《婚意柔情》 Chapter 1 如临大敌 京海市。 早晨四环边上的一处出租房里,苏景接起同学郝米打过来的电话。 郝米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激动:“被我打听到了,那个女人叫林端妮,职业是一名律师,但她跟你老公的妹妹是多年的闺蜜关系了,亲密程度大概就像我跟你一样吧。对了,林端妮的照片我也看了,长相就是那种拥有天使般的面孔,但又有点心术不正的,男人现在都喜欢这样的,你可别不信我说的这话。” “你去跟谁打听的?”苏景问。 “他顾矜東露的口风给我,可信度还能不高吗?” 一听到郝米说是顾矜東说的这话,苏景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苏景的合法老公叫顾怀安,他是顾矜東同父异母的大哥,顾矜東从小住在顾家,跟顾怀安生活同一个屋檐下,感情不错,所以从顾矜東嘴里说出来的这话,准确度起码能在九成以上了。 苏景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林端妮就是顾怀安的前任女友。 郝米继续:“你现在的处境不用我多说了吧,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看住你的这个老公,你设想一下,如果哪天林端妮正跟你的老公谈公事呢,突然,在桌子底下,她用高跟鞋开始轻轻蹭你老公的大腿……这种狐狸精你打不败,男人恐怕也拒绝不了!” 如今苏景的处境可以说是糟糕透了。 为了家里公司的利益,九个月前她嫁给了比自己要大十几岁的顾怀安。 苏景事先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印象中最深刻记得的一幕是:他穿着浅灰色的衬衫,黑色西裤,手腕上戴着名贵腕表,那天他衬衫袖子随意地卷起,露出精壮健硕的一截手臂,特别xing感迷人的严格男人,他站在会议室中,正在对底下的人讲着什么。瞧见了她,他也只瞥了一眼,接着便蹙起眉头继续严肃会议。 顾怀安拥有挺拔的身材,但五官绝对不是最出众的,只是他的眼神中有让她感到温暖安全的东西,还有,他气质不凡,男人味重。 决定嫁给他,苏景虽是头脑一热,但却不觉得自己吃亏,反而觉得占了便宜。 苏景跟自己的亲老公很不熟,互不了解,但苏景承认自己不讨厌那个男人,甚至有些喜欢,所以眼下林端妮的出现,让苏景真的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毕竟,那两个人曾经在一起过。 下午四点半,这个时间顾怀安一般会身处al大厦顶层的办公室里。 苏景把电话打了过去。 顾怀安的手机上是有带她名字的来电显示的,上回见面瞧见了,但那已经是之前的事,不知现在删除了没有。 他很快就接了,沉默片刻才开腔:“苏景?” 领证结婚已有九个月的两人,通电话的次数却还不达十次。 苏景现在听着这声音感到很陌生,停顿了下,说道:“对,是我,苏景……” 苏景不想耗费时间和精力去捍卫一个根本对自己没有想法的男人,不想以他出轨、自己被抛弃的方式去拿那一纸离婚证。 但他对她若有想法,对婚姻还保持着认真的态度,一切就还可以继续。 苏景鼓起勇气赌一把地说:“我尽量把事情简单的说完,我爸妈去世有七个月了,公司也破产了,所以我们这段婚姻的实际意义也已经不存在,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跟你详谈一下离婚的事。我们婚后没有发生过关系,生活也没有交集,如果继续维持这样的婚姻,大概只会耽误对方,你觉得呢?” 苏景一口气的说完。 Chapter 2 容易有瘾 al大厦顶层的办公室,女秘书手拿文件就要进来。 顾怀安瞧见,抬臂摆了摆手,制止。 顾怀安坐在老板椅里,神情颇为疲惫,皱眉点了一根烟抽着。 女秘书微笑,接着合上老板原本敞开的办公室门,拿着文件转身离开。 顾怀安瞟了一眼办公室门口,顿了一顿,才道:“不是不想碰你,是怕有了一次就有以后,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我们缠上彼此也很麻烦。男女那点事,容易有瘾,如果你还没有做好接受我的心理准备,于我们来说,跟玩火没区别。” 苏景不清楚,这个自己不是很熟的老公,人品真好,还是在假正经? “能说具体点吗?” “具体的我们见面再说,” “……”苏景。 他继续:“你住宿舍,还是住你自己租的房子?” “租的房子。” 他往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下班我过去接你,我们是夫妻,所以今晚睡我那你没问题对不对?” 顾怀安醇厚的男低音疯狂地席卷了她的大脑,让一向冷静的苏景,突然有点儿紧张。 苏景的脸上浮出一片淡淡的晕红,按下挂断键。 他话里具体表述的是什么意思?不离婚?住在一起?他是打算要行使丈夫的权力? 苏景低头,抬起白皙的双手摸脸,发觉脸上很热。 他会不会以为她打电话给他,是在主动的催促他行驶丈夫的权利? 虽然事实的确就是这样,但她还是尴尬的要命。 打算去见顾怀安,苏景才发现自己很久没有买过衣服了。 领证之前她的心情是有很大起伏的,没心思逛街,婚后不久,老爸酒驾意外发生车祸,副驾驶上的老妈跟老爸一起离开,这些个月她过的恍恍惚惚,更是什么心思都没有,如果不是林端妮的出现,苏景觉得自己还是不会跟那个七个月没见过面的老公联系。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老爸老***葬礼上。 苏景拿出一条去年买的破洞牛仔,但是又觉得他那么正经死板的男人未必看得惯,便又放下。 代沟,社会精英和大学生之间的代沟。 苏景住的地方顾怀安知道。 五点二十,他的车提前到小区楼下。 小区已有十七年,破旧简陋,没有大门,车可以直接开进去,在方便些的地方随意停靠。 他往里走,视线打量着这破小区。 顾怀安走到楼上的时候,苏景也要出门,一开门,就跟抬手要按门铃的他撞见。 来不及说话,就听到对门那对情侣又吵起来了。 那对情侣在同一个地方上班,白天在家,晚上五点半左右才出门。 女的嚎啕大哭,屋子里还有摔东西的声音。 那男的扯着嗓子骂:“别她妈哭了!你贱不贱,还有脸用你含过其他男人jb的脏嘴说喜欢我?!” 一吵架就是满口的污言秽语,尤其半夜,经常会下班之后喝醉吵骂。 苏景不知道怎么跟在他身后下楼的,窘迫死了! Chapter 3 何错之有 对门的情侣一三五小吵,二四六大吵…… 苏景即使住惯了这里,最近也坚决打算搬了。 顾怀安开的是一辆白色路虎,车身干净的一个污点都没有似的,视觉感觉不错。 小区里外经过的人有看过来。 外人的眼光看着两人,倒也般配,顾怀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酷的精英气质。 顾怀安仔细瞧着她,长得是一副比普通女大学生成熟的模样和气质,这让顾怀安嘴角噙着一丝莫名地笑意,微不可见,他对这个妻子,婚前婚后到如今这一刻,都算是很满意的。 顾怀安为苏景绅士地打开车门,让她上车。 她朝他点了下头:“谢谢。” “不用客气。”顾怀安微一挑眉,也上车。 苏景穿了一双黑色平底皮鞋,黑色宽松休闲裤,裤管平整的卷起,露出纤细的一截白嫩脚裸,上身白色毛衣,头发披着,背着一个不大的黑皮双肩包,长相清新,又生的肤白,笑起来时眉眼又有点儿不引旁人注意的风情,大概是因为眼角长的比较开。 车缓缓地行驶着,他最先打破沉默。 “你养了只猫?” 苏景“哦”了一声,朝他淡淡微笑着说:“那只猫是我妈养的,我妈去世后我才抱过来养,是不是还挺可爱的?” 他“嗯”了一声,便继续专心致志地开车。 在吃喝上两人竟然口味一致,稍作研究,便由顾怀安做主,餐厅里,顾怀安带她过去他已坐习惯的老位子。 “你经常来这里吃东西?”苏景跟着他问道。 顾怀安点头,迈着在苏景眼中很有派头的步伐走在前面。 用餐期间,他一问,苏景一答,陆续的就交代了毕业后的打算,现在在哪里实习,工作找好没有。 苏景说没有实习单位,工作正在找。 但苏景跟他实在不熟悉,想跟他聊些别的,却不知道应该聊些什么。 面对他像是面对谁?苏景想起来了,像是大企业里严肃又酷帅无比的面试官。 两人身处可吸烟区里用餐,顾怀安点燃一根香烟夹在修长指间,烟雾升腾中隐匿了他的表情,他似暗示的提起一句:“等会儿路过超市你买点洗漱用品,我那没有。” 苏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边吃东西,边会意地点了下头。 他正经人?又不像是,但是把他想成不正经的男人又有些过分,他打算跟自己的合法妻子发生关系,何错之有? 两人离开餐厅之前,顾怀安接了一个电话。 餐厅很静,听声音对方是个男的,在跟他汇报公司相关的事。 他说了两句,人就起身离开位子去接。 苏景望着他一派从容的背影,告诉自己:别紧张,怕他什么,一个普通的合法丈夫而已。 他也是凡人! 他有血有肉,有一天也会年老挂掉! 苏景抬手叫来服务员,犹豫着,点了一杯红酒。 一对合法夫妻,发生xing关系其实是很正常的,但是,苏景还需要酒壮胆子。 顾怀安接完电话回来,意外瞧见她脸上红扑扑的,格外迷人,转眼,又瞧见桌上放着一杯喝剩到底的红酒,心下了然。 去他那儿的路上,苏景感觉自己开始头脑发晕,酒劲儿上来了。 不至于醉,只是微醺的样子。 他个人的公寓苏景是第一次过来。 苏景婚前婚后有过几次跟顾家长辈一起吃饭的经历,但都是在顾家的别墅里,而且用餐经过并不算愉快,但最后也都相安无事。 顾怀安进门后开了灯,走向客厅,随手把西装外套扔在了沙发上,摘下腕表的同时,转过身瞧她。 “我们的卧室,书房,浴室,”男人眼底蕴藏着某种情绪,把公寓各处指引一遍。 接收到他某种讯号的苏景,牙齿变得开始有些暗暗打颤。 Chapter 4 在于调教 “我先洗个澡,有点累了,” 说完这话的苏景就直接去了浴室,是累了吗?听在他耳中,掩饰解释的大抵多余。 尴尬,懊恼,一时所有的不好情绪都找上了她。 大概过去十几分钟,苏景脸红地隔着浴室门跟他说:“你在不在?能不能帮我一下,我的睡衣在我的双肩包里,刚才忘了拿出来。” 苏景再一次的尴尬,稍一紧张,睡衣忘记拿了。 苏景来时的目的其实很明显直接,与其被他想成是有心机,还不如坦荡的带一套睡衣过来,今天就是要坐实他妻子的身份。 顾怀安找到睡衣,在袋子里,很快的他就站在了浴室的门外。 苏景没给他拉开浴室门的机会,她先拉开一点,伸出手接住睡衣,然后再关上浴室的门。 浴室门上,若隐若现的女人身体曲线。 苏景擦拭着自己的身体,抬眼看着镜子里的人。 她在浴室发现了几套备用的洗漱用品,估计是他为每次出差准备的,餐厅里那句没有洗漱用品的话,无疑只是他的暗示罢了。 苏景这睡衣是同学送的,类似男式衬衫一样的款式,特别的长,但是在男人面前穿的确是挺特别。 睡衣的袖子太长,苏景稍微卷起,下摆遮住了臀部,露出两条纤细笔直的白腿。 她出去,用毛巾擦拭着头发。 顾怀安瞧见苏景身上穿的,先是一怔:“哪来的男人衬衫?” 苏景低头看,哪里像男人的了? “不是男人的衬衫,这睡衣就是这样子的设计,买来也是穿着玩儿的。” 他在靠近,苏景的话才说完,人就“啊”地一下被男人突然打横抱起来。 苏景的心脏砰砰乱跳,望着他,四目相对时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心理上还没有准备好,但被抱起,她手上下意识的动作是勾着他的脖子,瞬间就被他身上的摄人气息弄得发晕。 男式风格的双人大床上,很快就喘息不断。 顾怀安闭眼含住了她的嘴,他身上散发的味道,很淡,很清冽,然后逐渐变得浓烈诱惑。 他的动作愈发狂热,苏景的身子很快就开始微微发抖,手碰上他,抓牢他结实的手臂,想要依附,想要躺稳。 男人略粗骨节的大手却在她发颤不止时,摸上她腰,往下,隔着衬衫布料揉捏了一把她紧俏的臋。 苏景手抓着他,光洁额头上的湿热汗水蹭在他床上的被单上。 她嘴喘着气,瞧见他一手解开皮带,拉下裤链。 顾怀安附她耳边喘息着说:“第一次?” 苏景被他折磨的一副失了魂魄的样子,气还喘不匀,睁开眼睛看这男人:“你这话是在骂人?” 这表述大抵能让男人感到刺激。 苏景心里想,所有的男人其实都喜欢干净的女人,无一例外,而男人呢,未必有几个干净的,尤其是他这年纪,但是也有人说,过尽千帆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和味道,能叫人回味。 苏景虽然没有过其他的婚姻经历,但是却从自己父母那曾支离破碎过的婚姻中悟出一个道理。 夫妻之间的生活也许不在于折腾,但是夫妻之间的生活一定在于调教,反正你不调教他,就会被他反调教了你,就在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生活细节当中,潜移默化的形成。 发现就为时已晚! 感受着身上的陌生男人,苏景叹息,但愿从今天开始的这场婚姻调教博弈当中,不是他把她调教成了未来别人的老婆,而她也别把他调教成未来别人的老公。 还不待苏景搞清楚是不是那么回事,顾怀安急促的呼吸就灌进了她的耳朵里,紧要关头,朝她低声关怀道:“还行不行?疼了说,这事最好别逞能。” “还行,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不疼……” 就是说话这会儿,苏景觉得被撑满的那里变得一阵阵的颤栗了。 两人身体紧密的贴合,他附头掌箍着她的后脑勺跟她火热亲吻。 苏景觉得这男人是自己的合法老公,所以得慢慢熟悉,她就伸手,胆怯地抚摸起他的身体。 顾怀安身高有184公分,只高不低,触及他健康精壮的身体,又被他亲着抚摸,苏景感觉似是一种**蚀骨的滋味哽在咽喉。 忍不了的溢出娇喘。 Chapter 5 仿佛欲仙 完事儿以后,苏景跟他分开先后洗了澡。 她问他,新的床单儿在哪里找,他指过去,她去找来快速换了。 睡觉时,他从后抱紧了她,男人手掌覆在她柔软挺俏的胸部,不时地轻轻揉搓一把。 苏景老实窝着,一句话都不好意思说,脖子后男人热热的呼吸,抵着她臋部的那根棍子依旧坚硬如铁,苏景身子敏感,一会一酥,大脑神经也跟着一块儿酥,陌生的环境,**味道还未散去。 第二天早晨。 苏景醒来,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正趴在顾怀安坚硬的胸膛里,他的手臂略沉地搭在了她的腰上,男人呼吸均匀,她动了下,再小心也还是碰醒了他,尴尬的是,膝盖弯起来不经意碰到的,正是他胯下晨勃的肿胀巨物。 “醒了?”他嘴唇贴在她的额头上问,很是沙哑。 苏景点头“嗯”了一声。 顾怀安搂紧了苏景的腰,他伸手拿起腕表看一眼时间。 苏景抬头,嘴唇不故意的擦过男人突起的喉结,十分xing感,再往上看,是他高挺的鼻子,薄唇,他看完时间,伸手把腕表放回原处,低头,胳膊圈着她的身子:“还早。” 苏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崭新的一天,一切变得不同了,因为多了一个有名也有实的丈夫。 顾怀安的手机不一会儿响了。 宽敞卧室床边的地毯上凌乱地扔着男人的西裤,浅灰衬衫,皮带和内裤,烟盒,打火机,零散的都是属于他的物件。 苏景昨晚只洗了自己的内衣和外衣,挂了起来,明早还得穿,但是没有碰过他的。 毕竟还不熟。 至少没有熟悉到给他洗内裤的程度。 发生关系归发生关系,但实际的相处感觉是另外一回事。 顾怀安皱眉:“把手机给我。” 苏景微微地拧了下眉,没有想到相处的第一天早晨就被他使唤,但到底还是下了床,不想为这点小事跟他讲道理,拎起他的裤子,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的名字特别不巧,正是林端妮。 “给你。”苏景若无其事,只能装作暂时还不认识林端妮这个人。 他接了,闭着眼只听那边说。 苏景看他,是真的问心无愧在妻子面前接听林端妮的电话,还是他属于比较嚣张,出轨都不怕妻子知道、毫不隐瞒的? 苏景听不清楚林端妮在那边说了什么。 只听过了会儿顾怀安道:“你把合同送到我公司,对,还没起。” 苏景转而背对着他,手上还拎着他的那条裤子。 苏景老爸是白手起家,但到中年方才得利,苏景其实没过过什么大小姐的日子,等到老爸突然有了花不完的钱那天,她也长大,有了独立的xing格和生活能力,扔在人堆里跟什么人都能合得来,只要对方不是刻意刁难。 近两年,苏景又了解过生意上的事情,老爸膝下无子,姐姐身体一直不好,苏景也是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上。 顾怀安躺在床上,说起合同,苏景猜测他的公司跟林端妮有着交集。 他接完了电话。 “在想什么?” 顾怀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后,身躯贴上,接完了电话,男人手指扶开她遮住白皙脸颊的头发,一只手又探向她的睡衣底下。 苏景摇头,跟他撒谎:“在想学校的一点小事,你早上有事?” 顾怀安闭眼,低头就去亲她的耳垂儿,不答只问:“嗯?学校有什么事?不妨跟我说说,” “说什么,你又不是校长,”苏景低头。 顾怀安34了,她却22,一个深沉老道,眼眸里时刻藏匿着算计,一个看似单纯无害,但给他的身体总归是纯洁稚嫩的。 他用拇指摩挲着她的嘴,目光固执:“我不是校长,那算不算你半个家长?” 苏景被迷惑,眼里全是他稳重又风流的样子。 两人缠绵着到了床上去,比昨晚初次感觉要好得多,苏景还是脸皮薄的不敢叫出声,直到他顶撞的床都剧烈颤动,她也再控制不了,破碎的呻吟随着身子的颠簸溢出来。 苏景快要哭了,不是疼的,只是体会到了什么是仿佛欲死,仿佛欲仙。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苏景第一天跟他住这儿,害怕的问:“这么早就有人来,是不是你的家人?” Chapter 6 底线是哪 问完之后,苏景又反应了过来,自己跟他是合法夫妻,是谁来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跟他搞**。 顾怀安被扰了清晨的激qing兴致,不太高兴,紧锁浓眉,继续他刚才边做边问的问题:“等会儿再开门。你还没说,以后的生活里你对我有什么要求?” “别碰我的底线就行,”她半认真半敷衍,心思都在门外来人是谁这上。 他退出去,复又进入,目光蓦地变得深邃难懂:“底线是哪,这儿?”那硬物深深地往里一顶,苏景疼的闷哼着皱眉,吸了口气,只觉身子差点被身上的男人给撞散。 苏景生气,不明白他抽的是什么风,难道这是xing格互不了解草率结合之后的不良反应? 他穿上一件深色睡袍去开门。 一道靓丽的女人声音响起在这公寓里:“这都几点了,看样子你是真的还没有起。” 苏景在卧室里一怔,眼睛看向紧闭的卧室房门。 苏景不知道清早上门的女人是谁。 所以不好出去,出去了要对那女人什么态度? 一副好的态度,倒杯水,再邀请坐下? 万一那个女人是林端妮,来意正巧是要勾引顾怀安呢? 但是苏景觉得也不能直接一副不好的态度,首先她没想过做一个妒妇,情敌面前,做一个妒忌似乎也不是明智的战术。 其次来人未必就是林端妮,要是只为公事被派遣过来送文件的,无辜受了这份委屈,自己岂不罪过。 外面是翻阅纸张的声音,声音很小,苏景几乎听不清楚,要很努力的才能听得到说话。 过了半晌,苏景听到顾怀安低沉的声音:“这事没必要闹到打官司,私了,最为妥当。” 外面的女人说:“嗯,我同样这么觉得。” 顾怀安接着就没了声音。 “不好意思怀安,我先接个电话。”女人说着就接起了电话:“你好,对,我是林端妮,好的,没有问题……我们约在下午两点见面吧,你看如何?是……我明白您的心情……” 怀安,林端妮称呼他的是怀安。 好亲密的一个叫法。 接下来林端妮说了什么苏景没听,脑袋里只是搞不清楚一个问题,电话里顾怀安已经跟林端妮说过,把合同送到他的公司,但是林端妮却执意的送来了顾怀安的公寓。 苏景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觉得有必要证明一下自己的存在。 卧室朝南,一室的和煦阳光下,苏景的黑色头发披着,稍显凌乱,睡衣上也有明显的褶皱,让人一看就能知道,之前她在卧室里跟顾怀安做过什么。 “有客人?”苏景望向顾怀安。 顾怀安饶有兴致地,伸手指向林端妮,抬头介绍:“我公司的法律顾问,林端妮。” 林端妮望向苏景,十分诧异,目光打量着从顾怀安卧室里走出来的这个女人,漂亮的脸,淡淡的样子,身材也好,主要是外表特别年轻,那已经是她不会再有的年纪和样子。 顾怀安又朝林端妮介绍道:“苏景,” “你好。”苏景跟林端妮打着招呼,第一次瞧见林端妮的长相。 林端妮也对苏景微笑,只是林端妮面部的表情显得尤其僵硬,那目光里究竟是不甘心,还是别的什么?林端妮低头,自己也想不通了,或者说是自己早已想通,只是迟迟不敢承认罢了。 Chapter 7 她爸似的 苏景大方地对两人说:“你们谈事,我先去洗个澡。” 不然这样的穿着样子过去,也太没礼貌了。 顾怀安深邃的眸光稍微眯起,瞧着好像一只被扰了睡眠的无害小猫儿般的苏景,点头道:“去吧。” 苏景转身去了浴室,拿上衣服。 快速的冲了个澡,换好衣服整理好自己,苏景在卧室里接到郝米打来的电话。 “你能来吗?”郝米问她。 “马上,我先穿好衣服,” “你声音怎么这么小,没事吧?做贼呢?”郝米的声音也不禁放轻的问。 苏景拨了一下头发,对着镜子:“不是,是林端妮来了,就在他公寓的客厅里坐着,我跟人正面碰上了。” “我靠!那你别出来了,看住老公要紧。” 苏景不屑:“人不是这么看的,放心,我心里有数,先不说了。” 两人约好了见面的地方,苏景拎起双肩包,风风火火的走到客厅里,对顾怀安说:“同学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你怎么走?”他往烟灰缸里弹了下烟灰,抬眼问她。 这市中心,距离苏景学校有很大的一段距离。 苏景想了想,说:“楼下的出租车和公交车,碰到哪个坐哪个,我赶时间。” 林端妮的视线放在跟顾怀安刚研究讲解过的那份合同上,沙发的方向恰好是背对苏景。 苏景本想跟林端妮打个招呼,但人不理,她也不好热脸贴上去。 “你等等。” 就在苏景走了几步的时候,顾怀安突然叫住她。 苏景回头:“又怎么了?” 沙发挡着,方才他没瞧见苏景穿的是什么,这会才瞧见:“十一月份了,你穿成这样不冷?” 苏景低头看了下,穿成哪样了?自己在同龄人中算是保守的。 “我穿的是长裤,毛衣,怎么会冷?” “裤管放下,露着脚脖子你不觉得冷?”他实在不能理解苏景这种小姑娘,穿衣打扮图个时尚,但身体若是冻坏了,后悔莫及。搁在昨天顾怀安不管,毕竟也不熟。 不止她跟顾怀安不熟,他跟苏景也不熟。 苏景弯腰,心里腹诽,他说话怎么跟她爸似的!听他的话放下来了,接着直接开门离开他的公寓。 苏景进入电梯,电梯逐层的一直往下,很快她就出了公寓大厦。 两人昨晚做完,顾怀安就着兴致,给了她进出这栋高级公寓的所有钥匙门卡,但是苏景到现在还没有考虑好,是否要搬过来跟他同住。 苏景读的是京海市一流的大学,京海大学。 京海南校不在市中心,建在京海市四环左右,空气要比市中心好得多,也安静得多,但学校距离顾怀安住的高级公寓比较远,大一开始,苏景就在四环那边呆习惯了。 但若不搬过来跟他同住,苏景还有一个担忧。 林端妮这样三五不时的找上门,久而久之,男人的下半身难保管不住,麻烦的前女友,一个怀揣着藕断丝连之心接触前任的女人,着实让人头疼,不幸再是个有点手段的女人,那就更是难以阻挡了。 顾怀安不只是外表优秀,身体素质也十分优秀,这毫无疑问! 同是女的,苏景能看得出来林端妮盯着顾怀安时的眼神,充满爱意,在自己跟顾怀安感情还浅的时刻,苏景不敢掉以轻心。 也好奇,两个人当初为什么分手了? 苏景觉得这事改天应该问问他弟顾矜東。 Chapter 8 年轻最好 苏景站在一大清早就车水马龙的繁华地段,她招手,叫了一辆刚有人下去的空出租车。 “小姐,去哪儿?”司机师傅开口问道。 苏景抬头看了看高度叫人眼目眩晕的大厦,淡声说:“麻烦先在这里停一会儿,等等再走。” 说完话,担心司机师傅不耐烦,苏景先递给出租车司机一百块钱。 司机师傅接了过去。 出租车往前稍微挪了点儿,担心违章,接着就安静的停在街道一旁。 苏景在公寓对面街道上的出租车里,盯着公寓门口。 意外的是,距离她出来还不到五六分钟的时间,林端妮随后也出来了,那抹高挑靓丽的职业女xing样子,甚是惹眼,林端妮开的是一辆白色宝马,把文件搁在车上,接着宝马快速驶离。 只有五六分钟,那么林端妮下楼的过程还要一分两分。 苏景让司机师傅开车,心想三四分钟那两个人能做什么,什么也做不成,况且昨晚和今早算在一块儿,他做了总共三次,除了第一次怕弄疼她温柔之外,其余两次每次都凶猛卖力的很,顾怀安估计也没那么饥渴变态,来个女人就毫不吝啬的再做一次。 与此同时,公寓大厦的某一层。 男人伫立在窗边,用望远镜看着公寓大厦底下的大街。 苏景刚走,他便打发了林端妮拿着合同离开,具体事宜到公司再详细的谈。 顾怀安的视线在望远镜里目睹苏景出公寓大厦,苏景身影俏丽,正值青chun,长得的确可人漂亮,床上功夫几乎为零,但是他得承认,苏景是处,一个正八经儿的第一次跟男人上床的姑娘,身子稚嫩的一度让他无节制不能把控。 苏景一出大厦就上了出租车,出租车在路旁停靠了一会儿。 他瞧见,出租车的车窗落下,苏景的视线清楚地盯着公寓门口,目不转睛,一直盯到林端妮离开大厦。 林端妮的车和苏景乘坐的出租车一起前后消失在这条街上。 顾怀安放下望远镜,点了根烟,打火机搁在手心里转动玩着,目光深远地瞧着眼前的落地玻璃,吐了个烟圈儿。 二十分钟之后,有车在楼下等待顾怀安。 男人一身正装迈出公寓大厦,精神奕奕,好友兼下属昆远戏虐道:“顾总,请您上车,慢坐注意,千万别挫伤了腰。” 一副调笑的样子。 顾怀安双腿交叠的坐进车里,他抬手捏了下太阳xue,问道:“林端妮回了她的律所?还是去了al?” 昆远坐上驾驶座,启动了车说:“邹哥那边来了电话,说是两头都还没见着林端妮这人。” 车后排座上的顾怀安沉默,不再说话。 昆远边开车边说:“你不会怀疑林端妮跟苏景是一伙儿的吧?要这么说,她们俩谁是谁的主子?还是背后另有旁人?那这调查的代价未免太大,一个先是跟咱们公司合作,另一个昨儿对你献身,有意思啊!” “不过……我觉得说她们合伙这不大可能,不可思议,两人没有认识的机会和可能,依我说俩人可能各怀目的接近你,没准是各报各的仇呢。” 顾怀安连日出差不停本地外地的飞,睡眠不足,他闭目养神,全不搭话。 昆远继续调侃在女人方面一向理智节制的顾怀安:“要我说,你老婆也许是真看上了你拥有的绝世美男子面貌,现在不是很流行那个什么,大叔,对,大叔控吧?” 顾怀安不觉一笑,大叔控,那是什么鬼东西,人当然还是年轻最好。 Chapter 9 写在脸上 苏景很快就回到了她租的房子,爸妈去世之后她就不怎么再住宿舍。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不少,虽然都不贵,但也不能不要,现在正是经济拮据的关键时刻。 几样随便的护肤品,各种充电器,耳机线,都装在了包里。 渐渐苏景整理的开始头疼了,一堆的东西这要怎么搬?他那里放不放得下? 门铃响了,苏景过去开门。 “新升级的苏**,早饭一定还没吃?”郝米笑眯眯地进了门:“我从学校过来,好心的在校外早餐店给你带了小笼包和鲜豆浆,够意思吧!” 苏景接过早餐,往后指了指:“我整理东西了,不过还没有决定到底要不要搬过去。” “废话,要搬过去,为什么不搬?”郝米大嗓门的讲:“他是你的老公,你们夫妻之名和夫妻之实都有了。有老公的高级公寓和别墅不住,你住这设施都不全的破出租房,有受虐倾向吗?我告诉你,现在社会上渣男太多,多数隐藏的又很好,你逮住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就别放手了,” 郝米叹气起来:“唉,找个合适的好男人谈场恋爱太难了!” 家里的那只猫过来,抬头看郝米这个大嗓门。 苏景在心里哀叹,嘴上说:“我这么搬走了,我姐一个人怎么办,我总不能拖家带口的跟他去生活,这不现实,而且那人有点让人相处不好。” “他跟你发脾气了?” 苏景摇头:“那倒没有,但是他什么脾气都写在脸上了。” 郝米坐在单人沙发上,这屋子里就一个单人沙发,来了都没地儿坐,她想了想说:“你姐现在住院,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出院吧,等她出院你再安排也来得及,住的地方还不好找?不能因为这个就给你老公制造出轨的机会,再说了,还有你姐夫呢,虽然你姐夫那人不怎么着调。” 苏景吃着早餐,喝了一口还算温热的豆浆,比郝米淡定多了的开口说:“我跟你说我的真实感觉啊,昨晚的相处,我感觉那人不像是那种会滥交的男人,挺严谨的样子。还有那个林端妮,我不能凭我主观的第一印象说她是个什么本xing的女人。林端妮外表一本正经的,也许只是面相冷艳,其实实际人品不错呢。” 郝米提了一句戳苏景心窝子的话:“混那一片商圈的女人都不能小瞧,这话是你以前跟我说的,你忘了?尤其是林端妮这样有自己事业的挺成功的女人,一个人支起一个生意红火的事务所。你当她是你我吗?都没攻击过人。” 苏景低眸喝了半杯豆浆,不免惆怅,有了那个男人也是麻烦事一件,还要时刻的防守其他女人的掠夺。 郝米八卦地问:“说一说,你家那位老公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经过实际相处中的验证,他还是你的理想型吗?” 苏景想了很久,不太敢确定的说:“人品,暂时打85分,但是绝对非暖男。” “……”郝米做无语状儿。 Chapter 10 宣布主权 到了中午,苏景还没有决定到底搬不搬走。 十一点十分,手机响了。 “顾怀安打来的。”苏景说了一下,就接了。 郝米一旁听着。 “现在是午餐时间,你在学校还是租住房?我开车过去接你。”男人的声音谈不上多么温柔。 苏景说:“还是不用了,不好意思,我跟同学在一起吃过了。” 郝米掐了苏景的小细胳膊一下,恨铁不成钢,去吃啊,陪老公重要。而苏景却三言两语的打发了那人,不去想是否扫了他兴。 郝米瞧着挂了电话的苏景,白眼儿道:“不怕他生气?” “不是都说距离产生美?”苏景觉得长得太帅又精明狡诈的男人不能着急攥紧,暂时先攥住就好。 两人去楼下吃饭。 郝米下楼时说:“想办法试探一下那个林端妮的人品,人品差的话,你就立刻搬过去,而且要主动攻击她!” 苏景摇头,这样做似乎不太稳妥。 晚上七点,苏景提着一个小行李箱来到他的高级公寓。 进电梯,上楼,开公寓门,却发现公寓里没有开灯,苏景找到开关,把行李箱搁在了门口。 四处看了看,没见他人。 苏景随后拨打了他的手机号码,没通,再拨还是,一直都处于关机的状态。 苏景叹气,拿着手机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行李箱。 行李箱里她只是随便的塞了几件衣服带过来,她是想让这个男人的公寓里有点女人的东西。 算是宣布主权? 算是吧! 顾怀安人若是在公寓,苏景是想放下东西就以有事为名离开的,不连着留宿在他这了。 女的总归不能太上赶着。 顾怀安没有消息过来,关机难道是因为手机没电了?这个时间,他在外应酬?苏景无法得到一个答案。 无聊的打开电视,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 苏景四处仔细地走了走,公寓里的风格跟他那个人是一样的格调,偏冷,他的书房带有一些家庭工作室的xing质,同时也具备一些工作室的功能,不受干扰的环境。 苏景想起老爸生前说过:男人活得累,越靠自己努力而取得成功的男人越是活得累。 顾怀安呢,他会累么。 心情放松的熟悉了一下这公寓,她继续看电视。 tv6电影频道此时演着一部国外的经典爱情电影,以前苏景对这类电影实在不感冒,觉得矫情,无病呻吟,但是现在居然看得下去。 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因为跟顾怀安发生了关系的缘故? 十点半多,苏景困得实在支撑不住了。 除了顾怀安的手机号码,苏景没有他身边其他人的手机号码,至于顾家的人,苏景更是不联系。 一个人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她翻来覆去的想,一旦他出轨,那么自己以后的日子就将会都是今晚这样,独守空房。 发了个短信给他:“我在公寓,你几点能回来?” 心里想着事情,闻着卧室里仿佛永不消失的男人味道,不知不觉渐渐睡去。 Chapter 11 相谈肾欢 手机来短信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多。 苏景醒了,抬手摸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拿起手机看短信。 顾怀安的短信中是说:“出差中/刚抵达尼泊尔” 苏景不觉嘴角绽放一抹淡淡的笑,手上打字回复他:“那你先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回复完,她搁下手机,心里踏实的继续睡觉。 有消息了就好。 他没有夜不归宿,而是去了国外辛苦工作,从京海市飞尼泊尔,如果她没记错,正常需要14个小时左右。 工作认真的男人是挺迷人的。 数十秒后,一条短消息传了过来:“稍后有个重要会议/所以还不能休息/你一个人在公寓/如果无聊可以看看碟/去我书房里找/” 苏景看到了,他书房是有收藏一些经典的碟片。 苏景:“不无聊,我参观了你的书房,感觉那应该是个容易让人进入工作状态的地方。” 顾怀安:“那同样是个**的好地方/你进不进得了状态/我能” 苏景只觉脸上腾地一热,呼吸也是。 苏景:“我要睡了,你出差也注意身体。” 顾怀安:“相谈肾欢/晚安” 苏景抿嘴尴尬的想,他估计是打错字了…… 次日清晨,苏景睡到九点多才起。 而且还是被郝米的电话给吵醒的,郝米说:“我在你们公寓的楼下,是京海1号公寓,我没走错吧?” “没错,我这就下楼了。” 昨夜跟顾怀安短信聊天过后久久无法入眠,这会儿困得打着哈欠下楼。 郝米一见到苏景就拽上了出租车。 “这是要去哪儿?”苏景不明白郝米为何这么急。 郝米一副女王的样子,冷笑道:“你现在就跟我去现场看一看,林端妮到底是个什么货色的女人,我昨天找了个可靠的男xing朋友,已经在去试探林端妮的路上了,这事你阻止也晚了。” “……”苏景服了郝米了! 出租车上郝米说:“我昨晚从顾矜東那儿打听到的,林端妮早上八点半要去一趟京海中院,“ 苏景头疼,律师是要帮人打官司的,万一这事影响了林端妮的情绪,导致林端妮发挥不好,连累无辜的案子被告或者原告呢。就算真要试探,时间地段也选的不太对。 郝米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又说:“林端妮负责的案子今天宣判,咱们到了估计正好宣判完毕。” “你给你的朋友打个电话,不用试探了,林端妮人好人坏我心里有数。”苏景皱眉看着郝米。 这样做心里总归不踏实。 这事以后如果被识破传到顾怀安的耳中,他指不定什么眼光看她。 郝米一副苏景你真没出息的样子,说:“我这儿都替你cao碎心了,你还不领情?” “……”苏景。 京海市中级人民法院。 差不多十点四十,一行人出来,拎着手提包的林端妮跟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分别握手,微笑道别。 另一边路上的出租车里,郝米激动的说:“出来了出来了,是林端妮,快看!” 苏景的视线淡淡地瞟了过去。 林端妮一头健康黑发,波浪大卷,红唇粉面,穿衣打扮干练中透着无限xing感,跟她31岁的年龄其实很相符。 林端妮跟人笑着告别之后,转身,那张脸立刻就收起了笑容,走向白色宝马,林端妮打开车门,把手提包先扔在了副驾驶座位上,接着皱眉看着远处大街,低头看手机,不知道在惆怅些什么。 Chapter 12 扔在地上 苏景盯着这个女人,是不是这样风情的成熟女人才能吸引住顾怀安那种男人的目光?不管现在如何,总之,林端妮是顾怀安曾经喜欢过的女人。 很快,郝米的朋友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同时也唤回了苏景胡乱游走的思绪。 “你朋友?”苏景指着拿鲜花的那个男人。 “是啊,挺帅的吧!”郝米笑着看好戏的样子,但也为朋友担心,因为林端妮的目光并不友善。 男人上前,衣着体面,手拿一束红玫瑰,朝林端妮开场白道:“林律师,冒昧的过来跟你打个招呼。你可能不认识我,而我却在法庭里目睹过数次你的佳容,你的当事人被判死刑,我知道你的心里大概不舒服,但我希望这件事不要影响你的心情。” 说着,他就递上了一束玫瑰。 “什么意思?”林端妮没有接鲜花,挑眉微笑着问道。 男人咳了一下,眼睛一转:“嗯……我是希望林律师能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正式追求你的机会。” 意外地,林端妮接下了那一束红玫瑰。 苏景和郝米对视一眼,十分不解。 接着就瞧见林端妮问他:“这里哪辆车是你的?” 男人一愣:“没有,我没有车。” “你没有车?”林端妮顿时一脸的嘲讽,说:“没有车接下来你怎么带我去吃饭?追我的话,我们是否需要约会?难道你准备坐我的车去约会?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这是穷小子要傍女大款的行为?” 郝米几乎要吐血,小声的说:“这女人,嘴巴真***毒!” 那男人已经脸都绿了,快被林端妮的三言两语把自尊给踩到尘埃里去了。 林端妮犀利的继续:“没钱,没成就,那就别来学人追女人!至少我是一个不愿意手捧鲜花跟着男人压马路的女人,约会应该去高档餐厅,把鲜花放在车里,人进去,而不是不管什么天气我都傻子一样抱着这束鲜花压马路。劝你有钱用在正经地方,别白费心思了。” 苏景戴上耳机,不听了。 下一刻郝米却锤了苏景一下,恨不得下车咬林端妮了。 苏景再一次的转头,只瞧见林端妮把鲜花扔在地上,高跟鞋踩过去,打开车门,上车,倒车驶离京海市中院门口。 林端妮走后,三人站在大街上。 “你干嘛不骂那个贱货?这时候装什么绅士啊!”郝米站在马路边上对那男的一通批评,显然是被林端妮气得不轻。 苏景很是无奈,郝米就是个暴脾气不淡定的人。 那束红玫瑰可怜的躺在地上,被女人的高跟鞋踩扁了两三朵的样子。 那男的倚着车身抽烟,一边眉毛挑着:“行了,你少说两句!我哪知道这女的开辆进口宝马6系敞篷轿跑,你事先也没说!早知道我借辆车开过来跟她比一比,刚才瞧见她那车,我直接不敢开口说我是开辆牧马人过来的了。” “牧马人不是挺好的!”郝米气的踹了一下他的车。 那男的又抽口烟,叹气:“人家的车二百来万,我这二手车三十来万!” “气死我了!” 郝米被气得不轻。 “好了,中午我请你们吃饭。”苏景说完,开始安慰这位为朋友cao碎了心的郝米。 郝米撅起嘴巴,上了车。 苏景跟那个男的说:“不好意思,害你被郝米数落了一顿,她说话一向就那样,你别生气,这事我得感谢你,” 接下来的话苏景也不好再说。 那男的倒像是没放在心上,笑着:“不是多大的事,我又不认识那女的,那女的不是太有钱了就是更年期。” 苏景尴尬一笑,跟着上车。 三个人去餐厅,郝米和那男的没点什么,路上郝米给那男的发了短信说不准点贵的,苏景没钱。 这顿饭的确没花苏景几个钱。 吃完午饭,郝米跟那男一起的走了。 苏景一个人去了医院。 住院部,苏景在苏忱的病房里陪着苏忱。 苏忱问她:“小景,最近联系上你姐夫了没有?” 苏景怔了一下,抬头说:“联系上了,姐夫还在出差,他说一回来就到医院来。” 苏忱点了点头,闭着眼睛。 “姐,你别瞎想,姐夫这人靠得住。”苏景说的很违心。 苏忱第一次生病住院,当丈夫的还会过来关心妻子,但当苏忱第二次复发住院,就变得费钱又耗人时间,且面容变得憔悴不堪,当丈夫的就完全消失不再过来。 但让苏景不解的是,姐姐一次都没有拿起手机打给姐夫。 而苏景知道的,姐夫外面有人这些,都不敢让姐姐苏忱知道,担心苏忱为这事生气病情再严重。 已经失去了父母,她不能再失去唯一的亲人姐姐。 Chapter 13 出差回来 苏景最近一直在替苏忱找那个负心的男人,却一时没了消息,估计正跟哪个小三儿厮混呢。 苏忱又说:“学校还有课吗?” “一个星期就几节自修课,其余时间我在找工作。” “工作也不好找,姐是你的负担。”苏忱说。 “别这么说,我就你这么一个最亲的亲人,别忘了我都嫁人了。”苏景腼腆的说:“我跟他是合法夫妻,去他公司谋个职位也不丢人,再说,我也是脚踏实地赚我应得的钱。” 苏忱这才想起,自己妹妹早就嫁了一个有钱有势的丈夫。 接下来连续一个星期,苏景就在医院,学校,公寓,这三点一线的来回奔波。 不知具体是顾怀安出差之后的第几天清晨,五点多,天才刚蒙蒙亮。 苏景醒了仔细的听,难道自己出现幻听了? 顾怀安人出差回来了? 怀着好奇之心,苏景起床走出去一看究竟。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再一看客厅里的男人行李箱,的确是他一声不响的回来了。 浴室里的水声较大,他大概没听到她起床了,不一会儿,顾怀安围着一条浴巾出来,健硕的身躯叫苏景不能直视,他走过来,苏景害怕地躲过他:“我去洗漱,你累了就先去卧室休息一下。” 苏景表达的是不想继续睡了,床上运动也不能陪他做,这两天因为姐夫这个负心男人,心情特别压抑。 顾怀安没理她,尽自到裤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走去露台上点了一根烟,惬意抽着。 苏景快速冲澡,洗漱一共只用了十五分钟左右。 等她出来,顾怀安已经已经穿了一套新的衣服,黑色西裤,白色衬衫,走过来时修长手指系着衬衫扣子,但领口的几颗钮扣还没有系完,他一手轻轻地搁在她的腰上,一手捏着衬衫钮扣,目光复杂地打量着她这张脸道:“爸妈打电话过来,让我们过去吃个早饭。” 苏景心里一惊,抬头说:“我能说不去吗?” “不能。” 他皱眉道:“你怕什么?我爸妈就等于你的爸妈,丑媳妇总得见见公婆,以前不是也敢见?” 苏景想说,你妈是典型的看人头,以前敢见还不是因为自己的爸妈也有钱,不必担心会被婆婆挤兑嘲讽。 苏景犹豫着,男人的吻就落了下来。 她抬头,不说顾怀安的五官与气息,只说动作,他绝对是一个接吻高手。 苏景再一次没出息的被他成功诱惑,就近被他压在了沙发上。 地方很窄,比不了床,她被抬起臀,分开的双腿环住了他的腰,跟他边做边吻,承受着他不停猛烈的抽动。 苏景看到自己被他摆弄的姿势,羞红了脸,直往他臂弯里钻。 顾怀安的母亲彭媛打来两次电话催促,六点四十,两人才穿好衣服下楼。 苏景跟在他的身后,只觉腰酸背痛,想睡觉,进了电梯习惯xing的按下了1楼键。 “车在地库。”顾怀安按了负1层按键。 苏景尴尬的往后退了一步,望着他高大的背影。 上车,系上安全带,出发去见公婆,还有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子。 早晨的大街上,随着太阳升起逐渐变得喧嚣,看到药店,苏景叫他:“停一下车。” 顾怀安停车。 他瞧见她盯着面前的药店,便问:“你买什么?” 苏景愣了一下,但觉得这事该解释或者沟通,她说:“我才22岁,还不想要孩子。” 顾怀安手把方向盘,看着苏景,表情不显喜怒:“我几岁?” 苏景一听,这是生气了? 目光对峙半天,她把视线看向车窗外说道:“想起来了,你今年34了,孩子我得先怀,怀n个月之后再生,等孩子会叫爸爸的时候你起码有36了,对孩子来说这个爸爸的确是老了点儿!” Chapter 14 这是没离 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张黑脸,又说:“开车吧,你妈要等着急了。” 苏景心里想的是生孩子,还是不生孩子? 毕业还没工作就要生孩子,这原本不在规划内的,全然不知,驾驶座位上开车的顾怀安想的却并非如此,他很敏感,也绝不允许任何人带有不好目的隐藏在他身边。 抵达顾家别墅,他把车停在了别墅外面门口,下了车。 苏景跟着他一起下车。 保姆开完门人也出来,顾怀安拉住苏景纤细的手腕本想说些什么,但却因为保姆阿姨出来而没说。 苏景望着他,他此刻目光沉沉,心说这人生气的时间真久。 “大少爷。”保姆张婶儿诧异的看向苏景。 苏景露出温和的笑容,对顾家的保姆阿姨有些印象。 顾怀安说:“苏景,我的妻子。” 张婶一拍脑门,笑着说:“瞧我,老糊涂了,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快进来,这一大早的外头风大。” 顾怀安携苏景一起进入顾家别墅。 保姆张婶儿一直低头走在前面,心里直犯嘀咕,这大少爷和苏小姐不是说早离婚了?怎么还一起回来了?这是没离? 但若没离,那林小姐来了顾家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时张婶儿也搞不清楚了。 别墅里,一家子正聊的欢乐。 瞧见顾怀安回来,都是笑脸相迎这个家里的又一代主心骨。 林端妮扶着彭媛,笑容腼腆:“是怀安回来了。” 顾母彭媛笑着拍了拍林端妮的白手:“你们两个,有多久没在一块儿吃饭了?” “五六年了吧。”林端妮低头说。 别墅门开,顾怀安身旁携着苏景,让走到门口相迎的人皆是一愣。 林端妮认得苏景,再瞧了一眼顾怀安,林端妮便立刻不着痕迹地放开了挽着顾母胳膊的那双手。 苏景却看到了,林端妮跟顾母的感情似乎也很好。 这么早,林端妮怎么在顾家? 苏景对顾家实在不熟,对顾家人,至今也只是熟悉顾怀安和顾矜東这两个而已。 彭媛认出苏景,但也问道:“儿子,这位是?” 顾怀安却笑,微一扬眉:“妈,你怎么了,你儿媳苏景都不记得了?” 说着话,他就带苏景走了进去。 苏景停住,无论怎么不受待见招呼还是要打的,这是礼貌:“妈,我是苏景。” 彭媛跟家里的保姆是差不太多的表情,恍然想起的样子:“原来是苏景啊,看我这个记xing,真是越来越差了,进来坐吧!” 顾母转身直接往里走。 别的人也跟着一起往里走。 餐桌那边,两个保姆阿姨在准备着早饭上桌。 顾怀安跟苏景刚一坐下,二楼就下来两个人,一个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另一个就是顾怀安的父亲顾振厚,几年前心脏病发,身体每况愈下,便修养在家,公司全交给儿子打理。 彭媛问了一句:“我怎么听人说,你们两个早就离了?” 苏景看向顾母,又看一眼身边的顾怀安,心下明白,顾母先前喜欢的并不是这个儿媳,喜欢的仅仅是匹配的家世罢了,如今苏家钱没了,家长双亡,苏家的女儿在顾家不受待见似乎也很理所当然。 顾父下楼道:“别人乱说的话,到你这里你就相信!儿子几时亲口说过离婚了?” 彭媛瞪了顾父一眼,又说:“璐璐还没见过你嫂子呢,你不是一直都想见见?” 苏景看了一眼传说中的小姑子,起身跟顾父打了招呼:“爸,最近身体还好吗?” “身子骨还硬朗!”顾父坐下后说。 顾振厚对这个儿媳妇有同情之心,父母去世,回了婆家又是被如此对待,顾振厚太了解自己的老婆彭媛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不喜欢儿媳妇的情况下,绝对不会有个好脸色。 顾璐璐一眼没看苏景,而是直接去了厨房。 苏景对此也不放在心上,在得到顾母不好的待遇之后,也基本想象到了之后的情景。 林端妮有些尴尬,没想到顾怀安回来会带着一个女人。 那日在他公寓撞见苏景之后,林端妮没把这女孩子放在眼里,以为顶多是顾怀安玩一玩的女学生罢了,事后也没朝任何人问起,面子重要,来了顾家,这事都没提一句。 不曾想,苏景竟是顾怀安的妻子。 Chapter 15 毫无价值 顾怀安结婚林端妮知道,当时没有婚礼,只是跟那女的领了结婚证,听说婚后他跟妻子相处的并不好,而且婚后不久岳父岳母双双去世,接着婚便离了。 这些消息如今随着苏景的出现,倒是都变成了谣传。 但见到苏景被这样对待,林端妮还是有些心里暗笑。 顾家水深,这趟浑水自然也不是一个单纯的女学生能淌的,顾家必然容不下这么个女学生,因为这个女学生看上去毫无价值。 苏景发现顾怀安不喜欢说话,跟自己的家里人亦是。 不过先前他妈问的问题他爸接话过去了,所以他也都不必再解释,但是离婚是什么时候离的?当事人自己怎么不知道? 苏景心里装着这样的一家人,着实头疼。 不一会儿,顾璐璐从厨房出来了,坐去林端妮旁边,两人的确就是顾矜東口中的闺蜜关系,很亲近的样子。 母女二人聊天,林端妮听得直笑,绝对温柔的配合讨好着。 苏景瞪了一眼顾怀安,但他下一刻却眼眸深邃的望着她的脸,似乎在问,你瞪我做什么? 苏景吓了一跳,这他都感应得到? 而他却倚靠在沙发上,一条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目光发直地盯着她。 顾母问她女儿:“你那同事,好好的怎么还**了?” 顾璐璐难掩笑意的说:“生病了,吃药之后身体控制不住的发胖,接着就被我们别的同事说不好听的话,每次聚会喝酒我们都不让她喝,说醉了抬不动她,电梯超载大家的目光也总是看她。时间长了,自尊心可能真的被伤没了吧,想不开就**了,说起来也挺戏剧的,但只怪这人承受能力太差。” 苏景听见,只觉这个小姑子随了婆婆,都不是有良心的人。 苏景忍了一会顾家这诡异的气氛,别墅门又打开了。 “矜東,你怎么才回来?看看这都几点了!”顾父抬起腕表看了一眼,责怪的语气问向家里的小儿子。 顾矜東身上穿的一身休闲,单手插袋,他过来把羽毛球拍放下,没回答他爸的话,只是跟苏景打了招呼:“大嫂,今天哪股风把你给吹来了,” 他又瞧了眼他同父异母的大哥顾怀安:“你真行,终于追到大嫂了,没白惦记。” 苏景有点发懵,顾矜東这话说的是什么跟什么。 顾怀安却配合地点了点头,望着苏景的目光满是怜惜,只是当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叫人难辩。 一般情况,顾矜東在学校碰见苏景是绝对不会叫大嫂的,死不承认,这会儿绝对是义气出发,他知道林端妮在,更了解顾家的人是什么德行,好友有难,必须帮,何况好友也是大哥的妻子。 “去洗个手,吃饭了。” 顾母不是很高兴,冷着声音说了一句,接着就起身走向了餐桌那边。 苏景知道顾矜東跟顾家的事情,顾矜東是顾父在外面的私生子,但一岁开始就住在了顾家,顾母彭媛为了拴住丈夫,怕外面那女人用孩子引诱丈夫,就执意把孩子抱到了顾家来,容忍着丈夫的私生子,并且把丈夫的私生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养着。 顾矜東从小就叫顾母一声妈,十九岁那年才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自那时起,便不再叫顾母一声妈。 顾母如今对顾矜東的态度也远不如从前。 一家人前后的落座。 苏景刚一坐下,就听那比自己大几岁的小姑子说:“张婶儿刚跟我说,没想到今天会有客人在,碗筷不够用了。” 顾璐璐说着,就把眼睛看向了还没有碗筷的苏景。 苏景淡淡地瞟了一眼,顾家桌上的每个人都有一副碗筷,只有自己的位置没有。 顾家人一致排外,这多少有些让她心里苦涩。 排外的人,包括早晨还跟她亲密的那个男人,她的丈夫顾怀安。 顾振厚瞥了一眼彭媛和女儿顾璐璐,这个家里能折腾出这些幺蛾子也就是这对母女了。 顾振厚还未说话,小儿子顾矜東就说:“张婶儿,这么大个顾家碗筷还不到十套?说出去丢不丢人。” 张婶儿站在厨房门口,一脸为难。 苏景抬头,张婶儿无奈的不知道该说一句什么。 张婶儿在顾家干伺候人的活儿干了七年了,说话做事都要听夫人和小姐的,本意哪敢这么对待苏景。 好歹那也是大少爷的合法妻子。 Chapter 16 接下碗筷 顾璐璐看向开口为苏景说话的弟弟,扬起嘴角:“矜東,吃你的饭得了,要不然你出去买几副新的碗筷回来?” 彭媛不乐意瞧见自己儿女掐架,便笑着说:“家里碗筷原本是够的,但昨天晚上我在家请了客人吃饭,张婶儿收拾碗筷那会儿猫就上桌子了,哗啦一下,碗筷掉地上摔的碎了大半,还没来得及去买回来填上。” 苏景低头,觉得闷得透不过气了。 发生关系就等于是二次决定嫁给顾怀安,但若这个丈夫除了上床以外其他方面形同虚设,那么,不要也罢。 顾矜東眉毛一挑,看向大哥。 顾怀安眉目不动的把家里缺少碗筷这稀奇事听了个明白,他看苏景,却把自己碗筷递给了苏景:“我不饿,你用这副碗筷。” 苏景诧异的抬头看向了他,一时惊讶的忘了接下碗筷。 “吃吧,吃完我们还有别的事。”他目光深深地凝视着苏景,手指捏着的碗筷,不轻不重的搁在苏景眼前。 苏景决定吃饭,为了他这举动也要坚持吃完饭! 虽然这顿饭吃的心里不舒服,但为了让不叫她舒服的人心里也不舒服,她就得乖乖的吃了这顿。 早餐桌上,林端妮跟顾璐璐她们聊天。 话题苏景一句话也插不进去,也不打算跟她们说话。 喝了口汤,很好喝,苏景小声的问一旁的顾怀安:“喝吗?” 他摇头:“你多喝点。” 苏景的余光感觉到林端妮的眼神有看过来。 苏景继续吃饭,听那个小姑子二十八岁了还在说公司同事八卦,五十步笑百步的对同部门死去的同事不敬着。 顾母匆匆吃完,让张婶儿去洗了碗筷递给顾怀安,苏景无语,何必搞得变成这样。 厨房明明有足够的碗筷,硬是不能拿出来。 顾怀安末了早饭也一口没吃,饭后就要跟苏景离开,离开之前,顾父起身说:“怀安,以后你们要经常回来吃饭,到底是一家人了。” 顾怀安瞧了一眼苏景,点头:“会的,但她马上毕业可能要忙一阵儿。” 苏景跟公公婆婆,还有不待见自己的小姑子分别告别,林端妮留在顾家没走,只是顾怀安苏景走的这会儿林端妮正好人不在楼下,人正在二楼接听着一个公事电话。 不见也好,免去告别尴尬。 两人走出别墅,上了车。 顾怀安这时开口问她:“你该怎么跟她们相处?如果委屈,以后不用回来也没人能怪你。” 苏景系上安全带,气的,没看他,但觉得他却笑了似的,她视线看着前面的路说:“大不了我只认你这一个合法老公,你们家别的人我不认,只要你不怪我不孝顺你爸妈就好。” 这个顾家,苏景以前就不愿意来。 顾怀安启动了车,这会儿他身上什么架子没有,闲话家常般的问道:“你对我妈和我妹妹什么看法?虽说我不在乎你回不回这个家,但是你们各种场合上碰面,在所难免。” 苏景闭了一下干涩的眼睛:“你妹妹的xing格一定像你妈,嘴上不积德,自己一身白毛,还说人家是妖怪。” 顾怀安手把方向盘,不禁嗤笑:“婆媳关系不好,最终头疼的是我。” 苏景没搭话,闭着眼睛想睡一会儿。 心里装着事情,苏景尝试了半天还是睡不着。 顾怀安的白色路虎已经开到街上,她睁开眼睛看他,说:“林端妮,就是你公司里的法律顾问,她怎么一大早出现在你家?” Chapter 17 夫妻一场 他没答话,而是点了一支烟抽着。 苏景沉默,这话问到了他的底线?应该不至于,两人旧情复燃的几率不大,要有机会,他怎么会在林端妮面前给她碗筷?但也不得不防,一个已婚男人,一个31岁事业成功的女人,在一起的可能百分之八十是选择**,然后从**演变成一方想要合法名分。 苏景不愿意把事情藏在心里,毕竟把他当成了自己老公,亲密的人。 想从他的口中得知一些什么。 顾怀安目视前方,他说:“林端妮跟我妹妹是很好的朋友。” 苏景看他深邃立体的侧脸,就这么一句…… 她想了想,算了,不说就不说。 顾怀安带苏景来到了他的公司。 al大厦,苏景并不是第一次过来,跟他的第二次见面便是在这栋大厦。 每一次跟顾怀安见面的情景,苏景都记得,第一次是在顾家别墅,他出差回来,一身正装。 而她跟男女同学正在他家别墅里玩儿,被同学顾矜東邀请过去的,同校,关系好,平时玩得到一起去。 顾矜東22岁,他哥34岁,顾怀安大了弟弟整整一轮,顾矜東那天很怕大哥骂他的样子,导致一行的同学也都紧张的叫“大哥”,但顾怀安很快接着电话上楼了,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害怕的叫了一声“大哥”的同学们当中,就包括今天变成他妻子的苏景。 第二次见面就是在al大厦,一见害怕,二见钟情,苏景如今觉得就是这个人了,气息什么的都很对。 那天餐厅里苏景跟他提起过工作的事,同学都在找工作的时候苏景却没有,爸妈如果不去世,她毕业之后会到家里的公司锻炼,所以,目前她还没有一份合适的工作,而顾怀安表示愿意让她到公司上班。 顾怀安回到了顶层办公室,女秘书nina负责带苏景熟悉一下公司大体环境。 顶层黑白格调的办公室里,顾怀安坐下,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 昆远闻风而至! 他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问道:“怎么回事?把人带到公司来了,你打算让她留在公司里工作?” “如果她有目的,这回我不帮她安排工作下回她也会自己找机会进这公司。”顾怀安说完,一皱眉,而后略微笑笑:“好歹夫妻一场,她安分守己我定不会亏待她。她不安分守己,就不能怪我不仁不义。” 昆远身体不禁往前倾,分析道:“你这意思,是想给她一个回头是岸的机会?” 昆远跟在顾怀安手下已有十年光景,他从前如何,现在如何,昆远自认自己是所有旁观者当中最清楚的,甚至比林端妮看的还要清楚,顾还安羽毛未丰之时吃过一次女人的亏,如今还能愿意留一个来意不明的女人在身边,说明不是动情了就是动情了。 总之,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千古不变。 又有咖啡送进来。 昆远端起咖啡,又说:“璐璐说,早上你们家里挺乱的,但似乎没惹恼你这个妻子啊。” 顾怀安拿起文件夹,目光复杂,似在斟酌:“一开始她嫁给我的目的很单纯,这无疑问,但现在如果她是为了调查什么而跟我把夫妻关系坐实,再进一步到我公司工作,那么她一定会想办法留在我公司,无论这公司是否适合她,同理,我的家人如何为难她,她也都会想尽办法克服。” “怕什么,你又没犯法?”昆远觉得女人就是爱钻牛角尖儿,小事化大。 顾怀安倒也不说话,心里却明镜一般,没犯国法,但没准儿犯了人心里的法。 公司大厦的电梯里,女秘书nina微笑地跟苏景聊天:“苏小姐,以前没见你来过公司。” 苏景心说我来过一次,你没有看到。 “哦,我还在上学,马上要毕业了。”苏景也微笑,nina看上去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到的是哪个部门苏景还没搞清楚,就听见nina手机响了。 nina不好意思的转身去接电话,听了指示,点头说:“好的,我明白了,顾总请放心。” 顾怀安打来的? 苏景心里这样想着。 nina按了挂断键转过身,脸上尴尬:“苏小姐,顾总的意思是先让你从最底层做起。” Chapter 18 挺合适的 苏景先是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这没什么,底层做起就底层做起,有薪水拿就好了,让她从高层做起也不会做不是吗,没有任何工作经验,扛不起重任,从底层做起很正常。 顾怀安即使不吩咐下来,她也会这么要求的。 “我没问题。”苏景对女秘书nina说。 nina瞬间松了一口气,按照老板的指示,带着苏景熟悉了一下未来的工作环境。 苏景认识了几个人,干练稳重的女秘书nina,部门里的一些同事,当然,这当中每一个同事都比她资历深。 顾怀安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当中,所以苏景是一个人离开公司的。 公交车上,苏景的手机响了。 “郝米?” “你那边怎么样了?” “挺好,从端茶递水打印东西跑跑腿做起。” “你没事吧?这一点都没有空降的感觉!”郝米在那边为苏景抱不平。 苏景心情好,视线看着公交车的车窗外,大街上每一个人的面孔都是忙忙碌碌的:“工作能力上我得做到以后配得上他,配得上那个职位,现在从最底层做起挺合适的,你指望我一口吃成个胖子吗,我吸收功能不好。” 郝米大声说:“你这个老公真的太黑心了!哪有这么对待自己妻子的?等你有一天怀了他的小包子,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要眼看着连老婆带孩儿的端茶递水伺候他公司底下的人!” 苏景捂着手机,怕人听见,郝米真的超大声。 苏景去医院陪苏忱。 顾怀安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苏景正在医院的病房里吃盒饭,他说:“有个应酬,不知道几点能回去,估计很晚。” 苏景急忙就说:“没关系,你少喝酒就行,我今晚要在医院陪我姐,不能回去住了。” “你姐?”他似乎诧异的问了一句。 苏景在苏忱面前没说太多,但苏景知道,顾怀安这种贵人恐怕不会记得他妻子还有一个身体不好住院的姐姐。 顾怀安没意见,挂断电话之前提醒她,别忘了处理好学校和私人的事情就去公司报道。 苏景点头:“好的。” 苏忱笑模样的问:“是妹夫打来的?” 苏景撒谎,说:“嗯,他太忙了,电话里还说过些天就过来看你。” “你们忙,就别总是惦记着过来看我了,耽误你们的时间。”苏忱只求妹妹生活安宁,日子安稳,被丈夫真心疼爱。 苏景心里不禁一酸,相依为命大抵就是这种滋味儿。 接下来的日子,苏景也忙。 为了照顾苏忱才搬出来租房子,但宿舍还可以住,想到马上要去公司上班,她就到宿舍跟郝米她们泡了一周多,研究论文,一直没回他的公寓。 他每天一条短消息,无非就是叮嘱她记得吃早中晚饭。 十二月初,苏景八点十分抵达了公司。 电梯门口,苏景撞见来公司上班的顾怀安,他瞧着她道:“你就穿这身衣服工作?” “不可以?”难道打杂的也要穿高跟鞋和套装? 顾怀安叫她进了同一部电梯,电梯里,他打电话给还没到公司的nina:“上班路上去买两套女职业装,类似底下文秘穿的那种,送到我办公室。” 苏景觉得丢脸,接着瞧见他回头,男人犀利的视线把她从头大量到脚,最后对nina说了她穿什么码的衣服和鞋子。 一前一后,两人进了顶层办公室。 苏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不时地抬头看一眼西装革履,就连发型也一丝不苟的冰冷男人。 八点四十,nina提前抵达公司,敲门进来,手上拎着两套女职业装,一套黑色,一套白色,交给了起身的苏景。 “谢谢。” nina微笑:“苏小姐客气。” 接着nina就退了出去。 “没有换衣服的地方?”苏景拎着衣服回头问他。 顾怀安站到苏景的面前,表情看上去很是认真:“没有供你换衣服的地方,在我面前你也怕脫?这么纯洁?” 苏景不知道这人跟自己有仇,还是生来嘴上就毒。 不怕在他面前**服,但能站到他身后还是站到他身后去脱比较合适,苏景很想快速的换完,好下楼工作,心想他一本正经的严肃样子也不能胡来,脱的只剩下胸罩和底裤了,拿过套装就要穿上,却突地被男人从背后用手一捞,嘴巴里“啊”地一声惊叫,下一刻她人已被顾怀安抱起来。 苏景下意识的双手捂胸,男人目光灼灼,盯着她白花花的身子,四目相接时苏景的脸又涨通红。 Chapter 19 会耍把戏 顾怀安的办公室无人打扰,苏景脸红的出来时已是10点多,他有交代,所以报道去晚了便不是什么大事。 苏景穿这种衣服实在不习惯,又生怕自己哪里有异样被人瞧见。 心里一直想着事情,只差几步抵达电梯门口时却发现电梯对面的墙边站着人,在通电话,听声音却是林端妮。 苏景不想跟林端妮打招呼,转身离开,只听林端妮靓丽的声音带有几分担忧的道:“苏景她爸妈去世的那晚我在,我最担心的是苏景发现那事跟怀安有关系,好,你心里有个数就行。” “……”苏景怔了一下,脑子瞬间有些转不过来。 林端妮跟人通完话,手里攥着手机走去电梯前,视线淡淡瞟了一眼消防栓镜子里出现的人影。 苏景从另一部电梯下楼,报道的时候开始心不在焉。 耳边是部门组长交代的话,但她的脑子里想的是在楼上听到的话。 手机响起,苏景视线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却是顾怀安,不禁心里一惊,无法想象和接受,那个刚跟她滚完床单且严谨做派的男人,竟然会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苏景没有立刻接听他打来的电话,按下静音键,扔在桌上。 桌上的手机仅是响了一便,他就再也没有继续打过来,可能,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找人罢了。 苏景蹙起秀气的眉,叹一口气,先把眼前的电脑开机,但是发现上面有一层的灰,起身找来抹布,仔细地擦,期间还要勉强扯出微笑的跟经过的同事们打招呼。 收拾完工作位置,终于坐下来后的苏景,却无心投入到这陌生而原本期待的工作当中。 突然失去父母时的那种崩溃情绪,苏景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去慢慢淡忘,姐姐苏忱病倒之后,苏景开始用一切值得开心的事情去掩埋那些难过,而今林端妮的几句话,却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快速地拨开了掩埋住难过的所有快乐,再一次的让难过的情绪如数都浮上来,暴露在了眼前。 苏景口渴,情绪一不稳定就口渴。 她去茶水间找一次xing纸杯,接了一杯水,半杯热的半杯冷的搀在一块儿,一口就喝完了小半杯。苏景觉得,如果那话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的,自己也不至于这样纠结,但偏偏说那话的人是林端妮。 苏景虽然年轻,可是不傻,更不迟钝。 这几天跟林端妮碰面的次数不下三四回,能清楚的感觉得出来,林端妮就是还爱顾怀安的,非常爱。 但是林端妮跟顾怀安两人曾经在一起时,感情如何?没人知道,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最明白,至少苏景现在无法知晓,所以也才因此变得心里惶惶不安。 顾母认为儿子跟妻子早已离婚,那么,林端妮先前是否也这样认为的?因为这个,林端妮才开始频繁的接近顾怀安? 站在女人的角度衡量,无论林端妮跟顾怀安当初为何分手,眼下若能旧情复燃,对于林端妮来说都是一件既幸福又赚了的事。 所以,一切林端妮口中说出的话苏景都无法直接相信,就像郝米讲的,苏景曾经说过:混这一片商圈的女人都不能小瞧。 当年苏景是哭着说的这话,老爸中年得利后开始变得跟其他男人一般,包养女人,扔下家里的糟糠妻子不闻不问,在外面跟别的女人过起日子。 苏爸包养的女人又非同寻常,那个女人三十七岁,丧偶,带有一子,外表保养极好,自己在外面做事业养家的,但事业一直毫无起色,期间靠的也是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出资帮助,到了苏景老爸这儿,那女人便盯紧了。 苏景知道的时候,发现老爸已经私下给了那女人无数的钱,那女人却不满足于此,甚至于想要夺走苏太太的位子,誓要当苏景的后妈。 苏妈吵也吵了,打也打了,没办法的情况下痛心喝药**,抢救过来的那天晚上郝米去医院陪苏景,安慰苏景,苏景才哭着说了那句话。那女人很有手段,把苏爸吃的死,最终苏爸跟小三儿分手也不是因为苏*****,而是因为那女人傍着苏爸的同时还傍着其他男人,在酒店约会,正好被苏爸逮了个正着。 苏景无法体会老妈当时的心情,为什么老妈事后还能继续跟一个脏了的男人生活下去? 老妈后来说,是为了她跟姐姐,为了自己生的两个孩子,并告诉她,等你嫁人,有了孩子就明白了。 苏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原谅过老爸的所作所为,嫁给顾怀安,初心也跟老爸没有完全的关系,挽救自家公司的目的只占一半,另一半便是顾怀安个人身上所散发的魅力。 老爸老妈去世之后,隔了一段日子,苏景突然就什么都释怀了。 不再计较,不再重要,只希望爸妈能够人还健在。 第一天上班,撞见林端妮,又听了那话,可谓是开了个糟糕的头儿,苏景现在想起许多以前发生过的事情,觉得自己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考虑明白林端妮的话到底可信不可信。 林端妮毕竟31岁了,在社会上已摸爬滚打多年,想法成熟,做事手腕也成熟,这女人不能不防。 背后一刀若是已劈过来,再防恐怕来不及。 苏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阴谋论,但是,两个女人处在情敌这种的关系上,应该都很难把对方想象成简单的好女人。苏景一样,俗人一个,认为林端妮会耍把戏,不耍把戏的人如何能在竞争中立足? 当时怀着这样的心情,苏景随意瞟了一眼,觉得楼上大概只有一个疑点。 Chapter 20 猫带过来 消防栓那面镜子。 林端妮当时站着的角度,看不看得到? 如果林端妮看得到,那么林端妮很有可能是发现了她,之后故意放出那话,为的是破坏她跟顾怀安的夫妻关系。 但是,如果林端妮说的是谎言,很快也会被识破。 除非林端妮当对手是没有智商的人,不会去质问,不会去侧面调查。 综上来说,如果自己不傻,林端妮也不傻的情况下,就只有一个可能,父母的死,他顾怀安脱不了干系。 “小苏!” 有人叫她。 苏景立刻过去,问道:“郑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郑凝是销售部主管,对于苏景这个秘书nina亲自送来的人,甚是不待见,但若不是nina亲自送过来的人,郑凝也不会亲自过来关注一眼。 苏景的态度不错,但是郑凝仍冷着脸说:“你去,把茶水间打扫一遍。” 打扫茶水间? 苏景知道自己是来打杂的,但毕竟也是顾怀安的人,不说是他妻子,但怎么也是顾怀安叫秘书带下来的人,锻炼学习期间,一定是做不成什么事情的,打印些东西,帮忙干点别人做不过来的事情,苏景都能接受。 可是,打扫茶水间,那不是保洁该做的事吗? “好的。” 苏景还是乖乖的去了,虽然一头雾水。 打扫茶水间,苏景毫无经验,就当做收拾自己家的屋子一样仔细收拾了。刚打扫干净,又有人过来叫苏景把茶水间消毒一遍,苏景没说什么,听话的找来东西,又消毒各处,折腾完这些已是中午,苏景稍微喘了一口气,洗了手去吃午饭。 苏景没去过公司的员工餐厅,甚至不知道在几楼。 销售部的人很不和善,没有人叫她一起去吃饭,这是苏景事先没有预料到的。 打听了一下员工餐厅在几楼,有气无力的等着电梯,低头,心里不好受的总结,是不是自己的xing格太不招人喜欢了。 等电梯时,苏景接了郝米的一个电话,郝米问了一堆,但苏景什么没说,只说挺好的,在适应。 苏景没给顾怀安回过电话,他也没有打来。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时间,苏景快速的换好一身衣服,背着双肩包离开al大厦。 这一天过完,苏景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学到,只是用工作时间去记住了几个人的名字而已。 大厦门口有车鸣笛的声音,苏景闻声抬头,那辆是顾怀安的车,开车的人便是他顾怀安。 这会儿见了他,苏景心情无比的复杂。 苏景选择了上车,系上安全带。 “工作怎么样?”他问。 黑色路虎车行驶在街上,他问话,苏景就答道:“还行,慢慢熟悉呢。” 苏景整个人的状态是心不在焉,顾怀安清楚,苏景在销售部过的未必好,他便又问:“我们晚上吃什么?苏景,你会不会做饭?” “能不能先去我租的房子那里一趟,我想把猫带过来。”苏景不抬眼的跟他提。 顾怀安毫无意见,开车转路带苏景过去取猫。 Chapter 21 亏心样子 那只猫白色的一团,非纯种的波斯猫,顾怀安问起,苏景说是老妈在麻友家里抱回来的,麻友家的猫一窝生了几只,分给老妈一只,老妈生前是真喜欢这猫,不在乎纯种不纯种,但是以前苏景很少护理这猫,顶多闲着时逗一逗,摸一摸,觉得可爱。 “你帮我抱着它?”苏景抱着猫,转身对立在门口的顾怀安说。 顾怀安一怔,他还未来得及去伸手,苏景已把小猫搁在了他的怀里,黑色西装上立马沾了几根猫毛。 那猫动了动,许是他抱的姿势不对,苏景返回去,帮他调整了一下抱猫的姿势,然后才去拿猫窝和猫粮。 顾怀安等在门口,一向锐利的视线紧紧望着苏景忙碌的背影,再一低头看猫,那猫两只前爪牢牢地扒住了他的胳膊。 他顾怀安生平头一回抱猫。 整理完家里猫的东西,两人下楼,苏景走在后面抱着猫,他走在前面,将那些猫的东西都放在了他车上。 他似乎很不喜欢猫,直皱眉头。 苏景也有很恬静的一面,一句话都不说,抱着那猫。 开车路过一家大型超市,顾怀安停车,打算去买些晚餐食材,他问:“你去不去?或者喜欢吃什么,跟我说。” “你会做饭?”苏景好奇的问。 顾怀安瞧着苏景,讳莫如深:“没有我做不出来的。” 苏景晃了下神。 苏景摇头说:“我不去了,抱着猫去超市也不好,我不挑食,你吃什么我就跟你一起吃什么。” 他没再理会苏景。 这话听着,却是一股子夫唱妇随的味道。 顾怀安的公寓里以前很安静,现在却多了苏景,多了那猫。 他在厨房专注忙碌晚餐。 苏景在外面安排那猫,陌生环境,不只是苏景不适应,猫也有些不适应,怯怯的不敢迈步,眼珠子打量着这豪华的大房子,但这猫似乎比苏景适应能力强些,一会儿的功夫,沙发上趴,桌子上也趴。 安顿好猫,苏景去了厨房问他:“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 他习惯一个人专心做事。 旁人帮忙于他来说只是一种干扰,添麻烦罢了。 苏景没打算真帮他忙,心里有些话想说,如果不说出来憋着自己太难受。 “那猫一直养在我妈身边,猫其实也挺灵的,我妈去世之后它抑郁了很久,”苏景一通瞎掰着,瞧他一眼,又说:“它还以为是我把我妈藏起来了,当我仇人,没事就扑过来挠我,我爸生前总说这猫没准儿是人转世的,装笨,其实什么都懂。” 顾怀安表情如常:“猫懂什么?你爸是不是聊斋看得太多,难怪成不了大事。” 苏景观察着他的神色,这人若是跟自己爸***死有关,那他总该表现出一些对此事的亏心样子吧? 既未表现出,那说明他压根没做过,还是铁石心肠不通人xing与情理? 苏景又说:“你说话太难听了,对了,那猫还没名字,我妈生前就管那猫叫猫猫,以后养在这里了,我打算重新给它取一个名字。” 顾怀安不做声,继续忙碌着晚餐的食材。 苏景抿了抿唇,瞧他:“不如你来给它取一个,以后没准它能跟你更亲近些。” “猫那东西薄情。”他说完,顿了一顿:“我不喜欢猫狗这些小动物。” 苏景心想:你是不愿意跟我妈生前养过的猫生活在一起,你做了亏心事,你虽然不迷信,但终归心底还是怕那些影子的。 Chapter 22 无法接通 想到此,苏景不免失望和气愤。 “动物其实很简单,你对它好它就对你好,猫也恋家,何来的薄情不薄情一说。”苏景笑着说。 他不愿意留下猫,她就偏要留下。 顾怀安却语气不轻不重的说了句:“那倒是我说错了,除人无物再薄情。” 苏景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样一句,除人无物再薄情,说的确实也对,人最薄情,任何生物的薄情大抵都跟人的薄情比不了。 “我记得我爸妈去世之前公司有危机,你怎么没帮忙?你有那个实力。”苏景狠一狠心,全说出来:“你并没有尽到联姻之后该尽的责任。” 顾怀安似乎被苏景这话说出了脾气,瞟了一眼苏景:“人都死了,提这个做什么?” 苏景着实恼怒,望着他,心里有多苦涩无人知晓。 苏景以前跟着苏爸学过不少,但毕竟年纪还小,干学无用,没有实际用武之地积累经验,老爸老妈去世,公司之事合伙人全权处理,只怪苏家再没人能了解公司具体事宜,旁的股东虎视眈眈,当时苏忱谨慎,让苏景去问问律师,后事还没处理完,整天眼睛肿着,哪有心情顾着公司? 苏忱一下子病倒住院,插手不上,后来苏景去问了,律师却说资不抵债的公司你离远点,别末了摘不干净,交给别人处理,处理得好的话,这一身债的公司赔出去一了百了。 苏景是真的什么也不懂,别人合起伙来倒不能把她卖了,但说什么是什么也是一定的,而当时公司面临的现状也的确就是公司律师说的那样。 那个律师叔叔苏景认识。 以前苏景不觉得自己有质问顾怀安的权利,老爸的公司危机严重,没有再往里投资的价值。 用别人的嘲笑话说就是:暴发户一个,不知求稳,早晚有摔惨摔死的那天。 这是苏景去公司亲耳听人说的,股东意见分歧大,但又敢怒不敢言,只得背后说,恰好苏景就听见了。 如今,却应验了那些话。 顾怀安是商人,在商言商,凡事都有他自己的斟酌角度,他不帮,自有他不帮的理由,苏景也理解过他,当时公司已经无药可救,顾怀安出手也不行,更何况只是一个联姻罢了,他又没爱自己的妻子爱到头脑昏庸程度,自知前面是火坑,怎么会跳。 证明了那句:除人无物再薄情。 这会苏景质问,是因为白天他打听了这事。 听人说,以前老爸的公司被人揉碎捏扁,变了几个形状之后却落入了al手中,也就是顾怀安的手中。 “我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跟我结婚,以前我没问过,也跟你不熟,但我跟你结婚就是想霸占你,就像在商店里看到一件漂亮的衣服,在我各方面条件都允许的情况下我就要买。”苏景眼瞥着他,一股脑的:“我敢作敢当,什么都敢承认!你呢,你敢说我爸***死跟你没有关系?你敢说你没打过我们家公司的主意?” 顾怀安身穿一件白色衬衫,本相优雅,但他立在炉灶前嘴角衔着半支烟,却是一脸戾气。 苏景尽力地收住眼底往出涌的那点雾气,看他一眼,迈开步子就离开了厨房。 接着,只听见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最后“砰”的一声摔门声! 顾怀安要给苏景打一电话。 夫妻间生气吵架大晚上往出跑这事发生在旁人家他没意见,但在他这,绝不允许,他满屋子的找手机。 顾怀安不禁恼怒,养个老婆怎么就跟养个不省心的孩子似的? 找了西装外套口袋里,没有手机,双手插进裤兜里,摸了摸,没有,他再去门口玄关处找,瞧见钥匙,没有瞧见手机。 翻来翻去,他找了几个地方。 用书房座机电话打给手机,却提示暂时无法接通,他最终拿了车钥匙下楼,到车库里,车上找了找,也没有。 Chapter 23 会养着你 晚上九点,顾怀安歪在沙发上睡了会儿。 一室明亮,但是却安静的很,那猫听见他睡醒的响动,也同时睡醒,那猫打着哈欠张大嘴巴伸了个懒腰,样子滑稽,猫身子跟着一翻滚,压在猫身下的手机露了出来。 顾怀安哑然,拿起手机,但这会却没有了打过去的冲动。 扔下手机,他自己泡了杯咖啡,接着端到书房搁在光线昏暗的书桌上,习惯xing一个人工作到困为止。 苏景在外面的宾馆睡了一晚。 花了100多块钱十分肉疼,但是真的无处可去,跑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公交车,坐出租车到京海大学宿舍的钱要比住宾馆还贵了。 眼睛难受的有点红肿,没法子处理,出来时匆忙,护肤品都没有带。 七点二十醒了,洗好脸,苏景在想要不要去公司。 苏景决定去一趟,不打算继续在顾怀安的公司里工作了,慢慢再找,眼下还不是缺钱缺到走投无路的地步。 早上的销售部,苏景再一次的被使唤着。 郑凝的助理过来,吩咐道:“昨天一样,打扫一遍茶水间。”并且用着轻蔑的眼神。 苏景收拾着自己昨天放下的东西,正要离开,听到这助理的语气,就起身说:“出门左拐,请你去找保洁阿姨打扫,那不是我分内的事!” 助理似乎没想到苏景敢反驳,气的不轻。 郑凝的助理离开才没一会,苏景就被楼上的电话叫了上去,主管跟送苏景下来的人告状了。 顾怀安办公室,苏景坐下,脸色一如昨天一般很不好。 “有态度?”他抬眉问。 苏景低头,不屑于看他。 顾怀安又开口:“我问你,销售部在你眼中是什么样子的?你似乎很抵触。” 苏景坚持不说话。 “男人陪酒,女人陪睡?”他微一挑眉,打量苏景:“你们这帮小姑娘不总这么说?” 苏景看着他:“我没说过,你那么想,是因为你自己的思想龌龊肮脏!” 顾怀安倒也不生气,继续:“在底下受了委屈,上来跟我发火,你也的确是第一个。” 苏景不知道该怎么接他这话。 心中有气是不该朝他发火,也发不着,他是老总,但有些事情他做了就是做了,亏心不亏心是他的事,能不能原谅却是她自己的事。 顾怀安喝了一口咖啡:“苏景,从我这一层挨着往下数,甚至于我本人,哪一个初入职场没在领导跟前忍气香声过?你有什么办法你使,你厉害你爬到我头上来,你恨我你可以努力做到我的位子。别说无门,有得是法子,这公司不属于我顾怀安一脉!” 苏景抬头,被他这生气的话诱惑着。 al公司苏景没有过了解,更不知道公司内部问题,但公司里有顾矜東亲妈那边的人是一定的。 顾怀安盯着她,笑笑:“这么管用?一激你就上道了?不怕被人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有病!” 苏景站了起来就要走。 顾怀安的声音从后响起,字字敲击苏景:“考虑好,你只有一次进我al的机会,要么好好做,打倒我,要么辞职回家养你那猫。当然,我也会养着你。” 苏景的嗓子里哽着什么东西一样,厌恶他! Chapter 24 不能结交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顾怀安的办公室的,苏景的心里十分挣扎,到底是留下,还是不留? 站在电梯里,狭窄空间里只有苏景一个人,苏景并不甘心,这公司里的某一个部分还包括着是苏家的。 郝米早上没开机,收到苏景的短信之后立刻就给苏景打了过来。 “你怎么回事?才上班一天就说辞职,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郝米的声音越来越低,怕是苏景受了委屈。 苏景抬手抹了一下干涩的眼睛,接着电话:“有时间再说。” “怎么啦,工作上有委屈事找你老公直说,别自己受着啊。” 听着郝米的安慰,苏景却笑,笑的眼眶忽地一热:“经常听人说那么一句话,头衔超过三个的人不是疯子就是骗子,不能结交,顾怀安身上一共有四个头衔,我现在亲自验证了,这种人不仅是一个骗子他还是一个地道的疯子!” 苏景先回了销售部的那一层楼。 同事们看苏景的眼神都很奇怪,为什么苏景会觉得奇怪呢?那是因为这世上每个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从无重叠,苏景知道她们都排斥自己,但苏景却很想从这些眼神里分辨出每个人对自己的厌恶程度,以及是不是被迫厌恶。 这才是来公司的第二天,为何就莫名地拉来这么多的仇恨,这是苏景在思考的一个问题。 要说销售部权力最大的人便是郑凝,苏景却不知道自己跟郑凝有什么过节,甚至从前根本都不认识。 所以这个仇恨的源头,是不是来自郑凝还不一定。 顶层办公室。 顾怀安交代给秘书nina一件事,并把文件递了过去:“你拿到楼下,要亲自指派苏景,叫苏景把这份文件送到林端妮的律所。” “好的老板,我现在就去。”nina微笑接过文件,转身便走。 这份文件的确是要交给林端妮的,原本定的是林端妮律所的助理下午经过al大厦,上来取一趟,现在老板钦点苏景送过去,用意是什么,nina自是不敢妄加揣测,但心里却十分好奇。 苏景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也很诧异。 只是一份普通的文件罢了,在文件袋里装着,口都没封。 “为什么是我去送?”苏景抬头问nina,楼上应该多得是能去送文件的人。 苏景的身上没有刻薄的态度,有的只是平淡的语气,对谁应该竖起防备苏景自己心里有数,nina做什么都只是帮老板办事而已。 心机方面苏景自认不敌旁人,还得吃一堑长一智的慢慢经历,慢慢攒着经验,眼下只有一个最笨的办法,不懂就问吧,但对方说不说实话还是未知。 nina表情没变,语气很是自然地道:“律所那边现在说急着要,但我们这边没人能抽出时间送过去,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一是老板信任你,二是你的手上没工作在忙。” 苏景默了,听的这几句大多数都是说的对的,唯独“老板信任你”这五个字苏景最不认同。 被顾怀安信任?还是不要的好…… “我去。”苏景点头。 路费要花自己钱,公司报销,这个问题上苏景没有顾虑,公司还能黑她百十来块的路费钱么! 抱着文件,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以后说了地址。 苏景心里十分别扭的是,送文件前去的律所是林端妮当家做主的律所。 这家律所就在这商圈之内,其实距离很近,所以出租车就在堵车,行驶,堵车,行驶,反反复复的情景交换中缓慢地抵达了林端妮律所。 苏景找了半天,律所在商圈内某栋大厦的第29层。 苏景到前台,说明来意:“你好,我是al的人,来给林端妮小姐送一份文件。” 前台小姐抬头瞥了一眼苏景,并没有让苏景坐去接待区等待,而是拿起电话,通了之后对那边说:“al的人过来了,嗯,她说有一份文件要给林姐。好的……明白了……” Chapter 25 烫红一片 “你送上去吧,二楼,” “好的,谢谢。”苏景点头,就往二楼的方向走。 前台小姐看过去,又说一声:“你别乱走啊。” 苏景没应答,拿着文件就往楼上去了,到底是林端妮的律所,一股子浓浓的林端妮风格。 二楼不知道哪间办公室里走出来一女的,五官妖媚,直接朝苏景走了过来,态度略差,伸手要文件道:“你就是al的人?文件交给我吧,林姐临时出去跟人谈事了。” “好的。”苏景微笑地把文件递了过去。 那女的接过文件袋,看了一眼,确定没错就又放了进去。 “没问题我就先走了。”苏景说。 “等一下。” 那女的在后面叫住了苏景。 苏景诧异地回头,就听那女的冷笑着叹气说:“苏景对吗?我知道你这个人的。” 苏景盯着这女的瞧。 “不是说顾怀安的妻子就叫苏景吗?你别那个眼神看我,我害怕的,这事现在都传开了,怎么你会给他的公司跑腿呢?不会是冒牌的吧?”说完这一句,那女的又挑眉看着窗外面说:“顾大老板也真是的,找个什么样的女人结婚不好,偏偏找了个各方面都拿不出手的,跟我们林姐生气也得有个限度,不至于这样,说来说去还不是他在养着我们律所这一帮人。” 苏景心里冒着一股子火,年轻气盛恐怕就是这样了。 受那女的白眼之后,又听那女的说:“听说顾怀安妻子的爸妈都死了,还是一块儿死的,真是邪乎,公司随后破产倒闭,血本无归。这好好的一家子到底是犯着什么了,就全这么倒霉?” 苏景是反感别人抬高顾怀安而踩低她的,在她眼中,以前看到的顾怀安只是一个普通男人,胜在年纪为他累积的气质,但现在苏景眼中的顾怀安,五官上却写满了卑鄙和无耻。 十年河东转河西,下一个倾家荡产的也许就是他顾怀安! 苏景说:“我不认识你,更不知道你为什么出言对我讽刺,但是顾怀安的审美还轮不到你来评价,他看上谁也不会看上你就是了,”苏景想到自己爸***死又一阵的揪心,现在看着这位多管闲事的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有,我们家的事也轮不到随随便便的哪个阿猫阿狗都来跟着说,” “我没听错吧?你骂谁阿猫阿狗!” 那女的一听,立即火了! 苏景把心里所有的火气都朝这人发了,毫不保留。 一时间二楼上争吵激烈,那女的仗着自己个子高就上来挠人,苏景也不好欺负,脾气不好,冲动易怒,二十来岁的年纪动不动就坏情绪发作,这些叛逆症状在父母双双去世之后开始有,抑制不住,从前的乐观开朗不知哪里去了。 林宇此刻皱眉讲着电话,他推开门出来的时候,一个不知名物体就朝他飞了过来,所幸被他用胳膊敏捷挡开,但却烫了他的手。 他抹了一把溅到脖子上的热咖啡,眼神锐利:“谁扔的?” 苏景瞪着那女的,有些狼狈,努力控制着眼泪不掉出来,被骂的是她,差点被打的是她,一切原因归根结底似乎只是因为她是顾怀安的妻子,做他的妻子就该打,做他妻子就该骂,做他的妻子,父母就活该死了都要被人议论诅咒。 苏景瞥了一眼那男的,他手烫红一片,脖子还好。 “对不起,” 苏景后半句“但是你出来的不是时候”还没说,那女的就先开口打断道:“现在怕了?刚才说我是阿猫阿狗的时候多嚣张啊!” 那女的跳脚嘲讽道:“顾怀安的女人也就这幅德行了!品味真是差死了!” 苏景死死地瞪着那女的:“不是跟你说的。” “你……”那女的手指发抖的指着苏景。 苏景从小到大都没有在叛逆冲动的情况下做过什么过激的事情,22岁这可谓是头一回,却是因为顾怀安。 被陌生女人挑衅的那一刻,被指着鼻子骂父母的那一刻,苏景很想打残那个女的,奈何,打不太过。但是,打不残打坏了也好,反正跟顾怀安是名正言顺夫妻关系,最后不管怎么处理,顾怀安都一定脱不了干系。 是告是判,现实来说其实都不太可能,一旦闹起来,顾怀安的名声地位在那摆着,他丢不起这个人。 Chapter 26 会去领人 al公司大厦,秘书早就已经告知老板,苏小姐在律所里跟人大打出手,最后被带进了警局。 但老板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秘书nina不敢说什么,只得在外面等消息。 中午,秘书见到老板如约赶赴饭局跟人一起吃饭,他并没有过问苏景被带到警局的事情,nina想给公关那边打个电话,处理一下,但几次拿起电话都不敢擅自拨出去,担心被老板骂,不过,从老板的神色中秘书也看得出来,老板还是很在意苏小姐被抓这事的。 下午三点,顾怀安回到公司。 nina不得不谨慎小心的上前,提醒道:“老板,苏小姐被带去警局有五个小时了。” 终于等来老板的回应,顾还安却是说:“打个电话过去,安排妥当,就说我忙完一定过去领人。” 下班之后,那恐怕已经晚上六点多了。 nina虽心有不忍,却也只得照做。 顾怀安回了办公室,忙碌着手头上的工作,一个苏景还不至于让他焦头烂额,但也着实头疼,据他了解,苏景并不是一个喜欢惹是生非的人,要么是真挨了欺负,要么,就是林端妮跟苏景商量好了,林端妮聪明,苏景像是也不差,怎么会察觉不出他怀疑她们两个? 而打消他心中怀疑的办法就这样简单,表面上互相残杀,做一场戏。 顾怀安甚至可以清楚预见,去了林端妮律所一趟的苏景,不会辞职,定会留在al继续上班。 苏景也肯定料准了他会去领人,的确,他必须去领人,那是他的妻子。 顾怀安身在公司,始终忙碌,边惦记着苏景的情况边忍住不去,任xing的代价就是在警局待着,待到以后再也不想进去为止。 晚上六点多,顾还安离开公司。 独自一人开车回家,他发现那猫一直跟着他喵喵的叫,他站定,蹙起眉头:“你没事叫什么叫?” 那猫自是不会回答他的,浑身一放松,仰着白白的肚子就躺在了门口地板上,边扭边瞅着一脸阴郁的顾怀安。 他又去洗澡,换了一身衣服离开了家,饭局酒局这类项目每天当中必不可少,他不知道怎么消磨时间,一个酒局应付完事,就是夜里十一点多。 苏景在警局待了也差不多13个小时。 苏景的内心是挣扎的,多样的,不断变化的,上午进来警局,苏景觉得自己打那女的打得好,十分压抑的心理状态下,给顾怀安惹麻烦也不失为一件快乐事,心里憋着的一切总要找到一个发泄口。 但是,十几个小时就这么捱了过去,她很无助,被彻底忽视的感觉并不好受,闯祸的效果并不如预想一般。 给人惹了麻烦,但是那人却完全坐视不理的态度。 苏景觉得自己傻,没有比自己还傻的人了,这房间里有一面镜子,一个桌子,一把椅子,她就蜷缩在这把椅子上,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憔悴不堪。 苏景心里咒骂镜子里的人: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空以为吃定了他,而他此刻在做什么,你不知道。 你难堪着自己的难堪,他却是潇洒着自己的潇洒,没有交集,也不会有交集。 一直到过了零点,他来领人。 苏景单独在警局三楼的一间小办公室里待着,门被推开,听到那人对警察说“谢谢”的声音,磁xing利落,低沉暗哑,他走过来时,周身散发的气息浓烈,像是喝了酒。 顾怀安他走了过来,椅子前面站定。 他伸出大手摸了摸苏景的脑袋,又揉了下苏景的头发,低声道:“可以走了,回去再说是怎么一回事。” 苏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男人修长的双腿,干净的皮鞋。 她的脑子里一时有点糊涂,在警局待多久了? 苏景没有跟他在警局里闹,一切事宜他在处理,然后只管跟着他身后走,离开警局。 过了零点的警局门口特别安静,两人分别上车。 黑色宾利行驶在夜色中央,这晚的夜色看上去格外的冷,也都如数地包围着苏景,开车的司机四十几岁,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着明显的鱼尾纹,顾怀安管这人叫一声“邹哥”,苏景并不认得,也没有心情去微笑着打个招呼。 顾怀安起初一言不发,而后他人靠在后座上接电话,听了半天,他吝啬地应声了两个字,接着电话收线。 他却是视线瞟了一眼苏景说道:“林端妮在电话里承诺过了,明日就叫人过来给你道歉,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Chapter 27 不用你管 苏景把他这话从脑子里大致地过了一遍。 不知为何,苏景会觉得他话里有话,语气不那么招人待见。 “道什么歉?”苏景看着车窗外的大街说道。 那女人恶心的嘴脸苏景永远都不想再瞧见,再怎么是一副道歉的面孔都只会给人添堵罢了。 苏景觉得自己也不需要林端妮跟顾怀安合起伙来在这里假惺惺,只是,苏景很不甘心,特别的不甘心,难道就这样的跟顾怀安提出离婚,然后成全了顾怀安跟林端妮这一对野鸳鸯? 是的,苏景只能认为他和林端妮是一对野鸳鸯,他是有妻子家世的,就该对妻子和家庭一心一意。 顾怀安稍微蹙起了眉头,也不言语。 车一路开到了顾怀安住的公寓楼下,邹哥没把车熄火,也没把车继续往里开,顾怀安先下了车,他走过去打开车门,叫声苏景,态度却是十分严肃。 苏景一身脾气,他知道, 等苏景也下了车,他才说让开车的邹哥直接把车开回去,等电话,再定几点过来接人。 邹哥把车开走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公寓走。 顾怀安从裤袋里拿出钥匙,搁手指上来回地晃着,他走在前,后头跟着一个情绪实在不高的苏景。 摁了电梯按钮,顾怀安问:“不想说说在律所发生了什么?你生闷气,总得让我知道事情的经过。” 苏景原本觉得是没什么可说的,但却又不吐不快。 “事情发生在林端妮的律所里,人你也全都熟识,但是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事情经过你来问我?”苏景不屑再看他,明知道这个男人就在身旁站着,但视线却永远是看着另一处在说话。 进了电梯。 顾怀安又摁了楼层按钮:“你是我妻子,我不听你说的,难不成要信任她们说的?” 苏景盯着电梯门,只管冷笑。 顾怀安开了公寓的门,两人进屋,开了灯之后那猫也醒了,就在沙发上乖乖地躺着,此时眼睛眯成了一小条缝,耳朵竖起,苏景这会才想起自己还有只猫在他这儿。 苏景觉得自己高兴时还对这猫有点感情和兴趣,因为是老妈生前养的,但不高兴时就真的不爱搭理这猫,生来就这样,对小猫小狗都不感兴趣,反正猫很懒,似乎也不太喜欢搭理苏景。 顾怀安把领带扯下来搁在了沙发上,瞧了一眼苏景。 苏景快速收拾了自己的衣服,装在小行李箱里,关门做的这些事顾怀安并没看见,但等苏景拖着行李箱出来的时候,他便皱眉,过去拦住。 “要去哪儿?” “不用你管!是,我要谢谢你能把我从警局里带出来,都是看在我手里有结婚证的份上。”苏景低头,盯着按住自己手腕的那只男人大手,用力往下掰,但手腕却反被他攥的越来越紧。 顾怀安抢下行李箱,发火地扔在一旁,回头问她:“大半夜的,你耍什么脾气?” “我耍脾气也没有你的脾气大!” 苏景忍不住眼眶湿了,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搞不懂究竟是自己太作,还是他太无情。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为什么就不能跟你耍脾气?”苏景抬头倔强地看他:“凭你这张自以为是很好看的脸吗?顾怀安,你也就这个程度而已,看久了就会发现你的长相其实很一般很一般!再不就是凭着你有钱有势?所以我就得敬你三分?你搞清楚,我在公司的工作是从打杂做起,被使唤来使唤去的时候我没倚仗你顾怀安半分!我更没有用过你的一分钱!反倒是你,做了无数的亏心事,指不定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才走到的今天!” 骂了一通,苏景还是觉得不解气。 她又说:“我为什么不能委屈?我为什么不能有脾气?警局的人不放我走,说要调查我认了!但是十几个小时过去了,你来领我,您是贵人事忙还是要给我一个教训让我别犯这种错误呢?或者是我不明情况犯了你心里的忌讳,在你宝贝前女友的地盘惹事了,在你宝贝前女友的地盘被骂还嘴,被打还手了,我就应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反抗了就全是错!顾怀安,谁被你这样对待能够笑着接受那你就去找谁结婚吧,我不玩了!” 苏景心里一阵阵地钝痛,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不出声音。 顾怀安沉默地打量着苏景,过了一会,他伸臂把人往怀里一揽,苏景挣扎,他就一手抚着苏景的后脑勺,慢慢地吻了下去,不知是眼泪还是他的嘴唇,灼的她浑身生疼。 Chapter 28 跟你说明 这个吻,苏景是极度不配合的。 但他却完成的很好,很暧昧。 苏景觉得头脑发胀,身体无力,这是感官不由自主的反应,就连嗓子也疼了。 就在苏景情绪稍微放松时,他说:“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我对你的,或是你对我的,应该找时间坐下来谈谈,能解开的解开,不能解开的再想办法妥善处理。你这样声嘶力竭,我却云里雾里,这都是不明智的处理做法。你先睡一觉,冷静之后我们再谈。” 苏景闭着眼睛,眼睫上还有泪珠,一句话都不想说。 是应该好好地谈一谈,但是苏景现在脑子里理不清到底都要跟他谈些什么,有些问题的解决方式一定也将影响着这段婚姻是否能够继续。 身处在他的公寓,望着他来回走动的身影,苏景试图找回一丝理智,平静下来。 顾怀安把苏景的行李箱拎起,放回了更衣室內,他去卧室,猫在卧室门口看见他,朝他叫了两声,他回头问苏景:“你是不是饿了?还有你的猫。” 苏景没有看他,只是看猫。 猫回头看了一眼苏景,转而又朝顾怀安喵喵小声甜叫,苏景不知为何无比嫉妒,自己的猫凭什么朝他一直叫,转身去找猫粮,倒在猫盆里,猫闻见味,一溜烟地跑过来吃。 苏景很早就休息了。 他煮了面,苏景一口都不想吃,就搁在厨房里放着。 顾怀安睡不着,便一个人在书房里忙碌,忙了一会,他点了根烟提神,青烟缭绕,神色寂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睡哪,但苏景这姑娘他毕竟碰了。 半夜,苏景有一种要窒息了一样的感觉,呼吸困难,睁开眼睛,却发现是顾怀安的吻让人差点窒息。 苏景推他,但手指碰到他衬衫下的胸膛就没敌过他的气息蛊惑,他的吻轻轻地落在苏景的额头,嘴唇,一直到颈项,苏景不记得自己回应了他没有,昏昏沉沉地再次睡去。 一觉醒来,便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多。 起床,去洗漱,苏景一边刷牙一边想着昨晚的情景,他似乎是一身清爽,但是早晨人去了哪里,看了一圈,并不在公寓内。 昨晚他睡得哪里?可以肯定不是床,毫无痕迹。 出门上班的时间,苏景拨了一下他的手机号码,却是关机。 抵达公司,还没有迟到,苏景在电梯门口碰上从外回来的nina,便问了一句:“顾总来公司了吗?” “顾总凌晨就出差去外地了。”nina态度很好地问:“苏小姐找顾总有事吗?大概一个小时之后顾总就会开机,处理事情,这次是国内出差。” 苏景觉得自己整理的那些话无法在电话里表达,得当面谈,便又问:“顾总哪天回来?” nina看了一下手表:“如无意外,是后天下午。” 苏景点了点头:“谢谢。” “苏小姐不用客气。”nina指着另一部电梯:“我先上去工作了。” 苏景点头,自己跟nina工作的办公楼不同,无法同乘一部电梯。 一个上午,苏景都在自己的办公位置上发呆。 到了中午饭时间,销售部的一个职员走到苏景位置:“苏景,外面有个人说找你。” “找我?”苏景愣了一下,然后说:“谢谢。” 那人走了,苏景跟谁也不熟悉,看了一眼就起身出去了,很好奇是谁来销售部找自己。 销售部外面站着一个人,伫立在电梯旁,他笑着在跟郑凝说话,接着郑凝进了电梯离开,那男的转头就瞧见了出来的苏景。 苏景想了一下,记得他是林端妮律所的那位。 “你好,我是林宇。”林宇伸手。 苏景也朝林宇伸出了手:“我是苏景,昨天的事……对不起。” “没有关系。” 林宇一挑眉,干脆地指了指电梯:“吃饭了吗?一起?” 苏景怔住。 林宇顿了一顿,又解释说:“确切地说,我是有些事情要跟你说明。” Chapter 29 殷勤热络 苏景跟着林宇来到al大厦附近的一家餐厅,消费一般,环境看上去还不错。 “你的午休时间是多久?”林宇点完了东西,朝苏景问道。 “九十分钟,下午一点半之前我得回去。” 苏景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正是十二点十五分。 “那我长话短说。” 林宇的表情十分认真:“林端妮是我二姐,我父母和我大姐几年前开始便定居国外。如你所听,我二姐跟顾怀安有过一段关系,但两人分的也很彻底,我二姐背叛的他,跟一个当时比他混得好的男人结了婚,我相信顾怀安不会跟我二姐复合,过去的事对你的婚姻不会造成任何威胁。我二姐那人高傲,从不会为自己解释一句,昨天的事情十分抱歉,我阻止了惹祸的人亲自过来给你道歉,她不会说话,只怕会越说越凶,我替我姐手底下的人给你正式道个歉,苏小姐,可不可以不计较?” 苏景还在默默地消化着他的这番话。 两人分手的原因竟是林端妮先背叛的他,嫁给了一个比顾怀安还要厉害的男人,这说法是苏景完全没有想到过的。 “你二姐离婚了?”苏景只关心这一个问题。 林宇点头:“离了。” 苏景再一次的沉默了。 林宇以为苏景不信任他的话,便轻松地说:“你似乎不相信我。” 苏景看他,他的表情不讨人厌:“真的没有,你们这类维护国家法律和社会正义的律师说的话,我怎么能不相信。” 林宇忍俊不禁:“你这话倒像是在批评我,” “难道你不是一个那样的律师?” “算是半个吧,”林宇想了想,又说:“通常的情况是职业道德和个人原则这些,知易行难。算是不惜一切代价的去捍卫委托人的利益吧。” 苏景说:“收谁的钱,办谁的事。” “……”林宇一时无话可说。 苏景针对的是个人,而不是林端妮律所里的其他人以及林端妮的亲弟弟,两人交流的尚算愉快,苏景询问了他的手伤,他抬起手,皮肤红了一片,他说抹过了烫伤药膏。 饭后,林宇绅士姿态的坚持买单。 “就当做是道歉的一顿饭,别客气。” 苏景没有跟他抢,因为她发现自己出来匆忙忘了带钱。 林宇开车送苏景一直到al公司的门口,五分钟不到便抵达。 昆远瞧见,一时愣的忘记了关上车门,还是旁人提醒,他才收回目光关上车门,一前一后进了公司办公大楼,昆远拿出手机,毫不犹豫拨通了顾怀安的号码。 “没什么大事,但也不能是小事打扰你。” “我在公司门口瞧见你老婆跟一个男的在一块,你猜是谁?那个差点成了你小舅子的林宇啊,对你老婆那叫一个殷勤热络。” “这姐俩……跟你老婆到底什么关系啊?我懵了,真是有见不得人的关系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开车过来送吧?” 苏景一整天没有接到顾怀安的电话。 她不生气,毕竟是没有感情的夫妻,婚后恋爱不是不可以,但无奈的是这中间出了插曲,让这段有名有实的婚姻刚i一开始就亮起了红灯。 洗好澡,喂了猫咪,苏景躺在被子上睡不着。 那猫上了床,身上很香,一屁股就坐在了苏景的脸上,苏景“啊”地一声躲开,但那猫却软软地趴在了她的肩上,感觉很舒服。 苏景的心柔软了一块儿。 伸手摸了摸那猫,那猫闭着眼睛很配合,好像很舒服。 苏景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朝着那猫说:“离婚之后我一定把你带走,不让他养你,他养你肯定会虐待你的。” Chapter 30 迟了多天 手机响了。 苏景伸手拿起手机来看,短信上顾矜東说:“苏景,郝米那丫头说你要跟我哥离婚?你什么情况?” 郝米这个大嘴巴! 苏景打字回复:“不方便详细的说,但是你哥是什么样的男人你还不知道?顾矜东,他问你什么你都不要说,否则以后我们不是朋友。” 回复完短信,苏景等了一会儿。 手机很快响了,他在短信上说:“不说就不说,是该杀杀他的锐气!还有,我的東是繁体字的東,不是这个东,以后注意。” 苏景无语的关了手机,扔在一边! 一夜无梦,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是星期六,苏景上午去了医院看姐姐苏忱,中午吃了饭立刻返回公寓,收拾好东西,想要趁顾怀安回来之前搬离他这里,其他事情,公司里碰见了再谈。 下午两点,苏景打给了郝米过来帮忙。 苏景自己拿着一个行李箱,郝米一手抱着猫,另一手拎着猫的房子。 顾矜東倚着车门,双手插袋,皱着眉头给面子的过去打开车门,并且打开后备箱门,完全没有接过去东西帮忙放在车里的意思。 “十年如一日的不绅士,一点长进没有!”郝米损了他一句。 顾矜東咳了一声,说:“再跟我讲一句没有用的,我的车就不让你坐了。” 郝米咬着嘴唇,乖乖闭嘴。 放好东西的苏景抱过猫,坐进车里。 顾矜東跟郝米也前后上车。 银色跑车行驶在大街上,顾矜東说:“苏景,你从他这搬出来了,回头他要知道是我把你接走的,非剥了我一层皮不可。” “他不会知道。”苏景心里想的却是,我在他眼里并没有很重要。 离开多天,苏景又回到了她这简陋的房子。 三个人,一只猫,都在门口,开锁的很快也来了。 苏景过来时找了很久也没找到这边的钥匙,搬去顾怀安那边的时候苏景记得自己带钥匙了,但又记不真切,不是丢了,就是锁在了这屋子里。那开锁的人手里拿着一个铁钩子,从防盗门猫眼伸了进去,手上一动,防盗门立刻开了。 “45块。”郝米拿出钱,给那开锁的小哥。 开锁小哥不满的说:“讲好的50呢?” “没有了嘛……要不你给我个电话,我有了给你送过去?”郝米说。 开锁小哥嘀咕了一句什么,拎着铁钩子下楼离开。 顾矜東抬手戳了一下郝米光洁的脑门:“什么时候这么穷了?五块钱而已!” 郝米把行李箱往里拎着:“开个锁太简单了吧,毕业找不到工作我们都去学开锁。” 行李箱郝米负责拿到卧室去,苏景轻轻踢了一下盯着郝米不住看的顾矜東:“干嘛,看的眼睛都直了。” 顾矜東讪讪地笑:“有吗?” 苏景是觉得,好友如果能和好友凑成一对,那么她是乐见其成的,只是婆婆太不善了。 顾矜東负责送郝米那个爱情小白离开,苏景收拾完房间又去医院,跟苏忱一起吃了饭,在医院待到快天黑才回家。 手机上依旧没有消息,苏景洗完澡躺在以往熟悉的床上,很快困意袭来。 苏景睡眠很浅,不知是夜里几点,就觉得外面有声音,以为是顾怀安出差回来了,但又一想,这是自己住的地方,并非他的公寓。 睁开眼睛,诧异又害怕地望向卧室门口。 卧室的门被推开,他的动作很轻,瞧她醒着,正手里拿着一把折叠水果刀蹑手蹑脚下床,他抬眼道:“准备用凶器招待我?” “怎么是你?”苏景不能不意外。 他哪里来的钥匙? 顾怀安抬手扯了下衬衫领口,声音低哑:“听说,你找我有事。” 苏景立刻在心里骂了一句顾矜東,这个叛徒! “是,我找你的确有事要说,我很严肃的跟你提出离婚,和平离婚,还是我起诉等判离的日子,你选一个。”苏景放下了水果刀,认真地看着他:“你跟我爸***死有关系,这你没有否认过,但你如果想否认,我们就去林端妮的面前对峙,我无意中听到的,没有挑拨你们关系的意思,你爱信不信,我不在意。” “林端妮?” 顾怀安望着苏景,一步步靠近她。 苏景不禁往后退,视线充满厌恶地盯着这个高大的男人,结果“砰”地一声小腿撞到了床边,差点就倒下。 顾怀安一把捞住苏景的身子,稳稳攥住,他一只大手搁在苏景平坦的小腹位置,伸进去,在苏景白皙皮肤上来回地摩挲:“万一离婚以后发现怀了宝宝,你是去打掉,还是独自生养?” “打掉……”苏景想都没想的说。 顾怀安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游移了会儿,一听打掉二字,不知为何便兴致缺缺,没了留宿的心情,确切地说,应该是没了说服苏景坚持留宿在苏景这里睡一晚的耐心。 苏景望着离开的男人,吐了口气。 这一晚苏景睡得特别不好,反复做梦,醒了是因为手机在响。 “姐夫?”苏景接了,人也精神了。 “你姐的状况怎么样了?小景啊,姐夫正在外面忙……你先照顾你姐,钱上回头跟姐夫算……有事再跟姐夫联系好吗?” “你忙可以!但是我去哪里联系你?你敢不关机吗?”苏景发泄着对这个姐夫的不满,但话还没说几句,那边挂了。 苏景皱着眉头再一拨打,那边关机。 苏景气的把手机摔在床上,喘了几口气,稍微平静了之后起床,一回身,发现书桌上的台历n天没翻过了。 走过去翻了翻,翻到画着红色圈圈的那天,11月27号,苏景一算,糟糕,现在12月初,例假迟了多天没来了…… Chapter 31 两条虚线 苏景打电话给郝米的时候,差点就被郝米的话吓哭。 郝米这个人表面上大大咧咧,但是十分心细,顾矜東以前玩笑似的说过,郝米可以称得上是朋友们随身携带的全能小保姆兼备忘录记事薄,宿友里谁的例假日期郝米都记得住,并说大学不到四年的时间里,苏景的例假都很规律,这回没来,多半是怀上了! 郝米麻利的结束了跟宿友的牌局。 出校门又打电话安慰苏景:“你别怕,刚才我说的也不一定准确,我又不是b超仪。嗯……我马上就过去,在拦车了,等下经过药店我给你带一支验孕棒。我琢磨,还有可能是你最近要工作又要照顾你姐,压力太大了导致的亲戚没来报道。” 苏景住的楼下也有药店,害怕的等不到郝米过来了,她自己下去买。 买完验孕棒上楼,苏景腿软,一头闷闷的样子扎进洗手间里。 看着说明书,搞明白了这东西怎么测试。 测试的结果却是两条线都很虚,很不明显,苏景真的开始害怕了,心跳明显的也变快,这个样子到底是怀了还是没怀,不知为何,苏景的心里有一种可能怀了的不好预感。 郝米过来,又带了一个验孕棒。 不同牌子的验孕棒,验出来的结果一样,两条虚线。 苏景和郝米都沉默了。 她把自己跟顾怀安的事情对郝米说了一遍,并说昨晚见到他,已经说了离婚。 郝米能理解苏景,如果一只狗咬伤了自己或是自己的家人,流血甚至丧命,那么郝米肯定会生气愤怒的,哪怕咬人的那只狗再可爱。 顾怀安若是在苏景是他老婆的情况下害死了苏景爸妈,就不仅是让人生气愤怒了,他连恶狗都不配做! 眼下情况,是顾怀安跟苏景爸***死有关系。 郝米说:“你怎么想,离婚以后你要告他?” “拿什么去告他,我手里没有任何证据,他不说,所以到底真相是什么,以及过程,我都不知道能问谁。” “后悔不后悔?”郝米试探的问。 “什么?”苏景不明白。 “跟他发生关系呀……”郝米小声说。 苏景抱膝蜷缩在沙发里,吐露实话:“如果没怀孕的话,我不后悔,发生关系是在知道这事之前,那会我还挺喜欢他的,对他一方面是敬,另一方面是好奇心重的想霸占他了解他,甚至是调教他。但我想象的太简单了,他比我想象中的xing格要硬许多倍。” “如果怀孕呢?” “如果怀孕,那我肯定后悔,”苏景用嘴贴着手背,缓慢地说:“我才22,离婚了给他生个孩子,只便宜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但是……” 郝米替她说:“打掉又不舍得,不敢。” 苏景沉默的点了点头,把脸埋在膝盖里,默着默着就哭了出来。 郝米递给她至今,拍了怕她的背:“怎么办,这个情况是不是要去医院?” 苏景不说话。 苏景休息好了之后,百度了一下,验孕棒上两条线都虚的可能。 没有勇气确认,日子也短,苏景在家里宅了一个周末,顾怀安的电话打来,她都没接。 下午,顾矜東的消息进来,问苏景:“你喜欢我家人?” “不喜欢!” “包括我大哥他?” “是” “刚才下楼我听见我大哥他妈跟他妹妹在合计了,晚上让大哥和你过来吃饭,建议你躲一躲,我也觉得我大哥的亲妈和亲妹妹都不是什么好人,当然,我妈也是。” 苏景没再回复,顾矜東埋汰他哥和后***时候一向都很舍得捎带上他那据说还风韵犹存的亲妈。 顾怀安一天打来的电话苏景都没接,下午四点,人直接开门推门进来了。 他本想去卧室,却一转头发现苏景就在沙发上,面容恬静的睡着。 他走过去,人还是没有醒。 顾怀安把门钥匙和车钥匙搁在小茶几上,屋子里就近能坐下的地儿都没有,苏景睡的姿势也奇怪,沙发太小,整个人是蜷缩在单人沙发里头。 他想抽支烟,又怕把她呛醒了引起争执。 想抱起她,搁床上去。 手伸了过去,又发现根本无从下手。 一定会醒。 苏景的皮肤很好,不说吹弹可破但也差不多,年轻的资本,顾怀安看了会儿就收回视线,走到厨房,轻轻地关上厨房的门,开了厨房的窗子,站在窗前抽了支烟。 一支烟的功夫,他出来,发现苏景已经睡醒了。 苏景不确定他此番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昨晚他突然出现,苏景就知道钥匙早被他不问自取的偷了,怪不得怎么都找不着。 “你有事吗?”苏景问他,语气很是淡漠。 顾怀安一直站着,没地儿坐:“离婚不离婚的我们回头再说,跟我回趟家,一起吃个饭。” “我为什么要过去吃,你妈和你妹妹只会给我气受,”苏景心情复杂,有怨气的道:“况且,还有一个没准又在你家做客的你前任,我不去。” 顾怀安闻听此话,微扬起眉:“吃醋?” “我没有……” 被苏景白了一眼的顾怀安陈述道:“是吃醋。” “不是,我再说一遍不是!”苏景看他,急忙为自己辩解:“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太自信了,为你吃醋的女人在我跟你离婚之后才能出现。” “我要说不离呢?”他走过来,从容地把人从沙发上抱起来。 苏景身子在他怀中来说,就是娇小,挣了一下苏景就停住了,忽然想起什么,不敢再挣脱。 就在苏景的脑子里空白的时候,人被他搁在了床上,动作轻重尚可。 他解开衬衫扣子,一手扣着苏景后脑勺,在她耳边吹着气诱惑地说:“过去吃饭的时间还早,我想你了。” 苏景怕他胡来不成变强来,阻止道:“我身体不舒服,今天不行。” 顾怀安昨晚没要成,今天又被拒绝,被引的难耐的欲火没法子发泄出来定是有了脾气,他捏着苏景的小脸:“苏景,别跟我说什么要离婚了不能碰,我说碰就碰,温柔还是粗鲁自己选一个。” 苏景心里十分恼火,恨不得一巴掌拍的他失去xing功能,但这会儿不是跟他比谁脾气大脾气火爆的时候,为了安全着想,不想被他碰,他要会温柔那就见鬼了! 苏景更不想让他知道85%可能已经怀孕了的事。 “我是真不舒服,也不方便,”她拉开抽屉,给他看。 顾怀安低头,抽屉里一层塞满了女xing用品,各种的卫生棉。 苏景说洗个澡,换身衣服,跟他去顾家吃晚饭。 顾怀安等在门口,一直站在门口。 苏景换完衣服开始吹头发,看不懂他,生活习惯上多少应该能品出一个人的其他方面德行,但他这人就是如此,似乎很少在非他自己的地盘坐着。 两人出门,苏景穿了比往日厚的衣服。 下意识的,保护着自己。 现在的天气也比刚“正式亲密”认识他的11月份冷了,以前穿的那条薄裤子,的确一半的原因是为了臭美。 顾怀安上下打量了一眼她穿的衣服,保暖,舒适,所以让他很是满意。 车行驶了一半的路程,苏景突然有点儿恶心。 吓得立刻用手捂住嘴巴,掩饰下去,怕被他瞧见,但她知道这不是孕吐反应,没怀过孕,因此不知道孕吐具体什么状态,但一天都没有恶心一下,现在却突然忍心,一定不是孕吐,只是一天没怎么好好吃东西闹得胃里难受,坐车才恶心。 苏景很想吃些东西,但是偏偏心事重导致的没了胃口。 “身体不舒服,有没有吃过药?”顾怀安还是发现了一些异样。 苏景看他,紧张的说:“没事,” 怕他想得太多,察觉更多,苏景就转移话题的说:“你是不是有洁癖,听说有钱人里大多数都有洁癖,你也是?” “为什么这样说。” “我看你每次来我这里都不坐下。” “那倒没有,床我是打算跟你在你那屋子里直接上了,还会嫌坐的地方么。” “没有洁癖就好。” 苏景心想,他该是忘了刚才恶心那事了。 顾怀安跟苏景各怀心思,一时半刻很难心和神都走在一条轨道上。 苏景控制不住的挤兑了句:“也对,属钱最脏,你却赚得最多攥着最紧。” 顾怀安听出苏景这话里的意思,打了一下方向盘,说道:“为你爸***事仇视我?来路不明的金钱叫脏钱,钱这东西,谁会用谁用,有脑子你就赚,把钱搁在地上,是头猪你拿也拿不起来,这话是你爸生前亲口说过的,相信你也没忘。” 苏景明白,竞争激烈的社会大抵真就这样,但是对他的厌恶还是一分不能减,有证据,一定告他! 来顾家,苏景一是想暂时顺他的意,不跟他发生激烈的肢体纠缠,二是最后看一眼顾家人的嚣张面孔,坚定一下决心,不管怀没怀上他的孩子都坚持离婚,毫无留恋,更不后悔。 跟他下车,再一次准备进顾家的门。 望着顾家别墅的大门,苏景失神地意识到一个问题,不禁问自己:你怕跟他发生争吵,肢体纠缠,最后导致流产?不舍得流掉这个可能怀了的孩子? 顾怀安同时也下车,瞧着一旁发怔的苏景他也一阵失神,走了过去,站在无人的车后便伸手揽上她的腰,吻住她嘴,箍紧了她。 Chapter 32 玩不动了 顾怀安的嘴唇又薄又凉,接吻的时候,他喷薄在苏景鼻翼上的气息却意外地很淡很淡。 苏景说不好那究竟是什么感觉,大抵就跟干渴的嘴唇突然舔到了凉的白开水一般,喜欢的不得了,不舍得移开,但他口腔里的温度偏又是那么烈烫炙热,轻易就让苏景的大脑变得开始空白眩晕。 苏景没有允许自己再迷失,很快的让自己走出那感觉。 偏一下头,看着眼前的地面微喘着说:“进去吧。” 顾怀安的眼眸此刻稍显锐利,察觉出苏景的抗拒,他仔细地盯着苏景的白皙脸颊,仿佛试图要由她之眼,观她之心。 苏景的眼睫毛一直不安地眨动,抿着嘴唇,他修长的手指在她下巴上摩挲了下,点头。 他一手搂着她的细腰,带她进去。 苏景走在顾怀安的身边会有一些莫名的底气,他在顾家的地位高,是他父亲栽培器重了大半辈子的优秀儿子,是他母亲惯大宠大的宝贝儿子,是家中弟弟妹妹一直很尊敬的大哥,所以,跟着他的女人即使再如何不招人待见,结果想必都不会太难堪。 苏景想起上次,饭桌上,他救济般的递过来一副碗筷“帮”她的事。 苏景平静以后一直把那看成是一次他的帮忙,而不是看成他应尽的义务,但的确就是他应尽的义务。 生疏,十分生疏。 苏景正视自己的内心,认定自己暂时无法把他看成是自己的亲人,一个丈夫那样的亲人。 顾怀安是苏景的合法丈夫,法律都承认。 但是,苏景个人的确无法做到跟他相处自然,以及交流融洽,这段关系是尴尬且纠结的,是处在断与不断之间的。 苏景跟他接吻,会有一种初恋般的甜蜜感觉,但是在得知一些无法跨越过去的事情之后,在发现仰慕的他也许是一个魔鬼之后,苏景就完全可以自己选择要不要跟他继续走下去。 现实面前,不变的是两个人存在婚姻关系,分手不是分手,那是离婚,要经过法律的这一关。 并且还要考虑肚子里的孩子,无辜的小生命又该何去何从? …… 顾家的一家人不全在,不见顾矜東和顾璐。 保姆基本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饭,还差一个汤,只等顾怀安带着苏景到家就齐了。 苏景跟长辈打招呼:“爸,妈……” “坐下。”顾怀安要坐未坐之下,伸手温柔地拉了一下苏景左手的手指尖。 苏景顺势坐在他的身边。 顾振厚抱着才三岁的小外孙,问苏景:“在公司里上班还适应吗?” 顾怀安的视线一直在盯着苏景,这导致苏景说话的语气略不自然,像是汇报,又像是抱怨:“总的来说还可以,比特别糟糕强一些,比美好又差一截。” 顾怀安不觉莞尔一笑,同时瞧见他母亲彭媛看着儿媳苏景时那不喜欢的刻薄眼神。 顾振厚因为调皮捣蛋的小外孙而露出笑容,但却严肃说道:“小苏,你爸以前亲口说过,自己的女儿不比别人的儿子差,假以时日,定能挑起大梁。咱们顾家呢,爸一直看中的也是晚辈的实力,外面哪家公司都不喜欢养吃闲饭的人,爸的这两个儿子,怀安是吃过苦中苦的一个,矜東他年纪稍小,还不承事,所以爸想,你如果是个干事业的料子,爸定是支持你到底。对于怀安来说,34岁这个年纪,无论是婚姻中多一个体贴的妻子,还是事业上多一个得利的助手,都是好事一件对吧。” 苏景是怎么都没分析明白公公这话。 表面意思是听明白了,但公公的真实用意肯定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吧。 彭媛说:“一个女孩子能挑什么大梁?你指望儿媳挑什么大梁?” 顾怀安的表情倒一派如常,没什么特别反应,不发声支持,也不发声反对。 “苏景才22,”彭媛的声音忽然地拔高:“她年纪小,还缺少历练,做事业的人最怕没有这方面的头脑,赶鸭子上架这事你以后少干!公司的情况这几年稳定了,你万万不能再让人拖了公司的后腿,我儿子的精力和身体不是铁打的,不能总是给人收拾烂摊子了!” 末了,彭媛瞪了苏景一眼。 苏景低着头在想事情,没看到,耳边是公公和婆婆的对话。 …… 饭前,苏景跟顾怀安去洗手。 “在想什么?”他按了一下洗手液,问道。 苏景站在一旁:“想起了我爸,一个让我又爱又恨的人,他野心很大,但是没有儿子。我不知道他在外面是否因此被人取笑过,我更不懂有儿子的人到底哪里来的优越感。我知道我爸在外面一直都不吝啬的夸我,你爸是亲耳听过我爸夸我的人,但其实我爸那都是吹着说的。你爸比我爸命要好,你爸很快会享受着有儿孙的天伦之乐,我爸却是五十岁的生日还没有过,人就突然的走了。”苏景说完看着他,目光不善。 顾怀安拿过手巾:“话里的意思是,你要给我生个孩子?” 苏景头皮一麻,看他:“没有,” 他继续盯着她看。 苏景一时忐忑无比。 顾怀安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人的外表直达内心一般,苏景不免又解释说:“我说的那个‘很快’到底是多久取决于你。趁早同意跟我离婚,你也能更早的去寻找下一个妻子,这样你的孩子很快也就来了。” 顾怀安挑眉:“你替**心的事还真多。” 他擦完手,让位置给她洗手。 苏景洗手,却见顾怀安并没有出去。 “我爸有意提拔你,你自己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随你,我怎么都行。”他说。 苏景无语了一会儿,洗完手,边擦手边小声说:“你是不是害死了我爸妈?不能逃避、沉默,说是,或说不是,你放心,我身上没有录音设备。” 顾怀安看着低头的苏景,说道:“你爸因酒驾车祸而去世,他开车的时候接了一个我打过去的电话,事情就是这样,悲剧我们无法控制,未能先知,始料不及的事情何其多,所以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阴谋与故意杀害,不要生活在电影里。” 苏景抬头看他…… “你跟我爸说了什么?” “吵过。” 他很直接,知道她要什么答案! 苏景吸了一口气,不觉得他这番话里存在谎言的成分,老爸酒驾是错误的,但最后造成死亡的这个悲剧结果,他的电话有没有间接责任呢? “我不饿了。” 苏景说完就头疼的往外走。 顾怀安追了出去。 保姆看到,闭着嘴没敢说什么。 顾振厚跟彭媛也瞧见了,蓦地站定,不懂俩人洗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去哪儿?我送你去。”顾怀安拽住了快步出门的苏景。 苏景回头看他,抬起被他攥住的手腕说:“顾怀安,我没力气跟你争执,你也别纠缠了好吗?” “有话摊开来说,互相猜忌我也感到心累,苏景,年纪小并不是你任xing的理由。”顾怀安不凑近也不放开,语气温怒:“你当结婚是什么,玩游戏?我34岁了,玩不动了。我说过,那点破事容易有瘾,警告过你没有?如果你还没有做好接受我的心理准备,于我们来说,跟玩火是没区别。现在你怕我纠缠,是你玩的火烧了你自己的身!” 苏景楚楚可怜的样子是动人的,愤怒道:“这都什么时代了,别装保守,说的好像你就睡过我这么一个异xing似的!” “一个多月前,我们见面你怎么不说我爸出事之前接了你的电话跟你争吵过?不说是因为你心里有愧?一边有愧一边跟我在一起,真是划算。”苏景的视线瞟了一眼顾怀安的爸妈,又压低声音说:“我跟你们家的气场不和,跟你也一样。你知道的,我压根就不是你理想中的大女人类型,未来也不会变成你的类型,我不成熟,我任xing,十年后我也不是林端妮!离婚既是饶了我,又是放过你自己,不然这一辈子有你受的。” 苏景这些话说完,顾振厚和彭媛也走了出来。 半山别墅的路上行驶着一辆银色保时捷跑车,顾矜東停车,看见门口站着的几人。 苏景看向他爸,依旧拗口的叫了一声:“爸,”认真道:“天多高地多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自己的这半斤八两,能挑什么大梁,没了自家公司和我爸,以后出来工作能混出个人样就不错了。对不起,我先走了。” 顾矜東过来:“怎么回事?” 彭媛满意地笑了,转身心情好的走进别墅里。 顾振厚看他儿子顾怀安:“你和小苏闹什么?” “没事吧?”顾矜東问他哥,心里猜测八成是离婚的事。 …… 顾怀安表情烦躁的打发他弟去送苏景一趟,把人安全送回宿舍再回来。 顾矜東听话的去送了。 两人是同学关系,他路上不避讳的打听:“怎么,你们真要分?我大哥他除了脾气差点,其他哪点达不到你要求?” 苏景的心里堵着什么一样,看着沿途的风景,随口道:“你大哥好极的人品我无法企及,配不上。” 顾矜東边开车边皱眉:“苏景,瞧你这话说的,太讽刺了,我大哥这人虽说实际不坏,但人品起码也是公认的好不到哪里去。” 这是夸他大哥还是损他大哥? 苏景真怕他的语言组织方式有一天会气死语文老师! Chapter 33 使用暴力 京海南校宿舍。 除了郝米,另外两个也知道苏景结婚的事了,但是不知道苏景的结婚对象是谁,就连苏景家里具体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只知道是做生意的。 苏景平时的吃穿用都不奢侈,宿友就没把苏景家庭想得过分好。 宿友和同学面前,苏景没有瞒过家里接连发生的不好变故。 事情已经过了七八个月,于是没人会再提起伤心事。 难得四个人都在宿舍,宿友q边吃着肉松饼边好奇地问:“苏景,你说你们两人婚前不熟,那第一次接吻什么感觉啊?你比较激动,还是他比较激动?” 宿友q问完,其余两人也都摆正八卦脸的望向苏景。 苏景坐在上铺低头看书,听了这奇怪的问题,往下瞥了两眼,脸红说:“我描绘不出真实感受。” “甭想敷衍过去!”郝米跟苏景单独在一块儿时,完全不敢问这个赤果果的问题,现在宿友壮胆,就起哄道:“你老公那个钻石般年龄段的男人,是不是跟传说中的一样,接吻很有技巧?会利用接吻来挑起激qing?还有,你碰他手的时候,会不会有触电般的感觉呢?苏景,我跟你说,这是心理上的一种直接反应,而你不喜欢的男人,他亲你一下你得恶心半天!” 苏景任由宿友叽叽喳喳的八卦个不停,有时敷衍几句,有时就陷入沉思。 苏景从不说自己不喜欢顾怀安,喜欢就是喜欢,但这要除了在他本人面前说。 嫁给他,完全就是被他的优质外表迷住,当时苏景也相信自己的眼光,认为自己不会看错人,面相上能看出这人的真实xing情七七八八,在许多方面,他的确很符合苏景心理的各种想象,譬如用餐时、床上,还有他专心开车时的样子。 没有自己爸妈跟他的这件事之前,苏景不排斥为他怀孕。 他的小孩一定漂亮。 …… 第二天清晨。 苏景跟着郝米一起出校门。 “拿着在路上吃?”郝米问她。 苏景接过素菜包子,吃了一口,喝豆浆咽下去说:“**上吃东西招人烦,迟到没事,都没关系了。” 苏景边吃包子边想辞职的事。 郝米陪她在这吃完,接着苏景去了**站。 抵达al大厦的时候苏景头晕,她从来不晕车,所以多半是心理作用,心情闷闷的,导致整个人的状态也闷闷的。 苏景没换职业套装,穿着自己的衣服坐去位置上,打开电脑,打了一份辞职报告,填写好,敲门交了上去。 郑凝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苏景,笑着点头,“嗯”了一声。 “那我先出去了。”苏景十分不喜欢这个过分欺压自己的上司郑凝。 苏景回到座位,关上电脑,拔了电源,反正无任何事可用电脑做。在公司里晃晃荡荡的一转眼就到中午,这一个上午,苏景从早上来的闷闷状态变成了严重感冒,症状一会比一会明显起来,头痛,鼻塞,眼睛里很干很痛。 去吃午饭的路上,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女孩子跑上前,按了电梯,问苏景:“你是去吃午饭吗?” “是的。”苏景看了这人一眼,生怕是敌。 女孩子点头:“一起吧。” 见苏景有防备不说话,女孩子说:“我一样是新来的,来几天了。” 苏景了然,大概跟自己一样,受其他同事排挤? 两人进电梯,边聊天边下楼去员工餐厅。 “你感冒好严重,吃药了吗?” 苏景摇头:“多喝点水,一星期左右也好了。” “那不行的,严重了怎么办。” “希望不会……”苏景脑袋里琢磨着孩子的事,乱七八糟。 苏景没什么胃口,吃的又少,又清淡。 来公司之后第一次有人陪她吃饭,是值得开心的。 “我叫陈士晶,我知道你叫苏景。”陈士晶吃了一口饭,又说:“以后你干什么一个人无聊就找我吧,新人在这公司里都不太好混,我们只要坚持坚持,就总有熬出头的一天。” 苏景觉得她好乐观。 “我早上递交了辞职报告。” “为什么?”陈士晶一脸的不敢置信。 苏景的视线看向窗外,秋意已显,回头微微皱眉的说:“就觉得这里不适合我吧。”对刚认识的人,苏景不敢说太多的话,能说是因为顾怀安吗?不能。 想到此,苏景吃不下了。 顾怀安的一人之词绝对不可信,这公司里还含着老爸半生的追求和心血,虽说成王败寇,但只要想一想,不甘之心还是有的。 另外一想,不甘又能如何?给他打工,打到何年何月才能出头?心里装着那点不甘,跟他继续婚姻,生个孩子,相爱相杀的过完一生?究竟谁赔了谁赚了?赌一生的幸福合适吗? 相比这些,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处理是苏景最头疼的事。 午饭时间里,陈士晶一直在劝说苏景留下来,灌输给苏景一种态度:有问题克服问题,别辞职嘛,要有进取精神。 并说辞职以后再想进来这种公司就不容易了。 饭后,苏景觉得身体实在太难受了,要去药店。 “要我陪你去吗?”陈士晶问。 苏景摇头说“不用了”,一个人出了公司,穿了稍厚的外套直奔药店。 “我感冒了,头疼,鼻塞,嗓子疼,”苏景还没有说完自己的症状,药店的服务员就拿出了一盒消炎药加上一盒感冒药。 苏景拿过来看了一眼,抬头说:“我怀孕了,这些药我能吃吗?” 显然不能,全换。 …… 下午一点半,苏景回了销售部楼层。 第一个消息就是很不好的消息,辞职报告郑凝以最快的速度层层批了,大概是十分不愿留下苏景,但是到了最上级那,卡住了,不批! 苏景明白,最上级那,就是顾怀安那了。 这事不只是苏景生气,郑凝也不开心了,但郑凝得忍着,没法子跟老板的大公子发脾气不是。 苏景要求见顾怀安,nina说:顾总不在,不知道几点能回公司。 苏景吃完药犯困,索xing趴在位置上睡觉,睡不踏实,一个梦接着一个梦的做,起来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就开始执着地拨打着顾怀安的电话,结果却怎么也打不通。 销售部这边没人管苏景,其实郑凝如果不发话,别人也懒得找苏景麻烦,有保洁阿姨,那些脏活也着实用不上苏景。 下午四点半,眼看就要下班了,苏景觉得顾怀安在骗自己,可能就在楼上办公,没离开公司呢? 想到这里,苏景支撑着难受的身体上楼。 nina知道苏景这人身份特殊,就好言好语道:“苏小姐,我老板真的不在公司。” “他今天不回来了?”苏景脸色不好,病的,嘴里呼出的热气似乎都能烫着自己。 “倒不是,但老板回来怎么也得五六点左右。”nina看了一眼时间,说道。 苏景点头:“那我在这等他。” nina叹气,去忙别的工作了,叫人给苏景倒一杯水。 苏景喝水,忍住想哭的感觉,觉得自己的生活糟糕透了,走的这是什么霉运! nina在别处打给邹哥,说道:“邹哥,麻烦你帮我转达一下,苏小姐上到顶层来等老板了,但是我觉得苏小姐好像生病了,嗯……麻烦你了邹哥。” 过了十几分钟,nina的手机响了。 “老板?” “苏小姐还在等,” “没有……苏小姐刚才去了财务那边一趟,说是报销上次打车到律所的路费……没给报销,财务说都是月底一起报销……” “不到五十块……” “好的,我明白了。” …… 苏景等的又困了,加上很饿。 手机响了,苏景拿出来看了一下,是公司内部的座机号码:“你好,我是苏景。” “怎么又给报销了?”苏景疑惑着,但也抓起包说着就往电梯门口去,四十六块也是钱啊,能买好多个早餐包子。 拿到了四十六块,顾怀安同时也回公司了,苏景差点就以为自己的霉运要过去了,但事实证明并没有! “谈辞职的事?”他出了电梯直接就问。 苏景点头。 “等我十分钟。”他说完就往办公室走,看都不再看她一眼,他后头跟着两个人,在谈什么。 苏景只好在外面等,果然,十分钟不到他又出来。 跟着三人一起下楼,地库里面,苏景上了顾怀安的车,系上安全带,他的车第一个驶出地库,接着另外两个人的车才跟着开出来。 苏景酝酿着该怎么跟他说,理智的说清楚,亦或胡闹的烦死他? 顾怀安却突然刹车。 苏景抬头:“为什么停车了?” “你需要去医院打个针。”他指了指旁边的医院门口。 医院距离公司特别的近,一脚油门就到了,但是苏景的心里不由地一紧张,摇头拒绝:“不用,我吃过药了。” 去医院的话,医生会给打什么药? 万一被他知道孩子的事呢。 他威胁似的,抓着方向盘的手指一点一点的:“要我使用暴力?” 苏景不怕他这套,一肚子委屈加不舒服的指着大街:“我怕你什么?我死得起!但是你得敢承认人是你杀的!” “我不敢。”他实话说,目光死盯着她。 苏景愤愤地吐出两个字:“你是孬种!” 顾怀安要笑不笑的只瞧着她,吃了颗糖,一副随你高兴我到底是什么种都没所谓的样子。 Chapter 34 嘬了一口 苏景坚持不去医院打针,态度恶劣,很快顾怀安也失去耐心。 车开的很稳,顾怀安嘴上弦着一根烟还没抽完。 路上堵车。 车上一时安静无比,没有广播更没有什么音乐。 “请你批准我辞职。”苏景看他,这时态度有些放软。 顾怀安目视前方,并没有看副驾驶上的苏景,吐着一个烟圈,夕阳下他微蹙起眉:“你想要工资?” 苏景一头雾水:“你不想给?” 一共上班没多少天,工资于他来说真的没几个钱,他的一顿饭钱拿出来就已经绰绰有余,于现今的苏景来说,这钱却能有许多的用处,能要,当然是要。 “那倒没有。”他说。 车继续开,苏景说:“明天我不去上班,请了病假,结算工资的时候我再顺便拿走我的东西。” 顾怀安一路沉默,苏景负责说,他负责听。 苏景被他送回京海南校宿舍,他接了一个电话,神色凝重,接完电话人就立刻走了,两人现在是一句“再见”都懒得跟对方说的不融洽关系。 宿舍里,苏景洗了澡换好睡衣直接趴下。 宿友q摸了摸苏景额头,吓一跳:“呀,这么烫,要不要去诊所吊水?” 苏景摇头。 郝米才到宿舍没一会,知道苏景是怎么回事,过去问她:“吃过药了?” “吃过了。”苏景没详细说,怕另外两个知道怀孕这事。 郝米到苏景的床上去,瞅着苏景,一声声地叹气,半点办法都没有了。 聊起辞职和拿工资不太顺利的事情,郝米没谴责顾怀安这人,担心苏景难受,就说:“你问一下别人,咨询完也好有底气。” “跟谁咨询?”苏景拿出手机,找通讯录里能问的人。 忽然,苏景想起了那天吃过饭给过名片的林宇,那个律师。 找到名片,苏景发了个短信过去:“你好,我是苏景,跟你咨询一个事情,” 苏景打了很多字,一次xing的把事情原委讲了清楚,但苏景没有直接说是自己的问题,而是说帮人问的,不过,估计林宇应该会知道真正要问的人是谁。 编辑好短信,发了过去。 等了一会,林宇的短信回复过来:试用期间按国家规定需提前三天申请辞职,这个情况,我建议你的朋友可以先跟公司协商,如果协商不成,再持相关证据(劳动合同、考勤记录等)向劳动监察大队投诉,争取自己的合法权益。 苏景看完,紧接着又来一条短信:但最好不要仲裁,因为时间太长,耗不起。 苏景编辑了“十分感谢你”五个字发了过去。 林宇:不用客气。 …… 晚上九点多,苏景醒了。 宿舍里除了苏景没一个人睡的,时间还早,郝米上网呢,见她醒了凑过去问她:“要吃个药再睡吗?我给你拿。” “不吃了,我感觉好多了。”苏景下床,去倒了一大杯的水,准备喝掉。 苏景倚着书桌慢香香喝水的时候,宿友q趴在另一边上铺,眼瞅着笔记本屏幕说:“凤姐微博这话说得极对,” 宿友y问:“说了什么?”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但是时间长了就发现,美貌不过是敲门砖。只有心机婊才能赢得最后的胜利……”宿友q念完抬起头,一副真有道理的样子。 郝米不屑道:“一个只懂得欣赏婊子的男人,不要也罢吧?” “谁爸爸?”宿友y。 “你爸爸!”郝米说完就跟宿友y闹成一团。 喝完了水,苏景爬上床继续闷头大睡,只希望身体躯壳能好起来陪着灵魂一起加油奋斗。 京海早晨的空气很好。 京海南校这边跟市区中心一比,空气更是好的不止两三成。 宿友y第一个起床,打开窗子,宿友q一个毛绒玩具扔了过去:“冷啊,关上窗子!” “楼下那辆车,谁的奔驰?居然开我们宿舍区来了,真牛逼!”宿友y唏嘘地说。 宿友q披头散发的爬起来望了过去,车启动开走了,降下的车窗缓缓关上,开车的男人四十来岁。 下一刻,有人敲门。 认得苏景和郝米她们的同学说:“给,全是苏景的东西,楼下一个开奔驰的人麻烦我送上来的,他说是他老板吩咐的。” 宿友y接在手里。 苏景迷糊着醒了,奔驰,她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人是顾怀安无疑。 以为他是把她落在他公寓里的东西送来了,但拆开封好的箱子发现全是药,各种口服感冒药,消炎药,还有抗病毒针剂,吊瓶管,一张提供上门帮忙打针的女大夫名片,一应俱全。 郝米趴在被窝里,瞧着地上的一堆药说:“他还挺关心你的啊。” “有钱烧的呗。”苏景淡淡地说,把箱子封了起来,打算试试去退,退的钱归自己,然后工资就不费力的跟他要了。 宿友q和y还在羡慕嫉妒当中:“唉,有老公的就是不一样!尤其是让下属开奔驰过来送药的老公,苏景,你今天出名了!” 苏景没有跟顾怀安联系。 一句谢谢认为都不必说,他配不上那两个字。 那一箱子药苏景磨破了嘴皮子才给退了一半,拿着发票,针剂是说什么都不给退的。 跟郝米回出租房,猫盆里猫粮还剩许多,水也有,但她知道猫爱喝流动的水。苏景觉得感冒好多了,带着猫下楼去宠物店掏了耳朵,剪了指甲,总共花掉了十块钱。 中午两人去了医院,陪苏忱,午饭也是在医院吃的。 下午,苏景窝在宿舍里往各公司投简历。 在上铺待了一会,苏景要下床,下床的动作慢悠悠的,宿友q就去拽苏景,苏景吓得张着嘴巴,尴尬的说:“别拽,我自己下,” “怎么啦?”宿友q一脸惊讶。 “没事,”苏景吸了口气,瞎扯说:“小腿抽筋了……” 装作一瘸一拐的去了洗手间。 苏景理智的思考着孩子去留这个问题,既然要离,孩子就不应该留下,没有完整家庭的孩子如何能生活的好。 计划着去打掉,但着实不忍心面对。 打胎这种情景曾出现在苏景的幻想当中,以前会听说谁去打过胎了,那发生在冰冷医院里的画面能让苏景小腿发抖,惊悚程度极高,胜过用刀子割破了手指,两片肉翻了过来,流着血,见着了骨头似的,十分可怕。 一个下午,脑子里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情就到了晚饭时间。 郝米依旧是跟苏景黏在一块儿。 饭桌上郝米说:“你不是一直想把猫送人?我表姐要,你现在还舍得往出送吗?” “舍得。” 苏景不得不舍得,那是老妈生前养的猫,自是有感情的,但苏景觉得自己养那猫是在让猫跟着自己遭罪,整日没人陪着玩,一盆猫粮,一盆水,加上没人的屋子。 晚饭后俩人就去取猫了。 苏景开门,却发现客厅里的两个猫盆都没有了。 “我猫呢?”苏景四处找。 苏景发现猫房子和猫粮都没有了,不仅是装猫粮的盆和装水的盆没有了,猫砂盆也没有了,猫和关于猫的东西都没有了。 郝米也跟着找:“怎么回事?” “顾怀安拿的?”苏景难以置信,他讨厌猫,所以拿猫做什么,想起上回他不请自入的事情,他是有钥匙的。 苏景打给了顾怀安,确定是否是他。 他很快接了:“苏景?” “你偷走了我的猫?”苏景故意用“偷”这个字来侮辱他。 “注意措辞,”他说:“我去找你,你不在,那猫俩爪子扒着我裤腿不让我走,” “大街上的乞丐也想扒着你的裤腿不让你走!你都收了吧!” 他声音放低:“有力气冲我喊,说明病好了。” 苏景气的说不出话。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苏景先说:“真的,我和你谈谈。” 郝米在这边,看得出苏景都是认真的。 顾怀安过来接的苏景,郝米先溜了,他掌着方向盘问:“去哪?” “别开车了,我晕车。”苏景抬头看他侧脸:“就去我们学校里走走吧。” 大学里的气氛跟社会上到底不一样,虽然某方面的气氛很差,但到处充满的蓬勃朝气是他在公司里头瞧不见的。 天黑了,也到处都有学生。 顾怀安问她:“你想谈什么?” 他蓦地站定,苏景也跟他站住了。 “你知道的。”苏景不想再重复那两个字。 “离婚?” “是。” 顾怀安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点上了,火星闪烁:“我听你爸说,你嫁给我纯属是相中了我的外表,现在呢,发现我徒有其表?” 苏景紧了下外套,两人之间的气氛跟其他约会的情侣大不相同。 苏景直面面对问题:“你嘴上说你没有害过我爸,我不信你。这里不单单指的是你打的那个电话,还有别的,我就不一一打比方了,熟悉你的人都知道你怎么巩固的自己地位。这几天我也有跟人打听。” 顾怀安的眼神一时间复杂起来,打量苏景,月光下,他的眸子显得黑亮黑亮的,又有些冷,像冰冻的墨。 这时林荫小道上过来一辆自行车,控制不住的车速,由于黑天,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小心!”顾怀安一把将苏景扯到怀里,两人站在树下。 苏景受了惊吓,平复心跳后脸上抑制不住的热,他的嘴唇擦过她的耳廓,一股子热气拂过。 挨得太近,他的嘴唇顺着女人香气,就从她的脸颊吻到了她的口腔里,有点疯狂,苏景完全依偎在他怀里,却是被迫,完全挣脱不开一分一毫,她抬腿要踩他,用膝盖顶他裆部的时候,被他顺势搂着往后面的粗树干上一压。 “等我什么时候吻你让你感到恶心了,当场吐了,我就同意离婚。”月光照在顾怀安的俊脸上,他的语气十分严肃。 苏景还没挣开,就一阵吃痛。 他附身在她的脖子上狠狠地嘬了一口,仿佛从皮肤上吸出了血一样。 Chapter 35 我去找你 苏景失望地回了宿舍。 郝米趴在床上看书,手托着下巴偏过头去问苏景:“你老公到底什么意思,他表态了?” “表态了,他不离婚。”苏景的声音很轻很轻,彻底有了一股子心火。 这股火成功的把她烧蔫巴了。 事实上,顾怀安的意思不仅是不离婚,还要过夫妻生活,而苏景的意思是婚必然得离,只差时间、程序,若是协商不成,最后就只能撕破脸离了。 至于夫妻生活……去***! 苏景搁心里头狠狠地爆着chu口,脱了大衣,去洗澡,沾着水珠的手指摸在肤色雪白的颈项上,另一只手抹了一下水汽覆盖的镜子,镜子里面,一个他用嘴嘬出来的吻痕愈发明显,在潮热的水蒸气下,那吻痕仿佛能代表他的气息和影子,挥之不去。 第二天早晨苏景要去医院看苏忱,吻痕在身上的任何部位苏景都能接受,但颈项不行。 找了很久,找到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换好衣服,苏景拿皮筋扎起头发,干净利落,拎了大衣和包就出宿舍。 苏忱的状态还是老样子,气虚贫血,脸色不好,苏忱人比较乐观,但医生却单独的找苏景说,苏忱的情况并不乐观。 “苏忱以前只是月经过少,加上轻微的腹胀,现在我们基本可以确定苏忱已经闭经,而且,苏忱的下肢开始有水肿的症状。”医生望着苏景,不忍再详细的说太多。 苏景有点发懵,被吓到了,微微皱眉:“闭经?我姐怎么会闭经?” 这样年轻的一个人,怎么会闭经了? 苏忱前一次住院并不是因为妇科问题,上次的病经过治疗,基本痊愈,出院以后的个人生活也不错,后来父母去世的打击又让苏忱住进了医院,断断续续一直不好,身体各方面被拖的很差,苏忱的丈夫温明伟看着面容憔悴的妻子,耐心逐渐消失,岳父不在了,他便行为更加放肆,总以出差为名撂下妻子不管,不往医院交钱。 外面天气变冷了,苏景在医院待到下午两点多,陪苏忱聊天,但总是掩饰不住的心不在焉,忧心忡忡。 两点二十,苏景在医院外的大街上站着。 没有往公交车站走去,没有招手拦经过的出租车,满脑子都是医生的话:卵巢癌早期发现通过化疗和手术治疗,存活率还是蛮高的。 有车鸣笛的声音,苏景没抬头,往后退了几步,以为自己站的位置碍事了。 那辆车停了,下来一人。 林宇的黑色宝马x5距离苏景只有五六米的距离,他下来,打招呼道:“苏小姐?” 苏景抬头,双手都在大衣口袋里搁着,强扯出一丝笑容跟他打招呼:“林先生,你好!” “去哪,我送你一趟。”林宇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自己的车,望着苏景落寞失神的样子邀请。 苏景看见车里坐着一个小女孩,八九岁的样子,林宇又说:“带我大姐的孩子来看眼科,这里眼科不错,你呢?” “我姐住院。” 苏景没多说,林宇便没多问。 林宇的这番好心,苏景只当他是出于礼貌过来随便打个招呼,开口拒绝了他送。林宇坚持道:“这里不好打车,就当我是跟你讨杯茶喝,你跟我咨询完法律方面的问题,总得感谢我一下吧。” “改天好吗?”苏景现在没那个心情。 “不行。” 林宇玩笑似的说完,见有车开过来,是苏景挡了车路,就自作主张伸手拽着苏景往他车前走去。 苏景上车,说道:“送我到**站就好。” 看得出他并不是真想喝茶,苏景无力周旋其他。 小姑娘跟苏景打招呼,叫阿姨,苏景笑笑。 林宇启动了车,问苏景:“你往哪?al大厦,还是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 心里有怨气,苏景下意识跟顾怀安的一切保持着距离。 苏景的手机响了,是郝米打来问苏忱身体情况的。 苏景:“等我回宿舍了再告诉你,现在不方便说。” 林宇打着方向盘,往左拐了:“你住宿舍?听说你是京海南校的学生。” 苏景点头:“是的。” 苏景的视线往外看了一眼,发现不对:“这好像不是**站的方向,你把我放在公交车站也行,就前面不远。” “我有个案子去你们学校,你信吗?是真的。”林宇从后视镜里瞧了眼苏景。 苏景当然不相信。 林宇打给律所的人:“我把洋洋送到大厦下面,你下来接洋洋一趟,顺便把我桌上的档案袋拿下来,就一个档案袋在桌上放着……你进去就找得到……好,十分钟吧。” 林宇收了线说:“你们大学有个叫丁臣的主任,正处级干部,我最近在忙他的官司,” 苏景知道这个丁主任,人品不怎么样,原来吃上官司不是谣传,是真的。 过了七八分钟的时间,车到律所楼下,苏景要下车,林宇挡住不准苏景下来:“有顺风车却不坐,你对我有意见?” “没有,”苏景看他:“只是很不好意思麻烦你。” 林宇强调:“顺路。” 大厦门口出来一女人,洋洋叫“二姨”。 车窗玻璃上贴着太阳膜,苏景坐在车里,林端妮并没有看到苏景,以为车里没人,林宇领着外甥女上前几步,早已叮嘱孩子不准乱说,林端妮领过孩子,把手上的档案袋递给林宇。 苏景在车里面望着林端妮。 这么冷的天,林端妮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女衫,樱花色蕾丝半身裙,高跟鞋,外面披着一件长袖女款西服。 苏景自卑,完全是两个世界和气场的人。 林宇上车把档案袋扔在了车后排的座位上,开车,问依旧心不在焉的苏景:“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苏景被问得一怔。 “世界**日,还是世界防治哮喘日……我记不清了。” 林宇伸手松了一下领带,唇红齿白的笑起来,声音很轻的转头看她一眼:“你好乖。” 苏景没有被人这样说过,难免脸红,但苏景的脑子里很乱,全是姐姐苏忱的事情。 林宇过了一会又说:“今天是你婆婆的生日,你不知道么?” 苏景摇头。 顾怀安的生日都不知道,哪里会知道婆婆的生日。 “我姐记得很清楚,顾家人的生日她始终全都记得,要说爱没爱过,我认为我姐爱过。我姐适合跟顾怀安过好日子,苦日子一个月都捱不成,倒不是怕身体吃苦,是怕面子吃苦,确切地说,我姐一直是在死要面子的活给外人看,而不是为自己活。”林宇边开车边看苏景,斟酌地道:“我了解你跟顾怀安的关系,你们,确定能够走得下去?” 苏景看着街道上的车流,半眯着眼:“我不相信人会无缘无故的对谁施舍好心,看来没错,交情这东西建立的也没有那么快,你送我一程,我感谢你,但你不必替你姐说话,我跟顾怀安走不走得下去我心里明白。你不是我,所以请别站在我的角度替我发言。” 林宇皱眉,听着苏景话里带的刺。 “停车。”苏景说。 “你误会了,你认为我是有目的才接近你,可我说的哪一句话又真的有错?” “你不停车就是错。” 林宇在前面把车停下,苏景下车。 附近有交警的执勤车,林宇算是违规停车,他没有立刻发动离开,目光盯着裹紧大衣往街道对面走去的苏景,人影很快没入人头攒动的地方。 苏景抵达南校门口,看到林宇的车在停着。 回到宿舍,q和y都不在。 郝米抱着手臂看苏景,倚着床说:“医生的意思是资金要准备充足,手术之后还要化疗。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我们都能帮你凑,有钱的多拿一点,没钱的少拿一点,但是就怕凑的还不够十分之一。你怎么想的?” “我借一借。”苏景坐在椅子上,低头翻找通讯录。 郝米太了解苏景的情况,能去哪里借?父母去世以后人都疏远了,那些人对苏家姐妹俩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通讯录翻烂也借不到。 苏景联系姐夫温明伟,联系不上,家人也玩失踪。 郝米跟顾矜東在聊微信,悄悄的打字说了这件事。 “你大哥会拿钱帮忙吗?” “为什么不帮?” “生病的是苏景的姐,还有姐夫在,人又没死,偏不露面,妹夫再有钱也未必愿意……” “我哥他处女座,你说会不会帮?” “……” 郝米无语,跟星座怎么又扯上关系了。抬头问上铺的苏景:“你老公处女座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又不信星座。” “我姐的事你先别跟顾矜東说,等我想想。”苏景叮嘱郝米一句。 郝米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苏景在上铺发呆。 四点多,苏景的手机响了。 医院方面说,增强扫描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基本可以确定卵巢癌,关键问题,现在有一位顾先生派人存了五十万治疗费用,怎么处理? 苏景下床,问下铺的郝米:“你跟顾矜東说过了?” “怎么了?”郝米醒了害怕地问,怕帮倒忙。 苏景心事重重地离开宿舍,没被叫住。 一出宿舍,苏景就拨通了顾怀安的手机号码:“你给我姐交了钱对吗?” “你婆婆生日,赏脸一块过去吃个饭,”他又说:“我们顺便谈谈这第一笔治疗费用的条件,我跟你不是两家人,你姐你姐夫跟我却是两家人,我不能无私奉献,你又不是个听话的姑娘。” “我在学校。” 顾怀安:“行,我去找你。” Chapter 36 向他低头 苏景走出校门的时候,看到了他。 顾怀安颀长挺拔的身体正靠在他车的白色引擎盖前,手上夹着一根烟。 苏景走近,他随即捻灭了烟,但是那根烟是才被他点上。 “长辈的生日,365天里只过这一天,我就不去给你妈添堵了。”苏景望着别处,直接问他:“你有什么条件,说就行。” 苏忱手术前后的费用需要多少,苏景的心里十分清楚,不同的医院化疗一次的钱数也不相同,医生说,有的医院只要几百,有的医院一次却要上万元,差距甚大,病人们可以自由选择,但是身体情况后期转好还是变坏,可是半点由不得人。 “不等你姐夫出面?”他吃了一片口香糖,抬头问。 苏景说:“我姐的身体等不起了,没指望他良心发现出来扛事。”―― 顾怀安开车带苏景去他公司。 去的路上,苏景的微信消息里前后来了两段语音。 不想让他听见,所以苏景搁在耳边听。 郝米的语音第一段说:“苏景,你和你老公在一起吗?大傻瓜你千万别逞能了,你要学会接受,不管他是施舍的姿态还是什么更过分的姿态。你不向他低头,你姐就得向病魔低头,我家里的条件一般,顾矜東算是我们当中最有钱的了,但是你想,他毫无能力的少爷一个,可能不经过他爸和他哥的同意动用太多的钱帮朋友吗?” 第二段说:“你现在怀孕了,又不舍得打掉,到底是因为留恋孩子爸爸,还是因为你自己不舍得孩子?怀孕和养孩子的过程很漫长,大半辈子你都要为孩子而活,你这样条件的一个单亲妈妈照顾得了孩子吗?既然想生,干嘛不让孩子爸爸尽一份应尽的责任?他的钱你用了怎么了?别管他对你爸和你爸公司做过什么,现在他是你的合法老公,妻子用老公的钱需要犹豫?” 苏景听完了两段微信语音,心情变得更为沉重,一路上就这样沉默不语。 他的办公室苏景不是第一回来,但是,晚上跟他过来,有说不出的一股浑身不自在感觉。 他拿起一个档案袋,手指探进,抽出里头装着的东西,转身时随手扔在了茶几上:“仔细看一遍。” 苏景坐下,一共两份协议。 一份是特拟的劳动合同,内容是,借债人需要在他的公司里工作满五年,用来还钱。 另一份,借债人可以是苏景的姐姐苏忱。 无论是谁,都要事先出具借条。 他的保证是,将会对苏忱今后的治疗费用负责到底。 苏景对协议方面的东西特别不了解,读起来也费力,晦涩难懂,一时怕自己可能会吃他亏,上他当,等等不好的预感纠缠着。 紧急关头,苏景想要求助懂这些的人。 这个人肯定不是顾怀安,因为相互是如此的不信任。 “我能考虑一下吗?”苏景拿着合同问他。 顾怀安站在距离苏景有三米四远的地方,他的正前面是大片的落地玻璃窗,外面高处的世界是一望无际的黑,偶尔霓虹闪过,又消失,他的脸色因这黑夜而变得愈发地沉:“容你考虑一个月再打款?” 苏景低下头,不说话了。 过了会,苏景说道:“我给同学回个短信。” 顾怀安没意见,苏景拿出手机的时候十分忐忑。 苏景原本打算把合同的大概内容编辑好,发给林宇,但是还没编辑完,苏景就想起白天跟林宇吵了一架的事,其实跟林宇就连朋友都算不得,况且林宇还是林端妮的亲弟弟,这事怎么能去问他。 拿着手机,苏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顾怀安他在这期间接了两个电话,讲的都是公司的事,苏景以为有很多时间,把消息发给了郝米,让郝米问问懂的人,过了会,顾怀安挂了电话,他手上捏着手机随手扔在办公桌上,响动吓了苏景一跳,他走向苏景,附身弯腰用双手撑在茶几上,笑着看她:“还没签字?” 苏景抬头,望着这个近在咫尺却特别陌生的男人。 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来自郝米的消息。 苏景拿起来看,身体悄悄往后仰了一下。 顾怀安没有去看苏景的手机消息,毫不在意,他伸手拿起合同看了眼,抬头说道:“我记起一件类似的事,某地方的年轻女教师与该校新招录的男教师相爱,次年登记结婚,条件好的是男方,条件差的是女方,女方家人的生活诸多方面要倚赖富裕的男方,女方家人用钱,需向男方写借条,多年后,两人在处理家庭问题上产生矛盾,感情破裂,双方便解除了婚姻关系。男方以借款至今未归还为由提起诉讼,要求女方归还借款,并提交了借条。诉讼中,女方承认借条确实是自己所写,但辩称借款发生在双方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应属于夫妻共同财产,自己认为这笔借款是不用归还的。” 苏景看着眼前的男人,默默地放下了手里攥着的手机。 他继续:“如果爱过,是我就一定不会那么吝啬。” 苏景心里发涩,所以呢,想要以后不被他起诉,就得努力让他爱上自己了?能躲过一场追债官司? 顾怀安坐了过去:“那个案子的结果是,当地人民法院审理后认为,依据婚姻法司法解释的规定,尽管形式上为夫妻一方向另一方借款,但实际上所借款仍为夫妻共同财产。两人之间的借款发生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应推定为借款来源于夫妻共同财产。法院综合考虑夫妻双方生活收入状况等因素,确定由女方归还男方百分之七十的借款。” 郝米的消息里说的是:“可能算夫妻共同财产吧,具体还要去咨询律师,怎么了?” 苏景发消息告诉郝米,不用再咨询了。 顾怀安是有备而来,把发生过的真实案例都摆在眼前了,苏景认命。 苏景拿起笔,签字,特别不喜欢这种被他一眼看透心思的感觉,像是被剥光了衣服在他的面前转悠一样! “我签了。”苏景签好字,推过去给他。 顾怀安看了眼苏景的字,收起他早已签过字的合同:“为了你姐,你认为值得?” “值得!” 姐姐没了就真的没了,上班而已,在哪里工作五年都是差不多的,五年过去才27岁,离开公司也是一个好找工作的年纪。 苏景的大脑在思考问题,不知怎么,顾怀安的嘴唇就诱惑地蹭着吻了上来。 待苏景察觉,已是被男人有力的手臂圈住身子,那只男人大手捧住了苏景的后脑勺,温热宽厚的掌心有着硬茧,捧住她发凉的脸颊温柔地摩挲,那吻忽浅忽重,濡湿热烈,特别熟悉又新鲜的颤栗感觉袭来,苏景是如何都没能阻挡酥麻的感觉从头发丝传递到了脚趾尖。 苏景不停地张嘴换着气,手很无力,去推他两条手臂的时候触摸到他衬衫下坚硬的臂肌,便更无力了。 他闭着眼,专注地吸吮着她颈项上还未消褪的那一块深色吻痕。 苏景穿的高领毛衣出门,是为了遮住吻痕,此时毛衣领子被他用手指轻轻扯着,柔软丰滿的胸口剧烈地因喘而不断起伏着。 顾怀安是苏景心底里诱惑般存在的男人。 所保留的,认为珍贵的一切,以前都愿意交给这样的一个男人,他的舌头舔进来,苏景的心脏清晰而持久地悸动着。 “在想什么,宝贝儿,嗯?”他亲着她的嘴唇。 苏景睁开眼睛看他:“我以为,我想什么你都会猜到。”苏景身上的毛衣被他推着,平坦的小腹露了出来。 他的大手在苏景的细腰上来回徘徊,亲吻着苏景身上的敏感区,柔声说:“**熏心了,人往往会失去正确的思考能力。” 苏景不会告诉他,自己究竟在想着什么。 苏景的心底是有报复的心理存在的,不敢说孩子的事是在怕什么?是怕他说打掉,不要这个孩子。他不爱的人,生他的孩子他能否接受?生出来以后,所有人会不会认为孩子妈妈是故意的,为了一辈子有着孩子这个勒索孩子爸爸金钱的筹码。 既然决定了不要这个孩子,不如就选择跟他**的时候失去这个孩子。 这样既能让他心理有阴影,又能让自己心理有阴影,如果跟他**的过程里因动作剧烈而流产,苏景想,这辈子自己都不会再跟他做了,除了离婚,彼此都别无选择,且不说彼此不是真爱,就算是真爱了,恐怕也除不去那血淋淋的心理阴影。 苏景被自己暗黑的想象震惊到,回了神儿。 “不行……” 顾怀安眉头紧蹙,粗喘着说:“宝贝儿,别开玩笑,”他又亲上来,身体压住。 苏景不敢用力地动,面红耳赤:“真的,亲戚还没走。” 他懂什么意思,想起前几天在她房子抽屉里瞧见一包包的卫生棉,不免烦躁起身:“麻烦!多长时间了还没完事?” 苏景觉得男人一定比女人难受,整理好衣服,起来朝他说:“我衷心祝福你的下一任老婆是个例假时间短的。” 他拎起大衣,车钥匙:“我送你回去。” Chapter 37 她这脾气 “不用了。”苏景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要走。 他毫不留情面的瞟了她一眼说:“穷的快底掉了,你跟我这逞什么能?” 苏景站住,心里不知道到底在跟谁生气恼怒,把手里的双肩包用力砸在了他的办公室门上,东西掉了满地。 顾怀安皱眉,似是不喜欢她这脾气。 …… 顾怀安送苏景回学校宿舍的路上,两人一句交谈都没有。 下车时苏景没有半个谢字,直接进去。 车上手机不断响着,顾怀安接了,是母亲的生日那边在催促他过去。 顾怀安回到家,蛋糕已经吃完了,顾璐璐拿着一块蛋糕说:“哥,我特地给你留的。” “爸妈呢?”他问。 顾矜東出来说:“爸陪着寿星出去玩麻将了,家里留给我们玩儿。”说着,还指了指在这里做客的林端妮和林宇。 林端妮朝顾怀安淡笑。 一旁的林宇拿起车钥匙,说:“我就先走了,你们玩,明天开庭,跟你们习惯熬夜的人比不了。” “我送你。”顾矜東自告奋勇。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 顾璐璐抱着孩子上楼,说是要哄孩子睡觉去。 林端妮望着顾怀安,尴尬的道:“伯父真的很浪漫,每年都送伯母不一样的生日礼物,一对让人羡慕的老夫老妻。” 顾怀安敷衍着点头,放下蛋糕,并未认真的对林端妮说一些这对老夫老妻间的矛盾,以此来证明父母亲的婚姻不值得羡慕。 他去一片狼藉的唱歌房间,林端妮跟着:“你变得话少了。” 林端妮很少有机会单独跟顾怀安走在一起交流,谈正事的时候,两人身旁从来都有人,要么就是气氛严肃,无法像叙旧一样跟他表达。 顾怀安手里拿着遥控器,发现不能用:“年轻的时候口无遮拦有资本,像東子那样活着的确快乐,如今三十好几,需谨言慎行,妻儿老小,肩上责任不知不觉重了。” 林端妮闭着眼睛,一时琢磨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最怕的便是他的嘲讽。 去洗手间的昆远出来,瞧见两人单独在顾矜東个人的吃喝玩乐房间,不好意思地摆了下手,就要撤退,一转身,撞上送人回来的顾矜東。 “远哥,怎么了?”顾矜東不给林端妮面子,更不管他哥什么意思,把昆远往房间里推。 顾矜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一盘麻辣鸭舌递给昆远:“从我同学那剥削来的,外面买不到,保证干净。林姐,远哥,你们客气什么?” “我不能吃辣的。”林端妮笑道。 几人又聊了两句,顾矜東点了首歌唱。 “唱的不好听别嫌弃,正在练!我简直就是为毁经典而生的……” 顾矜東拿起麦克,清了清嗓子,弯着腰唱着一首20世纪80年代末的歌: 开始林端妮并没有觉得什么,但当顾矜東唱到: 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还有我的自由 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这些歌词的时候,林端妮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昆远十分不安,瞟了眼顾怀安,发现顾怀安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表情。 顾矜東唱的虽说调不成调,但却唱出了人心的阵阵痛感,不知道实情的人听了不会有什么感触,知道实情的人听了,会触动心。 顾矜東瞧不起林端妮,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瞧不起。 一个男人愿不愿意自己变得一无所有?愿不愿意努力的一切最后全都付之东流?他不愿意。这世界上天才不多,商界奇才不多,梦想与现实总有差距,有追求的女孩爱上了有为青年,似乎并不是爱上一个,而是爱上了视线内所有的有为青年。 林端妮走了,强撑着笑容跟顾家的人说再见。 昆远和顾怀安一块走的,顾怀安本就从不习惯在顾家别墅居住。 顾璐璐下楼之后就骂顾矜東:“你有病啊!我大哥和林端妮之间的事情你瞎搀和什么?” “教养呢?你他妈说谁有病?”顾矜東指着顾璐璐的鼻子叫嚷:“顾璐璐,你撮合你大哥跟那个女律师在一起你才有病!脑子没被你小男友轻踢啊!踢傻了吧?我又不争顾家财产,大哥的手腕还需要林端妮手里攥着的那点黑臭黑臭的卖身钱?还有,人家林端妮的丈夫还没死呢,无期进去慢慢肯定变有期,有期之后出来就快了!那钱林端妮敢动一分试试,丈夫出来她这个贱人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还有你这个拉皮条的,也躲不了!” 顾璐璐被吓得一激灵,不服气的朝着转身出去的顾矜東骂道:“你才拉皮条的!有娘生没娘养的!” 顾矜東朝他同父异母的姐姐竖起中指:“照照镜子,长得一副老鸨样!”说完就黑着脸踢开大门,离开了家。 家里两个保姆吓得不敢出声…… …… 第二天早晨,苏景起床立刻就去了医院。 顾怀安本人没有出面,先是那个邹哥过来交的钱,昨天医院并没有收。 第一笔五十万,医生说,这钱也用不了多久,手术以后每天基本都在烧钱。 苏景明白,心里不免有了压力。 这钱对于顾怀安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他一吩咐,可能全权交给别人办了,卡上的数字动没动他都不理会,但是对于苏景来说这钱还起来难,工作归工作,他不同意离婚的情况下,不高兴万一拿还钱威胁呢,总不能跟他身上耗着,所以努力赚钱才是王道。 22岁,苏景对未来感到迷茫极了。 工作找到了,赚钱却仍旧是很难的一件事情,靠死工资怎么才能发财?目前除了升职拿更高的薪水,就没有别的路了。 苏爸以前说,钱不能存在银行里头,指望利息一共能有几个钱? 理财不是那么理的。 苏景配合那个邹哥安排好了苏忱的手术,并告知了苏忱病情,苏忱哭了,没有哭出声音,嘴巴一直是张开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正常呼吸。 苏景攥着苏忱的手,苏忱的手始终在发抖。 到了晚上,苏景回到宿舍里。 眼睛红肿了起来,开电脑上网,心情压抑的买了两本关于职场生存之道的书,买了两本理财的书。 宿友q说:“这些书都没用,我看过,上面的内容说了基本等于没说。” “买吧买吧,”郝米帮苏景点了一键购买。 压力大的情况下用什么分散注意力都是好的,这两本书算是给苏景的两根稻草,需要抓的时候拿起来瞧瞧,会觉得人生还是有希望的。 准备睡觉之前,郝米在下铺给上铺的苏景发消息:“什么时候去医院检查一下?拖了n天了。” 苏景调成了静音,怕打扰宿友q和y。 “上班以后吧,稍微稳定一点我再去。” 郝米:“也好,你身体自己感觉怎么样?有不舒服一定不能忽视。” 苏景:“挺好的。” 郝米:“那我就放心了,早点睡觉,你不是一个人了,晚安。” 苏景:“晚安。” …… 按照约定,苏景去al上班了。 医院的事情有邹哥在安排照顾,苏景随时可以请假出去办理自己的事情,不用跟任何人打招呼,包括顾怀安在内。 早上进公司,本想带着一种“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气势,但毕竟不是那人物,适应着销售部这个气氛就坐下了。 同事们议论纷纷,不知道为什么递交了辞职信的人又来上班。 陈士晶有苏景的手机号码,发短信问:“你回来了?不走了吗?” 苏景低头查看,记起了这个陈士晶是谁,听说她离职,再也没有联系过一次,回来了才联系。 “嗯,不走了。” 陈士晶详细的继续问,苏景以很忙稍后再说为借口没再回复。 郑凝接到上面的通知,便不再过问苏景的事情。 中午,苏景利用午休时间去了一趟医院,戴着口罩,如今就连感冒都感不起,医院距离公司较近,返回的时候没有迟到。 苏景觉得除了回学校,其他时间不能继续在那边了,房子跟房东说了一下,开始往出租,能返回一点钱就返,不能返也没办法。 下午的时间苏景基本都在找房子。 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这附近房子的房租贵的离谱,一室一厅的根本租不起,钱还要留着苏忱这边以防万一。 问了几个合租,包水电的,不是工作时间对不上就是苏景不满意,不能接受跟夫妻一起住,最好是跟上班的单身女孩一起。 一个租房信息进入视线,对方要求合租的人必须是单身女孩,否则勿扰,苏景拨了号码。 “你好,” “对,你放心我符合条件的,我22了,” “我在al上班,” “还没毕业,现在算实习期……男朋友?哦,我还没有……”苏景怕对方不跟自己合租,便撒了谎:“好的,你叫陆霏是吗,我存一下你的号码,好的,下班见……” 苏景在茶水间按了挂断键,开心咬唇,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但是租不租得成还要下班见面再谈,听声音对方是个温柔女孩,比自己才大两岁。 越是着急下班时间越是过得慢。 等到下班时间,苏景独自一人离开销售部,一出大厦,迎面就看到了在吃白色片状药物的顾怀安,站在车前,秘书nina关心地递上一瓶矿泉水。 Chapter 38 人生耻辱 顾怀安也瞧见了苏景,两人就如同陌生的人一般,没有招呼。 nina本想提醒老板,苏小姐出来了,但一转眼,看到老板的目光已经捕捉到苏小姐的身影,便闭上了嘴。 苏景并没有招手拦出租车,没有去公交车站,而是走向了远处,在商圈里沿街道步行着,渐渐地就走向了车根本开不进去的人群密集地方。 苏景身处在京海市最著名的商业区,很守时的等候在银座影城门口。 京海市最具代表xing的繁华商圈,银座前主要街道禁止车辆通行,步行街道上各色消费人群熙熙攘攘,放眼望去,咖啡店里人满,马路上三三两两的男女结伴逛街,手上大多拎着高档百货的购物袋子,也有不少女人手上拎着顶级时尚品牌的购物袋子。 苏景是跟这里格格不入的,第一次走进这里。 苏景的眼中什么是时尚?是那些大刊杂志封面上的个别女明星,当然,苏景认为明星一样漂亮打扮的人是不会出现在自己生活当中的。今日放眼商圈内,却发现这里有许多的女人长相标志的不像话,穿衣打扮精致的叫人不敢直视。 一个穿着短裙,披着皮草,艳丽红唇的女人经过,特别耀眼,苏景瞟了一眼之后惊呼地低下了头,这么冷的天气,这是什么穿法?露出大腿的三分之二,她们都不会觉得很冷吗? 苏景忍不住打个喷嚏,吸了一鼻子又重又刺激的香水味道。 名字叫陆霏的房主打来电话,抱歉地说下班之前临时出去了一趟,办点急事,现在赶回来的路上,下班高峰又比较堵车,所以……要迟到了。 房主在电话里跟苏景说了好几次对不起。 苏景让她别急,说没关系,叮嘱她路上慢一点开车。 银座附近的主道路已全面覆盖免费wi-fi,苏景走去空出位置的长椅,坐下在银座影城门口上网,刷新微博,又看了一遍朋友圈,耐心等着。 陆霏是个长相文静的女孩,讲话礼貌,苏景已料到房主是一个上班族,十几分钟之前,苏景也想象过房主是唇上艳红模样的女人,但并不是,陆霏穿了黑色职业装,白色衬衫,高跟鞋的鞋跟不高,扎着一个黑色马尾,有点松散,手上拎着一个手提包。 “天气好冷,我的羽绒服在单位。”陆霏一只手搓了搓手臂,两人进电梯。 苏景看了房子,很满意。 房主陆霏接着又问苏景一些问题,大学什么专业,以及成绩,在al工作是什么职位,业余爱好……还有很多问题,把苏景问的直接懵了。 苏景全都说了,还以为租好房子都要这样交代。 陆霏笑容甜美的解释:“你别介意,我找室友的同时也是想交个朋友,这房子是我爸爸一个朋友的房子,我家不在京海市。我阿姨不同意我跟人合住,怕我会有麻烦,但是我自己住晚上经常会很害怕……我怕黑,你呢?” 苏景跟房主陆霏聊了很多,相互吸引,大抵是因为眼神都是那么的清澈,两人都还没有沾染上一身的事故气息。 房租算的不贵,定下以后两人下去吃面,面贵的也离谱。 …… 苏景晚上去了医院,看完苏忱之后并没有在医院住下。 小旅馆里凑合睡了一夜。 这一晚上,苏景静静的闭眼想了很多事情,睡眠质量变得特别差,苏忱的事情解决了,只等手术,关于手术结果的担忧全部埋在心底。迫在眉睫的,是肚子里那个孩子的去留,理智的想,一定是不能生的,感情用事的去想,就是不舍得打掉,想生下来,不顾一切的想生下来。 生一个漂亮的小孩,只喜欢妈妈,听妈***话,讨厌爸爸,踹掉爸爸。 苏景的梦里,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攥着她的手叫“妈妈”,声音软软甜甜,把她高兴的哭了。醒来已经是早晨六点半,翻了个身,觉得自己才躺下怎么就亮天了?看了眼时间,确实早晨,苏景抹了一下潮湿的眼睛,起来洗漱。 变得开始喜欢黑夜,因为白天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太难以接受和面对。 苏景很早的就去了公司。 在公司里印好身份证复印件,打算下班过去就交给陆霏。 一连几天,苏景就忙着新住处和医院苏忱的事情。 顾怀安没有打扰她,也不主动来一个电话,医院方面来往沟通的只有邹哥一人,这是苏景想要的生活,安安静静,算不上是逃避,虽然以后这些问题都需要直接面对。 只是眼下苏景觉得自己应付不了那么多问题,一个一个来解决吧。 从邹哥口中得知顾怀安去外地出差的第二天,苏景去了医院,一个人,怕被人知道,所以选择了一家第一次踏进去的私人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苏景的心脏开始砰砰乱跳,始终不稳。 医生说胎儿的一切基本健康,看了b超,胎儿较小,未见明显心跳。 苏景问医生,这是为什么?完全不懂,所以害怕了。 医生叮嘱苏景,不用担心,这属于正常的情况,过段时间再来检查一下,会变样子,孕妇应多注意休息,饮食要营养,最近先多吃些清淡的东西。 苏景记下了医生说的。 一转眼胎儿已经在腹中四十多天,苏景离开医院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胎儿,其实自己还没有正式的认识到胎儿的存在。 装好b超图,苏景回了公司。 一个小时后,郑凝经过苏景的位置,用手中的文件夹点了一下苏景的胳膊:“你跟我来。” 苏景起身,跟着郑凝走进了郑凝的办公室。 郑凝低头看着文件,语气不冷不热的对苏景说道:“你一直都想做点事,在销售部没人带你,你什么也不懂,无从入手。现在机会来了,你等下就去客户服务部报道,从明天起你是客服部的人。” “我去客服部?”下意识的,苏景很抵触这个部门。 苏景不了解各个部门的具体工作内容,却很了解自己的脾气,客服部门能做得了? 郑凝抬起头看苏景,又说:“调你过去是董事长的意思,董事长是顾振厚,顾怀安的父亲。这事呢,就算是罩着你的董事恐怕也没有资格阻止,你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不去,但你的怨言别跟我说,跟我这儿说不着,你明白吗?” 苏景抱着东西,从销售部去了客户服务部。 客户服务部的人看上去并没有销售部的人清闲,跟苏景一样接受培训的新人很多,班长说:首先你们要掌握公司的各项业务知识。 大家每人拿到几本小册子。 苏景跟一起接受培训的新人交流,见她们没有销售部那些女人那样刻薄,高高在上,心情总算稍微好了一些。 下班时间,苏景抱着一袋子资料和册子回家。 陆霏的工作时间跟苏景差不多,两人约好碰面,超市买了菜回家一起做饭吃。 苏景跟陆霏吃饭的时候听说,陆霏是某公司产品研发部的,妈妈早就去世了,不跟家人一起生活不是因为跟家人有矛盾,而是因为不想触景生情,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回忆,只有换一个城市生活才觉得自在,无拘无束。 两人纷纷道出自己的凄惨事迹,然后洗碗,收拾好厨房各自回房间努力用工着。 苏景要看资料和册子,陆霏要加班工作。 看了会册子,苏景慢慢的记住了“客户服务部工作职责及规范”,困得想睡觉的时候,苏景去了一次洗手间,出来发现陆霏的房门没关,手里捏着一张纸,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中,苏景叮嘱她早点休息,陆霏笑着点头。 苏景回房间,又拿出放在衣柜里的b超图看。 关了灯,把b超图就搁在了枕边,困意很快袭来。 手机响起的时候九点多,嗡嗡震动,苏景睁开眼睛摸到手机,看了一眼号码却是顾怀安打来的电话。 这个号码显示在手机屏上,实属罕见。 犹豫着,苏景还是接了。 这种矫情的感觉苏景以前真的没有,婚前虽然被他的一眼惊艳,但是婚后苏景并没有对他日夜思念,甚至没有想给他身体。当真正的结合发生了,怀孕了,相处了四十几天,苏景心理上对他产生的变化是明显而清晰的。 “睡这么早?”他问。 听着遥远而飘渺的声音,苏景答道:“不早休息,第二天怎么有精神战斗。” “工作对你来说,是去战斗?” “不然呢。” “你完全可以在家里做个全职太太,不这么累,无聊就逛逛街,购购物,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他说。 苏景不知道顾怀安人在哪里,在做什么,身边有谁,这样的老公等同虚设,就算不离婚,这样的男人恐怕也是妻子摸不着抓不实的。 “然后等你穷了,踢开你,你富养过一个女人了还没得到教训?” 苏景找了一句于他来说可能杀伤力十足的话。 感情方面,背叛顾怀安的林端妮大抵是他永远也抹不去的人生耻辱。 不出所料,电话那端突然没了声音,就连他的呼吸声都消失了,苏景知道他生气了,就要挂断,但这时却听到吓人的撞击声,像是撞车。 Chapter 39 幸与不幸 “你怎么了?”苏景问他。 他那边没有声音,迟迟没有声音传过来。 苏景心里不免一慌,坐了起来,手机贴在耳边问他:“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跟他对骂,或是动手,发脾气摔东西,那都是在苏景气极的时刻。 顾怀安说话十分不好听,苏景不知道他是不是对待每一个人都如此,但是他黑脸毒舌对待苏景的时候,苏景全都记住了,怀揣着小家子气的瑕疵必报之心,总惦记着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连本带利的全都还给他顾怀安。 今天这通电话,无疑是个最好的机会,他说话突然对她稍微好声好气了,许是他心情真好给她来了这个电话,许是他一时松懈脑子里没防范,反正苏景连本带利的还给他了,戳了他心底最痛之处。 气话过后,苏景后悔了。 “喂,你听见了吗?”苏景吓得开始有了哭腔。 房门虽然关着,苏景却还是不敢大声说话,哪怕心里再急,担心陆霏会心生反感。 顾怀安如今人在外地并不在京海市,邹哥没跟着,一趟趟的总去跑医院,尽心尽力,是谁跟着顾怀安一块儿出去办事了,苏景不清楚。 …… 另一座城市。 顾怀安听着耳边手机那端焦急询问他的女声,放下手机,默默地下了车。 车门紧闭,手机搁在座位上保持通话中。 围观的一人悄悄对女朋友说:“看,你们女司机不愧马路杀手,好好的车,说撞就给撞了。” 女朋友锤了那人一下:“人家起码有车开,你倒是给我买车啊……” 顾怀安从车前过去,片刻后交警来了,处理事故。 车主自是顾怀安,他跟交警解释说自己喝了点酒,朋友给安排了个女代驾,并说他们那儿一个男代驾没有,一时间他无奈的只好接受,谁知道半路上究竟怎么回事,代驾开着开着,就把前面的车撞了。 交警问完,那对情侣吵了起来。 女的骂那男的:“买不起车就直说买不起!你别总是拿我开车技术不好当借口!你穷你要敢承认啊,装x你小心遭雷劈!” 顾怀安被吵的头疼,坐回车里。 他取过另一部手机打了个电话,叫人过来处理。 交警再次找顾怀安,他又下车,说完一番话交警离开的时候女代驾走了过来,甜笑着说:“我把你的车撞了,今晚怎么陪你?” 顾怀安笑:“你说怎么陪?” 女代驾十分漂亮,身材好,脸蛋美,很有自信的害羞说:“希望你能喜欢我给你的赔偿。” 顾怀安靠近一步,点一根烟后眯起眼询问美人:“喜欢麻绳,铁链,军装,皮革,皮鞭,这些东西吗?我从不强人所难。” 女代驾顿时花容失色。 有特殊癖好的重口味男人,没特殊癖好的女人沾染不了,没福消受! “再见。”女代驾转身就走了。 现实中遇上一个喜欢sm的男人,太可怕了。 顾怀安坐进车里,觉得周围终于都安静了,拿起手机搁在嘴边说:“没事了。” “你那边怎么了?” 苏景的声音传入耳中,顾怀安不觉转头,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车里,望着灯红酒绿的陌生城市陷入沉思,苏景没再发出声音,知道他在,有匀称的男xing呼吸声在。 他说:“车撞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开车。”苏景立刻道歉。 生气归生气,闹出人命的话都是不想的。 顾怀安把烟捻灭,他说:“人没事,是幸,还是不幸?” 苏景半天回答不上来一个字。 顾怀安又说:“苏景,我脑子里刚才一直在想,如果真是我一个电话导致你的父母车祸去世,那么,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今天你一个跟我吵架的电话,能不能同样要了我的命?” 苏景的心里此刻疼得很,每当难过无助的时候就会想起自己的父母,那是最关爱孩子的伟大的人,老爸出轨,却仍是爱着自己的孩子,一人能够撑起半边天,不让孩子受一分苦遭一分罪。这样的人失去了,就不会再来,他永远的去了另一个世界。 苏景乐观的相信,这世上会有一个或多个爱自己的人将来出现,但那意义终究是不相等,苏景没把父母死的责任全部归给顾怀安,计较的更不是顾怀安曾经打过的那一通电话。 苏景只说:“你良心上能过得去就好,我无所谓。” “你还是气话。”顾怀安似乎不想再与她继续说这事,便转移了话题:“我们没有在一起认真的聊过,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我头疼,你说点高兴的事。” 苏景借着手机的光亮看向床上的b超图,孩子的事情值得高兴吗? “你不了解我,但我也许有一点了解你。”苏景说着,就自动脑补了他知道孩子后的表情,他大概会蹙起眉头,接受孩子,最后未来生下孩子的那个苏景,跟丈夫顾怀安过着随时都有可能瓦解的生活,做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第二种可能,他是会大发雷霆的姿态逼着她去医院打掉孩子。 顾怀安没有声音,可能是被苏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懵了。 “时间太晚了,我睡了。”苏景按了挂断键。 苏景闭眼,觉得自己脑子里装了太多东西,让脑子变迟钝了,反应不如顾怀安,是啊,干嘛为他担心,他就算撞车死了又怎么样,肯定是那句“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的下一句能解释通的报应,哪有会无缘无故惨死的人,一定是做了恶事。 苏景胸口疼,闷疼,这样想着,就不会觉得自己在电话里跟他吵架有什么不对,但是仔细想又不对,自己爸妈究竟做了什么恶事?老天凭什么要人? 这一夜睡得又特别糟糕。 早上起来去厨房喝水,迷迷糊糊,喝了半杯却发现杯子里有一块类似蟑螂翅膀的东西,苏景恶心的不行,想叫,却顾虑到没睡醒的陆霏,烦躁的想摔杯子,又顾虑到没睡醒的陆霏,吧嗒吧嗒掉着眼泪的去收拾床,接郝米的电话。 郝米问:“跟陌生人住一块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苏景靠在床上,说道:“十几分钟之前我发现,跟陌生人住还能有效的控制脾气,自我克制。” “房东不是一个姑娘吗?她很嚣张?管你了?” “不是,是她太有素质了,我正受熏陶中。”苏景说实话。 早餐陆菲跟郝米一起下去吃的,一个不会做,一个会做却晚上喜欢熬夜早上起不来床。 离开早餐店,两人去各自的公司上班。 苏景依旧是在培训学习当中,一批人里各个如此。 苏景意外接到顾振厚的电话,尴尬的叫一声:“爸。” “小苏,爸把你安排到客服部,你没情绪?” 苏景撒谎道:“怎么会。” “没有就好。”顾振厚故作欣慰地说:“客服部很能磨练人,你先在那边做着,一是磨练磨练你的xing格,二是在那边了解透彻我们al。” “好的,我明白。”苏景很官方的语气说。 跟这人的儿子都不和气,跟这人就更是不会和气了,苏景凡事都对这个公公敷衍,几句之后,顾振厚就挂断了电话。 中午饭的时候,苏景跟一起培训的同事去吃。 遵医嘱,苏景要的都是清淡的东西。 苏景在员工餐厅看到林宇,还有一个戴着跟林宇一个颜色工牌的女人,像下属助理之类的,两人一边吃饭一边研究着什么。 林宇瞧见苏景,接着视线就没有移开,直到身旁的人叫他。 苏景吃得自认比别人快,但还是没有林宇快。 林宇穿着西装,站在苏景的桌子旁边:“吃完了吗?” “还没有。”苏景抬头。 “我等你吃完。”他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苏景对视了一眼跟着自己来吃饭的女同事,就起身跟林宇走了。 放眼望去,各个楼层都有人,且认识苏景和林宇的人很少,林端妮的律所新跟al合作,林宇最近才为al处理法律事务。 林宇在苏景身后说:“那天是个误会。” 苏景摇头道:“没事,那天是我状态不好,很冲动的说了那些话,你帮过我,我还没有感谢你。” 林宇笑,倚着墙壁悠闲地望着苏景:“举手之劳,那只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这话应该怎么接下去? 苏景跟不熟的人很难有话题进行下去,不免尴尬:“冷场了……对不起,我的交际能力实在太差,我们客服部下到班长,上到部长,都在忍耐木头一样的我。” 林宇却皱眉,笑着摇头:“不,我不觉得,太过八面玲珑的人给人一种不好交的感觉。” 不意外的……又一次的冷场了! 苏景背靠消防栓,其实希望对方能以问句结尾,那么自己就可以回答问题,而不是变成自己提起话题,他来回答。 两人持续冷场,突然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进入苏景的视线。 “老板,苏小姐在那儿。”准备进入员工餐厅的nina提醒道。 顾怀安闻声转头,视线瞧见了做贼一样站在消防栓前面的苏景,从身后那镜子里,反射出对面站着正看苏景的脸笑的男人。 Chapter 40 不给面子 苏景一时难掩尴尬,身体不自觉地稍微动了动。 不料,身体的这一动,直接导致遮住了消防栓镜子的一大半,原本视线就专注搁在苏景脸上的林宇,彻底没有看到盯着两人这边的某人。 nina说:“老板,我去叫苏小姐。” 顾怀安若是不点头,nina就不敢擅自过去。 两边还有一点距离,苏景在跟林宇讨论什么,这边听不到,这边在说什么,那边自是也听不到。 林宇当苏景在看餐厅里陆续出来的人,两人陌生,一开始聊天苏景就是视线始终看着别处,这会苏景盯两眼员工餐厅门口,在林宇看来,实不奇怪。 “你们的关系,怎么样了?”林宇犹豫地问出这个问题。 苏景一怔,不懂林宇问这个是做什么。 林宇解释:“这是你最忌讳的话题,既然你总认为我是我姐派来的间谍,那我们就应该把这件事情说清楚,这样一来,以后你就不会觉得我接近你有目的,事实上,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这跟你老公,我姐,全都不发生关系。” 顾怀安转身走了。 nina朝着苏景这边皱了一下眉头并狠狠地挤了一下眼睛,那表情真是要多纠结就有多纠结。跟着老板身后,担惊受怕。 苏景无视掉了顾怀安,就如同顾怀安往常无视苏景一样。 苏景在想怎么回答林宇的问题,总不能跟林宇交底,1,怀孕了;2,不打掉孩子;3,还想着离婚这事。 除了郝米,这些事情暂时根本就不适合被别人知道。 “还是老样子,相敬如宾,”苏景隐晦地说。 林宇不知为何就忍不住问了一句:“宾客的宾,还是冰冷的冰?” “宾,宾客的宾。”苏景勉强地扯出一丝笑意,心里却清楚的知道,那应该是冰冷的冰才对。 林宇安慰:“慢慢都会过去,和好起来。” …… 顾怀安回到顶层的办公室。 这间宽敞的办公室设在顶层,采光极好,氛围是他所喜好的,书房內找不到家人的照片,一张没有,家庭成员当中他不清楚自己跟谁的感情较好,好到需要放上一张单人照片或是合照,来提高他的工作效率。 别人有,例如昆远,办公桌上先是放着跟母亲的合照,每天看着,工作完以后立刻回家吃母亲做的饭,现在变成女友照片,算是加入到“有媳妇忘妈”的大队伍当中。 顾怀安此时背靠在大班椅里,双手支成塔状,眉心发沉着陷入思考。 下午一点半,苏景回到客户服务部。 临近下班的时候,陆菲在微信里说:“我下班以后要见一个人,回去晚点。” 苏景回复:“好的,我去医院看我姐。” 天气一天比一天要冷,苏景下班时穿了厚大衣出去,站点等车。 苏景低着头,一边耳廓里塞着耳机,考虑到孩子,所以只听一些比较轻快的音乐。 nina过来,穿着高跟鞋小跑的样子,手上握着一个透明袋子,里面一杯热饮,递给苏景:“天气冷,老板吩咐我去给你买的热咖啡。” “他呢?”苏景没见到人。 “先回公司了。” “谢谢你。”苏景并不是不领顾怀安的情,可跑腿的人是秘书,应该感谢。 nina笑了笑,转身离开。 苏景望着秘书离开的背影,再低头看着这杯热咖啡,闻了闻,味道很好,但是苏景并不想喝咖啡,不清楚喝咖啡对胎儿是否会有影响,想也知道是不好的,苏景对咖啡这东西从来没有依赖,公交车这时来了,苏景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杯咖啡,掉在拥挤的公交车上就糟了,刚好瞧见一旁的垃圾桶,便扔了。 顾怀安一向不喜人群密集的地方。 他下车走到马路这一侧,避开等车人群。 苏景身后几米远,顾怀安单手插在裤袋里,嘴上弦着一根戒烟用巧克力味棒棒糖,他瞧见苏景闻了闻那杯热咖啡,也瞧见苏景扔了那杯热咖啡。 十分不给面子,扔了。 …… 医院里,苏景陪苏忱聊了一会。 月底就要手术,苏景在努力宽苏忱的心。 “你姐夫呢,还是联系不上他?”苏忱眼睛里含着泪水。 苏忱这几天又消瘦了许多,有些身体问题一旦发生,似乎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迅速的扩散,被病痛折磨出来的痕迹布满全身,将整个人都彻底的变个样子。 邹哥来往频繁,但几乎都是盯着病人默默无语,一句话说不出来。 苏景总是无法回答苏忱关于姐夫这个人的问题,不露面是因为真的不爱妻子,露面之后又怕负责任,不想搭钱,如果知道苏忱要进行这种手术,今后肯定不能再生孩子,姐夫还会要这个妻子吗? 苏景太清楚,姐夫不是一个好男人,甚至有时候压根就不配做一个男人! 邹哥带来了晚饭,术前饮食护理方面都非常的注意。 苏景不断地朝邹哥说着“谢谢”,邹哥人好,只觉这姐俩命苦,一切都不计较,办起事来特别的爽快,顾怀安早先交代请了一个看护,照顾的还不错,苏景亲眼看着苏忱吃完了晚饭,才离开。 出医院的时候,苏景又反复拨打姐夫以及那一家人的号码,都打不通。 上车以后,苏景开始觉得胃疼,想到饮食还算规律,那就多半是被姐夫这一家子人玩消失给气的了! 苏景上门造访过,家里没人。 回到家里,苏景见陆霏还没有回来,去厨房烧热水喝。 宿友q给苏景打了个电话,提醒苏景,明天有一节苏景觉得很重要的课,所以必须得来一趟学校。 苏景说一定抽时间去。 陆霏回来的时候,不到九点,陆霏洗了澡之后搬出笔记本,桌子这头坐着一个,那头坐着一个,面对面的看着自己的笔记本上网,又看不到对方的隐私,初认识,彼此都有防范。 苏景的qq闪烁。 郝米发过来一些截图,苏景从第一张图开始看。 郝米关注了林端妮的微博,林端妮的id是miss_林。郝米关注以后就编故事,装成自己是故事里的女人,不断的给林端妮发私信,起先林端妮并不回复,许是很忙。私信的多了,郝米还是等不到任何回复,郝米就觉得,可能话题林端妮不感兴趣。 后来,郝米没辙了,就把话题往戳林端妮心肝肺上说,终于,林端妮对郝米说的话题感兴趣了,高冷范儿的回复几句。 郝米私信里说:“官司输赢还不知道,就算我赢,那个离婚的男人值得我去追求吗?朋友都说离婚的男人最麻烦,前妻,孩子,都将会是我跨不过去的,现在我有一个追求者,缺点是穷,林律师,我何必找一个离过婚的,虽然他很有钱。我是不是太贱、不要脸。求求你了林律师,你指一条明路给我。” 林端妮回复了一段话:“听过这样一句话,一张崭新的50块永远也比不上一张乱七八糟的一百块,每个人的想法不同,过你自己的生活,理会别人的三观做什么呢,三观可以换房子住,换饭吃吗?” 苏景看完了。 郝米打字说:“这个林端妮还能再不要脸一些吗?愤怒!是在什么心理下指导给我的这番话?这女人心里想的全是离婚后的你老公吧?” 苏景叹气,林端妮在等待顾怀安这张乱七八糟的一百块。 “别再找她,这样下去被她发现就糟了。”苏景回复。 “好,确定她是坏人了,我保证不再骚扰她,哈!哈!早点睡哦,我困了。”郝米发了几个萌萌的表情过来。 苏景存了一下表情,陪着陆霏,准备九点半再睡。 …… 第二天,苏景跟陆霏早餐后去了各自公司。 班长让苏景上岗,苏景拒绝。 “班长,我还没有达到坐席人员的标准。”她怕一问三不知搞砸了。 班长当即不高兴了,看着这个空降来的新人挑挑眉毛,心想你一个找关系之后被上面随便打发过来的人,装什么装! 班长坚持道:“每一个上岗的人都说自己还没有达到坐席人员的专业标准!你告诉我,这些人如果都不上,谁来工作?要董事长的儿子女儿们过来服务客户们吗?” 苏景心里问候了班长全家一遍,之后乖乖去工作。 服务监督岗的人说:“听班长的吧,别生气。” “我没生气。”苏景对友善的这个同事绽放微笑。 苏景培训没两天,就跟小学还没读完的人忐忑的去参加高考一样,结果在人工服务环节跟客户吵了起来,被客户骂祖宗之后反而遭到投诉。 班长不够级别处理,客户直接找客服部主管。 客服部主管一样认为苏景没什么背景,虽说是上面安排下来的,但是这个上面一定不待见苏景,受待见的,哪有安排到客服部接电话的?不合情理。 客服部主管再三衡量,如果帮领导处理掉这个多余的苏景,想必会立功一件。 苏景遭到严重投诉,这简直就是给上面找了可以炒苏景鱿鱼的完美理由。 苏景被nina叫去楼上,底下没人知道苏景具体去哪个部门挨训了。 顾怀安穿着一身黑色剪裁得体的西装,白衬衫,系着领带,双腿交叠地斜靠在大班椅里,十指交叉,喉结突出,整个人严肃正式的像是一件精致打磨过的艺术品。 一肚子委屈的苏景杵在办公室地中间被他盯了会,忍不住抬头看他。 他这才皱眉道:“上岗就干了件给我长脸的事,怎么解释?” Chapter 41 热烈的吻 苏景委屈:“我要跟你解释什么,解释我为什么跟客户吵起来?不,不是解释,你是要我拿出检讨的姿态。” 顾怀安唯独见不得苏景这幅样子,从不主动承认错误,一身脾气!不知是谁给惯的! “你对客服部这份工作有怨言,可以来找我。爸给你安排的工作你完全可以不满,你有权利不满,不满就要说出来,但是你不说出来,谁知道你做的舒服不舒服?”他摊开手,态度极差的打算一项一项数落苏景的不是:“客户是什么,是上帝,” 苏景气愤的打断顾怀安:“上帝能随便的骂我祖宗八辈,上帝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投诉我,上帝让我跪下磕响头我就得把脑袋使劲磕漏。请问我哪错了?我他妈站还站不起来呢,当惯了自大狂的人就想着让我跑起来给公司效力!我终于知道菜鸟初入职场为什么难混了,傻x领导太多!” 顾怀安头一回被人骂成是傻x,气得笑了:“你要不要拿把刀把我杀了解气?” “我杀你干什么,皮厚的刀子捅不进去……” 苏景看到他笑那一下,脾气被压住了点。 顾怀安也品出来了,苏景就是吃软不吃硬的这么个人。 他给她几分钟的冷静时间,让她坐到沙发上。 过了会,他望着沙发那边的人道:“客户服务部是公司直接面向广大客户群,为客户提供各项咨询服务,处理客户各项日常需求,维护公司售前、售中和售后与客户良好关系这样的一个重要部门。客户服务部是公司的窗口部门,你不行,你就先别上,谁为难你了你找我。怎么有**就是不懂得走呢?” “走**?”苏景苦笑说:“我真的找你走**,你会骂死我,比现在狠!” 顾怀安舔了下薄唇:“我在跟你讲道理。” 苏景沉默下来,压力很大,工作很累,没有身临其境过的人并不知道。 他把声音放柔了说:“你的心理素质暂时还不够去做一个客服人员,你凭着个人喜怒和一时的冲动处理事情,这便是错。” 苏景抬头,压下去的怒火又升了上来。 他还在继续:“你的气质也不对,没有甜美明媚能够吸引客户的气质,最重要的一点,躲在电话机这边让你接个电话服务,你的语速是?我想一想,绝不是你骂我时的语速,没记错语速应是要保持120字到140字每分钟才算合格。” 他起身走向苏景:“看看你,骂起人来语速爆豆一样。” 苏景很怕他的身体靠近过来,下意识的起身躲开,他伸臂的同时一怔,但仍是攥住了她的手,把她带到眼前,低头盯着比他矮了许多的苏景:“抬头,让我看看。” 苏景不抬头。 “抬起头来。”他又说。 苏景还是不抬头。 顾怀安皱起眉头,打量着她低头去找她的嘴唇,朝那柔软芬芳的小嘴亲了起来。 苏景推他,却被他手臂楼的更紧更激烈,嘴唇上撕咬着的同时苏景脸热的看他,他的脸部线条十分硬朗,就是这股有毒的男人味道,好像他在你心上挖了一个窟窿随后都能被亲吻填平,不再觉得疼痛。 热烈的吻了一会儿,苏景被放开来。 顾怀安的手指描绘着她娇嫩的唇,她颤了下,别过头去平复心跳。 “例假完事了没有?嗯?”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询问。 苏景的脸涨红起来,调侃他道:“有一个整天琢磨别人例假结没结束的领导,怪不得下面部门总出不好的事。” 苏景以妇科病为由拒绝他。 他说他很注意这方面的个人卫生,苏景尴尬,硬着头皮解释说,医生说跟干净不干净没有关系,女的前几次跟人发生关系都会有或多或少的小难受,男人不懂。 顾怀安这才明白。 苏景其实特别想问一句:林端妮没跟你交流过吗?你们俩人看上去都不是保守的货色啊? 但是,她忍住了,这话题是永远不宜提起的。 …… 苏景重新回到客户服务部。 部门内所有比苏景职位高的人全部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罚,苏景是不同意的,怕这样以后会再被找麻烦,但是,nina说这是公司的规定,一定要罚,不罚老板肯定不高兴。无论部门里的那些人是出于什么目的,终究都是错了,任何歪风公司不会有人胆敢冒险助长。 下楼的电梯里,苏景跟nina进行很平常的聊天。 nina说:“老板这个人很谨慎,” “他栽过跟头。”苏景接话说。 秘书叹气的直点头:“对,老板当时栽的一败涂地。” 苏景没再说话了。 秘书又说:“讲些不该讲的,老板为人轮不到我来评价,但我觉得老板这人很铁石心肠,不过人心地好。” “看得出来,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苏景觉得他严肃起来怪可怕的。 苏景从他秘书的口中得知了不少关于他的事情,但都是不疼不痒的事迹,说起来又均不光荣,最光荣的莫过于他没有因为一败涂地而选择颓废,他是个战斗力很强很可怕的男人,翻一翻他的过去,全是伤悲,难以隐藏的一段接一段。 圣诞节前,顾怀安出了远门。 他并非因公事出差,而是只身一人去东京看望一位受伤住院的朋友。 走的那天早上,躺在被子里的苏景收到一条他发来的消息。 顾怀安说:“我很快回来。” 苏景看了一眼窗外,叹息地望天花板直勾勾的发呆,而后一笑,怎么突然跟陆霏似的呢?话说,陆霏晚上经常不睡发呆,一样是有感情方面的心事吧? 星期五,这一天早饭时陆霏跟苏景聊起圣诞怎么过。 苏景低头说:“约会?我还不知道有没有。” 陆霏一样,双手托腮望着早餐店外面大街上的人:“我和他分手是在几年前的圣诞节,其实也不算在一起过,那时候我们年纪太小,不敢真的谈恋爱,感觉责任距离我们都太远。” “现在呢,他在做什么?”苏景好奇。 “我从同学那知道的他的消息,我出国后他也出国了,不是一个国家,听说最近他回来了。”陆霏皱着眉头讲:“分开的时候圣诞节下雪,今年还不知道下不下雪。” 苏景羡慕陆霏,起码陆霏跟喜欢的人一起经历过圣诞节这种节日和漂亮的雪花。 圣诞节,天下雪了。 苏景收到陆霏的微信,陆霏说:“他来了,我晚些回去,不要担心。” “玩的开心。”苏景回复陆霏。 这一天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挂着笑容,每一个人的心底似乎都有着美好期待。 苏景下班以后先去医院,接着去了一趟学校,那天的课,因为一个投诉到底是给错过了。 郝米圣诞节没约会,总自损的说自己长得不咋地还偏偏心气儿很高,又说苏景:“你怀个孩子怎么跟兜里揣个萝卜似的,一点没见负担。” 苏景一怔,装了两本书在包里:“是啊,怎么回事?” 过后苏景仔细的想,终于明白,现在的生活太艰难,难的就好像是踩在了云彩上,颠颠簸簸,晃晃悠悠,飘飘忽忽,还没练就孙悟空踩筋斗云的那两下子,前怕摔,后又怕掉,活着要紧,何来精力惦记自己身上多了少了什么东西。 离开学校的时候,苏景却看到一辆车朝自己开过来,车灯太亮,导致苏景都没看清楚这是一辆什么车。 “嗨!”林宇降下一半车窗。 万万没想到是林宇,苏景惊讶又难掩失望的打招呼:“嗨……” “上车,送你一段。”林宇邀请道。 苏景跟林宇算是朋友,是那种有防范更有所保留的朋友。 林宇说:“我来见你们处长,在附近吃的饭,六点多的时候看见你下车的身影了。” 苏景看了林宇一眼。 林宇的宝马x5还没开到三环内,苏景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顾怀安。 苏景看着这个名字不能控制的接了,接起说:“你回来了?” “回来了,你在哪里?”他问。 苏景不知道这是哪里,就说:“路上,大概快到三环。” “我问你具体位置,”那边又说。 “具体位置……我还不知道。”苏景从车窗看外面标志xing的建筑,却看不清楚,下大雪了。 车里十分安静,林宇说:“十分钟后差不多能到海洋馆,说海洋馆都会知道位置,你要见什么人吗?” 苏景微微地皱眉,但又不能责怪林宇不合时宜的开口。 顾怀安那边全听见了。 “你在林宇的车上?”他问。 苏景犹豫的要不要撒谎说没有,但是顾怀安能准确的听得出来那是林宇的声音,曾经是他半个小舅子的人,彼此应该都十分熟悉。 “玩吧,我就问你那猫粮哪有卖的。”顾怀安按了挂断键。 林宇看了眼低落的苏景:“没事吧?” 苏景摇头,说:“送我去一号公寓吧,”说完苏景又烦躁:“算了算了,我困了,回家睡觉。” 圣诞节,外面出租车特别难打。 苏景到了家之后选择下楼,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如果打不到出租车,就不去了,算是老天看不惯女人低头,不派出租车过来。 大雪纷飞的繁华街道,雪花落地即融。 顾怀安坐在车里眉头蹙起,视线望着外面聒噪的人群,他拿过身旁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子,拆开,里面是条他在东京某街头橱窗里瞧见的牛仔半身裙,有几个破洞,他记得苏景衣柜里都是这类破旧玩意,他突然认为,那长腿有型的模特跟苏景的身材极为相似。 恰逢归国之日是圣诞,缺个礼物。 邹哥犹豫的停了车,把顾怀安手里递过来的礼物盒子搁在中央大街的垃圾桶上方,只觉可惜了。 不过一会,有人经过查看一番,捡了去。 Chapter 42 场面混乱 苏景没有等到出租车。 街上忽然起风了,几片雪花飘落在苏景的眼睫毛上,她伸手抹掉,转身就决定上楼去休息。 洗了澡,换完睡衣,苏景蜷缩在沙发上准备上网。 打开笔记本之后,苏景一怔,记起郝米在宿舍里说过的那句话:“你怀个孩子怎么跟兜里揣个萝卜似的,一点没见负担。” 是啊,能忍住网瘾尽量还是忍一忍吧。除了必要用到网络处理的事情。 苏景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调换了两个电视频道,节目不太能吸引苏景,其实初中以后就很少看电视,苏景之后打开电脑百度了一下:怀孕了能看电视吗? 一个答案进入视线。 “可以的,但是为了宝宝的健康应该注意与电视机保持一定的距离,一般应距离1.8米以上。看电视时间不宜过长,” 很长一大段的话,苏景看完之后去翻了翻家里的工具箱。 陆霏告诉过苏景,厨台底下的柜子里有一个工具箱,里面有钉子,锤子,米尺,等等…… 找出米尺,苏景量了一下电视机距离沙发的距离,嘴里嘀咕:“1.92?” 最后确定是1.93米。 苏景放心的开始看电视节目。 这一年的圣诞节苏景就是这样过的,困的睡在了沙发上,陆霏约会回来,叫醒了她让她回到床上去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苏景跟公司部门的领导请假了。 客户服务部的领导没有多加为难,经过上一次的处罚教训,学乖了些。 苏景整日的在医院里守着,怀孕的身体不经折腾她很清楚,但唯一能做的就是请假不去上班,减少一些自己的负担。 医院不能不来,苏忱痛苦,周围再没有人比此时的苏忱更痛苦,作为一个女人来说,什么遭遇是最凄惨的?想必就是现在,这样的一种病痛,失去卵巢,失去女人们必不可少的重要部分。 12月26号。 医生安排苏忱做手术前的必要检查:妇检、验血、x光、心电图、b超、ct。这过程让身为妹妹的苏景跟着紧张。 苏忱提前在服用某抗癌中药,为保障手术的进行顺利。 医生后来又与家属谈话,进行手术签名等步骤。 家属现在只有苏景一个,父母已经去世,丈夫的家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出现,医生们有目共睹,但是医院仍不同意苏景签字,并说就算苏忱的母亲也没有资格签字。 苏景几乎是在乞求医院。 医院站在医院的立场讲明,万一手术不顺利,这个责任谁担得起?你这个妹妹担得起,医院实话是担不起,这年头,闹起来医院也不好受。 一个上午过去,苏景被气哭。 苏景之后又去找了医生:“我姐夫来了不签字呢,你们医院就坚持不给手术吗?” 医生答不上来,也体谅苏景的心情。 苏景蹙起眉毛说:“隔壁病房的家属吃午饭时跟我讲,早些年她家亲属住进北京医院,是个孕妇,生命垂为,丈夫迟迟不签字不同意妻子手术,最后那个年轻的母亲连同肚子里的孩子死掉了。是,家属不签字,你们不好动手术,我能理解,毕竟你们医院有你们医院的规定,但是你们就不问问我姐本人?命是她的,为什么非要那个不负责任的丈夫同意签字?我姐自己不能做主?” 医生答应去跟领导沟通,请求批示。 苏景这边想尽一切办法在找苏忱丈夫,人是死是活不知道,反正找不到。 气的苏景打给了公安局,报警,人失踪了!并气的哭着说:“麻烦你们帮我查查吧,这人是不是死无全尸被狗吃了!” 警察询问情况,以为这个叫温明伟的真死了。 邹哥一趟趟的跑医院,知道这事,难免就多一句话的找机会跟顾怀安稍微那么提了一嘴。 别人,帮不上忙。 有力气没处使。 12月28号。 距离手术还有两天的时间,医院领导坚持不批。 顾怀安前来医院的时候,苏景眼睛红红的,看样子就是这两天没少哭。 “你来干什么?”苏景不想让苏忱看到他,这位外形俊朗的妹夫拿到面儿上来,实在不让苏景觉得光彩,再当着苏忱的面被他训几句,苏景觉得自己就白活了。 有些人的气,没心情犯贱的受。 顾怀安走廊里问苏景:“你骂医生了?” “我有病我骂医生?”苏景听他这话,心生期待,以为他是来帮忙的,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能抓住的一根稻草。 苏景觉得医院歧视女xing,医院的医生和领导也歧视女xing。 往回苏景去谈,医生和领导都把苏景当小姑娘看,做不得主的那种幼稚姑娘,顾怀安这个连苏忱见都没见过两次的妹夫一来,医生和领导就开会谈了起来。苏景坐在一旁,仔细的听。 他说:“我没找人,” 苏景不信。 他又说:“真没找人,医生连我姓什么都不知道。” 苏景还是不信。 科主任进来,顾怀安先起身与人握手:“你好,我是苏景的丈夫,姓顾。” “你好,请坐。” 科主任打量了几眼顾怀安。 苏景想起一句话:看人下菜碟儿。 看样子顾怀安的确是没找关系,人就来了,但一个人的衣着气质能自带足够的气场,他就如此。 虽说这会议室里没有因为顾怀安而多一杯好茶,但是科主任的态度却变了许多,根据不同的人在讲解分析语气上给予了不同的待遇。 科主任主要重复了一遍:为什么有些手术的术前需要家属签字。 医院方面考虑到:为确保病人手术安全,按规定,凡重大手术,疑难手术,重要脏器切除,截肢和首次开展的新手术等等,都要填写重大手术的审批报告,先是科主任签字。同时还要征得病人及家属的同意,并在手术报告单上签字,接着再报医院医务部门审查批准。 顾怀安有备而来:“我父亲03年做过一次重大手术,在外省,之前国家卫生部似乎出台了一些新的法规,当中有一条是说,实行做手术由患者本人签字。” 科主任挑眉,心平气和的解释:“顾先生,女人结婚后最亲的人就是自己的丈夫,当然第一签字人应该是丈夫。回头闹起来……” 苏景了解温明伟:“我姐的丈夫还不如一只臭虫,不是每个人的婚姻都幸福,有些丈夫存于与不存在完全没有差别,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不需要他的时候总是冒出来,男人能全叫男人吗?有的天生贱渣畜生属xing!而我姐夫那种丈夫,我真怕他出现的时候一狠心决定做害死我姐的刽子手!图我姐的保险!” 苏景又为苏忱心酸的哭了,掉着眼泪,别过头去平复情绪。 顾怀安跟科主任一直在聊。 科主任几次话到嘴边留一半,顾怀安支开了苏景。 苏景靠在外头走廊的墙壁前面,原是以为顾怀安这样的男人脾气不会好,比她对医生还凶,但他竟出奇地有着耐心。 苏景没有真的恨医院,有些话说得在理,有些顾虑也有说到明面上来的必要。 十几分钟过后,顾怀安跟科主任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苏景抬头,看他。 看见那科主任点头,笑着说道:“望理解!” 顾怀安:“毕竟医患官司不好玩,能理解,谢谢。” 走廊另一头有人在叫科主任,科主任笑着朝顾怀安跟苏景打招呼:“两位慢走,那我就先不送了。” …… 医院外面。 苏景说:“谢谢。” 顾怀安并不发声,倚着车身打量着哭成那惨模样的苏景。 苏景好奇地问:“手术为什么能按原计划进行了?你跟科主任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他道。 “不可能,”苏景皱眉:“你其实还是找关系了?” 顾怀安皱眉两手一摊,很是无奈:“我一向按规章办事,找关系跟个科主任谈,我傻还是你傻?” 苏景受不了他数落自己。 想起一个正事儿,心虚的说:“你先别见我姐,我姐的注意力不能再分散了,你去了她准得把你当客人对待,这是医院,我姐生病了我姐最大。谢谢这话就我一个人跟你说得了,你别去跟别人邀功,” “有你这么谢的?”顾怀安盯了她会儿,上车离开。 苏景望着车辆和他消失的地方,半天没动。 12月29号,苏景见到科主任问了两句,但科主任和医生们都不往那事上提,苏景便更忍不住好奇,顾怀安到底说什么了?脑子里记住的谈话就那么几句,毫无线索,不过手术在即,苏景也没闲时间去琢磨这些,手术先做了再说。 12月30号,手术。 术前7小时苏忱没有进食、水,一切正常。 苏忱被推进手术室,苏景坐立不安的等待,邹哥也在。 手术进行了二十几分钟的时候,忽然有响动,那个叫温明伟的男人骂骂咧咧的来了,指着医生骂道:“谁同意你们给我老婆手术了?我老婆病到什么程度你们就给手术?谁签字同意你们的治疗方案了?我警告你们这帮为做手术赚钱不要良心的庸医,我老婆如果有个好歹,我跟你们医院没完!我死都死在你们医院门口!” 苏景头要炸了,控制不住情绪的指着他:“你就是故意的!你怎么还没死?” 护士拦着,“先别吵,别吵。” 一时间,场面混乱起来。 Chapter 43 怀安这人 苏景恨不得一枪崩了温明伟这个混蛋,如果是身边有枪的情况下! 局面无法控制,邹哥闻声迅速的从楼下赶过来了。 苏景情绪比较激动,不好安抚,指着温明伟质问指责,声嘶力竭,哭声不止,一张脸很快就哭花,指责的言辞听得女护士都忍不住去瞪那个叫温明伟的男人,太叫人无语,这种男人根本就不配活着! “你姐还在手术,别骂他了。”邹哥尽量控制苏景。 想到手术中的苏忱,苏景逼自己忍住,不哭,皱眉转过了身去默默的掉眼泪,背对着所有人。 前来闹事的温明伟被保安撕扯着带到医院楼下,暂时禁止上楼。 温明伟所经过之处,皆是留下了一片片不堪入耳的骂声,想到哪句就骂哪句,蛮不讲理。 邹哥打了个电话。 “对,在进行。” “来闹了,看样子是抓准手术时间来的。” “素质很差的这么一个人,没听出一句话是真心担心妻子的安危,倒像是盼着妻子在手术中出点什么意外才好,” “苏小姐……她……哭了有一会儿了。”邹哥说着这话,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收住决堤眼泪的苏景。 苏景大概能猜到邹哥在跟谁通电话,但是她听不清楚他们都说了什么。 苏景被气的浑身发抖,嘴唇也抖,话都说不出来,如今心里只盼望苏忱的病束后能顺利的快好,不要给温明伟那个烂男人看了笑话去。 苏忱的手术很顺利。 手术时间较长,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有着明显的疲惫,但科主任的脸上却是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什么没说,苏景声音嘶哑地朝着医生说“谢谢”,科主任看着苏景,有话欲言又止的样子。 最后换成一句:“手术顺利。” 苏景有点恍惚,但确实是松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 到了晚上,邹哥叫苏景一块儿去吃晚饭。 苏景去了。 于苏景来说,邹哥是比顾怀安还让她心怀感谢之意的人。 不知不觉,心态产生了这样的一种变化,苏景认为自己被顾怀安帮助也没有什么不对,没有什么值得感激涕零的,没有什么可觉得惊天动地的。一个男人,尤其是稍微有点责任心的男人,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之下,对待妻子,定是能帮则帮;就算是他以前随便睡过的某一个女人,某一天哭着求上门找他帮忙,他也不会吝啬解决。 苏景忽然想起林端妮律所里听来的那话:跟我们林姐生气也得有个限度,不至于这样,说来说去还不是他在养着我们律所这一帮人。 林姐便是林端妮,言下之意,跟林端妮生气的人便是顾怀安。 要说是顾怀安养着律所的那一帮人,这使苏景费解,好在那大话没有证据证实。合作归合作,他又不傻,女人多得是,干嘛非得在前任的身上吊死?再离谱点设想,他养一个前任林端妮还不够,还得一并养着林端妮手下的小喽啰们,他这是脑子有病初期,还是脑残晚期? 所以,苏景是不相信的。 以正常的思维去想他,便是如此,以他可能不正常的思维去想他,一切也许就是真的,没准他是想从林端妮身上跌倒,再从林端妮身上爬起呢。 去吃饭的一路上,苏景先是想着顾怀安的不是,接着再叫出身体里藏着的另一个苏景,让那个不存在现实当中的苏景头头是道的为顾怀安辩解,逻辑满满的说出他的好,他的绅士风度,气质,手腕,顶漂亮的叫女人为之着迷的那副皮囊。 可是,苏景知道,那个不存在现实当中的苏景,是个脑残,是个智障,是个纯粹的二百五! 是一开始还没有失去父母,还没有听说过他做的许多坏事的苏景。 二十岁出头,无忧无虑,只等毕业后打扮一番向他靠近,管他婚姻还是恋爱,总能心动一回。 到了吃饭的地方,苏景想起他帮忙之前还要求签了合约。 所以,他的好,苏景嗤之以鼻。 苏景跟邹哥来的真不是什么好馆子。 邹哥说:“能吃吧?我一粗人,吃不惯餐厅里头那东西,看着好看,吃着总不对口味。” 苏景是有点诧异的,但不是说吃不了这里的食物,苏景原本想,邹哥一直是跟着顾怀安的身边办事,口味怎么着也得跟顾怀安差不多,会受老板影响。这么一想,苏景又问自己:顾怀安什么口味?苏景却发觉自己根本都不知道。 “看着很有食欲。”苏景说。 两人每人拿着一个不锈钢食盘,米饭馒头都有,各种炒菜,汤,自助,随便选。 苏景盛了一碗水煮肉片,还有一个辣炒鱿鱼。 找了个空位置坐下,看到陆续有出租车司机进来,各桌的聊天声音都很大。 “苏小姐,能吃辣啊……” 邹哥显然是被苏景的两样辣菜给惊着了,尤其是那个辣炒鱿鱼,辣椒很厚一层裹着鱿鱼块儿。 苏景扯出笑容,说:“突然很想吃,平时吃的都很清淡。” “最近你为了你姐的事没少cao心,苏小姐你得少吃点辣,吃多了上火。”邹哥提醒了一句。 “嗯。”苏景吃了一口,咽下去之后说:“邹哥,以后你叫我小苏就行。”有顾怀安的这层关系在,苏景被一个大自己二十几岁,差不多叔叔年纪的邹哥叫苏小姐,心里总是觉得别扭的。 苏景跟邹哥现在这会儿没其他话题可聊,来的路上基本都在说苏忱的事,该聊的不该聊的,最近几日都聊干了。 因此,难免就以轻松的方式聊起了顾怀安这人。 邹哥说:“怀安这人,浑身就一个缺点,忒清高。” “清高?”苏景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形容词。 邹哥说了起来:“怀安办事自有自己的一个套路,旁人干预不得,谁管冲谁来脾气。以至于后来多少人骂他当初栽了活该,他呢,就躺车顶上晒太阳,抽口烟,那会儿可真是个心比天高的人。嘿,但后来人就清高着成事了,行事作风上,一般人欣赏不来他那做派。” “人都是命,现在一切都挺好,”邹哥感叹。 苏景恭维了一句:“邹哥还在他的身边,说明邹哥不是一般的人。” 邹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苏景又问:“林端妮是不欣赏他,还是受不了他脾气?”苏景至今没有觉得顾怀安有什么脾气,投诉那事,警局那事,都没见他朝人发火,反而都是说着说着他就笑了,所谓的和颜悦色。讲道理,他也是有这一面的。 人发脾气,总得有理由朝对方发吧。 “若不欣赏怎能往一块凑?总结就一句,贫贱夫妻百事哀!”邹哥说。 苏景一愣,夫妻? “这话形容的也不恰当,俩人还远不到夫妻这关系。”邹哥心知自己是一时没防备小苏,说多了,就往回兜:“怀安这人,找女朋友找的比一般男人都晚,被甩这也倒不算什么大事,看他状态轻松的,不怕人提起,好像就是被晚到的青chun撞了那么一下腰。” 苏景没再继续往下追问了,邹哥的话兜来兜去不会什么都不说,但也更不会什么都往出说。 两人吃完晚饭,回了医院。 温明伟晚间又来了一次医院,要看苏忱。 医院的保安跟着上楼,警告说:“如果你不喊不闹,随便你进入医院看望病人,但你要是再大喊大叫,我们就像上午一样把你扔出去!” 温明伟什么话都没说,脸色发黑。 苏景见到温明伟来了,立刻出来病房,关上病房门问:“你来干什么?” “苏景,里头躺着你姐,我是你姐夫,你姐手术我倒不能过来了?”温明伟憋了一肚子的气,正愁找不到人发,就用手指指着苏景的脑袋说:“你给我听着,我们家的事儿你他妈少搀和!” 苏景挥开温明伟的手,瞪着他,咬牙切齿:“苏忱是我姐,我姐的事我管定了,我爸妈虽然不在了,但是你也别想打什么鬼主意。你不跟我没完就等着我跟你没完!” “明伟……”这时一道女人声音传来。 那是个跟苏忱完全比不了的女人,但是在温明伟这类男人的眼中,就是好的,漂亮的,比苏忱强一百倍的。 “我检查完了,我们走吧,明天再来这里好吗?”女人走过来催促道。 温明伟搂着那女人的腰,介绍给苏景:“我的女同事,”最后温明伟狠狠地朝苏景扬了扬眉毛:“明天再见!” 邹哥在一旁听着,好在温明伟没什么过激行为。 苏景没法去看邹哥的表情,苏忱的丈夫,久未出现的丈夫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终于敢把小三小四带到面上来了,苏忱嫁给这个男人是苏忱的悲哀,是苏忱始终都不想面对的最大人生悲哀。 稍晚的夜里,苏景的手机响了。 顾怀安:“你在医院?” “是的,” “好,等我带猫过去,你看一眼。”他就挂断了。 苏景皱眉,那猫又怎么了? 最近忙着苏忱的事情,搬家的事情,工作的事情,完全忽视了养在他身边的那只猫。 不会是被他虐待了吧? 时间差不多了,苏景下楼到医院外面转了一圈,他车抵达,车窗玻璃颜色透着沉沉的气息,苏景过去,打开车门上车,车没熄火,苏景抱起那猫仔细观察了一番,低着头不禁脸红起来。 他皱眉问:“怎么回事?” “发,发情了吧……”苏景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Chapter 44 相互的爱 发情了。 顾怀安听后,瞧着那猫的面部表情很明显地一怔。 他看苏景:“有什么解决办法?” 四目相对,两人又都难掩眼下尴尬,苏景抱着那猫,眼睫毛动了动,却没有打算跟他交流公猫发情的问题,而他说完方才想起有什么解决办法。 交配就对了。 当务之急,怕是要找只母猫来? 顾怀安他在这之前没有养过猫狗类,苏景也差不多,养了这猫几个月的时候,这猫发情过一次,离家出走,吓得苏景以为彻底丢了,无比自责,后来这猫自己又回来了,苏景毫无养猫这方面的经验,事后去问了宠物店的人,仔细记下这些。 他的意思是让苏景跟着他一块回去。 苏景不想,心里有别方面的顾忌,对他说:“我去不了,我得留下照顾我姐。” “医院有得是医生护士,还有护工,用你做什么?”顾怀安回头看车后排座上的苏景。 苏景迟疑道:“一个护工她忙不过来。” 顾怀安蹙起眉头,启动了车:“一个不行,那就请两个。” 苏景觉得他太过专横霸道,还没有说要跟他走,擅自的做主开什么车? 那猫不知道是不是晕车,趴在车后排座位上一动不动,车开起来它就变得状态很蔫,苏景还未说话,顾怀安就认真的打了一个电话,通了后说:“再请一个护工。” 这个电话他是打给邹哥的。 “你不能这样给我做主,”苏景坐在后面看着他的侧脸,不想吵架,好好的说:“有护工我也不能放心,这种感觉你体会不了,有些人照顾起来还是亲力亲为的好。” 顾怀安继续开车,冷了脸:“我体会不了?请的都是一对一专业24小时医院看护,哪一个做起事来都比你心细周到。邹哥明早会去医院总务科,安排下来的人,你可以百分百放心的用。” 苏景没有再说话,看了一眼那猫。 他从后视镜里看苏景:“你说话哑着嗓子,你姐听见了怎么想?问没问你嗓子怎么哑的?你姐跟着你一块不好受,还能静下心来养身体?” 苏景被他说的半个字不好反驳。 顾怀安开车送苏景去家里取东西。 两人非常重视公猫发情这事,苏景以前记下了许多东西都在行李箱內装着。 他的车抵达银座附近,很是诧异:“你什么时候住这里的?” “哦,最近。”苏景抬头回答了他一下。 顾怀安停好车,并未熄火,打开车门下车。 苏景立刻下车说:“我跟人合住的,你还是别一起上去了。” 顾怀安微微皱眉,其实,他只是想下车站外面抽根烟罢了。 “你上去,我抽根烟。”他说。 那猫在车里老实趴着,他拿出一个不太好的打火机,极其普通,一手护风,站在街边点着了手上那根烟,惬意抽着,他没收起打火机,而是搁在手里把玩着,一下子一下子,反反复复,手指灵活多样,那打火机就是不掉在地上,完全被他随意地掌控。 苏景上楼了。 陆霏跟在后面问苏景:“你姐醒了之后身体怎么样?” 手术之后,陆霏打给苏景问过一遍。 “比预想的要好一些,状态不错,希望后期化疗能一切正常,我姐遭了太多的罪了。”苏景去房间里翻找东西。 陆霏站在门口。 “你等会儿还走吗?” “还得去医院。”苏景撒谎道。 苏景暂时不想被陆霏知道自己有老公的事,说起来话太长,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况且,现在互不了解,苏景很怕遭到陆霏的不喜欢和明显排斥。 目前看来,两人是不一样的,陆霏对待恋爱无比谨慎,而自己呢,苏景觉得自己是冲动型的,完全受荷尔蒙cao控,压抑不住脑子里以及心里对顾怀安产生的特别混乱的浓烈感觉。 想在一起厮守的心理那样强烈。 但是苏景同时又知道,想与其厮守的那个顾怀安不是眼前现实中的这个顾怀安,而是脑子里曾经臆想出来的虚拟人物,完美情人和丈夫,顾怀安。曾经见过他的容颜,身材,这一切都属于空壳的表象东西,然后凭着自己的臆想去给他装上了一种完全不属于他的xing格和内在。 如今真实中的顾怀安和曾经苏景凭外貌臆想出来的顾怀安,有着很大的差距。 苏景边在行李箱中翻找东西,边跟陆霏聊。 苏景提起陆霏心里藏着的那个姓吴的,陆霏很兴奋,一时就忍不住的想倾诉,说了很多:“要看缘分的深浅。” “怎么了?”苏景蹲在地上,抬头。 陆霏倚着门框:“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那种感觉。他很傲气,我很被动,我从来都不会主动,几年前我们圣诞节分手,当时年纪还小,他很伤心但是却不说出来,他什么都忍得住,事情就坏在我比他更能忍得住。我阿姨说我,这样下去很容易错过。” 苏景当然明白这种感觉,但明白的一定没有陆霏明白的深刻。 顾怀安与苏景这种情况跟陆霏和陆霏心里的那个吴,不太一样。 苏景有感而发:“不想错过,却又束手无策。” “对。”陆霏完全同意,甚至都怀疑苏景也在苦恼的恋爱着。 与此同时,楼下。 顾怀安跟猫等在车里,视线盯着大厦门口,晚上干净宽敞的马路上,一辆黑色宝马x5匀速的朝着一座拔地而起的大厦行驶过来。 车灯刺了人眼,让车内安静等待苏景的顾怀安瞟了一眼。 熟悉的黑色宝马x5,一闪而过,顾怀安无法看清楚车内开车的人。 黑色宝马x5已行驶到顾怀安这辆车的前方,就要从横杆前进去,顾怀安下意识的打开远光,看清楚车牌照号码。 十几分钟过后,苏景下来。 顾怀安望着朝他车走过来的女人,神色复杂。 苏景上车,放下东西随便的嘀咕了一句:“外面好冷。” “sorry,我应该把车开进去等你,大厦门口距离我车这段路挺长,穿的少肯定会冷。”他不咸不淡的说。 苏景诧异,他突然的这么好心?怪不适应的。 苏景并没有接顾怀安这句关于车开进去不开进去的话, 他便又说:“你住的地方,我车能不能随便进入?” 顾怀安完全不熟悉这里,以al公司大厦为一个点,他的公寓就在点的东边,这里是点的西边位置。 苏景没有想那么多,他问了,她就说道:“你车进不去,不是住在这里的人开的车根本不给放行,能进去的车都有登记,跟你公寓那边的管理基本上一致。” 顾怀安点了点头,这么说林宇是住在这儿。 “怎么不住宿舍了,有钱租房子?那钱不是留着给你姐治病的?”顾怀安从后视镜看苏景。 苏景抬头,他这话说的很伤人。 苏景从后视镜里对视顾怀安,刚才他的关心语气全然不在了。 钱是他的,第一笔总共五十万,还没有用光,眼下情况,距离用光所有钱大概还早着。 苏景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这钱我会还给你,我才22岁,我从没高看我自己,但是你也别小瞧我吧。我要边工作边照顾我姐,那我怎么住宿舍?我们学校距离这里有多远你不知道?我的确在我身上用了钱,可我没挥霍,没乱用,你也不用时刻监督我。” 顾怀安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开口道:“sorry,我没有这个意思,不说了。” 苏景难受的看着车窗外,又说:“如果你看我不顺眼,就没必要见我。我说离婚,是你不同意。” 苏景心里是十分不舍得这个人的,真的去办理离婚手续,一定能签得下字,但心里也一定不太好受。 他的视线看着前方的路,颇为严肃的问道:“苏景,我在你的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你为什么嫁给我,又为什么想要跟我离婚?我很好奇。” 苏景对这个问题不排斥,又排斥。 为何排斥,是因为担心他在以此总结他的缺点。 关键的是,这缺点他不是为了一个叫苏景的妻子总结,而是为了当年失去的林端妮总结。 苏景想了很久,才低头说:“我不过早的评价你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我还不了解。不打算继续了解。我嫁给你是因为我的幻想,幻想中的某个男人没有缺点,很暖,自始至终只能爱我一个,像是故事里那样美好,我们宿舍里的每个女生都做过这样的不真实美梦。我知道,现实中一定是人无完人的,就像你我,都有数不过来的缺点。你的金钱地位能粉饰或抹掉你的缺点,而我活的像个别人的累赘。” 顾怀安并没有打断她。 “等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发现我真的开始走进了这个能看到对方缺点,试着包容对方的缺点,必须容忍对方所有的陌生世界。我无法融入你,你同样不能融入我,我改造不了你,我坚信我也不允许任何人来改造我。”苏景看他:“一开始我们就没有相互的爱,正如我刚才说,我不能过早的评价你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你的不好,全表现在我的面前,倘若换成另外一个你心里装着的重要女人,你会是另外一个完美样子,我确定。” Chapter 45 外面没人 顾怀安没有插话,没有打断,一直认真听着。 后半段路上,两人皆是沉默不语。 他公寓的地下车库,把车停好,他下车,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道:“先这么凑合着过吧。” 苏景怀里抱着那只猫,闻言站定,眼睛望着他挺拔结实的背影不禁怔了怔,有些恍惚和类似心悸的奇怪感觉。 公寓楼上。 苏景关好了门再放下猫,换好拖鞋。 外面天气很冷,屋子里热,他脱了外套的时候苏景也脱了外套。 两人研究那猫的问题。 苏景看了看以前记的东西,问他:“猫在你这,有没有过往哪里喷洒尿液的表现?” “没有,发情期也是猫砂上解决。”他去厨房倒水,回头瞧着苏景补充一句:“我换了个钟点工,每天让人过来两趟,专门清理这猫的东西。” 苏景点了点头,有钱真好。 他出来,把水搁在苏景面前:“还有什么发情的表现?” 苏景香香吐吐的不说,手指捏着笔记本,顾怀安嫌她磨叽,伸手捞过笔记本翻了翻,查看:发情期间,公猫的生殖系统承充血状态。 他继续往下看。 有些公猫会想尽办法离家出走,到室外寻找生育伙伴。 “发情期结束以后,找个时间给它做绝育手术吧。”苏景说。 顾怀安还在认真的看,眉头皱起:猫在发情期的痛苦是人不能想象的。它们交配也不象人那样能享受到xing快乐,仅仅是激素作用下繁殖的需要。发情期的猫,因为激素的影响往往会神经紧张,脾气变得阴晴不定,行为暴躁。同时因为神经紧张,影响食欲,反复几次后猫的体重会迅速下降,抵抗力也会随之降低,从而引起其它疾病。 苏景又说:“上面都写着呢,绝育是最理智的选择。” 顾怀安看到:不要担心它们会因为没有爱情而苦恼,它们不需要人类想象中的爱情,但需要一个好主人。 有研究表明,不做绝育手术的宠物发病率比做过的高近40倍。特别是卵巢,子宫,睾丸,阴囊等病。另外做过绝育手术的猫xing格温顺,富有感情,对主人更加忠实,而且有助于减少流浪动物。 注意的是,部份猫绝育后发胖,一旦超过正常标准请注意帮它控制体重。 他撂下苏景手写的笔记本,伸手摸了摸那猫:“这上说的,我只能信一半。” “哪一半让你不相信了?”苏景拿起来看,不愿顶撞却还是顶撞了他一句:“这上说的,可都是有根据的。” 顾怀安瞟了她一眼:“说它们交配不象人那样能享受到xing快乐这话的,是女的说的?没有xing生活并且有阉割男人心理的女的?她不是猫,怎么知道猫享受不到xing快乐?” 苏景听了这话笑出来。 “你不会听要给公猫做绝育,身体一紧,感同身受了吧?” 顾怀安冷不防回头看她,那视线墨黑如洞,看的苏景浑身都不自在,止住取笑,他的目光仿佛是在散发着无限的温热气息,那气息轻抚着她的脸颊。 苏景心跳如鼓:“我去洗一下手。” 双手抱过那猫,苏景时刻记得自己是一名孕妇,打算要这个孩子的时候就要格外的注意。 苏景在洗手间里洗了手,头脑发热,不知为何就是不停止的头脑发热,拧开水龙头撩了一把冷水,试图让自己清醒,不要被他诱惑了。 他走过来,苏景还没反应过来就“啊,”地一声。 苏景睁开眼,脸上全是水,却下一刻被他圈住腰身轻轻抵在盥洗台前,他的手臂圈搂在她的腰后,坚硬男xing身躯贴上,吻着吻着,被他撬开牙关。 他跟其他多数的男人们一样,接吻的时候要摸女人的胸。 苏景觉得男女拥吻的这感觉真奇妙,飘飘欲仙的,哪怕前一刻身体紧张的钢筋一般坚硬,后一刻也能柔软的让那双搂抱女人的男人手臂觉得超乎想象,有成就感。 顾怀安的灼热气息,嘴唇温度使得苏景脸上,颈项上,像是高烧一样变得又红又热,仰起颈项,低吟着接受他稍微弯身的抚摸与亲吻。 他那坚硬支起的欲望时不时地碰撞上来。 苏景全身发软,想要结束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抱起, “我没想,”苏景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说不出接下来要说的话。 顾怀安进了卧室,苏景皱眉说:“等等,你轻点放,我身体很不舒服。” 他手上动作忽地顿住,苏景害怕,对视着他,担心他会恶意用力放下,但他并没有,轻轻把她搁在了床上,并不是随手一抛,这让苏景喘着松了一口气。 他双臂撑在苏景身体上方,掀动薄唇:“你耍我?” “我没有,”苏景小心翼翼的解释沟通,自知手无缚鸡之力,怕吃他亏:“男女在一起除非纯洁,要么就是接一次吻就要上一次床?” 顾怀安气愤的用手指顶着她脑门儿:“这时候跟荷尔蒙讲道理,你讲得过?” “我讲不过,但你强人所难我瞧不起你。”苏景低头,视线扫过他裆部顶起的可怕器官,脸难免的热红起来。 “我用你瞧得起?别抬举自个儿,第一次爽的时候你不觉得全世界就他妈我这根东西最好?”他捏着她下巴,认真道:“你有人了?” 苏景听到顾怀安恼怒下的这声chu口,觉得好笑,从现在起又了解了他一分,这世上是不存在百分百的绅士的,绅士皮囊包装下都有着暴力,最轻的便是语言暴力,苏景也会,气急之下脱口而出。肢体不暴力就还是个人。 “你打不打女人?”苏景好奇的问。 顾怀安没想到苏景的脑回路跑到了这上,随口吓唬:“看情况。” 苏景这才想起他问的上一个问题,抬头说:“你别侮辱我,我外面没人,倒是你,谁知有没有。” 他没说话,似乎在斟酌苏景这话的可信度。 两人都平复了下来。 他说:“什么时候能碰?” “在我觉得我们的相处达到了一个很好的状态的时候。”苏景怕他不明白,就直白的又说:“在我自己能赚钱了,用钱能用自己的,而不是被你拿个合同牵制着的时候。” 顾怀安懂了,是气在这。 他声音浑厚:“姑且信你,别跟我耍花样。” 顾怀安留苏景在这留宿一晚,苏景并没有拒绝。 苏景以为他这方面的自制力很强,爬上了床,他伸手把她捞进怀里,和谐相处,两人都穿着睡衣,不过他的睡袍很是松垮,里面藏着的那根危险东西始终不消下去,雄伟勃起。 他的身躯半倚靠在床上,戴着眼镜,手上拿着一本书在看,平添了一股子儒雅气质。 苏景安静的半挂在顾怀安怀里,上身被他空出的一条手臂圈着,不敢动,他手的虎口就卡在她的胸上,边摸着边认真看书。 隔着一层睡衣布料,苏景还能清晰感觉到他那手上的茧子。 苏景没什么看的,怀孕之后也不能总是玩手机,动了动身体,瞟了一眼他看的书,果然是非常不感兴趣的枯燥型书籍。 “你别看了。”苏景说。 顾怀安的视线盯在书上,看完那一页,方才撂下。 他摘下黑框眼镜搁在床头柜上,回头瞧着怀里的苏景:“不让我看书,你是想做点什么。” “我没有这个意思,是想跟你聊聊天。”苏景是说心里想的实话:“总得沟通一下,**上的关系远没有灵魂上的永恒。” 他搂紧了她。 “你别动。”苏景瞬间被吓了一跳,觉得他在用胀大的东西蹭她的臀。 顾怀安笑了笑,亲了一口她的额头。 苏景感觉眩晕,闭着眼睛想,他印下的这一吻他本人是什么感觉的,仅限于对怀里女人的不厌恶,还是会有点点的喜欢? 苏景看到他的手,拿起来观察,闻了一下说:“你家里用的洗手液哪里有卖?” “你喜欢?”他问。 苏景点点头,味道很好。 他关上灯,按耐住身体的感觉漆黑里说:“家里还有一瓶新的,你拿走用。” 苏景睡时往他身上碰,又不敢真碰,感觉着他的呼吸想着孩子的事,想要这个孩子,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却又不愿意屈服于他的脾气yin威。 第二天早上,苏景醒了吃他做的早餐。 十分美味,营养健康,不比外面高级早餐店里的东西差。 两人去地下车库,带了那猫,要送去宠物店里一趟,照顾不好。 苏景在顾怀安的说服下,决定主动给温明伟打一个电话,顾怀安的意思是,以免麻烦,苏景应该问清楚温明伟的最终目的,想要什么,一次xing全表达清楚,并叫苏景打开通话录音功能,他过后再听一遍,做到心中有数,这事不是苏景一个22岁的姑娘能处理好的。 苏景在他车里,电话通了。 “喂,我是苏景。” 苏景再没说一个字,脸色不好。 “神经病……”苏景咬牙切齿,按下了挂断键,手又气的发抖。 顾怀安坐在驾驶座位,还没开车,他伸手拿过手机听了一遍录音。 苏景的声音先是:“喂,我是苏景。” 那边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夹杂男人喘息:“啊……啊……苏景是吗……苏,苏忱妹妹……他……你姐夫他……他在忙……啊……嗯啊……” 上架感言,对姐妹们的一些心里话! 各位读者亲们,文文从开始写到现在,已经更新了不少时间了,这本书从构思准备,就花了很多心血,是我很想很想写好的一本书,以后也会不断的写下去,将好的故事呈现给大家。 有很多以前就接触的小伙伴,从开书就一直在,当然,也不断有新的小伙伴冒泡,对此我一直很感激大家的支持。真的,尤其是一直陪伴的小伙伴们,支持正版,支持我的更新,谢谢大家。 我知道大家追文很辛苦,也有许多小伙伴留言说过,希望能够加更之类的。 这里我要说一下这个问题。其实我码字的时间是非常有限的,作为一个毕业不久就立马屁颠颠上岗工作的上班狗,每天七点多起床到晚上七点多回家,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体会。 我每天码字是从上班时间和下班时间中有一点挤一点出来的,而且要保证每天更新,有时候甚至要两更、三更,大家可以算一下,我一章需要两个小时,写完之后花半个小时修改,保质保量完成,我不想随便写一些内容来敷衍大家,毕竟能订阅正版的小伙伴们都是真金白银来看文,我很感激,所以也希望能做得更好。 大家想下,每天上班已经累成狗,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回到家没有片刻的休息,就坐在电脑前面,几个小时不动,眼睛不休息,手持续性敲击键盘,一个人孤孤单单,对着电脑,从黄昏到黑夜,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场景,真的挺残酷的。 因为上班坐着,回家也坐着,长期不动,现在身体也不是很好,腰间盘突出,稍微坐久了就疼得动都不能动,肩膀也有肩周炎,两个手指关节有时候下雨也会疼,可以说是一身病。 写个书真的很不容易,一天四五毛真的不贵,一个月下来也就十来块钱,姐妹们一张面膜都不止这个钱,更别提别的消费了,现在这个钱真的不贵,而且看文文,大家精神上是享受了,难道眼睁睁的看着我穷困潦倒,活生生饿死吗? 也不是我钻钱眼里去了,说实话,谁要给我三千块钱,解决房租,吃喝。我也想让大家一直看啊,但是现实是需要生活,大家的支持是让我写下去的动力。 当然,如果有土豪小伙伴打赏一类的话,那真是极好的,我会看情况努力加更的,尽力而为。 至于充值方式呢,网站写的很详细,大家千万仔细看,不然不划算的话,我也很替大家心疼的,毕竟浪费那点钱,又能多看几章了不是? 微信充值卡网银支付宝都比较便宜划算,充值20元可以看一百章左右,如果手机充值那么20元只能看三十来章,差了三倍,另外这部书没有地方找实体,但凡不是本网站和本网站合作渠道流通出去的免费书,或者是以此牟利的收费书,都是盗版!都是盗版!都是盗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我非常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正版书,无论是我的,还是其他一些写手们的文文,因为大家真的都是非常用心码字,对于那些不劳而获的窃取行为,因为现在网络打击盗版并非很严格珍贵,所以我们也真的没有办法,唯一能够抵制他们的,只有拜托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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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6 这位妹夫 “太无耻,婚内**的男人都会断子绝孙!”苏景夺过手机,关掉放进包里,已被气愤冲昏了头脑。 苏景想,这事如果被苏忱知道,苏忱会是伤心到什么程度? 但愿不要太过伤心,坚强的选择跟温明伟离婚。 温明伟婚内出轨的事实苏景是第一次清晰的知道,以前只是猜测。父母没去世的时候温明伟还算贴心,经常过来,虽然局外人看得出温明伟是装的样子。有钱的岳父岳母一去世,这人就立刻变了个德行,露出本xing。 顾怀安并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启动了车。 “去完宠物店之后,你要去哪?”他问。 他的车已经驶出地库,但是外面今天没有阳光,是个阴天。 “去医院,我请的假还没完。”苏景看着他说。 顾怀安点点头。 苏景转头看着目视前方的他,问道:“我有这个录音证据,可不可以叫警察抓他?” “警察以什么为名抓他?”顾怀安一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拿出烟盒,准备点烟:“高潮的声音能演出来,没有抓到现场就什么都不算。捉jian捉双,警察都懂这个道理,硬是抓人回头得给算成刑讯逼供。” 苏景听后不免低落,没办法收拾温明伟,就只能任由人逍遥快活了。 顾怀安说完才拿出打火机点烟,苏景还没闻到烟味就觉得一阵恶心,急忙用手捂着嘴巴,低头闭着眼睛不舒服的说:“能忍住不抽吗?” 他放下打火机,拿出嘴上叼着的那根烟:“你这么敏感,哪不舒服?” 苏景:“胃里不舒服。” 顾怀安打量了她两眼,没抽那根烟,继续开车。 宠物店门口。 顾怀安推开门,先让不舒服的苏景进去,随后他抱着那猫迈步进去,苏景详细的跟店主交代了这猫的情况,接着交了钱,顾怀安取了一张店主的名片,随时联系,临走时顾怀安也搁下一张名片,让店主有情况立刻打电话,及时沟通。 出了宠物店,苏景跟在顾怀安的身后。 两人上车,苏景系好了安全带。 顾怀安说:“我送你回去休息,你这个状态确定能去医院?” 苏景的确是身体开始不舒服,就在他要点烟的时候。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苏景没有坚持去医院,路上给邹哥打了个电话了解医院那边的情况,接着苏景被顾怀安送回了家。 银座这里,一大早上已经繁华满街。 苏景对他说了“谢谢”,下车人就直奔住的那座大厦走去。 苏景的步子不快,很慢很慢,像是不敢使力气一样。 顾怀安的视线望着这座大厦,不知在为何事思索,而后收回视线往苏景身上瞧去,苏景身上仿佛忽然没有了往日的活泼与青chun气息,犹记得两个月前到四环附近的出租房里接她的情景。 他点了根烟之后倒车,想到人会改变,许是女孩到女人的蜕变叫她如此,许是她姐的病情叫她如此。 …… 陆霏去上班了,家里只有苏景一个人。 苏景烧了一壶热水,倒在杯子里,晾了一会儿缓缓喝下,胃里总算感觉舒服了些。 倒在床上,困意很快袭来。 同顾怀安住在一起的昨晚苏景睡得不踏实,一夜醒来多次,看着他,想的事情就也一并变得多了。 这一觉,苏景睡到下午一点多。 状态并没有因为睡了踏实的一觉醒而得到缓解,反而颈项和腿关节都开始轻微酸痛,像是要感冒的前兆。 苏景醒了之后的第一件事是打给医院那边。 “我姐怎么样?” …… “我姐夫自己去的?说什么了?” …… “我姐没见着就好。好的,谢谢邹哥,我马上过去……” …… 苏景用手攥拳轻轻锤了锤脑袋,昏昏沉沉。 临出门时又喝了一大杯热水,加了一件外套,只希望感冒不要真的再发生。 医院里,邹哥细心看着。 苏景去看苏忱,苏忱撑着说一切都好,只是晚上醒了腿酸空,这事邹哥已经找了医生反应,医生认真的给解析了酸空的原因,并且已经合理的配合治疗用药。 苏景走出病房:“邹哥,你去休息吧。” “没事,我也是才过来没多久。”邹哥并没有打算现在就走,抬了下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医院里有两个护工,24小时轮番照看,这会邹哥在,其中一个便去休息了。 苏忱没有太多需要照看的地方,不是事多的人,更没有太多的讲究和刁难,说话温柔,护工跟苏忱相处的极好,添了一份陌生人给予的体贴,苏忱的心情跟着好了不少。 邹哥一直在外面,很少进去。 苏景觉得外面待着不舒服,顾怀安给安排的病房很大,很宽敞,就让邹哥进来坐着。 苏景回到病房里没提起温明伟,苏忱却提起。 “你姐夫来过姐知道,别瞒着姐了。”苏忱看着苏景,声音上没有多大的起伏,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模样。 邹哥坐在小厅里,不好起身。 苏景觉得这事没什么避讳,温明伟什么德行邹哥早亲眼看见亲耳听见,许多事情女人力量不如男人,还是邹哥动手给解决的,听了没什么,总不能起身叫邹哥出去回避一下。 “没有故意的瞒你,”苏景低头,违心说:“我们担心你的身体养不好,我姐夫说话的嗓门太大了,听着就跟要吵架了似的。” 苏景勉强的朝她姐笑了一下。 却担心自己此时笑的比哭还难看。 苏忱心里全都明镜似的,缓慢伸手,摸了摸苏景明显瘦了的小手:“让你姐夫过来一趟,姐有话跟他说。” “等过些天吧,”苏景不想这么早的让苏忱面对。 身体稍微恢复的好一点,能承受的更多一点,起码是有了坚强的身体健康资本。现在,术后恢复很重要,一是情绪,二是休息,三是饮食,而这三点都有紧密的关联,情绪如果出了乱子,哪里能休息得好,哪里能有胃口吃得下东西。 手术救回了一条命,不能因为不值得的人再搭进去。 苏景在医院期间,手机上显示了几个未接来电,打来的人都是温明伟,但都没等苏景接起对方就挂断,苏景完全不知道温明伟是什么意思,烦躁的很,给温明伟回拨过去,温明伟根本就不接听。 邹哥说:“别打了,他有目的一定会想办法发声。” 苏景点头,身边有个年纪稍长阅历深的人给出主意,说实话是心里会非常踏实。 下午四点多,苏景离开医院回家。 身体越来越不舒服,感冒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陆霏下班回来的路上打电话叫的外卖,不知道苏景在家,看到苏景在家,就打电话又加了一份外卖。 晚饭吃完,收拾一下已经六点多。 苏景喝了水之后又开始蒙被子睡,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天亮,鼻子通气了,额头上一层潮湿的感觉,身体动了动,捂的感冒好的差不多了。 中午十一点多,温明伟来到医院。 温明伟带了几个朋友和一名记者,在医院大门口开始耍横,医院里患者多,患者家属就更多,围观的人黑压压的一片,就连门口卖水果的大爷都不做生意凑上来听热闹。 温明伟喊叫着道:“我妻子才三十岁,为人善良,温柔体贴,听说那个男人从去年开始勾引我的妻子,我又经常出差,这就给他钻了方便的空子。起初听人说我还不相信,现在我相信了。那个男人乱搞我的妻子,我现在能原谅我的妻子,她是个可怜人,可我永远原谅不了那个野男人!我要废了他,是他让我的妻子患上了卵巢癌。现在是不是卵巢癌还不一定,我没法证明我妻子得的究竟是什么病。可能是什么难言的脏病,那个男人带给她的,对方势力很大,联合医院不经过家属的同意强制给我妻子做了手术!” 围观的人纷纷议论起来,好奇那个男人是谁。 邹哥站在人群当中,听的清楚,理智的先报了警,随后很快赶到的警察把闹事的人从医院门口带走。 人虽走了,但议论声却刺耳的很。 很快医院里有病人和家属知道那个卵巢癌手术的女人是苏忱,并猜测势力大的男人就是一直尽心尽力照顾在病房外的邹哥。 这事没人通知苏景,苏景事后过来医院才知道。 苏景惭愧的给邹哥道歉,这事都在瞒着苏忱。 邹哥无所谓的说:“没事,我也不认识这些人,别人嘴里说什么我管不了。不过我这一看就是个给人跑腿儿的,哪里像是势力大的能跟医院联合的人物。医院也冤。” 五点半左右,顾怀安亲自来了一趟医院。 苏景在病房里陪着苏忱,对于他来很是意外,但没办法,顾怀安他人已经来到了病房门口,苏景只能硬着头皮给醒着的苏忱介绍。 如苏景所料,苏忱对待客人恩人一样对待这位妹夫。 手术用的是妹夫的钱,苏忱心里不舒服,可也没办法,苏忱手里的钱所剩不多,那点钱医院不敢给手术。苏景又是大学还没毕业,哪里有钱,父母去世什么都没有留下,房子车子全还了债务。病着的人除了靠丈夫家里还能去靠谁,丈夫家人又是冷血无情的,唯独妹夫,出面帮助,苏忱的心中感激着。 Chapter 47 势均力敌 顾怀安带了贵重的东西过来,秘书nina微笑着轻轻放下。 苏忱跟顾怀安聊了几句,感谢的话说了不少,接着又不得不说自己妹妹任xing,年纪太小,遇事容易冲动,不太懂得人情世故。 苏景脑子里全是苏忱的那些话,苏忱说:一个家庭得两个人经营,互相迁就与尊重。并叮嘱顾怀安,要帮苏景跟他的父母姐妹们相处好,婆媳关系,姑嫂关系,这都很重要,只有两个人都努力了,你们这个新建立的家庭才能始终和美。 互相迁就如果说只是xing格上和生活习惯上的迁就,这可以,也说得过去,必须经历。 但如果是姐姐和姐夫的情况呢? 有多少婚姻里的女人在迁就着,或是曾经迁就过丈夫的出轨行为?这样的迁就值得吗?迁就过后换来了对方的尊重没有? 苏忱看别人的事情看得透,苏景希望苏忱看待自己婚姻的时候也能看得透。 离开医院,苏景变得心事重重。 这些心理变化是苏景曾经没有过的,一开始接触顾怀安的时候都没有过,婚姻不全是如同坟墓,一切都要看婚姻里的另一方是什么样的人。 一些相处并不是说变就变的,并不是说在努力融合就能融合进去另一方世界的。 亲吻了,拥抱了,睡在一起了,但心并没有得到真正的正确沟通。 苏景想:大概是自己太急于求成。 到了餐厅,他帮她做主点好了晚餐。 “你不问我想吃什么。”苏景的声音很低。 顾怀安神情稍显诧异,抬头说:“你胃不舒服,我帮你点的东西更适合你,我关心你,有什么问题?” 他手机响了。 “我接个电话。”顾怀安拿起手机去别处接听,人走了。 苏景望着他的挺实背影,明白这就是差距,很多方面两人都有着差距,想法上的差距。 等他回来,两人开始用餐。 顾怀安问道:“你怎么不吃?” 苏景看着服务员搁在她面前的东西,才知道他点了什么,声音淡淡地说:“我希望你问一句我吃什么再为我点餐,或者我自己来点。当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这样说,你很生气,认为我把你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顾怀安:“事实上我是你的丈夫,我认为这些礼貌完全没有必要,我们之间的这些客气显得矫情。苏景,你如果要故意为难我,我毫无办法应对,你的心不在我这,我可能为你做什么都是错误。” 苏景嗓子还是有点嘶哑,对视着他:“别说我的心在不在你这,不在你这我会主动投怀送抱?你的心在我这吗?” 同样,两人都不是擅长欺骗和花言巧语的人。 都答不上来对方问的问题。 苏景又说:“如果只是好感,肯定不能让一个人百分百全付出,那是有风险的,你经历过你懂,我听说过,所以我也懂。我们深入接触的过程不愉快,我的xing格不是你所喜欢的,外在不xing感,内在不够成熟稳重,而你的脾气和做事方法我也不能接受,我们总争吵,黑着脸。入门时刻是好感,接着看到的都是争吵和黑脸,能交心似的爱上对方就见了鬼了。” 顾怀安没了心情吃东西,抬手捏了下眉心:“年纪小的姑娘都这么难搞么?” 他没有过早接触过二十二三岁的姑娘,苏景,这是第一个要求他相处态度要认真的。 他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麻烦,女人就是麻烦。 “你没有不xing感,xing感没必要展示给外人看,展示给外人看的不叫xing感,那叫骚,我作为一个男人不会要求妻子女友袒胸露背出门给我长脸,除非我有病,”顾怀安无视自己直白言语下苏景的脸红和尴尬,继续皱眉跟她讲道:“你22岁,我不需要你的成熟稳重,我要的是一个老婆,不是nina和邹哥。而我做事的风格,早已养成,你要我立刻改变给你看?” 苏景低着头说:“我不能吃花生,会过敏,” 顾怀安的眼神盯着他点的东西,两种,一个汤,一个粥,里面都放了花生,他记得花生能养胃,完全出于关心,并不了解她对花生过敏。 “sorry,”他身体向后依靠,皱眉瞧着苏景道:“我对你的了解的确很少,你要明白,我跟你相差很多,你这个年纪对恋爱有激qing,满满的期待和激qing,但我未必能完美配合,我这个年纪的激qing一多半搁在了事业上。” “是的,” 苏景想起陆霏说过,高中时还有一个男生追求过她,但是追求的很隐晦,因为他家里穷,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优秀的成绩。 可那男生知道,这个社会未必认可所有成绩好的人,被认可的只是一部分,靠些运气,靠些别的他没有的因素。 陆霏的家里有钱,这不主要,主要的是后来陆霏说自己爱上了一个坏同学。 总的来说,在坏同学之前出现的好同学之所以不敢明着追求陆霏,差的便是,各方面条件没能跟陆霏势均力敌,所以谁能不自卑不感到累的去义无反顾? …… 两人都决定努力,努力能在一起。 苏景心里想要给孩子一个好的爸爸,跟妈妈关系好的爸爸,能接受孩子来到世上的爸爸,但苏景嘴上却如何让都不能服软,一旦服软,他可能会牵制自己半辈子,甚至一辈子。 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做事有着属于他个人定下的条条框框,别人出去条框,大概就别想再走回来,他不善于讨好与低头,那比杀了他还难。不仅是邹哥说的让苏景相信,苏景经过跟他的短暂实际相处,开始对此深信不疑。 顾怀安认为,爱不爱的这些不重要,不背叛对方的和谐相处远比爱情更重要。 爱情在他这个受过情伤的男人眼中,分文不值。 苏景留宿在顾怀安的公寓。 他睡去了客房,原因是怕忍不住强了她。 顾怀安不时的就接听电话,而他讲话的声音不大,书房门关上的情况下,更听不清。苏景躺在他的床上胡思乱想。存在会查看男友老公手机的女人,首先苏景认为自己永远不会那么去做;其次,他会是一个极度厌恶被女人猜疑且想尽办法证实他罪行的男人。 第二天。 苏景去医院,他去公司。 请的几天假马上就要结束,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元旦已过。 温明伟被拘留了24小时,警局那边具体怎么解决处理的,邹哥清楚。苏景打听了一下,邹哥说了两句,就说没什么事,别担心,便不再讲。 中午苏景在医院里碰上了林宇。 “你在等人?”苏景问他。 林宇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的什么片子:“来取结果。你姐怎么样了?” “还好,手术顺利,” “我今天就不上去看你姐了,改天你姐好点再去。” “真的不用,你的心意我领了。”苏景不好意思,觉得跟林宇的交情还不深。 林宇问她:“有没有时间聊一会?” 苏景跟他坐下,觉得林宇是带有目的xing的在聊天。 他问的一些问题,苏景无法直接回答。 苏景尴尬的说:“林先生,不好意思,我有些私人的事情真的不能告诉其他人。” 林宇点头:“叫我林宇吧。” “好的。” 苏景点头。 林宇想了想又说:“据我所知,你现如今的状况特别糟糕,你姐手术和化疗的费用谁出的?顾怀安给你出的?这么说,你要用以后的幸福为代价回报他?” “为什么是代价?可能会是顺其自然的幸福也说不定。”苏景掩饰道。 林宇却笑,伸手抹了一把脸说:“我比你了解他,他才不会认为爱情至上。” 苏景表面没什么,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林宇没有再深入的问,很快走了。 郝米跟顾矜東来医院的时候很晚,带了很多东西,破费许多。 看完苏忱,三个人一起离开医院。 顾矜東把苏景和郝米送到苏景住的地方,陆霏不排斥苏景带朋友过来,郝米只是来拿些东西,待一会儿就走。 苏景给陆霏介绍了一下郝米。 郝米走后,苏景跟陆霏在一起看电视。 陆霏提起那个姓吴的人,说他很奇葩,回国后找个一份做司机的工作,被他爸打了,现在他爸给了他三十万,让他创业,自己奋斗。 “三十万?” 陆霏唉了一声:“三十万创业的确太少,我手里没钱,但他想在这个城市留下来,我不知道是为了奋斗还是为了我。” “一定是为了你!”苏景鼓励陆霏。 “但愿吧。”陆霏笑了笑:“三十万他那样的人很快就挥霍完了,要尽快找个项目让他创业才行,我跟我的朋友和长辈都聊过,帮他找项目,但是眼下还缺个可信任的合伙人,起码得出资二十万以上,单单靠他的三十万,成不了事,一下子就用没了。” 合伙人? 苏景愣住,可能多数准备踏入社会的年轻人都怀揣过无限梦想,事业方面的。苏忱手术没用掉太多的钱,情况并不如预想的糟糕,但是那些钱虽然在卡里却不能动,动了大概是会违约。 陆霏跟苏景聊心事,都是菜鸟,全没注意。 苏景脑子里想的全是: 1,应该做点什么。 2,风险问题。 3,给al公司打工能赚多少,何年何月还得完。 4,赚了钱连本带息的还他,画面太爽! 5:毫无经验的跟人去创业靠谱吗? 6:拿着跟顾怀安借的钱去创业,不会气死他吗? 等等问题…… Chapter 48 会告我吗 陆霏变得每天都早出晚归,很忙碌。 苏景知道陆霏是在为男朋友的事业起步而奔波,每天也随时都留意着陆霏这边的情况。 苏景有心加入,但是心里的顾虑又太多。 赔不起,一分钱都赔不起。 赔钱之后不仅是伤财那么简单,还会得到无尽的嘲笑。 去al重新开始工作的第二天,苏景中午跟几个关系不错的新人同事上楼吃饭。 员工餐厅里,跟苏景她们邻桌的另一桌人是渠道服务那边的,都很牛,来al工作至少都有五年以上,最老的据说已有十多年。 一个客户服务部的新人姑娘三两句就跟邻桌的人聊上了,特别的会找话题。 这种类型的姑娘,一旦抓住机会将来发展的定是会比同期来的其他人好。 渠道服务的一个女人说:“我说呢,你们这些即将毕业的学生来al,就算是走对了第一步;其实只要肯踏实努力的工作,就成功一半了嘛。” 苏景旁边的姑娘消极地说:“唉,我是文科生。” 渠道服务的人很喜欢被人崇拜,又扬眉说:“文科生怎么了,别管你是文科生还是理科生,你有能力你就进来,关键是进来之后,懂得正确做事。找个时间,我把产品那边的一个领导给你们请过来,现身说法一下。” “不用不用,”姑娘吓得缩了一下脖子。 渠道服务的人掀了下眼皮,笑了:“人家那位领导就是文科生,一毕业就进了al,那个努力劲儿你们这帮年轻人赶不上人家,处事又没得说。活生生的例子,好多年了,人家从以前一天一百块不到的客服开始实习做起,很快就转到产品。你们在al比去那些中小型入门公司强很多,能看见一个好的视野和产品格局,未来不用cao心,只需要在自己的公司里一层层的往上升,当然,也很容易被淘汰。在小公司呢,你以后还要想着再跳槽到更具规模的大互联网公司,咱们al不用,这里太能锻炼和培养你们的综合能力了啊。” 听完渠道服务那人的一席话,大家走出员工餐厅的时候都信心满满,畅想着能在al打拼未来,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苏景的心思却全在赚大钱上。 一想到赚大钱又畏首畏尾,担心自己没有那个福气,能力上更是太差劲。 下了班,苏景直接要去医院。 走出公司的时候苏景小心翼翼,左右张望,生怕被顾怀安之类的人看到。 一番检查,加上等结果,苏景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天黑。 医生说肚子里的宝宝一切健康,叮嘱还是需要在补充个人营养上多加注意。 检查完身体,苏景又去苏忱住院的医院。 邹哥离开,两个护工这会儿都在病房里,见到苏景来了就全出去了。 苏忱问苏景:“怎么样,你跟姐说说实话,日子过的开心不开心?” “跟顾怀安吗?”苏景对这个问题无力招架。 苏忱点头,眼皮有点发沉。 苏景勉强装出开心的样子,边给苏忱弄水果边说:“他很体贴。年纪到底是比我大,很懂得照顾人,跟我预想中的大叔一模一样。什么事情都能替我安排好。婚姻之外,他也能正确的引导我。” “那就好,”苏忱没有怀疑这话,又说:“这次手术用了不少的钱,姐手上仅剩的存款全用完了,妹夫拿的钱至少用了快十五万,姐白天有算过。” 苏景皱眉:“姐,你算这干什么?放心住院,钱上你就别cao心了。” 苏忱无奈的朝着妹妹苏景摇头:“这不行,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妹夫有钱那是你们家里的钱,姐现在是温家的人。哪里会有白给人用钱的好事。你是我的亲妹妹,你不说;妹夫人好,他不说;但是妹夫的家人知道了还要说。” 苏景点着头沉默下来。 顾怀安要求签的那个合同苏忱是不知道,而苏景也不能说,说了苏忱会有压力和愧疚感,但是,苏忱知道和不知道究竟能做什么呢?什么都做不了。 “改天叫妹夫再过来一趟,欠条得写一个,正规点的。”苏忱轻轻拍了拍苏景的手背。 苏景敷衍着应下。 离开医院的时候,苏景打了个电话给陆霏,问她在家没有? 陆霏在家。 苏景买了水果,洗完切好放在桌子上,又去拿了一包超市买的牙签,抽出几根,扎在水果上头。 “吃吧。”苏景往陆霏那边推。 陆霏在上网,吃了一块草莓盯着笔记本屏说:“最近太忙,有些东西在单位根本就做不完。” “进度如何。”苏景吃了一块猕猴桃,酸的眉毛皱在一起。 陆霏手指敲着键盘:“我们想的项目他说都不行,他要么嫌弃做得太小,不赚钱,要么就是嫌寒酸,没面子。太难伺候,加上他爸在背后指点。我觉得他最好是听他爸的,赔了的话起码后果不用承担太多,事后给他造成的心理负面冲击也小。” 苏景听明白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苏景在看电视的时候陆霏的手机响了。 “我在家,嗯,是银座这里……” “不用,我下去拿吧。” “那倒没关系,好的,你上来吧,” 陆霏挂断了电话,起来对客厅里的苏景说:“吴仰在楼下,他要上来。” “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不要,”陆霏解释说:“你们认识一下,你跟我是朋友,以后就还会见面的。我和他在这边都没有几个朋友。他是怀疑我跟异xing住一起,要上来看看。” 苏景笑:“他挺在乎你的。” 苏景想起顾怀安,他那么放心,从没有怀疑过老婆在外面跟男的住一起,或者是他太自信,认为老婆干不出来这种踩踏他自尊和底线的事。 的确,22岁的苏景不是背叛他那年已经26岁的林端妮,相差四年,就相差了太多太多。苏景叹息,将来26岁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吴仰上楼,陆霏给开的门。 介绍道:“跟我同住的,苏景。” “你好。”苏景伸手。 吴仰掩饰着来这里的内心本意,跟苏景握手:“我是吴仰,陆霏提起过我?” “当然,她经常提起……”苏景意味深长地说。 陆霏脸红了下,但是还扛得住不泄露出害羞表情,邀请吴仰进来,吴仰把方案递给陆霏。这方案完全可以白天找时间见面谈,吴仰的确怀疑陆霏早已有追求者,这年代男女同居再正常不过,他不想做备胎,不想傻傻的认为陆菲还是当年单纯老实的陆菲。 借理由上来一瞧,果然是跟女的同住。 吴仰跟陆霏解释起这个项目,陆霏没发言,始终听着,连带同住的苏景也认真听着。 陆霏听完后说:“好像不用太多成本?” “对。”吴仰一挑眉。 陆霏又跟吴仰说:“我这边没有朋友,你应该知道,我爸肯定不会让我参与你的创业。” “我没打算让你爸知道。”吴仰记得陆菲大伯,陆菲她爸,都是瞧不起他这种年轻人的成功人士。创业初期,无论如何不能拉着陆霏下海,免得被未来岳父瞧不起,事业干起来了还好,干不起来,那还不得遭到岳父指着脸教训。 苏景观察着两人,表面上陆霏偏理智和成熟一些,吴仰说话幼稚,但仅仅是说话幼稚,心里像是什么都有个谱儿的人。 就在两人对合伙人的人选问题一筹莫展时,苏景试探地说:“我,你们看我行吗?” 陆菲跟吴仰都看向苏景。 苏景豁出去的交代了自己的情况,已婚,为何已婚的过程一五一十交代,除了丈夫的名字叫顾怀安并且是al集团董事这个,其余的全部说了。 吴仰在陆霏和苏景这里待到九点半多,研究完才走。 陆霏同情苏景的遭遇,并且举双手同意苏景加入,但是只怕投资赔了连累苏景,苏景的条件不如吴仰,吴仰还有他爸在背后撑着,赔一百回他爸顶多也就是为了儿子的不成气候皱一下眉头。 第二天,苏景心里有几个小兔子在蹦跶一样的起了床。 害怕某男,害怕真做了这事之后会气爆炸某男。 陆霏跟苏景临分开的时候告诉苏景:“你今天先找人看一下合同,有些合同是有漏洞可寻的,霸王条款是无效的。” “好的。”苏景微笑点头。 陆霏去上班,随后苏景也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整天,苏景的心里很乱,包里有带着签字的那份合同。 下班时间,苏景的手机响了。 “有事吗?”苏景忐忑的接起顾怀安的来电。 顾怀安叫苏景跟他一起下班回家一趟,先去宠物店接那猫,再吃个饭,当然,留宿是必要的。 苏景正想见他一面,点头答应。 公司地下车库,苏景上了顾怀安的车。 两人先去超市买了菜,他要下厨,再去宠物店接了那猫,不开口交流的情况下完全就像是一对很相爱的夫妻。 他脱了西装外套,去厨房,脸上这会毫不见脾气。 “帮我挽一下袖子。”他正在处理山药,手上脏了,伸手使唤一旁的苏景。 苏景帮他挽衬衫袖,手指碰到他的结实手臂,莫名会有轻微触电的感觉,她说:“如果我提出辞职,你会告我吗?” Chapter 49 我怀孕了 他只答了一个字:“会。” 苏景觉得他是真的很无情,边帮他忙边说:“客户服务部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认为我留在al对al会有好处?不是坏处?” “每一个年轻人都是有潜力的,你不能看轻自己。”他仍旧语气平和。 “未必这样的,我的潜力在哪儿我自己都找不着了,别人还能帮我挖掘出来吗?雨水浇灌的土地上能长出珍稀植物,但它同时也能长出浪费养分的野草啊。”苏景抬头看着他侧脸说,为了离开al,能够顺利的辞职。 顾怀安转过头看她:“这世界万物都有它来到的价值。野草是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你别小瞧了野草,它能给人类带来利益。比如感冒药,成分中的药用植物长在地上,你肯定会当成浪费养分的野草给拔了扔远远的。” “拔就拔,还扔远远的,我没那么手欠……” 苏景不打算跟他继续这个话题。 顾怀安平常话本不多,冷不防的长篇大论起来,苏景总会担心他心里有什么阴谋酝酿。 顾怀安做的东西色香味俱全,回来路上,他问苏景想吃什么,苏景说想吃辣椒,怎么做都成,只要是辣椒就一定好吃。 买完辣椒,厨房里苏景动手帮忙处理辣椒。 他教苏景怎么快速把辣椒掰开去掉里面的籽,备用。 苏景学着样子照做,但是三个辣椒掰完之后发觉手指被辣的难受,酥酥麻麻的开始疼了起来。 苏景站在厨房边吸气边甩着被辣到的爪子。 “手怎么了?” “辣到了。”苏景说。 他过来查看苏景的手,苏景看着被他拿在手里的手指,抽出来说:“你手热,沾上热的辣的更疼了。” 苏景拧着眉,被辣的心烦意乱。 他打给家里人,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缓解手指被辣后的痛感,说了两个办法,苏景试了,都不太管用。 最后,顾怀安弄了一盆水,加入冰块,搁在地上。 苏景把手伸进去冰着,的确舒服,但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苏景把手拿出来:“不行,水太冰,我身体不好受不了凉。” 苏景起来自己换了平常温度的凉水,把手伸进去,只是要一会换一遍才能让手指不疼。 顾怀安以最快的速度做好晚饭,苏景却没有吃饭的心情,因为被辣到的手指只要离开了水,就会更加的疼。 匆忙的吃了晚饭,苏景立刻就去把手指搁在水里。 苏景变成了离不开水的人,那猫跟在苏景身后好奇顽皮的瞧着,顾怀安难免觉得这画面十分滑稽。 发现他笑,苏景低头:“应该让你感觉一下。” 顾怀安微一扬眉:“我皮厚的刀子都插不进去,辣椒算什么。” 苏景脸热,听了这话就回忆起上回在他的办公室里骂他皮厚的事情。 他皮厚本就是事实,否则怎么他掰辣椒示范之后没有被辣到? 苏景以前的作息规律是晚睡晚起,现在的作息规律是早睡早起,一切全是为了孩子的健康着想。 顾怀安仍是在书房里忙碌,苏景找了一本书看,看着看着,眼皮发沉地睡去。 书本掉在地上,床边有地毯,所以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十点过几分,顾怀安从书房出来,走向卧室,瞧见苏景已经睡着了,眉目清秀,跟白天满眼的小算计截然不同。 苏景的手指在微微地动,指尖有些红。 他在想,睡着是不是就不会觉得指尖有热辣感?或是睡着一样能感觉得到指尖的热辣感? 盯着瞧了一会儿,他瞧见苏景渐渐皱着眉心。 顾怀安早已习惯晚睡早起,毫无困意,他起身出去到书房拿了喝水的马克杯,接了一杯凉水,返回卧室,把苏景的手指轻轻地搁在杯子里,手指没入水中。 苏景的手动了一下,顾怀安手中的被子也跟着移动。 他坐在床边,附身一只手拿着马克杯。 过了一会,苏景的眉心舒展开来,睡着的样子忽而变得格外恬静舒服。 顾怀安不觉竟反复去换了几次的水,轻笑一下,最后却把马克杯扔在了垃圾桶里。 …… 苏景早晨醒来的时候,动动手指,发现没有又热又辣的感觉了。 苏景出了卧室就闻到一股香味儿,走到厨房门口,看到是顾怀安在做早餐,他穿着一条家居裤,腰部太裸,上身干脆就全是裸着,他转过身看苏景时,苏景的视线看到的却是他腰部以下xing感的人鱼线,露了一半,他在私人空间穿的未免太随xing,但作为男人他的确很是养眼。 “我去洗漱。”苏景说,怕流鼻血。 …… 早餐是蛋包三明治,一共两份,还有牛nai和煎火腿。 苏景过来,却被男人伸手捞进怀里,背部靠进他赤luo的胸膛里那一刹那,她屏住呼吸,他比她高很多,他的嘴唇从她的颈项吻下来,一路由轻渐重的吻到她皮肤白嫩的脖子,接着再从脖子吻到她的嘴唇,诱惑轻咬着她饱满的唇瓣。 顾怀安气息粗重,闭着眼睛,他蹭在苏景臀缝上的那根东西不老实,热潮汹涌,凝聚在他的下腹位置,他口中的清新味道和苏景口中的牙膏味道一致,两人身体上的味道更加一致,苏景用的所有用品都是顾怀安的。 “扎到我了,”苏景推他。 顾怀安下颌上有明显的青色胡茬,还未剃须,苏景并没有不适,反而手指摸到胡茬会情不自禁的想贴上去舔一舔,但是苏景不能去做,怕沉沦下去就再也出不来。 他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抚摸着她的酥胸,吻着她的嘴唇和脸上所有。 顾怀安缓缓地睁开眼睛,目光灼热的粗喘着问:“躺下扎你,好不好宝贝儿,” 苏景吓了一跳,挣脱不开,下一刻已经被他拦腰抱起直接搁在餐桌上。 他哪里是要吃早餐,是要吃她。 苏景不禁喘的厉害,两份三明治掉在地上一份,不能吃了,盘子落地即碎,杯子里的牛nai震的洒在桌子上一些,流在苏景的发丝上,白皙的肩上,苏景挣扎的要抓他伸到自己睡裤里头的那只大手,合紧了腿。 “不行,真的不行,”苏景有了哭腔。 顾怀安一只大手扯掉苏景的睡裤,手握住苏景的臀,揉搓着,懒得跟她废话,脱了裤子,姿势方便,他要强行进入。 苏景撑着桌子起来,在自己的双腿间看到他那可怕的粗大东西,忍不住大叫:“不要,我怀孕了!” …… 早餐两人在外面吃的。 家里连接厨房的餐厅内一片狼藉,临出门时苏景听到他打给钟点工,简单交代了几句,但语气实在算不上好。 那猫围观着早上主人大战过的战场,贪吃的舔了许多流到地上的牛nai,地上干净,他索xing就让那猫舔个够。 最后顾怀安还是西装革履的蹲下抱起了猫,带出厨房,关上了厨房的门。 苏景重新洗澡时,他也洗澡,两人都不说话,身体赤luo相见她都没有了丝毫的**,心里装着的事情压得她喘不过气,他在她身后洗澡,察觉到她过于沉默便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吻了两口她肩上有牛nai的地方,而后专心洗澡,他拿了条浴巾出去时叮嘱了句:“自己洗澡小心。” 苏景不明白顾怀安究竟什么意思,这个孩子,他要还是不要? 顾怀安住的地方,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 两人去公司,苏景始终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路上遇到红灯,他的手机响起。 “嗯,你说,” “他说要多少?” “这样,你安排他在医院附近等我,” “对,我今天没那个精力耗,她在我车上,不用给她打了……” 苏景听着,是邹哥打来的电话? 医院那边有事? 顾怀安挂断,目视前方说道:“你姐夫去了医院。” “他要做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他要了多少?”苏景问他,就见他眉头微蹙地拿出烟盒和打火机,那根烟刚搁在嘴上,他就又拔掉扔了。 苏景无法知道顾怀安的心里在想的事情,但从他的一系列动作上可以看得出,他还是稍微有一点点在乎这个孩子的。 他说:“你姐夫想要五万块钱,这是个开头,我先给他。” “凭什么给他?” “你别急,让他拿五万先玩,拖到把你姐安排出院了再说,他这么闹你姐身体受不了。”顾怀安开车去了医院:“见了你姐夫你别说话,交给我处理。” 温明伟被警局放了出来,拘留24小时。 一辆白色路虎行驶过来,温明伟认出这车,是那个姓邹的说过的车,车牌号码也对得上。 温明伟跟两个男的站在路边上,一副痞样,叫来的两个人像是给他壮胆的,顾怀安坐在车里驾驶座位,降下车窗,面部毫无表情的问了一句:“你是温明伟?” “我是,你就是苏景的老公?”温明伟不敢置信的瞧了一眼这人,还有副驾驶上的苏景,伸出手,要握个手。 顾怀安拿过一个黑色皮手包,打开,里面装着五捆钱,他连手包带钱全扔在了车外的地上:“收据就不用了,都免了。” 温明伟讶异,蹲下,捡起地上的皮包和摔出来的几捆钱,全是真钱,没骗人。 白色路虎已驶离,漆黑的车玻璃合上便再也看不清车里面人的脸。 温明伟只顾笑着数手上的钱,但也没忘把那值钱的手包夹在腋下,心里合计,以后再去哪儿赌钱,手里拎着这个手包能显得自己有派头。 Chapter 50 爱留不留 这个孩子留与不留的问题,顾怀安一路上始终都是闭口不提。 苏景不强求他说,爱留不留! 两人抵达al大厦门口,下车以后,分别朝两边入口走去。对待彼此的冷漠程度可谓是不相上下,他能做到淡定,苏景便能做到从容。 他一现身,立刻有人迎上来汇报工作。 “一大清早,为你老婆的姐也就是你的大姨子的家事奔波去了?”昆远说完,那双眼睛看得很准,指着十米开外低头走路的女人说:“呦,那不是你老婆吗?” 顾怀安看也没看。 “怎么回事,气氛不太对啊。”昆远说话开始稍微加小心了些。 顾怀安走向电梯门口,站定:“事儿不大,苏景怀孕了。” 昆远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你的打算是?” 电梯门开,两人一前一后迈步走了进去。 al客户服务部楼层,苏景心神不宁的一直无法进入工作。 苏景想起了顾怀安神色很紧绷的模样,苏景是第一回看到那样状态的他,无比明显的心里装着无数心事,就是一个字不与人说。 苏忱说,夫妻之间一定要交心,不能有隔阂,隔阂是最坏事的无形小人,但是他不与你交心,你与他交心还有没有这样的必要呢。 喜欢一个人难道就要不顾一切? 不管他在乎不在乎你,你都要去百分百的在乎他?不要求他的任何给予? 目的是什么?感动他吗? 苏景发呆地摇了摇头,发觉自己绝对做不到这样的去一味付出。 十点四十五,客户服务部走进来一人。 “你好,我找苏景。”林宇递上自己的名片。 名片上显示,林宇是al的法律顾问一员。 客户服务部的姑娘带着林宇走进去,不清楚林宇是公事找苏景还是私事找苏景。 “苏景就在那里。” “谢谢。”林宇对带他进来的人说。 苏景正跟两个同龄的姑娘在一起,每人都带个耳麦,想必是有很大的声音,听不见有人进来。 三个人嘴里都在说着客服用语,练习中。 苏景的声音很轻,格外甜美。 林宇在门口望着苏景的侧脸,自信上又有淡淡的笑容点缀,十分迷人。 “您好,我是xx,请问您是xxx先生吗?打扰您了。” 过了会,苏景又说:“感谢您在xx时间接受了我们xx的xx服务项目,请问您对xx服务项目满意吗?” 装作好像真的有人在跟她对话一般。 苏景接着又道:“您对我们的服务有什么建议吗?” 林宇走过去,从苏景的背后悄悄靠近,苏景最后说:“非常感谢您的反应,这一点我们的确做得不够,我们很快就会有改进的,望您监督。祝您午餐愉快,再见。” 苏景对面的两个姑娘这时候看到林宇,微笑地指了指。 “嗯?”苏景诧异的摘下耳麦,转过头去。 林宇打招呼:“嗨,上午好,” “你怎么来了?”苏景站了起来。 由于另外两个姑娘带着耳麦,所以苏景跟林宇交谈并不打扰她们两个。 林宇跟苏景出去聊。 安静的走廊里,林宇目光看着苏景笑道:“你们的服务态度真不错,没体验过,今天亲耳听见了。” “我的水平是客服人员中的低下等。”苏景尴尬,被熟人听到了自己那样按照要求刻意嗲嗲的讲话。 林宇站定:“水平不错,你们三个人说话,你的声音最能吸引我。” 苏景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林宇又说:“我过来办点事,顺便看看你在这里怎么样,看来还蛮适应的,培训很认真。” 苏景左右张望了下,看着林宇:“顶上老板教育我们说,服务与品牌的关系很密切,必须重视。” “顾怀安?”他扬眉问。 苏景只笑,并没有说是与不是。 林宇跟苏景聊了几分钟,他手机就响,是al的人问他到没到。 接完电话,林宇说:“我得走了。” “好的。” 苏景刚点完头,林宇迈步。 “等一下。”苏景想起什么,把人叫住。 林宇回头看她:“有事?” 苏景心里决定了,点点头:“中午你有时间吗?一起吃饭?” 林宇明白,苏景找他吃饭一定是有事相求,不,应该是有事找他帮忙,百分之五十会是合同上的法律问题。 上回短信联系,便是这方面的问题。 林宇应下后离开客户服务部,不觉轻轻一笑,嘲笑自己,林宇,你对于女人来说唯一的价值就是懂法律。 苏景顾虑到别人的闲话,加上事情不方便被人听去,所以选择在公司外面跟林宇吃饭。 换了衣服,离开公司。 林宇开了车,苏景上车,做贼一样怕被顾怀安之流的人瞧见。 宝马x5行驶在马路上,开车的人问:“你想吃什么?” “这顿一定我请。”苏景讪笑:“上次跟你打听事情都没有感谢过你,这次,一定要边咨询边感谢。” 林宇攥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紧了紧,顿了一下,问苏景:“法律方面的问题?” “是。” “出于信任?为什么没有去找外面的律师咨询?”这个答案,他有点儿关心。 苏景边低头翻找包里的合同确认带了,边说:“可能我找的那家法律服务所不对?总觉得不太靠谱。” 林宇不懂:“什么?” 苏景看林宇,目光转而又看向前面的马路:“我问那个律师我关心的问题,他却往别的问题上说,他的意思是,如果我想知道我问的那个关键问题的答案,就必须把官司交给他们来打,先交一笔费用。” “我是有钱人那么我就交了,关键我很穷,”苏景捋了一下耳边的散发:“律师还没说出个一二三,我怕我交的钱打水漂。” 林宇笑了笑,专心开车。 苏景看到路旁的麦当劳,旁边是必胜客,问他:“你喜欢哪个?” 林宇立时反应过来,苏景是想请他吃其中一个,配合的指了指必胜客:“我喜欢披萨。” 苏景有点尴尬,但是看到林宇也喜欢吃披萨就不尴尬了,高级一点的餐厅可以去,不过现在这个情况苏景不打算去,浪费不起手里的钱。 吃到一半,苏景拿出那份合同。 林宇去洗了手,回来拿起合同仔细地看。 苏景见林宇似乎笑了一下,笑的又不是那么自然,便问:“合同有什么问题?如果我辞职,违约,后果是什么?” 林宇没有给苏景详细解释,只说:“没有任何后果,我确定,他不会起诉。” “啊?”苏景张大嘴巴。 “我确定。”林宇把合同推了过去。 苏景有点发懵的拿过那份合同,明明合同上写的很吓人。 官司这东西不是开玩笑的,苏景不太敢相信的又问林宇:“我没开玩笑,合同没问题我就立刻辞职了。真的没问题?” “我说了,真的没问题,”林宇觉得苏景不会轻易相信这话,的确,看完合同林宇也很惊讶。 这份合同,可以说是顾怀安拟来唬不懂法的苏景的,懂法的一看就知道,甲方在逗着乙方玩,这个事情林宇不知道如何跟苏景讲,只能做到说:“他一开始就有意放你一马,没有为那五十万认真。” 苏景想起陆霏说过的话,加上现在林宇如此确定,那么,不得不信。 披萨吃的很开心。 苏景被林宇送回公司,接着林宇离开al大厦门口。 一个下午,苏景都处在开心之中,今晚回家跟陆霏和吴仰研究好,然后第二天早上来到公司开始处理辞职的事。 下班时间,苏景一直看着手机,却没有等来顾怀安的来电。 算了,不打电话就不打吧,也许他需要冷静一下想想孩子的去留。 这个孩子,苏景是单方面决定要的。 苏景换好衣服离开公司,上身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手里捧着粉色杯套的保温杯,里面热水,站在公交车站喝了一口热水,身体暖了,冷风吹在脸上都不觉得冷。 …… 晚上,某酒店内饭局。 一身西装笔挺的顾怀安与人握手交谈。 几句话便聊到了林端妮的身上。 顾怀安没有避讳:“她还好,事业做得风生水起。” “听说你们公司的法律顾问签的是端妮律所。”端着酒杯的另一个男人笑着说道,那笑容意味深长。 顾怀安自是了解对方的意味深长为何意,摇头道:“朋友介绍,不好意思拒绝。” 对方毫不掩饰,单手插在裤袋里,身体向顾怀安的身边挨着靠了靠,头歪向顾怀安的耳边小声说道:“他老公出不来了,你就没个别的想法?” “都过去了,还想什么?” 顾怀安笑着与那人碰了下杯,抿了口酒。 那男人皱眉,说道:“我跟你讲,这女人呢,都是不能宠着惯着的,你宠她,她就有脾气,你不惯她,她保准就对你服服帖帖。你真忍得了当年那口气?何不趁着她老公不在,给她个教训?” 顾怀安没有说好聚好散这类言词,问道:“确定她老公出不来了?” 对方认为能有好戏看:“确定!无期判了,再翻身难!” 说话的男人家里父亲是法院高官。顾怀安明白,判了无期很难再出来,即使在里面表现得好,靠减刑出来也得个十年二十年。 不过想再次的确认一下罢了。 Chapter 51 欠管教了 第二天,苏景没到公司就碰上了浑身散发冷酷气息的某男。 银座距离al公司不远,夏天的早上倒可以慢慢的走着过来,起得早的情况下,但是这么冷的冬天,一般人都没有耐心走路上班。 苏景下了公交车,看他:“你怎么在这里?” “看不出是专为等你?”顾怀安面无表情,捻灭烟蒂扔在了垃圾桶专门放烟蒂区,伸手拽住苏景,往他的车前走去。 苏景上了他的车。 “系上安全带。”他瞟了苏景一眼。 “去哪儿?”苏景边系安全带,边问。 顾怀安毫无经验,以为她也是,所以说:“首先需要检查一下,肚子里的孩子健康不健康?多久了?” 苏景摇头:“不用去了,我这两天刚检查过。” 顾怀安皱眉看她,急于知道孩子的健康情况。 苏景口头上说孩子的健康情况,孩子的天数,他全不能相信。 “有病!”苏景不禁低骂一句。 这算什么?算不算不是冤家不聚头? 夫妻之间该有的信任,完全没有。 苏景想了想不太生气了,毕竟自己也不信任他的话。 都是相互的,有什么好抱怨?谁也没有做出榜样和尽到婚姻关系里的那份责任。 苏景有很多话要跟他说,所以没有让他开车去银座那边,开车必须要绕路走,跟公交车是一条路线,走着就直接穿梭商圈里的各条街。 “有车不坐,你要步行这是什么癖好?”顾怀安拧着眉头问道。 “爱走不走,不走就别想知道你孩子的情况。” 两人之间交流的火药味十足,苏景知道他还是保留着了一些绅士风度,并不计较,若是真的计较起来,吃亏的到底会是自己。 势均力敌,双方还没有达到势均力敌的那个程度。 顾怀安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尤其对女人。 苏景偏又是一个xing子倔强的人,尤其对自己男人。 说完苏景就下了车。 她站在车外的街边望着并未下车的顾怀安。 这个时间,商圈里的街道上已经人头攒动,跟路边和街道中间建筑物合影拍照的,基本都是外地过来旅行观光的,有条件的当然会到这里购物,感受一下。 苏景穿着很厚,身边的男人就不同了,穿的较少。 “你冷吗?”走了一会,苏景心平气和的问他。 顾怀安的视线看着前方,认命道:“你耍我?说过几条街就到,你数一数我们走了几条街了。” 苏景轻笑,双手插在羽绒服兜里低头走路:“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所以跟我逛街很累。我放下自尊,收起跟你针锋相对的火气说句实话,我很喜欢这样跟你走在街上,” “你不是很讨厌我?”顾怀安打断苏景的话。 早晨街道上的一幕幕画面太过和谐,导致两人都发不起火,说话声音逐渐变得平和,像是老朋友调侃对方一样。 苏景看他迷人的侧脸:“你不讨厌我的时候,基本我都没有主动讨厌过你。” 顾怀安轻轻一笑:“这是什么逻辑?” “所谓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苏景不知不觉往他身边走了走,抬头问道:“你不是人?” 他以为苏景是个笨蛋,没想到一不留神也会被苏景用话套进去,并未生气,仅是警告一句:“欠管教了。” 苏景眩晕,天哪,声音磁xing又轻的特别,这能不能算是很宠溺的一句话? 两人气氛和谐的又过了一条繁华街。 苏景话比较多,问他:“你好像不在乎另一半谈过多少次恋爱?” 顾怀安不假思索:“你谈过多少次恋爱?” “就这一次。”苏景始终望着他的侧脸,认真说:“只有跟你这一次。我想多谈,但是脸不给力。” 这时有人骑自行车经过,让他想起上次在大学里头的情景,是的,他必须把苏景拽过来,拽到自己身前,这样自行车才能不碰上她。 骑自行车的是个年轻人,按了下铃,车一溜烟骑远了。 苏景被他搂在怀里,一动不动。 顾怀安低头问她:“没事吧?”他没敢松开,有了孩子和没有孩子让他感觉上很不一样。 苏景摇了摇头,没说话。 顾怀安说话时的气息喷在苏景的脸颊上,天气很冷,他却很热,苏景半天没敢抬头。 “我说开车,你不准。”他察觉到苏景的异样,声音放柔。 苏景听着他的声音身体就像被通电了一样,浑身变得虚软无力,被他的气息和声音俘获,脖颈后面酥酥麻麻的,意识迷离许久。 抵达之后,他陪苏景一起上楼。 顾怀安没有进去,毕竟是陌生女孩儿的家。苏景租了一半,租金算得的确是很便宜。 苏景拿了东西很快离开公寓。 两人走得起身并不累,但他考虑到苏景的身体问题,出了大厦就带苏景去银座对面的另一个方向,招手叫了辆出租车。 苏景给他看了两回检查的片子。 医生的话也全部告诉了他。 苏景觉得顾怀安是想要这个孩子的,不然不会这样关心孩子的健康情况。 出租车上,两人一直只谈孩子,不谈其他。 到了公司顶层的办公室,苏景理智的说出辞职的事,并交代自己要跟人合伙创业的事。 顾怀安瞧着苏景,一时间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苏景希望被他理解:“我要为我的将来着想一下。” “是我养不起你?还是公司养不起你?”他扔下医院的袋子在办公桌上。 “不是的,”苏景看着他:“你养得起我,只是我不愿意一直被你养,确切地说,你是还没有给我那样程度的绝对安全感。我怕有一天你厌倦了,不养我了,你开始对别的女人注意,有更能吸引你目光的那个人了,我怎么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姐的身体是耗钱的,” “你要管她一辈子?”顾怀安问。 苏景捏着手里的手机,话里半个字不掺假:“我希望苏忱的身体健康。假如离婚后苏忱的身体情况不允许她自力更生,我就肯定不能不管她。把苏忱交给我姐夫,我姐夫会生生的气死她,我就这一个姐,我不照顾谁照顾?好像这回卵巢癌,我再穷我也不能放着苏忱不管。我知道我拿着你的钱去创业挺无耻的,可我一想到我爸公司最终落你手里了,我就心里不舒服,你能拿出各种签约协议证明你是清白的吗?你敢让我看清楚你是怎么得到我爸公司的吗?走了什么程序?跟什么人达成过什么协议?算了,不说这些。眼下这五十万永远是我跟你借的,赔了任你发落,赚了我连本带息的还给你。” 苏景不再看他,无法对视。 早晨街上的相处很愉快,但那愉快会因为一点小事而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这感情安全在哪里?并不会因为孩子迅速改变。 顾怀安打量着苏景:“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跟我谈条件,嗯?就凭你怀了我的孩子?” 苏景厌恶他的这种语气,跟很多自大的男人一样,俯视着女人认为女人没有资格跟男人平等对话:“跟孩子没有关系,我要利用孩子完全可以在我姐手术之前就利用,我没有那么做。我真想过自己生自己养,孩子将来可以不叫你爸爸。” 他起身,走到苏景的身后附身伸臂圈住她问:“孩子问起,我爸爸呢,你准备找个野男人顶替了?” 苏景瞪着他的办公桌,笑了:“随便编个理由,说你死了太不吉利。好聚好散,我也犯不着出言诅咒你,就说你犯强jian罪吃国家的粮食去了。” 顾怀安在她身后站了有一会儿,却没说话。 似是拿苏景真没办法。 苏景这样态度的源头,大抵就是她爸公司到了al手里这件事,他给不出一个解释,尤其书面形式的,不能让心里明镜一样的苏景瞧见。 话谈的虽僵,但苏景没有退缩分毫。 没有一个答案给她,她就不准备出他这办公室。 顾怀安察觉出苏景这股劲儿,终于点头,倒没说算借的,还是算白给的,苏景离开之后,他点了根烟,皱眉抽着,过了半晌,他朝着合同上轻轻地吹了一口烟。 苏景辞职了,还不能立即就走。 该走的程序还得简单的走一下,总之不能前一秒钟辞职下一秒钟就走人。 下班时间,顾怀安打给苏景对方却没接听电话。 他不得不下来找人。 苏景手机不在身上,所以就没听见手机响,董事亲自下来客户服务部,看到的几个姑娘都表现的受宠若惊。 苏景看到之后心里想:有孩子和没孩子的确有很大的区别,他是为了孩子,孩子妈妈暂时在他的心中,比不上孩子来的重要。 因为孩子,待遇立刻就提高了。 他接过东西,帮苏景拿。 两人没有交谈,苏景默默地收拾着东西,隔壁就是茶水间,下班时间一个女同事跟另一个女同事说:“哎!你说他们有钱人也爱玩一棵树上吊死的戏码吗?听说有的富豪很爱跟人争女人,钱那么多,什么女人睡不着啊。那个林什么妮的都三十一了,哪一点好?!” 苏景一怔,抬头观察顾怀安的脸色。 又有另一个声音说:“别小瞧人家林大律师,人在江湖上混,林红杏的粉红名号不是白叫的……” Chapter 52 我心头肉 林端妮,江湖名号林红杏。 苏景算是开了眼界,并且在内心对林端妮进行了一番小小的嘲笑和鄙视。 同时心里也对此感到十分的不是滋味,那一枝红杏出墙来要找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合法老公顾怀安。 站在茶水间里喝完热咖啡的两同事离开。 随后,顾怀安与苏景也离开。 路上车里,苏景对林端妮“林红杏”的这个外号只字未提。 前任女友被人给安上了这么个外号,不知他的心里是何感想? 顾怀安要带苏景回家吃一顿晚饭,并对家人宣布怀孕的事。苏景无所谓,认为暂时没有这个必要,不过倒也没有反对他的决定。苏景不清楚的是,顾怀安的心里到底是真的高兴孩子的到来,还是仅出于不舍得抛弃他自己的种? 见他家人苏景不害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至于因为互不喜欢而怕谁? 苏景坐在他的车上,想起了他家人的一张张脸孔。 顾璐璐没有结婚,未婚先孕执意生下了孩子,据说还要倒贴钱去养着孩子的爸爸,父母管不了,那个男人又实在混球,扶不起的阿斗。俩人典型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家人若是阻止顾璐璐在外挨打,顾璐璐就跑到家里来割腕**。 苏景全是听自己老爸生前笑着回家说的,不知真假。 顾家别墅里今天人很全,没有外人。 苏景跟着他身后进去的时候就先看了一圈,以为会再遇到林端妮那个女人。 “爸,妈,我和怀安回来吃饭了。”苏景跟长辈打着招呼,脸上的笑容虽然大大地绽放着,但却特别的僵硬。 这句台词苏景坐在车里背了无数遍。 不愿意说,是因为觉得特别恶心,不仅是彭媛和顾璐璐听了感到恶心,苏景自己也觉得十分恶心。 没法子,不想一顿饭吃的锅碗瓢盆满天齐飞就得做做样子。 顾璐璐无视了苏景。 起身往楼上走着说:“我去看看孩子醒了没有,抱下来一起吃饭。” 顾矜東专心打着游戏,不知是从哪搬来的一把椅子,跟客厅的家具风格极度不匹配,他见着他哥和苏景只是摆手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低头抽烟,认真的在打手游闯关,他爸当观众。 彭媛瞧见两人回来,就走过来。 接过儿子的大衣外套转身递给保姆,回过头来,阴阳怪气的一通说:“难得回来一趟吃个饭,两个都忙,” 彭媛心疼儿子的视线转向了儿媳,责怪的样子道:“但是苏景你嫁人了,就得多为丈夫着想着想,自己的老公在外头打拼事业,经营一个公司也很不容易。我儿子他每天面对的事情,岂是那些拿着几千块月薪的打工族能了解的?他的辛苦都埋在心里头,从不说,你当妻子的可以没能力帮他分担,但是你起码要照顾好他,早上晚上一日两餐还不好做吗?他供着你花不完的钱,你必须得负责好他的身体。” 苏景在听,婆婆说话的语速很慢,能让你把每个字都听清楚,并且记住,尤其是在挖苦人挤兑人教训人的这个时候。 苏景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认错的说:“妈说的是,我还没有给你做过饭。” 彭媛摇头,看着这个什么也不会的苏景格外头疼的模样。 “你会做饭?我怎么不知道。”顾怀安十分意外,眼神穿透着她的眼睛,讶异苏景竟会表现出这乖巧听话的样子。 他们往里走。 彭媛也就转身去了厨房的方向,看看儿子点名要喝的鱼汤熬到什么程度了。 顾怀安翘着一双长腿坐在沙发上,他好整以暇,望着苏景,不认为单单为一个自己值得她如此的给面子。 苏景站在茶几前低头查看手机消息,是陆霏发来的,同时也回答他:“我不会做,但我可以过来跟妈学,你爱吃什么估计只有妈最知道,我先了解清楚。” 彭媛听见,站定,转身抬着眼皮回头瞧苏景。 苏景低头在看消息,看不到婆婆的目光,但却能想象到。 沙发另一头上坐着的顾振厚,本是在看儿子手上打的游戏,听了这话回头:“小苏啊,怀安爱吃什么,你得需要问怀安他本人,他妈这大半辈子还没为谁下过一回厨房。” 苏景抬头,很诧异的望向公公,故作没有勇气对视婆婆彭媛。 想也清楚彭媛现在是个什么脸色。 苏景想获得他父母的认可与喜欢,虽然知道太难。不怕磨合,但是苏景预见了也证实了这磨合的过程会持久激烈,就像跟顾怀安在感情的生活中磨合一样。 磨合过后的结果,只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是互相接受,并爱上彼此,突然来到的孩子给加了十分。 好的结局有一种,不好的结局却可以有很多种,最轻的坏结局是好聚好散,最差的可能会是头破血流。 苏景不愿意在磨合的过程当中被这一家子撕磨掉一层皮,鲜血淋淋的难堪着滚蛋。 彭媛顾璐璐这对母女的脸上,仿佛始终都贴着朝苏景说的一句话:你乖乖的让我们母女欺负,感动我们了,我们就考虑一下接纳你。 而苏景明白,好欺负的人通常都不会感动恶人。 过去吃饭的时候,顾矜東走在苏景的身边说:“跟我一样无视那个老巫婆就行了。小心惹急了老巫婆给你碗里下老鼠药。” “……”苏景。 餐桌上一个鲜鱼汤,里面加了去皮红萝卜,还有一个像是鸡汤,苏景没看清楚。 这是顾怀安在路上亲自打电话,跟家里点的。 顾矜東要动筷子了,他哥洗完手走到苏景的身后,站定后一手碰了碰苏景的脸颊,稍微附身,开心宣布道:“说让她做饭是个玩笑,我用不着她照顾,她能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我就知足了。” “孩子?”顾矜東反应了一会大笑起来,放下碗筷:“苏景,你要当妈了?” 顾怀安着看他这没正行的弟弟,不轻不重的道:“叫嫂子。” “嫂子,我敬爱的嫂子,”顾矜東笑着瞥了一眼他大哥的亲妈,回过头来挑眉鼓掌:“期待十个月后我小侄子或是侄女儿降生。” 苏景只是笑笑。 顾怀安刚洗完手过来,所以那几根长手指上温度很凉,摸在她的脸上,和她热热的脸颊皮肤形成了对比。 顾振厚很高兴:“带小苏到医院检查了没有?多少天了?” “两个月了,孩子一切都健康。”顾怀安坐在苏景的旁边,盛了一碗nai白色的鱼汤搁在苏景的面前,面是喜色的朝他爸道:“本没打算在她25岁之前要孩子,22还小,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孩子。但是有了,不能不要,从此这娘俩就是我的责任。” 他看向他妈:“我是我***心头肉,苏景肚子里那个自然也是我心头肉,我希望一家人别都揣着两个心思。” 苏景看得出,他几乎是在央求他的母亲了。 亲生母子二人总是吵不起来争不起来的,彭媛对别人再如何差,对自己儿子都不会差上一分。 不过,苏景也听得出顾怀安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仅是跟他妈说的,也是在告诉她,不要揣着跟他不一样的心思。 离开的时候,苏景被叮嘱一定要多加注意身体,注意孩子。 苏景全都应下,态度良好。 他的车上,苏景被问今晚准备住哪儿。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苏景看了顾怀安一眼。 他启动了车:“怎么了?” “去你那住,随时可能遭到你强大的荷尔蒙攻击。” “我们分房睡。” “……” 苏景看了一眼说这话的他。 他开着车,这话说的特别不自然。 苏景发现,自己只是靠猜已能猜透他心理七八分。 她平常聊天般的样子,跟他说:“我们躺在一张床上,除了亲热,好像根本找不到其他方面交流的切入口。” “是吗。”他逃避问题所在。 苏景点了点头。 顾怀安的事情,苏景关心的那一部分完全不能问出口,比如林端妮和他的往事,他还爱不爱林端妮,如今不接受是不能原谅,还是已不爱了? 这类问题多是忌讳,很少有人会傻傻的总去挖坟。 惦记归惦记,正常人恋爱中大抵都会有。人总有一面是不愿意说出来的,可能天长日久终有一天会全部放下并交代,但那一天绝不是互不了解的两人初相识不久日。 苏景的事情,他从不问起大抵是真的毫无兴趣。 他又问了一遍:“你住哪儿?” “银座那边。” 苏景这回答得也干脆。 “我说了,可以分开房睡。” “问题不在你,我是怕我忍不住过去压住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他神情变得淡漠,苏景玩笑的语气从容应对。 顾怀安索xing把车开向银座那边,语气云淡风轻:“苏景,我可以对你很好很好,但我永远不会哄着你过日子。” “ok,明白!” 车很快抵达,苏景下车。 “谢谢!”苏景笑着扔下两个字摔上车门。 他下车后靠着车身,单手插袋边抽烟边望着她走进去的身影。 进了电梯,苏景恍然发觉自己脾气竟好成了这样,没吵没骂,全部都是他顾怀安的功劳,短短两个月出头,把人改变。 不是没给他切入口,是他在车上表现的没心思切入。 再没脸没皮的人也败下阵来了。 Chapter 53 哭是不哭 陆霏还没有睡。 “你回来了?饭吃的怎么样?” 苏景把包放下,走到沙发前拉开羽绒服拉锁:“还老样子,我不指望他妈对我改观。我先洗个澡,出来聊。” 脱完羽绒服,苏景不服气的皱起眉头:“你说,我干嘛要一个我很不喜欢的人来喜欢我?我被她喜欢我累不累!” 苏景往浴室那边走。 “说得对!”陆霏一瞬想起公司里面的男领导,原本相看两生厌,但如今那满面油光的男领导却待见起她。 招一个心里很讨厌但嘴上却不能说出来的人待见,的确很累。 洗澡出来后的苏景坐在了陆霏旁边,没开自己电脑。 两人的友情进展迅速,这两日研究创业的事情研究得太多,说话变得随意了许多,基本也敢动对方的物品用了,比如一支笔,不问自取什么的不在话下。 “你说吴仰这个生意可行吗?”陆霏问起这样的话。 苏景一怔,拿着毛巾擦拭湿漉漉头发的手指顿住:“怎么了,不是商量的好好的?”辞职都辞了,不会又要变卦了吧? 苏景的心是沉了一下。 这事如果泡汤,回头她怎么收场? 陆霏又想事情想出神地说:“他这类创业有些特别,成本小,基本上不会赔,但整日接触的都是漂亮女人,要口才有口才,要身材有身材的,而且都是未婚的女人。” “你担心这个……” 苏景明白了,陆霏是对吴仰还没有信心,却有了近在眼前的危机感。 陆霏低头抿了下唇:“吴仰以前的女朋友很多,他很讨女孩子喜欢,不知道为什么?身边从来就没断过女孩子对他的追求。” 苏景盯着陆霏的眼睛,适当安慰道:“他还单身,说明他在等你。有些人是别人无法取代的,例如你对他来说。” 陆霏仍旧是对吴仰没有什么信心。 第二天,苏景起床的时候陆霏也起床了。 “起这么早?”苏景印象中陆菲是爱赖床的,听说上学的时候并不这样。 陆霏做了早餐,端过来。 “睡不太好。” “别想太多,我先去洗漱一下。”苏景说完就去了洗手间。 苏景对着镜子刷牙,心里有一些压力,吴仰是什么样的男人别人短时间内无法了解透彻。 关于陆霏的担心到底有没有必要,苏景一想心里就悬着。 她从今天起会跟吴仰共事,当然,那些可能勾引吴仰的女人当中是肯定不会有她苏景的,年龄虽然相差没几岁,但毕竟自己已婚,加上婚内出轨的事儿绝对干不出来,再有,吴仰那种纨绔类型不对口味。 还有一个顾虑,就是以后陆霏问起吴仰跟其他女人的状况,万一在真的有不好状况的情况下,要不要说实话? 不说实话,对不起陆霏。 说了实话,得罪吴仰。 真那样的话还是得说,不能帮着男人坑女人。 苏景低头洗脸,摇摇头,告诉自己一切都要往好了想,不要有这种坏预感。 早餐后,陆霏到时间了要去上班,临出门时叮嘱苏景:“你凡事帮他把把关。” 苏景压力巨大的点头:“没问题,放心。” 上午十点,苏景出现在苏忱住院的医院里。 苏景过来看一下苏忱的身体情况,医生说,还算稳定,但是痛苦的化疗让苏忱的脸色看上去更加憔悴。 苏忱现在能活动,把护工减成了一个,苏景都听苏忱的,跟邹哥说好了不告诉顾怀安。 邹哥过来医院的时候,苏景还在病房里。 “天气冷吧。”苏忱跟邹哥打招呼。 邹哥点头:“气温一天比一天低,好天气还得等上两个月。” 邹哥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料子不错,应该蛮贵的。这款风衣穿在邹哥身上,显得既不失风度又不缺温度。 “邹哥你坐。”苏景搬过去一把椅子。 邹哥伸手去接过来,听说苏景怀孕了,哪好让苏景搬这把椅子过来。 苏忱觉得不好意思,这人应该是妹夫的下属,却每天来医院照顾着,大材小用。 苏忱就说:“邹哥,明天起你别来了,我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很快就能出院。” 邹哥比顾怀安年纪大,43岁了,应对一些事情能更淡定:“没事,这几天我老母亲身体不好,在这医院住着,我就顺道过来这边看看有没有事。免去苏景和怀安的惦记,他们都忙,闲着的时间肯定没有我多。” 这样的话,倒是让人没法拒绝。 苏景舒一口气,邹哥是为了防范温明伟这人,能瞒着苏忱一天是一天,最好瞒到出院那天。 先前是死活找不到温明伟,以后就让温明伟找不到苏忱,医院没人,温明伟闹都不知道去哪里闹。 苏景给邹哥倒了一杯水,邹哥说“谢谢”,之后站起来接水杯。 大衣上的一颗扣子掉在地上。 苏景提醒:“扣子掉了?” 苏忱也看见了,邹哥捡起来扣子搁在一旁。 苏忱缓缓地坐了起来:“邹哥你把扣子给我,我帮你缝上。” 邹哥没动,心里却想这怎么好意思。 苏忱指了指行李箱,苏景过去蹲下打开,翻找了下,里面真的有一个针线盒,超市里很普通的那种。苏景印象中苏忱是不会的,苏忱说,住院的日子里有一回需要针线,不方便把衣服拿出去缝,护士就给找过来了针线盒,结果没收走,说是没人要了。 苏忱给邹哥缝扣子的时候,吴仰打来电话。 苏景没有告诉苏忱自己和人一起创业,苏忱知道了一定担心钱会白搭进去。 苏景没有把握绝对能赚,但按照吴仰的分析,就算做不下去也不会赔掉多少,成败只能赌一把了。 脑海里响起昨晚彭媛说的那番话:我儿子他每天面对的事情,岂是那些拿着几千块月薪的打工族能了解的? 还有:他供着你花不完的钱。 苏景先离开了医院。 吴仰每天都在为创业而努力,这里没有朋友,家里的人脉关系又不能用,他爸不准。 吴仰试着去联系过,遭到拒绝。 看信息报,电话联系了一处一百多平米的写字间。 吴仰心目中的办公室是气派的,高档程度要跟他爸的公司一样,但是想象归想象,钱包如今过于骨干,只能从实际出发。 遵循陆霏和苏景研究的原计划,先租小地方,等赚到钱再扩大。 吴仰开车来接苏景,一起去看写字间。 苏景能和吴仰这个xing格的男生聊得来,吴仰跟顾矜東的xing格相似,比苏景大两岁,但苏景却觉得自己比他们年纪要大。 “哪来的车?”苏景一直不知道吴仰有车。 吴仰开车横行在不太熟悉的马路上,全靠gps杀出一条条路,他拍着方向盘说道:“我爸总不能只吝啬的给我几十万创业,不配辆车也丢他的人。这是我爸给我买的交通工具。” 苏景听后,不禁竖起大拇指:“真牛!” 吴仰的眼神里充满了算计:“要是赔了,我就把这车卖了继续干,总得干出点事业给某些人瞧。” 两人看了写字间,比较满意。 吴仰答应苏景和陆霏会租小面积的写字间,但要求是必须在商圈之内,地点不牛逼绝对不成。 苏景和陆霏原本是不同意的,而吴仰的理由是,担心同学朋友过来瞧见了地点偏僻,遭人笑话。 这事上陆霏没少跟他争执。 苏景感到不满的是,这写字间竟跟林端妮的律所是一栋大厦。 研究租金研究了半个多小时,算完最后节省下三万块,午饭之前签订好了写字间租赁合同。 吴仰跟苏景匆匆的一起吃午饭。 苏景发现吴仰特别少爷,跟顾矜東一模一样,一般的餐馆不进去,专挑高档的进,苏景的手机今天用的最多功能就是(计算器)。执意去了小馆子,两人消费了七十多块。 七十多块两人消费,对于苏景来说还可以,对于吴仰来说,像是谁侮辱了他似的。 下午又去买电脑。 吴仰挑选的都是好的,苏景却找这方面的同学给联系了八成新的二手电脑。 五点多,吴仰说他有个聚会。 苏景点头,这一天的工作算是结束了,也松口气。 陆霏打来电话询问情况如何,苏景说挺好的,该买的大件东西基本都定了,明天花几百块请人先把写字楼里外都打扫一下,装修不用,好好装修一番得不少钱,超出预算。打扫的窗明几净能往进搬东西就行。并违心地说,全过程无意见分歧。 陆霏这才放心,担心吴仰心气不顺朝苏景吼起来。 忙碌而充实的日子里,苏景几乎快忘记顾怀安这个人的存在,白天跟吴仰忙公司前期工作。 到了晚上,苏景再跟吴仰加陆霏一起研究公事详细的问题。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 一月中旬,邹哥紧急安排苏忱出院,事发突然,出院之后只好先住进顾怀安朋友空着的一处房子,临时找了保姆过去照顾。 苏景接到电话才过去问:“怎么回事?” 邹哥说:“你姐夫拿着五万块出去耍了些日子,赢了些钱,但一下子又全输了。回来准得到医院再闹。” “人渣,”苏景嘴里吐出两个字。 顾怀安与苏景两人已有七天未见过面。 苏忱的事处理完,苏景跟车里等着的顾怀安说了“谢谢”,缺少他的妥善安排肯定不行,苏景处理起来一定是不知所措的。 顾怀安邀请她一起吃饭。 苏景点头,他主动的情况下她从不会刻意为难。 顾怀安带苏景去到他常去的西餐厅,林端妮竟然也在,顾怀安淡定地带苏景过去他早订好的位子。 “不打个招呼吗?”苏景发誓这话里没有醋意,除非他说:“要打,” 一身无比绅士衣着打扮的他,放下手中的全英文菜单,神色颇为严肃地瞧着对面的苏景说道:“我一向分析不准确,女人的话里有醋味和没有醋味的特征与表现。所以,我直白的问,我走过去亲林端妮一口,你哭是不哭?” Chapter 54 意犹未尽 苏景听后,真真实实地不敢置信,望着对面那个迷人的奇葩男人。 他问,会不会哭? 哭了就是吃醋,没哭就是没有吃醋? 苏景认为被伪装的事物太多,包括自己现在也学会了。很多时候面对一些场景和人,会变得特别虚伪。 伪装自己,可能是因为没心情坦诚相对,觉得对方不值得自己跟他坦诚相对,好比这一刻,苏景面对的男人是顾怀安,他若是去亲了林端妮一口,自己会很伤心,那是无法形容的一种伤心,但是在这种伤心的情况下不一定会表现出哭的样子。 相信很大的一部分女人,包括苏景,大抵是会朝他们笑,强撑着去微笑面对,用虚伪的一面伪装起真实的一面。 苏景正处在走神儿当中。 顾怀安面有考究,又道:“苏景,你记住你是我的老婆,你给我亲,我就保证这辈子不亲其他女人。” “啊?”苏景脑子里刷地一下空白掉。 他好像三观很正的认为伴侣只要一个就够了。 你能想象一个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他面部表情十分认真地讲出这些话时的情景和模样吗?从他口中所讲的每个字都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并未带有调戏对面女人的意思,仿佛全是最真挚的心里话。 当然,言下似乎也有另一层意思,在跟这个伴侣彻底结束的时候,他会选择等待下一个伴侣的出现。 再当然,这一切都是苏景听到后对他的个人分析。 算不得什么男人的保证和承诺。 餐厅的服务小姐再次走过来,苏景成功的避免了回答这个哭与不哭的神经质问题。 顾怀安没有开口询问苏景要吃什么,而是点了一份他自己的,接着再把菜单递给苏景,让苏景自己点东西。 他再稍微严格把把关,认为对孩子健康不利的自是不准吃。 点了一会,服务小姐完全不明情况,对于这位先生几次三番的阻止这位小姐点餐而感到十分的诧异。 顾怀安最后说道:“孕妇有些东西不能吃,你明白吗?” 苏景皱眉看他,担心他的脸色吓到漂亮的服务小姐。 服务小姐朝他微笑地点头:“好的,明白了。” “就这些吧,谢谢。”他定下苏景能吃的东西,把菜单递给了身旁的服务小姐。 顾怀安的视线望着对面的苏景,不禁在心里琢磨起,这一个星期苏景自己在外面吃的都是些什么没营养的东西。 苏景小心翼翼的问他:“你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会凶服务员?” 顾怀安对她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我没事凶服务员做什么?” 苏景不知道自己眼中的他,和他自己眼中的他自己是否有区别,一定有的,便又说:“你刚才可以说我怀孕了,但别问人家明白吗?‘明白吗’这三个字,再好的语气问出来都会让人觉得语气略差,被领导问过这三个字的我,深有感触。” 顾怀安蹙起眉头:“什么?” 他发现自己跟苏景在一起就会变得话多,苏景有许许多多的问题,并且在一些事情上两人的分歧差异不小,总是需要争辩一番。 曾经跟林端妮在一起,不是这样。 两者之间,苏景更让他感到舒服激qing一些,林端妮在某些公事上会跟他更默契和谐一些,他望着苏景,并没有拿这两个女人在做比较,只是诧异,刚才自己的脑海里一闪而逝的对苏景的认可。 他闭上眼,一只手撑着太阳xue,面朝由落地窗隔着的夜色忽而说道:“苏景,你不觉得我对服务员的态度,比对你好得太多。” 苏景白了他一眼。 他闭目养神,神情疲惫,苏景这时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可以肆意打量,像是睡在他身边时一样。 他其实并没有对服务员态度不好,只是,苏景不知道如何跟他进行话题,要知道两个世界的人要聊起来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苏景把每一次跟他的见面,都当成是上天的一次安排和撮合,抓住这样的机会,该跟他说说话,多说一点,说不定哪一回就气场意外地相溶了。 苏景的视线瞥向了林端妮那边。 林端妮此时在跟一男一女吃饭,那对男女像是一对中年夫妻。 苏景不知道林端妮有没有看到这边,干脆收回视线,不理会了。 点的东西上来,苏景跟他一起边用餐边聊,苏景会问一些自己不懂的东西,他懂,就希望他能传授一下。 过了一会儿,林端妮跟人一块儿离开。 顾怀安背对着林端妮那边,自是瞧不见,苏景看见了也没说什么。 西餐厅外。 林端妮跟那对夫妇告别,然后在那对夫妇的目送下走向自己的车。 用手紧了一下没系扣子的大衣,走到车前,朝那对夫妇摆了下手,见那对夫妇离开,林端妮才把视线收回。 林端妮打开车门上车,把包搁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双手握着方向盘,低头,将额头搁在方向盘上,安静地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心头上的事情。 再抬起头,脸上没有了原本无懈可击的表情。 变得有些颓废,面无表情,林端妮望向西餐厅里,三楼位置,能看清楚人的影子,看不清那两道影子的具体表情。 坐在车里待了一会,启动了车,离开。 这一顿晚餐总的来说进行的十分愉快,后期两人谈的都是正事,没有争执。 苏景头疼的想,什么时候自己的要求变得这样低,跟自己要发展感情的男人的相处,过程里不争执竟然就算是和谐有爱了。 “笑什么?”上车之前他问道。 “没笑什么,你总问我笑什么干什么。”苏景不觉得自己面对他的时候笑的很多。 从他帮忙打开的车门上车,期间,他的大手扶了一把她的腰。 这举动,让苏景心里舒坦了。 顾怀安关上车门,转身去另一边打开车门上车。 苏景没系安全带,总是会忘,现在是故意忘记的,明知道他会主动开口提醒。 “安全带。”果然,他提醒了一句。 苏景咳了一下:“你……你帮我系上。” 顾怀安戴着手表的那一只手搭在他车的方向盘上,并没握着方向盘。 他的视线落向苏景微微红起来的脸颊,俯过身去。 苏景屏息,看着身前为自己系上安全带的男人。 清爽利落的黑色短发,白衬衫领子,西装衣领,到处都很有弧度却一丝不苟,扣好安全带,他抬起头,身体并没有移开,面朝苏景看着她说道:“还需要我做什么?” 两人的距离只有几厘米,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在苏景的脸上。 苏景视线尴尬地望着他的薄唇,他的整个五官,还有他喉咙处突起的xing感喉结,以及他衬衫下若隐若现的完美锁骨。 顾怀安戴着手表的那只手搁在苏景腿上,视线盯着苏景,渐渐地就朝她微张开的嘴唇吻住。 苏景被他吻着,身体不自禁往后仰了一下,他随即欺上来,搁在她腿上的那只男人手掌,沿着她的腿根往上推着,来到羽绒服里,摸到毛衣里面,在小腹位置稍作停留便直接抚摸上她光滑细腻的背。 “嗯……” 苏景的双手迅速环住他的脖颈。 他的那只手揉捏在苏景的身体上,压抑地忍不住喘息,两人嘴唇相贴,苏景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他粗糙干燥的手掌心里被他捧着,没能控制住地去吻他的喉结,他的下颌,耳鬓厮磨。 苏景唯一感到十分不完美的是,他的下颌上此时没有早晨那种硬质胡茬,不过,苏景还特别喜欢他身体上的另外一个地方。 他的手腕,佩戴钢表的那只结实手腕。 从他的手腕到他的手背,更甚至是再到他每根修长有力的手指,都是苏景视觉以及感官里的最爱。 婚后两人没做过几次,苏景怀孕。 此番车内亲热对于两人来说无疑是难耐考验,只靠拥吻,抚摸身体,得到彼此给予的感官慰藉,苏景的身体忍不住地颤栗,双手捧着他很烫的脸庞问道:“这么做,会不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顾怀安视线灼热地望着苏景,薄唇很干,舔了一下,全身都想要苏景的身体,他用手拇指摩挲着苏景娇嫩的嘴唇,声音黯哑了几度:“你高潮了?不高潮就没事,” 苏景的脸刷地一下红了更多,眉眼清淡,把脸扎在他的胸膛里摇头:“我不知道。” 顾怀安再一次地亲吻苏景的嘴角,转而再去亲吻苏景的脖颈,他几乎陷在苏景的体香和白嫩里。 过一会儿,苏景的身体似是瘫软在了副驾驶上。 这样的只是亲热,太折磨人。 顾怀安是有正常生理反应的男人,会感到刺激,单单是跟苏景亲热一阵,始终是让他意犹未尽没能过瘾,而闭着眼睛脸颊潮红平复着的苏景,在他眼中,变成了一个暂时不能云雨却很想云雨一番的绝佳对象。 “我要回去了。”苏景睁开眼睛说。 顾怀安开车,直线汹涌上脑的大量荷尔蒙指示他:“苏景,创业可以,但别让我瞧见你身边周旋着戴钢表的男人。” 苏景笑的无力,视线看着前方的街道认真说:“吃什么醋,我只是觉得你戴钢表好看,xing感,我就喜欢这样简单有力的男人,但这绝对不是我的xing癖好。” Chapter 55 怎么下手 顾怀安送苏景回去,亲热过后,两人似乎都不敢再沾对方的身体。 那是烈火,能够瞬间燎原。 路上苏景昏昏欲睡的犯困,抵达银座,他不放心地下车送苏景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这回是苏景走在前,他走在后,他的一只手始终搁在苏景的颈后,或是腰上,轻触着,完全把苏景保护在他身前的视线内。 电梯往上升,苏景出电梯的时候他也出来。 “谢谢你送我上来。”虽然没有危险,更没有害怕的东西,但是有个男人送上来到底是很开心的。 顾怀安搂过今晚格外柔和的苏景,低头,吻住她的嘴。 苏景闭上眼睛,轻叹了下,然后双手搂住他保守的姿势跟他接了会吻,结束后苏景去开门。 苏景打开门,他同时也进入了电梯。 这一晚苏景失眠了。 见识到了xing的力量,这种力量,在被他吻着后颈部位的时候,像是被他用力的摄入了体内。 苏景抱着床上的另一个枕头,闭上眼睛。 眼前是黑漆漆的,脑海中都是车里与他脖颈交缠的激qing画面。 翻来覆去,确定自己睡不着了。 苏景拿过手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你在做什么? 顾怀安很快回复了苏景:抽烟 苏景拿着手机怔了一会,车内亲热过后,他的确有想抽一根烟的举动,但他想起车上的孕妇,便搁下了烟盒打火机。 苏景呆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再打些什么字发过去。 “晚安,我睡了。” 发完这一句,苏景撂下了手机。 他没有再回复。 顾怀安给过苏景一把钥匙,是苏忱住的那栋房子的钥匙,清晨苏景过去看苏忱,家里只有保姆和苏忱二人。 “我姐夫给你打过电话吗?”早餐桌上,苏景询问苏忱。 苏忱摇头。 苏景喝了一点粥,比起粥,更爱喝的是白白的米汤。 心里在想,到底何时才能张口跟苏忱说一句:姐,你跟姐夫离婚好吗?别耽误自己的幸福了,你才三十出头。 几次准备开口,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现在会不会做饭?”苏忱看不了解现在的苏景到底学没学会。 “什么样的算会做?” 苏忱看她:“一般炒熟了这不能算。不要求你会做很多菜,但是拿手的菜怎么也得有几个吧,色香味都能拿出手见人的。“ 苏景唉了一声:“不会。”做不到那个程度。 “不对。”苏景想起一事:“我都忘了,我会做面疙瘩,咱爸最爱吃的。” 苏忱无语了好一会儿。 十点过十五分,苏景被吴仰的一个电话叫过去。 租的写字间里面自带办公用的硬件东西,电脑前两天送过来的,也已安装完毕。零七八碎的小东西,苏景跟陆霏利用晚上六七点钟的空闲时间买完,全放了进去。 苏景抵达写字间的时候,正有工人往里面搬皮沙发。 “你买的?沙发多少钱?” “一万三,应该不贵?”吴仰指挥着人,让人把沙发靠墙搁着,放好了以后就不移动了。 苏景没发言,反正买都买了。 写字间面积不大,小面积的写字间在繁华地段难找,算是被分割出来的,门口两米开外,再打开门就是另一个单位的办公区域,实则两家原本是在一个写字间面积之内。 沙发买的不算浪费,就是比预算中的贵了点。 工人放完沙发,吴仰嘴上叼着烟坐下,拍了拍:“还行!”说着话呢,一只手就去夹嘴上的那根烟,再一挥手,不经意的就把烟头戳在了沙发靠背上。 苏景扶额:“吴仰你小心点。” 沙发上的第一个窟窿便是吴仰和他指间烟头的作品。虽说是人造皮的沙发,但是苏景也心疼。 在写字间待了一会,吴仰打给陆霏。 “你不能请假出来一趟?” “就说公事出来,跟领导撒个谎就那么难?” 苏景完全不敢干预,二十多分钟,两人等到请假出来的陆霏。 “新买的沙发?”陆霏进来就看见了,接着看到窟窿,用手指摸了摸:“买的二手的啊?苏景买的吧。” 吴仰不会看得上二手的,会主动省钱就奇了怪了。 苏景大笑! 吴仰皱了下眉头,拉过陆霏:“沙发我买的,新的,不小心刚烫坏了。” 陆霏想问一句你手里的钱还有多少,但又怕问了会吵架,只觉得心里对不起苏景,这钱用的也不是吴仰一个人的,苏景碍于这层关系,心里不高兴恐怕表面也不会轻易说。 三人坐下,讨论公司的事。 “我爸给我介绍了几个,明天晚上你们跟我过去接触一下。”吴仰从电脑里找出那边传过来的照片,先给苏景和陆霏看看。 这几个女人,打扮的高雅时尚。 主要是长得都很好。 “谈吐,气质,学历,没得挑剔。”吴仰把双腿搁在另一把椅子上,挑眉又说:“但这些只是表现在客户的面前,私下里她们如何我不清楚。可能你们会受不了,也可能很好。对了,我见过两个,以前放学去我爸公司看到的。” 陆霏担忧的是:“在这里,真的会有人请这类人吗?” 吴仰看陆霏,嚼着口香糖自信地说:“怎么没人请?这帮女人很枪手的,有些公司没有这种人才只能外面请。京海市这么大,这个行业我认为在这里会吃得开。” 陆霏摇头:“说得容易,做起来会很难,目标公司是什么样的?” 苏景插言一下:“我说说我的想法。” “你说。”吴仰点头。 “我在al工作过,据说al销售部的人都很厉害,他们背后还有很强大的运营以及客服部门,所以这类公司基本上是不需要我们这种服务的。养熟的客户很多。”苏景顿了一顿,喝了口水:“中等公司可以列入目标,小公司就算了,她们业务员开发一个客户赚不了几个提成钱,哪有钱再请人私下帮忙搞定客户,所以目标还要放在大公司上。” “你说了,al那种大公司把客户养的很熟,怎么有缝隙让你们的人插针?”陆霏对这个很不明白,工作内容从不涉及到这些。 苏景微微低下头:“我这两天试着联系过在al认识的人,了解了下,从对话中我能感觉得到,在利益的诱惑面前没有瓦解不了的团队,瓦解了,缝隙就出来了,针肯定能插得进去,办法得想。当然,我们不是要搞破坏,只是提供给她们这些业务员一些比她们更专业厉害的帮手罢了。” 陆霏的担忧很多,比较谨慎,总是认为想象甩开了现实有n条街那么远。 吴仰这会又有了脾气,皱眉瞧着陆霏:“要你这么说,有志向的人根本不存在,都得去给人打工才是在干正经事。你爸当初不也是先想后干的?你爸是一觉醒了公司就摆在那给他赚钱的?” “吴仰,你怎么说话呢!”陆霏觉得他不是从前的吴仰了。 容忍不了他的口不择言,没人求着他追来。 陆霏起身就走。 “去追啊!”苏景拍了一下种子。 苏景没追是让吴仰别墨迹,问题发生在这一刻下一刻就立马去解决掉。 吴仰眉头紧皱,不去! “快去,陆霏说的还不都是为了你好?”苏景站在同是二十出头女生的角度说话:“你说话的确难听,没事说人家爸干什么?” “行了,我去追她。”吴仰拿过车钥匙,出门。 苏景拿过羽绒服,准备锁门,也要离开了。 不在al工作,但是顾怀安在al,苏景打算去找他,跟他那种经验多脑子灵活的人多讨教一些问题。 al顶层办公室。 秘书送进来一杯白水,他喝咖啡在工作中。 顾怀安的视线往常一般深沉难懂,望着苏景:“这么喜欢听我说话?” 苏景的目光很真诚:“眼下的情况是,听你说话比在大学上课还有用,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对,就是这句。” 顾怀安轻轻一笑。 苏景把羽绒服搁在沙发一旁。 苏景问一些问题,都是关于吴仰那边的,吴仰年纪轻,那边他爸的朋友不会指点太多,加上距离太远,京海市的经济情况跟那边也不相同,能帮上的忙太少。吴仰可以吊儿郎当,赔得起,一辆代步车就百十来万,苏景比不了,手里本钱小,还是不要这张脸跟他借的。 顾怀安对待这类问题十分认真,他远远地跟苏景说:“大公司不是不能成为你们的目标,例如al,我们有经验成熟的对外销售产品人员,直接面对客户,但同时我们也有缺少经验的新上任的人员。新人野心勃勃,每一天都想做出成绩来证明自己。这个时候,你们这种服务就派上了用场,不一定需要朝有经验的老人下手,新人更需要你们提供这种服务。” “我理一理,”苏景还在琢磨,怎么下手。 “你不会开车。东奔西走的需要一个司机,回头给你安排一个,你先用。拒绝的话先别说,你就当我是为了我儿子或是女儿着想,不想让孩子跟你整天太累,也安全些。”他视线盯着笔记本屏,不待苏景说话就全给她做了主,堵死她话。 “苏景,还有一个事,” 苏景疑惑:“什么?” 顾怀安转头,望向沙发那边的苏景说:“我讲的这些,回头我发现你朝al的销售这边下过手,小心我跟你算总账。” 苏景举起双手,咬着下唇,给几个胆子都不敢! Chapter 56 车七个座 苏景一个人去苏忱那边吃晚饭。 恰好碰上邹哥这个时间过来,小区内楼下停着一辆面包车,两个穿着类似蓝色车间服的男人从面包车上下来,卸下两盆花。 这花眼熟,但苏景叫不出这花的名字。 “我姐买的?” 苏忱以前每天在家安静养病,觉得日子很无聊,一直说要养些花。 苏景中学的时候听爷爷说,养花的过程里能找到乐趣,而且,养花是一种高雅的事情。 邹哥和苏景走在抬花的人前头带路。 邹哥说:“这是龟背竹,听说夜间能吸收二氧化碳,改善空气质量。al办公室那边买了不少,各部门分完剩两盆,放这正好。” 医生叮嘱过,苏忱的身体要格外的注意保养,问题很多,有雾霾的天气苏忱基本就不能出屋,而这屋子里的空气也差,有净化的必要。 “我姐以前买过空气净化器,不知道好用不好用,上楼我就跟她要她家的钥匙,拿到这边来用。” 邹哥虽是为顾怀安办事,听顾怀安差遣,但他为苏忱这边办事却一直都不敷衍和马虎,人心地好。 苏忱和苏景留邹哥一起吃饭。 家里保姆做的菜咸淡适中。苏忱吃的是苏忱吃的,食材上和味道上都有特殊的要求。苏景邹哥加上保姆三人吃的,都是正常口味,食材上也无挑剔。 晚饭后,苏景跟邹哥一块儿离开。 保姆吕姐把人送到门口。 邹哥开车顺路送苏景回家,路上聊起顾怀安要给苏景调配一个司机的事情, 苏景对邹哥吐苦水:“我不需要,会有一种被他的人监视的感觉。” 邹哥忍不住笑:“小苏,你把人想得太复杂了。”邹哥认为苏景xing格直爽,调配司机的任务,顾怀安私底下交给了邹哥,邹哥觉得该给苏景调配一个xing格一样直爽的司机才行。 顾怀安是个在正经事情上从不会开玩笑的男人,向来说一不二。 第二天早晨七点半,司机就在银座楼下等着了。 苏景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拿手机看到短消息才知道。 短信来自陌生号码:188-4321-765x 短信里说:您好,我是您的司机小郑,没有特别吩咐,我会每天早晨七点半开始等在您的楼下。 苏景洗漱完毕的时候,陆霏还没有起床。 匆忙的下楼,苏景看到那辆车。 走过去敲了一下车窗,里面是个短头发小个子的年轻人。 苏景表情很诧异,小郑望着苏景的表情也很诧异,下车说:“我是郑慧,叫我小郑就行。” “你好,我叫苏景。”苏景仔细的看了下,郑慧长得白,虽然胸部平平,但应该是个女孩子,名字也是女生的名字。 况且冬天穿得厚,不显胸也正常。 “你多大了?”去吃早饭的时候,苏景问她。 “20了。'' “那是比我小,” “我叫你姐?” “可以。 苏景又抬头说:“你不上学的吗?” 郑慧说已经吃过了早餐,本是要在车里等苏景,但苏景坚持让郑慧来早餐店,先了解了解。 同龄人应该很能轻松的聊起来。 “去年我就毕业了。” “毕业了?大学?”苏景见郑慧点头,这才意识到司机是个地道的学霸!不仅是学霸,手机号码都好的让人怀疑是哪搞来的? 郑慧不太爱笑,酷酷的。 从小学习成绩就好,可郑慧不喜欢学习,学习起来不觉得累,几乎没有刻苦的学过。15岁进了一所重点大学,去年大学毕业。 “不想考研?深造?”苏景觉得可惜。 郑慧摇头。 苏景不再问这方面的了,看得出郑慧是有不能与外人说的话。 陆霏起床之后没有打给苏景,知道苏景跟吴仰在忙碌公司的事情,指不定每天几点出门几点回来。 早餐完毕,苏景跟郑慧走了。 “你每个月工资多少钱?” 郑慧说:“四千,老板说表现好还有奖金,当月就发。” 苏景点头,四千加奖金不算少了。 “al那边说没说,加油谁加?”苏景又问郑慧。 这个事情必须要先问清楚,因为关系到每天用车的次数,和去的地方远近。 郑慧转过头说:“油我加,每个星期拿加油的发票去公司报销一次。” 苏景满意地点头。 这回没等吴仰打给苏景,苏景先打给了吴仰。 吴仰没睡醒,接起电话:“苏景,我昨天哄陆菲很久才哄好,消耗太多能力,我现在需要睡个觉补一补。” 吴仰的意思就是别打扰我,找我说正事也不行。 苏景:“ok,你睡醒了再过来。” 郑慧一身中xing打扮,干净利落的小脸没有表情,小手不大,开着这辆黑色的七座奔驰商务,直接去苏景说的写字间。 找停车位,利索又稳的停进去。 苏景下车的时候仔细看车,问郑慧:“你知不知道这车多少钱?” “89万。邹哥原本安排我开公司去年买的那辆进口奥迪的,但是老板不批准,亲自指了这辆,老板说这辆车坐着会很舒服。” “这样啊,”苏景点点头:“那辆进口奥迪多少钱?” “260多万……” “……” 苏景哦了一声,往大厦里走。 站在大厦里等电梯,苏景在心里批评自己:苏景,你干嘛要跟林端妮比?有专车了,就该学会知足,感恩,做人不能太过贪心。林端妮的车是靠自己赚钱买的,你的车,是别人的,这一点要先搞清楚。等你靠自己赚到钱,买得起车了,再去跟林端妮攀比不迟。 教训自己一番之后,苏景心里冒出来的却是:虽然没林端妮的车贵!但是比林端妮的车大!大半截!七个座! 两人进了电梯。 电梯正要关上,一道声音说:“等等。” 有人站在门口帮按了一下按钮,电梯没关,林端妮走了进来。 苏景想,这样碰上的机会以后会很多的。 苏景屏息,但还是闻到了林端妮身上的独特香水味,电梯一层层的往上升,林端妮的手机响了。 “我上班,你在干什么?” “真的不行,我中午约了客户,这周的工作日里都很忙,要不周日一起逛街?” “你嫂子辞职?”林端妮发出疑惑语调。 苏景眉头轻轻地皱着,顾璐璐? 林端妮安慰的语气,又说:“璐璐,这件事你别理。你嫂子在公司又不是重要职位的员工,走就走了,缺那二两猪肉还做不好满汉全席了不成?” 林端妮比苏景先走出的电梯。 苏景到写字间之后忙了起来,郑慧不了解林端妮跟苏景的关系,不知道林端妮是谁,电梯里,林端妮说的那几句话郑慧这会早忘了。 苏景边忙碌边说这边做的是什么生意,郑慧听得连连点头。 中午十一点,顾怀安的电话打了过来。 苏景推掉了他的邀请,今天不想跟他一起吃午饭。 郑慧一脸平静,在一旁听着,等苏景挂断了电话才问:“姐,你不怕老板生气啊?” “你怕他么。”苏景伸手抓起羽绒服,问郑慧。 “就怕他不给我工资。”郑慧跟在苏景后头,到门口的时候帮苏景开了下门:“姐,你是老板的媳妇,还是小三儿?” 苏景乐了,边穿羽绒服边回头看郑慧:“我是他媳妇,合法的,他是有个小三儿,改天我介绍给你认识。” 郑慧点头:“好。” 苏景跟郑慧吃过午饭,终于等来了睡醒的少爷吴仰。 吴仰进写字间,挑眉看向苏景身边的人,抽着烟问:“这假小子谁?” 郑慧的脸色不好,直瞪着人,苏景没回答吴仰的问题反而指了指吴仰,给郑慧介绍:“睡一晚上加一上午才睡饱的少爷,就我说的公司另一个老板。” 吴仰:“……” 晚上六点十几分,陆霏下班之后过来。 吴仰说:“我爸朋友安排的几个女的过来了。在酒店住着,我们去见见,一块吃个饭认识认识。” “你爸朋友什么意思?帮你?”苏景边收拾东西边说。 “我爸朋友我得叫声叔,叔不是白叫的,侄子干事业,他总得帮把忙,钱和社会关系上支援不了我,送我几个存货总舍得。” “存货这叫法别让人听见,太难听。”陆霏总希望吴仰能正经一点,成年了,不再是孩子了。 几个人一起离开写字间。 苏景坐在郑慧开的车里,吴仰和陆霏一辆车。 几个女人住的酒店是吴仰订的,苏景进去,脑海里就冒出来俩词儿形容:高级!奢侈! 陆霏叹气,抬手摸了摸头发。 那几个女人一起下来,分别上车,又换地儿吃饭。 苏景在吃饭的地方碰上一熟人,简单的打个招呼,就进去了。 昆远笑着朝苏景摆了摆手,出去就狗腿的打给顾怀安:“喂,我看到你老婆了,跟一个男的还有几个漂亮女的,浩浩荡荡!” 苏景一行人在包厢里坐下,吴仰逐一介绍。 吴仰开了一瓶白酒:“都别客气,边喝边聊。” “我和苏景不能喝。”白酒马上倒到这边的时候,陆霏先跟吴仰说。 吴仰没打算给陆霏和苏景倒酒。 一个孕妇,一个他媳妇,哪舍得让陆霏喝酒呢? 气氛正好,吴仰附身低头就亲了陆霏的左脸颊一口:“多吃点,你身上一搂一把骨头。” 陆霏脸比较小,一下就脸红了,以前家里管教的严,现在才算正式的第一次恋爱,难免因为一些小动作脸红心跳半天不消。 苏景握了一下陆霏的手。 Chapter 57 让人上瘾 几个女人都是能喝的角色,最小的27岁,最大的31岁。 吴仰今年24,陆霏听着听着就对吴仰跟女人们共事放心了许多。姐弟恋虽然很平常,但吴仰他是不喜欢的。 一个女人起身要给苏景敬酒,苏景哪好意思让人敬酒,都比自己大,以后一条心才能赚到钱,应该叫她们一声姐。 那女人说:“不行,这杯你必须得喝。”说着就到苏景这边来,给苏景倒杯水,桌上才知道苏景是孕妇,女人拿起水杯给苏景,笑着说:“你是我的老板,我们私下玩得好归玩得好,严肃起来还是得分清楚谁大谁小。” 没有办法,苏景喝了这杯白水。 各个都是顶会说话的,周旋在应酬饭局上多年练出来的本事。苏景和陆霏自认不行,阅历不够,跟这些女人一比,苏景和陆霏就是交际方面的纯白痴。 吴仰很牛,往那一坐就自带老板的架子。 饭吃到一半,苏景接到顾怀安的来电。 “说你的位置。”他关上车门。 苏景听懂他的语气,好脾气地回:“找我有事?”心里腹诽,凭什么阴沉沉的语气,像是追债的**在警告对方:说你在哪,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不说我就派人砍死你,让你死无全尸,拖去喂狗。 顾怀安靠着车身皱起眉头,点了根烟后道:“我在xx酒店门口,你不说位置就自己出来。” 苏景意识到人肯定来了。 门口遇到的那个熟人昆远,是个大嘴巴无疑。 苏景跟吴仰陆霏她们告别,就先走了。 路虎停在距离酒店门口十米远的地方,苏景出去,一眼就看到没熄火的车。 “叫我出来行,但别带上个滚字。”苏景习惯了他的脾气,不觉生气。 顾怀安皱眉瞧着苏景,回忆自己是否说话带了个滚字,却不记得了。 “你先上车,我抽完这根烟,今晚跟我住我那儿。” 苏景低头,把手伸到他西装的内口袋里,摸到钱包,摸到一根扁的棒棒糖,巧克力味。 拆开,搁在自己嘴里。 “你戒烟?”苏景觉得他不像是有这个自觉xing的男人。 顾怀安朝另一方向吹了口烟,一手摸着她脑袋说:“以前打算过戒烟,但发现根本就戒不成,只能勉强坚持减少每天抽烟的次数。” 苏景意有所指地说:“戒掉点什么,对你来说可能是挺难的。” 他看她,她转身就上了车。 苏景坐在车里,望着车前面靠着车站着的挺拔男人,他单手插袋一手抽烟的样子太好看了。不禁想象,若是林端妮那种女人跟他在一起,到他身边会给他一个热吻让他扔了烟,或是摸出一根,跟着他一块抽。 而自己呢,怯怯的只敢摸出一根棒棒糖含着。 苏景低头翻个白眼,男人更喜欢女人过去脫他裤子含点他身上别的什么玩意!苏进仅限于想一想,不敢在他面前放肆的什么都说,怕他真幻想起来,没完没了! 跟他回去的路上,苏景问他:“我是不是特别不温柔。” “嗯。” “你厌恶吗?” “不会。” “为什么?男人不是都喜欢xing感温柔的女人?” 他开着车,似是沉思了一会。 “你喜欢我把你的大腿分开,扛在肩上这个姿势;而我喜欢看你自己用手把你的大腿向两边举起分开,我用跪的姿势,一开始浅插即可,但要频繁抽插,形成规律,这样你才会……” 他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堆。 苏景的脸突地爆红,看他侧脸,讲黄色教程吗?! 他抬手,把车上的后视镜往苏景的脸那边掰了下:“照照镜子,看清你自己现在的样子,温柔,xing感,都有了。苏景,我们般配,因为谈起这事儿你我总能很快上道儿。” “掰回去!”苏景转头逼自己看向窗外。 到了他的公寓,苏景洗澡。 准备早一点休息,如今来这里不再担心被他强,肚子里有他的孩子,他不是幼稚冲动的毛头小子,懂得节制,不该做的事情他不会精虫上脑的硬做。 “自己没问题?”他站在门口问道。 “我自己会小心。”苏景看他一眼,接着就把浴室门关上。 苏景洗完澡看会电视,他去洗澡。 男女同处在一个空间内,难免会忍不住碰对方的身体,接吻解解瘾也好。那只懒的要命的大肥猫趴在沙发上,望着吻得缠绵热烈的两位主人,过了一会,苏景受不了了,身体颤栗地停止。 接个吻都这么难受。 顾怀安动作小心地抱她的身体,轻吻着她的头发,体会前面硬得流水的感觉,下腹的肌肉紧绷地收缩,舒张,一遍又一遍,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地翻涌上来,无比刺激。 苏景闭着眼睛,只等平息了感觉再到卧室休息。 他气息低沉浑浊地在她耳边呢喃:“好的让人上瘾,想射,又舍不得放弃这持续强烈的快感伸手去碰它。” 苏景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是清晨。 不记得是自己到床上来的,那么就是他抱上来的。 第二天早上,苏景接到郝米的来电。 郝米最近都很忙,今天终于空闲下来,说要到苏景和别人合伙的公司来瞧一眼,帮点什么忙。郝米觉得另一个合伙人有女朋友帮忙,苏景这边,指望不上大老板丈夫,可是还有好闺蜜呢。 郝米来的时候,帮擦地,擦桌子,擦沙发。 “以后请保洁吗?”郝米收拾完问苏景。 “看情况再说,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我自己就能收拾完了。”苏景把用过的拖把洗好。 吴仰来的时候,瞧见郝米。 苏景觉得两边的朋友以后都会是朋友:“我同学,郝米。” 郝米打量着吴仰,上下打量:“苏景的合伙人?” “是,你好。”吴仰朝郝米点了下头,没有伸手跟郝米握手。 “你好。” 郝米靠着桌子而站,目光在跟苏景说话的吴仰身上停留了几秒。 吴仰和苏景两个人研究马上要接生意,还差什么准备工作没完善,得抓紧完善。 苏景问吴仰:“你有定制的西装吧?” 吴仰点头:“有。” 做老板跟平时外面玩到底不一样,干事业是严肃的事,吴仰平时穿的很休闲,一边耳朵上还有耳钉,当老板后,衣着也是重要门面。 郝米离开苏景这之后就去学校,碰上顾矜東,俩人每天都能碰上。 郝米走在前面:“你也22了,怎么不想做点什么?啃老能啃多久?” “突然对我这么上心!”顾矜東嘴里叼着跟枯草。 “不是对你上心,是觉得你该干点什么。苏景那个合伙人,比你大两岁,可比你有志向多了。” “那个姓吴的?我见过,他们公司用的二手电脑我找同学给研究的。” 郝米一听二手俩字就转过头:“嫌人买二手的寒酸?東子,人家是富二代,跟你一样!” “呦。富二代了不起?”顾矜東脾气瞬间上来,不屑:“有什么可显摆的,有钱他是阔少爷形象,破产了穷了呢,那德行就***是装逼!” 郝米朝顾矜東说了句:“没素质!” 顾矜東望着走开的郝米,心情极差,不想再上前跟这肤浅的女人说话! 星期日早上,苏景跟郑慧去逛街。 吴仰有西装衬衫和皮鞋,苏景也得有正式一点的衣服,可以不穿高跟鞋,但打扮上还是要迎合办公室。 手上拿着一本白领衣着搭配图册,选了不用穿高跟鞋的一身,到商场去找类似样子的。 买衣服去了五个商场,过程中都没遇上顾璐璐和林端妮,吃饭的地方没遇上,原因是苏景和郑慧吃的牛肉拉面,便宜好吃,那两位吃的却是奢侈料理,周旋一个上午过去,老天安排,竟在街边遇上。 顾璐璐先看到苏景,问道:“离婚了吗?” 苏景看了过去。 “小三儿吗?”郑慧悄悄问。 “不是,这是你老板的妹妹,小三儿是她旁边那个。” 郑慧啊了一下。 顾璐璐过来:“辞职后我以为你跟我哥离了,叫什么景的,你需要有的是自知之明,你配不上我哥。” “别说了。”林端妮在旁边拉了一下顾璐璐。 “我偏要说,什么狗东西!我真不知道我哥看上她哪里了!” 苏景一眼没看林端妮,朝顾璐璐说:“你哥说我床上功夫好,他就看上这个了。” 顾璐璐提了一口气,不敢置信:“你也太不害臊了!” 苏景语气一直都很平淡,耐心地说:“不害臊这块儿,及不上你哥。他说嫁鸡得随鸡,嫁狗得随狗,嫁他姓顾的就得跟他姓顾的臭味相投。” “你说谁臭?!”顾璐璐火了。 苏景说这些全为林端妮,忘不了电梯里那二两猪肉之仇。 郑慧一拳推开上前的顾璐璐,扫了一眼脸色又青又白的林端妮,上车后说:“姐,你瞧那小三儿,脸绿了。” 苏景想,那天电梯中自己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端妮心窝子被戳疼,得算在报应来得太快上,不在电梯中试图挑衅就不会有这一出。 “姐,你对这小三儿都使过什么战术?” “我俩第一次交手,”苏景低头找手机,以为丢了,还好找到了:“哪有战术,这情况下我俩谁不要脸谁就无敌了。林端妮只会背后玩阴的,表面上绝不会跟我一样没素质。她要说你老板夸过她胸大臋丰满,生气的就是我。” 苏景以为林端妮表面上会对这些一笑而过,把难过装在心里,但还是高估了林端妮,同时也低估了顾怀安在林端妮心目当中的重要位置。 *作者有话说* 亲们大家好,我是mm,希望大家能够多多的留言评论,点赞支持,这样mm才会有动力更新:) Chapter 58 偏爱熟男 买完衣服和鞋子,苏景直接就回了银座那边。 “小慧,你先回家休息,今天下午和晚上我都不出门,明天早晨你再来接我去公司。”苏景交代完郑慧,就走进了大厦。 大厦门口站着一人,苏景瞧见之后觉得甚是眼熟。 林宇一开始并没有看到苏景,他是站在大厦门口接听电话,右手上还拿着一个档案袋,接了一会电话他就转身上车,却没有因此而错过苏景,上车后,他眼尖的看到了人。 “先不说,我这边有点事。”他按下电话的挂断键,坐在车上鸣笛。 苏景闻声回头。 林宇启动了车开过去,瞬间就抵达了苏景的面前,他在车里朝苏景笑了笑。 苏景只好站住,林宇打开车门下了车。 “你来这里办事?” “不是,我住这里。”林宇指了指这座大厦。 苏景觉得好巧,都不知道跟他竟是邻居。 林宇低头看苏景手上拿的东西:“你这是?” 苏景觉得没必要对林宇说谎,同样指了指这座大厦:“我也住在这,跟朋友合租的房子。” 林宇看她,心里觉得这是一种缘分。 “改天到我家串个门。” “好啊。”苏景点头敷衍。 “你出去办事?”苏景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档案袋。 林宇拎着档案袋对苏景说:“有个难办的案子,连续两个周末都不可能有休息。这不,家属蛮不讲理的吵着要看案宗,但是原则上来说,开庭前案宗属于机密,家属看不了。我过去得安抚安抚。” “那你快去吧。”苏景听得似懂非懂,完全不了解律师这个行业。 林宇只得走了。 “再见。” “慢点开车。”苏景客气一句。 林宇上车,脸上表情十分明朗地最后瞧一眼苏景。 苏景目送林宇的车离开。 …… 陆霏不在家,一定是跟吴仰约会去了。 苏景强迫自己什么也不要去想,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或者做点什么对自己和孩子有益的事情。 洗完澡之后,人却整个状态都突然疲惫。 用浴巾包裹着她赤luo的身体,头发还是湿的,累的坐在床上,闭上眼睛很快就陷入了胡思乱想中。 一个人的时候,苏景基本上管不住自己的心。 难受的脑海里响起老爸生前说过的一句话:“我们要学会忍耐。”苏景清晰记得,那会儿公司里有人对老爸有二心,苏景知道以后去找老爸问了情况,说为什么不教训那人?留他干嘛? 老爸就说了忍耐这话。 这话每天都有很多人在对别人说着,可苏景认为全是废话,曾经苏景这样认为,如今仍是这样认为。需要忍耐的事情必然是痛苦的不开心的煎熬的,辛苦忍耐的目的是什么。目的是为了验证那句“忍一时风平浪静”吗? 每个人生来都是不同的,有的人坚强,有的人软弱,两种人都没有错,坚强的人不见得高尚,软弱的人不见得低贱。不是每一个人的心脏承受能力都相等。在电梯里忍耐下了林端妮的言语挑衅,虽说今日还回去了,但那一刻的堵心感觉至今还清晰的在心里堵着。 一直一直去忍耐的后果,苏景很怕会是“得抑郁症死得快”这最坏的一种。 太阳照射下来的微弱的光从苏景的脸上一点一点地离开,夕阳西下,消失,公寓里死一般寂静。 苏景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一年而已,先是没了照顾自己的至亲父母,接着形势所迫,又没有了宿舍里的同学陪伴,更没有了出租房里的那只猫。 想起那只猫,苏景就一并想起负责养着那只猫的顾怀安。 星期六星期日,他都做了什么? 他是在继续忙碌工作,还是在陪伴家人?或是有约会? …… 陆霏回来的时候,苏景已沉沉地睡着。 星期一的早晨,苏景由于昨晚睡得太早而爬起来的也早。 打开房门,看到陆霏也起床了。 “你这么早?” “还早吗,七点十分了。”陆霏洗漱完毕,走进厨房。 苏景拢了一下头发,扎起来:“看样子,今天早上我有早餐吃了。” 陆霏微笑。 吴仰过来之后,陆霏跟他的关系还算稳定,所以陆霏的心情好了很多,不用再惦记他的情况惦记的夜不能寐。 郑慧开车等在楼下。 苏景吃完早餐,穿好衣服,拎了厚厚的外套下楼。 苏景穿了一件大衣,厚实抗风,但是却不如穿羽绒服舒服,大衣压在身上沉甸甸的感觉,也不记得是哪一年买的,样子喜欢,料子也不差。就是穿惯了羽绒服再穿它,会有不小的重量差距。 黑色奔驰商务穿梭过几条街道,堵了会车,抵达后停在大厦停车位里。 苏景下车。 郑慧抢过苏景手上的袋子:“姐,我帮你拿。” 苏景很不好意思,但也没有因为这点小事跟郑慧在外头撕扯。 袋子里装的是苏景昨天新买的套装,昨天洗澡前洗了一下,早上熨烫之后拿了过来。写字间里很热,外面太冷,有了孩子之后苏景不敢穿的太少,惧怕感冒,自己遭罪还要连累孩子。 到了写字间,苏景发现吴仰还没过来。 郑慧在外面沙发上坐着,低头玩手机,苏景到洗手间换了衣服,白色的平底鞋,浅灰色的半身裙,上身白色的衬衫。黑色长发本是直的,但陆霏非要给苏景鼓捣成波浪大卷,增添了几分成熟甜美的妩媚气息。 吴仰迟到,苏景穿着昨天置办的这身衣服在写字间里来回走,得需要适应很久。 郑慧说:“好看。” 吴仰迟到十几分钟,拎着车钥匙进来瞧了一眼苏景的打扮,说道:“不好意思,来晚了,京海市堵车堵的人直尿急。” 吴仰那一身西装和皮鞋看着就是特别高级的。 “不错,像个老板的样子。”苏景抿嘴笑地朝吴仰竖起大拇指。 “还,还行吧。”吴仰瞬间结巴。 低头看了一下他身上这衣服,被夸的脸红半天,主要是跟苏景一样,穿太正式就会不舒服。 第一天开始工作,吴仰和苏景还找不到正确的工作方式。 那几个女人都不用来公司,有事情需要她们了,她们才会出现,平时约会吃饭逛街睡觉,没人能管得着。 “你在干嘛?”傻傻等着电话打进来的苏景问他,见他一直在低头盯着手机忙,却不知在忙什么。 吴仰不抬头的说:“啊,在干活,我先试试,成功的话等会你也帮忙这么干。” 他算是已把办法用尽,没有人脉关系,所以只能这么去做,应该也谈不上手段卑鄙。 他先是从几家大公司职员那里买来一些部门员工的联系方式,主要重点搞定某些公司的销售部。 吴仰编辑了短消息,一批批地发送,短消息就编辑了半个多小时,话说的很有诚意。 发完短消息,吴仰耐心地等着电话打过来,心里忐忑,万一不成功可怎么办,难道真得不要脸面无赖的去求老爸那边的朋友? 吴仰的心提着,转移注意力,就跟苏景说了这事的具体cao作。 苏景听完,环抱着手臂向椅子后面靠了靠,看他:“那就等电话吧,不过你的这些联系方式好买吗?” 好买以后多买几家公司的。 “总有办法,有钱能使鬼推磨,就怕这磨白推,但我觉得不应该白推。”吴仰的视线一直盯着手机。 “不能急,总得给她们考虑的时间,没人会跟钱过不去。”苏景一样心急,但不能两个人都心急。 等了一会,苏景起身去倒了杯水。 商圈内,这座大厦算是位置不错的,吴仰决定租这里是因为报纸上标着的几个字:一线江景写字间。 苏景站在落地窗边望着外面,江景距离大厦好远,夏天开着窗子不知道能否闻到江水的味道。 中午饭苏景订的是外卖,送到楼上。 给了钱苏景就去吃饭,最近爱饿,可能跟怀孕的月份增长有关系。 肚子饿了,但是又吃不下多少。 吃了一半,苏景突然觉得有点恶心,这感觉以前一点也不强烈。 吴仰没吃,接到一个电话,聊着的时候苏景就听到他说“al”什么,瞬间一惊,吴仰买到了al哪个部门的手机号码? 苏景思量再三却没有阻止。 吴仰要拉京海市每一个公司的生意,公司的起步很重要,但拉al生意这事苏景不会去做,顾及着会发火的某男,不过,仔细一想这倒不能怪吴仰,al的员工本身也有问题,没问题就不会卖这一批号码。 第一笔生意,敲定的是al销售部一个新人的,说是明天见面详谈。 …… 下班时间,吴仰开车去接陆霏吃饭。 而苏景也有人等,顾怀安早已开车等在写字间的外面。 两人打算一起下楼离开,苏景却干呕不止,暂时还下不了楼。 吴仰十分钟后接到陆霏,车上他说:“我看到接苏景的那辆车了,车不赖,新款,二百多万,近三百万。对于年轻人来说这车不高调可也不低调,就那么回事,这样的老公苏景还要,估摸车里男人是苏景很喜欢的类型。” 陆霏:“是个比苏景年纪大一轮的大叔,苏景偏爱熟男。” 吴仰最看不惯大叔型男人,开口诋毁:“陆霏,我跟你说句实话,只有男人了解男人,那些老男人全都一堆花花肠子,藏得又深,休闲时间专门以骗你们这帮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为乐子。” Chapter 59 心情至上 苏景还在写字间里。 顾怀安在楼下等的急了,就把电话打上来。 “身体突然有点不舒服,再给我五分钟的时间,我喝点水。”苏景拿过水杯喝了口水,试图用水压下胃里的恶心感。 “怎么了?”苏景一说不舒服,他便紧张。 “就是有点恶心。” “你们写字间在几楼,我上去找你。” 他已经下了车。 苏景本想拒绝,但是听到他关上车门的声音之后就没再拒绝。 说了楼层和门号,等他上来。 苏景站起来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不能留有任何痕迹让他瞧见,他若知道他公司的员工那么做,一定冷脸。 al销售部门的女人男人都很多,有业绩有能力的老人往往都会压着新人,生怕被后来者不小心给居了上。 新人难出头,哪里都是。 同样作为二十出头开始参加工作的新人,苏景能体会一些新人的心情。在al的那些天,辗转到两个部门做新人,并不愉快,被人压着的滋味不好受。 有竞争的地方人情也都凉薄的很,最不值钱的便是人情,顶昂贵的只有钱和机会。 新人使用点手段也没什么错,于顾怀安这个老板来说影响估计不大,反正新人与老人无论怎么做,最终目的都肯定是为al赚钱,公司得利。 苏景不把这个关系链想得太复杂,也不敢想的太简单,否则就没法干活了。 顾怀安上来的时候,苏景在洗手间。 单位的门没有关,半掩,他推门直接走了进来。 苏景出来看到他。 “我换个衣服就可以走了。” 他回身关了门,仿佛用了力气,那门关上时发出不小声响。 苏景没理他,拿着衣服去洗手间里换。 顾怀安锐利的视线从进来开始,就没有打量过这办公的写字间,在她身上。 他坐下,双腿交叠地不由自主把视线望向洗手间的那道门,那道门是紫红色,不透明,其实什么也看不到,但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全是苏景的样子,白色鞋子,白色衬衫,浅灰色半身裙下那双玉腿显得格外白皙剔透,脸上没有化妆,一张小脸却明媚又嫩的叫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捏一把。 苏景还没有换完,才脫了上身衬衫,毛衣套到脖子上还没弄好就因为动作太大而干呕了。 顾怀安起身,他走到洗手间门口直接打开门,转过她身:“怎么回事?恶心是怀孕闹的?” 他明白有的孕妇会有反应。 “是啊。”苏景点了点头,声音很小。 胃里难受,觉得是外卖的问题。 苏景不敢跟他说吃了楼下的外卖,不卫生是一定的,挺便宜的,这边很多上班族都订这家的外卖,今天胃可能就敏感了。心里合计以后要自己带饭,跟陆霏学做,帮帮陆霏的忙,希望陆霏能给一盒饭,分一点爱,因为吴仰说他以后要吃陆霏给做的爱的午餐。 顾怀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不敢用力,一边拍着一边柔声问她:“好点没有?” 苏景不适应,他态度好起来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好多了。” 苏景看了他一眼说。 顾怀安的视线盯着她的脸和嘴唇,还有弄成了大卷的头发,不管多成熟的打扮,她还是她,二十二岁的样子,哪怕已为人妇,并且有了孩子。 他像是照顾孩子一样,伸手把苏景身上套着的毛衣弄下来。 “我自己来就好了……”苏景浑身不自在。 狭窄的空间里,男人粗糙干燥的手掌扯下毛衣并抚平,隔着毛衣,手掌在她的胸上来回揉了揉,力道不大,怕伤了她。 顾怀安身躯挺拔地站在苏景的身后,低头吻她后颈,闭上眼睛闻着苏景诱人甘甜的体香,薄唇掀动,身体紧贴地低声道出一句实话:“要不是你怀孕了,就你今天这个样子,真让我有股冲动想立刻弄的你直浪叫。” “……”苏景的身体热了起来。 …… 他带着苏景下楼。 进电梯和下楼的这个过程里,他视线不时盯着苏景的脸部表情看,怕苏景再难受。 苏景知道他的视线搁在自己脸上,就是没有勇气看向他。 到了车上,苏景系好安全带。 顾怀安要带她去见一位家中长辈。 “你nainai是一个什么xing格的老人?” 苏景只见过他nainai一次,没说上两句话,当时跟他nainai说话的人很多,其中有苏景老爸和老妈,苏景那天一直低头吃饭,期间瞥一眼这个未来老公,还很腼腆,没到今天这么没脸没皮的程度。 顾怀安的nainai今年已经76岁,跟保姆住,原因是跟彭媛婆媳关系不和,多年问题,任何人都没有能力解决。 孙子这么有办法的人,都很没辙。 “我nainai是个很时尚的老人。”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有那么点答非所问,苏景便不再问他,什么样的老人见过就会知道。 顾nainai因为今晚要招待孙子和孙媳妇,所以交代保姆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苏景登门带了礼物,顾怀安来之前叫邹哥去买的,某地方的土特产,他说全是老太太爱吃的东西。 “nainai,我是苏景。” “土特产,又是怀安让买的吧?”老太太直接戳穿。 苏景觉得也没必要跟他nainai扭扭捏捏的了,就笑着点头。 保姆接了过去,放到厨房。 顾nainai左手搁在苏景左胳膊上,右手搁在苏景右胳膊上,个子小,抬头打量着苏景说:“哎呦,长得的确是好看,我孙子眼光我就说不会总那么差的。” “nainai!”顾怀安皱着眉头开腔打断。 顾nainai没有再提起不喜欢的人,怕孙子不高兴,索xing就拉着苏景过去沙发那边说话了。 顾nainai那话,苏景听出了一丝不对。 大概是他nainai不喜欢孙子以前找的女朋友,这个以前的女朋友,百分之八十会是林端妮。 苏景接着又被顾nainai夸赞身材好,美人胚子,谈吐优雅,这让苏景的心里和面子上都十分不敢当,谈吐强装的优雅,没发脾气露出极差的素质那是因为顾nainai家里一片和谐,没人惹事。至于美不美的,他顾怀安眼中过过的女人当中若是按照姿色排名,苏景觉得自己这会儿得站在郊区了,能嫁给他,可能只是赢在了天时地利人和。 晚饭桌子上的菜有辣的,苏景专挑辣的夹来吃。 顾怀安认为辣椒不是什么好东西,吃了没问题,但不能多吃,他把盘子挪到苏景面前的同时说道:“少吃点辣,喜欢吃明天还有。” “好的。” 苏景答了一下,筷子还是夹向了带辣椒的那个菜。 顾怀安视线一直盯着苏景,眉头皱着,似是不高兴苏景不听话。 “我还没吃几口辣。”苏景把夹的菜放在碗里,伸腿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脚,示意他别多管。 顾nainai瞧着新婚一年左右的小两口,笑着给孙媳妇解围:“吃几口辣怎么了,女人怀孕生孩子辛苦,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孩子在娘胎里好好的呢,太娇贵了生出来的孩子也不皮实。吃辣的好,要是生个女孩子出来,nainai这边有重赏!” 苏景松了一口气。“谢谢nainai……” 很多家庭重男轻女,但是顾nainai却喜欢女孩子啊。 顾怀安的表情倒没什么,看不出他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她也从来没有跟他探讨过这个无聊的问题。 苏景在他nainai家里待得很开心,他nainaixing格好,一个晚饭下来,苏景跟他nainai之间完全就没有陌生感了。 临离开时,他nainai说:“家里穷了?瞧把你媳妇这一身寒酸的。” 苏景着实一窘,老太太这是没看上孙媳妇穿的衣服,手上拎的包,等等一切全不是奢侈品牌的东西。 “买,回头就给她买!”顾怀安无奈加头疼,一只手揽着苏景的腰,跟nainai说了再见之后离开。 苏景漂亮的嘴角一直是合不拢的,但是却又没有笑出声来。 “你nainai人挺好的。”车上她说。 顾怀安目视前方,专心开车:“乐观主义者,遇事永远是自己的心情至上。” 苏景点点头,伤感的低喃一句:“等我七十多岁的时候能这样就好了,但就怕我这个急脾气活不到七八十岁。” “……” 开车的男人没有说什么,他忽而跟着她一起想到,身边这个女人七八十岁的时候,他却多半已经不活在这世上了。 苏景会像他的nainai一样,孤寡一人,日子过的高兴与不高兴只有本人心里最清楚。 “不会的。”他安慰一声。 苏景用含着一丝埋怨的双眼看他的侧脸:“可我爸妈去世的这样早,说明人生的确无常。他们的死,让我想以后自己活的开心点,为了自己生活的好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包括你,包括婚姻。”这话清楚地一半真心,一半气话。 全因为心里不痛快罢了。 顾怀安蓦地用左手一打方向盘,靠边停车。 苏景的表情淡淡地望着他,他附身过来,气息靠近她,较杂的视线游走在她淡定的小脸上:“别用你这双桃花眼这样看我。”说这话时,他的手指轻轻抚上苏景的眼角眉梢,他从未仔细看过这双眼睛,竟是这般的迷人温柔。 “不是桃花眼,是柳叶眼。”苏景正纠正着,呜哝一声被他霸道吻住,男人柔韧的薄唇压倒式地覆盖了上来。 Chapter 60 更能保险 车外面喧嚣的城市,聒噪的人群,车水马龙般穿梭在视线里的各种光影,所有的一切,都不如眼前这个男人的精致脸庞能够吸引苏景、不如他的气息更能诱惑住苏景。 他太诱人,从第一次见面到至今她都这样觉得。 顾怀安深深地吻了苏景一会儿,用力地吮吸着苏景的舌尖,仔细瞧着苏景的眉眼和嘴唇下巴。 他继续开车,打算带她回公寓住一晚。 苏景被他吻过之后,发觉自己的嘴唇都有些麻了,舌尖也痛,轻轻地抿了抿唇看他说:“你有主动追求过女人吗?” 他认真的想了想,却是摇头。 苏景不知道他这是在故意骗她开心,还是真的,但不管真实的情况是怎么样,苏景都觉得这个答案还不错。 苏景目视前方,想什么就说什么:“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都有想要征服某个男人的欲望,我也不例外,这和你们男人会想要征服某个中意的女人完全不一样。我的征服是指的吸引他,被他主动追求,而不是我主动的去追求他扑倒他,但我好像把有些幻想给实施反了。和你直接跳过了恋爱那一步骤,现在这根本不能叫做恋爱,对不对?” “你幻想过什么,哪一年开始幻想的?”他感兴趣的问道。 苏景回忆了一下才说。 “应该是十七岁到二十一岁的时候,我没有停止过幻想恋爱里的事情,当然只是在看到别的叫我羡慕的情侣的时候。”说到这里,苏景忍不住笑起来摇头说:“注明!学习的时候我不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顾怀安个人的心理角度,他的逻辑却是:“苏景,男人女人省去恋爱的这一步骤,直接结婚,你不觉得这样更能保险?你看我顺眼,我看你顺眼,这类的顺眼指的是能够接受跟对方样貌气质的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睡同一张床上,接吻,再到**。” “我全是瞎说的,你别认真。”苏景看他,不想再与他继续交流。 这也算是差一轮年纪差出来的代沟。 苏景本来只是想活跃下气氛,不想严肃的与他进行话题辩论。 不过苏景才知道,自己在他眼中的第一印象竟是个能够接吻和**的女人。他眼中到底有过多少这样的女人? 顾怀安用左手轻打了一下方向盘,车驶向另一条街:“我想知道,你幻想过的恋爱细节。” 苏景挣扎,这需不需要跟他说。 其实都不再重要,那些感觉都是找不回来的了。 苏景盯着他的侧脸说话:“我曾以为的恋爱,是需要男女彼此小心翼翼接触的,是我害羞并又心动期待他到来的,是接吻并被他摸胸时纠结着要不要跟他上床的,甚至于要纠结一下到底拖到哪一个阶段再答应跟他上床才叫矜持,才叫他心目当中的好姑娘。” 他皱了下眉:“你不介意婚前同居?” “不介意。”苏景说心里的最真实想法:“男女婚前同居并不罕见,很普遍,我一直以来也不排斥将来会这么做。跟试婚是一样的目的。如果上帝非要给每个人的生命里都安排一次感情灾难,第一种是未来会跟对方分手,第二种是未来会跟对方离婚,两种灾难结果叫人做选择,相信大多数的人都会选择分手。” 顾怀安笑了:“不管上帝在不在,你都没得选择。” 苏景望着他得意的样子,又说:“的确没得选择了。”只有一个离婚。 上帝没给她恋爱相处的机会,直接发给他一个领了证的老公。 苏景低头沉默了起来。 快抵达他公寓的时候,他减慢车速,红灯了。 他用一只手攥住苏景的小手,视线搁在前方的路上,随意说道:“在我心里,你是不是个好姑娘,跟最初矜持了多久上我的床没有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苏景好奇他的想法。 他摇摇头:“我还不知道,答案在很远的以后。” 苏景望着他,却始终都无法揣测透彻他的心里想法。 他一定知道答案,或许那答案不够清晰明朗,需要他费许多唇舌才能表述清楚,所以他便不想说。 苏景不禁又偷偷想起,林端妮在他的心目当中是否算他心里曾经的好姑娘。 两人一起回家,上楼,洗澡换睡衣,睡觉,分开两个房间睡着。 苏景蜷缩在被子里,满脑子都是他说过的话。 车里她还对他说自己跟他之间完全没有恋爱的感觉,现在呢,似乎有了一点。因为苏景在想他的那些话。他说了这句――“在我心里,你是不是个好姑娘跟最初矜持了多久上我的床没有关系。” 苏景咬着手指悄悄在被子里想着。 言下之意,他认为矜持着不上床的姑娘未必就代表是好姑娘?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苏景却找出无数条线索。 睡觉前,她给郝米发了一条短消息,约了明天中午见一面。 早上六点,苏景醒过来给郑慧发了个消息,告诉郑慧不要去银座那边接她了。 苏景早起感觉嘴巴里面有些溃疡,吃东西的时候会疼。 早餐过后,顾怀安带着她去了一趟药店,买了孕妇可以用的一些口腔药物,漱口水。 全都放在车上,他再送苏景去上班。 车上,苏景跟他说起公司的事。 他只是应付的语气,完全不相信苏景能做出什么名堂。 苏景经常跟他讲起,因此他大致明白那边是个什么情况。那类员工都是女人,需要的管理并不是苏景这种小姑娘能做到的,有些事情发生,苏景根本无法摆平,有些人闹起来,苏景一样也无法压得住。 苏景的状态是信心满满,他没打算打击苏景的积极xing。 车抵达大厦门口。 苏景穿好外套准备下车,穿外套穿的极慢,在犹豫要不要给他一个吻谢谢他,可是又不想主动。 后面有车鸣笛,苏景尴尬,快速的穿好外套拿了包打开车门。 “慢点。”他拽了一下苏景的胳膊,说道。 苏景点点头,脸红没敢让他看见,下了车。 一个上午,苏景都在期待中午郝米过来。 等到郝米过来的时候,发现办公室里只有苏景一个人。 “你的酷酷司机小妹,还有另一个合伙人少爷呢?”郝米坐下在沙发上。 “都去吃饭了。” 苏景吃完了订的牛肉面,收拾着桌子说。 吃完东西,又到洗手间漱口。 “孕妇能含漱口水吗?”郝米走到洗手间门口,怕苏景不知道注意。 苏景含了两分钟左右。 “这是我能用的。” 两人出来,苏景说起自己的分析,她怕自己角度太奇特,觉得还是找个旁观者帮忙分析分析才行。 郝米重复了下:“他说,在他心里,是不是个好姑娘,跟最初矜持了多久上男人的床没有关系。” 苏景点头。 “你老公这句话怎么了?你觉得哪里有问题?不是挺正常的嘛。” “不正常,你觉得哪里正常了。”苏景站在办公桌的边上说:“郝米,你先听我分析。林端妮几年前背叛了他,这是不是证明林端妮不是个好姑娘?关键是林端妮先背叛的这段感情,见异思迁,不是好姑娘。我脑子里自动把林端妮定义成了如今的成熟坏女人,曾经的稚嫩坏姑娘,非善类。所以我想,顾怀安为什么会认为矜持的姑娘不一定是好姑娘?正常情况下,矜持的姑娘一般男人都会认为是好姑娘吧。” 郝米没插言,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但只是一点点罢了。 苏景继续:“那么就是说……难道林端妮以前矜持着不跟他上床?林端妮让他认为她是一个好姑娘?然后他静静的守候林端妮,等待这个好姑娘顺其自然的放下矜持,跟他上床,修成正果?却不想最后他等来的是林端妮的变脸,突然背叛,他这才恍然发现那些矜持都是假象,不过是林端妮的一种战术罢了。” 郝米憋住笑,示意苏景继续再说。 苏景眉头微微皱着,样子认真:“我再设想一下,林端妮的那些坚持也许连战术都算不上,只是缓兵之计而已,林端妮在矛盾犹豫中生活着,思考自己是跟顾怀安上床未来有保障,还是跟别的男人上床未来更能有保障。现实中的结局是什么,是林端妮认为跟别的男人上床未来才更有保障,毫不犹豫的甩了没得到她身体的顾怀安。嫁给了比顾怀安厉害的男人。两人分手,再到今天这个局面。” “你说的好像毫无破绽。”郝米认真道。 苏景喝了一口水,为自己点头,的确,是无破绽。 郝米只捧场了一下,就冷笑道:“苏景,你脑子是什么构造的?你老公只说了一句话,你就天马行空的讲了人俩三十来年的故事。'' “我基本没诋毁过林端妮,她背叛顾怀安是事实。” “你想通过这些分析证明什么,证明林端妮的处女之身是她上位捆住男人的筹码?然后她是处女之身嫁给的她老公,因为她老公厉害,容不得自己老婆被别人圈圈叉叉过。所以最后结论是你老公没跟林端妮上过床?”郝米直说重点。 苏景不说话,安静的喝着杯子里的水。 郝米白了苏景一眼:“再分析一会儿,你能直接把你老公分析成被你破处的老处男了。” Chapter 61 回家睡觉 苏景的确是暗暗鄙视自己的。 分析来分析去,就是有着自己的私心,特别不希望自己的老公被林端妮拥有过身体,如果两人从认识到结束都没有发生过关系,那么,苏景觉得自己晚上睡觉做不做好梦都能笑出声了。 郝米给苏景出题道:“我让你选啊。第一,你老公和林端妮发生过关系,现在已经不爱林端妮,甚至是见了林端妮就恶心!第二,你老公心里很爱很爱林端妮,至今还有爱的感觉,没发生过关系。你选择哪一个。” “第二个!”苏景毫不犹豫的说。 现在还有爱的感觉虽然很伤人,很难办,但是那两个人总得顾忌着**道德,一个是有妻子的男人,出轨是错,一个惦记有妇之夫要当小三儿还是错。而她这个合法妻子,也不是天天吃素的。 爱能演变成不爱,关系发生了就是真的发生了。 所以苏景选择第二个,选择完,又觉得自己太可悲,要靠猜测和选择题来进行自我安慰。 “你彻底爱上他了。”郝米摇头叹息着总结。 一个女人这样留意某个男人说过的话,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的分析,还不是爱上是什么? “爱不爱的我不确定,但肯定是喜欢。我总觉得爱比喜欢高太多等级,还达不到爱那个境界,他熬夜我不心疼,他手割破了我也不心疼,这应该都是不爱的表现。如果林端妮或是别的女人靠近他,我一定不准,会嫉妒,这应该单单只是喜欢。毕竟我和他相处才不久。” 爱和喜欢,苏景根据自己现在的心理变化情况这样区分。 至于未来的事情,都说不准。 下午一点半,吴仰带着陆霏回来。 “你同学来了。”吴仰走进来看见郝米,朝苏景说道。 陆霏跟郝米两个人彼此打招呼。 吴仰:“都认识?” 苏景点头:“陆霏跟郝米见过一次,上回我带郝米去我住的那拿东西了。” 吴仰点点头,坐下。 郝米跟陆霏坐在沙发这边,写字间里一共四个人,这会儿都不太说话,偶尔谁跟谁客气一句。 苏景跟郝米的话题不能继续,就像吴仰和陆霏恋人之间的甜言蜜语不能继续一样。 吴仰接了一个电话:“我知道是你。” “这都一点半了,怎么还没来?” 他听了会儿,黑着脸生气的道:“你她妈是不是应该搞清楚,谁是老板,谁是员工?” 苏景叫住吴仰:“好好说,” 陆霏起身走过去抢下了吴仰的手机,看了一眼就按了挂断键。 “干嘛?”吴仰一挑眉毛直接不高兴了。 “你不能这样,”陆霏站在吴仰的身边,把手机搁下:“语气好一点沟通,你发什么脾气。你起码先听听她怎么回事不能过来,有事说事,发脾气能办明白事?”吃饭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打电话发火。 这话苏景不敢,也不能对吴仰说,资格和立场都不行,只能靠陆霏。 除了陆霏基本就没有能管得住吴仰的人。 吴仰一只手用力拍在桌子上,站起来朝陆霏喊着:“我没骂她就是客气的了!过来京海这些天她吃我的!住我的!用到她了就跟我玩失踪,耍老子玩儿我弄死她!” 陆霏安抚他的情绪:“让苏景跟她沟通?” 苏景点了点头,“我先打个电话,然后见面跟她谈一谈。” 吴仰拿了烟和打火机出去抽烟,跟自己生气,控制不住在愤怒的情况下又把火发给了陆霏。 陆霏平静的坐下。 郝米看着写字间里的这种工作气氛,有些心跳加速,剑拔弩张的,太带感了。不过眼下并不适合继续留下。 郝米起来跟苏景和陆霏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大厦楼下的某一层。 林端妮的律所里,女助理跟办公室内的林端妮报告:“林姐,我打听到了,那个苏小姐在我们这栋大厦的第60层上班,不过她不是给别人打工,是自己做老板呢,有个合伙人,是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男人。” “那个男人,跟顾怀安认识吗?”林端妮抬头问。 “这不清楚。”助理摇头。 林宇此时推门进来:“经过,不巧听到了。” 林端妮伸了下手示意弟弟坐下,接过档案袋拆开来看文件。 女助理说:“林姐,林哥,那我就先出去了。” 林端妮点了下头。 林宇坐在他姐对面,问道:“我进来之前你们在聊什么.哪个苏小姐在我们这栋大厦的楼上?” 他印象中,他姐林端妮关心的姓苏的女人,恐怕只有一个顾怀安的老婆苏景了。 林端妮并不知道林宇跟苏景认识,便不避讳的说:“苏景,还记得吗,顾怀安那个大四女学生妻子。” “有点印象。”林宇看着他姐又问:“她跟我们一栋大厦?” “是的。” “……”林宇没再说什么。 在门外听到,是在60层办公。 下午三点多,60层,苏景这边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送花的人,敲门找苏景。 “给苏景送花的……”吴仰朝陆霏挑挑眉毛。 苏景跟陆霏吴仰的想法一致,难道会是顾怀安?直到接下花束,签完字,苏景都不敢置信会是顾怀安送的,他不像是这么浪漫的男人,他跟浪漫男人本就是不同种类。 送花的人离开,苏景回到座位上把花放下。 陆霏总是收到吴仰的鲜花,最近一天一束,阻止数次都不成功,所以知道,女孩子收到鲜花时的感觉是很美好的。 苏景的手机响了。 显示号码的名字是林宇。 “是我。”苏景接起来回答他道。 听了一会儿,苏景尴尬的说:“谢谢,你怎么知道我在60层?不是,你别误会……我才过来工作没两天,忙完是打算告诉你的。嗯,谢谢你的鲜花和祝福。” 吴仰又挑眉,原来不是老公送的。 跟林宇客套完的苏景挂断电话,不好意思的解释说:“记得我说过认识一个男律师吧,我那个老公的小三儿的亲弟弟。他也在这栋大厦,不知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送上来一束鲜花祝我们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要插起来。”陆霏笑着去找瓶子。 没找到,所以陆霏打算下去买一个瓶子。 苏景阻止,但是陆霏背着吴仰悄悄跟苏景说:“这束鲜花你要利用好了,给你老公的晚餐加点醋吃。” 苏景笑,没再阻止了,用手拍了一下陆霏的肩膀:“去吧。” 陆霏在楼下买了一个插花的玻璃瓶子,花店就开在这栋大厦的楼下,生意很好,上楼的时候接了水,跟苏景一起把花插了起来。 火红的一大束玫瑰花,搁在办公桌上分外惹眼。 苏景怕林宇会在下班时间直接上来,那多半会撞上顾怀安,但是没有,幸好没有上来。 顾怀安来接苏景下班。 去过他的nainai家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好了一点。 他上来的时候,苏景正在洗手间里扎头发,吴仰跟陆霏早就走了。 那束鲜花的确太抢眼,没逃得过顾怀安的视线,位置是苏景的位置,这工作的地方只有苏景一个女人,另一个合伙的是男人,他对另一个男人放心,听说是苏景合租室友的男朋友,这束鲜花,却让他一时感到意外。 他去了洗手间,站她身后。 “我马上就好。”扎完头发,苏景抬头从镜子里看他。 他一动不动,在她背后盯着镜子里的她,手轻轻搁在她的腰上:“谁送的花?你喜欢玫瑰?” “一个朋友送的。”苏景语气有些刻意表现出来的遮掩,故作不敢对视他的视线:“我们刚开始做生意,所以朋友送花祝福我一下。” “朋友?男的女的?”他语气淡淡,把她的身体转过来。 苏景扎好了头发,露出白皙的脖颈,低头没有看他的五官和视线,下意识的搂了一下他的腰部,低声解释:“你别误会,就是一个普通朋友,有机会我介绍给你认识。” 他点点头,没再深入的问。 苏景能让他上楼接她,说明没有避讳那束花,这是顾怀安信任苏景信任那束鲜花主人的理由。 苏景以前孕检是在公立医院,今天下班,他执意带苏景去朋友介绍的私立医院做检查。苏景担心的是,孩子已经足有三个月,医生如果说孩子的各方面都很健康,夫妻间可以小心的有xing生活,他会不会立刻有这方面的要求? 检查的结果出来,孩子很健康,孕妇也很健康。 苏景心里矛盾,每天这么cao劳吃的都不好,怎么还这样健康?但又想拍死自己,健康还不好?检查说不健康有得你哭! 医生叮嘱了一些注意的事情,并不避讳的说了关于xing方面的问题。 苏景被他带着出医院,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和强健的身体,会下意识觉得他的背影上清清楚楚写着几个大字:今晚,过xing生活。 他站在车边,打开车门。 医生开的药物他搁在车上之后,回头望着她:“磨蹭什么,过来上车跟我回家。” “回你家干什么?”苏景不加思考,有点不想去他公寓过夜了。 怀孕之后,苏景心理上对xing有排斥,亲热可以,但真的做就会怕孩子有危险。 顾怀安望着这个表情防范,蜗牛速度走到他眼前的小女人,五官严肃地搂过她的身体到车门这边,护着她上车的时候,男人的大手顺便从她的细腰向下移动,捏了一把女人丰满的臀道:“回家睡觉。” Chapter 62 头一回的 苏景觉得顾怀安就是个流氓,xing欲十分旺盛的流氓,人前表面所有的严肃与正经都是他装出来的。 一想到此,苏景难免就会继续的胡思乱想下去,顾怀安他曾经都流氓过哪些女人?妖艳一些的?清纯一些的?哪一种更能吸引他的重口魔爪? 苏景同时还觉得自己有些自恋,加上偶尔的神经质,会认为与其脑海里总是冒出他爱抚过林端妮的情节,倒不如直接幻想成他曾有过很多的女人,林端妮只是其中的一个罢了,而自己是他的合法妻子,是那一堆女人都望尘莫及的,拥有正主身份的女人。 想着法子来证明自己跟她们的与众不同。 他公寓里,两人一进公寓就是处在分道扬镳中。 那只猫不知从哪里出来的,走路摇摇晃晃,喝醉了般。 苏景知道那猫是刚睡醒,眼睛还没有全部睁开,天生听觉十分灵敏,一听到主人回来它就立刻出来报道了。 苏景蹲下去摸了摸猫的脑袋:“怎么样,你在这里的生活。” 那猫用脑袋蹭了蹭苏景的手和手腕,苏景不禁朝着那猫一笑,心瞬间被蹭的软了又软。 “来,给我抱一下。”苏景伸手去抱。 那猫却横着身子一跳,跑开了,大眼睛防备地瞧着苏景喵了一声,接着身子一歪,舒适地倒在地上晃着它那尾巴,视线始终搁在苏景身上。 顾怀安站在远处,说道:“谁养着它,它心里倒有个数。” 苏景不屑去抱那猫,还没嫌弃它身上的毛不干净呢。 这会儿也不适合跟他争辩说那猫原本姓苏,不姓你顾,争辩了好像是多在乎一样。 “晚上吃什么?我做?还是出去吃?”他站在书房里问。 苏景起来坐在沙发上:“你做。” 顾怀安从书房里走出来,又问:“现在就饿了,还是稍微晚一点才饿?” 苏景知道他就在身后不远处,不回头的木讷答道:“现在饿了。” 接着他没了声音。 苏景在心里头暗暗觉得,哪有这么好的事儿,长得帅,还给做饭,并且绝对动手做了就不糊弄。 顾怀安脱了外套搁在沙发上,解开衬衫袖扣,分别把两边衬衫袖子随意卷起,露出手臂,人拿着烟盒打火机去了洗手间。 苏景坐在沙发上,很不自然。 他在洗手间里面站着抽那支烟,从门的影子上看,他是一手插在裤袋里站在镜子面前,大抵是一边抽烟一边在照镜子看自己抽烟的样子。 苏景猜不着,所以只能靠幻想去琢磨。 这个公寓,苏景来了只是沙发,厨房,洗手间,卧室,这几个地方长留过。 这会他不叫她做什么,她就不知道能做什么,又能在这公寓里做些什么。 无论来过几次,来的仿佛都像是陌生男人的家里,根本不是自己老公的公寓。 过了会儿,他抽完烟出来。 大半的烟都从洗手间里直接排了出去,但还是有烟的味道能让苏景闻着。 苏景去了卧室,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说:“你今天晚上打算抽几根烟?” 他伸手拦住,把人带到了眼皮子底下。 “闻到了烟味?”他是闻不着。 苏景抬头看他:“抽烟超过三根以上,我今晚就不住你这了。” 顾怀安的嘴角动了动:“苏景,我们是夫妻,你说话之前总会忘了这一点。” “我记得我们是夫妻,但我们很不像夫妻,”苏景被他双手力道不轻不重地捏着小细胳膊,仍旧抬头脾气倔强的说:“顾怀安,你来猜一猜,我为什么一开始单方面坚持要生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他望着她,说话的声音低缓起来:“猜不着,你说说看。” “我很怕疼,不敢去医院打胎,医院介绍说是无痛,但是我心理上的假想疼痛恐惧我战胜不了。我知道将来生孩子的时候也会疼,可我决定我这辈子就疼这一回了,疼一回收获个孩子,值得。我长得不能算丑,你长得是没人敢说差,孩子的长相想必能好看。”苏景像是很认真的样子,皱眉低头算了算:“生孩子疼一回,得个孩子。打胎之后,再怀一次,再等到生的时候疼,我这辈子就是疼了两回,一点都不划算,算着算着我就决定生了。” 这么听着,的确不像是一对恩爱夫妻,甚至连一对正常夫妻都算不上。 顾怀安和苏景都懂得一个事实,这个孩子,生出来注定不是爸爸妈妈之间爱情的产物,两个人在这短短的三个多月相处当中,还没有产生那种心动的爱情。 说完这些话,苏景抬起头坦然的看他。 而他的眼睛却并没有看苏景,看着远处,不知何处,他两根冰凉的手指搁在了她的耳根处,似在琢磨接着问出的这两句话:“不想着离婚了?离婚再婚后也不打算给别人生了?”问完他才与她对视。 苏景真诚的眼神看他:“不生了。我可以选择带着我的孩子,嫁给一个有孩子的离异男人,或者是没结过婚的单亲爸爸,双方都不想再生孩子。非这种我不二嫁。” 苏景以为他会生气,以为他会反感这样的女人,以为他会眼不见为净的把人赶出去。 但是这些都没有发生。 顾怀安去做了丰盛的双人份晚餐,苏景就在门口看着,帮不上忙,看了一会索xing就去他的书房里待着。无聊的碰碰这个,摸摸那个,中间苏景故意把东西弄掉在地上,如预料地发出巨大响动,但他却一个字都没过问。 苏景叹气把东西摆回原来的位置,只觉得没意思! 那猫在书房门口望着苏景,眼睛老大,好像在监视着苏景的所作所为一样,随时都可能会去给顾怀安通风报信。 苏景迈开一步,看着那猫。 那猫突然脖子一缩,往后藏了藏,苏景再一动,那猫就伸出脖子观察苏景,苏景养过它一段时间,了解这猫,此时这猫是没心没肺的开启了跟主人藏猫猫模式,无忧无虑的以为人在陪它玩耍。 苏景走出了书房,那猫玩心还没消失的跑上前,用俩很萌的前爪子试图去搂住苏景的脚裸,用牙齿含着最终咬了一口。 苏景皱眉“啊”了一声,那猫才算跑开。 顾怀安从厨房里出来,问苏景怎么了。 他查看了被猫咬的地方,无大碍,血都没留,他养了这么久从没被那只猫咬过。 找来药箱,顾怀安原要帮忙,但是苏景坚持要自己来,在他准备好晚餐的同时,苏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苏景收拾好药箱,问他:“这个放在哪?” 他叫苏景:“你先过来吃饭,吃完我放。” 苏景只好这样了…… 坐下以后,苏景自己盛了一碗米饭,给他也盛了一碗米饭。 苏景夸他:“你的厨艺真好。” 他说:“跟我爷爷学的,我nainai年轻时就不会做饭,两人都是忙人,领导,最终我爷爷妥协学了做饭。” 苏景哦了一声。 低头边吃饭边想,忍不住抬头问他:“那你为什么学的?”跟林端妮在一起的时候,林端妮不会做饭,所以他效仿他的爷爷学了做饭么? 顾怀安的神情忽然变得有点心不在焉,眼睛看着门口趴着的那只猫,他从走神,再到被那猫原地翻滚的样子逗笑,从始至终一直都没有回答过苏景的问题。 苏景的心里难免有几分失落。 林端妮始终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他被林端妮无情的甩开过,这跟他无情的甩开林端妮xing质并不一样。 恋爱当中,最先被甩的那个总会心有不甘。 吃完了饭,苏景帮忙做家务。 他说:“碗不用洗,放那明天有人处理。” 苏景看了他一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顾怀安不动声色地望着苏景,不明白苏景为何突然变成这个失神的样子。 “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有事叫我。”他声音低沉地道,接着在她脸颊上轻吻了下。 苏景目送他离开厨房。 苏景记得的最痛苦的一次洗碗经历,是上次在家里动手洗碗,老***朋友过来家里吃饭,人多,很吵很闹,那顿饭后的碗好像怎么洗都洗不完,陌生人吃饭用过的碗苏景又会心理上厌恶,所以洗碗洗的特别煎熬。老妈为了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女儿多么的听话懂事,事先商量了苏景很久,苏景这才答应留在家里洗碗。 苏景其实不高兴老妈这么做,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表现给她们看?现在想想,这些记忆都已成为珍贵的回忆。 顾怀安在书房里,他没有坐下,而是站着打开笔记本,伸手移动过笔记本处理公事,修长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打了一堆字,而后抬起头,从伫立的位置瞧了一眼厨房门口,能瞧见门口,但是他瞧不见厨房里的人。 苏景在厨房里,似乎一直都没有出来过。 昆远不断的在打字发送过来,不断的在给他讲解产品问题,但他却失去耐心,头一回的,回复道:“都先搁到明天再说。” 昆远估计是被他这心不在焉的举动惊呆住愣住了,顿了一顿才回复道:“ok,你先去忙。” Chapter 63 家的感觉 顾怀安随意地伸手推开眼前的笔记本,大步走出了书房。 厨房里面,苏景边想起以前的事,就边把两个人用过的碗给洗了。 勺子盘子还没有洗完,苏景的腰就被人从后面轻轻地搂住,接着温热的男xing气息留在脖颈处,他的身体轻轻地朝她贴了上来。 那双男人大手搁在她的腹部。 “你别捣乱。”苏景试图挣脱出来,不敢使力气。 她的两只手上很湿,全都是水。 顾怀安抱着她,不敢用手捂实她的腹部,没有忘记她肚子里那个孩子的存在。 “虽然只是洗碗,但却很美。”顾怀安毫不吝啬的赞赏此刻为他做家务的苏景,于他而言,这是不错的和谐画面,苏景洗的其中一只碗是他用过的。 仿佛也就是这一刻,他清晰感觉到老婆究竟是什么意义的存在。 意义不在于苏景洗了碗,而是在于那种恍惚的感觉,是家的感觉。 苏景被打扰的快要不能干活了。 她拧开水龙头,要把大大的汤勺冲一下,水注却猛地击打到勺子,因为他的突然动作而喷了苏景一脸的清水。 “啊,你别闹了!” 苏景手里拎着勺子,转过身看他。 苏景的眼睛上一开始有水睁不开,好不容易才睁开,却看到他近在尺咫的迷人样子,他高高在上的望着她湿漉漉的脸颊。 苏景望着他:“你干什么。”她说话的时候,手指在抖,面部的感觉也有些僵硬了。 他的声音十分沙哑低迷:“想你,想要你,我会轻一点对你,保护到你和孩子,” 他低喃着一声“宝贝儿”,闭上眼去吻住苏景的嘴唇,喘息粗重地撬开她的贝齿,舌头长驱直入,用力的吮吸着苏景的舌头,仿佛把不能用在她身体别处的所有力气,都用在了这个深入的吻上。 “唔……嗯唔……” 苏景躲避着他的亲吻,想换口气,却不自禁地发出嘤咛声。 公寓里很热,苏景穿着在外面穿的衣服肯定不行,苏景跟他不一样,他在哪里穿的都很轻薄,进了公寓把大衣外套一脱掉就ok,而苏景饭前脫了毛衣等厚重的衣服,洗澡并换了料子柔软的睡衣。 “湿了,要不脫了?”他的手指伸进了苏景的睡衣里。 顾怀安一只大手握住苏景的臀部,来回揉搓,直到吓得她臀部变得愈发紧俏颤栗,他附身低头,毫无缝隙地用舌尖隔着她身上湿了的睡衣仔细地描绘着她的胸部,舔的胸上那朵粉红站立起来,他情不自禁地吸吮出了声音。 男人粗重的鼻息喷在她的身体上。 “我……”苏景刚一说话,就被他用手扯下了半截睡裤。 露出臀部,露出白皙的大腿。 他用额头抵着她酥软的胸,睁开眼睛,望着她睡衣下摆盖住的若隐若现的内裤,一只手颤抖着抚摸了上去,苏景“唔”了一声,身体也发软无力地靠着他,双手本能地攀上他厚实宽阔的肩膀。 他重新吻着她,苏景额前的碎发湿了,脸上有水,所以显得格外的xing感,他用颤抖的中指在她的双腿间来回勾勒,他的气息愈发粗重浑浊:“放松点,手指感觉到它湿了,湿透了,自己动手脱了宝贝儿,乖,” 苏景的脸瞬间变得爆红,“不,我不行……”不敢抬头的轻轻摇头拒绝他。 顾怀安碰着她身体的一只手在颤抖,捧着她后颈方便吻她的一只手也在颤抖,手往下落,解开她睡衣的扣子,脱掉。 一对诱人的白兔弹跳而出,他吻上去的同时发出重重的闷哼。 苏景紧张的不停地香咽着口水,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就看到顾怀安饱满的额头上青筋突起。 还有他的手背和手臂上,一条一条地青筋因为激动而变得突起可怕。 男人宽厚有力的一双大手从她的臀部往上直至她的胯骨,缓慢抚摸,而他的嘴唇却在一遍又一遍的亲吻她所有裸露出来的肌肤。 他吮吸她的手臂,脖颈锁骨…… 苏景害怕又心动地闭上了眼睛,把自己完全交给了他…… 第二天清晨,苏景在他的怀里越来越睡不醒。 “早餐想吃什么?”他在她耳边轻声问。 苏景迷糊的想了一会儿,说:“香菇鸡肉粥。放鸡腿肉,不要鸡胸肉。” “还想吃别的么?”他又问道。 “没了。” 苏景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但是很满足,能明白是谁在说话,说些什么。 顾怀安起床,穿了衣服洗漱完毕下楼去买东西。 他并没有开车,以前吃早餐会提前叫钟点工下午备好食材,搁在冰箱里,这回没有提前准备,必须得买。他记得这附近有能买到新鲜食材的超市,到了却发现不是24小时都卖,不营业状态。 他问了路上的人哪里有菜市场,开车过去,才买回新鲜的生鸡腿肉。 苏景是被顾矜東吵醒的。 苏景坐起来接听这个电话,就听顾矜東问道:“苏景,郝米她是怎么回事?” “郝米怎么了?” “你记不记得,去年她生日我送了她块手表,在她看来那块手表挺贵的,” “我记得,那块表本来就很贵啊,三万多块的手表对郝米和今天的我来说,根本不是说买就能买的……” “她买了一块差不多价钱的,昨晚送我了,说是提前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顾矜東的语气充满疑惑:“郝米到底抽什么风?哪来的钱买手表给我?郝米这他妈根本不是送我礼物,倒很像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啊,我怎么惹着郝米了?” 苏景清醒了下,“你说郝米买手表给你?” 郝米的家庭不错,但不是特别大富大贵的,比如苏忱住院的这种钱,郝米就是绝对拿不出来的,不过郝米手里几万块存款还是有的。这个时候买手表提前送给顾矜東当生日礼物,太奇怪,在着急还人情给顾矜東无疑了。 顾矜東对郝米有意思,郝米一直都表现的不知道,只当做跟顾矜東是朋友。 现在为什么还礼物给顾矜東?难道是脑袋开窍了认为收男生的贵重礼物的确不好? 苏景在这方面搞不懂郝米,只说:“我问问她,然后再跟你说。” “先谢了,郝米送我的这块手表太他妈沉了,我可不敢戴上,你一定得记着帮我问问怎么回事,回头别忘了。”顾矜東不放心的叮嘱。 “送你的是手表又不是水表,沉什么沉。你多想了,放心吧我帮你问。”苏景觉得暗恋别人的这一方都好卑微。 按了挂断键,苏景准备起床了。 睡意全无,但是下床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身上,苏景倒吸了一口冷气。 昨晚没觉得有什么,可能是因为做完就洗澡钻进了被子里,一直被他抱着,没好意思睁开眼睛仔细看被他吻过的身体。 早晨醒来的身体,一块一块的暧昧吻痕样子。 不吓人,但是这里一块那里一块的,也够叫人脸红心跳难以面对。 苏景转头看了一眼外面,除了客厅里在玩的猫,没有别的了。 他估计是出门去买东西了,苏景起床,睡衣一件夹裹在了被子里,一件在地上,捡起来后苏景塞进了洗衣机。 倒了点内衣洗衣液,按了快洗。 趁他回来之前,苏景洗好了澡换好了衣服。 又折回卧室,苏景看着他的内裤和睡袍静静的躺在床上被单上,几番犹豫,还是决定不能帮他处理。 苏景正站在卧室门口看着日光下的大床,公寓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转过头看,是顾怀安回来了。 “起床了?”他走了进来,换鞋,把东西搁去厨房之前,伸手揽过苏景的腰部吻了一下她的嘴唇:“睡醒了?” 苏景的嘴唇从他冰凉的唇上离开,点头:“睡醒了。” 他看向卧室:“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苏景脸红了下。 这种小心思太矫情恶心,怎么能跟他说出来。 顾怀安的视线扫视了一圈卧室,有所发现地道:“收拾了你自己的东西,我的呢。” 苏景低头,摇头表示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他低头去吻她的白皙脖颈,一条手臂轻易把她圈在怀里,变成她不能跑出去的角度,要吻出吻痕的时刻朝她威胁命令道:“要不要帮你吻出个高领毛衣都遮挡不住的作品?下巴一个,脸上一个。如果不要,那么我做早餐,你去把我的内裤洗干净,” 苏景抬头看他,“你对自己的吻技太自信了!” “想试一试?” 苏景吓得脖子一缩,不用试,就知道他吻得出来。 “快去!”他再次的命令。 他去厨房,苏景去了卧室拿他的那条内裤。 昨晚在厨房里做了一半,但是两人的内裤都没有脱掉,他的内裤和裤子只是堆在了脚的上方,露出大腿小腿,男人挺翘xing感的臀部和强健有力的腰身。到了卧室,他什么时候脫的内裤苏景并不知道。 洗自己男人的内裤似乎没有什么,可苏景就是觉得不舒服,看到上面的精液就一阵别扭,全身都热了起来。 一闭上眼,咬了下牙,去洗手间准备给他洗。 苏景刚放下他的男士内裤,就听到他在厨房里面说道:“苏景,我的内裤需要手洗,” “……” 苏景觉得不如扔了省事,反正他有得是钱。 在他的内裤是扔还是洗之间犹豫的苏景,以及厨房里为老婆下厨做早餐的男人,完全不知道此刻彭媛正冷着张脸在赶来公寓的路上。 作者的话:大家多评论多留言,多一些点赞支持,mm就会多更啦。 Chapter 64 碍着谁了 一大清早精心打扮过的彭媛,带着女儿顾璐璐站在了公寓门口,抬手,按响门铃。 苏景正埋头在洗手间里忙活着他的那条内裤,突然听到门铃响声,她手上的洗搓动作蓦地停住,回过头去,由心地诧异了一下。 上次按响门铃的人是林端妮,这一次又会是谁。 顾怀安出了厨房,过去开门。 苏景的视线望着站在公寓门口的男人,洗手间的门没有关,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还浸在水盆子里。 苏景担心来的人还会是林端妮,但又觉得林端妮不至于如此不要脸的二次登门,有过一次尴尬撞见,怎么好意思再来第二次? 这里是他的公寓,一天之中不管哪个时间段来人,都必然是找他的,而知道他公寓地址的人绝对寥寥无几。 门打开,门外是两位他的家人。 “儿子,你在家啊。” 顾怀安皱眉说道:“妈,你和璐璐怎么来了?”接着他让他母亲和妹妹都先进来。 他妹妹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换着拖鞋:“我和妈都不能来你这里了吗?” 顾怀安向来很少理会这个蛮不讲理的妹妹,跟顾璐璐说话基本就等于是在说废话,不讲理的基因在顾璐璐的体内坚不可摧,根深蒂固,任凭谁都教育不过来。 彭媛走了进去几步,然后笑着回头:“儿子,妈是为了你和端妮的事情专门来跑的这一趟。” 说完这话,彭媛打量着儿子皱起的眉头,继续往里走,一直走到沙发那边,才把视线瞧向洗手间门口。 “苏景也在?”彭媛故作出才看见儿媳的惊讶模样。 苏景讪笑地点头,算是跟婆婆彭媛打过了招呼。 彭媛坐下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又此地无银地说:“苏景,你别误会怀安。端妮跟我们怀安有着合作的关系,这中间有些你不知道的事,复杂着呢,端妮又不好直接开口跟怀安来说,我是看着那孩子长大的长辈,所以就帮忙过来说说。” “妈,你放心,我没误会他们。”苏景说的是实话。 不存在误会和不误会,是事实就是事实,非事实就是非事实,哪有那么多的误会,尤其是彭媛这种“有心人”所说的话,就更不能好好的听。 苏景没把彭媛说的这些话当一回事,其实彭媛没必要解释,不管这解释是不是故意说出来讽刺人的,都讽刺的多余,婆媳之间的关系如何,眼下都在眼前明晃晃的摆着,靠装样子来维持究竟能维持到哪一天?苏景不知道。 顾璐璐阴阳怪气地唉了一声,嘴角微微扬起地走向了洗手间,双手环抱着手臂,一边胳膊上挎着黑色的奢侈品牌皮包,她问苏景:“你躲在洗手间里做什么呢?” “璐璐,有个样子。”顾怀安的语气听得出来十分不悦,低声警告。 “我就看你老婆一眼,又不能看坏了她……”顾璐璐回头朝她大哥翻了个白眼。 苏景平静地站在盥洗台前,台面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新的水盆,水盆里面是一条洗了一半的男士内裤,顾璐璐探头过来瞧见了,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把眼睛里的白眼仁差点翻到天上去。 苏景不想跟顾璐璐置气,主要还是想听听彭媛来这里的目的。 彭媛还没有开始说正题,就听顾怀安说道:“妈,我这里马上吃早餐,你们吃了没有?” “妈吃了。”彭媛尴尬的笑了笑,在这个儿媳面前彭媛算是强撑着气愤,不好说儿子不给面子,怕准会让儿媳看了笑话去。 他起身去叫苏景:“洗完没有?” “还没有,快了。”苏景直勾勾地看着他。 “没洗完就等吃了早餐再洗,填饱肚子要紧。”他走了过去,拿起水盆,用一只手把沉沉的水盆搁在了洗手间的地上。他让苏景洗手,苏景木讷地任他摆布,不知不觉就在他多此一举的帮忙下洗完了手,他又拿过毛巾给她擦手,可谓是把老婆照顾的无微不至,羡煞旁人。 彭媛坐在外头冷脸子看着,终于是坐不住了,拿起包说:“你们先吃早餐,身体要紧,***事不急,改天再说。” 顾璐璐特别不服气的站起身,望着离开的母亲气的直跺脚。 彭媛头也不回,顾璐璐只好拎着包一块儿离开。 顾怀安面无表情,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发低声说:“跟我到门口送送你婆婆。” 苏景跟他到门口送婆婆和小姑子,面子上该做的做全,不讨婆婆喜欢的这一点,苏景自己毫无办法,只能顺其自然的看这辈子跟彭媛是否有婆媳缘分。 他母亲和妹妹走后,苏景去洗手间做了没做完的事情。 “你妈一定跟你生气了。”苏景并不想因为自己导致他们母子变得不和。 “我心里有数。” 他又伸手摸了一下苏景的脑袋,苏景微微低头。 早餐他做了香菇鸡肉粥,还有一份番茄火腿蛋卷也是给她的。 他的早餐是虾排三明治,一杯牛nai。 苏景低头慢香香地吃着番茄火腿蛋卷,他又把喝了半杯的牛nai递给苏景:“喝了,剩的不多。”苏景点点头。 怀孕后一些营养不得不补充,苏景不喜欢喝纯牛nai,他也记得她不爱喝纯牛nai。 只剩下半杯,苏景觉得自己能完成任务。 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苏景看了他几眼,恍然觉得这一刻这个男人的身体周围有着光晕,很伟大的一层光晕,比光环更能迷惑人的一种丰富色彩。 嘴里吃着的食物软软的,身边的男人感觉暖暖的。 苏景伸手递给他一块他做的番茄火腿蛋卷:“将来你会因为你妈不喜欢我而跟我离婚吗?” 顾怀安眉头紧蹙,伸手把蛋卷接了过去。他其实很少吃自己做的这类东西,若不是陪她吃早餐,也不会做。 他望着苏景:“我妈喜欢的人,我娶了没有?” 苏景反应了一下,他妈喜欢的自然是林端妮,但是他没娶;所以,这能说明他妈不喜欢儿媳,他就到何时都不会因为母亲的不喜欢而离婚?苏景觉得跟他聊天很烧脑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过跟他真正接触的短短三个月里,苏景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改变许多。臭脾气收敛了不少。 早餐过后,两人都去上班。 苏景坐在他的车上,转过头去,视线淡淡地望着外面难得稍显宁静的街道:“顾怀安,我问你一个很无聊的问题,你可以无视,也可以回答。” 他没说话,继续专心致志地开车。 苏景特别喜欢坐在他驾驶的车上,感觉很稳,速度很匀,他开的车跟他本人一样叫人有着莫名的安全感。 “你认为当一个人很爱很爱另一个人的时候,该怎么样表达,拿出什么样的姿态才对。” 苏景很想知道他的想法。 顾怀安说:“我想拥有你,所有,一切。” “……”苏景悄悄地吸了口气,不再说话,一路上都沉默着。 这个男人的声音很沉很沙哑,那样有力,却又极平、极淡。 抵达苏景上班的这栋大厦门口,苏景下车,心中对他有了依依不舍的感觉。 顾怀安的车没有立刻开走,苏景走到大厦门口回了下头,看到他的车还在,但是距离远了,看不清楚他的视线是否在看向她的这边,就在这时,那车鸣笛了一下,似乎是在远距离的告诉她,盯着你看中。 苏景心里柔软着,朝他的车那边挥了挥手,转身进去。 顾怀安坐在车里点了根烟,苏景进去之后,他并没有开车去公司。 顾家别墅,此刻彭媛和顾璐璐还有顾矜東都在家。 彭媛为早上的事情不高兴,这会儿说道:“怀安,你这个老婆的面前,妈连说句话的份都没有了?” 正在游戏当中的顾矜東歪着脑袋看过来,挑了下眉毛。 顾怀安坐下,视线平静地看着他的母亲说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妈,苏景怀孕了,苏景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但我绝对没有因为这个就不照顾到你的情绪。我能刻意的偏谁向谁?所有亲人,包括这个还没有来到我身边的孩子,我都很爱。早上过去那边提起了林端妮,继续说下去不合适,有些话苏景听了不会好受。我和苏景的关系一旦受到打击,最可怜的会是没出生的孩子。” “她听了不好受?”顾璐璐接话过去,听到了笑话一样:“轮得到她不好受吗?她算老几?一个死了爸妈,没依靠没钱用,才找上你的贱女人罢了!是,她是比林端妮年轻,但是她有端妮姐的样子吗?” 顾矜東冷笑了声,有点阴柔气的说:“顾璐璐,你脑子里装的那是什么奇葩逻辑?大哥跟苏景,人俩是合法夫妻,持证在一起碍着谁了?哦,碍着那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女人了。我倒想替苏景也问一句,林端妮在这算老几?想当小三儿?呸!就她也配!” 顾璐璐气的脸发白,把苏景和顾矜東搁在一块儿讽刺:“原本我们家只有一条赖着不走的寄生虫,现在又多了一条!倒霉!” “你他妈说谁寄生虫?” “说你说你我就说你……寄生虫!” 别墅里一时没了宁静,彭媛不出言阻止,任由女儿顾璐璐胡言乱语。 Chapter 65 躺我腿上 顾怀安只觉烦躁头疼,他起身,拿了车钥匙准备离开。 彭媛见此,瞪了一眼瞎吵瞎闹的女儿,站起来上前叫住儿子:“怀安,妈跟你说点正事。” 顾璐璐抿着粉唇朝顾矜東挑衅,谁也看不上谁。 电脑桌上的手机响了。 顾矜東拿起手机接听:“嗯,你说。” 苏景的声音传过来:“我问过了,但是郝米说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你别多想,几年的朋友了能有什么事。” “没事,手表我早上就扔了。”顾矜東说完就皱眉挂断。―― 别墅外面,天气依旧很冷。 顾怀安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看不出心情好坏,夹着香烟的手指间冒着青烟,说话时嘴唇间也有白色的雾气。 彭媛说:“妈知道长辈应该尊重你个人的选择,你是大人,但是儿子你仔细的想一想,苏景真的适合你吗?” “不然呢,谁适合我?”这话他听得腻了。 彭媛叹口气,认为得别过这个劲儿来:“从各方面来说,端妮都要比苏景强许多倍。端妮聪明,有头脑,有足够的能力帮你打拼事业,拿下你爸的这片江山!这才是最重要的!反观苏景能吗?妈点头答应你跟苏景的婚事是为什么?为的还不是你的事业、你爸的公司?但是你看现在,公司里如今谁是你的得利帮手?销售部那帮能人都是顾矜東他妈***人,这个妈虽然平时不说,但是妈心里头全都知道。” 说到失望之处,背对别墅窗子的彭媛掉下眼泪:“你爸的打算里压根就没有我们娘仨。妈和你妹妹能指望谁,只能指望你一个,但你自己肩上能扛得住吗?没个帮手你怎么能行?端妮的确犯过错,但是知道错了就是好孩子,况且那事不能全怪端妮,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她的老公是个普通商人吗?听说那是跟**有关系的!还好,人现在进去了,端妮的苦日子跟着结束了,现在你再不原谅端妮,那端妮的罪可就白为你受了,若不是为了你,她犯不上冒险得罪进去的那个男人!” 在彭媛的眼中,林端妮是深爱着自己儿子的,嫁给别人亦是受人逼迫,现在终于脱离那人,并且得到那人的一大笔财产,带着这些钱嫁给儿子,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情。唯一不巧的是,这中间出现一个碍事的苏景。 林端妮的丈夫如果是在苏景嫁到顾家之前出事,彭媛一定笑着接纳手握巨款的林端妮为儿媳,而不是年纪轻轻什么都不懂的苏景。 顾怀安扔了烟蒂:“妈,这事别再重复说了,给苏景和孩子一个安生的空间。” “你什么意思?”彭媛急了,声音陡然拔高,心里害怕的就是林端妮容不下苏景的孩子!所以,苏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生下来,顾家血脉归顾家血脉,但紧急关头那孩子就是个碍眼的存在,是许多人眼里的沙子! 顾怀安这会儿有愤怒的情绪涌上大脑,他道:“孩子我的,老婆我的,我娶了我要负责到底!别说旁人说了不算数,就是苏景本人来求我让她打掉这个孩子,我也一样不同意!苏景二十出头,她冲动真实,她心里偷着鼓捣的那点小九九都在我眼里,我喜欢的紧。苏景认为我百分之百靠得住,所以不顾一切凭直觉朝我扑了过来,我接住了,今后也得保证抱得牢。我是独立的一个人,非要靠女人得到我爸的公司,那我想,不要也罢!有手有脚,离开这里我也能养活妻儿老小。” 母子间的谈话,第一次是以吵架收场。 顾璐璐看到大哥气的老妈直掉眼泪,气的嘴唇发抖:“我大哥就是被那个苏景洗脑了,离个婚那么难吗?” “拿他毫无办法。”彭媛接过女儿递过来的纸巾。 “都怪那个苏景!”―― 顾怀安把身体向后倚靠一只手握着方向盘,车行驶在街上,堵车路段,让他本就疲惫的精神更加不堪,红血丝一块块在眼睛里呈现出类似充血的状态。 他打给秘书nina,说道:“约林端妮律师,下午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老板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他切断通话。 车开了一会儿,他望着一栋大厦又打给苏景。 苏景正在上班中,今天的精神状态有些紧张,因为吴仰搞不定的那个女人过来了,态度嚣张,意思是例假期间身体不舒服,不能工作,例假影响的她完全没有心情想出很好的方案来接这个任务。 吴仰脾气倔强,偏偏指定这个女人去做。 苏景在两人之间插不上话,谁说话吴仰朝谁来脾气,吴仰面前,苏景甘拜下风,比倔比不过吴仰。 手机响的时候,苏景看到号码走到外面去接。 “喂,” “我是顾怀安。” “我知道。” “你在做什么?” “上班呢,”苏景听里面还在吵。 “说话声音这么小,不方便?” “没有,你有事吗?”苏景惦记里面的情况,怕吵的无法收场伤和气。 他顿了一顿。 “你在听吗?”苏景说。 “在听。'' “……”苏景。 过了会,他说:“中午一起吃饭。” 苏景想,他是不是第一次约她吃饭。 应该是的,所以点头说:“好。” “四十分钟后,我去接你。” “嗯。”苏景说。―― 他过来接她的路上,打电话问她:“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我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每天一样,腻了。”他实话道。 苏景想了一会儿:“我学校附近的东西都很好吃,很多一定是你没吃过的,放心,还算卫生。” “……”还算卫生,怎么放心。 但他被她说的好奇心起。 顾怀安抵达大厦楼下的时候,苏景下楼。 苏景穿了厚厚的羽绒服,背着一个双肩包,打开车门上车。 “开车到你学校要四十多分钟,你时间够用?”他开车。 苏景说:“下午我不用回公司,没事可做,陪你吃完东西我就去我姐那边。” 他把车挑头,带她去她学校附近。 去的路上跟他聊起公司这边的事,苏景压力很大的说:“比我想象的艰难,有点顶不住了。不过这个女人也太厉害。直接用手扬了吴仰给的一打单子,踩着高跟鞋就那么风轻云淡的走了,有钱不赚。” “朝你发火了?”他问。 “那倒没有,不过也要气的吐血……” “与其吐血,就不如不干了,家里待着老实给我生个孩子玩不是挺好。”他语气蓦地好了起来,心情很明显的好转,又问她:“你笑什么?” 苏景笑:“生个孩子玩?养孩子不会好玩,听说养大一个孩子很累。” 他嘴角微勾:“没关系,我帮你。” 苏景没把他今天的这句话当回事,觉得要他这种男人带孩子太不现实。 京海大学南校,美食很多。 苏景带他进一个特别大的美食城,解说:“这附近有几个美食城,学校很多,学生也很多,这个美食城里的小吃最地道。” 顾怀安瞧她兴奋的样子,不觉跟着她脸上一样带了笑容。 “一份紫菜包饭,不要肉松,不要沙拉酱,多放一条韩式腌萝卜。”苏景站在窗口,给了十块钱。 男人在她身后盯着,却不知其他女生的目光也在盯着他直勾勾地看。 苏景按照自己的口味又给他介绍别的东西,他基本都没吃过,苏景问他放什么不放什么,他都随她。 买了几种,苏景觉得够填饱两人肚子了。 经过卖臭豆腐的地方苏景问他:“你吃不吃臭豆腐?” 他朝她摇头,心里认为约会中不合适吃奇怪的东西。 苏景开心,其他东西他拿着,她的手里拿着一份紫菜包饭,一双筷子,跟他离开美食城,这里面太吵又没位置能坐下,只好回到车上吃。 苏景故意挑选了他闻所未闻的小吃买来。 吃完东西,苏景把垃圾扔到路边的垃圾箱里,包里拿出漱口水跟他一起漱口。 他开车,离开大学门口这条街。 “想去哪里?”他问身边的人。 苏景只觉得有些困,不知是吃完东西的缘故还是怀孕之后爱困,昏昏欲睡的说:“送我去我姐家吧。” 顾怀安没有送她去她姐家。 他把车开到了基本无人无车经过的地方,车停下,苏景也睁开朦胧的眼睛。 “这是哪?”苏景抬手揉了揉眼睛。 苏景的头发睡得有些凌乱,他看过去:“这里我没来过。” 不知道的地方来做什么,苏景诧异地四处看了看。 苏景困意稍缓的时候,他说下车走走,聊了一些无关痛痒但很和谐的话题,天气冷,他又带她上车,却是领着她坐在了车的后排座位上。 坐进车里立刻感觉脸上暖了许多,车上热的需要脱掉羽绒服。 苏景看到远处的牌子,原来这里是一处废掉的飞机场,面积没有如今的飞机场大,但也不小,车就这样随便开进来荒地也没问题,正要指给他看,他便从后轻轻搂过她,气息惑人:“还困不困?困了就躺我腿上再睡。” 苏景被他手臂带着躺下。 尴尬的朝他摇头说:“我不困了。” 他却不准她起来,吻了下来,苏景低头脸红地躺在他的腿上,被吻得不舒服的动了动,就脸热的觉得他被枕着的地方起了反应。 Chapter 66 塌陷破碎 苏景此刻躺在他怀里的姿势很稳,很安全。 顾怀安的臂弯也很有力量,一只手拖着她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腰部,深邃视线望着她还未隆起的小腹位置。车后排座位上的空间够大,所以两人谁都不会觉得不舒服。 顾怀安大幅度地俯下了身,有力的柔韧薄唇用力吮着她的小舌头。 动作太热切,导致两人亲密时嘴里发出声音,他却喜欢极了这充斥在耳中的声响。 “车里不行,”她摇头拒绝,想坐起来。 他固执地攥住她的一只小手,蹙起眉头看着怀里的人,说了声“别动”就低垂下眼眸亲吻她的下巴,手指捏起她的下巴,男人嘴唇转移到她的下唇瓣上反复啃吃着,不疾不徐,像是在把弄着一片羽毛,不忍用力气。 苏景的脸颊红了一片,一直红到皙白细嫩的脖子根上,因为起身时左脸不小心擦碰过他的那里。 “我要来不及去我姐家了。”她皱眉。 起来的身体被他重新按住,苏景的头发有点凌乱,脑袋被他按在了他怀里的原来位置,他再一附身,臂膀胸膛便完全覆盖住了她娇小的半个身子,所以苏景说话的时候,是跟他脸对着脸的样子。 有男人的身体笼罩着,苏景根本看不到车顶,嘴巴有些麻的望着他的精致五官,陷入无力中。 “我们的约会结束,送你过去。”顾怀安说着又吻了下来。 苏景闭上了眼,承受着他其实不算温柔的深吻。他似在探索,好像这吻中有值得他研究的东西存在,他痴迷着。 这是车上,她的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所以他应该怎么都不会做出别的大动作事情。家里厨房那回,他都是小心翼翼的动作着,最终稳稳地把她抱到了床上,现在车里一定是不方便的,而且他也知道,这种事怀孕的关键时期不能够太过频繁。 苏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发烫的脸颊镀上了一层更严重的红晕,痛苦难耐,口干舌燥,跟他在一起后再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孩子。 “吻够了吧,”苏景想尽快的结束。 男人明显还对此意犹未尽,鼻子里喘着粗气,嘴里一遍又一遍品尝不够地品尝着她的甜美,喉结上下滑动着动了动身体,调整的坐姿更加舒适,也让她躺的更加舒服。 “我问你呢,好了吗?”苏景尴尬的又重复了一遍,感觉身上的男人像着了魔。 “还没有,”他闭眼去亲吻她的耳廓。 男人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攒了又攥,苏景脸红心跳的更厉害,她感觉自己的手已被攥出了汗水,接着手被带向了他的腰带,她吓得手一缩。 苏景闭着眼睛用力往回缩了一下手:“你怎么没脸没皮的!” 顾怀安只觉她骂人时那一口热气都喷在了他的裤子上,有穿透力般,弄的他整个下半身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别闹,”他在她的耳边轻声哄着。 苏景不停地呼气,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他却已解开皮带,拉下裤链…… 苏景说什么都不弯下手指去碰,可手却被他钳制住。 羽绒服掉了下来,掉在他的手臂上,他吻苏景的时候手臂一动,白色羽绒服就盖住了苏景的上半身,车里本就很热,再加上羽绒服的温度,苏景已经热的呼吸很费力,手指出了许多的汗水。 “你要不要脸?”苏景咬了一口他的大腿,隔着裤子,他却不觉得痛,反而亲吻着她的脸颊很动情。 苏景那只出汗的手根本挣脱不出,手心里攥着的是他的,手背被他的大手牢牢地包裹着,并且他在主导,男人薄唇没有离开过她嘴唇和颈后皙白的皮肤,喉咙里不时发出舒服的声音,到后面,他的大腿在发抖,苏景也越来越不知道手心里粘腻的液体到底是自己的汗水还是别的什么。 顾怀安强壮的身体里有着无限的精力,思想里有着一块漆黑空洞的占有欲无法填满,苏景身体的每一处都能很好的满足他的幻想,包括这只小手,柔软无骨,白得动人心魄。 车里舒服的是他的身体与感官,而别过头去的苏景,已累到额头和脸颊上都被汗水弄的潮热了一片。 这会苏景没了力气,不是身体累,而是精神因为刚才的事紧绷得累。 顾怀安的车上有纸巾,勉强能够清理。 苏景要下车,怕看了长针眼。 他说:“车上坐着,出了一身汗出去准会感冒。” 苏景:“……” “我等会儿不去我姐家了,明天再去。”这个样子,这身衣服,怎么能过去。―― 两人都回了公寓。 苏景洗完了澡就躲进卧室里不出来。 而他洗完澡之后迅速地换了一身衣服,苏景看到顾怀安在卧室门口转悠了两圈,新的西裤,衬衫,显出男人紧窄的腰身,挺翘的臋部,身材确实非一般地好。他的手机在公寓里响个不停,振动模式,但他始终没有拿起来接听,最后他穿上外套,走到卧室的床边轻轻亲吻她的额头,没有等到她的回应便直接离开了。 苏景在被子里听着公寓里彻底没了声音,心突然空落落的。 他的公寓里有个望远镜,早就在公寓里放着,就搁在书架对面的架子上,苏景觉得应该是他平时把玩的。 她睡不着,就起来到书房拿着望远镜往下看。 还不太会用,调整了下才看到下面的景色,认真地看了一会,那个男人的身影进入了苏景的视线。 他的车没有停进地库,进来的时候她要买点东西,索xing他就把车停在了公寓楼下临时停车的区域。 顾怀安穿着一件深灰色半截大衣,身材修长,所以穿什么都十分有型,围巾是浅灰色的款。 他的车驶离,逐渐开远,最后完全消失在苏景的视线里。 苏景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望远镜。 在他的书房转了又转,发现除了他的风格再无其他入眼的东西,这里大抵是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居住。 随便翻看了几本书籍,均是月前翻看过时一样的感到无味,有时候她便在想,年龄不同所以喜好不同对不对,再过几年,会不会也爱上这一切属于他今日所爱的东西和兴趣。 苏景抬头搁好手里这本书的时候,视线被另一本摆放很高的书籍吸引,小心翼翼地拿了下来翻看,她担心弄乱他书架上书籍的顺序。 她拿下来的是一本书名叫做《基督山伯爵》的书籍,苏景对这本书一无所知,翻看几页,不知从书的哪一页里掉出一张照片,落在地上。 书里怎么会夹着一张照片,苏景蹲下身,捡起了照片。 照片是正面着地,所以苏景一眼就看到了照片背面上的两个字,下角写着“陈前”两个字,看着很像是人名。当苏景的眼睛看到照片正面的时候,不禁瞪大眼睛,吓得立刻丢掉手里的照片。 头皮发麻的反应了一会儿。 最后苏景恶心的到洗手间里干呕了一阵,用手捂着嘴巴,一手扶着墙壁缓慢地蹲在了洗手间的地上,腿在发软。 …… al大厦。 下午,顾怀安并没有说具体的时间。 林端妮早过来了,没有等来顾怀安的她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他的号码,没人接听,直到现在看到推开办公室门出现的男人。 男人五官仍旧立体的叫人转移不开视线,但薄唇异样的泛着红色,像是,像是被人吻过。 林端妮绵绵的视线几乎胶在了他的身上:“你主动约我过来,一定有事。” 顾怀安抬手把车钥匙扔在了办公桌上。 他望了一眼林端妮,微一挑眉:“你认为他出不出得来?” 林端妮很快反应过来他口中说的是谁,回道:“被判无期,试问怎么还能出得来?我绝不相信他的关系能压得过法律。” “同理,我们也一样。”他直白地讲道。 林端妮愣了一下,什么意思,他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顾怀安的视线没有再看林端妮,他站在落地窗前点了支烟,单手插在裤袋里蹙眉望着窗外的冬天:“不管是你早给我判了无期,还是我早给你判了无期,以后都出不来了。你和我今后做的任何事,都抵不过人心里的这道法律大门。” 林端妮觉得自己的眼睫毛奇怪的变湿润,眼里热烫:“这两种不能够相提并论。就事论事,他是犯了法,而我们没有触犯法律,我认为爱情里不需要给彼此规定那么多的附加条款。你有过妻子,我有过丈夫,我们也算是打平手了,成年人何必计较那么多?玩你只能玩一时,只有对的人才能跟你开心的生活一辈子。我不想把我自己的位置摆的太过低微,但我真的愿意为你放弃律所的经营,全身心的,来到你的身边工作。” “都过去了。”他认真的,望着林端妮只有这四个字能说。 林端妮自始至终都在紧着自己的情绪,如今这股子情绪彻底的开始崩溃,一点一点,心里有个地方在不断塌陷,无边无际的开始塌陷破碎。―― ps:由于删改暧昧章节,所以抱歉的跟你们说今天只能更出一更,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Chapter 67 甜蜜烙印 两人的视线久久相对,林端妮却再也看不清楚这个男人的眼睛里到底有没有她的存在。 林端妮站在原地,不敢往前再迈出一步,只怕往前朝他迈出一步就会力气不支地摔倒在他的面前,以十分狼狈的姿态摔倒在他的面前。其实她宁可看到他的眼睛里有着恨意,无穷无尽的恨意,好像曾经面对面说出和平分手时,起码能够说明他还爱着,从前现在,从未改变。 林端妮闭上眼睛,忍了一下心里面泛上来的苦涩感觉:“我以为……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会过不去。”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便果断地转身,拎了椅子上的皮包。 一步一步离开顾怀安的这间办公室,这种时刻,也绝不容许自己的脚步有一分的慌乱和狼狈。 公司里认得林端妮的人望着离开女人的背影,不敢说话,林端妮身上那一股子气势,就是强大的叫人不敢站在她的背后议论她半个字。 al大厦楼下,林端妮坐进车里把包放下。 十根手指用力攥着白色的方向盘,面无表情地闭着眼,眉心微微皱着。手指冷的发青,本就瘦得皮包骨头一样的十根手指,此时毛细血管又一条条的青色可见。 林端妮不知道自己怎么开车回的律所,脑袋里混混沌沌。 律所二楼有人下来,是林宇和一个客户。 林端妮瞬间变换了一张脸,甜美微笑着伸出手道:“您好,叶老板。” 那人一本正经地与林端妮握手:“在楼上跟林律师的弟弟沟通了一番,有什么样的姐姐,就有什么样的弟弟啊,小林的工作能力像是毫不逊色于精明能干的姐姐。” 林宇道:“叶先生过奖。” 林端妮十分自信地夸赞自己的弟弟:“我弟弟虽然比我小几岁,但是他不仅具备实战能力,还具备了实战经验,他手上的官司都是很难打的官司,叶老板可以放心,他是我们所里最有潜力并且最优秀的一个法律型人才。” “我相信。”叶文军挑眉认可。 “叶老板慢走。”林端妮保持无可挑剔的笑容。 林宇负责出去送客户叶文军,林端妮走向二楼办公区的其中一间办公室。 位于京海市最繁华商圈的这栋大厦,四处配套设施都极全,林宇挥别客户叶文军,视线望向大厦对面的咖啡店。 他望了一会,便大步朝咖啡店走过去。 街上很冷,过往的人们均是身穿羽绒服或者厚棉大衣,他送人出来只穿了一件薄衬衫,一件西服,下身穿的更是极少,走过冰冷的街道推门进入咖啡店。里面人多,买咖啡热饮的人都在排队,林宇站在其中耐心的等待。 过了十五分钟左右,到了他。 林宇此次是头回本人过来买这东西,不懂得女孩子爱什么,不禁想起几个月前姐夫被判刑,他去姐姐的家里接姐姐,把姐姐的东西搬到车上,一本法律书籍他因为很感兴趣所以就搁在了前座上。坐下后翻看,意外发现某一页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字。 大意是讲:那年冬天一个男人陪着一个女人逛街,雪中漫步,女人又渴又冷,叫男人去买一杯焦糖玛奇朵,女人开心的喝着,心里想到的是,玛奇朵machiatto在意大利文里是印记和烙印的意思,名字焦糖玛奇朵象征着甜蜜的印记。女人把心里想的全部都写在了那晚回家看过的一本书上,不好对男人直说出口。 林宇知道,这个女人是姐姐,那个男人是顾怀安,肯定不会是姐夫。 “machiatto…” 他点完后伸手掏出西服内袋里的钱夹:“多少钱?” 回到大厦,他直接去往60层。 写字间里,此时只有吴仰一个人在接电话。 “你是?”吴仰撂下电话问道。 “我找苏景,她在吗?”林宇后悔没打个电话问一问在不在。 吴仰反应过来什么之后点了点头,起身到门口跟林宇握手道:“如果没猜错,你是我们楼下的律师,苏景提起过你。” “是吗。”他很意外被提起。 吴仰跟林宇聊了一会,先说苏景有事离开不在,再来写字间会是下周一,又介绍公司是做什么的,最后说以后有事别客气,都是朋友。 两人互换名片,最终林宇拿着咖啡离开。 电梯里,林宇喝了一口那咖啡,他不喜欢这味道,说不上来的不喜欢,但是脑海里记住的一幕是,咖啡店里一个姑娘点的那杯焦糖玛奇朵,那姑娘是在店内喝的,所以他瞧见了杯子里nai沫上面撒的网状焦糖,非常漂亮,顿觉这一杯很适合苏景。 回到律所,林宇扔掉那杯被他喝完的咖啡。 推门进去林端妮的办公室,林宇皱眉拽过一把椅子,但没坐下,问她:“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有烦心事?” “你找我有什么事?”林端妮又吸了一口,垂着眼皮,手上动作显生。 “别抽了。”林宇从他姐手里抢下半截烟,戳灭。 他严肃地道:“人前人后能自如的做成两个样子是种本事,但是二姐你累不累?厌倦这里,无法重新在这里开始,在我看来还不如出国,大姐和妈在那边挺好的,你过去那边没人会认识你是谁,以你的条件很快还能认识一个绅士,嫁给他,平平静静的过另一种生活,留下来你拼的到底是什么?满足虚荣心重要,还是快乐的生活重要?” “小宇,姐没有你想的那么潇洒。虚荣心都不能满足的生活谈何快乐?”林端妮红唇微动,笑了下,自信的目光里充满被顾怀安那一席话撕裂的伤悲:“我付出了多少的青chun,男人不会了解,而还给我的只有痛苦。我知道每一步都是我自己走的,可是我不撤退,我绝不会撤退。一无所有还能重头再来,何况我并不是一无所有,没到那个地步!” 林端妮想,他顾怀安并不是一个能彻底忘情的男人。 还有人会比她更了解他吗?没有! 林宇没了办法,下班后迎来的便是愉快的周末,他打算在银座附近转一转,期盼的是能和苏景偶遇,聊上两句。 顾怀安的妻子是苏景,想做顾怀安妻子的还有二姐林端妮,二姐跟顾怀安在一起必然会是在苏景跟顾怀安离婚的情况下。首先他不知道顾怀安跟苏景往后会不会离婚,谁先提出,另一个会不会同意;其次他认为苏景实在无辜,跟了一个周围从不安静的男人。还好,姐夫早已进去。 林宇等不到苏景,苏景没打算这个周末到银座这边来过。 公寓里,苏景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外面天黑了。 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说:“还没回来?” 他说:“有个应酬,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你想吃些什么?” 苏景想了想,不愿意耽搁他办事的时间,就说:“清炒西芹吧,会做吗?我自己做也行。” 他:“好,在家等我。” 按了挂断键以后,苏景用力地呼出去一口气,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睡得不踏实,梦里乱七八糟,醒来也没记住一个梦里发生过的事。 起床之后,把公寓里的灯全部都打开,书房地上的那张照片她再也没敢碰过。 他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左右回来,买了西芹,他做的清炒西芹很好吃,苏景低头认真吃饭,过了会忍不住抬头问他:“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 顾怀安回来进过书房,捡起照片,什么都没说。 苏景没开口告诉他是自己拿书翻看发现的,他不说,苏景觉得他是不想说,但是他不说是怎么回事,她的心里就提心吊胆的一直悬着。 “一个朋友,恶作剧,没吓着你吧?”他过了很久才说,视线不真诚地望着苏景。 苏景听着他的话像极了敷衍了事。 “没吓着。”苏景说。 他起身去书房,不知道在整理着什么东西。 苏景边吃饭边望着书房门口,手机响了,伸手拿过来看是郝米的电话。 郝米说:“26号放假,你能出来跟我们一起吃顿饭吗?” 苏景这才反应过来,寒假来了。 星期六的早上苏景很早起床,要出门去苏忱那边,顾怀安早晨不忙,便亲自开车送苏景过去,下车时,问她几点离开,苏景说要下午一两点,他算了算时间,正忙,便交代了郑慧准时开车过来接人。 苏景让他路上慢点开,便去了苏忱那儿。 寒假聚会的时间定在星期日下午两点,晚上六七点的时候散。 郝米以前都会定晚上,但现在要考虑苏景的身体不方便之处。郝米想,苏景怀孕,有老公管,顾怀安这种老公跟平时宿友y见面亲一口喊声老公的男同学不一样,这个有孩子了生,那个有孩子了凑钱紧张的去打掉。 苏忱的情况一切都好,知道妹妹怀孕便不让妹妹总过来。 下午一点,苏景还不想走,打给郑慧告诉她不要来了。 苏景陪苏忱待到顾怀安忙完,过来接她。 回公寓的路上,他问:“你姐的身体现在怎么样。” 苏景说:“等到下次检查我再详细的问问医生,我姐自己只说没事,很好,希望是真的好了起来。” “别太担心。” “嗯。” “你晚上想吃什么。” “西芹……清炒西芹?”苏景转头问他意见。 顾怀安温柔的点头:“好。” Chapter 68 开了免提 停车去超市,苏景紧跟在他的身后,拿了几种东西放在购物车里。 他看到,又拿出去放回原处:“孕妇最好不吃这些,听话。” 苏景:“……” 他瞟了她一眼,想知道她是否有不服气的情绪。 苏景抬头望着他,心里暗暗地欢喜,因为逛超市的人群中当属顾怀安最帅,目前视线内看到的男人中,他最帅。 跟着他经过超市摆满薯片的地方,苏景看着看着就入了神儿。 这些垃圾食品去年的时候苏景还会买,边上网看剧边吃,一转眼,将近一年没有吃过,父母去世的那段时间成功的戒掉各种零食,彻底对这些食品没了兴趣,记不起去买,跟同学逛超市多数也只记得买日用必须品。 他叫她:“苏景,怎么了?” 苏景回过了神,摇摇头说:“没事。” 顾怀安敏感地察觉到苏景的异样,他没过问,不清楚她是否跟顾矜東一样不喜欢被人管。男人一只大手护着她的身体穿梭在超市內,苏景买了一些公寓里缺少的东西,他除了下厨,生活上别的方面根本不在行。 苏景其实也是个半吊子,懂的不多。 顾怀安用的洗手液之类的用品没买到,超市找遍也没有他多年用惯的牌子,最后只能打电话交给nina购买。 出超市的时候,苏景问他:“你不知道洗手液哪里买的?”原本还有存货,但有一次他给她找出一瓶拿到公司用了。 拎着购物袋的他说:“不是很清楚。” “一直都是nina帮你买啊?” “nina上任之前还有个秘书,谁做秘书谁买。”他说完,关上后车门。 他一手轻轻地揽着她的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她上车。―― 晚上,苏景以为是跟昨天一样分开睡,安全保险一些。 干柴烈火,怀着孩子的身体真的不能放纵。 顾怀安起先没应声,后来他在书房忙碌完直接到床上钻进了她的被子里,苏景一僵,颈后的强烈男xing气息格外温热,她一动都不敢动,只觉得男人的身体从后面紧贴了上来,把她完全搂在了怀里,一只手覆盖着搁在她小腹的位置,轻轻摩擦了两下。 他的中指手指尖,直轻触在她的底裤边上。 一整晚的安静,次日白天苏景要为下午的同学聚会做准备。 早餐过后,苏景开始打扫房间。 怀孕虽然要注意身体,但什么不做缺少锻炼也不行。 听说她要做家务,星期日他便没让钟点工过来,电话里,钟点工大抵是怕失业,就问原因,顾怀安不得不说个理由,五官严肃地道:“我家里今天有人做家务活。” 他既尴尬又有一种做人老公的自豪感。 不过,他看苏景做的家务只可算得上是一般。 “你不出门?”磨蹭磨蹭擦完地的苏景,抬头问他。 为了苏景的膝盖着想,他扔过去一个垫子让她半跪在垫子上擦地,蹲着的姿势会觉得委屈了肚子里的孩子。 男人坐在沙发上,西装革履,换完一身笔挺的正装后就没离开过宽敞的客厅半步,一直盯着擦地的苏景,苏景觉得他像是在监督,监督擦地工作吗,他并不像那么无聊那么闲的男人。 “你准备几点出门?”他反问。 苏景沉默了下,望着干干净净的地板。 她抬起头:“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去?” 他望着她,再次笑着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苏景觉得没有必要特地跟他汇报,但是他开口问了,就也没什么是不能说的,便坦荡的说:“我下午有个同学聚会,每年寒假之前我们都聚一下。今年也不例外。”她一直看着他的眼睛,不能带他去,首先她不觉得他会愿意去,其次把他带过去了别人会觉得她在显摆老公。 “你们都不带家属?”他这样问。 苏景微微地皱了下眉:“你穿得这么正式,是打算跟我去我的同学聚会?没有带家属的,只有我一个结婚了。” 顾怀安这一刻的确是不高兴,语气固执的不容商榷,沉着脸说:“在哪聚会我开车送你过去,原定的谁来接你,推了。” 苏景说:“ok……” 他起身,大步的走向了书房那边。 苏景的视线追着他的伟岸背影,心想这么爱出席,那以后孩子的家长会都交给你去吧。她最后擦了几下地板,想到,孩子很调皮的话会在学校惹祸,他去收拾烂摊子最合适不过。―― 十一点多,苏景洗完脸开始换衣服,她没有多少衣服,不知道自己这三个月的变化大不大,还好,肚子现在看不出来。 临出门前,苏景给郝米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几点能到。 定好后,苏景跟着顾怀安一起出门。 车驶出地库,他问了苏景一件正事:“chun节之前我会去见你们校方领导,你想休学生完孩子再重读大四,还是想让我帮你找找办法拿到毕业证。” 苏景静默住了。 他又问:“你们明年什么时候能拿到毕业证?” 苏景看向他:“应该是6月20号,21号毕业典礼。” 他“嗯”了一声之后没再说话,车行驶到了大街上。 苏景瞬间纠结起了这事:“明年6、7月份我的肚子会很大,快生了。”心理上她排斥大着肚子去学校,更不了解读5年大学会不会被写进简历。 他却笑了,深邃视线专注地望着前面的街道说:“我从没想过有个你这么点年纪的老婆,并且这么快的有了一个孩子。孩子于我来说,是个期待,你呢?” 苏景抬手轻轻地摸着头发,尴尬的把视线转向了自己身旁车窗这边,悄悄叹息,不想跟他过多的谈论这个问题,但愿他今后能一直认为孩子的来到是幸运的。 到了地方,苏景穿好外套下车。 顾怀安坐在驾驶位置上,盯着她问:“几点完事?我过来接你。” “六点吧。”苏景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对,忽然苏景就被顾怀安看得热了,他能感应到一般的附过身来,一手揽住她的后背狠狠地吻住她的小嘴儿,深吻结束,他笑着戏谑道:“苏景,有夫之妇。” 苏景脸红着下了车,关上车门时,看到他伸过来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一只手,那是护着她下车的。 他的注视下,苏景往里走。 苏景的心里全是他的样子,他很细心,一些不经意间表现出的动作并不是能装出来的。―― 怀孕这事没几个人知道,聊的都是平常话题,没人往苏景老公这上面说,宿友y提了一下,被郝米故意打岔打过去。 同学聚会中,吴仰打给苏景说了点事情。 收线以后,郝米朝苏景问了句:“那个姓吴的,跟他女朋友以前是同校同学?” “嗯。”苏景想着公司的事情,就敷衍的点了下头。 郝米没有再问,跟其他同学喝酒聊天。 第一笔生意成功,吴仰换了个人接的这个活干,客户是al销售部的一个新人。 al方面的由al的人讲解,这边的人负责做什么,负责陪客户喝酒吃饭,凭着巧舌如簧,哄住客户。 苏景心里装着一个难堪的词,但又觉得自己是见识太少,投鼠忌器。 聚会在宿友q喝高了的时候结束,郝米去买单,苏景跟着一块去,该多少钱多少钱,到了今天不能再让同学照顾着生活。 郝米没跟苏景客气。 苏景拍了拍宿友q的背:“没事吧,到药店买点解酒药吃了。” 几个人出去,顾怀安的车就那么直接开了过来,似乎专门在等,落下车窗,他半绅士半嫌弃的询问一句:“用不用先送你的同学们?”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还有别的地方要去。”这时宿友y已经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匆忙的把宿友q拽上了车,瞧见苏景老公的时候都晃了下神,感觉就像电影里的男主突然降至眼前,板板正正,不真实,男人原来的确有生得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模样的,视线淡漠的叫人只能拒绝上前攀谈。 郝米也坚决不上苏景老公的车。 大家分别都跟苏景的老公打了招呼,怯怯的,仿佛老鼠见了鼠夹子。 出租车里,郝米扶着宿友q的胳膊,回头淡淡地又望了一眼苏景上的那辆白色路虎。 苏景没瞧见,身后没长眼睛所以永远无法看到身后有着哪一种目光。今日,看不见以后。 京海市冬天的晚上六点多,天已经全黑了,车匀速的行驶在开往公寓的路上。 两人聊了几句同学聚会的话题,苏景说,他听。 接着他的手机响了,手机就在车上搁着,所以响起的同时两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 他皱了下眉并没接听,继续的开着车。 “你接啊。”苏景笑着看向他说:“我小气,但没到你想象中的那个程度,林端妮的电话没什么不能接的。” 不接才会显得不坦荡,好像真的有事有话背着人一样,苏景不愿意承受这个滋味儿。 顾怀安伸手按下接听键。 车里很静,无论他怎么接听,苏景都能清晰听到林端妮的声音,索xing他直接开了免提。 苏景诧异他这举动,足够坦荡。 Chapter 69 迷入人眼 苏景屏住了呼息,努力让自己的视线看向前方的车外,如此大概可以掩饰的自己特别大方,好像对这件事情真的很风轻云淡一样。 但是苏景的心里知道,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手机接后,那边女人发出的声音近似低泣:“怀安,我回了家,回了我的老家。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是你曾经用过的,我爷爷送给你的那套旧茶具,我给你买的那瓶维生素,过期两年了。还有很多的东西,它们的上面蒙了一层灰尘,特别厚。以前我们在一起时的一幕幕,清清楚楚的再现了眼前。”她说着说着就哭了,抑制着情绪,“sorry,我喝了点酒心里实在想你。” 林端妮不轻不重的几句话,足以让苏景的心里泛起丝丝苦楚。 恋爱中的女人想象力向来丰富,控制不了,管不住自己。苏景只能闭上了眼睛,感觉到嘴唇在发抖,便抿紧了嘴,然后又清晰的察觉到身体里的某一个地方在狠狠抽疼,一下又一下,一遍又一遍,快要不能呼吸。 他以前跟林端妮的事情苏景不计较,但听了的确不会好受。 “我在开车,就这样。”他发音很低沉利落,厌倦了般,简短严肃地说完这七个字便伸手直接按下手机挂断键。 他这车内重新恢复安静,空了一般,没有了林端妮悲凉凄楚的声音。 顾怀安并没有转过头去看身旁的苏景,沉默地开车。 车又开了一会儿,到大路口,一个90秒钟的长红灯就在眼前。车停着,在第二个位置,两人在车里谁都没有说话,他的视线平静地望着车外红灯。 苏景平复着情绪,不知道自己此刻把视线到底搁在了哪里,只是觉得刚才那一瞬间心态悲观,认为嫁给顾怀安之后便是生活在了随时有可能会起风的天气,而他的前任林端妮便是那沙尘,起风了,沙尘便来,这沙尘不能致命,却总能迷入人眼。―― 晚七点二十分,顾怀安的车停进公寓的地库里。 他先下车,苏景在穿着羽绒服外套,他走到这边来,打开车门,攥着她的手扶着她下来,在她站在地上时,伸手去拿了她的包。 苏景回头,却发现包被他拿了过去,他的手臂比苏景的胳膊要长许多,拿到容易。 一前一后的往电梯的方向走。 电梯在4楼,很快电梯来了,苏景跟着他身后进去。 电梯上升,苏景吸了一口气。 公寓里面,那猫没睡醒的晃悠了过来。 他站在公寓门口说:“找个时间把猫送去nainai那边,等你生完孩子再抱回来。” 苏景看着那猫,点了点头。 “我先去洗澡。” 说完她低着头就去了卧室,他没关上公寓的门,站在外面点上了一根烟,抽了两口,看到苏景从卧室出来又进浴室。 他掐灭了烟,进了公寓,把门也一并的关上。 苏景住进来之前,这间浴室里色调很冷很冷,就连他用的浴巾毛巾都是冷色调,如今浴室内放着苏景买的卫浴用品,整洁中总算显得淡雅柔和了些。 顾怀安穿着西裤衬衫走进来,苏景淋浴的地方距离浴室门口有一米还多,她的眼睛上有水,抬手抹了一下,等她睁开眼睛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站去了浴缸前面,不知道在弄些什么东西。她洗了二十几分钟快速洗完,关掉淋浴喷头,动一下都小心翼翼,总怕摔倒,过去拿了浴巾擦拭着身体上的水。 “洗完了?”他双手插袋地站在淋浴间门口。 苏景抬头,脸上和头发上全都是水:“嗯。” 他伸手又拿过一条白色的干浴巾,围住她的身体,苏景被他弄着,他低头亲了苏景的额头,接过苏景手上的浴巾帮她擦拭,最后用浴巾揉着她的头发,揉完头发,他说:“站到这边来。” 苏景跟他过去,站在了一大片的镜子前。 他伸手拿过吹风机,还没打开,便又放下,把手伸进裤袋里拿出手机,查了下,最后小心地打横稳稳抱起她说:“等头发干了再睡,孩子出生之前最好是都别吹头发。” 有辐射吗?苏景不了解。 被他抱着,本能地她用手搂住了他的脖颈,到了卧室被他放在床上,苏景的视线仍旧盯着他的眼睛看,试图找出些什么,比如难过。 但是苏景什么都没有找到,只看到了自己模模糊糊的影子。 “还不想睡?”他问。 苏景朝他点头。 他把身体靠向了床头,问床上躺着的苏景:“想聊点什么。” “难过吗?” 顾怀安明白苏景指的是哪一件事,只说:“都过去了。” 苏景觉得这四个字他对她说不合适,敷衍吗,敷衍这坦诚的交流。或许苏景天真了,这种事情,哪会有绝对的坦诚。他的心没人知道、看见。短短的时日里苏景根本走不进去,用任何方式都不行,而他从不说林端妮的不是,又与林端妮保持着应保持的距离,苏景想发作都难,没有理由。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他俯下身体,莫名朝她的吻铺天盖地式,越吻越深。苏景被吻得喘不过气,嘴里溢出了断断续续的声音,体会着酣畅淋漓的感觉,将要窒息的时候又被身上的男人灌了一口气,她推着他说:“行……行了……你不难受吗……” 顾怀安的身躯开始重重起伏,他哪里经得住? 他不说话,苏景不舒服地动着朝他说:“我难受……你……你下去……” 顾怀安不得不翻身下去,他去洗澡了。 苏景等着头发干,思绪放空,有些事情不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而是人都想不到那么远,她只能等,等未来某一天的自己身处哪里,忽然想起今晚所想过的事情,回过头来总结过程,再对照未来那某一天所拥有的结果,才知道这一切值不值得,该不该爱上一个不认识不了解的男人,不顾一切爱他的行为是蠢是傻还是做对了。 他洗完澡之后以为苏景睡了,便关了卧室的灯。 公寓里很安静,苏景可以听得见他在书房的声音,很小很小。 书房里是他和那只比较顽皮的猫,猫在捣乱,跳到他的书桌上,试图把脑袋伸进他的水杯里面,他皱眉低斥一声,伸手要把那猫的脑袋拿出来,却不想猫的力气不小,一头扎进去就不动。他站起身,把那猫抱起来搁到远处去,轻轻关上书房的门,点了一根烟开始抽着放空自己。―― 第二天,星期一早上苏景要去上班。 早餐之后,顾怀安开车送她。 顾怀安在车上接到顾璐璐的电话。 顾璐璐说:“哥,反正我不管,你以后不能让我看到那个叫做苏什么的女人。” “这么早,抽得什么风?” 苏景看了顾怀安一眼,顾璐璐说话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在那边喊叫。 “我抽什么风了?是她抽风。我做梦都梦到她了,她把我的孩子掐死了,还要掐死我。梦里算命的先生跟我说这个女人会克我全家!” 顾怀安听到这里,笑了。 “笑什么笑?哥你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不要脸,上回我在大街上跟她吵过架!她说的话我做妹妹的都不好意思跟你说……” 苏景望着车外的街道,做了一下深呼吸,顾璐璐把她说过的话如实全告诉了顾怀安。 在那边不遗余力地诋毁嫂子,数落苏景的不是,听了半晌的男人终于不耐烦又无可奈何地道:“璐璐,苏景这个人名你记不住没关系,但是在任何场合见了你都要叫一声嫂子,这是起码的礼貌,应该的。还有,苏景她比你年纪小,你想一想,有一天你说话做事被比你小的人比了下去,这合适吗?” “我会被她比下去?她算什么?” “你已经被她比下去了。”他胡说道:“她在我面前提起你一口一个璐璐的叫着,再看看你……” 顾璐璐说:“表面功夫……” 他叹气:“表面功夫你都不会做。” “谁说我不会?!”顾璐璐接着就没了声音,按下挂断键。 苏景尴尬的不知道怎么面对。 他柔声说:“大街上你和璐璐遇上能吵起来,没动手不是你风格。” “顾怀安,是你教我学会的吃一堑长一智,动手进了警局,那我不还得干等你十三个小时才过来领人……”苏景记仇着。 顾怀安挑眉:“这事搁在现在,我哪舍得。” 苏景脸红地偷偷咬着嘴唇,不看他,也不说话。 他的声音温柔低沉又极轻:“不过……你说你床上功夫好我怎么从不知道。说说,怎么学的,打算哪天全用我身上。” 苏景被他说的脸一直热着,热到大厦,打开车门小心的下了车就头也不回的往里走,到门口,才算回头看他的车一眼。 他降下车窗,望着苏景。 “嗨!” 苏景被人从后轻碰了一下肩膀。 苏景回头,发现打招呼的人是林宇。 林宇顺着苏景的视线望了过去,这才看到,苏景老公顾怀安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顾怀安坐在车里,深沉视线瞧见站在一起的那两个人,眉头不觉微微蹙起。 Chapter 70 脸色阴沉 林宇未觉个人行为欠妥,认为自己跟苏景算是朋友的关系,加上认识苏景的老公顾怀安多年,早晨上班巧遇苏景,打个招呼很正常。 他抬手跟顾怀安打了个招呼,然后低头对苏景说:“你老公在,以免他误会我就上去了。” “他不会的。”苏景应付地笑了笑。 苏景其实不知道顾怀安会不会误会,但很多在外面工作的人都有异xing朋友同事。林宇是个什么样的人苏景不了解,接触的都是表面,男女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跟林宇不像跟顾矜東,或是其他认识多年的男同学,基本透明。 林宇这样的异xing朋友苏景暂时还看不明白。 林宇既然是这样说,苏景总不能说“是啊,他会误会”,这样总是不太好的。 两人聊了两句,林宇为避嫌很快上去,苏景笑着朝顾怀安的车那边挥了下手,见他点头,苏景才转身也上楼去。 写字间里,苏景洗了手问吴仰:“你和陆霏一起回去过年?” “嗯,是这么定的。” “哪天走?” “chun节的前一天,她家里帮她订好了机票。” “你们回去的够晚。”苏景洗完手之后坐下。 吴仰皱起眉抬头看对面的苏景:“你说说看,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我总觉得她一会一会的总是生气,莫名其妙,我完全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想哄人都无从入手,我不哄,她更生气,我哄了问她为什么生气,她好像会因为我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而跟我冷战。大过年的我可不想让她再闹脾气。” 这个问题可难住苏景了。 “你们的问题只有你们自己知道啊。” “我不知道。”吴仰双手一摊:“我做什么陆霏都不满意,你知道吗?” 苏景这会儿觉得吴仰还有救,起码知道找自己的问题。 “我觉得跟年龄有关,你一直被你爸妈宠着,这几个月才开始有压力自己做点事,当然做不做得成还不知道。”苏景手上一边打字回复别人消息,一边想什么就跟吴仰讲什么:“男女差不了太多。喜欢上的时候不一定是因为对方优秀,比如我,结婚前不了解对方xing格脾气,但就是一见钟情;再比如陆霏,她喜欢你的时候你还是个混蛋吧。” 吴仰皱眉,对混蛋这评价不太满意,认为不中肯。 苏景手指停在键盘上,又说:“但我跟你说,陆霏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女孩子都想找个完美的男朋友。想归想,现实中不可能百分之百完美,能懂得提升自己就行。首先你得会赚钱,证明你有头脑有上进心,认真工作有成就比泡妞耍帅有魅力。” “我达到了,工作上够认真了。”他说。 苏景无语,对自己的要求还真是低。 “穿衣得体,讲究干净。” “ok,达到。”他又打了个响指。 “说话做事有分寸,多听少说,最好无论别人说了什么都能保持平常姿态,与其发火跳脚不如利用发火跳脚的时间思考怎么一开口就让对方无话可说。360度无死角的稳重。不过基本没人能做得到……我就瞎说说……你别当真。” 吴仰冷笑:“要求过分!这就是你和陆霏心里的理想型?我问问,我们男的他妈得做到这种程度,你们女的做什么?我也给你和她一条条讲讲要求?” “认真了?当我没说。”苏景一低头,用手捂着嘴巴直接奔向了洗手间。 干呕了一会儿,眼泪出来,用力的吸气呼气调整自己。 苏景回来,吴仰说:“你是不是身体不好,你老公怎么不带你去医院看一看?” “怀孕之后很多这样,陆霏你俩结婚后,你祈祷她怀孕别这样痛苦。”苏景说完多嘴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觉得女的怀孕生孩子受罪是应该的?” “你们女的天生就有遭这份罪的任务,要怨得怨开天辟地造人的上帝。”这是吴仰的想法。 苏景不说话,这方面吴仰是没救了。 过了一会,吴仰打电话约老同学过些天一起出去玩。苏景越来越了解吴仰这个合伙人,现在是自己亲眼听着看着,还有是听陆霏说过他从前如何,越发担心,担心钱白投了,刚起步的小公司撑不了多久就得支撑不了。苏景不敢跟顾怀安聊这方面,怕被他开口打击。 苏景承认,自己阅历太少了,冲动的没考虑全面就放手做这些。―― 十一点多,顾怀安开车来接苏景吃午饭。 餐厅选的是大厦附近的,用餐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他母亲彭媛打来的电话,提醒他小年那天晚上一家人要在一起吃饭,跟往年一样,不在家里吃那顿饭,订了外面的酒店。怕他忘了,特地又打来一遍专门说这事。 他跟他母亲说完,挂断。 “要去吗?” “……”苏景想跟他的家人搞好关系。 跟他在一起生活,明年还会有一个孩子来到这个家庭里,不想过的战战兢兢,不想怕婆婆小姑子们上门。这些都是断绝不了的关系,只得面对。 苏景要去,不合适不去,如果有不愉快便只能选择无视,或是见机行事,家庭聚会能想到见机行事,足以说明家庭成员们的关系是有多紧张。不过肚子里有个孩子,他母亲和他妹妹大概也不会怎么刻薄。 顾怀安开车送她回大厦那边,她下车前,被他吻了一会儿并且被他夸了句:“其实你挺懂事的。” 苏景缩了一下:“因为都是你的家人。” 他沉默着,望着她,因为有爱才有了无休止的种种迁就和体谅。心里软了,又朝她压下去一个深吻。―― 距离小年还有两天的时候,苏景被顾nainai叫了去。 顾怀安那天刚好是出差在外地,所以苏景就自己去了,去的路上nainai跟孙子电话联系,他知道后把电话打了过来:“司机你怎么不用?” “周末,她也有休息……” 苏景说的声音很轻,邹哥给他开车,他从不会记得周末和工作日的区别,365天对于他来说其实都一样,忙碌工作,解决事情,家里的事情以及公司的事情,所有的经历和时间都付出给了这些。 苏景说完之后他怔了下,没说什么。 按了挂断按键,苏景望着手机上存的男人名字发呆,他是不是该换一种生活方式,这样总觉得很不健康。 到了顾nainai这边,nainai也出门,把车钥匙给了苏景:“会不会开车?” 苏景摇头:“不会。” nainai失望的攥着钥匙说:“你已经是22岁的小媳妇了,怎么还不会开车?生完孩子要学,很多事你都要学!” “学。”苏景笑着点头。 nainai不坐外面的车,再干净的出租车也不坐,苏景没办法的只能打给郑慧,郑慧开车过来nainai不同意,非要让郑慧开地下车库那辆高尔夫。 保姆悄悄跟苏景说:“唉,老太太六十岁的时候自己开过车,出门就把车给撞了。孙子过来担心着急的说了老太太两句,说年岁已大,开车上路给人添堵,自己也危险。没人给老太太买车,司机和车随叫随到,老太太拧着脾气死活不要,不知道谁的高尔夫在车库停着,老太太随便开,买车库的钱快赶上车贵了。老太太的孙子还不知道这车,知道肯定得给处理了。我这身份也不合适去跟老太太孙子说。” 苏景听了出来,保姆是真关心老太太的安全,让她跟顾怀安说一说这辆高尔夫的存在。 ***xing格强势,逛街中强制xing的把存款用在了苏景身上,一身打扮,加上手拎包,全是名牌。 苏景依着老太太。 买到首饰上,苏景说:“nainai,这么多真的够了。” “听***没错,小年吃饭那晚上你都用得上。”nainai十分固执的说,相中的便告诉服务员打包起来了。 跟nainai吃完晚饭分开的时候,苏景接到顾怀安的电话,聊完购物的事,苏景提了一下那辆高尔夫。 “你别跟nainai说是我说的,我有一种做叛徒的感觉,”苏景怕他nainai,可是这么大年纪的人开车上路的确危险。 顾怀安:“晚年享乐的时间全用在了找停车位上。” 苏景的心脏砰砰跳,小年那天他出差回来,处理那辆高尔夫的时候nainai会不会怀疑是孙媳妇告密,这是苏景纠结的问题。nainai怀疑不怀疑小年夜吃饭就知道了,忐忑几天,终于到了小年夜这天跟nainai见面,苏景松口气,nainai根本就没有怀疑,大概是顾怀安去故意发现那辆高尔夫的方式比较自然。 酒店包厢里,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说话。 顾***左边坐着苏景,右边坐着孙子顾怀安,挨着顾怀安的是顾矜東,顾矜東旁边是顾璐璐,抱着顾璐璐孩子的男人苏景不认识,听见孩子叫爸爸,才知道是顾璐璐的男朋友,孩子生了,但是顾家人不同意两人结婚。 晚上六点三十分,一桌子的菜全部上齐。 顾璐璐本是哄着自己的孩子,但手机响了就接了。 “到楼下了?你们上来啊。” 顾璐璐朝彭媛说:“妈,端妮姐和林宇过来了。” 苏景不知道别人的表情,目光直接看向了婆婆彭媛。 彭媛跟身旁的丈夫顾振厚解释:“小年这种日子热闹点好。端妮和她弟在这边没有亲戚,我就自作主张让俩孩子务必过来了。怎么说端妮也是差点管我叫***人。” “这顿饭能不能吃了?”顾怀安脸色阴沉。 Chapter 71 乌烟瘴气 顾怀安是真生气了,他的表情和语气上都能清晰感觉得出来。 苏景打心底的不惧怕林端妮的到来,只是觉得彭媛过分,不尊重人。苏景在桌子底下摸了一下他略粗糙的大手。 他没有表情,仍是把视线搁在他母亲的脸上。 彭媛看到自己儿子对她摆出这副表情,面子上挂不住,撂下脸子:“端妮和小宇过来吃顿饭怎么了?你们有你们的客人,我也有我的客人,端妮和小宇这俩孩子我心里喜欢的紧,贴心程度自己生养的儿女都比不了。” 顾璐璐听这话一点都不生气,知道老妈是故意说给那个苏景听的,还有那个偏心自己媳妇的大哥。 顾振厚眉目严肃的看向身边的彭媛:“都少说两句!” 语气不算太差,但绝对算不上好,眼神里明显有对彭媛的不满。 nainai席上坐着一句话也不说,过了会攥住苏景的那只小手。 苏景勉强地朝nainai笑了笑,老人的手很粗糙,可是很温暖,手心里的温度叫人很是踏实。 整个包厢里再没有了人说话的声音,只有顾矜東玩着手机游戏的噪音。 没过几分钟,包厢门外有了动静。 女人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动听声音,夹杂着男人脚步十分平缓的声音,下一刻推开包厢门的人便是林宇,身后跟着他姐林端妮。 彭媛挑了下眉,笑模样的指着两个早留好的空位:“路上堵车了?进来,你们两个快坐下。” “这个时间到处都堵车。”林宇说。 林家姐弟二人往里头走。 林端妮瞥了一眼顾怀安和苏景,坐下后,礼貌的对苏景身边的nainai点了点头,微笑得体,然后又跟顾振厚打了招呼。 苏景的目光没有看向林端妮,nainai也没有搭理朝这边打招呼过来的林端妮。 “都吃饭吧。” 彭媛的视线扫了一大圈,末了对婆婆说道:“老太太,你自己爱吃什么就跟大伙儿说出来,我们给你搁在你的面前。” 老太太说:“彭媛儿啊,你说话的时候再小点声儿,我耳朵还不聋。” “老太太就是不喜欢我。”彭媛像是不在意,笑一笑这事就过去了。 一个包厢里坐着两对婆媳,关系皆是十分的不和气。 桌子上的人陆续开始动筷子,但是苏景的面前没有她爱吃的东西,摆着的不是鱼就是肉,所以她就没怎么夹东西吃。喝了几口白水。 苏景不是多次的跟顾家人同桌吃饭,况且还有外人,不合适站起来去夹自己喜欢吃的菜。 尴尬的模样被身边坐着的男人发现后,他询问道:“胳膊太短,夹不着?” “……”苏景真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林端妮吃了一块鱼肉,是一旁的顾璐璐用筷子给她夹的,而她的视线轻轻地朝顾怀安那边瞧了过去,顾怀安在跟苏景说着什么,只见苏景皱着眉头不高兴,再看那个男人的神情,却是在笑,很淡,很清晰。 接着他拿起筷子夹了一些炒西芹,搁在了苏景面前的盘子里,还有鱼肉,并且仔细地亲手为苏景挑出了刺。 苏景低头吃着那些西芹。 林宇吃了点,一边吃一边忙碌的用手机回复消息,客户问官司的进展,情绪紧张,他不得不立即回复消息进行简单安抚。 一个新的消息回复了出去,他的视线望向苏景那边。 苏景专心的在消灭西芹,林宇真没瞧见是谁给苏景夹的,盘子里倒是不少鱼肉,他以为苏景自己夹的那么多,是个霸食的主儿,忍不住笑了笑。 桌子上的气氛颇为微妙,没人说话。 顾振厚问林端妮:“最近你们姐弟俩的律所忙不忙?” 林端妮很快说:“还好,公司里的人手够用。难办的案子我都交给了小宇,有小宇在,这两年我彻底清闲了下来。” “小宇是年轻有为啊。”顾振厚朝林宇赞赏道。 彭媛:“小宇你跟你姐姐一样都是能干的人。对了,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呢?” 林宇摇头:“还没有。” “不能耽搁了,今年28岁还是29岁?遇上合适的得记着收收心,把心思放在谈恋爱上一半。” 林宇想了想,笑道:“合适的不好遇上,遇上了却总有不太合适的地方,天不做美。” 顾怀安的视线看向说话的林宇,林宇恰好目光望向苏景,而瞧见顾怀安的视线之后,林宇便转换成是与顾怀安的对视,没看苏景,怕引起误会,大抵是心虚的关系。 林宇朝顾怀安点了下头。 顾怀安问林宇:“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原定计划就这么搁下?” 苏景这才抬起头看林宇,眼睛在林宇和顾怀安两人的脸上来回地看,不知道这两个男人在说什么事情。 林宇说:“计划不能搁下,这件事我就替我姐做主了。明天chun天打算先把律所乔迁到别的地方,现在的办公场所面积的确太小,早不合适了,新的地址距离原址也不太远。接着六七月份再去深圳一阵子,忙开分所的事。” 彭媛手上戴着一次xing手套,剥开蟹壳:“小宇没有让你的父母失望。还没毕业的时候就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了很多,比同龄孩子懂事多了。” 林宇的手机响了,他站起身,示意说出去接个电话。 刚才彭媛那话是说给顾矜東听的,接着彭媛又说回林宇这边的事:“小宇当时没听怀安的话是对了,听了那要多读几年书不说,最后能不能考进还不一定。真要是进了政府部门,也未必能混的比现在好。如今这起码是自己的事业,去了再好的单位也是给别人做事,没个自由。” 林端妮的眼睛看了一眼顾怀安,充满对他曾经的感激:“小宇以前对律所这边不感兴趣,再加上几年前我本打算不干这行了。怀安让小宇考公务员是正确的,在那边工作上整体来说还是比较无歧视的。竞争度五颗星这一关能过,算是小宇的本事,换来以后的工作舒适度五颗星,一切挺好。” 彭媛看自己儿子:“我特别喜欢听端妮说话,又柔又好听不说,还说的特别好。你是阿姨见过的最懂事的姑娘了。” 顾矜東“嗤”地一笑。 “你没事吧?”顾璐璐瞪了一眼身边的顾矜東。 顾矜東不管不顾的抬头,不怕得罪人:“我说姑娘的年龄到底有没有个界线啊?怎么多大的人都叫姑娘?听着怪别扭的。” “我去个洗手间。”林端妮直接站起身,但并没有表现的黑脸,不高兴了倒是真的。 包厢里这会儿只剩下顾家这一家子人了。 苏景低头,稍微地皱眉。 “東子,你也二十好几了,说话怎么就没个分寸?” 顾矜東听了彭媛这怪罪的话,蹬了一下桌子,抬抬眉毛:“我怎么就没个分寸了?还不是跟您学的。一家人吃饭请来个外人干什么?我看不上她,倒胃口。您要真是图个热闹,不如一块儿把我妈叫过来,那叫真热闹。”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彭媛的脾气立刻就炸了。 包厢里一时变得乌烟瘴气,nainai被吵得头疼,苏景扶着nainai出了包房,留下顾家那一家子战斗力都极强的人。 “nainai,没事吧?”老太太这么大岁数,苏景担心。 nainai喘气:“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迎面走过来的是收起手机的林宇,瞧见nainai和苏景他便问:“怎么了?” 苏景微微皱眉,摇了摇头。 林宇听了过去,虽然这里每个包厢都热热闹闹,小年夜的饭,在大酒店订位子吃的家庭不少,但就属顾家那个包厢里最热闹,吵了起来。 “找个地方让nainai坐一会儿。”林宇指路。 苏景怀着孩子,林宇要帮忙扶着nainai,nainai就把重心都交给了林宇,老太太认识林宇这孩子多年,那会儿他的姐姐看着还像是顾家的准孙媳妇。―― 包厢里面。 服务员站在门口,上不得前,又着急的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顾璐璐的孩子嘴里呜呜呜的不知道在玩什么,很高兴的样子,丝毫不害怕大人吵架。孩子很小,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拍在桌子上,一碗热汤洒了,弄脏顾璐璐的裙子。顾璐璐朝着怀里的孩子骂道:“你也气人对不对?去爸爸那儿!” 饭桌上说话最少的男人抱起孩子,对于顾璐璐的冷脸和冷眼似乎已经习惯,笑呵呵的抱好孩子,哄了起来。 “出去!”顾璐璐嫌弃孩子和孩子的爸爸碍眼。 那男的抱着孩子就听话的出去。 包厢里,林端妮和顾璐璐安慰着彭媛,顾振厚出去透气抽根烟。 酒店男洗手间方向,顾矜東靠在墙边上跟顾怀安说:“哥,我没有跟谁吵架的意思,只是觉得欺人太甚,我尊重她,一般情况下我不顶撞她,但是不能因为自己是长辈就倚老卖老啊。苏景是我同学,其实是不是我同学我都看不惯。谁错了就是谁错了,她能把林端妮请过来吃饭让苏景堵心,那我把我妈叫过来吃饭让她堵心,她是不是得直接拿把刀杀人?这事她不是没有干过,最后没成功罢了。” 顾怀安依旧沉着脸不给他车钥匙,顾矜東点头:“得,我年纪小不懂事,我去给你妈道个歉。” 顾怀安把车钥匙还给他,没责怪的说了一句:“消停点。” Chapter 72 添油加醋 顾矜東掂量着手里的车钥匙,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小跑着逃一般地离开这金碧辉煌的酒店。 酒店停车场里,一辆银色跑车的车门被打开,顾矜東坐了进去。 他将跑车启动的时候,排气管的音浪声音吸引了酒店出来的人,顾矜東直接离开,他永远记得这辆跑车是他哥买给他的,大二那年的生日礼物,其实从初三开始,他就张口要了,但没办法,不给买。 初三那年的年纪还小,家人全部都不让他开车,怕开车出去惹祸误了一辈子。 谁对他真好,他心里全都记得。 虽然总在苏景面前说顾怀安的坏话,但不过都是玩笑罢了,苏景能嫁给顾怀安,他很高兴,没觉得姓林的哪里配得上顾怀安,左右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与其让姓林的认为顾怀安不结婚是在等她,忘不了她,不如有个非姓林而是姓顾的嫂子。 银色跑车很快驶入一处小区。 跑车停进地下车库,他上楼,直接拿钥匙开门,客厅里沙发前站起来一个女人,风韵犹存,端庄优雅,朝儿子走了过来问:“气冲冲的,谁又惹我宝贝儿子生气了?告诉妈妈。” 徐阳伸手抚摸自己儿子的脸庞,顾矜東却嫌弃地打开:“我是真觉得你跟我爸更配,但我爸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老婆又在外乱搞的人渣一个,虽然他老婆就是个地道的母老虎。” “怎么,彭媛给你脸色看了?”徐阳说话的声音特别温柔,很生气的时候也就顶多是没有表情而已。 “这倒没有。”顾矜東选择隐瞒。 不为别人,只是为了对他很好的大哥。 徐阳不相信:“你骗不了妈妈。” 顾矜東回头,语气认真地说:“妈,我跟你说句我心里的实话,我真没想过将来跟我哥争抢什么,你年轻时抢了别人的丈夫,是你的错,所以就别想着再去抢人家的财产了。彭媛那女人虽然疯子一样,但这也不是你插足的能见得光的理由。” “年轻时是妈***错,妈妈和你爸爸的关系早就断了。”徐阳温柔的扬起嘴角,闭了下眼睛:“你别听彭媛胡说,妈妈有什么本事能跟她和他的孩子抢。你靠妈妈和毕业后你自己的努力,一样能够生活的很好。” 顾矜東点头,亲妈是个小三儿这事他要气死了,但是亲***确温柔的让儿子不忍多说半句。―― 酒店包厢这边,彭媛还是哭个没完没了。 顾振厚觉得丢尽了人,吵闹声被人听去,指不定背后怎么议论顾家,不说这酒店里今晚吃饭的都是什么人,就说这隔壁包厢里的,没准就是他顾振厚认识的,打过交道的或是碰过面的。 支开酒店服务员,包厢门关上。 顾振厚低喝一声:“别哭了!” 林端妮抬头看了一眼顾怀安,手轻轻拍着彭媛的后背,又给彭媛递纸巾,小声劝慰:“阿姨,别哭了,今天是小年,高兴一点。” “怎么能高兴的起来?”彭媛擦着眼泪,说:“老的吼我,小的吼我,儿子偏心着那小媳妇,女儿又是个在家里说不上话的,我还能不能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从此以后,顾家有我就没他顾矜東!反正不是我生的,就别在我眼前碍着我的眼!” 林端妮又抬头悄悄地看了一眼落地窗边站着的男人。 苏景不在,nainai不在,他便点了一根烟抽着,来酒店之前他便知道这顿饭吃不消停,但没想到林端妮和林宇都会过来。一个家庭,婆媳矛盾已经够他头疼,这会儿又多了一层矛盾,着实混乱。 “带你阿姨下楼,先回家去。”顾振厚跟林端妮说。 这会只有林端妮能做这件事,顾璐璐没那本事,动弹不了她妈胳膊一下,林端妮扶着彭媛,果然彭媛就一边受委屈似的掉着眼泪一边站了起来,顺着林端妮这个台阶就下了,林端妮给彭媛做足了面子,边安慰彭媛边说着顾矜東的不是,但又没真的数落顾矜東,听在顾振厚和顾怀安的耳中只是在为了哄彭媛开心说顾矜東不懂事罢了。 顾璐璐跟在后面,抱着孩子的男人早已下楼去车里等着。 “爸,你回去后跟我妈多说会儿话。”往出走的儿子对父亲说。 顾振厚眉头紧锁。 顾怀安还是为自己的老妈说话:“我妈心里头委屈,这辈子都不会消了那口气。这事是这事,跟苏景那始终不是一码。” “爸知道,你跟苏景也早点回去,别忘了把你nainai送回去。”顾振厚朝电梯走去。 顾怀安暂时先留步,没有一起下去,服务员在后面一直跟着,他爸订了位子,但是单还没有人买过。 顾振厚下楼就遇上林端妮。 “叔叔,怀安呢?” “楼上,还没下来。”顾振厚指了一下。 “璐璐把阿姨带到车上了,我上去看看怀安。” 电梯门是开着的,林端妮按着按钮没让电梯合上,转身进去,电梯门关上一直往上。 顾怀安跟服务员一块儿下楼,林端妮上楼碰见,相视一眼,没说话,林端妮跟着顾怀安一起进了电梯。―― 酒店里包厢人满,底下几层座位上也是人满,休息区域大人小孩不少,nainai受不了的说要下楼。 酒店外面天气冷,林宇只能让nainai先上他的车休息。 nainai有带着镇痛药,吃上之后闭眼休息了会儿,头不疼了,苏景跟林宇也不敢说话,怕吵到休息中的nainai。 车里很暖,nainai吃完药靠了一会儿就睡着。 苏景也闭着眼睛,低头,一动不动的让nainai靠着,她怀孕三个多月的身体很容易乏累,过了一会跟着nainai一样睡着了。 林宇更是一动不敢动,手机不时地来消息,他便关机。无聊的坐在驾驶座位上,从后视镜里瞟几眼苏景的恬静睡颜,之后有车鸣笛,他皱起眉头,担心后面的人会被车鸣笛的声音吵醒。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的手机响起来。 nainai醒了,苏景也醒了。 顾振厚打电话过来找老太太,主要让老太太坐孙子的车回去,这边彭媛哭的不依不饶,当儿子的送不成老妈回家。 “你只管哄好你那媳妇,我这有小景在。”老太太一副从没指望儿子的意思。 挂了电话,老太太大喘了一口气。 苏景头疼,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拿出手机说:“我给他打个电话。” 林宇从后视镜里望着苏景,不好这时候说什么。 苏景拨打了两遍,他的手机都是暂时无法接通的状态,拨打第三遍的时候,林宇开腔:“我开车送nainai回去吧,太晚了。“ “怀安哪去了?”老太太问了一句。 “不知道。”苏景心里担忧起来,人呢? 老太太说:“没什么可惦记的,用惦记的那都不是合格的,nainai信自己孙子的人品,你不也是?” 苏景只能笑着点头:“我也信……” 老太太朝林宇说:“小宇,nainai麻烦你送一趟,头疼得紧,等不了那个忙着的混小子了。” “nainai您客气。” 林宇启动了车,视线又望了一眼苏景。 nainai闭着眼睛一手拽着苏景的胳膊,怕孙媳跑了似的。 “手机给nainai。” 老太太把苏景的手机要了去。 苏景以为nainai要打电话,就给了,谁知nainai却给关了机。 她惊呼:“nainai。” nainai拍了拍苏景的小手,念叨一句:“瞧你这细皮嫩肉的呦……” 林宇在前面开车听了,直接一笑。 苏景尴尬的很,眼睛便望向了车窗外面。 顾怀安人在哪里?林端妮人在哪里?两人在一起?―― 酒店里,买单的全过程林端妮都跟在顾怀安的身边,不说话,只看着他,等他。 离开酒店的时候,林端妮抱歉地说:“那天我真的喝醉了,希望那个电话没有给你带来麻烦。你急忙挂断,我猜你老婆当时在你车上,包厢里她看我的眼神也不太对,需不需要我去跟她道个歉?” “不用了,苏景没计较。”顾怀安伸手一摸裤袋,掏出手机,发现手机自动关机了。 他开机,拨了苏景的号码。 林端妮看了一眼走回来的顾振厚,对他说:“我先走了,去你家里安慰安慰阿姨,璐璐说的话阿姨听不进去。” 顾怀安看她,点头:“谢谢。” 林端妮勉强地扯出笑容,深深地跟他对视了一眼,抑制住心里的悸动,拎着包低头离开。 顾怀安抽着烟站在酒店门口,反复拨打了几遍都没打通苏景的手机号码。 他四处找了便,苏景跟nainai一块儿,他手机打给nainai,一样不通,他准备开车过去,苏景许是送nainai回家了。 顾nainai家住得不远,很快就到,到了家后立即开机给孙子打了个电话。 把在车上看见的添油加醋,胡编乱说了一番:“怀安,你可要注意了。小宇这孩子对你媳妇,比你对你媳妇还要好上多倍,nainai还在车里呢,他就问小景,你冷不冷?说完就把他衣服给小景披上了。车里不冷,小景懂事的给还了回去,但是这路上一个男的左一眼右一眼的从后视镜里头瞧着别人的媳妇,眼珠子要掉出来了,到底不妥,真当我这个老太太是瞎子啊!” Chapter 73 你这一套 顾怀安手里拿着手机,他没有再往出拨打任何一个号码的电话。 独自一人驱车离开酒店,很快,车便抵达他公寓门口的那条街道,打了一下方向盘,车靠着马路边上停好。 路灯下,他把车熄火。 顾怀安无聊地伸手拿出一包烟,拆开,用拇指和食指捻出一根搁在嘴边上,找着打火机,点上。 不过一会功夫,他差不多连续着抽了三根烟。 现正是漆黑的夜晚,只有路灯和车辆来回穿梭行驶所发出的车灯光亮,林宇的车虽然是黑色,但开过来的时候还是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顾怀安发沉的视线盯着那辆黑色宝马,甚至不用特意去看车牌,便知道那是林宇的车。 黑色宝马在公寓前方街上缓缓停下,车里的两个人像是说了几句话,接着副驾驶的人打开车门,下了车。 驾驶座位的男人一样下车。 男人走到女人身边,单手插袋,微微低头的又跟女人说了几句话。 几分钟的时间过去,男人才转身离开。―― 林宇离开后,苏景便立刻往公寓里走。 站在电梯门前等着下降的电梯,拿出手机,发现还是没有谁的来电。 把nainai安全的送到家里,下楼的时候苏景就迫不及待的把手机开机,但是这一路回来都没有等到什么来电。 电梯门开,苏景走了进去。 而此时另一边,顾怀安把车驶进地下车库,这个月份,地库里到处都阴凉一片,车里很暖,他微微皱眉地坐在车里,并未下车,手边没什么,只有一包烟和打火机安静搁着,他又点了根烟,继续目视前方地抽着。 公寓楼上,苏景刚一回来,那猫就兴奋的追着苏景的脚边上跑来跑去,劫道的小土匪一样。 “不能养你了。” 苏景说了一声,走去卧室,随手把手机扔在自己的枕头边上。 转身又去更衣室里,苏景低头对一直跟着的那只猫说:“等我生完小孩,还会把你接回来养的。” 她拉开衣橱的柜门,那猫听到声音立刻提高警惕的完全趴下,下巴几乎贴在了地板上,摇着尾巴,等抓柜门。 苏景拉了两下柜门,那猫就扑上去抓住柜门,咬了几下。 苏景一件件的脱下衣服。 公寓门开,这声音苏景听到了。 她的心砰砰跳了两下,知道回家的人一定是顾怀安。 顾怀安低头换鞋之后进来,脱下大衣,抬手便扔在了沙发上,盖住苏景新买的那一件厚大衣。 苏景在更衣室里没出去,本想找出睡衣先洗澡再等他回来。 可是现在他回来了,却不说话,苏景纳闷这是什么情况? 顾怀安在门口换鞋的时候应该能看得到她的鞋,看到了鞋就知道她在家,但是怎么不说话?他在酒店受刺激了?谁刺激他了?林端妮刺激他了? 苏景光着脚站在地上,那猫本来一个柔软的前爪子搭在苏景的脚上,听到外面有动静,竖起耳朵,起身就往外奔去了。 多半是去找他了。 苏景没出去,听到他在客厅里打开了电视。 生活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苏景基本没怎么见过他认真看电视。 苏景越想越不对劲,干脆出去,在他面前苏景也不避讳,直接不穿衣服光着走去了浴室。 浴室里,苏景开始洗澡。 顾怀安在客厅里没别的大动静,加上耳边是水声,她渐渐的就听不清楚了。 洗完了澡,苏景擦着头发出了浴室,身上穿着长款舒服的睡衣。 “你什么意思?”苏景站在卧室门口,停住了手上擦头发的动作,看向一脸严肃望着电视的男人。电视上什么节目都没有,全是广告,顾怀安却看的眉头皱起,这会儿苍蝇落上去恐怕都会崴断一条腿。 顾怀安不说话,起身。 见他不回答问题,而是直接走向了浴室方向,苏景气愤,把手里擦头发的毛巾朝他扔了过去,扔到他的面前地上。 他终于转身,望向苏景。 苏景的眼睛也看着他,眼里是对他的疑惑、不解。 她身上穿着睡衣,头发不干,沾水后头发的黑色和皮肤的白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问苏景:“我惹你了?” 苏景认为他这话里有情绪,行为上也有情绪,至于这情绪是哪里来的她暂时还不知道,可能来自于林端妮。 “你这个态度,我看了没办法舒服。” 他靠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往日没有的冷峻,伸出拇指和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怎么才算舒服?心里舒服?身体舒服?你想要我满足你哪一个?” 苏景打掉他的手。 她抬眼瞪着他说:“顾怀安,你有资本跟人很拽,但你没有资本对我这么阴晴不定,我不吃你这一套!” 顾怀安紧皱的眉头像是舒展不开,低头,发狠地吻住她的嘴。 苏景动了一下,身体靠着墙壁扭动了下,小小的身子被他轻易禁锢,她本能反抗着,抬起双手抓住他的坚硬手臂,抠着他胳膊上的硬肉,柔软的嘴唇被他啃咬的开始吃痛。 紧紧地闭着眼睛,苏景疼的眼泪控制不住掉了出来。 无论如何他都撬不开她的牙齿把舌头伸进去,他佩服她的倔劲儿,第一反应是伸手覆盖住她的臀。 他手上有动作的时候,苏景“啊”出声,直接就被他成功的趁虚而入。 顾怀安脸上带着属于胜利者的微笑,仔细瞧着她那张小脸儿,紧皱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并且扬起,停住吻的时候,他轻笑着,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好看牙齿:“不是说不吃我这一套?” 苏景对视着他,还不了口。 她吃他动手调情的这一套,很吃这一套。 “身上一股烟味,恶心。”她故意这样说。 苏景不讨厌他的身上有烟草味道,喜好不同,苏景就是很喜欢闻他身上的烟草味道,觉得迷人。理解不了为什么别人闻着会觉得难闻,就像别人也理解不了她为什么喜欢闻烟草味道一样。 郝米说,最好的恋爱是找个毫无经历的小鲜肉滚床单,一起摸索一起尝试,而苏景只喜欢顾怀安这类早不新鲜了的男人。 但是女人不管喜欢哪一类的男人,征服欲都是差不太多的,她吃他这一套,她也想他同样吃她的这一套。 顾怀安抱起苏景,走进卧室直接搁在床上,身体轻轻覆盖上去,留好了他身体跟她肚子之间的距离,在她的身体上方,视线对视,安静亲密地躺了一会。 “你怎么回事?酒店里被谁打击了?”苏景看着他问,不想自己嘴里直接提起林端妮这个名字。 男人翻身下去,闭着眼睛重重地喘了几口气。 他起身,站在床边**服,望着床上躺着的苏景:“我没事,你别多想。” 苏景不相信的看着他。 他转身时,又说:“苏景,以后离对你有目的xing的男人远一点。” “你怎么不离对你有目的xing的女人远一点?”苏景不清楚他说的男人是谁,林宇还是别的谁? 但是他跟林端妮距离不远倒是真的。 “情况不一样,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他脫了衬衫,露出精壮xing感的男xing后背。 “什么情况不一样。”苏景是第一回有机会跟他讨论这事与这人:“你放不下她吗?如果没有我挡路,她诚心跟你忏悔,你还会重新把她搂到怀里?别说不可能这话,我见过很多对情侣分了和好,和好了再分,反反复复的。而且分手后两人都跟别人同床共枕过。” 顾怀安转过身:“你认为我是那样的男人?” “我不了解你,从来就没了解透过你的心思。”苏景望着他,叹气说:“我没有你阅历丰富,我能接受的奇怪事物更没有你能接受得多。我受不了的,看不惯的,可能你都会觉得平常,没什么稀奇。” 他只说了三个字:“歪逻辑。”人便离开卧室去洗澡。―― 第二天早上。 苏景接到苏忱的电话。 姐妹两个说起那只猫的事情,苏忱说:“他nainai喜欢养猫吗?这样,你送到姐这里来,姐每天没事可做,对那只猫也熟悉,反正猫好养。” 苏景说:“好的。” 以前没打算把猫送去苏忱那边,是怕苏忱看见猫就会伤心,那是老妈生前养过的猫。 早餐桌上,苏景吃的比较慢,主要是需要消灭的食物种类特别多。 苏景边吃边想象,生出来的孩子一定是个小胖子。不过你别怪我,是你爸爸成心要把你喂成个小胖子的。 “先去你姐那边?”他问。 苏景“嗯”了一声,在喝牛nai。 他先把猫房子和一袋猫粮拎了出去:“你慢慢吃,我先把东西送到车上。” 苏景在餐厅里看他,折腾了两趟,才把猫的所有东西拿到车上。苏景穿了羽绒服,nainai给买的大衣穿在身上又贵又有面子,但是没有柔软的羽绒服穿着舒服。 最后两个人进入电梯,他怀里抱着那只见外面什么都新鲜的猫。 进入地库,他把怀里的猫搁在车上,抱着猫时,用来裹着猫身体的毯子他嫌弃地扔在了后备箱里。 Chapter 74 明天春节 苏忱的身体在一天天转好。 病情转好中见到妹夫,苏忱不知道能说什么感谢的话,说得多了,怕别人听着耳朵会不舒服,一句不说,苏忱心里又过意不去。 苏忱三十出头的年纪,比这个妹夫的年纪要小,张口叫一声妹夫,着实艰难。 安顿好那只猫,苏景跟苏忱说了一些养猫平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邹哥知道顾怀安过来,所以也过来了。 两个男人在另一个房间里站着说话,是间书房,没有书架也没有书,彻底空着的一间。 这边的房间里,苏忱问苏景:“你怀孕之后,在他们家的待遇是不是比以前更好了?他爸妈很高兴吧。” 苏景夸张的笑了起来,心里的确觉得真是好笑,所以点头:“是啊,他家人把我宠的,我都不愿意去他家了。” “不能这样,他家里宠着你是好事,别管是因为孩子宠你还是因为你个人。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叫你妈妈,孩子跟你最亲近。”苏忱看苏景,仔细的说:“我们家现在什么都没有,你和妹夫以前有什么感情?姐知道,你们没有感情。现在他能像个正常丈夫一样跟你相处,就是好的,姐多怕你们相处不来闹离婚。当然姐不是说你不好,只是顾家这种家庭都比较没有人情味,比穷人还更现实,更冷漠!” 苏忱不知道的事情很多,苏景觉得能瞒一点是一点。 苏景听话的点头,把苏忱说的话全装乖敷衍过去。 离开的时候,苏景坐在车里鄙视自己,在姐姐面前多乖一个妹妹,其实呢,妹妹的真面目当姐的压根就没怎么见过。 “今天的你比我还喜欢沉默。”开着车的男人说。 苏景:“因为今天我心事多。” 他没再说话,转头看了苏景一眼。 苏景处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见过苏忱,所以想起很多的事,包括老爸公司没了跟顾怀安肯定有关这事。她强迫自己把这事埋在心底,压住。 习惯身边的人很容易,苏景习惯了顾怀安的存在,很短的日子里,习惯了吃他做的早餐,习惯了他开车送她去这里去那里,习惯了跟他接吻,习惯了夜晚被他搂着入睡,习惯了亲热时用手指去抚摸他脊背上的汗水,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怀孕前后做的次数并不多,每次都是小心进行,这导致人的身体和感觉都愈发空虚着,越是做,越是空虚,这话是他动情时亲口说的,一字一字,带着粗重的喘息进入她的耳中。 苏景觉得不管眼下还是将来,跟谁计较起来都不会感到累,只有跟顾怀安计较的时候才会感到累,因为不能歇斯底里豁出一切,包括离婚。离婚这事,从以前的一般不舍,咬咬牙就过去了不算什么,变成了现在的由心不舍。―― 抵达写字间,苏景收拾了一下就拿起计算器。 算了每天的写字间房租多少钱,算了每天水电等零碎费用,再算到现在为止赚了多少钱。算完之后,亏的不是一点半点,拿开计算器放到一旁,苏景安慰自己,没事,这只是开始,没有一开始就能大赚特赚的生意。老爸生前就是例子,闯荡了多少年才开始赚到大钱,以前也陪得血本无归过。 寒假期间,苏景一边照顾着自己的身体一边忙着吴仰这边。 陆霏担心吴仰大意,又不能亲身过来帮忙,所以只能叮嘱苏景看住了吴仰,别让他头脑一热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陆霏考虑得多,顾及得也多,虽然跟吴仰同龄,但是说话做事比吴仰稳重太多太多。 转眼就是新年前的最后一个周末。 苏景跟陆霏约在一起逛街。 苏景只跟陆霏在银座那边的商场里逛一逛。原本顾怀安打给了邹哥,让邹哥开车过来接人,苏景连忙拒绝,太不至于,孕妇逛街又不是熊猫去逛街,邹哥大忙人一个,那么多正事要替他处理。 陆霏开车过来,苏景下楼,上车之后俩人离开。 某商场里,两人边逛街边聊天。 陆霏说:“他要带我去他家过年,我不想去,太早了。” 苏景问她:“你家里同意不同意?” “肯定不同意。我的家里人很早就知道他,但不知道我和他重新走到一起了。以前知道他,都以为我们十六七岁年纪太小,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就算再见面也是各自都有了男女朋友。” “你爸对他什么看法?” “我爸觉得他不务正业。”陆霏苦笑:“我爸认识他爸,吴仰他爸这个人……怎么说,比较自大,说话张狂,家里生意做得的确挺大,靠的是早些年捞的偏门。他爸这人还风流,身边女的换了一个又一个,老婆忍着不管。我爸觉得子随父。” 苏景担忧地望着陆霏。 陆霏笑了笑:“还好我有话堵住我爸的嘴,我爷爷也一辈子风流,我爸他就不是这样。子随父,这话不可信。” 逛街逛了小半天,陆霏最想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陆霏几次都想开口跟苏景说声对不起,要苏景有个心理准备,看吴仰现在的这个情况,生意上多半会亏掉。有些人注定就是这块料子,有些人注定就是一事无成,吴仰的将来如何,陆霏心里最没底。 最后逛街以陆霏被吴仰叫走结束。 苏景在一个店里等顾怀安,要了杯水,一边发呆一边喝水。 落地窗边的外面总会有人经过,忽然一抹身影走入苏景的视线,苏景看他,他的视线往里瞧也看到苏景。 两人目光都是不经意间,碰了上。 苏景跟他打招呼。 那人笑着推门进来,外面天气冷,他的手骨节冻得有点红。 “好久不见了。”苏景热情的说。 坐下的男人是以前苏景老爸身边的,负责给苏景老爸开车,苏景那会儿总去公司,所以经常能见到这个人,全名如果没记错是叫杨俊。 “怎么样,现在好吗?”杨俊讪讪地笑着问苏景。 杨俊追过苏景,但是那年苏景才19岁,不自量力乱表白的杨俊被苏爸狠狠的揍了一顿。杨俊xing格好,知错就改,再也没有过追求苏景的想法。 两人聊着,苏景听杨俊说他已经结婚,失业后家里立即逼婚,给介绍了一个女孩子,妻子也在京海上班。 “恭喜你。”苏景说。 “对了,我儿子刚满月。”杨俊拿出手机给苏景看照片。 苏景接过去仔细看,很可爱的孩子,露着小鸡鸡照的照片:“孩子都有了,真的很速度。” 杨俊感叹:“现在的生活特别忙碌,但好在稳定,以前跟着苏总,我总想着有一天能飞黄腾达,算是做了一个梦,不切实际的梦。后来苏总去世,公司没了,距离现在有一年了?要是没有辞职后的一次xing补偿款,我真完了,别说结婚娶媳妇,自己租房子都是个问题。” “辞职后补偿款?”苏景诧异。 老爸的公司苏景不全了解,毕竟老爸还年轻,公司交给女儿还得十年二十年的,但公司没了的时候苏景关注过,公司员工没拿到钱。就因为这事,有一次她去公司还挨了一个大嘴巴,被老爸一个助理的老婆追着骂,追着要钱。 杨俊说:“是啊,一分没少给我,还多给了。” 苏景问他:“谁发给你的?” “赵临叔给的,但你应该没见过,后期到苏总公司上班的一个人。”杨俊想也不想的说。―― 苏景跟杨俊互换了手机号码,之后杨俊还有业务要忙,就走了。 一杯水喝完,苏景等到顾怀安,上他的车,苏景的心里始终咀嚼着“赵临”这个名字,觉得特别熟悉,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听过。 苏景逛街的战果只有一件外套。 “我想生完小孩再买,除了外套别的暂时我不敢买,怕身材会变……” 他笑了笑:“长点肉有什么不好。” 苏景白了他一眼。 年前的这些日子里,顾怀安扮演着合格丈夫的角色,应酬减少,晚上按时回家,做到了苏景随叫他能随到。 苏景被他的温柔和体贴淹没着。 人很贪心,守着眼前好的所有,就奢望着这样美好的感觉能延续到地老,延续到天荒。 chun节的前一天,苏景起床吃完早餐称了一下,的确是又长肉了。 明天就是跟他家人吃饭的日子,苏景想,这次总不能再见着林端妮了,林宇说过,他的父母家人在国外,正常的情况下,他和他姐会出国去跟家人过chun节。 一个人在家里无聊了一上午,顾怀安早上跟邹哥一起离开,穿了正装,一身纯正的黑色,神色较比往常要更严肃。 苏景问他去干什么,他亲她脸颊一下,只说是有个饭局,很快回来。 他心里装着别的事,苏景问了,问不出来,猜也猜不着,不知不觉她就联想到了那张书房里的照片。 除了“陈前”这个名字,别的苏景看不出什么端倪。 顾怀安回来的晚,买了菜,邹哥帮忙拎上来的。 苏景站在门口接过来,顾怀安情绪有什么不对苏景能看出一些,比如此刻。他这个人没有很大的架子,从不端着,逛超市下厨都不在话下,有钱人中算帅的接地气的,他一般自己能做的不会麻烦别人。 邹哥他很尊重,但是现在他明显没有精力拎着东西上来,所以邹哥一言不发的跟在身后。 “先走了。”邹哥挑眉跟苏景说。 苏景点头,跟邹哥说了谢谢,关门之后眼睛便看向扯松领带坐下的男人。 顾怀安抬头,一脸疲惫的朝苏景说:“明天chun节,你不想跟爸妈那边一起吃饭,那咱们就去nainai那边过。” Chapter 75 监狱探监 苏景不解,顾怀安为何临时改变了主意。 几天之前其实都已经定好了,chun节一起回顾家吃一顿饭,nainai也会过去。 当然,能不回顾家跟他的父母一块过年,苏景是最开心的一个。 顾怀安察觉出苏景的疑惑,事出突然,的确仔细琢磨便有蹊跷之处,他望着苏景解释了句:“nainai跟家里有了新的矛盾,所以不能回去过年。” 事出有因,却是因为nainai? 苏景点头:“嗯,我明白了,那么我们就陪着nainai一起过年好了。” 顾怀安那原本冰冷疲惫的五官上,终于绽放出轻松与温柔:“我去洗个澡,晚饭等我出来给你做。” 苏景再次地点了点头。 他去洗澡,她把青菜放到了厨房里。 一条 小活鲫鱼,一盒西芹……苏景打开西芹帮忙处理。 先把西芹切好,苏景把它放在盆子里面洗干净,然后放到一旁沥干水分备用。 那条活鱼苏景处理不好,没有杀过活鱼。 顾怀安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黑色浴袍,进了厨房,湿的发梢还偶尔滴着几滴水珠,腰间系着带子,小腿露出。 “你切的?”他看着盆里的西芹问。 “是啊,跟你切的差不多?”不知道切得好不好看,苏景扭头问拿过鲫鱼的他:“卖相还行?” 他挑眉评价:“不差。” 苏景忍不住笑,心理上得到了满足。 他下厨的时候苏景喜欢站在一边上看着,顺便跟他学学,以前苏景真的对下厨炒菜没有兴趣。 “你夏天穿短裤吗?”苏景问了一个特别奇怪的问题。 苏景跟他在夏天里没有见过面,只有冬天,秋天,chun天,他多数时候只是穿着一本正经的西装西裤,牛仔裤基本没见过他穿,他的衣橱里自然是也没有。 顾怀安被苏景的这个问题奇怪到了,抬头看她说:“在外面没有穿过,家里会穿。” “哦……” 苏景点了点头,指着他的小腿:“是因为有腿毛吗?” 顾怀安不禁皱起眉头,苏景奇怪的话把他说的接不上下句。 “你的腿毛很好,不轻,不重,有魅力。”苏景是这样打算的,夏天带他出去玩,他可以穿露小腿的短裤,这个程度的腿毛太xing感了。 他的大男子虚荣心得到很好的满足:“好男一身毛。男人本色,有腿毛比较健康。” 两人聊得最和谐的时候,外面手机响了。 “帮我拿过来。”他说。 苏景见他手上湿了,就出去帮他拿手机。来电显示上是邹哥,他看了一眼之后点头,让苏景帮他按了接听按键。 苏景举起手机,搁在他的耳边让他听。 邹哥说:“那边来电话了,说是……” “这事等明天再说,我在给苏景做晚饭。”顾怀安说完,那边邹哥立刻就住口了。 苏景再怎么笨也能听出这是顾怀安的一种制止,导致邹哥没敢继续往下说。 邹哥讪笑道:“那就明天再定,这事也不算什么大事,先吃饭。” 邹哥那边先挂断。 苏景看了一眼顾怀安的表情,他没再说话,反而神情轻松的逗弄起了水盆中的那根小鱼儿。 顾怀安饶有兴致的回头看苏景:“杀鱼,要看么?” 苏景拿着他的手机站到了厨房门口,怕溅到身上血。 因为下厨的人是他,所以她对什么都比较好奇和感兴趣。 顾怀安伸手捞出小鱼,先是用厨房布巾裹住小鲫鱼的鱼头,手的虎口位置攥住小鲫鱼的身体,轻轻按在菜板上,他另一只手将菜刀放平,用力的拍在了鱼头上。 小鱼尾巴一撅…… “死了?”苏景问他。 他点头,表情严肃的嘴里念叨着:“鱼儿鱼儿你莫怪,你本是苏景的一道菜。今日杀你填她腹,此等善举莫大哉。” 苏景:“……”―― chun节这天的早晨,苏景睁开眼睛就发现顾怀安不在床上,不知道他几点起的床,几点走的。 拿过手机,开机看了一眼时间,十点过十五分,近中午了。 苏景拨通了他的号码。 “喂,” “睡醒了?”他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你去哪里了。” “我在外面买点东西,很快回去。” “……”苏景就凭只觉,认为他是在说谎。 “买什么?”苏景问。 顾怀安那边迟疑了片刻,说道:“红包,晚上你不要红包么。本想给你个惊喜,现在全说出来了。” “……”苏景还是不相信。 他骗人的时候有什么特征?其实没有。 苏景凭的全是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感觉。 结束跟他的通话,苏景起床,到厨房里热了一杯牛nai,调好时间,她想起面包,打开冰箱门找面包,找到了,放到面包机里。 一点点艰难地喝着牛nai,吃着盘子里有点干的面包,苏景皱眉,都是同样的程序,为什么他动手弄的就会好吃,而自己做的就这样难以下咽…… 勉强填饱了肚子。 苏景十一点半开始换衣服,等在沙发上,无聊看书,顾怀安回来之后就可以出发去nainai那边过年了。 生活日渐平淡温馨,但却有着一种不踏实感。―― 京海市**桥监狱。 林宇的黑色宝马等在外头,并没有跟着他姐林端妮一起进去。 林端妮仍是穿着一身职业装,外面披了件大衣,脸上化着十分精致的妆容,她和她的犯人丈夫中间隔着一张长方形灰色的桌子。 桌子两边坐着人。 两名狱警站在犯人的身后,表情严峻。 “chun节都放假了,你怎么穿成这副正式的样子?”犯人打量着林端妮问道。 林端妮说:“穿衣打扮上我习惯了。” 对面的男人剃了光头,样子变了,几个月的时间皮肤白了许多,男人平静的视线继续打量着林端妮,一直打量到林端妮小腿发软,不停地闪躲着那视线。 “你原本准备什么时间过来看我?”犯人问。 “chun节过后。”林端妮此时此刻找不到合适的表情挂在脸上。 双手双脚都被铐着的男人忽然笑了:“京海市的监狱探监不用等到年初八。他都知道,你会不知道?” 林端妮的表情怔了一下,猜测这个“他”应该指的是顾怀安。 林端妮闭上眼睛,解释了句:“我是真的不知道。” 过了十几秒钟,男人又说:“我会出去。” 林端妮终于换上了合适她的表情,望着对面的男人,他说话从来都是淡淡的,不疾不徐,像极了某个人。 两人能说这么多话,能以这样的方式安排见面,已是不易。 当他说“我会出去”的时候,林端妮的手指不禁在桌子底下悄悄地攥了攥,朝他露出一抹看似自然的笑容,眼底却特别苦涩。 …… 离开监狱,林端妮上了林宇的车。 林宇很快就启动了车,看了一眼副驾驶上脸色不好的二姐:“姐夫什么意思?” 林端妮的目光望着前方的路,笑出来:“他说,他会出来。” “开什么玩笑!” 林宇觉得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你姐夫一向不会开玩笑的。”林端妮头疼万分,说完一只手扶着额,发现额头上出了一层的虚汗。 林端妮靠在车里闭着眼睛,不再说话,休息。 二十天前,林端妮的确提前跟监狱联系过,具体的安排了时间,就是预约,定在chun节这天过来探监,但是,后来她改变了主意。 一个这辈子不容易再出来的人,还看他干什么? 林端妮本以为进来的人就永远进来了。执行刑罚,剥夺其人身自由,使他与社会彻底隔离开来,由此失去很多的方便条件,可是,就在今天早晨六点,家门被人敲响,来人是丈夫曾经的下属,通知她务必过来监狱探监。 以为自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的林端妮,第一次感到头疼害怕了。―― 中午十二点多。 顾怀安居住的公寓楼下停着一辆黑色奔驰,郑慧早已回家过年,这几天便是邹哥开着这辆车。 邹哥问下车的男人:“红包有吗?” 顾怀安这才想起,电话里跟苏景说过了红包的事,左右看了看,公寓大楼对面有家生活便利超市。 他打发邹哥先走,一个人去了超市。 超市不大,他这样身高腿长的男人进去,跟生活超市的小环境显得有着巨大出入。 “有红包吗?装钱用的红包。”他一本正经地回头问服务员。 “有。” 服务员多看他一眼,然后过去给找,找到一袋子,拿出来,低着头捧着到他面前给他随便挑选。 顾怀安仔细挑了两个,图案不同,字不同。 走到收款台,顾怀安伸手掏出西装內袋里的钱夹,问服务员:“两个红包多少钱?” 服务员说:“四块钱。” 他付了钱,拿出一张一百元的付款,找回零钱九十六。 顾怀安走到外面,他恍然发觉chun节这天的天气无比晴朗,于他来说不冷不热,他的钱夹里没有多少现金,头一回给人包红包,且还是老婆,着实不懂得该包多少钱。索xing,包到里面一张卡。 Chapter 76 属于你的 顾怀安回到公寓的时候,苏景在沙发上接听电话,对方是苏忱。 “嗯,我知道了,姐你放心。”苏景点头回复那边,眼睛却看着回来的男人。 苏景跟苏忱说完之后按了挂断键。 顾怀安上楼之前把红包搁在了大衣口袋里,换完鞋之后,对苏景说:“你姐那边没人会去打扰。” “我姐夫最近的确是很消停。”苏景忐忑。 顾怀安望着她:“你姐夫暂时联系不上你姐,今年chun节,你姐会跟邹哥和邹哥的母亲一起过。” “这样合适吗?”毕竟不太熟悉。 苏景朝他走过去,却被他伸手直接搂到了怀里。 她身材娇小,而他身躯高大,这样被他抱着在怀里,苏景感到很有安全感。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邹哥每年过年都过的很没意思,人多热闹,再说留你姐一个人过年你也不放心。”他轻飘飘的语气说。 苏景特别想跟苏忱一起过年,但知道,只能晚上八九点左右过去。 …… 一点左右,两人出发去nainai家里。 nainai家里的保姆chun节不回家,每年都会跟nainai在这边过年。 保姆做了一桌子的菜,几个人坐在一起吃的很开心,吃饭时聊的话题也没有让人不舒服的,期间顾怀安的父母打来电话,专门给老太太拜年。 老太太敷衍了两声,就挂断了。 饭后nainai问的问题总会把苏景问到脸红,比如问,我孙子温不温柔啊?苏景点头,说温柔! nainai又问,那你给我孙子再生一个孩子,你愿不愿意?苏景还是点头,愿意! 顾怀安被他nainai说的去了外面抽烟,于他来说,这几个月的生活太过和谐甜蜜,他变得沉溺其中,但又有些许的不适应。 他抽完烟回来,递给苏景一个红包。 nainai也掏出一个红包,给了苏景。 苏景看着手里的红包,只觉沉甸甸的,不好现在拆开来看,更不敢收下,求助地望着身旁的男人。今年能跟他nainai一块过年,苏景很高兴,但是不希望nainai给太多钱的红包,chun节之前买衣服买包,nainai已经为她花了很多钱。 顾怀安示意她,只管收着。 两人在nainai家这边的卧室里说话,顾怀安的视线望着眼前的苏景,淡眉粉面,手里拿着两个不小的红包,她低着头,表现的始终是对红包感到惧怕。男人轻轻把她抱在怀里,抬起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不管你愿不愿意说自己是顾家人,你都是我顾怀安的人。我的所有,同时也都是属于你的。” 苏景攥紧了手里的红包,闭着眼睛抱住他的腰部,心里因他的话而宁静,孩子都有了,还怎么不是……―― 苏景不停收到同学们的消息轰炸,还有郝米发来的,陆霏发来的……各种chun节祝福的消息,回复到词穷。 郝米发来微信语音消息,说:“苏景,我和我的弟弟都被我老爸给灌醉了,你听我说话,大舌头了吗?” 苏景回复:“有一点大舌头了。” 郝米又发来语音,说:“苏景,你觉不觉得……过年其实很没意思啊,唉,我喝酒的时候就感叹……跟小时候的感觉不太一样了。是我们长大了,心里的事不再是一块糖和一件新衣服了吗……还有啊,我初六走,计划是想出去玩几天再返回京海市。可惜,你又是结婚又是怀孕的,不能陪我一起了。” 苏景跟郝米聊了很多。 苏景以为自己是很了解郝米的,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在心里装着,平时郝米嘻嘻哈哈的,突然喝醉感伤起来,苏景不适应了一会,接着便劝郝米,乐观一点,还没有毕业出来,悲观的是不是太早。 郝米大笑:“我没有你那么看得开……” 苏景听着,郝米是真醉了。 苏景说:“不是我看得开,我看不开的事情很多,我爸***车祸,我姐的病,我姐夫对我姐的伤害,但是事情一件件的来到眼前了我能怎么办?折腾着折腾着就没劲再折腾了,不是我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是我发现船到桥头真的自然就直了。” 郝米安静了片刻,说:“那是因为你有个好老公……否则,你那就是车到山前没有了路,掉下去,粉身碎骨!” 苏景觉得这话不像是从郝米嘴里说出来的。 苏景说:“真的那样,我也只能接受。” …… 晚上七点四十,还有二十分钟就到chun晚。 nainai抬手摘下眼镜,跟苏景说:“孩子,想去哪就让怀安开车带你去哪,别在nainai这陪nainai耗时间。nainai每天都睡得少,失眠,你年轻人陪不了。” 苏景笑着说:“没事的nainai,我今晚不想去哪。” nainai叹气,又是攥住苏景的小手:“来我们顾家你受苦了。彭媛儿这人呢,难搞,nainai跟她婆媳关系大半辈子了,眼看一辈子就快活到头了,愣是还没搞明白这人。你心放宽,不用刻意的讨好她,在外面跟我孙子好好过你们自己的日子。” 苏景望着他的nainai,点了点头。 nainai笑着赶人:“你要不走也是在这碍事,nainai困了,” 苏景:“……” 顾怀安走了过来,附身牵起苏景的手:“我们先走,让nainai休息。” 苏景点头,起来穿好衣服,边围着围脖边回头说:“nainai,新年快乐。” “快乐,你们快乐nainai才能快乐。”nainai拍着苏景的后背,一直把两个孩子送到门口,保姆跟着一块儿送。 电梯来了,顾怀安带着苏景进去。 苏景很喜欢他nainai这边。 顾怀安站在电梯里,身材挺拔,大手攥着她的一只小手,用拇指来回地摩挲着那细嫩的手背皮肤,抚摸不够。因为一些突发事情他没能回家跟父母过年,并把原因安在nainai身上,跟nainai串通一气,为的不过是不让苏景多想,避免苏景日后掺合进来,难以脱身。 但他今天的心情总归不错,老太太其实特别和蔼,只是说一些事情的时候方式比较特殊,比如说让苏景走,老太太不会说知道苏景有别的地方还要去,偏要说自己困了,苏景在这儿实在碍事。 除夕夜里,大街上的车辆很少。 苏景不时地转头看向顾怀安,而他的神情是难得的温和,目视前方。 两人很快到达苏忱住的地方。 年前的这些天里,苏忱没有提起过温明伟,苏景也不说这个人,不管苏忱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事都得等苏忱检查过后,医生说确定病情稳定了再处理。 如果离婚,温明伟那种人势必会大闹一番。 邹哥的母亲在看chun晚,顾怀安跟苏景到的时候chun晚已经开始十几分钟,坐下,跟着一块儿看。 苏景不喜欢看,触景伤情。 老爸老妈在世的时候,每年都会坐下认真的看chun晚。 “我再去弄些水果。”苏忱去了厨房。 苏忱在厨房里洗了许多水果,水果都是邹哥之前过来买的,包括年夜饭,也是邹哥的母亲跟苏忱一起准备的,保姆放假,要等到初六之后才能回来正常工作。 苏景也起身过去厨房,帮苏忱的忙。 顾怀安跟邹哥的母亲聊了几句,聊起孩子,这房子里只有邹哥母亲一个六十几岁的长辈,唠叨起来,不免叮嘱的多了点,跟顾怀安讲,女人带孩子是多么的辛苦,男人一定要多帮帮忙,孩子累人。 邹哥笑着阻止自己的母亲,今年是因为苏景不放心苏忱,加上温明伟最近查到了这里的住址,所以邹哥才过来苏忱住的地方过年,方便有什么事情及时处理。虽然顾怀安年纪比他小好些岁,可毕竟那是他的老板。 顾怀安倒听得十分认真,跟邹哥说:“关于孩子的这些事,我总要了解,苏景那样的姑娘照顾孩子肯定不行。” 苏景在厨房里听见了。 心想我是什么样的姑娘,不靠谱吗? 苏忱替妹妹高兴:“人挺好的,看着一点架子都没有。” 苏景也这样觉得。 来苏忱这里之前,顾怀安在车上就说过十点左右必须离开,由于是chun节,所以特殊准许家里这个孕妇熬夜到十点钟。 九点多,邹哥的母亲去睡了。 客厅里坐着四个人,在聊天的过程里都会时不时瞟几眼开着的电视。 苏忱身体不好,chun节这天忙活的很累,但是嘴上不说。到了接近十点钟,苏忱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 离开之前,苏景打算把茶几上的东西收拾了。 邹哥要伸手帮忙,苏景摇头,说:“不用了邹哥,你坐着。” 顾怀安坐在另一侧沙发上,他起身帮苏景,让邹哥坐着别动。邹哥其实真的不方便起身,回头看了一眼苏忱。 这组沙发很软,苏忱跟邹哥坐的是同一条沙发,邹哥一米八的身高,身体健壮,男人体重在那摆着,坐下的时候沙发陷下去,这会儿邹哥如果起身,恐怕沙发会颤动一下,导致睡着的苏忱再醒过来。 厨房里,苏景把装过水果的盘子放下。 接过顾怀安手里的糖果盘子,也轻轻放下。 两人没出去,对视着,苏景在客厅里敏感的察觉到什么,挺微妙的,想说出来又觉得这话不好说。 顾怀安问她:“在想什么?” 苏景尴尬的笑了:“瞎想……” 客厅看不到厨房方向,电视开着,chun晚的声音不大不小一直保持那个音量,两人说话客厅方向根本听不清楚。 男人上前,闭上眼眸搂住她的细腰把她抵在厨台前,一边附身吻她嘴唇,一边用拇指的指腹来回地摩挲着她的皙白脖颈,越吻,身体越酥。 Chapter 77 像是情话 “别这样,客厅里还有人,”苏景说。 苏景说话时的声音很淡很轻,只觉得脖子上痒痒的,闭着眼睛躲闪着顾怀安强势与温柔并进的疯狂亲吻。 他把一只大手搁揽在她的腰后,一手轻轻揉摸着她柔软的头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xing感薄唇贴在她的脸颊上:“就想在有人的地方亲你。” 苏景颤了一下,清清楚楚地全身颤了一下,身体各处都变得越发无力,一呼一吸之间,都是顾怀安身上强烈的雄xing味道。跟他接吻,闭着眼睛感觉彼此的身体热度。 他吻过的地方,仿佛都有了专属他的味道。 苏景的心底装着一句话,想朝他问,却不能问出口的话:你只是身边正好缺一个女人,我正好过去了吗? 直到现在,这话她都不敢问他。 苏景觉得还不到时候,她在渴望一个时刻,渴望一个她问了之后他会摇头说no的时刻。 不需要他说多么动听的甜言蜜语,只需要有力量的一个no。 苏忱睡在客厅里,随时会醒,邹哥坐在客厅里,随时会起身走过来,邹哥的母亲也在其中的一间房里面休息。苏景害怕,害怕被人看到这一幕,但是他的亲吻却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 客厅里面。 邹哥望着沙发上另一头睡着的女人,瘦弱不堪,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圆领毛衣,露出细白的脖子,脸色也奇特的白,头发乌黑,其实苏忱苏景两个都长得特别白,但是苏忱皮肤的白却病态尽显。 苏忱三十出头,看生病之前的照片完全不像,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生病之后,开始被病痛折磨的像极了三十岁。 邹哥感叹,无论苏忱像与不像三十岁,苏忱都还是很年轻的美丽女人。 邹哥伸手从茶几上拿过来遥控器,把电视上的声音稍微调小了些,眼睛一直盯着睡着的苏忱。 由于邹哥的情绪不断紧张,怕吵醒了苏忱,所以早就把厨房里的两个人忘在了脑后。 厨房里。 两人的身体紧密地挤在一块,苏景听到电视的声音突然变小,抬手用力推他压过来的身躯,不敢说话,心跳加速,一双小手却因胡乱的推他而碰到了他裤子里藏着的东西。 苏景低着头,脸刷地一下红了一片。 顾怀安说话喘气的气息变得愈发浓重,视线胶黏着苏景皙白的一张小脸儿,男人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发丝,声音低沉又嘶哑:“越是不能发出声音,越是让我吻得不能自拔。” 他感觉得到,在她忍着不发出声音的时候她的身体就会抖的很厉害。 苏景看着他说:“变……态……” 顾怀安此刻望着苏景的视线像是动了情般,那双眼眸里面铺陈着一张巨大的网,而那张网却被他藏得深不见底,面颊烫人嘴唇微肿的苏景,就在他的瞳仁里、他的那张巨网里。 他轻声的笑,一只手按在她的腰上,一手抬起支着她身后的橱柜高处,把她完全圈在怀里,低头半吻不吻的认真道:“这滋味真的能融入到骨血里,贯通了我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它牵引着我,让我感觉到你,然后带我体会着一种奇特的舒服感觉。” “什么感觉。”苏景好奇的问。 他醉了般,不知如何表达:“似乎是……无聊又公式化的生活里融入了有趣的事情和东西,刚硬的xing格在与女人天生的柔软碰撞,结实的身体下压着女人美好的柔软。” 男人的声音越发地低沉,嘶哑,淡淡的好听声线敲击着人的心脏最柔软之处,很真实,像是情话。 苏景的大脑空白了,无言以对了。 这一刻他不舍得闭上眼睛,四片唇瓣纠缠在一起,呼吸交缠,眼眸直直地望着她,轻吻着她:“苏景,你听清楚,我想探索你,探索你的全身……”顾怀安拥紧了她的上身,以此来填满他那颗跳动着的叫做占有欲的心脏。 整个厨房里都充斥着男女之间情与爱的味道。 但是,做不了什么…… 苏忱醒了,朝邹哥问了一句:“小景呢,走了?” “还没走,他们在厨房里说话。”邹哥说。 邹哥真的认为两个人在厨房里说话,说些不方便别人听的话,比方说,探讨家里事,探讨不回顾家过chun节方面的不愉快事情。 厨房这边。 苏景推开他,脸红的回答道:“姐,你醒了?” “我怎么睡着了……”苏忱自言自语,揉着太阳xue闭着眼睛。 苏景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从他的胳膊下钻出去,尴尬的离开了厨房。 苏景扶着苏忱回房间里睡觉。 邹哥在客厅,还不知道自己今晚睡哪儿。 苏忱躺下,就累的没有再起来。 顾怀安跟苏景随后离开,邹哥把两人送到楼下,说:“我再上去拿个钥匙,马上也走。” 家里的钥匙在母亲手里,他今天忘了带。 邹哥上楼,顾怀安坐在车里问苏景:“你在看什么?” 苏景回了神儿,摇摇头:“没事……” 顾怀安笑着望向苏景:“用不用让你亲眼看着邹哥离开,你的脸上写着不放心三个字。” 苏景一时没话说,心思被看穿。 顾怀安立即启动了车:“邹哥的人品能打一百分。” 苏景很相信邹哥的人品,从来没觉得邹哥人坏,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第一印象真的不错,也觉得邹哥这人出事可靠。苏景担心的是,苏忱跟邹哥之间没什么事,却被温明伟捕风捉影胡闹。 …… 整个chun节假期,苏景过的都很轻松愉快。 初一的那天,每当顾怀安的视线望着苏景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苏景都害怕顾怀安说出一句:“我们回趟家,看看爸妈。” 但是没有,他一直都没有说过。 忍了一天到晚饭时间,顾怀安终于说出他几次想对苏景说的话,是发自肺腑的一句:“我们家能别吃西芹了吗,” …… 初六的那天,陆霏独自一人飞回京海市。 陆霏中午到的,苏景接到电话的时候问她:“吴仰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年前放假说好初七开始上班。 “他出去玩了,估计要过完十五才能回来京海。”陆霏的情绪不高,然后又香香吐吐的对苏景说:“对不起啊,苏景,你是信任我才跟他合伙,他在我这里的信任值不高,事先我应该跟你说明白。” 苏景说:“没关系,我没后悔,现在不是都挺好的吗。” 希望这样说能让陆霏的心情好一点儿。 陆霏又说:“我同事来接我了,先这样,见面再说。” “好的。” 苏景按了挂断键。 今天早晨到中午,家里都只有苏景一个人,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隆起了一点。 三个多月至于隆起吗?苏景断定,自己是被他养肥了。 自从跟顾怀安在一起后,就再也没有了骨感的身材。 …… 下午两点,苏景接到郝米的来电。 “你在哪里?”苏景知道郝米出去玩了。 “不告诉你,总之是一个很好的地方……”郝米在那边似乎喝着什么东西,用吸管,苏景听到吸管吸东西的声音。 郝米说:“苏景,我发现外面真的很好,我们以前对旅行一点都不感兴趣,现在想想,我以前真是个不懂得享受的傻子。我出来玩了,告诉你,外面的景色真的很美。你怎么办?二十二岁就生了孩子,难道以后要围着孩子转来转去吗?怎么跟我一起出来玩?” “我二十三。”苏景纠正。 “没有差别,往问题关键上说。” 问题关键?苏景想了想,说:“孩子总是要生的,早生晚生对我来说都一样,有了孩子也不耽误我做什么。” “但愿是这样的!”郝米笑笑。 苏景跟郝米没聊太多,那边有人叫郝米,郝米按了挂断键就过去了。 苏景跟顾矜東一直保持联系,顾矜東最近都不问起郝米的事,但是苏景知道他关心郝米,时不时地会透露给顾矜東一些消息,比如郝米chun节心情不好,出去散心了,你别担心。 顾矜東默默不语,单纯和幼稚在他身上全都看得见,苏景说了对他来说有用的话,他会回报苏景一些消息,比如说,顾怀安回来过看父母。彭媛问起他大哥,你老婆呢?他大哥说,苏景怀孕,身体不方便折腾,他大哥放下东西就离开了家里。 彭媛在家里气的大发脾气,直说是苏景那个小狐狸精抢走了她的好儿子。 苏景只觉得这顶帽子自己戴不起,婆婆心里,儿媳妇都已经升级成了狐狸精…… 初六下午,顾怀安按时回家。 苏景听顾矜東说他是初二回的顾家,那边是他亲生父母,他回去一趟是很应该的,不能有了媳妇就真的叛变父母,况且媳妇和妈还没有达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苏景觉得不孝顺的男人身上总是缺少一种魅力,因为父母的无理取闹就不理不睬,那他早晚也会对媳妇的无理取闹厌倦反感,不是一时生气,是由心底发出的厌恶。不要媳妇,比起不要亲生父母容易得多。苏景也从自己老爸老***身上知道,夫妻从年轻到年老,过完一辈子,很不容易,中间的磕磕绊绊总少不了,大概也不存在一辈子都没有无理取闹过的女人。 Chapter 78 朋友关系 顾怀安从初四开始变得忙碌如往常,苏景完全帮不上忙。 很多时候他在书房里一个人处理事情,眼睛不离开电脑,手上一会接起一个来电,讲的事情都是苏景很难理解的。 这方面,彻底不在一个频道上。 苏景在学泡茶,但是不精,勉强能算是拿过他的茶叶不至于倒水变成糟蹋,他给面子的喝几口。 到初六的这天晚上,苏景已经学习了六天。 书房里,他接过苏景手里的一小杯茶,尝了一口:“喜欢喝茶吗?” 苏景摇头:“喜欢泡茶。” 苏景享受泡茶的过程,在不忙碌心里不装着事的时候,随他一起享受这份安逸,舒适,因为他在喝茶的时候眉眼最为平静,忘了烦恼的样子,这是苏景连日来对他的观察。 茶水的味道苏景不喜欢,觉得很苦,超出他形容的一种苦,苦的并不是那茶水,而是入口之后的感觉。 顾怀安听了,说苏景:“怕不怕命苦?” 命苦……苏景低头想了想:“不怕。” “为什么?”他问。 “你怎么总是问我问题?”苏景觉得不好回答,又不想终止跟顾怀安的交流,有代沟,彼此从前的生活环境氛围上差距巨大。想要相处下去就得互相努力接近对方的世界,让代沟小些,再小一些。 苏景认真起来比他还要认真:“什么叫命苦,我爸妈应该是命苦的,他们活着的时候从来不觉得自己命苦,我也不觉得,所有人都不觉得。当时条件富裕,前半生奋斗的成就在等着他们享受,我老妈可以扬眉吐气的跟人炫耀自己老公的本事,我爸有了条件和时间做他想做的事,找了一个比我妈年轻的女人,不唠叨他,能哄他开心。他认为这是幸福,他认为不抛弃糟糠之妻不跟妻子吵架他就是最善良的男人,他认为全世界的男人都比他禽兽不如,只有他懂得分寸,可怜着家里的妻子。” 苏景有点动气,对于老爸在外面养小老婆的事情还是做不到释怀,低下头,看着茶杯里冒的热气:“现在他们去世,生命终止在他们来不及做出反应的那一刻。我不知道去世的人在哪,天上,还是地下,记不记得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他们去世后我才开始认为他们命苦,只付出了,享受到的远没有付出的多,我不怕生活辛苦,只希望在我老了去世之前能认为自己不算命苦。” 两人对视一眼,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声线放缓:“生活上不辛苦不劳累的人毕竟少数。小时候我就听外公说,以后厉害的人眼下的经历都不会平凡。不要小看一切在苦日子里挣扎的人,经历是人踩在脚下的台阶,磨难未必是朝下走的台阶,享受也未必是朝上迈的台阶,很多时候恰恰相反。” …… 苏景躺回卧室里的时候,睡不着。 没有跟顾怀安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想的事情很少,跟顾怀安在一起之后的日子,想的事情很多。 这能勉强算作成长的过程吗?苏景不知道,眼睛看着月光透过窗子洒在浅灰色的地毯上,眼皮越来越沉重,慢慢睡着。 …… 初七早上,苏景本打算去写字间那边。 吴仰打来电话,苏景接了。 吴仰说:“苏景,我们现在手上的工作很少,年前安排下去的工作她们在做,那几个女人过年也没离开过京海市。我人在外面,几个朋友难得聚一聚,以后工作起来,再出来玩的机会就少了,所以工作先搁下几天,过了十五吧,过了十五我回去,你有没有意见?” 苏景怎么敢有意见? “你玩吧,初七十五没差几天。” “真懂事儿,谢谢理解!”吴仰很快挂断了电话。 苏景挂断电话后叹了口气,这么说又是连续几天没事可做,自己在家里待着又无聊,想来想去,苏景决定去苏忱那边。 顾怀安却说:“你跟我去公司。” 去他公司?做什么?al那栋大厦苏景并不陌生。 顾怀安主动开口说要带苏景去公司,苏景没有拒绝,发现生活突然变得很有意思,每天追着他的脚步,望着他的身影,了解他的一些习惯和事情。 al大厦,顾怀安的车直接驶进地下车库。 苏景跟他身后上楼,直接进入他的办公室,中间只遇见了顶层的工作人员。 nina先是跟苏景打招呼,然后打量着苏景舒适休闲的打扮,不知道苏景怀孕。 顾怀安说:“nina,给我一杯咖啡,她一杯水。” “好的。”nina微笑的转身离开。 没一会儿的功夫,nina送进来咖啡和水,再退出去。 苏景喝一口水,坐在沙发上看着忙碌的顾怀安,到了十点多,昆远因公事推门进来。 “嗨,苏小姐。”昆远想了半天,还是叫了一声苏小姐,没敢直接苏景苏景的叫名字。 苏景跟昆远打了招呼,她还记得上次酒店吃饭的事情,是昆远大嘴巴打电话给顾怀安的。 昆远过去,把文件递给顾怀安。 顾怀安低头看文件,昆远坐下,视线也盯着那份文件,办公室里有苏景在,昆远顾忌着太多所以有点不敢说话。 等了一会,实在无聊到显得尴尬了,昆远大声说:“老板,您在哪儿过的年?璐璐说您chun节没在家。” 顾怀安抬头,皱起眉头。 顾怀安说话时看了一眼沙发那边的苏景,“我们在我nainai家过的chun节。” 昆远挑了挑眉,可从没听过顾怀安把哪个女人跟他一块说成“我们”,这倒是头一回听见。 昆远目不斜视,视线搁在那份文件上,林端妮曾经没做到的事情苏景做到了好几件,比如顾怀安脱口而出的这个“我们”,比如嫁给顾怀安,比如怀上顾怀安的孩子,比如跟在顾怀安身边走动,昆远不免在心里头合计,准是这个苏景手段了得,心机深。 …… 初八,苏景早晨去了一趟写字间。 一个人收拾了写字间,擦完桌子,又擦了两台电脑,还有墙边上的沙发。沙发上被吴仰用烟头烧出的窟窿变得大了。 “笃笃笃……”有敲门声,。 苏景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是林宇。 “你开始上班了?”苏景惊讶,林宇的父母在国外,回去一趟这么早林宇就回来? 林宇走了进来说:“我没有离开过京海,除了chun节在家里发了一天的呆,其余时间都在工作。” 苏景让他坐下,转身去给他倒水。 “不用了。”林宇伸手,扯了一下苏景的衣袖,差一点点,温热的大手就要握住苏景的手指。 他拽了一下便松开,所以苏景没察觉什么。 苏景坚持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林宇接下,不喜欢这种客气疏离的感觉,捧着水杯看着苏景:“怎么就你一个人?吴仰呢?” “你认识吴仰?” “年前我上来过一趟,你不在。” 苏景点了点头,原来他跟吴仰是这样认识的。 两人初认识还有一些话可聊,苏景因为法律问题不懂咨询了他几次,他乐意帮忙,现如今,却没有了话可说。 苏景不是很擅长交际,跟林端妮那种对应酬游刃有余的女人比不了,不过也不是顾璐璐那种养尊处优娇蛮任xing的女人,多数时候别人开启话题,苏景接话。眼下跟林宇这样两两相对无言的情景,曾经有过,说不上哪里不对,但就是气氛不太对。 “苏景,我向你请教个问题。”林宇抬起头。 苏景松了口气,终于有话说不尴尬了:“嗯,你说。” 林宇眼波一转,语气很艰难地形容道:“我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他最近发觉他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我想问的是,站在你们女人的角度,女人认为这种男人应不应该受到道德谴责?” “有夫之妇?”苏景惊讶了下。 林宇点头:“嗯。” 苏景唏嘘地说:“爱上什么身份的人这个没办法讲,自然感觉,谁也控制不住,但是去纠缠有夫之妇这个不道德……” 林宇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跟他说。” 苏景不说话的时候,林宇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视线盯着地面,若有所思。 桌子上的手机震动,是苏景的,林宇抬起头看了过去。 苏景看到手机来电显示是邹哥,邹哥除非苏忱有事才会给苏景打电话,其他事情一般只向顾怀安说。 苏景立即接起电话:“邹哥,怎么了?” 邹哥的声音发沉:“顾总应该是在外面参加重要的会议当中,不方便带秘书过去,手机暂时接不通,所以我就直接打给你了。” 苏忱人在医院,被打了…… 苏景气愤的离开写字间,要去医院,但是郑慧开车过来要很久,苏景只好站在大厦下面拦出租车。 没等到出租车,却等到了林宇的车。 林宇降下车窗:“上车,我送你一趟。” 苏景犹豫了一下。 林宇又望着她说:“你姐夫对你姐姐动手,他这种粗暴的行为是否触犯法律,我想我可以给你帮助。” 苏景心里一直很慌,等不到出租车,索xing就上了林宇的车。 “谢谢……” 苏景说完之后低头扣好安全带。 林宇启动了车,一手握着方向盘仿佛警告自己的说道:“别客气,我们是朋友的关系。” Chapter 79 置身事外 开往医院的车里,林宇对苏景讲了很多条应对家暴的法律对策。 苏景其实大致上都能听得懂,但是却怎么都记不住这些晦涩难懂的相关法律条规,过耳就忘。 林宇不太了解苏忱和苏忱丈夫的情况,更不好直接问,担心苏景此时不愿意说,他自有他的一套做事方式,试探地道:“导致家庭暴力的原因从来都是复杂多样的,其主要原因还是公民的法律意识不强。” 苏景默默地点了点头。 林宇又说:“我见过的例子很多,男人封建,夫权思想很严重,将自己的妻子视为私有财产,无视妻子的尊严与意愿为所欲为。也有不少丈夫要求妻子要绝对服从他们,稍有不从,便武力相加。” 苏景的眼睫动了下:“生活在这样的婚姻里还有什么意思,我姐夫敢那么做,我爸生前早会宰了他。” 林宇看她:“还有一种家庭,一般重男轻女比较严重。有的丈夫因为妻子生下女孩,就认为是断了他家的香火,所以总是对妻子欧打发脾气。” 苏景觉得荒唐至极。 “我庆幸的是我姐跟他没有孩子,不用考虑离婚后孩子的处境。可是也有不幸,我姐手术后不能再生育了。” 林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以前只知道苏景她姐的病情挺严重。 不待林宇再说什么,苏景先说:“我姐夫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以前可能就有。我父母活着,他碍于跟我姐的经济地位不相等,所以瞒的很好,不敢让我姐和我的家人知道。” 林宇沉默,过了一会才说:“这种情况如今很普遍。男方道德观念错位或是已经沦丧,以及个人素质低下,再加上婚外恋蔓延,这些都是导致家庭暴力最主要的原因。” 苏景十分认同的点点头。 …… 医院里,邹哥下楼接的苏景。 一出大楼,却瞧见苏景是从一辆黑色的宝马上下来。 林宇早先认识邹哥,见了面,无视邹哥的诧异眼神,伸出手打招呼道:“邹哥。” 邹哥跟林宇握了下手,说:“上去吧。” 苏景的全部心思都在苏忱的身上,边走边问:“邹哥,我姐怎么样了?” 邹哥走在最前面:“你姐左边的眼角上有一块伤,一侧手腕挫伤,现在使不上力。” 邹哥没有说太多,这些都是他所知道所看到的伤,可能,还有没看到的。 苏景闭了一下眼睛,心里堵得难受。 到了楼上,邹哥又告诉苏景:“你姐夫现在被带到了警局里。抱歉,我不知道你姐夫是怎么找上去的,等我到的时候,你姐跟他已经吵起来并动过了手。” “谢谢邹哥。”苏景诚心的说。 邹哥本身就没有义务对苏忱的安全负责任,正因为邹哥是一个人品好、负责任的人,所以苏忱才能平静的到今天才跟温明伟发生正面的冲突。 病房里,苏忱靠着两个枕头在病床上。 “姐,”苏景进去。 邹哥跟林宇在外面没进去,随后,邹哥示意护士也先出来。 病房里现在只有苏忱和苏景了,周围安静下来,苏忱忍着左眼角上火辣的疼痛说:“姐觉得还行,没事儿。” “出血了,这还叫没事?”苏景眼睛里闪烁泪光,皱眉强忍住。 苏忱看着苏景:“你安心的养胎,姐和你姐夫的事情应该不麻烦,离婚手续一办理,就结束了。” 苏景听到苏忱这样说,悄悄松了口气,本以为苏忱会放不下,本以为苏忱会留恋着温明伟那个混蛋。还好,这些看似都没有。 “打人不能白打。”苏景低头。 “只要他痛快的点头签字离婚,姐就不计较这些,早点跟他断绝了关系就行,心里也能清净。”苏忱是看透一切并且能割舍一切的淡定样子。 …… 顾怀安抵达医院的时间已是下午一点。 刚进行完一个重要会议,外面的人主持,并非是al的内部会议,所以手机全部调整模式,任何电话在那个时间都打不进去。 不料,这边就发生了这种事。 邹哥紧跟在顾怀安的身后,出了电梯,说道:“苏景来了有一会儿了,挺生气的。” 顾怀安没说话,迈开长腿往病房走。 苏景在病房的门口等他,看到他来,就低头带着他一块儿进去病房,了解了情况,聊了几句,顾怀安受到苏忱的嘱托,答应下午过去警局一趟。 苏忱的意思是,能和平离婚的话就和平离婚,没人愿意把找谁的麻烦当做生活乐趣,毕竟夫妻一场。 “我的建议是,先找一名律师了解法律方面的情况,有计划xing的去跟姐夫谈。”顾怀安站在病床前,继续道:“今天姐你跟姐夫发生口角争吵、大打出手,给姐你的精神等方面造成的伤害是否应该保留一下证据?然后再走起诉离婚的这条路。稳妥一些。” 苏景抬眼看向病床前站着的男人,他说话条理清晰,一本正经的模样,颇有威严。 他跟林宇又有不同,他会顾及苏忱的感受,没有说任何让人脸上难堪挂不住面子的字眼,只说了“精神等”方面。 苏忱感谢又抱歉的望着眼前这位妹夫:“就这么办吧。小景不懂,怀着孩子也不方便,我这个做姐姐的总是给她添麻烦。现在我的身体太差,这些事只能麻烦你了。” 顾怀安说:“别客气。” 苏景握着苏忱的手,这时苏忱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来人便是林宇。 顾怀安那双颇显锐利的眼眸望向林宇,他手上,查找电话号码的动作也蓦地顿住。 “刚才下去接了个电话。”林宇努力表情自然的说。 顾怀安没说什么。 现成的律师,主动乐意帮忙,所以就直接在病房里说起了法律方面的问题。 顾怀安听得认真,苏景也听得十分认真。 苏景的视线不时地抬起,瞥向病房里坐在沙发上的顾怀安,他目光很沉,表情如常,但视线却一直看向在讲法律的林宇。 苏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林宇的出现,不过,在林宇面前和病房里不合适。 林宇总归好心一片,不能直接不给林宇面子的让林宇变成多管闲事的存在。 苏忱听完林宇说的话,权衡利弊,决定选择起诉离婚。 财产分割方面,苏忱决定不让步,首先,这段婚姻里不忠诚的是温明伟,对不起妻子的是丈夫;其次,苏忱始终惦记着自己治病花的钱是哪里来的,苏忱心里有数,苏景年纪小,懂事归懂事,懂事不能顶钱用,那些钱多半是妹夫顾怀安给拿的。这钱要还,妹夫家里有钱不能苏家全家人跟着都用,不合情理,不能干出不要自己尊严的事。 争到的财产,可以顶上治病手术的那份钱。 以前共同建立的家庭和累计的财产,苏忱想想,真的不能便宜了那个小三儿。 “你教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苏忱对林宇说。 法律上苏忱半点不懂,决定就请了林宇这个律师了,妹妹认识,比其他的可靠一些。 林宇点头:“这个案子姐你可以放心交给我。” 顾怀安的目光仍旧深沉着,毫无波澜。 苏景坐在一旁认真的听着林宇说离婚的事,不想有任何便宜被温明伟占去。 林宇态度严谨地环顾了一圈,说道:“家庭暴力起诉离婚的第一步,需要先写离婚起诉状。具体怎么填写,明天我会过来说明,我们需要提前整理一下。” 苏忱说:“好,那就明天。” 邹哥一直都在病房里,他坐在顾怀安一旁的沙发位置上,静静听着,为避嫌,不曾搀和一句。 …… 林宇临走的时候,视线却看向顾怀安。 苏景跟苏忱在病房里。 苏忱问了一句:“他们认识?” 苏景不想说的太具体:“认识,我也是通过他认识的林宇。” 苏忱想了想:“那怪不得……” 苏景看向紧闭的病房门,顾怀安跟林宇一前一后的离开病房,两个人似乎是有话要单独说。 医院楼下。 林宇先点了根烟,接着给顾怀安也点上了一根烟。 林宇靠着车抽了一口,才开口道:“听说,你chun节去探过监。” 顾怀安蹙起了眉,点着头从薄唇间吐出一口烟雾。 林宇:“我跟我姐也去了。” 顾怀安的表情上这时有了一丝波动。 “我姐说,他会出来,探监的过程里她亲口对我姐说的。”林宇笑了笑,十分不解的扬起眉抽烟:“我是律师,我不懂了,他明明已经判了无期,几个月都过去了,还怎么出得来?但是我想不通归想不通,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心里全是这件事,他那种人不至于为了吓唬我姐开这种玩笑。” 顾怀安其实不了解案子的具体情况,从林宇的姐夫犯事被抓,到案子的审理其间,再到最终被判刑无期,他这边全部都没有仔细的关注过。只了解了一个过程,人先出事,最后人被判刑。置身事外的态度,而他跟那人的纠葛,要先是生意上有过合作,后是牵扯上林端妮。 Chapter 80 案子重审 下午,顾怀安带着苏景一起离开医院。 “晚上吃什么?”开车的男人问道。 顾怀安的视线再次变得复杂难懂,苏景不了解他怎么了,不至于像是因为林宇的参与而生气的人,其实他说话的声音也不像生气。 苏景说:“在外面吃吧,中餐饺子怎么样,你也喜欢。” 顾怀安的情绪明显不对,苏景觉得多半可能是医院里他跟林宇出去说话导致的。 饺子馆于他来说,很不熟悉。 顾怀安吃的饺子都是nainai亲手所包,很久他才能吃到一次,平日太忙,过去一趟需要心情和时间都具备。 苏景指路,指了一家银座附近的饺子馆,跟陆霏在这里总共吃过三次,特别好吃。 顾怀安停好了车,两人进去。 由服务员带领着到座位上,靠窗位置,苏景在chun节的这几天知道他吃饺子的口味,便帮他点了一份。 饺子二十分钟左右才上来。 苏景先是淋了一点醋,再是淋了一点点的酱油,就这样开始吃了。 顾怀安是芥末配饺子。 苏景没吃过饺子蘸芥末,但是看着他吃,就已经觉得受不了了。 窗边的位置安静,每一桌用餐的人都很有素质,交谈的声音很小,服务员说话的声音一样很轻很小,最大的声音便是进来客人开门的声音。 苏景吃了几个饺子,跟他解释:“林宇来医院,是因为我从写字间里出来,站在街上没等到出租车,正好林宇方便送我过来。” “不用解释。”他说。 苏景看向顾怀安,他是吃芥末吃的通情达理了? 她低头继续吃饺子。 “你刚才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他吃完之后,问没吃完的苏景。 苏景实话说:“蘸芥末,我觉得你太重口味了。” 顾怀安笑了笑,恶意的吓苏景说道:“要不是你怀孕了,你有机会感受到我别的方面也很重口味。” 苏景低着头再没抬起,说不过他。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慢慢吃,不急。” 苏景感谢地点头“嗯”了一声,吃东西一向比较慢,跟他这方面磨合中。 顾怀安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时他就坐在对面安静的等待苏景吃完。 苏景的印象里,顾怀安是一个一丝不苟的男人,他很在意自己的外表。他究竟一丝不苟到了什么程度?到了让苏景有种错觉的程度,错觉中仿佛几级的风刮起来也不能影响到他,眉眼不想皱的时候就不会因为大风而皱一下,头发也不会因为大风而乱一丝一毫。 这是一种可怕的错觉,因为喜欢他,所以愿意把他定义的比别人高上一等。 顾矜東打来电话找他哥,顾怀安在电话里说了地址,让顾矜東自己开车过来见面。 跑车很快,但是在这堵车的路段東子开了很久。 推门进来,顾矜東直朝苏景这边走了过来。 顾矜東坐下之后直奔主题:“哥,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顾怀安看向他弟:“什么事?” “我,我打算搬出顾家了。”顾矜東不敢看他哥,看着桌子上的一盒打开的芥末说:“我本就不属于那个家啊,我妈那边有房子,我完全可以跟她住在一起。这样家里的矛盾也能少点。” 顾怀安听了之后问道:“爸同意了?” 苏景只管听着,没法说什么话。 “没有,就是因为爸不同意,我才来找你。”顾矜東很为难。 他这么多年一直都住在顾家的别墅里。早在知道亲生妈妈并非彭媛的那天,他便想要离开,没能离开全是因为父亲顾振厚。顾振厚不是一个好男人、好丈夫,是不是一个好父亲東子不清楚,他看事情的角度可能还不够成熟,做事情的时候也会感情用事,東子只知道父亲想跟儿子一起住,不管大儿子还是小儿子。曾为了大儿子离开家出去住上火过,牙疼,血压高,吃不下饭,大哥的离家是因为什么東子没过问,问了想必也不会说,但他这个做小儿子的再走,当时岂不是要了父亲的半条老命? 父亲的身体现在好了许多,逐渐稳定,旧决定他才敢重提。 饺子馆的门被推开,苏景的视线下意识的望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陆霏,陆霏穿着跟苏景一起买的同款休闲卫裤,还有纯白色的休闲鞋,红色毛衣,抱着一个暖水袋。 点完饺子,陆霏打算找个空位置坐下等。 一回头,看到了苏景正在朝她挥手。 陆霏走了过来,先跟顾怀安和顾矜東打了招呼:“你们好。” 苏景跟陆霏坐在一块,把她介绍给两人认识。 顾矜東跟他哥沉默了下来,苏景跟陆霏说话,陆霏的情绪看着很不好,黑眼圈也出来了。 苏景问她怎么了。 陆霏小声说:“例假。” 以为没人听得见,顾矜東却耳朵尖的听见了,好吧,他有爱听女孩子说悄悄话的坏习惯,但凡是身边坐着两个女孩子说话,他都会把所有注意力放到偷听上去,他觉得女生有很多有意思的xiǎo mi密。 “怎么不打电话叫外卖?”苏景记得这家饺子馆给送到楼上。 陆菲尴尬:“我打了,但是这个时间段太忙,人手不够,不给我送了。” 等了十几分钟,打包带走的饺子好了,服务员送过来。 “什么馅的,很香。”顾矜東伸手碰了一下包装盒,说了一句。 陆霏属于脸小型的,没说什么。 “那我先走了。”陆霏起来,跟苏景还有顾怀安他们说再见。 顾矜東望着陆霏的背影,起身说:“我有点事,先走了。” 苏景哎了一声,跟着陆霏后面走什么意思? 顾怀安起身,伸手拿纸巾擦了擦她的嘴,攥住她的的手淡淡道:“回家,他不能吃了你的朋友。” 苏景跟着他离开饺子馆。 出去外面,苏景发现早没了顾矜東和陆霏的身影,苏景摇了摇头,只得上车,因为有个人坐在车里,降下车窗一直望着她,不喜欢她cao心别人的事。 …… 银座附近,一处停车的地方。 陆霏拎着打包的饺子要上车,刚坐进驾驶座位,放下饺子,车门就被突然过来的顾矜東打开了。 “你有事?”陆霏不喜欢这个人,主要是德行像极了最近特别反感又挂念的吴仰。 顾矜東打量着女孩子的车,不错,不便宜。 他说:“你男人是跟苏景合伙的那个?” “我男朋友……”陆霏纠正。 顾矜東点点头,笑着说:“男朋友就男朋友,姑娘,我劝你看住了他,别仗着自己有几个破钱就到处泡妞。泡我想泡的妞,我可不会饶了他。” 陆霏望着顾矜東,被顾矜東的这些话刺痛了下。 最近吴仰的举动反常,过年的时候还一切正常,但是初四的那天吴仰爽约了,没有去赴约,同在一个城市,有什么事情能来不及处理,至于消失好几个小时?那天电话里吴仰解释的含糊不清。这次出去玩,她因为身体不适合那些运动没有同去,原本吴仰坚持要带她去,可后来改变主意,让她先回京海,他自己跟朋友过去玩。 别人都有女朋友陪,他呢,真的是自己吗? “你把话说清楚……”陆霏问顾矜東,外面的冷风灌进车里,冻得陆霏手指冰凉,跟凉了的心一样。 顾矜東望着陆霏惨白的小脸儿,有点不忍心,但还是说了:“我告诉你,我真的没有恶意,但你这样的姑娘想必不是跟谁谈恋爱开玩笑,他不好,也就不值得你继续跟他在一起。郝米,我的同学,我算不上多喜欢她,我一直没有强烈的表达过,但这好歹是我视线里的备用妞,你男朋友泡了,招呼都不打一个?这事你可以核实一下。” “我知道了。”陆霏的视线淡淡的,眼里一片湿湿的雾气,用力抠开顾矜東把着车门的那只手,关上车门。 顾矜東皱眉,中指被车上的人抠掉了一块肉! …… 苏景在等十五,十五那天吴仰回来就可以继续工作了。 但是,初十吴仰就回了京海市,为了陆霏,陆霏向吴仰提出了分手。苏景听说的时候怔住,两个人怎么了?不至于因为吴仰的不成熟而分手,陆霏一直都很迁就吴仰这方面的不足。 苏景急的要出去看陆霏,问问原因,怕陆霏一个人受不了,但是首先要过顾怀安那一关。 顾怀安在书房里忙着,接起一个电话。 “调查的怎么样了。” 苏景听到这句站住,停住了要推开书房门的手。 他又说:“你简单讲,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人。” 接着那边可能说了“没人”,顾怀安才道:“嗯,你说吧。” …… 顾怀安此刻背对着书房门口的方向,心情压抑的抽着一支烟,伫立在落地窗前,他听了片刻,皱眉问对方:“你的意思是,这起案子很有可能会发回京海中院重审?” “你查一下,他以前的律师跟林端妮有没有关系,是从无交集,还是有见过面,别忽略任何看似无足轻重的细节。”交代完这些,顾怀安低头按下了手机的挂断键。 他望着眼前这大片的落地玻璃,脑海里第一想到的是,有什么理由去说服苏景在家里养胎,不去工作。 这时苏景推开书房门进来。 顾怀安转过身,视线里全是苏景此刻的模样,苏景是一个无辜的人,如果知道会有这一天,他当初不会跟她结婚。 Chapter 81 微微隆起 顾怀安在书房里与别人通电话的内容,苏景全部听到了。 他手上拿着手机,向前两步,把手机搁在了他的那张大书桌上。顾怀安的表情上,没有一点被人听见秘密的不悦或是局促,因此苏景又想,可能于他来说,通话内容本就不是什么惊天的秘密。 不找个机会问一下,她不放心,什么案子重审会跟他有关? “怎么没睡?”现在是八点半,以往每天的这个时间,他记得苏景会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苏景的年纪还小,虽然23虚岁当***人不少,但是一定存在很多像是苏景这样战战兢兢的准妈妈,一方面照顾不好自己,一方面又过分的担心孩子,做什么事情都会小心翼翼的进行。 好的方面是,苏景比较谨慎听话,nainai叮嘱完她所有日常需要注意的,她回来全都照做。 苏景的心里装着陆霏的事,就跟他说:“我要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顾怀安以为苏景要去医院看她姐,走过来,伸手把苏景搂在怀里,低头亲吻着苏景的额头道:“别太累,明天早上我送你过去,你姐那边现在不是没什么事?还有邹哥在。” 苏景轻轻地闭着眼睛,身体完全贴在他的男xing身躯上。 “不是我姐,是陆霏……” 陆霏?顾怀安的脑海里反应了下,没记错是饺子馆碰见的那位姑娘? “你的朋友怎么了?”他原本抚摸着苏景后脑勺的一只手,向下滑,抚摸上苏景的粉白后颈。 苏景觉得男人的心思难以捉摸,不对,是男人的本xing让人难以捉摸,男人真的都很好色?见一个爱一个?吴仰单身,没有女朋友,难道只是单纯的还没有玩够,而不是专门为了等待陆霏回来? 一次错误,让吴仰的这个人失去了所有信用。这是陆霏的感觉。 苏景感受着面前这个相处了四个月的男人,没有抬头,低头望着脚下的地板说:“陆霏的男朋友就是我的合伙人,我跟你说过他。这个人做事一向不太靠谱,过年的这些天他没回京海,出去玩了,跟陆霏说自己是一个人出去玩的,但是马上就被陆霏跟他共同的同学给捅破了,说他是带着女生一起出去玩的。” “陆霏现在的心情肯定不好,在这边又没有朋友,我想过去看看。”她抬起头看他。 顾怀安听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视线望着苏景这张充满焦虑的小脸儿,过了片刻,他点点头。 二月下旬,天气依旧很冷。 苏景穿了羽绒服下楼。 从去年入冬以来,羽绒服基本就没有再离过身,跟顾怀安在一起之后苏景变得怕冷,一多半也是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其实去年在学校的时候苏景并不是这样,不管多冷的天气穿的也不会多,跟着同学们一起……在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路上并肩昂首而行。 人的各方面,果真会跟着周围的人和氛围产生变化。 顾怀安的眼中,女生冬天不穿羽绒服是完全不正常的。苏景不跟他争,冷在自己的身上,听他的话穿羽绒服也不属于受罪,所以自那以后出门必穿羽绒服,小年那晚穿上nainai给买的大衣,还是特批,跟他讲明了是nainai买的,给nainai面子,怎么都要穿上一回。 苏景知道陆霏一个人在家,拒见吴仰。 顾怀安落下车窗,伸手取卡,把车驶进银座楼下24小时的停车场內,停好了车,他陪着苏景一起上楼。 苏景手里有陆霏公寓的钥匙,直接上门。 苏景进去之后,顾怀安独自站在外面点上了一根烟,他一只手插在裤袋里,蹙起眉头望着银座附近,灯火辉煌,一片繁华,他抬起手把那根烟递到嘴边,抽了一口,吐出烟雾在自己眼前。 公寓楼上,苏景去厨房给陆霏倒了一杯水。 陆霏原本蜷缩在沙发里,额头发烫,苏景让她先坐起来,嘴里念叨着去找了退烧药和感冒药,查看日期,幸好都没有过期还能吃。 陆霏吃完退烧药,抬头问她:“你怎么来了?还没睡?早知道不跟你说了。” “孕妇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娇贵。”苏景打量着陆霏,觉得这事得有个人安慰,从中沟通,该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不能冷战,不能憋着,开门见山的问了:“吴仰什么意思,跟你说了吗?” 陆霏嘴唇上特别的干,说起这个,眼里的泪花明显:“他能跟我说什么,说不分手……他错了……他和她真的没什么……就是朋友。这些解释很多余,照片我看到了,是我们以前的同学传给我的,他估计跟那同学发火去了。” 苏景看着陆霏可怜兮兮的小脸儿说:“那个女生你认识吗?是你们的同学?” 陆霏看了一眼苏景,摇头:“不是……” 陆霏觉得自己有对不起苏景的地方,把吴仰介绍给了苏景认识,合伙创业。chun节回家,陆霏听自己家里的人讨论吴仰,说如今这个社会不比从前,不好闯荡,二十几岁独自创业风险很大,富二代有真材实料的不占多数,而吴仰他爸,给儿子拿钱创业只是为了让儿子尝试一下,不行就会让吴仰回到家里的公司上班,他爸拿钱是满足儿子的英雄梦,现实再把这梦击碎,让吴仰接受现实。 陆霏这才意识到,自己对吴仰抱的期望太高,心底希望吴仰能够成功,同时连累了苏景一起搭进去。 那个女生是谁不重要,不是郝米,还会有另一个,归根结底问题在吴仰身上。陆霏不想跟苏景说,担心苏景因此自责。 吃了药之后陆霏很快就困了,两人聊很多,最终陆霏也没有提起过那个女生是谁。 九点四十多分,苏景下楼。 顾怀安开车的速度不快不慢,车内流淌着轻音乐。 苏景沉默的坐在车里,不说话,心里合计着明天要给吴仰打一个电话,眼下于陆霏来说这是一种不小的折磨。十六七岁到二十四五岁,漫长的日子里陆霏的眼中只有一个人,她说她在国外读书那些年很少参加同学组织的活动,无法做到跟其他的男生靠近。可是吴仰呢,在这么多年里,是不是每一次出去玩都不缺女生陪伴左右? 苏景这天睡得算最晚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景快速洗漱完毕,拿起手机就打给了吴仰。 顾怀安在准备早餐,他从未见过苏景起的这么早,未见过对他上心,对朋友的事倒是上心。 吴仰说话的嗓音无比嘶哑:“我错了还不行吗?” 苏景被吴仰的话噎了一下,什么语气,好像是有人在逼着他承认错误一样。 “陆霏昨晚发烧,她吃了退烧药我走的,现在我还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苏景说。 吴仰顿了一顿:“我等会去她公司,她昨天不见我,我敲门她,她说我没素质打扰邻居。真的,你们女生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苏景:“你带着别的异xing出去玩这本身就不对吧……” 吴仰说话:“我解释过了,事出有因,陆霏是自己想的太多,她的xing格很难融入到我的朋友里,这没什么,我只喜欢她一个。” 苏景不觉得陆霏会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吴仰一句“事出有因”解释一切,苏景跟吴仰说完,去了厨房。 “鸡汤……”苏景看到锅里的东西,受宠若惊,怀孕之后待遇好到了这种程度,很不适应。 只要是顾怀安在家的情况下,苏景就每天都吃的很好,体重也在一点一点的增长。 元宵节过后的第一天,顾怀安出差。 临出差之前他把苏景送到了他***家里,***家里有保姆,三餐起码能保证健康、准时。留苏景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三餐糊弄、不准时,虐待的不仅是她自己,还有他的亲生孩子。 苏景这些天就在***家里老实呆着,上班上不成。 苏忱离婚的事,好在一有情况林宇就会打电话过来说清楚,温明伟坚持不签字,不同意离婚,原因是苏忱要公平的分家里的财产。无奈之下,苏忱只能等待着走法律程序,跟温明伟暂时的继续夫妻关系。 苏景在他***家里等了几天,吴仰跟陆霏之间还是没有缓和,吴仰以男人的角度说事,陆霏以女生的角度想事。苏景是站在陆霏这边的。换成顾怀安身边带着一个女人出游,她也一样容忍不了,公事办公跟私下出游的xing质不同,容易分辨,不能混淆。 吴仰跟那个女生的关系简不简单,苏景不好说,很多出轨的男人都替自己洗白,何况吴仰这种还没有跟陆霏结婚,肆无忌惮的背着陆霏去跟女生潇洒出游,这种事情他不是干不出来。 开学这天,郑慧陪着苏景去了一趟学校。 苏景找郝米,却没找到,最近几天都联系不上,问了宿友q和y,俩人都说:“没看见啊,过完年回来米子这人就神出鬼没的,我们还以为她跟你在一起呢。” 苏景摇头,没在一起,她这边也没有郝米的消息。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苏景离开了学校。 四个月的肚子,苏景自己用手摸能感觉的出来,微微隆起,穿着宽松的衣服看不清楚,同学见到她只说他过年过的肥了。 苏景只能笑嘻嘻的说:“是啊。” Chapter 82 血本无归 顾怀安出差回来的第一天,首先是到nainai家里接走苏景。 他先把苏景的东西放在车上,然后两人上车。 车开了四十几分钟才到家,他拿着东西走在苏景后面,多日过来,已成习惯,苏景每次跟他说话都需要回头看他。 顾怀安认真听着,对苏景的问题点头或是摇头,只要看着苏景在他的视线内就行。 抵达公寓楼上,才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的把苏景抵在门上狠狠亲吻,嘴唇,脖子,胸部,一切她身上很柔软可口的地方。 一番舌头与嘴唇之间的肆虐,他喘着粗气停住,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声音里透着出差后的疲惫,显得更为低沉嘶哑:“想我了?” 苏景被他吻得面红耳赤,靠在门上,朝他点了点头…… 顾怀安低头安静的看着她,被吻得嫣红的唇,有点烫的脸颊,低垂的眼睫,他心里忽地一悸,心跳加速,身体里隐忍已久的某种因子在一颗颗的复活,包围着她。 男人有力的薄唇再次覆盖上来,带了一些疯狂的气息,苏景也再一次的闭上眼睛,给他吻…… 她的身体被他双手抚摸的酥软异常,站不住,背靠着门,前方是他的身体仍旧站不住,好像双腿里的骨髓被一点点的抽了出去,支撑着双腿站立的骨头无声被敲碎,不疼不痒,却改变了身体本能的平衡反应,只想往他的怀里钻,只想被他结实有力的手臂抱住。 他早上九点的航班抵达京海市,离开机场,直接到nainai家里。 十点多带苏景回家,到家里后两人又亲热了一阵,等他洗完澡躺下睡觉,已是接近中午十二点。 苏景不困,在客厅里看电视。 电视的声音苏景调的很小很小,不打扰他,两点二十,苏景的手机响了起来。 号码显示的是苏忱。 苏景接了起来,小声的说:“姐,怎么了。” 苏忱:“林宇一个小时左右过来,要跟我说一说离婚官司的事情,你等会儿能不能过来一趟,姐有点话想跟你当面说。” “我过去。”苏景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才两点多。 接完电话按了挂断键,苏景刚要起身去穿衣服,手机立刻又响了。 这回打来的是林宇。 苏景按下接听键。 “……” “我正要过去,我姐刚才说过你要去医院。” “……” “离婚官司这么麻烦?” “……” “真的麻烦你了,不是不是,钱必须要算,你是律师你也很忙……” 跟林宇说完话,苏景按下挂断键。 刚放下手机在茶几上走了一步,手机又响! 苏景惊讶的走回去,太奇怪了今天的电话频率,拿起手机,苏景发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顾怀安”…… 他的手机落在车上了吗? 还是被他落在了别的什么地方? 苏景接了:“你好。” “谁打电话找你?”手机那边传来的声音是顾怀安本人。 苏景的眼睛看向卧室紧闭的门,走过去推开门。 两人都按了挂断键,苏景过去站在床边问他:“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顾怀安闭着眼睛,说:“没有。” 苏景看他:“我马上要去医院一趟,到楼下自己找车就行,我姐说她找我有事说。” “我开车送你。”他睁开眼睛。 苏景摇头,拒绝:“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才睡了两个小时不到。” 出差看上去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他要工作,要在来回的路上奔波,要应酬,要思考,脑力体力都消耗。 苏景发现自己固执不过顾怀安,他坚持开车送她去医院。 苏景望着驾驶座位上的男人,刚硬线条的侧脸依旧好看,但他脸上疲惫感更加深重了。 医院里,苏忱的病房。 表面上别人看到的伤只是眼角,手腕上,其实身上还有。 顾怀安跟邹哥都没有仔细过问,苏忱是女xing,有些方面的确不方便与外人多说。 林宇来医院的时候,看到顾怀安,下意识认为顾怀安是不放心他跟苏景私下里见面。 他准备了资料,详细的跟苏忱解释了一遍。 苏忱听完默默点头,温明伟对她施暴殴打是第一次,但是,苏忱清楚这段婚姻已经无可救药,一方面是温明伟出轨,另一方面,是她生病术后不能再生育。 “法院能直接判离婚吗?”苏忱问。 林宇手里握着书面材料,说:“还不清楚,但我会努力争取。我手里的这份证据是认定温明伟实施家庭暴力的重要证据。出警记录能证明报案的方式、案由、出警时间、处理结果等内容。还有警方的询问笔录……” “询问笔录怎么了?”苏忱见林宇欲言又止。 顾怀安与苏景,全部望向了林宇。 林宇看了一眼邹哥,转而对苏忱说道:“警方询问的笔录,一般情况下都是记录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当事人、家庭暴力的起因、程度以及处理的结果等等。公安机关的出警记录我作为代理律师可以去调取,公安机关也提供了,但对于询问笔录,公安机关以涉及当事人隐私为由拒绝提供,我后来去申请了法院的调查令,现在拿到了询问笔录。” 顾怀安看林宇仍是有所保留,开腔道:“笔录上有什么你就说什么。” 林宇点头:“温明伟说,家暴起因是他知道妻子跟其他男人有染,住进了邹姓jian夫的家里,所以他才发火,而妻子被抓到出轨行为后,对他出言辱骂,护着jian夫,这才让他一气之下动手,他说他是爱自己妻子的。” “……”苏景。 顾怀安瞟了眼邹哥,然后对林宇道:“那栋房子是我的,在我姨家女儿的名下。” “如果是这样,能推翻温明伟一半的说法。”林宇看顾怀安。 离开医院的时候,顾怀安跟林宇走在最前面,是有话说,邹哥打开车门让苏景先上了车。 十几分钟过去,顾怀安回到车上。 苏景看到林宇开车离开,邹哥也上楼。 顾怀安启动了车,说:“我稍后安排nina过来。邹哥可能不方便再继续跟你姐见面,以免落人口实。” 苏景点了点头,“但是,nina是你的秘书,让她做这些我心里不太舒服,太麻烦她了。其实……我可以来医院看着我姐,反正有事情找保安,在医院里温明伟敢做什么?不敢动手。” 顾怀安没把车开走,他看苏景,抬手把她脸颊边上的头发掖到耳后,“你肚子里有孩子,万一你姐夫动手有个意外谁能负责。nina做什么都是做,你姐过几天出院,耽误不了nina太多的时间。心理上如果实在过意不去,我们可以给她奖金,为尊重她,还可以说声谢谢。” 苏景听了这些话,才慢慢地舒了口气。 他的车停在医院外面的停车位置上,聊完这事,她打算问一问这些天心里惦记的其他事情。 苏景试探地看他:“你出差之前,就是我晚上去看陆霏的那天,书房里你跟别人通话的内容我听到了。” 顾怀安的视线望向了车外。 “没事吧?”苏景关心的问道。 他握住苏景的一只手,转过头:“你不必多想,这件事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苏景跟他对视,长时间的对视着,他的眼睛里一片血丝未消褪下去,连日来出差外地没休息好的缘故。 “如果跟你没有关系,你让人查什么……”苏景还记得那天晚上他说的那句话,他让人去查一个律师,查一下跟林端妮是不是认识。 顾怀安本不想说,但是被问起也自知躲不过:“这个案子跟我本身无关,案子是关于林端妮丈夫的。她丈夫的律师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找认识的人,比如他的妻子,小舅子,也许是出于不信任。” 苏景继续听下去…… 他又说:“林端妮的丈夫跟我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认识,我们有过生意上的合作,前几次赚,最后一次双双陪得血本无归。” 苏景皱眉:“你以前不在al吗?” 他想抽根烟却为了孩子不能,于是作罢,跟她说:“不在al。我爸希望我能独立,跟如今你还有那个小吴的情况差不多,但我可能起步时野心比你们大,直接导致后来摔的特别惨。但是我背后还有父亲可以依靠,他就没有。我重新回到al的那年,曾被他勒索过。” 苏景越听越糊涂了。 “我说话直接,你别介意。”苏景小心翼翼的讲出:“我也是听人说的,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如果是假的那就当我没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林端妮跟你分手,嫁给现在的丈夫是为了钱和面子?可是他丈夫当时应该没有你的条件好,你有你爸和al啊……” 顾怀安乐了,视线看着医院前方的街道:“赔本后我意志消沉了一阵子,没回过家,我在林端妮的老家住了整整半年,这就是为什么上次她打电话说回家看到了我的东西。几年前的事情了。” 苏景点头:“我记得那次的电话。” 苏景想不通,顾怀安在林端妮的老家住过半年,这说明林端妮跟顾怀安共患难了半年,为什么最后却嫁给了现在的丈夫?比财富实力,这个丈夫应该比不过顾怀安。人人都说林端妮的丈夫有钱,现在的钱是哪里来的? Chapter 83 再无关系 顾怀安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東子一开始并不知道他的亲生妈妈是谁。” “是你说过,还是别人跟我说过……我忘了,但我知道这个事情。”苏景记得是顾矜東先说的,早在她还没有嫁给他哥顾怀安之前,就说过了。 他点点头,开腔道:“東子知道自己的亲生妈妈是谁的时候,他已经成年了,在他自己知道真相之前,很多人都不知道,包括我的妹妹璐璐。” 苏景双眼的眼睫微微动了下。 这她倒不知道,第一次听他说。 过了一会儿,他继续道:“我妈最早认识的林端妮,要比我早认识林端妮的父母。我妈年轻的时候嫁的最好,所以就希望朋友们都瞧见,都能围着她转,羡慕她的命好,林端妮的母亲算是我母亲朋友当中的一个。上一辈人频繁来往,久而久之,我自然的也跟林端妮认识。” “然后,你追了她……” 他挑眉看着苏景,说道:“没有。” 苏景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打心底认为他是一个不会撒谎的男人,没追过就是没有追过。 “我跟她认识的很自然,走到一起的也很自然。”他皱起眉,形容说:“我要怎么形容?感觉就像是一对关系很不错的好朋友,在彼此都没有恋爱的情况下,熬到了一定的年龄,长辈们总是问起,两个人就心照不宣的默许了长辈们的调侃,选择走到一起。” 苏景明白了些。 顾怀安的意思可以理解成为……过程中他对林端妮没有过热烈的追求?仅仅只是不讨厌,有些好感,是这样吗?苏景只愿意想成这样! “我跟林端妮走到一起……我妈最不同意。有转机是再后来的事情,東子的亲生妈妈回国,我妈跟東子的妈妈见了面,她认为東子的妈妈漂亮、年轻,对她来说是个威胁。抢老公还是次要,帮儿子抢顾家的家产才是主要。”顾怀安疲惫的眼神望向苏景:“事情变着变着就变成了今天的这个局面,al受过冲击,在我手里。” 顾怀安跟苏景对视,苏景没有回避他突然的复杂神情。 他说:“苏景,当你肩扛着一家人和整个公司的时候,你会跟我一样,离不开公司一步,呼吸的空气都觉得呛的很。因此需要想办法上演一些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情节。” 苏景移开目光,眼睛先是看了看车的外面,再然后低头不语。 他说话跑题,明明是在说林端妮跟他的事情,怎么说成了他对某件事的解释?苏景能从他的语气和眼神里读得懂,他这大概是在解释为什么会朝老丈人的公司下手?而这些苏景却不想再谈。一旦谈了,她会不知道怎么抉择,接受和原谅想想都不容易,她的承受能力也有极限。 平静了一会儿,苏景说:”你妈以前不喜欢林端妮,现在呢,怎么又喜欢了?为了林端妮,你妈还会跟你吵。” 他回望苏景,生怕苏景的眼神里有对他们家的嘲讽,他说:“林端妮的手上攥着一笔不小的钱,这是我妈看重她的原因。我妈认为,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钱能让她面对東子妈***时候更有底气。为了这些,我妈能够做到原谅林端妮。其实我妈未必有多喜欢她本人,早年相处也不像说的那么亲近。” 顾怀安坐在车里,医院门前他跟苏景讲了很多过去的事情。 他的语气极其平常,像是在讲述一件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也许,他真的早已由心看淡,并且释怀。 …… 第二天,苏景又得去医院。 顾怀安的公司事忙,脱不开身,所以他只能吩咐郑慧跟着苏景左右,有任何事情第一时间打给他,信号不通再打给秘书nina。 郑慧的身手很好,打起架来一般的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公司应聘司机,邹哥那个时间刚好在,亲自点头应聘郑慧,让郑慧过,司机里破例收了个女孩子,邹哥完全是看中了郑慧的身手,到今日,的确是派上了正经用场,主要防范温明伟动粗。 苏景到达医院半个小时左右,林宇来了。 起诉离婚之前,还有n个事情需要提前准备,林宇希望做到万无一失,这不是别人的官司,是苏景姐姐苏忱的,他希望能做到最好,以最简单快速的模式结束。 中午将近,林宇去了一趟洗手间。 苏忱动了动酸痛的手腕,跟苏景说:“你待会儿替姐陪林律师下楼吃个饭,表示一下感谢。虽然咱们会付钱,但是林律师尽心尽力的,当成了自己的事儿一样在办。” 苏景点头:“好的。” 林宇愿意去吃这顿饭,但却不是因为接受苏忱的感谢。 这家医院附近的餐馆都不大,人也多。 苏景叫郑慧一起坐下。 郑慧摇头,指了指这层二楼的休息座位说:“姐,我就坐在这里等你们吧。我玩会儿游戏,午饭自己吃过了。” 苏景没有强迫郑慧。 林宇和苏景坐下吃饭,郑慧低头玩手机游戏。聊着聊着,又聊到了顾怀安和林端妮的身上。 苏景昨天从顾怀安本人的口中得知一些事情,今天又从林宇的口中得知一些,才算彻底明白了。 林端妮这边的情况、想法,顾怀安其实只能靠猜测,而林宇作为林端妮的亲弟弟,他是十分了解的。 这几年,林宇才看透顾家,并且知道彭媛早年为了斩断第三者的后路,养了丈夫的私生子顾矜東,并叫顾矜東儿子,顾矜東一样也管彭媛叫了将近二十年的妈。顾璐璐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记得六岁那年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弟弟,妈妈生的,至于妈妈大过肚子没有,六岁的小孩子不当回事,但是十二岁的顾怀安明白,彭媛那个时候已经骗不了懂得大人事情的大儿子了。 林端妮多年来也不知道兄弟二人是两个妈生的,后来意外得知,却搞不清楚哪一个才是彭媛亲生的儿子。 其中有一个肯定非彭媛亲生,是私生子,这个消息林端妮怎么知道的?是林母无意听到别人在说,回家打电话告诉女儿的,林宇当时也知道,听见了,电话里他姐林端妮让母亲再去顾家打听。 他母亲去打听了,但是顾家人对此事只字不漏。 彭媛跟林母的交情只限于给林母展现顾家风光的一面,丑陋的事全都隐瞒起来。林宇说,除了炫耀,两人之间没有别的交流,彭媛的丈夫找年轻漂亮的小三儿生了孩子,彭媛怎么会有脸对外人说? 私生子的事情林端妮没有直接问过顾怀安,林母在电话里说,女儿你不能让顾怀安认为你很现实、势力。万一他不是私生子呢?而你却表现的太过在意,顾怀安岂不是会嫌弃你? 顾怀安和林端妮的周围,只有昆远可能知道顾家是怎么一回事,昆远的年纪跟顾怀安差不多,他追女孩子的时候顾矜東还是光腚娃娃,就连顾璐璐在他眼中都是小破孩儿一个。 某次一次吃饭,林端妮侧面问起这件这事,昆远人精一个,林宇猜测昆远可能察觉到了什么,再加上昆远一直都不喜欢他姐林端妮,索xing就把事情说了,但昆远把事实故意的给说反了,说顾怀安是私生子,人家顾矜東家里养的少爷才是彭媛亲生,要不顾家能眼瞧着顾怀安投资失败不出手帮忙吗?落魄至此。 他姐林端妮听后信了,轻易的就相信了昆远的话。因为顾怀安当时真的很落魄,生意失败,半年不曾回过京海市,不与顾家的人联系,更严肃的反对任何身边的人背着他接受顾家人的帮助,整日在外游荡,颇有那么点浪子的味道,而这往日他姐林端妮为之着迷的浪子身上的xing感与魅力,却被“私生子”三个字逐渐抹灭的分毫不剩。 林宇讲的这些细节都是顾怀安不了解的,他这个弟弟很了解姐姐的心思和目标。 苏景认为林端妮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但或许林端妮那个时候太年轻了,没有今时的精明和远谋。 林宇最后又说:“当时事情赶到了一起,顾怀安最初的合作伙伴靠见不得人的勾当迅速东山再起,报复xing的背地里撒钱般追求过我姐。” 之后林端妮跟顾怀安曾经的合作伙伴越走越近,那个男人做的生意见不得光,因此也导致林端妮的父母被不明人士骚扰,不安全。林端妮找不了别人,只能找罪魁祸首,最后那个男人帮助林端妮的父母家人移民。 金钱,对于女人来说诱惑究竟有多大?林端妮面对的一边是金钱诱惑,一边是男朋友和平淡生活,一时之间就拎不清了。 林宇话里的意思是他姐犹豫过,有两个因素导致他姐跟顾怀安分手,其一,林端妮跟那个男人沾上了,就摘不干净了。其二,顾怀安当时虽然二十七八的年纪,但他看待事情却十分理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他并没有给林端妮拎清的时间和机会,分手分的很干脆。 林端妮很爱顾怀安,这大概激起了林宇姐夫的男人征服欲,用卑鄙手段攥紧林端妮,很快把林端妮变成了他的妻子。 从此,顾怀安跟林端妮再无关系。 Chapter 84 儿子女儿 搞清楚了顾怀安和林端妮之间是怎么回事之后,苏景再也没有跟顾怀安提起过林端妮了。 苏景心里现在最纠结的是,林端妮丈夫的案子会不会真的重审?如果重审,人出来了,好坏方面是各占一半的。 好的一方面是,林端妮的丈夫一旦出来,林端妮就不敢再纠缠顾怀安,怎么都要忌惮她那个不走正道的丈夫,离婚想必也不容易。林宇说过,如果能离早就离了。 这一辈子,他姐夫不提出离婚,林端妮就不敢主动的提出,除非姐弟家人都不想要了。 但是,林端妮的丈夫一直都把顾怀安视为眼中钉,这个人出来以后,顾怀安必须要时刻的提高警惕。 两个男人的针锋相对,倒真的从来都不是因为林端妮一个女人。 林端妮的丈夫锒铛入狱,事情发生在去年的3月份,案发地点是在京海市xx特区的一处建筑工地內,大楼当时已经建成,地点偏僻,大楼的四周围着一圈的保护栏,保护栏上全是广告,广告上宣传的是他们楼盘,以及介绍大楼周围的配套设施。 3月2号凌晨,建筑工地內一名李姓工人死亡,调查显示死者是被人用铁棍暴击头部致死,现场惨不忍睹。 警方继续调查,得知死者死亡之前曾因为一场施工纠纷跟林端妮的丈夫发生口角,险些动手,言语态度上冒犯了林端妮的丈夫。林端妮的丈夫算是工人们的半个老板,表情阴鸷,指着李姓工人的鼻子说过:“再闹,你再闹我第一个弄死你!” 此话一出,众人听完都笑了。 李姓工人忍了很久,豁出去的爆发嚷道:“光天化日,这是法制社会!你敢弄死我?打我一下你都打不起!我讹死你!” 不想,李姓工人真的就没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案发后各种证据都直接指向了林端妮的丈夫,并在林端妮丈夫的车后箱內发现行凶工具。随后林端妮的丈夫被警方刑拘,京海市检察院将其批捕、提起公诉。 7月初,京海市中院一审判处林端妮丈夫无期徒刑。林端妮的丈夫上诉,高院继续维持原判。 而后,林端妮的丈夫服刑。 一直到chun节之前,林端妮丈夫那边的人仍旧还在不断的申诉,但高院还没有重审的意思。 林宇告诉顾怀安,探监其间,他姐夫说很快会出来。 林宇不喜欢他姐夫,不希望人出来,但是人出不出得来靠的是法律,谁也不能说了算,这事重大,林宇便跟顾怀安说了一声,林端妮现在很是烦恼,到处打听这事,但她丈夫那边的人却一个字都不告诉她。 丈夫对妻子不信任,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人出来后,会如何对待妻子? 顾怀安找人调查此事,并非是为了林端妮,而是为了防范于未然。 苏景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变得心神不宁,为他担心,除非是有另一件事情占据着她的心,她才能不去想。 苏忱在医院里住了十几天,医院的各种单据证明都给开完,林宇收着,他说上法庭的时候都用得上。 苏忱出院之后依旧住原来的房子。 这套房子是顾怀安姨家表妹名下的,苏忱不用担心温明伟的污蔑。 苏景跟苏忱一起上楼说:“邹哥不再过来了,怕被我姐夫看到,林宇担心被人拍着照片。有事姐你给我打电话,我如果不方便还有郑慧和nina能帮忙。不过我一般的情况下都很方便,整天无聊的什么事都没有。” 苏忱说:“折腾你们,姐很不好意思……” 安顿好苏忱这里,苏景去见了陆霏。 陆霏人在单位工作,跟吴仰冷战了快半个月,苏景直接到陆霏单位的办公室里找人。 陆霏不忙,给苏景倒了一杯水说:“肚子看得出来了。” 苏景笑着坐在沙发上,低头看了一眼肚子,的确,今天穿的衣服不算是太宽松的,能看出来一点肚子,一转眼间,怀孕五个月了。 “从你脸上看到了一点妈***样子。”陆霏咯咯笑着调侃道。 苏景抬头看陆霏:“怎么样了?你们……” “还是那个样子。”陆霏说:“过年到现在,快一个月了,他太自信,认为我等了他这么多年,以后也会。而我的眼里是不是只有他?我自己都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会选择这样的他。” 苏景蹙起眉心望着陆霏,陆霏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眼窝凹陷下去了。 离开陆霏上班的公司,坐在车上,苏景给吴仰打了一个电话。 吴仰接了:“什么事?” 这位大少爷的心情很不好,脾气也冲,苏景不愿意打这个电话,但是不得不打。 “吴仰,公司这边你不来了吗?” 既然他的私事别人管不了,公事总可以问一问吧。就算是菜市场门口摆摊卖菜,也没有休息这么久的…… 吴仰顿了一顿,声音消极:“苏景,对不起。” 苏景心一凉:“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我有点做不下去了……对不起。”他的语速缓慢,但那对不起三个字却讲的果断利落。 苏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劝吴仰坚持一下?惨的是,她连吴仰为什么不做了都不知道,不稀罕了?还是觉得累了?或者是心情不好想休息?也许这些都不是,只是单纯的没了最初的兴趣。这种生意,资源都在吴仰那边,他不干了,苏景单干不现实。 吴仰又说:“我最近一直想跟你摊牌,但是我说不出口。你可能会认为我不成熟。苏景……我承认错全在我,我做事永远三分钟热度,不过我会把钱全部还给你。创业真的就像谈恋爱,会有一个新鲜期,后来就没有了,只剩下累。别误会,我喜欢陆霏,只是喜欢的很累……” 苏景不是陆霏,但却替陆霏心里一沉:“吴仰,你真混蛋……” 苏景感同身受的眼睛一热,按下挂断键。 “姐,你别动气。”郑慧开着车,回头说。 苏景摇了摇头:“我没事。” 吴仰什么意思,他是觉得跟陆霏谈恋爱累了吗?他是觉得恋爱保鲜期过了吗?扯什么喜欢不喜欢? 苏景没去al,顾怀安是一个典型的工作狂人,一般要她陪在身边他也只是埋头处理工作,甚至有时候会忘记还有人在他的办公室里。 顾怀安不见苏景就想,见了面直接无视,如此的怪人一个。 苏景打电话给郝米,年后很久没有跟郝米聊过了。最近心里憋着太多的事情,急需找一个人吐吐槽…… 郝米的电话没人接听。 打了几遍都是这样,于是作罢,不打了,苏景觉得郝米最近奇怪,特别奇怪。 郑慧听苏景的话把车靠边停下,跟苏景坐在车里晒太阳,到了下午三点,苏景的手机响了。 顾怀安低沉的声音传来:“邹哥办事路过nainai家,给你带了鸡汤,在我办公室,过来喝了。” 于是,苏景去到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苏景不吃独食,自己一口,他一口,喝完了汤,苏景问他:“顾矜東最近在干什么?” “搬出去了。”顾怀安说。 苏景心里琢磨,郝米的反常会不会是跟顾矜東有关?東子对郝米有点好感,这是真的。 拿出手机,编写消息给東子发了过去。 東子的语音消息立刻过来,苏景搁在耳边听,他说:“郝米不怎么跟你联系了?呵,我真没想到,她够野的啊。苏景,你可以当面问问她,最近她背着你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什么意思?”苏景一着急,直接微信语音回复。 顾怀安转过头看苏景:“怎么了?” 苏景摇了摇头,心里乱成一团,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等会儿再跟你说。” 東子回复说:“你问她,我不好说。” 苏景给郝米发了一条消息,没有回复,又发了一条,还是没有回复,等回复其间,苏景跟顾怀安说了这些事。 顾怀安却只是笑,看她气鼓鼓的样子说:“感情问题我不做评价。事业方面,钱赔了就赔了,没多少,你打电话告诉那个吴仰,你送进去的钱不用他还。成功不易,我也走过这条路,权当我给你交学费了。” 苏景:“……” 郝米的消息回复过来。 “对不起啊苏景,我最近忙,等有时间见面再说。” 苏景问她:“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郝米:“明天,有时间了我找你。” 苏景没再回复郝米,直觉有事…… 想着事情,想着想着苏景犯困的睡着。 睡醒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四十,顾怀安就坐在一旁,面前茶几上搁着一杯热水,他像是没喝过。苏景睁开眼睛,胳膊动了动,他的西装外套从她的身上滑了下来,掉在地上。 顾怀安捡起掉地上的外套。 “我睡着了?”苏景微微皱眉,起来:“怎么不叫醒我……” 他抬手揉了揉苏景的头发:“困了就多睡一会儿。” 苏景的一双眼睛呆呆地望着他脸上的温和笑容,他最近因为林端妮丈夫可能出狱而伤神,怎么解他的忧,苏景真不知道。她快速的穿好衣服,整理完自己的东西搁在包里,低头跟他说:“明天检查,我顺便还想知道……我肚子里的是你儿子还是女儿。” 顾怀安整个人身上的精神仿佛是死了又活了,笑望着她:“好啊。”―― 作者有话说―― ps:打滚求小伙伴们的留言鼓励,留言多,星期三有大大的加更哦~~ Chapter 85 他的女儿 早上八点过十分。 顾怀安一身笔挺西装的伫立在门口,等待苏景。 苏景进了更衣室里迟迟不出来,他忍不住问道:“苏景,好了没有?” “马上了。”更衣室里的人回答。 苏景穿着一件圆领的白色套头卫衣,贴着皮肤的那一面有一层的绒毛,室外的天气一天天转好,她穿的衣服也一件件适当的减少。五个月大的肚子,自己伸手摸一下都很小心翼翼。 走路明显的不轻快了,因为肚子而失去以往的平衡感。 照了照镜子,发现怀孕后穿什么都不好看。 苏景叹息的从更衣室里走出去,边走边用皮筋简单的扎了一下一头黑发,左手一抻,皮筋不结实的被抻断了,弹力过大,她“啊”的一声缩回了手,手里攥着的头发重新又散了。 “没事吧。”他紧张的走了过去,查看她手。 苏景摇摇头抽出了手,并没有抬起头看他,只看到了男人的一双长腿,以及剪裁得体的西装下包裹着的这副男xing身躯,那么完美。跟这个男人站在一起,一股浓浓的自卑感油然而生,她从包里又找出了一根皮筋。 他接过去:“给我。” 苏景诧异的望着他:“你会吗?” “这又有什么难?”他很自信,伸手扳过她的身体,让她背对着他而站,苏景穿着平底鞋,比他矮了许多,他低头准备帮她绑好头发。 两只男人大手,第一次是以这种方式抚摸上女人的头发。 苏景的头发早上洗过,很柔软顺滑,不扎起来她会觉得碍事,多日相处,顾怀安多少了解了些她的小习惯。 他以为很简单,做起来却十分艰难。 “你先拿着。”他把很细的黑色皮筋递给苏景。 苏景接过皮筋之后低头看地板,不知不觉笑的一双眼睛弯弯的,他的手有点凉,她的脖颈皮肤很热,他的大手拢头发的时候难免指关节碰到她的皮肤,她只觉得脖子皮肤一会儿被凉一下。 顾怀安的动作很慢,又显得生涩、笨拙。 “皮筋给我。”终于,他把那些头发都轻轻的攥在了手心里。 苏景把皮筋递给了他,他接过去之后又鼓捣了一会儿,手上动作放轻的超出苏景想象,他完全不会。 苏景没有照镜子检查他扎的手法如何,就这样出了门。 苏景无条件的相信他,相信他想做什么都能够做得很好,今日一幕,也让她往后的无数个日子里,每当看到女儿勉强能扎起的头发都会自然的想起他。 两人到了地库,苏景仍是走在前面。 顾怀安视线直直地望着他亲手给她扎的头发,上前两步,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挺牢固的。 “你干什么?”苏景冷不防的回头。 顾怀安五官表情上明显很尴尬:“没事,你身上有个垃圾。” 苏景看向地上,不知道身上到底有什么垃圾……什么?垃圾?? 他已经打开车门,并把她的东西放进了车后箱。 上车以后,苏景说:“我们要去哪家医院?” 他启动了车,倒车:“一家私立医院,我昨晚打过电话问人,估计看得能准确点儿?” “我妈生前很不喜欢私立医院,说那里只有服务热情,看病不行。” “准是偏见了,”顾怀安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伸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医术关键要看医生,哪里都是一样。” 两人抵达医院,医生立刻安排苏景跟着去检查。 医院的环境还算不错,顾怀安站在五楼休息等候区外面的露台上,他抽了一根烟。 等候区有三男两女,男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影,喝着咖啡,女的则是用手摸着肚子来回走动。 顾怀安戴着一副特别配他脸型的墨镜,他跟里面穿着一身休闲的男人们稍有不同,他认为仅仅是稍有不同,而在别人的眼中,形象打扮却是迥然不同。 苏景很快就检查完出来了,看向了站在外面的他,他抬手示意,抽完手上的这根烟就过去。 苏景点点头,安静的在沙发上坐下了。 他的手机响了。 接起之后,邹哥说:“方便吗?” 邹哥知道顾怀安今天跟苏景在一块儿,不到公司。 “现在方便,你说。”他回头看了一眼苏景。 邹哥慢慢的讲:“查到了,那个律师林端妮并不认识,从无交集。看来林端妮在她丈夫那里真的已经不被信任了,去年一审之后就不被信任了。还有,最近林端妮丈夫的手下人……在找一个叫闫炳的中年男子。目前这个闫炳人在外省。” “闫炳?他是做什么的?”顾怀安对此人毫无印象。 “闫炳是个包工头,以前跟在林端妮丈夫的手下做事。我怀疑,闫炳这人是不是跟案子重审有关系?”邹哥猜测。 苏景再次的望向了顾怀安。 顾怀安的目光笑着在看苏景,嘴上对邹哥说:“这事晚点儿再说,盯紧。”说完这些,他最后抽了口眼,捻灭在露台上垃圾箱的上面,扔进装烟蒂的一格。 苏景见他回来,深呼吸了一次,忐忑的抬起头说:“你猜是女孩儿,还是男孩儿?” 顾怀安站在苏景面前,并没有坐下,单手插在裤袋里望着紧张的她说:“都好。” 苏景喜欢他的这个态度,静静地等。 片子出来,先是看了胎儿的四维彩超,医生说了胎儿现在的情况,胚宝宝看起来像个“小人儿”了。 顾怀安看得入神。 男人的身上突然就有了孩子爸爸的感觉。 苏景惊讶,一直攥着他的一只大手,眼睛盯着宝宝的样子。 医生笑着对孩子的准爸爸准妈妈说:“从这周开始,孕妈***体重要大幅度增加了。” 苏景淡淡地点头笑了笑,不怕,看完胎儿图突然就变得不在乎这些了,宝宝的健康最重要。 医生指给顾怀安说:“胎儿的眉毛和眼睑都已经清晰可辨了,看,10个小手指上也长出了娇嫩的指甲。小家伙的皮肤红红的,为了方便皮下脂肪的生长,所以上面皱皱的。现在小家伙手部和手指的小动作也多了起来,抓抓小鼻子啊,揉擦小脸啊,有时候还会撅撅小嘴巴。” 苏景惊喜的“哇”了一下…… “还得跟你们说一说。”医生的笑容更深:“小家伙的脑部正在迅速生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清醒时,会很清楚的听到外面大人的谈话,音乐和噪声,即使妈妈轻轻拍打腹部也会把他惊醒。” 苏景不敢置信的记下了。 最后,医生清楚的说:“怀的是个女孩儿……” 苏景的脸上一瞬地露出温柔甜美的笑容,看向顾怀安,是个女孩儿。 顾怀安的视线始终望着那张五个月大的胎儿图,移不开眼经,唇角微勾,看着并不像是不满意的样子。 离开医院,两人到了医院前面停车的位置。 “早知道的好处是,我可以为我女儿的到来做一些准备。”他打开车门。 他停车的位置旁边就是正常街道,车辆来回穿梭、鸣笛,苏景喝了一点水,在他一双大手护着的情况下坐上了车。 顾怀安上车,没启动车,先把这个消息打电话告诉了nainai。 nainai在电话里说:“女孩子好,nainai喜欢女孩子。nainai是看着你长大的,烦死了你这个调皮捣蛋的淘气小子!苏景的衣服该全换掉,肚子大了,穿着原来的衣服能舒服吗?” “我马上陪她买。”他说。 nainai又嘱咐了一些别的:“怀安,你得有点良心,一定要照顾好你孩子的妈妈。她这么点年纪没了爸妈,姐姐病着,彭媛儿这个婆婆什么样子你也清楚,你这个当老公的不疼她谁能替你疼她?小宇那孩子吗?” “提他干什么。”顾怀安心里一阵不小的酸意泛上来。 不讲以前,就单单只讲最近,林宇明知道苏景已经怀孕,却仍是保持着以前的态度,看苏景的眼神永远温柔并且带着笑意。什么意思?指望着有一天离婚了他有机会不成? nainai笑了:“怀安,你还知道吃醋啦?” 顾怀安冷哼了一声,皱眉,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无从反驳,最后脸上冷冰冰的按了挂断键。 “怎么了?”苏景这边的车窗子开着,外面有噪音,导致她听不见nainai都说了什么。 他简单说的几句,根本听不出什么不对劲。 顾怀安放下手机,说道:“nainai说你不太温柔。” 苏景:“……”还不温柔吗…… 顾怀安启动了车,离开医院。 两个人之后逛商场,顾怀安不食人间烟火的一张面瘫脸,苏景努力买,只想尽快买完摆脱眼下情景。 上身的都还好买,下身的苏景买了一条孕妇裤,还有一条背带长裙,孕妇能穿。 离开商场,男人拎着两个袋子问她:“这就够了?” “我改天再来买,今天累了。”苏景打算以后跟别人逛街买,跟他逛街,不太能习惯,不如回家。 送完苏景,顾怀安直接去了al大厦。 把车停进al大厦的地下车库,男人视线望着车上的那张胎儿图,拿起看了看,五个月了,他的女儿,生命里即将到来的又一个重要的生命。 Chapter 86 你忘了吗 邹哥上楼,直接进了顾怀安的办公室。 nina送进办公室两杯咖啡,然后微笑着转身出去,关好了门。 邹哥坐下说:“林端妮那边……” “看一看,我的女儿。”顾怀安的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平和笑意,打断邹哥的话,把胎儿图递给邹哥。 邹哥挑眉,拿起胎儿图来看。 邹哥跟在顾怀安身边做事已有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却是第一回瞧见顾怀安跟别人炫耀点什么。 “五个月了?日子过的真快……宝宝的样子都能看清楚了。”邹哥很给面子的又夸张道:“小姑娘是个美人胚子,这孩子长大了可不得了。这么看着,长得太像是顾家人。” 顾怀安探过身去问:“长得一点都不像苏景?” 邹哥是坐着,孩子爸爸却站起来了,两人的视线都盯着胎儿图,这话邹哥应该怎么回答? 邹哥仔细的想了一会儿:“像,也像苏景,不过像的不多。” 顾怀安这才放心的坐下。 他并不贪心,只需要百分之八十长得像自己就ok,另外百分之二十可以分给苏景,毕竟辛苦怀孕生产的是她这个孩子妈妈。 他点上一根烟,蹙眉抽着,一只手搭在办公桌上,手指有节奏地点着办公桌面,来回动着。 因为精神兴奋而无心做其他的事,原来幸福感可以来的如此容易,不只是感受到了幸福,还有由心底发出的踏实感。有了孩子,突然之间,整个毫无味道的人生仿佛都变得圆满有意思了。 邹哥上来原本是要说林端妮丈夫的事,但顾怀安处在父爱里无法自拔,邹哥觉得也不宜扫兴,只好聊点别的。 邹哥问:“孩子出生由谁带?需要请保姆吗?” 这个问题问住了顾怀安。 顾怀安清楚,母亲彭媛跟苏景的关系处不好,不适合住在一起,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母亲不会照顾小孩子。请保姆照顾,他又不放心,这个事情还需要问问苏景的意见。 苏景一个人,百分之百肯定不行。 邹哥原本要说的事情一件没说,因为顾怀安起身回了家,跟苏景商量谁照顾他女儿的事情。 当顾怀安说起照顾孩子这个问题的时候,苏景也懵了,她毫无经验,自己一定照顾不好…… 最后他说:“保姆需要请,邹哥的母亲也有经验,可以过来帮忙盯着。比如你休息,我又不在家,保姆单独跟孩子在一起我不能放心。” “我也不放心。”苏景说。 他点了点头,在想房子的问题。 有了孩子,身边围着孩子转的人自然也会多,都得在房子里住。 苏景想了想说:“我姐可以过来吗?她说过,病好了之后要帮我带孩子,我跟我姐比较亲,很多事方便一点。” 顾怀安看她:“我没意见。” 他把那张胎儿图带回了家,苏景打算把这张跟上回的胎儿图放在一起,但他却伸手抢了过去:“放我书房。” 苏景撇撇嘴,顾怀安的这个表现,她真怕他会是一个溺爱孩子的男人。 到了晚上,苏景一般八点半必须睡觉了。 孩子生出来之后负责照顾的人多,没问题,但是没生出来之前在她的肚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负责照顾,因此万般小心。 顾怀安没有往日的忙碌,洗了澡,直接进入卧室。 苏景身上穿着宽松的纯棉睡裙,站在床边,正在整理一些东西,男人的双臂从后环抱住她的身子,埋首在她颈间,一双男xing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她隆起的肚子。 “身体感觉怎么样?”他声音磁xing地问。 苏景皱眉:“不是白天才去医院检查过?很健康啊。” 他用额头抵着她的后脑勺,薄唇轻柔亲吻着她的秀发,女人身上的原始香味混合着沐浴ru的香味,一点一点窜入他的鼻息,点燃血液,沸腾不已,男人喉结上下滑动着咽了咽口水,身痒难耐,身上睡袍下早已快速支起一根硬实,直抵着她的臀部。 苏景脸很红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医生说过,后几个月不能……” “医生说的是后三个月,你还没到,” 苏景:“……” 第二天清晨,顾怀安早早起床安排房子。 苏景现在怀孕第五个月,夏天就生了,住的房子和照顾孩子的人都要提前准备安排好。 苏景去了一趟写字间。 写字间里面只有她和郑慧两个人,苏景试着给“员工”们打电话,但是其中两个拒接,一个好心的接了提醒苏景,吴仰都不干了,她们也不会再来京海市,跟这里八字相克,水土不服,要不是给吴仰一个“叔叔”的面子,她们才不会来这受大少爷发脾气之罪。 挂断电话,苏景趴在桌子上待了一会儿。 苏景面对自己内心的时候,会发现内心并不强大,失败了,这一次彻底的失败了,不是怀疑自己的能力,而是彻底否定了自己的能力。 郑慧站在墙边上,摸着光滑的手指甲安慰道:“姐,你别伤心,有几个女人是能拿几十万做出大事业的呢,如果都能,满大街都是女企业家了,还有男人什么事……” 苏景的眼睛淡淡的看着郑慧。 郑慧慌了,说错话了么?没啊,都是按照老板亲口交代的安慰的。 手机响了,苏景懒懒的拿起来看。 郝米说:“方便说话吗?” 苏景:“方便。” 两个人微信语音对话。 苏景:“打电话说?” 郝米:“不要,” 苏景等着郝米先开口说话,这样也好,能有一个反应和思考的时间,免得吵起来。 郝米:“苏景,我知道你可能听谁说过什么了,但是我想说一句,我没有插足过吴仰跟陆霏。” 苏景:“这么说……跟吴仰一起出游的人,真的是你?” 郝米:“是我。” 苏景:“我听说……你们在一起被他的同学拍到了一张照片,吴仰抱着你上车,你手……你手还勾着他的脖子。” 苏景的心不停地往下沉,往下沉着,这几年来玩得好的,同学男女都有,习惯了,男女之间存在友情,比如顾矜東跟大家,友情单纯。不觉得当初吴仰跟郝米认识有任何的不妥。可是事情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苏景会自责,自责不该带郝米去写字间,不该让郝米跟吴仰碰面。可这些不该只能事后想想,又能真正挽回什么? 不管郝米有没有插足,行为都是错的,苏景印象中两人只是见面过一两次,过年是怎么过到一起的? 郝米:“我早跟你说过chun节要出去玩,其实去的第二个城市才是吴仰那里,我不是为了他去的,跟他毕竟不熟,我图什么?去了之后,我哪里想得到我钱包会被偷?丢了身份证、银行卡、车票。我知道你手里没钱,我才打给了他,我是没办法了才这样做。苏景,你远水救不了我近火。我打给他没有别的目的,然后他出来跟我见面了,请我吃了饭,给我安排了住的酒店,这些都是他主动的,我的情况不得不接受。反正回了京海我会还给他钱。” 苏景还没说什么,郝米又发了过来一段语音。 郝米:“吴仰正好准备出去玩,滑雪我一直很向往,他看出我感兴趣所以就邀请我一起去。我也问过他,为什么不带你女朋友一起?他说陆霏不感兴趣,所以……我就去了。拍到什么照片了我不知道,但你说的那个,应该是我喝高了,他不抱我出去难道我要爬出去吗?” 苏景:“为什么喝酒?” 郝米:“我们一群人白天出去玩,下午回来开始泡吧,到晚上离开。苏景,这没有什么稀奇的吧?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去了。陆霏多想,那是她自己有问题,她不信任我,你也不信任我吗?我怎么感觉你跟陆霏的关系现在比较好,对我反而越来越淡了。” 郑慧听完,无语的说:“以前我宿舍里就有个这样的人,一边抢别人的男朋友,一边表面上装无辜,谎话精。” 苏景回复郝米:“郝米,你把吴仰当朋友可以,但是现在吴仰跟陆霏因为这个闹矛盾了,当朋友的避一下嫌好不好?你别跟吴仰联系了,让他安安静静的追回陆霏,反正你说你跟吴仰是清白的。” 苏景说话的语气努力在往下压,但是能听出有埋怨郝米,郝米许是生气了,没回复。 苏景索xing不再说了,接下来郝米怎么做只能看个人的人品。 “去al。”苏景答应了跟顾怀安一起到nainai家里吃午饭。 al大厦,林端妮在顾怀安的办公室内。 去年律所开始跟al合作,暂时签约了一年的合同,下个月合同到期。林端妮的律所却被通知不能再继续跟al签约,所以,最近心情本就压抑的林端妮亲自来问清楚,到底为什么不合作了。 顾怀安五官严肃,抽了口烟忙碌着不抬头的说:“算了吧,我现在有了我的家庭,才明白生活应该怎么样过。所以,al和你们法律服务所不能够再继续有合作。” 林端妮无法再保持淡定从容:“你是在给你的小妻子表忠心吗?我知道你们有了孩子,但我只问你一句,我肚子里的孩子你忘了吗?”―― 作者有话说―― 21号的更新完毕。 mm问了一下编辑,星期三22号的【加更】会在22号下午更新出来,大家下一个零点不要来刷新,下午再来。 另外,有新浪微博的亲可以关注一下,搜索【谁家mm的微博】,过些天会有赠书活动,管止深那本出版书最近上市有售,微博上会搞个活动送《情人劫》vs《情生以南》这两本实体出版书。 Chapter 87 据实交代 顾怀安抬起了头。 这是一个经过岁月沉淀的男人,34岁,身上的经历却并不像其他富二代一般,以前发生的诸多事情和困难,渐渐地磨平了他身上也曾有过的纨绔气息和锋利棱角。 遇到事情后稳如泰山的模样,处理事情时的不骄不躁,收放自如的个人情绪,这些都能够给身边的女人带来无限的安全感,所谓的成熟魅力。 言行举止,一点一滴,经过岁月的慢慢洗礼,留下的只有精髓。 林端妮还听说,顾怀安在看到他女儿的胎儿图的时候,眼神清澈宠溺,深邃温和,身上变得有了一个爸爸的样子。 林端妮只要想一想那种画面就觉得十分可笑,这个男人是在有她的生活里磨练成如此的,凭什么,凭什么苏景可以坐享其成?! 轮得到谁也不该轮到她苏景……苏景参与过他的人生吗?他的生活里苏景有存在的意义吗? 林端妮的眼睛里面隐含泪水,又重复道:“那我的孩子呢?” 两人相互对望,有片刻。 顾怀安眼眸里的瞳仁黑白分明,表情也并不复杂,薄唇轻启道:“你想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到底想怎么样!你说我能怎么样?现在我又有资格在你面前怎么样?”林端妮双手颤抖地攥成了拳,没力气了,但却咬牙歇斯底里的在质问他。 即使朝他质问的声音特别激烈,也不能消灭她心底泛出的辛酸。 林端妮觉得那些辛酸是道不尽的,是别人尝不到的,是旁人无法理解的!她定定地望着坐在大班椅里的男人,直到眼睛里的泪水越积越多,此刻她彻底放下了尊严,说出了一直不曾跟他说过的话,在他设下的深渊里挣扎,拼命挣扎! 林端妮像是结束了发言。 顾怀安也沉默着,办公室里突然变得无比安静。 林端妮哭着哭着就笑了,泪水汹涌,决定继续控诉他:“我不知道当自己面对你的时候还能控诉一些什么,你做得很好,从来都做的很好,除了事事谨慎这一点。其他女人似乎都钟爱处事谨慎的男人,而我,我不敢爱你这样的男人,怕爱下去到头来爱不出一个结果。你像嫌弃一个随时要跟你进行**的对象那样嫌弃我……” 顾怀安有很严重的洁癖,但却只表现在心理上、身体上。 没有跟顾怀安在一起之前,林端妮曾以为他身边围绕的女人百分之百都入不了他的眼,要不然他为何一直单身? 在一起后,林端妮变得十分自信。 林端妮认为顾怀安身边围绕的女人有百分之九十九都入不了他的眼,而那个能入他眼的百分之一,便是她了。 直到今天,苏景怀上了他的孩子,林端妮渐渐的开始怀疑,自己在他眼中,究竟有没有站在过那百分之一的位置上? 顾怀安说:“过去的事,都不要再提了。” “我不甘心啊……”林端妮被他冷漠疏离的视线刺痛,痛在心口上。 以往朝他发起诱惑攻势的女人不在少数,但不意外全都踢了铁板,不敢再靠近他,知道他看不上。 林端妮自认是离他最近的女人。 冷静下来,林端妮其实能想得通,从前到今,这一切不过都是自己的自作自受罢了,待在这个男人的身边时,没有珍惜,离开这个男人的身边后,又回过头去自作多情。 林端妮哽咽着,想说“我确定我还是深深的爱着你,从未改变,只是意识到这一点已经太晚,你能试着原谅我吗?也许你和我还可以不计前嫌的在一起。” 今天过来al大厦,这一趟林端妮本就打算把自尊全部抛去脑后,可是,直接面对着这个高傲冷漠的男人,终究是做不到,担心被他拒绝,担心被他伤的鲜血淋漓,担心会是体无完肤的滚出al这栋大厦。 他的xing情不同于别人,于他来说,能诱惑他的人和事极少,某种程度上来说几乎为零。 犹豫了一会儿,她问:“真的不能继续合作了吗?” 顾怀安皱着眉头果断道:“sorry,不能。” 林端妮紧紧地咬着下嘴唇,闭上眼睛,再也无话可说。 明知道不可能了,但是还不想退出怎么办?明知道这种行为是犯贱,但是还乐此不疲怎么办?明知道他眼里都是别人,但是还想走进他的眼里怎么办?明知道苏景怀孕了,但是还认为他心里只有一个叫林端妮的女人怎么办?那么多的明知道,那么多的但还是…… “对不起,我打扰你了!”林端妮转身。 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件事,我也不想发生。” 林端妮站住,滚烫的眼泪珠儿掉在了地上,明白他口中的“那件事”具体指的是哪一件事。 林端妮闭着眼睛摇摇头:“全是我一厢情愿的自作自受,你不用记着了。” 上前两步伸手推开办公室门,冷着脸离开。 nina站在办公室外的远处,礼貌的朝林端妮点了点头。 一位穿着白色衬衫黑色套装的漂亮小姐走过去,微笑地帮林端妮按了电梯,电梯来了,林端妮面无表情的进去。 电梯一直往下。 大厦一楼,电梯的门缓缓打开,林端妮一抬眼却看到苏景。 苏景跟郑慧才走进这栋大厦,两人正说着话,林端妮就进入了苏景跟郑慧的视线。 打开的电梯门吸引着不少人的视线,毕竟那是顾怀安专用电梯,从里面走出的每一个人楼下的员工都必须留意,不是高层跟老板,就是重要级别客户,底下员工礼貌的打个招呼是必要礼仪。 郑慧小声的说:“姐,是她。” 苏景其实挺小气的,不大度,林端妮愿意打招呼,她就回一下,林端妮不愿意打招呼,她也不会主动往前凑。 林端妮的脸上有哭过的痕迹,越是走近越是看到的明显,苏景透不过气的看着林端妮,林端妮去过顾怀安的办公室?两个人说了什么,林端妮为什么哭了?像是林端妮这一型的女强人,也会哭吗? “你好。”林端妮收起沮丧,微笑着道。 苏景朝林端妮点了点头。 林端妮从苏景的身边走了过去,头也不回。 苏景回过头,望着林端妮的背影看了一会儿。 al大厦外面,林端妮打开车门把手提包先放了进去,车里很热,停在外面被天上的大太阳晒的。 林端妮没有坐进车里,她拿出一包烟,一只打火机,倚着车身点上一支以生涩的抽烟姿势抽着。 嘴唇里吐出一口烟雾,化进空气。 林端妮的眼睛望着远处的大街,脑海里全是苏景的肚子,五个月的肚子,隆起了,那里成长着一个宝宝,顾怀安与苏景的血液融合在了那个宝宝的身上,每天流淌,供着宝宝长大。 林端妮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无比平坦。 她抽着烟冷笑一声,想起自己怀孕的时候,毫无幸福感可言! 当时一边恨透了那个孩子的意外到来,一边又不敢去打掉。 后来弄掉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跟顾怀安表忠心吗?像今天顾怀安跟苏景表忠心而选择不再跟律所继续签约一样? 手机在车里不停响起。 林端妮一手夹着那根烟,一手伸进去拿出手机。 “什么事?”林端妮接起后问。 林宇说:“你在哪儿?去了al?” 林端妮没有说话。 林宇又说:“二姐,我不明白你找他干什么?不合作了就不合作了!律所缺al这边给的一年几十万的佣金吗?还是你自己想见他?你搞清楚,现在你以什么身份去见他?” 林端妮再次被气哭,压低声音说:“小宇,我为什么不能见他?我的孩子是因为救他才流掉的!他欠我一份情,他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林宇叹气:“我说过多少遍了,那消息就是我姐夫故意放出来的。目的是引你过去,试探你对顾怀安死没死心!你怎么就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这件事,从头至尾跟顾怀安就没有半分关系,我姐夫什么时候想过要孩子了?他有孩子,不缺你肚子里的一个!” 林端妮按了手机的挂断按键,打开车门,坐进车里把烟掐灭。 al大厦顶层办公室,苏景进去。 顾怀安起身,手上拎起一件黑色西装外套,这个天气,他已经不再需要穿厚大衣外套。 苏景说:“我碰上林律师了。” 顾怀安走到苏景的身前,低头把嘴唇贴上去就开始吻她,她的嘴唇软软的甜甜的,温柔美好。 男人的身上穿着白色衬衫,外面一件深色西装马甲,立体挺拔的线条设计,把他衬的气质不凡,形象高大。 苏景完全沉浸在这种成熟的型男魅力当中,被他轻轻的搂在怀里,缠绵的,吻着吻着,在苏景嘴唇湿润微痛的时候,男人停止了这个深吻,俯下身去,深邃视线望着苏景的肚子,平静地道:“爸爸据实交代,刚才有一位阿姨说要跟爸爸的公司继续合作,但是出于你的漂亮妈妈可能会介意,爸爸只好……所以那个阿姨生气了。” 苏景:“……” Chapter 88 给脸不要 顾怀安带着苏景去了nainai家里。 今天晚上nainai打算亲自下厨,给苏景做一道拿手的“芥菜蜜枣咸鱼头汤”补补身子。 保姆在厨房里头给老太太打下手。 老太太一边做这个汤,一边自豪的要教给保姆和苏景。 苏景和保姆一起都耐心的听着,真的想学。 顾怀安坐在客厅里继续工作,茶几上搁着手提电脑,他的视线盯着屏幕,听得到厨房里面三个人说话的声音。他提早离开公司,但是还有一堆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公司和苏景都离不开他,两个之间,他选择苏景和孩子来多花时间与精力照顾。 处理完手上的一件事,他抬头看向厨房:“nainai,过些天就搬过去跟我们一块住。” nainai在厨房里,回答:“你那儿还准备了我这个老太太的房间?那你吴姨的房间准备好了吗?” 吴姨就是老太太身边的这个保姆。 苏景笑着替顾怀安跟nainai说:“都准备好了。” 吴姨的脸上不好意思了,没想到会被老太太的家人这么重视。以往跟老太太的孙子都说不上话,还好,顾家孙子娶了个接起地的媳妇儿。 nainai手上收拾着鱼头,嘴里念叨:“你吴姨照顾刚出生的小孩子可厉害了,跟着过去,对你们大人孩子来说都好。” 苏景点头,朝吴姨淡淡地笑。 苏景来nainai这里吃饭吃过数次,跟吴姨其实很熟悉。 苏景站在厨台的一旁帮忙冲洗芥菜,顾怀安在客厅问她:“苏景,你站着累不累?” nainai笑了,小声说:“疼媳妇儿……” 苏景的脸上微红了起来,尴尬地回头说:“我不累。” 顾怀安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继续工作,耳朵时刻的在注意着厨房里面的动静。 苏景没有住过别墅,老爸活着的时候只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大房子,老妈跟保姆一起住着那套房子,苏景基本住校,偶尔回一趟家里吃饭、拿东西。苏忱那会儿在温家的生活倒也自在如意,不管婆婆还是丈夫,都待她很好,苏忱不是刁xing子的人,对待婆婆和丈夫,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可谓都百依百顺,而今呢,婆婆丈夫对她虽然达不到恩将仇报的程度,但也差不太多了。人情,果真是如纸薄。 顾怀安为了他女儿的到来着想,买了一套别墅,计划中住进去的人一多半都是为了照顾他的女儿。 再有一点,nainai跟着保姆在外头住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有机会跟孙子住在一起了,nainai以前拒绝,但是现在不会,小宝贝出生,nainai一样不放心孩子完全交给没经验的小辈儿们照看。 顾怀安的父亲顾振厚为了彭媛而没能尽到养母亲的这份孝道,儿子代替他尽了。 nainai拿出备好的蜜枣,指着盘子里的鲢鱼头跟苏景说:“这个鱼头肉啊,吃了能让人变得聪明。nainai看你长得笨笨的。” 苏景:“……” 顾怀安坐在客厅里,忍不住笑。 与此同时另一边,顾家的别墅里。 林端妮被彭媛打电话叫过来一起吃饭。 顾振厚并不在家,说是约老朋友出去打牌,顾矜東早已搬回了亲生妈妈徐阳身边住着,所以这个家里只剩下彭媛跟女儿顾璐璐,另外还有两个不太喜欢说话的保姆。 顾璐璐抱着孩子下楼,问林端妮:“端妮姐,你眼睛怎么了?” 林端妮摇摇头,朝顾璐璐浅笑着说:“没事。” 顾璐璐没有再继续追问,林端妮化了淡妆,哭过之后妆花了,之后又仔细的补好妆,现在看着哭过的痕迹已经不怎么明显。 彭媛在厨房里叮嘱张婶儿把菜的口味做得淡一些,有客人在,按照客人的口味来做。 客厅里,林端妮叹气地说:“苏景怀孕,你怎么没有告诉过我?” 顾璐璐小心地瞟了一眼厨房那边:“我哪敢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孩子都靠我妈养着的,我如果说错话了我妈准会骂我。苏景怀了我哥的孩子,你知道后你会是什么感觉?还不得气死?所以我妈不想让你知道,打算一直瞒着你。” “瞒就瞒得住吗?”林端妮低下头。 顾璐璐冷笑:“我妈以为苏景会流产,这个孩子,除了我哥以外顾家真的就没人在乎……” 林端妮仍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顾家吃饭。 彭媛在饭桌上说道:“端妮,阿姨不是成心瞒着你的。我们都是女人,阿姨理解女人的脆弱之处,怀安他爸跟東子他妈妈在一起的时候阿姨根本就不知道,等阿姨知道的时候,徐阳那女人把孩子都生了,所以你现在的心情,阿姨最能理解。” 张婶儿在厨房里忙活,边收拾东西边跟家里的另一个保姆对视。 另一个保姆抬抬眼皮嗤笑,没笑出声。 要不是顾家的薪水高,这份工作她们说什么都不会做了,家里的女主人彭媛和这个小女主人顾璐璐,母女两个都属于难伺候的主儿,最可气的是,母女两人完全没有三观。 譬如现在,顾家儿子若是跟这个叫做林端妮的女人在一起,那才是最错误的,彻底成了出轨! 真正是走了家里男主人顾振厚的老路! 张婶儿就搞不懂,彭媛这对母女心底得是有多无耻,才能把一个有丈夫的林端妮说成是顾家儿子的正室妻子一般?正室妻子倒成了小三儿了?就算正室的父母去世,现在没了家里人撑腰,也不能这样欺负吧! 彭媛坐在餐桌前继续安慰林端妮,劝道:“阿姨跟你说,你如果真的喜欢我们家怀安,就不能在乎眼前这些了。男人都是这个德行,容易被一些有机心的女人给迷惑住。阿姨是过来人了,这抢回自己的男人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打的是持久战。徐阳年轻、漂亮、温柔。那会儿丝毫不逊色于怀安身边的这个苏景,但是结果怎么样呢,结果男人还不是回到了阿姨这里?” 林端妮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彭媛的话,所以只能以笑容面对。 顾璐璐坐在彭媛的旁边吃饭,抱着孩子,却被自己生的孩子烦的眉毛皱着,忍不住朝孩子骂道:“你再调皮,我就把你送到你爸爸那里去!让你吃没得吃,玩没得玩!” 林端妮看了一眼那孩子,这么大了,会说的话还不多,发育这样晚的孩子真的少见。 彭媛没做理会,烦小孩子。 彭媛伸手拿起一副新的筷子,给林端妮夹菜:“苏景肚子里那孩子生了也就生了。拿我们怀安做例子,東子他能比得了吗?所以阿姨说有些孩子生下来就是为了衬托其他孩子的优秀的。” 林端妮终于张口:“阿姨,不能这样说的,東子生下来的时候……您的心情一定也不痛快。” 彭媛嘴角一勾:“这倒是。” 这顿晚饭林端妮没有吃完就走了,一位客户打来电话有急事约她详谈。 林端妮的白色宝马刚离开顾家别墅门口,彭媛就用力的摔上了门,往里走着说:“给她脸她不要!” “妈,你骂谁呢?”顾璐璐追着后头问。 “还能有谁?这个丧门星林端妮!”彭媛翻脸不认人道。 顾璐璐吓了一跳,惊呼:“端妮又怎么了?妈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彭媛气不打一处来:“她说的那叫什么话?苏景的孩子生了就生了,那孩子出生能吃了她林端妮不成?再分析分析她那话,她是什么意思?她要我去把苏景肚子里那孩子弄死,这样做才能让她满意?” 顾璐璐坐下撇嘴,原来老妈并不是打心里喜欢林端妮…… 另一边***家里,饭桌上的盘子碗筷都被吴姨收拾完了,nainai跟苏景坐在一块儿看电视。 电视剧里,孕妇女主角跟闺蜜去拍了一套孕妇写真留念。 吴姨说:“小景拍了吗?” 苏景摇头淡笑:“没有。” “你要拍么。”顾怀安问道。 他对这些东西没有概念,留念倒挺有意义,等孩子长大了,给孩子看看在妈妈肚子里的样子。 既然他问,苏景就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nainai说:“让怀安陪着你一起去拍,或者跟朋友一起去拍。千万别委屈了自己,这个年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顾东顾西,咱们又没有杀人放火。” 八点差十分的时候,顾怀安拎起东西和苏景准备走了。 苏景在nainai这边从来都是待不够,但一想以后就住在一起了,心情立即又转为大好。 顾怀安一手护着苏景的身体,让她进电梯。 他的车停在小区外面。 “累不累,我抱着你?”他十分认真的问。 苏景害怕的摇头,跟他走在这黑夜里的小区内:“算了,你抽什么风,抱着一个大肚子的孕妇,累的是你……” 顾怀安的手机这时响了。 “我先接个电话。”他蹙起眉头站定。 苏景不再走,跟他一起站定。 顾怀安看了一眼号码,而后接起来,问道:“那边什么情况?” 苏景望着背对自己的男人,距离路灯远了些,所以黑夜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仅是侧脸棱角较为深刻。 他又说道:“你通个气给闫炳。” “嗯……先不要露脸。” “旁观中方便的情况下可以提醒他,一定小心,就这样……具体的明天再说。” 顾怀安简单的说了几句苏景听不懂的话,便按了挂断键。 Chapter 89 护着肚子 “闫炳?”苏景问向接完电话的他。 顾怀安几乎想也不想的说:“闫炳是邹哥的一个老同事,最近犯了点事,邹哥说要过去看看。走了有几天了。” 苏忱出院之后,邹哥就不知道去做什么了。去了外地,这个其实很有可能,邹哥并不是只给顾怀安开车那么简单,大用场上他才会派出邹哥,至于苏忱住院邹哥一直照看,那可能是因为苏忱的事情被顾怀安当成了家事,看得起,才上心的安排,那个时候苏景跟他感情一般,不如现在。 邹哥在外地,苏景不怀疑,但是他说邹哥的老同事犯了事,邹哥过去看看,苏景抱着怀疑态度。 最近他跟邹哥围绕的都是关于林端妮丈夫出狱的事情,苏景不得不往那上面去想。 …… 一个星期之后,苏景跟陆霏约在一起去拍孕妇照片。 顾怀安一定没有耐心,所以没让他跟着。 这次没有找郝米,苏景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跟郝米说话,距离上次语音聊天已经过去多天,郝米再没有消息。苏景不知道是郝米做的太过分,还是自己太多管闲事。 面对陆霏,苏景心里有着愧疚。 陆霏从来都没有说过那个人就是郝米。 拍照片的这天,郑慧也在。 郑慧说:“要拍出大片的感觉!” 陆霏坐在沙发上,看苏景说:“真的很好看,拍几张给你女儿看,让她知道妈妈圆圆的肚子里住的是她这个小宝贝,在睡觉呢。” 苏景在大家的照顾帮助下,拍了。 陆霏的手机响起,看陆霏的表情苏景就知道是吴仰。 陆霏面无表情的走上楼梯两步,她说:“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 吴仰的语气不再镇定:“陆霏,我在开车。” “那你开车。”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想跟你吵架。” “我没想过要跟你吵。” “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吴仰控制着情绪,不把情绪表达到声音里:“你认为我能看得上郝米?以前我们玩得好的女同学很多,你看我瞧上哪一个了?就你一个,你自己心里都没个数?” “那是以前。”陆霏不想再说,太累了。 吴仰继续说:“这个郝米我保证不再联系,你看怎么样?是她死皮赖脸的要跟着我们一起出发,我想过不带她,但是一想她是苏景的同学,我不好推。你看到的那张照片是个彻头彻尾的误会。” 陆霏很乱,吴仰的一面之词能信吗。 陆霏清楚自己要的不是吴仰的知错能改,而是要他从来都没有错过,可以玩心重,事业不行也可以慢慢来,但是在感情上,即使他有过片刻的精神出轨,那都是很可怕的事情。 吴仰祈求道:“陆霏,你别不说话……” 陆霏的心里像是有火在烧,挂断电话。 苏景望着陆霏:“你没事吧。” 陆霏摇了摇头说:“还好……” 两个人离开的时候,苏景说了郝米的事情,不然就这件事两人根本聊不出个所以然来。 陆霏靠在车里,叹息着:“跟吴仰在一起其实很没有安全感。男人有女朋友的时候跟没有女朋友的时候我想应该是不一样的,难道还要继续让自己的身边有异xing围绕吗?还是我的想法太奇怪了?有时候我真的很想试一试,我的身边有玩得好的异xing,他是不是也能要求我理解他一样来理解我。” 搁在以前,苏景的xing子一定支持陆霏这样做,才不管它后果是什么。 郑慧打扮的像个男孩子,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陆霏和苏景:“谈恋爱好像很麻烦?没有安全感就不开心!我决定永远不谈恋爱,对于我这种单身的人来说,来例假穿了一条深色的裤子就是最有安全感的事了。” 陆霏微笑:“小慧,女生不可能永远不谈恋爱的。” 郑慧大大咧咧的说:“那我就这样伪装成男孩子得了,粗鲁型的。” 苏景陆霏:“……” 另一边,吴仰打给了郝米。 “郝米吗?” “是我,你怎么想起找我?” 吴仰顿了一顿:“那个……实在不好意思,我特别喜欢交朋友,但是现在恐怕不行,我女朋友她……你懂的,你们女生天生敏感,” 郝米笑了笑,打断:“我明白,你不用再说。” 吴仰解释:“郝米,说实话如果你是个男孩子,我们一定是很好的哥们儿。难得兴趣相投。不过,希望你能理解,谈恋爱就是这么回事,我跟陆霏僵了好多年了,终于能见面在一起,不容易。” 郝米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本来不理解你们怎么能僵持好几年,现在明白了。” 吴仰:“什么意思?” 郝米挂断了电话。 宿舍里,郝米找出早就存好的陆霏的号码拨了出去。 陆霏跟苏景还在车上。 陆霏没有存过郝米的手机号码,陌生号码来电,一直在响,所以陆霏就接听了:“你好。” “陆霏吗?我是郝米。”那边的声音传来。 陆霏的表情一瞬怔住,不知所措:“郝米?” 苏景听到陆霏说郝米两个字,看向手机。 郝米说:“陆霏,我打过来……是想跟你解释一下我跟吴仰……” 陆霏不知道该说什么。 郝米紧接着又说:“吴仰现在真的很为难,我刚才跟他通过电话了,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陆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自然一些:“你其实不用解释的,抱歉,我这里现在有点忙,再见。” 陆霏直接按了挂断键。 不是说过不再联系? “她说什么?”苏景问陆霏。 陆霏觉得现在也没必要瞒苏景,照实说:“郝米打来跟我解释,说她跟吴仰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还说,吴仰现在很为难,他们刚才通过电话了。” 苏景头疼不已。 郑慧不客气的说:“这个郝米的人品有问题。” 郑慧开车先送陆霏回银座,顺便停车让陆霏取洗的衣服,苏景跟着陆霏一起下车进店。 陆霏进去说:“我叫陆霏,来取两天前放在这里洗的衣服。” 店员看了看:“稍等,我去给你拿衣服。” 陆霏跟苏景坐下等衣服,这时店门又开了,进来一男一女,顾矜東视线瞥到苏景和陆霏的时候,直接走了过去。 陆霏跟苏景都站了起来,倒不是因为顾矜東,而是因为顾矜東身后走过来的中年女人。 “東子,这两位是……”徐阳问道。 苏景不敢确定这位是不是顾矜東的妈妈,太漂亮了,词穷的只能用漂亮来形容,但是又觉得这个形容词把顾矜東的妈妈形容的俗了。 顾矜東用他的方式介绍:“这个叫苏景。其次是我嫂子,首先是我的同学兼好朋友。” 介绍陆霏的时候,他说:“这个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手上掉的那块皮是她抠的……” 徐阳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儿子的手上的确掉了一块肉,看着明显是被女生的指甲抠掉的。 “阿姨好……” 两人都跟徐阳打招呼。 陆霏不记得什么时候抠他了,打包饺子那天? 徐阳也来这里取衣服,两天过来一次,这是头一回碰上儿子认识的人。徐阳拿了衣服,陆霏也拿了衣服,徐阳瞟了一眼陆霏衣服的牌子,不禁多打量了几眼这个长相白净腼腆的女孩子。 “阿姨请你们喝点东西,给阿姨个面子。”徐阳笑着邀请道。 顾矜東的手指仔细摸着另一只手上掉过肉的地方。 徐阳的气质和形象都不似彭媛,虽然是个第三者。 苏景和陆霏跟着徐阳去了洗衣店附近的茶餐厅。 坐下以后,随便的聊了几句。 陆霏听出徐阳好像是有话要跟苏景说,就起身道:“你们慢聊,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徐阳点头,笑意温柔的望着陆霏。 陆霏拎着包往洗手间那边走,进去一会儿,出来,想到徐阳和苏景说话不可能那么快,就在一排椅子上坐下。 拿出手机,低头查看消息。 吴仰发来的短消息,陆霏强迫自己不要查看,但是手指不受控制的打开了,查看了。 顾矜東走过来,陆霏身边坐下,一只胳膊搭过去到陆霏背后的椅子背上,凑过去问她:“你在玩什么游戏?” 陆霏迅速收起手机,怕别人看到短信内容,皱眉说:“我没玩游戏。” 顾矜東皱眉,打量着陆霏的小脸儿,她一动的时候身上很香,不知是白皙的皮肤上香还是衣服上香,或是嘴唇,心想吴仰那个家伙真不懂得怜香惜玉,有个长得像ad钙nai一样的女朋友竟然还能看得上郝米那种倒贴货? 茶餐厅里,徐阳跟苏景说:“東子说,你在顾家不是很受欢迎……” 苏景只是点了点头,没有热情的接下徐阳的话,徐阳这个女人看上去温柔极了,可是第三者的身份让苏景稍微有些抵触。如果她不是東子的妈妈,这会儿也不可能坐在一起说话。 徐阳又极具亲和力的说:“你跟東子同岁,也不小了。不生活在封闭的世界里、童话里,那么应该都不能算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了。阿姨跟顾家的保姆熟悉,听来些话,所以想提醒你一句,接触彭媛,顾璐璐,还有林端妮这些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些,注意护着点肚子里的孩子。” 苏景:“……” Chapter 90 冤家路窄 苏景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尴尬和难堪:“谢谢。” 在顾家不受待见,人人皆知,这不是什么好听好看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顾矜東跟陆霏一起回来。 苏景顺势起身说道:“徐阿姨,我们原本还约了人,就先走了。” 顾矜東点头:“走吧。” 徐阳也站了起来,视线在陆霏和苏景的脸上都看了一遍:“你们去忙,有机会再跟阿姨一起喝茶。” “阿姨再见。” 苏景跟陆霏一起说道。 顾矜東双手插袋,嘴角微勾的望着陆霏的背影。 徐阳看向儿子:“東子,你在看哪一个?” 顾矜東:“……” 陆霏去洗手间,東子就跟着也去洗手间,徐阳知道儿子对那个女生感兴趣,鼓励道:“想追就追,23虚岁谈恋爱也不晚了。追要追个一年两年,谈还要谈个一年两年,如果相互了解之后顺利的话,妈妈抱孙子都要等到五十岁了。” 这话彻底伤了顾矜東的自尊,追一个女生还需要追一年两年?废物吗?开什么地方玩笑,想抱孙子,两年抱上他都很嫌晚了。 上床,怀孕,生孩子,多简单的一个事儿! …… 苏景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 肚子大着,身子沉,所以走路变得有些缓慢,整个人都失去了灵活的样子。手机和电脑苏景都不想去碰,以前无聊会想跟郝米联系,直接打电话,微信,qq,微博,等等一切方式联系郝米,现在,因为吴仰陆霏的事情,苏景不知道该怎么跟郝米正常沟通。 这个时候联系,一定会激烈的吵起来。 郝米变了,很明显。 顾怀安五点四十下班到家,六点十分带着苏景离开公寓去往别墅。 这栋别墅早就装修过,家具没有新买,不过这栋别墅内以前的家具也没有人使用过,可能只是风格达不到人人满意。 他看着只求安全,对孕妇和孩子的身体无伤害。 顾怀安先是带她看了***房间,吴姨的房间,还有未来女儿的房间,苏忱和邹哥的母亲帮忙过来照看孩子一段时间,住在客房就可以。客房的条件也很ok,没差别。 他站在女儿的房间里说:“等我们的孩子大了一点,再来装修这个属于她的房间,问她自己喜欢什么风格。听她意见。” “小朋友能有什么意见。”苏景的脑海里,对肚子里这个孩子没有任何想象和憧憬。 准妈妈,真的没有这个准爸爸尽职。 顾怀安笑:“小公主的房间,一定要她亲自指定风格。” 苏景想到却都是孩子的无语啼哭…… 看完孩子的房间,又去看两人的卧室。 主卧最大,一片落地窗,打开上面的一块窗子能闻到外面清新味道的空气,这里的空气跟市中心的比较,要清新太多。 外面天已经逐渐黑了。 顾怀安朝窗边的苏景走过去,伸出手轻轻地环住苏景的身子,孕妇变粗的腰,圆圆的肚子,都让他很有归属感。 男人亲吻着她的颈:“今晚我们睡这儿。” 苏景微微的一怔,小手摸着他的两只大手,手指滑过了他手背上突起的青筋,粗骨节。 别墅里的一切都已准备好,要住进来的人直接搬过来住便可。 跟他站在完全陌生的房间里,苏景莫名的有了一种紧张感,卧室宽敞,窗子很大,那张大床躺上去一定也很舒适。 顾怀安轻声哄着苏景去浴室。 来到浴室门口,苏景红着脸说:“怎么是这样的?” 顾怀安那套公寓的浴室门是带颜色的,而这里的浴室门却是完全透明,两片玻璃门,非常通透,门把手上挂着两块叠好的白色干浴巾。 顾怀安轻轻吻着她的耳根,声音低沉黯哑:“怎么,你不喜欢?我们的卧室没有人进来,你怕什么。” “总会有人进来……”苏景望着这赤luo裸的浴室门说。 生完孩子,以及养孩子的过程里,这个卧室会进来许多人,苏忱,nainai,吴姨和邹哥的母亲,陆霏……她们如果看到这种跟没有门差不多的浴室……会怎么想。 最近苏景洗澡都要跟他一起,以防地上有水不小心摔到。 这里没有睡衣,没有浴袍,只有两条干的白色浴巾。苏景洗完澡围着浴巾到床上去。 顾怀安随后也出了浴室,健硕的腰身上围着浴巾,伸手拿起烟盒打火机,点了根烟,走到卧室外面远处去抽。 过了一会儿,顾怀安抽烟回来,他再次走到卫浴间洗了下手,之后拿起一块干毛巾,仔细地擦拭手指。 苏景望着这个动过过于优雅的男人,一时竟有点点的失神。 顾怀安走到床前,高大的身型笼罩着苏景,苏景的紧张情绪被他一览无余。 “我关灯了?”他问。 苏景不再说话,躺好埋头在被子里不出声。 顾怀安关上了灯,拿开腰间围着的浴巾,扔在地上。 苏景闭着眼睛,只觉身体后方有男xing身躯逐渐贴近,然后贴紧,男xing特征扫了扫,不断sao动,最后朝她密实地紧紧抵了上去。 苏景紧张,大着肚子跟他这样做到底是需要万分小心的。 苏景的身体稍微一动,男人的大手就碰了上来,拿掉她身上胡乱包着她身体的那块浴巾。 苏景慌乱的任由他摆弄,信任他,他的大手在她的身体上游动着,指尖碰触上她的皮肤,使得她皮肤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朝他张开一般,呼吸着他的男xing气息。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安静中响起:“等你生完了,我一定好好要你一回,” 苏景的脸上轰地一下热烫不已,被他的话烧的身体发软,咬着嘴唇,不敢哼出声…… 她不知道为什么做的时候会有那么多奇怪的反应,很丢脸羞耻的本能反应。 顾怀安贪恋着她的身体,黑夜里望着她软湿的身子,只能找到从她背后入进的舒坦姿势,不能碰上她的肚子。只是,这样的做法于他来说是种艰难挑战,感受到了快乐,却不能用力的捣进去体会那淋漓尽致的快乐。 他喘的厉害,苏景也是。 他的身上一层的汗水…… 男人的表情不明,这里的漆黑不同于市中心的漆黑,市中心的漆黑房间里会有城市其他地方的光亮进来,而这里是彻底的漆黑。男人底下动着,时快时慢,动作放轻地深入往她身体里捣着,身体呈半支起的状态,薄唇找到她的嘴唇,一边做着一边小心的吻她。 怀着孩子的这些个月,苏景对顾怀安彻底的产生了依赖。 一日三餐,洗澡,睡觉,出门,多数时候都离不开他的体贴照顾。 顾怀安次日要带苏景去一趟京海南校,见校领导,苏景拒绝,说什么都不愿意大着肚子过去。 大四下半学期生孩子……仗着有关系要正常毕业……有点不要脸了。这个不要脸的机会,苏景给了顾怀安。 见了领导,苏景一定抬不起头来。 最后决定,苏景在车上等着,他下车进去处理这事。 苏景点头,同意了。 京海南校的校外,苏景坐在车里打给宿友q,问她宿舍里现在有什么人,宿友q说,只有她一个人在,y这两天实习,郝米早晨就不见踪影,没说具体去哪里了。 苏景挂断电话。 宿友q吃着苹果在宿舍里继续翻书,差点就忍不住问苏景,郝米你们两个怎么了?是不是有矛盾? 想不明白,为什么郝米昨晚聊起苏景和苏景的老公,会话里话外影射苏景是很有心机才得到的那个老公。q想,人家是合法的关系啊,得到得不到关别人什么事呢。说的苏景跟第三者插足成功了一样。q感叹,社会浮躁,世风日下,郝米之流的思想严重需要矫正。 下午五点,顾怀安才开车跟苏景离开校门口。 回去的路上,他接了一个电话。 “嫂子生日?” “……” 顾怀安对此人的态度不同于别人,挂断后他说:“朋友老婆的生日,想认识你,跟我一起过去,你累不累?” 苏景自卑,大着肚子的形象不知道是不是差劲极了。 平时有饭局找他,一般的情况下他都直接推了,这个没推,是因为这个朋友对于al的发展有着很重要的作用,没政界背景的商人们纷纷巴结的对象,尤其是这个他叫嫂子的女人,是位领导,比丈夫厉害。 顾怀安跟苏景到的时候,人来了很多,基本上顾怀安都认识。 苏景跟着他,被他一路介绍,几乎是从酒店门口介绍到酒店最里面直到安静坐下。 苏景跟那个顾怀安叫嫂子的女人面对面说了几句话,简单的客套。 女人小心地把手搁在苏景的胳膊上:“来,往里面坐,千万别客气,这里都是咱们自己家里人。” 苏景的视线淡淡地扫着在座的人,马上就看到了林端妮和徐阳。 徐阳还没有看到苏景,在跟人说话。 寿星亲自把苏景送到坐着休息的地方,就离开了。 苏景的手机上来了一条新的消息,写着“乖乖坐那别乱走等我过去。”他打字打得急,没有标点符号,消息来自顾怀安。 苏景回复一个“嗯”字。 顾怀安被人叫去,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单独商量,对方认为男人的事情不适合有老婆在身边听。 林端妮的视线跟苏景的视线淡淡对视上,可谓冤家路窄。―― 作者有话说―― 四更加更完毕,感谢大家的热情月票和留言支持! Chapter 91 含在嘴里 休息的地方总共坐着七个女人,还有两个男人。 徐阳跟另外一个女人在另一侧的厅里说话,站在门口位置,徐阳说完话只要一转身,便能看到这边沙发上坐着的苏景。 那几个女人聊起护肤品,男人们许是觉得无聊,就起身,跟自己的老婆打过招呼之后,到别的地方跟认识的人寒暄交谈。 苏景悄悄地用眼睛打量着这几个女人,有几个的确是很漂亮,皮肤特别好。看到她们的脸,再听她们说起用的护肤品的牌子,想必很多女人都会动心的想要买来试一试了。 林端妮低头看着手机,细长的手指一直在打字回复别人的消息。 过了一会儿,几个漂亮女人聊完护肤品又聊起别的。 这时从门口那边走过来两个女人,一个正常打扮,一个有点跟场合不匹配的戴着墨镜和帽子,背对着沙发而站,小声的在交谈着什么。 徐阳从另一边的门直接走了。 原本坐在苏景对面穿着枚红色小西装,搭配撞色t恤,下身穿一条白色紧身裤的女人接完电话回来,跟旁边的女人说:“我不知道我家老王他的老婆是怎么想的,坚决不同意离婚。作为女人,总要拿得起放得下,真够给女人丢脸的!” 苏景就坐在对面,看着、听着,那女人口中所谓的老王正是原本跟那女人坐在一起的男人。 男的看上去四十多岁,但是实际年龄看不清楚,可能保养得好。女的确实比那个男的年轻。不是夫妻? 只听旁边的女人说:“你别急,要慢慢来。我们应该同情他的老婆,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男人不爱了离婚是唯一的选择,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老王的那个老婆太死脑筋了,想不通这些道理的。” 苏景彻底被她们说的话给惊住了,三观还有吗。 林端妮的手指弯了一下,收起手机,声音很轻的对那个女人说:“你男人起码敢带你来公开场合露面,已经很厉害了。换成别的男人,哪敢。” “老王这一点很好!”女人得意道。 林端妮又说:“最怕遇到并爱上一个不敢带女人公开露面的男人,为了妻子,他还逼着女人陪他演戏,装作根本没有在一起过一样,气到哭了,白天给的不过也只是一个拥抱,再没有别的了。” 那个女人同情起林端妮,问道:“说说,你的男人怎么回事?” 林端妮的视线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苏景,嘲讽地道:“他站在他妻子的那边,这种情况,我能怎么跟他妻子斗。” 那个女人立刻皱眉说:“姐姐听了真是心疼你……” 苏景无法不自动带入顾怀安,想起那天在al大厦碰到林端妮,林端妮哭了,是不是真的只因为al跟她律所不继续合作而哭?想到这里,苏景的心揪的越来越紧,但是,林端妮那么有心思,编谎话应该很有一套。苏景强迫自己不要上当,不能掉进陷阱里乱了阵脚。 顾怀安很快回来,视线没有看到苏景对面的林端妮。 苏景起来:“你们聊完了?” 男人把一只手轻轻按在她的后腰上,点点头,带着她离开这里,女人太多的地方他素来就不喜欢,各种香水的味道混杂,并不好闻,喘不过气。 苏景跟顾怀安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砰”地一声! 有女人的声音骂道:“不要脸的骚货!遇上我们家老王这种腰不好的脂粉客你也能一拍即合!说我拿得起放不下,说我想不通道理,等你这帮小姐妹里哪个勾引了你爸,你就这么劝你妈!听到没有!” 苏景再一次被眼前的场面惊到了。 这个叫骂的女人应该是老王的妻子,打的是小三儿和小三儿的好朋友,连带林端妮也跟着遭殃,原因大抵是跟那个小三儿坐的太近、挨着,或者是也说了小三儿立场的话,让这个原配正妻听得不舒服了。 原配妻子手上拿的是个装汤的保温桶,里面浑浊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全洒在了那边几个女人的头上和身上,站得很远都闻到了一股恶臭。 那个小三儿反应过来,气哭,指着原配:“你就看我这种身体健康长得漂亮的女人不顺眼对吧!疯婆子,你配做他的妻子吗?素质有没有,怪不得他看你看的都腻了,从头到脚只像个泼妇!你把他养的没精神了!只有我能把他救活!如果没有我,哪里有容光焕发的他?!” 那个男人,吓得早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 苏景提起这个出轨的老王,顾怀安竟然认识,是个老板,女人一堆,酒店里叫骂的这个女人不一定是排到小几的位置。老王不会跟妻子离婚,说离婚的那些话不过是哄女人听的。 酒店里被搞得臭气熏天,妻子小三儿打成一片,寿星上楼,气愤的叫来多名保安把人轰到楼下,并报警! 寿星身为别人的原配妻子,日防夜防的防着第三者插足,不想却瞧见几个男人不要脸的带着第三者来给她过生日。 这个生日,到底没过成。 顾怀安带苏景提前离开,场面混乱,担心苏景动了胎气或是被谁碰到推到,柔柔的样子,小胳膊小细腿的大着肚子,谁给碰一下后果不堪设想,他又不能把她含在嘴里。 抵达公寓,苏景累的坐在沙发上休息。 他接了一个电话,寿星的老公打过来的,意思是说,有任何机会现在都一定是给al,给他顾怀安,另外几个竞争对手太不争气,在一个重要机关已婚女领导面前炫耀小三儿,不是自找死路是什么。 顾怀安语气平常地道了声谢。 苏景听到了他跟对方的通话,他挂断后,苏景说:“没有小三儿的男人优势好多,养小三儿一并败了事业。你也看到了。” 顾怀安望着苏景:“你是在警告我?” 苏景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对。” “对什么对,我哪有小三儿……”他挺拔的身躯站在沙发前,附身用力吻住她嘴。 苏景“唔”了一声闭上眼睛。 “你喜欢我什么?”接吻的空隙,苏景好奇的第n次问他。 男人吻得忘我,就以站着的姿势吻着她,许久,嘴里溢出一个字:“嫩……” 搬家之前,顾怀安跟苏景去了一次墓地。 两人安静的站在苏爸苏***墓碑前,过了很久,顾怀安对墓碑上的人说了一些话,为苏爸苏妈死前那一晚他打的电话送上一个迟来的道歉。 苏爸酒驾,他说他事先并不清楚,通话内容干扰人的大脑的确是有的。 苏景站在一旁听着,摸着肚子。 嘴上真的不敢替他说话,一句都不敢,因为她不知道父母是否恨他的那通电话,更不清楚通话内容是什么,至今他都不愿再提,只说是不愉快的通话,可是,不愉快的范围真的太大了。 这件事苏景看不开,就跟陆霏说。 陆霏却说,事实已经发生了,他对你好,就珍惜的跟他好好过日子。电话并不是一把刀一支枪,每天打电话吵架的人无数,这不犯法。归根结底还是酒驾惹的祸。 苏景不知道陆霏说得对不对,混混沌沌,就这样混着日子。 搬去别墅的过程很简单,顾怀安打了几个电话,等苏景过去的时候别墅里已经住进了人。 他的nainai和吴姨,邹哥的母亲。 苏忱还在解决起诉离婚官司的事情,温明伟手里有邹哥跟苏忱频繁走在一起的照片,没办法,那阵子邹哥的确是跟在苏忱左右照顾。最恼人的是邹哥跟苏忱同出同进小区的照片,温明伟有备而来,死咬着家产一分不给苏忱这一点不放,要求苏忱同意净身出户。 苏忱不干,跟温明伟没有孩子,所以不怕闹大,一身清净。 不能生育这个事实让苏忱心灰意冷,为了教训温明伟这个混蛋男人,苏忱打算跟他对着干到底。林宇说有把握胜诉,苏忱便更有信心。暂时不会过来别墅,说是等妹妹生了再过来不迟,提早住进去算怎么回事,担心妹夫嘴上不说心里反感。 苏景怀孕快六个月的时候,顾怀安临时决定出差。 顾怀安是跟邹哥一起走的,这次出差要办的事情于他来说很重要。 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顾怀安不愿意亲自过去,苏景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他想留在苏景身边,一些生活中细微的事情,还得需要他来亲自照顾,别人不行。苏景面对他的时候没脸没皮喜欢耍赖,但面对别人就会脸皮很薄,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做。 苏景耐心的等他回来,然后到医院检查。 随着怀孕的月份增长,苏景越来越紧张,心里倒计时着,距离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又近了一天。 他不在身边的两天,晚上做梦她会梦到孩子和他。 梦里头,她看不清楚他和孩子的面容,只听到父女两个的笑声……然后,笑着笑着孩子哭了。 苏景再一次的被梦境吓醒,起床,是早晨了。 出了一身的冷汗,到卫浴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脸色惨白的自己,手上沾了凉水又拍了拍脸颊,情绪从不会这样,现在是怎么了? 早饭后,苏景打给顾怀安。 “通了没有?”nainai打过数次,联系不上。 苏景摇摇头,心里发慌:“还是联系不上他和邹哥。” Chapter 92 呼吸,慢慢呼吸 整个上午,苏景如何努力都没有静下心来。 手里拿着手机,一遍遍地拨打着顾怀安的号码,但是他却仍然关机的状态。 老太太渐渐的也开始不安起来,担心孙子的安危。 原来老太太以为没什么事,只是手机没电了,公事忙,耽搁的没充上电,但是昨天下午就开始联系不上,过去一整个晚上,再加今天的一个上午,怎么能还联系不上人? 顾怀安联系不上,邹哥也联系不上,两人一起突然消失,情况怎么想怎么不太对头。 苏景担心的同时还要安慰老太太,吴姨和邹哥的母亲在楼下,一直都没敢离开老太太的身边。 中午饭吴姨照常准备,不过没有人吃。 老太太一口也吃不下,唉声叹气,不忘跟吴姨说:“给小景端上去,她怀着孩子不吃饭哪能行。” 吴姨点头答应。 吴姨到厨房里盛好了饭菜装上,还有一杯水,一起给苏景送上去。 来到别墅二楼的卧室,吴姨端着东西所以没有敲门,房门开着。 苏景此时安静的站在落地窗前,眼睛望着外面,吴姨说:“先把饭吃了,肚子里带着一个,不吃饭肯定不行。大人不吃饱,小家伙也吸收不着营养。” 苏景走过去,打算接下饭菜。 “吴姨来,你别动了。”吴姨坚持把饭菜端着放在了桌子上。 苏景说:“nainai问起,就说我正在吃。” “明白。”吴姨点点头,下去之前又说了一句:“小景,怀着孩子你可得为了孩子多考虑,再有三个多月就要生了。放心,电话总有打通的时候,我们等等消息。都是经过不少事儿的大人,能出什么乱子。” 苏景情绪低迷地点了点头。 吴姨离开卧室之后,苏景坐下,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却真的提不起半分食欲。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苏景默默地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完全是硬撑着逼迫自己在吃。勉强地吃了几口,感觉实在吃不下了,身体自然的反应就是不饿,不想吃任何东西。 苏景喝了一口水,再继续吃,可是只吃了小半碗饭,胃里就难受起来…… 苏景到卫浴间里干呕了很长时间。 太久没有孕吐的反应,干呕的感觉都变得十分陌生,苏景干呕完洗了下脸,浑身发冷,脸色依旧苍白难看,眼睛里不知不觉蓄满泪水,胃里和心里都加倍的不舒服。 苏景害怕,害怕顾怀安有什么事。 害怕的感觉叫人神经紧绷,无法放松。苏景小心翼翼地坐下,肚子痛了一下,她想起老爸去世不久的那些煎熬日子,折磨的人精疲力竭,无论是睁着眼睛的白天还是睡着觉的夜晚。苏景一旦睡下就会做梦,梦中老爸还活着,给她打电话,她问,爸你在哪里?老爸回答说,在开车,喝了点酒。然后梦里的她紧张万分,好像能预料到老爸酒驾去世一样。梦境里她一遍遍的问着爸你在哪里,老爸一遍遍的说着,在开车,喝了点酒。 那一段时间,是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一段难过日子,几乎要把苏景掏空。 下午,苏景坐不住的给nina打了一个电话。 nina在那边也很疑惑的说:“苏小姐,我这里也联系不上老板。他临走时交代过我的,有重要的事情就发e-mail给他。不过这两天我只发了一次,但是还没有等到老板的回复。” 苏景听着,看来nina跟家里人一样,都联系不上顾怀安。 “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别跟别人说。”苏景叮嘱了一下。 “明白,苏小姐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跟人多嘴的。”nina严肃的保证。 挂断电话,苏景又是心乱如麻。 苏景算了算,跟顾怀安结婚已有十五个月,前面的九个月甚少联系,后来住到一起把夫妻关系坐实,再到怀孕六个月的现在,相处中彼此情绪没有大起大落,他没有出轨婚外情,她一样没有,平淡的生活,日复一日,苏景慢慢的习惯了顾怀安的存在。 往日不觉得自己有多在乎他,现在,苏景清晰的知道自己在乎,很在乎他,也许是肚子里的孩子跟他血脉相连的关系。 苏景望着手机上一直拨不通的手机号码,眼泪就控制不住,吧嗒吧嗒的掉出来,全都掉在了手机屏幕上。 晚饭时间,顾振厚跟彭媛来了别墅这边。 顾怀安的父母知道别墅的地址,但却是第一次过来。 彭媛一进来别墅就冷着脸,问苏景:“联系不上怀安了,这事你怎么没有跟我们说?” 老太太叹气,放下了还没夹菜的筷子。 苏景:“……” 苏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彭媛的这句话,不告诉彭媛和顾振厚是因为怕他们担心,跟nainai一样担心,而且也没有真的不打算告诉他们,没来得及告诉罢了。 但是苏景也明白,自己现在这样解释,彭媛未必领情。 讨好的样子苏景现在装不出来,没心情! 彭媛担心儿子心里不舒服朝儿媳妇喊,她担心老公心里也不舒服,要朝谁喊? “你是想害死我们怀安啊!”彭媛哭出来,手发抖的扬起冷不防就给了苏景这边脸上一巴掌。 巴掌声很响! 顾振厚伸手用力往后扯了一把彭媛,眼睛瞪大:“你发什么疯!朝儿媳妇发的哪门子脾气!” 苏景被彭媛这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打得有些反应不过来,脸上麻麻的,过了会儿才感觉到明显的一阵阵灼疼。 老太太心疼孙媳妇:“彭媛儿,你今天来这作什么作……要作,回去你自己的家里作!” 彭媛反唇相讥:“老太太,这不是我的家?这是我儿子的房子!我想住进来就住进来!谁管得了?还有,我这是作?打儿媳妇一巴掌就是作了?老太太您想想您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也没少作!” 苏景不了解nainai跟彭媛之间的婆媳具体过节,只说自己,憋住眼泪看着彭媛:“联系不上他我不着急吗?打我一巴掌是因为什么,我把他藏起来了?你是他妈,我才跟他一样尊重你!” “我要不是他妈呢?”彭媛瞧着苏景这股回嘴的劲儿就生气。 苏景火气也很大:“不是他妈我打回去!” 吴姨和邹哥的母亲赶紧拉开婆媳两个。 吴姨叹气,扶着大肚子的苏景过去坐下,心想这婆媳两个之间的火药味丝毫不比当年老太太跟彭媛之间的小。 彭媛觉得十分没面子,苏景当着老太太和老太太的保姆还有儿子司机的母亲的面,讲话这么不尊重婆婆! 彭媛上前就要再教训苏景:“别仗着肚子里怀个孩子你就嚣张,给我们怀安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何况怀个女儿,你当顾家稀罕你这不争气的肚子?” 苏景紧紧地攥着手指,仿佛只有张开嘴巴才能呼吸,气的浑身发抖,忍眼泪忍的憋红眼眶。邹哥的母亲用上半身的身体压着苏景的身体,轻轻拍着苏景的后背,小声说:“别动气,你这个婆婆就是这个德行,反正不在一起住,碰不上几回。这个时候别生气,肚子要紧,呼吸,慢慢呼吸……等孩子爸爸回来就好了……” 想不生气,哪有那么容易。 苏景的肚子疼了起来,越来越疼。 邹母和吴姨急忙问苏景是怎么个疼法,苏景摇摇头,说不清楚。 老太太吓得赶紧吩咐,送去医院。 吴姨和邹母把苏景扶上了车。 车里的司机下车,帮忙。 别墅里面,顾振厚抬手就狠狠地给了彭媛一巴掌:“我看你是不想要你儿子了!” 彭媛捂着被打的脸,瞪视着顾振厚! 顾家儿媳妇怀孕六个月,肚子疼不是小事,司机一分钟都不敢耽误,立刻开车把孕妇送往医院。 吴姨跟着上车,让老太太在家里等消息,老太太不放心,非要上车跟着去。 另一座城市,一辆黑色的suv内。 车窗玻璃被贴的黑乎乎一片,距离汽车百米远是一座空弃的厂房。 车里的人打了个电话:“小良,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那边叫小良的人说:“进展顺利,看到顾怀安的老婆了。大着肚子,看样子是突然肚子疼。现在估摸着是去医院的路上,我在开车跟着。” 车里的人又说:“干得漂亮!你们动作还挺快的,怎么找着他老婆的?” 小良:“原本是真找不着,闹不清楚他把他老婆安置到哪去了,这不,他父母出门,我们就一路上跟着,跟着跟着跟到他老婆住的地方了。是套大别墅,环境忒好,***真让哥几个看着羡慕!” 车里的人不屑道:“先别羡慕,我们跟着闫哥手底下好好混,早晚都能住上大别墅,娶个漂亮媳妇儿,养几个听话的小情人!” 小良:“不说了,我下车跟着进医院。” 车里的人:“注意别跟丢了,也别跟的太紧,小心点儿啊。” 小良:“好嘞……” Chapter 93 宝宝为重 小良挂断电话下车,摔上车门,跟着来医院看病的人一起走进医院。 苏景肚子疼,老太太急的吩咐司机就近找医院。 医院里人来人往,小良拿出手拨通了10086客服号码,装模作样,不疾不徐的跟着苏景她们往楼上走,嘴里说道:“妈你们在几楼?是,我上来了,医生到底怎么说的?” 医院里其实不安静,小良的样子装的很像病人家属。眼睛一直暗中盯着苏景。 另一座城市,车里的人又接了一个电话。 厂房里的人问:“闵哥,我们请顾老板和邹哥做客的时间太久了,什么时候送顾老板走?” 坐在车里的闵哥说:“再等等,我们先等小良那边的消息。” “好,我陪顾老板聊一会儿。”说完,厂房里的人就挂断了电话。 这处郊外空弃的厂房里,只有一条破旧的皮沙发,两把椅子。 皮沙发上还算干净,但是负责“照顾”顾怀安跟邹哥的人还是脱下了衣服给铺在上面。 顾怀安跟邹哥这才坐下。 邹哥视线平静的盯着窗子,若有所思。 “来,顾老板,抽根烟您再稍等一会儿。”穿着米色夹克的男人上前,殷勤姿态的掏出一盒好烟,递了过去。 顾怀安坐在沙发上,伸手把那根烟接过来搁在嘴上,摆手示意不要他的打火机,说:“自己来。” 拿过火柴,而后划着一根,皱眉点着嘴上的烟。 抽了口烟,轻轻摇灭那根还在燃烧的火柴,扔在地上。 穿着米色夹克的男人也点了根烟,开口说道:“顾老板,有任何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你老板是谁?”邹哥的身体向后倚着,靠沙发而坐。 那人说:“我的大老板是谁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办事儿全听外面闵哥的吩咐。” 邹哥又问:“要谈什么条件,你说了不算?” 那人点头:“不算。” 邹哥转头跟顾怀安说了两句话。 顾怀安继续抽烟,点了点头。 两人坐在沙发上,但周围却是围着一帮人,身强体健,一看便知,都是正八经儿的练家子。 顾怀安倒不在意眼前似于绑架一般的特殊招待,虽然没有经常遭人绑架,但是他的神情表现出来的,确实是让人觉得他习以为常了。 邹哥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那人看向邹哥:“不着急,先等一会儿。” 邹哥没再理会这人,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口。 京海市,苏景所在的医院里。 医生叮嘱:“怀孕的时候忌大喜大悲,心情一定要平和……” 老太太站在床边上直点头,苏景躺在床上,肚子疼过之后身体很虚。 医生和护士转身出去,病房里只剩下老太太,吴姨。 吴姨劝苏景:“你别跟那不讲道理的人一般见识。怀孕可不能再生气了,再怎么忍不住,也不要生气超过五分钟。遇到什么事情,不能上火,想想孩子,有什么事情比孩子更重要啊。” 苏景声音很小地“嗯”了一声。 护士又进来一个,听出家属说话是说孕妇跟她的婆婆吵起来了才这样,这个护士的婆婆待护士很好,但是家里的老妈就不行了,对嫂子的态度特别差,护士能体会婆媳交恶的感觉,说道:“要好好调节自己的情绪,妈妈生气宝宝也会跟着不开心的。心态平和,一切以宝宝为重。” 苏景闭着眼睛听进去这些话,不停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平静,平静,平静…… 另一座城市,厂房的大门终于被人推开。 又进来两个人,米色夹克的人管那人叫闵哥。 姓闵的走过来,伸出手要跟顾怀安和吴哥握手。 “有事说事,别搞这些客套的。”邹哥面无表情的开口。 姓闵的收回手,但是却不觉得尴尬,这种情况在他的生活里太多见,站在原地笑哈哈的说:“没事,没事,我这双脏手的确没人愿意跟我握。” 顾怀安突然抬眼瞧了一眼这人。 姓闵的被惊了一下,自以为知己知彼,但就怕有什么疏忽的地方不妥善,被顾怀安瞧了一眼,真不知道该受宠若惊,还是该心惊胆战。 闵哥拿出手机,手指头在上面划了两下,嘴里说着:“让顾老板和邹哥久等了。但是,我们谈事情总要往成了谈。中国这么大,我们能见面并且认识也算是一种缘分。顾老板兴许不愿意见我,可我见了顾老板我实实在在的荣幸。事情往成了谈要怎么办?周全了办,那一定是我手里有让顾老板点头同意的筹码,是吧。” 这人边说话边用手指划拉着手机屏幕,一下又一下,邹哥看的眼晕。 “找着了。”此人把手机递到邹哥眼前。 邹哥看到照片,表情有变的把视线转向顾怀安。 姓闵的接着又把手机送到顾怀安的眼前,顾怀安轮廓深邃的眉眼周围瞬间阴沉。 姓闵的说:“顾老板,别太担心。您的老婆只是长得太瘦了,看着弱不禁风的,大着肚子,一定要好好照顾才是。尤其是这有钱人的家属,一定要安排在非常隐秘的地方住着。一不小心,遇上仇家了可如何是好?” “你们想怎么样?”顾怀安的视线从手机上收回。 姓闵的挑挑眉毛:“顾老板您先别发火,我们这不是还没把苏景小姐怎么着吗。虽然从照片上看,苏景小姐躺在床上很痛苦,肚子疼?怀孕了肚子疼可不是好现象啊!” 邹哥起身,一把揪住这姓闵的衣服领子,反手按在沙发上,一脚重重地踩在姓闵的后背上,紧踹着背说:“别他妈废话,说正题!” 旁边有人拿出家伙抵着邹哥的脑袋:“放开闵哥!快点儿!” 邹哥的脸色不好,但是并没有放开这个姓闵的。 姓闵的被踩的后背疼,说话时胸腔里发出空空的声音:“有话好说,和气生财,你们也把家伙给我收回去。” 抵着邹哥脑袋的家伙被收回。 姓闵的跪在地上,鼻子和下巴都压在沙发上,仍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勉强的开口,笑着说:“我衣服兜里……兜里装了两份合同,只要顾老板在上面签字……咱们就放你们走,归还手机。” 京海市,医院。 苏景在医院休息到天彻底黑了才准备走。 门口的人挡住苏景:“先别走。” 老太太瞧着这人,吴姨也瞧着挡路这人:“你要干什么?” 苏景抬头,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小良盯着苏景说:“我老婆的手机丢了,是不是你偷走了?” “你神经病。”苏景望着他,第一次遇到这种奇葩事情,谁偷手机了,谁偷东西了! 医院走廊里有人瞧过来。 老太太也被这话惊得一口气没喘明白,孙媳妇怀着孩子,肚子疼,躺在里面休息了多久才缓过来,谁偷他媳妇手机了?老太太上前,推了一把站在门口堵路的小伙子:“年轻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说话可要注意,谁偷你老婆的手机了?你老婆在哪叫过来,我问问她!” 老太太以为丢手机的是这附近病房的,但是这也赖不上苏景,苏景才进来两个小时。 小良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视线死死地盯着苏景,点头道:“好的,我明白了。” 小良按了挂断键:“对不起,是我搞错了,我老婆的手机找到了。” 说完这话,小良转身就走了。 走到走廊尽头,更是跑了起来往电梯里去。 苏景跟着nainai还有吴姨一起离开医院。 顾振厚的司机开车,老太太说:“慢点开,不着急。” 苏景六个月的肚子一阵阵的疼,不是好的现象,医生说,家人一定要多加注意,担心孕妇容易早产。 回家以后肚子再疼,要及时的送到医院观察。 顾振厚跟彭媛还等在别墅内,老太太进去,严肃的冷着脸对彭媛厉声说:“苏景肚子里的孩子这是没事,如果有个什么好歹,彭媛儿我看你怎么办!你儿子第一个不会原谅你!” “不是没事吗?”彭媛也没好态度。 顾振厚对苏景说:“好好养身体,怀安的事,爸来处理。” 苏景点了点头,不愿意再看到彭媛惹一肚子气,在吴姨的照顾下直接上楼了。 苏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到外面车启动的声音,顾振厚跟彭媛已经离开。 躺了一会儿,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别想事情,但是并没有成功。 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苏景睁开眼睛,小心的起来拿过手机。 心心念念的号码终于看到,她接起,声音发抖:“喂?” 顾怀安说:“你在家?还是医院?” “我回到家里了。”苏景反应了一下,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去医院了?你人在哪?” “我在外地,没有跟你联系是因为手机坏了。”另一座城市,顾怀安随后上车,阴郁着面孔打量四周,但却要努力笑着轻松的跟苏景说:“谈事情的地点很偏僻,需要坐船,我们来的下午小船翻了,两部手机覆灭,又不好借别人的手机用。只是一天没联系,你就这么多的电话过来,这么想我?” 苏景长长地舒了口气:“你吓死我了……” Chapter 94 居然是他 顾怀安先是在电话里安抚好苏景,把前后的事情串联着圆了一遍,随后邹哥上车,便驱车去往市中心原预备下榻的酒店。 到酒店的时候八点多,又吃了饭。 夜里九点钟左右,顾怀安伫立在酒店房间的宽敞露台之上,男人深邃视线眺望远处,看着这城市夜晚灯火景色影出的璀璨和明亮,还有最最远处那漆黑望不尽的一片,而他背后的酒店房间内,却灯光如昼。 顾怀安抬手抽了口烟,不由感叹,普天之下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处景色,多少年后走回原处再看,都不能保持着一样的面貌,景色会毁,或是变成另外一种美;人的内心,更会随时时间和经历而发生不小的变化。 酒店露台上有一张桌子,桌上照旧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邹哥还在楼下,他吩咐酒店的人打电话帮忙订一张到京海市的机票。 sz这座城市,顾怀安每年都要出差过来数次,每个月平均至少一次,甚至两次,所以这间酒店楼上的固定某一间套房,365天随时都可以接待顾怀安,每年的费用,al方面第一时间打给酒店。 这类客人要求酒店帮忙临时订一张机票,不成问题。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强大效率的酒店方面沟通完毕,订好一张到京海市的机票。 顾怀安一分一秒都不想在sz继续耽搁,心急如焚,苏景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没什么,但是实际上有没有问题瞒着他,他并不清楚。为了让苏景不担心,他没有说出sz这边所发生的事。 苏景在电话里没有提起医院內碰上什么特殊的人和事,在他看来,这很奇怪。 sz这边的事情只有交给邹哥处理,他先回去。 邹哥上楼,说:“机票订好了,最快是两个小时之后的航班。” 顾怀安掐灭了烟:“两个小时,差不多要出发了。” 开车从这间酒店到机场,堵车与不堵车的情况下恐怕都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离开酒店,是邹哥开车。 车上邹哥说:“那帮人……到底是哪一路的?” 邹哥其实不能确定,但是心里头有怀疑的对象,一个可能是徐阳,一个可能是林端妮的丈夫。 只为求财,倒没伤人。 签约协议上的那家公司,邹哥回到酒店后叫人立刻查过,是一家类似于皮包公司的单位。 协议上条条款款列的周全,字一签,对方直接合法拿钱,而实际上,al和这家单位并没有合作以及真正的银货两讫交易。 顾怀安点了一根烟,说:“是陈前。” 邹哥握着方向盘的手立时一抖,视线从后视镜里打量着一脸平静的顾怀安:“居然是他?他有这么大的能耐?” “嗯。”顾怀安沉默了一会,又说:“背后的人很信任这个姓闵的,不然不会让姓闵的过来谈。姓闵的我虽是头一回见,但他一开口说话,就直接暴露了他是哪里人。” “苏南人?”邹哥没太注意,这会儿想起来也不太确定口音。 顾怀安说:“陈前是苏南人,我认识他时,他地方土话和普通话混着说,这几年普通话说的才很好。” 邹哥皱眉仔细一琢磨,这就对上了。 想起在空弃的厂房里,姓闵的刚一张口,顾怀安立刻就抬起头多瞧了一眼那个姓闵的,当时邹哥还好奇,怎么回事,认识姓闵的? 现在想来,是姓闵的口中的地方口音吸引了顾怀安。 陈前是苏南人,这个被幕后老板信任的姓闵的又可能是苏南人。一般情况下,有组织的做这类违法的事情,都会找心腹来做。 陈前和姓闵的两个人如果都是苏南人,说明早就认识,老乡,交情也许很深,把他们串联在同一个事件里,两人被联系到一起,并不奇怪。 苏南地区人口众多,但是围绕着顾怀安左右为难转悠的,至今就发现陈前和姓闵的两个。 可见,此情况并不是巧合能解释得通的。 邹哥跟着顾怀安办事足有五年多,对于陈前和顾怀安五年前的恩恩怨怨,只是听闻,并没有一起亲眼看到。 如今认识的陈前,是这五年里做事风格彻底改头换面的陈前,为人阴险、jian诈。 京海市这边,苏景躺在床上始终都睡不着。 顾怀安电话里说很快回来,那轻柔入耳的男xing声音让她安心,但是闭上眼睛就会觉得时间过的太慢。 想尽快睡着,如果睡着,睁开眼睛醒来他就到家了。 肚子里隐隐地疼了几回,但都不严重,能撑得住,并没有医生形容的那种疼痛。 苏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几点睡着的,醒来是因为脸上有被扎到的感觉。 带着期待的醒过来,果真看到了心里挂念着的他。 “我回来了。”他说。 男人的声音低沉嘶哑,五官上挂着的是一副依旧帅气的倦容。 顾怀安此时人站在床边上,苏景睡觉的时候面朝南,睁开眼睛一并看到了外面白雾一样的天,像是早晨四五点钟的样子。 苏景揉了一下眼睛,要坐起来。 “躺着别动。”男人大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肚子,帮她往上拽了拽被子。 苏景说:“五月份了,天气一点不冷。”他的关心举动十分异常。 顾怀安沉默了一会,说道:“对不起。” 苏景皱了下眉,看他,怎么了要突然的说对不起? 顾怀安笑笑,不愿意苏景多想,他双手撑着大床附下身去,薄唇轻轻亲吻在苏景的额头上,脸颊上,和见他亲过来就闭起的眼睛上。 “你怎么了?”苏景睁开眼睛问。 他微笑地望着着,摇头。 苏景说:“一宿没睡……先洗澡休息吧。” 顾怀安点点头:“好。” 苏景望着转身去浴室的男人,若有所思。 顾怀安立在卫浴间里脱了衣服,洗了个澡,又仔细的洗漱一番。 老太太跟吴姨在楼下外面溜达,这两天起的比平时要早,别墅外面停着一辆车,是顾怀安开回来的。 顾怀安刚一到家就惊动了老太太,老太太急忙起床出去一看究竟,见到是自己的孙子平安回来,激动不已。 顾怀安第一时间问起苏景的情况,老太太照实说,有一说一,有理讲理,不能因为孙子跟彭媛是母子就委屈了孙媳妇苏景。 吴姨跟老太太说:“但愿别再吵了,那个彭媛儿就是个不能消停的主儿。最坏情况是生一肚子的气。可小景现在的身体,哪受得了也跟着彭媛儿一起生一肚子的气?” 老太太说:“彭媛儿和小景关系不好这事现在得尽量压着。等到小景把孩子好好的生下来了,养好身体。总要闹出个结果的,像是我跟这个难搞的彭媛儿,闹到打死都不愿意往一起凑就好了。” 吴姨扶着老太太继续往下走,呼吸着早上的空气。 别墅楼上,顾怀安躺在床上休息。 苏景洗漱完毕,被还没有睡觉的他搂入怀里。 肚子大着,两人亲密相处上不方便之处很多,苏景背对着顾怀安而躺下,肚子和脸颊都朝南。 苏景问他:“怎么还不睡?” 顾怀安说:“抱抱你,一会就能睡。” 顾怀安坚硬的身躯紧紧地贴着苏景的身体,苏景的身体上一阵柔软馨香,沁入心脾,不禁贪婪地多吸了几口,顾怀安因身体强烈的反应而发出粗重的鼻音,他知道苏景的身体太弱,医生强调,肚子那种疼法是不好的预兆,从现在一直到生产为止都不能发生关系。顾怀安在楼下碰上老太太,说完正事,老太太就提醒了孙子一句。 为了下一代能够安全出生着想,老太太认为没有当长辈的这会不能说出口的話,况且这是亲的孙子,不用顾忌。 就怕年轻人不知道轻重,不分时间的胡来。 出差在外两天出头,顾怀安不曾静下来舒适的休息过。 苏景背对着他躺了一会,却发现他还没有睡着,调整了一个姿势,转过身来躺着,跟他面对面。 顾怀安睁开眼睛,复又闭上。 极度疲惫的时候他其实很想跟苏景亲热一番,奈何不能。 顾怀安闭上眼睛情不自禁幻想的也是苏景皙白的身体,笑容,任xing,越想越是睡不着,哪怕苏景就在他的身边躺着,触手可及,跑不了,呼吸彼此都能清晰感觉得到。 他忍不住吻了上去。 男人舔了一下她微干的小嘴儿,用舌头勾开她的上边嘴唇,撬开贝齿,长/驱直入用力的吮/吸吻着。 苏景一缩,他急忙安慰说:“不做,nainai都跟我说了。” 苏景的身体瞬间一松懈,听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想一想又脸红到耳根,nainai真是…… 肚子疼过之后,苏景怕的就连走路都变得万分小心,不想孩子有任何问题。 顾怀安蓦地含/住了苏景的嘴唇,慢慢吻着,呼吸变得愈发急/促,身体不禁往苏景的身体上凑,一双大手,即使因强烈浴望而变得手掌发烫也不敢去碰触苏景的身体,担心苏景会有感觉。 Chapter 95 苏景生女 苏景闭上眼睛,只觉他的大手伸进了睡裙里,男人手指轻轻地擦过她身体皮肤的每一处,蜻蜓点水般,压抑着,克制着,并没有他以往般的用力柔搓。 苏景突然觉得顾怀安很可怜,想帮帮他,但是又不好意思张口。 在一起这么久,每次都是他主导,苏景23岁了其实这方面什么都懂,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脸这么红?” 顾怀安察觉,神经线牵着的是她的肚子和她的身体状况。 苏景的手机响了。 “我……我接个电话……” 顾怀安皱眉放开苏景,叹气躺下,特殊区域的胀起因他喘气而抖动一下,苏景在接电话,他攥着那只柔湿的小手,往他的特殊区域伸去,揉着,下一刻便从喉咙里发出闷哼地一声。 苏景惊的瞬间抽回了手。 吴仰在那边说:“苏景,写字间我在找人往出租,什么时候租出去你别急,从合作起到今天,这期间消耗的一切费用,我都会赔偿给你。” 苏景尴尬:“真的不用这样,正常的处理就可以。不成功不是你一个人的原因。” 这个项目没有前景可言,苏景事后听了顾怀安的分析。 顾怀安所说的,她和吴仰以前没有想到,或许也是自信心太满造成的这种后果,总之,责任绝对不在吴仰一个人。 若真的是一个可行的项目,不至于变成这样,吴仰不干了,她还可以支撑着继续。用顾怀安的话说就是,年纪小,成功心切,看待事物的想法和角度稍偏了点,花钱买教训这不丢人。 顾怀安和他爸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年纪小的时候不深入摸索就学习别人投钱做生意,总会亏个一两回。打击能使不认输的人成长,他这种人,如果没经历过失败气馁和自省,怎么会愿意发现别人身上办事的优点并谦虚学习。 苏景跟吴仰说了很久。 吴仰由于陆霏的关系,非要对苏景作出补偿,认为是自己玩大了把苏景拖下了水,最后不能让苏景往里搭一分钱。苏景手里给苏忱治病之后剩下几十万,目前只是投了不到二十万进去,过些天写字间租出去,吴仰和她都能拿回一部分钱,每人亏了大概不到十万。 吴仰始终觉得不补偿苏景,陆霏会继续跟他生气。 苏景不好直接参与陆霏吴仰的感情问题,只能隐晦的跟他分析,告诉他问题关键并不在这上,问题的关键是吴仰跟郝米的关系,总结就是,吴仰认错的态度不够诚恳,陆霏原谅不了,理解不了。 吴仰最后说了句:“苏景,我无奈了,我错了我当然会认错!可我没错,叫我认什么错?” 苏景:“……” 两人通话完毕,苏景发现顾怀安睡着了。 苏景帮顾怀安盖上被子,拿着手机,慢慢的走出卧室。 早餐七点多开始,他回来,苏景的胃口都变得好了些,餐后叫吴姨给顾怀安留着一份,等他醒了热一热就能吃。 陆霏知道苏景住院的事情。 今天是星期六,不上班,陆霏就开车过来看苏景。 一进别墅,陆霏说:“你老公回来了?” 苏景坐下,眼睛看着楼上的方向说:“他回来了,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在楼上睡呢。” 陆霏小声:“我刚才不会吵醒他吧?” 苏景摇头,笑笑:“不会。” 陆霏的手机来了一条消息,陆霏查看着说:“那个東子是你老公的弟弟?他有病的。” “他怎么了?”苏景跟東子同学,特别了解,痞气了点,但不至于到有病的程度。 “他在我的微博评论里问我手机号码。”陆霏不解的说。 苏景:“他直接问我不就行?” 陆霏摇头:“所以我说有病。” 陆霏直接无视了顾矜東。 顾矜東想过要陆霏的手机号码,但是不想这事被苏景知道,只想默默进行,追不成也不至于丢人丢的太远。那天茶餐厅,他瞧见了苏景的qq消息,并眼尖的看到陆霏的qq名字,qq上搜索,发现同名的很多,找了很久,才确定哪一个是。 他加陆霏,陆霏却自动拒绝加人。 他当晚睡不着,抽了半盒烟想办法,搜索微博,一个个查找下去,总算搜索到了陆霏,微博名字跟qq名字一模一样,头像也是。发出问手机号码的评论,他后悔了,应该私信问陆霏的,但是发出去了又怕陆霏手机上第一时间显示,陆霏看到了,他再删掉,会不会不太好? 顾矜東只能等,拿着手机等回复,吃饭等,吃完饭继续等,同学叫他去学校一趟,他却直接不耐烦的按挂断键。 徐阳问他:“儿子,你挂同学电话这是什么态度?” “我怕通话影响我接收微博消息。”他平平常常的解释一句。 徐阳抱着手臂看她儿子:“你智商哪去了?通话什么消息也不影响接收,儿子。” 顾矜東:“是么。” “来了,”显示有回复,他第一时间打开。 却是一个不认识的人的回复:“你是?”只有这么两个字。 顾矜東认为这是一个男人,而且看口气很有可能是陆霏刚分手的男朋友,東子不服的回复道:“我谁关你p事。”回复完,東子直接设置了非他关注的人不能回复。 躺在沙发里,想象着陆霏前男友愤怒的样子就好笑! 苏景知道“微博事件”的时候吴仰本人已经来了京海市。 开车堵在陆霏公司门口,造成不小轰动。 吴仰要找微博上那个男人,叫朋友人肉他,顾矜東也是一个不怕事的,直接报上名字。 吴仰认得顾矜東,见过两回。 陆霏在吴仰这边压着,才算避免了两人再见面。 陆霏没有说跟吴仰还生气不生气,但是吴仰跟郝米似乎真的不联系了,经过这件事,郝米跟苏景开始疏远,苏景同样也不知道怎么继续跟郝米联系。 怀孕六个月到怀孕七个月,转眼间的事情。 其间,顾振厚带着彭媛来过一次。 苏景听nainai说起,顾怀安几天前曾去过一次顾家那边的别墅。 老太太让吴姨打给那边的保姆张婶儿,问了情况,张婶儿觉得老太太是个明事理的人,就全说了。 顾怀安回家朝他母亲问起打苏景巴掌的事情,彭媛脾气一向火爆,没说两句就跟儿子吵了起来,把脸歪着,让儿子帮媳妇再打回去。 张婶儿第一次看到顾怀安跟他母亲激烈的争执,大抵是因为苏景的肚子真的不舒服,作为丈夫,作为孩子的爸爸,担心害怕是正常的。苏景自从那次挨巴掌生过气之后,一直都没有缓过来。 彭媛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xing,这个孩子如果有个什么…… 苏景在这一个月里,肚子隐隐作痛的次数仍是不减,顾怀安带苏景到医院数次,医生又到别墅里看过几次,都摇摇头说没事,但又皱着眉头说,孕妇早产的几率可能很大,胎位不正常,但无大碍。 顾怀安情绪紧张,一个月,基本没有离开过苏景。 顾怀安办公只在家中,需要出去解决的事情邹哥办理,所有应酬全部推掉,很多人知道顾怀安的老婆怀孕,都能理解,公司里负责跟顾怀安联系的便是nina和昆远二人。 这段时间,苏景感觉自己像是被顾怀安藏了起来一样,也许是种错觉,总之,苏景没有他陪同出不了门,郑慧和吴姨一起陪着,他都不能同意。 林宇打过几次电话,都是他接,久而久之,林宇便不再打过来。 苏景无聊的时候想问问工作中的顾怀安,林端妮丈夫出狱的事情怎么样了,毕竟是他仇人。 他却只说:“跟我们没有关系。过来,让我听听宝贝睡着还是醒着?” 他总会打岔过去。 6月10号,苏景接到苏忱的电话。 苏忱问:“这几天肚子又疼了没有?” “没有再疼,比上个星期好了很多。”苏景很少告诉苏忱,跟着担心,解决不了问题。 怀孕已有七个半月,苏景担心,就怕挺不到足月生。 苏景问苏忱:“姐,什么时候开庭?” 温明伟的律师也不能小看,变着法子的支招拖延,温明伟甚至认为邹哥是最等不及的那个人,着急跟苏忱在一起,所以会让苏忱让步,不争财产。这个如意算盘温明伟打错,邹哥已经一个月没见过苏忱,公司事上忙得很,在外全权代表顾怀安,时常两地来回的跑。 苏忱在电话那边跟妹妹说起官司的事,姐妹两个都一样,父母去世后的那段时间懂了相依为命的辛酸,似乎早已习惯了跟对方报喜不报忧。苏景觉得苏忱老了好几岁,苏忱也觉得苏景成熟的越来越明显了。 顾怀安身在楼上书房处理公事,楼下只有吴姨、邹哥的母亲和nainai。 苏景原本跟苏忱聊电话聊得好好的,吴姨从厨房出来,抬头就看到苏景的脸色不对,怕是肚子又疼了。 “先不说了,姐……”苏景忍不住“啊”了一声。从隐隐作疼慢慢的变成了类似于例假期间的那种疼痛。 老太太急的朝楼上喊:“怀安!快点下来!” ———作者有话说——— ps:求月票和留言支持o(n_n)o留言多加更有动力,时间充裕的情况下mm会码字加更的。 Chapter 96 平安生下 苏景最近总是会有不规则的肚子发硬发紧的现象,每天至少两到三次,而且每次持续的时间长达十几分钟到半个小时,到了半夜,下腹部偶尔还会有类似来例假一般的痛感,伴随着不同程度的腰背痛。 苏景原本以为孕吐就是孕期最痛苦的表现,现在知道,不是。 老太太这些日子跟着孙子和孙媳妇一起愁,就怕孩子有什么问题,担忧来担忧去,担忧坏了自己的身体。老太太不停的埋怨彭媛,若不是彭媛,孙媳妇何苦要受这个罪? 但是所有的埋怨都在背着苏景,不敢让苏景听见,担心苏景听见之后心里再多想那个婆婆,恐怕只会是火上浇油。 顾怀安可谓寸步不离的照顾、安抚,他的大手紧紧地攥着苏景的小手包裹住,苏景难受时他便不停地亲吻苏景的额头,跟苏景说话,给予鼓励,恨不得帮苏景承受这种痛苦。 每一次苏景难受到想哭的时候,就咬着嘴唇,想一想,快了,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了。 苏景想,生完之后大概会一身轻松…… 送到医院,检查后医生说现在得生了,家属准备,否则胎宝宝和孕妈妈都面临着一定程度上的危险。 顾怀安听到医生如此告知,额头上瞬间吓得出了一层冷汗,再如何淡定的人,都不能继续保持一贯的淡定。 顾怀安的脑海里全是那句“胎宝宝和孕妈妈都面临着一定程度上的危险。”他点头同意,连日来的担忧加上此时的恐惧,叫他眼前有了模糊的晕眩感。 医院的这位中年女医生值得信赖,认识的人介绍,所以不会欺骗家属。 老太太用手捂着心口,喘气费力,吴姨在一旁照顾着老太太,也适当的安慰顾怀安。 不管谁说什么,现在顾怀安都听不进去。 医院里在外面陪伴的家人,丝毫不比孕妇轻松。 所有手续快速办完,他签完字,医生一刻都不敢耽误的开始做准备工作。 顾怀安站在外面,紧张的想点根烟缓一缓情绪,却被护士告知不能抽烟,他点点头,自知错了,这里是医院。 “会没事的,孩子大人都会没事的……”吴姨不停的说,希望老太太和顾家孙子都能听得进去,别慌也别乱。 顾怀安把烟盒紧紧攥在手中,颤抖的一双大手不知不觉松开,烟盒掉在地上,手背上的一根根筋开始突起,顾怀安只觉手指攥过的那支签字的笔十分沉重,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样沉重。 苏景,女儿,还有他,是一个家庭里的人。 不同于父母和***家人。 长辈是被他护在背后的亲人,需要悉心照顾,孝顺。而苏景,女儿,是要跟他一起前行走向未来的亲人,需要他的细心呵护,宠爱,是他必须紧护在胸口的亲密亲人。 顾怀安曾在心里对自己说过,苏景这个姑娘既然娶了,就不能负,除非苏景最先变心。 苏景带给顾怀安的第一面印象是不讨厌,干干净净,脾气不小,xing格算不得好,不温柔,但是他没有押错这个宝,苏景很适合他的生活。 苏景怀孕六个月到七个半月,在这一个半月里,顾怀安一直都陪在苏景的身边。 苏景每天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顾怀安全部铭记在心。 医生告诉顾怀安,要剖腹,孕妈妈和胎宝宝的这个情况,在京海市任何一家医院都不能正常生。 顾振厚跟彭媛还有顾璐璐一起过来医院。 老太太狠狠地瞪了一眼彭媛。 彭媛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有半点的内疚,但心里还是期待这个孩子能好好生下来,一定要健康。 不为别的,只为儿子不跟当***生气。 顾怀安没有跟任何人说话,一个人站着,眉头紧锁,忧郁的视线望着手术室门口。 吴姨说:“别担心了,一定会顺利的,宝宝这是等不及要见爸爸妈妈了啊。” 吴姨嘴上这样说着,可是心里却跟顾家人一样的着急! “你能不能别老是在我的耳根子底下念叨!”彭媛发火,眼睛望向正在安慰老太太和顾怀安的吴姨。 老太太站起来:“彭媛儿,你在这叫喊什么呢!” 彭媛顾忌着老太太的儿子顾振厚,所以语气稍缓的对老太太说:“这门口站着的,谁不担心!孩子大人有没有事的要一个保姆一直念叨?没事都快被念叨的有事了!” 顾怀安心情烦躁的望向他母亲:“您回去吧。” 顾璐璐看她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哥的脸色说:“哥,你这是怎么跟咱妈说话呢?” “你也跟着回去!”顾怀安语气陡然变得极差。 顾璐璐“哼”了一声,接着用眼睛白了一眼手术室的那道门。 老太太被气的不轻,朝彭媛说:“叫你走啊!” 彭媛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內憋着一口气,发不出去,挺直了脊梁骨说:“老的看我不顺眼,小的看我也不顺眼,好,我走!” “妈,我也走……”顾璐璐跟着后面。 顾振厚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叹气:“你这个妈和妹妹,唉!” 老太太跟顾振厚说:“当初我不让你娶,不让你娶,你非得听你爸的话娶这个女人!现在后悔啊,晚了!” 苏忱赶来医院的时候,彭媛不在。 苏忱简单的跟顾家没见过面的人打了招呼,然后朝顾怀安询问了苏景的情况。 苏景肚子疼了挂断电话,苏忱就知道这次苏景肚子疼得不轻。 至于苏景为什么总是肚子疼,苏忱完全不知道,以为妹妹在顾家过得很好,婆婆和老公都宠着,捧在手心,尤其是当苏景怀孕以后。 苏景心里很害怕,以前曾想象过生产的情景,但是和现在大不相同。 长这么大,苏景是第一次进手术室,进了一道门,苏景在里面,顾怀安和nainai都等在外面,没有紧张也没有很平静,所有的情绪都被肚子的疼痛占据着。 被推着不知道拐了几个弯,过了几道门,终于进了真正的手术室。 望着给人感觉冰凉的手术室,苏景这才开始紧张了。 一个男的麻醉师朝紧张的苏景安慰了几句,声音温柔,然后开始给苏景注射麻药。 “别害怕。”一旁的护士握住苏景的手。 苏景紧张的等待着,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宝宝一定要平安生下,一定要…… 打过麻药,苏景的腰部开始渐渐发胀。 医生说了句:“你的麻药效果很好。” 过了一会,苏景只觉从胸部到脚都开始麻掉了。 苏景强迫自己在心里想很多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可还是很无助,最后怕的眼泪默默地流了出来。 医生和护士在不停的说话,吩咐快速准备什么。 苏景变得更紧张了。 又过了一会儿,手术室内有了孩子的哭声。 苏景确定,那是孩子的哭声,而自己也没有死掉,还好好的活着。 护士告诉苏景:“是个可爱的女儿哦。” 苏景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 医生和护士依旧在忙碌,过了几分钟,苏景听到有人说:“宝宝重2350克。” 苏景算了算,那是多重?宝宝怎么还不到五斤重呢?慢慢的,苏景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护士把整理完的宝宝抱了过来,宝宝的鼻子里插着什么,护士动作小心翼翼的,让宝宝跟苏景轻轻地碰了碰额头。 苏景闭上了眼睛,眼泪充满了眼眶,终于让这个小生命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护士说:“你刚生完,千万不要哭了。” 苏景闷闷地看着宝宝,点了点头。 之后,苏景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有意识的时候,苏景已经被推出了手术室,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似乎比她还要疲惫的男人。 顾怀安俯下身来,他抓住苏景的手,温柔地小心着亲吻她的耳垂,问道:“痛不痛?” 苏景本想说痛,很痛,可是当苏景听到顾怀安的声音嘶哑颤抖的时候,摇了摇头。 “对不起,辛苦你了。” 他的这句,苏景想应该是在替他母亲跟她道歉。 顾怀安此刻的深邃双眼里,几乎是布满血丝,但他的那一口气还是没有舒开。 苏景这时反倒平静了。 仿佛是刚刚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完成了一件人生中特别重大的任务。 回到病房,老太太跟苏景说:“别说话了,躺下好好休息吧。” 苏景闭着眼睛,什么都不说,麻药劲过了,伤口逐渐地开始疼了起来。 疼着疼着,苏景要睡着了,但睡着之前还听到nainai说:“哎呦,那孩子长得真白……” 由于医生一直都说可能会早产,所以月嫂早就预定好了。 雇佣月嫂的钱,顾家提前早就给付了,随时都可以过来。宝宝32周+3天出生。 医生却说宝宝出生后仍是很危险,顾怀安的一颗心又提起,暂时没有让任何人告诉苏景。 宝宝出生15分钟后,打了固尔苏。 顾怀安认识的那位医生安慰道:“目前来说情况还算稳定,早产儿中,32周+3天出生的不算太早。我们院每天都有早产儿,那些28周左右早产的,最后也都健健康康的出院了。” Chapter 97 早日长大 “谢谢您,医生。”顾怀安此刻的心思全在孩子身上,苏景平安,算是缓和了一半他心脏上的压力重量。 医生跟顾怀安都在看着那个小宝宝。 顾怀安心疼地道,“她长得太小了。”说完这句话,男人的眼眸里几乎一瞬就有了泪光。 医生无奈的说:“你看看那边的孩子,出生时才2斤1,这才没过多久,四斤多了,孩子长得很快的。” …… 在照顾孩子这方面,苏景半点都不懂,还好有月嫂和医生。 苏景每天看着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情绪是很不一样的,心境的变化特别大。 六天后,医生语气温和的跟苏景说:“宝宝是属于早产儿,所以你需要花更多的心血来照顾她,保护她。” 苏景点头,当然希望自己的宝宝可以像其他足月宝宝一样健康成长。 做了妈妈,突然变得很感xing,有一点点的产后抑郁。 宝宝的情况其实并不好,顾怀安不说,可苏景能感觉得到,留意医生的话,月嫂的话,知道月子里哭对身体不好,但苏景就总是忍不住,难受的情绪上来时,苏景要背着nainai和顾怀安哭,不想添乱。 稍微哭一会儿,好像就能松口气了。 月嫂范阿姨非常敬业,也很专业,提前来到医院了解这个早产儿需要注意什么。 苏景的身体在恢复,基本能自己下床来回的走动。 苏景不清楚多久才可以出院回家。 医生却说,宝宝至少要在医院住六十天以上,观察之后医生点头说可以了,才能出院。 宝宝一直都在保温箱里,肺没有发育好,自己不能呼吸,连续几天都在打固尔苏。这些话医生不得不跟宝宝爸爸妈妈说,不可避免的,给顾怀安和苏景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孩子的这些问题顾怀安早就知道。 苏景是直到现在才知道。 苏忱连续多天都留在医院里照顾苏景,安抚苏景的情绪,苏忱也看得出来,顾怀安身上的压力很大,得有个人跟着分担。 苏景每天都去看着,宝宝什么时候能自己呼吸,撤掉呼吸机。 顾怀安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搁在了医院里,一方面是苏景的情绪,一方面是宝宝的情况。公司的事情顾怀安一概不做处理,昆远来过,nina也来过,小事情昆远基本都能搞定。 …… 苏景出院的时候,宝宝早已能自己呼吸了。 折腾了这么久,不仅是苏景瘦了,顾怀安也差不多瘦了一圈。 顾振厚为了能让儿子专心的照顾小孙女,不得不重新去公司,彭媛紧盯着顾振厚,以防顾振厚跟徐阳接触。 彭媛这个做***,偶尔也会去几次医院看望孩子。 …… 出院的第二天,顾怀安跟苏景早晨先去了医院。 医生说:“宝宝还不怎么会吃,自己只能吃不到十毫升,其他的只能打到管子里。” “一天喂几次?”苏景问道。 “一天八次,每次都是二十五毫升。”医生说。 苏景看着宝宝就心疼,自己吃nai就会脸色发紫,呼吸暂停,根本不会换气。 顾怀安跟苏景来到医院看孩子的时候,宝宝的嘴里正在插着管子,头发也被剃光了。 十一点多,两人离开医院。 顾怀安那辆白色路虎揽胜停在医院外面,苏景跟他一起走出去。 他自言自语:“想想一定会健康长大的。” 宝宝的名字就叫想想。 “顾想想”这个名字出自顾怀安之口,但却是nainai定下来的。 前天出院,回到家里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为了调节压抑的气氛,nainai说:“你们该给孩子取个名字了。” 顾怀安和苏景都不说话。 nainai又说:“你们心里有好名字没有?” 顾怀安说了声:“想想。” 他本是想说我想想再定,nainai没听懂,就说道:“想想,顾想想,还行……能当女孩子的名字。” 顾怀安和苏景本来觉得不好,太随便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nainai没吃早饭就等在楼梯口,朝下来的两个人说:“想想,顾想想,就这个名字了。nainai琢磨了一宿,在心里头叫了一宿!” 既然nainai都这样说了,顾怀安和苏景怎么好说不叫。 站在医院外,苏景停住脚步。 顾怀安每天都在留意着苏景的情绪,心疼的伸手抱住苏景:“放心吧,没事。” “想想的头发都被剃光了,看着太……”苏景眼眶里都是泪水,额头抵在顾怀安坚硬温暖的怀里,啜泣着。 顾怀安不觉搂紧了苏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下午,顾怀安开车送苏景去了京海南校。 苏景生想想,郝米没有过去看过,宿友y和q根本都不知道。 6月22号的这天,苏景拿到京海大学的毕业证书。 顾怀安早晨出门的时候就把单反放在了车上,跟苏景走在大学校园,他无视其他学生,走到一棵树下。 “站过来,把毕业证打开拿好。” 苏景站了过去,打开毕业证目视前方:“我好了,这样可以吗?” 顾怀安调整了下,非专业的开始给苏景跟毕业证拍照。 “拍好了。” “我看一下。”苏景说。 苏景皱眉:“我的这个表情太难看了,好像拿到的是污点证书的表情。不行,重来一张。” 其实她只是笑不出来而已。 其他人的脸上都绽放着自然的笑容,而做了妈***苏景,心态跟以前有了巨大的差别。 苏景坐在长椅子上,摆了摆姿势,拍了一张。 顾怀安转身,发现草地:“苏景,站到草地边上再照一张。” 苏景点头:“好。” 苏景走过去,拿着毕业证书站到草地边上,回头瞧了瞧,怕踩到,举起打开的毕业证书朝顾怀安而站。 “笑一笑。”顾怀安说。 苏景努力的朝他那边微笑。 顾怀安望着苏景,苏景的背后是绿色的草地背景,正值夏日,风轻悄悄的,绿草如茵,显得苏景的笑容也十分温柔阳光。 苏景的这个毕业,是压抑。 大学四年就这样结束,而最好的朋友郝米已经不愿意再要苏景这个朋友。 …… 一个星期后,医生通知可以开始给宝宝送母ru。 宝宝的情况一天天的正在好转,苏景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顾矜東毕业之后直接到al里面上班。 顾矜東毕竟是顾振厚的亲生儿子,只要他肯努力,会是一个有未来的人。 顾怀安并不排斥这个弟弟,反而爱护有加,顾矜東的xing格很少叫人反感。顾矜東到al上班的前一天,给他哥顾怀安打过电话,当时苏景就在一旁。 顾矜東明确的说,对al,他保证不争,不抢。 突如其来的保证,说的顾怀安哭笑不得,当哥的说了一句:“東子,你想多了,踏实的在al学习,将来是你的都会是你的。” 他哥说的话,東子一般不怎么反驳。 顾矜東上班的第四天,是星期五。 一大早给他哥打电话,让他哥务必今天要过来一趟,当面谈谈。 顾怀安早晨先跟苏景去了医院,看孩子成了每天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每次去了,都迟迟不愿意离开。 医院里待到中午,顾怀安跟苏景来到al。 顾振厚听说大儿子来了公司,立刻告诉nina:“把人叫上来,就说我有话跟他说。” “好的,”nina下楼。 顾矜東跟他哥见了面,听nina说老头子要见大哥,立刻说:“哥,你先上楼,我的事情三两句说不完,稍后再聊。” 顾怀安让苏景等着,他上去一趟。 nina跟在顾怀安的身后,一起进入电梯,上楼。 顾矜東望着这个nina,皱眉说道:“这个秘书长得真是清秀,但这身高……不和谐啊,长得再矮点,就是个我能给打85分的软妹子了。” 苏景说:“你是来工作的,还是来泡妞的。” 顾矜東双手插在裤袋里,挑眉说:“工作,当然是工作!” 穿惯了牛仔裤,突然整天穿着西装衬衫扎着领带,他十分的不适应,跟苏景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望着眼前来回经过的公司员工。 他说:“苏景,你有什么打算?” 苏景打量了一眼前面经过的美女:“我暂时要以想想为主。” 顾矜東这才想起来:“对啊,现在我多了个小侄女。” 顾矜東去医院里看过一次,再不敢看,如何没心没肺的人看了宝宝的样子都会感到心酸可怜。 那天在医院,顾矜東对着窗口说:“长大了,小叔叔开车带你去兜风。”在他的想象中,顾想想会是一个被爸爸妈妈叔叔全部都宠着的小萝莉,早日长大,要漂漂亮亮的。 沉默了一会,顾矜東说:“郝米变了。不过说实话我没多喜欢她,周围可选择的妹子多得是。” 苏景低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顾矜東伸手抹了把脸,叹气:“只是觉得失去了一个玩了四年的朋友很可惜。郝米到底在想什么?那个吴仰,看上去也没把郝米当回事。” 苏景说:“现在这样,说明我们认识的这几年,郝米的心里还是有我们没有到过的地方。”关系很好的朋友渐渐疏远,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郝米不曾对任何人的联系做出过回应。 Chapter 98 要出来了 al大厦顶层的一间办公室內。 顾振厚身处董事长办公室,自病后已经很少来公司,但是董事长的职位仍旧稳坐。 al的法人代表便是顾振厚。 顾怀安的办公室是执行董事办公室,算是公司所有业务的最高领导者,真抓实干的这么一个职位。 顾振厚清了清嗓子,直接说:“怀安,爸安排東子来公司上班,爸想……你当哥的应该没有什么意见。” 这算是做父亲的给大儿子的一个交代和解释。 顾怀安很能理解眼下顾振厚给東子的安排。 顾振厚从前包养花店老板的女儿徐阳,接着让徐阳怀孕生下東子,这些必然都是错误,但是被生下的東子是独立的一个生命。東子来到世上,错与不错是東子父母的问题,跟東子这个人无关。 如果再有一次重来的机会,可以自己选择,那么東子一定点头选择不出生,東子厌恶私生子的这种身份,哪怕生在富贵家庭。 厌恶,由心的十分厌恶。 顾矜東姓顾,是顾家的血脉,毕业后不可能不参与al的业务,至于将来成不成器,全看東子个人是不是这块儿料,努力了几分。 顾怀安抽了口烟,说:“我没有意见。” 顾振厚听到顾怀安这么说,不禁抬起头打量着这个儿子,似乎要看清楚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顾怀安索xing对视着他的父亲,任由他父亲打量,让他父亲看清楚。 顾振厚羞愧点点头,相信儿子,放下了心。 “如果就只是说这事,那我先出去了,苏景还在楼下等我。”说着,顾怀安就起了身。 顾振厚点头:“去吧。” 离开董事长办公室,顾怀安迈步走向电梯,nina跟在老板的身后,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顾矜東见了他哥,样子变得又是局促又是不安。 苏景并没有回避,两兄弟的话题从不会避讳着她。 顾怀安就站在顾矜東的眼前。 東子低头犹豫了一会,他才视线看着地面说:“哥,我不想在al这个公司里上班。” 顾怀安问:“那你想去哪?” 顾矜東抬起头,看他哥:“我……我想自己做点什么,像你一样。出去闯荡几年,实在不行了再回来研究。” “这话你跟爸说了么?”顾怀安扯过一把椅子,坐下。 苏景来回的看着兄弟两人。 顾矜東摇摇头:“没,没说。”他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 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顾怀安才语气平淡的说:“像我一样出去闯荡有什么好,一步踏出去,你立刻就会后悔。你确实还年轻,但这几年也不能随便耽搁浪费,你妈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再有几年,五十岁了,你出去闯荡要带着?如果不带着,谁能替你照顾?” 顾矜東仍旧低着头,一直不敢抬眼看他哥。 顾怀安又说:“東子,心里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苏景不由地拧了下眉,怎么说到了这个上。 突然间東子害羞起来,想了想才说:“算不上喜欢,只是觉得长得挺漂亮,说话的语声很吸引人,暂时还不是我心里放不下的人。有闲时间的话,想随便追一追试一试。” 苏景担心的望向東子,心想说的会不会就是陆霏? 顾怀安轻笑一声:“追心里喜欢的姑娘,认真上班,努力工作学习,生活这么安稳快乐,你的心还野什么野。别瞎琢磨了,你就老实在al待着,想调什么部门直接找我。” 顾矜東这才抬起头,深深地望着他哥。 二十分钟之后,al大厦一处空荡的空中过道上,顾矜東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拨通了徐阳的号码。 “儿子,怎么样了?”徐阳问。 東子拧眉,不耐烦的说:“妈,以后这种无聊的事情我不想再做。事实证明,我哥他不是你怀疑的那种人,他很希望我好,不仅是说说而已。他劝我留在al,认真工作,没必要一个人出去乱闯荡,他说那只是浪费时间。他还有说起你,问我,我出去了谁来照顾你。我比不了他,他妈彭媛有我爸照顾,我妈你身边有谁?” 手机那边的徐阳说:“彭媛确实生了一个好儿子。” 有人过来,顾矜東挂断了电话。 人从他眼前经过,他的手心里吓出了一层汗水,天气炎热,站在这里本就是找罪受。 他不擅长试探别人,长这么大,第一次做这种事,全程几乎不敢抬起头看他哥。 顾矜東的心里始终相信,顾怀安不会同意他出去闯荡,任由他去浪费时间,变相的把他驱逐出al。 顾矜東更相信自己,无论是在谁的影响和劝说下,永远都不会跟顾怀安争夺al这个公司。从现在起,靠自己的本事能赚多少就要多少,没本事,也不会强取属于他人赚来的一分一毫。 离开al的顾怀安和苏景,也在聊東子的问题。 苏景看他:“你弟東子好像很怕你。” 顾怀安认真的开车,说:“不是怕我,他是太实在了,如果他心里藏着点事儿,很快表情上全漏。” “他确实人很好。”这是苏景的评价。 顾怀安的印象里,東子在知道他不是彭媛所生,而是父亲的私生子这些事情之前,生活过的无忧无虑,快乐极了。 東子不太主动惹事,但是惹事了家中基本也能轻松摆平。 東子跟家里父母都不亲近,跟顾璐璐总是争吵,所以很少说话,唯一亲近的,就一个哥。 顾怀安并不知道東子为什么在公司说那番话,但绝不是真的想出去闯荡,至于说那番话的真实目的,顾怀安的心里有着自己的怀疑,怀疑归怀疑,顾怀安并不会怪東子。 因为了解,所以信任。 其实,顾怀安此刻在想,東子如果从懂事起就知道他是徐阳所生,是个私生子,那么二十来年过后的今天,又会是一个什么局面? 有一点不能否认,小时候起心里就装着这些负能量长大的孩子,肯定不同于平静环境下长大的孩子。 外界的坏声音,会给東子年幼的心灵造成很大的影响。 …… 顾矜東到al上班的这件事,第一个坐不住的人,是彭媛。 彭媛清晨赶到别墅这里找儿子商量对策,对策的最终目的就是把顾矜東赶出al,绝不能给顾矜東母女机会。 彭媛的话,顾怀安基本不听。 顾怀安把顾矜東当成一个妈生的弟弟般对待,而彭媛甚至不愿意把顾矜東当成一个人看。 彭媛对顾矜東的这种厌恶,原是在顾矜東认了徐阳这个妈妈开始。 苏景通常能做的只是无视彭媛,彭媛来了,她就上楼待着一直到彭媛离开。 那一巴掌,打完了,也疼过了,苏景并没有小气的永远记着,但是心里不能忘的是那次吵架后生气造成的身体问题。如果不是彭媛,不会吵架,不会生气,更不会肚子疼。 没有肚子疼,就不会有想想今天所遭受的这份罪。 顾家最近每天继续的话题都是彭媛跟徐阳之间的恩怨,全由東子而起,彭媛容不下東子,東子沉默,失落,站在公司里不知道能怎么办。 苏景不对顾家人以及顾怀安发表自己的看法,没有看法。 无论是不是彭媛这种xing格的女人,相信都接受不了丈夫出轨并笑着养育小三儿生的孩子。 …… 苏景每天都跟苏忱有电话联系。 苏忱十分关心苏景的孩子的健康状况,而苏景则是十分关心苏忱的离婚官司问题。 开庭后,并没有判离。 温明伟否认感情破裂,并说明妻子诉讼离婚的原因。 温明伟指出苏忱是因为得了重病,术后失去卵巢导致无法生育,担心丈夫不会继续爱她,不想影响丈夫传宗接代,牺牲自己的婚姻幸福,打算离婚,让丈夫再娶一个能为其生孩子的女人。 温明伟表明自己的心意,说出永远爱妻子的话,至于孩子,以后可以领养一个。 林宇没想到温明伟一个大男人,为了一点财产,竟然可以如此无耻。 都讲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是,在这里还哪有“恩”在? 二次上诉,要等六个月之后。 苏景给林宇打了个电话,问道:“我不是很懂法律,但是离一个婚要这么难吗?再拖下去……” 林宇打断,说:“苏景,很抱歉,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改变不了。离婚诉讼一次判离的少之又少,法官也是本着挽救婚姻和家庭的理念,促进社会和谐。裁判文书判定不离,已经生效,在裁判文书生效的六个月后才能提起第二次离婚诉讼,这是规定。” 林宇清楚的解释了,事已至此,苏景也不好再说什么。 “谢谢你。”苏景说。 这几个月,两人没有见过面,通电话也是最近就这么一次。 林宇顿了一顿,说:“苏景,我以前好像跟你讲过,我们律所要在sz开分所的事情。” 苏景点头:“对,你说过。” “原本定的是我过去,但是现在我姐过去了。”林宇犹豫了片刻,才道:“我听人说,我姐夫真的要出来了。这两个月的事儿。” Chapter 99 提高警惕 林宇的姐夫即将出狱,苏景不能说出“恭喜”这种话,因为林端妮不爱自己的丈夫,林宇这个小舅子也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姐夫。 那人出来,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林端妮同意去sz发展事业,应该是很不情愿的。 判了无期的丈夫要出狱,林端妮哪敢继续纠缠在顾怀安左右?林端妮不纠缠的情况下,那人跟顾怀安都已经是死对头的关系,若是林端妮再纠缠,关系真的就再也无解了。 8月2号这一天,顾怀安工作十分忙碌,苏景便跟着郑慧一起去了医院,后面有车跟着,邹哥派出去的,而苏景并不知道。 顾想想从出生住院到现在已经即将滿60天,还差4天。 医生恭喜的说:“据我们观察,4天后想想肯定可以出院了。” 苏景的心情忽然晴朗了起来,孩子的情况一天比一天有明显的好转,这也让顾怀安有精力和时间去公司工作,他终于不用每天差不多24小时都在挂念着孩子了。 这两个月,顾怀安和苏景睡都睡不好,躺在床上,不约而同的总是会想,孩子在医院里睡好没有。 离开医院,苏景的手机响了。 打过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苏景接了:“你好。” “苏景……我,我是佟婧。” 苏景惊讶了一下,居然会是宿友y打来的。 苏景到学校拿毕业证的那天,有打给她们,但是她们都已经离开学校了。 宿友y和q在同一家公司上班,毕业之前y在那家公司实习,q是毕业之后经过y的介绍去的。 聊了一会,挂断,苏景存了一下y的新手机号码。 苏景打给顾怀安。 顾怀安很快接听,苏景香香吐吐的说:“我……我出医院了,我想跟你说,我同学有联系我,晚上……” “要出去?”顾怀安问道。 苏景点了点头:“嗯,见面一起吃饭。” 顾怀安想了一会,说道:“到我这来,我下了班送你过去。” “你干什么?”苏景觉得最近他很固执,不知是受到谁的影响,苏景体谅他,慢慢的说:“我自己可以,真的。” 顾怀安到底还是安排了邹哥亲自开车去送。 苏景的心情很复杂,顾怀安坚持自己送的情况下,苏景可以这样告诉自己,他应该是太粘着老婆,男人新婚有这个毛病不怎么稀奇,有了孩子,心境变得不同也正常。 但是,苏景今天好不容易说服他不亲自送,白天郑慧开车送她到医院,晚上他就坚持让邹哥来送,这点不寻常,苏景能察觉得到。 苏景不免联想到了林宇那个即将出狱的姐夫。 车上,苏景淡淡的问向邹哥:“邹哥,林端妮的丈夫你认识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邹哥此刻很平静,表情上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邹哥笑笑:“这个人我没直接打过交道,不过,进监狱的,肯定不是一个好人。” 苏景想起苏忱初住院的时候,有一天她跟邹哥去吃饭,聊了很多关于顾怀安的事情,但苏景发现邹哥不是一个容易被套话的人。 苏景问了一个最不能理解的问题:“判了无期,据说是杀人。杀人了怎么还能出来?判错了吗?” 邹哥皱眉做思考状,摇摇头:“这事儿现在还真打听不着。” 邹哥明显不想多说,于是苏景作罢,不想再继续问了。 车很快抵达约好见面吃饭的地方。 苏景下车,给去了医院的顾怀安打了一个电话。 邹哥的车停在门口,没离开,邹哥早就有过这个心理准备,顾怀安说,苏景很抗拒被过分的保护,这很正常,任何人都不喜欢这种被“过分”保护的日子。很不自由,好像被捆绑住了双腿。 苏景要去哪里必须跟顾怀安报备,要报备几点,见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事搁在自由惯了、想去哪抛下老公立刻就去哪的姑娘眼中,顾怀安就活活的是一个变态的男人。 经过sz空弃厂房一事,但凡苏景出门,就必须有人跟着顾怀安才能放心。他再不想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在敌人的手机上看到妻子孩子的照片。 上次一事,等于是直接被人明抢了一千万。 顾怀安又不得不给,敌人手机上有着苏景的照片,那么近的距离拍照,不仅是顾怀安,邹哥看了也头皮发麻,京海市这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顾怀安手上没有手机能核实,对方也不给他任何核实的机会,顾怀安那一刻失去讨价还价的资本,除了签字,无路可走。 邹哥很能理解顾怀安。 林端妮的老公非常痛恨顾怀安,第一层恨意自然是来自于两人早年合作做生意,做生意亏本谁都不想,但是人比人,能气死人,顾怀安有al这个公司给他继承,那人呢,什么都没有,所有本钱全陪进去,血本无归。 借了一堆的债,也无法偿还,没少挨揍。 邹哥相信,顾怀安一开始如果知道林端妮丈夫是怎么起家的,必定不会跟他接触。 两个混社会合作的人,最忌讳中途发现对方其实跟自己不是一个路子的人。 邹哥点上了一根烟,落下车窗,望着前方黑漆漆的街道,路灯不太明亮,苏景跟同学约在一起吃饭的地方环境很一般,消费大概也很低。邹哥抽了口烟醒神儿,提高警惕,耐心地继续在车里观察。 宿友q和y找的地方是一家好吃的烤鱼馆。 坐下后,q问苏景:“你不嫌弃就好。” 苏景尴尬:“爱吃烤鱼的不止是你们,还有我啊……” q和y对视了一眼,觉得苏景没变,毕竟嫁给了有钱老板。 学校里不是没有跟有钱老板在一起的,大多变了样子,一年不见,有的甚至长相都变了,认不出来。再不就是开豪车,拿着名牌包包,不屑这种餐馆,嫌弃吃完之后身上衣服会有味道。 三个人,边吃边聊。 y说:“我在那公司挺好的,就叫她来了。” q又说:“是啊,我想回家那边找工作,看得出来我爸妈对我都挺失望的。还好y帮我介绍。我自己找工作都没找到合适的。” 苏景安慰了几句,就听到y说起了郝米。 郝米家里的条件不错,供得起她,但不是特别大富大贵的家庭,肯定达不到顾矜東和吴仰的家庭富裕程度。 y说:“遇到的时候,郝米跟几个朋友正在酒吧里玩,玩的挺疯。我和同事那天是去酒吧里找人,既然碰见了,我就跟郝米打招呼了,但是她没少喝酒,搂着我,灌了我一杯,我喝完她才算放开我让我走。” “朋友?我们认识吗?”苏景想到了吴仰。 郝米的朋友没几个,苏景全都认识,大多数接触过的同学都是xing格合不来,郝米不屑结交。 y摇摇头:“不认识,有三个男的两个女的。” 苏景找出手机里吴仰的照片,给y看了看:“有他吗?” y仔细的看了看:“好像是有?酒吧里面那天太暗了,我记不太清楚,这个男的是谁啊?” “还有一些话呢,你该跟苏景说。”q提醒y,认为郝米这个人要么精神问题,要么太矫情。 苏景:“……” y压着那些话一直没说,q提醒了,苏景又看了过来,她就只能据实说:“郝米喝多了拍着我的肩膀说了一些话,送我出去,在酒吧外面说的。她说,‘朋友靠不住,有什么事,苏景还不是站在了新认识的朋友那边?不就是新认识的朋友是富家千金吗?我呸!人家的钱会给你一分吗?哦,不对,苏景嫁给了有钱人,当然交朋友也交有钱人啦!你们别跟她联系了,自找难堪!’” …… 苏景因为知道自己被郝米那样说,心里堵得很,但却不想联系郝米解释什么,不值得了。 8月6号,顾想想出生滿60天的日子。 顾怀安开车带苏景去医院接女儿。 随后郑慧开着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老太太,吴姨,都在车里,一起赶往医院。 范阿姨是做了9年的老月嫂,经验丰富,医生叮嘱的都记在本子上,光是记在脑子里还不稳妥,没事就翻看,生怕忘记。 顾想想被接回家里,苏景小心翼翼的抱着。 范阿姨到了这边别墅就拿出温度湿度计,现在是夏天,天气较热,所以照顾这么点儿的婴儿,控制好温度很主要,因为冷热生了病,就麻烦了。 安置好孩子,过了一会,顾怀安跟nainai因为孩子像爸爸多,像妈妈多,而争执了起来。 老太太气的放话:“这是人家苏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凭什么像你多,就说眉毛,淡淡的像极了苏景!” 顾怀安轻轻亲了一口女儿,去找苏景。 苏景在卧室的卫浴间里,洗了下手,心情不太平静。 顾怀安推开门说:“想想除了眉毛像你,其他地方都很像我。” “我听到nainai说了,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凭什么长得像你多。”苏景朝镜子里的他挑衅。 两人对视,都想起了去接顾想想出院的路上发生的插曲。 一辆黑色的北京现代,**了郑慧开的那辆奔驰商务,车上只有老人,没有孩子。 苏景当时抱着孩子坐在顾怀安的车上,顾怀安下车,苏景回头看过,觉得那辆现代的车主特别眼熟,医院里见过一次。 楼上卧室里现在没人,苏景转过身问他:“那辆现代是故意撞上来的?” Chapter 100 搀和不得 顾怀安说:“不是。” 苏景听了之后皱眉低头,咬唇捉摸着,那辆黑色现代真的不是故意撞上来的?为什么一直觉得那个司机很眼熟? 没有记错,是真的觉得眼熟。 但是,苏景一时就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到过。 苏景仔细的想了一会,能确定自己不是悬疑电视剧看太多,更确定自己没有被手机上推送的各种离奇新闻消息所影响。那么,是生顾想想这个孩子生的脑子坏掉了么? 顾怀安并没有说实话。 sz空弃厂房那件事之后,他便万分小心的安排人保护着苏景和家人们。 随时发生的一个小动静,都必须要怀疑和警惕。 一辆不明来路的黑色现代**郑慧开的奔驰商务,以当时的路况来看,绝不是巧合。 顾怀安当时认真开着车,视线没事时便扫一眼苏景怀里的女儿。 当奔驰商务被**后,他下了车。 郑慧下车,被他支回了车上。因为顾怀安发现,那辆黑色现代车上下来的年轻男司机,正在用一种开玩笑般的眼神对视着他。 一刹那间能够确定,那辆黑色现代是故意撞上郑慧开的奔驰商务的,撞上去的力,不轻也不重。 有一些事,顾怀安的心里清楚根本就没有用。 毫无证据,所以这明明是对方的挑衅,却只能是按照普通的交通事故来处理。 苏景靠在盥洗台前,说:“那个人,我想起来了。” 顾怀安挑眉:“什么?” “我在医院里见过他,一定是他。”苏景能百分百的确定了,开黑色现代的司机就是医院里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苏景抬头跟顾怀安说:“你记不记得,我怀孕六个月的时候你出差sz,我跟你妈吵架气的肚子疼住院那天?就是那天,到晚上我和nainai还有吴姨准备出院,病房门口突然就站着一个人,拦住我们。他直接说我偷了他老婆的手机,不让我走。我们理论,后来他接了个电话,给我道歉,说了一句对不起,接着就离开了。当时我还觉得他有神经病。我敢肯定,那个神经病就是今天车上下来的现代司机。两件事,同一个人,这也太奇怪了。” 顾怀安没想到苏景以前见过那个司机。 再说黑色现代不是故意撞上的,苏景不会完全相信。 “我叫人查一下这个人。”顾怀安敷衍道。 苏景哪里知道顾怀安是敷衍她,担心的望着他,点点头。 第二天上午,邹哥十点钟来到al顶层办公室。 顾怀安说:“坐下说。” 邹哥点点头,扯过一把椅子坐下了。 顾怀安手上整理着几份文件,摞在一起,抬手用力地捏了捏紧皱的眉心,近两个月精神上的疲惫,一时半刻根本缓不过来,眼睛里有轻微的疼痛,撑不住,两个小时过去,他都没有看完几份文件的具体内容。 邹哥说:“没有立案的情况下,医院里的监控轻易不让人查。我们也没有理由立案,这点小事找关系处理也不妥,闹大了人尽皆知。不过,查到那辆现代的车主真名叫邓良,无业游民一个。邓良家中没有亲人,有个女朋友,是个夜总会里卖肉的。” 顾怀安:“跟紧了他,留意他日常跟什么人接触。” 邹哥点头:“看到他见了什么人,我再继续调查那个人的底细。对了,苏景那边怎么样?” “她在怀疑,我没跟她多说。”顾怀安想起此事就头疼。 苏景问了,便不会停止或是忘记。 邹哥不确定道:“好像不能跟苏景说?” “不能!”顾怀安语气果断。 邹哥沉默,没再说什么。 顾怀安起身,点了一根烟之后惆怅的走向落地窗前:“怀疑的种子一旦在苏景的心里埋下,就会随着时间和事情的发生,被慢慢浇灌,一天一天的生根发芽。苏景心里究竟装着多少疑惑,我不知道,昨天我没打算问她,也是因为以后我不想苏景掺合进来。陈前不要命的人。” 这些个月过来,邹哥自认了解苏景的xing格七八分。 不同于林端妮,人到了一定的年龄,或是不到一定的年龄经历些事,都会慢慢变得成熟,苏景成熟起来也不会像是林端妮一样。 一些正在发生的和将要发生的事情,女人不是搀和不得,而是苏景的xing格问题导致搀和不得。 苏景绝对没有林端妮的“圆滑”处事态度。 这个“圆滑”并不是褒义,而是贬义,例如在损害到自身利益的时候,林端妮为了自保可以叛变,苏景会么,想必那样的直xing子不会叛变,掺合进来,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但一切又都说不准,邹哥不认为自己看人能百分百都看得准确。 顾怀安下班回家之前,苏景在跟陆霏通电话。 陆霏说,公司有事安排她出差,跟销售部的人一起,负责给这位大客户详细讲解产品的研发细节。 苏景问她:“那边的气温跟京海市不一样吧?” 陆霏说:“是啊,我准备了去那边穿的衣服,还有药物。” 苏景还要说什么,就看到车停在了别墅门口,顾怀安下车,随后下车的还有顾矜東。 苏景跟陆霏结束通话。 两兄弟进来,顾矜東跟在后面说:“我不行啊,我都说了我不行啊。” “跟着过去学习学习,只听别人怎么讲,没用。”顾怀安扔下手机在沙发上,继续说道:“上学老师讲课每天都讲,验证你学的怎么样,不还得是考试上阵了才知道学到多少?” 顾矜東坐下,又起身,往楼上走:“我去看看我小侄女。” 老太太和吴姨范阿姨她们都在楼上。 苏景下楼,倒了杯水给他,问他:“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顾怀安喝了一口水,放下水杯,一手搂着苏景坐下说:“我让他出差,他不去。跟昆远出差他能学到不少东西。” 男人的嘴唇作势就要亲吻下来,苏景尴尬的一躲,推他,楼上好几个人,哪一个突然下来看到这一幕都不太好。 晚饭期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苏景才知道顾矜東出差的城市跟陆霏出差的城市是同一个。 并且是同一天走。 苏景满脑子里都是顾矜東说挺喜欢陆霏的那些话。 陆霏跟吴仰认识得太久了,高中同学,认识的这些年里两个人从未真正的在一起过,现在,两个人试着在一起,却发现相处的并不愉快,彻底断联系又断不了,吴仰紧追不放,陆霏也不舍得。 至于最终能不能走到一起,全看造化。 但是这中间顾矜東搀和,未必就绝对的是一件好事。 苏景作为一个旁观者,很不愿意看到吴仰跟顾矜東真的因为陆霏而闹起激烈的矛盾。 不是朋友,但是也别成为仇人。 苏景第二天早上果真接到陆霏的电话。 陆霏说:“苏景,我马上要登机了,真的很倒霉,我遇上你的小叔子顾矜東了。跟他一趟航班。” 苏景:“……” 苏景相信顾矜東会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其实,苏景主要是觉得陆霏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 两个人当中如果其中一个很有分寸,能出什么大事? 京海市的夏天不比sz一些城市那么炎热,苏景待得无聊,顾想想出院之前的六十天里,每天都在让苏景和顾怀安担心,苏景数不过来哭了多少次,那个时候担心孩子,变得很瘦,吃不下饭。 出院之后的顾想想,体重在不断的增长,很健康。功劳全部都在范阿姨,范阿姨照顾孩子的确照顾的很好。 苏景觉得自己除了给孩子喂nai,再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老太太,吴姨,范阿姨,邹哥的母亲,这些人每一个都不愿意让苏景动手弄孩子,嫌她太笨。有时候苏忱过来,下班后的顾怀安抱起孩子更是不愿意放下。 宿友q和y,还有陆霏,她们都在上班,苏景开始羡慕,想出去上班又放不下孩子。 顾想想现在太小,出去上班起码要再过几个月。 顾想想滿百天的时候,顾家的人都坐在一起吃饭,邹哥去了外地,所以是由nina订的酒店。 彭媛瞧了几眼孩子,打算抱抱,苏景的表情不由得一紧张。 苏景不担心彭媛会伤害孩子,看不惯儿媳妇归看不惯儿媳妇,但孙女还不至于被亲nainai虐待。 顾想想两手合在一起,在爸爸顾怀安的怀里,眼睛看着爷爷和***方向,笑着发出“啊呜”的声音。 顾振厚察觉出苏景的异样,不想这顿饭吃的不消停,就跟彭媛说:“你别抱了,怀安和璐璐小时候你抱过哪一个?你会抱吗?” 彭媛只是看着孩子,没有留意苏景的表情,所以笑着说:“我不会抱我可以学啊。”这么说着,彭媛却也收回了手,清楚自己真的没有抱孩子的经验,为顾家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保姆月嫂和家人们照顾到大的。 全家人都在围着可爱的顾想想转。 Chapter 101 触目惊心 京海市这边的说法是:小孩子满了一百天之后就好养好带了,百天之后小孩子就少病少灾,夜里不哭不闹,一切都正常,所以必须要庆祝。 按照顾振厚原本的意思,孙女百天,一定要大肆的铺张庆祝才是。 顾怀安不同意,只想跟家人安安静静吃个饭简单庆祝一下。 这顿饭吃到一半,苏景起身去了洗手间。 去完洗手间,苏景洗了手,然后站在原地回复了几个消息,一个是陆霏发来的,一个是宿友q发来的,还有同学微信群里问的关于她的消息。 聊了一会,大概过去五分钟左右,苏景离开洗手间。 洗手间外面站着两个女人,估计是在等洗手间里还没出来的人。苏景低头走着,心里想着别的事情。 一旁有小孩子在玩耍,跑来跑去。 男孩子拿着一把水枪,嘴里喊着:“piu……piu……”小女孩跑来跑去在追男孩子,说:“哥哥,给我玩一下。” “不行!”男孩子拒绝。 苏景一笑而过,心里想的是,顾想想长大之后的样子。 可是,顾想想才三个月多,什么时候才能这么大?这种事情似乎急不得。 苏景正往包厢的方向走着,男孩子的水枪突然就朝苏景的白色上身衣服上呲去。 苏景蓦地站住。 “妹妹快跑……”男孩子朝女孩子喊,拿着水枪就快速跑去了酒店楼下那一层。 楼下那层,用餐的人太多太多。 苏景无语,水枪里呲出的是什么东西,红色的像血一样。 苏景伸手摸了一下,用手指捻了捻,的确像血。 重新返回洗手间,苏景皱眉用纸巾擦了擦,擦不掉了,基本都渗透了进去。苏景没有带手机,只能回到包房里。 吴姨惊道:“衣服上红红的一片怎么了?” 红色的血一块块的渗到白色的衣服上,格外的触目惊心。 顾振厚彭媛他们都看过来。 顾怀安把孩子给了吴姨,起身查看,苏景说:“洗手间外面两个小孩子在玩水枪,呲水枪呲到我身上的。” 他问:“那两个小孩子在哪?” 苏景听到他的声音突然低沉,抬头看他:“你怎么了?就是两个小孩子玩而已。” 苏景脑子反应慢的又开始觉得不对劲,小孩子玩水枪很平常,但水枪里不应该是装的水吗?怎么装的会是血? 老太太起来问:“小景身上是怎么回事?” 顾怀安手快地拎起西装外套,披在苏景身上,盖住苏景身上的血,安抚道:“先到车上等我。” 苏景点头,不想让nainai担心。 把人都安排回去,顾怀安跟苏景一行人也回了家。 范阿姨抱着孩子去婴儿房间,吴姨和老太太没太当回事的也去了婴儿房间。苏景脱下脏了的衣服,问顾怀安:“怎么了,你可以跟我说的。” “没事,我是在想给孩子的水枪里装血,大人怎么想的。”顾怀安转身出去。 苏景望着顾怀安出去的背影,有点头疼。 十几分钟之后,顾怀安到卧室跟苏景说:“邹哥回来了,我去一趟公司。” 苏景看了看时间:“这么晚了……” 顾怀安吻了她,轻声道:“我很快回来。” 苏景点了点头。 邹哥的确回来了,但这却只是顾怀安出门的一个借口。 顾怀安拿着擦过血的纸巾去化验,纸巾上的血液不是人血,确定了是牲畜的血。 一个几岁的小孩子,玩水枪不稀奇,里面呲出来的是牲畜的血,这太离奇。 十天后,顾怀安经人介绍了京海市负责打击黑帮这项工作的领导。 顾怀安想要结识并不难。上一次带苏景去参加的生日宴,虽然被几个小三和正妻闹得乌烟瘴气,但当时的情况的确对顾怀安有力。商人有跟有关部门有关的响亮头衔并不是很稀奇的事。 近几年来,al公司积极响应有关部门号召,公益事业没少做,为的就是给将来这些事事情做铺垫。 原本这个头衔会落在别人身上,寿星在生日当天还依然决定推荐一位五十几岁的李姓商人上去,年纪大些的在某些方面来说更有说服力。顾怀安的年纪,在这个圈子里来说,还不算够,不便提拔。 那天如果不是小三儿们闹事,顾怀安可能也得不了这个便宜。 顾怀安处事做人十分慷慨,他手里的钱,是个门面,因此饭局上顾怀安认识的人越来越多,关系人脉越来越广。 饭局上喝酒,顾怀安才听到一些重要消息。 早在三个月前,京海市检察院就陈前杀人一案发现不少疑团,接着上报了省检察院。 省检察院复查,很快便向最高检提起了抗诉。 眼下是9月中,陈前一案的真凶“闫炳”据说已经落网。 顾怀安认真听着,一旁坐着的人想抽烟,给他点了一根,顾怀安接过烟,点着,抽了一口。 “事情过去三个月了,现在怎么样了?”其中一个人问道。 法律相关单位部门的人喝了口矿泉水,放下,才说:“陈前这个人又狠又狡猾。省高院以‘经本院院长发现并提交院审判委员会讨论认为,原审判决、裁定在认定事实上可能存在错误’为由再审了此案,裁定‘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撤销了此前二审和再审的裁定,发回京海市中院重审。法律只认事实,现在真凶的确落网了,陈前肯定很快就能无罪释放。” 顾怀安:“……” 顾怀安晚十点四十前后离开饭局,邹哥一直等在楼下的车里,顾怀安关上车门,邹哥启动了车。 车开出去一会,邹哥问:“领导们怎么说?” 顾怀安只说:“有关部门一直都在加大力度打击**。” 邹哥听得出来,酒局下来之后顾怀安的情绪实在不高。 车匀速地行驶在大街上,前方一栋大厦,楼顶上放射出的光芒能直冲上云霄般,亮得几乎让顾怀安睁不开眼睛。顾怀安点了一根烟坐在车里抽着,过了会又头疼的闭上眼睛,脑袋里发沉,回响的都是负责打击黑帮工作那位领导对他说过的话。 别墅内,苏景在等顾怀安回来。 邹哥的车缓缓地开上来,苏景立刻起身,顾怀安喝了酒,苏景并不感到意外,他最近的应酬确实很多。 “邹哥,回去慢点开。”苏景说了一句。 邹哥点点头,上车。 苏景跟他一起上楼,动作很轻,家里其他人都早已睡了,包括顾想想这个小婴儿。 苏景去弄了一条热毛巾,给他擦脸。 “不用。”顾怀安皱眉推开,跟苏景对视一眼,然后叹息着离开卧室。 苏景怔住,回头看向举动异常的他。 别墅二楼的露台很宽敞,种了一些花花草草,还有椅子桌子,他坐下,一只手上夹着香烟,另一只手抬起来,揉着眉心。 苏景觉得他有心事,就问他:“你到底怎么了,能不能跟我说一说。” 顾怀安又抽了一口烟,抬起头说:“苏景,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觉得很累。” “我什么时候说过?” “以前。” “以前我怎么说的?我怎么不记得。”苏景有些生气。 顾怀安顿了一顿,低头抽烟:“你说要跟我离婚。” 苏景笑了一下:“提这个干什么?现在不是没离吗?” 顾怀安又不再说话,只是抽烟。 苏景看了一会,说:“顾怀安,你能不抽烟了吗?” 他不说话。 苏景走了过去,生气的抢下那半根烟扔在地上,下一刻,却被他抬头喝斥:“苏景,你有完没完!” 苏景从未见过如此神情的顾怀安。 五官上写满了冷漠,言辞间尽是对她的疏离和不耐烦,从怀孕到现在孩子三个多月,苏景没有被顾怀安这样冰冷的对待过。 苏景的眼眶一瞬变热,委屈的泪水充满眼眶,苏景能够理解他累,他心事多,他面对着公司的一大摊子事情,外加一个随时可能出狱报复他的仇人,但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心平气和的说,发什么脾气。 顾怀安起身,走向露台的边缘处站着,背对着她:“你先去睡吧。” 苏景望着他的背影,一直没动。 顾想想醒了,哭起来,范阿姨一个人能搞定,但需要苏景这个妈***配合。苏景去了婴儿房给顾想想喂nai,心里乱七八糟,范阿姨跟苏景说话,苏景根本都没有听见。 重新哄睡了顾想想,苏景一个人回到卧室休息。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苏景觉得心里堵得很,能明白夫妻间没有不争吵的,但是当这一刻真正到来,还是接受不了。 第二天,苏景早上因为顾想想醒了要吃nai也就醒了。 喂了一会,就听到老太太在楼梯口问道:“昨晚几点回来的?这么早你又去哪?” 顾怀安早已洗漱完毕,昨晚睡的是客房。 男人站在门口,视线望了一眼卧室里的苏景和顾想想,说道:“我去一趟外地,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联系。” 老太太心疼孙子,说:“瞧瞧你那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休息好了么,这么拼命的工作。” 苏景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不想说话。 顾怀安说了句:“没事。”他进了卧室,一身西装革履的挺拔模样,他低头亲了亲顾想想的脸,孩子在苏景怀里吃nai,他和苏景的距离很近,他却顿住,以往出差,他都会亲完女儿顺势亲一亲苏景的脸。 这次,他并没有。 “我走了。”他离开卧室,这三个字也不知是对谁所说。 Chapter 102 是顾怀安 这一次的出差,顾怀安并没有告诉苏景他到底要去哪里。 苏景坚持不主动打电话给顾怀安,心里记得,顾怀安临出门前,两个人还处在冷战当中。 早饭,午饭,苏景不可避免吃的都心不在焉。 老太太根本不知道孙子和孙媳吵过架,就劝说:“小景,你听话,把这些都吃了。” “我真的吃不下了,nainai。”苏景捂着嘴巴低头,难受地放下筷子,觉得胃里很恶心,端起水杯,马上喝了一大口的冷白开水压一压。 每天都要吃这些东西,快疯了。 范阿姨抱着自己在玩手指的顾想想,说一句:“nai现在够吃就好,少吃一顿也没事的。” 老太太听了范阿姨的话,这才没再说什么。 家里照顾孩子的上了年纪的过来人,其实都很能理解苏景,没人喜欢吃这些下nai的东西,但是,苏景不吃不行,为了几个月大的女儿顾想想着想。还有,老太太的心里就怕年轻人是着急恢复身材,才不吃东西,故意的饿着自己,就为了瘦下去。 下午两点,顾想想吃完nai又睡着了。 “你也去睡一觉,瞧你眼睛都睁不开了。”nainai把苏景推去卧室。 苏景点点头,回到了卧室里休息。 最近半夜顾想想偶尔会醒,所以这个做妈***也没办法睡,白天难免感到困倦。 范阿姨说,顾想想算是一个让妈妈省心的孩子了,醒的次数并不多,有的时候顾想想还能自己睡个整宿的觉。 苏景躺下,再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没有任何的消息和来电。 只是躺下一会,苏景就立刻睡着了。 昨天晚上跟顾怀安吵了几句,没有睡好,昨晚也是苏景近来睡的最差的一晚。 一觉睡到了晚上,苏景起床。 苏景出去,到婴儿房里小声的问:“想想没哭?” “哭了一次。”吴姨放低声音说:“拍了两下很快又睡着了,一直睡到现在还没醒,所以就没叫你。” 苏景蹲下看了一会孩子,然后下楼。 无聊的日子每天基本都是一个模式的,只是苏景觉得今天的心情很不一样,顾怀安离开京海市一整天了,可以确定并不是去国外,是在国内,但他没有打电话回来。 苏景的印象里,顾怀安不应该是一个喜欢吵架和冷战的男人。 无聊的打开电视,看着更无聊的肥皂剧。 吴姨下楼,手上拿着苏景的手机说:“电话,来电话了。” “谁打来的?”苏景从沙发上起来,接过手机。 吴姨把手机递过去给苏景,也没说是谁打过来的,苏景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所显示的手机号码,来电的人是林宇,并不是苏景心里期待的人。 苏景接了,林宇却没有开口说话。 “这个时间打来,你有事?”苏景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自苏景怀孕在家中养胎以后,林宇便很少给苏景打电话,说正事往往也是顾怀安接起来,再跟他说,久而久之,林宇认为顾怀安是在提醒他适当避嫌,不要私下过于频繁的联系别人的妻子。 林宇说:“我在sz。” “哦,你什么时候去的?”苏景完全不知道该接一句什么,林端妮在sz待很久了,独自带着几个手下的人忙碌开分所的事情,当弟弟的过去看一看,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林宇说话似有顾忌,很快又说:“我姐现在出去吃饭了,原本是跟我坐在一起正在吃饭,接了个电话,直接走了。我想人生地不熟的是谁这么大的面子,我就看了一眼,找我姐吃饭的那个人是男的……” “……”苏景心里一沉。 林宇说:“是顾怀安。” 苏景在这边沉默着,呼吸都轻。 林宇又说:“苏景,我认为我应该跟你说一下这个事情,但我没有别的意思。顾怀安显然不知道我跟我姐在一块儿,他以为我在京海市。你会疑惑,我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因为在我姐下去之前,顾怀安在电话里问了我姐什么,我姐回了一句‘身边没人’。我猜,顾怀安可能是问我姐‘身边有没有别人’这一类的话。我姐说身边没有别人,顾怀安才说他来了sz,马上过来找她。如果有人,是不是他就避讳的不来了?” 林宇的话里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顾怀安找林端妮是很保密的,不想被人知道。 “谢谢你。”苏景按了挂断键。 别墅一楼此刻很安静,所有人都在二楼顾想想的房间,或者是顾想想房间对面的房间,两门24小时都开着,能直接看到顾想想房间里的动静。苏景一个人疲累的窝在楼下的沙发里,抱膝而坐。 苏景在想,顾怀安出差去sz一定是因为重要的事情?找林端妮吃饭,是公事?不对,林端妮去了sz,京海市这边的律所早已由林宇负责,公事不该找林端妮。还不对,al早就换了一家律所合作,过完年就结束了和林端妮律所的合作。 苏景找着一个合适的理由,那么就只剩下林端妮丈夫出狱这一点,顾怀安可能只是去打听打听情况。 打听事情需要见面说么。 第二天,昆远来送顾想想要用的东西。 从别墅离开需要车,没有出租,没有公交,苏景只能打司机的电话,片刻,司机反馈的消息却说‘顾太太您具体需要什么东西,我马上安排人去买,给您送到别墅去。’ 苏景特别不喜欢这种封闭的感觉,像是被他养在了固定的一个笼子里。 但是想起医院里碰上的神经病,奇怪的黑色现代司机,触目惊心的红色血,苏景又觉得谨慎小心是对的。 昆远来送急缺的婴儿用品。 “进来坐坐。”苏景邀请道。 苏景跟昆远不熟,说话的次数真的很少。 昆远点头,拿着东西进来,放下,吴姨给昆远倒了杯水。 “谢谢。”昆远接下。 吴姨把婴儿用的东西拿到楼上。 苏景跟昆远说:“你坐。” 昆远清了清嗓子又是点头,坐下了。 昆远喝了口水,苏景给他的印象他也说不太好,不能算老实巴交的xing格,温柔暂时也没瞧出来,但苏景又不同于林端妮那种特别让人讨厌,总之,昆远有点防范的坐下了,直觉苏景有话要问。 昆远三十好几的人了,看场合和人还是能看准七八分的。 苏景打听:“顾怀安去哪里出差了?” “你不知道?”昆远惊讶。 苏景摇了摇头,表情……应该是没有什么表情。 昆远支支吾吾的,视线看了看别墅大片落地窗的外面,好像漂亮蝴蝶落在了花朵上,在市中心见不到这一幕自然景象。 “你也不知道?”苏景又问。 昆远心跳加速,回道:“我不知道,老板走之前没说去哪,邹哥不打这个电话,我都不知道他出差不在京海市。” 苏景点点头,眼神飘忽不定地最终看向地面。 吴姨送走了昆远,出了别墅,昆远立刻再打顾怀安的手机,但仍旧是‘暂时无法接通’的状态。 昆远打给邹哥。 “邹哥,别说你也联系不上老板。”昆远坐在车上,没启动,皱着眉说:“苏景问我他出差去哪了。我答不上,我确实不知道他在何地,走之前没告诉我啊。我说不知道应该没说错话吧?” 邹哥:“没说错话,放心。” 昆远听声音觉得邹哥可能在忙,就说没事了,按下了挂断键。 回头看了一眼别墅里,昆远启动车,离开。 苏景的眼睛里闪烁着水光,昆远不知道,nina不知道,这说明他并非为了共事出差,而是私事。 去了一趟sz,多半是专程为见林端妮。 一天半过去,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回来,是不方便,还是太忙了没时间。吴姨被老太太吩咐着打过一次,苏景听到,是暂时无法接通的状态。顾怀安身处哪里?怎么会是无法接通状态?还是自己手动调成的这个模式? 下午时间,苏景窝在沙发里睡得迷迷糊糊。 吴姨下楼看到,不知道为什么苏景这两天看上去尤其累,拿了一床薄毯子,轻轻盖在苏景的身上。 苏景做着梦,梦到以前生日宴上碰到林端妮的一幕幕。 梦里场景,林端妮的手指弯了一下,收起手机,声音很轻的对那个女人说:“你男人起码敢带你来公开场合露面,已经很厉害了。换成别的男人,哪敢。” 林端妮又说:“最怕遇到并爱上一个不敢带女人公开露面的男人,为了妻子,他逼着女人陪他演戏,装作根本没有在一起过一样,气到哭了,白天给的不过也只是一个拥抱,再没有别的了。” 那个女人问道:“你的男人怎么回事?” 林端妮梦里的视线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苏景,嘲讽地道:“他站在他妻子的那边,这种情况,我能怎么跟他妻子斗。” 苏景淡定的从梦里醒过来,现实中却觉得快喘不过气了,太辛苦,信任是从哪一刻开始的?不信任又要从哪一刻开始? Chapter 103 出去谈谈 苏景提着一颗心足有两天,那种心情,不能用郁闷来形容,郁闷二字太浅太轻了。 第三天,苏景索xing把心一横,不惦记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该来的总会来,能做的只是耐心等待顾怀安回来,把事情说清楚,拖拖拉拉的只会捆人捆己。 顾怀安出差四天,第四天下午苏景才见到他人。 顾怀安一进门,老太太就不高兴的上前:“怀安,你说你出一趟差怎么跟消失了似的,一个电话都不往家里打!不惦记孩子?你不惦记孩子,我们还惦记着你啊。” 老太太说着就朝顾怀安挤了一下眼睛,示意顾怀安快过去哄哄媳妇。 这几天,最惦记老太太孙子的人是苏景,老太太一直在家里待着,明眼都看得出来。顾怀安人没回来之前,老太太恨不得把人拽到眼前,使劲的抽两巴掌。三十好几的男人,女儿也有了,怎么就不会顾家?走了三四天,一个电话没有打回来过,像什么话! 顾怀安脱下西装外套,走向苏景。 苏景怀里抱着顾想想站在客厅里,恰好赶上顾怀安此时回来,上楼躲着不是,上前关心不是,只能抱着女儿站在原地,不看他。 顾怀安手上拎着西装外套站在苏景的面前,他的身高,几乎高出苏景一个头那么多。 “想爸爸了没有?”顾怀安亲了顾想想一口。 顾想想“咯咯”地笑,一只小手爬上爸爸的脸,摸了又摸。 老太太和吴姨都出去了,把客厅留给年轻人。 范阿姨原本就在外头待着,伺候花花草草也是能手。范阿姨来到顾家,跟顾家人相处的极好,主要是老太太和吴姨跟范阿姨有共同的话题可聊,这么久,处的就像认识多年的老姐妹一般。 顾家不差钱,干脆让范阿姨一直留在顾家。 偌大的客厅里,苏景一直低头看着怀里的顾想想,顾怀安此刻就在眼前,苏景有一肚子的话,现在却不知道该从哪一句开始说。 顾怀安就要去吻苏景。 苏景抬头看他,厌恶的躲开,外面玩够了才想起来回到家里。 顾怀安皱眉,一怔:“怎么了?” 苏景失望的望着他,他问,怎么了,走了四天一个电话没有,他是否应该先解释清楚这个。 “你去哪了?”苏景对视他的视线,问出口。 顾怀安看着苏景,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你从不过问我去哪,这次是为什么?” 苏景苦笑了下,看着他:“以前我觉得没有必要问,现在有必要了。” 顾怀安的声音十分低沉,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点了根烟:“苏景,我不想跟你吵架。没给你打电话是我不对,但我们吵架我才出差,那个状态下,我们联系能说些什么?继续争吵?” 苏景眼眶发热,好听的话和不好听的话能听得出来,她没有转过身去看顾怀安,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忽然很后悔生了这个顾想想。 总是听人说,男人不可靠,男人的话不可信,苏景以前觉得这些话才叫不可靠和不可信。顾怀安可靠,可信,他不会去吃林端妮这颗回头草。 说了半天,顾怀安也没有说他到底去了哪里。 客厅里的两个人都沉默着,苏景不想说话,需要安静的思考一下怎么办?以及能怎么办? 面对这种情况,女人到底能有哪一条路可以走?离婚?苏景曾经想过离婚,但那时就已有不舍得,何况现在又有了顾想想。 跟顾怀安一起走过顾想想出生后最艰难痛苦的两个月,仿佛两个人的生命都系在了顾想想的身上,顾想想有事,他和她也就完了。在苏景的眼中,顾怀安是一个体贴负责任的成熟好男人,可是这几天下来,情况大变,措手不及,好像做了无厘头的噩梦一场,苏景一时半刻承受不住也接受不了。 苏景可以想象,大抵每一个女人在发现自己老公出轨的苗头时候,都是这样的纠结心境。 苏景曾经觉得幸运的是,自己对顾怀安一见钟情,22岁生日还没有过,就喜欢上了一个34岁比自己大有一轮的男人,然后又有合适恰好的机会能在一起,并且真的领证在一起了,不走一点弯路,直达婚姻目的地。 可今天不幸的是,在很爱这个男人的时候却变成这样,理想与现实的反差太大。 这不禁让苏景想起自己的老爸。苏爸被苏妈抓到出轨,苏爸愤怒的朝苏妈吼:雅玲,我们一把年纪了,你我都别折腾了!天底下哪个具备偷腥条件的男人能不偷腥? 苏景最讨厌这种借口,绝不相信天底下没有好男人。 昨天一整夜,苏景的脑子里都回响着一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于顾怀安来说,即使林端妮的人品再差,再如何的背叛他,林端妮都永远是属于他得不到的,他心中那个最好的。 站了一会,苏景抱着孩子上楼。 顾怀安坐在沙发上,问她:“你要去哪?” “我上楼,顾想想出生肺就不好,不能闻二手烟。”苏景冷漠的说。 顾怀安望着上楼的苏景和他的女儿,闭上眼睛,神经一松地抬手掐灭了手里的那根香烟,五官惆怅。 苏景的手机随意地在茶几上搁着,顾怀安拿起,翻了翻。 邹哥打电话过来,顾怀安起身,走了出去,到外面的车上关上车门接听。 苏景在楼上,眼睛看着顾怀安,跟谁通话需要避着所有人? 顾怀安坐在车里,手机拿着搁在耳边:“现在讲。” 邹哥说:“陈前能出来,多亏了他堂弟陈升,陈升这两年才开始跟着陈前混,跟陈前混的哪一个人能没有发财梦?但陈升多数情况下只会听吩咐做事,撑不起一个帮派,脑子不够。可靠消息,陈升曾犹豫过救不救陈前出来,要不要自己取代堂哥当大王。后来有人找麻烦,陈升越来越应付不了,才开始计划着把陈前弄出来。抓闫炳真凶,案子再审,这些陈前进去之前早有交代,陈升内心挣扎了很久才下决定这么做。陈升如果不做内心挣扎,陈前可能早出来了。” 顾怀安点头:“继续打听。” “那个范阿姨……”邹哥欲言又止。 “范阿姨还有很大的用处,不能赶走,人其实不坏,就是事情摆在眼前了,不干不行。”顾怀安又说:“陈前看不惯我家庭和美,跟着我的人,都是他的眼中钉,尤其女人。” 顾怀安一开始十分信任这个月嫂,月嫂是否尽心尽力都看得出来,陈升那边的人接触范阿姨,肯定是在范阿姨来到顾家别墅住下之后。 顾怀安什么时候起的怀疑?是苏景在酒店被牲畜血染了白色衣服过后。 订的酒店很保密,来到酒店也很低调,一家人进酒店前后附近没人跟上。详细到苏景何时去了洗手间对方都能知道,可见早有预谋。查了,发现包厢外没有可疑的人转悠,那么多半就是包厢内有人做过什么。 第二天查了包厢内的监控,苏景起身去洗手间,只有范阿姨低头摆弄了几下手机。 邹哥又关心的问了句:“苏景那边怎么样了?” 顾怀安深邃惆怅的视线从后视镜里看着别墅二楼的窗子前,苏景就在那里站着。 顾怀安说:“我翻了她的手机,林宇的确有打给她,她应该知道我见过林端妮。” 苏景因为什么生气,顾怀安的心里头一清二楚。 同时这也说明,林宇真的非常关心他的妻子。 顾怀安放下手机,情绪烦躁的想点一根烟抽着静静,却发现车上并没有香烟,在茶几上。 过了一会,范阿姨的手机响了。 范阿姨放下铲土的铲子,说:“我女儿来电话了,我去接。” 老太太拿起铲子,继续铲种过花的这块儿土。 范阿姨转身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顾怀安望着接电话的范阿姨,稍微皱了皱眉头,重新迈步走进了别墅里面。 苏景一直没有下楼,顾怀安一直没有上楼,到了六点,家里吃晚饭的时间,吴姨把饭菜端到了楼上,苏景依旧没有下来。 顾怀安说:“吴姨,帮我把苏景叫下来。” 吴姨和范阿姨一起瞧着顾怀安,不知道男主人是什么意思,但点点头,上楼去叫苏景了。 苏景把孩子给了范阿姨。 苏景不惧怕跟顾怀安摊牌甚至是谈一谈,当初敢跟一个一见钟情不了解的男人结婚,现在就绝对放得下心里深爱但是很渣的男人,把心一横,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 只是仍旧不愿意相信顾怀安跟林端妮真的藕断丝连。 顾怀安抬头:“苏景,我们出去谈谈。” 苏景点头:“好啊。” 范阿姨望着小夫妻俩,叹了口气。 顾想想刚吃完nai,抱了一会就睡了,范阿姨把孩子送到楼上,老太太和吴姨不在楼上,范阿姨迅速的打出去一个电话,说:“男主人跟女主人一直都有矛盾,估摸着是这家男主人的前女友给闹的。老太太问出男主人去了sz,男主人前女友就在sz。” 手机那端的男人道:“你那边的男主人,跟前女友联系就不怕妻子生气?” 范阿姨说:“生气了,女的生气四天加一个下午……光是女的生气能有什么用,看那男的一点都不在乎家里媳妇。”―― 作者有话说―― ps:亲爱的们,昨天更了俩更的,怎么看到亲们留言说只有一更?我这里显示的是俩更。 Chapter 104 最后一次 苏景跟他出门并没有换衣服,下身穿着超短的深色牛仔热裤,一双裸色平底鞋,上身穿着浅色水洗白的长袖牛仔衬衫,袖子卷起一点点,露出纤细手腕上的手表,无比清爽干净的一身打扮。 做了妈***苏景跟去年的学生苏景相比,除了胸部变成c,其实再没有别的变化。 顾怀安绅士地为苏景打开车门,苏景上车。 苏景冷漠的自己伸手关上了车门,不用他关,顾怀安皱眉瞟了这样的苏景一眼。 顾怀安也转身上车,白色路虎驶离了别墅,这期间苏景和顾怀安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苏景安静的坐在顾怀安车里,没有表情,一张小脸显得煞白,苏景此刻的心情既是痛快的又是十分忐忑的,痛快的是,能果断的跟顾怀安有个了结,忐忑的是,将要如何面对顾怀安的残忍抉择。 苏景觉得自己可以不要婚姻,可以不要他,但是被正式的甩出局想必不会好受。 车一直是开往市中心的方向。 从半山别墅开往市中心的这一段路,安静,寂寥,黑漆漆,使人的情绪跟着压抑。 很快抵达市中心,眼睛看到的却完全是另外的一番景象,入眼的大片霓虹变幻莫测,五颜六色,眼睛半眯,那霓虹瞬间变成模模糊糊的色彩,苏景深深陶醉在了其中。 苏景在心里做着一个最坏的打算,顾怀安如果真的出轨了,即使是精神上的出轨都是她所不能接受的,精神着魔一般的出轨,完全是因为**没能有机会出轨成功。 因为**得不到,所以要依靠精神来慰藉自己的灵魂与身躯。 被林端妮牵动顾怀安的精神,远比被林端妮牵动顾怀安的**要来的更可怕。 顾怀安的精神灵魂一旦属于林端妮,那么,顾怀安自然的会想要占有林端妮,不是占有身体那样简单,而是要占有身份,占有林端妮的所有一切。 在苏景的心里,不管出轨的是**还是精神,都是绝对不能原谅的绝对过错。 顾怀安带着苏景来了以前住过的那栋公寓。 进了公寓,苏景就直接地告诉他:“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你直接说,这两天我做过了心理准备。” 顾怀安回过头,说道:“你只是做‘过’了心理准备,并不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么?” 苏景看着他:“什么意思,直说。” 苏景与顾怀安单独相处在一间封闭的公寓里,浑身都不自在。 眼前的他,曾是跟她最亲密的男人,现在看着他,苏景只有厌恶,嫌弃他脏!嫌弃他的手肯定搂抱过林端妮!嫌弃他的嘴唇肯定亲过吻过林端妮的身体! 顾怀安看清了苏景眼里对他的厌恶,不觉皱眉。 “对不起。” 顾怀安把手臂伸过去,在苏景的腰间揽了一下,力道不轻,这不只是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而是他将苏景彻底的揽进怀里。 “你别搂我!”她拼力挣着。 正好站在门口位置,顾怀安伸手,关上了灯。 公寓里瞬间变得漆黑一片,这些日子,不管是身在外地还是身在京海市,能让顾怀安感到累的时刻都极少,不会感到没有力气,不会丧失斗志,他甚至不容许思绪乱一分。 但是当面对苏景的这一刻,望着苏景憔悴的模样,望着苏景死撑的倔强,顾怀安第一回感到很累、无力。 不敢在眼睛对视的情况下吻她,只能关了灯,再用力贪婪无比的吻她。他想要她,早就想要,想要的现在几乎要丧失理智了。 苏景的身体和理智拒绝着跟他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嫌弃他脏,男人是一种什么生物,怎么能同时吻得下去两个女人? “唔……不要……别碰我……”苏景仍旧挣扎着。 两个人的身体毫无距离可言,苏景呼吸到了顾怀安身上的熟悉味道,直接崩溃。 苏景根本就挣脱不开他,没有能够反抗男人的力气,他的大手,牢牢地束缚了她的双手。 苏景只觉得嘴唇很疼,因为挣扎,因为排斥,因为他嘴唇的锲而不舍,因为他紧追不放的继续吻着。 被迫仰起头,身体缩在顾怀安硬实的怀里,苏景哭:“吻过她吗……最近……我问最近……” 顾怀安的身体直接顿了一顿,却没有说话。 “给我一点点尊重,别碰我……”苏景啜泣着推他胸膛,低头朝他请求。 苏景的那双小手攥起了拳,推抵着顾怀安的胸膛,毫无力量,因为他知道,她的小手松开后柔若无骨,攥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力气。 顾怀安把苏景抵在了公寓门口的玄关处,那么近,他喘着粗气,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呼吸。 公寓里一时之间只有男女呼吸的声音。 苏景说:“你忘不了她?” 顾怀安立在黑暗中,不说话。 苏景又说:“这么说,她对我说的挑衅的话都是真的,她一直有这个资本,她……” 顾怀安重重地吻上苏景的嘴,硬实的男xing身体也用力抵了上去。 苏景背后撞上玄关处的墙壁,痛的闷哼,这声闷哼融化在两个人的口中,像极了浴罢不能的时候,男女喉咙里清不自禁发出的压抑低叫。 苏景牙齿用力,故意伤到了他的嘴唇。 顾怀安一只大手捧着她的脸颊和脑后位置,渐渐地,似乎吻到了苏景脸颊上咸咸的泪水,他嗓子里发出的声音疲惫,黯哑低沉:“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苏景明白顾怀安这句话的意思,明白自己正在面临什么:面临的是他的抉择,他选择了林端妮。 其实就算他不选择林端妮,又能怎么样,他去sz见了林端妮是事实,藕断丝连有关系是事实,两个人很有可能在一起缠一綿过,这些抹不去的事实不能够被原谅。 顾怀安希望苏景别忘了他,希望苏景继续爱他,同时他又希望苏景恨他,变得远离他,如此矛盾的心理下,他无法抗拒苏景的誘一惑,轻轻地亲一吻着她的耳垂儿,含一住她的嘴唇。 彼此不断升温的身体有着强烈且热一切的期待,但心情上苏景却不同意。 顾怀安五官上的表情苏景全看不到,只能透过微弱且泛着冷意的月光看到他的脸部轮廓,适应了黑暗,这轮廓越来越清晰,立体好看,笼罩在她脸部上方的男人脸庞有着一层阴影。 男人吻着重复道:“最后一次。” 苏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里想什么呢,竟然没有发疯一般的反抗,心死了,疼的要死了,所以任由他怎么做。 过了一会,苏景的皮肤上有了他身体上的温度。 苏景的理智被他的气息一点点地香噬。 顾怀安一颗颗地解她衬衫的扣子,从下往上,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他的视线痴迷地望着苏景的锁骨,十分漂亮,他闭上眼睛附身吻了上去,动作很轻。 一只大手来回抚磨着苏景消瘦雪白的肩颈。 苏景很快被他褪了衣服,随手扔在公寓里干净的地板上。 苏景怀孕危险的后期,一直到顾想想成长到今天,顾怀安都抑制着没有跟苏景发生过实际关系。 这期间,顾想想身体极差,作为爸爸妈妈每天想的都是孩子,苏景的身体跟顾想想一样,很不好,所以,顾怀安彻底的变成了一个禁浴的男人。 顾怀安理不清楚他此刻的纠结心境,不舍得她,但又必须舍得她,担心她离开后没有任何留恋,想抓住她的心,想要她的身体,冲动的安慰自己她还属于你。 等到明天,开始被他放开后的苏景,像是什么,像是一个大风天气被他放出很远很远的风筝,这风筝是否会在哪里断了线,脱离他手,他其实根本都不知道。 顾怀安身体里的驭火越烧越旺,手上触磨的大片女人皮肤滑白柔香,充满弹姓。 男人绷紧了神经,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处在蓄势待发的状态。 顾怀安的身体和感觉上期待已久,不可避免的眼眸猩一红。 顾怀安结实的手臂箍紧了苏景,迅速的贴上去,这一切都在预示着,即将要发生在苏景身上的是一场属于他降下的狂风骤雨。 他温柔细致地像是对待着一件柔弱的艺术品般,让他的身体与她,两者相互轻微的磨一擦。 颤一抖着让身体里流出的润一滑液一体粘到苏景的两条一腿一间,然后慢慢插一进去。 苏景闭紧了嘴,把所有的感觉都藏在了嘴里喉咙里身体里和心里。 大脑已经不能思考。苏景骂着自己,不停的骂着自己,用能想到的所有的不堪词汇骂着自己,但是却骂不醒自己。 苏景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一块海绵,被他的手握着,这块海绵里面有很多的水分,他的大手不停柔着、挤压着。 公寓的玄关处,男人一只大手牢牢地扶住女人的柔腰。 顾怀安青一筋突起的额头、健康的男人身体上,挥洒着淋漓的汗水,不停剧一烈的在挺一深,用力动作。 恨不得能穿透她身体的那股力量,来自于顾怀安内心的最最深处。 夜里十点半。 顾怀安衣衫完整的坐在沙发上。 男人眉头紧锁,手指有些抖的点上了一根烟。 等到一根烟抽到一半,顾怀安抬起头朝苏景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Chapter 105 一眼看破 苏景拼力地忍耐着眼泪即将要涌出眼眶的痛苦感觉。 顾怀安现在这样问,苏景可以理解成他是决定了要离婚,他今晚说的这些话,归纳一起,也算是变相的正式提出离婚。 苏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纠缠他,离婚离得起。 两个人不是面对面而坐。 顾怀安坐在一侧沙发上,正面朝着另一侧沙发,他边抽烟边望着苏景。 另一侧沙发上的苏景,却面向公寓落地窗的窗子那边,月光进来,寒凉了视线里的一片,苏景不想再多看顾怀安一眼。 跟顾怀安最后的一次肉一体缠一绵,使苏景彻底失去力气般,仿佛被他掏空了所有。 掏空了理智,掏空了思想,掏空了支配行为的那颗心。苏景低垂下眼眸,咬着嘴唇闭眼责问自己,你到底是有多贱?你到底是有多离不开这个男人?你到底是有多经受不住诱惑?到如今的这个地步,还要被他彻彻底底的占一次便宜。 苏景缓了很久,一直没有回答他的话。 过了一会,苏景头疼的轻声说:“我只要顾想想。” 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归顾怀安抚养。 顾怀安低头,视线盯着他手指间的一截香烟,不同意道:“不行。顾想想跟你,比不了跟我生活在一起的条件好。” 苏景终于转过头,看他:“顾怀安,你有什么条件?钱吗?还是为顾想想准备好了一个现成的后妈?对不起,我死都不会同意顾想想跟你们一起生活。” “苏景,我们心平气和的来谈这件事情。”他蹙眉说。 苏景的眼睛里闪烁翻滚着许多泪花:“我没有喊,我在心平气和的跟你说话。顾想想我不能给你,只能跟我,如果就这个问题我们谈不拢,只好上法庭了,看法院怎么判吧。” 苏忱离婚离了很久还没有离成功,苏景以前听林宇说了很多关于夫妻离婚的官司,虽然不了解自己跟顾怀安的情况到底对谁有利,但争取顾想想的抚养权是一定会的。 林端妮跟顾怀安一起来抚养女儿顾想想,苏景想都不敢想。 苏景自觉没有那么伟大,心胸无比狭隘,林端妮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坏女人,自己先不要了的男人,发觉好了,再回来不择手段的抢,当然,顾怀安一样不是一个好男人,一个巴掌拍不响。 顾怀安最后狠狠地抽了口烟:“我不想闹上法庭。” 苏景说:“那就同意把顾想想给我!” 他沉默着,似乎是仍旧不能同意把顾想想给苏景。 苏景感到疼痛的眼睛望着他很久,忐忑地问:“顾怀安,你可以说实话。既然一直都忘不了林端妮,为什么还要娶我?” 顾怀安的语气低缓,仿佛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娶你有两个方面。第一,al需要你爸的公司,后来你爸去世,以那种方式得到你爸的公司我一开始并没有料到。第二,林端妮结婚嫁人,披上婚纱走向她的丈夫,那一幕始终是我心头上最痛的。一个人撑了几年后,我能做什么?能做的只有随便找个女人结婚。我不只要考虑我自己,还要考虑顾家传宗接代的问题。” “这么说,我只是补了一个空缺,后来怀孕了,你刚好很想要一个孩子……” 他点头:“对,我承认很想要一个孩子。” 苏景沉默,低下头。 顾怀安皱眉看她,又说:“苏景,想想出生之前和出生之后,我们一起面对的艰难日子,我都记着,到现在还记着。那一阵子我想我是在真心的对待你,林端妮上个礼拜感冒住院,我去了,如果不是这一次见面,我想我会一辈子是你的丈夫,顾想想的好爸爸。” 苏景的脑子里很乱,残留的理智在告诉自己,就算这个男人真心回头,你都不能原谅他,绝对不能。 可现实是他不会回头。 为什么另一个自己会认为他能回头呢?因为生下顾想想的那两个月里,真的艰难,不管是作为顾想想的爸爸还是作为妈妈,都一样坚持的十分辛苦,晚上哭出来的眼泪,是他的手指抹掉的,所有的安慰,都是来自于他。想起那些画面,苏景不能接受眼下突然的变故。 顾怀安现在口中说的这些,解释通了这一切,他是挣扎在家庭孩子,还有林端妮之间。 顾想想出生的这几个月,家庭扯住了他,差一点就牢固的把他捆住,但是,林端妮也没有放弃伸手扯住他,在双方的拉扯中,他渐渐的偏向了林端妮的那一边。 他的意思是,某一刻他对这个叫苏景的妻子动过真情,可妻子终究抵不过林端妮的初恋魅力,两者中做选择,他很为难,但必须做选择的时候,他选择林端妮。 顾怀安说的明明白白。 “我十分清楚,林端妮不是一个好女人。苏景,你不能体会那种感觉,明明了解对方有很多的缺点,还有很多让你恨的地方,但你就是推不开她,看不得她无助,不管她在谁的身边,你都会情不自禁的想去关心她。”顾怀安的声音很低缓:“我二十几岁认识林端妮,一直到现在,除了公司未来发展的规划,我要做的其他规划便是针对生活。我曾经把每一项针对生活的憧憬和规划,都加进了林端妮,我想永远跟她在一起,所以没有放任自己贪恋过眼前,我希望她能出现在我的未来生活当中。” “别说了……”苏景轻轻地摇头阻止他。 真的听不下去了,胸口难受。 …… 顾怀安很快离开公寓,苏景没有走。 公寓的门关上之后,苏景再也忍不住眼泪,抱膝哭着,不知道到底哪里委屈,不知道到底怎么从容面对,不知道怎么安静下来,不知道……离开了他,一个人会活成什么样子。但是这些脆弱,她不会表现给顾怀安看。 顾怀安回了别墅。 老太太问:“小景呢?” “她没回来,我们吵架了。”他沮丧的坐下,闭上眼皱眉说道:“我们可能会离婚。” 老太太一听,直接懵了…… 别墅一楼的动静很大,二楼的吴姨和范阿姨很快听到,下楼来安慰掉眼泪的老太太。 顾想想哭醒,妈妈不在身边,所以只能勉强的吃nai瓶儿,顾想想摇头,不吃,一直哭到嗓子哑了。 顾怀安站在婴儿床边,红了眼眶,亲了亲顾想想:“别哭,宝贝别哭。” 吴姨在楼下安抚生气的老太太,范阿姨用力喘了一口气,在这里工作这么久,对孩子和孩子的家人都很有感情。孩子哭的惨,范阿姨跟着上火,想劝说男主人一句,离婚可不是玩笑儿戏,慎重考虑,为你生个孩子的女人比那个背叛你的女人要好啊。 这些话范阿姨几次想说,最后都咽了回去,身份不合适说,恐怕一句话说错,就立刻失业。 第二天,苏景早晨回来。 回来的第一件事是给顾想想喂nai,顾想想吧唧着小嘴吃nai,一只小手要抓不抓地捧着苏景的下巴。 范阿姨叹气,转身去楼下的洗手间。 洗手间附近没人,老太太和吴姨都上楼了,顾怀安一清早饭都没吃就到公司处理公事。 范阿姨拿着手机说:“回来了,眼睛明显哭过,通红一片。” 陈升问道:“范阿姨,你确定男主人是跟一个叫林端妮的女人,而不是别的女人?” 范阿姨打冷颤,说:“不能确定,我哪能确定这个?” 陈升笑着挂断电话,此刻身在一家早餐店里,三个人坐在一起吃东西,他动作慢悠悠的剥了一个鸡蛋,搁在盛满米粥的碗里。 对面坐着的一个男人说:“升哥,你说我们要不要找机会祸害一把这个苏景?” “都要离了,我们祸害这个叫苏景的,岂不是让林端妮嫂子高兴?”搭话的人吃了一口凉拌青菜,哼了一声:“啧,老大这两天出狱,出狱之后知道嫂子在外面这么对他,指不定要怎么收拾她呢。” 另一个开腔道:“看来咱嫂子心里一门惦记着姓顾的,老大出狱,干脆收了顾怀安那个可怜的老婆得了,年轻漂亮。” “……”陈升默不作声。 陈升脑子一向转的没有他堂哥陈前快,有些事情,容得他想,有些事情,就容不得他花时间仔细想。一碗粥吃完,陈升才想到,姓顾的始终跟堂哥玩无间道,几年了,一个有狠,一个有钱。直到现在,堂哥仍是怀疑入狱这事跟姓顾的脱不了干系。 “我哥要出狱了,姓顾的就跟他老婆闹离婚,他有这么无情无义?”陈升抬起头,视线猛地阴郁。 “是啊,好歹给他生了个孩子。不过范阿姨说那女的哭红了眼睛,这能是假的么?”说话的人捏了捏太阳xue,摇头:“不像假的,嫂子跟顾怀安本就扯不清。顾怀安跟这个老婆能有什么感情?兴许他老婆眼里揉不得沙子,发现情况,就非离婚不可呢。” 陈升想,顾怀安如果是为了他老婆的安全着想,打算以离婚的方式安置他老婆,其实只需要提前跟他老婆通个气,两人合计好把离婚证领了,对外公布不是夫妻,这不就结了。但倘若那样,堂哥打小就是人精一个,一眼看破不是问题,演戏和真实情况区别大了去了。 一旁的男人说:“争吵不断,哭红眼睛,到底是不是夫妻研究好的共患难,老大出来让老大判断也不晚。”―― 作者有话说―― 这段文字不收费:文不虐的大家放心放心。情节发展中不能把反派人物想成白痴啦,小说娱乐归娱乐,但总不能严肃精明的一个人物办起事来跟过家家一样。苏景跟老顾一起面对陈前是不可能的,死的会超快,陈前危险度出来再说,不过这人身上也有萌点。一些细节文里基本都有写,后面还会慢慢讲。 关于更新,两更一共是6000字,mm要写一小天才写的完,生活中还要做其他的事情。五一假期过后我回来会找时间多加更补偿大家的,么么。急xing子的亲,可以攒文到完结再看。评论区我很早之前置顶过一条说在前面的话,里面关于文的事情都有过说明。 Chapter 106 已成定局 顾怀安再一次的出差了。 他出差之前,离婚的事情还没有坐下来跟苏景商谈处理好。 苏景喂顾想想的时候,失神在想,可能林端妮的感冒还没有完全好,所以他又去了sz,体贴的陪伴在林端妮身旁。 两个成年人,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慎重考虑过的,顾怀安和林端妮好不容易决定让那段旧情复燃,短时间内,可能都会如胶似漆。恋爱中的男女,都这样吧,一个感冒都被对方如此重视。 早晨范阿姨去洗顾想想的东西,说水管坏了,水流了洗手间满地,关闸才停止。 别墅这边的水电方面如果有问题,一般都是打给邹哥,邹哥再安排人过来。 吴姨拨打邹哥的手机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吴姨说:“小邹关机。” “等会再打。”苏景抱着顾想想说。 过了一会吴姨再打,这次邹哥接了。 吴姨:“小邹啊,我是吴姨,别墅这边的水管爆了,你看什么时候能找人过来给修一下?急用水。” 邹哥此刻在市中心,回复道:“我马上安排。” 邹哥坐在车里想了一会,皱眉拿起另一部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问道:“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京海市的一家餐馆内,几个男人在楼上围着桌子打**牌。 一个嘴里叼着牙签,长相很凶的男人接电话说:“一遍又一遍的给我打电话,老子tm不就一宿没回去睡吗!” 旁边男人手里扔出一张黑桃2:“媳妇找他了。” 邹哥坐在车里,笑了一下,说:“别墅那边的水管坏了,是个机会。你前两天说陈升不相信顾怀安跟苏景是真的离婚,并且怀疑月嫂范阿姨可能也在说假话。所以,你现在想个办法,让陈升亲自去一趟别墅里,给他制造一个亲自了解情况的机会。” 打牌的餐馆内,叼着牙签的男人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吓得把嘴里牙签扔了:“怀孕?你什么时候发现怀孕的?” 围着桌子而坐的其余三个人,均是停止了手上的打牌动作,向接电话的男人投去目光。 接电话的男人三十二岁,名字叫赵量。 赵量挂断了电话,桌上a男问他:“量子,老婆怀孕了?” b男说:“咱们当中,你先当了爸爸啊。” c男扔掉手里的牌在桌上,从b男的烟盒里捻处一根烟,点上抽着:“希望嫂子给我们生个小侄子,长大了我们教会小侄子专门泡前哥的女儿,做前哥的乘龙快婿,如果真成了,小侄子的叔叔我们都好混了。” 赵量用手一拍额头:“都别开我玩笑了。孩子生出来准是累赘,我还得给这小崽子卖命挣钱。可是,现阶段这收入……” “愁什么。”a男挑眉,说:“等到前哥出来,还怕没大买卖做么?” 一提前哥,各个都精神满满充满期待。 餐馆楼下的服务员上楼一个,穿着旗袍,在二楼的洗手间里洗一条毛巾。 a男戳了c男一下,笑道:“看上她了?” 赵量的手机又响,他接了:“怎么回事?” 市中心的邹哥手里拿着手机,搁在耳边,并没有说话。 过了两三分钟,赵量挂断,踢了一条旁边的a男:“你手机怎么回事,那个范阿姨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 a男一看,纳闷道:“我手机怎么自动关机了……” 赵量没理他,说道:“范阿姨说,别墅那边的水管坏了,要找一个修理工。我们过去瞧瞧?” 大家顿时玩心大起:“走啊!这几天要无聊死了!” 陈升上楼,问道:“怎么不玩了,你们要去哪儿?” “升哥,范阿姨来电话了,说别墅水管坏了,顾怀安恰好不在京海市,范阿姨要找一个修水管的人。哥几个想走一趟溜达溜达。”a男说。 赵量搀和着站在其中,不言不语。 陈升眼睛转了转:“等等,我跟你们一块去一趟。” 几个人站在楼梯口等,陈升很快返回,指着b男,c男,赵量:“你们三个留下。” 赵量一瞬紧张,自己不去,那边要怎么安排? “修个水管,人去太多让人怀疑,明白么?”说完,陈升挑眉率先下楼。 赵量很快恢复表情,伸手勾着c男的肩膀:“来,咱们坐下接着玩牌!” 别墅这边,老太太一直在劝苏景。 苏景不知道能跟老太太说什么,说不清楚。老太太希望孙子孙媳妇不离婚,将就着过,认为孙子出轨的确是错了,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长辈的思想跟年轻人不同,苏景原谅不了这类错误,而且,顾怀安并没有觉得自己错,反倒认为是终于得到了曾经挚爱。 范阿姨这时匆忙下楼:“老太太,修水管的人来了。” “你带他们过去。”老太太跟苏景说话还没说完,瞧见进别墅的是两个男人,一个提着小工具箱,一个抽着烟。 范阿姨出去,朝其中一个说:“家里有孩子,肺不好,你把烟掐了好吗。” 陈升一愣,但随即把烟掐灭扔在外头。 范阿姨瞧着地上的烟头,反感这个没素质的人。 范阿姨来不及收拾,带两人修水管,拎着工具箱的人开始检查,修理,陈升等在外面,身体稍靠门边,听得见客厅里的人说话。 老太太的嗓子哑了,苦口婆心:“小景,你跟怀安在一起nainai才会搬过来住。你要走了,nainai在这里怎么生活?顾想想你要带走,nainai看不见这孩子怎么受得了?” 苏景低着头,说话有浓浓的鼻音:“希望nainai你能理解我。” 苏景抬头,看到正走过来的陈升,陈升往苏景的脸上看了一眼,梨花带雨,没哭出声,但是鼻尖和眼眶都红的厉害,鼻音很重,忍的痛苦。陈升的记忆中,堂哥被抓,堂哥去世的母亲就哭成这个样子。 “我要张纸巾,纸巾。”陈升点点头,亲眼看清楚苏景的状态,抽出一张纸巾,转身离开。 苏景皱眉,这人怎么看着很奇怪。 十分钟不到,修理完水管。 老太太还在劝说苏景,几乎要磨破了嘴皮子,苏景心疼nainai,但是,不能留下终究是不能留下。 范阿姨送走修水管的人,付了钱。 两天后,顾怀安回到京海市。 苏景在家里等了顾怀安一整天,不是思念,只是想尽快的解决离婚事宜。 第二天早上,他回来了。 卧室的大床上,苏景跟顾想想躺在一起,以往孩子睡在婴儿房里,现在的天气,加上顾想想四个月了,跟苏景在一起睡觉绝对没有问题。苏景照顾顾想想照顾的小心翼翼,范阿姨指导,基本上没有出过大问题。 “爸爸回来了。”顾怀安轻声说,亲了一口顾想想的小脸儿。 顾想想醒着,四个月的小宝贝不知道认不认得爸爸,大眼睛看着爸爸,睫毛很长,发出了笑声,那笑声虽然短暂却很真实,因为高兴,兴奋,小小身体全身的劲都一起用。 苏景也醒了,看着孩子玩的欢乐,问他:“今天你是不是没有别的事情要忙?” “……”他没有说话。 苏景起身,让范阿姨把孩子抱到婴儿房里。 卧室里只剩下苏景和顾怀安,苏景说:“第一,我要顾想想,你不同意我们就上法庭。第二,欠你的那笔钱我现在还不了,但我会赚,你别说不用还了这种话,我不领情。” 顾怀安开口:“苏景,我希望你能冷静思考。” 苏景苦苦的笑了笑:“没有什么是需要冷静的。” 老太太在楼下,一直望着楼上的方向,按耐不住,上楼,范阿姨和吴姨跟着一起紧张。 老太太敲门:“怀安,小景,你们把门开开。” 宽敞的卧室里,顾怀安向苏景表达了他的歉意,他说,他不想离婚了,真的不想,前两天是他的错,不该那么做,更不该说出那些话。 苏景眼里含着泪水,打开门。 “怎么又哭了?”nainai拍了拍苏景的背部。 苏景抹了抹眼睛,摇头:“没事。” 顾怀安说的这番话,苏景有听到,仅仅是听到而已,为什么他又不离婚了?林端妮摇摆不定,不跟他了么。还是他自己出去两天后良心发现,不打算再抛妻弃女,行为被道德所束缚? 顾怀安出轨在先,离婚与不离婚这个权利已不在他,在她。 nainai决定把两个人分开,孙子拽到留下,教育一番。 苏景在楼上收拾东西,该说的话当面已说,不会开车,打不到车,只好麻烦陆霏过来一趟。 陆霏来得很快,进来。 顾怀安头疼的捏着眉心,料到苏景xing格很硬,必定会离,在楼上说不离了不过是为了陈前而说,离婚,已成定局。 范阿姨帮忙拦着苏景,苏景抱着顾想想下楼,朝身后的范阿姨和正在上楼要拦着的吴姨说:“我在抱着顾想想,这孩子现在挺沉的,所以就别跟我撕扯了。” 陆霏听苏景说了这件事,讨厌这类出轨后指望妻子能随时原谅并要奉他为天的男人。 陆霏站在楼下,接过苏景手上的东西说:“我们上车。” Chapter 107 今时不同往日 顾想想现在虽然四个月大了,但是,苏景需要更加小心的照顾。 以后单独抚养顾想想,不能跟一家子还有月嫂都看着顾想想时相比,要差上很多。 陆霏启动了车,开走。 陆霏问苏景:“苏景你怎么打算的,照实跟你姐说吗?” 苏景低头看着怀里的顾想想,勉强地朝可爱的女儿笑,说道:“瞒不住,干脆也不瞒着了。” 离婚不同于夫妻吵架,决定离婚了就没打算有和好的一天。为了争夺顾想想的抚养权,苏景预感百分之九十要跟顾怀安闹上法庭。想要瞒住现在行动自如病况恢复的苏忱,这不现实。 苏景只希望苏忱知道后不要太难过。 陆霏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苏景:“不如这样,苏景你跟想想先去我那里住下,慢慢再研究怎么告诉你姐?” 陆霏是一片好心,苏景很感激。 摇摇头说:“不行,谢谢你陆霏,你送我到苏忱那里吧。” 陆霏挺喜欢小孩子的,抱过几次顾想想,顾想想在陆霏的怀里没有哭过,一直都是咯咯笑,所以陆霏觉得顾想想很可爱。事实上顾想想会哭,会闹,哭闹起来没完没了,再有耐xing的人都会被顾想想哭得心烦意乱,睡不着觉。 陆霏的公寓里空间有限,不比别墅那边伺候顾想想的人多,顾想想如果拉了或是尿了,难免留下一些味道,所以不管陆霏说什么,苏景都不可能带着顾想想去陆霏那里。 苏景没有自信一个人能带好顾想想,唯一能指望的人,就是家里的亲姐姐苏忱。 很快,到了苏忱那儿。 边抱着孩子上楼,苏景边跟苏忱说起造成离婚决定的经过。 陆霏跟在一旁,拎着的是一个小行李箱,行李箱里装的全是顾想想的用品,苏景走的匆忙,无法一起带很多的东西。 陆霏跟在后面说:“苏忱姐,你别难过,苏景的心里也不舒服,有些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苏景真的是不能控制。” “我能明白。”苏忱理解地道。 苏忱开门,苏景抱着孩子先进去。 三个人换了拖鞋,陆霏跟苏景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觉得苏忱太淡定了。 苏忱让陆霏留下吃饭,陆霏没客气,留下了。 顾想想安静地睡在苏忱的床上,陆霏坐在床边上看着。 厨房里苏景问苏忱:“姐,你怎么没有劝我?”以苏景对苏忱的了解,苏忱是绝对会劝说妹妹别轻易离婚的,虽然苏忱也在离婚中。 苏忱摘菜,挑眉说:“我不说什么那是因为我能理解你,温明伟出轨之后对待我是什么样子?我没有了爸妈这个后盾,温明伟对待我便一天不如一天。你和顾怀安现在能和平的离婚就和平的离婚,不要等到撕破脸再离,男人拖得起,女人拖不起。” 苏景接了盆水,把苏忱摘好的菜放进盆里:“我不觉得,我23岁怎么就拖不起了。”只是不想拖,怕他误以为是因为不舍得离所以才拖。 苏景不会做菜,依旧不会。 顾想想在卧室里睡觉没醒,陆霏在看着,所以苏景可以一直在厨房里帮苏忱忙活。 苏忱跟苏景说,不劝是因为感同身受能理解,但是苏景还觉得奇怪,苏忱是真看得这么开?没有一点的唏嘘感叹,只是鼓励苏景,一定要坚强,好好的照顾孩子,好好生活。 苏景以往的印象中,苏忱并不是一个凡事看得开的人。 苏妈生前总会跟苏景聊起苏忱,告诉苏景,你姐苏忱是一个心小的人,将来父母都走了,剩下你们姐妹两个,到那时候你们姐妹两个一定要相互照顾,苏景你心大,一定要帮着担担你姐苏忱身上的事。 苏景觉得自己的心的确是够大,但是今天一比较,倒不如苏忱的心大了。 …… 苏景在苏忱这里住下了。 苏忱早已经搬出顾怀安一开始帮忙安排的房子,租房子住。苏忱跟温明伟共同的那栋房子,在离婚之前夫妻二人都不能住,一个去住,另一个准会去闹,别想住消停。 苏景住到苏忱这边的第三天,顾矜東打来电话。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这个号码,苏景的第一反应是,顾矜東百分之九十九是要说她跟顾怀安离婚的这件事情。 苏景接了:“東子?” 京海市市中心的一处街边停靠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顾振厚坐在车内,顾怀安跟他的父亲都坐在车后排座位上,顾怀安却始终阴沉着脸。邹哥在驾驶座位,副驾驶上的顾矜東拨通苏景的号码。 顾矜東忌惮着他哥,问道:“苏景,我听说你要跟我哥离婚?” 苏景只听到顾矜東那边很安静,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跟谁在一起,回复说:“嗯,要离婚了。” 顾矜東跟苏景四年的同学关系,跟他说话的时候苏景感到很轻松,不用防范,有什么就说什么。 “能不能再给我哥一个机会?”顾矜東皱眉,不敢回头看他哥,又问:“苏景,离婚你真舍得吗?有些事情让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知道很难,可是我,我没打算以后叫别人嫂子。” 苏景怕吵醒顾想想,就到客厅说话:“没有什么不舍得的。” 顾想想能感应到一般,妈妈出去,她就醒了。 “先不说了,我女儿醒了。”苏景立刻按了挂断键。 顾矜東这边,他也按了挂断键:“想想侄女醒了,苏景去哄了……” “哥,你怎么想的,林端妮那个烂货……”顾矜東说了一句,没再继续,担心他哥发火,住嘴后,回头,意外地没有在他哥脸上看到怒火。顾矜東搁心里头冷哼,早知道多骂那个烂货两句。 顾振厚觉得不妥,跟身旁的大儿子说:“怀安,这样下去不行,苏景有什么条件抚养想想?想想这个孩子,离婚后必须要留在顾家,当然,你们能不离婚最好。” 顾怀安此时一双长腿交叠,五官阴郁,深邃视线望着劳斯莱斯外面车水马龙的宽阔街道,修长手指捻弄着手机,却再也不能跟苏景愉快的通电话,再也不能跟苏景面对面愉快的相处相拥。 父子三人参加了一个重要会议,顾振厚跟顾怀安,顺便把顾矜東介绍给了一些合作伙伴认识。 就在回来的路上,顾矜東才听说哥嫂离婚这件事,忍不住让邹哥停车立刻打给苏景,顾矜東不相信苏景下了这么果断的决定。 邹哥继续开车,顾矜東跟后面的父亲和大哥说:“我不去家里了,前面停车把我放下就行。”他不想跟彭媛见面,见面除了吵还能有什么,他一直都很理解彭媛,但只能理解某些方面,大多数方面体现出的彭媛依旧是嘴坏心狠没有良心善意可讲。 劳斯莱斯停下,顾矜東打开车门下车。 邹哥开车,把顾家父子二人送回顾家别墅。 顾家别墅门口,顾怀安不打算下车,吩咐道:“邹哥,送我回公司。” 只有顾振厚一个人回家,彭媛跟在后面,说:“怎么办?儿子真要离婚了。” 顾振厚讽刺的冷声道:“你不喜欢儿媳妇,容不下儿媳妇,现在你也算得偿所愿。” “我倒是不可惜这个苏景!”彭媛不服气的坐下,眉梢挑着说:“主要是什么,主要是我接受不了儿子因为林端妮跟儿媳妇离婚!” 顾振厚坐下,接过张婶儿递来的一杯水:“彭媛啊,谁都知道,你心目中的完美儿媳妇只有林端妮这一个!儿子离婚,再娶林端妮,从此我们顾家一片和谐,你也不用再闹腾了!” 彭媛收下顾振厚说的这些挖苦的话:“今时不同往日,谁能想到林端妮的那个丈夫判完无期还能再出来?判了无期我想就是等着死在里头了!出来也年纪大了,他还能成什么大事?外面的人也早就众叛亲离。现在不同,现在出来了,我儿子跟林端妮再有点关系,那不是没事找事吗!**我们惹不起,跟一帮不要命的斗下去,我看不见一点儿好处!” 顾振厚不搭腔,想到,就算儿子跟苏景离婚,也绝不能招惹林端妮这女人。 “不行,明天我找苏景!”彭媛说。 “你不找还好,找了,她跟儿子离定了!”顾振厚横道! 彭媛摇摇头:“我不去跟她吵,我去求……只要她答应不离婚,不给林端妮腾位置,让我怎么都行。”彭媛不情愿去,但是一想,儿子不能因为林端妮而出一点事,如果儿子出了事,整个顾家恐怕都要是徐阳母子二人的了。不费吹灰之力,坐享其成。 彭媛心急,忍不到明天,当即就上楼去给苏景打电话。 顾璐璐从厨房出来:“我妈干嘛,怕我们听见人家苏景骂你么……还跑到楼上去打……” 彭媛的手机号码,是第一次显示在苏景的手机上。 苏景不想跟这个婆婆说话,一句话都没有情绪说,按了挂断键,把手机扔到一旁,抱着顾想想在床上待着。 Chapter 108 我太失败 苏景离开的第四天下午,打给了顾怀安的nainai。 老太太说:“苏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心够狠的,走了之后一个电话都不打来!nainai想孩子了啊……” 苏景尴尬:“我们正在通电话啊,怎么会一个都不打。” 苏景从嫁给顾怀安,再到离婚,其实最舍不得的他这边的亲人便是nainai了。 今天打这个电话,苏景是想问一问顾怀安在不在别墅,如果不在,苏景打算去别墅里拿些东西,属于苏景的衣服鞋子很多东西都在别墅里放着,那天走的着急,苏景是人先离开,等过些天方便了再去拿所有东西。 老太太说,孙子不在别墅,白天当然不是出差就是公司里待着,哪会回家,这个家里如今只有一个老太太,有什么可看的! 苏景决定过去拿东西。 在楼下叫了一辆出租车,苏忱负责在家里看着孩子。顾想想每次都能睡很久,苏景坐进车里的时候,祈祷顾想想能多睡一会儿,不过,顾想想醒了也很少闹,除非是被人吵醒的,自然醒的情况下醒来都很乖。 抵达别墅,苏景打开车门下车:“师傅,你等我一会儿。” 司机师傅点点头,路上说好了,起码要等个二十来分钟,司机师傅望着大别墅,不禁好奇,这姑娘长得高挑漂亮,是这里住的人,还是来这打过工,要搬走的人? 苏景跟nainai说了几句话,边说边上楼。 老太太一直在说自己跟顾想想那乖孩子分不开。苏景听了十分为难,怎么办,苏忱那里住不下老太太,而且,老太太是顾家的人,跟离了婚的孙媳妇一起住,这几乎不可能。 楼梯上到一半,老太太站住叹气:“你自己上去!” 苏景回头,老太太这是生气了? “快上去呀!”老太太不禁催促。 苏景被老太太喝斥的一怔,往楼上走,外面有出租车在等她,她耽搁不起。 苏景直奔更衣室,拉开柜门,拿出一个特别大的行李箱搁在地上,用来装衣服等物品。 装完衣服,苏景走到更衣室的皮沙发前拿起一双鞋子。 这双鞋子是新的,苏景拿在手里,不免惆怅,软木鞋,生完孩子很久后她跟顾怀安一起逛街,顾怀安是被她逼着去的,她挑选了这双软木鞋,他说好看,她原本打算最近穿给他看。 买回来,一直搁在沙发上没有收起。 苏景想事情想的出神儿,完全不知道更衣室门口此时有人走进来,在她怀孕的期间地上全部铺了地毯,到现在也没撤掉。 顾怀安一身西装,长而结实的手臂轻轻圈住苏景的身子,突然这样,苏景吓得在他怀里战栗不已,心砰砰的。 “你怎么回来了?”苏景没听到车声,没看到他的车,这么说,他一直都在家里? 或者,老太太通知的他? 顾怀安轻声开腔道:“我们不要离婚了。” 苏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被他从后面用手臂箍紧,身子缩在他宽阔的男xing胸膛里其实很不舒服,很爱他,很确定自己爱他,但原则xing错误无法原谅。 苏景面对的是,眼前的男人你唾手可得,却要告诉自己,苏景,你不能再要,他不值得你再要他。 “别抱着我!”苏景有了想哭的感觉。 顾怀安牢牢地抱紧了她,轻声低喃:“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你当然要说对不起。”苏景几乎跌倒在沙发上,被身形高大的顾怀安拥抱得紧,所以没有,“你心里装着的全是林端妮,林端妮神圣,不可侵犯。我算什么东西,只是给你生了一个孩子,在床上供你满足,林端妮太成功了,背叛你,嫁给别人,多年过去她依旧还能控制你的大脑。我太失败了,跟你孩子都生了,到头来别说你的大脑,我连你的下半身都没控制住,你和林端妮就是一对狗男女……” 苏景骂了一会,心里终于舒服了许多。 其实,他若是对林端妮还留恋还有感觉,瞒着所有人多好,压在心里多好,不说出来多好,他这么精明的一个男人,伪装不会?欺骗不会?不可能不会。他当时到底是有多想名正言顺的去爱林端妮,才会决定回来跟她摊牌? 顾怀安痛苦地扳过苏景,湿一黏地嘴唇和舌一头疯一狂的吻着她,很快,把挣到体力不支的苏景压在皮沙发上,男人的身体往上蹭,腰上的皮带扣硌着苏景的小一腹。 “你滚……唔……”苏景说不出话。 他像是一个发了狂的疯子! 顾怀安睁着眼睛吻她吻得愈发狂一野,目光里是她倔强不服从的模样,男人,生来都有征服yu,他很想告诉她:我的大脑,我的下半一身,你都可以控制,你成功的控制了它们。白天我在想,你跟女儿在做什么,有没有为我伤神,晚上我还是在想你,想我火一急火一燎跟你做时的情景,想我抱着你,压着你,还有你的俏脸绯一红,娇一喘吁一吁,呵一气如兰。 这些话通通咽下,他说不出口。 顾怀安只觉下一身迅速挺一起粗一壮的整一根坚一硬,闭上眼睛,想的是苏景白一嫩小一腹以下的一撮黑…… 男人修一长手指拨开那里,便可看到粉一嫩的一条湿一润的缝…… …… 二十分钟时间到了,出租车在别墅外面鸣笛几次。 听到鸣笛的声音,顾怀安精神一瞬扫兴的松懈清醒过来,苏景的嘴唇几乎被这个男人用嘴肯破。 顾怀安起身时,苏景愤怒的朝他跨间顶了一下。 顾怀安:“……”脸色一时铁青。 彭媛跟顾振厚一起过来的,还有顾璐璐,都在楼下坐着。 楼上的人没有下来,楼下的人头一回如此齐心的希望楼上的年轻人好好沟通感情,别提离婚。 出租车司机鸣笛几回,老太太出去,用手敲了两下车窗子,说:“你按什么哪!” “那个姑娘进去好久了,我这……”出租车司机一脸为难,指了指计价器:“超出时间,我要按分钟算了。” 老太太知道出租车司机也不容易,说道:“你别按,我们接下来就按分钟算。” 别墅里,苏景跟顾怀安一前一后下楼。 苏景手上提着行李箱。 顾怀安身材高大,伸手就把苏景手上的行李箱抢了过去,苏景两只手提的箱子,他倒只需要一只手,很轻松的,并且保持着他一贯的西装革履的优雅姿态迈步下楼。 “苏景啊,我给你打过一个电话,你没接听。”彭媛注意着语气,又说:“我们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 苏景望着楼下来的很齐的人,坐下了。 此刻都是顾怀安的家人,关于离婚,他们一定都有想法。 譬如彭媛,可能会小人之心的担心儿媳妇要分家产,狮子大开口的用顾想想来勒索顾怀安。 苏景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但是心想,彭媛你也别想趁机奚落我一句,要散伙了,没什么可顾及的。 顾振厚作为公公不好跟儿媳妇沟通,路上叮嘱了彭媛怎么说。 彭媛说:“小景,这个……结婚离婚都是大事,你不能决定的太草率。怀安他爸背着我跟人生了東子,我说过什么?现在不还是过得好好的?我们女人,就要学会忍耐。” 顾振厚咳了一声,皱眉,就料到彭媛不会说话!说的这是什么跟什么! “我不会签字。”顾怀安抽着烟,皱眉说。 顾璐璐知道轻重的叫了一声:“嫂,呃……嫂子……”叫完这一声嫂子脸红不已。 老太太和吴姨在一旁观察着苏景的脸色。 苏景觉得今天的太阳肯定是打西边出来的,彭媛,顾璐璐,都反常的很。 苏景只向顾怀安说话,语气平静:“你不签字,我就直接向人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提交材料就说你家暴。” 顾振厚和彭媛还有老太太一听,急了。 苏景低头指着自己胳膊上的痕迹,淡淡地说:“你在楼上打过我,脾气谁都有,但是是否要有个度。我身上别处还有伤。顾怀安,你别指望我们离婚会跟我姐一样的难,我姐夫是个普通小市民,你不同,你是al的执行董事,我有时间去医院验伤,或者找记者写篇稿子。” 顾怀安关系到al,顾怀安的形象也会关系到al的诸多方面发展,尤其前两个月拿下的有关部门给封的响亮名号,政府不喜欢任何有过负面影响的人。 彭媛看了一眼顾振厚,说:“那……那就离吧……” 大不了拼了老命阻止儿子跟林端妮混在一块,还有,儿子又不愿意离婚了,可能是抱着又要林端妮又要妻子苏景的心? 彭媛身为顾怀安的母亲,都摇头感叹,什么样的爹生出什么样的儿子,一点不假,都是耐不住寂寞一个女人伺候不好的主儿! “我在楼上打了你?”顾怀安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截香烟,抬头看她。 苏景跟他对视,不说话。 老太太瞧见苏景脖子上一条红印子,胳膊上也是,皮肤白皙,所以被顾怀安动手打过,显而易见。老太太气的过去就朝孙子的脑袋给了一巴掌,打的顾怀安低头皱眉。 顾怀安点点头:“苏景,我看你是病了,病的开始说胡话了。”他掐灭了烟,起身过去一把打横抱起苏景往外走。 “你放开我!” 后面的家里人问他,要去哪儿! 顾怀安双眉紧锁,低头瞧着怀里扑打的苏景,声音xing感低沉地道:“我去找个地方给苏景好好的打一针!” “你别胡来啊!”老太太担心孙子再动手。 Chapter 109 躲到哪去 别墅外面,顾怀安松手把苏景放下。 苏景的手也从他的脖子上滑下来,站稳后,抬头跟他说:“顾怀安,我们之间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不如离婚离得果断干脆一点。你不对我为难,我就保证不会乱来。有谈不拢的,或是需要公平解决的问题,我们只能是以后法庭上见。” 顾怀安不想苏景继续跟他的家人交谈下去,父亲,母亲,妹妹,大抵只会越帮越忙。 “我们路上再详谈。”他说完转身。 苏景望着顾怀安的背影,很快,顾怀安一手提着她的行李箱走了出来,阳光下,他的肤色看上去十分健康,整个人散发着精致的男xing光芒。 他的车停在车库里,打开车库,他一抬手,把行李箱搁在了后备箱里,扣上箱盖。 顾怀安又走向出租车,附身跟出租车司机说了几句,从皮夹里掏出钱,付给司机,打发司机现在离开。 出租车率先离开。 顾怀安打开车门,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口水,皱眉站在车库里望着苏景,眼神示意邀请苏景尽快上车。 苏景走了过去,上车。 顾怀安关上车门,他手上那瓶330ml的矿泉水被他喝掉半瓶,随手,他把那剩下的半瓶矿泉水扔在了车库的垃圾桶里。 离开别墅的路上,他的车很快便追上那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一眼认出来这辆车,探头看了看,顺手鸣笛,顾怀安脸上表情如常的也鸣笛一声,打了招呼。 他开腔道:“苏景,我还是那句话,我们能不能不离婚?” “不能。”苏景的视线淡淡地望着车外公路,就说了这两个字。 顾怀安舔了下薄唇,骨节分明的一只手掌握着方向盘,手指修长且白皙,但却显得十分有力:“实话说,苏景,你的个人经济能力是否能养得起顾想想?你们一大一小用什么,住什么?不可能永远跟你姐苏忱租房子一起住。” “我会尽快想办法,我当妈***肯定委屈不了我自己生下来的女儿。很多孩子没有生在富裕家庭,也活得好好的。”苏景顶道。 顾怀安把眉头锁得更深:“苏景,你说的这是气话!” 苏景看他:“什么叫气话?” 顾怀安不再说话,苏景亦是。 一旦离婚,苏景要面对的问题必然很多,提钱很俗,但钱就是必须要提的首要问题。 顾想想四个月,不好带,如果没有孩子,离婚可能还会轻松一些。 车匀速抵达市中心,苏景觉得,跟他靠谈是谈不拢的了,关于顾想想,两人闹上法庭的可能xing太大。 市中心的一个红灯前,车缓缓停下,顾怀安问道:“你姐住哪?” 苏景说:“永明街道,你先把车开过去。” 顾怀安蹙起眉头点了一根烟抽,红灯过去,直接开往苏景所说的永明街道。 “就是这里,停车。”苏景没看他,指着前边的路。 顾怀安把车停下。 苏景打开车门,下车,走到后面去。 顾怀安坐在车里,低头查看手机上的新消息,并未理会。 苏景从后面又走回来,朝车里的他说:“麻烦你给开一下后备箱。”在锁着,他知道的。 顾怀安瞟了一眼苏景,回手一按,后备箱盖立即打开。 苏景重新走回他这辆车的后面,打算拎出来行李箱,但他此时下车,男人一只手拿开她攥着行李箱把手的那只小手,站在她身体前面,两手把着行李箱的两边,搬了下来。 这个行李箱其实很沉。 “住哪?我送你?”他瞧了一眼这附近的整片小区。 苏景把行李箱的拉杆抽出来,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苏景确定没有落下什么在他的车上,一只手拽着行李箱就往东边走去,顾怀安没有跟上。 顾怀安掐灭了烟,心情复杂。 苏景并没有告诉他苏忱住的具体位置,让他停车的地方,目测距离苏忱的具体位置应该还有一小段路。苏景在怕什么,怕他知道后找上门?顾怀安只觉可笑,成心找她的话,她能有本事躲到哪儿去? …… 苏景因为顾想想,而在苏忱的家里闷了整整半个月。 陆霏隔两三天就过来一趟,九月二十号,苏景给陆霏打了个电话,陆霏却生病了,感冒发烧,来到京海市之后身体似乎变得越来越差。 九月份的天气依旧很好,苏景要带顾想想出门,看看陆霏去。 苏忱担心,怕顾想想这么小不适合出门。 苏忱和苏景都没有养育孩子的经验。 苏景说:“应该没事,那天我在楼下看到的孩子,四个月不到,家里人也抱着出去过。我不让想想吹到风。” 苏忱听苏景说别人家的孩子抱出去过,只好同意。 离开顾家,离开月嫂范阿姨还有吴姨,苏景在顾想想的身上下了许多的功夫,累的不轻,但是从没有想过要屈服于顾怀安。 苏景身上还有些钱,本打算请个月嫂帮忙照顾,不过,自己试了几天,发现可以应付得来。 没有依靠的时候,不得不逼着自己咬咬牙坚强面对。 苏忱把苏景送上出租车,叮嘱几句,才回去。 苏景第一次单独一个人抱着孩子出来,心里忐忑,也希望顾想想和自己都争气点。 抵达银座,苏景下车后跟顾想想说:“想想,到了阿姨家里不要哭闹,给妈妈争气知道么。” 顾想想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妈妈,不明白妈妈在说什么。 公寓楼上,顾想想被放下在沙发上,身下铺着东西,陆霏病着,不敢太靠近顾想想,屏住呼吸亲了顾想想白嫩的小脸蛋一口:“阿姨好喜欢你,长得好白,好香,像妈妈呢。” 苏景觉得,顾想想的五官长得太像顾怀安。 陆霏怕传染给孩子病毒,坐到一旁,说:“这半个月,你一通他的电话都没接过?” 苏景点点头。 “一个人照顾孩子,会不会很辛苦?”陆霏不想劝说苏景别离婚,可是,单独抚养孩子苏景太累了。 听苏忱说,顾想想半夜现在会醒,醒了的时候不哭不闹,这一点其实很好。但是,醒了不哭大人听不到声音,不知道顾想想醒了,做妈***担心孩子醒了爬掉下床,晚上不太敢睡觉,一直用胳膊圈着。 五个月的顾想想会爬了,算是会爬的很早的。一般都要六、七个月,陆霏跟家里的长辈通电话,无聊的问起自己几个月会爬,家里长辈说,陆霏八个月才学会爬。 苏景离开顾家,前后已有一个月,跟老太太和吴姨都有联系,会传一些顾想想的照片和视频给老太太看,为此,老太太找来顾怀安亲属家的中学生男孩子,跟那个孩子学习的怎么用智能手机其他功能,以前老太太只会接、打电话。 老太太要求过来看一看顾想想,苏景拖延,每次都说过几天的,就这样,心烦意乱的不得不敷衍。 陆霏跟苏景聊起上班的问题,建议苏景找一个轻松些的工作,陆霏说她们公司有一个业务员的工作,如果做得好,提成不低,再加上薪水,还是能够养活孩子的。 离婚以后,孩子爸爸要付抚养费,这样一算,将来的生活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拮据。 顾想想是顾怀安的亲生女儿,顾家人就算跟孩子的妈妈再怎么有矛盾,都不会苛待顾想想的。 苏景的母ru不够顾想想吃,完全没有越吸越多,不知道是不是压力太大导致的。 用了很多的办法,都不管用,同一个小区有孩子的妈妈都给了建议和偏方,到了苏景身上,全部无效。 三天前,顾想想开始吃nai粉。 为了顾想想的消化方面着想,苏景问了几位妈妈,交流经验,并没有让顾想想一顿吃一半母ru,再去吃一半nai粉;而是要么一整顿只吃母ru,要么下一整顿只喝nai粉。 吴仰上门,苏景才抱着顾想想离开。 陆霏要送苏景,苏景说:“身体不舒服你别送了,我自己可以。” “我去送。”吴仰让陆霏坐下。 陆霏很慢热,吴仰想求得原谅想必很难。 吴仰帮苏景按了电梯,一直送苏景下楼到出去公寓,吴仰要开车送苏景回去,被苏景拒绝,苏景说要去买点东西,不用吴仰送。 站在公寓外,吴仰双手插在裤袋里说:“苏景,我听陆霏说她帮你找了一份工作,你考虑一下,你们两个在同一个公司,也有个照应。” “我会考虑。”苏景点头,又说:“你回去吧,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再跟你生气了。” 吴仰点点头:“自己抱着孩子慢点儿。” 苏景点头,然后吴仰回去楼上。 苏景站在公寓楼下等出租车,等来等去,一辆黑色宝马朝苏景行驶过来。那辆宝马并不是从外回来的,是从里面打算开出去的。 林宇落下车窗,说道:“苏景?” 苏景低头看了一下,居然是林宇。苏景一直都记不住林宇的车牌号。 “上来,去哪儿我送你一程。”林宇说完直接把车停在路旁,打开车门,下车。 Chapter 110 留了一半 苏景:“真的不用了,马上有车。” 林宇已经来到苏景的面前,低头逗了逗苏景抱着的顾想想,孩子的眉毛不重,似乎只有眉毛不像顾怀安,其他地方,都像极了顾怀安的长相,轮廓生得非常清晰。 “给叔叔抱抱?”林宇其实并没有伸手,不敢抱。 顾怀安的女儿,他抱出了问题恐怕会惹来不小的麻烦。 苏景笑了笑,接着就听林宇又说:“我听你姐说,你在准备跟顾怀安离婚,还没有离成功。”意思就是,只说离婚,但是你行动了吗? “嗯。”苏景黯然的点头。 林宇面容温文尔雅,笑了:“是不舍得,太爱他了吗?不过,苏景我告诉你,该断的时候不当机立断,你只会让自己陷入更痛苦的局面。” 苏景低头,旁观者似乎都看得出来她不舍得,而她自己却很不愿意承认。断是一定要断的,只是一想到离婚,胸口里面就闷的很。 林宇过去打开车门:“抱着孩子不方便,上车,我本打算周末过去见你姐,现在我决定了,马上去。” 苏景没看到空的出租车,不想顾想想在外面待得久,空气太差,点头说:“谢谢。”上了林宇的车。 林宇关上车门,转身上车。 林宇以为,在银座这里永远不会碰到苏景。吴仰打电话给他,说苏景就在楼下,他着实很意外,以往从不愿意在家休息,只有今天,他决定在家休息便恰逢苏景过来银座。 他认为,男女之间所有的巧合都是缘分牵连。 去的路上,林宇给苏忱打了一个电话。 苏忱对林宇的印象很好,当林宇是一个十分热心的律师,也想到林宇主要跟妹妹和妹夫是朋友的关系,才会如此热心。认识已有几个月,苏忱不客气的问林宇,能不能顺便送苏景到商场,买一个婴儿推车,孩子的东西缺很多。 林宇一口答应,虽然是为顾想想服务,但是他有跟苏景沟通的机会和时间。 苏景很尴尬,这样麻烦林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林宇热心的过了头,下车,还帮苏景开车门。 进商场的时候,林宇说:“你女儿真乖,一直没哭。” “等她哭起来很要人命。” 林宇跟苏景进了商场,林宇不懂,所以苏景在挑选,一边小心的抱着孩子,一边仔细看婴儿车。经过小区楼下,跟那些孩子的妈妈问过,婴儿车应该买什么样子的。 “这个多少钱?”苏景看中一个。 林宇指了指苏景指的那一个婴儿车,问售货员。 售货员建议苏景小心的放下孩子,先试一试这个婴儿车。 …… 京海市另一个地方。 陈升给他堂哥陈前点了一根烟,陈前出狱已有十天整,没有见人,包括妻子林端妮。 陈升安排了三个脑子挺精明的人,陪堂哥玩麻将。 陈前穿着一件黑色半袖衬衫,休闲牛仔裤,休闲鞋,脑袋上一顶棒球帽,头发很短,不适应。陈前一向有留胡子的习惯,看着不脏,反而充满了男人味,像是欧美男人一般,但今时的身材却不比从前那般精瘦。 麻将玩了几圈,陈前推了面前又胡牌的麻将:“跟你们几个玩麻将真没意思。” 陈升立刻问:“哥,要不要我把小侄女叫来?或者,见见嫂子?” 陈前:“哪个嫂子?” 陈升:“……” 陈前的这个问题问住陈升,他堂哥还是好人那会儿在老家结过婚,明媒正娶,还给了好几万的彩礼钱,那个妻子给陈前生了个女儿,叫陈萌,陈萌今年十四岁,遗传了陈前的坏基因,是个地道的女学渣,早恋调戏男生,逃课唱k,打架惹事,无一不强。 所以,陈升现在有两个嫂子,一个是陈萌的妈妈,一个就是林端妮。 一群人收拾完麻将,又坐下陪陈前看电视。 陈前说:“有什么好看的?” 赵量拿起遥控器,挑了一个频道,陈前抽了根烟,戳灭:“我一根烟都抽完了,广告还没结束。” 赵量又换,找了一个最近正火的节目推荐给陈前。 拿起另一个遥控器,查找到往期的“最强大脑”。 找到一期,赵量坐下说:“前哥,这个节目很好看,你可以看看。” 陈前坐在沙发上,开始看节目。 过了会儿,陈前看懂了这是什么节目,指着电视机跟大家说道:“这个节目怎么报名参加。” “不知道。”陈升和赵量,以及其他旁人都纷纷摇头。 陈升问:“哥,你要参加?”他不记得堂哥有什么特长。 陈前双臂往后一伸,靠在沙发里瞧着电视机里的男主持人说:“不,我不参加。我打算把这节目推荐给顾怀安,他有特长啊,他打麻将能记住其他三家手里都有什么牌,参加这个正合适,当初我们玩牌的小地方找不着自动麻将机,用手洗牌,他就盯着我们洗的牌看,md他靠记忆赢了我不少钱,这笔账早晚要算。”陈前眯起眼睛,又拿打火机有点了一根烟,慢慢抽着。 赵量偷偷地观察着大哥陈前,陈前嘴上说话其实一贯让人感觉很轻松,陌生的人,会认为这个人对谁都毫无恶意,但在警察的眼中,陈前这人就是个笑里藏刀的主儿,坏事干尽,十恶不赦。 陈前又问:“升子,顾怀安的老婆给他生了个什么?” 陈升心想,生了个孩子呗,还能生啥。然后回复道:“生了个女儿,有五个月了。” “怎么闹离婚?”陈前接着问。 陈升吓得一哆嗦,有些事要让堂哥自己怀疑,发现,证明,旁人总不能直接说,可能他妈是因为林端妮嫂子插足了人家夫妻俩。 赵量明知在陈前面前不能说错话,但仍旧主动帮陈升跟陈前说:“我们调查过,顾怀安背着他老婆跟女人约会开房,他老婆知道后,提出离婚。” 陈前笑:“我还当他嫌弃他老婆生的是女儿了,搞了半天不是。不对啊,这人长情,据我了解可从不是能在这方面乱来的人。” 陈前回忆起当年,在外省,他认识了顾怀安,一起出去玩出去谈生意,每次找的女人质量和服务都很好,各种活儿都会,顾怀安愣是一个不碰。 男人坐怀不乱陈前就理解不了,不他妈是男人么?是男人,哪有不喜欢搞女人的? 后来娶林端妮,陈前向林端妮问起过这事儿,一是好奇,二是为难折磨这个昔日顾怀安喜欢的女人。 林端妮说,可能因为顾怀安是处女座,对这方面要求严格。 陈前听后,伸手用力拍了拍林端妮的俏脸。 赵量打听道:“前哥,那我们就不用盯着顾怀安他老婆了吧?这两人很久没见了。” “继续盯着。”陈前眉宇间凝聚的尽是算计,说:“我不相信他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指不定,在跟我玩了什么猫腻儿。” 一屋子人都不做声,陈升坐在沙发上,距离陈前很远,赵量站在陈升的身后边,其他的,都在麻将桌一圈坐着,没资格上前与陈前攀谈。 陈前喝了口易拉罐里的啤酒,在想什么,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莫测。 …… 商场门口,林宇帮忙搬婴儿车的箱子。 苏景连声道谢,如此麻烦林宇帮忙真的很不好意思。 林宇打开车后备箱,把婴儿车的箱子装进去,关上后备箱,拿出裤袋里的手机接听了一个电话。 两分钟之前就一直在响,碍于手上捧着箱子,无法接听。 “好,明天下午一点我们见面再谈……” “不用担心,一切交给我们律师。” 林宇跟对方说了几句,就挂断。 按下挂断键的时候,林宇回头看苏景,却瞧见苏景皱眉低头,顾想想尿了,尿在苏景上身的衣服上。 “没事吧?需要我做什么?”林宇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景早已习惯,经常被顾想想笑着或皱眉尿在身上。 “没事,先让想想尿完……” 林宇一脸的黑线,小孩子就有凡事都随意的权利。 顾想想大概尿完了,苏景要把顾想想先交给林宇帮忙,清理一下身上的尿,一转身就瞧见顾怀安朝这边过来。 林宇也看到了,勉强地笑着说:“他可能在留意你每天的一举一动。” 顾怀安走到苏景身前。 “尿了?”顾怀安伸出一双大手接过孩子。 顾想想被爸爸抱了过去,顾怀安转身就走,苏景跟上去,要孩子!林宇站在原地,十分尴尬。 追出去一会,顾怀安一手打开车门,抱着女儿上车,一只手小心地护着女儿的头别磕碰到车门的上方。但是顾想想又尿了,直接尿在顾怀安的黑色西装和白色衬衫上。 站在驾驶座位门口的苏景:“……” 顾怀安笑着亲了亲他女儿:“乖女儿,留了一半分给爸爸么?” 爸爸女儿两个在车上亲昵了一会,顾怀安扭头,朝车下一脸烦躁的苏景说:“你说要抚养想想,这就是你抚养的态度?买个东西,需要陌生男人帮忙,婴儿车也选打折的。” “你下车,把想想给我。”苏景看着他,冷脸说。 顾怀安身上湿了一片,被他的女儿尿湿他竟有几分幸福感,再亲了一口女儿,开腔说道:“离婚可以,让我同意签字不难,但女儿给我,等你有钱了再要回想想不迟。” 苏景干脆的说:“我是没有你钱多,但我有nai,你有没有?想想每天吃钱还是吃母ru?” Chapter 111 沾了顾想想的光 顾怀安一副神色莫测的模样,望着苏景,男人下颌上的胡茬泛着一些青色,显得他的脸部轮廓很有型。 “把想想给我。”苏景朝他重复了一遍。 苏景伸手就要去抱顾想想下来,左手却被男人的一只大手攥住,四目相对,顾怀安反复地揉捻摩挲着苏景的手指尖。 苏景往出抽,已经恨他恨得牙痒痒了。 顾怀安笑了笑,他其实很喜欢逗弄苏景,松开她的手指尖时他一并移开她的一双小手,视线深沉,关上车门后降下车窗,声音低缓地朝苏景说:“苏景,想要抱回女儿就跟我来一趟公寓。” 苏景脸色难看的望着他:“我不去,有话在这里说。” 顾怀安一样在望着她,但手上却已启动了车,男人一手抱着他的女儿,一手把车开离商场门口的位置。 苏景“……” 在心里朝那个男人骂了无数句“你去死吧”! 苏景立刻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第一辆出租车不是空车,第二辆出租车才是,苏景坐上车,朝司机师傅说了顾怀安公寓的地址。 想起林宇,苏景又打给林宇。 “林宇吗,真的很抱歉,我有事要离开一下。” 林宇:“我看到了,你上了一辆出租车。” “嗯。”苏景顿了顿,觉得脸上很没面子的说:“今天要谢谢你,反正你是去我姐家,能不能帮我把婴儿车拿到我姐楼上?谢谢了。” “没问题,跟我别客气。”林宇打开车门上车。 苏景很快挂断了电话。 林宇把双手搁在方向盘上,视线望着前方,心中沉闷不已,碍于身份只能忍耐下来。顾怀安优秀不可否认,可优秀的男人未必适合某些类型的女人,例如苏景。 林宇由心的认为,苏景的xing格,稍轻的年纪,根本就驾驭不了顾怀安。 林宇的脑子里一时之间很乱很乱,他谨记自己是一名律师,但是私下的生活当中他无法做到行事有条不紊,更无法把生活当成有纪律的法庭。 于他来说,法律上有某种程度上的固定约束和良心捆绑,而生活上可以自由选择,良心对不起谁,可以掌握一个度,不必受到法律的制裁。 林宇坚信自己是一个好人。 认识苏景已有n个月,他告诫自己,控制自己,不可以对一个已婚女人表达爱意,那是不道德的行为。 在仍旧没有对其他女人有感觉之前,听到苏景跟顾怀安将要离婚的消息,他便又从清醒变成糊涂。 独自一个人待着时,他会思考,一个男人应该如何对待自己内心里的感情,干脆些,再勇敢些,直接追? 他做不到,担心追了追不上,最后连做普通朋友的资格都一并失去。 …… 苏景来到顾怀安的公寓。 顾怀安的车可能停去了地库里,他给苏景开门。 上楼后一进门,苏景就直奔卧室找女儿。 “想想睡了。”他一把扯回苏景。 苏景回头,用手拿开他攥着她胳膊的大手,抬头看他:“你能不能不要像个绑匪一样,为什么你和我能在商场门口碰到,你跟踪我?” “你认为我有那个时间?”他坐下,点了根烟。 苏景说:“那么是你安排别人跟踪我?” 顾怀安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苏景看向卧室紧闭的门,说:“顾想想睡觉醒了不哭不闹,会爬了,我怕她掉到地上。” 苏景说完就往卧室里走。 顾怀安随后起身,掐灭才点上的那一根烟:“ok,我们到卧室边看着想想边说话。” 苏景心想,顾想想在睡觉,顾怀安一定不会过分。 卧室里,苏景查看了一下女儿,尿湿的所有都被顾怀安拿掉了,没有换的,所以卧室床上他铺了柔软的毯子,顾想想光着躺在上面,身上盖着爸爸妈妈以往盖过的一层薄被子,睡得酣甜。 “我先把想想的衣服收起来。”苏景去拿。 还好,出门时以防万一顾想想尿湿衣服,苏景给顾想想带了一套换着穿的衣服。 “你没有给女儿买尿不湿?”顾怀安往苏景的包里瞟了一眼。 苏景边找东西边说:“顾想想皮肤敏感,尿不湿不太透气,容易形成一个有菌的环境,顾想想每次用过后就会皮肤红肿。”末了苏景嘀咕一句道:“天生的难伺候!” “难伺候点儿好,女孩子就该这样。”顾怀安的视线紧紧望着床上睡着的小公主。 苏景其实是想借此话题跟他说,照顾女儿方面你什么也不懂,只有我懂,所以,你跟我争什么孩子呢? 你只知道女儿饿了有nai粉,尿了有尿不湿,困了能睡,醒了哭闹哄哄就行,病了有医院和医生,而照顾孩子的细节之处多折磨女人多累女人,你永远都不会体会得到,男人旁观也远比不上女人的亲身经历。 过了会儿,顾怀安跟苏景站在落地窗边谈判起来。 苏景望着楼下,说:“我这里关于离婚别的方面都好商量,只有顾想想的抚养权不能商量,女儿必须跟着妈妈,如果你非要我说一个理由……我说过了,顾想想需要吃nai,而你没有。别说大把的现金顾想想不吃,就算你诚意割腕滴一碗鲜血,顾想想一样会嫌腥咸味重不喝。” 顾怀安双手插在裤袋里,坐下。 他被苏景说的,手腕一疼。 苏景觉得眼下的情势确实好笑,论财力等这些硬件方面,苏景自知拼不过顾想想的爸爸顾怀安。能战胜顾怀安从顾怀安手中争夺到顾想想抚养权的唯一筹码,似乎想破脑袋也只有“有nai”这么一个,宝宝需要母ru,有nai的妈妈真的很占优势。 顾怀安他偏着脑袋,看站着的苏景:“你找了工作?” 苏景没想到他问这个,点了点头。 “哪家公司,做什么?” “陆霏的公司,我去做业务员,这个我听陆霏说暂时能自由一点。”苏景照实说,顾想想未来的情况苏景毫不朝顾怀安隐瞒。 苏景决定了去陆霏的公司,业务员不比上面的陆霏体面,但也不错,能在那类公司里谋得一职位,得算是老天的眷顾加上陆霏的帮助。 这几个月,借公事外出时间可以回家喂顾想想吃nai,等顾想想再大一些断nai,苏景觉得就可以专心工作了,再配合出差,多赚母女两个的生活费。 苏景不想让顾想想长大后埋怨妈妈:为什么当初离婚没有把她给爸爸?爸爸的条件才是最好的!跟着爸爸生活的一定很好,跟着爸爸才有肉肉吃!! 顾怀安只想跟苏景聊上几句,比如她的打算,比如观察一下她的心情和状态。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大,顾想想又偏是个很能睡的小家伙。 顾怀安看她,说:“我会把那座别墅和这栋公寓给你,当做是我给顾想想提供了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你觉得怎么样?” 苏景跟他对视,别墅和公寓这太多了…… 在京海市,一座别墅外加一栋公寓,加在一起的钱是苏景没勇气要的。顾怀安为自己的女儿着想,这是天经地义,可是,苏景仍旧觉得自己办不到住进来这两个地方的其中一个。 是不是沾了顾想想的光? “……”苏景张了张嘴,到底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顾怀安深邃的视线盯着苏景皙一白的脸颊,趁她失神时,伸手一拉,成功把苏景拉到了他的怀里。 “你干什么,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苏景掰他的手,却掰不动。 顾怀安低头去吻她嘴唇,轻声道:“这样说不好么,嗯?”苏景理智的排斥着跟他亲密接触,要离婚了,再在身体上藕断丝连不是什么好事,男人可以面对对几个女人身体产生刺一激的感觉,女人呢,苏景至少认为自己只对顾怀安这一个男人有感到刺一激的感觉。 既然要分开,不如尽早斩断这些身体上的感觉,不能继续沉一沦,继续留恋着他给予的刺一激。 顾怀安一只大手搂紧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捏起她白洁的下巴强一迫她凑近他的脸庞,四目相对,苏景气一喘一着逃避他湛黑的深沉眼神。 而他低头,两片姓感的唇贴上苏景的唇,呵一气磨一擦,tian开她的唇,一举探一入其中,在她倔强的挣一脫下要着她嘴里的芬一芳。 顾想想睡得很香,顾怀安一把抱起挣扎的苏景走向外面。 顾怀安把苏景按在了浴一室里,抵着墙壁。 男人三两下褪了她身上的衣服,他的衬衫,她的衣服,均被女儿尿湿,难免有一股味道来不及处理,不过作为顾想想的爸爸和妈妈,都不会嫌弃女儿所造成的这一切。 “你放开!”苏景用指甲抓着他的胳膊,喘一着,没了力气:“想想会醒,真的……你不要……” 顾怀安不熟悉顾想想的日常,自然认为苏景所说的都是骗他,五个月的小孩子醒了怎么会不哭?直接往地上爬?这在他看来简直是笑话! 淋浴喷头的水洒下,两个人的身体一瞬都湿一了。 Chapter 112 这事没完 顾怀安说:“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苏景不说话。 他仍旧问:“说话!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我,我是胡说的……”苏景受不住他这样的做法,双一腿合并,排斥着男人塞一进来的那只大手。 苏景腿一根被顾怀安粗一糙的手掌抓一柔磨一擦的战一栗不已,全身仿佛都跟着一起麻一痹了。 顾怀安湿一烫的唇一舌搅缠着苏景的舌,不断追逐着呼吸似乎都变得困难的苏景。 “以后不要乱说,他们会以为我真的对你家一暴过。” 苏景不想跟顾怀安讨论这个问题,抵一触着他的入一侵,腰上被顾怀安那只大手捏的很疼,嘴唇酥一麻,赤一身露一体的男女在水中紧紧贴融,苏景惦记着顾想想会醒爬下床。 任凭苏景如何解释,顾怀安都不相信孩子真的会爬下床,反而因为苏景一而再拿女儿当借口,感到愤怒。 男人的手指从两根变成三根,在她底一库中间磨一来磨去,苏景不会没有感觉,口腔和呼吸里的男人味道很重很重,重到能让她失去自己。 苏景抗争着,却抵不过他的舌一头的灵活一入一侵。 “不想我么。”顾怀安姓一感的嗓音灌入苏景的耳中。 苏景摇头:“不想,我从来不想……” 顾怀安眼眸变得愈发深沉,染上浓一烈的情一爱的渴一望光芒,苏景的倔强,使顾怀安发出诡一异爱一昧的笑容,男人有力的手掌在苏景的俏tun上重重地柔了几遍。 顾怀安重新吻上了她的唇,动作热一烈而疯一狂,他抓起苏景的小手攀上自己的肩膀,并搂住自己的脖子。 苏景脸色不可避免的绯一红,底一库湿一哒哒地包一裹着她,她的指甲干净整洁,没有留指甲的习惯,但却因为排斥与感觉的不断本能滋生,抓伤了他,抓伤了他的手臂,他的背部,甚至划伤了他的下一腹腹一肌。 顾怀安疼,温一热淋下的水不及两人身体镶贴不断攀上的灼一热温度,他抵着她,褪下她的最后一层底库,嗓音黯哑:“离婚归离婚,但是你离不开我、或是我发觉也离不开你,我们能不能继续见面这样?” 苏景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般,指的应该只是身体上的离不开么? 有硕一大异一物从她的腿一间挤了进去,过于粗一大,所以她的腿被挤一磨的微微发疼。 “哈……”一声啊因为怕吵醒想想而变了音。 直到那异一物到了湿一滑的地方,冲破一层又一层的嫩一肉褶一皱,缓缓推一进,此时苏景的心跳不能自抑地越来越快。 苏景极度不配合,皱着眉问:“顾怀安,你怎么不去跟林端妮做!” 顾怀安对这些话全不在意,因为没有背叛过苏景,所以此时坦荡的纠缠她。 苏景想起这些就觉得自己活的很可悲,二十三岁,在婚姻上摔了个如此大的跟头。 摔的膝盖脸上擦破了皮,只能站起来,继续自己忍着疼忍着哭的往下走着。苏景从来都不希望自己胜在身体能取一悦他,因为那样,证明在灵魂上能取一悦他的是林端妮,也只有林端妮。 顾怀安低沉醇厚的嗓音,沉稳的心跳,健一硕强壮的身体,苏景都在努力拒绝,不跟他做,不配合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却没有逃出他的掌控和禁一锢。 异一物在里面动着,一下又一下,一下又比一下捣的更深。 苏景难受的快要窒一息了,舌一根被他弄的生疼。 顾怀安憋得痛苦,把她弄一软,身下动作不禁快速的尽情发一泄着,粗一重浑一浊的喘一息着在她耳边道:“我突然想同意把顾想想给你,也不枉你在我身下这么美,美的已经淌乃了……” “恩……你快……”苏景觉得身体要散了。 “我快什么?”顾怀安紧锁着眉,身体剧烈的起伏波动着,手掌箍着她的一边脸颊,用拇指细细地摩一挲着她的脸颊,居高临下地边吻着她的嘴唇吸一裹着边说:“上回也是,告诉我,我要你要的舒不舒服?乃水怎么晃一动的出来那么多,还湿了你的衣服。” 顾怀安望着她白净的小脸儿,还有她要喘不喘的样子,兴致一时变得更甚,原本不想强迫她来公寓,但是站在车外,她那句“但我有乃”成功让自己的身体酥了一遍。 他想起上回她被弄的淌出液一体湿一了上身衣服,那一幕在他的脑海中弥留,挥之不去。 浴室里爸爸妈妈挥一汗如雨的激一战着,顾想想醒了,闭着眼睛就在卧室里嚎啕大哭起来。 “想想哭了,想想哭了你听到没有!”苏景推他。 其实苏景根本推不动他,但他听到女儿哭声,不得不放开苏景,三两下,他也完事缴一枪不成。 顾怀安站在水里,一只大手从她的一团柔一软上摩一擦过去,心颤不已。 苏景讨厌他那两只手,本来喜欢,变得越来越讨厌,那两只手很粗一鲁,柔的不仅她身上疼,他的手背上也青一筋突起! 顾想想哭的厉害,苏景快速的抓过一条白色浴一巾围住自己,再用另一条简单擦了下头发,扔下就去了卧室。 “想想不哭,妈妈来了……”苏景抱起哭泣的小公主。 抱着孩子,苏景要来回地走着哄才行,顾想想的小手扑到妈***胸部,就要吃。 从卧室哄到客厅里,苏景心情复杂且闷的透不过气。 “把烟给我。”顾怀安在浴室里命令般的。 苏景瞟了顾怀安一眼,他的语气很可恶,所以苏景无视他,继续哄着顾想想。 顾怀安用苏景擦过头发的浴巾擦了一下头发,就那么走出浴室,屋子里只有他老婆和五个月大的女儿,不用避讳。 走到沙发前,拿起烟,他点了一根走到别处抽着。 男人跨下的一根依旧威武挺一立,仿佛像是一条巨一大的蟒的一截,猩一红的昂着它的头! 苏景抱着顾想想进卧室,迅速的给顾想想穿上衣服,这公寓里有苏景的衣服,都是苏景不常穿的,离开时没带去别墅那边,苏景拿出来,穿上,拿了东西趁着他在露台抽烟,开门离开。 就算顾怀安听到开关门的声音发现,她抱着女儿也已经离开了,他穿衣服再追根本追不上。 到了楼下,苏景着急的叫了一辆出租车。 见到抱着孩子的女人,出租车司机给停下了,苏景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上车。 苏景告诉司机地址,出租车开走。 苏景松了口气,亲了亲顾想想:“以后我们躲着他,不要再轻易被他碰上了。” 顾想想不哭了,趴在妈妈怀里又要睡着。 苏景这一路脑子都空白的厉害。 回到家里,苏忱望着苏景的这一身衣服很惊讶,但听林宇说,苏景跟顾怀安走了,苏忱就没过问什么。 苏景小心的放下顾想想,拍了两下,顾想想很快睡实了。 苏忱不经意的看到苏景脖子上的痕迹,不同程度轻重的有好几块,苏忱是过来人了,知道那肯定是吻一痕,所以更不合适过问苏景去过哪了。 “晚上吃什么?”苏忱问她。 苏景抬头:“什么都行,冰箱里有什么菜就做什么菜吧。” “行,姐去做,你休息一会儿。”苏忱笑着出去。 苏景整个人有点虚软无力,坐在床边,看着孩子。 这一路上苏景没有看过手机,放在包里没动,现在想起来,拿出手机要打给陆霏确定一下上班的事。 手机上有一条新的消息,来自于:顾怀安。 苏景诧异,怎么会是他? 苏景怕了这个人了,忐忑的打开,上面一行字:今天这事没完/苏景/你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跑/下次被我碰上/我吃了你 苏景吓得立刻删除掉这条消息。 如果不是顾想想及时哭,苏景觉得自己今天肯定会成全了他一番,以后,避开他走,能躲则躲。 第二天,林宇又来。 苏景昨晚发现吻一痕,换了一件能遮挡住吻一痕的衣服。 林宇是站在眼前现成的律师,苏景不想再被顾怀安当街抢女儿,要尽快离,希望只允许顾怀安一个星期看一次孩子,或者半个月看一次,一个月看一次,怎么都行,只要抚养权在她这里就好。 林宇快速的帮苏景准备好离婚协议,这边的所有人都希望顾怀安能尽快的签字离婚,别上法庭。 顾怀安收到离婚协议时,认真看了一遍,确定这是出自林宇之手,他揉烂,扔进纸篓。 顾怀安打给林宇,离婚可以,但要重新写一份离婚协议,别墅,公寓,这些都给苏景。 办公室抽屉里,他收着一份跟苏景结婚时签字的婚前协议。 林宇尴尬,因为被顾怀安识破离婚协议出自他之手。 林宇办事痛快,有经验,很快重新拟好了两份离婚协议,苏景看过,顾怀安看过,两人痛快的签字,在奇怪的气氛里正式离婚。 京海市,由陈升经营的那家餐馆。 陈前拿掉女儿陈萌耳朵上的四个彩钻破耳钉,气急之下,把陈萌耳朵拽出了血,这会心疼的用棉签上药。 陈萌看着电视,嗑西瓜子。 有电话打进来,说道:“前哥,顾怀安离婚了。” “这就离了……他签的那份离婚协议跟我昨天见的那份一样?”陈前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按住陈萌染的好几个颜色的脑袋。 聊完电话,陈萌说:“爸,你怎么拿到人家的离婚协议的?” 陈前皱眉:“小孩子别什么都问。陈萌,我警告你,小小的年纪不能不学好。我现在给你处理掉你这花圃脑袋,以后不准再染发,红的黄的掺在一起,你说像不像对街机关单位门口那花坛,招虫子。” 陈萌撅撅嘴:“才不像。” Chapter 113 强大自己 苏景去上班时把顾想想扔在了家里,由她姐苏忱帮忙照顾。 要去上班的公司距离银座非常近,但是,距离al公司的那栋大厦也非常近,早晨抵达公司外面,苏景下车后失神地站在外面,眼睛定定地盯着al的那栋大厦看了很久。 陆霏停好车,走过去拍了一下苏景的肩膀:“嗨,看什么呢。” 苏景回过了神,转身淡笑着朝陆霏说:“走吧。”两人昨晚打电话定好了,要一起进去,陆霏会亲自把苏景送到公司里的相关部门。 初来乍到,公司里有个熟人照顾和介绍,总会比单枪匹马应聘进来的要好一些。 公司大厦不比al那栋办公大厦拔地凌空,走进去,陆霏问她:“顾想想一天要吃几次?” 陆霏指的是母ru。 苏景说:“一天三次母ru吧,再喂几次配方nai粉。” 两人就这样聊着,进了电梯。 陆霏的xing格比较闷,不能说是内向,但也不开朗,对不熟悉的人总是一板一眼的,不擅长关系交际。此时电梯里除了陆霏和苏景的所有其他人,几乎都能跟旁边的人说上两句,只有陆霏,没有人跟她打招呼说话。 电梯直接到了相关部门的那一层,陆霏敲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把苏景介绍给总经理认识。 九点二十分,苏景听到总经理说:“苏景?” “是的。”苏景脸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总经理说:“你呢,主要是在我的手下做事。在我的领导下,暂时负责京海市xx地区的销售工作。” 苏景点头:“明白。” 总经理抬起头,仔细地打量了一眼苏景:“就这样吧,你先了解一下你的所辖区域市场。” 苏景再次点头:“好的,谢谢总经理。” 苏景转身出去,随后总经理打了一个电话,有人专门负责带苏景了解公司,了解业务员的具体工作。 办公区域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朝苏景走过来,跟苏景握手道:“你好,我是周加,负责带你。” “我是苏景,你好。”苏景伸手,但是表情很腼腆。 跟现在相比,苏景觉得以前在al上班的时候根本就算不得是上班,那个时候的心情,真的没有现在的心情紧张忐忑。 不过这栋大厦里的工作环境很整洁清新,苏景的第一感觉是,忙碌,又很温馨,不同于al的庄重优雅。 al是只有高层人的工作氛围才很惬意,底下的人,估计很难觉得工作的氛围舒心,反而有一种阴暗,从每一个高层的言行举止之中泄露,不断给底下的人造成一次又一次的不安和危机感。 一个上午,苏景都在了解所辖区域的情况。 午休时间,苏景要赶回家给顾想想喂nai,陆霏怕苏景叫不到出租车,公交车又太慢,所以便打算开车送苏景一趟。 回到家,顾想想被苏景抱了起来,但是顾想想这会儿还不饿。 苏忱笑着说:“小景,霏霏,你们两个没吃午饭就在家里吃吧。” 苏景点头,并问陆霏想吃什么,冰箱里面储备的食材很够。 苏忱开始做午饭,苏景帮忙,速度很快。 米饭十几分钟就好了,炒菜出锅的时候,陆霏朝厨房这边喊道:“苏景,你的手机在响。” 苏忱急忙接过炒菜的锅:“你去接电话。”苏忱说。 苏景擦了下手,到卧室拿出包里装着的手机。 “nainai?”苏景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是顾怀安的nainai。 老太太生气的说:“苏景,你不能再敷衍我这个老太太了,我要见顾想想,今天就得见着。我怕我要是再不见,就想孩子想的咽气了!” “nainai,什么死不死的啊,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苏景笑了,跟老太太解释道:“我在上班,今天见顾想想不太方便。等周末吧,周末我带孩子出去,这次是真的,骗人我是小狗。” “小景,你上班去了?”老太太感到不可思议。孩子吃nai,当***怎么还跑去上班? 苏景希望老太太能理解,跟老太太说了很多难处。 结束跟苏景的通话,老太太打给顾怀安,但是顾怀安关机。老太太一分钟都不想等,再把电话打到al,手机里找到的座机号码是通哪个部门哪个人的,老太太并不清楚。 座机电话打了两遍才通,老太太说:“我是高芬,我找顾怀安。”在老太太看来,这是一件严肃的事儿,更是一次严肃的通话,不能给孙子丢人,报上大名很有必要。 nina接的老太太的电话:“这里是al,不好意思,高小姐,请问您有过预约吗?” 老太太:“我不是高小姐,我是高nainai……” nina尴尬地“哦”了一下,又说:“您好,高nainai,请问您有过预约吗?” 老太太想了想,只好央求地语气说:“小姑娘,你别折磨我这个老太太了,顾怀安他在不在公司?打他手机怎么关机啦?我找他真有急事儿,耽误不了,你给我找找他好吗。” “您是?”nina问。 “顾怀安是我的孙子,我是顾怀安的nainai!没有骗你。”老太太一字一句地说。 nina立刻敲门进执行董事办公室,慌张的甚至忘了转接。 …… 顾怀安打给老太太,老太太说:“怀安,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苏景是我的孙媳妇,这辈子都是我的孙媳妇!你别想我接纳其他乱七八糟的女人做孙媳妇。你要是跟外面的女人结婚,那就立刻跟我这个nainai断绝关系。还有,我下到地下,也得告诉你的爷爷,我们当没有过你这个孙子。” “nainai,您这么激动怎么了?”顾怀安正在专心处理公事。 “nainai激动?你媳妇上班去了你知道吗?顾想想吃nai,一天要吃上好几遍,苏景上班,怎么给孩子吃nai?你是孩子的爸爸,你管不管?”老太太说着就牙疼起来,哎呦哎呦地捂着嘴说:“我要被你们两个气死了,上班那是缺钱,你就帮助帮助那母女俩行不行,不为别人,为你孩子。” 顾怀安劝了老太太几句,不管老太太说什么他都答应下来,总之,哄着老太太说话,老太太高兴了,也总算挂断了这个电话。 苏景上班的确会影响到照顾孩子。但是母ru不够顾想想吃,办法用尽,顾怀安都清楚。 这个时候苏景选择上班顾怀安没有任何意见,出去锻炼锻炼也好,在顾怀安看来,女人学会独立并不是不幸福与没人疼爱的表现,而是强大自己,在做一件很有用的事。 顾怀安的心里有另一个自己在不停地问:顾怀安,你到底怕不怕苏景以后跟了别的男人?以后的事,其实谁也说不准,你们离婚了,别的男人追求苏景你已无权干涉。 这个问题让顾怀安十分纠结。 顾怀安不了解是否自己自信过了头,总会认为,不管到何时何地,苏景是自己的,跟了自己,就永远都属于自己。 将来能俘获苏景那颗心的男人,他在哪里,长什么样子,什么职业,多少岁? 顾怀安抱着好奇的心态,同时也抱着稳赢对手的心态。 三十几岁,顾怀安还会有冲动,更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会只对某一个女人蠢蠢欲动。不怕对手,哪怕未来要为女人争的头破血流,哪怕要为某个女人做着一切从前不屑的幼稚的事。 不谈事业,这单单只为女人的一腔热血,大抵是闹离婚这段时间被注入到体内的一些新鲜血液,从前没有,是最近才流淌在顾怀安的这具身体里。 …… 连续几天,苏景都在努力熟悉自己辖区內的业务。 双肩背包里准备了文本资料,手机里存了客户的电话,第一天和第二天,苏景跟着周加走访客户。 第三天下午,周加临时有事去办私事。 苏景一个人试着继续走访客户,一开始开口很难,因为跟客户不熟悉,交谈上只要说一句,就尴尬一次。 到了第四天,苏景比第三天强了很多,不再是杵着在那消化尴尬气氛,而是找话题让自己跟客户间的尴尬变少。 周末一转眼就到,老太太每天打一个电话提醒苏景。 苏景早晨八点多吃了早饭,又洗了一些顾想想的东西,简单的收拾了屋子,擦地,擦屋子里的所有玻璃和镜子,十点四十,老太太的电话打来,说车到了楼下了。 苏忱把婴儿车推了出来,苏景抱起顾想想,亲了一口,把女儿好好的放在了婴儿车里面。 “妈妈带你去见太nainai。”苏景说。 苏忱开门,叮嘱道:“带着孩子小心点,过马路一定要注意。” 苏景点点头,推着推车进了电梯。 小区里的年轻妈妈很多,但是,苏景这样23岁就生孩子的确实不多,一般都已经过了25岁才生。 苏景推着婴儿推车,走在小区外的路上,走了十几分钟,才到她跟老太太约好见面的地方。 Chapter 114 未爽之仇 老太太指着眼前的小区门口,问苏景:“瞧了半天,你怎么不是从这里出来的?” 苏景指着后面,说:“我住那边nainai,这里好找,所以我就让司机把车停在这里了。再往里开,具体的也不好找。” 老太太点头:“上车吧。” 苏景抱起孩子,司机帮忙把推车放在车上,然后老太太和苏景一前一后坐进车里。 老太太订了包厢吃饭,苏景出来了只好听从老太太的安排。 司机开车,直奔吃饭的目的地。 到了地方,苏景望着眼前的餐厅说:“nainai,您真有情调。”订的餐厅好像情侣约会的地方。 往里走的苏景,并没有看到外面某一个车位上,停着一辆白色的路虎揽胜。 “你坐下,把孩子给nainai抱抱。”老太太接过孩子。 苏景小心翼翼的松手,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抱着孩子喜欢的不得了,说:“想想啊,你把太nainai想的牙疼难受了好几天呢!” 顾想想穿着纯白色的棉质连衣裤,大腿根部开裆,样子可爱。 苏景说:“nainai,你抱着想想太累……”话没说完,苏景便看到包厢门口走进来一个人,身材颀长,眉目显得微寒,估计今天心情不好。 nainai来看顾想想,告诉顾想想的爸爸这不稀奇,顾怀安如果真的很爱女儿,是会珍惜每一次来见女儿的机会的。 “给爸爸抱抱。”顾怀安手掌拍了一下,伸手抱顾想想。 苏景说:“nainai,我下午三点就得走了。” 老太太按着苏景坐下,自己也坐下,随后顾怀安抱着孩子出了门。 “他要去哪?”苏景站了起来。 老太太叹气,这两个人之间怎么有这么大的芥蒂? 顾怀安回过头来,嗓音低沉:“我抱着想想溜达一圈,包厢里太小了。”他没想到苏景如此敏感。 苏景坐下,这才算是放心。 老太太跟苏景在包厢里吃饭,菜很快上齐,顾怀安抱着顾想想走了一圈也回来了,不舍得放下,干脆抱着女儿吃这个饭。 “咱们家想想,还挺喜欢被爸爸抱着的,小手拽着爸爸的衬衫领子,都不舍得放开了。”老太太笑容满面,话里有话。 苏景只能无视老太太这些话,都不知道怎么接,不能顺着,顺着就是给了老太太撮合和好的机会,但是也不能呛着老太太说话。 顾想想抓着爸爸的衬衫领子,已经抓的有了褶皱。 每一次苏景说话,顾想想都会回头找妈妈,六个月大,听到妈***声音已经会把头转向妈妈。 吃饭的期间,大人交谈时常会冷场,主要是苏景不需要任何人撮合自己跟顾怀安,nainai是长辈,苏景尊敬,可这不代表复婚是给哪个人面子就能完成的事情。 此时的苏景想:复婚,永无可能。 顾想想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干什么,饭吃一半,顾怀安又抱着顾想想起身,没有出去,就在包厢里抱着孩子到处走。 顾怀安抱着女儿站在大片通透的落地窗前,男人手指修长,指向外面,街道上有车和行人,但是六个月大的孩子不会注意,倒是有两个热气球,很吸引眼球。顾怀安观察着女儿,顾想想六个月大,是否能有意识地主动追随那热气球? 苏景的手机响了,是周加。 周加问道:“昨天下班的时候,我给没给你一份培训资料?” 苏景说:“给了。” 周加问她,其中有一份是黄色封面的还是绿色封面的,苏景记不清楚,好在都装进了双肩包里,找出来看,回复周加是绿色的。挂断电话,苏景把培训资料检查一遍装进去。 顾怀安站在一旁听着,说道:“你们公司跟al一样,这类业务员的培训资料现在越来越多,从这里你根本学不到真正的好方法,百分之八十都是没用的废材料。不如多跟着别人跑几趟业务,把学到的技巧好好融入到你自己的工作当中。” 苏景其实不知道顾怀安说的对不对,但不服气:“业务员和大老板的日常是不一样的。” 顾怀安笑了,苏景呛声他不生气,“我做过16个月业务员,每天做的事情跟你一模一样。” 苏景装着培训资料的手顿了顿,很是意外。 装好培训资料,苏景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洗手间就在包厢里,包厢于他来说可能不大,但对于苏景来说,这包厢富丽堂皇,快要赶上苏忱租的一室一厅房子了。 顾怀安随后把孩子给老太太:“我去跟她说两句话。” 老太太接过孩子,点点头,认为孙子这一举动很合适。 顾怀安跟着去了洗手间里,老太太哄着孩子在想,年轻人,在老人面前不好意思说事情,男的女的都要面子,单独去说,吵起来也没有外人知道,孙子没准就放下面子给苏景道歉了。 老太太不急于求成,只要两个年轻人有交流就成了。 洗手间里,苏景望着一起跟进来的男人,防备着他的靠近。 顾怀安兴味盎然,视线深邃:“躲什么躲,你怕我在这儿扒了你的衣服要你?” 苏景脸色难免一红,讨厌他一张口就是荤话。 “放心,前几日未爽之仇我早晚得报,可以期待,到时候你有得爽了。”男人靠着盥洗台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挑眉吸了吸烟草的味道,视线望着一米多远的女人说:“听说你开始没nai了,说说,怎么回事?离了我的下半身帮你浇灌,你的nai水都变得不给力了。” 苏景骂道:“你太无耻了!” 顾怀安仍笑:“再大点声,让你女儿也听听。” 苏景闭嘴,不再开口骂他,真的跟他生气才是上了他的当呢! 顾怀安神情古怪地打量着苏景,抽完半根烟,像是在鉴赏什么宝贝一般,专注研究,抽完烟掐灭的时候,他低沉的嗓音又响起:“我希望看到你好,虽然夫妻关系已尽,但情意在,想赚钱快,学得快,按我教你的,跟别人一起多跑跑业务。” 苏景早已辨别不出顾怀安的话里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低头嘀咕一声:“带我的人总不能一直带我,都有事情做。” “生个孩子真把你生傻了。”顾怀安走近苏景,她退一步,他近一步,她再退一步,他又近一步:“随便跟哪个女的员工亲近亲近,跑业务的时候结伴一起走。” 苏景:“……” “为什么不是男业务员?” “……”他沉默,眼中布满笑意地望着苏景。 顾怀安抬手,捏了一下苏景白皙的脸蛋儿,闭眼低头就去吻她。 苏景是先听出他话里特地强调女员工,而不是员工二字,才脱口而出那么一句话。纯属无意。 苏景往后又退了一步,四片唇瓣分离开来,顾怀安讪讪地望着她,男xing荷尔蒙随着他的一声“sorry”在洗手间里迅速四散。 夫妻或是情侣之间的一句吃醋调侃,再普通不过,而在顾怀安跟她之间,却不能再有。 尴尬中,一家人结束了这顿午餐。 老太太心想,不能急,不断的给孙子和孙媳妇制造见面机会,总有一天,两个人会和好如初! 老太太心里抱着很大的希望。 离开餐厅时,顾怀安负责抱着顾想想跟大家一块下楼。 “我开车去送。”顾怀安朝苏景说了一句,把女儿抱着走向了自己的那辆车。 司机说,早已听顾老板吩咐把婴儿车搁在了顾老板车上。 苏景点头,只好拧眉跟了过去。 老太太上车,看到孙子一手抱着孩子,另一手攥着苏景的小细胳膊,在说什么,最后把苏景说上了车。 “开车,我们回去吧。”老太太说。 司机点头,开车。 顾怀安这辆车也很快离开,苏景抱着顾想想,听顾怀安的话,坐在了车后排的座位上,安全一些。 已经离婚了,可是这些交集因为孩子避免不了会有。 一路上苏景没有开口说话,顾怀安也没有,到了苏景让停车的地方,顾怀安先下车,他打开车门,抱顾想想。 苏景轻松的下车。 “给我来抱。”苏景想重新接过顾想想。 顾怀安并没有放开女儿,抱着女儿,打开车后备箱,拎出来一辆樱花粉颜色的折叠婴儿车。 “这不是顾想想的那辆……”苏景望向他的后备箱。 里面还有一辆,那辆才是。 这一辆樱花粉色的是哪里来的?顾怀安买的? “我女儿不坐别人买的车。”顾怀安冷言冷语后,把女儿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顾想想坐在车里,格外的老实安静。 顾怀安把另一辆婴儿车拎出来,扔在路边,两脚下去直接踹坏,捡起来残骸扔进了垃圾箱里。 “看什么看?推着女儿回去!”顾怀安把婴儿车推过去给苏景。 苏景被他气的说不出话,瞪视着他,那辆婴儿车明明是她自己花钱买的! …… 距离苏景二十米远的地方,停着一辆白色的沃尔沃。 陈前问副驾驶上的女人:“啊,这么漂亮的老婆,顾怀安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踹了个婴儿车,这朝前妻发的是哪门子的邪火。” 林端妮坐在副驾驶上,望着苏景:“我哪里知道。” “没人让你知道顾怀安发什么火!”陈前哼了声,自言自语的模样,眉头锁起琢磨道:“如果说是一般二般的女人勾引顾怀安,致使顾怀安干出跟我一样抛妻弃女的事,我不相信。” 林端妮低头:“不可能是这个原因离婚。”同时林端妮心里激动,顾怀安到sz见过自己,难道顾怀安真的旧情难忘,敷衍不了跟苏景的婚姻了? Chapter 115 狡猾得很 林端妮心里如此自信地想着,便失神了。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林端妮觉得自己彻底的陷入了对过去的思念当中。悔不当初,压根儿就不该选择跟陈前结婚。 跟陈前结婚的这一步,林端妮已经意识到自己走的大错特错! 决定嫁给陈前的时候,林端妮并没有了解陈前这个男人的所有。而且,林端妮以为,优秀的、有本事的男人,都会是一个模样的,事业做的不差,人很稳重,精明能干,想必生活中其他方面也不会差。 可事实上,陈前跟林端妮想象之中的那类男人完全不同。 陈前用余光观察着林端妮的表情,随后车里响起打火机的声音,陈前点了一根烟,启动了车。 苏景推着婴儿车,走进小区,身后远处那辆白色沃尔沃也驶离了苏景住处的附近。 陈前约了人吃饭,问林端妮:“你今天有没有其他工作上的安排?” 林端妮说:“没有。” 陈前:“跟我一起去陪古老板吃顿饭,没问题吧?” 林端妮摇了摇头:“没有问题。” 陈前与林端妮两人之间的相处十分僵硬,林端妮基本不主动说话,一直都是陈前在问、在说。 白色沃尔沃行驶了十来分钟,遇上红灯。 陈前的一只手松开方向盘,语气十分轻松的问林端妮:“端妮,我记得你提出过离婚,现在呢,改变主意了没有?” 陈前入狱之后,林端妮的确对陈前提起过离婚。 有人跟陈前说:嫂子提出离婚这是忘恩负义。 有人还说:嫂子怎么想的,太不地道了,这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更有人说:嫂子八成忘不了那个姓顾的! 背后还有更难听的话没进过陈前的耳朵,大家都忌惮着陈前,不敢当面说有损陈前面子的话。 他们不说,不代表陈前不知道。 陈前没有对此做过多么深入的揣测,林端妮的心思,根本不值得他浪费一星半点的时间。 林端妮的视线望着车外,并没有忘记自己提出过离婚的事,这会儿被陈前问起,林端妮的内心十分挣扎,最终点头:“对,我是向你提出过离婚。现在一样没有改变主意。” 陈前笑道:“为什么要离婚?” 这个问题陈前是非常关心的,并非是因为林端妮才关心,而是因为顾怀安,他才关心。林端妮要离婚这其实不是问题,他早已玩腻了这个女人,但若林端妮是为了顾怀安而离婚,于他来说,这便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林端妮感觉得到陈前在盯着自己的一边脸看,索xing转头,坦然地跟陈前对视着:“你真的很优秀,但是我们并不合适做夫妻。结婚的这几年,我们在一起快乐过吗?你忙你的事业,我忙我的律所,每一天我都活在忐忑里,连带着我的家人们都跟着我一样承受这份忐忑。现在我真的感到厌倦了,我不想走在马路上谁多瞧我两眼我都吓得快步走开。” 陈前的仇人太多,多到数不清,当年二十四五岁的林端妮还很幼稚,认为陈前很厉害,很酷,是个黑道上的大哥。现在林端妮不会这么想了。 要离婚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婚后的这几年,林端妮发觉自己对陈前的感觉越来越多的只是害怕,不是爱,屡次受伤后也知道根本就爱不起他。 前方绿灯了,陈前启动了车。 “这事我们回头再商量。”陈前并没有一口说死不会离婚。 林端妮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又再次提起一口气,陈前的语气一向听不出是不是存在怒意。 吃饭的地方陈升早已安排好。 陈升说:“哥,古老板就在楼上。” 陈前往楼上走。 陈升朝林端妮古怪地笑了笑,叫了一声嫂子。 林端妮跟着一块上楼,陈升皱眉,堂哥难道还没有发现这个嫂子给他戴了绿帽子? 整个楼上,只有四桌用餐的人,每一桌的旁边都站着一个随时能提供服务给客人的服务员。 陈前跟对面的古老板碰杯。 那位古老板说道:“陈老板这种错判的案子,相关部门应该也有责任?市检察院撤诉,陈老板你被释放,这太抚养人了。等到以后,陈老板想没想过向省高院提起国家赔偿?” 陈前摇摇头:“还没有这个想法。” 服务员又送过来一瓶酒,陈前左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右手接过酒瓶,放下酒瓶,大手在服务员的腰上捏了一下:“今年多大了?” “2,24……”服务员脸红的结巴道。 陈前点点头,赞赏道:“很有气质,去忙吧。” 服务员羞涩地转身离开。 “来,陪古老板喝一杯酒……”陈前拿过林端妮面前的杯子,倒了杯酒。 林端妮不敢不给陈前面子,只好敬酒。 古老板知道这位是陈前的正牌老婆,大有一副受宠若惊之态,站起身,主动敬起酒给林端妮。 陈前说道:“顾老板,你这是不给面子,坐下。” 古老板举着酒杯十分尴尬,不懂陈前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陈前看到古老板仍旧不坐下,声音沉了沉:“古老板,你先坐下!” 古老板心里忐忑,只好坐下。 陈前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古老板,抽了口烟对林端妮说:“端妮,给古老板敬酒。” “古老板,我敬您一杯。”林端妮客套话都不愿意多说,说完这句,直接自己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高度数白酒。 古老板笑着喝酒,看出来端倪了,这夫妻两人八成吵过架。 陈前望着林端妮杯子中的酒水,拿起来,递到林端妮的手边上:“敬酒怎么能只喝一口?京海市有这个习惯?” 林端妮的脸上已经写满了不高兴。 “你看我干什么?”陈前笑着说道:“端妮,当初你说的嫁谁随谁,听话,把这一杯都喝了。” 林端妮忍了一会儿,拿起酒杯,喝了酒。 “我去洗手间。”林端妮抽出两张纸巾捂着嘴巴,起身离开。 如今还没有跟陈前离婚,林端妮不想遭到陈前的手段对待,他才不会怜香惜玉,不管男女,都一样对待。一切只要顺着陈前来,想必陈前就不会在离婚上多加为难。 这店里的菜都是陈前喜欢吃的,出狱后,陈前还是第一次过来。店里其实并不明亮,灯的光线特别昏暗,只有这一点陈前很不喜欢,坐得久了,再喝点酒,这灯光看着很容易使他头痛。 陈前吩咐陈升订位子订的比较晚,所以订的是二楼下坡的位子,好位子没有了。 陆续的,到了用餐时间,二楼用餐的客人变得多了起来。 二楼地中央开始往东,有三节台阶,从这三节台阶往上走,还有几桌,其中一桌用餐的人里面便有顾怀安。 陈前进来时并没有朝顾怀安看过去,林端妮心不在焉,更加没有四处张望。 林端妮被陈前为难,这些顾怀安这桌都有听到,陈前说话的声音不小,惹来几桌用餐的人反感,虽然都是老板级别的人物,但是在这卧虎藏龙的城市里,也没谁敢轻易挑衅谁,万一惹了一个惹不起的,收不了场。 顾怀安跟其他人一样,回头瞟了一眼,回头之前,早已听出来了是陈前和林端妮。 林端妮去洗手间的半分钟之后,顾怀安起身。 陈前笑了一声。 古老板问:“陈老板,您笑什么?” 陈前摇摇头,继续抽烟。 顾怀安直接进了男洗手间,他能确定碰不上林端妮,林端妮这个心情状态下,进去之后没有十分八分不会出来继续微笑应付。而他此举,就是要让陈前误会他是来找林端妮。 顾怀安打了个电话:“准备一份解酒药。” 在洗手间里交代了几句,顾怀安低头抽了一根烟,他想着事,十几分钟过去,顾怀安想,这十几分钟已经够陈前挂心了,便捻灭烟,出洗手间重新坐回用餐位置。 林端妮比顾怀安先回座位。 年纪不小,场面见过的多,所以整理情绪是很容易的事情,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就从容的应对上了陈前的刁难,而林端妮的这些从容,在陈前的眼中都是顾怀安给她的安慰造成。 陈前和顾怀安没有打招呼,如同这几年来一般,见面从不会打招呼,没有正面碰到,干脆当做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林端妮跟着陈前离开的时候,顾怀安那桌早已没人。到了楼下,陈前和古老板走在前面,出去,站在外头握手寒暄。门口的门童叫住林端妮:“林小姐,这是一位先生交代我给你的解酒药。” 林端妮疑惑的接到手里:“一位先生?” 门童形容道:“长得很高,三十多岁,开着一辆白色路虎,用完餐才离开不久。” 林端妮的印象中,只有顾怀安附和门童的形容。 顾怀安在这里吃过饭?知道她被灌酒?所以,就有了这一袋解酒药? 陈前的视线望过来,隔着一道门,林端妮攥起了那一小袋解酒药,对门童说了声“谢谢”,便迈步出去。 “手里什么?”陈前问。 林端妮干脆给他看:“两片解酒药,我刚跟前台买的。” 古老板走了,接着陈前让林端妮上车,一起离开。 在路上,林端妮打开陈前车上的一瓶纯净水,吃下两片解酒药。 陈前住的地方两室一厅,不大,装修风格很保守,白色墙面,深色地板,深色门窗,毫无其他装饰,这跟陈前在他老家住的老房子风格基本上差不多。 林端妮刚坐下,陈前就被外面一个电话叫了去。 “等我回来再说。”陈前换了一件外套,出门。 林端妮只能等他,在他的地方住过无数个日子,所以,此刻坐在这里的沙发上也不觉得有什么。 下楼的电梯里,陈前又接到陈升的电话。 陈升说:“哥,我问到了,门童说那袋解酒药是一个长得又帅又高的先生送过去的。还叮嘱门童,不准说是他送的,有人问起,就说是嫂子在他们前台自己买的!” 陈前:“好,我知道了。” 按了挂断键,陈前表情如常的踏出电梯。 …… al大厦,自从离婚把顾想想给苏景之后,al大厦这里便成了顾怀安久留之地。 邹哥敲门进来:“酒店的经理说,陈升的确是返回去问了。” 顾怀安点头,示意邹哥坐下再说。 邹哥坐下,蹙眉:“这个陈前,狡猾得很啊。” 顾怀安跟陈前认识的很早,当年两个人都谈不上成熟,冲动易怒皆有过。 顾怀安:“陈前这个人,组织能力很强,所以群体战斗力很可怕。他的智商和经济头脑,我们都不能小视。” “你那天说,我们这里有陈前的人?”邹哥提了一句。 顾怀安平静沉默。 警方在主抓“打黑除恶专项斗争”工作。 陈前出来之前,警方钓鱼时抓住赵量,这个地方的一些不法分子,并不分散,很集中,都只认一个老大。若有其他新的恶势力,组织强的恶势力一定会不惜一切的打击,不给对方崛起抢生意的机会。 顾怀安全面配合警方打黑除恶,陈前这种人,走正道的人没有“实力”与其战斗,实力并非单单指的是头脑,还得有一颗够狠不怕死的心。警方出面打黑除恶,在某种情况下杀了陈前都无妨,但是顾怀安不行,即使掌握着证据,也只有警察办事解决的份儿。 所以,除了配合警方,别无其他更好的选择。 跟律所合作期间,顾怀安曾试图从林宇或是林端妮的手中拿到陈前涉黑的犯罪证据,但是根本没找到,也许陈前不信任林端妮,没交过底。 有消息说陈前即将出狱时,顾怀安跟负责指导打黑除恶工作的领导见面,商量了这件事。几天后,便是赵量被抓的日子。 警方的人第一时间打给顾怀安,问顾怀安认不认识赵量,如果有用,这人得想方设法利用上。赵量是陈升手底下的老人了,经常跟在陈升陈前两兄弟的身边,所以,这个人成功被警方给利用上。 Chapter 116 事有蹊跷 警方手里有足够的证据能让赵量坐牢。 赵量本是不敢点头答应背叛陈前,但是,他的老婆怀孕了,再有七个月孩子就会出生,他很爱他的老婆,更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传宗接代。有了老婆孩子后,他知道了生命多珍贵,知道了他一定要活着才行。 赵量一样是没得选择,选择走上了这条路。 赵量那天明明是跟邹哥在通电话,却要装成是跟妻子在通电话,赵量即使跟了陈升和陈前好几年,仍是会觉得战战兢兢,虽然赵量认为自己的演技很自然,一定不会被怀疑。 赵量给的消息很及时。 赵量说的第一个消息是:林端妮给过一个兄弟好处,让这个兄弟告诉即将出来的陈前,就说顾怀安娶了老婆,有了孩子,一家很温馨恩爱。陈前听了,笑的很古怪。 第二个消息:有人给陈前看了一份离婚协议书,这份离婚协议书正是顾怀安跟苏景的离婚协议书。 邹哥得知这个消息立刻告诉了顾怀安。 顾怀安随即返回办公室,查看纸篓里的那团纸,他记得自己揉成一团扔进了纸篓。返回办公室后,保洁却已处理了纸篓内的垃圾,垃圾处理的及时并不奇怪。邹哥去楼下找了垃圾,保洁阿姨跟着下去,那垃圾基本都是费的办公文件,邹哥查找后发现,纸篓内的那团废纸还在,没人拿走。 赵量没见到陈前看的那张离婚协议书什么样子,但知道一定是看见了。 顾怀安想:难道是林宇给陈前看过? 顾怀安不认为公司里或是身边有内jian,身边最近的人是邹哥,无话不说,但若说邹哥是陈前的人,顾怀安不愿意相信。 从没有怀疑过邹哥,至今仍是。 今天在吃饭的地方碰上陈前。陈前在那里为难林端妮,是不是有意的顾怀安不敢确定;但若是有意的,顾怀安想,陈前便是事先知道自己在那里用餐,随后去了同一个地方吃饭,做一场戏给自己看。 不是巧合碰上的情况下,那么,陈前是怎么知道这个用餐的时间和地址的? 吃饭的地方邹哥订的,因为邹哥请朋友吃饭通常喜欢光顾那里。 顾怀安在心里理了一遍最近所发生的种种奇怪事情,事有蹊跷是一定的,这个出卖他的人,他也一定会捉出来教训。 …… 陈前的住处。 陈萌来看出狱的老爸,叔叔帮忙跟学校请了十天的病假,14岁半的陈萌读初二,仍在小地方上学,不打算跟着老爸一起。 老爸虽然有钱,但是老爸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陈萌眼中,如果生活在古代,老爸就是一个每天出去打家劫舍的强盗!而自己呢,偷舔一口路边卖的糖葫芦不给钱,肯定就会被老爸吊起来毒打,如此的可怜鬼一个。 用钥匙开门,进来的陈萌和客厅里闻声站起来的林端妮打了照面。 “你怎么在我爸这里?”陈萌甩了鞋,进去。 林端妮说:“你爸让我等他。”林端妮很不喜欢这个女孩子,14岁了,一点礼貌都没有,还特别的早熟,该懂的一点不懂,不该懂的全都懂。 陈萌拿出一罐饮料,喝了一口问:“你家里死人了吗,哭丧着一张老脸。” 林端妮喝了酒,怒火燃烧:“陈萌,你说话给我放尊重一些!否则我不介意替你妈妈教训你!!” “什么?替我妈妈教训我?我没听错吧?你他妈有种来教训啊!”陈萌chu口频出,“不敢打我你就是我生的!” 林端妮站起来一个嘴巴用力扇了过去。 陈萌喘着粗气,下巴微微低着,眼睛向上瞪着这个个子高的女人,抬手掀翻家里的红木茶几,全砸在林端妮的身上、 “啊!”林端妮尖叫一声被撞倒下,伸手捂着疼到脚麻痹了的脚裸骨,还有抽筋了的膝盖。 陈萌踩过去朝林端妮的脸上狂扇了两巴掌! “这两巴掌是我还给你的!”陈萌说完,又给了挣扎着要起来的林端妮两巴掌,咬着牙说:“这两巴掌是我替我妈妈教训你这个发騒!勾引我爸的烂货贱女人的!我不知道你的优越感是哪里来的,就因为跟我爸登记注册了?呸!跟他登记注册的女人不止你一个,未来还会有很多!” “陈萌!”林端妮大声呵斥。 陈萌迅速拿了背包,穿鞋子,离开这里,怕等会儿挨这个女人的打。 …… 晚上六点四十多,天还亮着。 顾矜東,苏景,陆霏,坐在一起吃饭。 苏景大学时期跟顾矜東他们混得久了,什么都吃,以前不敢吃的食物现在都会吃得很欢乐。陆霏不行,陆霏不管在哪里读书,都有人专门照顾,住校很少。 陆霏说起自己:“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很可怜,高中的时候我家里人看得很紧,放学立刻把我接回家,周末逛街是司机开车送我,全程监督。大学时期自由了点,但还是有专门的人跟着我。” “谈恋爱呢?”顾矜東好奇。 “谈恋爱?”陆霏撇嘴摇摇头:“我一是不敢,二是不想谈……” 顾矜東舔了下唇说:“哦,亲个小嘴儿都要被监管你的人盯着,是没法谈。” 陆霏不喜欢跟顾矜東说话,但是知道这个人不坏,挺单纯的,这次见面,陆霏是来找苏景吃饭,顾矜東跟苏景总联系,听说陆霏在,就让苏景把手机给陆霏,要约一下。 陆霏上回出差跟顾矜東一趟航班,顾矜東出机场时抢走了陆霏手里的pad,今天才给送来,看在能一起吃饭的面子上归还。 顾矜東请客,请的是烧烤大排档,陆霏是第一次在外面吃,以前只在家里吃过烧烤,但没有这里烤的这些东西。 顾矜東给陆霏介绍盐水毛豆,介绍烤鹌鹑,并戴上一次xing手套亲手给陆霏拆烤鹌鹑的肉吃:“你吃腿,烤鹌鹑的腿很好吃。” 陆霏尴尬:“不用了,我自己弄就行。” “我不饿。”顾矜東继续。 苏景才是最尴尬的人,如果被吴仰看到眼前的这个情景,吴仰会掀桌子,打顾矜東,再朝陆霏发火,最后埋怨她这个导致两人见面的人。 这个饭吃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有吃完,就在苏忱小区的楼下,孩子醒了,一个电话苏景就会上楼。 苏景插不上话,一转眼看到路边上有一个女孩晃来晃去,年纪不大,背着一个双肩包。 陈萌在电话里被亲妈骂哭,觉得委屈,手机没电了,有充电器不知道在哪能充电? 苏景指了指:“東子,你去问问那个孩子怎么了?” 陆霏也看过去。 顾矜東看着也古怪,就去了,难不成被禽兽祸害了?最近这种强jian杀人的案子太多。 苏景随后也过去,陆霏不能去,要负责看着桌子上的两个包和手机,这里吃饭的人这么多。 “你没事吧?”苏景问她。 陈萌的头发很短,像是刚剪过,参差不齐,这个理发师的技术想必很差。 “能借我手机用吗?” “可以。”苏景边掏出手机,边想不会是骗子,哪有这么点的小孩子做骗子的,况且这里还有東子。 “我打给我爸让他来接我。”陈萌双肩包坏了,坐公交车,被人用刀子划开,钱包被偷。 没地方去,只能再找老爸支援。 “喂,是我……” “是我打的她,她也打我了,我不要这个后妈!” 陈萌哭了,苏景去拿纸巾给陈萌,原来是个跟后妈相处不好的孩子。 “我在……”陈萌看了看,问苏景:“阿姨,我爸问我,我站着的这条街是什么街?” “我来说吧。”这里其实不好找。 陈萌把手机给了苏景。 苏景对电话那边说:“你好,这部手机是我的,你女儿在永明街道,永明街道上会看见一个中国烟草,中国烟草左边有一个胡同,胡同入口上面是旅游学校的牌子,你要再拐进来,看到烧烤一条街,你再打给我。” “我爸说什么?”陈萌问。 苏景让陈萌坐过去等:“你爸说,他很快就到。” 顾矜東觉得自己才从叛逆年龄过度过来没几年,灯光下这才看清楚的小破孩子脑袋:“丫头,何方理发师给你剪的头发?剪的跟狗啃的似的。” 陈萌像个小痞子似的,说:“我爹给我剪的!我农村来的,啥是理发?要花钱吗?你这公死脑残!” “诶,你说谁脑残?”顾矜東怒了。 陆霏和苏景劝着,陌生的人,一个大人跟小孩子吵什么吵。 陆霏劝着,顾矜東喝了一大口啤酒,被个没礼貌的小丫头骂死脑残真是倒了霉了。 桌子上气氛诡异了二十来分钟,苏景的手机响了。 “到永明街道了?”苏景站起来,仔细听着那边男人说的话,然后指挥道:“你再往前开,还有五十多米就到,是的,对……” 白色沃尔沃继续往前开,苏景说:“看到了,打双闪的车?我有看到你的车。” 陈萌跟苏景说了谢谢,抹抹嘴起来。 在座的,没有人认识陈前。 陈前的目光原本盯着女儿陈萌,随后看到苏景,眉宇间突然有了几分疑惑。 “爸,给我五十块钱。” “干什么?” “我吃了肉串,要付钱。”陈萌说。 苏景听后连忙说:“不用不用,几个肉串没多少钱。” 陈前掏出一只男士皮夹,递给陈萌,视线仍旧淡淡且若有似无地打量着苏景看。 陈萌固执,一溜烟的跑去付钱给老板。 苏景跟面前这个男人说:“她的左手食指上带了三个戒指,普通材质,你来之前她站在路边生气,拔戒指拔不下来,伤了手指,流血了,你记得带她去医院看一下。” “好,很感谢你。”陈前愣了一下,点头道。 苏景转身走向吃烧烤的座位。 Chapter 117 何止唐突 陈前阴着脸上的五官,带陈萌到医院看食指上受的伤。 父女二人,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过话。 陈萌想的是,老爸会不会因为林端妮那个婊子跟自己发火?如果没有发火,那么就按照原计划在京海市陪他多待几天,如果发火,就算是爬也要爬回老家,再他妈也不来了! 市医院里,医生用专业的办法处理掉陈萌手上的三个戒指。 陈萌食指上流血卡破的地方,惨不忍睹,护士给上药,陈萌疼得皱眉,但是没有喊过一声疼。 “忍着点儿。”陈前说。 陈萌抿着嘴点了点头。 护士很快包扎好,叮嘱陈萌和家长回去后的一些注意事项。 离开医院时,陈前打开车门,叫陈萌:“磨磨蹭蹭的你想干什么?快走两步,上车!” “我想把戒指捡回来。”陈萌忐忑的说。 陈前望着女儿的视线顿时变得深沉了几分,陈萌低头,只好乖乖的听话上车。 陈前自从关上车门,再到上车,启动车离开,最后抵达家里,一直都是一句关于林端妮的话没有跟陈萌提起。 客厅里的红木茶几还在翻着,没人收拾。 陈萌到卧室给手机充电,接着把双肩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找了一个大的塑料袋子,把被刀子划坏的双肩包扔进去,搁在门口:“明天下楼我再扔到楼下的垃圾桶里。” “去洗澡睡觉。”陈前说。 陈萌点头,开始找睡衣去洗澡。 陈萌见老爸没有提起林端妮被打巴掌不爽的事情,自己也就没主动提起。反正陈萌认为错的绝对不只是自己。爱谁谁,自己不是林端妮那个婊子生的,没吃过林端妮那个婊子家的一粒大米,更没用过林端妮那个婊子一分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没什么不对! 陈萌一觉睡到天亮,毫不意外,老爸清早就不在家了。 洗漱完,陈萌拿起桌子上的钱,下楼准备吃早餐,门口的垃圾袋子应该是老爸拿下去扔掉了,客厅里茶几的周围也已收拾好。 清晨七点不到,陈前的那辆白色沃尔沃停在中国烟草前方二十米左右。 陈前下车,到路旁的小超市买了一瓶矿泉水。 “八块钱。”收银员扫了一下条码之后说。 陈前抬头:“八块,涨价了?” 收银员解释:“这个是新上市的牌子,一直八块,别的水价格便宜,要不你换一瓶别的。” 陈前:“就这个吧。”扔下十块钱,走了。 收银员要找零给他两个一元**,但是人已经快步消失走远。 陈前喝了一口水,拧上瓶盖,这么早的时间任何上班的人都不会出门,起码还得再过二十来分钟。而从苏景的住处出门,再到公交车站,必经之路是他此刻站的这里。据陈前所知,顾怀安的这个小前妻并没有车,非必要的情况下通常也不打出租出行。 踩好点儿,陈前上车等人。 …… 小区里,苏景拿着一个苹果出单元门。 苏景早晨差不多七点半出门,要坐公交车上班,早晨的这趟公交车一向都很挤。从这里抵达公司至少要五十分钟,堵车严重的情况下一个小时也有可能。所以,作为新人,苏景每天都要提前出门,不敢迟到。 苹果是苏忱强塞到苏景手里的,让苏景等车的时候路上吃,今天无风,站在路边吃完也没多大事。 苏景原本不想拿,很不习惯站在马路边上吃东西。 从单元门走出小区,苏景走几步就低头咬一小口苹果,到公交车站的时候,吃到一半了。 旁边有车连续鸣笛,苏景跟公交车站的人们一样,转头望了过去。 “……”苏景惊讶了一下。 开过来的是昨晚的那辆白色沃尔沃,开车的男人,是昨晚那个女孩的爸爸。 陈前看着苏景,把车停好,下车。 苏景不认得陈前,只是在昨晚有过一面之缘,但这个人很明显是朝自己走过来了。 “你好,我早晨一直在这里等你。”陈前站在了距离苏景有一米远的地方。 陈前的身后就是路灯杆,路灯杆很高。陈前穿着一件黑色的半袖衬衫,能看出肩很宽又有结实的胸肌,身材不错,手上拿着车钥匙和一包硬包烟。 苏景好奇:“找我有事吗?” “有事,虽然这样找你很唐突。”陈前笑了笑。 苏景打量着这个男人,很陌生,并不熟悉,公交车就要来了,苏景说:“有事你说,我马上要去上班。” 陈前瞟了一眼公交车等会儿过来的方向,才说:“我想跟你了解我女儿昨晚的情况,但是三两句也说不完。” 苏景:“……” 陈前又指了一下自己的车:“不如你上我的车,你在哪里上班我送你过去,路上我们再聊。” 苏景的心里有些害怕了,他这举动何止唐突? “公交车来了,对不起,我还要上班。”苏景无视陈前的邀请,转身走向公交车会停下的地方,尴尬的同时回头又善意的提醒他一句:“你女儿可能没什么别的问题,家庭成员之间的矛盾,一家之主出面,处理好很重要。” 陈前点头,平静地望着苏景上车的纤柔背影。 苏景很快上了公交车,但由于跟陈前说话,所以导致没有空的座位可以坐下,无奈地伸手抓着扶杆,站到公司。 到公司后,周加就跟苏景说:“苏景,你的情况一要尽快赚钱。二十出头带着孩子过日子不容易。你新来公司的第一年底薪只有2500,这够干嘛的。业务上,公司给的资源很有限,主要还是靠你的个人能力。” “我明白,谢谢你周加。”苏景说。 周加只比苏景大两岁,人很能干,但xing格也好,苏景没办法叫一声周姐,周加让苏景直接喊名字就成。 有业务员出去,苏景报道后跟在后面,主动攀谈:“唐哥,你去哪边?” 两个人都在电梯里,随便聊了几句,苏景就说自己也要去跑那边的客户,正好一路。 公司里的人都管唐斌叫小唐。 唐斌今年27岁,仍是单身,没有交女朋友,嘴巴在业务上虽然很会说,但是交女朋友这方面上木纳的很。唐斌戴着一副眼镜,长相和说话的声音都显得他文质彬彬。 苏景之所以选择跟唐斌一起跑业务,是因为唐斌这个人很好相处,不会拒绝人。其他的同事苏景也试过,不管男女,心里都各有各的复杂。 …… al大厦,顾怀安七点四十就已抵达公司。 九点多,nina的电话进来。 顾怀安百忙之中抬起头,接了电话。 “老板,高nainai在楼下了,说是找您有事。”nina说。 顾怀安按了挂断键,放下电话。 收拾整理了桌子上的文件资料,而后顾怀安又停住,撂下文件,拿过手机打给老太太,告诉老太太直接上来,以后再到公司找自己不用打电话。 老太太上来之后说:“怀安,nainai有个表妹,要到国外去旅游,跟她女儿会经过京海市。人家给nainai打了电话,nainai怎么好意思不招待一下?所以啊,nainai就让你吴姨订了位子,但是人家知道你结婚的事,不知道你离婚。” 顾怀安:“……” 顾怀安不明白老太太究竟是什么意思,亦或是在打什么主意。 老太太低着头,坐在孙子办公室的沙发上,继续说:“nainai不想让这个表妹知道你和小景离婚了,人家的孩子生活的都很幸福,nainai不想被比下去。你呢,马上给小景打一个电话,说服小景,让小景把孩子抱过来。大家见见,吃个饭。离婚的时候你不是早跟小景定好了,这边有需要,随时可以带孩子过来。nainai相信小景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一定会帮nainai跟你做场戏。” 顾怀安只得点头:“我试试。” …… 一上午,苏景都在外面。 唐斌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苏景先跟唐斌去了唐斌的辖区,听着唐斌怎么跟客户说话交流的。 的确,顾怀安说的办法比较实用。 到了午饭时间,苏景要请唐斌吃饭。 唐斌不好意思让苏景花钱,两个人吃的是牛肉面,算上喝的和一碟凉菜,要将近五十块。 “我来我来……”付钱的时候唐斌拿出钱夹。 苏景说:“我早就给完了。” 唐斌:“……”根本没发现苏景什么时候给的钱。 苏景的手机响了,苏景擦了擦嘴拿起手机,是顾怀安的手机号码。 苏景接起:“有事?” 唐斌一块站了起来,跟苏景往出走。 顾怀安说了老太太提出的那件事,离婚协议上有写明,苏景和孩子方便的情况下都得配合顾家这边。 苏景站在牛肉面店门口,跟他说:“可是我在工作,有点不方便。” 顾怀安在那端沉声道:“苏景,你别过分的为难我。签离婚协议时你担心我离婚后为难你,叫林宇加上‘方便的情况下’这一点,我同意了,因为我相信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今天吃饭时间定在晚上,我只需要你把下班后的时间给我,没要求你请假来我身边。” Chapter 118 肯定有奶 “好吧,我想一下。”苏景回复道。 唐斌在叫苏景,苏景接着电话就跑过去了。 顾怀安坐在苏景公司门口的车里,视线望着外面:“苏景,我在你们公司的门口,你出来一趟,我们见了面再谈。” 苏景:“……” 过了半个多小时,苏景跟唐斌才抵达公司门口。 顾怀安耐心的等着苏景,上班时间出去跑业务这很正常,他曾经也干过这些工作。 等人期间,顾怀安一遍遍地抬起手腕,看手表上的时间。 唐斌跟苏景到公司门口的时候,顾怀安一眼就捕捉到了苏景的身影。 唐斌骑着一台黄白相间的电动车,后面载着苏景,苏景下车时,把一堆东西递给唐斌,两人看着很熟的样子。 “我先上去了啊苏景。”唐斌说。 苏景笑着点头:“我马上也上去。” 苏景说完话就走向了顾怀安的车,站在副驾驶的位置,敲了敲车窗,低头刻意地忽视车里面视线正望着自己的男人。 顾怀安降下车窗:“先上车。” 苏景很犹豫,不想上车,主要是不习惯看着他的那张冰冷脸孔:“下来说不行吗?” 顾怀安皱眉:“外面晒晕。” 苏景:“……” 今天中午的太阳的确很大,苏景觉得自己这几天也被晒黑了许多。 顾怀安基本跟苏景确定了晚上带孩子一起吃饭的事情。 但是电话里说见面再谈,他主要是想告诉苏景,离不认识的陌生人远一点。 苏景说:“我是一个业务员,见的基本上都是陌生人,你让我离陌生人远一点,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顾怀安看她:“不是让你不接触客户,” 苏景:“……” 苏景不知道应该怎么跟顾怀安平和的交流。 顾怀安有林端妮,两人进展的如何了,苏景不知道,也不关心。 顾想想的这方面,导致自己跟顾怀安的交集仍有,苏景其实觉得很辛苦,这样的现状,感觉跟没有离婚似的,总有种错觉,需要他的时候他仍在身边。 “怎么不说话?”顾怀安问苏景。 苏景摇头:“没事,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顾怀安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禁一紧。 顾怀安了解苏景其实不深,并不透彻,离婚分开才没多少日子,她跟自己单独相处已经变得不知道说什么。 这让顾怀安有一种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的感觉,想起女儿出生之后那两个月的一幕又一幕,转眼仿佛早已很遥远。 “如果没事,我先上去工作了。”苏景先开口打破沉默。 顾怀安只得点头,但却在苏景下车时说:“我教给你的你倒是会听,不过你怎么跟个男业务员一起跑业务?你就不怕遇上坏人?” 顾怀安并没有为此吃醋,只想找个话题多说两句罢了。 那个男业务员骑着电动车,从面向打扮上看,一看就是个老实又实诚的人。 苏景的手已经打开了车门,下车之后,回身朝他说:“我不怕遇上坏人,反正我长得很丑。” 顾怀安脑子里本能迅速冒出来的话是“你的五官很美,xing格也很美,在我眼中你各方面都很美,故意气我的时候也很美。”但实际上他手握方向盘,启动了车,薄唇淡漠地吐出四个字:“是不好看。” 苏景:“……” 这种天气,再有顾怀安这话火上浇油,苏景想不火冒三丈都难。 …… 下午两点半。 邹哥又到顾怀安的办公室报到。 顾怀安问邹哥:“一直负责跟着苏景的人,你说他怎么了?” 邹哥说:“他今天早上出门就出车祸了,但是人没大事,就是车得需要维修,交警过来处理的。” “肇事车辆是什么车,几点?”顾怀安抬起头。 “是一辆出租车,今天早上六点四十左右吧。” 顾怀安沉思了片刻,开口道:“邹哥,你去查一下这个出租车司机。” 邹哥:“你怀疑这个出租车司机有问题?就算陈前很狡猾,他应该也不至于……” 顾怀安打断:“去查。” 顾怀安“去查”这两个字说的其实不重,但是从表情上分析,邹哥能看出顾怀安有了几分不耐烦。 这个藏在顾怀安身边的jian细还没有找到,所以每个人都在被怀疑当中,这个情况,往往越是不像jian细的人越有可能就是jian细。 邹哥去查肇事的出租车司机,并且要继续安排一个人跟着苏景。 顾怀安又一次的拨通了苏景的手机。 “……”苏景接了。 “苏景,我问你,早上六点多到七点多,你在做什么?”顾怀安问道。 “睡觉啊,睡醒了起床,起床之后洗脸,吃饭上班……”苏景疑惑:“怎么了?” 顾怀安:“没事。” 中午见面时看到苏景的状态,很不错,不像是有什么不同寻常被他担心的事情发生。 顾怀安按了挂断键,他想也许是自己过分的敏感了,挂心苏景,挂心女儿。而这可能真的只是普通的一次小交通事故,跟陈前方面并没有什么关系。 …… 苏景下班后,回了家。 换了一身衣服抱着顾想想出门,顾怀安的车已经在楼下等着。 苏忱每次都要叮嘱很多句话,生怕妹妹笨手笨脚的,照顾不好这么一点大的小孩子。 到了楼下,顾怀安上前接过女儿抱着。 苏景看得出,顾怀安是真的很喜欢孩子。 邹哥负责开车,苏景跟顾怀安一起坐在车后排座位上。 顾怀安在面对他女儿顾想想的时候,五官上的表情总是很温柔,说话的声音也轻极了。 老太太这回请表妹吃饭的地方,订的是比较豪华的大酒店,没有订上次比较时髦和有情调的餐厅。 上次的餐厅怎么看怎么是年轻人才会来的。苏景甚至还胡思乱想过,是不是nainai要撮合她跟顾怀安复婚? 老太太的表妹今年六十二岁,女儿四十一岁,母女二人每年都会出去旅游,这次是要去国外远一点的地方,前些天都在国内,走了好几个地方,累了就在当地住上几天。 苏景心想,只是有钱的人才可以这样玩吧。 这是很无聊的一顿晚饭,顾怀安跟长辈没有话题可聊,尤其是女xing长辈。 老太太倒是很能吹,吹儿子,吹孙子,还吹说顾想想的身体很好,这么一点,就什么都知道,会看大人眼色了,而且早就会爬了。 老太太的表妹吹完自己的孩子,就认真的听着老太太吹顾家这边。 苏景抱着顾想想,暗暗无语,两个老太太,一把年纪,吹起牛来丝毫都不逊色于坐在一起会攀比的那一部分年轻人。 八点二十分左右,顾想想困了,老太太心想,第一,孩子给表妹看也看了,干脆就让苏景现在抱着孩子回去,不是什么重要客人,没必要陪着。第二,孙子顾怀安去送,算是给孙子和孙媳妇又制造了一次见面相处的机会。 林端妮这个女人,老太太一直都持着不喜欢的态度,想必就算林端妮对孙子有心,看到孙子跟孙媳妇总是见面,中间还有个孩子,也会知难而退了。假设把林端妮想的再不要脸一些,这样仍是决定跟孙子在一起,那么,有顾家孩子顾想想在,有自己这个当***老太太在,必然是要想尽办法搅合黄的。 …… 陈萌炒了两份蛋炒饭,等老爸回来一起吃,老爸一盘,自己一盘,撕开一袋榨菜,分着吃。 陈萌一脚抬起蹬着茶几:“爸,我妈要嫁人了。” 陈前吃了一口女儿吵的饭:“那不是挺好,再婚后就没时间唠叨你了。再给别人生一个孩子,你彻底解脱,到爸这来。” 陈萌失望的低头继续吃蛋炒饭,看来,老爸是真的对妈妈没有感情的,眼神里,语气里,都看不到一分。 陈前的手机响了。 “什么事?”他直接按了一下接听。 那端说:“前哥,顾怀安的人打听肇事出租车的司机,我们要不要打点一下?” 陈前起身,不想让陈萌听到对方说什么,站到窗前说:“不用,那人身家很清白。” “好,那不打扰前哥了。” “等一下。”陈前想起什么,吩咐道:“明天我还是开着这辆沃尔沃出门,去一趟苏景的公司,但是这中间,你要帮我准备一辆出租车。” “没问题前哥。”那端答复道。 陈前满意地挂断了电话,继续吃饭。 …… 顾怀安送苏景回去的车上,顾想想哭了起来。 孩子很困,又饿了,每天的这个时候本应该哄睡觉,但是现在没办法给nai瓶儿,凉了。 顾怀安听到女儿的哭声就立刻眉头紧锁,他看女儿一眼,又看苏景。 苏景不懂他什么意思。 “喂一喂想想。”他说。 苏景没说话。 顾怀安一个男人根本无从下手,不知道怎么去哄苏景怀里咧嘴儿哭的小东西,素来深沉的视线便盯着苏景的胸一部,眼见胸一部两边都无比挺俏,估计肯定有nai。 顾怀安说:“邹哥,前面靠边停车,然后你下车等一会儿。” 邹哥点了点头,明白什么意思,缓缓地打着方向盘靠边停好车。 Chapter 119 幸福笑意 京海市的某一条街道上,路边此刻停着一辆车。 邹哥识趣地站到了远处,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抽着。邹哥最先是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四处张望,接着是坐在街边的长椅上,边抽烟,视线边看着过往的各种车辆。 因为心里装着不少的烦心事,所以,眉宇间总是不自觉地阴郁重重。 路边那辆车里,顾想想这会儿哭得正撕心裂肺。 苏景转过头问顾怀安:“你不下车吗?” 顾想想这样一哭,苏景免不了的一阵心烦意乱,连带着现在看顾想想的爸爸都不顺眼! 顾怀安的态度十分恶劣,拿眼睛横苏景,“我下车?你身上有哪里是我没见过的。” 苏景心情很差,不再理会顾怀安,顾怀安说的其实也不是不对,的确是哪里都被他看过了。 顾想想在哭,所以先喂孩子吃nai要紧。 苏景打算解开衣服扣子,一只手在抱着孩子,只能用另一只手解扣子。 但是,上班的时候苏景穿的很正常,不像是在家里只穿睡衣,不穿内衣。现在外面穿着一件印了图案的t恤,里面抹胸,抹胸里面还有一个胸一罩。 顾怀安看到苏景把手伸到了t恤里面,往后背上摸,摸了半天倒也没有个结果。 “我来。”顾怀安说着就起身。 车后排座位的空间很大,但是顾怀安的身高体型在这样的空间里,还是不能活动的自由。 男人弯着身体,大幅度的附身,站在顾想想和妈***前方。 顾怀安把双手都伸进了苏景的t恤里,男人手指抚过苏景滑一腻白一皙的背部,可是,女人内一衣的卡扣并不是那么好解的,他努力往开解,由于车上的空间太小,看不清楚,所以他低头朝苏景说:“你往前点,我看不清楚你这是怎么扣的。” 苏景脸上尴尬,顾怀安难道没有过解开女人内一衣的经验? 苏景的脸上有点热,又增添了一份尴尬,跟他早已离婚,怎么还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的感觉。苏景,你无耻不无耻,下贱不下贱!心里头骂了自己一通,苏景的身体这才稍微往前了点儿。 顾怀安干脆把两手拿了出来,将苏景的头发拢到前面,接着又撩起苏景的t恤。 男人视线里是女人盈盈一握的小腰,格外白净细滑的皮肤,背部彻底露出来的内一衣卡扣。 “只是为了孩子,你别多想。”顾怀安手上解着内衣卡扣,深邃视线却望着苏景的腰部以下,尤其那牛仔裤里若隐若现的内一裤边儿,应该是樱花粉色的一条内一裤。 苏景白了他一眼! 苏景抱着顾想想在顾怀安的身体前方,并且是男人的裆一部以前,顾怀安不禁双腿愈发感到发软,呼吸絮乱。 来自于女人的撩一拨可以不是言语,可以不是动作,而就是现在的这个微妙姿势。 顾怀安的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想太多。 “先把孩子给我。”顾怀安接了过去。 顾想想小手摸在爸爸的西装外套上,哭得更凶,找妈妈,撕心裂肺的要找妈妈。 苏景快速的让一边ru一房露出来,伸手接顾想想。 顾怀安立刻把哭泣的顾想想递了过去,动作上格外的小心翼翼。 顾想想早就饿了,被爸爸搁在妈妈怀里的时候直接吸住妈***ru一头,吃起了nai一水。 顾想想的小嘴不停地吸一裹着,停止哭声,小小的身子还打挺儿,顾怀安在一旁看着,脸上不禁露出浅浅的幸福笑意。 苏景的t恤总是掉下来蒙住顾想想的眼睛和脸,顾想想不舒服,苏景用手拎着胸前碍事的t恤,顾怀安看不过去,干脆起身,伸手把苏景身上的t恤给脱了下来。 苏景往外看了一眼,脸红不已。 顾怀安把t恤搁在一旁,说道:“车外面看不见车里面,放心喂。” 苏景没有抬头,低头继续给顾想想喂nai。 苏景穿着t恤的时候根本不显身材,样子很休闲。这会脫了t恤,上身的身材全部显露了出来,再加上下身匀长的两条大腿,被牛仔裤紧紧地包裹,增添了几分姓感。 苏景上身的皮肤白的顾怀安简直移不开视线,但是又不能一直盯着看。 顾想想吃着吃着,吸出了声音。 狭窄的空间里,苏景跟顾怀安的脸上都有着十分明显的不自然。 因为喂孩子,苏景身体的美好没有任何遮盖,尽情展现在顾怀安的眼前,顾怀安看着自己女儿吃nai的同时,难免看到苏景这个妈妈雪白的一对ru,注视的久了,眼眸刺痛,有一种冒着火的灼一痛感觉在滋生。 顾想想吃着吃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嘴里含着妈***ru一头,小嘴撅着。 顾怀安问苏景:“怎么办?” 苏景不敢有大动作,看了顾怀安一眼:“你先帮我抱一下。” 顾怀安点点头。 苏景抱着睡着的孩子,搁在了顾怀安的怀里,顾怀安学着苏景抱睡着孩子的样子,笨拙的很,但总算没把孩子弄醒,勉强抱着保持那个奇怪姿势。 顾想想在爸爸的怀里动了动,苏景探身过去拍了拍,嘴里说着:“宝贝乖……睡吧……” 顾怀安屏住呼吸,视线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苏景随着手上拍孩子动作而稍微抖一动的白一ru。 ru一头上还有顾想想含一着吃完的nai渍。 苏景自己扣好了内一衣,穿上t恤,整理好自己之后轻轻抱过顾想想,车内气氛很快恢复如初。 顾怀安打给邹哥。 邹哥从长椅上站起来,直接走向了车的方向。 到家下车的时候,苏景抱着孩子,顾怀安跟在苏景的身后,这是晚上,所以把苏景跟孩子安全送到他才能放心。 小区的门是他推开的。 苏景走在前面,他在后面问:“为什么不搬到公寓或是别墅住。” 苏景说:“跟我姐住在这里,有个照应。” 顾怀安跟着苏景往里走:“你可以让你姐也搬过去住。” 苏景坚持拒绝他:“公寓住着不是很方便,周围的高级配套设施对于我这种条件来说一点都不适用,买东西通常很贵。别墅那边,上班又太远。” 顾怀安无话可说。 离婚协议签下的时候,有写明白公寓和别墅都给苏景。 苏景是真的住不习惯公寓那边,单身一个人还好一些。别墅太大,住在一起要很多人,nainai,吴姨……而nainai到底是顾怀安的nainai,如果总是往一起凑,苏景想,很多人会以为自己不放开顾怀安,死乞白赖纠缠着他,有心机的懂得从他nainai身上下手。 只有这里,苏忱租的房子才住着比较舒适亲切。 “我到了,你回去吧。谢谢。”苏景站在楼上门口,回头对跟上来的顾怀安说。 顾怀安点点头。 苏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两个人,四目相对,都有些欲言又止。 “我进去了。”苏景抱着孩子,用钥匙开门。 顾怀安上前:“给我。” 苏景本想说不用,但是他已经抢下钥匙插进孔里,这里的房门都是需要钥匙插进去才能打开,跟顾怀安住的地方的防盗门不同,他打开后,把钥匙搁在了苏景的双肩包里。 苏景抱着孩子进去。 顾怀安关上了门,离开。 弄好孩子,洗完澡的苏景心里很乱,坐在床上发呆,脑子里想的都是跟顾怀安单独相处的一幕又一幕。 离婚了,为什么还会这样想他? 苏景锤了锤脑袋,拧眉闭眼,强迫自己趁着顾想想在睡也快点睡觉。 …… 第二天,苏景照旧跟唐斌出去跑业务。 中午十点多,苏景的手机响了。 周加说:“苏景,你马上回公司一趟,我要见你。” 苏景还来不及说什么,周加匆匆忙忙的说“还有事要打电话给经理”接着就挂断。 苏景摸不着头脑,什么紧急的事情找自己? “唐斌,我要先回公司,周加有急事找我呢。”苏景快速的拎起包背上就离开。 唐斌让她慢点跑,实在着急打个车。 苏景到外面看了看,左右张望,跑向公交车站点,眼睛一行一行的看着各路公交车都通哪里。 这个时间,坐出租车堵车未必会比公交车快。 找到合适的路线,苏景拿出公交卡等车,车来了,苏景上车,坐在靠窗的座位心里砰砰跳。 苏景担心,是不是自己惹了什么祸?皱了皱眉,应该没有吧,这几天一直在跑业务,规规矩矩,在公司逗留的时间很少,更没有跟同事结仇。 忐忑的回到公司,已经十一点多。 周加指着总经理办公室说:“有个新客户,点名说要见你。” “见我?”苏景诧异,自己知道自己手里根本没有新的客户啊。 周加边走边强调:“这是你的一个好机会,即使嘴笨也要拼尽全力把客户留住,但凡是你自己能接受的方法都得用上,不要计较过程,结果目的达到了就ok。你的这个业绩跟我无关,所以我说的都是单纯为了你好。” “谢谢你周加,我明白。”苏景说。 Chapter 120 是个坏人 苏景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总经理特别嘱咐苏景几句,如果这个工作交给别人来做,总经理完全可以放心,但是苏景作为新人,毫无经验,又年轻,不能说是不懂事,不过也绝对不是说话办事圆滑老道的人。 苏景听得频频点头,有点儿紧张,怕搞砸了。 苏景心里更多的是好奇,好奇谁会点名要见自己,要把业绩给自己!印象中自己根本没有这样的人脉关系。 经理说:“陈先生出去接电话了,你等等。” 苏景点头:“好的。” 陈前站在苏景公司大厦里没人经过的地方,接了个电话。 接完电话,陈前返回到总经理办公室。 总经理连忙起身,一脸肥肉笑的堆了起来:“陈先生,我介绍一下,这个就是苏景了。” 苏景望着这位陈先生,有一点点的无语。新客户怎么会是那个女孩的爸爸? 陈前开腔,打断喋喋不休的总经理:“这样,我先跟你们公司的苏小姐聊一聊。” 总经理笑着点头:“你们聊,你们聊。” 陈前转身,离开总经理办公室。 苏景还木讷的站在原地,总经理有点生气的使了使眼色,苏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干什么的。 陈前往电梯的方向走了。 苏景跟上:“你好,真巧在公司碰到你。” 陈前按了电梯摁键,他说:“苏小姐,不如我们在楼下找个餐馆,边吃边说。” 苏景点头:“可以。” 苏景觉得陈先生这个人有点奇怪,奇怪在什么地方?奇怪就奇怪在家里问题要问一问别人意见。 公交车站碰上是问女儿前一晚上的情况。 今天公司见面,为的又是这个。 公司对面有几家高档餐厅,还有快餐店。 苏景跟陈前正在过马路的时候,陈前的手机响了。 陈萌在那边说:“爸,你在哪儿?你让我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有事吗?“ “爸爸在外面谈生意,跟一个你也认识的帮助过你的姐姐,要不要过来一起吃个饭?”陈前希望陈萌能跟顾怀安的这个前妻先接近。 陈萌想了想,京海市这里帮助过自己的只有一个人。 “不想去!”主要不知道怎么跟不熟的人吃饭。 苏景走在前,陈前走在后,陈前用苏景听不到的声音说:“听爸爸话,过来,事后有奖励。” 陈萌:“那……好吧。” 陈前说了地方,然后挂断。 苏景出于礼貌询问陈前:“陈先生,你想在哪里吃饭?这家餐厅?” 陈前看了看,指向另一边的必胜客:“这个可以吗?我女儿很喜欢。” “当然可以。” 苏景自己吃什么都行,电梯里陈先生说他请客,当做谢谢那一晚对他女儿的帮助,苏景纠结,不知道抢着买单抢不抢得过这个陈先生。 进去必胜客才看到,门口排队。 陈前说:“苏小姐不介意等一等吧。” 苏景摇头:“不介意,反正你女儿还没有到。” 陈前跟苏景在等候的地方坐下,陈前解释说:“我跟京海市的很多公司都有合作,但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上班,说来很巧,今天一到你们公司,无意中就看到你们业绩排行榜上你的两寸照片,排在最底下,所以,” “所以找的我?”苏景受宠若惊。 陈前点头:“对,业绩给谁我无所谓,我相信你们公司。” 苏景觉得有些话得说清楚:“陈先生,我是新人,你放心的交给我做我很感激,但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要指出来,我一定改正。” 陈前:“不要妄自菲薄,善良的姑娘一定会成为很优秀的sales。” 苏景笑了:“谢谢夸奖。” 陈前:“你不用紧张。 周围还有等待吃东西的人…… 下一个话题是陈前问起的:“你们的业务提成是多少。” 苏景:“我们的业务提成设定为4%。” 等位置,等陈萌,这个过程里苏景跟陈前聊了很多。 还好,并没有苏景想象中的那么尴尬,更没有冷场。 陈前的一番话解释通了苏景心里的所有疑惑,他是一个爱女儿的好爸爸,期间聊的关于他女儿的,比聊的公事还要多。 陈萌来的时候,有位置坐下了。 陈前说:“我吃什么都行,你们点。” …… 吃到一半,陈前离开座位接听电话。 陈萌边吃披萨边跟苏景说:“我爸平时很忙,但是会陪我吃东西,我想吃必胜客他就跟我一起吃,我想吃蛋炒饭他就跟我一起吃,我不知道他赚那么多钱干什么用,自己也不太花。” 苏景说:“可能是给你赚的。” 陈萌摇头:“他是想让我后妈生个儿子给他,钱都是给他儿子赚的。” 苏景觉得这个女孩想问题极端:“不会,看得出来你爸对你很好,不重男轻女。” 陈萌撇撇嘴,没说话。 午饭吃完,合作方面初步谈得还不错,但陈前认为关于rmb这主要的一方面还要考虑。 苏景点头,这种合作当然需要考虑清楚,一锤定音的极少。 必胜客门口,苏景把名片给了陈前,以为陈前同样会掏出名片给自己,但是什么都没有。 陈萌记下了苏景的手机号码。 送完陈前父女两人离开,苏景回到公司,跟周加和经理汇报。 周加问苏景:“你们认识?” 苏景:“算是认识,他女儿今年14,很叛逆,有一次晚上在街上他女儿被我帮助过一回。” 周加温柔的笑着说:“看来做好事是会积德带来财运的。” 苏景也朝周加笑了笑。 苏景问周加:“这个陈先生,叫什么名字?” “你连他全名叫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 “谈事情的时候你没问过他?” “没好意思,他不主动说,我就只能陈先生陈先生的叫。”苏景想了想:“连名片都没有给我一张。“ 周加说:“这世道什么奇怪xing格的人都有,别见怪。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大老板。总经理说,这位陈先生他们公司的法人姓杨,总裁姓汤。” 苏景了然的点头。 …… al大厦外面,顾怀安坐的车从地库驶出。 一辆白色宝马等待已久的拦截住去路。 邹哥看了一眼,说:“林端妮。” 顾怀安朝着林端妮下车的地方看了过去,林端妮穿着一身白色套装,正走过来。 邹哥说:“我先下车?” 顾怀安点头。 邹哥下车,林端妮从另一侧的车门上车。 “既然送了解酒药,为什么本人不找我呢?”林端妮表面上没有温柔和喜悦,有些猜测,死死的装在心里,表面上不敢说。 人的一张嘴很多时候都不对心,林端妮觉得比如自己,说的这些话跟心里想的并不一致,林端妮了解自己是这样的人,所以更担心顾怀安其实也是这样死要面子不说心里话的人。 顾怀安慵懒地坐在车内,转头看她:“什么解酒药?” 林端妮的视线蓦地看向顾怀安,皱起了眉。做了为什么不承认?还是真的不是他? 林端妮低头:“我们不说解酒药的事。其实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怎么突然离婚?你说过很爱你的妻子,很满足于现在的家庭现状。看来这一切只是说说而已。” 顾怀安笑的那般深不可测:“你认为我会跟你说些什么?” 林端妮听了这话,看了这表情,一时真的不知道能说什么!说我很爱你,我看得出来你也还爱我,忘不了我,爱我和恨我并存,只要我们放下心中的芥蒂,就能够在一起。 林端妮根本不敢说,怕说了之后他给予难看的脸色,说些让自己难堪没有台阶下的话。有些相爱的人情况特殊,可能永远都不会在一起,自己跟他大概就是这样。 林端妮想:在爱情里,无论顾怀安如何的爱着一个人,想必都不会最先放下身段来祈求复合。 林端妮把手伸向车门,准备下车。 顾怀安没有挽留的意思,林端妮顿了顿,说:“我也要离婚了。”说完,打开车门下车。 邹哥仔细瞧了一眼,回到车上。 离开al大厦这边,林端妮开车行驶在街道上,毫无目的,手握着方向盘,最后决定去找陈前。 林端妮自己就是一名律师,离婚协议早已在包里放着。 陈前在家里看球喝酒,早接了个电话,听说林端妮去见了顾怀安。接着林端妮的电话又打来,陈前觉得扫兴,他叫林端妮有事过来当面说。 陈前让陈萌出去玩一会儿。 陈萌翻了个白眼,知道后妈要来,心里十分不爽:“有那个婊子的地方我才不待!” 陈前因为女儿脏话一堆皱眉,叮嘱道:“萌萌,你可以联系那个苏景,但是记住,先别告诉她爸爸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 “因为爸爸是个坏人,吓到好人怎么办?” “噗,你以为你坏到远近闻名了啊……”陈萌下楼,打出租车直奔网吧上网。赵量开车,在后面跟着。 陈前的视线望着电视,喝了一口啤酒,抽了口烟,笑着想:顾怀安啊顾怀安,你防范得再强又能怎么样,我会让你一点一点的家破人亡。―― 作者的话-―― 小伙伴们,首先感谢大家的月票和留言支持,么么哒! 所有的疑点都会慢慢解开的,大家的留言就是给我打的最猛劲鸡血! 有一个我的老读者群,几位亲爱的管理员在管理,小伙伴们可以加一下,群号是:431873000 这段话明早9点多编辑会删除。 Chapter 121 定有问题 林端妮忌惮陈前,但是离婚的这件事她不想再拖延。 顾怀安结婚之后又迅速离婚,可她却只在皮包里装着两份离婚协议。不管将来有没有机会跟顾怀安重修旧好,她都想先把跟陈前的这段婚姻离了。 “你坐。”陈前起身说。 林端妮没有开口说话,坐下。 陈前走到厨房里倒了杯茶出来,递给林端妮:“喝茶。” 林端妮伸手接过来,客气的说:“谢谢。”她喝了一口,是大麦茶,陈前特别喜欢喝大麦茶,他能喝得习惯的大麦茶味道都比较苦,又有一点点焦焦香香的味道。 林端妮忽然想起几年以前,陈前到家里找顾怀安商谈事情。那天陈前坐下后,接过一杯顾怀安亲手泡的茶,但却皱眉,只喝了一口,便说喝不惯顾怀安喜欢喝的那类茶。 回忆起往事的一幕幕,只觉心里发涩,嫁给陈前,是她这辈子干的最不漂亮的一件事。 林端妮打开皮包,拿出协议,搁在茶几上后推给他:“这是离婚协议,你可以先看看。” 陈前没说话,拿起协议。 离婚协议只有两张纸,很简单的两张纸,陈前是第一回欣赏林端妮起草的离婚协议。 内容他都能看得懂,干净,不罗嗦。 林端妮说:“如果你认为没有问题,就签字。” 陈前唇边碰着茶杯,大麦茶的香味格外的沁人心脾,他撂下协议:“你急什么,该离婚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 林端妮气愤地看着他。 陈前也望着她,两人对视。 林端妮最先败下阵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现在同意离婚?担心我跟顾怀安复合?我离开你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陈前仍是一言不发。 林端妮又说:“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跟顾怀安复合,不要认为顾怀安离婚是因为我。你高估我了。他的妻子叫苏景,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他很爱那个苏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很专一。所以我怀疑他跟苏景离婚并不是真的离婚,障眼法罢了,因为你曾经说过,只要活着一天,就一天不会饶了他和他爱的人。他这是变相把苏景保护了起来。” 林端妮嘴上如此瞎编,不知道自己说的正是事实,因为她的心里认为顾怀安丝毫不爱苏景,正因为顾怀安专一,所以才会跟苏景离婚,挚爱只有一个。 林端妮瞧不起苏景,由心的不屑,一个才毕业的小女生能读得懂男人?知道男人需要什么吗?在林端妮看来,苏景只不过是一个麻烦,顾怀安这种男人所厌恶的又想甩掉的麻烦。 陈前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低头:“是么。” 林端妮没有继续说话,由于看不到陈前的表情和眼睛,所以她不知道陈前相信了没有。 陈前很忙,一个电话打进来,他起身走到窗边接听。 接完电话他回身说:“我要出去一趟,你在这待着?萌萌很快回来。” “算了,我也走。”林端妮实在不喜欢那孩子。上次的一巴掌,三十多岁的人要怎么跟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计较? 林端妮先离开的,陈前换了一身衣服才下楼离开。 …… 连续两天,陈前都没有跟苏景联系。 苏景惦记着这位陈先生,惦记的不是别的,是合作,是自己的业绩! 周加说:“苏景,你这样哪能行,要主动打电话沟通。听说过有客户主动找上来求我们的吗?” 苏景叹气,是啊,怎么会有客户主动找上来求着自己合作的。 可是这位陈先生是认识的人,苏景总觉得主动打电话提起合作的事情,会有点尴尬。 下午一点半,苏景忍不住打了过去。 手机正在接通,苏景的心脏砰砰砰的跳的厉害,该怎么开口?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苏小姐?”陈前接起直接开腔。 “是我……”苏景说:“陈先生,您在忙吗?” “两天不见,称呼怎么从你变成了您?苏小姐千万别客气。”陈前听后在那端笑了似的。 苏景尴尬不已。 “不好意思,我其实是想问问陈先生,合作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陈前在那端顿了一顿,说道:“我最近都忙。这样,我来安排一下,下午两点四十抽出时间跟苏小姐见一面。苏小姐有没有问题?” “我没有问题。”苏景连忙说。 定下之后,苏景收拾东西出发。 从公司到陈前说的地方,时间起码要一个小时。 “周加,我先走了!”苏景打完招呼直接风风火火的跑向电梯方向。 …… 苏景离开大厦,低头用手机软件查找公交路线。 不幸的是附近根本没有公交车能到,看来又要打出租车。 苏景招手,拦截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苏景告诉司机师傅地址,拿下双肩包,打开,翻了翻东西,然后手里的手机响了。 陆霏打来说:“苏景你去哪了?我下楼找你周加说你走了。” 苏景听陆霏的声音不对,像是要哭了一样,便问:“我出来见客户,陆霏,你怎么了?” 陆霏:“没事,你回来再说。” 陆霏在那边挂断。 苏景不放心的拨打过去,但是没人接听。 苏景心事重重的坐在出租车里,视线焦躁的到处瞥,可是不经意的那么一瞥,瞥到一辆熟悉的车。 出租车行驶在这条街道上,那辆车也跟踪一般的行驶在这条街道上,速度不快不慢。过了一会,出租车行驶在另一条街道上,那辆车便也行驶在另一条街道上。 连续四条街道相同的时候,苏景对司机师傅说:“麻烦停一下车可以吗?” 司机问:“怎么啦?” 苏景说:“后面有车跟着我,是我朋友。” 出租车司机看了一眼后面的车,都是好车,便给靠边停了, 苏景说了一声“谢谢”就打开车门下车。 邹哥坐在车里,已经瞧见下车直接朝自己这辆车走过来的苏景。 苏景拍了拍车窗。 邹哥降下车窗,还没说话,苏景先说:“邹哥,你开车跟着我干什么?” 邹哥不知道能怎么回答。 “顾怀安一直没有停止跟踪我?”苏景想起上次商场门口,顾怀安直接来了,那绝对不是巧遇。而事后问起,顾怀安也并没有否认。 “我要去见客户,邹哥我先走了。”苏景说完赶紧跑向出租车,不宜让人久等。 苏景上车,发现邹哥没有放弃跟着,只是现在苏景没有时间跟邹哥耽误。 苏景打给顾怀安,响了两声他便接听。 苏景直接说:“你别派人跟踪我,有什么好跟踪的,我和你已经离婚了,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合适。我可以报警。如果你是怕我把孩子拐跑,那你让邹哥去我姐家小区守着孩子就行了。” 顾怀安并没有反驳苏景所说的话,这是一个好的跟踪理由:怕她把孩子拐跑带走。 “什么态度?”他问。 苏景听到他的这种语气,说:“我什么态度取决于你对我什么态度。如果我在跟男人约会,你也这样派人跟踪我?你不娶下一任老婆是因为你有钱有势,熬得起,我不嫁人我熬不起……” “……”顾怀安无话可说。 放下手机,顾怀安很是头疼的闭起眼睛。 昆远坐在对面,下身米白色休闲裤,上身银灰色衬衫,腰带黑色,停止手上刷朋友圈的动作说:“这个邹哥,你觉不觉得他很有问题?” 顾怀安缓缓睁开眼睛,并不言语。 昆远分析道:“一直以来,你派去跟踪苏景的车苏景都没有发现吧?为什么这次邹哥跟踪就被发现了?邹哥才跟了几天?邹哥可是个老油条,这么快让自己暴露?” 顾怀安说:“以前跟着的车是满大街都有的车,这次的车苏景认识,很正常。” 昆远眉毛拧了起来:“依我说,你是不愿意相信邹哥这个人有问题,替他找借口,给他开脱。” 顾怀安的确是有如此心态。 邹哥跟了自己几年,人很随和,有时又深藏不露,这些其实年龄和阅历可以解释得通,但是今天,对照发生的种种,叫人怀疑。 怀疑归怀疑,顾怀安总认为不会是邹哥背叛自己。 二十分钟过后,顾怀安的手机又响。 顾怀安接起:“喂,” 邹哥说:“苏景现在进了一家会馆,正规会馆。说是见客户,我没有提前预约所以被挡在了门外。” 昆远全听见了。 顾怀安问邹哥:“地址是哪,你说,我过去。” 邹哥跟顾怀安说了会馆的详细地址,挂断电话之后在车里等着。 昆远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跟在顾怀安的身后,昆远说:“这个邹哥一定有问题。苏景见客户到那么高档的会馆见?行!大老板们都爱光顾那种地方,可是这位老板在外面享受归享受,享受的时间谈合作?” “邹哥又这么巧的被苏景发现。发现后你让邹哥继续跟着,跟到最后邹哥说自己被拦在外面进不去,这些是不是借口?我听着就是借口。”昆远进了电梯,收起手机:“到那看看就会知道,苏景见的到底是什么客户,但愿邹哥知道你去别通知那人跑了。”―― 作者的话-- ps:亲爱的们,今天一更,抱歉,今天mm有一些严肃的纠纷要处理,没时间码两更。明天我会【三】更补回来的,谅解的都变美变瘦哈哈! Chapter 122 联系不上 顾怀安跟昆远一起来到会馆,车直接驶进会馆大院。 这是一栋老式的建筑物,建筑外貌类似于政府大楼一般,外面有一层高高的铁栅栏围着四周,很宏伟很壮观,很有气势。 会馆大院的门口站着两名制服保安,车开进去,可以看到大面积的绿化,水池,等等…… 邹哥的视线看到熟悉的车辆行驶近来,就立刻打开车门下车。 “邹哥,人还都没走吧?”昆远甩上车门后问。还都没走,指的是苏景还有苏景要见的客户。 如果说苏景见的客户恰好这时已经走了,那么,邹哥百分之七十五可能就是jian细。 邹哥指了一下会馆入口:“我一直在看着,都没走。” 昆远不再说话,等一会儿进去,一瞧便知。 顾怀安抬起头打量这所会馆,唇边有着若有似无的一丝浅淡笑意:“进去吧。” 昆远随后迈步进去。 会馆的工作人员根本不透露客人信息,还说:“希望几位先生理解,这是规矩。” “我们怎么理解?”昆远拿出手机找朋友帮忙。 接通之后,昆远走到一旁去说。 顾怀安被招待坐在沙发上休息,会馆里的男经理上前给点了一支烟,望着皱眉抽烟的男人,经理解释说:“相互理解,相互理解,顾先生别发火。要不您给您要找的人先打个电话?” “能打得通电话找你干什么?”顾怀安不悦的抬头问。 男经理被噎了一句,不再说话,仍旧保持着笑容满面,转头把视线看向打电话的昆远。 干这行的,心里都清楚这类场合的暗中规矩,来此享受的客人们非富即贵,虽说这是正规的会馆,但消费一次也需要不少的钱。有些特殊身份的客人,个人信息打死都不敢泄露,夸张点说,就算警察来了,你都得先敷衍着警察,然后再帮楼上的客人想对策。 出了眼下这种事,最为难的便是经理这个人。 职位不上不下,处理的事情多半费力不讨好,遇上嚣张的主儿,挨两句骂都得回以笑脸当成是赞赏听。 男经理想,这个姓昆的先生如果真的找到人,能直接跟老板沟通上,那么老板一句话下来,他这个经理听话办事倒也不必再为难了。 昆远的朋友答应了帮忙沟通,但沟通不上大老板,只能沟通上小老板。 等了十几分钟,经理接了一个电话,频频点头,最后收起手机说:“顾老板,真的是很抱歉,您找的那位苏小姐上了几楼,我们实在不方便透露。出了什么事,砸我们会馆的招牌不是么?” 昆远在琢磨,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身份?不应该啊! 那边明显是答应给办事,会馆这边准是也查了跟苏景在一起的客户是谁,更明显的是,会馆的人知道那个客户是谁后,决定帮客户,把事情敷衍下来,坚持说无法告知。而这种场所,也没人能无缘无故硬闯,保安不是白吃饭的。 这么大的一栋楼,硬闯要找多久才能找到人? 顾怀安拿出手机,找了一个号码拨打过去。 找人在别人的眼中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一些关系,因此而找根本不值得,如果昆远能搞定,这通电话顾怀安也不想亲自打,欠的人情,普普通通的吃一顿饭还,显得小气。 昆远打电话都没有搞定,可想而知,这个在楼上跟苏景在一起的人是不是已经成为了顾怀安心里的一根硬刺。 顾怀安打了个电话,等消息。 又是几分钟过去,会馆的楼上下来一个穿着红色套裙的女人,出电梯后直奔会馆一楼的接待休息大厅。 “顾老板?您好。”女人没有与顾怀安握手,担心自己只是一个给老板办事的不够资格,伸手会很冒犯。 昆远知道是顾怀安的这通电话起了作用。 一行人往电梯门口处走,那女人笑着解释说:“都是底下的人不懂事,顾老板可别见怪。” 昆远掏了掏耳朵,最不喜欢这种嘴巴长相说话看着都很八面玲珑的女人。 顾怀安双手插在裤袋里,抬眼瞧了眼电梯,在二十三楼,中间下下停停,到了十七楼,更是停了很久。 邹哥抬头,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没说话。 昆远耐心的等着电梯下来。 这电梯实在太慢,邹哥指着另一部电梯说:“我们乘另一部电梯上去。” “怎么了呢?”红色套裙的女人问道。 “这个……太慢了。”邹哥不好说蹊跷,只得这么说。 顾怀安此刻心里很乱。 红色套裙女人精明的眼珠子转了转,伸手给带路:“没问题,那就乘坐另一部。” 红色套裙女人按了电梯。 这部电梯也不见得有多快,情况跟另一部电梯其实差不多。 这种场合邹哥来的不少,但停留的时间通常很少,要么是接送老板顾怀安,要么是临时过来送些文件东西。对于这里电梯日常客人使用时的快慢,并不了解。 …… 会馆外面。 苏景上了陈前的车。 在会馆内,谈的可以说很愉快。 苏景来的时候,陈前还没有应付完朋友。叫人安排苏景坐在休息的地方等了二十几分钟。 苏景是从正门进来的,离开的时候,陈前却带她从另一个出口离开。 这所会馆太大了,以至于苏景有些迷路。 车上,陈前说:“苏小姐,我带你去见公司的老板,八成一次xing就可以签订合约。” “真的吗?”苏景第一次做这种业务,不熟悉套路,以为挑战xing很大,以为会输在笨拙的口才上,但是,竟然这么容易可以签约。 这么说,下个月不用只拿2500块底薪,另有提成可以拿到手。 想到这些,苏景不由得小小兴奋。 坐在车里跟陈前说话,说了一会儿,苏景惦记着陆霏的事情,拿出手机要给陆霏发一条短消息,但是,手机没有信号。 苏景说:“怎么回事,手机怎么没有信号?”又不是地下停车场和电梯里,而且,现在很多电梯和地下停车场也有信号啊。 苏景举起手机动了动,还是没有信号,奇怪,一格的信号都没有出现。 陈前拿过自己的手机,看了眼说:“我的手机也没有信号。”他递给苏景看,苏景看了一眼,的确是也没有信号。 “太奇怪了。”苏景心里有点焦躁。 手机没有信号苏景就没有安全感似的,担心顾想想有事,苏忱打电话找不到自己。 陈前认真开车,说:“可能是移动的信号塔出现了问题,可能不是卫星传送信号,去年我记得附近城市发生雪灾,信号就没了。” 苏景盯着自己的手机,总觉得这个说法不太可能,移动的信号塔会轻易的出现问题吗?好吧,二十几年了,从用手机到现在,已有九年,至少这九年里苏景一次移动信号塔出现问题的情况都没在京海市遇到。 此刻身处在京海市的市中心,这种地方大面积的手机没有信号,简直是开玩笑一样。普通市民暂且不提,那些大老板们,大公司,所有人的手机都一直接收不到讯号,各方面的损失想必很重? 抵达目的地,是一家打球的休闲球馆。 陈前下车时手上拎着一个男士手包,手包里不知道放的什么东西,看着有点鼓,外面看着,觉得又不像是文件和钞票。 进去之后,苏景拿出手机再看,还是没有信号。 陈前看到苏景的动作,也掏出裤袋里的手机,笑着说:“我的一样还没有信号。” 苏景只能继续等,一起往里走。 陈前为苏景介绍那个正在打球的老板:“汤总,即将跟你们合作的那家公司里说了算的。” “汤总你好。”苏景伸出手。 姓汤的这个男人留着披肩长发,发带束起,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衣裤,跟苏景握手时问道:“苏小姐,会打什么球?” 说起打球,还真的就是苏景的强项。 “羽毛球和乒乓球……都可以。”苏景说。看来,想要签约得先陪这个爱运动的老板打一场球。 姓汤的叫过秘书:“去,带苏小姐换身衣服,你也换。” “好的,老板。”秘书微笑着带苏景去换衣服。 苏景跟那位秘书就先走了。 秘书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长方形东西,一头上还有三个支出来的东西,要比路由器小,但很相似。苏景不好直接问那是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的。上面贴着英文标志,被撕掉了一大半,看不清楚。 “你的手机有信号吗?”苏景问那位秘书。 秘书摇头:“没有信号,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问了这里的工作人员,据说现在所有人的手机都没有信号。” 苏景虽然觉得不现实,但也有一点点相信了,可能真的是移动信号塔出现了问题。 换完衣服,苏景跟着汤总的秘书出去。 四个人,苏景跟陈前一边,汤总跟自己的秘书一边。 汤总的秘书身材高挑,眼睛很大:“应聘的时候,汤总问我的第一件事是兴趣爱好,会不会打球?” 陈前手中拿着羽毛球拍,走过来说:“我如果不是跟你们汤总一样喜欢打球,可能都不会成为朋友。” 汤总笑道:“我们是不打不相识。” 苏景对这两个人的印象还可以,面相都是很豪气的人,话不多,但却很果断干脆。 入行做业务员之前,苏景从来不敢想象谈合作这么容易轻松。 羽毛球来说,汤老板和秘书的水平明显低于苏景跟陈前,苏景不敢发力,赢了汤老板,汤老板一个不高兴不签约了怎么办,但是陈前停不下来似的,仿佛拼尽了全力。 苏景担忧的给他使眼色,陈前并不理会。 …… 会馆内,当红色套裙女人带领一行人走到商务套房时,商务套房里已经没有了人。 会馆保洁正在收拾。 “抱歉,人怎么走了?”红色套裙女人跟顾怀安说完,转头望向门口的服务人员:“人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不知道拦一下!” 服务人员低头,不敢说话。 昆远冷笑:“行了,别演戏了。” 红色套裙女人赶紧解释:“昆先生,顾老板,请一定不要误会,我们会馆的规模很大,每天有数不清的客人,加上各种服务人员无数,电梯难免忙的每一部都不能及时。这间商务套房里的客人来了有一上午了,那位小姐是不是后来的?可能真的是谈完就走了。” 顾怀安黑着脸转身便离开。 红色套裙女人追上去说:“顾老板,顾老板您等等……” 昆远看向邹哥的眼神就是在说:你这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纤细!! 昆远是反映慢了点,但是后来总算也反映了过来。一开始会馆的人如何都不泄露楼上客人的信息,因为会馆楼上套房里的客人太厉害,所以他找的关系才不行。 接着顾怀安亲自打了个电话,找的肯定跟昆远找的朋友身份大不一样,会馆老板要给顾怀安找的那个人几分面子,又有意要护着楼上套房里的客人,所以,上来的时候几部电梯都很忙碌,红色套裙女人明显是听上面命令在拖延时间,为套房里客人的离开而准备了充足的时间。 此举,算是两头都没得罪! 昆远站在电梯前,顾怀安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邹哥说:“到那间商务套房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比如烟头,看香烟是什么牌子。” “好。”邹哥点头。 邹哥重新回到套房,这里只有服务人员和保洁。 保洁低头只管收拾东西,不管其他,服务人员站在门口也一声不吭,邹哥弯腰捡起烟灰缸里的几颗烟头,逐一检查,香烟的牌子是…… …… 球馆这边,苏景打的很累,但是看着自己的队友陈先生:脚步移动、跳跃、转体、挥拍……算是大大的开了一次眼界,陈先生的羽毛球打得是真的很好。 一场球打完,陈前累的满头大汗,一手拿着羽毛球拍,一手撩起半袖运动衣的衣襟擦了擦脸上的密集汗水,他走到休息区域,扔下球拍,拧开一瓶矿泉水,慢慢地喝了两口,接着喘气。 汤总跟秘书去了另一边休息区域。 “怎么了?”陈前问苏景。 苏景的小脸绯红,打球累的。 “陈先生,我们赢了汤总,汤总会不会生气?”这一直是苏景所担心的问题。 陈前摇头,放下水:“汤总不会,我跟他认识多年,以我对他的了解,你赢了这场,这个合约才签的痛快,你输了,反而不是好事。” 苏景:“……” 平息了一会儿呼吸,苏景说:“谢谢陈先生这么帮我。” “不要太客气。”陈前拎起东西准备去换衣服,跟苏景说:“你帮了我女儿,就当我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吧。” 苏景也去换衣服。 走在路上,陈前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不懂自己为何要强调自己是个好人?跟本不是。 汤总的秘书一直跟着苏景,去换衣服,拎着包,包里放着那个黑色的东西。 洗完澡换完衣服,苏景跟着女秘书一起到外面找汤总陈前汇合。 陈前的车里,那位汤总阅读完合同后拿起笔,在合同上签字,交给苏景:“苏小姐,合作愉快。” “汤总,合作愉快。”苏景很开心的跟汤总再次握手。 汤总跟秘书率先离开,苏景微笑着朝那辆车挥挥手。 陈前说:“苏小姐,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得先离开,你自己坐车回去?” “陈先生你忙你的,不用管我。”苏景能签约成这个合同已经对他感激万分,哪敢劳驾他把自己送回公司?风吹日晒挤公交本应是日常。 陈前站在路旁,招手,给苏景叫了一辆出租车,苏景连说不用,但出租车已经被陈前拦住。 苏景说:“陈先生,我坐公交车就行了。” 陈前瞧着苏景,笑了:“签到这么大的一个合约,还节省?” 苏景讪讪,说了谢谢之后只得上车。 陈前打开手包,拿出车钥匙,就在出租车启动和陈前转身走向他车的瞬间,苏景看到陈前的包里也有一个熟悉的东西,跟汤总女秘书手里拿的东西基本一样,黑色长方形,有三个天线一样的东西,不大不小,外形挺精致的。 出租车开走的时候,苏景朝已走了几步的陈前说:“陈先生再见,改日请你吃饭再答谢!” 陈前站在三米远之外回头,朝苏景点点头,然后望着苏景坐的这辆出租车离开。 出租车驶离球馆门口不到两分钟,苏景的手机上来了无数个未接来电提醒,短消息,还有微信消息。 一条 一条的查看,苏景皱眉。 苏景问出租车司机:“你好,请问你的手机有信号吗?” 出租车司机听到乘客这样问,拿起手机,还看了看,说:“有啊。” “一直都有还是刚有?”苏景迷糊了。 “一直都有……”司机打量这个奇怪的乘客。 苏景不理解这是怎么回事了。 别人发来的微信语音消息都是手机没信号的时候发的。短信会在苏景手机有信号的时候一起进来,但是来电提醒显示的都是没有信号的时间拨打过来的,如果别人的手机没有信号,怎么拨打?苏景确定打来的人用的都是移动号码。 出租车司机说一直有信号,而自己跟司机在同一个地区,怎么自己的手机没有信号?陈前和汤总,加上秘书的手机,都没有信号。 苏景最先给苏忱回了电话,担心是顾想想有事。 但是苏忱却说:“小景,你去哪了?吓死个人!怎么所有的人都联系不上你?顾怀安打来电话问我好几次,搞得我到现在连坐下都没敢坐下,拿着手机给你打电话打的手机都热了。” 苏景解释:“姐,我手机一直没有信号。先这样,我给顾怀安打一个电话问问什么事。” “快点打吧,我听他急的嗓子都哑了。”苏忱说完就挂断了。 苏景呼出一口气,这是第一回面对这么多的未接来电,响了一声顾怀安便接了,速度着实让苏景惊讶。 “我姐说……你找我有事?”苏景心跳加速。 顾怀安沉默了一会儿,开腔说话的时候嗓音无比黯哑:“苏景,你过来al一趟,我想见你。” 苏景点头:“好的。” 顾怀安那边又是沉默,没有挂断,苏景停顿了半分钟左右,没说话,按了挂断键。 “司机师傅,你送我到al大厦前面吧。”苏景改了地址。 司机点头:“好嘞!” …… al办公室。 顾怀安皱眉吃了一片治疗头疼的药物,挥了挥手,让nina出去。 nina收拾了吆喝,水杯,端着走出去。 顾怀安只是一个普通商人,没有很强大的政治背景,没有黑道背景,并不是一个能在全世界抑或全国范围内呼风唤雨的人物,更不是跺一脚全市抖三抖的可怕人物。 所以,对付暗处的陈前不容易,可能会是一个考验智商和反应的持久战。 邹哥在外敲门。 顾怀安抬起头说:“进来。” 邹哥没有坐下,一是因为昆远的怀疑鄙视眼神,二是因为顾怀安没有向往常一样伸手示意坐下。 顾怀安说:“邹哥,你昨天说你母亲的身体最近不好,这样吧,你先休息,照顾好母亲再来公司。” 邹哥点了点头:“好!” 办公室内的气氛十分压抑,邹哥又说:“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顾怀安点头允许:“出去吧。” 昆远看着合上的办公室门,跟顾怀安说:“其实我也不愿意相信邹哥的人品有问题,毕竟都在al共事了几年,但是,眼下的种种确实都指向了邹哥。” 顾怀安在想,会不会是因为一开始心中怀疑邹哥,所以,当后面发生了一些事情,哪怕都只是巧合,也本能的都加算在了邹哥的身上?这几年来,针对公司的事情来说昆远是心腹,针对外面的事情来说邹哥便是心腹。 顾怀安想百分之百的相信邹哥背叛了自己,这其实很难很难,信任是由心而生,并扎根住,并不是一朝一夕建立成的。―― 作者的话-―― 这是10号第一更,6000字,是两更合并的一更,后面还有一更,编辑会晚点更出来,么么哒! Chapter 123 前夫而已 会馆里,在商务套房门口,顾怀安清晰的看到茶几下有一个空烟盒,那个牌子的烟正是陈前抽了十几年的。 陈前出狱,不可能不把视线搁在苏景的身上。 赵量也给过准确消息,林端妮曾唆使陈前手下的人到陈前跟前故意提起苏景。陈前想方设法跟苏景见面,这并不奇怪,顾怀安知道自己防不胜防。而在某些方面上,可以说自己从来都没有过分的保护过苏景,如果过分保护,可能恰恰会是帮助别人害惨自己的苏景。 顾怀安承认自己试探了一次邹哥。 昆远起身,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办公桌前:“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邹哥说的从烟蒂上看到的香烟牌子,并不是陈前所抽的那个牌子,就算不是陈前,那跟茶几底下的烟盒牌子也不符合吧?邹哥是否在刻意隐瞒陈前见了苏景?我认为是。” 顾怀安闭目养神,他吃完头疼药和感冒药开始觉得有些犯困加疲倦。 昆远明白,顾怀安如此失去一个左右手一般的邹哥,心理不可能会舒服,他没再继续跟顾怀安说话,转身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 苏景来到al大厦。 到了楼上,碰上nina等在电梯门口。 “老板等很久了。”nina说着走在前面,微笑地帮苏景开办公室门,苏景进去,nina又关上办公室的门。 苏景有朝nina点头,说过谢谢。 苏景一走进来,顾怀安就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她。 “什么事,打了那么多个电话。”苏景说话的声音很轻,因为顾怀安的眼神真的算不得温暖,望过来的时候甚至有点让她恐惧。 “你去干什么了?”他问。 “见客户……”苏景说。 “会馆那种地方,你也敢去?” “我问过同事的,那里是一家很正规的会馆。”其实对于一些不正规的地方,苏景肯定也是害怕的。 顾怀安眸色愈发深沉,语气极差:“男人待的地方谈什么正规?男人想对女人做点什么你觉得会分场合?谁看上谁了,你认为还得有专门的场合相互对视才行?全世界强j犯强j女人统一过场合吗!!” 他这么朝苏景喊,不是吃醋。 苏景从没见过他这么坏的脾气,以前不是没有吵过架,但每次都没见过他这副可怕的样子。 苏景被他吼的眼圈有点红了。 顾怀安从烟盒里捻出一根烟,扔下烟盒,拿起打火机点上,接着又扔下打火机。 一时间,办公室里寂静无比。 只有远处墙上嘀嗒嘀嗒的钟声,掺杂着他粗重鼻息逐渐在平息着的声音。 顾怀安低头抽着一根烟,抽了一半,心情烦躁的伸手捻灭在了烟灰缸里。 苏景不明情况的被他吼了,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不痛快。 不想跟他做无意义的争吵,去过哪儿,怎么赚钱,这些其实跟他又有什么关系?都没关系了。 苏景转身就离开,惹不起他躲得起他,同时又恨自己犯贱急忙的跑过来见他,为什么要在乎他打了无数个电话,为什么要在乎他急的嗓子哑了,一切不过都是苏忱瞎说的! nina在外面,先是看到苏景小脸苍白的出来,接着又是看到老板外套没穿的追了出来。 苏景往电梯的方向走,按了电梯。 电梯立刻开了。 苏景走进去站好,按了按钮,可是电梯门还没关上,她就一边被忽然闯进来的高大男人搂入怀里,一边被他坚硬的身躯压向电梯壁,男人湿一热的吻把她的嘴唇覆盖,用力地抱紧反复吸一吮着。 突然贴上来的男xing身躯让苏景直颤一栗,他的鼻息炙一热一粗一重,喷在她的脸上,额头上。 “你有病……唔……”苏景刚说话又被他堵上了嘴。 这是公司的电梯里,虽然这部电梯没有旁人进来,但是,到楼下的时候电梯门会开,一定会有人看到这一幕。 苏景打算踢他,却被他用一条长腿挤压住了自己的双一腿,动弹不得,拼尽全力的躲避他的吻和他的身体,身体却越磨擦越感到热的透不过气。 电梯在一楼打开。 这部电梯每次打开,一楼工作的或是经过的员工,都会第一时间看过来,跟电梯里面出来的人打招呼。 这一次,大家目瞪口呆。 老板身下压着一个女人,正在暧一昧的接吻,而老板身上没有穿西装外套,只是穿了一件衬衫。那个女人的一双小手隔着衬衫布料抓着老板的胳膊,不知道是太动情忘形,还是受不了老板强势的热一吻做挣扎中。 经过一楼的一个女员工心砰砰直跳,被这一幕刺一激的突然很想谈恋爱,很想被霸道的推倒……然后……再那个什么…… 电梯门很快又关上,两人只是一刹那暴露在别人眼中。 苏景喘着气跟他对视,他的眼眸里还有火,不知道是怒火还是什么火,苏景不想面对现在的自己,感觉出卖了心,被他强吻,被他抚一摸,无比可耻的还有很强烈的感觉,当他的舌头时而勾勒舔着她的唇,时而用力吸一吮时,她知道体内压抑着的东西在一点一点的复苏。 顾怀安个子高,轻易便把苏景圈在自己的怀里范围,深邃且跳跃着欲一火与怒火的视线紧盯着眼前这个面色绯红的小女人,薄唇微张,严肃的说:“我有病你有病?不高兴你骂我,打我,跟我讲道理,你跑什么跑。拒绝跟我接吻时你是忘了自己在我身底下叫着要要要,连连哆嗦的样子了?” 苏景望着他:“你真的很不要脸,请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行吗,你就是我的前夫而已。” 顾怀安一言不发,被“前夫而已”四个字刺得心口一阵难受。 “我是做广告销售业务员的,你说你也做过,你公司里也有一把一把的广告销售业务员,你应该知道大家都是怎么工作的。我去正规的会馆里见客户怎么了?我记得我来al工作的时候,销售主管郑凝说,干这个的要能言善道、擅于察言观色、曲意奉承、能喝酒、能唱歌跳舞。很多时候别把搞销售的和交际花这两个职业分开。呸,说的是人话吗?”苏景用力呼吸,反感al的一切,“我在陆霏的公司做得很愉快,那边的主管说,这些只是拉近与陌生人距离的办法而已,我去会馆你就想的那么恶心,是不是什么领导带出什么员工?你和郑凝一样不说人说的话……” 苏景气愤之下的讽刺言词,顾怀安一点都不在乎。 办公室里朝苏景发脾气,顾怀安当时边后悔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脾气本不该朝她发。 该朝谁发?他不清楚。 顾怀安问苏景:“为什么手机一直无法接通?” 苏景气呼呼的别过头去,不想说话。 两人就在电梯里待着,他禁锢着,苏景如何都逃不出去,僵持下,苏景不得不开口说话:“没有信号。” “会馆里怎么会没有信号。”顾怀安不相信。 苏景:“我不知道。” 顾怀安一开始打不通,昆远说,可能是对方拉黑了。 顾怀安差点相信昆远,以为自己真的被苏景拉黑了,但是苏忱也打不通,这说明自己并没有被苏景拉黑。短暂的几分钟没有信号,十几分钟,甚至是半个小时,他都可以理解。 接近三个小时没有信号,很不寻常。 他以为……苏景出事了。 楼上办公室里朝她发的脾气,大抵可称之为一种心踏实到崩溃的情绪。 “手机什么时候开始有信号的?” “离开会馆两分钟左右吧……两三分钟。” 顾怀安定定地看着苏景。 苏景突然紧张,到底怎么了,手机没有信号回来路上知道别人的手机都有信号,这已经让苏景心里说不出的奇怪。 顾怀安跟苏景说:“有一种高科技产品,它叫做手机信号屏蔽器,可随身携带。有的屏蔽器可以控制半径0.5到15米范围內,有的能控制到半径100米范围內。” 然后手机无法打出和接听? 苏景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长方形的黑色东西,汤总的秘书有一个,陈先生有一个,想到此,苏景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黑色长方形的,带三个天线一样的东西……我看到客户和客户老板的秘书都有。”苏景好奇的描述。 顾怀安点了点头:“就是那种东西。” 他曾经跟陈前合作了两年之久,了解陈前,当年合作期间在澳门开过一次会议,陈前便用了手机信号屏蔽器。 苏景的心脏都在缩紧,疑惑的问:“我的客户屏蔽谁的手机信号?屏蔽我的?” 她感到不可思议,自己一个小人物,小业务员,犯的着吗? 苏景可以确定,就是那东西干扰了自己的手机信号!在手机没有信号的期间,自己距离秘书和陈前手中的那东西,真的从没有超过十五米远。 顾怀安循循地说:“苏景,如果我没猜错,你见的那位客户叫陈前?三十几岁的样子。” “陈前?”苏景对这个名字的印象太过深刻。―― 作者的话-―― 第二更到。 前段时间和昨天,都看到留言区有这样问的,说苏景看过陈前照片怎么不认识陈前? mm统一回答:这样想的亲回头重新看一遍照片那里,文里写苏景并没有看到陈前照片,而是看到一张背面写着陈前名字的吓人照片。记得苏景被吓得到洗手间干呕吧?囧,陈前好帅的,照片上要是他人,如何能把苏景吓吐啊…… Chapter 124 根源所在 苏景记得,自己曾在顾怀安的书房里看到过一本书名叫做《基督山伯爵》的书籍。 把那本书从他的书架上拿下来的时候,书里面掉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内容,十分吓人。 苏景被吓得在洗手间里干呕很久,扶着墙壁,蹲在洗手间的地上双腿发软。 那张照片的背面上写着“陈前”两个字。 当时苏景就猜测过,这两个字可能是一个人名。 而那张照片的正面,是一个死去的女xing老人躺在地上,死状很惨,脑浆摔了出来,还有血,混在一起模糊一片。 从照片里看现场,死者估计是跳楼身亡。 事发地点,应该是在菜市场的附近,被砸烂的一个苹果摊儿还没有收拾。照片里,警察正在检查现场。 陈前是林端妮的丈夫,出狱了,苏景一想到这里就心惶惶的。 “你书房里,《基督山伯爵》那本书中夹着的一张照片,是他给你的?”苏景抬头问他。 顾怀安终于收起圈着她身子的胳膊,按了一下电梯按钮:“照片是他给的,要从几年前说起。” 顾怀安说话的时候,苏景一直望着他的侧脸。 “我跟陈前合作做生意,当时合作的不只是我们两个人,最后坚持下来的却只有我们两个。一起出差去的最多的地方是澳门,我听说陈前嗜赌,也以为他仅仅只是嗜赌。” “我们一开始合作赚了不少的钱,后来,一笔生意全赔了进去。他就找我要钱,带了人上门要钱,” “为什么找你要钱?”苏景问。 “陈前认为是我出卖了他,跟别人一块儿挖坑埋了他一把。”顾怀安的声音有些模糊,“当时我手上真没有钱,他赔了,我也全赔了。二十几岁的时候骨气硬的别扭,我想就算那天他真要我的命,我也不会朝我爸要一分钱支援。后来才知道陈前有黑道背景,我们被坑的那次,是正在跟他争上位的人早就计划好干的。” 电梯抵达顶层,苏景跟着顾怀安一起出去。 苏景一时忘了先前吵架的事情,问他:“这么说,是陈前连累了你生意亏本。” “事后我跟陈前一起喝酒,他道过歉。但他是**,**是什么?我知道他肯定是犯过法的人,不管我将来回到al还是自己创业,都绝对不能继续跟他有合作。” “那张照片……”苏景比较关心,也许这个是他们结仇的根源所在,既然生意上的误会都解开了。 顾怀安说:“照片上的人是他母亲,死了,一次又一次的对儿子感到失望,跳楼**。听说遗书上写的是,希望儿子照顾好前妻和孩子,真要作死,就自己抹脖子去死。他母亲跳楼**之前他跟我借过钱,张口就是三千万。那年经济不景气,再加上公司我爸做主,不管我开口之后我爸会不会给我,这笔钱其实我都不想借。他说重开做正经生意的公司给他母亲看,可以我对他的了解,根本不可能。他不会放弃赚黑钱这条路。” 所以呢,陈前把自己母亲**的责任都算在了顾怀安的头上?就算借给他钱,做了正经生意,又能做多久?有句俗话,是狗改不了吃屎! 更何况,顾怀安为什么一定要借给他钱,两人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生意出事,他第一时间怀疑的是被顾怀安出卖,说明他根本就不信任顾怀安。 他又是黑道上的人,身份敏感,哪个好人愿意跟这样的人来往频繁打交道。 一个不小心,丢的可能就是命! 苏景感觉自己被耍了,陈前的女儿陈萌出现在烧烤店附近,被自己碰到,并帮助,然后顺理成章的见到陈萌的爸爸陈前,最后,有了直到今天的交集,这么说,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陈前蓄谋已久? 苏景不明白,陈前为什么要这样做?自己得罪过他吗? 还是因为跟顾怀安有仇?所以这是不是应该叫做迁怒于旁人? 顾怀安强调:“离他远点。” 苏景低着头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而心里头在想,我跟你都离婚离干净了,你的仇人还能找上我,我这到底是倒了什么霉。 “我先回公司。”苏景才发觉在这里耽误了很久。 “再出去就让郑慧跟着你。” “不用。”苏景拒绝,回头说:“他能杀了我吗,我哪里惹到他了?” 顾怀安没有理会苏景的倔强,强迫苏景的确不对,这些恩怨,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苏景离开,出了al大厦,发现郑慧在跟着自己。 苏景回头:“你跟着我干什么?” 郑慧不说话,支支吾吾的…… 苏景上了一辆公交车,郑慧急忙跑上去,也跟着上了那辆公交车。 先上车的苏景有座位,后上车的郑慧没有座位,郑慧只好拽着把手站在苏景的旁边,也不说话。 苏景生了一肚子的气。 被男人背叛抛弃而离婚已经够惨了,现在,又因为这个男人碰上**,什么世道?不公平! 同时苏景的心里又纠结,既然已经没有爱了,为什么还要叫郑慧过来?自恋的想,难道离婚是因为……唉,怎么可能,别自作多情了。 苏景一路上忧虑重重的,到公司,自己上楼。 郑慧跟了上来,坐在休息的地方老远,苏景没好意思让保安拦住郑慧,郑慧身不由己,也不容易。 苏景拨通了顾怀安的手机号码。 他接了,问道:“到公司了?” 苏景说:“你让郑慧回去,光天化日的我能出什么事?要出事可能早出事了。” “不行。”顾怀安铿锵有力的两个字。 苏景位置的附近没有人,下午的这个时间都在外面跑业务见客户,她掏出双肩包里的资料搁在桌子上,说:“郑慧的身手好我知道,可就算警察密集保护又能怎么样,该来的都躲不过。陈前是变态杀人魔?卡斯特罗前后一共遭遇了差不多638次暗杀,他是什么人物?最后都死了,没准是被暗杀成功。我一个小市民,谁要害我一点都不费事。” 陈前是**,害一个小市民岂不就是牧场主人宰死一头羊那么容易? 整理好工作,苏景下楼去找陆霏。 陆霏有自己的办公室,苏景敲门进去。 “我给你倒一杯水。”陆霏起来说。 苏景的眼睛望着陆霏,到底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陆霏把水给苏景,苏景接过去搁在桌子上,仍旧盯着陆霏,陆霏低了一会儿头说:“苏景,我就想问问你,最近跟郝米有联系过吗?” “没有。”苏景心一沉,吴仰跟郝米又有什么事? “那没事了……”陆霏低着头皱眉。 苏景问陆霏到底怎么了,陆霏就是不说,肯定有事,陆霏就是这种闷不吭声的xing格。 公司有人找陆霏,苏景不得不先离开。 捱到下班时间,苏景在门口等着陆霏,还有一直都不走的郑慧。 苏景要陆霏到家里吃饭,顺便问问提起郝米是怎么回事。 陆霏点头,所以,郑慧加上苏景都坐进了陆霏的车里,一起回家。 车开过了中国烟草那段路,苏景的眼睛看着车外,没有白色沃尔沃在路边停着,心放下了。 吃完一顿晚饭,陆霏那些心事都被苏景问了出来。 郝米怀孕了,上个礼拜三去打胎。 吴仰的一个女同学陪着去的,然后吴仰的男同学从那个女同学的口中得知,传着传着,这些就传到了陆霏的耳朵里。那个男同学说,不知道郝米怀的是谁的孩子。 陆霏不是爱吵的人,把什么都压在心里,只觉得难受的要死掉了。 苏景的声音很小,很沮丧:“陆霏,你要是怀疑了,就把吴仰和郝米都叫出来当面问清楚吧。” 陆霏没有说话,这一切不怪苏景,怎么都怪不到苏景头上。人这一辈子,该遇上的人或事都会遇上。 陆霏哽咽着说:“我爸我妈,年轻的时候在学校里开始相爱,后来,跟仇人似的。我爸早就不爱我妈了,我确定。我妈可能做错过很多事,离开我爸之后的很多年,她堕落的我都烦她,最后,我妈死了,跟一帮人聚众吸毒,那晚死的。我想趁着我还有理智,没像我妈一样自暴自弃,趁早的就跟吴仰断了,谈恋爱谈得太累人了。” 陆霏这晚没走,住在了苏景这儿。 早晨,陆霏开始发烧,苏景也服了陆霏的体质,每次心事重,失眠,睡不着就会感冒或是发烧。 苏忱白天在家负责照顾孩子,照顾陆霏。 抵达公司,苏景被总经理叫了过去,来到总经理办公室,苏景看到陈前。 “小苏,你怎么回事?陈老板说你手机打不通?”经理不高兴的问。 苏景一阵心虚,昨天把陈前的号码拉黑了,陈前肯定是打不通的。 离开总经理办公室,陈前走在苏景身旁,笑着低头说:“怕我?顾怀安跟你说了什么?说我要害你,说我是**,可我害你了么?我脸上写着**三个字了?” 陈前双手插在裤袋里,突然停住,身体靠着空无一人的格子间饮水机旁而站。 苏景都想辞职抱孩子缩进洞里了,不待她说话,陈前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瞟了一眼,又笑:“说曹cao曹cao就给我来了电话。我和你前夫,有好几年没通过电话了。” Chapter 125 嘶嘶喘气 陈前说话的时候,嘴唇微张,露出一口洁白到几乎闪闪发光的整洁牙齿。 苏景认真的打量着陈前,全身上下,这个男人唯一像是**的一点便是身上所充斥着的男人味,不苟言笑的情况下,他的五官面相显得很霸道。 陈前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的光彩给人的感觉其实很温暖。 苏景没见过陈前发脾气,却见过顾怀安发脾气,顾怀安发坏脾气的模样倒像极了**,随时会伸手掐住对方脖子一般。 “您接,您先接……”苏景客气而厌烦的说。 陈前接听了。 “顾老板,有什么事需要亲自打电话给我?”他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掏出裤袋里的烟盒,伸到苏景面前,笑意渐深,意思是让苏景帮忙拿出来一根,他一只手,着实是不方便。 苏景露出官方微笑,指了指后面墙壁上。 陈前皱眉瞧向了自己的身后,墙上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请勿吸烟”四个大字。 陈前把烟盒和打火机收进了牛仔裤口袋里。 顾怀安在跟陈前说话,他说:“你见苏景的目的。” 又冷又沉的一个问题,一种陈述的语气。双方是什么关系?好像一块钢和一块铁的猛然碰撞。 “认识你前妻是个偶然。”陈前说。 “是吗?” “如果不是,你认为我的目的是什么。”陈前的声音也陡然凉的很。 “有事你直接找我,虽然我和她离婚了,但是所有的孩子都需要妈妈。”顾怀安意有所指。 陈前皱眉,听了这句话瞧了一眼苏景:“是啊,”他最尊敬的妈妈,死了。 通话很快结束,顾怀安在那端先收了线。 顾怀安一直都不需要跟陈前客气,陈前一直也都不需要跟顾怀安客气。 苏景站在一旁,故作模样等待陈前这位客户讲完电话,低头听着,好似对通话内容全不在意。 陈前方才一边说话,一边偶尔瞟一眼这个苏景。 据说苏景23岁,大抵是跟过顾怀安的关系,看着就像经过大事一样,那么镇定。 苏景的表情不冷,也不算静,脸上的表情特别自然,并没有对**的害怕和恐惧,一双手环抱着纤细手臂,站在原地,好似有多动症一般踩着地砖上的花纹。 苏景觉得,顾怀安跟陈前之间,暂时还没有弥漫着比较明显的硝烟,没有烟雾呛得人睁不开眼睛,而是埋下了一枚爆炸物,等到某一天,突然引爆,届时不知道爆炸后形成的烟雾和射击残留物,将会给人造成怎样的伤害。 两个当事人,又会是一种怎么样的状态,婚虽离了,可苏景的心还是向着他。 这种“心向着他”的行为让苏景一阵羞愧,告诉自己:不能这样,苏景,你不能这样。 “苏小姐,你的手机打不通是什么情况?”陈前按了一下饮水机,自动掉出一只纸杯,接着水进了杯子里。 苏景说:“抱歉陈先生,我的手机信号一直都不太好,有时候几个小时都没有信号。您有急事的时候,打给总经理,让总经理再找我。” 陈前喝了一口水,发现这个牌子的大桶矿泉水并不好喝。 陈前扔下杯子,说:“现在看我还像**么,你说禁止吸烟,我就没抽,以坏人的脾气,还不气的把这禁烟牌子抠下来踹碎。” 苏景忽然想起,顾怀安一脸愤怒踹坏婴儿车的那一幕。 “好了,没跟你开玩笑。其实我要接触你,根本犯不着让我宝贝女儿给我跑那一趟装可怜,我们的年龄有差距,可也都是做了父母的人,谁家的孩子谁心疼。签合同合作这是最直接的一种接触,你说对不对?我要害你,半个小时足以解决了,更犯不上跟你打球浪费时间。”陈前说完,有距离地抬手轻轻拍了拍苏景的肩,转身离开。 上楼已有三分钟的女同事捧着水杯溜了过来。 同事用肩碰了一下苏景的肩,笑着说:“喂,那是老公还是男朋友,好帅好有型啊!”那个男人伸手拍了怕苏景肩膀的时候,简直太有魅力了。 苏景说道:“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客户,我认得他女儿,所以他表现的跟我很熟的样子。” “就这样啊?”同事不禁失望。 “对啊,就这样……”苏景回了自己的座位。 这个楼层陆续的来人上班,大部分的人到座位后先打电话,查资料,接着又拎起包离开公司。 苏景今天没有出去见客户,也是没有客户可见,唐斌叫她,问她要不要一起走,苏景摇头,说今天不舒服,就不去了。 唐斌一个人出去。 苏景叹气,低头用额头轻轻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办公桌,跟唐斌出去学习经验都没心思了。脑子里想的都是顾怀安,陈前。 抛开陈前是**的这一点,苏景想不通的是,陈前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母亲跳楼的责任怨在顾怀安的身上?亦或是多种情况交织,冥冥中编拧成了一股绳子,一股叫做“恨意”的绳子?他打算用这股绳子捆住顾怀安? 过了一会儿,苏景又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要一直想他的事一直想他的事?再想下去,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到了下午,正在犯困的苏景接到陈萌的电话。 陈萌在电话里说:“我待在我爸这里可能不走了。” 苏景没有说话。要是按照电影里演的,陈前是**,那么陈萌就是**老大掌心上捧着的宝,小姑娘脾气古怪,满口脏话,还是少接触为妙。眼下,陈前陈萌这两个大人孩子,必须要混为一谈。 陈萌又说:“怎么半天不说话呢。你不会是被我爸是**这个给吓到了吧?他呀,就是假老虎。坏事都是别人干的,他想过从良呢,可惜,没从得成。用我***话说,我爸就是个有心但是没肺当了婊子又死抱着贞洁牌坊不放的烂人。我妈那么爱他,他一丁点儿不爱我妈。对了,我早熟随了我爸。” 苏景被陈萌逗笑。 陈萌像是一个讨好大人的孩子般,听到苏景笑了,继续说:“我爸刚才回来,说有人告诉你他是**的,以后不会再联系。可我觉得我爸真是坏人里的好人。自从我nainai**死了,我爸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对我很好。你看到他对我很好了对不对?以前他可不是这样,以前我打耳洞他不管,染发不管,逃课不管。我nainai死后我不戴孝,他一巴掌朝我扇过来,把我嘴里扇的全是血,自那之后他就变了。” 苏景想起顾怀安说的那番话,陈前因为母亲**的这件事,恨透了顾怀安不借钱给他,没给他机会干正经事业讨好母亲。 陈前估计是个很孝顺的人,苏景不觉得陈前吓人,即使知道他是**的,但是有人不害怕他并不能抹灭他是坏人,不是好人,这一不争的事实。 陈萌说:“我nainai讲,我爸十七岁学生时期开始接触犯罪的人。二十一岁离开学校,大学没读完。回家结婚,生完我又跟我妈离婚,他不喜欢我妈,听了我***话才娶我妈,后来xing格实在不合,总吵架,他就要离婚。我nainai被气的不轻。我爸这辈子就两件事没听我***,一个是离婚,二个是不走正道跟人学坏。我nainai寡妇一个,多努力的供他上大学,他呢,在外面差点杀死人,” 苏景听陈萌说了很久很久,她不知道陈萌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小孩儿不大,懂得可不少,还说,打了三个耳洞是为了男朋友打的,换一个男朋友打一个,着实惊住了直到大学都单身的苏景。 六点,苏景下班回家。 小区门口停着一辆车,苏景进去,一回到家果然看到顾怀安在这里。 白天苏景反省过自己,不要痴心妄想他是情圣,他不会是为了保护你和孩子才离婚,林端妮跟他那么久,在一起生活过,生根在他心里实属正常。 “你怎么来了。”苏景脱下鞋,问他。 顾怀安的怀里抱着顾想想,他说:“来给想想送两罐nainai买的nai粉。” 苏景没说什么,nai粉的确很贵,这孩子也是他的,他出几罐nai粉是应该的。把双肩包放下,去洗了个手。苏景接过孩子,孩子饿了,每天回来这个点儿要吃母ru。 苏忱和陆霏在客厅里,接着又都钻去厨房。 顾怀安关上了苏景这间卧室的门,不想被人注视,苏景没有赶他走,吵没必要,坐在床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解开衣服,给顾想想喂nai。 顾想想叼着妈***ru一头开始吃nai,一口一口,吃的开心。 卧室里静的只有孩子吃nai的声音,突然,顾想想身子一挺,嘴里的两颗小新牙咬住苏景ru一头。 苏景“啊”的一声,往后缩,越缩越疼。 顾怀安急忙走过去附身查看:“怎么了?” 苏景低头,疼的拧眉嘶嘶地喘气,顾想想仍旧叼着妈***ru一头,怎么都不松开。 Chapter 126 这个程度 顾怀安这个做爸爸的试图让顾想想别咬了,但是,顾想想怎么能听得懂大人的话?不让咬了?偏要咬住! 苏景又是拧眉“嘶”地一声感到一阵疼痛。 苏景低头轻声地哄着说:“想想,乖宝宝别咬妈妈了,听话,松开。”虽然宝宝听不懂,但她还是试着用了这个办法。 顾想想含一住了妈***ru一头,闭着眼睛,漆黑的眼睫毛浓密又长,妈妈不动自己也不动,含着玩儿,妈妈如果动了,自己立刻咬住! 苏景发现自己试着把ru一头往出拔的时候,孩子就会咬一住,小嘴儿的反应特别的快。 既觉得疼又觉得无奈。 “你先别动,让想想含着,以免疼。”顾怀安转身出去,很快又回来。 顾怀安毫无办法,他洗了手,弯下身去一只手搁在苏景的腰上,另外一只手的食指准备在苏景的另一边ru一房上沾一点ru一汁。苏景前些天nai水根本不够吃,最近几天又涨nai涨的严重,此刻ru一汁充沛,淌在他的手指尖上一些。 顾怀安手指尖上的纹路与苏景的ru一头相碰,使得苏景身体里有一阵战一栗感酥一麻地滑过。 苏景微微低着头,脸热不已。 顾怀安毫无办法,跟苏景一样是初做孩子的妈妈爸爸,没有经验,脑海里想到什么办法就用什么办法,他用沾了母一ru的那根手指轻轻探一进顾想想的小嘴儿里,稍微撬开女儿的小嘴儿,让苏景能把ru一头从女儿的小嘴儿里头拔一出来。 苏景轻吸了一口气,终于,小心翼翼地把ru一头从顾想想的小嘴儿里拔了出来。 顾想想吸一吮着爸爸的一根手指,然后用牙齿咬。 “拔出来,别让想想咬到了。”苏景提醒他,接着把顾想想搁在了有保护的婴儿床里。 顾怀安说:“没事,我皮糙肉厚。” 顾想想现在并没有哭闹,只有晚上想睡觉了,才会哭闹。 躺在婴儿床里吃着自己的手指,样子很乖。 苏景觉得ru一头上还是很疼,起身。 顾怀安一把扯过苏景,对视着说:“我帮你看看。”他一只手揽住了苏景的腰,一只手掀起苏景的衣服查看被女儿顾想想咬伤的ru一头。 苏景挣着,下一刻却被他箍的更紧! 苏景不敢大声的喊叫,只能面对面的朝他轻声说:“没有大事,我的喂nai方法可能不太正确,被孩子咬过的妈妈太多了。你放开我,我姐和陆霏进来看到这一幕,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顾怀安握着苏景细腰的手用力更紧了,皱眉看她:“我对你好,让你的脸没地方搁了?” “顾怀安,你真幼稚……”苏景用力的骂他,但是声音被压得特别低特别低,像是咬牙切齿的跟他面对面说着悄悄话:“我们早离婚不是夫妻了,你的关心是不是显得多余。” “我的关心显得多余,我这样弄你,让你的脸没地方搁了?”顾怀安冷笑着重复了一遍,把苏景抱起来抛在床上。 大床发出声音,苏景既害怕外面听到又被他压得面一红耳一赤。 “你抖什么?”顾怀安的大手停留在苏景的衣服里,拇指摩一挲着她挺一立起来的一颗樱一桃。 苏景朝他“呸”了一下。感觉身体里面好似有一股火在熊熊燃一烧,那颗被男人手指玩一弄着的樱一桃挺一翘翘的,有些发一痒。 顾怀安没有碰苏景被孩子咬伤的那一侧,而是用手指碰着苏景涨一nai的那一侧,两个人没有离婚时,nainai和范阿姨告诉过顾怀安,苏景如果涨一nai你就用手轻轻地揉。 顾怀安注视着苏景,声音陡然沙哑地道:“是不是很舒服,舒服就说,又不丢人。”柔着她雪一白的那只男人大手,下意识地开始搓一捻着。 苏景排斥的在床一上扭一动着身体,樱一桃上无止境的痒让她变得战一栗不已,抿着嘴唇,嘴里溢一出猫一咪一般的呢一喃。 顾想想在婴儿床里自己玩的咯咯笑。 另一边,爸爸欺负的妈妈叫不敢叫,动又动弹不成,男人的吻临空而落,狂一野热一情,毛毛细雨般落在苏景的脸上,额头上,嘴唇上,漂亮的锁一骨上……很快就被点着了全身的火。 顾怀安在苏景的耳边呵一着热一气,用下一身硬一起的巨一大轮廓蹭磨着苏景的两一腿一之间,喉咙里的喘一息变得格外粗一重:“说,你的脸现在有没有地方搁了?张一开腿,让我把它搁进去,听话,乖。” 苏景今天穿了一条过膝盖的长裙,拖鞋早已掉在地上,顾怀安没有撩一起裙子,只是大手沿着苏景的细一嫩小一腿往上抚一磨,一直到苏景的腿一根中间,在苏景的脸爆一红的情况下,顾怀安把手指伸一了进一去,首先碰到的是一片泥一泞不堪,反复磨了一会儿,他鼻一息愈发粗一重吻着苏景颤一栗的身子,并且用手指抠一挖着那片属于女人独有的美好花一径。 苏景用手抠着他身上所有自己能抠到的地方,用了力气,并抬起脖颈咬他的肩膀。 “恩……哈……” 可是,苏景做的这些都无济于事。嘴里发出羞一耻的声音。 被他压一得死死的,挣一扎挣的气一喘吁一吁精一疲力竭……身体里面好像有无数的虫子在爬,难受的想哭。 顾怀安痴迷的近乎忘我,把手伸到下一面,拉开裤一链。 “苏景,要吃饭了。”苏忱让陆霏来敲门。 顾怀安跟苏景都在卧室里,不管这两个人是不是离婚了,旁人都不好直接推开门进去。 陆霏不等苏景回应,敲完门就离开了返回厨房。 苏景见他拉开了裤一链,猩一红的一截属于顾怀安的耻一骨昂一翘着,吓得直打哆一嗦:“不行,要吃饭了,顾怀安……你放过我好不好……你还有别人啊……” 眼见说这些都没有用,那深一紫色耻一骨已经顶上了花一心,苏景连连求饶:“晚一点,晚一点可不可以……” 苏景只能先应付着他。 “晚一点是几点?”顾怀安喘一着粗一气,难受得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手中握着的一截兴一奋抖一动着。 苏景摇头,用力的摇头:“八点,不,九……九点……” 顾怀安闭上眼睛,用力的吻上苏景的唇,恨不得立刻泄在苏景的身上,但又很想痛痛快快的在她身上猛一烈抽一动。 …… 苏景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好,看着又像是很累的样子。 “不舒服?”苏忱关心的问道。 “被顾想想咬了……”苏景说。 苏景一阵的心虚掩饰不住,被顾怀安折腾的很累很累,身体里感觉空空的,少了点什么似的。 苏忱想了想,跟妹妹说:“用茶油擦一擦,他的nainai那边打来电话特地告诉过,说六七个月的宝宝长新牙齿了,吃nai的时候容易咬伤妈妈ru头。” 苏景觉得苏忱真是太细心了,茶油都有。 拿了茶油,棉签,苏景回到卧室里面涂抹了一下。 苏忱让顾怀安留下吃饭,顾怀安以不舍得女儿为原因留了下来,吃饭的时候,苏景一直不敢跟顾怀安对视。 苏景心里盼着能有电话打给顾怀安,让顾怀安有事要忙,不得不离开。 顾怀安最先吃完,走到阳台上抽烟,这里的阳台很小,很简陋,但是又很干净。 他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试着闭上眼睛,脑海里竟然都是苏景给顾想想吃母一ru的样子,雪一白的双一ru,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直叫人想立刻压在身下怜爱着蹂一躏一整晚,可能一整晚都不够。 风一吹,顾怀安找回了一丝理智,不禁嘲笑自己,你如今已经渴到了这个程度吗。 有人按门铃。 陆霏说:“我去开门。” 陆霏很喜欢跟苏忱苏景住在一起,苏忱做什么都不是特别讲究,苏忱苏景以前都是富家小姐,但由于父亲是中年才发家,所以身上并没有从小养成的小姐习惯,陆霏在家里的时候,从小到大,接触的最多的女xing可以说就是家里的保姆们。 打开门,陆霏看到邹哥和邹哥的母亲站在门口。 “邹哥?”苏景放下碗筷,过去。 邹哥的母亲进来,把手上拎着的袋子递给苏忱,说:“我们要去广场,路过这里,这袋子里是白天他跟朋友钓到的鱼,野生鱼,你们炖了吃。” 苏忱和苏景连忙说谢谢。 邹哥没有进来,是因为一眼便看到了阳台上站着的顾怀安。 苏景不明情况,问邹哥:“邹哥,进来啊,晚饭吃了吗?要不要再吃点?” 邹哥笑着摇头:“吃过了,你们吃吧。” 邹哥的母亲没有看到顾怀安,就抬头跟苏忱说:“就这样吧,这鱼搁在盆子里,明天炖的时候再杀。” 苏景她们三个都在门口迎人送人,邹哥的母亲和邹哥很快离开。 苏景发现有些不对劲,邹哥,怎么可能会不进来跟顾怀安打个招呼?一句话都没有说,又不是没看见。 顾怀安一样也没有说什么,抽完烟,洗了个手到卧室看他女儿。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Chapter 127 考虑连任 苏忱也留意到了邹哥没进来跟顾怀安打个招呼。 “去问问,怎么回事。”苏忱只能推着苏景,除了苏景,别人都不适合开口去问顾怀安。 苏景点头放下碗筷,去了卧室。 顾怀安靠在窗边,苏忱租的这套房子没有光线通透的落地窗,都是普通窗子,他一个人立在那里,视线看着顾想想。 苏景很直接的问他:“邹哥你们之间,有矛盾?” 邹哥的隐晦表现,顾怀安的态度,其实了解这两个人的旁观者,都可以轻易看得出来是有问题。 顾怀安并没有隐瞒苏景。 他站在夕阳的光辉之中,蹙起眉头的说:“公司里跟我走得最近的人是邹哥,nina,还有昆远。我公司公事以外的私事,昆远和nina一般很少涉及。只有邹哥,我们经常一起出去办事。最近,陈前出狱后连续发生的几件事情同时都在告诉我,我的身边有陈前的人。” 苏景被顾怀安说的话吓得怔住。 邹哥给人的感觉很正直,一丝一毫都看不出邹哥会与陈前那种人为伍。说邹哥是陈前的人,苏景难以相信。 顾怀安笑了:“你也觉得不可能是吗?” 苏景点头:“对,我觉得不可能。” 顾怀安不再说话。 苏景又说:“我姐住院住了很久,邹哥忙前忙后的帮了太多的忙,为我姐出力出的比我这个亲妹妹还要多。邹哥这么尽心尽力的是为什么,为的不是他能得到什么吧,又没有奖金报酬。所以我相信邹哥是个有良心有责任感的人。” 不说这些已发生的事实,就说相处中的印象感觉,苏景也从不觉得邹哥有一星半点的心术不正。 苏景把这件事跟苏忱说了。 苏忱边收拾着桌子,边摇头说不可能。 陆霏跟邹哥没有过多的接触,所以针对这件事一句话都不好说,就静静的在一旁听着。 苏忱说:“人好人坏,不可能在每个人面前都伪装的这么严实。” “这么说,我们一样都认为邹哥不是那种人。”苏景坐在沙发上,削苹果给陆霏,“邹哥人很朴实,照顾自己母亲照顾的那么好,照顾别人也尽心尽力。现在不工作了,钓鱼还知道给我们送一条,是陈前的人早回陈前那里去了。” 苏忱:“邹哥母亲那样的人,教育出来的儿子不会差。” 过了一会儿,苏忱看向紧闭的妹妹的卧室门:“想想的爸爸,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景抬头:“顾怀安也不是百分之百的能确定邹哥有问题,跟我们一样,不愿意相信,但是又不能把邹哥留在身边,万一是呢,继续留下邹哥岂不是会吃大亏。” 陆霏说:“要不要找邹哥问一问。”没人帮忙从中调解也不行的。 苏忱叹气。 顾怀安在卧室里抱着女儿,躺在床上,女儿趴在他的身体上玩着,父女二人面对面的都在笑。 手机响了,他一手护着女儿,一手伸过去拿了手机,按下接听键。 顾矜東在那头说:“哥,你在哪儿?” 顾怀安不想离开女儿,便问:“这么晚了,你什么事?” 顾矜東说了一堆,总之,就是公司里的重要事情,明天他要出差,需要带着一份文件,这份文件必须得顾怀安签字才有效。他明天出差离开的很早,但他又不是闹铃响了立刻就能起床的人。 所以他想,不如晚上找他哥签了字,这样明天早上可以晚点起床再离开京海市出差。 顾怀安看了看时间,告诉顾矜東过来一趟,带着文件。 顾矜東不知道陆霏在,他哥没说。 而陆霏跟苏景在一起的时候,苏景通常不敢对顾矜東说陆霏在身边,两人走得太近未必是好事。 感情抱着玩玩的心态是不正确的,顾矜東面对感情是什么心态苏景其实不知道,只知道陆霏是不会玩也不想玩的好女生。 还有吴仰,苏景总要顾忌着吴仰那个人。 有过一次郝米和吴仰接触后发生的种种事情,苏景心里开始对这类情况感到忐忑。 顾矜東很快就到了,开跑车。 苏景和苏忱事先不知道東子要来,门铃响起,都在纳闷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按门铃。第一个按门铃的是提着两罐nai粉的顾怀安,第二个是下班回来的苏景,第三个是拎着一条鱼的邹哥和邹哥母亲,这第四个…… “東子?”苏忱意外,怎么是他呢。 顾矜東跟苏忱打招呼,然后进来,还带了一些市面上卖的比较昂贵的水果:“我来给我哥送份文件,他得签字,我明天出差急用。” “带水果干什么,下次别这么客气了。”苏景替苏忱跟自己的老同学说。 顾矜東没说什么,但换拖鞋的时候却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陆霏。 苏景望着顾矜東那双仿佛闪烁着无数耀眼星星的眼睛,无奈了,他不会真的喜欢上陆霏了吧?眼神骗不了人。 本是黑漆漆的瞳仁,由于看到了某个闪光点,所以漆黑的瞳仁里瞬间变得晶亮无比。 陆霏跟顾矜東打了个招呼。 “我哥在哪个屋子?”顾矜東问苏景。 苏景指了指,顾矜東拿着文件走了过去。卧室里,只听到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大笑着逗小孩子,直夸小侄女长得漂亮,眼睛睫毛长,皮肤又白,可爱的小公主一个。 顾怀安签完字,交给弟弟。 “那我先走了。”顾矜東拿着合同,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顾怀安疑惑的神态打量着出去的弟弟。 顾矜東走到沙发前,朝陆霏说:“跟我下楼一趟,我有点事跟你商量。” 陆霏转头问他:“什么事?” 苏景和苏忱看着这两个人,陆霏的表情淡淡的,似是不屑跟顾矜東说话,而顾矜東又喜欢极了陆霏淡淡的模样。 “上次pad里的照片我存了,有几张……”東子话说一半收住。 陆霏脸皮很薄,被他说的面红耳赤,起来说:“我希望一次xing的解决。你不要再耍我了!” “ok。”顾矜東朝她点头。 苏景低头,不好阻止说什么,下楼是陆霏愿意的,有些事情的发生原来真的不能控制。 顾矜東钟爱街边烧烤,开着跑车,带着陆霏,去吃了烧烤。 他的手机里的确存了很多陆霏的照片,不舍得删,更不会真的彻底删除,家里电脑中还备份了。 楼上,苏忱尴尬的站起来说:“姐出去一趟,到小区外溜达溜达。有事你给姐打电话。” 厨房里洗nai瓶子的苏景无语:“姐,你不用出去!” 一定是因为顾怀安在,苏忱才躲了出去。 苏忱已经离开了,拿着钥匙。 小区里八点多的这个时间其实还很热闹。 苏忱下楼走了一会儿,就站住给邹哥的母亲打了电话,问老太太在哪儿活动,见面有点事情要说。 …… 楼上的房间里,顾怀安问洗完nai瓶回来的苏景:“你姐走了?” 苏景低头整理着女儿的小衣服,不说话。 顾想想吃完nai瓶之后睡着了,顾怀安起身,撂下手上拿着的一个女儿玩的玩具。 苏景把东西装好,扭头朝把卧室门关上的他说:“你还不走?” 顾怀安反锁上卧室的门,回头说:“明知故问。” “……”苏景要疯了。不能放任自己跟他发生关系,离婚了,现在能一次两次的发生关系,以后就会三番五次的再发生关系。 这算什么,他有他的红颜知己,还要染一指她这个前妻。 顾怀安走过去,从后一把抱住苏景的身体,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其实只要我想,你就逃不出去我怀里。” 苏景挣脱,心里知道自己根本挣脱不过,但总不能做到反抗不了就听话的享受! “顾怀安,林端妮满足不了你吗?” 她问完,顾怀安亲着她的脸颊:“是,只有你的身体能满足我。” 苏景都来不及脸红,都来不及骂自己不要脸的居然为他这话感到开心,就被他低头吻住了脖子,像是被咬一样,酥酥一痒痒,苏景闭上眼睛,闷一哼一声,只觉得嘴唇干一凅,本能地伸一出舌一头轻一舔一了一下。 顾怀安受不了这样的诱一惑,扳过她的身体,压在墙边。 苏景抬头看着他:“我没有自愿准备跟你发生关系,你再这样,我就报警告你强迫我……” 顾怀安把她揉在自己坚一硬的怀里,低头吻住她的嘴唇,拿出手机,开了录音搁在一旁说:“去告,我帮你录下来,让法官听听你叫的是不是很配合,是不是很销一魂!” “你这个种一马!”苏景愤怒的骂他。 顾怀安被骂的脸色很黑,手指轻轻捏着苏景的脸颊,皱起眉头就剥了苏景的衣服,并且解一开皮带,拉下裤一链,粗一糙干一燥的手掌握住苏景的一边雪白丰一满。 苏景的嘴唇被顾怀安堵住,呼吸时被他的舌一头钻一入,舌一根被绞一缠的一阵疼痛。 他的舌一头勾一缠着带出丝丝津一液,被他的手掌来回地搓一柔着双一ru,苏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下渗一出一股股粘一液来。 “顾怀安,我真告你你就完了!” “你不会。” “我们早都离婚了,做这种事去找你的前任……” 顾怀安想填一满她:“前任女朋友和前任妻子哪一个分量重,孩子都生了,考虑连任怎么样。” Chapter128 火上浇油 “连任的机会,我送给林端妮了……” 苏景要抬起头,才能看到他深邃又满是迫切的视线。 顾怀安无动于衷,苏景越骂,他的身体越是感觉强烈,大抵是真的由心觉得亏待了她,对不起她,被她骂了,如此一来欺负她才能欺负的更理直气壮,更彻底痛快。 “接着骂,我很喜欢听。”顾怀安的额头上突起青一筋,他伸手捏一着支一起的硬一实,贴上了她。 苏景被气得嘴唇哆一嗦,又不敢大声的骂他,担心吵醒女儿再哭起来。 顾怀安迫不及待的强势进一入,怕她跑了一样,当他闯入那湿一腻泥一泞的花一径时,安静的屋子里发出“嗤”地一声。 同时被感一官磨一擦刺一激到的两个人同时发出声音。 苏景的手指再一次的抠破了他的背部,手臂,还有男人的精一瘦腰一身。 顾怀安的个子高,他低头闭上眼睛吻着她的嘴唇:“我现在真拔出来,就怕你会猫一样蹭的睡不着觉。” 苏景连骂他的机会都没有了,嘴唇被顾怀安激一烈的吻住,柔一软的身体被男xing身一躯紧紧包一裹,雪白的双一丰随着他的剧一烈动作而来回晃一荡着,样子显得十分羞一耻。 “恩……”苏景忍着却还是发出绵一长的一声。 顾怀安闯进苏景的身体后一刻都不想离开,苏景很热,他的舌一头灵一巧的在嘴里钻一来钻去。 经过浴一望的染盖,苏景本就白一皙的身体更加水一嫩。 顾怀安手指不停的捻一搓着苏景的雪一白浑一圆,房间里不断发出肉一体拍一打冲一刺的声音。 苏景担心的直一喘,他却像是控一制不住一般疯一狂动作着,压抑的闷一哼之后,顾怀安的额头上出了一层汗水,低头,含一住那颗受伤的樱一桃并来回在上面用舌一头打着转,越来越快,最后他彻底香没了苏景的ru一晕。 苏景觉得自己的指甲已经抠进去了他的皮一肉里,下身随着他的抽一动分一泌出大量的蜜一水……被自己气的哭了起来…… …… 晚上的九点多,室外广场。 苏忱跟邹哥的母亲走了几步,苏忱说:“邹哥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苏母坦白:“是跟老板有问题,说不开了。” 苏忱低头想了想,又说:“我妹妹问了情况,其实也不是说不开,我妹夫没有真的怀疑邹哥人品问题,只是现在一时半刻找不到是谁出卖的,都在着急。这样,我跟邹哥说几句,总不能这样两边都不沟通。” 邹母连声说谢谢。 新年的时候,邹母跟苏忱住过一段日子,相互照顾,当时苏忱的身体很差,没人在身边不行,丈夫又总是上门来打扰。平常日子里,邹母跟苏忱像是母女一样,从不说谢谢。 今天不同,邹母觉得解决了这个事情,是个大事,得说一声谢谢。 苏忱让邹哥的母亲再锻炼一会儿,广场上的老人们还没有散开回家去。 邹哥坐在车里抽烟,开的是一辆白色的二手车。 苏忱走过去,车窗都是降下来的状态。 “邹哥,我想跟你说几句话……”苏忱对表情很闷的邹哥说。 邹哥点了点头,下了车。 两人站在广场一个石像前方,这里有些黑,周围也有人经过。 苏忱看他:“邹哥,我听说了你跟我妹夫的问题,我们都相信你的人品,我妹夫也相信,不如你去解释一下,他会相信。” 邹哥摇头,笑了:“不用。” 苏忱又说:“有事情就要积极的解决,怎么不用?” “我活了四十多岁,还没有被人怀疑过人品方面有问题。”邹哥说着就掏出烟盒,打算再点一根烟。 苏忱在一旁提醒:“抽这么多的烟,对身体不好。” 邹哥无所谓的点了一根,说:“没事,减少寿命不重要,怎么都能活到把我妈孝顺走的那天。” 苏忱望着说这种话的邹哥,觉得可怜,其实自己也可怜,没有了父母,丈夫背叛,但是起码有妹妹,还有妹妹生的可爱的宝宝,这些亲人都是能给自己的生活添姿彩的。 而邹哥,只有一个母亲是亲人。 身边没有一个能帮他分担压力和心事的人,更没有能让他开怀而笑的人。 邹哥手上的半根烟快抽完了,听到苏忱又说:“这样吧,这个周末我让我妹夫过来家里吃饭,你也来。” 邹哥看向苏忱…… 苏忱有些尴尬:“你来不来?” 苏忱胆子小,也不是话多的人,可是跟更加沉默寡言的邹哥比起来,就算是话多的人了。 邹哥终于点头:“我去。” 苏忱的脸上露出笑容。 邹哥也笑了:“上车,我送你回去。” 苏忱点头,跟着邹哥走向车的那边。 …… 小区外吃完烧烤的顾矜東和陆霏,漫步走着。 陆霏说:“照片你删了吗?” 顾矜東把手机给她:“你自己删,我删你不是怕我删的不干净?” 陆霏心想,是啊,就接了过来,他的手机上次看还是别的牌子,这次,跟自己用的手机竟是同款,陆霏熟练的cao作,删掉了很多照片,删除照片的时候,难免看到夹在中间的其他照片。有他拍的小狗,小猫,许许多多的小动物。 “可爱吗?”他问。 “什么?”陆霏边删除照片边问,没抬起头。 顾矜東瞧着陆霏的侧脸说:“照片里的狗。” 陆霏点头:“可爱。” 顾矜東:“我妈养的,你喜欢我抱来给你?” 陆霏吓得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不用,我不喜欢狗……”只能说谎,为什么要他妈养的狗。 外面有一点风,陆霏穿了一条素色的连衣裙,红色披肩随风扬起一些,顾矜東呼吸着身边的这股香甜风,望着陆霏侧脸,单手插在西裤的裤袋里,另一只手伸出去,手指微弯,用手指骨节轻轻碰了碰飘荡着的披肩一角,触感很柔软。 陆霏全神贯注的删除照片,根本没有看到。 终于要删除完照片,到最后了,陆霏看到一张合影,有顾矜東,有苏景,有郝米,还有几个男孩子和女孩子。 陆霏没有注意其他人,只注意了郝米。 郝米左手拿着啤酒瓶,右手搂着一个男生,开怀的笑着喝酒一起合影,陆霏捏紧了顾矜東的手机,定定的看着笑得好看的叫郝米的女孩子。郝米这种开朗类型,是吴仰很喜欢的,记得吴仰身边围绕的女生都是这个摸样。 年纪还小的时候,身边的同龄人有的怕担责任,有的三心两意还不定xing,学习压力也大,所以谁碰了谁,谁亲了谁,这些事情的发生可能都无法促成谁和谁最终走到一起。而现在,二十五岁,有些责任逃避不了,有些诱惑逃避不了。 陆霏那么爱吴仰,他是她心里装着的不一样的精神支柱。 身为女孩子,十六七岁的时候开始幻想谈恋爱,但是不敢,种种事情让她离开去了国外,可这种蠢动压不下去,带着思念,努力学习让自己变成优秀的人,有礼貌有上进心,但是回来才发现,有些人需要的不是这种女生,而是需要能陪他疯狂陪他荒唐的女生。 顾矜東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照片,问她:“你怎么了?” 陆霏不说话,眼泪滴在手机屏幕上。 从包里找出纸巾要擦掉的时候,顾矜東已经抢过了手机,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猜不出哪里奇怪,竟能惹得她哭。绝不是被自己帅哭的,他能确定。 “对不起……”陆霏说。 “没事,别说掉几滴金豆子,就是你倒盆水淹了我手机我都没事。”顾矜東是朝陆霏说认真的。 顾矜東没敢问因为什么哭。 揣起手机,心事重重的继续往前走。 前面一家水果店还没关门,顾矜東看她:“你先等等,我去一趟很快出来。” 陆霏失神中,自然不知道顾矜東去干什么。 顾矜東知道陆霏感冒,还有点发烧。 如果早知道陆霏身体不舒服,他就不会逼着陆霏出来吃烧烤,烧烤对身体不好。想要弥补一下,但是看着满眼的水果,他不知道怎么弥补。 顾矜東纠结着便问向老板:“你们这里卖的什么水果最有营养?” 陆霏比苏忱先到家的。怀里抱着一个榴莲,顾矜東说,这是水果之王,很有营养,可是陆霏没有吃过榴莲。 到了家,放下榴莲。 陆霏迷迷糊糊的想起来顾怀安没走,也不知道自己回来的合适不合适。 尴尬中打开电视机,这样能好一些。 卧室里,苏景早已不管是谁回来了。 顾想想出奇的听话,纵使爸爸妈妈如何激烈,都不会醒。 身材精瘦匀称的男人穿好衣服,走过去亲了亲她:“别哭了,对不起,我拿点茶油帮你涂在那上。” 苏景狼狈的躺在床上瞪着他:“麻烦你去死!” 顾怀安笑了笑,揉了一把苏景的头发,他的身体上的伤痕不少,白衬衫刚穿上,后背和胳膊立刻有苏景抓伤的伤口在渗出血液,染在衬衫上。而苏景身上一块一块的都是暧一昧痕迹。 仿佛身体和当时背后靠着的墙壁都要被他撞破,苏景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倒霉,顾想想咬受伤的地方,又被他火上浇油。 Chapter129 频繁上门 苏景坚持摇头,不用顾怀安帮忙给ru一头上涂抹任何东西。 顾怀安不放心苏景,一直不走。 这一间狭窄的小卧室里,顾想想正在酣甜睡着,而大人之间,还弥漫着没有散尽的浓重情一欲味道。 做过之后,顾怀安视线里的热一情久久不曾退去。 顾怀安迅速的穿上衬衫,领带扔在床上,忘记了拿,男人手上拎着一件西装外套,看向床上的苏景,轻声说:“我先走了。”其实,他倒渴望苏景能说一声:“你留下来……” 苏景不开口说话,背对着他,眼睛看着卧室的窗子。 窗子的玻璃上,有一道顾怀安的模糊身影,笔直而立,轮廓端正,本就是很xing一感的男人,再一开口说出那沙哑的嗓音,难免就使他变得更xing一感了。 顾怀安一只大手搭在门把手上,最后看了苏景一眼,拧开门把手,离开。 陆霏起身,送了顾怀安,一直送到门口再关上门。 苏景在卧室里闭着眼睛浅眠,呼吸均匀,陆霏没有进来,苏景这屋子里残留着一股特有的男人气息,还有没收拾完的不堪战场,这些都让苏景睡也睡不成。 苏忱回来之后,陆霏才开始洗漱准备睡觉,直接拿了新的睡衣,换上,到另一间卧室里跟苏忱一起睡。 躺在床上,苏忱不放心的问:“小景那边没事吧?” 陆霏说:“到现在都没什么动静,想想的爸爸走的时候没说什么,我想应该没有事。” 苏忱“嗯”了一声,放心的关灯睡觉。 这一整晚苏景睡得很不好,梦里挥之不去都是顾怀安的影子。苏景明白,越是纠缠就越是放不下,最近,又被他搅的脑子里很乱。 早上上班之前,苏忱叮嘱苏景再给ru一头抹些茶油。 苏景抹了,临走时又给顾想想喂nai,喂的是另一边,只希望坏的这边快点好起来。 陆霏没有继续请假了,今天上班。 苏景顺便坐陆霏的车去上班,一路上困得真的眼睛都睁不开,竟然还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顾怀安的梦。现实中究竟过去了多久苏景不知道,只是梦里,很久很久,久的身体累到瘫软。 梦里的顾怀安还是那样霸道,有无穷无尽的力气使在她的身上,剧烈喘息,大口的换着气,吻着她的唇一声又一声不间断的呢喃:“苏景,苏景,苏景……我要你……” 做一爱的时候,顾怀安其实很少叫苏景的名字。 但是激一情迸发的时候,在“宝贝儿”和“苏景”这两个称呼之间,苏景更喜欢他一声又一声的叫着“苏景”,因为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真的仿佛就像是飘了起来一样。 搂紧他的脖子,跟他接一吻,呼吸交融,苏景能清晰的确定那个叫苏景的在他的心里,在他的脑海里,更是被他猛一烈的嵌进了他的身体里。 醒过来的时候,堵车中。 苏景听到后面有车在鸣笛,抬手拢了一下头发,望向车外,还没到公司。外面的艳阳即将高照,这样晴朗的天气,人的思想也该积极向上阳光一些才对,苏景这样想着。 抵达公司,陆霏跟苏景分开各自工作。 中午,吴仰来了公司。 苏景不放心,下楼去,结果赶到陆霏的办公室,果然看到两个人吵了起来。 吴仰脸红,眼睛里也红了,嗓子还有点哑了:“陆霏,我们只是谈个恋爱而已,谁都没有必要把对方束缚的太紧。你我都不小了,谈得来的话会结婚,一转眼都二十七八奔三十。我没有跟郝米在一起过,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不只是郝米,从中学开始到现在,我身边大米小米什么颜色的米没有过?我喜欢过谁了?还不是就你一个。” 苏景劝吴仰:“你坐下来慢慢再说。” 吴仰看了苏景一眼:“不用坐了。”转头又对陆霏说:“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 陆霏一句话都没有说。 吴仰走了,订了机票直接回到父母身边。 陆霏没有说话不是因为自己不占理,而是觉得跟吴仰争辩太浪费时间。回国后两个人接触,谁都没有正式说过要在一起,谁又都一样没觉得对方不是自己的另一半。 现在陆霏发现,曾经幻想的美好都属于纯真的那个年代,唯一的负担可能是作业,除去作业和家庭问题以外,其他的时光都是暖暖的,又带着一些纯纯的暧一昧。长大后,彼此周围和彼此本身都变得复杂了。 苏景留下安慰陆霏,陆霏坐在那里低头说:“苏景,你能明白吗,以前他学习不好我都不太在意,不管他,但是他二十五岁了还没有上进心,整天玩,身边女生一堆,这我不能不在意。” “我明白,别哭……”苏景拍了拍陆霏的背。 陆霏彻底的跟吴仰断了,不想冷静,只想分手。 其实都没有真正的在一起过。吴仰单身了几年,陆霏回来,顺理成章的就扮演着他女朋友的角色,他毫不在意,十六七岁热烈追求的感觉被时间淹没的一点不剩。吴仰认准了陆霏这个人,只是心理上的认准,事实上吴仰再没有找过曾经追求陆霏时的激qing,更或者是,吴仰认为陆霏早已是他的盘中餐,满腔的激qing,也就不想再给陆霏了。 又是一个周末,苏景要陆霏过去那边住两天。 陆霏笑着拒绝,跟一个还挺熟的女同事要开车出去玩两天,这个找不了苏景,苏景有孩子,走不开。 星期六的早上,苏景睡了个懒觉,顾想想特别配合。 苏忱今天做饭做得晚,还没去叫醒苏景,就有人按门铃。 打开门,看到是老太太和顾怀安一起上门。 “还没吃饭吧?昨晚说来今天我就来了!苏景她姐你可别烦我这个麻烦的老太太!”老太太的手上拎着两个保温桶。 “老太太您说什么呢,很欢迎您!”苏忱笑着。 顾怀安直接去了卧室。 卧室里的窗帘合着,光线很暗,顾怀安过去伸手拉开,让阳光都进来。 顾怀安拉窗帘的动作很轻,所以苏景还是没有醒。 顾想想醒了,看着爸爸,顾怀安附身过去:伸手抱起顾想想说:“想想,让爸爸抱抱。” 苏景听到顾怀安的声音之后醒了。 “这么早,你怎么来了?”苏景诧异的看他。 离婚以后频繁上门,其实不妥。 顾怀安抱着女儿在怀里,看她:“今天星期六,nainai炖了一些东西带过来给你补身体,起床吃点。” 苏景说:“你nainai也来了?” 顾怀安点头:“嗯。” 苏景觉得老太太真能折腾,孙媳妇身份毕竟已是过去时,边起床边想,算了,都是一番好意,就当老太太和顾怀安折腾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顾想想。 苏景拎着被子,找衣服。 自己跟孩子睡,都习惯了不穿衣服。 顾怀安笑意渐深的望着苏景,亲了女儿一口,说:“爸爸不知道妈妈遮遮掩掩的是在做什么,全身上下,最隐秘的地方爸爸都仔细瞧过了,还有什么可藏的?” 苏景瞪向他:被气得脸上一阵热。 顾怀安穿着西装,衬衫,抱着女儿顾想想就直接横着躺在了苏景的床上,一转身,就看到坐着的苏景的背后那白白的肥一臋,他笑着说:“想想,妈***身材是不是很好?爸爸喜欢。” “无耻,不要脸!你有病啊!”苏景吓得抓着被子起来,站在床上低头骂他。 顾怀安躺在床上仰头看着气冲冲的苏景,苏景头发凌乱,被子不能完全遮住她白一嫩的身体,曲线极好。他眼中,苏景其实很瘦,但是胸部和臀一部却丰一满的有一种特殊风一情,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并且想吻着伸手摸摸捏捏。 “想想,你妈妈生气也很漂亮。”顾怀安的确不要脸了。结实有力的双手举着宝宝,让宝宝的两只小脚可劲踩着他的胸膛。 父女两个,开心的玩了起来。 苏景望着床上躺着的这位,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牙齿俊朗轻笑,并且用下颌蹭着女儿娇嫩脸蛋的男人,气的牙齿痒痒,又不知道能做什么! 苏景看到衣服在椅子上,打算下床去拿。可是,刚迈出一步,纤细的脚裸骨就被顾怀安的一只大手攥住。 他一条胳膊夹着女儿凑了过来,薄唇朝着苏景脚裸骨亲吻了一口,手上并未松开,抬眼看站在床上的她:“苏景,别朝我难看着一张脸,你不是说过最喜欢我穿黑西装白衬衫?特地这么穿的,来找你约会。” 苏景愣了一下:“你神经有问题吗?我们离婚了,约会请你出门左转右转再直走去买张机票,到sz找你前任!” 顾怀安无赖到底:“找哪个前任?我只认识一个前任老婆。” 苏景试图把脚裸从他的大手中拔出来,可没成功,听说林宇和林端妮最近都在sz,真假不知,苏景理解成林端妮可能是真忙,可能是在躲风头,丈夫出狱的风口浪尖上,林端妮怎么敢继续跟顾怀安做一对狗男女?―― 作者的话-―― ps:想想爸爸妈妈互动两章o(n_n)o~ Chapter130 死亡埋葬 “你放开我的脚。”苏景试图踢一下他,脚裸立刻被顾怀安的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攥的更紧。 苏景现在的姿势,很不方便。 被子并不能遮住全身,他躺着仰脸的姿势轻易便看到了她的全身。 顾怀安有意为难,苏景气的大叫:“放开我的脚!” 老太太在外头,听到声音以为这两个人吵架了,推门就进来,看到苏景没穿衣服拎着被子遮,倒也没什么,一个长辈根本不在乎,就朝孙子说:“怀安,你让小景把衣服穿好,汤要凉啦!” 老太太又看到孙子攥着孙媳妇的脚,好奇地问:“你攥着小景的脚干什么?” 顾怀安松开,跟老太太解释:“你睡得迷迷糊糊,起床用力太猛你不怕摔到地上?” 老太太一听,再结合看到的一幕,心想,这不怪孙子,苏景年纪小不稳重,爱闹脾气,一起床直接往地上跑的确不妥当,还好孙子及时攥着,不然摔地上可得摔的惨了。 “起来吧,小景,nainai给你拿来了汤,喜欢喝哪个就喝哪个,两种。”老太太说完出去,关上了门。 苏景说不感动是假的。 老太太是个时尚的老太太,看事情通透,看人又很准,把积蓄都用在了孙媳妇的身上。 说来惭愧,苏景有好几件衣服都是老太太给买的,上万块的,平时都不舍得穿,还有首饰,价钱贵到苏景戴都不知道去什么场合戴。 苏景没理会顾怀安,套上衣服出去洗漱。 苏忱到洗手间里,关上门,小声的跟自己妹妹说:“别吵架,你们有话好好说。有什么可生气的,有他帮忙哄一会儿孩子很好啊,要不每天只累你这个孩子妈妈,孩子爸爸也该分担。” 苏景一想,也对,孩子他也有一份责任。 苏景慢慢的刷牙洗脸,照着镜子,今天的感觉跟往天的感觉很不同,往天刷牙洗脸的时候很担心孩子爬掉地上,今天完全不用。苏景好好的洗了一个脸,特别慢,刷完牙,一个小脸洗了差不多有七八分钟。 苏忱烧好了热水,兑了一些凉水,调成了一盆不冷不热的温水,每天都给顾想想洗脸专用的。 苏景接过去,小声说:“让他来好了。” 苏忱往回抢盆子:“他一个大男人洗得好吗?” 苏景端过盆子说:“洗得好啊,他是孩子亲爸,一定可以。” 苏景端着水盆去了卧室,放下在椅子上,跟顾怀安说:“这是给顾想想洗脸用的水,你把那个手绢弄湿,仔细的给你女儿擦几遍脸和手。” 顾怀安望着水盆,又看了一眼女儿的脸,很香很香,很干净,这样还用洗脸吗? 苏景没有抬头看父女两个,出去了。 桌上摆着苏忱做的早餐,还有老太太带过来的两种汤。 一个是炖猪蹄汤,另一个是鲫鱼汤,nainai说:“这两个都下nai,还有,对你的身体也很好。” 苏景觉得最近nai水突然又很充足了,不用再补了。 坐月子的时候喝汤喝得很恶心。 老太太见苏景不太愿意喝,强调说:“这个猪蹄汤昨天晚上nainai就开始熬,一直熬到半夜,炖得很烂。还有这个鲫鱼汤,nainai一大清早特地起来去水产市场买的。为了这两个汤,昨晚到现在就没怎么睡。” “快点喝了。”苏忱催促妹妹苏景。 “谢谢nainai,我喝,”苏景喝了几口,非要加一点盐,没有味道怎么吃得完? 苏忱和nainai决定给加一点盐。 有了盐之后,好吃多了,猪蹄,鲫鱼,汤,苏景一点一点的吃下不少。nainai还给苏忱另外带了其他吃的。 卧室里,顾怀安把女儿放在大床上。 顾想想不听话的爬呀爬,顾怀安刚走了两步便皱眉回头:“不可以爬,老实点等着爸爸。” 顾想想继续爬呀爬。 顾怀安不得不重新返回,抱起女儿,把女儿再往里面放了一放,心想这样女儿爬到床边的时候,他已经弄湿了手绢回来。顾想想七个月了,现在会坐,但是歪歪晃晃,被爸爸搁在里面坐着之后,不动了。 顾怀安拿着湿了的手绢,过去给顾想想仔细的擦了擦娇嫩的脸,擦完脸又擦手,反反复复,擦了几遍。 …… 早饭后,老太太的意思是让孙子带着苏景和孩子出去买点东西。 孩子一天天长大,需要的东西很多,而苏景赚的又少,也别逞强,孩子也是顾家的,姓顾的要出一份力,更何况孙子是想想的亲生爸爸。 苏忱也支持:“去吧,反正今天星期六,你在家闷着也没什么事。” 苏景有点被刺激到了,为什么顾怀安会频繁上门?还不是因为这里有个想碰就碰的前妻?当然,这可能是百分之四十的原因,另外百分之六十是孩子。两点加在一起,他简直没有不来这里的理由了。 苏景告诉自己:二十三岁,还是很好的年纪,带着个孩子也没有什么抬不起头的。这个社会未婚生子的单亲妈妈都活的很潇洒,你领证之后怀孕,生完离婚,根本就没什么错,错的是背叛你的孩子爸爸。再找一个男人恋爱结婚,再组建家庭,这应该都不是难事。加油吧,过了这个糊涂周末,往后别只是顾着工作跑业务,多留意留意工作中认识的男人们。 等到以后周末有了属于自己的约会,顾怀安也就识趣的不会再来了。 苏景下定决心:大胆的去找一个男人吧! 小区门口,苏景抱着顾想想上车。 顾怀安把婴儿推车搁在后备箱里,然后上车,启动了车。 …… 另一座城市。 陈萌跟着老爸陈前出了机场。 并没有车过来接,机场出口有出租车一辆一辆的过来,陈前一只手推着行李箱,一只手拽着女儿,上了出租车。 陈萌坐在车里问:“爸,你真要去我妈婚礼?” 陈前说:“我不去,你去。” 陈萌摇头:“我才不去呢,我做人一向是不偏不向,后妈和后爸一样都反感,见一个想宰死一个。” 陈前心说陈萌这个孩子跟自己生活一段时间未必是好事,但是陈萌不跟他这个爸爸还能跟谁?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陈前此次回到老家,第一,是准备给陈萌妈妈一份厚礼,当做是对当年亏欠的一份补偿。 第二,给陈萌办理转学。 第三,最后看望一次死去的父亲母亲,了一些心愿,看一眼曾经生养自己的地方。 最后,带走女儿。 除了死亡埋葬,永不回来。 陈萌在出租车上无聊,飞机上睡了很久,不困了,就喋喋不休的说:“爸,我给苏景打过电话,说你的事。” 陈前反应了一下:“你说我什么事。” 陈萌:“说你好的地方,还有说你不好的地方。我总不能百分之百的自卖自夸,你不是好人谁都知道,但是我又要夸你好,太违背良心了。所以好说一半坏说一半,其他的,苏景自行体会好了。这趟回来村里,我敢肯定父老乡亲都要指着你的鼻子背后骂你。” 陈前十九岁之前都是村里的人,二十岁以后,在镇上给母亲买了房子。 也就是那一次,母亲确定儿子在外面没有学好,否则哪里来的那笔买房子钱。 现在,他倒是真的怕背后有人指着鼻子骂。以前认为生命无限,放纵得起,所以从不会这样想,别人就是别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陈前不理解的说:“你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 陈萌跟自己老爸实话实说:“我觉得你喜欢苏景呀!跟我妈结婚的时候你太年轻,听我***话结婚,又听我***催促怀我,那么随意。林端妮那个婊一子,我根本看不出你喜欢她。” 出租车司机瞧了一眼这孩子,才几岁,就满口脏话,说谁是婊一子? 陈萌继续说:“听说你和那个婊一子要离婚,那你一定还会再娶吧?我可不相信你能为了顺我的心意终身不娶。得,别娶别人,娶这个苏景我能接受,起码人长得顺眼,不是那么婊里婊气的。我和我妈都能服气。这次你绝对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陈前把前妻当成好女人,他眼中的好女人还有一个是母亲。 坐在出租车里,陈前没想到,女儿会把苏景跟自己凑成了一对儿。苏景23,自己女儿14,就差9岁。 陈前很后悔认识苏景,进过一次监狱,站在法律面前被判过一次无期徒刑,那是第一回低头,第一回服输。出来后,心态发生很大的变化。 其实顾怀安如果没有跟苏景离婚,他手下的人就不会好奇这个婚是真离假离,自己也就不会犹豫着放苏景一码。 陈萌跟苏景碰上是个意外,而他在那种情况下认识苏景也是一个意外。现在认为,好好的一个女人,看着挺好,死了着实可惜。顾怀安那句“所有的孩子都需要妈妈”很触动他的感情神经线。 陈前假设的想,苏景跟顾怀安此刻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就好办了,他看都不想看苏景一眼,直接杀了这个苏景,算是先给顾怀安上个头盘菜,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儿。 Chapter131 拖家带口 京海市街道。 顾怀安开车先送苏景去买一个吸nai器。 商场门口顾怀安才停好车,苏景就下车,站在车门口做关车门的姿势说:“我自己去买,快去快回,你先和想想在车上等我。” 苏景关上车门,去了商场。 顾怀安随后也抱着顾想想下车,用一条结实的手臂抱着宝贝女儿,迈步往商场里走,没用婴儿推车。 男人身穿剪裁得体的深色高级定制西装,十分潇洒,怀里抱着一个叼nai嘴儿吸的小nai娃,白白净净,身边没有孩子的妈妈,一时难免引来许多女人的目光注意。 苏景的身影很快被顾怀安的视线捕捉到。 往上去的电梯上,苏景站着,耐心的等电梯到三楼,而顾怀安站在电梯上,却是一节又一节台阶的往上走,很快,他抱着女儿站在了苏景的身后。 苏景不仅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男人身上散发的香味儿,还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强烈的男xing气息笼罩。 疑惑的回过头,苏景看到自己头上方正是玩着nai嘴儿的女儿。 顾怀安站在苏景下面的一个台阶,但仍是比苏景要高很多。 “说好了在车里等,怎么进来了?”苏景的声音都无奈了。 “你嫌弃我和想想跟着?”顾怀安的声音此刻冰冷非常。 “我没有!”苏景是真的没有。 怎么会嫌弃自己的女儿,怎么会有自信去嫌弃他?只是不喜欢买个小东西也要拖家带口的。 离婚后的日子里,苏景不管是想买什么都要带着顾想想,一不留神就怕有人把孩子偷跑、抢走。现在能有爸爸在车里抱着,放心太多。 售货员小姐微笑着问:“以前用过了吗?” 苏景摇头:“我倒是买过一个,网购的,没太研究明白怎么用。” 售货员小姐给苏景详细的介绍这个吸nai器的cao作,以及注意事项。 苏景基本听懂了,点点头说:“我买这个,回去吸出80ml左右的ru汁大概要多长时间?” 售货员小姐:“应该是十分钟左右,但是每个人的情况也不同。” 苏景买了这个吸nai器,还买了一个ru一头保护罩。 顾怀安抱着顾想想一直在商场里来回的走,活像是一对被遗弃的可怜父女,等到苏景买完出来,大人和孩子一起看向苏景,终于等到妈妈买完东西。 “买完了?”顾怀安问苏景。 苏景点了下头,伸手:“给我抱一会儿吧。” 顾怀安不舍得放开,低头说:“我来,我女儿我还没抱够。” 苏景索xing不伸手要顾想想了,男人的力气比女人大,抱着这么点的孩子估计真不觉得胳膊酸痛。 …… 另一座城市。 陈前带着陈萌住进酒店。 “萌萌,先去洗个澡,吃过饭今天你休息,明天你去见你妈。”陈前交代完,离开陈萌的房间门口。 陈萌看到,有两个男人来了酒店,附在爸爸耳边说了一些话,接着说话那个跟爸爸走了,另一个,站在酒店房间门口像个保镖似的。 陈萌去洗澡。 洗完了澡,等爸爸回来一起吃饭,门口的叔叔还在站着,陈萌问他:“我爸去哪里了?他的手机怎么打不通?” 站着的叔叔一本正经的看了一眼陈萌:“对不起,我不知道。” 陈萌鄙视的朝叔叔吐了吐舌头,关上门! …… 京海市。 顾怀安开车又送苏景和孩子回去。 车开进了繁华地段,开始堵车,堵着堵着,前面又有因为着急而不小心撞车的。 疏导交通的人皱眉指挥着,暂时被堵住的车辆都进入地下停车场,否则前进后退都走不成。 顾怀安把车往地下停车场里开。 车还没有彻底进去,运气不佳的显示停车位置已满,所以只能等,等了五六分钟,有车出去,显示出有一个空位。 顾怀安顺利把车开进停车场。 想想出来一上午了,中间一次没吃,现在表现的样子是饿了。 顾怀安跟这娘俩相处的两天,差不多已经了解了女儿和苏景的表情与意思。 他脱下西装外套,举起遮住:“就这么喂。” 苏景看了一下四周,左右车里估计没人,前面车里更是没有人,其实就算哪一辆车里回来人了,又能怎么样,公共场所供妈妈们给孩子喂nai的专用区域很少,因此许多妈妈着急之下顾不了其他,直接就喂。 顾想想闭着眼睛,浓黑的睫毛特别的长,像是两把小扇子一动一动,小嘴儿逮到妈***ru一头就咕哝咕哝的吃了起来。 顾怀安望着正在吃乃的女儿,视线难免就一并落在苏景挺一俏的一对上,那对雪一白浑一圆随着苏景的呼吸而动,由于涨一着乃,变得更大,皮肤白的,上面的血管隐约都看得很清楚。 苏景能感受到顾怀安炽一热的目光,所以,干脆低着头。 顾怀安提醒:“这边涨nai了。” 苏景低垂的视线看向一边ru一房,的确有nai一水淌出来了,眼睫不自在的眨了眨,没敢看他,朝他说:“有没有纸巾,帮我拿过来一张。” 她现在很不方便动弹。 顾怀安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苏景。 苏景作势就要拿着纸巾柔一下,柔一柔可能就好了。 顾怀安直接从苏景手中抢过纸巾,拿着纸巾按在上面轻轻柔着,其实丈夫为妻子做这些事情并不稀奇,难受就难受在他是前夫,她是前妻,因为共同的孩子还太小了,而坐在同一辆车里。 他一只手举着西装遮挡,早已遮挡不住太多,只遮住了苏景的一对雪白,不被可能回来开车的人看到。 顾怀安的掌心柔着柔着,下一腹聚集了一股强烈的热量,碰苏景还是上个星期的事情。 开了荤的男人,难免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想要。 “可以了,不用柔了。”苏景轻声的跟他说,怕柔出事。 苏景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嘴唇掀动,粉一嫩的颜色惹得顾怀安想要凑过去仔细品尝一番,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是快速吻住了苏景,用牙齿轻轻咬着她又嫩有弹xing的两片唇一瓣。 “别……你别……”苏景呼吸变乱,躲避着他。 身体靠着车座椅,被他压在这里,苏景躲都不知道能躲哪里去,他的吻急迫而温柔,苏景一边抗拒他一边好好的喂着顾想想。 喂乃的时候喂不好,没吃够的情况下失去ru一头,女儿顾想想会急的开始哭。 顾怀安咬着苏景的耳一垂儿,剧一烈喘一息:“让我别怎么?”他失去理智的呢一喃问着她,亲不够的从她脖子往下,来到锁一骨,接着往下,嘴唇慢慢寻找着攀岩着,终于来到高高挺一俏的雪一ru。 苏景闭上眼睛长长地“嗯”了一声……浑一身颤一栗。 男人的嘴唇动作很轻,含一住了挺一翘硬一起的樱一桃,舌一头在上面一遍又一遍的打着转,尝一着乃一水,苏景睁着眼睛,怕被人看到,但却被他用西装遮的严严实实。 苏景咬一唇体会着前所未有的感觉,羞一耻又快乐,尤其当他温一热的口腔含住了整个ru一晕,香了进去,来回的一口口香一吐吮一裹着。 顾想想一只小脚丫开始揣着爸爸,力气很小,但一下又一下结结实实揣着的都是顾怀安的脑袋。 顾怀安无奈,只得放过苏景,愈发深邃的眼眸望着近在眼前的苏景,用拇指摩一挲着她白一皙红一润的脸颊说:“女人身上到处都有着魔力,于她的男人来说,她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存在。” “……”苏景看他。 离开地下车库之后,苏景跟孩子被他送回了家里。 苏景不断的批评自己,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样下去,只会害人害己! 转眼又是星期一。 苏景八点五十抵达公司,九点四十离开公司,利用工作时间去了一趟al大厦找顾矜東拿东西。 撞上正来公司的顾怀安,是个意外。 苏景手里捧着一盒子吃的,被顾怀安带到楼上办公室。 “手里是什么?”顾怀安脱下外套,挂了起来朝苏景问道。 苏景说:“東子出差,带回来的当地特产。” 顾怀安皱眉:“什么特产?只给你带了?” 苏景摇头:“不是,陆霏我们很多人都有。” 顾怀安打量着苏景,前两天相处的好好的,起码被调戏了还能有点脾气,张牙舞爪,但现在突然说话都公式化起来,几个意思。 坐下后,他问苏景:“你姐说邹哥周末会来吃饭,解释清楚,后来怎么没来?” 说起这事,苏景就实话实说了:“邹哥觉得这样很不适合他。四十出头的人了,为人一直都很正派,到了这个岁数被人怀疑,邹哥的心里会好受吗?如果我是邹哥,我也不会解释,既然怀疑了,那就怀疑下去吧,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清者自清。” 顾怀安没说什么。 苏景跟他聊了很多邹哥的事情,苏景是希望顾怀安能主动的找邹哥回来,当时他只是给邹哥放假,让邹哥暂时休息照顾母亲。现在其实一句话就能解决问题,如果真的信任邹哥,就让邹哥重新回来工作。 一晃时间就耽误到中午,顾怀安有事情要出去处理,临走时跟苏景说:“我交代nina了,让她带你去吃午饭,吃了午饭再去工作。”他拍了拍苏景的肩,然后大步离开。 苏景的确饿了,al员工餐厅里的食物很丰盛。 nina跟苏景很聊得来,端着餐盘,两人一起都坐下。 苏景看了一眼自己吃的食物,再看一眼nina所吃的各种食物,脑海里闪过一些前些日子听到过的声音,不禁悄悄的多打量了几眼专心吃饭的nina。 Chapter 132 很淡很淡 “这个你要吃吗?”苏景问nina。 nina抬头看了一下,苏景指着的是苏景自己餐盘里的辛辣类食物。 nina摇头微笑着说:“谢谢苏小姐了,但是我从来都不能吃辛辣的东西。” “怕辣吗?” “从小我就不喜欢吃。” 苏景点了点头,自己吃。 吃饭的时候,nina很少说话,苏景边吃边问她:“nina,你的中文名字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nina还是笑容满面:“我叫杜茜,。” 苏景念了一遍:“杜茜……真好听的名字,这公司里估计很久都没人叫过你中文名字了吧。” nina感叹地想了想:“应该有四年了,听不到身边有人叫我杜茜。”说到这里,杜茜低下头了。 苏景心中有很多的怀疑,所以努力保持自然的接着跟杜茜聊天:“nina,你觉不觉得al员工餐厅的东西太好吃了,你们每天都可以在这里吃,好幸福。可惜我不是这个公司的员工。” 杜茜觉得还好,以自己的口味品来,其实不是特别好吃。 苏景吃了一口辣笋,说:“我每天下了班回家,自己也不会做饭,都是麻烦我姐。昨天喝的鱼汤,味道太淡了……真是受不了那股味道……” 杜茜说:“鱼汤就应该喝淡的吧。你慢慢喝,试着多喝几次,就会觉得淡的味道很鲜美了。我平时看到她们炖的鱼汤是放了葱姜的,炖出来呈牛nai色。这种我觉得也不好喝,不正宗、不够淡。” “还不够淡?那哪种好喝?”苏景感兴趣的跟杜茜探讨着美食。 “鱼汤呢,炖出来的最好是清澈见底的,”杜茜说起来比较激动:“我小的时候喝过,我nainai炖的鱼汤,炖出来的鱼汤看着真的就像是一尾鱼在清水里游泳。” 苏景忍不住笑出来:“那么淡的鱼汤能喝吗?我必须要喝带味道的,而且颜色也要浓一点。” 杜茜点头:“能啊,很好喝的,也有营养。” 这个午饭,全程两个女人都在探讨吃的,喜欢的食物口味大不相同,苏景的口味偏重一些,而杜茜的口味很淡很淡。 下午,苏景回到自己上班的公司。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时间,苏景打算给顾怀安打一个电话,有些事情还是跟他先商量一下比较妥当。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苏景连续拨打几次,都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出了公司大厦,苏景碰到陆霏。 苏景转头问陆霏:“你抱着的是什么?沉不沉,我帮你吧。” 陆霏说:“不用,不沉的,一个榴莲。” 苏景听后诧异的“啊”了一下,看向陆霏抱着的那个纸箱子,是用胶带密封住的,装着榴莲? 陆霏把箱子放在车里,关上车门,回头跟苏景说:“上次顾矜東送了我一个榴莲,你姐不喜欢吃,我更不喜欢吃,实在不知道怎么下口,拿到公司给同事分掉吃了。我觉得我要还给他一个,不能欠他的。” 苏景无语,真要算的这么清楚吗。 陆霏纠结过,收了顾矜東一个榴莲,要还给顾矜東什么东西?总不能直接还二百块钱,请吃饭也不适合,会让人觉得有约会的暗示,送其他礼物更不合适,一样,也担心有男女关系的暗示。想来想去,送什么东西都不合适,只能同样还给他一个榴莲了,希望他能爱吃。 离开公司,陆霏依约去见顾矜東。 两个人约的地方是一处路边,陆霏停车的时候,顾矜東那辆银色跑车早已停好,他倚着车身在等待陆霏上前。 陆霏下车,抱着那个装榴莲的箱子,封起来是怕味道散的满车。 顾矜東挑眉问她:“这是什么?”瞧见陆霏递给自己,便以为是送给自己的东西,他接了过来。 陆霏说:“是榴莲,你喜欢吃吗?你送我一个,我也还给你一个。” 顾矜東反应了一会儿,并没有把陆霏这种行为想成是陆霏不打算亏欠他的,而是想成了男女之间互送东西。 “我喜欢吃,特别喜欢。”顾矜東高兴的收下了,点着头,搁在自己车里。 陆霏手机在手里响,就说:“我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顾矜東站在路边看她,朝她叮嘱:“开车小心点,再见。” 陆霏如释重负的离开。 顾矜東开车带着箱子回了家,搬到楼上。 徐阳看到儿子回来,就要接过儿子手里的箱子:“宝贝,你又买的什么?” 顾矜東换着拖鞋,没把箱子给妈妈徐阳,自己小心翼翼的搁在了茶几上,找刀子,划开了那些胶带,打开箱子,一个熟的很好的榴莲在箱子里面躺着。 徐阳问儿子:“你买的?” 顾矜東摇头:“不是,陆霏送我的。” 徐阳眉毛动了动,搞不懂,陆霏怎么送了个榴莲给儿子?莫不是两个孩子在一起了?都已经熟知了对方喜欢吃什么水果? 顾矜東把榴莲肉全部掏了出来,榴莲壳子没有扔掉,处理过后他说要保存起来,将来如果真的能在一起,再拿出来,希望能给陆霏一个小小的惊喜。 徐阳揉了一下儿子的脑袋:“幼稚,什么时候学会哄女生了?” 顾矜東一瞬间脸红,这就是哄女生了?他没功夫理会自己的妈,把榴莲壳搁在阳台上,散散味道,然后再收起来,希望能保存的长长久久。 …… 苏景晚上睡前,收到了一条顾怀安发过来的短信。 他说,在外地出差。 苏景放下手机,想到的居然是他去了sz?是去见林端妮吗? 另一座城市,父女二人坐在酒店房间地上。 陈前在喝啤酒看球赛,陈萌打给苏景。 “你睡了吗?”陈萌问。 苏景不知道打来的人是陈萌,号码不对,是个陌生的号码,还以为是顾怀安出差那边用的手机号码。 “陈萌,你怎么还没睡?” “没睡是因为我这里有人在看球赛。” “你在哪里?” “我回了老家,现在住在无锡的一家快捷酒店。” 苏景问:“自己一个人吗?注意安全啊。” 陈萌笑的好听:“不是自己一个人,还有我爸。” 苏景:“……” “怎么不说话了?” “没事,太晚了,你早点休息。”苏景的意思是不聊了。 “好,那晚安喽。”陈萌按了挂断键,踹着被子跟老爸说:“你看看你,我一提你把人家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陈前本是专心的看着电视里正在踢的球赛,却被女儿的话扰乱思绪。 自己又不杀人、不放火,怎么会招人怕? 陈萌跳到床上上网,心里在想,爸爸是真的变了很多。妈***婚礼已经结束,爸爸给了妈妈五十万。当年的夫妻再见,早已不是一路的人,妈妈熬的比较显老,而爸爸,五官最近这些年并没有多大改变。 陈萌这趟回来,无意之中听到妈妈跟后爸详细的说:“陈前也想过要做一个好人,但是太难,他骨子里的一切都被外面的世界给改变了。他母亲第一次教育他打他的那年,他确实放弃了手上的所有不正当生意。二十二岁,也就是萌萌出生的那一年,他在镇上摆过水果摊,卖西瓜,跟外面学的,卖半个西瓜给顾客一个勺子,附近高中的学生都愿意来买,用勺子挖着吃。后来,高中里的一个漂亮女学生追他,小姑娘不大,办法可多得是,都不把我和孩子放在眼里,纠缠了一年,最可笑的是,正月初九,拿着过年的时候家长和亲戚给的一共一万块压岁钱,砸给了陈前。陈前呢,捡起钱塞给了小姑娘,让小姑娘好好上学,等大学毕业了再想这事。陈前三十六了,那姑娘也早毕业了,还没嫁人。” 陈萌也到了懂得恋爱的年纪,懵懵懂懂的,回来之后就忍不住问老爸,认不认识一个叫李若的?李若就是当年用压岁钱砸过老爸的女生,李若的家庭条件很好,在那个年代,一万块不是小钱。而老爸却完全不记得了。 陈萌琢磨不透,老爸坏事做尽,此坏可不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那个坏,是被法律抓到死定了的那种坏。为什么还有女的喜欢?她14岁这么点的孩子都知道不应该喜欢这种男的,受自己亲***教育影响,将来一定要嫁给好人,远离坏人,哪怕那人比老爸还帅还有本事。 球赛结束,陈前弯身给睡着的女儿盖了盖被子,关了电视,离开女儿的房间,回房休息。 第二天下午,苏景正在上班的时候接到电话。 显示的号码是熟悉的,她在位置上接了,轻声说:“你有事吗?” 顾怀安那道声音,磁xing感极强的传了过来:“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了?” 苏景拿着手机低着头,没有说话。 顾怀安又说:“我回来了,在机场,一个小时左右可以到你们公司楼下,你昨天晚上说有事找我说?那就见一面。” 苏景情不自禁的问了一句:“这次出差回来的这么快?” 问完之后,苏景十分后悔,烦自己,你管得真是太多了! 顾怀安沉吟了片刻,听后在那端笑了一声似的,嗓音低的直叫人心颤抖:“不都是因为你?所以提前回来了。” Chapter 133 酸死好了 苏景无视了顾怀安说情话一般的声音。 挂断电话,开始迅速的整理着手上的工作,把资料规整好,表格填好,放到一起准备收起来了。 十几分钟后,苏景望着干干净净的桌子。 表情淡淡的又气愤的把身体往椅子后面靠了靠,微微拧着眉在心里责问自己: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整理?难道是因为工作效率高?骗鬼呢!着急见他?就算是真的着急见他,他也要将近一个小时才会到公司楼下,你说一说,你急的是什么? 苏景不敢搞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搞清楚了其实就只有一个字:贱。 他都三心两意过了,他都明确表现的放不下林端妮过了,你却还不对他死心,不对他厌恶。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漫长的一个小时,苏景下楼去找陆霏消磨。 无锡市。 陈萌跟她爸一起吃饭。 陈前记得自己有几年没吃过正宗好吃的肉骨头了,今天特地带女儿过来吃,明天就离开,再不回来。 陈萌说:“太好吃了,爸,你会不会做?” 陈前点头:“会,你要吃吗?” “要吃啊。” “好,回到京海我给你做。”陈前答应下来。 陈萌吃着东西,想了半天,决定还是说句实话:“爸,你变了好多。” 陈前没有笑:“变了?” 陈萌肯定的点头:“变了!” 父女二人吃了一会儿,陈萌又说:“爸,你要是真的喜欢苏景,你就叫她来家里吃饭啊,我不讨厌她。我妈说,女的要拴住老公和男朋友的胃,可我觉得你们男的也该拴住在乎的人的胃啊。” 陈萌发觉出狱后的老爸变得太好,好到做女儿的一向没心没肺,都开始心疼了。妈妈跟老爸不合适,林端妮那个婊子是真讨厌,那么,老爸应该找到一个好女人一起生活。陈萌看看老爸现在的样子,跟孤单一人没区别,可怜惨了。 陈前突然说:“闭上嘴吃你的饭!” 陈萌被老爸骂笑了,刚觉得他可怜,他就立刻露出了过去的凶样子。 陈前认为,女儿的心灵世界其实是很单纯的,而苏景,被女儿一次又一次的提起,没有攻击xing的提起,这是一种好的现象。 他没有爱上苏景,确切的说,爱上某一个女人是什么感觉,这么多年以来,他都没有体会到过,不懂那感觉究竟是好是坏。 第一任妻子,他不爱,为了家中母亲就点头娶了,xing是任务,生孩子也是任务。 第二任妻子,谈爱简直是脏了这个字。清醒着的时候,他甚至无法愿意与林端妮发生关系,除非酒后,醉的分不清人急需发泄。 不算第一、二任妻子,他从十七岁到三十六岁,这些年来一路睡过的女人无数,但是,记得样子记得名字的几乎没有一个了。 往后的日子再接触苏景,可以说成是“讨好”。 他急需讨好一个女xing,跟陈萌没有什么代沟的女xing。 京海市。 顾怀安接到了苏景。 开车的司机苏景并不认识,顾怀安还没有吃饭,订了位子,打算跟苏景边吃边聊。 顾怀安问她:“不忙?” 苏景其实就坐在顾怀安的旁边,由于有陌生的司机在,所以苏景回答的更加公式化:“还好,我下午请了假。” 顾怀安没有再跟苏景说话。 苏景转头望向车外,也不说话。 车里静的很,十几分钟,抵达顾怀安让nina订的餐厅。 这家餐厅,苏景的印象很深刻,跟顾怀安第一次约会见面就是在这里。 nina订的靠窗位置,阳光充足,但是不觉得热。 顾怀安身穿正式西装,一路上又是飞机又是车,但他的面容和着装并没有显出一丝的凌乱,他瞧着苏景:“昨天连续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怎么了?” 会是情不自禁想他了吗? 顾怀安单独一人时,真切的经历过一种时刻,和有过一种感觉,那是跟苏景离婚以后。在他极度疲惫又感到孤独的时候,纠结着想要给她拨电话,说上两句,听听声音。最终他控制住了自己,并没有那样做。 苏景昨天连续拨打了几个电话,他想,她当时拨电话的心情情况是不是跟自己那次一样? 其实不管是与不是,他都急迫的回来见她了。 苏景没有顾怀安想的那么多,直接说:“你怀疑邹哥有问题,那你还有没有怀疑过其他人?nina,你觉得她可信吗?” “nina?”顾怀安仔细琢磨着。 “是的,我觉得她很有可能是陈前的人。”苏景准备把自己知道的联想的跟他讲:“她是哪里人?” “沈阳人。”顾怀安答得上来。 工作中和私生活里,能近距离接触顾怀安的人都是单独应聘,nina户口显示的是沈阳人,至于口音上,nina普通话讲的格外标准,没有听过nina说地方方言。公司里外,交流有时用标准普通话,有时会用英文。 苏景摇头说:“不对,nina应该不是沈阳人。如果真的是在沈阳长大的,她吃东西的口味不会那么清淡。即使外地读书和工作后有改变,也不会改变的那么彻底。我认识陈前的女儿陈萌,你也知道,陈萌第一次跟我见面是在大街上,我和東子还有陆霏在吃饭,怕这个孩子饿,我就叫陈萌吃烤鱼,陈萌说不吃,烤的都焦了,还有一层红绿辣椒圈。” 顾怀安听得认真。 “后来我又跟陈萌在必胜客里有过接触,那次我和这个小姑娘聊得比较多,当时陈前去接电话了。因为我和陈萌点的东西口味不一样,所以陈萌自然就跟我说起她从小吃东西的口味,还说了她们那里的家常菜口味。主要是提起过鱼汤,陈萌说她自小喝的鱼汤是清澈见底的。”苏景抿了抿嘴巴,按照自己的想法说:“巧合的是,nina也是。那天中午你叫nina带我去员工餐厅吃饭,al员工餐厅里的菜色比较多,nina又选的都是清淡口味的,我就在想,印象中她是沈阳人,怎么吃得还没有我吃的口味重?坐下之后,我故意跟nina聊起美食,nina喜欢喝的鱼汤跟陈萌喜欢喝的鱼汤一模一样,都是清澈见底的,葱姜都不放。” 顾怀安从没有怀疑过nina,首先因为nina是女生,年纪不大,阅历浅。 他也承认,自己骨子里不认为女xing能成大事,陈前也不可能会派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搁在他的身边。 以往不是特别无奈的情况下,顾怀安都不会带nina出差,男上司女下属之间,即使真的没有复杂的关系存在,也要适当避嫌,底下有议论的声音,总归是对谁的名声都不好。跟nina坐下来一起吃饭,顾怀安的印象中基本没有。所以不知道nina吃东西的口味如何。 如果不是苏景跟nina吃过这次午饭,顾怀安恐怕始终不会去怀疑nina,看着就是很简单又努力的一个女生。 苏景跟nina以前也在员工餐厅一起吃过饭,只是那个时候,没注意到nina吃东西的口味。没有陈前和邹哥的这些事情发生,苏景也就不会对周围的人和事疑神疑鬼。 故意聊起吃东西的口味,才知道这么多。 苏景把昨天用手机查到的,递给顾怀安看:“陈前是苏南人。” 手机上显示,苏南人饮食的主要特点是:口味上喜清淡、甜咸、爽口,计究营养,普遍喜食新鲜、细嫩食物,忌食辛辣之物;少用调料、辅料,特别讲究保持食物菜肴的原味,且质高量少。 这么看,是对上了。 顾怀安跟警方在陈前那边,只安排了一个赵量。 赵量说,al公司里的jian细,他真的不知道是谁,可能只有陈前和陈升堂兄弟二人才能联系上。旁人没听说过,他也没见过。 赵量的话顾怀安愿意无条件相信,因为警方控制着赵量的未来,赵量听话,是因为他老婆肚子里没出生的孩子。 赵量前些日子又说,陈升听陈前的话,把派去跟踪苏景的人,都撤了回来。陈前明确吩咐下来,不动苏景,还说,一个23岁就离婚的单亲妈妈,你们别把人吓到。 顾怀安正思考着,服务员也开始上菜了。 苏景又说:“其实凭这些也不能确定nina就有问题,毕竟人看着挺好的。这样吧,我找个机会再试探一下?” “你怎么试探?”顾怀安问道。 “不能再跟nina试探,我想试探一下陈萌那边……”苏景小心翼翼的,说:“主要是,陈萌那边试探明白了,就水落石出了。这样更直接一些,效率更快。” 顾怀安低头吃着盘子里的食物,语气冰凉:“去见陈萌,你还会见到陈前。” 苏景立刻说:“我不怕他呀。” 顾怀安抬头望着苏景,双眉紧锁:“我就怕你不怕他。” 苏景是真的听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顾怀安挺直脊背,手上动作十分优雅的继续用餐,蹙眉又道:“你跟陈前一起吃过必胜客?”他朝餐厅窗外望了一眼,必胜客,对面就有一家。 苏景说:“是的,吃过必胜客,打过羽毛球,但当时他是我的客户,抛开他是坏人这一点,我觉得他挺有魅力的,是我见过的羽毛球打得最好的男人。”吃醋了吗?那就一次酸死好了! Chapter 134 吃里扒外 苏景没把自己说的话当一回事,但是,对面的男人却深刻的装进了心里。 林端妮当年是顾怀安的女朋友,顾怀安承认过,后来,林端妮变成了陈前的妻子,这无所谓,林端妮可以自由选择伴侣,顾怀安一句约束的话不曾对林端妮讲过。 陈前曾经又是顾怀安的合作伙伴,因此顾怀安很了解陈前,陈前他有他自己的魅力。 顾怀安不希望旧事再重演。 林端妮和苏景两人在顾怀安心中的地位,从来都不相同,苏景是顾想想的妈妈,顾怀安承认并且也认可的女人。 吃过了饭,两人一起离开餐厅。 苏景说:“你回去休息吧,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 顾怀安的一只手已经打开车门,并没有用司机开车门,他大步走过去把苏景扯向了车门口,皱眉说道:“你有什么事情要忙,自己说过,下午请假了。” “你先回去休息,反正我又不顺路,”苏景去掰他攥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有力大手。 苏景是怕再被他趁机欺负。 顾怀安说得对,欺负了也就欺负了,在她的心里还装着他的情况下,报警,只是说说而已,动真格的其实做不出来。 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躲着他一些。 顾怀安低头朝面前的矮苏景说:“少闹别扭,上车,我给想想带回来两罐nai粉,送到你姐那儿我就走。” “你自己去送!”苏景低头。 “那就这么耗着,谁都别走,”顾怀安并没有松开苏景的胳膊。 顾怀安如常的视线逼视着苏景,苏景低头,看着地面,挣扎对抗了一阵子,苏景投降,被他一只手塞进了车里。 苏景滿脑子都飘着“真没出息”这四个字! “想想还有nai粉吃,你怎么又买。”苏景都怀疑,他的车上到底有没有想想的两罐nai粉。 出差一天,处理公事已经时间很紧,还会有时间出去买nai粉吗,虽然他有助理之类的可以吩咐。 顾怀安抬手,皱眉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说:“nainai交代我的,一定要给想想买到xx这个牌子的nai粉。” 苏景沉默地点了点头,这么说,是真的买了。 车一直开到苏忱小区门口,司机在等,顾怀安拎着nai粉上楼看女儿。 苏忱本想留妹夫在这里吃晚饭,但被苏景的眼神特殊暗示了一下,就没敢留,怕苏景为此生气。 顾怀安把nai粉搁下,转身就立刻抱起了顾想想。 爸爸的怀里抱着宝贝女儿,反复的亲了又亲,亲完脸蛋,又去亲女儿白白的小嫩肉手。 客厅里,苏忱把nai粉放了起来。 “你看,想想跟他这个爸爸还蛮亲近的。”苏忱再出来时,跟沙发上无精打采的苏景说。 苏景说了一句:“七个月大的孩子能懂什么,我看想想见谁都亲近。” 苏忱瞧出苏景这回是真吃醋了,又调侃说:“跟爸爸,比跟你这个每天喂nai的妈妈还要亲近。” 苏景低头嘀咕道:“吃里扒外。” “姐不跟你说了,”苏忱去拿薄外套,带了钥匙和包说:“我要出去一趟,怀安走的时候你记得抱孩子出门送一送。” 苏景白了苏忱一眼,准又是故意躲出去的。 只要顾怀安来了,苏忱一定会突然有事出去一趟。 苏景一个人在客厅里待了一会儿,拿出双肩包里的工作资料翻看,其实根本就看不进去。 卧室里没有动静了,苏景站起来,仔细的听了听,确定是真的没有动静了。 苏景伸手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发现顾想想正躺在爸爸的怀里,一动不动,而顾怀安已经睡着了,只是胳膊搂着女儿搂的比较紧。 苏景站在床边,发现够不着顾想想,她半跪着慢慢上床,用手拿开他搂着顾想想的手臂,轻声的说:“顾怀安,你放开一下……” 她怕他把女儿搂的太紧,女儿不舒服。 顾想想睁着眼睛,看到熟悉的妈妈就咯咯笑了两声。 “想想,到妈妈这里来。”苏景成功拿开他的手臂,动作不重,并不想吵醒睡着的他。 苏景伸手抱女儿,下一刻,却被男人的另一条结实手臂搂住,翻身压住。 苏景也跟着翻了个身,侧身躺着,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缩在他怀里,闭着眼睛。顾怀安的一条长腿半骑在苏景的身上,继续闭着眼睛,下颌蹭了蹭苏景的后颈,宽厚干燥的一只大手伸进了苏景的衣服里,拇指柔捻着弹xing十足的雪白。 “你别抱着我,想想都要爬掉地上去了。”苏景说。 顾怀安果然听后放开了她,翻身平躺着,眼睛始终都没有睁开,很累很累。 苏景狼狈的爬起来,心砰砰跳,伸手又要去抱女儿的时候,他睁开眼睛,伸手把女儿抱着搁在了他的胸膛上。 顾想想趴在爸爸的身体上,玩了起来。 苏景站在床下,干脆就不知道怎么阻止这两个人玩在一起了。 想想真的喜欢跟爸爸在一起。 苏景就那么站在地上看着,顾想想这个吃里扒外的小东西都不理会生她的人,趴在爸爸的胸膛上玩的不亦乐乎,玩着玩着,许是累了加上困了,直接趴在爸爸的胸膛上睡着。 “没天理了。”苏景咬牙切齿。 小东西困得用额头磕在爸爸的下颌上,两只小白手和小白脚丫都很随意,父女两个睡得都很香。 苏景叹气,又不能出去不管这两个。 顾想想睡觉很轻,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爬掉地上了怎么办,顾怀安此刻又睡得那么死。还有,顾怀安翻身压着孩子了怎么办,他那么沉。 苏景搬过一把椅子坐下。 顾怀安躺在床上的姿势肯定不舒服的,衣服和鞋子都没脱掉,更没洗澡,只是不知何时摘掉了手表,那几乎是他准备躺下后睡觉的第一动作。在一起生活过,总会有了解。想不通的是,这里不是他住的地方,他的这个习惯xing动作怎么也带到这儿来了。 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四十分钟过去……苏景坐的累了。 顾怀安和趴在他身上睡着的顾想想,都还没有醒的意思。 苏景也困了,但不能睡,走过去躺在床上一角,一边休息一边看着这两个熟睡的人。 不知不觉,苏景睡着了。 等到苏景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因为听到了奇怪的声音,睁开眼睛,顾想想醒了,没哭没闹,两只小手piapia地往下拍,力气虽然很小,但也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顾怀安的脸上,下颌和嘴唇上。 “想想,你别打他啊……”苏景伸手把顾想想抱起来。 顾怀安醒了,是被女儿的两只小肉手打醒的。 苏景抱着女儿,看他,他的双眼里有一层的红血丝,估计很疲惫,出差在外劳顿三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过。 顾怀安没说什么,闭上眼睛,又继续睡了。 苏景抱着还小的想想松了一口气,以为他会骂顾想想打他。 一转眼,苏忱出门已有两个小时。 苏景现在也没有先前那么生气了,把女儿搁在婴儿床里,拿了床毯子,帮顾怀安盖上,他本就身高腿长,又是横着躺下,半条长腿都不舒服的伸着。苏景告诉自己:适当的,发一发善心,照顾照顾顾怀安,他累死了,顾想想每个月的nai粉都不知道找谁买了。 照顾完他,苏景抱着顾想想出去客厅里玩,孩子在,他也睡不好。 苏景不明白,顾怀安图的是什么,在这里休息,怎么比得上回别墅休息来的舒适。 顾怀安睡醒的时候,苏忱早已被苏景叫了回来。 正在吃饭,他推门出来。 “坐下都一起吃吧。”苏忱问。 邀请过后,苏忱又担心桌上的菜入不了顾怀安的眼。 顾怀安一手上拎着外套,说:“我先走了。你们吃吧,不用送。” 苏景在他离开后噗嗤笑出声来:“改名字吧,就叫顾自大好了,谁说过要送他。” 苏忱也笑,揶揄道:“既然这么讨厌人家,那你还给人家又脱鞋又盖毯子的。” “……” 苏景无话可说。 晚饭过后,苏景让苏忱哄着顾想想,她来洗碗收拾。 收拾完厨房已近八点,苏景回到卧室,发现顾怀安的手表忘在这里了。 第二天清晨,顾怀安没有过来拿。 第三天,顾怀安仍是没有打电话,也没有过来拿。 到了第四天,苏景收到陈萌发来的微信消息。 陈萌问:苏景阿姨,你在忙吗?在忙吗? 苏景回复:你找我有事? 陈萌:哦,我正在去商场的路上,坐出租车,没跟我爸在一起你放心。我马上转学,在这边长久居住,所以我现在要买床单,自己找不到地方。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陪我去买东西? 苏景没有立刻回复陈萌的微信消息,而是用办公位置的座机给顾怀安打了一个电话。 处理正事要紧。 顾怀安那边正在接通着。 陈萌的微信消息又以撒娇的语气发了过来:苏景阿姨,陪我去好不好啦,我不熟悉路!不熟悉商场!会丢的啦,好不好啦,求求你啦! 苏景回复了几个字:我问一下领导。 顾怀安他那边正好接通了,苏景说:“陈萌现在要见我,她爸不在她的身边,我去不去?” Chapter 135 积德涨寿 京海市的某个商场门口,苏景看到了背着书包在等自己的陈萌。 陈萌变换了穿衣风格,苏景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真漂亮。”苏景走过去说。 陈萌被夸的不好意思了,“没有漂亮吧,我穿着其实很不习惯,我妈给我买的,我爸回来就差拿刀架在我脖子上让我穿了。” 苏景跟陈萌往商场里走,说道:“女孩子,穿成这样多漂亮。” 陈萌碰上商场里的一面镜子,站住,照了一照,染色的头发没有了,被老爸用剪刀凶残的强xing剪掉,耳朵上的一排浮夸耳钉,被老爸拽了下去,手指上的三个戒指,被医院的医生取掉,身上的衣服,没有变得特别淑女风格,但也女孩子了一些。 陈萌自打懂事以来,心情一直都很复杂、阴郁,都怪平时想得也多。老妈曾经叹着气说过:“萌萌,你太像你爸了,思想早熟的严重,不是好事。小孩子一个,没事别老琢磨大人的事情。” 陈萌承认,坏心情都是自己瞎琢磨事情琢磨出来的,自己的叛逆也都是为了气老爸老妈。 “舍得离开你妈身边?”苏景问双手摸着书包带的陈萌。 “不舍得。”陈萌跟苏景上了电梯,说:“不舍得又能怎么样,我妈有了新的家庭,那个男的也有小孩,两个。我的xing格跟别的小孩处不来,骂人打人的事情我都做得出来。还不如来到我爸身边,我不想给我妈添麻烦。希望她带那个男的家两个小孩不要太累。那个男的如果对我妈不好,我早晚会宰了他!” 苏景伸手摸了摸陈萌的头发,这孩子的xing格遗传了陈前吗,动不动就要杀了谁。惹人想笑,又可悲。 苏景边走边感叹:“陈萌,你为什么要这么叛逆呢。” 陈萌想了想,要不要跟苏景吐露心里的真心话。 “你会讨厌我爸吗?” “……”苏景对这个问题感到茫然。 陈前没有伤害过自己,但陈前又是顾怀安的敌人。 假设,某一天陈前伤害到了顾怀安,毫无疑问,陈前立刻就是苏景的敌人。 陈前这个人以前如何,苏景不做评价,因为没有真正的接触过。眼下,陈前给苏景的感觉只是个好父亲,好父亲却未必是个好人,确切的说,陈前就是个地道的坏人。到底坏到一个什么程度,苏景没有亲眼看到,不下定义。 苏景欺骗了陈萌:“不会讨厌。” 陈萌说:“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人的。” 苏景的笑容里闪过一丝难堪。 陈萌跟苏景说:“我叛逆都是因为这两个自私的人,结婚一年多就决定离婚,当时他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既然不能生活在一起,为什么当初要结婚并且生下我这个孩子呢?没有哪一个孩子愿意一生下来,家庭就变成那样。在越来越多的不理解和愤怒中,我就故意的不听我妈我爸的话,我妈让我早睡觉,我就偏听音乐唱歌吵闹到半夜,让我穿粉色,我就偏要穿黑灰,让我吃早餐,我偏饿着肚子去学校,我爸注重养生,总让我吃营养的,我他妈就偏吃垃圾食品气得他吐血。” 苏景没有说什么,只听着。 陈萌撇撇嘴,眼睛鼻子眉毛都没动:“长此以往,我发现我从不习惯,逐渐的就彻底变成了一个那样不听话的小孩。说起来我想哭啊,前几天我妈再婚了,我妈等了我爸十几年,终于再也等不起了,就像那个姓李的一样,高中开始,等到今天,我想一定是有病的人才这样一直等一个人。多么讽刺,我爸都不记得人家是谁了。” 苏景才知道,陈前竟还是一个到处留情的风流人物。 到了商场的四楼,人比较多,苏景开始认真帮陈萌选床单和被罩了。 “你跟你爸住在一起,还有别人照顾你吗?”苏景问陈萌。 “我爸在给我找靠谱儿的保姆。”陈萌说。 苏景点了点头。 商场外面的车里,顾怀安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手指按下按键拨打苏景的号码。 商场楼上,苏景的手机响了,她放下手里的粉色被单跟陈萌说,“你自己看看喜欢不喜欢,我接个电话。” “好。”陈萌自己摸了摸,料子很软。 苏景接着电话说:“推荐谁你想好了吗?” “杜茜?杜茜的学历符合吗?”苏景说完这句话,从身旁依靠着的镜子里看了一眼陈萌,陈萌听到杜茜这个名字之后,朝这边瞧了过来。 苏景又说:“杜茜值得信任吗?” 陈萌原本都转过去了的脸,听到这句,又转了回来,疑惑地盯着苏景的背影。 成年人的一些本能表情都骗不了人,更何况是个孩子,不管陈萌再怎么早熟,心里其实都是纯净无暇的,孩子的那种复杂,跟大人们的复杂不同。 挂断电话以后,苏景继续帮陈萌挑选床单被罩。 以前苏景不会挑选,只会看颜色和图案漂亮不漂亮,不会看料子好不好,掉色不掉色,贴着皮肤舒服不舒服。生了顾想想,跟着吴姨还有范阿姨学会了怎么挑选这些东西。今天,又派上了用场。 陈萌选了粉色的。 苏景说:“你忘了你讨厌粉色的?”盖被子,没必要盖自己不喜欢的颜色。 陈萌叹气:“我爸喜欢啊,我爸喜欢让我用粉色的。” 苏景没说什么,都依陈萌,这个孩子很明显的在讨好她爸。 付了钱,陈萌跟苏景在离开下楼的时候说:“苏景阿姨,你也认识一个叫杜茜的人?” “你也认识?” “嗯,我认识……”陈萌很纠结,该不该说。 老爸告诉过的,不准说。 就像上次一样,老爸告诉过她,不准告诉苏景阿姨说他的名字叫陈前。陈萌不懂,老爸为什么要瞒着名字,现在,苏景阿姨一样不是知道了?欺骗苏景阿姨,很好玩吗?大人的游戏,小孩子是有点儿闹不懂了。 “杜茜是你的什么人?我们认识的是不是一个?”苏景笑着问陈萌。 陈萌纠结的低头,快到楼下了,才抬起头说:“我没见过,但是我听我爸跟这个叫杜茜的通过电话。有一次,杜茜派人给我爸送了东西,我听到了,我爸就说不可以跟你说他认识杜茜。” 苏景其实没料到陈萌会问起杜茜。 al公司能接触顾怀安的总共就那么几个人。怀疑nina之后,邹哥的嫌疑其实已经没了。 邹哥是真冤枉,毫无证据,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巧合让人心生疑惑,把表面上看着最有可能的邹哥推到了刀刃上。 就算陈萌不说这些话,单从饮食方面,沈阳户籍,陈萌挑床单时听到杜茜名字的表情,nina就已经跑不了准是陈前的人了。 这个问题的解决,远要比苏景预想的快。 苏景原本还想,陈萌的表情如果毫无破绽,或者是根本就没有什么表情,到那时怎么办?难道要去接触陈前?毕竟孩子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多。 陈萌跟她爸在一起,平时顶多能听来一点点。 陈萌现在把听来的一点点,她爸不让她说的这一点点,都说出来了,苏景有些感动陈萌给予的信任,又有些惭愧,自己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对陈萌的虚假关心和倾听,目的却是这样套话,够卑鄙无耻。 陈萌离开的时候说:“不要告诉我爸。” 苏景点头,羞愧的抱了一下陈萌:“跟着你爸在京海市好好生活,放心,我不会说的。” 陈萌差点感动哭了。 上出租车后,陈萌在心里想,老爸是第一回眼光没放错,这个女的真的挺好的,看着就不坏,如果老爸非要选一个女的再结婚,就她得了。 说了杜茜,陈萌还是害怕的,老爸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自己听nainai和老妈说过无数回。老爸要是真的想害人,也不该害这个陪自己买床单的苏景,所以,说了就说了吧,不后悔,尽量阻止一些老爸正在做的坏事,当是给老爸积德涨寿了。 商场门口十几米远处,苏景打开车门上了顾怀安的车。 “nina是陈前的人,我确定过了。”苏景的脸上有失望,替他失望,她想,谁被信任并提拔的人摆一道都不能好受。 顾怀安一只手攥着方向盘,掐灭了烟。 下午,al大厦。 nina在接收到“辞退通知书”的时候,愣了很久。 在al工作了几年,nina清楚知道“被辞退”和“被开除”的区别。开除是处分形式,而老板没有用开除的方式赶走她,是辞退,这让她的心里很内疚。 辞退实际上并不算是一种处分,仅仅是代表老板认为她不适宜继续担任公职工作,予以辞退,并且付了相应的补偿金。 被辞退的原因她不用去问,只有一个。 nina换了一身衣服,没带走公司的一样东西,只拿了自己的包,离开公司。 al大厦一楼,nina直接碰上了苏景。 苏景只是看着她。 nina微笑,仍旧是笑的很官方很美丽,点点头,绕开苏景就迈出了公司的这道大门。站在路边等出租车,眼里噙着许多的泪水,她想,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al了吧。 ———作者的话——— ps:o(╯□╰)o问清楚了更新为什么零点不给显示,大致意思是说,我写了苏景给孩子喂nai,ru和nai都是禁词,所以零点不给显示,需要小编人工看一遍审核后再更出来。大家改成上午十点左右看吧。 Chapter 136 别伤害她 苏景跟顾怀安离开al大厦的时候,接到林宇的电话。 林宇早就去了sz,拓展事业。 林宇问:“方便跟我见一面吗?” 苏景看了一眼驾驶室上坐着的男人,跟林宇说:“你在京海市?” “我今天在京海。” “一定要见面说吗?”这么说,今天他在京海市,明天就会离开了。 “你不方便?”林宇问道。 “不是不是,”苏景解释,“现在我这儿有点忙,你在哪儿?” 苏景不想敷衍林宇,林宇是一个很不错的朋友,乐于助人,单是给过苏忱的帮助苏景都不知道如何感谢。 林宇说有需要面谈的事情找苏景,而苏景说好了跟顾怀安到苏忱住处,无论如何,今天晚上都要见一见邹哥。 苏景挂断电话之后,说:“我去去就回。” 顾怀安脸色难看,望着苏景:“我越来越管不住你了!” 他的这话,苏景听着很不舒服。 “我们都离婚了,谁还有管着谁惯着谁的资格与权利?没离婚的时候,你连你自己的感情和行为都管不住,还来管我?”苏景手一动,打开车门。 顾怀安望着下车的苏景,双眉紧锁。 苏景朝前面走,身后的车一直在鸣笛,一声又一声,不知道在表达他的一种什么暴躁情绪。苏景当做没听到,头也不回,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直接远离顾怀安的那道视线。 苏景跟司机师傅说:“麻烦送我到银座。” 出租车开了,苏景的情绪也松懈了些,有些埋在心里的感觉正在一点一点的冒出来。最近因为顾想想,因为邹哥,她跟顾怀安的接触频繁了些,顾怀安登门的次数也频繁了些,甚至,自欺欺人的都快忘了顾怀安跟林端妮的那码子事。 别再傻了,苏景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眼睛望着车窗外街道上行走的人们,她深刻的反省自己,犯贱缺男人?真的贱也不能朝他犯,缺男人也不找他。两条腿的男人真的满大街上都是。 林宇订的是银座附近的一家餐厅。 苏景坐下就跟林宇说:“这顿我来请你。” 林宇笑了笑,看她。 苏景拿过菜单,点了自己的,然后又递给林宇:“一直都想谢谢你的,也没机会。” 林宇仔细打量着苏景,她这样客气,他其实很不喜欢。 大概三分钟左右,两个人都点完了东西。 林宇抬头问她:“你的工作怎么样?” 苏景说:“挺不错的,薪水我很满意,工作内容也蛮有挑战xing。”譬如上次陪客户打羽毛球,一方面玩到了,另一方面也磨练了自己本身。 聊工作,聊到了点的东西陆续都上来。 林宇说苏景:“你很能吃咸的,作为你的朋友我要向你学习。” 苏景抬头:“其实是我要向你学习,饮食清淡对身体好,太咸对血管不好的。” 林宇清楚的意识到一点,自己跟苏景单独在一起,话题极少。 他很好奇,苏景跟顾怀安在一起都是如何交流的,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为什么竟能走到一起?苏景从来都不像是一个视财如命誓嫁豪门的女生。 林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问题,跟苏景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已经是在努力的找话题。这样下去,将来在一起的可能几乎没有,虽然真的很喜欢她。林宇其实谈过恋爱,以失败告终,经过家人介绍认识的,但是见过几次面便分手了,有的是他提出,有的是对方提出。百分之九十五的原因是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气氛无趣。 林宇抬起头跟苏景说:“陈前跟顾怀安的矛盾你应该知道。” 苏景点头,略惊讶林宇提起这件事。 要当面说的,就是这个? 林宇又说“我姐跟顾怀安见过面,这你知道,这两个人有没有旧情复燃我不敢肯定。我姐夫陈前的绿帽子也没人轻易敢给戴上。你要淌这个浑水么?” 苏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没有淌这个浑水的打算,婚都离了。我跟顾怀安的交集避免不了,因为孩子。作为朋友,我明白你是在为我考虑,但你放心,我会有分寸,顾想想稍微再大一点,我就考虑找个男朋友。” 林宇握着筷子的那只手,突然手背上的筋一抽,苏景话里强调“作为朋友”这一点,又说“考虑找个男朋友”,难道是看出了他的心意,在婉转拒绝? “你能清醒的处理自己的事情是对的。”林宇说道。 两个人继续吃饭,林宇从苏景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罢了,许是他太过敏感。 林宇不想被苏景知道自己喜欢她,那会很难堪。 这顿饭吃完,林宇没有阻止苏景花钱。 苏景心里也知道了,林宇就是想当面劝说她别淌浑水这些而已。 餐厅外面,林宇一只手插袋,问苏景:“你回哪儿?用不用我送你?” “不用。”苏景指了指大街上,轻笑道:“我要去的地方不近,你肯定不顺路。” 这一次,林宇没有强送苏景。 苏景并未招手叫出租车,而是跑向了街道的另一边,等公交车,她站着的地方林宇根本就看不到。 林宇跟苏景分开之后,去见了陈前。 陈萌跟这位林叔叔打过招呼,就下楼自己去玩,到处的找游戏厅。 路上走着两位四十几岁的阿姨,陈萌问:“阿姨,你们知道哪里有游戏厅吗?” “我们不知道。”两位阿姨想,知道也不告诉你!这么点的孩子,不能迷上打游戏! “谢谢阿姨,我再去问问别人。” 陈萌苦恼的走向中学门口,看到学生,就上前去问,果真,问到了。道谢的时候拍了一下那个学生的肩膀:“嘿,谢啦。”还是同龄人能理解同龄人的需求。 陈前让林宇坐下。 林宇看着眼前的一杯大麦茶,说:“姐夫,你还是喜欢喝这个。” 陈前为自己也倒了一杯:“喜欢喝的茶,不会变。” 林宇喝了一口大麦茶,抿紧了唇,茶仍是曾经的味道,林宇记得自己第一次喝大麦茶,喝的就是陈前家里的。 林宇刻意跟陈前聊起苏景。 陈前抬头:“你们熟?我最近是见过苏景。” 林宇搁下茶杯,说:“算是关系很不错的一个朋友。” 陈前认为这几乎不可能,林宇是林端妮的亲弟弟,而林端妮的心至少还在顾怀安那里一半以上,苏景又是顾怀安女儿的妈妈,因此,林端妮跟苏景怎么都不会成为朋友,林端妮也不可能允许亲弟弟跟苏景成为朋友。 “怎么认识的?”陈前比较关心这个。 林宇把自己跟苏景认识的经过说了,一点都不隐瞒。 陈前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茶杯,听得直笑。林宇的意思讲的是,顾怀安一开始把老婆当成了跑腿儿送文件的使唤,任务还是把文件送到前女友的律所。苏景在执行这个难度系数极高的任务时,跟律所的员工大打出手,被带进了警察局。 林宇知道陈前是什么人,他跟顾怀安的恩怨别人管不了,他是否要伤害顾怀安身边的人,别人也管不了。苏景的事,林宇做不到坐视不理,为难地开口:“姐夫,我长这么大没求过人,今天要求你。” 陈前听了这话,表情一怔。 林宇顿了一顿,说道:“我挺喜欢苏景的,很久了,在她还没有给顾怀安生孩子之前。喜欢她,其实没有具体开始的时间,我仔细想,有可能是她无意把热咖啡扬到我身上的时候。” 林宇喜欢苏景,这在陈前听来真的是很新鲜。 “所以,求你别伤害她。她跟顾怀安完全是两种人。” “喜欢就追。”陈前微一挑眉,又给林宇续上了半杯热的大麦茶。 …… 苏景回到苏忱租的房子里,进门没看到顾怀安,顾想想也不在家里。 “孩子被她爸抱下楼了,等会儿就回来。”苏忱在厨房里,担心苏景又因此发脾气。 苏景倒是没说什么。 苏忱又说:“你们离婚归离婚,孩子跟爸爸的关系总归离不了。你不需要他,孩子还需要他,不能总是黑着一张脸了。” 苏景嘀咕:“每次黑脸的是他。” 苏忱笑了笑,整理着新的碗筷说:“晚饭邹哥会过来吃,有外人在,你给怀安一点面子,别才说三两句,话上你就起刺。” “它不犯我我不犯他。”苏景算答应了。 十几分钟后,顾怀安终于回来了。 他把顾想想抱进卧室。 顾想想在哭,这个时间估计是饿了,苏景心疼女儿,回到卧室马上给女儿喂nai。 孩子叼住妈***ru头,吸了起来。 顾怀安突然皱起眉头探身,伸手从苏景的枕头边上拿起一块手表,仔细看,是自己的手表。 “你什么表情?”苏景不是没看见。 顾怀安毫不避讳自己的想法:“我当是其他男人留下的,原来不是。” “听你的语气,是觉得我没本事让其他男人留宿,并且忘在我这一块手表?”苏景没办法跟他说话不带刺,他本人浑身都是刺。 顾怀安望着她,没说话。 苏景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儿,说:“手表丢了都不找,应该是经常落在女人的床上,习以为常了。” Chapter 137 睡你床上 苏景这句话彻底把顾怀安说高兴了。 他想,苏景这会儿醋一定没少吃。他摘下现在戴的这块手表,换上苏景枕边找到的这一块。 换完手表,顾怀大幅度的附身,抬手用有力的温热手掌摸着苏景的左边脸颊,在上面轻吻了一口,闭着眼睛说:“我真以为丢在了外面。三十几年,第一回把手表落在别人的床上。” 苏景不屑的躲开他的大手,别过头去。 “你喂想想,我先出去打个电话。”顾怀安在苏景耳边说完,出了卧室。 苏景周围都是他的气息,很蛊惑人的一股浓烈男xing气息,她闭着眼睛摇了摇头,试图摇清醒自己,怎么回事,反省的都白反省了,见到他人,听到他说话,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就再一次的没了给自己设的那道底线。 顾想想享受的吃着母r。 苏景却在琢磨,公司里有没有条件适合自己的男xing同事?找又帅又是单身的,这似乎对帅的不公平,未必会看得上有孩子的自己。找不帅的二婚的,苏景又觉得自己委屈,毕竟才23岁。胡思乱想了片刻,苏景觉得找单身的就找不太帅的,找二婚的就找帅的,这两种当中选择一种,前提还要是人好,如以一来,对谁都公平。 好不容易哄睡了顾想想,苏景去帮苏忱做饭。 顾怀安担心女儿醒,就到卧室里看着女儿。 五点多,邹哥来了。 苏景开的门,跟邹哥说:“他在卧室。” 邹哥点了点头:“如果不介意,我去卧室。” 苏景尴尬的笑:“当然不介意。”她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卧室随便进,地方简陋,只有两把椅子可以坐,卧室里也没有任何女人隐私的东西。 邹哥去了卧室。 苏景听了两分钟,就去厨房。 苏忱在厨房里小声的问苏景:“怎么样,听到什么了?” 苏景拧了拧眉:“邹哥的脾气太好了,虽然人很有骨气。我听他进去就跟以前一样,下属跟老板说话的语气。” “你见过男人以撒娇耍赖方式解决问题吗?”苏忱欣赏邹哥,所以说:“换成温明伟,就不是邹哥这个样子了。” 提起温明伟,苏景说:“姐,下次开庭快了,他最近有找你吗?” 苏忱摇头:“没找,你姐夫的生活可能很潇洒愉快,哪有时间来找我。” 苏景最不喜欢办事婆婆妈***男人,而且温明伟是个败类,他注定一辈子发不了财,混不出个名堂。 丰盛的晚餐出自苏忱之手,苏景只负责打下手。 苏景感叹,竟然短时间内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根本都吃不完。把清蒸蟹搁在饭桌上,接着是油焖虾,还有炒莴笋,三杯豆腐,苏景模模糊糊记得,三杯豆腐是邹哥母亲教给苏忱做的,这个菜邹哥特别喜欢吃。最后一个,是山药排骨汤。 苏景用勺子弄了点,转身偷喝一口,被苏忱笑着伸手打了一下,苏景皱眉,差点烫到嘴。 顾怀安跟邹哥喝了酒,白的,一瓶没够,顾怀安打发苏景下楼再买一瓶。 苏景说:“我们楼下超市没有好酒。” “什么都行。”他掏出一只男士皮夹,给了苏景。 苏景听话的去买了。 找遍了超市,最贵的白酒才三十二一瓶,480ml,苏景尽力了,这里偏僻,超市卖的都是很便宜的日常用品,最常卖的白酒是十元以内的。走在路上,苏景拆了白酒的纸盒子,扔在小区门口的垃圾箱里。 上楼以后,苏景把酒给了苏忱。 苏景躲到卧室里哄女儿,却清楚听着客厅里邹哥跟顾怀安的交流,其实一直都是邹哥在说话,顾怀安在听。 邹哥说,他在一般人的面前不敢喝酒,一喝就容易高,信任顾怀安,所以才喝。其实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邹哥已经彻底高了。酒后吐真言中。 顾怀安的怀疑,并没有让邹哥有任何怨气,他说,很多事情根本不按照人预料的步调走,包括此次事件。 苏景很早就陪孩子休息了。 顾怀安跟邹哥喝完酒,已是夜里十点多。 邹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抽了根烟,苏景卧室的门关着,所以不必担心呛到孩子。 苏忱收拾桌子,收拾完,发现邹哥歪在沙发上似乎是睡着了。 顾怀安从洗手间出来。 苏忱说:“你就在小景那屋将就一宿。”苏忱的年纪不大,三十二岁,要比妹夫小一些,但是,苏忱当姐的,几乎是扮演着苏景半个妈***角色。 顾怀安处于半醉状态。 搁在平常,顾怀安未必愿意留下,地方太小,这房子里还有别人住着,留宿不太合适。但是今天,他真的累了。 苏忱不会觉得有什么别扭,那是妹夫,另一个是没少帮助自己的邹哥,不当外人,照顾一下是应该的。 快速收拾完桌子上的东西,苏忱找到一条薄被,给邹哥盖上。 邹哥随即翻了个身,拧眉睡着,薄被一下子就搅到了身底下去。 顾怀安站在阳台上抽了支烟。 苏忱回房睡了,关上灯,邹哥在客厅沙发上睡的正香,客厅里有了微微的鼾声。 苏景在卧室搂着女儿睡着,突然,她动了动身体,能感觉到有一双干燥宽厚的手掌在摸自己。 不知不觉,苏景很快又睡得很实。 第二天清晨,苏忱醒过来就立刻起床。 邹哥早就起来了,头疼,站在阳台上喝着一杯白水。 “邹哥,你起这么早,沙发上睡得一定不舒服吧。”苏忱关心的问。睡到后半夜,苏忱觉得让邹哥在沙发上睡一宿不妥,但是,又没有人能开车把邹哥送回去。 邹哥回头,朝阳台口站着的苏忱说:“还行,睡够时间了。” 顾怀安起床起的也比苏景早,等苏景醒过来的时候,床上早已没有了顾怀安的痕迹,只有女儿爬来爬去。 七点二十,苏忱叫苏景快点起床吃饭。 苏景起床之后,洗手间里问苏忱:“他们昨晚没走?” 苏忱说:“你和我都不会开车,谁能送他们走。” 苏景睁大眼睛:“昨晚睡的哪儿?” “邹哥是睡的沙发。” “我是说,顾怀安昨晚睡了哪里,也是沙发?”挤得下吗? “不是睡你床上?”苏忱问。 苏景听后受到惊吓,原来昨晚的感觉并不是做梦,而是真实的,撩了一把冷水在脸上,苏景低声叹道:“苏忱,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姐!” …… 苏景上班要迟到了,第一个离开苏忱租的房子。 顾怀安没有开车送苏景的意思。 苏景脑海里是那么想了一瞬,他会不会主动开车送,其实要送,苏景也就坐了,迟到要紧。就当做是找男朋友前最后一次坐前夫的车。 只可惜,妄想而已,顾怀安根本就没有良心。 苏景睡得不错,白天工作起来精神很好,昨晚屋子里算上顾想想一共五个人,却只有她们娘俩睡得最舒服最好。 中午十一点,苏景准备跟周加下楼吃饭。 “苏景,有人找你。”同事叫道。 谁找自己?苏景疑惑的站起来,拎着包拿上手机就离开了座位。 出去工作区域,苏景直接就看到陈前和陈萌父女两人。 “苏景阿姨。”陈萌亲切的叫道。 苏景觉得,自己能接受14岁的姑娘叫自己阿姨,完全是因为生了顾想想,在心理上把自己往这个身份上归类了。17岁的叫自己阿姨,也能接受。 苏景是要出去吃饭的,约了周加。 陈前抬眼表示:“我想请你吃饭,赏不赏脸?” 苏景看他,**请吃饭,去与不去是个重要决定,如何拒绝又是一门深奥的学问。 苏景到底没去,无视了陈前连带着陈萌。 周加记得陈前是谁了,客户!那个客户派来的公司代表!陈前开沃尔沃,经理总说,开沃尔沃的人都很低调,低调到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多少资产,说出来没准能吓死你! 周加觉得吓死倒不至于,但这个午饭还是不跟苏景去吃了。 苏景心不在焉,周加却突然的站住,抱歉的说:“苏景,我想起来还有点事,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 “为什么?” “哎呀,没有为什么啦。”周加为难极了。 苏景点点头,周加就跑开了,而那对父女,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苏景。 苏景走,陈前陈萌也走,苏景停下,陈前陈萌也停下。 这个月份,外面天气早就不热了。 苏景怀念起来夏日炎热的天气,下火一般,烧死所有**败类。 苏景忍不住问:“陈先生,您带着您女儿一路跟着我干什么。” 陈萌叹口气,小声的跟老爸说:“爸,我们这像什么啊。” 与此同时,另一边al大厦,顾怀安正在忙碌工作当中。 老太太和吴姨刚离开,顾想想喝完了nai粉,全顶层的人基本都在伺候着这个al的正牌小公主。 七个多月的顾想想,小手能撕纸了。 顾怀安认真专注的看着文件,一只手翻页,一只手抱着女儿,顾想想就坐在爸爸的办公桌上,白嫩的小屁屁底下垫了毯子。 顾想想来抓文件,都要撕掉。 “别闹,爸爸看完这份文件就带你去吃饭。”顾怀安头也不抬的说。 Chapter 138 去找妈妈 中午的大街上,陈前带着女儿陈萌依旧在纠缠着苏景。 陈萌在中间尴尬的调节,说:“爸,你要请人家吃饭就好好的直说,别拿出一副坏人恶霸的架势啊。” 陈前并不觉得自己的架势有问题,反而很有诚意。 说完她爸,陈萌又转身跟苏景说:“苏景阿姨,我爸现在光棍一个带着我生活,很多事情都不明白,没有经验,正打算要找你问问,你却不给面子。唉,看来我只能回到我妈和我后爸那里去了。我爸一定照顾不好我。” 苏景见陈萌怪可怜的,就说:“陈萌,你都14岁了,怎么生活自己应该清楚啊,好好上学,按时吃饭睡觉,不早恋,不打架。问我能问到什么,其实就是这些。” 面对陈萌,苏景总是无力招架,毕竟是个不错的好孩子,她爸不让说的关于杜茜的事情,她都说了。 陈萌被苏景给说的,一时无法言语。 “你先到一边玩。”陈前转头朝女儿说。 陈萌用力地点了点头,背着书包,站到大厦门前的花坛附近,拿出手机,顺便蹭了一下大厦前方广场覆盖的免费网络。 陈前跟苏景说:“跟我吃个饭,又不是吃你。” 苏景无语,被他气笑了:“陈先生,我乐意跟谁吃饭,不想跟谁吃饭,这都是我个人的自由。” 陈前杠上了:“我好歹是你的客户。” 苏景纠正:“抱歉我的客户是那位汤总。” 陈前心想,这真的是一个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女人,白出钱出面子的帮她拉业绩了。陈前点了根烟说:“这样,我让汤总亲自过来约你。” 苏景顿时没有了对策。 工作上不能闹脾气,跟客户汤总之间也不能太放肆,但是,这个陈前的言行真的太可恶了。 al大厦內。 顾怀安抱起顾想想,试图抢下女儿手里的一张a4纸。 顾想想不给。 大人过来抢手里的东西,顾想想已经稍微知道躲着了似的,还兴许是顾怀安的理解错误,总之,顾怀安相信女儿顾想想真的特别聪明,像自己。 这张纸,他到底没有从女儿手里抢下来。 他用大手小心翼翼的打算掰开女儿的小手,可是,小手攥着a4纸也攥的很紧。 时间到了十一点二十。 顾怀安想出去吃午饭,可女儿不配合也不行。 顾想想玩了一会儿,就撕了自己小手里的那张a4纸。 顾怀安索xing拿过不少张a4纸,足有20多张,一张一张的递给女儿,并问:“爸爸对你好不好?” 既然小东西这么喜欢撕纸,不如就一次xing的撕个够。他认真盯着,担心纸张意外割伤女儿的白嫩皮肤。 顾想想动手撕第二张的时候,有人敲办公室的门。 “进。”顾怀安说。 邹哥推开门,但是没有走进来,犹豫着说:“那个陈前……” “他怎么了?” “陈前带着他那个14岁的女儿,出现在大街上,还有想想的妈妈苏景也在。”邹哥斟酌着,注意到顾怀安的脸色,继续说:“我派过去的人没法靠近,看着像是吵了起来,不过据说现在又不吵了。三个人去了餐厅吃饭。” 顾怀安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邹哥关上门,出去。 顾怀安从大班椅上站起来,伸手,拎好西装外套,视线望着女儿顾想想。 顾想想撕了一张纸,两张纸,三张纸……不知道总共撕完多少张,玩了一会,终于对撕纸失去了兴趣。 顾怀安穿上外套,抱起女儿,说:“走了,爸爸带你去找妈妈。” …… 苏景坐在餐厅里,陈前坐在对面,还有他的女儿陈萌。 这顿饭究竟由谁来请,苏景还不知道。反正她不愿意请陈前。 一口东西未吃,手机响了。 “我接个电话。”苏景说完,稍微低头就按了接听键。 手机那端传来顾矜東的声音,气冲冲的问:“苏景,我问你啊,陆霏是不是又被郝米气的?” “什么时候?” 苏景听到这个“又”字之后,直接心里一沉。 顾矜東说:“好些天了,就是陆霏住在你姐家里,我给陆霏买榴莲的那几天。你记得吗?” 苏景松了口气,原来是说上次。 苏景不清楚该不该跟顾矜東说实话,顾矜東的脾气暴躁,冲动,玩得好的人都是朋友,玩得不好的人就是敌人,谁欺负了他在意的人,肯定不成。主要,陆霏没有接受过顾矜東,这个事情,顾矜東管了的话是不是就叫管了闲事? 关于郝米让陆霏生气,这其中还有吴仰的原因在,顾矜東搀和百分之百不妥。 苏景什么实际的话都没说,只说不清楚。 “我再打听打听。”顾矜東对此事很上心。 接完电话,苏景心里不安的继续吃饭。 刀叉拿起来有二十几分钟了,苏景就觉得不太对劲,好像自己忘了什么,想起后,抬头问陈萌:“你说有要问我的,现在问好了。” 陈萌看向自己老爸。 要问什么啊,有什么可问的啊,其实老爸就是单纯的想找人家出来吃个饭罢了。 陈萌接不住这个问题,好人面前撒谎都不太会。 陈前接住了苏景的这个问题,抬头看着苏景说道:“萌萌爱喝可乐,每天两瓶,你认为对身体好不好?” 苏景回答白痴一样说:“还用问吗?不好。” 陈前饶有兴致的,又问:“我以后给萌萌喝什么比较好?” 陈萌在一旁边吃东西边听着,看看老爸,看看苏景,老爸问的问题都把老爸显得没有智商了。 苏景耐心着:“牛nai,白水,都可以。” 陈前点头,想了想继续说,“晚上我应该几点让萌萌睡觉?星期一到星期五上学,周末呢,周末应该让萌萌做些什么?” 陈萌的一颗心脏忽上忽下,感到害怕,祈求苏景千万不要说得太不人xing化了。 苏景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叉子,说:“我又不是她妈!”忍无可忍,苏景拎着包站了起来就要走。 陈萌吓了一跳。 是啊,耐xing再好的人都会被老爸逼疯。不过,能让老爸这么话多的,苏景阿姨是头一个。 陈前起身,一把攥住苏景的手腕,把她拉过来身边目光紧瞧着她,说:“你也是当了妈***女人,一点爱心都没有吗?”一股女人身上的清淡香味,窜入陈前的鼻息,挺好闻的。 苏景用力往出抽自己的手腕:“陈先生,你太过分了!” “你倒是说,我怎么过分了?吃个饭,你不赏脸,恩人求你帮忙培育培育祖国的花朵,你还有脾气。”陈前感受着苏景的这股拧劲,真韧,韧里又透着柔,有说不出的一种娇横娇横的美感。 餐厅门口此时响起熟悉的哭声。 苏景本能的望了过去,心再次一沉,正是顾怀安抱着顾想想走了进来。 要不要这么凑巧! 陈前也循着苏景的视线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顾怀安。怀里抱着的,应该就是苏景给他生的女儿。 顾想想正在哭,苏景作为妈妈当然要过去。 苏景把手从陈前的大手中抽了出来。 主要是,陈前有意松了手。 苏景直奔顾怀安抱着的女儿而去,看到他,微微拧眉地说:“想想怎么在你这?又怎么哭了?” 顾怀安把孩子给了苏景。 他容易吗,抱着女儿到处找妈妈,妈妈跟其他的男人吃午餐,还理直气壮的质问他这个合格的爸爸。 “想想不哭,妈妈在这呢。”苏景抱着孩子哄了哄。 顾怀安清楚,视线的十米以内肯定有陈前,他伸手拍了拍被苏景抱在怀里的女儿,说道:“早上你走得早,想想赖在我怀里又不下去,索xing,我就把想想抱到了公司。nainai和吴姨都到公司里看过想想,两分钟之前下车开始哭,在这之前一直都挺好的。” 苏景只顾低头心疼着女儿,想想具体什么时候哭的她不知道,现在计较也无用。 陈前离开座位,走下台阶,朝门口的顾怀安和苏景走了过来:“顾老板,好久不见!”说完这话,陈前主动的伸出一只手。 “陈哥,好久不见。”顾怀安一向都是这么称呼陈前,陈前的年纪比顾怀安稍大。 苏景终于把女儿哄不哭了,抬眼打量两个男人。 陈前指着自己用餐的桌子,邀请:“我们好不容易碰上,坐下聊聊。” 顾怀安倒也不说拒绝,一边照看着苏景怀里的女儿,一边走向了陈前指着的座位,陈前在前,跟女儿陈萌重新落座,然后是抱着孩子的苏景,最后是顾怀安。 服务员微笑着走了过来,顾怀安抬手,示意不用。服务员反映了几秒钟,站住,然后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顾想想在妈***怀里,不哭了,眼睫毛上还挂着眼泪珠子。 苏景给女儿擦了擦,可怜极了。 Chapter 139 激情火花 顾怀安跟陈前聊起的是陈前出狱的事情。 陈前说:“里面的日子不太好过,还好,终于熬出来了。” 苏景听着,分析着,陈前的这些话里到底有没有别的意思。 顾怀安问道:“白做了这么久的牢,向国家索赔了没有?” “索赔了,全部交给代理律师在处理,起码还得一个月能有结果。”陈前无所谓的笑了笑,抽着烟说:“其实赔偿一共也就不到一百万元,包括错误限制人身自由赔偿金、精神抚慰金、财产损失、医疗费这些。” 陈萌似乎不认识顾怀安,陈前呢,也没有给女儿介绍过这位是谁。 苏景听着他们两个男人说话,觉得绕得很,两个人的心理素质都太强大,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一般人学肯定学不来。 顾怀安又说起:“一直都没问,陈哥跟苏景怎么会认识?” 苏景被顾怀安的明知故问搞得头皮发麻,他明知道,还问。街上那次如果真的是偶然相识,那么后来,给介绍业务便是有目的xing的接近了。苏景可没觉得,自己美到了男人一看见就发挥各种攻势讨好的程度。 直到午餐吃完,两个男人都还在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 起身时,陈萌忍不住问:“爸,我们去哪儿?” 陈前没回答他女儿。 “顾老板要送苏景,还是由我来送苏景?”陈前望着苏景,言词上并没有多客气。 抱着顾想想的苏景一怔,抬头忙说:“不用不用,陈先生太可气了。我自己走就行。” 顾怀安转身抽出一张纸巾,附身皱眉,用手轻轻地擦了擦女儿嘴角上的nai渍,话却是对身后的陈前而说:“陈哥,出狱后玩过羽毛球了吗?我们好像很久没在一块打球了,如果有时间,找个地方切磋切磋,打上两局。” “……”苏景快要喘明白的一口气,又开始喘不明白了。 邹哥给找的地方打羽毛球,按局计价。 苏景抱着顾想想,女儿困了,蹭着妈妈,样子一点都离不开苏景。苏景打算躲开这两个人的暗战都不可能,同时也担心,担心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 坐在车里,苏景低头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转眼都七个半月了。孩子需要妈妈,也需要爸爸,不管爸爸妈***感情如何,作为孩子的妈妈,苏景都不想让孩子失去这个很称职的爸爸。 苏景抱着孩子旁观。 看他们的架势,以前合作时估计经常一起打球。 陈前打球的技术苏景早就见识过,顾怀安主动邀战,这就说明,顾怀安打羽毛球的球技不在陈前之下,否则,岂不是自找难堪。 苏景抱着女儿,哄睡了,她保持着一个坐姿不敢动,担心女儿会醒。 顾怀安握球拍的姿势,持球,发球,挥拍,接球,控制落点,都表现的极好。 苏景也发现,顾怀安持球的姿势很特别,但这不重要,羽毛球可以随便怎么拿,只要发球精准,使球稳定,就ok。 顾怀安打的一直都挥洒自如,中间,他突然皱了一下眉。 “有多久没运动了?”陈前问向对面的顾怀安,以为顾怀安觉得累了。 顾怀安手上持球,准备发球,笑着说道:“不缺运动,但打羽毛球有四年多没打了。” 陈前在入狱之前没有停止过打羽毛球这项运动,出狱以后,继续打羽毛球。顾怀安在跟陈前分开,各奔前程之后,便不再喜欢打羽毛球这项运动,今天,是跟陈前分开又见面的第一次重新持球握拍。 顾怀安跟陈前总共打了两局。 接近两个小时结束,两个人都挥洒着汗水,顾怀安扔了球拍在地上,走向苏景。 陈前接过女儿递来的水,喝了一口,说:“你们看着相处的不错,怎么离婚了?孩子都生了,可惜。” 不等顾怀安回答,苏景就说:“xing格不合。” 邹哥看了一眼顾怀安,把保管着的手机递给顾怀安。 苏景抱着孩子先出去了,随后是陈前父女,顾怀安还没有换完衣服出来。 陈前跟苏景说:“真的是xing格不合?不是他出轨?” 苏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女人的丈夫出轨,程度丝毫不亚于男人的妻子出轨,都可以称之为绿帽子。顾想想出生以后,由于身体原因夫妻很久不能同房,怀孕的后期,也没有同过房,顾怀安下半身思考着问题,加上没得到前任的诱惑极大,出轨了虽然道德不容,但这种事也毕竟常有发生。 陈前有意揭苏景的疮疤,苏景回答的自然也没好气:“陈先生,我前夫是不是出轨你不应该问我,你老婆比我更清楚。” 陈萌在一旁轻轻地吐了吐舌头。苏景离婚,关林端妮那个婊子什么事? 陈前了解苏景的意思,他噎了她,她又回噎了他。 倒是有一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祝好。”陈前朝苏景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摆手,走向了自己的车。 “苏景阿姨,拜拜。”陈萌说完追上了老爸的脚步。 陈前的车率先离开。 苏景抱着顾想想,眉头皱着,心里其实特别的不舒服。 顾怀安出来的时候,邹哥在一旁说:“去医院吧。” 苏景本是一肚子气的,但是一听到邹哥说去医院,就紧张的看向了顾怀安,他怎么了? 邹哥察觉到了苏景眼神里的疑问,解释说:“打羽毛球的中间用力过猛,肌肉拉伤。得去一趟医院。” 顾怀安让苏景抱着孩子先回家。 苏景没有,跟着他去了。 顾怀安拉伤的部位现在剧痛,中间就在忍耐,但还是坚持打完了,并没有停下。苏景心里叹息,男人就是厉害,真能忍得住疼。 医生说:“现在用手就可触摸到,肌肉因为紧张而形成的索条状硬块,我触碰的时候更疼对不对?局部还有些肿胀。” 邹哥在一旁听着,苏景也是。 医生用毛巾包裹着冰块,冰敷着顾怀安受伤的那条腿,又用绷带用力包裹受伤部位,防止肿胀。 口服了止疼药,外贴了活血和消肿胀的。 医生建议,根据情况要在医院住上24小时到48小时之间。 邹哥见苏景在这里,就走了。 可是,当病房里只剩下苏景跟顾怀安还有顾想想的时候,苏景清醒了过来。前夫而已,前夫受伤,前妻有什么义务在此照顾。 苏景抱着顾想想起身:“我先回去了,想想饿了。” “等一等。”顾怀安叫住苏景。 苏景走了两步,停顿住。 顾怀安说:“陈前羽毛球打得好,还是我打得好。”他的声音其实很轻,带着疲惫,又带着几分试探和不自信。 苏景诚实回答:“你打得好。” 苏景没有偏向着谁来说,的确,是顾怀安打得比较好。 顾怀安满意的闭上了眼睛,眉头紧锁,靠在医院的病床上休息着,朝要离开的苏景最后说了一句:“所以,把他打羽毛球打得好这方面,在你心里累积的魅力分数痛快点减了!” 苏景抱着顾想想走出病房,经过走廊,脑海里都是顾怀安刚才的那句话,说得十分有力。顾想想的身上包裹着顾怀安今天穿的那件西装外套,这个时间,太阳下山了,难免会有些凉。苏景在等电梯,当手指触摸着顾怀安外套的时候,心情很不一样。 邹哥在楼下,负责开车送苏景回家。 车缓缓地行驶在大街上,苏景不敢让想想睡觉,努力让想想保持着清醒,到了家里再睡。这个天气,早上和晚上都很容易导致感冒。 “邹哥,最近顾怀安跟林端妮有过联系吗?”苏景就是想问。 这个问题,又问住了邹哥。 其实,除了离婚之前必要的见面,顾怀安跟林端妮之后再也没有见过,意外碰到不算,单独相约,这肯定从来就没有过。 别说最近,就是两人正式分手后的这些年,单独见面也少之又少。为了避嫌,哪一次见面不是有其他人在场?不管公事还是私事,都在以公式化的方式处理。 邹哥觉得,顾怀安是真没多喜欢那个林端妮,由于双方家长认识,而走到一起,这本就是顺其自然不正式的决定,时间久了,发现顺其自然了很久还是没有味道,没有激qing,衍生出想分手的想法,实属正常。又恰逢林端妮背叛,顾怀安再一次的选择了顺其自然,只不过,这一次的顺其自然是放手,跟林端妮断了个干净。 人的一生中经历无数,自然会有无数个顺其自然的事情,顾怀安答应结婚,选择娶了苏景,但是这一次的顺其自然跟以前不同,两个人顺其自然顺出了激qing火花。 “邹哥?”苏景不知道邹哥失神什么。 开车中,想事情太危险了。问的问题还没有回答。 邹哥的手攥了下方向盘,跟苏景说:“老板跟林端妮见没见过面我不知道。前面出过那件事,我好些天没跟老板出去,不太了解。” 苏景低头,想了想,邹哥这么老道的人,总觉得不像是说话要考虑很久的人。苏景总结着这段时间的一些事情,很不对劲,如果林端妮跟顾怀安是怕了陈前,没有继续在一起,那何必在陈前即将出狱时又要有决心复合的举动?这很矛盾。―― 以下文字不收费-―― 说明一下,微博16号晚上被盗的,当晚就在试着验证找回,打了新浪客服电话,说解决不了,对方绑定了手机号码。今天中午一个跟我关系好的作者朋友账号也消失了,但发现的比较早,验证找回了。我不是名人,也不是大v,所以微博被盗不会得到重视。上次明星微博被盗,打个电话十分钟就找回来了。囧,没有什么自己注销的说法,我自己注销何必前一天还在微博上搞送书活动,我的微博总共就那么几条,也没有发表过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有,也没有做那个卖新浪会员的淘宝买卖。 另外,读者群我一直都没有进,懒懒绿不不颜颜和蓝天她们在管理,虽然我不在那个群,但是群里说什么传出去还是会跟我有关系的,希望大家只讨论小说情节,聊聊家常,孩子,交流一下生活经验,八卦可以八卦明星啥的,不要八卦作者们,谢谢各位姐妹了,静静看文o(n_n)o~。 Chapter 140 怎么解释 苏景抱着顾想想回家,上楼。 苏忱的手里拿着一件衣服,男士衬衫,灰色,正在用针线缝着衬衫袖口上的扣子。 “想想睡着了?”苏忱抬头问。 “嗯。”苏景往卧室里走,放下女儿,又轻轻的拍了两下,看女儿睡实了,才走出来说:“困得挺不住了。下车的时候还没睡呢,走着走着,我出电梯就看她就扎在我怀里睡了。” 甩了甩酸累的手和胳膊,苏景觉得,顾想想又变得沉了。 生下来的时候,很不健康,早产,各种担心,但是现在长得却比别人家正常月份生产的孩子还快。 苏景坐下,问了句:“姐,这件是谁的衬衫?” 苏忱说:“邹哥的,上回跟怀安在这里喝酒,我就发现扣子掉了。”她也是在外面才买到合适的扣子,缝上。 苏景盯着苏忱和那件衬衫看了又看,亲生姐妹,有什么话不好不说。苏景就附身小声的朝苏忱问:“姐,我发现你对邹哥挺照顾的。” 苏忱才三十二岁,不傻,当然能听出妹妹的话里头是什么意思。 “应该做的,以前我住院,手术,这些事情上邹哥都没少帮我的忙,确实费心了。”苏忱抬头看妹妹:“邹哥的衣服掉了个扣子,姐动动针线帮忙缝好能算个什么,都是小事。” “瞧你,我也没说什么,别紧张。”苏景忍不住笑,看着衬衫,又说:“我觉得……邹哥也挺关心你的。” 苏忱眉毛顿时一挑,要生气了。 苏景跟苏忱之间是百无禁忌,笑着说:“你听我跟你分析。邹哥单身,只跟家里一个母亲生活,邹哥的感情方面具体怎么回事,经历过什么,我们其实都不知道。你呢,在努力的离婚中,病也好了,邹哥和他母亲却还隔三差五的过来,有什么东西都惦记着给你。以前邹哥还避讳着温明伟的捕风捉影,我看现在邹哥都不怕温明伟的捕风捉影了。” 苏忱摇摇头:“你想多啦。”继续缝补衬衫扣子。 “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离婚后邹哥追求你,你会答应么?”苏景很好奇苏忱对邹哥有没有好感,苏忱应该找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苏忱似乎想了半天,平静的说:“我比人家年轻有什么用,待人好有什么用,本分有什么用。手术之后的我不完整。以邹哥的条件能找到更好的。” 苏景握了握苏忱冰凉的手,这个时候真的恨透了温明伟,是他毁了苏忱。 …… 晚饭过后,苏景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剧。 中学高中的时候,一阵子一阵子的迷恋韩剧,后来就不喜欢了。大学的时候,看英美剧。在追剧的那几年里,喜欢过无数的男演员,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又忘一个。直到现在,别人问苏景,苏景你的男神是谁?苏景都一个也讲不出。 电视里演着一部偶像剧,苏景无聊,只当打发时间。 可是看了一会儿,苏景发现自己的脑子里就开始很乱,看着这些主角配角们之间发生的感情戏份,总会不由自主的把生活跟戏剧糅合在一起思考。 顾怀安真的很爱林端妮吗?倘若很爱,他不像是会怕陈前的人。倘若不爱,离婚前的事情又怎么解释? 这个问题,苏景想不清楚。 苏景又想,顾怀安爱过自己吗?早产前一个月寸步不离的照顾,都是假的?生产后的携手跨越困难,她晚上休息时,为了女儿掉的每一滴眼泪,基本都是他亲手擦拭掉的,许多次的温柔安慰、承诺,这些都不是他的真情流露? 苏景叹气,不对,其实想知道的是他现在还爱不爱自己。倘若不爱,为什么要总是抱着顾想想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在意陈前打羽毛球的魅力分数做什么,肌肉拉伤,仍是坚持着完成下一局,赢了陈前,伤了自己,这些又怎么解释。 苏忱从卧室出来,朝苏景说:“发什么呆?快洗洗睡觉了。” 苏景觉得自己要疯了! 不知道自己变成了多疑鬼,还是变成了自恋鬼,就求助的问向苏忱:“姐,你觉得顾怀安喜欢我还是喜欢林端妮?他为什么要出轨?他是精神出轨还是身体也出轨?精神出轨我能原谅吗?我知道不能。姐,你说我都给他生孩子了,明明婚姻很稳定,林端妮背叛过他,又是陈前的妻子,这两个人复合要不要脸?不嫌脏吗?他如果想跟林端妮复合,跟我生孩子之前早干什么了?等我生了孩子想起来复合了,这不是坑我吗。更奇怪的是,我没看到他对林端妮哪里好,两个人接触我感觉都基本没有。细想起来,这么多说不过去的细节。” 苏忱懵了,苏景噼里啪啦的突然说了一堆,要别人怎么说? 苏景的心里早有愤怒,没人会不生气不愤怒,但她又不想质问顾怀安,质问有时候根本就不能阻止某些事情的发生。 苏景本来是想,风轻云淡的过自己的生活,不被打扰,旁人爱怎么违背道德就怎么违背,时间会证明一切。没有料到的是,离婚后,顾怀安的行为不单单的属于三番五次的霸占女儿,靠近这里,而是在阴魂不散的缠着自己这个前妻和女儿。 “我出去一趟。”苏景从沙发上起来,回卧室拿了外套,出门。 苏忱根本就阻止不了。 苏景出了小区,站在马路上,吹着秋天稍微有些凉的风。 弯腰仔细看着站牌,到医院的119路公交车幸好还有最后一趟,等了五分钟,苏景才发现自己忘带公交卡下楼,找出十元钱,到小超市买了一瓶水,换来几枚**,攥在手心里一枚。 119路公交车很快到了,苏景投币,上车。 车上没有几个人,这条街也很安静,只有公交车报站的声音响在耳边。 公交车晃了四十多分钟,终于到了。 医院外面,苏景却踌躇着不进去。 苏景出来的着急,没有带包,这会儿双手插在外衣兜里,用鞋尖踢着地上的一片落叶。手摸到手机,摸了又摸,最终却没有打给顾怀安。 医院里,苏景找到护士询问:“肌肉拉伤的人可以喝酒吗?” 护士愣了愣,用打量精神有问题患者的眼神打量着苏景:“不能喝酒,以免引起局部出血,影响治疗效果。” 另一个护士担心苏景找茬,就说:“喝酒跟热疗的道理其实差不多,能促进血液新陈代谢,但要拉伤48小时之后才可以喝。” 苏景嘀咕了一句:“少喝就没意思了。” “您说什么?”护士问道。 苏景摇摇头:“没什么,谢谢。” 等苏景走了,一个护士跟另一个护士说:“估计她老公馋酒啦。” 苏景没有去病房看望顾怀安,身份不对,前妻这个时间不在家睡觉跑来医院看前夫,很显然是脑子抽了的举动。 医院外面,苏景想,自己是坐公交车来的,难道要打出租车回去? 最纠结的是,兜里原本只有十块钱,买了瓶水,花掉两块钱,剩下八块钱,坐车又用了一块钱,只剩下七块钱。 七块钱还不够出租车的起价费。 公交车,通苏忱住处的,不管几路这个时间都没有了。 邹哥正好从医院里出来,打远处看着那背影就像是苏景,本是要去停车场,现在直接朝苏景走了过去。 “苏景?”邹哥从后问道。 苏景吓了一跳,回头,被人发现还是不好的。 “邹哥,你还没走?” “处理点事,顺便把办公室文件给老板带过来。”邹哥指了指医院楼上方向。 苏景点点头:“哦。” “你怎么在这?不进去?”邹哥的意思是,既然是来看老板的,怎么不进去看? “约了一个朋友,”苏景撒谎的说,然后笑得特别尴尬,“我继续等,邹哥你先走,你忙你的。” 邹哥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就要走了。 苏景望着邹哥离开的背影,叫住:“邹哥,我跟你借五十块钱。” 邹哥:“……” 借完钱,邹哥驾车离开。 五分钟后,苏景等到出租车,拿着五十七块钱上车回家。 医院病房里,正在处理公事的他身边手机响起。 “嗯,说。”他接了,就两个字。 邹哥在开车,但觉得碰上苏景这事得向老板报备一番,说:“十分钟之前,医院门口看到苏景了。” “我住院的医院门口?”顾怀安意外。 “对,就苏景是一个人。” “她说没说在医院门口干什么?” “我问了,苏景说等人。跟我借了五十块钱。” 顾怀安:“……” 挂断电话,顾怀安瞧了一眼窗子外面,这么晚了,她来医院门口做什么? 顾怀安要下床,护士进来,阻止。 “顾先生,您要去洗手间吗?”护士忙问。 顾怀安摇头:“不。” “那您要去哪里?” 他说:“我去一趟医院门口。” 护士劝阻:“不行,您去医院门口有什么事吗?” 顾怀安试着动了动,患肢剧痛,皱眉摆了摆手让护士出去,拿过手机,他直接拨通苏景的手机号码。 Chapter 141 来的目的 护士还没敢出去,一直盯着。 像是这样脸帅身材又好肌肉匀称的男患者,值班时,恨不得每分每秒都陪着在病房里,听他使唤。被这类男患者调戏调戏也好呀,保证没有怨言,不生气。感觉就像在期待幻想着被吴彦祖调戏,被贝克汉姆调戏,想想简直就激动得不得了,虽然自己已有固定男友。 顾怀安深刻的眉眼之间难掩激动,问苏景:“你来了医院?” “医院?” “哦哦,对,我是去了,我约了一个朋友,不过现在我已经走了。” 顾怀安:“……” 苏景说话说的基本上都乱了,很像是狡辩。 顾怀安生气的直接按了挂断键。 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无心再去看文件和电脑。 过了一会儿,他说:“麻烦你帮我倒一杯水。” 护士马上去帮忙给倒水。 顾怀安又打给苏忱,问道:“苏景不在家对不对?” “不在,出去了啊。” “她说没说出去找谁。” “没说,电视看着看着就突然穿衣服跑了出去。” “没接过什么人的电话?” “肯定没接过,接过我能听到。” “嗯,我明白了,”可能是跟谁短信联系,微信联系,除了打电话还有很多联系方式,顾怀安接着说道:“等她到家,就别说我打过这个电话了。” 顾怀安挂断了电话。 护士把水递给了他,说道:“那个女的来过。” 顾怀安皱眉,抬头:“哪个女的?” 护士小心翼翼的,“就是抱着孩子走的那个。” 顾怀安把水杯放下,继续问道:“她来了楼上?” 护士就说了。 说苏景上楼,没到病房,但是却特意问了肌肉拉伤的病人能不能喝酒。 护士说的这一番话,证实了,苏景来医院是为了他而来,但是,来的目的想必没人知道。顾怀安无心工作,把东西堆在一旁床柜上,闭着眼睛,养神休息,脑子里想着苏景来的目的,很难分析,问肌肉拉伤的患者能不能喝酒,目的何在。 这一整宿,顾怀安基本上都没感觉到患肢疼痛,被苏景来医院的目的成功麻醉了。 …… 早晨七点不到,苏景坐在餐桌前发呆,靠着椅背,起早了。 顾想想还没醒呢。 苏忱在涂抹护肤品,手机响了,就接了。 “邹哥?” “都起来了,嗯,那我先问问她。” 苏忱说完这两句,就看向餐桌前的苏景,把手机举得远一点说:“想想的爸爸想见想想。” 苏景无精打采的,叹气:“绕口令吗,什么想想想想想想的。” 苏忱严肃了:“孩子爸爸伤着在医院,想见孩子,你就让他见见。” 苏景起来,走到苏忱这边拿过手机,跟邹哥说:“邹哥,你告诉他。想想昨天出去之后回来就感冒了。等好了我再让他看。” 说完,苏景挂断了。 苏忱不理解的跟在后面教育苏景,说,顾怀安跟温明伟可不一样,不是一种人,而苏景对苏忱的这些话充耳不闻。离婚了,就没有断过接触,最初十天半个月见一次孩子,后来几天见一次孩子,到现在,昨天见过今天又要见,隔一天都不行,他是不是把前妻当老婆用了,未免太过分! 苏景的确是要见顾怀安,但是他伤好之前,不见。 七点二十,苏景心情平静的去上班。 苏景每天几点上班,顾怀安了解。 邹哥一直都有派人跟着苏景,苏景的一切,都清楚。 掐着苏景上班的点儿,邹哥打给苏忱,询问小不点是不是生病了。苏忱不想让孩子爸爸担心孩子,孩子没生病,只好实话实说。 一个小时后,老太太,吴姨,还有邹哥,都过来了。 苏忱犹犹豫豫,不敢让老太太把孩子抱走。 老太太说:“放心吧,这有好几个人照顾着想想,你也歇歇,这么久跟苏景照顾着我们家的孩子,太辛苦了。苏景下班之前肯定就送回来了。” 邹哥朝苏忱点了点头,苏忱这才答应。 照顾孩子是很累人的一件事,顾想想听话,这几个抱过她照顾过她的人,她都已能认得。哭闹除非是饿了,困了。 但是老太太愿意伺候顾想想,顾想想就算哭,在老太太耳中也是好听的。 中午十二点半,苏景接到一个电话,一个久违了的电话。 郝米打来的。 苏景都数不清楚多长时间没有跟郝米联系过了,以前那么好,现在这么僵。 接起郝米电话的时候,苏景的手指其实是发抖的,心也是在颤的。真的太久没联系了。 郝米在苏景说话之前说:“苏景?xx警察局,你过来一趟。” “警察局,你怎么了?” “别问了,你过来我们再说!”郝米挂断。 苏景的心砰砰乱跳,不明情况,郝米的语气一点都不善,但是自己哪里惹过她了?没有惹。 午饭都没吃完,苏景就去了郝米说的警察局。 抵达警局,苏景刚要问民警,就见到陆霏,同时还有顾矜東。 像是哭过的郝米从警局二楼下来,眼睛没看苏景和陆霏,跟顾矜東说:“人都是我叫来的,吴仰几分钟之后就到。大家一次xing的把话说清楚。” 陆霏看了一眼苏景。 吴仰的确来了,但是没有直接联系陆霏,陆菲昨晚听这边的同学说的,吴仰来的目的没跟人说,两人共同的同学是这样理解的,认为吴仰要复合。 顾矜東跟郝米太熟了,直接说:“郝米,你真能耐!” “彼此彼此。”郝米的态度极其冷淡,几乎是从齿缝说出的这四个字。 面对的更不像是昔日同学朋友,仿佛像在面对十恶不赦的敌人。 警察在跟顾矜東和陆霏说话,苏景这才懂,原来是顾矜東找到郝米,质问郝米,郝米生气的情况下打了顾矜東一巴掌,还骂人。顾矜東的一个男xing朋友很没品,跟郝米动手,郝米果断报警,知道动手的男生家里条件好,父亲在京海市的面子大,丢不起人,所以偏要让他父亲丢这个人。 吴仰来的时候,几个人出去,都站在距离警察局二十几米远的地方。 顾矜東眉头皱着:“我上车了。”不愿看到吴仰,甚至正面打个招呼都不愿意。 郝米的样子哭过了,她看了一眼吴仰,说:“我们把话说清楚。合得来的不一定最后都在一起了,没缘分强求也求不得我明白。我们没关系,始终都没有过关系!所以我的生活现在很平静,求你让你的女朋友不要唆使别人来向我咒骂,示威?挑衅?她稀罕的我早都不稀罕了!” 陆霏看着郝米,说到自己头上了,怎么能不张口:“郝米,你误会了吧,我没有让東子去找你。我本人也没打扰过你。” 郝米毫不掩饰自己对陆霏的讨厌,瞪着陆霏:“别跟我装柔弱,我不吃你的这一套。” 苏景拽过郝米:“我们到那边去说。” 郝米被苏景拽着,也不反抗,曾经关系算是最好的同学,现在不一样了。 顾矜東坐在车里,抽了根烟,视线不敢坦荡的游走在吴仰和陆霏之间,只敢躲在车里,偷偷的看着那两个人。 马路对面。 苏景跟郝米说:“你跟吴仰在一起过?” 郝米摇头:“没有。” 苏景不相信:“你的那些话,” “我的那些话?”郝米无所谓的样子,摊手道:“我今天吃了亏,東子的朋友就是个牲畜,他动手打了我的脸。这口气我要向谁撒?导火索是你那所谓的朋友陆霏,我当然要朝她撒气。我跟吴仰其实什么都没有。我故意说那些话让陆霏误会,她心痛是她自己活该。找了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就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她喜欢吴仰的不羁,却自己装纯洁的公主,要不要脸?不对,你们现在是好朋友,一个圈子里的同类,你当然不会觉得她不要脸。” 苏景:“郝你,是你太偏激了。” 郝米眉毛微微皱了皱:“什么?我偏激?苏景,我们在一个宿舍里住了几年,你不了解我?还是过上了富太太的生活之后,连看朋友的眼光都变了?我跟吴仰合得来,玩得到一起去,我觉得以后不是没有可能在一起,但是先有陆霏,后有我,吴仰心里放不下陆霏,又拿谁都当哥们儿相处,包括我和他的其他女同学。我没有跟吴仰怎么样,对吧,做了吗?接吻了吗?就算吴仰跟我真的在一起,陆霏又有什么资格阻止我们?谁规定先在一起的就要捆在一起一辈子?分手就是负心汉?你不觉得陆霏就是一个事儿妈?他男朋友爱跟谁交朋友管她屁事!” 苏景有一肚子的话要跟郝米说,不是说,应该是理论。可是,眼下郝米不是一般的偏激,理论得清楚?结果只是浪费口舌罢了。 苏景说:“郝米,等你有了男朋友或者老公的时候,希望你不要因为你的另一半有很多玩得好的女xing朋友而生气。” “我不会!”郝米说的坚定。却不知,今天话说太满的后果有多惨。 苏景知道自己被郝米唾弃的严重,平静的说:“我把你介绍给吴仰认识,你又知道吴仰的女朋友是我新交的朋友,你背后如果做了什么,这肯定不对,如果没做过,你就当做我什么都没说,骂我两句。” 苏景说完抬头对视了郝米片刻,转身离开。 顾矜東一个人坐在车里抽烟,苏景走过去,敲车门,上车:“送我一趟。”系安全带时问他:“吴仰和陆霏呢?” “不知道。”東子有失恋的沮丧感觉。 苏景打量着東子,拿出手机打给苏忱,皱眉说:“姐,想想中午喂了没有?我现在回家喂她。” ———作者的话——— 把陆霏吴仰東子放出来一下下。大家猜猜苏景问喝酒的事情是要干神马坏事??猜对有奖。 Chapter 142 你别计较 苏忱香香吐吐:“想想啊,想想那个……她都喝完nai粉睡着了。” “怎么结巴了?”苏景说。 “没结巴啊……”苏忱的语气很不对劲。 苏景觉得苏忱在电话里很反常,说话的语气。两个人是亲生姐妹,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相互最了解。 “姐,你真没事吗?” “没事,姐能有什么事?你上你的班。”苏忱的意思是要挂电话。 苏景更怀疑了,担心是温明伟这个贱男人又去找苏忱的麻烦了,苏忱怕自己分心,瞒着不说。如果不是情绪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苏忱结巴什么,遮掩什么。苏景系好安全带,说:“姐,我现在就回家,你别说了。” “小景,你等等。”苏忱紧张了,顿了很久,才说:“你别回来……” 苏景顿时就火了:“你告诉我,是不是温明伟那个混蛋又去找你了?他说什么了?他这种败类怎么还不死?!他走多久了?我去找他!” 苏忱不得不说实话了,顾想想不在家里,所以怎么敢让妹妹回来?而孩子是妹妹的,虽然也是妹夫的,却得承认两人已经离婚,孩子归女方。现在当姐姐的瞒着妹妹,让妹夫的家人把孩子抱走,这肯定会让妹妹生气。 苏景脾气不好,还很任xing,苏忱是真害怕苏景朝人发飙。 …… “姐怎么了?”東子转头问苏景。 “你哥特别无耻!他就是个强盗!强j犯!死人!烂人!肌肉拉伤,他怎么不全身五脏六腑都拉伤!!”苏景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在了顾矜東的身上,骂的痛快。 顾矜東望着苏景:“哇,你们女人发起脾气来真可怕。” 苏景呼气:“那你娶男人好了。” 离婚协议上写明,男方每半个月可以见一次顾想想。当时苏景在想,要不要改成一个星期,七天见一次?可是,顾怀安毫无意见,半个月就半个月,他直接签字。 苏景记得自己很心寒,顾怀安一定是不喜欢她生的孩子,半个月见一次都忍得了。苏景当时还想过,他会很快跟林端妮在一起,跟林端妮生一个孩子,或者,签字离婚的时候,林端妮肚子里也许都有了小宝贝,以子逼他离婚。 如今想来,早前的那些猜测都不成立。 顾怀安深知他自己是个没有脸皮的男人,离婚以后,有得是精力和办法霸占女儿。 苏景说:“送我去医院。” 顾矜東开车,正好,他也想看看腿部受伤的大哥。 银色跑车行驶在京海市的大街上,开车的人,视线时而看着前方的路,时而看着路边的行人,仿佛多看几眼就能搜索到吴仰和陆霏的身影一样,开车的架势极不认真。 顾矜東在想,陆霏跟吴仰去哪里了。 吴仰带陆霏离开的时候,自己若下车阻止,会是什么局面,被质问你凭什么阻止吧,被质问你算老几吧。 苏景消气了,眼睛观察着失魂落魄的東子,说道:“你认真开车,安全重要。” 顾矜東点头:“嗯。” 苏景再也说不出来别的安慰東子,陆霏跟吴仰走了,怎么发展,苏景可不知道。 …… 陆霏坐在吴仰的车上,车一直开,一直开…… 吴仰没有说话,攥着方向盘的那只手很紧很紧,那只手的手背上绷着几条青筋,他整个人都显得很紧张。他发现,陆霏早已不是他当初在学校里示好追求过的小陆霏了。所以,还喜欢吗?答案是,对,还很喜欢,谁也代替不了的仍旧喜欢着,放不下着。 车快开出四环了,陆霏叫他:“吴仰,你去哪里?我下午还要上班的。” 吴仰被陆霏叫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他只记得好好开车,遵守交通规则,想着事情。 “前面。”吴仰指了指,那是一处收费站。 车停下了,收费站对面有一片绿化地,被刷了黄漆的栏杆拦着,艳丽的黄色,吴仰和陆霏一起下车,他说:“跟我走一走。” 陆霏点头:“好。” 吴仰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烟搁在嘴边点上了抽着,陆霏手里拎着包,穿着裙子,高跟鞋,很规矩很淑女的样子。 吴仰抽了一口烟,吐出烟雾,回头打量了陆霏一遍。 陆霏脸红,低头,跟他继续走着。 吴仰皱眉轻笑,说:“你在学校里和我最后一起经历的那段时光,我都还记得。其实你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很多男生不屑跟你走得太近。” 陆霏鼓了鼓腮,没有生气。 吴仰又说:“你家里管的太严,每次上学放学都有豪车接送,司机盯着。跟你谈恋爱,拉个小手估计都像毒贩子躲着缉毒人员在作案。” 陆霏:“……”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吴仰再一次的开口说话:“陆霏,记得那个圣诞节吗。你说你要走了,我那天晚上被你气哭,喝了不少酒。我差点跟喜欢我的那个女同学发生关系,就在我家一楼客厅,沙发上。年纪小不懂事,我知道那报复不成你,反正你都不在乎我,坚持要走。紧要关头我想起我爸,那个老混蛋,玩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我叔叔说,我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要么跟老子一样花心,要么完全相反,我坚信我是后者。所以你说,郝米那种姑娘对我来说能有什么诱惑?身体和美貌我都欣赏不来。一起出去玩,喝酒,疯,就适合跟那些哥们一起,换成是你陪我喝酒陪我疯,我都舍不得。” 陆霏腼腆的不像话,始终一句话都不曾说。 吴仰已经抽完了一根烟,掐灭,扔进了旁边的树丛里,陆霏皱眉,不文明。就这时,吴仰扳过陆霏的肩,俯视着单薄的陆霏,风吹着,还有落叶偶尔飘下来,两人四目相对了许久。吴仰没仔细看过陆霏,没仔细看过长大后的陆霏。 他印象中,上学时经常盯着陆霏看,记住了陆霏的乖模样。 陆霏读完书回来,直接一个人来了京海,心照不宣的情况下,他也来了京海,努力装的跟陆霏很熟,努力装的很了解24岁的陆霏,努力装的,像是从来没有分开过不一样,努力装的,好像不存在空白的这几年。 事实上,一年又匆匆过去,陆霏和他都已25岁,仔细看,都变了样子,曾经青涩的脸庞长得更有味道了,身高体重,声音外貌,身体上的一些细节,一直以来不敢注视所以发现不了。 “别看了。”陆霏最先受不了这种注视。 吴仰凑上来,又快又轻的闭眼迅速在陆霏嘴上亲了一下,薄唇颤抖的说话都开始喘:“不能看么,我们都25岁了。” 陆霏的脸红的特别烫,脸红到耳根。 吴仰抑制着心脏跳动的频率,要跳出来了,手掌不知怎么就变得又干燥又热,这感觉于他来说陌生又刺激,他转过身去,又点烟、抽烟。抽烟呛住,一只手拄着黄色栏杆猛咳起来。 …… 医院。 顾矜東跟在苏景身后一起进去。 车停在医院前方的停车场里,顾矜東穿了西装,衬衫,整个人要比他哥瘦一圈,矮了一截,但是不跟他哥站在一起,跟其他男人站在一起,是比较高的。 “你们和好算了。”顾矜東在医院走廊里跟苏景说。 “这不可能。”苏景说。 顾矜東摇了摇头:“我最好的女同学嫁给了我的大哥,生了个乖乖的小侄女,离了,我只能说深感惋惜。” 苏景白了他一眼:“那么多话!” 顾矜東这不也是心全不在这儿,只能自娱自乐,找点话题。 往病房走,两个人来到病房门口的时候还说着话,根本就刹不住车的节奏。顾矜東抬眼手一推门,同时就瞧见病房里的人。 顾家的一家子都在。 苏景知道老太太和吴姨在,没想到顾振厚和彭媛也都在,还有讨厌自己同时也被自己讨厌的顾璐璐。 “你老实点!”顾璐璐看到门口的两人,没好气的皱眉拽回自己的孩子到身边。 顾怀安倚靠在病床上,患肢疼痛。 顾振厚说:“苏景来了,进来吧!” 老太太跟苏景说:“小景,你别生气,今天顾家的人来得多,都关心着怀安的腿伤。想想这个孩子毕竟是咱们顾家的孩子,当爷爷***都想见一见。自己家的血脉,怎么能不亲近呢。”老太太是给自己儿子和儿媳解围,不想再争吵起来。彭媛这个儿媳老太太早就恨透,今天在医院碰上,实属计划之外。 “我不生气。”苏景不想让别人看自己笑话。离婚了,过得很好,怎么会动不动就生气,装也得装的幸福。 顾矜東只跟nainai和他爸打了招呼,瞧着他哥,还没机会询问伤况。 “把孩子给我。”苏景跟顾怀安说。 顾想想就在他的身上趴着,他倒也不怕孩子一不小心砸到他肌肉拉伤的腿。 顾怀安不惹苏景,孩子是偷偷带到医院来的,错在他,抱起来给顾璐璐:“把想想给你嫂子。” 苏景听了特别不服,谁是顾璐璐的嫂子?前嫂子,前的! “给我。”苏景去接,不放心这个跟婆婆xing子属xing一致的小姑子抱女儿。 顾想想不认得陌生人,顾璐璐是第一回抱着顾想想,顾想想在老太太和顾怀安的怀里都很乖,许是顾璐璐也没想到顾想想会用手抓她脸。 顾璐璐躲着“啊”叫一声,把孩子给了苏景。 “想想,听话一点,来妈妈这儿。”苏景心疼的接了过来。 顾璐璐的脸上被顾想想挠了一条,顾想想都挣扎的小身子扭曲了,就要哭的情况下,手上劲儿其实还不小。 苏景看了一眼顾璐璐的脸,掉了条肉似的:“你没事吧,孩子小你别计较,回去我给她剪剪指甲。” Chapter 143 宝贝前妻 顾璐璐的脸上很疼,木讷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顿时炸了:“妈!我的脸上是不是掉肉了?” 顾怀安不耐烦的开腔:“顾璐璐,你消停点。” 顾璐璐生气,直跺脚:“哥!你偏心不偏心?现在是你亲妹妹在挨欺负!” “谁欺负你了?”顾怀安问向床边站着一直跺脚的骄横妹妹,眉头紧锁:“顾想想挠了你,所以这叫欺负你了?你想怎么样,再欺负回来?好,就现在,当着我的面你挠顾想想!” 顾璐璐气呼呼的,不说话。 顾怀安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望着顾璐璐,表情严肃。 “我没说小孩子!”顾璐璐白了一眼苏景,好像是苏景挠了她的脸一样。 東子倚在墙边,拿出手机用拇指上下翻了翻,不知道在找什么,在等什么,其实他很明白自己跟陆霏没有过实质关系,但又阻止不了自己对陆霏抱有一丝希望,心情压抑,最后收起手机揣在了裤兜里。 顾璐璐吵得人烦死了,東子先出了病房。 顾振厚说:“璐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行了,别说璐璐了。”彭媛护着女儿,推女儿出去:“让医生看看,上点药,还是怎么处理,可别留下疤痕。” 顾璐璐带着自己的孩子,跟母亲离开病房。 老太太见孙女和儿媳妇都走了,才开口说话:“振厚,你这个媳妇儿和女儿,都是一个德行。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以后想见孩子,你自己来,别带着这么些个人,我真怕彭媛和璐璐那xing子,一生气得跟顾想想计较掰扯。” 顾振厚脸上一阵子的挂不住。 彭媛识大体的时候,比哪个女人都识大体,不识大体的时候,比那不识大体的女人还要更甚。顾振厚累了,可是累了又能怎么样?彭媛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离婚现在肯定是不能离。 如今一把年纪了,也根本就不想那离婚的事。免得被圈子里人看尽了笑话。 苏景抱着女儿,跟老太太说:“nainai,我正好过来,就把想想带回家。下次再见,随时跟我约个时间。” 老太太能说什么?只能点头说好。 苏景都没看过顾怀安一眼,直接抱着孩子,出了病房。 老太太走过去,埋怨孙子,朝着孙子的脑袋就拍了一下:“不争气的小子,媳妇来了你都哄不住,跑了吧!” “嘶,我的患肢。”顾怀安故作疼痛,媳妇跑不了,还没喝酒。 “腿长在脑袋上了?”老太太生气,跟着年轻人们干着急。 顾怀安闭上眼睛躺下休息,昨晚睡得不好,见过女儿了其实就很满足。 …… 苏景没有再用顾矜東开车送,自己抱着孩子走的。 医院里。 彭媛带着顾璐璐处理完脸伤,回到病房,问儿子:“你爸又去哪了?” 顾怀安:“我不知道。” 顾璐璐坐下说:“他能去哪儿?别管他了。” 让彭媛怎么能不管他,徐阳就在京海市,阴魂不散,最近顾振厚整个人都不对劲,人在家里,心却早就飞到了外头。徐阳没回国之前,顾振厚还能在家里看看电视,约人喝喝茶,下下棋,打打牌。现在,这些活动全部取消,就算在家里陪家人看个电视,也不专心,一句话说的不对了,他立刻大发脾气。 彭媛跟顾振厚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对于这个男人,彭媛了解的太透彻了。根据他的一举一动,就能猜出他在使什么心思。 …… 下午五点,苏景给陆霏发了个消息。 警察局外面,陆霏肯定跟吴仰走了,两个人到底怎么样,苏景其实挺关心的,那个東子,都变得着了魔一样。 陆霏回复:你下来,我在办公室。 苏景只好下楼,去陆霏的办公室找陆霏。 陆霏剥了一颗水果味的糖搁在嘴里咬着,紧张,怕苏景瞧不起她,坐在位置上低头说:“他说他跟郝米没事发生,我信了。” 苏景说:“你们重新在一起了?” 陆霏点头:“嗯。” 苏景半天都没有说话。 “苏景,你说我是不是太没有出息了。”陆霏自己知道。 “也不能这么说。”苏景接过陆霏递来的糖果,手里捏着:“你心里明明很有自己的主意啊,但你好像不会真的去做。他讨厌他爸那种男人,可他到底也是个公子哥,某种根xing我觉得肯定会有,xing格磨合其实就是一种调教,你自己心里要有数,别让他调教了你。” 陆霏叹气,“我努力。” …… 顾怀安出院的前一天,要见女儿,苏景不准。 早上出门,苏景特地打扮了一番。 苏忱问她:“这是……” 苏景找了一双鞋子,觉得好看,穿上:“看对象,同事给介绍的。” 苏忱惊讶了一下。 “看什么对象?什么人啊?” “身高179,体重65公斤,有车有房,去年老婆去世,没有孩子。”苏景终于穿好了鞋子,临出门又补充:“对了,他在很不错的单位上班。” 说完这些,苏景背着包出门。 站在电梯前,苏景想着,苏忱会不会又向顾怀安打小报告?姐姐当然是疼妹妹的,希望妹妹能好,可是,苏景发现苏忱跟顾怀安联系很多,大多数都是告知顾怀安她的消息。这很反常,苏景越想越是不对劲。 不出苏景所料,苏忱很快就给邹哥打了个电话。 苏忱认为,夫妻,还是原配的好,顾想想有后爸怎么能行。况且,顾怀安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怎么回事,苏忱全都知道。 苏景早上准时上班,中午,按时吃饭,下午,正常工作。 公司大厦外面的车里,邹哥皱眉,怎么一天了没见有动静?从上午十点开始,一直等到了下午五点多,苏景都没出来。 相亲的话,中午吃饭的时间不去相?难道,要等到下班再去? 顾怀安等于是提前出院一天,想亲眼瞧一瞧,苏景要相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更想知道,苏景在其他的男人面前会有什么表现。 终于,苏景下班了。 公司门口停着一辆车,女人开的,苏景跟那女人说了两句话,上车。 邹哥同时启动了车,说:“我先跟上,开车的那个是介绍人?开的这辆车还不错。” 顾怀安闲适地点了根烟,双腿交叠的坐在车后排座位上,:“拉皮条的一般都有钱。” 邹哥没再说话,认真开车,不能跟丢了前面那辆车。 邹哥觉得有意思,一向成熟稳重的男人也有幼稚的时候,说介绍人是拉皮条的,像是别人会把他宝贝前妻卖了似的! 前面车里,介绍人跟苏景说:“小孙脾气不错,给你介绍,姐是觉得你们两个条件还挺配的。他没孩子,老婆死了,所以你们结婚以后,不用担心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 苏景都听着,听到某些地方还得说声谢谢。 人什么样,苏景见了才能知道。 开车的姐问:“你那边呢,离干净了吧。” 苏景点头:“离干净了。” “这就好,别这边再婚了,你前夫跟孩子再有什么麻烦事找上你这个新任丈夫。” “放心……”苏景笑了笑。 在车上,苏景给苏忱打了一个电话。 陆霏下班就过去了,帮忙照看孩子,否则苏忱一个人照顾孩子,晚上饭都吃不上,孩子现在离不开人的视线。 车停在一家西餐厅门口。 顾怀安和邹哥那辆车随后,停在另一侧。 “下车吗?”邹哥问道。 “先不用下车。”顾怀安的视线望着西餐厅里面。 苏景跟开车的那个女的进去了。 另一边,苏忱在做饭,陆霏负责看着孩子。 邹哥打给苏忱,让苏忱马上打车下楼,把孩子送到xx餐厅门口。这一切都是顾怀安的吩咐,孩子过来,能有效的减少苏景跟那个男人用餐的时间。 顾怀安和邹哥没想到,陆霏在那边。 顾怀安坐在车里,患肢还疼,这一天基本边等边工作,两不耽误。 邹哥等不了,心重,就下车去了一趟西餐厅里头,查看情况。 十来分钟,邹哥出来。 上车以后,邹哥说:“小平头,不胖不瘦,穿了一身黑西装白衬衫,看着还行。” 顾怀安脑海里想起,苏景说过她喜欢的男人打扮是黑西装白衬衫,能把这一身正装穿得好看的,苏景基本上都很欣赏。 “能不能看得出,苏景对他印象如何。” 听到顾怀安的询问,邹哥只好如实说:“聊得挺好,主要是那个介绍人很会说。加上苏景在这一行锻炼了有一阵子了,不太腼腆,跟对方熟的很快。” 顾怀安脸色变得很黑,此刻心理装着的“熟的很快”等同于“不要脸”这三个字。 陆霏犹豫了一会儿,打给苏景。 苏景正在餐厅里,吃得差不多了,接起电话说:“怎么了?”以为孩子不干了。 陆霏说:“那个邹哥,让你姐把孩子送到一家餐厅门口给你前夫。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告诉你一声,你姐不让说的。” 苏景忍不住笑:“我姐走多久了?” 陆霏算了算时间:“估计都要到了,半小时了。”―― 作者的话-―― 哈哈,看这两个人谁才腹黑! Chapter 144 侮辱人家 苏景接完电话,心里基本有数了,淡定的重新坐回位置上。 女介绍人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朝两人说:“这才七点。要不,你们一起去看一场电影?我这就给你们查查,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正在热映。” 那个男人戴着金丝边眼镜,手腕上的手表款式显得比较骚气,抬头问向苏景:“我这边的时间安排上没有问题,不知道,苏小姐方不方便?” 苏景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只是一般,不好不坏,总之很不来电。 各种直觉感应,都不像是一个路子上的人。 他讲话很有礼貌,文质彬彬,短暂的用餐交流中,他表现的都很到位。穿衣打扮恰好又是苏景特别喜欢的类型,这个天底下,其实并不是只有顾怀安穿上黑色西装白色衬衫才最好看。各有各的风格,不是一个类型的男人。 顾怀安的那道挺拔身影,在苏景的脑海里烙印太深太深了,当初会议室里外一见钟情的重要镜头,那股子男xing魅力,暂时肯定无法被其他人成功取代。 “我有个孩子,才不到八个月,”苏景提醒的意思是,自己还要回去照顾孩子。 介绍人和对面的男人早都知道有孩子的事,别说现在相亲的感觉一般,就算热恋,或是将来真的在一起了,苏景觉得自己做妈***,也不可能为了第二chun而减少给自己孩子的时间和照顾。 男人点头,目光望着苏景说:“我差点给忘了。都怪苏小姐长得太青chun,年纪也小,看着总让人有一种错觉,好像是没生过孩子的清纯女孩子。” 苏景一笑而过,毕竟听着像是夸奖。 可在心里却想,我一点都不清纯,您真有必要挂一挂眼科。 只凭表面,对面的男人其实也给了苏景一种错觉,眼镜片下的目光,有些发寒,飘忽不定,真的像极了港剧《陀枪师姐3》里面的,那个变态鲍国平。 挨着苏景坐的女介绍人,收起查看热映电影的手机,之后不停的说着撮合两人的好话。 与此同时,西餐厅外面。 苏忱把孩子交给了孩子的爸爸。 邹哥也在车外,顾怀安皱眉坐在车里,那条腿肌肉拉伤,根本不方便过多的下车走动。 顾想想每当来到爸爸的怀里其实都很乖,认得爸爸,妈妈,大姨,不哭不闹,但是,这都七点了,到时间了,饿了,顾想想要吃乃。 顾想想来到爸爸怀里一会儿,就闭着眼睛开始磨人,小手在爸爸的身上摸啊摸,没有摸到想吃的东东,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饿了?”顾怀安分析。 “是饿了。”苏忱想赶紧叫妹妹出来。 把孩子送到孩子爸爸这里,苏忱又怕妹妹生气,妹妹下班时就交代了,在家到了时间先给孩子喝nai粉。结果nai粉还没喝,就给孩子的爸爸抱过来了。 邹哥跟苏忱说:“给苏景打了电话,叫她出来?” 苏忱点头:“我这就打给她。” 顾怀安看向掏出手机的大姨子,说:“不用打了,我进去。” 邹哥和苏忱根本都不知道怎么拦阻。 顾怀安的左腿上有伤,走路费力,顾想想哭了,其实给苏景打了电话叫出来就成,但他心里此时憋着一口气,急需发泄。 抱着在哭的女儿走进西餐厅,顾怀安的脸的确是黑了,他想,自己主要是心疼饿哭的女儿。 苏景正要起身离开了,随即就听到西餐厅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哭声,越来越近。 邹哥跟在顾怀安的身后,担忧的瞧了一眼看过来的苏景。 “是我女儿。”苏景尴尬的跟介绍人和那个男的说。 顾怀安深邃的视线看向走过来的苏景,并没有把孩子递给苏景,声音阴沉:“你还不打算走?” 苏景对视着他,并不怕他,但也转身拎起包跟介绍人和那个男人告别:“对不起,我女儿在哭,就先走了。” 苏景再来到顾怀安的身边,邹哥不见了。 顾怀安抱着女儿,仍旧没给苏景,转身直接离开餐厅。 苏景只好跟在顾怀安的身后走。 西餐厅里,介绍人叫过来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说:“有人替苏小姐买过了。” 介绍人拧眉:“替苏小姐买过了?” 那个男人的表情很是尴尬,这顿饭,怎么说都要自己一个男人请,用不着女人来请。这算怎么回事。被拒绝了?对方没看上自己?苏景的前夫什么意思? 介绍人没说话,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先拎了包和外套离开餐厅。 邹哥买完单,也就出了餐厅。 餐厅门口,介绍人亲眼看到苏景跟随那个男人上了一辆豪车,不禁想起抱着孩子的那个俊朗男人,难不成那是苏景的前夫? 介绍人冷笑一声,还真看不出来!挺本事的! …… 邹哥和苏忱还没有上车,知道苏景在车里喂乃。 顾怀安在车上把女儿递给苏景,苏景想不了别的,一切等到先喂完孩子再说。 顾想想闭着眼睛在吃母ru,哭的边抽噎边吃,一只小手迅速的去摸妈妈,嘴里呜呜呜的,很可怜。 “那是相亲?”顾怀安问苏景。 “嗯。” “结果怎么样?” “还行。” 苏景结束了对话。 顾怀安一言不发,余光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儿吃乃。 顾想想吃完了一边,又吃另一边,许是nai不够吃的缘故,最后顾想想不满意的又咬了苏景。 苏景微微皱眉,试探着总算让自己脱离了女儿的小小牙齿,被咬破已经是家常便饭,上次买的东西根本不好用,女儿不认,说什么都不叼着吸。 顾想想吃完nai就已经迷迷糊糊的睡了。 苏景整理好自己,让苏忱上车。 邹哥开车,跟顾怀安说:“里面我已经买过单了。” 顾怀安满意地点头。 苏景惊讶,问他:“邹哥买的什么单?” 顾怀安目视前方,语气很差:“吃什么别人请的饭,你又没嫁给他。” 苏景一听,看着这个男人顿时就火了:“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擅自做主替我买单,我很难做你知不知道?谁不要面子?男方吃了我请的饭他怎么想?面子上能挂得住吗?介绍人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小领导,你这样做不对。” “别吵,小景你好好说话。”苏忱在副驾驶说。 苏景没理会苏忱,邹哥的身份也不好插言。 顾怀安挑眉看向身边的苏景,四目相对:“你吃他请的饭,他的面子是挂住了,可我嫌我的面子上挂不住。” 苏景头大:“我跟你都离婚了,我们没关系!” 顾怀安笑了,最不愿听到离婚了别管我这几个字眼,他语气保持着如常一般:“苏景,顾想想是你生的,但想想也是我的女儿,你少在外头给顾想想丢人,别连累了姓顾的。” 邹哥和苏忱都无话可说,叹气。 苏景气的本是要喊一声停车,然后下车,但后来没有,苏景突然想起了什么,怎么还没酸死他!慢慢的平息怒火,心态陡然大幅度转变。 邹哥开车是要回苏忱租的房子。 十几分钟之后,苏景的手机响了。 苏景不意外,是同事兼介绍人打来的。 “徐姐?” “小苏啊,你到家了?” “还没有,但是快到家了。” “方便说话?” “方便。”苏景心虚。 “那我可就有什么说什么了。我说小苏,你这边是怎么回事啊,当然,姐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前夫和孩子又不是你叫来的。姐最不理解的是,你前夫叫人把单给买了,这明摆着是侮辱人家男方,做的也太难看了。”话里隐晦的表达着不满。 苏景瞟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转过脸去,眼睛看着车外说:“有时间我给他道歉,今天这事我前夫做的的确不对,姐你别生气,我前夫这人精神有点问题。” 顾怀安皱眉,视线看向说的有模有样的苏景。 苏忱坐在副驾驶上,又叹气。 该说的话说完,那边好奇的问苏景:“你前夫什么背景?看着不错,条件也好。” 苏景想了想,说:“他其实没什么背景,就是一个普通的招摇富二代,心理有问题,人品也有问题,要不我也不能孩子出生不久就跟他离婚。” “别想太多,离婚了你也解脱了,凭你的条件找好的根本不难!太有钱的男人我看也不成,生活环境都把他们熏的心理畸形了。”对方安慰。 回家的这一路上,苏景讲了二十几分钟的电话。 邹哥开车抵达苏忱住的小区门口。 苏忱下车,从妹妹苏景的怀里接过顾想想,又是做爸爸的把外套脱下给了女儿,动作小心翼翼,裹在女儿的身上。 陆霏下来接的,跟苏忱一起把睡着的孩子抱到楼上。 苏景并没有下车回家,而是跟他说:“我们找个地方谈一谈。” 顾怀安十分感兴趣,点了根烟,问她:“什么地方。”忍了一路,女儿在车上的时候他不能抽烟。 苏景被问住了。 去什么地方谈比较好?当然是能喝酒的地方了,能哄他喝很多酒的地方。 Chapter 145 我就醉了 苏景不是第一次来酒吧了,但也没有多熟门熟路。 邹哥把车停在酒吧门口,瞧了一眼这地方。 顾怀安都没有意见,邹哥哪敢有意见?不过,邹哥这确实是第一回等候在酒吧门口,以往,可都是等在五六星级酒店门口。 老板进去了,邹哥才下车点了根烟透透气,吹吹风。 苏景跟着酒吧侍应生往里走,心里是很忐忑的。 选择酒吧完全是苏景用来壮胆子的决定,这里热闹,气氛浓烈,看着别人喝酒,相信自己也会被感染的有胆子灌醉顾怀安! 苏景以前跟同学来的时候消费都不高,这次也是要坐卡座。 顾怀安跟侍应生说,“一间包厢。” 他嫌卡座没门,包厢有门。? 苏景乖乖的跟在顾怀安身后走,反正没打算自己掏钱消费,掏不起。 京海市的酒吧风格讲究,服务周到,各有特色。顾怀安跟苏景来的时间比较早,还没有什么人,但是已经可以看到很多美女在酒吧里转悠,手上拿着不大的手包,脸上化着特别精致的妆容,高矮胖瘦不一,共同点是胸都很大,波涛汹涌,臀也挺翘,身上香味格外的浓。 顾怀安问苏景喝什么,苏景看了看,没个主意,慌张的手指发抖。 “你怎么了?不喝点什么东西跟我坐着干谈?”顾怀安跟苏景坐在一条沙发上,他抬头看她,说话时气息喷在苏景的脸颊和额头上,苏景觉得全身都热死了。 “我喝……我喝,我想喝酒……”苏景终于说出来了。 顾怀安望着她的侧脸,点头:“我陪你喝。” 苏景松了一口气,太好了。 顾怀安忽然想起什么,又问:“哺ru期你能喝酒?” 苏景又慌了,说:“没事,顾想想喜欢喝nai粉,辅食也吃,这两天可以不喂母ru。” 顾怀安没说什么,瞧了她一眼。 苏景不敢对视他的眼睛,其实都想给顾想想正式断nai了。可是每次提起断nai,老太太都会第一个很不高兴。 点完了酒,侍应生出去了。 顾怀安又问苏景:“如果不喂乃,你那里面总会有nai,不怕正上班的时候涨出来弄脏衣服?” 苏景深呼吸了一下,“不用你担心,我一定会做好措施的。” 顾怀安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苏景起伏的胸部。 苏景扭过身体,尴尬,躲避他的目光。 酒吧外面,邹哥背靠着豪车抽烟。手上一根烟还没抽完,走过来俩男的。 那俩男的站在两米左右远,问邹哥:“到我们酒吧玩去吧?20位漂亮姑娘随便选。” 邹哥夹着香烟的手指,指了指这车:“我是司机,并不是有钱的大老板。” 那人愣了一下,又说:“没事,我们那里包房费不贵,喝酒唱歌,全身按摩,随便你怎么玩。姑娘素质都不错,年轻,漂亮,讨人喜欢。” 邹哥猜测,这可能都是附近小酒吧派出来拉客的,“你们找下一个吧。” 又过了一会儿,又来一个男的,后面跟着两个女的。 男的指着身后一个大胸女人,跟邹哥说:“这个,一次300,包夜500,绝对包你满意,大哥你想怎么搞都行。” 邹哥笑着摇头:“我不需要。” 那个女的给邹哥一张名片,抛着媚眼:“有需要打我的电话,随叫随到。” 邹哥反感极了这些“皮条客”的嘴脸。 伊人倩影满是的酒吧内,顾怀安只跟给他生过孩子的苏景喝着酒,心情看上去格外好。 这家酒吧里也有“皮条客”,去隔壁包厢的时候问了一下这间包厢是什么情况,从包厢门上的小窗子瞄了一眼,没敢多看。 “怎么就两个人?只点了酒?没叫姑娘?” 侍应生说:“只点了酒,就两个人。” 四十几岁的女皮条客抽了口烟,摇头:“最讨厌他们这种口味的!风度翩翩的大老板一个,为何就专门喜欢泡女秘书,随便玩的姑娘不有得是?还能省去‘泡’的时间!唉,都是有钱烧的他们!” 侍应生端着酒,要进去的时候笑着说:“兴许这位客人很享受泡女秘书的过程吧。” 侍应生进来送酒,没有看客人的脸,送完酒水点点头转身出去,关好包厢的门。 “会唱歌么。”顾怀安跟苏景碰了下杯。 苏景的手变得更抖,打量着顾怀安,其实两个人在酒吧的包厢里喝酒特别奇怪,气氛不对。苏景觉得他这话很下流,虽然只是简单的四个字。他把她当成什么了,陪客人的姑娘?苏景来过酒吧,却没有看到过那些yin靡色情的场景,很不经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苏景往后靠了一下说:“不会。” 顾怀安没说话。 坐了一会,苏景说:“你喝酒啊。” 顾怀安转头看向苏景,想起医院里,苏景问护士肌肉拉伤的人能不能喝酒,照顾到他肌肉拉伤不能喝酒,没记着灌他,这个女人倒是有心了。 顾怀安又跟她碰了下杯:“一起喝。” 苏景自知酒量不行,但也喝了,只喝了一小口。 顾怀安很爽快,喝完一杯。 苏景跟他聊起家里的事,上学的事,酒喝了一杯又一杯,苏景喝了大概两杯吧,苏景觉得自己快醉了,理智剩下不多。 揪着心底最后的一点理智,问他:“你都喝不醉的?” 顾怀安靠着沙发而坐:“喝得醉。” 苏景看他,醉的眼睛微微眯着,一条缝儿:“你现在醉了?” “再喝两杯我就醉了。”他说,目光停留在苏景的脸颊上。 苏景脑子里都是这句话,又倒一杯,他喝,她也喝了。再倒一杯,他喝,她也喝了。 两杯结束了,苏景是知道的,醉了,是真的醉了。 苏景醉的低头,细细的手指摸着发热的额头,最后手指穿过发丝,撩了一下头发,往后撩去,露出白皙中透着潮红的脸颊,小嘴粉红,脖颈很白,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风情。 “哪不舒服?”顾怀安问她。 苏景被顾怀安揽住了腰,人脆弱的几乎就倒在了他坚硬的怀里。 “难受……”苏景觉得胃里很不舒服。 苏景酒量很差,顾怀安又心疼又认为苏景太能作了,为什么非要把他灌醉,他不可能允许她灌醉自己,最后,醉的还是她自己。 “我想洗个脸。”苏景摇晃着站了起来。 “我带你去。”顾怀安一手搂住苏景的腰,这间包厢里就有单独的洗手间,环境很好,干净卫生。 苏景站到盥洗台前,拧开水龙头,撩了一把冷水在脸上,舒服多了。 男人坚硬的身体贴了上来,询问苏景:“好没好点?” 苏景点头:“好多了……” “转过来,我看一眼。”顾怀安扳过苏景的身体,苏景转过来了,穿着高跟鞋,却比他矮了许多。一大截。 被男人的身体抵在盥洗台前,苏景脸上潮热的不行,眼睛又热又辣的泛着疼痛,里面着了火一样,烧的难受。 顾怀安贴紧了她,气息落在她的额头上,脸上,“你看我醉了没有?” 苏景抬头,看不清楚他了,忽远忽近,远的时候要眯起眼睛看才看得清楚这个男人,近的时候,感觉他就在眼前,并且嘴唇贴着自己的嘴唇,额头抵着自己的额头,鼻端碰着自己的鼻端,脸颊磨挲着自己脸颊,幻觉一样,又很真实。 “我不知道。”苏景说。 “说点让我听了高兴的话,我就醉了。”顾怀安的声音像极了呢喃,喘着粗气,望着她如水般柔润的眼睛时,他的瞳仁颜色几乎都变成了一片深黑。 苏景身上真的很香,不同于外面那些女人身上的香,清淡的香,她换了洗发水,没离婚的时候两个人用的是同一个牌子的洗发水。 苏景为了相亲特意打扮,在他看来,足够xing感。 上面这件衣服圆领,没露哪里,但是这衣服显得苏景胸部太大,又挺又俏,顾怀安曾经见惯了各色美女,但都不为所动。许是跟苏景上过床亲吻过摸过的缘故,见了苏景他便失去定力,最难以抗拒的是苏景,视线里看着她的胸部,他就手心里干燥的厉害,身体某个地方变得壮大无比。 苏景脑子里涨涨的,手指颤抖的想要抱住他的身体,可是,残存的一点理智又告诉她,你要灌醉他,灌醉他,灌醉他…… 他还没有醉掉。 要想办法让他醉,他说,说点让他听了高兴的话,他就醉了。 苏景抬头,一双小手情不自禁的搁在他健硕的腰上,闭上眼睛说:“你有很多的优点,你有很大的魅力。” “我身上只有很多的优点,很大的魅力?”他的手从苏景后腰向下移动,捏了一下,“还有很大的什么?你答上来,我就醉了。” 苏景往后退了一步,但没退路,腰撞在了盥洗台上,低头,苏景感觉自己的小腹以下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很硬。 苏景踮起了脚,高跟鞋尖细的后跟离开地面,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说:“还有,可是我不想说了。” 顾怀安亲了一下她:“乖,不说我怎么醉。” Chapter 146 一孕傻三年 顾怀安的声音仿佛带着特别潮湿的一股子热气,苏景本就醉了。现在,几乎神志不清醒。 即使醉了,苏景也说不出口。 那个男人轻咬着她敏感的耳朵,适度呵气,说:“别倔强,说出来我就彻底醉了。” 苏景平时不傻,但醉酒后的苏景特别傻,踮起脚朝他耳朵里说话很累,细高跟鞋穿着也很累,还好,有他宽厚的手掌捞住她的细腰,腰上被男人柔了两下,她就都说了:“你的好大,好硬……” “乖,马上醉了。”他闭上眼去吻上她的唇,坚硬身体贴着她猖狂的既苏麻又颤斗:“到底哪里?用手摸摸再告诉我。” 他的这些话灌入苏景耳中,太具杀伤力。 苏景满脑子想的都是,他马上醉了,一只手很听话的去摸顾怀安那里,隔着裤子,感觉使然,碰到的时候苏景牢牢攥住了。 顾怀安大手握住苏景的腰,贴在苏景的耳边,低斥:“你快折磨死我了。” 苏景觉得他就像一头面相和眼神都很凶很可怕的猛兽,五官轮廓深邃,望着她,蓄势待发,苏景怕的直打哆嗦,在他怀里,起伏不断的傲人胸部,因喘气而磨擦着他衬衫的扣子。 顾怀安认真的问苏景:“告诉我,为什么要去相亲?” 苏景仔细想了想似的,挂在他身上,说:“想再找一个,万一真的又找到让我满意的呢。” 他问低头的她:“不是气我?” 她摇头:“不,不是。” 顾怀安有一丝的失望,又说:“印象如何,有想相处下去的欲望吗?” 苏景摇头:“没有,我没有。” 顾怀安笑了:“怎么没有?他穿了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男xing这种衣着你很喜欢。” 苏景醉的想了想后也笑了,挂在他的身上,跟他说:“是谁告诉你的我都喜欢?满大街上,穿黑西装白衬衫的好多。我根本喜欢不过来。你穿这身,显得有风度又潇洒,他穿那身,不帅,也不精致,我都觉得他一开口就会问我‘朋友,听说过安利吗?’” 顾怀安用力吻上苏景的嘴唇,伸手,拉下裤链。 洗手间里,气氛热烈,他早已不能自制。 苏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像他的呼吸一般急促热烈,整个人都仿佛飘上了绵软的云端,四处飘摇,但又实实在在的被他用力钉在他硬邦邦的身体底下。 一下又一下越来越快,颤抖缩紧。 顾怀安就在这酒吧里问出了一些她的心里话,并要了她,那么用力,以站着的姿势。 洗手间里有全新的男女清洁用品,尺寸合适的措施,随用随取。 …… 顾怀安并没有送苏景回家。 他强硬的把她带到了他的住处。 两人休息之前,顾怀安给苏忱打了一个电话,询问顾想想的情况,问女儿睡了没有。 给苏忱打完一个电话,他终于放下心。 苏景醉的东倒西歪,但是有他照顾,勉强还能站直了身体简单的冲个澡。 苏景的脑子里最开始一片空白,接着,有画面闪过。画面中,记得是跟他在洗手间里,顾怀安一只手清理了他自己,并也帮她清理。 苏景醉了,当时却不忘难为情。 “乖,别动,跟我你用遮什么。”他说完,伸手帮她擦拭那里。 苏景像是当时在酒吧洗手间里一样,站着,扑在他的怀中低低深吟着……他的呼吸,像轻轻柔柔的一股风,吹过她的唇瓣,她的胸口。 顾怀安又一次的把持不住自己了! 苏景很困很累,只想睡觉,但是身体却不像自己的了一样,在做着别的事情。 “我想睡觉了,”苏景趴在顾怀安的身上,脸颊蹭着男人健硕的身体,柔细的手指碰到匀称的男xing肌肉,身子觉得很颠簸。 苏景缓缓地睁开眼睛,才看到,自己跟他做着什么。 顾怀安轻轻亲吻她的嘴角,气息都喷在了她的鼻息间,呼吸交融。 苏景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吹着柔柔的风,她摸清楚了他的脸,挺直的鼻子,xing感的唇,深邃的眉与眼,搂着他的脖子,很轻的呼吸都在他结实宽厚的肩膀上,就这样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 苏景因闹钟响了而醒来,伸手去摸手机,努力睁开眼睛看时间,手指尖按掉闹铃结束键。 眼睛看到这房间,苏景反应了好一会儿。 洗漱只用了十分钟,披散着头发,用手拢了两下,直接摔上门就撤了。 到了外头,苏景更是快步离开这里,生怕被早上出门再回来的顾怀安堵着撞上。 公交车驶来,这么早,站点就站着苏景一个人。 苏景抬头,车上总共也就坐着五六个人。 公交车停下的时候发出“呲呲呲”的声音,一股难闻的汽车尾气味道,这让醉酒且没睡好的苏景一阵恶心头晕。 公交车司机看了苏景一眼。 苏景低头,不坐! 凭什么要坐公交车?打车,挑好的打。花钱,用力的花,花完了就把公寓卖了,公寓卖的钱花完,再把别墅也卖了。 苏景气得不轻,反正公寓别墅他都给了自己! 节省什么啊,给谁节省? 手机响了。 苏景看到号码就接了,抱着要问候他祖宗的心情接的。 “走了?”他像是到了家里。 “走了,还有什么指教?”苏景语气恶劣。 顾怀安听出了苏景的气恼。 顾怀安的声音磁xing悦耳:“我买了食材,新鲜的,打算亲手下厨给你做早餐。” 苏景:“滚蛋!” 顾怀安第一回被骂这么狠,仍旧温柔:“买了西芹。” 苏景重复:“都给我滚蛋!” 就这么喊了几句,苏景没力气了,按了挂断键。 迈步走路的时候,苏景腰疼的仿佛要把身体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开了一样。都不敢过分的低头走路,怕腰断了,整个上半身带着脑袋全载地上。 他是上辈子没摸过女人吗?! 公交车站附近,苏景的头发有一点点凌乱,嘴唇微肿,最为狼狈的是,胳膊上都被顾怀安吸出了清晰的吻痕。 苏景的脑海里,想着昨夜不堪入目的一幕又一幕,低头咬着嘴唇生气,结婚那么久,在一起那么久,都没有像昨夜一样,卖力的骑在顾怀安的身上可劲摇晃,浪的恶心。不是都说醉酒后醒来不记得前一夜发生的事吗?苏景抬起一只手,捏了下脸,一定喝了假酒。 不一会儿,手机上来了一条消息:sorry。 苏景删除了顾怀安发来的短信,无法不介怀,就算他肌肉拉伤,她这个前妻也没有义务尽到女上男下的责任伺候他! 时间太早,空旷的街道上驶过来一辆出租车。 苏景朝出租车招手,车停了。 …… 苏景不知道这出租车是怎么开的,从很早的早晨一直开到上班高峰堵车,还没有到达永明街道。 八点十分,手机响了起来。 苏忱说:“你在他那?” 苏景有点跟苏忱生气:“哪啊?” “还生气啊,姐也都是为了你好。” “……”苏景明白什么似的,倒不跟苏忱生气了。 “听你那边有车声,直接去单位还是回来吃饭?” “回去吃饭。” 苏景在最生气的时候甚至想到,不上班了,这么累何必呢,辛辛苦苦的养孩子,隔三差五着了他的道被他折磨。不如辞职,抱着孩子跟着他,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他要是看上哪个女人了,就让顾想想抱着他大腿骂他,我爸是人渣! 出租车抵达永明街道,开过中国烟草,苏景指挥着司机:“麻烦你就停这里。” 出租车停好了,苏景问:“多少钱?” 坐在后面,苏景探头看了一眼计价器。 出租车司机回头:“四十八。” 苏景从钱包里找出一张崭新五十元的,给了司机,下车的时候说:“不用找了,谢谢。”学会奢侈浪费起来,要把顾怀安败的穷困潦倒,一无所有。 苏景站在街边用力呼吸着早晨的空气,高估了那两块钱的能力。 陆霏上班走了,家里只有苏忱和苏景。 苏忱坐在一旁看着苏景吃早饭,问她:“昨晚你们两个在一块?” 苏景喝了口粥,点头:“嗯。” 苏忱似乎满意,不问话了。 苏景埋头说:“姐,你好像很赞成我这么跟他纠缠着。都不像你了。” 苏忱觉得暂时跟妹妹无法解释通,只好说:“姐是相信怀安的人品,也不觉得自己妹妹眼光有那么差,能一见钟情上一个人渣。给他时间,让他处理好一些为难的事情。跟你过一辈子日子的人,对你好最重要,怀安对你怎么样,姐不多说你自己心里都有数。” 苏景吃完了半碗米粥,知道苏忱是把她这个妹妹当成傻子骗了,可是,必定是好意。苏景心里此时酸酸的。 吃完东西,苏景还是去上班了。 陆霏打给苏景,“你昨晚怎么了?” “没事,放心吧。”苏景匆忙说了两句,挂断,因为小领导来了。 小领导是昨天的那位介绍人,问苏景,怎么情绪低落的早上请了两个小时的假? 苏景瞎扯过去:“昨晚跟人打交道上当受骗了,有点生气。” 小领导笑着拍拍苏景的肩:“别生气了,正常,都说一孕傻三年呢,打起精神工作。” Chapter 147 脾气见长 中午十一点多,公司男经理特地到苏景的座位前指着苏景说:“下班后有个饭局,小苏,你准备准备,跟我过去一趟。” 周加抬头,看了苏景一眼。 苏景犹豫着:“好的。” 想拒绝不去,但是苏景终究不敢。 饭局应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吧,肯定不是所有的饭局都有潜规则之类的污秽事情。 苏景想起自己身上的斑斑痕迹,都是吻痕,成年人其实一看便知,往最坏的地方想,就算饭局被人灌醉了压倒,扒开衣服,看到吻痕想必也都倒胃口了。再说,哪有那么多烂事破事发生,和谐社会。 周加过来小声的提醒苏景:“提防咱们这个经理就成。” 苏景诧异:“他?” 周加点头:“他就是色鬼一个!我给你分析,你是新人,饭局上带你有什么好处?论xing感漂亮那边有好几个,随便拎出来一个带去,都保证能漂漂亮亮的完成饭局任务。论嘴皮子,你也不是最厉害的,论业务能力,你是最差的。所以,你懂的了,他看上你了。” 苏景眉毛皱的厉害:“不会,那么多漂亮的他看上我这个二婚的?” 周加用手掩着嘴巴说:“人家那几个都是老油条了,抱团又抱得死紧,咱们经理试过几次都拿不下。” 苏景明白了。 提前安排好家里的一切,临时买了防狼用具搁在包里,到了下班时间,苏景出去。 公司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奔驰,车里坐着的是公司的二老板、男经理。苏景忐忑的打了个招呼,然后上车。 车上,男经理跟二老板说话。 司机沉默,苏景也沉默。 苏景想,饭局上有二老板在,男经理应该不会乱来。因为听他们说话,很客气,男经理一副拍马二老板的模样,急着表现,所以饭局上怎么敢放肆的自毁形象。 六点,几乎准时的抵达饭局酒店。 苏景没有经验,新人一个,跟在经理后头,经理跟在二老板后头。 对方是两男一女,苏景认得汤总,来之前,都不知道饭局上是招待汤总。 汤总跟公司签约,一年会给公司带来几百万的收入,算是一个不小的客户了。二老板因此对苏景刮目相看,坐下之后,二老板跟苏景说话比跟男经理说话还多。而苏景心里清楚,这都是误打误撞,走了不知道什么运气。如果那天没有路边摊旁碰上陈萌,认识陈前,这单生意没准就不是自己上班的公司的。 二老板这个男人五十几岁,很正派,言行举止,都很有涵养。 汤总的老婆特地认识了一下苏景。 苏景心底是很紧张的,强撑着起身跟汤总的老婆握手,正式认识。 随后,汤总的老婆要去洗手间,让苏景陪着。 苏景怎么能拒绝,跟着去了。 酒店的走廊上,汤总的老婆跟苏景说:“称呼就别太客气了,我今年四十二,你二十三,我如果有孩子,那你就跟我的孩子一样大。别叫阿姨,我怕别人把我叫的老了,平时叫我嫂子就行。” 苏景每个字都听得仔细,分析着,还好,汤总的老婆胡鸢并不是一个不好相处的女人。 周加说,干我们这行的女xing,真的太害怕见男客户的老婆了。当面见着,就觉得客户老婆随时都有可能撕了你似的,哪怕你纯洁着呢,人家也当你勾引人家老公了。你当着人家面恶心一下,人家顿时怀疑你有了人家老公的孩子。 苏景才开始独立工作摸索,听了周加说的那些,难免心里头打怵。 “嫂子。”苏景只能听话。 “我们家的汤总,很欣赏你。”胡鸢说完这句,察觉到苏景的表情紧张,随即看破苏景的心思,拉起苏景的一只手说:“别想太多,我并没有你心里所想的那个意思。我对我们家汤总,放了一百二十个心,他不会喜欢除我以外的任何女人。” 苏景点点头:“嫂子你能相信我就好。” 胡鸢看着苏景笑:“相信,嫂子怎么会不相信你。” 苏景心头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胡鸢这个女人,很奇怪。 胡鸢跟汤总是夫妻,一个公司上班,而胡鸢此次前来饭局,像是专门为了认识她一样。这是苏景自己的感觉,事实上到底怎么回事,并不知道。 这次的饭局上苏景没有喝酒,以孩子还在哺ru期为由。 几天后,胡鸢约苏景一起逛街。 上班时间,苏景人就走了,有汤总老婆邀请,别说经理,二老板都得放行。合作就是建立友谊,能长久最好。 苏景自知跟胡鸢不是一个档次,出于礼貌,化了淡妆,不想走在一起给胡鸢丢脸。 坐在豪车里,胡鸢跟苏景说:“我看你上次没有化妆,这次化了。” 苏景尴尬,随便找个合适的理由解释道:“早上时间充裕就会化完妆再出门,来不及的时候,就不化了。” 胡鸢点点头,说:“小苏,其实你该有自信,就凭你天生丽质的脸,都不用化妆就美倒一片眼光挑剔的男人。” 苏景又紧张了。 跟胡鸢见面,苏景格外的小心,还摸不透胡鸢怎么回事。苏景穿的比较干练,根本不露,一是不习惯、不方便,二是不雅。 逛街购物的过程,胡鸢一直在讲,苏景在听。 到了下午,苏景逛的腿和脚都疼了,为了表示尊重对方,苏景出来穿的挺得体的,高跟鞋逛街有多遭罪这回算是有了领教。 周加早上感叹的跟苏景说:“命遇贵人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的,好好把握。你看你,从穿的破破烂烂的出去跑业务,到素雅端庄,才经历多少日子啊。” 每当有人这样说,苏景都会想起陈前,不能否认,这一切都是因为陈前而有了改变,以后这人可别来讨债。还有,苏景不同意绝对贵人这一说法,是不是贵人,以后便知。 时间走的静悄悄,一转眼,已12月份。 苏景在同事们的眼中,是靠着背后贵人而一步登天。 中午的咖啡屋里,陆霏跟苏景坐着小歇,陆霏喝咖啡,苏景喝白水,毕竟顾想想还没有断nai。 陆霏安慰着受到流言困扰的苏景,说:“你别太在意同事们的眼光了,她们都只是羡慕嫉妒你,才会胡说。” 苏景的眼睛望着窗外:“走运走的太让人不安了。胡鸢给我介绍了几单业务,二老板还有给我升职的打算。” 陆霏同样觉得奇怪,但是能怎么样,除了劝苏景放宽心不知道能做什么,说道:“别不安,赚的都是见得光的钱。胡鸢把你当成朋友也好,晚辈也好,都给你带来了很多机会。你别想得太复杂,只能说,这就是所谓的朋友多了路好走吧。” 苏景不说话。 胡鸢有什么目的?没有目的?单纯的交女xing朋友? 若有目的,半个多月过去,怎么还没有露出任何端倪?要说胡鸢没有目的,苏景不信,饭局上见面,胡鸢很明显的有意接近认识。胡鸢是汤总的老婆,汤总跟陈前是朋友,关系密切,陈前又是……苏景不继续想了,人心难测。 苏景现在一跃变成公司二老板面前的红人,间接导致,陆霏都变成了部门里没人敢得罪的人。 陆霏为苏景高兴,天冷了,一天比一天冷,苏景不用再像唐斌那样出去跑业务,不用再为没有业绩而愁,挨上司训。带来的不好的一面是,苏景在同事眼中就是肮脏手段上位,快人人喊打了。 苏景心态平静的工作着,只求问心无愧,对每个人,该自己做的事情绝不偷懒,不该做的事情,现在任何人也都推不到她的身上。记不清是有十多天还是二十几天,没见过顾怀安,他忙他的,她忙她的。 顾想想的nai粉邹哥又送来过。 苏忱想问一问,孩子爸爸最近怎么没有过来看孩子,邹哥只说,太忙了。 苏景不拒绝顾想想爸爸叫人送来的nai粉等东西,这是他应尽的责任。至于他不再来了,苏景问自己,你能说什么?离婚以后,不能干涉对方的私生活。 有想法要灌醉顾怀安的时候,苏景真的开始在怀疑一些事情。问苏忱,苏忱摇头,说什么都不知道。而最近顾怀安不再对孩子热情,真的让苏景的心凉了一截,那些猜测,都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的想象罢了,那些自认为是事实根据的证据,也不过都是一时幻觉。 陷入想退却退不出的一段感情里,感觉不到甜蜜,体会的只有苦楚,还要学会在一次又一次的自欺欺人里挣扎醒悟。 又是一天下班时。 苏景坐公交车回家。 公交报站,永明街道苏景下车。 12月初的天气透着一股很强的冷意,中国烟草旁停着一辆车,车外站着一抹颀长的男xing身影。 苏景下了公交车,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要从顾怀安的身边经过,他的车,他的人,都是有意堵在这里。多天未见,苏景瘦了一圈。 顾怀安顺势攥住苏景的一只手,倚着车身:“下班?” 苏景把手抽了出来,留下一句“顾老板问什么废话。”就走了。 “我今天过来看顾想想。” 顾怀安在苏景的身后说。 苏景转过头来,看着他:“看完了没有?看完就走,你不用跟我报备。” 顾怀安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捻出一根搁在嘴上,用手挡着风,点上了,修长手指夹着香烟抽了一口,他皱眉朝苏景吐出一口烟说:“一段日子不见,脾气见长。” Chapter 148 很想很想 苏景冷漠的说:“顾老板,跟别人我都没有脾气,可见你有多不招人待见。” 顾怀安没有真的跟苏景生气,他年纪大,她小,他该多担待,并且错的本身也不是她。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要庆祝,我们别吵架成吗。” “庆祝?什么特殊的日子?”苏景就站在距离顾怀安三米多远的地方,想了想,笑了:“哦,12月3号,世界残疾日。多天不见,你的身体终于残了?”苏景早上翻看过一次桌上台历,上面写着“世界残疾日”都还记得。 顾怀安双腿很长,几步就走到了苏景的眼前。 男人夹着香烟的那一只手抬起,修长有力的手指捏着苏景白皙的下巴,把玩凑近:“苏景,你这张小嘴可越来越厉害了啊,” 苏景挣了一下,顾还安那副身躯又逼近道:“告诉我,是不是那晚吃我吃的。” 苏景这回皱眉,看他:“什么?” 没有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吃他什么了?! 顾怀安捏着苏景下巴的那只大手,干燥温热,顺沿着苏景的脸颊摸向了她的后颈,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按到自己怀里,随即附在她的耳边说:“这么快就忘了自己那晚上吃过什么。是谁趴在我耳边轻轻说过,老公……你好大,还好硬,” 苏景闻着顾怀安身上的男xing荷尔蒙味道,推开他,退后一步,低头用力的喘着气。 “……” 苏景不想再与顾怀安说话。 转身离开,抬起手,捂着口鼻,冰凉的中指指腹碰上人中位置,苏景被顾怀安先前吹过来的那口烟雾,呛得浑身都开始不舒服。 不好定义缘由的气愤蓄堵在心口,一直都发泄出不去,苏景微微皱着眉头往小区里走。 小区门口,苏景翻出门卡开门。 叮地一声响声之后,一只男人的手伸过来从上面帮她推开了门。 苏景转过身,顾怀安那具身躯已经贴的很近,穿着细高跟鞋的苏景也只到他下颌而已,抬头看他,满眼怒意的对视着,却被他突然低头轻吻了一下鼻尖。 苏景身体抖了一下,低下头去。 顾怀安戏谑地瞧着被圈在怀里和门前的她,问道:“不进去?” 苏景在低头时看到了他手上的生日蛋糕,不是他的生日,也不是她的生日,更不是顾想想的生日。今天是苏忱的生日,苏景懊恼,最近忙的都把苏忱的生日给忙忘了。 顾怀安针对蛋糕说明:“邹哥买的,我开车顺路先帮忙带过来。” 苏景反应了一下,苏忱过生日,邹哥为苏忱买蛋糕算怎么回事,单纯的属于朋友给朋友庆祝生日? “你不进去,可我要进去。”顾怀安侧身而过。 “……”苏景站在原地。 楼上家里,苏忱很感谢邹哥的生日蛋糕。 顾怀安说:“订了地方,今晚都出去吃吧。” 苏忱当然没有问题,就是担心:“小景还好?就怕她不会去。” “会去。”顾怀安了解苏景,苏景不会任xing到扫自己姐姐生日的兴。 说着话,苏景也回来了。 苏忱立刻闭嘴,不敢说话,苏景最近的压力很大,苏忱这个当姐姐的看的明白。 顾怀安跟进了苏景卧室,随手关上卧室的门。苏景回头看他,摘下围巾,搁在床上,放下了手提包,脱下大衣。 “进来干什么?你女儿在客厅。” 顾怀安靠近,肆无忌惮,双臂从身后搂住了苏景的细腰,下颌搁在苏景的肩上,闭上眼睛又用下颌来回地蹭苏景的颈窝脸颊:“这么摸着,你瘦了一圈。” 苏景被顾怀安扳过身体,他找到苏景的唇,吻了上来,濡湿又勾得人十分难受。 男人的手和手臂都伸进了她的毛衣里,他的呼吸愈发急促,舌头慢慢进入了她的口腔。 情不自禁,苏景闭上了眼睛。 苏景想,如果自己抱住他回吻,用吻来诉说思念,他一定会霎时疯狂。这种疯狂,不代表一定有感情存在其中,他只是这一刻在用下半身思考。 “身上穿的这是什么?”顾怀安忽然睁开眼睛问。 苏忱在外头,卧室里两人其实根本就发生不了什么,除非他脱了裤子五分钟解决。 纵使他肯,苏景还不肯再被他占这个便宜! 苏景朝他说:“女人的东西,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顾怀安伸手摸到,苏景今天穿的底裤跟以往穿的底裤款式不同,不仅是不同,而是特别不同,不同到他看向她的目光都变得极度深沉。 “穿的不是你风格。”顾怀安躺在苏景的床上,闭着眼睛。 他的印象中,有上学没毕业的苏景,跟他同居的苏景,怀孕的苏景,生过孩子的苏景,更有最近一次跟他在酒吧洗手间里忘情缠绵的苏景。 在一起久了,对方有什么喜好习惯基本清楚,苏景的底裤款式向来规规矩矩,就在刚才,顾怀安把手伸了进去,摸到她臀,却没有摸到底裤。 一开始他以为苏景根本就没有穿,但再一碰,摸到了。 那是一条布料极少的底裤,很窄一条,藏在她**的沟*缝里。 苏景懒得跟顾怀安说,或许他真的没有睡过很多女人。按理说,碰过很多女人的男人,都该摸过这种款式的底裤,是防止女人穿紧身职业装裤子和裙子臀部有痕迹的。 顾怀安问她:“穿着也不嫌勒的慌?”前夫不仅躺在前妻的床上,而且视线还一直盯着前妻漂亮之处看。 苏景给手机充电,说:“顾老板,我们都离婚了,关系现在也没有那么亲密,跟我说话之前请你注意影响,别开黄腔。” 顾怀安起身,拽起苏景问道:“有人了?” 苏景索xing点头:“是。” 顾怀安望着苏景的眼睛,一动不动很久,薄唇掀动:“别开玩笑。” “没有开玩笑。”苏景憋着很多的话,急需发泄,凭什么自己要照顾一个消失了二十几天的前夫的情绪?顾及着他,才是在开自己的玩笑,并且也是在无情的虐待自己。 顾怀安不清楚苏景到底有没有人。 二十几天不见,的确危险。 苏忱知道的关于苏景的消息,太过片面,成年人谈恋爱很少一开始就跟家人如实报告。 苏景在工作当中接触男xing,或是通过一些人的介绍认识男xing,都不奇怪。好感有时来的真的很奇妙,一个眼神接触,一个不经意的肢体接触,都可能产生火花。 顾怀安整个人都沉默了,点了根烟,站在窗边一个人皱眉很安静的抽烟。 多天不见,苏景身上有着很明显的改变,顾怀安担心自己驾驭不住,或已驾驭不住,年纪小不是一般的野。 苏景走去客厅,抱起了在找妈***顾想想。 邹哥来了。 苏忱打给陆霏,让陆霏今天过来一块儿吃个饭。 陆霏听到苏忱说今天是她的生日,要来,直接开车赶往订好的吃饭地方。 苏忱把苏景叫到厨房,跟苏景说:“人都来了,我们能把人赶走吗?” “我没说赶走。”苏景知道苏忱说的是顾怀安跟邹哥。 邹哥苏景不能赶走,他是奔着苏忱来的。苏忱跟温明伟还没有彻底的离婚,不过邹哥给买一个蛋糕,本也不算什么出格的举动。不惑之年的男人,做什么事情其实是很讲究分寸的。 苏忱生日,苏景的脾气在努力收着。 …… 庆祝生日,吃饭的地方邹哥预订的。 顾怀安总来请人吃饭的大酒店,算钱自然也都算在他的名上。 苏忱生日,苏景心里的一切不舒服都不能说出来,比如为什么要吃顾怀安请吃的饭?他是前妹夫,于情于理,都不该过多接触,就算离婚前后没有仇人一般对峙过。 苏忱把顾怀安当妹夫,从来都是,苏景暗自苦恼于此。 酒店包厢里,大家落座。 陆霏跟苏景坐在一起,悄悄的问苏景:“怎么啦,你们吵架了?” 苏景看陆霏,陆霏说的是她跟顾怀安。的确,顾怀安的脸色一直都很难看,谁都看得出来他很不爽。 “发生了点不愉快,没事。” “……”陆霏没说话,因为顾想想的爸爸顾怀安过来了。 顾怀安伸手要抱孩子:“想想,让爸爸抱抱。” 苏景坐着没动,平静的说:“这个月份的宝宝很怯生。” 陆霏一紧张,偷偷捏了苏景的胳膊一下,别呛声呀,想想跟自己的爸爸怯生什么。 顾怀安仍旧朝顾想想伸出手,顾想想已经能准确分辨出亲人,熟人,生人。二十几天没见爸爸,勉强把爸爸当成了熟人一类,没有拒绝,往爸爸的怀里爬起。顾怀安嘴里哄着,伸手抱女儿,苏景极不情愿的,只得放手。 顾怀安抱着女儿搁在沙发上,玩了起来。 苏景跟陆霏在说话,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沙发那边。顾怀安两只大手保护着女儿,顾想想站在沙发上,站不稳,需要大人扶着,然后顾想想扶着东西能勉强的行走几步。这个月份的宝宝,一半以上都能做到这些。 苏景身为顾想想的妈妈,年纪虽小,但必定很爱孩子,很想很想跟某人交流孩子的成长,顾想想能自己用手抓着东西吃了,他都不知道。 Chapter 149 惊了一下 庆祝生日的流程很乏味无趣,但对于苏忱来说,这个生日已经很有意义,最主要的是感受到了一股来自于身边人给予的温暖。父母离世后,苏忱是第一回跟朋友和亲人们吃饭庆祝生日。 这一整年,其实并不是没有任何收获,顾想想是苏忱除去妹妹苏景以外,更加挚爱的小小亲人。 苏忱不能生了,也不打算以别的方式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妹妹的孩子,苏忱就当成自己的一样,享受着这个养育小孩子的过程。 苏忱许下了一个生日愿望。 这个生日愿望,不是祈求自己身体健康,也不是祈求能跟温明伟离婚顺利,而是祈求,顾怀安跟苏景将来一定要好好的,都平安无事。 邹哥拿起包厢里的麦克,说:“谁来唱一首生日歌?” 麦克的声音很小,包厢里没人喝酒,没人抽烟,一切都要考虑到孩子顾想想。 苏忱看了一眼苏景。 顾怀安和苏景的情绪都像是紧绷在要断裂的弦上一般,孩子在爸爸怀里,苏景就坐在那里一个人低头发呆。 “我来,我唱生日歌。”陆霏接过麦克。 陆霏管邹哥叫邹哥,但是,陆霏心里是把邹哥当成叔叔一样尊敬的。 陆霏唱生日歌的时候,顾想想高兴的在顾怀安的怀里站了起来,两只小手,用力抓着爸爸的衬衫,笑着咿咿呀呀的唱起了歌。 顾怀安望着女儿,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很浅的笑容,一只宽厚的男人手掌足以拖住女儿的两只小小脚丫。 他亲了一口女儿的脸,好笑的问道:“告诉爸爸在唱什么,开心成这样。”他多期待女儿会叫爸爸那一天。 苏忱的生日,从开始到结束,顾想想的爸爸妈妈全程都无交流。 离开大酒店的时候,顾怀安亲手给女儿穿上玩掉了的一双小袜子,花袜子,他皱眉头,买袜子的人什么奇特品位。 不知为何,顾怀安此刻看着女儿穿戴的所有东西都不顺眼,包括这双苏景买的小孩子袜子。在他看来,苏景明显变了,脑海中不由又想起那条xing感底裤。为了谁穿? 十二月份,天气冷。 顾怀安不仅给女儿穿戴整齐,还一只手臂抱稳了越来越重的可爱女儿,另一只手抻着自己身上的厚大衣,护着女儿不被外头冷风吹到,一直搁到车上。 陆霏说:“我先走了,明天公司里见。” 苏景点点头,跟陆霏说:“路上慢点开车,到了给我发个微信消息。” 陆霏笑着离开,上车,比顾怀安那辆车先驶离的大酒店门口。 顾怀安开车把人送回了家。 苏忱下车的时候,推了一下苏景,示意苏景跟顾怀安说两句话,好歹说一句也行。 苏景明白苏忱什么意思,伸手,抱过女儿顾想想,转身就走向了小区。 “小景最近工作压力大,我劝劝她。”苏忱跟顾怀安说完,拎着顾想想的东西也转身走了,拿出门卡,帮抱着孩子的苏景开门,然后都往小区里进。 顾怀安深邃的视线望向苏景抱着孩子的背影,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 第二天清晨,苏景正在洗漱听到门铃响。 顾怀安清晨七点不到找上门。 “你来有事吗?”苏景并没有让顾怀安进来,皱着眉问。苏忱这里不是他有时间了,闲着了,就随时都能登门的地方。 “女儿第六次体检的日子。”做爸爸的,记得都很清楚。 苏景望着他,女儿第六次体检的日子,的确,自己做妈***早都忘了,每一次都不会那么准时,哪天想起来了就哪天带女儿去体检。 这些个月,顾想想的身体好在都很健康。 苏忱化解尴尬:“小景,你去洗漱,马上吃早饭了。” 一脸生气的苏景被苏忱推到了一旁,顾怀安的视线仍旧望着苏景,走了进来。 苏景早晨上班的时候,顾怀安单独抱着女儿去体检。 小区外面,顾怀安打开车门说:“上车,我捎你一程到公司。” 苏景摇头:“不用了。” 顾怀安皱眉:“苏景,我一个人抱着女儿很不方便,你别拧着。跟我去一趟医院,女儿体检之后你再去公司。” 苏景不说话,拎着包继续等公交车。 顾怀安冷着脸直接打开车门,上车:“女儿我不会再送回来,你现在可以直接联系林宇代理这个官司。” 他丢下一句不轻不重的话,直接坐上驾驶室,作势启动车。 苏景头皮发麻,本就的冷的天气觉得更冷了。 顾想想绝对不能给他。 苏景走过去打开车门,坐上车。 “女儿给我。”苏景朝他伸手。 顾怀安瞟了苏景一眼:“你先系上安全带。” 苏景抱着孩子坐在前面,其实很不安全,不过,医院就在不远处。 系好安全带,苏景抱着顾想想安静地看着外面的街道。 苏景心里很怕,打官司她是如何都打不过顾怀安的,孩子一天比一天大了,断了母ru也没有关系。顾怀安有钱有势,想从她手里夺走孩子,轻而易举。 医院门口,顾怀安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护着孩子的身体,走进医院。 苏景跟在顾怀安的身后,穿着驼色女中长款式大衣,拎着手提包,细高跟鞋,气场其实都是衣服和打扮的细节伪装出来的,胡鸢是一个蛮厉害的女xing,几次逛街,都嫌弃苏景的打扮不成熟。苏景十分困惑,当生活内容和工作模式日益丰富,到了某些场合,再穿着以往“破破烂烂”的衣服是万万不行的。胡鸢眼中,苏景的衣服统统都可用破破烂烂来形容。 二十三岁,年纪尚小,可以不用有大女人的女xing风韵,但一定要大方且不失女人的小风度。 医院里,顾想想陆续称了体重、量了身高、量头围、验视力、检查动作发育、口腔检查、微量元素。 做完一系列检查,医生又叮嘱家长:“你们回去要帮助宝宝做好口腔清洁工作,少给宝宝吃甜食,防止宝宝出现龋齿。” 苏景点头:“好,谢谢医生。” 离开医院的时候,苏景语气很正常的跟顾怀安说:“下次打疫苗的时候,我带顾想想过来就行了,你忙你的。” 顾怀安的视线始终望着她,没有说话。 两个人把孩子送回家里,苏景上班,顾怀安去忙自己的事情,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完了。 苏景不知道,再见顾怀安,是否又要过上二十几天。 三天后,苏景早晨起床看了一下台历,今日大雪。转头看向窗外,这座城市还没有下雪,苏景很期待第一场雪的到来。 相比下雪,苏景其实更期待新年。 那样顾想想就长一岁了。 早饭后,手机响了。 苏景接起:“胡姐,这么早?” 胡鸢说:“是的,我上了四十岁之后睡眠就少,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想赖床。代表年轻的一些感觉渐渐都从胡姐的身上消失了,不服老不行!” 苏景发觉自己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人,客套几句,胡鸢就说邀请苏景去吃饭游泳。 公司里,苏景就是为“伺候”客户而存在着。 生存太难,苏景永远都不能把自己当成娇贵的公主,卖了公寓,拿着一笔钱养自己,养孩子,养不能工作的苏忱。卖公寓的钱花完,再卖别墅?顾怀安离婚给了这些,不少,很多很多。但若坐吃山空,苏景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在公司里混到中午,苏景下楼,走之前告诉了陆霏一声。 苏景比陆霏的胆子要大一些,但也害怕,陈前毕竟是个**,所以汤总和汤总的老婆又能好到哪里去?这么想着,苏景又很纠结一个事实,至今为止,陈前和胡鸢都没有伤害过自己,没有理由伤害,反而一直在给予帮助、提拔。 把这事告诉陆霏,苏景是想,陆霏知道她去见谁了,到哪里见,万一真出什么事了,起码陆霏能报警给出一个寻找线索。 出公司的时候,苏景叹气,哎,觉得自己太惜命,心理阴暗,这辈子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的有机会接触**,整个人都跟着变得神经兮兮,还带了点侦察能力。 午餐照旧是跟胡鸢一起吃的。 胡鸢的生活,就是逛街,购物,吃饭,养生,怎么享受怎么来。 午饭过后,安排的是游泳项目,胡鸢带苏景来到私人泳池,有人提前准备好了泳衣之类的。伺候胡鸢的人,是个男生,二十几岁长得干净健康。 苏景诧异了一下,但不羞涩,在学校的时候又不是没跟同学们一起游过泳,穿泳衣这没什么。 胡鸢的精力还挺足的,苏景陪着,累的很。 游了一会儿,苏景不知怎么就呛住了,出泳池上岸的时候,一双男人大手伸了过来,苏景以为是上面那个憨厚老实的服务小哥,就鼻子里不舒服的闭眼把手伸了过去,急需帮助一把。 “你还好吗。”拽她上来的人一手揽着她的腰部问道。 苏景听到浑厚的男音被惊了一下,退后一步。 “咳——”鼻子嗓子都难受。 ——作者的话—— 周末快乐o(n_n)o很快编辑会安排加更的,稿子都有存出来,这边的加更是连续几天几天这样加,不是加一天两天就结束,大家耐心等待一连串加更的日子到来巴。别养文,养文隔天看到的就是内容删减版本。 Chapter 150 被抱走了 陈前从帅男服务手中接过崭新的白色厚浴袍,上前披在苏景身上,又不着痕迹的跟苏景拉开一段距离,坐下后说:“苏小姐,你是看警匪片长大的吧?淡定一点,我对你从来都没有恶意。” 苏景这时有点反应迟钝,不舒服的咳嗽着。 陈前从身上的皮夹克兜里掏出一只男士皮夹,抽出身份证,举到了苏景的眼前,笑着说:“苏小姐,你看清楚,我的名字叫陈前,良民一个。这上面没写着**三个字,你说我黑,我可真不能认。” 苏景瞟了一眼陈前的身份证,他的身份证号码头六位数字是320205。 胡鸢这时候问:“小苏,不游了吗?” 苏景转头朝泳池里的胡鸢说:“有点不舒服,不游了,胡姐你继续不用理我。” 胡鸢笑着点头,一个人继续游。 过了一会儿,苏景换好衣服出来,发现陈萌在泳池里游泳。 陈前双腿交叠而坐,指了指:“14了,还不会游泳,这怎么行。” 苏景坐下,看着泳池里有人教的小陈萌,根本没人规定14岁的孩子就必须要会游泳。不会游泳怎么了,苏景到17岁的时候都还没学。 陈前问苏景:“你14岁的时候,都做什么。” 苏景回忆了好一阵,说:“上学,放学,学习,玩儿。”学不完似的,这就是印象最深的所有事情了。 陈前望着泳池里的陈萌,担忧道:“我女儿不丑,挺漂亮,像我一半像她妈妈一半。到今天,我最担心是萌萌恋爱。” 苏景没说话,觉得这方面得看孩子自己本身,更要看家长上心不上心,早期在那边陈萌妈妈教没教好孩子,如今在这边陈前又是怎么教孩子。 陈前皱眉,声音较比先前低沉了许多:“生女孩子就是麻烦,我只担心将来有人占我女儿的便宜,让我女儿受委屈。要是生男孩就好了,这辈子都是占别人家姑娘的便宜,随便他怎么样,我管都不管,也不担心。” “……” 苏景眉心一跳一跳的,**的思想竟如此这般的非同寻常龌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苏景总结,陈前说的话,十句中有八句都是围绕着他的女儿,倒真是个好爸爸。 下午一点半,胡鸢的丈夫汤总也过来了。 汤总面前,伺候胡鸢的仍旧是那个二十来岁的小帅哥。 胡鸢朝几个人说:“走吧,咱们找个地方坐一坐,去喝点茶。” 苏景站了起来,陈萌换完衣服溜到苏景身边待着。 陈前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苏景不看陈前,心里忐忑,胡鸢跟自己认识了这么久,终于,陈前搀和进来了。 几个人往出走,陈萌心思不单纯的推她爸:“爸,你别跟我们走在一起,画面违和的严重!我是你女儿,那苏景阿姨呢。说是你的女儿,你又没有那么老,说是你的小女友吧,那也太小了是不是。” “你们走在前面。”陈前站住,认老的自动退后了两步,高眉骨下那双迷人的男xing电眼直盯着苏景的侧脸。 胡鸢找的喝茶的地方环境不错,陈萌粘着苏景而坐,陈前看在眼中,甚是满意。 一口茶喝下,胡鸢问陈前:“瞧瞧,小苏变了没有?” 陈前愣了一下,然后瞧向苏景,仔细打量,点头:“是变了,成熟了点。” “成熟了点,是好还是不好呢。”胡鸢打趣。 苏景真的尴尬了,胡鸢是不是误会了她跟陈前的关系,胡鸢早就知道陈前认识她,所以,背后陈前是怎么介绍的? 陈前仍是盯着苏景:“她成熟了点,当然是好,把我显得没那么老了。” 这话引导的太暧昧了。 苏景借话澄清:“得感谢陈先生,愿意结交我这么小年纪的不太懂事的朋友。” 陈萌低头,自己是小孩子都听得出来苏景阿姨把“朋友”两个字咬的有多重,老爸啊,原来是您一厢情愿哪。 汤总笑了,挑眉时抬头纹很深:“陈前这人,就是这点好,结交朋友从来都没有贵贱之分。至于懂事不懂事的,就看合不合得来。合得来了,年纪小的不懂事了年纪大的就多包容包容,也算是找到了一种新鲜的生活情趣。” 苏景的脑子没法跟他们比,绕来绕去,分析不清楚陈前的目的索xing就当没听着。 京海市的一家餐馆,楼上办公室。 陈升抽着一根烟,背靠椅子,两条腿交叠着搁在办公桌上。办公桌上又搁着几盘应季水果。 楼梯口处上来四个人,赵量走在前面,抬起胳膊勾搭了一下身旁男人的肩膀,说:“雨哥,你等会儿好好给升哥认个错,升哥念旧,肯定不怪罪你。” “我明白。”被叫雨哥的男人有点抖。 赵量拍了拍他的背部,把人带到了办公室门口,站在门口,一把就将汪雨推到了陈升的面前。汪雨跪下,低着头说:“升哥,我出来了,” “下跪是几个意思!”陈升起身立刻扶起汪雨,一手用力拍了一下汪雨的后背,关怀的问:“没事吧!这几年在里头你受罪了。要不是你一个人扛下来,今天出狱的就是我!” 汪雨抬头,目光真诚的说:“只求升哥能继续赏口饭吃。” 陈升点了点头,握着汪雨的手:“放心,当初升哥跟你说什么了,升哥没忘。等你出来了,你就跟着升哥吃香的喝辣的,你牺牲几年,换来升哥的平安,这个恩,升哥到死都不能忘。先回家,休息好了等升哥找你。” “好,那我先走了升哥。”汪雨松开陈升的手。 陈升指着一个人:“你,开车送雨哥到家。” 等人都走了,陈升跟赵量说:“路上,这小子他都说什么了?” 赵量如实回答:“打听了近几年生意如何,兄弟们说前哥进去一次,又出来了,这小子听后挺惊讶的,不过,听那意思是还想继续干这行。升哥你怎么看?” 陈升转过身阴森森地笑:“前哥有交代,回来了,就继续用。没准哪天有枪口刀口的需要他帮着兄弟们赌一赌。” 赵量不懂的问:“前哥不信任这小子?” “你啊你,又想的简单了不是。”陈升抬手指了指赵量,坐下说:“这小子进去了不假,为我们牺牲了几年,但他是怎么出来的?减刑!在里头因为表现好而减刑出来的,前哥一律不会再当成自己人。万一那小子是给警察当了线人呢?我们危险不危险?前哥这叫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赵量笑了:“前哥想的周全。” “当然,要不前哥怎么当上的你们大哥。”陈升现在只求个稳定,自己不是没当过老大,发现不成,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把组织管理的日渐衰退,现在就这么跟着堂哥手底下混,也能大富大贵一辈子,挺好。 …… 苏景四点半就回了家。 相比别人,真自由,可是,偶尔也害怕的想辞职逃跑掉。 回到家,苏景没看到孩子。 “顾想想呢?”苏景的第一想法是,又被孩子爸爸那边的人抱走了? 不意外的,苏忱说:“哎,被抱走了。” 苏景皱眉:“他凭什么?!” …… 六点多,苏景围巾都没围就来到了别墅门口。 “司机师傅,你等我一会儿。”苏景说完就下了车。 出租车司机耐心的等着,苏景包的车,都不知道到了这里多久能跟顾家人掰扯明白,哪个司机能愿意等?市区的活这个点儿都很好。 苏景开门,包里有这栋别墅的钥匙,按照离婚协议来细究,这栋别墅早已是苏景的个人财产。 吴姨瞧见苏景,赶紧上楼告诉老太太。 家里没有另外请陌生的保姆,出于不信任。现在有一个吴姨,一个老太太,还有一个孩子的爸爸顾怀安。老太太是这么打算的,等到明天,就把顾家别墅那边的张婶儿叫过来,知根知底,认识多年,不用多加防范,免去心累。 几个人照顾一个孩子,照顾得好。 “她来了就来了,让她进来。”老太太现在有了顾想想,语气硬得很。 顾怀安洗完澡出来,问吴姨:“nainai说谁来了?” 吴姨说:“孩子的妈妈来了,苏景。” 顾怀安也说:“让她进来。” 吴姨下楼,心说不用谁准许苏景进来,人都已经自己开门进来了。别墅在苏景名下,顾家这nai孙俩都给忘了。 苏景已经走到了客厅。 “外面冷吧。”吴姨不知道能说什么,低头,给拿了双棉拖。 苏景真不想换鞋! 坐下,脫了鞋子,换上棉拖进去。 “我先上楼。”孩子在楼上,苏景放下包直接就上楼了。 nainai瞧见苏景,都没说话。 苏景没想粗暴的去抢睡着的孩子,直奔顾怀安的书房,门开着,直觉他一定在书房里头。 顾怀安泡好了茶,递给苏景。 “谢了,我不喝茶。”苏景说,“你为什么把孩子抱过来?” 顾怀安瞟了苏景一眼:“我是顾想想的爸爸。苏景,你忙你的工作……不对,你忙着照顾别人女儿的时候,我尽一尽做爸爸的责任,照顾自己的女儿,何错之有?” Chapter 151 扯不清楚 苏景说:“你又叫人跟踪我了?” 顾怀安的脸上一副沉默表情,不置可否。 苏景一时再次变得心烦意乱,心里陡然又生出一种自作多情的熟悉感觉,那感觉,就像上回一样。这次,比上一次更加强烈了。 上次感觉强烈的想要灌醉他,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有话就说。 这次感觉强烈的,想要抬手重重给他的脸一巴掌,警告他,别忽冷忽热。 顾怀安神情自在地喝了杯茶,搁下茶杯,离开书房走到更衣室去。 苏景跟在顾怀安的身后,低着头:“你别再叫人跟踪我了,否则下次再让我发现了谁,我直接报警都抓起来。” 顾怀安头也不回,进了更衣室,立在衣橱前选了一件深色衬衫拎出来,关上拉门,寒着精致的五官冷言冷语道:“除了报警你还能做什么?这样,你就当我没有叫人跟踪你,你跟陈前父女俩打得火热,都是我卜算出来的。” 苏景对视着他深邃漆黑的眼睛,要败给他。 “顾怀安,我和你之间歇斯底里过没有?” “好像没有。”他不记得了。 “那我疯子一样纠缠过你没有?” 顾怀安摘下衬衫的动作一顿,望着苏景。 苏景泪眼婆娑的说:“我二十三岁,比你小,离婚这种难堪的事情发生在无数男人女人身上,我从来都不觉得我被男人背叛很惨。离婚之前,你去sz见林端妮,连敏感多疑的机会都没有给我多少,你回来就立刻承认了你的心意。我该不该夸你敢作敢当,勇于承担?我在心里骂过你一万遍,嘴上都不敢说,我不是怕你,不是怕林端妮,我是怕我泄露了自己明明输了还不肯服输的恶心样子。” 顾怀安皱着眉头转过身去,穿上衬衫。 苏景决定把话都说出来,堵在心里太难受了:“我没有纠缠过你,我想潇洒。但是你一次又一次的登门那么对我,你又跟林端妮基本都没有过多的联系,你的行为,我没有办法不多猜想。你如果只是为了发泄生理需求,可以找别的女人,跟前妻亲热不停算怎么回事。还有,我们离婚以后,我姐没有理由对你那么好!” 顾怀安的后背僵硬住,皱眉回头:“苏景,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景直言:“你跟陈前是仇人,陈前又是混**的。他要报复你,” “我帮你往下分析,我是怕陈前报复我的时候,不容易得手,因此陈前就迁怒于我身旁的人,最后伤害到你。我呢,为了保护你,跟你离婚。”顾怀安打断苏景后这么说着,把自己都说笑了,转身又拎出来一件西装外套说:“年纪小就是年纪小,打扮的再成熟,脑子里也免不了整天想着小女生想的风花雪夜,还是一对一。” 顾怀安穿好西装外套,抬手动作优雅地系上一颗扣子,深邃漆黑的眼睛里电波流转,气息惑人,低头瞧着苏景说:“男人都属猫狗的,狗吃荤,猫吃腥,我也玩女人,不单只玩你一个,生孩子是因为你基因还成。大学生,成绩很好,长得漂亮,又有点你爸给你的经商基因。但现在如果你这么放不开,倒是我招惹错你了。算了,以后好好找个人过日子。少见我,少见陈前,免得把好男人们都吓跑了,将来人老珠黄嫁不出去算谁的责任,恕我负责不起。” 苏景站在原地愣了很久。 …… 顾怀安摆明的意思是,孩子,他正式抱回顾家养了。 另一层意思是,以前同意给苏景抚养,完全是又想离婚又想跟苏景纠缠,没办法,得有一个能登门纠缠的借口,这个借口便是孩子。 于苏景来说,男女之间的真挚感情无价,于顾怀安这个男人来说,情意却一文都不值。 男女之间的刻骨铭心是什么,他从来都不清楚,再真的感情,都不如跟他睡一觉来的实在。 傻瓜是什么样子的,苏景觉得大抵就是自己这样的,他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自己却仍旧为他找着各种借口,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看男人看走眼了吗?! 苏景没办法抱回顾想想,闹都没用,不是顾及老太太,早报警了。但是把堵在心里多天的问题问出口,也算处理了一桩心事。 上了出租车,老太太打给苏景。 苏景看了一眼号码,没有接听。 老太太继续拨打,苏景回过神儿,接了。 “怎么,小景?你们吵架了?”老太太道歉,“nainai刚才不跟你说话是逗你玩呢,快点回来,陪nainai聊几句。” 苏景都快哭了:“nainai,你帮我劝劝他,把孩子给我。” 老太太叹气:“小景,你得这样想,你姐苏忱的身体不好,你又要上班养孩子,养一家子。顾想想一个人照顾肯定不成。你要累死你姐?怀安这个人做事的方式是无理了些,但他都是一片好心对你,这别墅是你的,你忘了吗?你跟nainai一起过日子,还有孩子,把他关在外头不就结了?回头把你姐也接过来。nainai在这小子把顾想想接过来的时候,就这么替你打算好了。” 苏景的心里原本一阵电闪雷鸣,感觉心脏都要被击碎了,但被老太太这么一说,平静了下来。 难过什么,最难受的感觉都在离婚的时候有过了。 老太太劝了苏景很久,听到苏景的声音平静不激动了,才挂断。 顾怀安出去应酬,车比苏景乘坐的那辆出租车速度要快很多,他一直在拨打老太太的手机,占线,拨了十几分钟,终于通了。 老太太说:“都讲完了,现在就等小景自己怎么决定。” 顾怀安望向车外:“谢谢你了,nainai。” 挂断了之后,目视前方开车的邹哥说:“别墅里是很安全的,陈前目前不会伤害苏景。孩子在别墅里,也接触不上。” 顾怀安满意地“嗯”了一声。 …… 苏景在回家的路上接到陆霏的电话。 陆霏说:“我听苏忱姐说了,你没事吧?” “没事,我会继续跟他协商的,别墅在我名下,我可以名正言顺的住过去。”苏景顿了一顿,其实,“只是很不好意思,我始终都没有真的接受过他给的财产。” 因为女儿,要住过去接受这些? 顾怀安会不会再把女儿带到别的地方?nainai说了,不走,跟孩子在一起,那么,顾怀安就不会违背***意思转移孩子? 苏景头疼,如果这样做,岂不是又要跟他扯不清楚了? 像仇人一样,仍要见面,对彼此来说肯定都不太舒服。苏景后悔,后悔在更衣室里摊牌的那些话,有些话真的不适合清醒时说,或者是真的不适合跟清醒着的人说。 “先回去休息睡一觉,想好,再做决定。”陆霏说。 “嗯。” 苏景按了挂断键。 …… 抵达永明街道,天早已经黑透了。 下了车,忘了给钱。 司机叫苏景,用奇怪的眼神看苏景,苏景边说抱歉边给掏钱。 给了一张一百元的,司机要给苏景找回四十五块钱,苏景就站在车外,等在副驾驶的车门旁,两手搁在车门上方,不觉得冷,想事情想的很出神:为什么要跟他说那些话,傻了吗,果然很笨,苏景咬着嘴唇,恨恨地用一只脚轻轻踢着车身,皱眉用白皙光洁的额头一下又一下的撞着车门,都不知疼。 “喂!”出租车司机一边找钱一边落下车窗。 苏景被喊得停止了动作,眼睫毛动了动,连忙又跟司机道歉。 拿着钱回家的时候,走了几步,苏景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中国烟草旁的白色沃尔沃车里,男人眯眼,又怎么了? 苏景失落的滚回家,洗好澡,用被子蒙头就睡。 记不清楚多久没睡过这么好的一觉,但醒来看不到顾想想,难免心里头空落落的。 第二天,苏景听老太太说顾怀安出差了,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苏景点头,说下班就过去那边。 打算再带去一个换锁的,贵点没关系,别墅都点头住了,还差换锁钱吗,换完锁的钥匙能落到顾怀安手里她就不姓苏! 苏景挂断电话又叹气,别墅的锁什么样?好换吗? 连续三天,苏景照旧跟女儿待在一起。 仿佛又恢复成了离婚之前的生活,有人伺候,早饭都不用准备。老太太话里话外的,意思仍是希望孙子孙媳妇复婚,苏景听着,不接话,搁心里想,老太太你真不知道你孙子有多无耻混蛋。 上班的时候,苏景很怕接到胡鸢的电话。 陈前似乎也很忙,没有打扰,苏景又觉得男人都是奇怪的生物,忙起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比如前夫顾怀安。 陈前在忙,忙着查找内鬼。 陈萌的补习班外面,白色沃尔沃车里,陈升说:“有内鬼?汪雨才出来没几天啊。” “这回的内鬼不是他,但他也不能信任。” 陈前抽了口烟,伸出胳膊把烟灰弹到车外,皱眉说:“你回去给我看紧了你手底下那几个人,更要留意姓顾的!” 陈升火冒三丈的骂了一句:“cao!让我逮找这个孙子,我非剥他两层皮!” “姓顾的出差了?”陈前又抽了一口烟。 陈升点头:“对,他出差了。” 陈前没说话。 陈升想了想,说:“要不,先解决了这个苏景得了。” 陈前看向陈升,眉骨一动:“我倒想解决了你!” Chapter 152 想哪一个 顾怀安出差回来的这天,是星期六。 天空飘了一会儿小雪,很快又停。 早晨八点四十,通过别墅门口的可视对讲门铃,吴姨看到是老太太的孙子回来了。老太太的孙子,可能是真忘了这别墅在前妻苏景的名下。 苏景不准吴姨放其他的人进来,吴姨就得点头。让谁进来,不让谁进来,这个主苏景和老太太都能做,吴姨张婶儿不能。 顾怀安没有出门自己带钥匙的习惯,除了他的公寓钥匙。一般情况下回到这里,抑或是回到顾家别墅,从来都是有人立马给他开门。 苏景抱着顾想想坐在沙发上,望了一眼外面,隔着大门其实看不到顾怀安的身影。 吴姨耐心的跟顾怀安解释,但是又怕,怕把老太太的孙子惹毛。 顾怀安的声音从对讲里传来,很是阴沉:“吴姨,你把门打开。有什么事我进去跟苏景说。” 吴姨为难了,求助的看向老太太。 让老太太的孙子进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老太太的孙子和孙媳妇只不过赌气,人进来了,总有办法解决眼下的矛盾。 但是,情形特殊在俩人婚已离完。旁人死皮赖脸的要把这一对往一起凑,也早就没了太大的意义。长辈每天24小时跟着cao心又有什么用,年轻人还不是云淡风轻的不在乎彼此?老太太这个孙子在外面到底有没有女人,屋子里谁都不知道。 光是老太太信任自己孙子,没用,花心的公子哥一抓一大把,但见哪一个家长说过自己家孩子坏?况且老太太的孙子三十几岁,精明非常,在外面干的坏事,指不定瞒着家里人的有多少! 吴姨私下里想,苏景若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当***肯定也不愿意女儿跟这个男人继续过日子。 离婚了就当解脱,趁早重新出发找更好的男人! 二十三岁的女人还很年轻,长得在平常人看来又特别漂亮,只是,任凭再漂亮的女人,都在这种富贵家庭出身的男人身上耽误不起。 老太太只得起身过去,在对讲中说:“怀安啊,听***,你先回你爸妈那边住。顾想想一切都挺好的。你别在这发脾气惹小景生气,你走的这几天,小景又是感冒又是发烧的一直都不好,心里烦着呢。” 顾怀安那边沉默了。 “快回去,外头多冷。”老太太也惦记自己孙子,别冻着。 苏景抱了孩子上楼。 顾怀安恢复平静,跟老太太说:“看医生了?退烧了没有?” 老太太回头,发现苏景早就抱着孩子上楼待着了。就跟对讲里说:“退烧了,但是人还蔫着呢。” 顾怀安坚持:“nainai,打开门让我进去,我肯定要进去。” 老太太皱眉,嘿!白说半天了! 九点二十多分,顾怀安立在别墅门口抬头望着二楼和三楼的方向,双眉紧锁。 他在的时候,苏景忍住了一眼都不往下看。 听到车启动的声音,苏景终于忍不住,抱着孩子站在窗边目送着那辆车驶离。 整个星期六,苏景都在家里待着。 顾想想要么睡觉,要么兴奋的玩,总之,有吴姨和nainai在照顾。 苏景难得的有时间,还稍微有那么一点闲情逸致,总想找点事情做,就跟着张婶儿在厨房里学起烘焙。 平静的一天过去。 星期日,顾怀安再次登门。 仍旧是没有人给他开门。 中午十一点半,有两辆车停在别墅门口,一辆车里下来的男人是顾怀安,另一辆车里下来几个工人摸样的男人。 吴姨说:“老太太,你孙子这是要干吗?拆大门啊!” 老太太赶忙过去看。 苏景在卧室给顾想想穿小袜子,也看到了顾怀安。昨天和今天早晨,他都穿的西装和大衣,这会儿,里面仍是西装衬衫,外面却套了一件羽绒服,还挺厚的,估计是折腾两趟站得久了,被冻着了。 苏景面无表情的亲了女儿的脸蛋一口,好香,抱起来叹气的说:“想想,不是妈妈不让你见爸爸,实在是……你爸爸太混蛋了。” 别墅外面,顾怀安的身旁站着一个女孩子。 那女孩子跟工人是一辆车上下来的,像是老板。那女孩子很爱笑,顾怀安要抽烟的时候女孩子有眼力价的拿出打火机,手挡着风,给顾怀安点上了一根烟。顾怀安点头说了句什么,就抽着烟,看着工人们在量大门的尺寸。 苏景很快抱着顾想想下楼。 顾怀安要跟里面的人说话,苏景下楼时,对讲开着。 老太太生气:“怀安,你干什么?你真要拆了大门啊!” 顾怀安说:“要么开门,要么拆门。” 苏景表情平静的走过去,女儿咿咿呀呀的声音可能传到了爸爸的耳中,情急之下,还能喊一声“妈”,并不清楚。 别墅外面,那个女孩子在跟邹哥说:“我们工厂已经十五年了,算是京海市铜门品牌的老字号。洛阳紫铜,算你们2980元一平方米,真不贵了。” “我跟他说。”苏景站了过去。 苏景看不到顾怀安的五官,可视对讲,但顾怀安单手插袋,抽着烟背对着对讲而站,倚靠着门。 “别墅在我名下,你有什么权利换门?” 顾怀安听到苏景的声音,回头说:“你不让我见女儿,我破门没错。” 苏景恨透了他不讲道理的样子,皱了皱眉,不打算跟他讲道理讲逻辑了:“我们商量一下,你别换这么贵的定制铜门。换几百块一平方米的遥控电动不锈钢伸缩门吧,你换完,我再换也好换得起。你换了铜门,搞不好我得卖了公寓才能跟你打完这个持久战。” 顾怀安无所谓道:“学会花我钱了,是好事,卖公寓好,用不用我帮你联系爽快阔绰的买家?” “……”苏景气得不轻。 老太太叹气,心里又窃喜,俩人不在乎对方能这么杠上吗? 据老太太了解,自己孙子可是干大事业的稳重男人,星期日以往也没这么闲过。说要孩子,其实都是借口罢了。 两个人离婚后,不见面时都魂不守舍的,一见面虽然争吵但也有眉来眼去,老太太觉得自己还没有老眼昏花真看不清楚! 老太太安抚着苏景,又骂孙子。 不能眼看着两人继续胡闹,都是犟脾气,再闹非把整个别墅都拆了不可。 顾怀安为了要风度,低头接受被老太太骂回去这一事实。 想孩子,想前妻,到底想哪一个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星期日的晚饭后,苏景收到陈萌发来的微信消息。 陈萌问:“苏景阿姨,你都在忙什么啊?约你也不出来。” 陈前跟陈萌坐在一块儿,父女俩看电影,包场了。 电影演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陈前不清楚,倒是认真听着女儿跟苏景聊天的内容。 苏景回道:“在家里看孩子。” 陈萌看向了老爸。 “看电影,你看我干什么?”陈前问陈萌。 “我还能说啥?”陈萌喝着热nai茶,问老爸。 陈前想了想,说:“问她,孩子前夫不管?” 陈萌按了一下按键,跟苏景说:“苏景阿姨,你家小孩子你前夫都不管啊?那你自己多累。” 过了一会儿,苏景叹气的发来语音消息:“萌萌,你爸跟你妈离婚的时候,你爸有没有争取过抚养你?你爸争你,是对你妈还有感情的纠缠,还是单单只为了争你?” 大人的话,陈萌有点听不懂了。 “爸,我怎么说。” 陈前想了想,接过女儿的手机,低头,指了指电影放映厅的荧幕,让女儿先专心看电影。 陈前一边思考,一边打字:我看电影了,不方便语音,打字说。 苏景回复:嗯。 陈前:你认为你前夫争取孩子的抚养权,是还爱你的纠缠? 苏景:…… 这孩子说话真奇怪。 陈前打字:我爸妈离婚的时候我还很小,但是后来也有听说。我爸尽力争取过我的抚养权,后来放弃。我妈跟我说,我爸不是因为还喜欢着我妈才争抚养权,两个人有接触全是因为我这个女儿。我年纪小归小,可也知道,甲真爱乙,那么甲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乙,能离开能抽身的,都是因为真的不再爱了。 苏景靠在沙发里,皱眉,这孩子才14啊……不是24……早熟的严重…… 坐在电影院里,陈前发完一条消息就删除一条消息,不想被女儿看到。 陈前的行为很快就被陈萌识破,陈萌说:“爸,你装成我,装的又不像,人家我打字发消息都是带着‘好啦不要啦苏景阿姨你太好啦我快爱死你啦’这样的!” 苏景回复了一个“萌萌,你好好看电影吧”就不再说话了。 陈前听了女儿说的一连串女孩子撒娇的话,无奈起身,皱眉扔下手机给女儿。 “老爸,你要去哪?” “我出去抽一根烟,你自己慢慢看。”陈前头也不回的离开座位,很快,出了电影放映厅。 男人手上夹着一根香烟,并没点着,视线望着电影院附近徘徊行走的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们,抬手叫住一个:“小兄弟,方便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说。”戴眼镜的男青年站住。 Chapter 153 没门的事 陈前的五官,再加上他那副不同于其他男人的眉骨,把他面相显得狠戾了。 青年认真听着陈前问的问题,看着这人,青年心中莫名的产生几分害怕之意。感觉像是穿越到了电影里一样,眼下,正在上演着青年早上出门时根本都想不到的情节。 陈前问的问题不严肃,反而笑着,其实很无关痛痒。 青年想,这个问题若换成是自己的室友提问,自己听后一定会骂那舍友一句:“你他妈傻b啊?”是的,就是这么粗鲁的骂一句! 面对陈前,青年想了想才说:“不到三百天,开玩笑的话嫌太长,不开玩笑,认真的说,那也太短了。” 陈前笑着点头:“对。” 青年这次说的话是认真的,因为青年不觉得眼前这个说自己三十六岁的男人像是在开玩笑。 陈前跟青年聊了十几分钟,说了谢谢,才让青年离开。 青年频频回头,朝一个人站在那里低头苦想事情的陈前看了又看。料不到今日自己的话竟能影响别人的一生。 …… 星期一,小雪天气。 苏景出门上班,穿着大衣拎着手提包离开别墅,手里举着一把伞,挡着雪花。走到山下,苏景发觉这种生活模式有点像读小学和读初一的那几年。曾风雨无阻,跟玩得好住得近的小伙伴们按时赶去学校上学,很不开心,但你又不能反抗拒绝。 住到别墅,苏景是有点顺着顾怀安的意思了。 脾气倘若很硬,完全可以报警,他作为爸爸也没有权利这么抢夺女儿。 婚协议摆在那里,白纸黑字。 苏景是真的不敢跟顾怀安对峙,顾虑很多,害怕顾怀安一气之下来狠的。苏景很清楚,自己应对不了他的狠招,能跟顾想想在一起,不失去女儿,其他的其实都是次要,哪怕暂时丢弃尊严不与他斗。 早上抵达公司,苏景发现自己升职了。 二老板欣赏苏景,苏景跟大老板也有过一面之缘,但是,苏景没想到升职加薪这等好事来的这么快。 别人升职,都是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而苏景,高兴的表面覆盖着的是巨大的压力,工作实质内容上的压力,工作环境里面对同事的压力。陆霏带她第一天来公司,见到的男经理,周加,仿佛今后都不用再放在眼里。当然,这些都是别人以为的,事实上,苏景不敢把任何一个人不放在眼里。 周加还好,提点苏景,让苏景别傻愣着,到底是好事一件,快上楼趁着二老板在公司,亲自谢谢二老板。 苏景去楼上感谢二老板。 二老板说:“年前总算把这事落实了,好好努力,我看好你!” 苏景点头:“谢谢您给我机会。” 二老板抬头:“汤总那边,你要抓紧并且抓住。这个汤总人脉非一般的广,生意上成全了公司,公司也不是没有人情味的,自然全力成全你的发展。此次给你升职,我们看重的是你的工作态度和成绩。” 苏景尴尬了:“谢谢老板们对我工作的赏识,我会更加努力。” 二老板满意,点头。 苏景见完二老板就下楼,首先需要写一份升职报告,报告里要包括对原岗位的工作总结及看法,还有升职到新岗位上的第一感想。 陆霏恭喜苏景的同时顺便帮助苏景,不能让别人看着苏景就一个人,都没朋友。 “怎么样,你还好吧。”陆霏担心苏景承受不住压力。 “还受得了,死猪都不怕开水烫了。”承受能力越来越超出想象。 苏景跟陆霏一样,变得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就是没陆霏的高级。 周加也忙上忙下的帮忙。 终于搞定时,苏景皱眉:“这些破报告烦死人。” 陆霏也早写腻了:“没办法,总是要写给领导看的。” “要写一堆虚伪的话,浪费时间,都不如利用写报告的时间做点实事了。”苏景擦着桌子,眉头都要拧在一块儿了。 陆霏轻轻地笑:“虚伪的话写少了领导还不高兴呢,你要多写一些。” “跟吴仰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苏景早就想问,“过完chun节,我的孩子都两岁了。你比我大两岁,到底什么程度了?一垒?二垒?全……” “二垒!”陆霏脸红的打断。 苏景喜欢逗陆霏,像陆霏这样的女生身边其实很少见。 陆霏中午答应了跟吴仰吃饭,吴仰来了京海,每个星期都飞过来一次。 十一点四十,苏景跟陆霏同时离开公司。 陆霏上了一辆出租车,跟吴仰,吴仰在这边没有车了,回到他爸的公司工作,以后肯定回去安家,等跟陆霏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陆霏百分之九十会离开京海。 苏景相信,陆霏跟吴仰绝对是才二垒。 据苏景观察,陆霏以前从不会因为跟吴仰约会而频繁请假,或者偷懒,吴仰也不会单单的为了约会而一次又一次的专程飞过来。 其实一旦亲密接触过,想不如胶似漆都难,不管男女。尤其是男人,尝到了甜头怎么舍得再放手。 陆霏跟吴仰来到了一家高级餐厅,吴仰订的位子,单独的奢华包厢里厨师现场制作料理。陆霏觉得太奢侈浪费,吴仰觉得一切值得,还年轻,将来肯定努力赚回来还给家长。 料理上桌,吴仰让厨师出去。 厨师推着制作料理的推车出去时,服务员大打开门,一道身影经过,视线瞧见里面坐着的两个人。 吴仰起身,去了陆霏面前站着,低头说话,两人挨得很近。 服务员被赶出去,关上了门。 顾矜東上个星期就发现两人在此约会,这一次,他特地过来瞧一眼。认识的巧,终究输给了认识的早。 私厨餐厅的包厢里面,吴仰不想吃东西,只想吻陆霏,每一次接吻仿佛都冲破了当时的极限,然后下一次又要打破上一次的热烈极限。吴仰边吻着陆霏边说:“以前觉得你是我的人,只是觉得。现在吻着你,不再是觉得,你的一半已经属于了我。” 陆霏脸红的不轻,牵手接吻这些,其实都是迟来的情节罢了。等了那么多年。 吴仰喘息,再次闭上眼睛吻着陆霏:“我好爱你。” 顾矜東开着那辆银色跑车回公司,忘了速度,路上险些撞到别人的车,红灯,他抽了口烟把车窗打开,热的厉害,想透透气,想着事情时手指一松,就把烟蒂扔在了一层雪花铺盖还未融化的马路上。 al大厦,昆远碰见顾矜東就打招呼:“吃午饭去了?” 顾矜東头也不抬,往电梯口走:“别问废话!” 昆远怔住,中午吃的枪药? 苏景中午也有约会,两个约会,一个约会是跟上回的介绍人吃午饭,另一个约会,是跟顾怀安。这个约会,由老太太哭着促成,但苏景知道,老太太提前让吴姨给滴的眼药水,戏演得好,却骗不过了解老太太的亲人。苏景一直都把顾怀安的nainai当成亲人。 午餐之后,苏景跟介绍人小领导分开走。 苏景来到了附近的一处广场,地上一层薄雪,无数人踩,因为想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所以买了两杯热饮。 苏景递给顾怀安的是热咖啡,自己是不是。 顾怀安喝了一口,说:“我等了你二十分钟。” 苏景问他:“很冷?” 顾怀安挑眉瞟了一眼苏景,可以说是在瞪苏景! 苏景跟在身材高大的男人后头,进了一栋大楼,这栋大楼里年轻人很多,还有室内旋转木马,不过,这个时间没什么人玩,售票的人也站很远。 顾怀安用身躯倚靠着旋转木马的外围栏杆,视线望着苏景,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那一杯热咖啡。 苏景站在距离他两米远的地方:“我们一定要心平气和,你别跟我争顾想想,第一,你会再娶,我不觉得你会找一个对顾想想好的后妈。第二,你总出差,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总要有一个人在身边照顾想想。我可以答应你很多事,但只求你答应我别抢走想想。” “你别站那么远。”他说。 苏景反应了一下,听话的上前两步。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了,苏景很清晰的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道,不禁皱眉,他怎么有了频繁喷香水的习惯?女人环绕的缘故?他的私生活究竟如何,苏景如今全都不知。 顾怀安咳了咳,站直身体要比她高很多,他打量着苏景拧眉的模样,分析着,苏景是否闻到了香水味道并且还不适应这股香水味道?顾怀安此刻很后悔,不应该在出门的时候特地往白衬衫胸前和喉结下边喷香水。跟前妻的普通约会谈判罢了。 他又喝一口咖啡,说:“只要你跟顾想想住在别墅,我保证不抢。” 苏景点头:“可以。” 顾怀安点了点头:“买辆车,再考个驾照。” “……” 苏景抬头看他。 顾怀安蹙起眉头望着苏景,听话的苏景就有点淳朴善良的样子了。一旦翻脸,立刻变样。他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跟踪着苏景的脚步,但又不得不隐身观望着陈前与苏景的所有接触,不管将来事态如何发展,苏景想跑,都是没门的事了。 Chapter 154 莫名飞醋 陈前容不下苏景是他顾怀安的妻子,但却容得下他顾怀安不明不白的纠缠自己前妻,陈前似乎乐在这游戏其中,纯为好奇一个结局。 好比敌人一同出发捕猎,对手总喜欢跟你争着抢着同一个猎物,未必是因为中意猎物,多半都是为了游戏好玩。 陈前的想法其实很纯粹:我看你顾怀安和看你顾怀安所喜欢的一切都不顺眼。弄死你是一定的,但弄死你之前不玩死你那还有什么意思? 顾怀安偶尔会想,要不逼急了就把陈前捆起来送到精神病院or捆个心理医生跟陈前打包一块发货到外星球上? 总而言之,顾怀安认为自己严重的被陈前给耽误了,最主要是耽误了跟老婆亲热,以及搂着老婆睡觉。 倘若这个恩怨再不了结,半辈子都要过完了。 顾怀安的深邃眼神搁在苏景身上,不移不动。他跟陈前玩的这个持久游戏,带了苏景,曾试图甩开苏景却未能甩成功,不知何时,局面已无人能掌控,苏景认识陈萌后,自然而然的就被卷了进来。 陈前不会伤害苏景,这是顾怀安现在愿意相信的,并且也在纠结着帮忙维持的一种微妙局面。冒着陈前可能会看上苏景的危险,冒着苏景可能欣赏陈前的危险,但这一切都不如苏景的安全来得重要。 顾想想将来可以没有爸爸,却不能没有妈妈。 苏景越来越有长大的样子了,而顾怀安也体会到了控制不住自己,自动把眼神搁在一个女人身上的陌生感觉。 从十几岁还是男生时有了生理反应,并且懂得了生理反应的意义那天起,顾怀安就固执的认为,不管男女都不会对所有的异xing产生*望。没遇到动心动情想身心合一的女人,都还不如自己动手解决来得舒服痛快。 苏景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让他放在身下那位置的女人。 要做那事,人选必须得是她苏景。 若无意外,他这辈子也就只认苏景这一个,打算占有的*望十分强烈,有时候,只想一想,都能想得身体上和眼眶发热。 那天伸手去摸,发现苏景的底裤变了款式,*感的让人想脱了苏景裤子一看究竟。顾怀安勇于承认自己那时有了危机感,心脏受到重击,头脑发沉。 再当苏景泪眼婆娑的站在更衣室里朝他说出那番话,他又相信,苏景并没有爱上别人。谁好谁坏,苏景心里其实十分清楚。并且苏景也是一个固执的人,认定的事和感觉,就在心里扎了根,怎么都推翻不了。就像他相信苏景,苏景也相信着他。 莫名的飞醋他吃了一堆又一堆,冷静下来,仍是相信。 苏景的午休时间有限,说完正事,两个人不得不分道扬镳各自忙碌。 苏景想要一直拥有顾想想,就得听从顾怀安的安排,住在别墅。苏景其实想不通他为何要这样要求,怕委屈了他的女儿?认为他的女儿不该住在普通租的房子里?摇摇头,不对,他不是那么势力的人,赖在简陋小房子里的小床上睡觉,这事他都干过了。 顶着小雪往公司大厦的方向走,苏景在想,他是不是担心陈前伤害他的女儿?想到这里,苏景紧了紧大衣深呼吸一口外面的冷空气。 陈前也是有女儿的人,该不会这么丧心病狂的! 苏景的手机响了。 手指都冰凉,从大衣兜里掏出手机,苏景接起来搁在耳边说:“我还没到。” 顾怀安估计是坐在他的车里,那端很安静,又传来他低沉醇厚的嗓音:“苏景,下次我们见面希望也能这样和气,一块吃个饭其实也不错。” “好的,我做得到。”苏景走在薄雪一层的路上。 “下次再约,我请你吃饭。” “吃什么?” “就必胜客吧,三十几岁了都没吃过。” 苏景勉强还能笑出来:“必胜客?我真以为你这种男人请异xing吃饭都会订高级西餐厅,点一些又贵又难吃的东西,然后表现的特别绅士,旁边最好再站着个拉小提琴的。电影里和小说里都是这样。” 顾怀安笑了似的:“如果你喜欢,也不是不可以。” “开玩笑的,我到了,先上去工作……”苏景想结束通话。 有一些话被顾怀安说得很绝,但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谁又能到他的心里一探究竟?还有一些苏景亲眼所见的事实,又解释不通。例如打羽毛球那次,顾怀安认为他比陈前厉害,适逢机会,两个男人较量了一番,顾怀安忍着肌肉拉伤的疼痛打完第二局,那需要的是什么样的坚持和忍耐力?顾怀安此举又在证明什么?医院里那句,让她把心里给陈前的魅力分减掉,傻瓜都知道是吃醋。接近不惑之年的男人,吃醋后的行为仍是很容易暴露。 刚才电话里又提起必胜客,顾怀安一定是无意识的。是否因为他还记得她跟陈前父女一起吃过必胜客?顾怀安是一个蛮接地气的男人,多金且帅,被他陪着去吃必胜客或肯德基,感觉一定会比跟他吃西餐要好很多。 抖了抖身上融化一半的白雪粒子,进入电梯。电梯上升,苏景站在六七个男女中间,手指不觉攥紧了手提包,又在心里头暗暗的骂自己真贱,已经不是一般二般的犯贱,自作多情!怎么就总收不起那些小女人的自恋与幻想! 下午三点,上次的介绍人过来苏景的新办公室。 办公室其实很小,没有什么特殊的装修。苏景起身给接了一杯水,搁在桌上。 介绍人说:“我下来也没什么大事,姐就是想问问你,上次相亲过后你到底怎么想的,人家可还等你的消息呢。” 苏景都把这事忘了。 “我觉得……有一些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啊?上回你说他工作太好,跟他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现在好了,你也升职了啊。”介绍人摊手笑道。 苏景很抱歉地说:“感觉真的很对不起,见了面了解后,没有想在一起的感觉。他三十多,我不想相处着耽误他。对方的条件确实不错,各方面都支持他自由恋爱,可我不行。一是为了三餐和养家不停的奔波,工作现在又处于上升阶段,二是家里有个孩子,太小了,还不到一生日。我的条件都摆在这,连约会的时间都很难挤出来。没去相亲之前我都没有发现我的情况这么糟糕。” 介绍人毫无办法了。 但介绍人让苏景给个面子,跟男方看场电影或者吃个饭,当面拒绝。 苏景了解介绍人和男方的关系,这个面子,肯定要给。 工作之前的苏景是羞涩于见陌生人的,交际方面很不拿手,后来工作了,每天都是一种锻炼,又认识胡鸢,可谓是把自己逼到了一个脖子顶着锋利刀尖的程度,要么往前一步扎死,要么后退想尽办法跟人周旋交际。久而久之,也游刃有余。 苏景不想跟男方吃饭,吃饭肯定又要啰嗦很久,话题没有,聊什么? 在网上订了两张电影票,避开了爱情情节多的,苏景打给男方让男方下班直接开车过去,而自己步行大概一站地就到。 公司附近的影院,两人见面。 男方说:“苏小姐每见一次都变一个样子。” 苏景不知道这位先生见过自己几回,可能他去公司见过自己,但自己在工作当中,不知道他来公司。 苏景尴尬的笑笑。 变样子这没什么奇怪的,多数毕业后参加工作有上升空间的,都会有所改变。像是小孩子,一点一点的长大。再过些年,也就定了型,没有这么大的改变空间了。 “苏景阿姨!” “等一下,苏景阿姨!” 苏景身后传来陈萌的叫声。 苏景跟男方要一起进去看电影了,碰上陈萌,倒很意外。 “你朋友?”男方问苏景,看向的不是陈萌,而是陈萌旁边的极有男人味男人。 “是。” 苏景没有跟那对父女打招呼,不方便,站的距离有点远。 正常跟男方进去看电影,这个电影苏景选的是冷门的,不想,陈前父女也看了这场电影。 坐下后,男方问苏景:“要不要吃爆米花?” 苏景客气的笑了一下,摇头。 男方只好搁下爆米花,他也不吃。 苏景知道陈前父女就在后面的座位上坐着,但苏景害怕的却是身边坐着的男方,相亲的第一印象给她的感觉就不好,虽然说话温文有礼,可眼镜片下的寒光,真的给人一种变态暴力人格分裂男的感觉。 电影情节很无聊,苏景都困了。 身旁的男人拿出手机,查看消息,消息上说:你跟她约他*什么会?二十三岁的小嫩妹妹还搞不定了?开个房先干了再说! 男人回复:这个不容易搞定,我朋友的同事,不好下手。 回复完消息,黑漆漆中一道阴影投射了过来,男人转头,瞧见是那对认得苏景的父女俩坐了过来。放映厅里三百多个座位,看电影的却不超过十人,空位置此时多得是。 Chapter 155 他想我死 “你不介意我和我女儿坐这吧。”陈前的目光直视着苏景身旁的男人,挑眉问道。 陈前那并不像是在问,而是像是在说:我现在就坐这了,你介不介意其实都没用。你要介意,你可以自己往后面坐。 男方讶异之中点头说:“不介意。” 陈前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继续陪女儿陈萌看这没劲透了的电影。 苏景皱眉瞟了一眼陈前父女,是有病吧。 陈前的视线专注的看着大荧幕,陈萌只朝苏景嘿嘿地干笑,嘴里吃着盒子中拿出来的栗米棒。 一场电影煎熬的看完。 对于苏景来说,就是煎熬。 电影散场了之后,苏景站在外面跟男方说了对不起之类的话。都是掏心窝子的,苏景唯一隐瞒的就是自己觉得这人长了一张变态的脸,加上眼镜片下变态的目光,不由得看了就害怕。陈前是个**,地地道道,苏景发誓至今为止自己都没害怕过。 陈前曾朝苏景瞪过眼睛,其实真不熟,但陈前就是跟她自来熟似的。 苏景一点都不怕陈前朝自己瞪眼睛,因为这个人没有给过自己危险的感觉。苏景有时候觉得自己胆子太大了,跟**相处,怎么就跟街上摆摊卖鞋垫的大爷大妈相处似的,那么和谐,都家常便饭了。 面前这个相亲认识的男人一瞪眼睛,不,都不算瞪,只是轻轻的一瞥,苏景都害怕的厉害,阴森森的。脑子里都能脑补出画面,跟他在一起,结婚生孩子,以后这位老公朝自己一瞪眼睛,自己就立马吓得缩到窗帘后面,哆哆嗦嗦,牙齿打颤,就是怕成这样,仍免不了三五天被家暴到鼻青脸肿。 一想到关于男人的这些,苏景的脑海里难免就浮现出了顾怀安的样子。 顾怀安确实朝苏景瞪过眼睛,很凶,都不止一次。大抵在顾怀安的眼中,她是气人的,不怎么听他话的。 顾怀安瞪眼睛的时候是真瞪,毫不掩饰的愤怒,但苏景就是不怕他,总觉得不管谁伤害自己顾怀安都不会。这安全感来的莫名其妙,苏景把这归类成自己的“犯贱病”和“自恋病”又一次的犯了。 男方走了,彻底的被苏景拒绝了。 苏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又纠结,自己的这个糟糕情况会延续到哪年哪月,不想嫁人了吗?! 苏景下楼,陈萌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 陈萌一把揽住苏景的胳膊说:“苏景阿姨,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苏景下意识地往后看了看,看到了陈前,他在跟什么人通电话。 苏景回过头,跟陈萌说:“不行,你跟你爸去吃,我要回家照顾孩子。” 陈萌不松开苏景的胳膊,不理解的说:“你家里没有保姆吗?我爸说你住别墅去了啊。” 苏景皱了皱眉,陈前怎么知道? 突然发现,自己生活的可谓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所有行踪,不光是顾怀安了如指掌,就连无关人士陈前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很快,陈前跟了上来。 商场外面的露天停车场前,陈前望着苏景说:“你去哪?方便送你。” 苏景摇头,没打算坐陈前的车。 但是苏景也没走一步,对视陈前,有点话要问。 “萌萌,你先上车。”陈前把车钥匙递给了女儿。 陈萌乖乖的听话,上车。 天都黑了,苏景站在陈前面前说:“你怎么知道我住哪?” 陈前挑眉:“这有什么难?” 苏景点头:“当然,对于**来说什么都不难。” 陈前笑了,眉骨下那双眼睛黏着苏景的脸:“我想长命百岁,这就很难。” “干坏事是会遭报应的,我坚信。”苏景说完眼睛瞥向别处。 陈前蓦地沉默了一会儿。 苏景转过头来,又说:“陈先生,真的,你如果伤害到我女儿,我会跟你拼命。”这警告很无力,但这是苏景唯一能说的了。 陈前低头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抬头朝又飘雪花的天气吐出烟雾。 “你怎么都不说话?”苏景希望陈前能说点什么,**不该是这样的啊,跟苏景想象中的**差别非一般大。 陈前笑:“你想听我说什么?” 苏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顾怀安跟你,有误会吧。” 他摇头,认真的说:“没有。” 苏景抿着唇,陈前这个回答和态度,如何继续聊下去。 陈前皱起眉头狠狠地吸了一口手指上捏着的香烟,阴郁视线望着商场楼上的方向说:“顾怀安无情无义,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尚伟大,人情与亲情,他都不懂。我母亲对我失望而**去世,我承认是我咎由自取,跟他无关,借不借给我钱是他自己的事,说不好是错与对,但我因杀人而入狱,这件事他脱不了关系,他想我死。苏景,你高估了你自己,同时也低估了林端妮在他心目当中的地位。” “可你出来了啊。”苏景说。 既然都已经出来了,能不能就不要再计较,这么斗下去,难道要再进去一次才算结束?冤冤相报何时了,或者,跟这种人不能讲道理,他听不懂,他是野蛮型的人。但就算他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他的女儿陈萌考虑。 苏景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没有资格劝说陈前,但是苏景不想自己女儿的爸爸出事。 听陈前话里的意思,是说,顾怀安对他夺女友一举怀恨在心,找机会害得他杀人入狱?苏景不相信。 陈前掐灭了烟,没再抽,眼睛深沉地瞧了苏景的脸一便说:“以后碰面别再问这事了,不管你是帮顾怀安问,还是自己想问。你总说我是坏人,可我到底哪儿坏了?我们都是普普通通的正常人,仅是道不同而已。” 陈前转身,苏景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头疼不已。 …… 12月,多雪天气,又不太冷,很多时候下完雪即刻就融化了。 苏景每天起床都要看一眼天气,每次都看一个星期的,到了冬天,苏景基本不带着顾想想出门。 一是顾怀安不准,二是担心孩子感冒不容易好。 顾想想的身体现在健康归健康,但终究是个早产儿,出生的那两个月差点活不成,养大的过程里得多加注意。 老太太每天的日常就是照顾孩子,撮合孙子孙媳妇。 吴姨都放弃了,老太太和张婶儿却还不死心。张婶儿刚过来,耗的时间还不长,等时间长了,自然也就没有耐xing陪着老太太闹了。 顾怀安约过苏景几次,苏景都拒绝了。 顾怀安每个星期都会过来看孩子,但他都是白天来,趁着苏景正在上班的时间。苏景不想跟顾怀安正面碰上,如果正面碰上,会有一种很纠结的心理,又膈应,又想接触,唯一能阻止自己“犯贱”的办法,就是对这个男人避而不见。 相安无事的一个多星期过去。 又是一个星期六,早晨六点不到楼下的电话就响了。 吴姨去接,接完之后等到早饭桌上才跟老太太说:“想想的nainai来的电话,说家里星期一晚上请客人吃饭,缺个人手,得让张婶儿回去帮忙做完一顿饭,把客人们伺候走再回来。” 苏景没有意见,张婶儿本就是那边的人,但就怕彭媛那人小气,找张婶儿的麻烦。 “星期一我就回去一趟吧。”张婶儿跟老太太相处的比较好,很对脾气,不想让老太太为难。 “打给那个谁,小邹啊,让小邹星期一安排个车。”老太太说。 吴姨把话留了半截,又朝苏景说:“那边还说了,客人想见一见顾家的孩子,星期一会派人过来接一趟顾想想。” 苏景抬头:“见顾想想?” 其实不该有意见,顾家那边的亲朋好友想见孩子属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让苏景这么不愿意,问题都是出在彭媛的身上,这个nainai,压根就不像个nainai。如果开口的这个人是老太太,以及苏忱,苏景都不用担心,但是开口的人是彭媛,再一想那个跟几个月大的孩子都计较的顾璐璐,苏景就替女儿没有安全感。 老太太说:“小景,这个事你跟怀安沟通沟通,问问他有没有时间。” 苏景抬头,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有私心,这又是一个孙媳妇跟孙子接触的机会,不是私心的想法是,这事必须得跟孙子商量,把孩子交给那边的人,老太太都不放心,只有交给孙子,才算放心。 老太太说:“甭管他多忙,星期一他都得把孩子照顾好,到时间给送回来。” 苏景想了两天,只能这样。 星期一,苏景主动打给了顾怀安。 多天不见,顾怀安是真的在忙碌不假,约见面约的是在冬天的大马路上,没有高级西餐厅没有拉小提琴的站在一旁,这马路气氛荒凉的也真够别具一格。 苏景提前到达将近二十分钟,没堵车,畅通无阻,下公交就要走过去,却瞧见顾怀安的车上下来一个男人,那人穿着夹克,背影健壮。苏景看人倒不是过目不忘,但也能认出短时间内见过的人。本来只是熟悉背影和那件夹克,但当那个人一边过马路一边回头的时候,苏景看清楚了脸。 不就是顾矜東和郝米被抓那天,帮忙处理后续事情的小警察吗。顾矜東不认识那小警察,顾怀安怎么会认识?认识也行,但熟到了能坐他车?苏景脑子里装着一个**,难免又想多了,不过苏景真的不是看警匪片长大的。 Chapter 156 蹊跷的事 顾怀安此刻正坐在车里抽烟,想着事情,走神了。 苏景就那么安静的站在车外看着抽烟的顾怀安,男人眉宇间藏着愁绪,并非隐约,而是一股很明显的愁绪。苏景上一回看到他这样,还是顾想想嘴里和鼻子里都插着管子治疗的危险时期,他站在外面,宽厚的双手搁在玻璃窗上,就这个表情,望着里面的女儿站姿几乎都不曾有过变动。 吸了一口冷空气,苏景往前迈出一步,看着他抬手敲了敲车玻璃窗。 顾怀安转头,脸上的表情顷刻间又恢复如常。 苏景打开车门上车,关上车门说:“老太太给你打过电话了吧。” 顾怀安点头“嗯”了一声。 启动了车,两人回别墅接孩子。 父母在家里请客人吃饭,客人说要见见孩子,顾怀安这个做爸爸的一样没有意见,但顾想想不由自己抱回去,他就不能同意。自己的父母和妹妹什么样子,他很清楚。 回别墅的路上,苏景问他:“这阶段你在忙什么?” 顾怀安看了苏景一眼:“瞎忙。” “别看我,看路。” 苏景提醒了他一句。 顾怀安的迷人眼神太容易蛊惑人了,苏景每次对视都经不住*惑,但他也许没有有意*惑,许是看任何人都是这个状态。 经过提醒后,顾怀安认真看路开车。 苏景说:“我刚才看到一个人从你车上下去了。” 顾怀安眉头皱了一下,随即舒展:“一个朋友,路上碰见了聊几句。” 苏景不让顾怀安看自己,但自己却没有停止看向他近乎完美的刚硬侧脸,两个人最了解的阶段是顾想想出生前的一个月,宝宝还在肚子里,随时危险着,还有顾想想出生后的两个多月。他在外面对待其他事情不管有多沉稳,但在家里想到孩子都是脆弱的,为人父母那时,才知道父母对孩子的愛到底有多厚重。共同走过了一段艰难的日子,苏景在那段日子里了解顾怀安,也重新认识了外表冷漠但心里却很温柔的顾怀安。那段日子苏景哭得多,得到的他给予的安慰也多,所以记忆格外珍贵和清晰,也直接致使苏景满心里都是当时的他,而不是现在这样的他。 以苏景对顾怀安的熟悉和了解,苏景知道他说谎时眉头会不自觉的动一下。 那天在更衣室里,他背过身去说话,苏景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现在,他说“一个朋友,路上碰见了聊几句”时,眉头不自觉的动了一下。 苏景不揭穿他:“你朋友干哪行的?穿衣品味跟你不是一个档次风格,没想到你交朋友真的挺平民的。” 顾怀安对苏景是从来都没有防范的,他说:“干物流的,我爷爷生前旧友的孙子。” 苏景的眼睛看着前方车外的街道,他撒谎了,明明就是个警察。 这种恰好知道真相的感觉太奇妙了,可能很像女友或是妻子发现男友或是老公出轨,有了别人,然后老公或是男友在撒谎,你却心里明镜一般都清楚,失望、伤心。苏景坐在车里没有失望和伤心,事情不一样xing质,反而突然有点开心了。 他瞒着她一些事情,但这事情不是男女出轨这类恶心人的事情。 苏景不可闻的叹息一声,都开始怀疑那天更衣室里他的话是真是假了。 抵达别墅,顾怀安把车停在外头,没有熄火,担心女儿上车时车里会凉。 时间还来得及,老太太让孙子在别墅里坐一会儿。 苏景上楼,把大衣脱了下来搁在一旁,又把包扔在床上。 “上楼去吧。”老太太的手攥成拳头,苍老的手,怼了两下不争气的孙子。 顾怀安没说什么,倒真上楼。 这副身体健康坚硬的如同铁打的一般,经得住老太太用手怼。 吴姨在孩子房间里,看到上楼的人,就说:“孩子还没睡醒。” “不着急,等孩子睡醒了我再抱走。”顾怀安说完就进了曾经苏景和他的卧室。 顾怀安伸手关上了门,但他没有进行任何下流无耻的举动,坐在床边,望着苏景的身体瞧了几眼。 苏景的身材越来越好了,生完孩子,丰满的地方很有韵味,顾怀安觉得苏景生小孩之前身材好的叫漂亮,生完小孩之后身材好的带了点情与色的味道。光这么瞧着她的柔软身体,幻想一下,都能让下面腹部充满热量,沸腾,窜动。 “你看我干什么?”苏景回头。 顾怀安摇了摇头,收敛视线。 苏景无事可做的盘腿坐在地毯上,套话上瘾了,抬头故意气他的跟他说:“觉不觉得有个孩子很麻烦,耽误你时间,也耽误我再嫁人。某些时候,我很后悔给你生了顾想想。上回相亲搞吹了,一大半原因是孩子牵绊的我都没时间跟那位约会。” 顾怀安的视线有些怒意,但压住了。 他记得酒吧里醉酒时她亲口说,没同意完全是因为那男人给她的感觉不太好。 顾怀安就坐在床边,模样潇洒依旧,苏景有意地把身体往前倾了一点点,柔若无骨的一双手搁在他两条长腿的膝盖上,抬头跟他对视,四目相对,苏景的手难免就跟他的西裤有轻微磨擦,可他的双腿抖了一下,*感喉结也很明显的上下滑动。 顾怀安智商不低,但在苏景这个女人面前他就不行了,第一,苏景是个女人,第二,苏景是个他喜欢的女人。他身体与感觉最急渴的时候被如此游惑,从不露的破绽,还不露吗? 苏景身体渐渐地起来了一点,主动吻他。 顾怀安本是低着头的,四片唇瓣贴在一起,很快他被苏景吻得身体向后仰去,苏景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他的身上,几乎把他压在了床上。 苏景的吻很轻很柔,不太会吻。 顾怀安喘着粗气闭上眼睛回吻,狂猛放肆,又吮又吸的苏景舌根开始疼痛并且有了眩晕的感觉。 他的大手,悄悄搁在了她的腰上,手指尖和指腹缓缓地往苏景的衣服里伸去。 苏景却及时喊停了。 顾怀安重重地喘了口气,眼睛里着了火。 “顾想想爸爸,你到底有多久没跟女人做过了?你可是说过,你玩女人,不单只玩一个,但我看怎么像是近期虐待了自己似的。”苏景问他。刚才吻他时伸手摸过了他底下的热度与硬度,隔着西裤,那触感就像是攥住了又粗又硬的铁管子一样,碰了即胀的厉害,那里兴奋得都异常。 顾怀安翻身而把苏景压在底下。 苏景胸口喘的厉害,双手支撑着他的胸膛,朝他笑说:“别这么兴奋,我顶多是基因还成。我这么放不开容易赖上你的女人,你招惹错了,更衣室里你自己说过的原话你都忘了?我吻你了你就上道?太把持不住了。从我身上,马上下去,我得少见你,对了,还有陈前,你们都得少见。别把我身边的好男人都吓跑了,将来我人老珠黄嫁不出去了谁负责任?你负不起,我到三十多岁保养得好还能抢手一回,而你顶多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钱赚再多,东西都老化的不好使了有什么用。” “*你,还绰绰有余!”顾怀安低头在她嘴上用力咬了一口。 苏景觉得自己这破xing格真不定是顾怀安的菜,这种男人,怎么就不去找个小鸟依人没事依偎他怀里撒撒娇的。所以说,都很犯贱,她是,他也是! 顾怀安起身,一脸怒意的直奔卧室内的洗手间,不太明显的男xing低吟声传入苏景耳中,他很快自己解决完了。 苏景嘴唇上疼的嘶嘶抽气。 扳回一局,但却也付出了嘴唇被咬破的代价。 顾怀安抱着顾想想离开了别墅,带着怒气,那怒气在苏景看来很是喜感,欲求不满自己动手解决之后,但愿有脾气只朝顾家那些人发,别连累了女儿顾想想。 苏景不知道顾怀安几点能把孩子送回来,吃了晚饭,就跟老太太说有事出去一趟。 老太太跟在身后念叨:“这么冷的天,小景你说你还要出去干吗?走到下面,等车,一来一回光是这就得半个小时。” 苏景让老太太别担心,又不是小孩子了。 天都黑了,苏景才到上次来过的那个警察局。 不能直接进去,打草惊蛇就不好了,顾怀安那么敏感多疑的男人,知道后,指不定又想什么歪辙压下来这件蹊跷的事情。 苏景穿了厚大衣,肩上挎着包,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站在警察局对面守株待兔。来的路上,苏景有仔细看过,并没有可疑的车跟着自己。陈前可能只是留意她和顾怀安这边的大动作,并没有24小时派人跟踪。至于顾怀安,苏景觉得应该都一样。 放眼望去,附近别说可疑的车,就连个可疑的鬼影子都没有。经过的大妈领着几岁的小孙子,这一定不是顾怀安和陈前的人。 苏景掏出手,搓了搓,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虽然不是看警匪片长大的,但上辈子一定是。 Chapter 157 是不是傻 只是站在警察局外面等了一会儿,苏景就开始冷了。 脑袋处于放空的状态,苏景忍不住又想起了顾怀安,想起他把她压在身底下,想起他粗鲁的爱抚了一遍她的身体,*感的手掌纹路,不停游走,最后又想起他焦躁情绪下难以克制的*望。最终他没得逞,苏景是挺高兴的。 本是冷了的身体,却因为脑子里一幕又一幕的画面而变热。 警察局里,民警小李走到后院空地上打了个电话。 顾家别墅,顾怀安一手抱着女儿顾想想,一手接起电话搁在耳边。 民警小李在电话里说:“顾老板,我看到你前妻了,她就站在警察局对面的街上。” 顾怀安上楼的脚步顿住:“你确定?” 民警小李被他这么一问,不确定了,拿手机出去朝对面街上拍了一张照片,放大,立刻发送给顾怀安,确认一下身份。 民警小李认得顾怀安,所以也知道苏景长什么样子,以及在哪里工作,做哪行的。 顾怀安问民警小李:“她在警察局对面站多久了?” 民警小李说:“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对面的,但据我发现到现在也有十来分钟了。外面零下,顾老板你看……” 顾怀安先按了挂断键,容他想想。 民警小李就在警察局里瞄着苏景,实在好奇,苏小姐站在警察局对面干吗呢。 警察局对面街上,苏景等的有点不耐烦了,警察局里的警察怎么都不出来走动?一点外面的事情都没有么?每天上班都只在里面待着? 苏景过去了,进警局。 有民警过来问她:“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苏景瞧了一眼这警察局里的民警,没有那位,难不成是下班了?不对,从顾怀安的车上下来,坐的那趟公交车就是来这警察局方向的。苏景觉得自己死心眼了,也许人家住在这附近,指不定是办完事直接回家了。 苏景想问问,但是又不知道那个警察具体叫什么名字。 “没什么事,外面太冷了我进来待一会。”苏景试探的说。警察局里让不让路人避风挡雨,她真不了解。 民警小李在楼上接到顾怀安打来的电话。 “已经进来了,在楼下,说外面天冷进来待会。” 顾怀安说:“你下楼一趟,在她面前走一圈让她看清楚你。什么都别说。” 民警小李虽说聪明非常,心思敏锐,但暂时还是没搞懂顾怀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顾怀安这位前妻苏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样也没搞懂。 民警小李走下楼,跟同事说了两句话,又站在门口说:“下个星期要大幅度降温啊。” 苏景的目光立刻看向了这个正在说话的民警,没错,就是他,从顾怀安的车上下来。苏景只是想确认一下,怕自己也有眼花看错的时候。 民警小李转身又回楼上,云淡风轻。 苏景拎起了包,离开警局。 民警小李打给顾怀安,告诉他,那位苏小姐走了。 过了四十来分钟,民警小李离开楼上办公室,到外面,又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那端领导问:“什么事?” 民警小李说:“顾怀安的前妻来了一趟警局。初步确定,来的目的是见我一面。我跟顾怀安说这件事了,顾怀安让我下楼,给他前妻看一眼。果然,他前妻看完我一眼就离开了。这事奇怪,我想得跟领导您汇报一下。他前妻跟他离婚了,是不是跟他一条心都是未知,而且,他前妻跟陈前接触频繁,是敌是友根本分不清楚。” 十来分钟后,顾怀安的手机又响了。 顾怀安接起电话,听完那端领导说的话,答复道:“我前妻跟陈前的交情不深。今天我约了我前妻见面,研究孩子的事,但我没想到我前妻提早到了,她看到了小李从我车上下去,更没想到的是她去证实了小李是不是警察。” 那端又问:“你前妻怎么知道小李是那个警局的警察?” 顾怀安努力拼凑着脑海里自己所了解的一切,却不明白,苏景为什么知道小李在那个警局工作。 …… 顾家别墅,彭媛跟顾振厚在楼下招呼客人。 彭媛早就跟顾璐璐说了:“打个电话,把林端妮叫来。” 顾璐璐不懂:“妈,端妮过来干什么?” “让你叫你就叫,别废话,”彭媛还斜着眼睛叮嘱女儿:“别说家里来客人了。” 顾璐璐傻兮兮的给林端妮打了电话,而林端妮一门心思想在离婚后嫁顾怀安,相信顾怀安可以护她周全,有了顾怀安这个靠山,才有胆子跟陈前分开。 林端妮来了,彭媛跟客人介绍:“林端妮,我看着长大的一个孩子,我们家璐璐的闺蜜。” 这个介绍,林端妮也说不上来自己是否满意。 晚餐开始之前,彭媛笑着跟张婶儿说:“去,叫怀安下来,在楼上干什么呢。” 张婶儿点头,上楼叫人。 “底下催了。还有啊,林端妮也被叫来了。”张婶儿是站在老太太那边的,老太太的两个孙子一向都很尊重年纪大的。称呼上,反而是顾怀安尊敬着张婶儿,张婶儿每次客气,顾怀安和顾矜東都浑身不自在。 顾怀安没想到林端妮过来,明白的朝张婶儿点了点头,张婶儿下楼去了。 他一只手抱着女儿顾想想,随即收起五官上的笑容,停止逗鱼缸里来回游的小鱼儿给女儿看。 他宠溺地亲了女儿一口,说:“跟爸爸下楼,见到陌生阿姨别害怕。” 顾怀安抱着女儿下楼,出众的外形吸引的不只是林端妮的目光,还有顾振厚朋友家女儿的目光。彭媛瞧了一眼老公朋友家的漂亮女儿,眼睛发亮的跟自己儿子说:“儿子,雪瑶人家是做幼师的,有不懂的,你记得多向雪瑶问一问。” 彭媛说完,又回身跟秦雪瑶说:“雪瑶,你就当帮帮忙了,阿姨的这个儿子就是责任心太重!结了次婚,离婚后一点都没为难这孩子的妈,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不,孩子的抚养权在孩子妈那儿,隔段时间孩子才跟爸爸在一块一次,苦了他了,一个大男人哪知道怎么照顾孩子。” 秦家父母起身走过来说:“没关系,以后再有不懂的就问我们家雪瑶。” 顾怀安不知道父母这是在给他填什么乱,目的明确,招待客人是假,被相亲了这才是真。幼师懂什么照顾婴儿。 表面上该做的顾怀安基本做足,并没有不给父母朋友一家人面子,至于今后,他跟这个叫秦雪瑶的女生顶多算有过一面之缘,严格意义上来说,朋友都算不上。他的朋友不多,尤其异xing,也没有多发展异xing朋友的打算和精力。 林端妮今晚注定是来承受难堪的,这跟顾怀安仍旧无关。人都会贪心,但贪心的同时需要承受一些预想不到的,比如林端妮,再比如他。 顾怀安贪心着希望不死,希望跟苏景有将来,所以,一边离婚跟她断了关系,一边又纠缠她希望她不要忘了他的存在,不敢让她把心里的那个位置腾出来给其他男人。 林端妮跟顾怀安几乎零交流,饭吃一半,顾怀安接了个电话就说要带孩子先离开了。 彭媛不高兴,但当着秦家人的面只好给儿子台阶下。 顾怀安离开后,彭媛借口上楼给儿子打了个电话说:“儿子,你不能不给面子,明天一定要联系这个雪瑶。你别挑剔,门当户对的,找来找去也就这个对妈口味,听话老实,与世无争。家里那么有钱,人家就在很普通的地方做着幼师。这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顾怀安停好车,跟彭媛说:“妈,我没打算再婚。” 彭媛愣住了,“没打算再婚?你要打光棍一辈子啊?” “我得开车了,先这样。”顾怀安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在一旁。 顾怀安抱好女儿,一只手握着方向盘认真开车,顾想想特别配合,很老实的缩在爸爸怀里,躺得舒服,爸爸开车都快把她开睡着了。 到了市中心,顾想想由于睡姿奇葩的动来动去,小花袜子掉了一只。 胖乎乎的小脚丫露着,顾怀安不能弯腰去捡起袜子再给穿上,那只小袜子掉的太远,抬眼注意看着前面的车流,不禁伸出大手握住了女儿的小脚丫,还好,车里面一点都不冷,女儿小脚丫热乎乎的晃动着,闭眼听着爸爸哼唱的“世上只有爸爸好,有爸的孩子像块宝,”想想想必很纠结,爸爸跟妈妈哼唱的都不是一个调。 不到九点,顾怀安把顾想想给送了回来。吴姨抱过孩子,虽然一路上被顾怀安照顾得很好,但是孩子进屋不到十分钟就开始流鼻涕了。 老太太跟吴姨在孩子房间,没敢告诉苏景。 顾怀安坐在了沙发上,苏景先说的话:“搞了半天不是请客人吃饭,是给你介绍女朋友,所以你抱着顾想想先撤了。” 苏景手里捧着一杯冒气的热水,凝眸看着电视,并不看他。 顾怀安抽了口烟,抬头,猜想肯定是李婶儿说的。 苏景问他:“我是不是傻?” 顾怀安皱眉往烟灰缸里掸了下烟灰:“不。” “那你把我当傻子!”苏景朝他耍横一声,杯子里的热水都要晃出来了,“这个社会干物流的都可以兼职当警察了?” Chapter 158 高度戒备 苏景完全不知道顾怀安究竟怎么回事,瞒着什么。 是本能吧,苏景开始变得越来越多疑。 这么久了,两人分开不再是一天两天,更不是一个月两个月,有n个月了。别说苏景从来不傻,就算苏景真的是个半傻子,那也该体会到了一些异常,该想明白了一些任由顾怀安怎么狡辩都狡辩不成功的事实。迄今为止,顾怀安其他方面其实都掩饰的近乎完美,但惟独感情上,顾怀安演技精湛的同时却没能免得了破绽百出。 嘴上谎言说的再真实有何用,行为欺骗不了人。 苏景的眼睛里根本没有电视剧,凝眸看着也是无神,望向他,问他话的时候,眼睛里变得有了几分凄楚:“民警被说成是干物流的。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要骗我这个,做警察这一行的现在都见不得人了?还是我专门吃警察?” “你怎么突然去了警局?”顾怀安问。 苏景的身体向沙发后靠,不知道从何说起。 顾怀安又问:“你以前见过这个警察?” 苏景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是,我见过。” “在哪见过?”这是他最关心的一点。 顾矜東跟郝米闹到进警察局的这件事,他不知道。其实现在说出来也无所谓,事情早已过去,他根本没时间理会顾矜東身上发生的小事。 苏景说:“我大学同学郝米跟人打架,报警进了警局,我去了,那天刚好看到这个警察在处理,所以有印象。” 到底还是没敢说顾矜東闹事。 苏景把顾怀安问的问题仔仔细细回答了一遍,但苏景想知道的,顾怀安却仍旧一个字都没说。 不到十点,顾怀安离开别墅。 苏景手中捧着的那杯热水变得温了,想哭的低头。 没有想过逼他,但他到底有什么话是不能跟她说的? 苏景的眼泪就在眼窝里泛滥闪烁,抬手摸了一下,眼睫毛是湿的,闭上眼睛,心想算了吧,不再问了,他瞒着什么其实无所谓。 他不说,肯定有他不能说的理由。 老太太下楼叫苏景上去睡觉,说:“白天工作累,晚上就别熬夜了。” 苏景低头没抬起,点了点头。 …… 顾怀安驱车离开别墅,找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手机里存的名字是(老a),老a是xx刑警中队的一位领导,四十七岁。平时见面或吃饭,顾怀安都会叫他一声a总,简单好记,又随意。 老a在电话那端说道:“我听说了,小李给我打过电话。” 顾怀安把车停下,点了根烟望向外面抽着:“a总,我不是你们警方的人,其实说没关系我们立刻也就没关系了。” 老a打断他:“你想说什么?为了你前妻有了新的决定?” 顾怀安不否认,脑子里想什么就直说什么,“她脾气犟,我怕是控制不住了。任谁事先都想不到她见过民警小李,现在她怀疑我,我一天不跟她摊牌,恐怕这怀疑一天就停止不了。陈前又三番五次的接触她,目的简单,为了刺激我。我越是纠缠她,陈前就越是高兴,我再苦苦纠缠而得不到,陈前准能从一般高兴飙到精神亢奋的程度。” “你前妻跟陈前的关系怎么样。” “不怎么样。” 老a在那头笑了:“别赌气,说实话关系怎么样。” 顾怀安又抽了一口烟,皱眉看着外面如此漆黑的夜色:“没赌气,犯不着为这事赌气。关系是真不怎么样。” 老a:“你前妻知道多少?” 顾怀安说:“她知道的都是自己猜的,其实她也很不确定,但我看猜的也差不多都能对上了。” 顾怀安说了自己的担忧。 担心苏景和陈前直接接触,或者接触陈前那边的人的时候,泄露什么。比如民警小李,苏景再在某些特殊重要地方碰上,露出疑惑表情,引起陈前或是陈前那边的人的注意,那就是害了民警小李。 人的表情,想要绝对的掩饰住太难了。 专业的演员,都分演技好的和演技不好的,那终究是演戏。现实面前,尤其是残酷一面的现实面前,绝大多数人都演不好那场虚假欺骗住人的戏。 陈前是一个思想极端行为狠辣的人。有仇必报,但没仇也能惹出点事来,说他耐不住寂寞都是好听的话,往不好听了说,他就是找死,喜欢刺激,幸运的是,至今没人能把他弄死,或是让他追求刺激的过程里一命西天。 像苏景这类每天上班下班,为三餐温饱而做事的普通人,根本无法理解这个社会上那一些小众的人。有正义感极强的,见义勇为那一瞬间死都不怕,有罪孽深重的,任谁说教多久都坚持不会悔改。陈前是其中一个,老a又是其中一个。 苏景之所以感觉不到陈前的危险,是因为她亲眼看到的一幕又一幕很是美好。像是瞎子没亲眼看过世界的实际颜色,聋子没听过周围的实际声音。 顾怀安原本什么都不打算告诉苏景,苏景一旦知道他在做什么,便会在生活中或多或少的露出破绽给他的敌人。 顾怀安有自信苏景不会背叛他这个顾想想的亲生爸爸,但没有自信顾想想的亲生妈妈是个演技能超越影后的女人。 说谎跟说实话不可能一样,掩饰跟自然反应更不可能一样。这些是他所担心。 如今的局面,不管是吊陈前的胃口,还是个人私心不希望自己这个前夫被苏景遗忘,他都要保持着一半纠缠苏景,一半又远离苏景的精神病状态。 苏景发现了民警小李,他越是不说,她越是会继续摸索,这种情况,不只是顾怀安认为早晚得出事,就连老a都认为出事只在早晚。 老a当即决定,明天跟顾怀安的前妻见上一面。 在顾怀安挂断电话之前,老a说了:“你这个前妻,说实在的还挺稳当。换我媳妇,早搁车里就炸了逼问我为什么骗她。没见着你前妻本人,但给我的印象真不错,第一,具有冷静的思想,第二,又具备反侦察能力。” “苏景不行,年纪小,又不懂事。”顾怀安稍微点了老a一句,才按挂断键。 …… 第二天,苏景发现自己的眼睛肿了。 怎么处理,眼睛哭肿了的痕迹都不可能完全消失。 老太太心疼,早饭的时候跟苏景说:“就让他在外面野!不管他了!” 苏景否认:“我没哭,睡觉之前喝水喝的。” “喝水喝的,对,咱就是喝水喝的,省得他回头知道了你为他哭再变的更得瑟!”老太太说着说着又说回去了。 苏景安静的吃早饭,不辩解了。 顾想想早上哭着想吃乃,苏景皱眉,乃水很少怎么吃。就那么让孩子含着可劲吸了一会儿,哭的抽抽嗒嗒的睡着了。 抵达公司,苏景听说大老板来了。 不到十点,苏景被叫到楼上,大老板说想跟她随便聊聊。还好,大老板是个五十几岁的女人,苏景说什么相对来说能自在许多。面对男领导,心里总会有所顾忌,多半因为潜规则的故事听多了,有后遗症。就像面对陈前苏景总防范着,被陈前说成是警匪片看多了一样。 一个上午,苏景的工作照旧正常进行。 到了下午四点,苏景接到老太太的电话,老太太说:“小景,你下了班直接回家,约了人也记得推掉,准点儿回来知道吗。” 老太太这话说的奇怪,苏景就问,有什么事? 但老太太没回答,就说有事,下班立刻回来就是了。 别墅这边,顾怀安吩咐吴姨和张婶儿做两道辣的菜,招待老a,老a本是湖南人。顾怀安欺骗了乃乃,说老a是苏景的远房亲戚,联系甚少,苏景老爸那边的老人将要去世,想见苏景一面,但老a跟苏景的家里有过矛盾,苏景不愿意见那边亲戚。医院里奄奄一息的老人想念苏景。顾怀安不得不此下策,把人先带回家,再让乃乃配合把苏景骗回来。 顾怀安和老太太其实都不了解苏景父母那边的其余亲戚,顾怀安心里记着苏景爸妈之死,早就让老太太和自己父母别在苏景面前提起这些长辈和亲人,每次提起,苏景都看顾怀安不舒服。所以今天他这么一骗,乃乃倒也不怀疑,真以为老a是苏景那边的远房亲戚。 同为老人,年迈得病去世都是规律,乃乃希望苏景能懂事点放下过去,看一看那将要去世的老人。被人惦着想着,是一种福气。 家里做着菜,两道辣菜,其他的菜口味都正常。 老a在楼上书房里抽烟坐着,穿着普通,身材魁梧,眉宇间有着英气,脸上褶子不少。 苏景打车回来的,心里着急,怕是家里有事。 到了家里,顾怀安不给苏景惊讶的时间,把人带到楼上,事情的来龙去脉先说了一遍。 苏景完全怔住了。 这个陌生人叫老a?自己还要叫他叔叔把他当成远房亲戚?演警匪片? 苏景看顾怀安,还愣着:“为什么是这样?” 顾怀安并没有回答苏景,老a皱眉开腔:“小苏,有些案子侦破困难。是我担心你乱说话害了小李,害了我们手里其他的线人。陈前是个老油条了,反侦察能力极强,除了他自己,他对任何人都保持着高度戒备!” Chapter 159 会复婚吧 苏景听了老a说的话之后很震惊。 顾怀安果然有不小的事情在瞒着自己,而且这件事情很严肃,不方便轻易与旁人透露。 那天公交车行驶的过程中,意外地没有堵车,所以很巧,苏景就在那时碰上了民警小李从顾怀安的车上下来。 苏景又曾见过民警小李,在车上,顾怀安跟苏景刻意隐瞒了民警小李的真实身份,说成了干物流的,继而引起苏景的怀疑。 如果没有以上一系列事情的连续发生,苏景今天就不会跟老a见到面。恐怕这个事情就要被顾怀安隐瞒到很远很远的以后了。 那个以后,远的都有可能是陈前服法进去那天。 老a的话,苏景全都听明白了,老a最顾忌的是她跟陈前认识这一点。 这个老a怕她跟陈前乱说话,间接连累民警小李和其他警方线人。 其实老a也高估了苏景,苏景觉得自己瞎联想虽然可以联想到很多事情,但真的没往这么严肃的方面联想过。 这大大的超出了苏景可以想象的范围。 父母在世的时候,苏景只经历过一件复杂重大的事情,便是老爸包养女人,家里那回闹得天翻地覆。再之后的复杂重大事情,父母去世要算一件,苏忱手术和跟温明伟离婚也要算一件,最后一件,就是她跟顾怀安从离婚到现在的一切。 老a跟苏景所说的这些话,苏景可能还需要认真的消化一下。 …… 六点四十几分,张婶上楼叫楼上的人下去吃饭。 张婶儿给苏景的远房亲戚老a做了一个回锅肉,一个干煸牛肉丝,这两道菜都是辣的。 坐下吃饭的时候,老太太有问起那边病危老人的状况,老a讲的无比自然,说话的口音也突然变得很重,苏景自己都差点要相信了,自己真的有那么一个病危的长辈亲戚。 饭后,老a待了一会就要离开。 一是公务繁忙,二是怕跟热心的老太太聊得多了露出马脚。 老太太开口留老a住下,心想毕竟是苏景的远房亲戚,来了京海市一趟,哪有住在外面不住家里的道理。 苏景和老a,都不知道怎么拒绝拽着老a衣服袖子的老太太。 顾怀安看了苏景一眼,笑着跟他的乃乃说:“乃乃,苏忱那边也要走一趟,舅舅还有点话跟苏景她姐苏忱说。” “对啊,还有苏忱呢。”老太太明白过来,这才算松开了留人的手。 老a听到了顾怀安特地说是苏景她姐苏忱,脑子转的也快,就说:“老太太,我今晚得再去看看苏忱。” “去吧,明天再过来吃个饭。”老太太说。 …… 苏景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 顾怀安的视线望着苏景,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苏景的肩膀,不言不语,然后转身跟老a一起离开了这栋别墅。 外面天气很冷,苏景不可闻的叹息一声,也回去。 顾怀安走后的稍晚一点,苏景躺在床上闭眼准备睡觉,但脑海里却都是顾怀安跟老a并肩行走的那道伟岸背影,让苏景觉得特别温暖而又踏实。 睡之前,老太太从顾想想的房间过来苏景卧室,苦口婆心的劝说苏景,再忙都一定要过去看一看老人。 苏景点头,全都答应了下来。 …… 老a给苏景留下了一个难题。 老太太从得知这件事情,一直念叨到第二天苏景出门上班。 苏景是真不知道怎么圆这个谎,不禁气愤,就算顾怀安送老a去了,也应该有送完的时候吧?她睡得其实不太早,却没等到顾怀安的电话。 撂下这么大的一件事,不打个电话再详说,或是见面详说,知道她心里什么滋味么。 关于老a说的那些事情,苏景还想听他再仔细说一遍。当时老a在楼上书房,苏景觉得,问得太多一是不方便,二是不怎么礼貌。还有,老a说话对苏景有所保留,这都正常,苏景能感觉到并且理解,而顾怀安应该就不会有所保留。 等他电话,一等就是等到早晨。 苏景临出门,敷衍的跟老太太说:“我要先跟公司的领导请个假,安排一下再过去。”看望那位完全不存在的,病重的远房亲戚。 老太太听了很高兴。 送走苏景出门上班,老太太回过身跟吴姨和张婶说:“我这个孙媳妇啊,就是懂事,通情达理的什么仇什么恨都能放下。怀安和那个舅舅之前都是多虑了。” 吴姨也夸:“苏忱和苏景这姐俩啊,都不错!” …… 又降温了。 苏景往车站走,怕寒,所以身上穿的也不少。 顾怀安建议买一辆车,再考个驾照,其实都是对的,上班出门都会很方便,只是苏景不认为自己眼下的经济条件可以支撑这些。 也不对,顾怀安以后跟自己会复婚吧,那就又是一家人了。 苏景头疼,抬头望着茫茫街道,顾怀跟自己离婚是因为陈前和警方的这件事吧?不过,都有待顾怀安亲口证明。 一个人走在路上,苏景按耐不住地拨打顾怀安的手机号码。 响了几声,没有人接听。 苏景低头刚要按下挂断键,接着就听到身后有车鸣笛的声音,她皱眉回身,便清楚的看到顾怀安驱车而来。 顾怀安开的并不是往日那辆白色路虎,而是一辆黑色崭新的奔驰,车越来越近,苏景看了一下,奔驰s600。 奔驰缓缓地停下。 顾怀安落下车窗说:“上车。” 苏景肯定要上车的,本也正打算要找他。 顾怀安的视线望着苏景,苏景脱下大衣,坐好,系上安全带,有些局促。 “你换车了?”苏景问他。 “嗯。”顾怀安目视前方,匀速驾驶:“偶尔换一辆车开。” 苏景看他:“不会是怕人看到你找我吧?” 顾怀安忍不住笑,一只好看的大手撑着方向盘说:“你是不是无间道看太多了。别往复杂了想,想复杂了就有压力。” 苏景脸红地白了他一眼。 顾怀安跟陈前说话有时候语气真像。 车往市中心的方向行驶着,苏景跟顾怀安都没提那些已心知肚明的事情。梦里苏景梦见过,苏景在梦里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抱着他腰,诉说自己有多难,又哭着说自己也很体谅他有多难,可现实中,苏景只需一晚上就已平静下来。 没看错人,这是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 苏景说:“我那个病重的远房亲戚,怎么收场?” 顾怀安的声音温柔了几分:“过几天就说去世了,不用看了。” “去世了就不去看了?老太太会不会以为我无情无义压根就不想去?”苏景看他,这个难题抛得她都接不住了。 “乃乃不会。”顾怀安都替苏景想好了,“你就说那边其他的亲戚见老人去世了,都阻止你过来,最可气的是,他们说你过去是浪费他们家的饭菜。你也没办法。” 苏景的眼皮掀动了下,似乎只能这样。 车里又沉默了一会儿,这一截路程,没有红灯。 苏景看他一眼,收回目光:“你什么时候习惯喷香水了?” 开车的男人一怔,皱眉:“我身上还有香水味道?”衣服换过几次了,每天洗澡,那股香水的味道早就没了才对。 苏景没继续这个话题。 “陈前身边有警方的人?” “我不知道。”顾怀安只能这么说,算是说谎了,但又称不上是说谎,他很真诚的告诉苏景:“这是他们警方所保密的,我们都没资格知道。老a,他的真实名字我到现在也不清楚,每次出门,我看他身上只有手机和现金。银行卡,身份证,所有能证明他真实身份的东西他都不带身上。” 苏景还是有点被吓到了。“警察要抓陈前这么难?” 顾怀安想了想,说道:“抓他一个说难不难,难的是利用陈前钓出其他更厉害的人。有些案子,他们侦破的也很不容易。” 苏景实话实说:“我以前真没想到,这么和谐的社会还有**横行。” 顾怀安伸手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上了说:“倒不能叫陈前**。**过去有,但现在基本上没了。谁也不傻,对吧,法治社会谁还敢乱来?如今混在社会最底层的都是小流氓地痞,远还称不上是**。我爷爷年轻时的那个年代,那些**跑的跑,抓的抓,剩余的早做起钻空子买卖了。九几年的时候,陈前进去过一次,但当时他还是个小混混,零三年的时候,又进去过一次,听他自己说,那几年整天就是打打杀杀的,世道很乱,身不由己。上回进去,因为故意杀人罪。这些年他也早变路子了,才认识他的人,根本没法把他跟打打杀杀联系到一块去。” 苏景都听得懂,很好奇:“既然这样,那他现在做什么坏事了?” 顾怀安的视线又瞟了苏景一眼,深邃目光不禁落在苏景粉红娇嫩的两片嘴唇上,说:“你和我的周围看不到犯罪的人,但不代表现在就没有犯罪的人。要不那些刑警整天都在忙什么,缉毒警察整天都在忙什么,没闲着的。” 苏景一想,他说的确实也对。 Chapter 160 男人温情 车一直开到苏景上班的公司大厦门口,这一路上,两人只是聊着无关痛痒但却也算很严肃的话题。 苏景下车,关上车门之前跟他说:“你去公司吗?” 顾怀安点了点头:“去公司。” “早晨车多,慢点开。”苏景朝他笑了笑,关上车门。 顾怀安的视线望着苏景进去的背影。 苏景的肩上挎着包,双手怕冷的搁在大衣兜里,往台阶上走,走了几步,忍不住的回头看了看身后几米远处车里坐着的男人。 顾怀安的确还没有走。 苏景很快转身,随着其他人一起走进了大厦。 顾怀安的视线里没有了苏景的身影,收回视线,沉静了几十秒钟,启动了车驱车离开此地。 那位小领导进单位时瞧见了这一幕。 到了楼上,放下包脱下大衣就去找苏景,拿着自己的水杯在苏景这里接了一杯水,回身问苏景:“怎么,前夫送你过来上班的?” 苏景讶异,小领导是怎么知道的。 “他今天早上顺路。” “我看你们两个的状态,还有感情吧?” 苏景不否认:“我承认,确实很放不下他。” “看出来了,孩子都生了,望着对方的眼神还是那么依依不舍的,可见是真喜欢。”小领导坐下,又笑着跟苏景说:“我就说么,你肯定不是因为没时间约会才拒绝我给你介绍的那个男人。前夫如果对你和孩子真好,离婚不是原则xing问题离的,那复婚倒也是一个好的选择,做父母的总要为孩子多多考虑。” 苏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小领导的这些话。 “行了,我不耽误你忙了。”小领导喝了口水,起身。 苏景也起来,客气地亲自把人送出去。 苏景的心里基本能确定,顾怀安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肩上扛着不少重要的事情,他没时间去把私生活过的很混乱,更不像是一个私生活混乱的那种男人。 顾怀安跟林端妮早前在sz频繁见面,到底有没有亲密关系,苏景觉得不能说百分之百没有,却也不敢再认为肯定有了。 上午十点多,苏景要陪二老板和汤总去吃午饭。 现在就是骑虎难下了,不得不去。 路上车里,二老板的电话业务忙个不停,苏景就自己发呆想着其他的事情。 苏景想到老a要抓陈前,还有跟陈前同伙的其他人,这大概是任何人也阻止不了的事情。人触犯了法律,最终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陈前这类人的结局只能有一个,就算不死,也跟死了没有多大的差别了。 苏景又想到陈萌,很可怜的孩子,如今算是一个被自己爸爸宠着惯着的孩子。陈萌长大了,越来越懂事了,已想通了妈***幸福不在爸爸身上,不再怨恨爸爸,也接受妈妈再婚嫁给非亲生爸爸的男人。 14岁来到爸爸的身边,慢慢学好,慢慢变乖,然而以后,陈萌却注定会失去这个好爸爸。 好爸爸不等于“好人”这个事实,不知道陈萌将来能不能好接受。 抵达吃饭的地方,苏景并没有看到胡鸢,原以为胡鸢会来,或者又是胡鸢组织的饭局。 坐下之后,苏景处于少说多听的一个状态,其实这样很好。 苏景能听出来,这个饭局是由自己公司的二老板组织的,而组织饭局的目的,可能只是为了维持两方合作关系,但苏景又觉得没这么简单。 一时半刻,苏景也想不太明白,索xing不想了。 一顿饭吃完,苏景说话都不超过十句,且都是汤总问,自己礼貌的回答。二老板可没给她跟汤总多攀谈的机会,有意无意都说不准。 蹭了一顿不便宜的午餐,下午回到公司,熬到四点,都在写那个让人头疼的破报告。 草稿粗略写完之后,苏景发现自己的虚伪能力又增了一成。 到了五点半,有人敲门跟苏景说:“苏主管,有人找你。” “男的女的?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苏景怕又是陈前父女俩。神出鬼没,都不是第一次来公司找了。 “是个男的。”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苏主管,那我先去忙了。” “嗯,去吧。” 苏景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可以下班了。 敲门的女孩子比苏景要大一岁,进公司已有两年,没有升职,一是工作能力一般,二是公司里外都没有能照顾她的关系,不过她的心态一直都特别好,没有看不上这两年升职比她快的同事们。 毕竟年龄都比苏景大,这公司里管苏景叫苏姐的,这一年內都不可能有,现有员工按年龄来说,最多也就喊苏景一声苏主管。等过一年,会再来一批年纪小的新人,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 苏景拎着大衣和包离开,看到的人是顾怀安。 苏景站住,问他:“都忙完了?” 顾怀安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公司。 顾怀安始终走在苏景的身后,下意识望着她,护着她。 苏景上了顾怀安的车,上午他开的还是黑色的奔驰s600,下午来接苏景,开的就是原来那辆白色路虎了。 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 顾怀安开着车问苏景:“在这家公司做的还算愉快?” 苏景看他侧脸,说:“总的来说还可以,但是升职升的心里不太舒服,达没达到那个能力我自己最清楚。” 顾怀安打击苏景道:“应该不会再往上升了。” “为什么?”苏景觉得任何人都是,自己看不起自己可以,但别人太明显的看不起自己,心理上是会有一点点不高兴的。 “你是我前妻,这个瞒不了人。在外人眼中我们一直没有断过接触,关系不错,复婚的可能xing也很大,所以,说你的心不向着我没人相信。” “因为这个?” 苏景想了一下,二老板一开始真不知道她跟顾怀安的这层关系,后来,胡鸢说过一次,二老板听后其实也挺惊讶的。 苏景火速的在心里分析了一遍。 al和自己现在所在的公司存在竞争,但一般的广告合作业务al从前不屑,al的姿态始终很高。这高姿态倒不是al的老板顾家父子这些年硬摆出来的,而是事实就摆在那。作为同一类型有竞争的公司,苏景现在的大老板和二老板却因al的高姿态鄙视着al,背地里不屑着al,从来都认为al只赢在做这行做的太早,更认为,若是al和这边搁在同一时期起步,多少年后,谁排第一谁排第二还是未知。 眼下苏景了解的情况是,自己所在的公司胃口越来越大,慢慢发展的已经不满足于接小的广告合作业务,实力迅增,跟al竞争业务是早晚的事。 al如今已经达到了一个顶峰,而苏景所在的公司还在成长,现在实力悬殊,但假以时日也不是没有可能跟al并肩而行。 苏景想到中午的那个饭局,饭局内容基本就是二老板跟汤总在联络感情。现在想来,苏景很失望,二老板把自己升到这个主管职位,为的大抵全是让自己稳住汤总,汤总人脉关系很广,一高兴,帮忙介绍拿下跟al合作很快到期的一些客户资源都有可能。 小领导早上问的那些话,想必也有问题。苏景恍然全明白了,二老板并不信任自己,怎么可能会把竞争对头的前妻变成公司高层?升为主管,已经是下的最大一招棋,利用完了,也就直接不留情面的弃了。 苏景不觉叹气。 顾怀安问她:“怎么了?” 马上红灯,苏景皱起眉头说:“你们勾心斗角的好累。” 顾怀安伸过去一只手,无声地攥住包裹住了苏景的小手:“行行如此,其实你可以来我公司。” 苏景被他攥住手的时候,只觉得半边胳膊都酥麻了一样。 这不是调戏,是真真实实的男人温情。 “我不去你公司给你添麻烦,你不是还要防着陈前?”苏景没把话说的太白,虽然隐晦,可他也懂。 顾怀安清楚,陈前现在不会再以伤害苏景来刺激他,也许陈前出于良心,也许出于男人对女人的好感。 作为苏景的前夫也好,孩子的爸爸也好,他都不愿意是后者。 顾怀安没打算再婚,只打算过复婚,半路杀出一个情敌肯定不好受。一开始陈前刚出狱,并不认得苏景,出其不意的祸害苏景陈前眼睛可能都不会眨一下,这人就这样,顾怀安十分了解他。 现在不同,现在陈前明确的跟手底下的人表示过,不要碰苏景一根头发。顾怀安从赵量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感受是一半喜悦一半忧伤吧。喜悦的是,自己接触苏景不会再是害了苏景,忧伤的是,陈前会不会把苏景当成第二个林端妮? 顾怀安宁愿事实是赵量所说的那般。赵量按照自己观察的分析,陈前决定不伤害苏景,可能是因为陈萌喜欢苏景,把苏景当成了忘年之交的朋友。那小姑娘虽然14岁,但xing格跟她爸一样,小大人一个。 苏景的手还被他攥着,很快听到他说:“防不防着陈前你都不是麻烦。” “……”苏景高兴听到这样的话。 很想留在他的身边,在肯定不给他添乱的情况下。 Chapter 161 宠溺娇态 顾怀安把苏景送到了苏忱租的房子。 苏忱有好些天没见过顾想想了,很想孩子,总说让苏景抱过来,但是苏景工作上很忙,现在冬天,也不敢独自一人把顾想想抱来抱去的。 顾怀安停好车后,下车了。 苏景上楼之前,抬头跟他说:“你现在这样跟我见面,真的没关系?” 没有人愿意成为另一半的负担,即使他嘴上说着不是负担,但到底是不是负担,苏景自己是能感觉到的。 顾怀安抬起一只手,很冷的天气里轻抚着她后脑勺的头发,低头说:“上去吧,我会注意分寸,这些你都不用担心。上去跟苏忱对一下口供,先把老a这个舅舅解决了再说。我就站在小区门口这里等你。” 苏景点头,拎着包转身进小区上楼去。 苏景清晰的听到,顾怀安说的是“我会注意分寸”而不是“我有分寸”,表面上听着,这两种说法好像没有多大的差别,但是细细分析,差别很大。他是否根本没有把握,但又忍不住见面接触?是这样吗? 陈前在暗,一直都在暗处。 顾怀安却在明,他跟社会上其他的普通人一样,都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顾怀安这类人跟陈前那类人永远都比不了,除非他决定跟陈前一样都不要命了。苏景跟陈前接触的很多,早在自己还不知道陈前是谁的时候,但苏景没有感觉到过危险,可是,没有感觉到过危险不代表心里就不害怕。 苏景想起了民警小李,长相纯朴,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在抓陈前这一伙人的任务当中,民警小李是什么角色,她不知道。 老a不会说此事,若不是为了民警小李的安全担心她说错话,这些事,一丝一毫老a都不会让她知道。 苏景更没有问过顾怀安,顾怀安知不知道还是两说,就算知道,问了也只能是为难顾怀安罢了。 老a手里的线人虽然都在暗处,但苏景觉得,这个暗不同于陈前在的那个暗,那些线人,比在明的都不好受。 苏景上楼见到苏忱,苏忱同意过去住一晚上吃个饭。 苏景把老a的事情跟苏忱说了一遍,但是没说陈前的事情,按照顾怀安教给她的说了另一个版本。 只保证在老太太那里不说露了就成。 苏忱是明白事情的人,不多问,都记住了。 苏景跟苏忱下楼的时候,苏景说:“姐,你当时骗我干什么。” 苏景指的是顾怀安离婚为的是什么这个。 苏忱叹气,了解妹妹没跟自己生气,才实话实说:“你也知道姐这个人,不像爸,不像你,跟咱妈一样,出了事一向都没什么主意,只听别人的。姐是个死心眼,知道怀安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好就行了。” 说起这个,苏忱难免就想到了顾怀安的那个仇人。 “怀安还能怎么保护你?除非把你留在家里一年365天都不准你出门。”苏忱说的浑身直冷,“越是这样,人家就越是要针对你下手,怀安越在乎的,人家越是要祸害。听说那个人坐牢判无期跟怀安有关,怀疑是怀安出钱找人办事给陷害进去的,姐不知道真假,但怀安是说没这事,他没做过。” 苏景真不知道顾怀安当时是怎么跟苏忱说的,一定把苏忱吓唬住了,否则以苏忱的xing格,不会那么淡定稳得住。现在想想,苏景觉得自己刚离婚的时候,苏忱淡定的真的就像是另一个人似的,估计魂儿都快被顾怀安所说的话吓没了! 上车以后,苏景跟苏忱又对了一遍口供。 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车才抵达别墅。 苏景路上就说了,让苏忱在这里住几天,其实苏景前几天就说过让苏忱过来常住,当时还没有见过老a,还以为不会跟顾怀安再有机会在一起,但苏忱听了摇头不同意。 短住几天,苏忱能接受。 老太太见到苏忱,就问起远房亲戚那事儿,问苏忱和苏景是怎么打算的。 苏景觉得直接今天就说远房亲戚已经去世,不太容易让老太太相信,打算过两天再说。 苏忱对老太太撒谎说:“没这个月份出过门,才知道不好订票,小景订的是三天后的票,三天后我们一起过去。” “订个票这么难?”老太太没订过票,不太懂。 这个月份订票其实一点都不难。 顾怀安接过去话说:“那边有一个什么博览会,各个城市往那边去的人都多。最近几天一票难求。” 老太太听了孙子说的,彻底相信了。 苏忱上楼看了孩子,没看一会儿,孩子爸爸就上楼抱着自己女儿不放手了。 …… 到了晚饭的时间,邹哥过来了。 苏景收到陈萌发的微信消息:苏景阿姨,你知不知道我爸去哪里啦?我怎么找不到他啦? 苏景回复了:我不知道,他没跟你说他去哪里? 陈萌的情绪很差:他没说! 苏景只能安慰:先别担心,你爸那么大的人了,你在家自己弄点吃的东西,看会电视,做做作业。他肯定忙的脱不开身。 陈萌说:嗯,他要气死我了! 老太太叫顾怀安下楼吃饭,顾怀安抱着女儿下楼,一只手拿起女儿的饭碗,里面有青菜,有肉,都是这个月份的孩子能吃的辅食。 给女儿喂饭,他是第一次亲自动手。 顾想想一向配合爸爸妈妈等熟悉的亲人,女儿乖得,直让顾怀安这个做爸爸的目光愈发温柔。 老太太在饭桌上不停的跟邹哥还有苏忱说话,有意撮合,苏景一句话都没有说。 苏忱还没离婚,老太太认为那是那个**渣男赖着不离,不能怪苏忱,苏忱不能因为这个耽误了自己的幸福。 苏忱听得出老太太话里的意思,但是拒绝,拒绝的很婉转,不知道邹哥是否听得出来。邹哥表现的其实就是没听明白的样子。 这样也好,都不尴尬,邹哥可能真的对苏忱没有意思? 苏景一心希望苏忱找到幸福,但是,苏忱确实失去了子宫。 老太太真喜欢苏忱,苏景早就说过不要介绍撮合,怕以后因为苏忱失去子宫这事有什么口角。但老太太不理会,老太太说自己七十多岁,还能活多少年?给介绍撮合又不是逼着对方就得娶,也得真心喜欢才能在一起吧。 既然在一起之前是真心喜欢,那就要为自己的承诺负责,在一起后不满意了,嫌弃了,这都跟别人说不着,后悔就抽自己大嘴巴,别怨这个怨那个! 吴姨伺候老太太这么多年,太了解老太太的脾气了,那天就跟苏景说,别管了,老太太想做的事要是没做,晚上都睡不着觉。 这顿晚饭,老太太终于把这件事隐晦的搬到了台面上,只是苏忱都听明白了,邹哥却死活不表态。 苏景很快吃完了,躲开,比当事人都尴尬。 苏景抱起顾想想坐在沙发上,跟顾怀安说:“我抱着,你接着喂。” 顾怀安把手中的小勺子递到女儿嘴巴边上,哄着:“宝贝,再吃一口。” 顾想想抬头看着爸爸,伸出肉呼呼的小手,白白胖胖,抓住爸爸的头发就往自己面前拽,苏景笑了,伸手去掰女儿的小爪子:“别拽爸爸,爸爸都被拽的疼了。” 许是苏景哄着女儿的声音太柔软了,又带点新妈妈哄小宝贝时独有的宠溺娇态,顾怀安看的,听得,身上一阵阵的麻。 “拽的好,爸爸不疼。”顾怀安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拿着勺子,他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低头把脑袋递过去给女儿随便抓,顾想想攥着头发,不放开,玩得开心。顾怀安的脑袋已经伸到了母女俩的面前,趁着苏景不注意,他抬起下颌亲了苏景的嘴角一口,温度连在两人之间。 苏景脸上轰地一热,抿了抿唇,低头。 顾怀安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望着苏景,目光灼热。 这时苏景的手机响了。 苏景一手抱着女儿,一手去拿过手机。 顾怀安就在苏景对面,距离很近,所以看到了手机上显示的“陈萌”两个字。 苏景不把陈萌和陈前混为一谈,跟他说:“我接一下。” 顾怀安点头“嗯”了一声,继续喂女儿。 苏景刚接起来,还没说话就听到陈萌大哭起来。 陈萌哭着说:“阿姨,你说我爸是不是出事了啊?我想找他。” “不会出事,你在家里再等等。”苏景皱眉,听不得这么点的孩子哭,才14岁,就跟爸爸在陌生城市承受这一切:“你认不认得你爸爸的朋友?打电话问一问,你爸爸是不是喝醉了回不来?不会出事,你别想他出事了。” 陈萌还在哭,哭的顾怀安心情一阵烦躁。 苏景又安慰了几句,陈萌挂断,说要打给她的一个什么小叔叔。 顾怀安的脸色十分难看,本想说“你又不是她妈”但忍住了,末了开口仍旧是不好听的一句:“不会出事,别想他出事了,有些事是你说不出就不出的?” 苏景听出他的醋味:“你能好好说话吗,我那只是在安慰陈萌,我们跟一个14岁的孩子计较什么。” 顾怀安面无表情,抬头对视着苏景说道:“陈前出事了,但这回不是什么大事。” Chapter 162 陷进去了 “停止,不要再说这个话题。”苏景表情淡淡的,抱起女儿先离开了沙发这边。 为了莫名其妙的人燃起战火,不值得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仿佛就是刚刚,陈前这个名字在两人之间变得很敏感,顾怀安不愿意听,苏景也不想提起。 男人吃起醋来不比女人吃起醋来轻多少。 苏景不高兴,因为顾怀安吃醋的同时她也吃醋。 顾怀安向来自信,为何在陈前这事上总吃醋?他为何在陈前这事上不自信?难道不是因为被陈前抢过女朋友吗?答案就是这样,苏景烦了,怕了,占有欲让她拧着眉头,拒绝他有因为失去林端妮而有的排斥陈前的一切明显表现。 餐厅那边,吴姨跟张婶儿在收拾桌子了。 苏忱非要帮忙,肯定是老太太提起她跟邹哥的事闹得尴尬了。 “姐,你没事吧?”苏景抱着孩子到厨房里凑近苏忱说。 苏忱摇头:“没事。” 苏景说:“别想太多,林宇说这次一定能判离了。” 苏忱认为,所有的感情问题都要等婚离干净了再讲,现在讲这些,为时尚早。法律上到底还是别人的妻子。 邹哥是个正人君子,就算有想法,那估计也是这样想的。 客厅那边,顾怀安跟邹哥在说话。 顾怀安接着接了一个电话,不知道对方是谁,他说:“你带着nai粉从机场直接过来别墅,知道地址?” 苏景一听,是谁又给顾想想带nai粉了。 一罐nai粉顾想想吃差不多两个星期,上次买的,快没了。 客厅这边,邹哥喝了一口热烫的茶水:“陈前得明天早上才能出来吧?” 顾怀安说:“可能凌晨三四点。” “这么做是什么意思?”邹哥抬头看了眼厨房门口,又转头跟顾怀安说:“警察怕陈前觉得最近太消停了起疑,给他找点事?” 顾怀安点了点头:“嗯,越平静他越会多疑。” 很快,昆远来了,出差回来从机场到别墅的距离其实很近,要比从市中心过来快很多。 几罐nai粉递给吴姨,吴姨收了起来。 老太太跟昆远说:“小远,辛苦你了啊。” 昆远看着苏景怀里的顾想想笑,太小,太好玩了,大大咧咧的跟老太太说:“这样,等我将来有了儿子,顾想想就嫁给我儿子得了。” 顾怀安皱眉,不同意。 苏景最先察觉到顾怀安本能的表情,不禁无语,这个昆远开玩笑的,至于认真么,好像女儿长大嫁给谁都是委屈了女儿似的。 张婶儿过来,给昆远倒了一杯茶:“坐,喝杯茶热乎热乎。” “谢谢,我自己来就行。”昆远接过茶水。 三个男人坐在沙发前,聊着公司的事情,昆远出差刚回来,去的地方天气不太冷,回来下飞机穿的少了。 昆远把打算明天到公司再说的事情,这会儿都说了。 顾怀安有意让苏景重新到al上班。 苏景把抱着的孩子给了孩子爸爸。听了后说:“我先在那边静观其变吧,去al,感觉不太好。来回折腾几次了。” 邹哥低头喝茶,了解顾怀安此刻的想法和心思。 陈前不伤害苏景,有两个原因,其一,女儿陈萌跟苏景关系好,喜欢苏景,作恶事,女儿也反感。其二,陈前本人对苏景产生了好感。 还有可能是,两个原因同时都有。 顾怀安每一步走的都很稳,唯一下不稳的,是感情这一步棋。邹哥不了解爱情究竟是什么东西,到底有没有这么邪乎,竟能把一个行事做派都稳如泰山的男人轻易改变。顾怀安在对待这事上,很容易动摇,譬如现在,他在确定陈前大概不会再伤害苏景的时候,就急于把苏景牢牢拴在身边了。 邹哥早已看清了这一切,却不能开口干预。 昆远听明白了这里头怎么回事,回头跟苏景说:“嫂子,你们那边的老板的确不是个东西。他很明显是在利用你先把姓汤的这位客户套牢,致力于挖客户的潜在客户。现阶段你们都好比足球运动员在控球,只差临门一脚,但不管球踢进去了还是没踢进去,最后他都会来一招翻脸无情。依我看,实在没必要再给他们卖力。” 苏景瞟了一眼顾怀安。 昆远也瞟了一眼顾怀安。 邹哥这时也瞟了一眼顾怀安。 顾怀安喝着茶,低头逗女儿。 昆远又说:“不是我瞧不起那个公司的老板,就他那实力也能跟al比?指不定哪天公司就玩没了。” 苏景不同意:“公司也不小啊。” 昆远这方面强人,说:“嫂子,你比较比较,al做产品的都是什么人,你们公司做产品的都是些什么人。你们那边拎出来一个最好的,顶多也就是几岁的踢球小娃娃,al这边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梅西。” 苏景觉得昆远对足球是真爱,说什么都能说到足球上去。是不是开会的时候每个事情都离不开拿足球作比喻?还有,被一个三十来岁的人一口一个嫂子的叫,苏景还不大能适应。捎带nai粉这事,苏景跟昆远说了谢谢。 昆远不知道是奉谁的命,今晚一直都在损苏景公司的老板。 昆远说:“那个老板不到二十岁开始步入社会,现在五十了吧,起来了吗?不管他自己本身,还是他的公司,现在不都是一半j女一半嫖客的状态存在着?在al面前,他那公司就是j女,al在他们公司面前,永远是嫖j女的嫖客。” “……” 苏景听得都困了。 昆远走后,苏景忍不住跟顾怀安吐槽说:“昆远的本事我没看到,只看到他嘴炮功夫很厉害了。” 顾怀安没再提陈前的事,翻篇了,轻放下睡着的女儿跟苏景说:“嘴皮子厉害有嘴皮子厉害的好处,最早一批的互联网广告销售业务员中,昆远是最出类拔萃的一个。脑子比嘴快,他很会理智的把自己分裂成两个人。两个人说话,旁观者清,他需要让另一个自己看清客户跟当局的自己。” 两个人离开孩子的房间。 吴姨不放心,苏景说:“想想睡了,吴姨,你也睡去吧。” 吴姨还是进去了:“我再看一眼。”不信任孩子的爸爸妈妈那点哄孩子的本事。 吴姨的房间就在顾想想房间的对面,门开着,温度正好,睡觉基本都不用关门。 老太太曾很自豪的说,我孙子没给他爷爷丢脸,最能给老婆和孩子赚钱,顾想想要冷就给制冷,要热就给制热。苏景听不得老太太夸孙子的那个架势,好像天上有地下无一样,实则不是,顾怀安自己都说,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甚至都不能算京海省内最富有的那一个。但他年轻,有本事,自身魅力很能吸引女人为他疯狂为他温柔。 顾怀安没说走,都当成他今晚不会走了。 苏景没有开口赶他走。 但当睡觉的时候,苏景还是站在门口拦住了要进卧室的他:“不行。” 顾怀安光是望着她已经受不了了,忍了很久,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和气氛能让他好好的睡一觉。 “怎么了,嗯?”他迫不及待的捧住她的脸颊,低头就吻。 “我都跟你离婚了,唔……”苏景被他挤压着进门,后腰被他揽住,他顺手带上了门,她继续说:“吴姨她们知道……唔……怎么看我……” 顾怀安在门边抵着苏景,疯狂吻着苏景的脸颊,皮肤干净,白皙,带着一点醉人的粉,被吻得更加水嫩了。 苏景断断续续要表达的是,吴姨张婶儿和nainai都被蒙在鼓里,老a讲的那些严肃的事,不能跟她们说,但在她们眼中,两个人离婚了,离婚后为了男女浴望在一起睡,她们心里会怎么想,这个社会对女人的要求一向都很苛刻不公平。 顾怀安早已听不清苏景表达什么,吻了一阵,扳过苏景柔软又热的身体有些粗噜的柔搓着。 不需要过多的前情点火,顾怀安的身体早已炙热燃烧,不拥抱不亲吻今晚他肯定做不到。 顾怀安急切地摆弄着他和自己,苏景难堪的面对着卧室的门,脸颊上,羞红不已。 低头间,看到男人姓感结实的长腿……苏景闭上眼睛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汇聚逆流。 顾怀安手上嘴上都不闲着,姿势高难的试图吻她嘴唇,闭上眼睛说:“这不是很好?” 他动了动,口里呢喃着些荤话。 苏景紧紧地闭着嘴,只能艰难的用鼻子换气。 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融洽的状态下在一起过了,苏景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承受着他的猛烈…… “……” 直到凌晨两点,顾怀安才驱车离开。 苏景满身爱昧痕迹的窝在被子里,睡不着,但也不想睁开眼睛,感觉缠绵的余味都还残留在这间卧室里。 寒冷冬天漆黑寂静的街道上,车在行驶,顾怀安点了根烟抽着,脑海里装着的依旧全是苏景又白又嫩的身子,像是泥沼,陷进去了跋涉不出。 Chapter 163 大人的事 凌晨三点多,天都还没彻底的亮起来。 陈前的那辆白色沃尔沃停在xx街道公安局门口。 陈升看到陈前从公安局里出来,立刻下车,很小心翼翼地说:“哥,萌萌现在在我那儿,找不着你,吓哭了。” “前哥,那我今晚就不过去了。”陈前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穿陈前外套的女生,低着头,开口说话。样子看上去很乖巧,二十多岁,皮肤白皙,黑色柔顺的头发只是过肩,轻轻咬着的嘴唇有一点点发白。 陈升用眼睛瞟了一眼那女生,没敢说话。 好几个人都站在大街上,瑟瑟寒风中,赵量上前给陈前点上了一根烟。 陈前面无表情的先抽了一口烟,随后,转身眯起眼睛瞧了眼身后那女生,点头说:“嗯,你先回去吧。” 陈升照旧从皮包里掏出一叠钱,递给那女生,随便掏的,没数,大概能有一千多几百块。 那女生还是没有彻底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钱,没伸手接。 陈升的话里带着恼怒:“我哥给你的,别磨叽痛快点拿着。” 那女生接过了钱,揣在兜里说:“谢谢前哥。” 公安局里今晚值班的人朝外面瞧了过来,赵量舔了一下唇,骂了一句:“cao!什么玩意!” 赵量倒也没真朝公安局里的人骂。 陈升一脸阴郁地走向了公安局门口,摘下皮手套,推开门跟公安局里的人说:“怎么,可敬可爱的警察叔叔们,我哥给女朋友零花钱也违法吗?能不能别一直瞅着?叔叔们吓得我们这帮良好市民都打哆嗦不会正常交流了。” 公安局里的一位严肃的说:“嫖娼有风险,下次记得还需谨慎。” 陈升挑挑眉,用力点了一下脑袋:“谢谢警察叔叔们的提醒,但也别冤枉了人,小心被告。” 说完话,陈升关上了公安局的门,转身指着另一辆车,让赵量跟着其他人都上那辆车。 两辆车匀速行驶在夜晚的街道上。 陈升开车,问陈前:“哥,没事吧?” 陈前抽完一根香烟立即又给自己续上了一根,说:“自我出来后,细算一下安静了有多久?直到昨天晚上才有事针对我发生,这个规律,不太对。” 陈升说:“这说明警方一直在故意找我们的麻烦啊,可没闲着,不过这帮废物玩意太自信了,说票娼,铁证都没有瞎抓什么人?抓了又放,不是闲的?” 陈前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同意陈升的说法,夹着那根香烟的一只手抬起,闭上了眼睛。 陈前想了会儿事情,烟没抽。 另一辆车上,赵量跟几个兄弟聊得正高兴。 对于赵量和一众兄弟来说,进公安局其实就是家常便饭,一般没事,出来了,没人在乎,习以为常的情况下更不会觉得被拘留有什么不吉利。 赵量尽量让自己跟兄弟们仍旧一样,打成一片,不被怀疑。 开车的那个兄弟说:“开他妈什么玩笑?能抓住前哥?咱前哥可是深谙嫖娼之道!” 赵量捏了手里的烟盒,想抽却发现没烟了,从别人的烟盒里抽出来一根,点上,说:“容易被掌控住的那还能叫前哥了吗?什么叫胸怀大志?就是得搂天下金钱入怀,还得搂天下的美女入怀,一个都不能少!” “量子,你今晚负责跟着前哥,多说说呗。”后面一兄弟八卦着。 赵量装不明白:“说什么?” “怎么被抓了?那女的年纪瞧着不大,打哪来的?” “能哪来的?”赵量掸了掸烟灰,挑眉笑着说:“还是那个谁给前哥介绍的,处女,听说这是她跟前哥的第三回,不过瞧着肯定没第四回了。这女的年轻归年轻,干净归干净,可她跟前哥做着那事的时候也给前哥带来麻烦了,前哥最忌讳这个,可能会觉得这女的带着晦气!” 开车的那位眼睛顿时放光:“量,你就在隔壁房间,听着什么没有?” 赵量咳了咳:“别说出去啊……” “放心。” “兄弟们都明白,不说。” “……” 赵量这才敢说:“男女那事,前哥也是有讲究的。上回杀人罪进去之前,身边的几个女人都是北方的吧。这回换了,这个是扬州来的,扬州自古就是出美女的地方。这小女生会讨好前哥,叫声又尖利又投入,连绵不绝……“ 车里几个男的大笑,被赵量说的浑身燥热。 …… 陈前来接陈萌回家。 陈萌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知道老爸肯定出事了,不然,怎么可能一晚上都失去联系? “萌萌,回去记着别气你老爸。”陈升在电梯门口,送陈萌和陈升离开,笑着用手拍了拍陈萌的小脑袋。 陈萌低着头,不说话。 电梯来了,父女二人沉默着进去。 电梯里,陈萌抬头问她爸:“你又干坏事了吧?被抓了?” 陈前心情烦躁的抽着烟:“大人的事,小孩子别过问。” “……” 陈萌忍到了外头,寒冷的冬天,一句话不说赌气就往远了跑。 “陈萌!” “陈萌!你给我滚回来!” 陈前气的扔了手上的烟头。 不回去,就不回去!陈萌边跑边在心里这么念叨着。当老爸的真不让人省心! …… 顾怀安两点多从苏景的卧室离开,苏景快三点了还没睡着,后来,索xing把手机关机,专心的睡觉。 如果真的失眠,明天上班怎么能有精神? 陈萌一遍一遍的给苏景打电话,都是关机。 陈萌无处可去,开始拒接老爸打来的电话,很快找了个便宜的旅馆,给了四十块钱,住下了,把门锁好。 陈萌给苏景发了语音消息,不停的发,一直发到累的睡着。 …… 第二天早晨,顾怀安很早就开车来到别墅。 顾想想醒得早,吴姨就抱着顾想想在楼下的客厅里转悠,张婶儿则是在准备早餐了。老太太在卧室里,没出来。 顾怀安直接上楼,到卧室里去看苏景。 苏景醒了过来,完全是被顾怀安不老实的一双大手给摸醒的,头感觉昏昏沉沉,身体也特别的酸软无力。 “别闹……” “不能上班就别去了。”他说。 “我没事……” 苏景声音都变得懒懒的了。 勉强支撑着起身,但一低头就清晰地看到了自己身体上的斑斑痕迹。不是很重,但也不浅,全部都是属于他烙下的暧昧印记。 顾怀安跟在苏景的身后,大男人一个,但就是喜欢围着她身后转。 苏景洗漱,他双手抱着苏景的身体,低头吻她后颈,埋头舐着。 苏景去穿衣服,他就把她压在衣橱前闭上眼睛用力深吻,彼此缠绕着,男人一只大手不停地磨挲在苏景的腰上,往下摸去。苏景觉得自己早没力气了,反抗不了,却也承受不住他这样过多的热情。 衣橱前,苏景气喘吁吁地捧着他的脸说:“不行,我身体不舒服。” 顾怀安蓦地停止了手上的一切粗鲁动作,看着她问:“怎么不舒服?我弄的?” “可能是……太久没这么激烈过。”苏景没详细说。 女人身体的一些问题,说了他其实也都不懂。 昨晚在一起,跟他纠缠的时间太长,又疼,又想要,还想尖叫,他走了后,苏景甚至都觉得可能肿了。 如今的苏景对于顾怀安来说,是失而复得般的存在。 顾怀安始终疼苏景,真的想只对苏景好,他的心态,早已不再是当初在一起时念着她年纪小,所以自己得尽可能照顾她。两人有了孩子,二十三岁的苏景,不断在变得成熟且能应变和洞察大事小情。 顾怀安曾思考过无数种方式来解决问题,不想尽可能照顾她,而是在尽全力照顾她。 男人一双粗糙的手掌都能做什么,拥住什么,他拿过有重量的金钱,抱过可爱又小的亲生女儿,抚摸过自己的女人,算圆满了。 苏景是逐渐的悄无声息的,占有了他的心,融进他血液,走进他灵魂。 拖着疲惫的身体,苏景在楼下吃早餐。 顾怀安抱着顾想想,但视线却一直盯着苏景,不时地叮嘱她多吃点。 苏景尴尬,在老太太,吴姨,还有张婶儿和苏忱的面前低声说:“我知道了。” 被宠溺的感觉很好,每个女人都这样想着。 苏景在顾怀安的面前,只要是不吵不闹没矛盾的情况下,本能表现出的就都是一副小女人的乖顺模样。 早餐过后,苏景听话的上了他的车。 一摸包里的手机,苏景拿出来,手拨了一下碍事的头发,开机。 “昨晚你……”苏景扭头正跟上车的顾怀安说话,但手机震动响个不停,这不是一个两个三五个消息,而是有无数个那么恐怖。 顾怀安也看向了苏景的手机。 苏景微微拧眉,查看,新的消息几乎全部来自陈萌。 “陈萌。”苏景用手指往上翻找,要从第一条语音消息开始听,告诉了一下顾怀安是谁的消息。 顾怀安知道陈萌,陈前女儿。 语音消息一条还未听,手机就又震动。 顾怀安一只手握着方向盘,身体慵懒地后靠,他歪头看着副驾驶上的苏景,有看到苏景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陈前打来,估计是说他女儿陈萌的事。 顾怀安很相信苏景,但又很不相信,他太清楚,有很多事,有很多人,都能令原本简单的人丢失那最纯净的灵魂。苏景的灵魂,会丢失吗。 Chapter 164 为时已晚 “我接不接?” 出于尊重,苏景有先询问顾怀安的意思。 顾怀安看着她,点头,平静的一个字:“接。” 苏景接了,很客气:“早上好,陈先生,你找我有事?” 陈前的声音陡然变得很沉,很沙哑:“苏小姐,请问萌萌有没有联系过你?如果她联系你了,希望你能通知我。” 苏景停顿了一下。 “萌萌还没回来,联系你了记得通知我,谢谢。”说完这一句,陈前就挂断了。 苏景愣愣地看着手机,这父女两个出问题了? 苏景转头跟顾怀安说:“陈前问我,陈萌有没有联系过我。” “……” 顾怀安无话可说,苏景的孩子缘叫他哭笑不得。 车往市中心开,苏景在听陈萌发来的语音消息。等到听完消息,知道怎么回事了,她再通知陈前。 语音消息无数条。 陈萌说:“苏景阿姨,我爸出事消失了,又回来了。” “苏景阿姨,你睡了没有?你睡了吧?我还没睡……我跟我爸吵架了,他回来我发现他都没有受伤,我说他肯定被警察抓了。其实我听到我小叔叔打电话了,说我爸在酒店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人给带走了,我猜是警察带走的。” “苏景阿姨,你有时间就帮我劝劝我爸吧……我知道我爸不是个好人,你都不喜欢跟他多交流。他是我爸,我不能跟别人一样讨厌他,唾弃他。我妈早嫁人了,我现在就盼我爸离婚别再给我娶后妈。就算他要给我娶后妈,也要是我喜欢的我自己选的后妈。我不想我爸出事,苏景阿姨,我爸要出事了我一个人怎么生活啊……我不敢叫我妈知道,不敢跟我妈说,我妈要是为我爸cao心难过,我后爸一定生气,就该对我妈不好了。” “我爸如果不做坏事,我和我爸能不能饿死,我和我爸会不会没有房子住……我不敢问,问了他就瞪我骂我。我觉得应该不会那么惨吧,他什么时候才能跟我别的同学的老爸一样……好吧,我都不奢望了。” “我好累,我怕我爸突然就消失了……” 说到最后,陈萌的声音变得很小了。 陈萌从大哭,说到哭的抽抽噎噎,再到哭都没有了力气。 顾怀安跟苏景的心情都很复杂。 陈前只是陈前,陈萌也只是陈萌。顾怀安也是有了宝贝女儿的男人,爱女儿,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都捧给女儿。 14岁的年纪并不大,但却知道为了她妈考虑。 苏景给陈萌打了过去,陈萌接了。 “陈萌,你在哪儿?” “我在旅店。” “哪个旅店你告诉我。” 陈萌说了,地址还挺偏僻的。 “你不回家住,跑到旅店干什么?一个小姑娘自己过去碰上坏人呢?”苏景觉得这孩子也不太好管。她爸,她妈,都很难控制住这个孩子。 “有什么坏人,来坏人了我正好见识见识,我就是坏人的女儿啊。”陈萌自嘲的说。 “陈萌,你给你爸打个电话,你爸很着急,为了找你他一宿没睡。” “我不打……” “陈萌!” “我就不打!除非他做正经买卖,穷点我不嫌弃他,我怕他现在富着富着就富死了……”陈萌说了最后一句,又哭了。 陈萌挂断了电话,苏景再拨,不接听了。 苏景立刻打给了陈前,没说别的,一是顾怀安在车上不想惹他多疑,胡乱吃醋,二是陈前父女的事情少搀和为妙,但眼下,又不能绝对的撂着不管,陈萌这个孩子很无辜,没谁能联系了,除了她,陈萌在京海市几乎都不认识谁。 陈前心中女儿是第一位,都没时间跟苏景说一句谢谢,按了挂断键,说是直接去找陈萌了。 苏景安静的坐在车上。 顾怀安和老a说的话全都萦绕在耳,陈萌亲妈再嫁,后爸那边有两个孩子,在陈萌看来,这就等于是正式的失去了亲妈。 只剩一个亲爸的情况下,陈萌希望亲爸永远照顾她,跟她生活在一起。14岁了,知道做坏事的大多数都是犯过法的,陈前被抓过数次,这些历史陈萌都听说过,哪个做女儿的会愿意看着亲爸继续这样。一次两次能出来,三次四次更多次呢?还能不能出得来? 苏景听陈萌说过,陈前因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的时候,她和她还没再婚的亲妈抱着哭了一宿。 陈萌的妈很爱陈前,等了好多年,念了好多年,但不知道怎么去年突然醒悟,明白过来,陈前虽然很坏,浑身没优点,可即便如此,陈前也是一般女人驾驭不了征服不了的。 陈萌生活的环境里没有开心快乐,有的只是今天老爸出了这个事,明老爸出了那个事,家乡的人议论的特别难听。14岁生日的时候,陈萌知道让老爸改好不能寄希望在老妈身上了,那就只能寄希望在自己的身上。老爸疼女儿不假,那么,老爸不会为了女儿收敛改变吗? 陈萌在微信语音里哭着对苏景说的那些话,仍是抱着改变她爸的目的。苏景叹气,陈萌不知道一切早都为时已晚。 …… 顾怀安先把苏景送到公司,再去了al。 苏景一个上午边工作边惦记陈萌,陈萌对于苏景来说,算什么,不是亲人,也不能说是朋友。陈萌她爸陈前又是身份敏感的一个人,所以,顶多是同情心支配才对其关心,就算路上随便碰到了一个这么可怜的孩子,人们都还会帮一把,问问小妹妹出什么事了。 中午十一点多,苏景的手机响了。 来电者是――陈萌。 “陈萌?”苏景没想到陈萌没回家。 陈萌说:“苏景阿姨,我在你公司大楼的楼下。” 苏景拧眉,拎着外套拿了钱包就走,边走边问:“陈萌,你这样做太不懂事了。你爸找你一宿,你怎么没跟他回去?大人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陈萌可怜的说:“我知道。” 苏景生气的按了挂断键,到楼下,找到陈萌。 陈萌背着书包,穿着校服,今天才星期四,苏景说:“你今天不去上学了?” “我不念书了。” “跟你爸赌气?”苏景站在一旁问她。 陈萌踢着地面,低头:“我没赌气,读书我读不下去。” 苏景不想跟陈前父女有过多瓜葛,但又不能太无情,不看别的,只看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没有妈在身边,爸又是个有罪的人。 “陈萌,吃饭了吗?” “没。”陈萌低头就一个字。 苏景搓了搓手:“走吧,对面的必胜客。” 陈萌爱吃这东西,苏景记得。 …… 必胜客里,苏景跟吃东西的陈萌说:“你回去跟你爸好好谈一谈,他快四十了,道理他能不懂吗?你都懂的道理,他有什么不懂的?你妈再婚了,但你爸把你接到身边来了,他就肯定是想尽心尽力照顾你的。你爸又不是傻子,知道死路一条还能继续找死吗?” 陈萌听了苏景说的,终于笑了。对啊,老爸又不是傻瓜。 陈萌以为苏景说的都是对的,有道理的。 而苏景低头吃着东西,却明白自己都在撒谎,顾怀安和老a说,陈前的命运只能有一个结果,就是伏法。 伏法,不同于服法。 苏景还傻傻的问过顾怀安:“服法后陈前会判多少年?十年二十年?无期?” 顾怀安说:“这个伏法的伏,是趴,卧,这个意思的那个伏,指的是罪犯被执行死刑。很多人会误认为是罪犯服刑的意思,比如你就这样错误的认为了。罪犯认罪,依法受刑,服从法院的判决才是服从法律的那个服法。很大区别,一个是生,一个是死。” 苏景听顾怀安这么说,才明白。 苏景看着陈萌其实挺难受的,再过一个多月,陈萌即将15岁,未来的某一天,陈前可能真的就突然消失了,消失在陈萌眼前,消失在陈萌能摸到的看到的世界里。所担心的,所害怕的,注定都会到来。 必胜客吃完,陈萌被苏景劝说的七七八八了,答应回去,但是有一个条件,必须得苏景亲自把她送回去。 苏景当即就火了,二十三岁,忍耐xing还是很有限的,没那么多的耐心和同情心可以泛滥。 “陈萌,你和你爸的矛盾是你们自己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方便参与。你小,我这么跟你说我又怕你受不了,但是你到底懂不懂,我管了,你念我一句好,我不在乎,我不管,你不念我一句好,我还是不在乎。事实上我从来都不需要你念我的好。”没有马路上那回的遇见,哪有今天的这些破事麻烦事。 这么想着,苏景又觉得自己把话说过了。 陈萌到底还只是个孩子,大人有情绪,不该往孩子身上撒。 按照老a的话说,自己没遇见陈萌没认识陈萌,没准早就哪天出门被暗中埋伏的疯子傻子弄死弄残了。 陈前就是一个疯子! 顾怀安跟陈前合作过,也曾交情不浅过,但那些年初入社会的顾怀安跟十几岁就跟人混的陈前不同,陈前的许多事情顾怀安都不知道。坏人究竟能狠到什么程度,正常人难以想象和接受。 老a说,陈前祸害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苏景那天听得心惊胆战,要是自己没认识陈萌,难不成自己现在都不能好好的活着了? 顾怀安也说,陈前正混的风生水起那几年,是零几年,行事特别残忍,社会风气跟这些年小有差别。被发现的线人,活生生的被人给挑断了手筋脚筋,07年社会新闻社会要闻的一篇报道里就有讲过。苏景当晚上网查了一下,清楚的看到新闻配图里三个人戴着手铐蹲着。 Chapter 165 怎么回复 陈萌被苏景说的直抹眼泪,可怜巴巴的站着说:“我回去怎么直接面对我爸啊,没外人在,肯定没得台阶下,他骂我,我还跑啊?” “他骂你干什么?”苏景不能理解陈萌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我爸就是总骂我!他早就后悔生我了吧!谁让我是女孩子呢!儿子多好啊……”说着,陈萌就要哭了。 苏景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欠了陈萌什么了! 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送人回去。 陈萌低头跟在苏景的身后,突然害怕,觉得苏景有时候很严厉。 出租车行驶在路上,苏景给陈前打了一个电话。 “陈先生?” “是我。” “我跟陈萌在出租车上了,你在不在家?” “在家,”他停顿后,说:“我女儿让你费心了。” “……” 苏景没再多说,直接就按了挂断键。 苏景什么都没跟陈萌说,路上很安静,两个都是。 出租车很快抵达陈前住的小区门口,苏景深吸了一口气,带着陈萌进去。 终于到了单元门的门口,苏景却退缩:“陈萌,听上去你爸的心情挺不错的,你自己上去,肯定没事。你自己的爸你怕什么?” “不行,他打我,”陈萌拽着苏景的衣服,耍无赖了。 苏景吓了一跳,打人? 苏景可没有怀疑陈萌的话,陈前宠女儿,但真的骂过,至于动手打过没有,其实也只有陈前和陈萌心里最清楚。就说上回,陈前因为生气女儿戴一排耳钉,拽耳钉的时候把陈萌耳朵都拽出血了。 那种人,变起态来打女儿似乎也没有很稀奇。 上楼的时候,陈萌开起玩笑:“苏景阿姨,你好像我的老师上门找我家长!” “你没事了?”苏景做出一副那我走了的表情。 陈萌顿时知道错了,“我有事,有事。” 陈前给开的门。 苏景不想耽误时间,跟他直说:“陈萌怕你打她骂她,所以让我来送她。” 陈前看向自己的女儿,骂?还有打? “苏景阿姨,你进来坐一会儿。” 陈萌瞟了一眼她爸,提醒她爸。 陈前叫苏景:“先进来坐。” 苏景本要告辞了,但忽然想起来一件好奇的事情,答案,可能只有陈前才能给出来。 沙发前,苏景坐下。 陈萌放下了书包,脱下羽绒服,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上身外套,蓝和白的。陈萌的头发长得很慢,以前染色的头发,被她爸毫不留情的剪得都没法看了,现在长出来了一些,总算像个女孩子,但想要变成长发恐怕得年后了。 “我不喝什么,马上就走。”苏景对进了厨房还没出来的陈前说。 打算只问一个问题就走。 陈前很快走了出来,端着一个果盘。 苏景怔住,在别人家里吃点水果很正常,但陈前家里的水果很特别,像是在外面吃的果盘,有模有样。 陈萌尴尬,但没犹豫的道出事实:“苏景阿姨,你吃吧,我爸轻易不给人弄。我妈说他早年从良的时候在ktv里做过一段时间果盘师。” “……” 苏景脑子有点迟钝。 无法想象陈前这种又坏又狠的角色能做过果盘师,学过一段时间理发,并且在家乡的镇里摆过水果摊,卖大西瓜。 “陈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杜茜怎么会在顾怀安的公司?”苏景没避讳陈萌。 这个事情陈萌也知道,其实说来,还是陈萌把杜茜揭露出来的。 杜茜回到陈前这里,肯定说过此事,但陈前始终没有提起,苏景觉得既然来了,而陈前又一直说他对自己没有恶意,那不如问点什么再走。起码不算白来一趟。 正式独立的参加工作之后,苏景逐渐变得凡事都在求回报,认为我送了陈萌回来,你陈前回答我一个问题也不亏。 陈萌吃着一块哈密瓜,低头,担心苏景说杜茜这事她有份儿,那就真会被老爸骂了。 陈前递给苏景一块水果,皱眉自己点了根烟,抽着说:“杜茜进al,是我没判刑之前发生的事了。不瞒你说,当时我打算在顾怀安身边埋个雷,也顺便学点经验,我想早晚有一天我得自己干点什么事业,我需要有人帮我过去取经。杜茜正好合适,这个姑娘底子够清白,顾怀安日理万机,肯定不会怀疑这个小姑娘。” “只是这样?”苏景觉得太简单了。 但又想到,其实也很正常,陈前能走到今天,头脑一定够用。 老a不是也说,陈前的反侦察能力极强,对很多身边的人都会高度戒备。所以,陈前曾经一定为他的将来发展做过计划。 陈前点头:“对,只是这样。” 苏景沉默了,放下手里那块水果,打算洗一下手就走。 陈前把手里的香烟往烟灰缸里轻轻点了点,蹭掉烟头上的一小圈烟灰,又说:“杜茜唯一能为我做的,就是过去学习。要是有什么阴谋阳谋,我也不会教给她对吧,万一她意外爱上了顾怀安,那岂不是打乱了我的计划?” 苏景相信这话,陈前估计真是一个不太轻易信任别人的人。 “借用一下洗手间,我洗个手。” 陈前说:“可以。” 苏景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拿过水果的手指上难免就沾了果汁,擦都擦不干净,觉得有点黏。 陈萌坐在老爸身边,一直不说话,就觉得老爸不争气,如果喜欢,为什么都不追不争取,回头都要被人家前夫追回去了。陈萌希望老爸好好的,而且需要一个女人来管管老爸,约束老爸,这个人,要是苏景阿姨最好了。 如果后妈是这个,那也认了! …… 陈前今天对苏景并不热情。 陈萌看在眼里,觉得老爸甚至是突然对人家就冷淡了。 苏景回到公司。 顾怀安随后就到,他al执行董事的身份,不便频繁出入苏景公司的大楼,所以打电话叫苏景下楼见一面。 苏景从陈前那里才回来不到十分钟,下楼上了顾怀安的车,问他:“这个时间你找我什么事。” 顾怀安打算给苏景买车,驾校报名,报完了。 “车?我对车还没有什么概念,也不会开,你再让我想一想。”苏景觉得现在没有复婚,多少有点扭着,死心眼的转不过这个弯来。 顾怀安的视线看了一眼苏景的手,问她:“什么时候换洗手液了。” 离婚之前,离婚之后,苏景仍旧都在跟顾怀安用同一个牌子的洗手液。 苏景并没有换洗手液,手上的味道是陈前家里的洗手液的味道,味道的确挺特别的,苏景当时着急离开,根本没有仔细看洗手液是什么牌子,什么味道。 “你的鼻子真灵。” 苏景对顾怀安的观察力不敬佩,是感到害怕。 顾怀安没有再问洗手液这事。 陈萌那个孩子哭哭啼啼,确实可怜,偏偏又专门赖着苏景不放。 苏景若是因为帮助陈萌而去见过陈前,顾怀安不知道应该怎么计较,更强迫自己不要为此计较。 邹哥今晨还担心他为了爱情而失控,婉转的跟他说过,要稳住,相信正义,陈前注定是一个短命的人,所以,跟一个短命的人不要计较太多。 说虽是这么说,但真正害怕失去一个人的滋味并不好受。顾怀安没有为林端妮的离开而伤神过,但离婚以后,他梦到过失去苏景。苏景被陈前带走了,陈前拉着她的手,她跟陈前走的义无反顾,扔下孩子,扔下他。清醒以后,他明白陈前终究会离开这个世界,可是,人不在了,却会被活着的人想念。 这个噩梦是在sz酒店里做的,早晨醒来,他只觉痛苦的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 苏景在顾怀的车里待了一会儿,便催他:“你先走吧。” 顾怀安看她。 “我楼上有点忙,二老板盯我盯得紧。”苏景撒了谎。 其实楼上工作一点都不忙。 苏景明白,如果自己没有发现民警小李,老a就不会特地过来严肃的解释那一通,顾怀安就不会说出这些个复杂的事。苏景现在不会再怨他不坦诚,一点都不怨了,反而担心自己平时表现的极不自然,引起旁人的怀疑,心中真的恨前夫,和伪装出来的特别恨前夫,肯定不会一样。 不起眼的nina都会是陈前的人。 顾怀安的身边,现在到底还有没有陈前的人?陈前身边,又有没有顾怀安或是老a的人?这些苏景都不敢问,也不会再问。经过这回发现民警小李的这一件事,苏景不再去多想多发现,只怕会给别人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顾怀安也确实该离开了,还有个会要开。 他望着车前总是经过的行人,恨自己停车位置不对,行人不时地会好奇的望向车内,这导致他几次想倾身过去亲苏景,都不成功。 苏景下车,头也不回的往大厦里走。 手机上来消息――陈萌。 “苏景阿姨,我很困但却睡不着了。我爸又出去,唉!我给你发消息是想问你,你会不会和你前夫复婚?” 苏景走到大厦里头了。拿着手机,回头隔着玻璃门望了一眼车已驶离的大街上,知道这些事情后,言行不由变得小心翼翼,比如现在,苏景就担心这话是陈前让陈萌试探问的。回不回复,怎么回复?―― 作者的话-- 明天老顾跟苏景甜蜜过圣诞节。 读者qq群号:431873000 Chapter 166 罪魁祸首 苏景实在很纠结。 如今谁都不敢完全信任,包括陈萌。 陈萌孩子气归孩子气,但到底人小鬼大,骨子里有点陈前的xing格。 两方对立的情况下,即使陈前满手鲜血,杀死了人,错的彻底,陈萌作为女儿,必定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她爸陈前那边。 苏景回复过去两个字:“不会。” 陈萌:“太好了!” 苏景回复说:“我在工作,先不跟你说了。” 陈萌:“好,加油工作!” 苏景松了一口气。 而另一边,陈前真的就在女儿陈萌的旁边坐着。 关于昨晚被警察带走的事情,陈前改编一番后,跟女儿陈萌交代了。只说是跟朋友在酒店喝酒,因为点小事,跟另一桌的几个人发生口角。 睡女人这种事情倒不算不光彩,但陈萌年纪小,尽量少听一些老爸的反面光荣事迹为好。 陈萌把苏景回复的消息跟她老爸说了。 陈前像是满不在乎。 陈萌朝她爸翻了个白眼儿,说:“爸,你快离婚吧,不离婚都没人敢跟你发展了,我突然想要一个好的后妈……” “……” 陈前低头认真玩着新学会玩的游戏,天天爱消除。 “老爸,我在跟你说话!” 陈萌朝玩游戏的老爸喊了一声。 陈前抬手抽了一口烟,继续游戏,跟陈萌说:“萌萌,再给我充点钱,三十五十都行。” 陈萌躺回床上彻底无语了,一只手用力的拍了一下床,开始给老爸充钱,让他买钻石。老爸一不着急跟林端妮那个女人离婚,二不着急再娶个好老婆,生活上都没人照顾,整天就知道玩这些无聊的游戏! …… 一转眼,到了圣诞节前的冬至。 吴姨跟老太太动手包了饺子,外面下着雪,提前下班的苏景抱着女儿站在窗边看雪,五点过一点儿,天还没黑。 厨房里的老太太问客厅里的苏景:“小景,怀安跟你说没说,今晚他过不过来吃饺子?” 苏景回头:“我不知道他过不过来。” 被老太太这样一问,苏景忽然意识到,最近是不是跟顾怀安走得太近了?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顾怀安跟她一样,沉迷其中,随时随地都能腻着对方发情似的。 顾想想顽皮的抓了一下苏景的头发,苏景不疼,低头跟女儿说:“妈妈要离你爸爸远一点了。” 苏景不想让他很累。 张婶儿回来别墅的时候不到八点,这边早已吃完了晚饭。nainai亲手包的饺子很美味。 顾怀安亲自开车把张婶儿送了回来,且这么早,这一切让老太太和苏景都很诧异。 彭媛在冬至这一天请朋友到家里吃饭,每次彭媛在家里请客人吃饭,都会把张婶儿叫回去一趟。这才不到八点,按理说客人肯定还没走。时间还早,而且每次张婶儿忙完也不是当天回来,都是第二天白天再过来这边。 “吃了没有?”老太太问自己孙子。 顾怀安摇了摇头,车停在别墅门口,没进车库,他下车时在后备箱里取了点东西,所以身上落了些雪。 他走在张婶儿后面,脱下身上的厚大衣便递给了过去接着的吴姨。 吴姨小心地掸了掸厚大衣上的雪,把大衣挂了起来。 他身上不凉,进门第一件事往往是伸手抱孩子。 苏景抱孩子抱的胳膊酸痛,顾怀安接了过去,苏景就低头甩了甩不舒服的胳膊。 顾怀安有力气,从来都是一手就能抱住女儿,喜欢用另一只手攥一攥女儿的小脚丫,肉呼呼,小脚丫长得白白胖胖。他发现顾想想粘人的很,到了苏景温香的怀里就埋头享受,不愿离开,女儿这点,随他。 苏景去厨房里给顾怀安热饺子。 在一起这么久,苏景很少下厨,下厨做的东西其实也不好吃,也不知道有没有影响他胃口。 饺子馅是老太太弄的,顾怀安从小就喜欢吃他nainai包的饺子这个味道。 苏景没什么经验,先把锅里放了点油,饺子包的样子很好看,熟的饺子吃剩了不少。等油热了,苏景夹了十几个饺子放在锅里,两面都准备煎一煎,油溅在胳膊上,苏景愣是没敢发出一点声音。 煎的饺子出锅,苏景端去给顾怀安吃。 苏景伸手抱过顾想想,笑着跟女儿蹭了蹭脸说:“宝贝别赖着爸爸了,爸爸饿了,需要先吃饭。” 老太太在问下楼的张婶儿,那边怎么回事。 张婶儿全跟老太太说了。 彭媛请了客人回家吃饭,但又是上一回的戏码,上次是给儿子介绍女朋友,这次是给女儿介绍男朋友。 顾璐璐跟外面的男人孩子都生了好几年了,但彭媛和顾振厚都瞧不起那个男人,阻挡着,没让顾璐璐跟那男人结婚。几年以来,顾璐璐跟那男人就没断过联系,经常在一起,有时候那男人也去家里。 顾璐璐喜欢那男人,所以谁能逼着她跟那男人分手不见面?偷偷见面,又有谁能知道?两条腿是自由的。 最近这几个月,顾璐璐没少跟彭媛出去参加私人聚会,在彭媛眼中,只有女人不想嫁的,就没有不想娶自己女儿的。 顾璐璐上个月见到了彭媛老朋友家里的儿子,很喜欢。 心里有了新的喜欢的人,就自然的会开始疏远上一个男人。彭媛高兴,女儿终于开窍,不再喜欢那个扶不起的阿斗了。彭媛找了冬至这个机会,邀请朋友一家人来家里做客,打算观察一下。 被顾璐璐看中的那个男人,来晚了,吃饭的时候接了两个电话,都是女朋友来的电话,催他快点。 顾璐璐和彭媛都没想到是这样。 现实不如人意,顾璐璐大小姐脾气,在饭桌前撂下了脸,不巧的是顾璐璐孩子的爸爸打来电话,喝醉了,骂了顾璐璐一堆。 顾璐璐上楼,电话里也骂了孩子爸爸一堆。 彭媛脸色也不好看,不过还好,没让客人听到家里的丑事,彭媛跟朋友们一直都说顾璐璐的孩子是领养的,女儿善良,还打算过几年成家了再领养几个孩子,反正经济条件允许,不过,结婚后也会考虑丈夫的意见。丈夫不同意,那就不领养了。 顾璐璐下楼接着吃饭,不到二十分钟,孩子的爸爸过来别墅门口咒骂。什么孩子是领养的,什么顾璐璐很善良很懂事,到底都穿帮了。 老太太听完,叹气说:“如果让我跟这娘俩生活在一起,那我的头非要一天炸开三回不可。” 老太太又跟顾怀安说:“以后你妹妹的事你也少管,仗着有你,她越来越目中无人。你妈也是,什么谎话都敢说,孩子领养的?就算你妹妹结婚以后把孩子扔在了你妈这边,那这就能保证人家永远不发现啊?再说,顾璐璐那脾气xing子,能装得住?几天就得全露了陷。” 顾怀安在吃苏景煎的饺子,煎的久了,两面有一面基本咬不动。 顾璐璐这个事情,他没办法。 今天都是母亲跟妹妹的一厢情愿,他不了解。 对方在得知顾璐璐的心意后,本人连带父母都明确表示儿子有女朋友了,没有意外,明年chun天就会结婚。 其实无论是父亲顾振厚的圈子里,还是母亲彭媛的圈子里,都没有人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娶顾璐璐。 顾怀安的圈子里,也是如此。 家里前两年曾有意撮合昆远跟顾璐璐。昆远跟顾璐璐一直都认识,接触不少,但昆远把话撂下说过,跟璐璐,朋友可以做,嘻嘻哈哈这都没事,但唯独不能上升到男女感情上,就算顾璐璐带着几千万,甚至是带着al一半的股份下嫁,他昆远都不愿意。 苏景哄着女儿,不曾谈论那边的事情一句。 这一辈子,不管什么情况下她都不会用热脸去贴彭媛顾璐璐母女的冷屁股。 顾怀安每次过来,客厅里都热闹的很。 老太太跟吴姨张婶儿一直在聊那边的事,顾璐璐到底是老太太的亲孙女儿,哪有不惦记的,可是这个孙女早年就伤了老太太的心,从来没把老太太当成nainai看待过。顾璐璐听哥哥话,也全是因为家里经济来源都在大哥。 顾怀安晚上没留下。 苏景发现自己好像来例假了,不多,有点难受,也不确定是不是例假,打算明天去医院检查。 最近xing生活不节制,苏景心里挺怕的,但却不敢小题大做的跟顾怀安说,想尽办法,总算把顾怀安打发走了。 第二天,苏景首要事情是去医院检查。 医生说的苏景头都不敢抬起,毕竟认识。 苏景处于哺ru期,属于例假恢复比较迟的那一类,上个月,医生还说以她的情况一年来例假都很正常,顺便还说,第一次来例假的量要比平时多。 昨晚血很少很少,伴有疼痛。苏景知道自己什么情况,就担心不是例假。 果然,医生说不是例假。 警告苏景,夫妻生活需要节制,不能太过激烈了。 苏景脸色很难看的离开了医院,拿着药。 这一整天,苏景都以很忙为借口没理罪魁祸首顾怀安! 12月22号,顾怀安抱着女儿来接苏景下班。 苏景出了大厦就被那父女俩惊住了,搞得像没离过婚似的。 苏景上车,低头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没事吧。” 顾怀安知道苏景担心什么,把孩子给她,说:“陈前很消停,早晨带她女儿出发去外地滑雪了,你我最近都不在他的关注范围。” 苏景听后心里松了口气。 顾怀安每回抱着孩子来找她,最后晚上都会以↑床收尾,苏景拿出医生给写的单子,递给他。 “这是什么?”他接了过去。 “自己看。”苏景觉得真没脸了。 Chapter 167 爱情魔力 医生阿姨是顾家人都很熟悉的,医生的二儿子跟顾怀安也认识,不过人定居首都。 苏景怀孕后期都在那边检查身体。 苏景觉得都怪自己脑子太笨,有预感那不是例假,就不该去这家医院检查身体。脸丢没了。 孕期和产后的这几个月,苏景跑这家医院都跑顺腿了。 顾怀安看着上面的字,大概是说,姓交出血,一种是妇科疾病引起的,另一种可能就是那事情粗暴导致的阴到出血。 他一阵愧疚感的看着苏景,“严不严重?” 苏景能听出顾怀安话里的歉意,摇了摇头:“不严重,说是过几天就会好。” 顾怀安抬手,轻轻地摸了摸苏景的头,谁的老婆谁知道心疼,但他又不能替苏景遭这个罪。 苏景更低头了:“别摸,要摸起静电了。” 顾怀安顿住了手上的动作,胡说,头发上和手上哪来的静电? 苏景在车里没怎么搭理顾怀安,主要是身体不舒服,影响了心情。 顾怀安对苏景和顾想想都悉心照顾,送回了家,又叮嘱着苏景多吃饭,注意营养均衡补充,最后负责耐心的喂顾想想吃东西。 做了这一切,仍是免不了睡觉之前被苏景赶出别墅。 又过一天,圣诞节。 顾怀安不是很了解这种日子,也未必记得,但苏景公司的同事们,不管男女,这两天都说着关于平安夜和圣诞节的话题。 苏景身体无碍,下班之前就在想,好不容易这两天自由,不能浪费。 拿起手机,找到他的号码几次想拨过去都没有拨。 另一边,al大厦。 昆远跟顾怀安出了大厦,要去一个朋友的聚会。 昆远开车,顾怀安在副驾驶上。 “没约会?”昆远启动了车,忍不住扬了扬眉调侃顾怀安。 顾怀安摇头。 昆远笑了:“顾总,不正常啊,圣诞节真不跟女人一起过?说你们没和好我可不信,你最近整个就一脸的纵欲过度肾亏样。” 顾怀安任由昆远调侃,没搭腔,手里拿着手机,翻出一个号码,要打不打的始终瞧着。 圣诞节他的第一站,清华居。 朋友一群,男男女女,认识的和不认识的,朋友热情的介绍了一圈,他一转身,陌生的女人仍是一个都没记住。 昆远穿着黑西裤,白衬衫,脫了外套,手上夹着一根点着的烟,很快跟一个约好的女生到角落里交流了起来。正在聊得话题的是,稀土到底是个什么的东西。 顾怀安也抽着烟,无聊的时候除了抽烟基本没有别的行为了。 坐在沙发前,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手机,这个时间,苏景估计下班了,女生圣诞节都跟男人过?清华居里今晚除了他,基本上就没有男人身边不带女人,就连昆远都提前约了不太熟的女生过来见面,一起玩玩。 顾怀安想,苏景跟这些女生不一样,苏景有孩子了,是顾想想的妈妈。过不过圣诞节又有什么意义,回家喂nai才是正事。 随即他又抽了一口烟,而自己,是顾想想的爸爸,此刻坐在这里跟朋友们消磨时间又有什么意义? 一个朋友过来,手上掐着两瓶啤酒,搁下,一屁股坐在顾怀安身边:“在想什么,都想入神了。” 顾怀安搁下手机,摇头。 手机屏幕黑了,苏景的手机号码也消失。 那朋友靠在沙发上,拿出裤兜里的手机,边翻边说:“你那边什么情况?老婆娶了,孩子有了。你妈怎么给你介绍女朋友?是这个吧,人看着还成,事后有过联系没有?” 顾怀安看了一眼,手机里一张照片,认得出是那个叫秦什么的幼师。 “不是我喜欢的风格。”顾怀安说完,把烟捻灭在面前桌上的烟灰缸里。 昆远走过来,都听到了。 拿过手机仔细瞧了瞧这女的照片,评价道:“这正是顾总最反感的女人类型,裙子颜色,犯了顾总的审美一大忌。” 昆远把手机还给了人,“有原则的男人都难伺候,就凭她穿的这条裙子的颜色,这辈子都得在顾总择女的黑名单里待着了。” 顾怀安在清华居一直待到八点四十。 苏景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问他:“你在哪儿?” 顾怀安到外面清净地方接的:“在家。” 不敢说在外面,担心苏景生气挂断这个好不容易主动打过来的电话。 苏景试探的问:“要睡了?” “没有,时间还早。” 他在等苏景的下一句。 “我想出去逛逛,今天圣诞节……你可能,不太知道。”苏景说。 接完电话,顾怀安回来拎了外套从昆远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扔下打火机就走了。 …… 圣诞节哪里热闹,哪里好玩,苏景比顾怀安要了解。 顾怀安身边朋友玩的项目,跟苏景身边人玩的项目大不相同。 白天上班,苏景听同事说xx路,那里可能会有人工降雪。 顾怀安把车停在了一处僻静胡同,附近几个地上地下停车场都满了,晚上人多,去的很多地方需要走着过去。两人原本各走各的,苏景把两只手都搁在兜里,天冷啊,不时地拿出来搁在嘴边哈一哈气,到了冬天手总是很凉。 缤纷夜色下,恋人很多。 顾怀安跟苏景站在人群中一起等人工降雪,却听到身旁有一对情侣吵了起来。大致内容是,女的心血来潮要看今晚某明星的演唱会,门口有票贩子高价卖票给经过的情侣们,总有动心想看的,比如这个女生。 但男的嫌票太贵,哄着女的说,一星期后这个明星在其他城市还有演唱会,买正常票价的票再去看。这对男女像是大学生,男的条件一般。 …… 顾怀安带着苏景离开了这里,走开有二十多米远,借此机会,顾怀安拉着苏景的手走,车停在一个胡同里,到了这个安静点的地方,他抱了她。 苏景整个人都窝在了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倍感安心。 从一见钟情到结婚,再到生了孩子,离婚,今夜这样的约会几乎没有过。苏景想,这大概就是自己最都喜欢的爱的感觉,愈发依赖。 有人的地方,顾怀安往往很注意行为。 到了这个没人的地方,他就不那么注意了,低头去吻苏景,苏景身体不行,所以什么都不能做,但他想吻。 苏景抬头迟缓地回应着他的吻。 顾怀安的手把她抱得越来越紧,身体恨不能将她全部香蚀,将她塞入自己火热的体内。车身这一侧,两个缠绵的声音要属娇喘最甚。 过了半天,顾怀安背靠在车身上,把脸红不平静的苏景搂在怀里,他低头将下颌搁在苏景的肩上,手上用大衣包裹着苏景的身体,搂得很紧。 “困了没有?”顾怀安问她,声音低哑。 苏景摇了摇头。 顾怀安叹息一声。 苏景说:“你怎么了?” 苏景最担心他会累,代沟有一点,也许他不喜欢各种节日和活动。 顾怀安倒没是苏景想的那样,掏出根烟,点上,但另一只手没放开被搂在大衣怀里的苏景,抽了口烟,把夹着香烟的手垂下去说:“缘分真捉弄人。” 苏景沉默无声,听他说。 顾怀安望了一眼霓虹闪烁跳跃着的喧闹街头,但徘徊在这安静之处的男音却显得格外磁xing迷人:“你想没想过,如果早几年遇上我。” 他这样问,是他真的很喜欢苏景,会为她而忍不住所有方面的冲动。 苏景挺感动的,点点头:“有。”以前真的没有,但是这一刻真的有,不知怎么的,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声音,很想哭。 他安静的抽着烟,苏景想让气氛轻松愉快一些,说:“早几年遇上,你该不搭理我还是不搭理我。能在一起,算不算我不要脸追的你?我不主动找你,你并没有打算主动找我。” 顾怀安抬手又抽了一口烟,朝旁边吐出烟雾,搁在苏景腰上的那只手渐渐地伸进了她的衣服里,摸到那一边的挺俏山峰,闭上眼睛含着苏景的嘴唇一遍一遍亲着说:“婚后我去看过你,但就一次。那天你跟同学正在牛肉面店里吃面,拿起一瓶玻璃瓶花生露在喝,小嘴儿含着瓶口的样子十分引人遐想,我在那天发现,你很xing敢。” “去死!”苏景说。 顾怀安的眼神有些迷醉,低头,却看不清楚苏景此时的表情,逗着苏景:“上回你喝醉后帮我含过了,感觉很好。” 苏景咬他,骂他,这会儿浑身都是小女人的扭捏和矫情。 …… 人工降雪开始的时候,顾怀安跟苏景站在了人群当中。 顾怀安穿的不多,跟其他男人相比穿的简直少的可怜,苏景眼中,觉得他浑身可能都是挨冷受冻的,但他牵着她包裹着她手的手掌心里,特别温热。 圣诞夜京海市的商场营业时间基本都有延长,多数延至零点。 顾怀安跟苏景难得这样甜蜜的约会,都不舍得回去。 昆远玩完散场的时候才想起,给今晚新发展的女朋友买的礼物还在顾怀安车上。昆远带着女朋友过来拿。 顾怀安找到,带着礼物去陪苏景逛街。 昆远领着女人找到顾怀安,接过礼物,瞧见苏景正在挑选一件外套,但颜色让昆远瞪大眼睛,这不就是顾怀安最反感的颜色? “嫂子,你确定要买这件?”昆远多嘴。 苏景察觉到昆远的眼睛看向了顾怀安,不明所以,转身问顾怀安:“不好看吗?款式不好看还是颜色不好看?”女人买衣服,问问男人的意见也很正常。 顾怀安真心的,点头:“好看,二十三岁穿这个颜色正合适,款式也没得说。” 昆远噗嗤一声笑在心里,彻底服了爱情的魔力了,竟然能让心肠生硬的男人也变得温柔体贴,让很有原则的男人也变得完全没有了原则。 顾怀安都开始双标了,所以,昆远想,圣诞节人工降雪变cheng人工降钻石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Chapter 168 有点慌了 昆远很快就带着这个圣诞节夜里新交的女朋友走了。 顾怀安耐心十足,陪着苏景逛了很长时间,但苏景却只买了一件外套,外套便是颜色令昆远有些瞠目结舌的那一件。 “有点晚了,我们也回去吧。”苏景说。 顾怀安点头轻“嗯”了一声。 他一只手上拎着女款服饰购物袋,另一只手负责牵着苏景,护着苏景的身体,两人边挨近亲密的说话边过马路。 车早开出了胡同,围观人工降雪的人群散后,他把车停在了街道边上。 苏景上车,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是十点四十几分。 苏景自己系上安全带,顾怀安同时也上车。 “困了睡会,到了我再叫你。”他附身过去轻吻了苏景的唇,愈发深邃的视线看着苏景,启动了车。 苏景困得眼皮几乎都要黏在一起了。 顾怀安开车算是比较稳的,十来分钟,苏景就迷迷糊糊的处在了一个半睡半醒的状态。 差几分钟就十一点,苏景拿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从睡梦中,她被吓醒了。 苏景低头看了一眼,来电号码――陈萌。 马上都十一点了,这个时间,怎么会是陈萌? 苏景望向开车的男人,皱眉说:“又是陈萌打来的。” 顾怀安不解,边开车边瞧了一眼苏景手里的手机:“几点了,这孩子还不睡觉。” “我接一下。” 苏景说完就按下了接听键。 陈萌却不说话。 苏景问道:“陈萌?怎么不说话?” “你是不是陈萌?” “说话!” 苏景其实都有点慌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 圣诞节夜跟顾怀安待在一起,苏景觉得这是前所未有的甜蜜,但是在陈萌电话打过来的这一霎那,苏景就真的慌了。 隐隐地,害怕着什么。 苏景跟正在开车的顾怀安对视了一眼,摇头,意思是那端仍旧没人说话。 “苏景阿姨……”终于,是陈萌的声音。 苏景松了口气。 真的担心打这个电话的另有其人,要不然,怎么不说话。 “陈萌,这个时间了你还不睡?”苏景在问。 顾怀安浓黑的眉头不觉蹙起,也在听着。 手机的那端,陈萌说:“苏景阿姨,我就在火车站外蹲着,跟我小叔叔走散了,钱包也搞丢了。” 苏景拧眉:“哪里?你说火车站?” 陈萌重重地“嗯”了一声! …… 京海市xx火车站,顾怀安靠边停好了车。 苏景下车,早已睡意全无。 非常冷的夜里,顾怀安带着苏景直接往火车站走。 亲生的女儿顾想想被扔在家里,两个大人难得出来约会,到了半夜,却被别人的女儿一个电话叫到火车站。 来之前,苏景很犹豫。 不止苏景犹豫,顾怀安也十分犹豫。 陈萌是陈前的女儿,陈前不管,谁会有义务帮忙管教照顾? 这个义务,除了陈前早已再嫁他人的前妻,实话说……谁都没有。 顾怀安和苏景有想过不来火车站找陈萌,车在路边停了十几分钟,但最终都决定,不跟一个14岁的孩子较劲,来火车站找一找。 放着不管,孩子如果真出什么事…… 火车站前半夜仍旧灯火通明,更有执勤警察。 陈萌看到苏景的时候,试探地,站起来看了看,确认,陈萌一直就蹲在火车站旁边的一个菜市场门口。 “苏景阿姨,我在这!” 苏景听到声音,回头。 顾怀安跟苏景几乎同时看到了黑暗中的一个不高身影。 陈萌往前跑了几步,到了苏景跟顾怀安的面前。 “他是?你前夫啊?”陈萌没礼貌的使劲瞟了顾怀安一眼,接着就问苏景。 苏景没回答陈萌,见过,难道忘了? “上车再说。” 苏景伸手指着车。 三个人往车停着的方向走。 陈萌跟苏景小声的说:“他是你前夫,我记起来了,你们圣诞节有约会?” 苏景摇头:“不是,我女儿身体不舒服,你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好在旁边。” “哦。” 陈萌想了想,也对。 半夜不睡觉的人一般都有事情,小孩子生病不舒服,做爸爸妈***肯定都要在小孩子的身边照顾。 陈萌低头,别人家的爸爸妈妈都是这样的吧,生病不舒服的小孩子真幸福。 顾怀安打开车门,苏景跟陈萌分别都坐在了车后排座位上。 “先到你苏景阿姨那里住一宿?”上车后的顾怀安,视线从后视镜里看向后面的陈萌。 “哦,好啊……”陈萌说。 陈萌觉得这辆路虎跟小叔叔陈升开的那辆路虎并不一样。比那辆长,这辆是富士白色,车内室特别有质感,再配上苏景阿姨前夫那张严肃且沉稳的脸,简直可以说是魅力无限。陈萌不禁替老爸捏了一把汗,老爸跟人家到底有得比不?虽然老爸那辆沃尔沃也不赖。 陈萌在电话里跟苏景讲了,钱包丢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家里的钥匙也丢了,所以,就算回家,这个时间也进不去门,24小时开锁的上门可能会影响邻居休息。 顾怀安提议让陈萌打给她小叔叔,陈萌打了,小叔叔关机。 顾怀安和苏景都没办法了,只好收留。 回别墅的车上。 苏景面无表情,转过头跟陈萌说:“你跑到菜市场门口那么黑的地方待着,就不怕碰上坏人?下次不能再这样了,你才14岁,也别忘了自己是个女孩子,出什么事了,你妈非找你爸拼命不可!” 苏景一边教育陈萌,一边把陈萌她妈搬了出来,若是搬出陈萌她爸,开车的那个又准会醋意大发。 做人真难,尤其是在顾怀安面前做人。 陈萌的左手从羽绒服兜里掏出一把刀,拔开刀鞘,跟苏景说:“没事吧,我蹲着的时候手里就攥着这把刀。有人敢动我,我会假装听话,冷不防的往他眼睛上扎,再不就冷不防的往他脖子里扎。” 苏景吓了一跳,“哪来的刀?火车上也让带?” 陈萌不知道,没觉得自己做错了的说:“我在火车站外面的24小时便利店买的啊,水果刀。” 顾怀安顿觉头疼,所以说什么人生出什么闺女,说不是陈前亲生的鬼都不信。 “钱包丢了,你哪来的钱买水果刀?” 这话是顾怀安问的。 陈萌看向前面的目光有一点点的敌意:“叔叔,我买水果刀付款的时候丢的钱包。” 顾怀安有一种一向都很准的直觉,这孩子在撒谎。 陈萌一个14岁的小姑娘,上回竟能大半夜独自一人跟家长赌气住去旅店。顾怀安听苏景说过后,其实很惊讶,他倒不觉得14岁的孩子单独出门有错,陈萌错的是跟家长闹脾气不沟通,只知道往外跑,半夜,出了事怎么办。偏僻地点的旅店价格便宜,环境很差,出入的什么人都有。 不论陈前做爸爸的错与不错,陈萌的做法都很不对,不对自己负责,不懂得保护自己。 火车站附近,拿着刀子蹲在漆黑的角落里等人,这世上所有14岁的女孩子,大概得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干不出这种离谱的事。陈萌受陈前影响,心理上有问题也说不定。火车站外真碰上坏人,那把水果刀很有可能就会成为伤陈萌自己的凶器。 究竟是谁给的这孩子胆子?陈萌的行为在顾怀安看来,已经无法简单的用“不听话”来定义。 顾怀安点上了一根烟提神,想到自己,小时候也没少挨爷爷的揍,正八经棍棒教育下的产物,但男孩子和女孩子总归差别甚大。 抵达别墅,苏景先让陈萌去洗澡睡觉,找出一套新的睡衣给陈萌穿,可能有点大,但穿得暖和最重要。 顾怀安跟苏景在楼下。 苏景看着他说:“明天我就让她走。” 顾怀安若有所思的坐在沙发前,点了点头。 苏景觉得陈前这个人一定是有病,圣诞节带女儿出去滑雪,为了办自己的突发事情,扔下女儿给不靠谱的堂弟,手机关机,连夜直奔广州。 陈萌跟着小堂叔到了京海市火车站,不到十分钟,两人走散,火车站才多大?也能走丢? 最叫人无语的是,那位堂弟三十好几的人了,手机关机。堂哥的亲女儿丢了他都没发现?就算手机没电,也该找个地方先充点电找侄女吧! 别墅一楼关着灯,漆黑一片,苏景不想吵醒其他睡着的人。 陈萌在楼上客房很老实,不敢弄出动静。 苏景闭着眼睛躺在顾怀安的腿上,说:“赚钱有那么重要?” 顾怀安低头,猜测苏景指的可能是陈前为了金钱扔下女儿这事,陈前爱女儿,宠女儿,扔下女儿去了广州着实让人诧异。他了解陈前一些,至少比别人要了解。 顾怀安伸手摸了摸苏景的头,低声说:“可能吧。有欲望的城市,住着有欲望的人。很多意志被强jian了的人总喜欢高喊着一句话,说大城市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谁会喜欢地狱?没人喜欢,所以变得富贵是唯一的出路。这个城市时尚前卫,自由包容,听着很好,但这也是大染缸里鲜艳的两种染料罢了,一旦踏了进去,不会再有哪一个人的灵魂依旧高贵。比如我,没办法停止手上的生意。陈前的情况,比你我他更要糟糕,金钱是他唯一的避难所。” 苏景听着听着,枕着他的腿就睡着了。 Chapter 169 没有反感 第二天早晨。 苏景跟老太太吴姨还有张婶儿介绍了一下陈萌。 陈萌很抬不起头。 原本特别担心苏景阿姨会跟家里人说:“这孩子她爸是个地道的坏人,去广州不知道又干什么紧急的坏事去了,把闺女扔下就自己走了。” 顾怀安开车过来,要带顾想想去医院检查。 一起坐下吃了早饭。 陈萌不时的瞟一眼顾怀安,偷偷琢磨,这个人都跟苏景阿姨离婚了,怎么还老是过来?昨晚看小孩子,今早要带小孩子去医院检查,做爸爸的对小孩子好归好,但是,叔叔他频繁的接触苏景阿姨,于自己那个没心没肺的老爸来说,毕竟不利啊。 “萌萌,告诉nainai,你几点上学啊?”老太太关心着陈萌上学会不会迟到。家里好些年都没学生了。 陈萌说:“七点半开始早自习,不过,迟到也没事。” 顾怀安瞧了一眼陈萌这个孩子。 陈萌快速的瞪了一眼顾怀安,用那种眼神看我干什么,你他妈又不是我爸! 苏景虽说没跟老太太细讲这孩子什么德行,但老太太已经察觉了,忍不住就是一番说教。老太太没多想,只想成这孩子的爸妈常年出差在外忙碌,难免对孩子照顾不到,导致孩子这个年纪非一般的叛逆,不怎么听话。 老太太两个孙子,顾怀安顾矜東都是从这个年龄走过来的,所以,老太太心里有数,长大了就好了,但是,这个年纪小孩子的管教也不能疏忽大意. 六点五十,陈萌背着书包站在门口。 二楼的楼梯口,顾怀安一只手抱着女儿准备下楼,跟苏景说:“你上去再睡一会儿,我会把陈萌那孩子送到学校。” 陈萌个子小,稍微低头,偷偷地看着二楼的楼梯口。 苏景阿姨跟前夫俩人,并没有太亲密。 至于俩人到底在说什么,根本听不清楚。 前夫下楼了,下楼之前,苏景阿姨给她俩生的小孩子捂得很严实。 老太太送孙子和那孩子出门,叮嘱道:“路上慢点开。” 顾怀安点头,推开了门。 如果不是要送陈萌上学,顾怀安大可不必这么早就抱着女儿出门。 陈萌说:“叔叔,我想坐在副驾驶……” 顾怀安看了她一眼:“好,你先上车。” 陈萌老老实实坐在了副驾驶上,系上安全带之后,从降下的车窗看着车外面的顾怀安,说:“叔叔,要不我帮你抱着你家的小孩儿?” 顾怀安摇头,不用。 陈萌吐舌,坐好,车窗缓缓地全部关闭。 顾怀安上回抱着女儿开过一次车,但那情况毕竟紧急。现在不一样,首先被交警和摄像头看到一定违章,虽说孩子很小,但抱在怀里打方向盘仍是会有困难,视线偶尔受阻,再说危险的一方面,撞车了会压伤顾想想,再轻微的碰撞都会撞到顾想想。 还要考虑安全气囊,就算是一个成年人,某些事故,安全气囊都能把人打伤,更别说顾想想这么一点的小孩子了。 车后座上有婴儿专用的汽车安全座椅。 放好女儿,顾怀安笑着上车。 …… 开往市中心的路上。 陈萌说:“叔叔,我不去上学,你不用把我送到学校。” 顾怀安听后皱眉。 陈萌又说:“我自己会照顾自己,你放心吧。” 顾怀安开腔:“不行,我答应了你苏景阿姨把你送到学校。” “可是我点头跟你上车,就是因为我不想上学啊。”陈萌说,“叔叔,我搭你的车到市中心就好。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不怪别人。其实我在老家上学的时候就习惯了这样,老师家访,一样拿我没辙。我可能像我爸了,就不是认真读书的好料子。” 顾怀安问这孩子:“不读书你要做什么?” “不知道。” “将来跟你爸一样?” “肯定不一样,我比他差。我爸上过大学,会日语,而且英语比我好不知多少倍。” 陈萌其实很崇拜自己老爸。 “反正我不喜欢读书。” “喜欢旅行吗?”顾怀安头一回打算跟叛逆的中学生深入交谈。为什么?因为他也有了女儿。 有了顾想想之后,顾怀安一并有了一个身为孩子爸爸才会有的爸爸立场。 陈萌拧眉:“旅行?我只在老家玩过,出的最远的门是现在的京海。” 顾怀安:“将来想出去旅行吗?国内,或者到别的国家。” 陈萌没说话,只是边想边点了点头。 顾怀安看她:“我听你苏景阿姨说,你跟你爸来到京海之前失恋了?” 陈萌一囧:“是。” “为什么?” “他嫌弃我个子小喽……” 分手原因陈萌跟苏景说过,苏景又跟顾怀安说过。 两个成年人谈起初中生早恋的事,都觉得无奈又好笑,但笑过之后,是担忧。顾想想长大,身为家长很有可能也会遇到这些问题。 顾怀安事先了解陈萌被班上体育委员甩的原因,所以现在说:“不提遥远的志向和梦想,提了没用,你可能认为那没有意义,确实,你还没到认识志向和梦想的年龄。大人努力的方向和你们小孩子努力追求的劲儿使的大致都一样,但目标可能会更倾向于现实。因为你个子不高,被14岁突然长到182公分的体育委员嫌弃,陈萌,你那一刻想长高吗?” 陈萌恨恨地说:“不想长高是孙子!”又说:“他嫌弃我,我也嫌弃他!等我长高了我也不回去找他!” 顾怀安点头同意:“长高了也不回去找他,说得好。但是陈萌,你现在这个年纪谈恋爱看的只是个子高不高,长得好不好看,再过几年又不一样了,多数有追求的成年人谈恋爱不仅要看外在,还要看气质修养,思想高度,一些内涵和精神层面上的东西。你不认真上学读书,这些东西你就没有。男孩子女孩子,都不应该只是在身高上长高,以后很多人看的是你知识上和见识上的高度,你明白么。”他开着车,看了一眼陈萌继续引导:“你在14岁时因为个子不高被人甩,难道想在24岁的时候,因为思想层面上的东西不高继续被优秀的人甩?我们自信,总得有自信的资本对不对。” 陈萌放松的坐在车里,不禁吐槽:“某人动不动就搬出高尔基!说高尔基说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烦死了!逼着我读了那么多书!读完就忘!” 陈萌没好意思当外人的面说自己老爸。 顾怀安想,陈萌说的可能是陈前,但做爸爸的没有不希望女儿好的,可能方式不对,选择了逼迫。逼迫导致陈萌读完了书,也就仅是读完了书而已。书还是书,她还是她,跟没有读过一样。 …… 陈萌没有迟到。 走进学校上课之前,陈萌翻出小叔叔陈升的手机,开机。 自己的手机,小叔叔的手机,都来了无数个消息。陈萌没有回复,不接电话,老爸肯定感受到了亲人突然失踪的恐惧感吧,像是那晚的她一样。 上课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顾怀安说过的话,他说,读对了书,能使人虚心、通达、不孤陋、不偏执。 陈萌惊讶自己竟没有真的反感这个叔叔。 在车上,说起旅行。 陈萌看到了他的盖满印章的护照,莫名的很喜欢,陈萌幻想,想去很多个国家,想将来自己的手里也有差不多快盖满印章的护照。 陈萌有那么点羡慕顾想想,有那样一个合格的好爸爸。没有生病就有爸爸早晨接走去医院体检,而自己呢,小时候生病严重时爸爸在哪里?找不到人。 …… 苏景昨晚熬夜了。 早晨吃完早饭听话的又睡了一觉。 定了闹铃,七点半的,但却被人悄悄改了时间。 苏景直接睡了一个自然醒,醒过来的时候,都十点钟了。 到洗漱间里看了看自己的状态,还行。 苏景下楼跟老太太说:“nainai,别听他的改我闹铃时间啊,再这么弄我早晚得失业了。”说完拿上外套匆忙的就往外跑,边跑边想着怎么跟领导撒谎解释。 老太太巴不得苏景快点失业! 抵达公司,苏景就接到了一个出差通知,去sz,一个让苏景莫名就很不喜欢的城市。 苏景回到办公室仔细想了想,二老板不过是在利用自己,所以,给公司效力也得有个度,配合不了这一次的出差。 苏景以孩子还在哺ru期为由,拒绝了。 领导很快往上汇报,二老板因为想拢住汤总和胡鸢的关系,还不好对苏景多家施压为难。不得不换了个人出差。 陈前不在京海的这两天,苏景觉得天气都好了起来,如果世界上从来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就好了。 中午,苏景约了顾怀安一起吃饭,没用他接,不想太过招摇。 顾怀安先到,要了包间。 苏景比他迟了大概十几分钟,进了包间,就被他一只手环住腰部抵在墙边亲吻。 顾怀安的嘴唇良久才从她的唇上离开,视线炽热,用拇指捻了一下她的下嘴唇说:“出来见我怎么偷偷摸摸。” 苏景心跳剧烈,白皙的双手放平搁在他的肩膀上,抬头看他眼睛:“不觉得有一种跟你**的感觉?好像你早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 苏景岔开话题,不愿意提起陈前这个人。 顾怀安缓慢地抬起了一只胳膊,撑着墙壁,低头一下又一下地吻着苏景的唇,空隙里说:“苏景,这辈子我只是你这一个女人的丈夫。如果你不打算做我的妻子了,也只能等到下辈子再说。” Chapter 170 桃花运旺 顾怀安速度缓慢地抬起了一只胳膊,欲擒故纵般地掌握着苏景。他用手臂撑着墙体,低头一下又一下地吻着苏景的唇,空隙中说:“死了心吧,这辈子我只是你这一个女人的丈夫,如果你不打算做我的妻子了,也只能等到下辈子再说。” “太肉麻了……”苏景被顾怀安揉搓的脸颊潮热且绯红。 …… 两个人很快坐下吃饭。 苏景的手机里来了一条短消息。 消息来自于--陈萌。 陈萌说道:苏景阿姨,我觉得你前夫真的很不错!简直完美!你们怎么会离婚啦? 苏景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用餐的男人。举止十分得体,谈吐亦是优雅。身上从内到外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于他的女人来说,最喜欢的是他该下流的时候一点也不克制收敛,跟他接吻或者上床,能清楚感受到他粗鲁和狂野下难言的丝丝温柔。平时,他有责任感,细心体贴,跟他在生活中的相处细节,真的能入心入肺,入骨入髓。 顾怀安确实很不错,为什么离婚,却没法说。 苏景回复:不太方便跟你说,你午休了? 陈萌:苏景阿姨,你觉得我爸好,还是你前夫好? 苏景想了想,回复:我跟你爸其实不熟,不太了解,不好评价啊。 陈萌:苏景阿姨,你把你前夫的手机号码给我一下,我有点事情跟他说。 苏景问陈萌:说什么? 陈萌:我也不太方便跟你说。 苏景无语:你不告诉我,我不给你他的手机号码。 这个手机号码,陈萌居然真的就再没有跟苏景要…… 顾怀安早注意到苏景了,不禁皱眉:“认真吃饭,吃饭的时候别一直玩手机。” 苏景把手机搁在桌上,夹了一块熘鸡片搁在碗里,跟他说:“你早上都跟陈萌说什么了?陈萌刚才给我发消息夸你,还跟我要你的手机号码。” “要我手机号码?”顾怀安不觉地扬起嘴角,深沉的眼睛盯着对面一脸好奇的苏景:“怎么,陈萌打算帮他爸打入敌人内部?” 苏景叹息地摇了摇头,搞不懂这个孩子的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 过了一会儿,苏景的手机又响了。 苏景很尴尬。 吃一个午饭,他的手机很消停,而自己的手机却响个不停。 来电的人――林宇。 苏景看向顾怀安。 顾怀安在继续用餐,没理会。 苏景接了:“好久没有联系了,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林宇笑着说:“苏景,我认为明明是你不联系我,反咬一口!” 苏景的确是先反咬了一口。 林宇这个朋友很不错,值得交,林宇不管做什么,都不会给人很大的压力。温文尔雅,他不同于苏景所认识的其他男xing。 “我晚上九点的航班回京海,给你打完电话再给你姐打一个。”林宇说。 苏景了然,林宇这次回来是为了苏忱的离婚官司。 林宇又说:“最近怎么样?” “哦,我还好。” “你跟顾怀安,现在还有联系吧?” “有顾想想,所以联系肯定断不了。”苏景不敢跟林宇说太多这个事情,林宇是朋友,但同时林宇也是陈前的小舅子。 林端妮跟陈前到底还是名义上的夫妻。 顾怀安忍不住抬起头,基本上猜了出来跟苏景说话的这个人是谁。 林宇叹气之后又笑:“你在吃午饭?那你继续吃吧,我先回办公室整理一下回京海要带的东西。” 苏景点头:“好的。” 按了挂断键,苏景把手机搁在桌上。 “林宇打来的?”他问。 “是他,”苏景抬头说:“今晚他要回京海,因为我姐离婚那事,很久没联系了所以给我打个电话。” 顾怀安点了点头:“吃饭。” 苏景被陈萌的消息和林宇的电话搞得,不饿了,起身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顾怀安的身体向后靠去,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搁在嘴上,点上了,在他抽了一口的时候,苏景的手机在桌子上开始震动。 一开始两个人住在一起,都不会碰对方的手机和电脑之类的物品。 虽然发生了关系,但都尊重对方可以有隐私。 生活在一起,有了孩子,哪怕是新婚不到两年,也渐渐的两个人活的就像是一个人一样了。他的手机,电脑,苏景都可以随便翻看,甚至很多时候来了消息和电话,他忙碌着没时间,都会叫苏景读给他听。所幸真的没有女人在手机和电脑上骚扰过他。 苏景开始觉得新鲜,后来,帮他查看消息读消息已经越来越腻了。 苏景手机里的短信没人查看,不到半分钟,又震动一次提醒。 顾怀安伸手拿了过去,滑动解锁。 消息来自――林宇。 林宇消息里说:这段话打完很久了,但我一直都没有勇气给你发送过去。苏景,我们是朋友吧?不知道你是否有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很多时候,我发现你会隐瞒我一些事情,但我能想得明白,这是你没有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的表现。我很清楚,只因为我姐是林端妮,所以我可能永远都无法取得你的信任。你离婚,我却帮不上忙,即使是精神上的安慰你都不需要我来给,真的感到很无奈,是你始终都不接纳我这个真正的朋友。陈前跟他的事情,你肯定听说过不少,而我知道的却比你听说过的要多得多。你嫁给他,到给他生孩子,两年左右,这算不得什么,你才23岁,你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翻页过崭新的快乐生活。我不知道你的身边有没有其他朋友这样劝过你,但我希望你听我一句劝,能离开京海就离开京海。 鬼使神差,男人修长的手指快速按动,发了几个字过去。 顾怀安问:离开京海去哪里? 这是顾怀安有史以来最为愤怒的一回,不同于以往不镇定胡乱吃醋的感觉。 顾怀安不知道自己的直觉到底准不准,林宇喜欢苏景,并且是很用心且很有耐心的在喜欢苏景。打着好朋友的旗号,以关心朋友的名义,以此来掩饰他那颗时刻想撬别人老婆的龌龊之心! 结婚之前,顾家长辈曾迷信的给他和苏景合过八字。 顾怀安不信八字,但却也深刻的记住了一句,苏景的八字中,正官、七杀多,桃花运必定很旺。 苏景推门进来的时候,刚好林宇回复。 林宇说:我觉得sz会是一个很适合你生活的城市,如果你再没有其他能够帮助你的朋友,那么……我很愿意帮你。到了sz,你不用担心房子和工作上的问题。苏景,不要多想,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慎重考虑。留在京海,你只会越陷越深,他终究不是你的归宿。 顾怀安静默地看完林宇的一字一句,仍旧保持着身体稍微向后仰靠的慵懒姿势,目光阴沉,随手就把手机扔到了苏景的桌子那边,把脸转向另一侧,望着窗外,双眉紧锁的继续抽着烟。 苏景整个人都顿住了。 怎么回事?顾怀安他就连拿着烟的姿势都不对了,没有用手指夹着,而是用拇指和食指在捏住那根烟。 “抱歉,都替你看完了。” 顾怀安把烟蒂戳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苏景不明情况的坐下,在他扔手机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问题肯定出在自己的手机上。 林宇发过来的两次消息,还有中间顾怀安回复过的一次消息,苏景都看到了。 本以为林宇是一个不会给人压力的朋友,可却不是。 苏景拿着手机,想了半天到底应该怎么回复。 顾怀安的冰冷态度,导致苏景查看这两条消息的时候异常清醒。苏景有当林宇是朋友,但朋友确实也都分三六九等。跟林宇的交情,实话就是还达不到这个程度。至于其他方面,在苏景这里,没有可能。 苏景回复林宇:我可能永远都离不开京海,我在这里生长,成家,失去父母,有了孩子。我能离开丈夫,但我的孩子不能离开爸爸。 林宇没有回复了。 苏景没有继续再吃东西,抿了一口白水。 顾怀安开车送苏景回公司,在这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苏景不知道顾怀安为何怪她,林宇的行为和心思,别人又不能左右! 他的车终于抵达苏景公司。 陆霏早在大厦门口等着苏景了,眼睛看到顾怀安的车驶过来,就走过去。本想跟顾想想爸爸打个招呼的。 苏景打开车门的时候陆霏看到了,驾驶座位上的男人眉目严肃,五官冰冷,像是跟谁刚吵完一架似的。 “怎么了啊?”陆霏走到苏景面前了。 苏景摔上车门,顾怀安片刻不停的驱车离开。 苏景往公司里走:“他可能有病。” 陆霏跟上去。 回到公司楼上,苏景问陆霏找自己什么事情。 陆霏拧着秀气的眉毛,很没办法的样子说:“苏景,你能帮我跟顾矜東说一下吗,告诉他不要找吴仰的麻烦了。原来是吴仰要找他的麻烦,被我劝住了,起冲突很没必要,为了我更不值得。我真的从来都没有利用过顾矜東气吴仰,那太幼稚。”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苏景很了解陆霏,简单又白的一个女生。 下午时间,陆霏苏景都在研究如何能化解吴仰跟顾矜東之间的矛盾。 陆霏比较了解吴仰,苏景比较了解顾矜東。顾矜東不消停,大概是真的挺喜欢陆霏的,而吴仰越来越压抑不住情绪,也属正常,被喜欢自己女朋友的情敌不断挑衅,没有脾气才怪。之所以吴仰的情绪没有爆发,一方面是讨好陆霏,想学会成熟,变成陆霏喜欢的那种男人样子,另一方面是陆霏对顾矜東没有半点爱意,这让吴仰很放心。 两个女的,研究来研究去就一个办法,让東子吴仰成为朋友,到时候,都明白朋友妻不可欺。 苏景负责找東子,陆霏负责找吴仰,今晚一块聚聚,正面认识一下。 Chapter 171 没词可说 晚上六点,陆霏跟苏景最先抵达吃饭的地方。 顾矜東从al出发,开他跑车,所以到达的也很快。 陆霏朝顾矜東点点头打了一个招呼,就出去了,没说是在等吴仰,怕顾矜東知道了会转身离开。 苏景和陆霏一致都觉得,東子跟吴仰的年纪差不多大,xing格家庭其实也很相似,慢慢的成为朋友一定是很容易的事情,但到底是不是她们把事情的发展想象的太过美好?都是未知。二十几岁的男人,并不成熟,他们身上都有着未褪去的纨绔与幼稚。 顾矜東的视线从陆霏的身上收回,坐下了,跟苏景说:“看这架势,还有什么重要的人要过来?” 苏景:“是有一个。” 顾矜東倒没再继续追问要来的人是谁。 苏景看向他:“東子,你没生气?” 这一刻顾矜東不是苏景的前小叔子,而是老同学,朋友。 “没有,我生什么气?”顾矜東的语气很平静,喝了口水,挑眉问苏景:“顾想想我小侄女最近挺好的?这周末打算过去看她。” “想想挺好的。”苏景说。 这个时候,吴仰跟陆霏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吴仰看到顾矜東和顾矜東看到吴仰,都是一怔。 苏景站起来给顾矜東介绍:“这是吴仰,東子你早见过的。”又跟吴仰说:“吴仰,这是顾矜東,你还记得吧?我的同学,前小叔子.” “当然记得。”吴仰点头,脸上没有表情的朝顾矜東伸出了手:“你好。” 顾矜東一样也伸出手:“你好。” 吴仰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很安慰的是,陆霏坐在了他的身旁。吴仰皱眉,点了根烟,他跟顾矜東的气场虽说不对,但仍是为了让陆霏高兴,而主动的跟顾矜東说话,没忘从烟盒里捻出一根烟递给顾矜東:“抽吗?” 顾矜東给面子的接过了吴仰递来的烟,客气的说:“谢谢。” 苏景跟陆霏对视了一眼。 炒热气氛不是苏景的强项,陆霏更不行,不意外的,四个人都冷场了。 苏景不禁想起郝米,轻易就能让气氛热起来的一个人。 过了一会,都开始各聊各的。 吴仰跟陆霏边吃边聊,吴仰偶尔也会为陆霏夹菜。两人说的都是仅限于他们才能聊懂的话题。吴仰跟陆霏之间,有着一个密封的小世界,别人即使听到这个世界,幻想出这个世界,也都无法走得进去。因为那个世界真的被密封了,封在过去,任何人都没办法后退参与进去的过去。 苏景跟東子,不是没有话题可聊。 陆霏往那边看了一眼。 顾矜東在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叹了口气跟苏景说:“再到夏天,顾想想也该长大了,我打算带小侄女出去兜风,去游乐场,买脑袋上带的各种可爱的小发卡。哄孩子这事就交给我了,你们努力复婚吧。就是不知道我哥放不放心我带孩子?苏景,我小侄女命很好,有我哥这样负责任的一个好爸爸。对了啊,你要记得给我小侄女留长头发。” 顾矜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究竟是不是认真的,怎么像是在故意找话说。 苏景突然就一阵难过:“对不起。” 顾矜東抬头看她:“什么?” 苏景低头:“没什么。” 苏景说话的声音太小了,都没听到。 顾矜東是第一回这样喜欢某个女生,跟对郝米有好感的时候不同,跟对学校里其他女生有好感的时候都不同。苏景跟陆霏都是有着一副好心肠的人,但他坐在这里,确实难受,忽然就变得脆弱了,不豁达了。 陆霏跟顾矜東说话:“上回出差谢谢你,把业务让给我们。” 顾矜東反应了一下,看着陆霏说:“不用放在心上。” al不缺那么一个业务,但顾矜東是在冲动下才给的陆霏公司跟陆霏同行的人,那一举动,纯粹是为了博陆霏一笑,这事他可没敢跟大哥说,旁人也都忌惮着他是董事长家里的二公子,从不提起。 吴仰转过脸跟顾矜東说话:“从自由自在的学生变成受拘束的上班族,你习惯了吗?我怎么还没习惯。” 顾矜東说:“我也不习惯,得需要一个适应期。” 陆霏说:“我和苏景怎么都适应的很快?” “因为你们是女人啊。” “男女可能不一样……” 吴仰和顾矜東同时说道,话里所表达的意思出奇地差不多一致。 今晚几个人之间的交流都很融洽,顾矜東没有过多的抵触吴仰,吴仰也没有明显的抵触过顾矜東。他们两个没见面之前,心中对彼此都藏有敌意,但是见到了本人,便都是属于腼腆型的男人了,这是苏景跟陆霏都没想到的一面。 顾矜東跟吴仰互给了手机号码,但却都在心里想,做做样子罢了,不会联系。 …… 陆霏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事情处理起来,原来可以是这样的简单。 吴仰跟顾矜東都有理智,加上陆霏从没表达过没有吴仰就会跟顾矜東在一起,所以,顾矜東没有继续执着行事的理由了,哪怕他的思想继续执着,现实也没机会可表达。他只能尽力不让自己处于难堪境地,更不能让自己落得今后跟陆霏一点关系都没有。 顾矜東最后只能接受,接受陆霏和吴仰是一对,并且自己跟这一对表面上已经成为了朋友。 回到家里,顾矜東把那个榴莲壳扔了,不停抽烟。 徐阳关心的问儿子:“儿子,工作上不顺心了?” “没有。”他摇头。 “告诉妈妈,为什么心情不好?”徐阳没看到儿子下楼扔掉的具体是什么东西。 “我真没事。” 顾矜東不想说话,整个人都试图沉迷进去游戏里。 徐阳心疼的看着儿子,很担心是工作的问题让儿子变得这样不快乐。 …… 徐阳第二天要约见顾怀安。 秘书给的答复是,顾怀安出差中,三天后回。 徐阳侧面的跟儿子问起,的确,秘书没有骗人,顾怀安是出差去了国外。 苏景完全不知道顾怀安出差,顾怀安却知道苏忱离婚的案子具体哪一天开庭,这次百分之百会叛离,林宇可谓尽心尽力。 温明伟黏上了一个有钱的老女人,换成他急于离婚了。 最后的判定结果是,夫妻共同财产均分,债务由温明伟一个人来承担。 林宇问过苏忱,是否需要调查温明伟的生意财产状况,苏忱说了不用。温明伟的财产什么情况苏忱很清楚,温明伟早已没有生意可做,所以也就没有生意方面的财产可分割。即使有,苏忱都不太想要那些属于他的。嫁给他后,自己参与出过钱的均分了就行。 苏忱和苏景要请林宇吃饭。 其实那天的短信事情过后,两人见面,表现的都很尴尬。 苏忱已正式离婚了,邹哥有出现。 邹哥的母亲一直很关心苏忱离婚的问题,今天一天,都在打电话询问结果。离开法院,苏忱接到的一个电话就是来自邹哥的母亲,刚好,邹哥也在家里。苏忱要请林宇吃饭表示感谢,顺便也就叫了邹哥,曾给予过帮助的人,都得表示一下感谢。 离婚以后,苏忱觉得自己终于没负担了。 下午坐在一起吃饭,苏景从邹哥的口中得知顾怀安出差了。顾怀安出差不在京海,邹哥才这么清闲在家,没事可做。 苏忱家楼下的餐馆里,林宇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 “林宇,你以后打算留在sz?”苏忱问向林宇。 “还没决定,我姐和我以后总得有一个留在sz。”林宇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没有看任何人。 苏景还在为短信的事情尴尬着。 苏忱的离婚官司结束了,以后跟林宇的接触估计基本上没有了。 有时候明明不尴尬了,但对视上林宇的眼神,难免就又被他牵引的尴尬了,林宇在苏景面前,越来越藏不住表情和心事。 邹哥是个明白人,全看懂了。 顾怀安按时打来电话,邹哥起身,拿着手机出去接听。 餐馆外头,天气随着时间越来越晚而越来越冷。 顾怀安在手机的那端问了什么。 邹哥就说:“判离了,林宇?他还没走。” “……” “苏忱说要请林宇吃饭,正好我也在。没有,不是苏景安排的,苏忱就是自己做主在楼下随便找的一个小餐馆。” “……” “我在门口接电话,里面聊着呢.” “……” “说来说去就是在说林宇那边,sz事业发展的情况。” “……” “这个……好,我记得住。”邹哥为难的点头。 顾怀安出差在外跟邹哥提的这个要求,邹哥都不想照办,但还是照办了。 耗着话费,邹哥开着免提回了餐馆的简单包房。 手机不好搁在桌子上,邹哥干脆就搁在了椅子一旁,桌子很大,似乎没人能到手机保持着免提通话的状态。 如果被发现,丢脸丢得可不会轻。 林宇一直在说sz如何如何,试图让苏景对sz产生憧憬。 邹哥插话说:“在京海生活习惯了的人,去到外地,特别不好习惯。” 林宇点头,但却说了一句:“sz是一个能创造很多奇迹的地方。” 邹哥瞟了一眼手机,第一回干这种事,很不自在。 邹哥又说:“该怎么说?越繁华的地方铜臭味越重吧?缺乏道德的氛围里尽是浮躁的人心。” 林宇:“我觉得,让人受苦的环境同时也会让人成长。” 邹哥笑笑:“年轻人的根基都浅,自控能力差,太容易堕落在黑暗腐朽的繁华里!” 苏忱不善观察,倒没觉得气氛中有什么,但是苏景觉得就有问题,邹哥不时的看向手机,每一句话都对sz持着否定观点。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这样了,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邹哥也不像往回一样接完电话就把手机揣在兜里,而是就那么搁在椅子上。 二十几分钟过去,邹哥实在坐不住了。 顾怀安似乎有预知能力般,早料到了林宇会句句不离sz,夸赞sz。但再这样继续下去,邹哥真的没词可说了,现已把电话里顾怀安教的那几句狠话,都得罪人的朝林宇说完了。 Chapter 172 不敢想象 林宇跟苏景见面后本就很尴尬,结果现在被邹哥一句一个sz铜臭浮躁,一句一个sz腐朽黑暗,搞得更加尴尬了。 “每个繁华的大城市都一样吧,一半是天堂,一半又是地狱。”林宇并没有生气,而是选择跟邹哥笑了下,点头。 邹哥不好再挤兑林宇,刚好也没词再挤兑了。 邹哥公式化的走流程办正经事是个能人,但胡侃噎人就不擅长。很多应酬,邹哥都不会跟顾怀安一块过去,压根不是那块料子。 苏景这时冷不防地说了一句:“我觉得sz应该很好,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公费出差到那里玩一趟。” 邹哥听后直扶额,得,全白说了。 “你们聊,我先去个洗手间。”邹哥借口起身,拿着手机便忐忑的推开门,离开包间。 苏景的眼睛望着邹哥出去的背影,然后轻轻地抿着嘴巴,敛眸低头。 …… 邹哥再回来,什么也没说,但手机是被揣在兜里的了。 吃完苏忱请的这顿饭,林宇就要走。 林宇穿上外套,问苏景:“你去哪儿?我送你?” 邹哥这时站在包间门口,回头说:“我要回老太太那边一趟,苏景你要回别墅的话,可以坐我的车一块回去。” 苏景点头,跟林宇说:“谢谢了,我坐邹哥的车顺路一些。” 林宇也点头,一行人陆续离开包间。 苏忱在外面先把林宇送走,接着,又把妹妹和邹哥送走。 坐在邹哥的车上,苏景打算问一些在顾怀安面前不好问的问题。 顾怀安虽说是个很理智的人,但苏景就是不愿意过多的在顾怀安面前提起陈前,他很敏感。 苏景看向邹哥:“邹哥,你不知不知道陈前是做什么生意的?” 邹哥疑惑:“生意?” 苏景解释了一下:“就是,我很不明白他靠的是做什么来赚钱?” 陈前做的一定是坏事,非法的事,但具体他做了什么非法的事,苏景并不知道。一直都是听说,却没有真正的了解过。靠自己想象,苏景总想象到电视剧里演的那上面去,明知道,电视剧里演的跟现实中的犯罪是有一些差别的。 邹哥皱眉思考了一会儿,稳稳地开着车,跟苏景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太多,这个事上绝对没有骗你。我来京海一年多的时候听老板说起过,陈前那年在贩枪,但是上回故意杀人罪进去之前,陈前是在帮人洗钱,还有搞假钞的事,买卖不少,警方盯他都不是一天两天了。” 天啊,苏景不敢想象…… “警察到底什么时候能把这些人抓完。”苏景唉了一声。 邹哥五根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方向盘,笑说:“不可能抓得完。这个规律在哪一个国家都是如此,黑和白永远都不会消逝,就好比存在有光的地方就会存在暗的地方一样,但是我们得相信,邪终不能压了正。” 苏景点了两下头,继续认真的听邹哥说这人的事。 …… 苏忱的婚终于离了。 这对于林宇来说,却不是一个让他十分喜悦的好消息。 离婚官司打完,他还有什么借口给苏景打电话?还有什么借口接触苏景本人?没借口了,友情发展的一开始他的想法就不单纯,所以,打着友情的幌子,到底能跟苏景走到哪一步?他不知道。更怕是友情就要永远止步。 林宇鄙视自己竟会有这样的自私心理。 车碰上红灯的时候,林宇接到了林端妮打来的电话。 “你的客户离婚了?”林端妮在那端问道。 “离了。”林宇提不起兴致说话。 林端妮顿了一顿,说:“小宇,你三十岁了,是否该考虑一下婚姻大事?” “你怎么变得跟妈一样了?” “变得跟妈一样有什么问题,我跟妈这样不都是为你好?两年前你保证过,三十岁结婚生子!你没忘吧?”林端妮说。 “我没忘,但那只是敷衍***话。”林宇的视线盯着红灯。 林端妮不说话了。 前方变换绿灯,林宇面无表情的说:“姐,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先挂了。” 林端妮的语气陡然变得很坏:“小宇,我提前跟你说一声,咱妈和大姐下个星期都过来sz,你说不喜欢那边的女孩子,那我们只好给你介绍这边的女孩子。你先有一个心理准备和拿出最好的状态,相亲不要敷衍人。” “这个月我都不回sz,相什么亲?”林宇眉毛揪了起来,声音很冷。 “不回sz?你再说一遍!”林端妮端出了一副姐姐的架势,尖利地道:“小宇,你的魂儿到底被谁勾去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京海那边需要亲自上阵服务的客户是谁?是苏景的姐姐苏忱!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我不管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都立刻给我消停下来!” 林宇坐在车里,望着前方马路的视线內尽是不快:“我心里没你想的那些事。” 说完,林宇按了挂断键,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 林端妮没有再打过来了。 林宇被人戳穿心事,十分头疼。 三十岁的男人,现状是没有一份稳定的感情。其实以前他从不会觉得孤单,从不会觉得自己到三十岁身边就应该有个女人,但是遇到苏景,他的视线就开始黏在了苏景的脸上,在他眼里,苏景并不是会招很多男人喜欢的女人类型。苏景给人的印象不温柔,更谈不上可爱,甚至还有些强势的样子,但那股倔强和眼角眉梢所流露出的飒姿,就深深地吸引他了怎么办。 林宇有一种想要伸手攥住,但却真的攥不住她的感觉。 把车停在银座附近的收费停车场里,林宇穿上半截大衣外套,点了支烟,走向了酒吧。 林宇长得一表人才,身上更是自带着一股律师精英的气质,一群人进入酒吧也许不会引起注意,但一个人进来酒吧,往往会更容易引起异xing的注意。 林宇在卡座坐下,要了酒,独自一人皱眉抽着烟,无聊的翻看手机消息。 旁边桌前的女人淡笑地抿着红唇,端起酒杯说:“谁也别拦我,我要过去搭讪,难得碰上一个气质不赖的。” “等一下,别去,这个人我认识!”压低声音说话的人是郝米。 近来郝米喜欢混酒吧,认识吴仰后,才爱上的酒吧里的气氛,平时玩的也开了,什么气氛里活着什么样的人,半分不假。 林宇给自己倒杯酒,抿了一口,入喉的感觉很爽。 郝米穿的不算暴露,但身上散发的尽是淡淡的香气,认出来林宇后,郝米停止了跟朋友们玩的国王游戏,起身端着酒杯,顺手戴上身边的羽毛面具,走向了林宇。 “帅哥,你一个人?”郝米坐下。 林宇抬头看了一眼这个陌生的女人,看向了脸,但脸却被羽毛面具遮挡着。 郝米见他不说话,又说:“好冷淡。” 林宇仍是没有说话,自己喝酒。 郝米叹气,葱白的纤纤玉指搭在林宇肩上:“一个人来酒吧明显动机不良,装什么装?” 林宇望向郝米:“你的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这是你的反搭讪方式?”郝米没有摘下羽毛面具承认自己是苏景的同学。 林宇不再看她。 郝米朝身后那群朋友偷偷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就陪着林宇一起喝酒。 演绎酒吧,规模比只播放背景音乐的酒吧规模要大,两个人从没什么人,一直边喝边聊到表演开始,接着又是火*的蹦迪专场,郝米喝着喝着,就趴在林宇的肩上开始胡言乱语。 但是,郝米没有真的把自己喝醉。 林宇醉的比较快,像是很少来酒吧的男人,不了解酒吧里哪一种酒喝了易醉,郝米帮他又点了一瓶,几杯下去,林宇醉的连身边的人是谁都认不出了。 十点多,郝米搀扶着林宇离开酒吧。 外面冷风呼啸,郝米问他:“你开车了没有?” 林宇伸手指了指停车场的方向。 郝米帮助他往那边走,边走边说:“你和我都喝酒了,不能开车。旁边有交警你看到了没有?” 林宇看向交警,看不清楚。 “你带身份证和现金了吗?我送你去酒店住一宿。”郝米说。 林宇不同意去酒店,摆手,把手伸到兜里掏钥匙,家就在附近,但是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钥匙在哪里。 …… 酒店里,郝米从林宇的大衣口袋里掏出身份证和现金,开了间房。 把林宇送到房间,郝米其实是打算离开的,但林宇却差点倒在郝米身上,郝米皱眉费力的扶起他:“林大律师我说你没事吧,起来啊!” 林宇摇头,摇的一阵眩晕难受。 “酒量太差了。”郝米叹气。想捉弄捉弄这个苏景的朋友,但却捉弄的脱不开身了。 林宇很热,脸上和身上都很热,胃里也热,全是被烈酒给烧的。他想冲个冷水澡,就往酒店房间的浴室里去。 郝米站在地中间,看他跌跌撞撞,所以过去帮他。 林宇抬起一只胳膊,自己拧开水龙头,水哗地一下从头浇到了身上,冷的他直接一个激灵。 郝米关掉了水:“水这么冷!你是想自虐生病?” 林宇为什么是这幅样子,通过喝酒聊天郝米已经知道了。 林宇爱上了苏景,但却可怜的连插足的机会都没有。苏景是什么人,郝米认为自己是最了解的。 苏景自己很瞧不起自己,也从不觉得自己哪里好,但苏景就是眼光很高,嫁的男人,刚好是男人中的顶级货色,当然满足。林宇虽然帅,也很多金,但是林宇如何能入得了今时今日苏景的眼?自打睡过顾怀安,不一样了。 Chapter 173 都是天使 郝米先是扒下了林宇半湿的厚外套,接着又帮林宇脱了身上的衬衫,瞬时露出男人一身结实匀称的肌肉。 郝米不禁拧眉唏嘘了下,身材真的很不错,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穿衣显瘦,**有肉。 “我给你打开热水器了,裤子自己脱。站好,你行不行啊?站稳了别摔了。”郝米皱着眉头,长这么大还没照顾过男人。 郝米拿着林宇的一堆衣服急忙退后了两步,热水全淋在了林宇的身上。 林宇用一只胳膊撑着酒店浴室的墙壁,另一只手就去解皮带的卡扣,脱掉湿了之后黏在腿上的西裤。热水一点点的淋在他胳膊上突起的青筋上。 郝米见他脱裤子了,所以转身就打算出去等他。可是林宇却在两只手都脱裤子的时候差点跌倒,郝米反应快的转身一步迈过去搀扶住!被林宇吓得心脏砰砰直跳,如果他脑袋磕在了哪里,倒霉催的再磕死了,她岂不是就脱不了谋杀的嫌疑了? “你慢点啊!”郝米喊着,后悔跟他一起喝酒了。 林宇皱眉勉强地站起身,嘴里呼着热气,背靠着墙壁,酒后难受的呼吸不畅。 郝米由于扶着他,身上和脸上都被热水淋湿了,发丝基本都黏在脸颊上,这就为她增添了几分姓感,郝米喝过酒后的嘴唇很是嫣红,旖旎雾气中,身体和嘴唇都吸引着面前男人的致热视线。 林宇伸手楼过她,低头,不容抗拒地朝郝米的嘴吻了下去。 舌头长驱直入,似是渴望已久。 “唔……你吻……你吻错人了……”郝米好不容易说出完整的一句话,但瘦小的身体已经被他的手臂箍的非常之紧。 淋湿的衣服,使得郝米算是有致的曲线全部显露了出来。 林宇此刻只觉得身体里沉睡的浴忘在逐渐苏醒,他放不开手里拥着的软软的身体。 被他强吻着的郝米,惊讶于自己的身体竟会急剧发抖,很有感觉。 …… 第二天早晨。 苏景按时出门,步行了一会就开始站在路边上等车。 身后便是别墅区的入口,两旁紧紧密密的一排树木,呈现出深绿像是腐烂了的气色。苏景喜欢夏天站在这里等车,那时候身后的树木都是淡绿色,绽放得正好。 公交车很快就来了,苏景嘴里咀嚼着口香糖,一只耳机塞在左耳里,刷卡上车。 从这里上车,空的座位总是比较多。 靠窗坐下,苏景接到苏忱打来的电话。 摘下了耳机,苏景接听后说:“姐,这么早?” 苏忱说:“你上班了?” “嗯,在车上。” “小景,姐要跟你说一说房子的事,你姐夫打电话说他同意了把房子卖了跟我分钱。” “这样挺好的,那就放在中介卖吧。” 苏景同意把房子卖掉,小区里住着温明伟的父母姐妹,那些人都不是有善心的。苏忱如今在那一家人面前,半分地位都没有,苏忱xing子生来又很懦弱,吵架都跟人吵不赢,经常吃亏。那套房子确实不错,不过苏忱不可能买下来住。 没那么多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同一小区,难免跟温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 苏忱生病手术用钱期间,温家人可是把良心被狗吃了演绎的淋漓尽致。家里好几个人,好几套房子,东躲西藏,苏景从来都找不到这家人的影踪。想一想这些事情,苏景火气就大,但是现在都离婚了,也就没有了再计较的必要。 苏忱又说,小区里的邻居听说要卖房子,研究了一下价格就决定买了。 这套房子出售的价格比正常出售要便宜许多,温明伟急于拿钱,苏忱也急于拿钱,两个人都急于不再跟对方有任何的瓜葛。 …… 八点十分,酒店的房间里。 郝米的手机闹铃准时嗡嗡地响了起来,她的上班时间是九点,住得离公司很近,所以每天这个时间起床正好。 郝米伸手去拿手机,但是却忘了自己身在哪里。 手机位置放的不是往天的床头柜位置。 闭着眼睛,头脑发沉,身体也酸痛得难受,手指反复地摸在床头柜上,却没摸到手机,反而碰掉了什么东西。 郝米睁开眼睛,一眼看到床头柜上扔的都是男女内衣,十分凌乱。 下意识地,郝米转身看了一眼身旁躺着熟睡的男人。 郝米轻轻地掀开被子,下床,蹑手蹑脚地捡起了属于自己身上脱下来的内衣。 都脏了,不能穿了。 洗了等到干了再穿上,肯定上班时间来不及。内库轻薄,洗完可以用吹风机勉强吹干,上身的匈罩就不行了。郝米拿着手机躲到洗手间去,翻找了一下手机号码,同学,同事,没有一个是能帮她送来内衣裤这类东西的人。 被同事知道跟男人开房,丢人不说,怕的是被她们在背后议论,参加工作的时间不算太长,跟这些同事还没有关系好到什么都可以说。 同学那边如果知道,以后不小心传到苏景的口中岂不是更丢人? 林宇固然不错,但他却是苏景不稀罕要的男人! 就在郝米不知道怎么办好的时候,有人敲了几下洗手间的门。 郝米吓了一跳,把视线看向虚掩着的门,在里面说:“你睡醒了?” “你出来,我们谈谈。”林宇的嗓子很沙哑,酒精伤身不浅。 郝米接着听声音,他是走向了别处。 郝米稍微停顿了一下,脸特别热,大声说:“我没办法出去,内衣都不能穿了。”这确实是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 房间里面有拉开抽屉的声音,接着是脚步走向洗手间的声音,郝米看到一只胳膊伸了进来,他的手上拿着一盒纯棉内裤。 林宇在门外说:“酒店提供的,你凑合着先穿上。” 郝米起身接了过来,心想,住这么回酒店自己怎么不知道还提供内裤?难道他跟其他女人也碰上过这种情况?从昨晚的表现上看,他也是床上老手。 等到郝米出来的时候,正看到林宇身上穿着整洁干净的白色浴袍,拿着烟盒。 他伸手示意郝米坐下。 郝米已经简单的洗漱好,穿了内库,上身毛衣很厚,不穿恟罩看的也不明显,跟他说完就可以去上班。 “我希望这件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忘了最好,错在我。”林宇说完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补充一句:“你要什么?” 郝米对林宇的这些话没有异议,但是却对林宇说话的语气有异议!怎么,自己看上去就那么像会缠着男人勒索男人的女人?苏景在林宇面前诋毁过自己? 郝米眯起好看的眼睛,朝他冷笑:“林大律师,请问昨晚你到底醉到了什么程度?认不出我是谁吗?喝酒的时候没看到我的脸,但是出来后,你还是没看清楚我的脸?现在你最好别说你不认识我,我跟苏景的关系以前好的都不能再好了。我不是完全清白的姑娘,可我的私生活也没有特别乱过,你这副吃完不认账的嘴脸,让人恶心。” 林宇的脸色一变,望向郝米。 郝米比较自在地坐在沙发上,低了会儿头,半晌又抬起头说:“其实这事也好解决,你给我买台车好了,要求不高,三四十万的就行。” 林宇的视线十分阴沉地盯着郝米。 郝米不惧怕的跟他对视回去,最先侮辱她的人是他,不想被人知道发生关系的也是他,他欺负人在先,那就别怪她为难他。 八点四十,郝米独自离开了酒店房间。 …… 顾怀安回到京海市的这天,是元旦晚上。 离开机场,他直接驱车来到别墅。 时间还不到九点,苏景跟孩子却已经在床上了。 卧室里很热,苏景洗完了澡就跟顾想想准备休息睡觉,睡不着的时候,苏景抱着女儿玩了一会儿。顾怀安来到别墅,进卧室就看到她怀里搂着女儿睡得正熟。 顾怀安下楼,问吴姨:“苏景就那么搂着孩子睡觉,没问题吧?” 吴姨说:“没事,以前苏景也自己照顾过孩子。” 顾怀安点了点头。 “吃了没有?我去给你做点?”吴姨问他。 “不吃了,我抽根烟就休息,吴姨你也去休息,不用管我。”顾怀安说完,就找地方去抽烟。 晚十点多,顾怀安洗完澡穿上睡袍,伸手动作很轻地掀开被子,躺在了苏景的身边。 躺下之后,顾怀安睁开眼睛又缓缓地支起身,看了一会儿躺在苏景怀里酣睡的女儿,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稍后才满意地闭上眼睛,躺下沉沉睡去。 苏景睡觉都不翻身,动作很小,这都是离婚后单独带顾想想那阵子养成的习惯。 顾怀安出差几天回来难免带着一身的疲惫,但睡了一夜,好许多。 顾想想睡醒了就在妈***怀里爬动,小手没轻没重地按在苏景的左边恟上,苏景吃痛,睁开眼睛搂住女儿。 顾想想仍是不继续睡,爬来爬去。 苏景保持一个姿势睡了一宿很难受,干脆抱着女儿直接就坐了起来,被子从身上滑了下去。 “今天又不上班,再睡一会。”突然一道低沉磁xing的男音响起在卧室,掌纹稍显粗糙的男人手掌覆在了苏景的平坦小腹上。 抱着孩子的苏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感觉到身边有人在动,顾想想动一下我一直能感觉到。” 苏景的头发稍显凌乱,身体上身什么都没穿,下身穿了内库,萝露的恟极好看,一脸困倦的样子,跟被她抱在怀里的顾想想贴着脸,母女俩此刻在顾怀安的眼中,都似天使。 Chapter 174 拖了后腿 顾怀安忍不住支起身,结实的手臂揽着苏景她们母女两个,把脸凑上去,温柔地蹭了蹭苏景和顾想想贴在一起的脸。 他闭上了眼睛,仔细地闻着她们身上他所熟悉的属于家人的味道。而后目光里满含深情地看着苏景,跟苏景说:“你是搂着顾想想睡觉,所以才能感觉到顾想想动了。又没搂着我睡,怎么感觉?用你身体的哪一部分感觉?” “你自己接着睡!”苏景脸红的丢下几个字,抱着女儿就要下床。 顾怀安贪婪地没听苏景,赖上前去,手臂搂住了苏景的腰,牢牢搂住了。 苏景回头看他:“你干什么?我打算起床了。” 顾怀安的嘴唇却吻在了她背后的腰窝上,目光痴迷,抬起头对视苏景的眼睛:“苏景,我出差的这几天,你怎么一个电话都没有?” 苏景不想跟他说话。 手上抱着女儿仍要坚持下床去。 但是,顾怀安却死死地抓着不放开她。 “你放开,顾想想快要尿了。”苏景说。 “……”顾怀安第一回觉得,自己的正事被女儿顾想想拖了后腿。 男人的大手松开,苏景这才抱着女儿去洗手间里把尿。 苏景没叫吴姨帮忙弄孩子,也没叫张婶儿。 顾怀安昨夜留宿在这里,不管早晨还是晚上,没人叫的情况下都不会有人上来,都知道不太方便。 苏景能弄好顾想想,只是经验少,没有吴姨那么细致入微。 给顾想想把完尿,苏景接了热水给顾想想擦了擦脸和小手,顾想想不老实,苏景皱眉跟孩子低声说:“别动!你老实点!” 顾怀安听出来了,苏景是故意的把气都撒在孩子身上。 据他观察,女儿顾想想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熊孩子,丝毫都不会在乎爸爸妈***严厉,反而越被喊越是笑。不知道是不是太小了,所以还不懂大人的表情和语气。 顾怀安想,但愿顾想想长大以后不要顽皮,否则,教训不舍得教训,惯怕惯坏,滋味想必挣扎纠结的不怎么好受。 陈前的那个女儿陈萌,给顾怀安这个刚有女儿的爸爸留下了不轻的心理阴影。 苏景把擦完洗完的孩子抱出来,给了顾怀安,低头声音不大的对他说:“你先看一下孩子。” 顾怀安身上那件浴袍松松垮垮的都快掉下去了,露出胸膛一片精壮的肌肉,喘气时,均匀的腹肌都在跟着微微地动,苏景承认,就连他的肤色都健康的叫人移不开视线。底下穿了内库,一眼看去让人面红耳赤,十分引人遐想。 他伸臂接过孩子,搁在身上。 顾想想趴在爸爸的身上,不,是挂在爸爸的身上…… “给她擦擦嘴。”苏景扔过去一块料子柔软不伤皮肤的手绢。 顾怀安给顾想想擦了擦嘴边舔手指舔出来的口水,挑眉问苏景:“你去哪儿?” “我去洗澡。” “出门?” “不出门就不能洗澡?” “没说不能。”他望向了苏景的身体,上下扫视。 苏景不想理这个男人,转身自己去了浴室。 顾想想交给爸爸哄着才对,平时忙碌的人影都找不着,闲下来了,哄哄孩子是他当爸的应尽的义务。 苏景站在浴室里,散开早已凌乱的不成样子的头发。 顾怀安此次出差之前,因为林宇的短信内容愤怒不已,连带着跟她都有脾气,这事苏景没忘,但也不会主动翻旧账。 能翻篇就翻篇了,只是这个他发过的脾气她得慢慢的都还给他。 顾怀安像是也知道自己出差之前错在哪里,冷静之后,回来没见到他再态度嚣张,对她,有那么一丝丝讨好的意思。 …… 顾怀安还有些困乏感觉。 一手固定着身上趴着的小家伙,一手伸到床边上去,为的是怕自己睡着了小家伙爬下床。往床下爬的时候肯定要经过他的手臂。 孩子压到手臂,他能感觉到及时醒过来。 顾想想扣着的姿势趴在爸爸身体上,用颤颤抖抖的小肉手去抓爸爸的下颌,许是泛青的胡茬有点扎人,顾想想愣住,下一刻,小肉身子往下快速缩。 顾怀安快睡着了,但下意识还是抱紧了女儿爬动的小身体。 爸爸跟女儿之间的配合一向都很默契,爸爸迷糊着,女儿就不动的开始老实趴着,跟爸爸一样都迷糊着,要睡着了。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还没停止。 床上的手机响了,一阵一阵的震动。 苏景在浴室里听不见,顾怀安醒了,一看是自己的手机。 老太太打上来的。 “nainai,怎么楼上楼下还打电话?”他闭着眼睛说。 “你们起来了没有?” “她起了,我还没起。” “一个小时之后吃早上饭,你看行不行?”老太太不想催年轻人,没规定孙子孙媳必须就得跟岁数大的长辈一样时间吃饭。 “行,”他答了一个字,睁开眼睛,看向浴室的方向跟老太太说:“nainai,你上来把顾想想抱下去给吴姨。” 老太太没问为什么,就挂了电话。 没两分钟,老太太上来敲门。 苏景洗澡中许是听到了,停顿了片刻。 顾怀安身上穿着浴袍,把孩子给了老太太,说:“抱到楼下,我有点事跟苏景说。” 老太太接过孩子,叮嘱孙子:“你有事要跟小景好好的说,别发脾气,你那臭脾气只能靠自己给自己治治了!小景那个远房亲戚,还没探望人就去世,小景心里八成是不舒服,你当孩子爸爸的记着多安慰安慰。” 顾怀安有点急了:“好,我知道。” 老太太感觉到自己这是在被孙子赶呢,瞪了一眼这个婚姻上不争气的孙子,抱着孩子下楼。 终于打发走了老太太。 顾怀安关上门,并反锁上。 男人此时毫无困意,边走向浴室边伸手解开身上浴袍腰间的带子,脱下浴袍扔在一旁,直接开门踏进了浴室。 苏景一声叫:“你出……唔……” 哗哗的水声中夹杂着女人吃疼中的一阵闷吟。 苏景早已洗好了身体,但是却较着劲的迟迟不愿意出去面对顾怀安,极度反感的是,他霸道的发脾气过后却连一句对不起都懒得说。 “你出去!” 是苏景的挣扎。 男人像是又说了什么,声音很低,苏景摇头,语音发抖发颤:“不想,我不……不想你。” 浴室里的热气不断的升腾,苏景脸上的皮肤像能掐出水来一般,双唇被男人辗转地肆吮。 跟男人健康的肤色形成对比,苏景身上的皮肤更是显得又薄又白,男人干燥的手掌都不忍心下力道碰触,生怕不留神给她美好的身体烙下指痕印子。 虽然他也很想用力一次! …… 到了早饭时间,楼上依旧没有人下来。 老太太在楼梯口急得直转,一个都没下来,到底是在楼上干什么呢。如果没吵架,干什么都好,没人干涉,怕就怕又是吵了起来。 “怀安,怀安啊――”老太太朝楼上喊。 过了几分钟,终于传来老太太孙子回应的声音。 老太太跟张婶儿说:“照常开饭,俩人马上就下来了。” 果然,两人一前一后的下楼。 顾怀安走在前面,打眼看上去就一脸的精神满满,老太太心想,这肯定不是吵过架的样子。苏景跟在顾怀安的身后,微低着头,一直用上嘴唇含着下嘴唇,也不说话,老太太看着就觉得奇怪,但那脸上的表情分明也不算是生气。 老太太叹息,心说这些年轻人的脾气越来越叫人琢磨不透了。 “吃饭吧。”老太太催这两个人。 顾怀安没立刻坐下,而是伸手接过女儿,低头亲了一口女儿嫩嫩的小脸。 吴姨站在一旁说:“孩子给我,衣服都被孩子给弄皱了。” 顾怀安倒完全不当回事:“没事,难得有时间抱一抱顾想想。” 老太太轻轻摇头示意吴姨别管他,做爸爸的愿意哄女儿是件好事,说明一颗心都在家庭上。 吴姨只好不再管了,但是孩子爸爸那一身又是西裤又衬衫的,十分整洁,孩子在怀里扑腾着一动就容易弄皱弄脏。 苏景低头吃饭,对眼前这些事情表现出的是漠不关心。 “小景,你怎么啦?”老太太担心起来。 苏景怔怔地抬起头:“什么?” 老太太观察着苏景的脸色,有点惨白,加上咬着嘴唇,不知怎么回事。 “你抬起头,给nainai瞧一瞧。” 老太太心里一沉,八成是孙子真欺负过苏景。 这不,苏景吓得下楼一个字都没敢说。老太太虽说年轻时嫁的也是有钱男人,养的儿子孙子也都是有钱男人,但这电视里杂志上才有的豪门家暴,真没亲眼见过,孙子如果真是个习惯家暴的男人,老太太第一个决定牺牲老命都要打死这个不孝的孙子! 苏景搞不懂老太太到底要做什么,如此严肃,所谓的年轻人和快七、八十岁的老年人之间的代沟。 老太太错把苏景的害羞当成了忍气香声。 苏景抬起头来,依旧是咬着嘴唇。 “你别咬着嘴了,快给nainai看看,你的嘴到底怎么了?”老太太皱起眉头,有委屈不敢说哪能成?说完这话,老太太拿眼睛横了一眼没事人一样的孙子! Chapter 175 体贴样子 苏景觉得很丢脸,眼睛看向了一本正经的顾怀安。 但是顾怀安却只专心抱着孩子,全然不理,这个置身事外的没良心举动,难免惹得苏景一阵郁闷加恼怒。 苏景干脆大方地抬起头,把原本咬着含着的下嘴唇给乃乃看,破了,很明显像是咬的,鲜红色内里又泛着点粉的一块儿伤口。 苏景解释说:“说话太着急不小心咬到,过两天就好了。” 见是嘴唇上的伤口,老太太总算放下了心。 孙子家暴总不至于家暴到苏景的嘴巴上,孙子是人,又不是一只会咬人的小虫子。 早饭之后,苏景没有去抱孩子。 老太太看到苏景一个人上楼了,便坐到孙子身边,打算说两句话。 顾怀安待在楼下,什么事情都不想处理的斜躺在沙发上,身上仍旧是心肝小宝贝顾想想。顾想想高兴的乐着,直流口水。爸爸的一双大手握住心肝宝贝的腋下,女儿长得小胳膊小腿,这使爸爸陪女儿玩的时候分外注意。 老太太紧绷着脸,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人家复婚?” 顾怀安看向老太太,皱眉:“复婚?” “你别跟乃乃说你压根就没想跟人家复婚!”老太太着实被惊了一下子,孙子这是什么语气和态度? 这事确实得跟老太太解释一番,但又不能全说。 顾怀安说:“我想跟她复婚,但是这需要慎重考虑再说出口。” “还有什么考虑的?” “乃乃,你别跟我急,”顾怀安看到经过二楼楼梯口的苏景,声音提高的说道:“问题不只是出在我身上,也出在苏景的身上。” 此话一出,二楼本是经过的那抹身影却彻底停住了。 老太太问:“问题怎么出在人家身上了?你少往人家身上赖!” 苏景安静地站在楼上,接着就听到顾怀安笑了似的说:“nainai,这就是你小看苏景了,苏景身边向来不缺男xing追求者,我这里桃花开了一朵的时候苏景能开整整一树,等我开滿一树的时候,苏景那边早开完了一整园子。” 老太太沉默无声了。 离婚之初,老太太认为确实是孙子的不对,对不住老婆和孩子,跟林端妮那个见钱眼开的小贱人藕断丝连。 离婚以后,苏景身边有异xing的追求者这都属于是正常的事。苏景年纪小,但却是个很有xing格的孩子。正所谓一日不忠百日不用,孙子先前身在福中不知福,对婚姻的态度模棱两可,是个女人都忍受不了。 要想苏景不计前嫌的原谅他,复婚重新在一起,谈何容易! 老太太叹气,满世界优秀的男人多得是,并非就孙子这一个,苏景身边若有优秀的男xing追求者让苏景的心思动摇,没准儿孙子的复婚想法真的就遥遥无期了。 二楼楼梯口,苏景离开。暂时不能复婚的原因不能跟老太太明说,但他那些话里夹枪带棒的,说到底都是闲醋罢了。 吴姨在厨房里忙活,用冰糖和去皮去核的梨子给苏景煮了一小碗。 顾怀安起身把孩子给了吴姨,端着那只碗,拿上二楼给苏景。 卧室里窗边,苏景抱着笔记本在上网。 他搁下了碗。 苏景看了一眼那只碗里的梨子肉和汁液,端过来用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很甜,也很好吃。吴姨和张婶儿下厨煮的东西,别说是好吃的了,就算很不好吃,苏景也都会放进嘴里尽量的吃完。 “你还不走?”苏景吃了几口,抬头问他。 顾怀安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躺在了苏景的这张舒适大床上。 卧室里没有了说话的声音,只有苏景吃东西和上网打字聊天的声音。 十来分钟过后,苏景回头看向顾怀安,提醒他:“你别睡着了,在我这里待得太久了不合适。困就回你自己那里好好休息。” 顾怀安抬手捏了捏眉心,起身,来到苏景的身边。 苏景低着头,眼睛认真的看着电脑的屏幕,但手中的那只碗被他的一只大手抢了下去,搁在一旁。 苏景还是没有抬起头。 顾怀安把她拽了起来,苏景一动,差点就摔倒,他及时的把她抱住,两个人的姿势都不太雅观,下一刻,苏景被他抛在了大床上。 不只是身下床垫一阵震颤,还有苏景浑园的恟部,颤的厉害。 顾怀安脸色阴沉地欺身而上,双手拄着床,低头看她:“什么时候轮到你赶我走了?” 苏景脸色也不好,骂道:“好赖不知!” 顾怀安自然懂得“好赖不知”这四个字的意思,但苏景是真的希望他好好休息才下逐人令,还是单纯的只为了赶他走才说出关心的话?他不清楚,因为他看不到苏景的内心世界,那太遥远。 “你爱不爱我?”顾怀安突然在苏景的身体上方发问。 苏景从很生气变成现在的忍不住抿嘴轻笑,只觉得这个问题很矫情。原来不只是女人在某些情况下会变得矫情,男人也是。 “那你爱不爱我?”苏景反问道。 其实她也很想听。 爱与不爱真的不用挂在嘴边上,嘴上说爱也没有实际的意义。一个人,就一张嘴,但一辈子究竟会朝多少喜欢过的人说出“爱”这个字,本人恐怕不能提前预知。在恋爱中动情的时候,却都免不了俗气,亲耳听到那个人说出爱自己这个字,仍会心动万分。 苏景觉得自己跟顾怀安都陷入了一种“犯二”的状态里。 顾怀安怔了片刻,原本他只是想确定苏景到底爱不爱他这个顾想想的亲生爸爸,她年纪小,但一个人专情与不专情跟年纪确实无关。 被苏景问了同样意思的问题,他不打算逃避。 苏景呈着半躺不躺的狼狈姿势歪在床.上,但在他的眼中,却风情味道重的不得了。 苏景此刻动弹不得,双腿被他挤着压着,只要她的上身一起来,就会被他亲到。苏景正望着他精致五官的时候,就见他的强烈气息覆盖了下来。 顾怀安的脸既清爽又棱角分明,贴在了她的脸上,她的脸小,白皙细腻,两人皮肤变得都非常热,鼻子里喷出的气息亦是。 苏景有些闪躲,纵浴过度的后果上次就已经深刻领教了。 他倒没事,但她身体却有事。 “你先下去,我们再说话,”苏景别过了头去,秀气的眉不觉微微拧着。 差不多也就是一个小时之前,两人才在浴室里完了一回,再来一次,苏景觉得自己的身体肯定吃不消了。 顾怀安就像是一尾快要渴死了的鱼,而苏景的身体是水,身体上散发的淡淡的体香也是水,刚碰了水的鱼,本能地很难得到满足,无时无刻都想彻底的游进这一摊最好的水里。 男人湿湿的吻顷刻就覆盖上来,苏景被堵住了嘴。 苏景眼前一阵眩晕,舌头吃疼,喘气困难,努力地动着身体。 有了一丝血腥味道的嘴唇终于逃离了他那用力的吻,诚实的望着他的目光说:“我爱你,我承认我肯定很爱你,你刚出差回来,累了好几天,先回去补觉休息好可以吗。你的身体也是我和顾想想的另一种宝贵财富。” 她不说这些话还好,说了这话,再加上她突然温柔起来善解人意的体贴样子,无疑是拿着小羽毛在他身体最具硬度和热度的地方瘙了瘙。 男人粗一重的气息在她颈部最敏感的一片肌肤上吹拂:“我也爱你,如果不爱你,早晨浴室里我的嘴怎么会……” 他的话未说完,苏景主动堵住了他的嘴,舌头伸进去,与迅速捕捉到她,回应她的他,用力的交缠。 有些亲密行为他做得了,但是苏景却听不得,想起来就身上发热。 就像是被放在了一个热热的笼屉里,底下架着火,她难受的愈发地透不过气。 早晨他就像个霸道偏执的疯子一样,不发一言,闯入了她。 其实就算是洗澡中把身体洗的很干净很干净,苏景也很难接受他的嘴和舌头碰她的那里,不脏吗,但是一想,心动的想要占有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他的身体,该碰的不该碰的地方她也都已经碰过了。 “我的嘴只吃过你……”顾怀安话说半截,下一刻嘴唇又被脸红着喘气都喘不明白的苏景堵住。 他喜欢逗苏景,看着她在他身底下很乖的样子,这是其他男人看不到的含羞带怯的一面。苏景没有力气反抗他,只求他别再说了。 …… 由于是元旦假期,所以苏景没有出门,一直宅在家里。 顾怀安吃完午饭便离开,正事在等着他处理。 苏景不担心陈前知道,有老a跟顾怀安频繁联系,所以陈前的行踪顾怀安一定是都了如指掌的。陈前广州那边生意有问题,现在也不知道解决的如何了,都自顾不暇,哪还有时间周旋在跟顾怀安的私人恩怨游戏里。 下午四点多,苏景的手机响了。 吴姨在楼上听到手机响,就拿着手机下楼跟苏景说:“是你姐苏忱打过来的。” 苏景接了过来,按接听键:“姐,手机没在身边。”所以接晚了。 苏忱的声音有着明显的低落,“你过来姐这边一趟,姐今天听来一些话决定要跟你说说,再三的考虑过了,这事不能不跟你说。” “什么事?”苏景害怕的问,心脏似是突地往下一坠。 Chapter 176 未见得仁慈 苏景离开家去见了苏忱。 身上穿了一件浅咖色的厚大衣,高跟鞋,明明知道外面的天气特别冷,但苏景还是因为心里忐忑而变得匆匆忙忙,来不及找出穿上会更暖的衣服,更舒适的鞋子。 吴姨抱着睡觉之前稍微有点作人的顾想想,小心哄着。顾想想用小肉手的手背反复揉着眼睛,趴在吴姨的怀里,算老实了。 苏景临出门之前,老太太特意观察过苏景的样子,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 七点四十,天早已经黑了。 al大厦顶层的执行董事办公室里,顾怀安独自一人在翻阅文件,埋首处理手上堆积的一些京海市这边的公务。 办公室装修方面干净的色调,质朴的氛围,都很符合顾怀安这个年龄段男人的普遍需求。工作中,他也比较能投入,舒适放松。 昆远原本在跟女朋友吃晚上的这顿饭,但是听说顾怀安在办公室,他饭后就立马来了公司,奉陪的打算跟着一块儿加班。 昆远拿着两份文件上楼,敲门后,推开办公室的门。 顾怀安伸手示意他坐下。 “今晚要在办公室过?”昆远拉开一把椅子。 顾怀安说:“处理完这些就走。” 昆远打量着顾怀安的脸色,斟酌地说:“你没在的这几天,你家里没什么事吧?” 顾怀安疑惑的抬头:“具体指哪一方面?” 昆远坐好,将文件轻撂在顾怀安的办公桌上,说:“不瞒你说,我昨天晚上约会的时候瞧见你爸了,他跟顾矜東在一起吃饭。你爸像是在说着什么,很严肃,東子听得也挺认真,频频点头。” 顾怀安了然的没多说,告诉昆远:“这事别跟旁人说了,尤其是璐璐和我妈。” 昆远又说:“你妈没准早都知道。话说,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顾怀安脸上已有冷意,抬头看他:“担心什么?” 昆远把视线重新搁在了文件上,算了,不多说了。到底只是顾家的家事,别人cao心不得,而且应该相信顾怀安的心里早都有数。 顾怀安跟顾矜東兄弟二人,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可也毕竟是一个父亲的血脉。 不到万不得已,两兄弟不会撕破脸皮,顾怀安当大哥的其实很疼这个弟弟。 …… 八点二十多分,顾怀安的手机在办公桌上响起。 他接了起来。 “怀安,小景跟你联系过没有?”老太太试探着问。 顾怀安瞬时拧眉,不禁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这都快八点半了,“她不在家?什么时候出去的?” “不在家,这孩子早就出去了,nainai记着是不到五点走的。”老太太坐不住了,担心着才给孙子打了这个电话:“nainai早想打给你,可就怕你说我这个老太太糊里糊涂的疑神疑鬼。小景走之前接了苏忱一个电话,姐俩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反正小景去见苏忱了,走得着急,脸色也不太对劲。现在她姐苏忱的手机关机,她自己也不接电话,nainai急啊。” “……” 顾怀安的太阳xue附近突然一跳一跳,发紧发疼。 …… 邹哥跟母亲住的地方距离苏忱家很近。 八点五十左右,邹哥三步并作两步,上楼,站在门口敲门。 防盗门和墙体的隔音效果都极差,但却没有声音发出,里头要么没人,要么是有人不说话。邹哥又用手指骨节敲了几下门。 这回有了声音。 苏忱出来给邹哥开的门。 一打开门,苏忱觉得奇怪:“邹哥你怎么过来了?” “苏景也在屋里头?”邹哥指着卧室方向问苏忱的时候,已经掏出了手机开始拨号。 苏忱点头:“小景在。” 邹哥打给了顾怀安,直接说:“我到了,苏景也在,没什么事发生。” 报完平安,邹哥按了挂断键。 苏忱没有阻止邹哥进来,但是却忘了给邹哥倒水。 苏忱跟邹哥认识有一年多了,邹哥对苏忱多少了解几分,唯唯诺诺,是个很没有主意的女人。这个房子里,邹哥来过数次,不过每一次苏忱都会先倒水,今天不同,苏忱的行为看得出很反常。 苏景这时从卧室里出来了。 邹哥抬头打量了一眼,发觉不只是苏忱反常,苏景的状态也很反常。 “邹哥怎么来了。”苏景的问题跟苏忱一样。 邹哥跟苏景说:“是这样的,老太太说你出来几个小时了还没回家,电话打了又不接,担心你有事,就让我过来瞧一眼。老板开车也在来的路上。” …… 顾怀安到的时候,都已经九点过十五分了。 他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口,下车,熟门熟路的找了上来。 苏忱跟邹哥正在阳台上待着,像是在说什么严肃的事情,邹哥看向进门的顾怀安,眼神里尽是忧虑。而苏景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怎么回事?”顾怀安站在苏景面前,严肃的问。 苏景低着头并不说话,方才洗了下脸,有几缕发丝是湿湿的都没干。 “说话。”他压低声音。 “在这里说还是出去说?”苏景抬头看他。 顾怀安居高临下地望着苏景,视线深深地对视进苏景的眼睛里,却发觉她的眼睛里全是陌生的疏离光芒,这种疏离不朦胧,很是清晰。 这一刻他竟心虚,在总结自己究竟做过多少愧对苏景的事。 想必苏忱跟邹哥也知道了。 顾怀安说:“就在这里说。” 苏景低头摆弄着手机,努力让自己保持一个平静的状态,不争执,不明显的愤怒,不要失态。 苏景跟他说:“怎么面对你我不知道,跟你翻旧账这很幼稚,我也不想,但又不能不翻这个旧账。记得你说我爸妈去世的那天晚上,你给他打过电话,车祸的时间跟你打电话的时间差不多吻合。我后来没有歇斯底里的跟你不高兴,或是指责你,因为我有换位思考。我喜欢你,有了你的孩子,因为这两点就死死地拽着那一丝理智,去换位思考你所做的事。” “换成是我,是我跟你爸在电话里争吵了起来,下一刻你爸不幸的车祸出事,那我就想我到底该不该死?有没有人会不通人情的骂我打我,让我下去陪葬?我又问自己,我是故意的吗?我知道一通电话就能杀死人吗?答案是我一定不知道。”苏景抬头看他,眼里是孤寂也是失望:“所以说,我不知道电话能杀死人,你当时肯定也不知道。我还想过,早知道电话会害死我爸妈,你会不会后悔打那个电话?你一定会后悔吧?” 顾怀安宽厚挺拔的身躯就在苏景眼前,一动不动。 苏景重新低下了头,平复情绪,眼睛余光发现他的右手微微地攥成了拳,手背上有力的几条筋骨也突了起来。 顾怀安不清楚苏景还知道些什么。 “你没跟我说过,我爸跟公司里的一位叔叔合伙诬陷了一个企业老板,使那个人身陷囫囵,这你早都知道,而我是到今天才知道的。我跟林宇咨询过了,我爸这种行为已构成‘诬告陷害罪’,以当时我爸的情节大概会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苏景的头越来越低,一直不敢看他的表情,继续说:“我承认我爸和那位叔叔的做法是绝对的错误,但揭发我爸的行为,帮助那位被诬陷的老板家属收集证据的英雄,该不该是由你这个女婿来当?法律方面,还有我爸的公司怎么处理,你神通广大的都暗中解决了,我们家属居然都不知道!但你别否认你的出发点不是你能从中得到巨大利益!” 邹哥这时不得不进来,跟苏景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少些埋怨,多些体谅。” 邹哥这话说的其实不重,但却真真实实的没有信心能让谁听进去。 苏景她爸的事情,邹哥前年刚好都听吩咐的参与过,来龙去脉一清二楚。面前苏景苏忱,无毒不丈夫这话在不在理邹哥不敢说,邹哥不是商人,也没有商人体内的一颗心,但能理解,在狼多肉少的时候没有谁会无私奉献,除了想尽办法不让同伴扑上去,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苏景她爸从中干涉过女婿跟女儿接触,联姻联的可见没有诚意。 八成是暗地里打着蚂蚁张口能香了大象的主意,妄想罢了。 狼子野心的男人确实不少,苏景她爸要算一个。邹哥眼中的苏老板中年得利发家,脑子里想着,到了晚年自己定能成为京海首富。 al当时虽是遇到危机,但想钻空子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顾家父子不好糊弄,未见得仁慈。苏老板阻止女婿接触女儿的期间,顾家父子就没想过对姓苏的仁慈。邹哥后来猜测,这大抵也能解释为什么顾怀安跟苏景一直没有接触。 苏老板朝顾家父子的公司“al”张开獠牙,伸出血腥的双手,顾家父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垮掉的一定是苏家公司,以及苏老板这个人。 至于没有过几回接触的名义上的夫妻,谁顾得上念情分?就算有时间去顾得上,也会陡然发现,哪里来的情分?熟都不熟,谈何情分? Chapter 177 防备万分 再后来的情况是,你知道我的目的,我也隐约知道你的目的,表面上却要笑的像是一家人。谁稍微的掉以轻心谁就输了。当将来斗得一方垮掉,事情摊开来在台面上讲的时候,顾家和苏家必将是有仇恨在的。 顾怀安想过跟苏景过一辈子?起码当时不一定会。 邹哥了解的是,顾怀安当初心甘情愿的点头娶苏景,也亲瞧见了苏景,挺满意的,认为生活一辈子可能也不错,但一转眼,一切都在顾家父子发现苏老板野心的那一瞬间,发生了不小的颠覆。 苏景是不是跟她爸一条心?是不是知道她爸的阴谋?这一点,任何人都难以确定。 在现今这个社会,结婚后再离婚对于年轻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再再后来,苏景打电话找他,当晚跟他发生关系,他的心里是防备万分的,担心她是知道了真相之后过来进行报复。她说要去al上班,他误以为真的是要报复,nina为其安排的工作也算不上好。他做过亏心事,所以无法避免的多疑防范。 顾怀安也许不舍得让这段婚姻有污点的结束,但苏家的苏景却未必有着跟他同样的心情。 一不小心把公司经营垮了的顾怀安,回头被胜利者的女儿苏景提出离婚,或是协议离婚或是起诉离婚,想必哪一种都不会好受。 男人的尊严,脊梁骨,往往会支撑着他干出大事。 为了知道苏景知不知情,顾怀安在某天清闲下来的时候开车去了京海大学,好奇的走一趟,好运的能碰上苏景跟男朋友约会,那他也就真的不必仁慈了,说明这姑娘有男友,结婚只是帮她父亲卸下顾家人的防备罢了。 他没有看到苏景跟男朋友在一起,回头一想,缜密的计划里当然会有避开跟男友接触这一点。那天苏景在面店里喝玻璃瓶饮料,含着瓶口,长得又好看了,他甚至把愤怒的目光看向了苏景这个开心模样的女生,她和她父亲想拿下al之后离婚?那不如把夫妻关系坐实。大不了我赔了点小钱,你赔了身。 最后他控制住了那股愤怒,驱车离开。 叫人意外的是,顾老板夫妻二人突然车祸去世。 顾怀安当晚跟岳父电话里通话的内容就是关于“诬告陷害罪”。苏景爸爸喝醉了,坚持酒驾,谁劝阻都无用,再加上电话里跟女婿争吵起来情绪比较激动,开车分了心,造成车祸。 车祸之前去过哪里?喝了多少?顾怀安事后都有派人查过。 那个电话顾怀安打的不是时候,但打电话之前,他的确完全不知道岳父喝酒之后酒驾途中。 去世之后的一些事宜,顾怀安派人用心处理。 邹哥就是来回忙碌的知情当事人,避免了跟苏景苏忱见面,倒是见过一回温明伟,邹哥那时对温明伟就有些印象,温明伟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是好奇岳父死后有没有留下什么是他能得到的?据说为此还特地请了律师,详细咨询。 第一个律师摇头说得不到什么,温明伟不死心的又去咨询第二个律师,结果都一致。 苏老板生前也不是傻瓜,公司的所有都早有妥善的详细安排,只是生前把一些大计划给计划的过于大了,精明用错了地方,野心勃勃算计起二女婿家人,以及二女婿正在接管中的al公司。 商场中背地里较劲不比过家家,咄咄逼人,很容易让人急红了眼。成大业者,骨子里的霸气与狠劲都是与生俱来,百分之百纯善之人后天学习不来,训不出来。 顾怀安对于岳父岳母的去世,有些愧疚,全因那通电话,但是这种愧疚没有持续太久。在除了顾家女儿以外的人眼中,有些人会认为苏老板这是“自作孽不可活”,有些人还会认为竞争残酷,这就是所谓的“大浪淘沙”,以意外死亡的方式被老天筛选了出去,无法再参与今后在这个世界里的竞争。 有人说“没有成王的,都是奴仆”,苏老板活着时认为拥有了al就可成王,但顾怀安至今却都认为自己是奴仆,这世上没有哪个人不是奴仆,奴仆只是分出了三六九等罢了。穷人活着,日复一日的在努力赚钱,富人活着,跟穷人一样也是日复一日的在努力赚钱。某种局面下,穷人穷了不至于丢命,而富人一无所有时往往会容易丢命,食物链顶端的人摔一下才摔的最疼最惨。 苏老板去世后,顾怀安没有立刻跟苏景提出离婚。 顾怀安考虑到的是苏景才二十二岁,能承受什么?他不想给苏景又一打击。 苏景还有一年毕业,毕业后思想慢慢成熟,离与不离再由她决定。 邹哥是个着急的人,见不得比自己年纪小的人想不开这些比较“现实”的问题。 心里想什么,就跟苏景苏忱说了什么。 苏忱怎么想的,邹哥暂时只能强迫自己认为那是次要,去世的确实是两姐妹的爸妈,但今后跟顾怀安过日子的毕竟是苏景。 苏忱也没有权利彻底绑架妹妹的想法。 苏景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了下来,张着嘴巴,但是没有哭出声音。 现实总会那么无奈,折磨着人,苏景多想生活在普通的家庭里,没有一个中年得利后拼了老命仍想得到更多的老爸,那也就更不会有机会嫁给这样一个睚眦必报手腕强劲的男人。倒不能定义给顾怀安六亲不认的罪名,以他当时的立场,根本就没有把妻子一家人当成亲人,也无法一厢情愿的当成亲人,因为妻子家里抱着一个香掉夫家产业的龌龊目的。但这却也都不能洗脱他做的太过分的罪名。 难道是女人不懂男人的世界吗?一旦厮杀,就必须要有一个倒下才肯罢休? 苏忱这两年,经历不少。 第一件事是父母去世,她跟妹妹缓了差不多一年,第二件事是自己的子宫切除和丈夫背叛的双重打击,手术之前医生甚至说,xing命未必保得住。经历过生死的人,再看事情可能会想法不一样,没有那么激动的恨意,可也原谅不了,这无关谁对谁错。 苏忱说:“我一直看好你跟小景,你对她好的没话说。” 顾怀安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支地,低着头。 苏忱又看着他说:“酒驾的时候你打电话导致我爸妈去世,这些事情小景都没有跟我提过,可见她是想跟你好好的。前年你派人帮受诬陷者搜集证据,想把我爸送入牢狱之中。有了这事才有的我爸心情不好喝醉酒,接着酒驾,再接着我爸跟你的一个电话争执,这一起就要了我爸妈两个人的命。要不是我无意中听人说起,这事你恐怕也得瞒一辈子。我爸错了,那位叔叔也错了,但是怀安你想过没有,千错万错他是我们的亲爸,就算他前一分钟杀了人,下一分钟我们当女儿的能不能大义凛然的推他出去偿命?你想一想,你的爸妈犯了错,你会不会下一分钟就站在指责你爸***人那边去?” 邹哥插了句话:“苏忱,你冷静点。” 苏忱只能朝着地面低吼:“我已经够冷静了!” “你还不够冷静,苏老板是你们的父母,但他毕竟不是别人的父母。比如大街上此时死了人,除了有血缘关系的人,其他人能伤心到什么程度?人之所以是人,”邹哥硬着头皮说了句。还没说完最后一句,就被苏景打断。 苏景的声音很轻,轻的空洞:“生而为人的意义是什么,我没有为了别人的父母去世而伤心过,我也没强求谁来为我父母的去世而伤心,很公平。事情发生了,我没说过要跟他掰扯出一个你死我活,我爸被我合法丈夫一步步逼的必须要进监狱才算了结,结果我爸最后去的地方不是监狱,而是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难道我现在对他处理事情的方式和手段感到厌恶都不行吗?是不是指望我笑着夸他一句,做得漂亮!竖起一个大拇指给他?” 邹哥低下了头,这话苏景是说给自己听的。 苏景接着把话说给顾怀安听:“我是个人,有血有肉的人,我做不到知行完备,也不是至善之人,所以我看事情也达不到圣人的境界!这件事上,我没有跟你一样深沉博大的智慧,也就没能力试图跟你一样巧舌如簧的还原我主观意识下的真相和真理。” 苏景的嘴犀利的挤兑人的时候,邹哥老实人根本应付不了。但邹哥承认,自己的想法的确主观了。 邹哥跟顾怀安站在一条船上,邹哥的话,难免有那么几分意思代表了顾怀安的想法。 “你这是在骂人。”顾怀安的声音中并没有多少波澜。 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最坏的程度,因为他确实做过,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突然在某一天承认这一切。 与其逃避现实,不如尽早正视现实。 原本这一切他不用面对,办法便是苏父苏母去世后干脆的跟苏景离婚。但若重来一回,他仍是宁愿面对有感情的爱人之间对峙的这一幕。最起码现在苏景是他的人,给他生了个可爱的顾想想,也始终相信命运强大,不会分离的人哪怕痛苦的纠缠一辈子也都不会分离。 Chapter 178 一阵的空 夜里十一点多。 顾怀安跟邹哥离开了苏忱租房子住的小区。 顾怀安在伸手打开车门的时候,想起什么,侧过头去跟邹哥说:“邹哥,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 邹哥说:“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开车。” 顾怀安只是朝一旁的邹哥点了下头,眉心紧锁地收回视线,弯下身从自己的车里取出一包烟和一只打火机。 他点了根烟,并未急着离开这里。 挺拔厚实的男xing身影站在夜幕下,抽了几口烟,而后是不可闻地一声叹息。 小区门口的灯光并不通亮,此处偏僻,不比市中心昼夜不歇的繁华。小区外的道路两旁只有小超市,小彩票站,没什么名气的小干洗店,而且这些店都早已关门,百米以内,甚至连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都找不到。 天气很冷,顾怀安顶了一会便再顶不住这强劲的冷风。 掐灭了手上没抽完的烟,打开车门,上车。 …… 苏景跟苏忱都在楼上,还没有睡。 苏忱不知道苏景此刻在想什么,劝着苏景:“今天晚上你就别走了,睡在我这。顾想想现在也早该睡觉了,到明天早上你再坐早一点的车回去。” 顾怀安走之前也让苏景今晚睡在这儿,但孩子爸爸的话苏景是否会听,苏忱没有把握。 苏景今年二十三岁,新年再到来就是二十四岁,有独立的xing格独立的想法,苏忱觉得自己越来越猜不透妹妹在想什么了。 “姐,我去洗个澡。”苏景从沙发上起来说。 她都快要睡着在沙发上了。 “你都洗了一遍了。”苏忱收拾着茶几上的东西,提醒苏景。 苏景并没有停住脚步,又去了浴室,伸手打开热水器,脱了衣服,怕直接站在地上会凉,换上了一双不怕沾水的拖鞋站在浴室里。 苏忱这里的浴室大概在五平米左右,只能淋浴。 温度适中的热水从头发往下逐渐淋湿,皮肤没有觉得很舒服,反而微微地疼。苏景闭着眼睛出了一口气,心里很乱,但又发空,像是什么都没想一样。脑子里的东西仿佛都被人掏了出去,不能思考,怎么努力都不能思考。 苏忱对顾怀安是有着明显恨意的,苏景知道。 …… 顾怀安驱车直接回到别墅。 老太太闻声起床,很快的从卧室里出来,里面穿着睡衣,外面披着一件衣服,心不落地:“就你一个人回来的?你不是说没事吗?小景怎么没跟你一道回来?” “太晚了,让她在那边休息一晚。” 顾怀安脱了大衣,随便的撂在沙发上搁着。 “不行,我给小景打个电话。”老太太开始不相信孙子的一面之词了。 “别打了nainai,都几点了,她早睡了,明天早上她肯定会回来。”顾怀安安慰老太太,跟老太太说:“快十二点了,nainai你快去睡觉吧。” 老太太平时本就觉轻,很多时候得靠吃药才能睡得着。 今天老太太没想过吃药睡觉,顾想想的爸爸妈妈一个都没回来,怎么能放下心睡得着觉? “你别想骗nainai,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这事又跟苏忱有什么关系?”老太太没回卧室,沙发前坐下了。 顾怀安也坐下,低着头。 这件事情肯定瞒不了老太太,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脑子还没有随着年纪有明显变化,从不忘事。 苏景就算明天早上回来了,情绪也不会跟往常一样开心快乐。 苏景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没办法在这个时候达到圣人的那种境界。更没有义务为了谁而故作开心,隐瞒情绪。 顾怀安把事情跟老太太说了一遍。 老太太听了,缓了半天。 老爷子去世之后,老太太便不跟儿子和儿媳妇住了,搬了出去,图个清静。但老太太还是知道一些al的事情的。 顾振厚两个儿子,老太太两个孙子,不论顾矜東是不是小三儿所出,那都是顾家的血脉,老太太不忍心看到兄弟因为争家产而攻击对方。 多年过去,老太太欣慰的是两个孙子都很听话,倒是大人把他们想复杂想的没有人xing了。 这两年東子在长大,在成熟,今年也参加了工作,进了al。東子的亲生妈妈徐阳回来国内,一心一意的照顾在儿子身边,所以,老太太多年的担心又重新开始泛在心头上。 al这几年的大变化,好的,坏的,老太太都一清二楚。 公司里的高层,还有二十年前跟过死去的老爷子的人。如今已经五十几岁,逢年过节都会带上东西过来看望老太太,说一说al的事情。 孙子今天提起的这些事情,老太太有些印象,去年过年的时候就听说了,但却不知道对方公司是苏景爸爸的公司。 “换成了谁能不恨你?” 老太太眉毛拧着,cao心的用力拍了一下旁边的沙发。 顾怀安低着头,闭起眼睛,突然之间好像几夜没睡过一样,整个人陷入痛苦当中。 老太太又跟情绪低迷的孙子说:“你是怎么打算的?这婚你到底还想不想复了?我看短时间内人家原谅不了你!一开始你跟人家的爸在电话里争执,造成车祸意外,人家兴许想明白了还能接受,体谅你打电话之前也不知情况。可是,事实上是你人为的推波助澜,使人家的爸早早去世,还让人家一块失去了亲妈,这个事实人家做女儿的能不能接受?” …… 顾怀安跟老太太半夜聊了很久。 过了凌晨一点,才回的房间休息睡觉。 顾想想有时候会醒得很早,比如今天,不到四点就醒了,天还没亮。 咧开小嘴巴可劲地哭了几声,吴姨立刻起床过去看,婴儿床四周有防护孩子爬出来的措施,所以不用担心孩子会掉地上。 顾想想响亮的小嗓子,也哭醒了顾怀安。 顾怀安每次被女儿哭醒了就难以睡着,自己的女儿自己心疼。 掀开被子,下床。 顾怀安穿着一身深色睡衣走向了婴儿房间。 吴姨瞧见孩子爸爸,就说:“你快去睡吧,回来的晚。孩子没事,哄一哄喝点nai粉就老老实实的又睡了。” 顾怀安说:“孩子先给我,吴姨你去冲nai粉。” 吴姨的确是需要一个人帮忙,正要叫张姐,但是孩子爸爸抱着了,就不用再去另一个房间里叫觉不轻的张姐了。 nai粉很快冲好,吴姨喂给只是磨人不太哭了的顾想想。 顾想想吃了一会儿nai粉,没吃完,就吃好了。 孩子喝完了,吴姨用干净卫生的专用指套刷给顾想想清洁已长出来的臼齿。 “快天亮了,让孩子跟我睡吧。”清洁好臼齿,顾怀安直打算把孩子抱出婴儿房,带到自己跟苏景的卧室。 吴姨想说一定得小心,别大人睡得太死,不注意的情况下让孩子爬到地上再摔个好歹。孩子爸爸跟孩子的妈妈不能比,孩子爸爸准是会粗心很多。 顾怀安步子太大,几步就走回了卧室,关上了门。 吴姨收拾了一下nai瓶儿,回屋睡觉,眯一会就要起来准备早饭,上了岁数,睡眠质量很差,每天睡得都很少。 顾怀安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眼睛里发涩,眼部轮廓变得异常深邃,一只胳膊张开,孩子就趴在他身体旁边睡着,吃完了nai,这么快又睡得很熟很香。 “宝贝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懂事?帮爸爸哄一哄你妈妈。”顾怀安的声音很轻,很温柔,附身亲了女儿的小肉胳膊一口。 而后支起身,伸手拎过轻薄的被子轻轻搭在女儿的身上。 睁着眼睛,关上了灯,但这却是难眠的时刻,天边逐渐地泛出了鱼肚白。 …… 早晨差十分到九点,苏景回来了。 别墅早都已经过到了她的名下,所以孩子和房子现在都是她的,不回这里回哪里。 老太太观察着苏景,脸上憔悴,像是没睡好,又像是哭过,但进门时还是朝家里的人勉强地笑了笑,没说话,就上楼了。 老太太在下面说:“没吃饭吧?” 苏景回头:“ 吃了。” 停顿了下,苏景又往楼上走。 顾怀安就在这栋别墅里,苏景知道,他的车停在外面。 苏景轻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脱下大衣,放下包,走到窗边把窗帘稍微地拉开了一点缝隙,光透进来,和煦又温暖的扑在人的脸颊上。 转过头看向卧室的大床,爸爸跟孩子盖着的被子都快全部掉到地上了,一大半拖地,只有一小半在他手中拽着,被角盖在孩子的身上。 而他,只穿了一身睡衣,一点被子都没得盖了。 苏景心里有结,无人能解。 …… 手机开始嗡嗡地在包里震动。 苏景过去拿了包,准备往出走,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孩子跟爸爸都没有醒过来。两个都睡得厉害。 苏景走去了更衣室,撂下包,接了陆霏打来的电话。 陆霏说:“我回京海了,跟吴仰一起回来的,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吃饭怎么样?” 苏景想了想,顾怀安在卧室里陪孩子睡觉,孩子也有人照顾,等他醒了,自己跟他要说些什么?笑得出来吗?暂时不能。 “我有时间,几点,在哪里见?” “抱不抱顾想想出来?”陆霏甜美的声音传过来。 苏景说:“不抱孩子了,天气太冷,我担心孩子一冷一热的再感冒,等明年天气暖和了就可以常带出去了。” 陆霏觉得苏景有点不对劲,但是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就说:“好的,银座影城门口我等你,看什么电影你说了算。” 苏景换了身舒适的衣服出门,老太太没管着说不准走。 一方面是年轻人都不喜欢受限制,另一方面,老太太考虑到苏景的心情不好,出去见见朋友,放松放松,压抑着的心情也许能好起来一点。 而顾想想,苏景在家的时候孩子也从来都不太黏着妈妈,谁抱都成。妈妈整天上班,回来又洗澡又吃饭又得早睡觉的,时间这么一分配就没了,妈妈跟孩子相处的时间实在不多。家里各方面条件一直都有,照顾孩子的人不缺。不管是经验还是用的心思,都不比孩子的妈妈少。吴姨跟张婶儿又不像是现在外面请来的,在顾家做的年头多了,十分可靠。 老太太左一句有一句的说着,为的就是让苏景放心的出门,别惦记家里和孩子。 …… 十点多,顾怀安终于睡醒了。 严格来说,他不是睡醒,而是被‘苏景可能回来了的时间’惊醒。 顾怀安匆忙地洗了个脸,下颌上泛青的胡茬都没来得及刮,单手抱着孩子下楼,视线扫视了一圈儿,但却只落得心里,并没有看到苏景的身影。 Chapter 179 媳妇嫌弃 “要吃饭吗?” 老太太眼皮耸拉着,很没好气地问抱孩子走过来的孙子。 顾怀安抬了下眉,听出来了老太太对自己的超差语气,点头都认下了:“嗯,吃饭。” 老太太瞬间就听得不高兴了:“你只知道自己要吃饭,怎么就不知道先给苏景打个电话?问问她吃没吃早饭!不疼媳妇!” 顾怀安十分惆怅,由心地不想打这个电话,怎么说话。 吴姨过来说:“孩子妈妈早上回来了一趟,也上楼了,后来陆霏找她,又走了。” 顾怀安了然,原来苏景已经回来过一趟。 老太太拨了电话,拨给苏景。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 手机里重复着这一句话。 老太太气的直骂孙子:“你的脑子都用在了赚钱上,做生意上!那钱能跟你过一辈子?跟你过一辈子的是你媳妇!瞧瞧,人家看你在家转身就找借口走了!大人犯错,还连累了你的孩子,让顾想想跟着你这个当爸的一块受着冷落!三十多岁再过几年都四十了,落得遭媳妇嫌弃的地步,哪天把你爷爷气活过来,你爷爷非得像小时候一样揍你一顿不可!” 全家人似乎都忘了,哪是媳妇,前妻罢了。 …… 顾怀安转过脸又亲了一口手臂抱着的女儿,似乎只能从女儿的身上找到婚姻和家庭的感觉。 对于他来说,庞大的事业和数不完的金钱并不能使他疯狂,之所以付出很多仍要攥住这些死的东西,是因为活着的人,父母,所有家人,老婆孩子,包括自己。事业和金钱都是无法达到一个顶点的身外物,无法说我要拥有全部的事业,无法说我要拥有全部的金钱,没有人能握住这世界上所有的事业和金钱,不曾存在这样神奇的人。 使他疯狂的可以是人,女人,苏景那样的女人。 得到事业的全部和全部的金钱很不现实,是妄想,是奢求,但是得到苏景的全部,身体与心,这应该算不得奢求,算不得妄想。因为他知道可以得到,所以去做了这件事,料不到的是得到的竟然这样艰难。跟苏景相处融洽的时候,放眼全世界仿佛都觉得很美丽,相处不融洽的时候,仿佛全世界都下着阴雨,出差国外的那几日,他住在酒店,非公事不踏出半步,根本无心去看任何的风景任何的人。 顾怀安从未体会过心脏钝痛过后又很快恢复的感觉转变,其实恢复后心脏传递来的感觉也不太好。昨天晚上回来,他的情绪还没有糟糕到这个程度,最糟糕的是什么时候?大概是凌晨四点搂着女儿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闭上眼睛,睁着眼睛,发觉都不行,心脏难受。 整个房间似乎突然就没有了苏景的气息。 醒了过来下楼,没看到人,那一刻他很害怕苏景会恨他认真,认真的不想再回来。他甚至抱着女儿有一种被她彻底抛弃了的感觉,害怕以后只剩下他跟女儿相依为命。 老太太说苏景回来过一趟,他的心脏便不往下坠了,没那么疼了。 吴姨把留好的早餐端出来搁在餐桌上。 老太太打了半天,终于打通了苏景的手机。 通了之后,苏景接了说:“nainai,找我有事?” “打你手机怎么暂时无法接通?” “哦,我跟陆霏刚才在地下停车场,信号不好。” “这样啊。”老太太瞧了一眼孙子:“怀安醒了,有点事他想跟你说。” 老太太说完就把手机递给了顾怀安。 了解孙子,不觉得孙子会尴尬,撒谎肯定信手沾来。 顾怀安根本没做好心理准备,活了三十几年,从没在准备跟谁通话的时候如此紧张过,但他也接过了老太太的手机,跟苏景说:“早饭吃了吗?” “吃过了。” 听声音,她像是走在商场里,很吵闹的声音。 顾怀安又说:“给你打这个电话,我是想问问你顾想想平时都喜欢听什么儿歌,早晨醒了女儿看你不在,闹着要听儿歌。” “……” 苏景那边一阵沉默。 这么点大的孩子怎么知道闹着要听儿歌?还不会说话。 “你在听吗?”顾怀安问。 “我在听。”苏景敷衍地说:“你给顾想想听一下《豆豆歌》,不行就《西红柿》《小土豆》都行,我给她听过的那些儿歌随便什么都可以。” “好,我知道了。”顾怀安说完,却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西红柿和小土豆是什么东西。 苏景也又沉默了片刻,说:“我在过马路,先不说了。” 顾怀安紧接上一句:“过马路看车,注意安全。” 苏景已经挂断了。 他这句话,可能等于是白说了,苏景没听到。 老太太亲耳听着孙子说话的声音,语气,嗓音较比往日要醇厚许多,言词也是小心慎重,彻底暴露了他的糟糕心情。 这么些年,老太太哪里见过孙子这样紧张?哪里见过孙子这样去讨好人?老太太心里觉得孙子可怜,便没再说他。 亲的孙子,怎么舍得一直逼他。 …… 陆霏陪着苏景去看了一场电影。 电影结束,苏景哭的眼睛通红,这吓坏了陆霏。 虽然电影亲情爱情的情节都挺感人的,但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没事吧?我们去喝杯东西。”陆霏带苏景去喝的顶多是一杯咖啡或nai茶,都不爱酒。 苏景现在没有彻底给顾想想断nai,还是不能喝乱七八糟的东西。 陆霏坐下后,回忆了一遍电影情节,实在想不出哪里能让人哭成这样,邻座的,其他出来放映厅的,顶多是眼周有点红,眼泪在眼睛里转,很快就收回去了,没有像苏景这样受委屈了一样真的吧嗒吧嗒可劲掉眼泪的。 吴仰在这边没有工作,来京海市,主要是为了送陆霏,顺便帮他爸给老友带点珍贵的药材,都是千金难买的东西。 找到两人汇合,他坐下。 “东西送去了吗?”陆霏问他。 “送去了,刚跟我爸通完电话。”他把手机放下,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苏景。 陆霏说:“我们看了一场电影,把她看哭了。” 吴仰喝了口陆霏的咖啡,朝苏景说:“我妈说女生大多都是感xing的,到现在都还没有能让我看哭的电影。嘿!苏景!别哭了啊,电影里演的那都是假的!” 苏景没有说话。 默默地一直在听吴仰跟陆霏聊天。 吴仰跟陆菲说的话题是关于吴仰家里的。吴仰他爸知道儿子跟陆霏谈恋爱,举双手同意,有意思要在京海市这边开几家餐馆,暂时交给儿子来管理。 创造条件,方便儿子跟未来的儿媳妇身处同一城市谈恋爱。 陆霏没想到会这样,跟吴仰说:“你爸决定事情也太快了,开餐馆是说开就开的吗?还说要一起给你开几家来管理?” 虽然没有过开餐馆的经验,但是稍微对这社会了解一点,都知道开餐馆也不是容易的事,据陆霏所知,吴仰家里没有过餐饮业方面的生意,毫无经验,怎么想起来开餐馆了呢?做生意需要稳一点,上次跟苏景合伙失败,损失的钱虽然少,但是这跟受到的教训轻重没有关系,而是要知道受到教训后他从中领悟的道理意义重不重大。 吴仰皱着眉头,纳闷的样子说:“我也不知道老东西怎么想的,回头我再问问。” 陆霏急忙说:“你最好再仔细的问问,不能做赔本的生意了。”陆霏想,就算是全国知名的连锁餐饮品牌,打算要在哪一个城市开几家店,也都需要一家一家的慢慢开吧,单说选址,这就是一个需要费心的慎重活儿。 …… 苏景跟陆霏看完电影已经十二点多。 坐下喝了点东西,聊了会儿,三个人吃完中午饭的时候都下午快两点了。 吴仰打开车门,跟苏景说:“上车,我跟陆霏先送你回家。” 苏景站在路边,穿得暖和,摇头说:“你们去玩吧,我等人。” 陆霏不知道苏景还约了谁,中间没见她接谁的电话。 “你先上车。”陆霏跟吴仰说。 吴仰点头,上车了。察觉到苏景的确有点不对头。 陆霏走到苏景面前,问她:“你真没事?” 苏景笑了笑:“没事,能有什么事,等会儿我要去个地方,你们先走。” 陆霏不放心,但是苏景一再的露出笑容,陆霏就不好继续再这样逼问苏景了,转身离开,上了车之后,落下车窗,朝苏景笑着摆了摆手。 苏景也朝陆霏摆手。 此时的街上又冷了,到了下午,温度一会儿比一会儿要低。 平跟的黑色皮靴,紧身的黑色牛仔裤,深绿色的短款厚羽绒服,围着一条红色的围脖,围脖只露出脖子上的一圈,其他都藏在羽绒服里面,披散着刚过肩的长发,没风的天气感觉还好。苏景本就很白皙的脸颊在这样的天气里,显得愈发惨白。 独自一人站在街边,拿出手机,翻看了一遍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第一回觉得休息是这样的折磨人,不如上班来的充实。 一些心事总需要有另外的一些繁重事情压住,最好能淹没,或者是用新的事情冲没旧的事情。 …… 下午四点,大街上更冷了。 顾怀安上身穿着一件藏青色加厚棉服,抽着烟从一家小餐馆里出来。 今天他没有自己开车,没用司机,而是招手随便地叫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停下,他打开车门上车,坐在了车后排座位上。 出租车的卫生情况很一般,座位的白色靠背上有脏了的痕迹,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注意力,他只扫了一眼。 顾怀安把身体向后靠,看着刚从老a手上接过来的那张照片,以防出租车司机好奇心重从后视镜里看到,所以只能姿势奇怪的让照片的背面朝着前面的后视镜。 老a说照片里的人他认得,叫吴仰。 确实,他认得吴仰。 苏景即将毕业那会儿就是跟这个叫吴仰的一起。 合伙做生意,都没经验,赔了。 Chapter 180 合格说客 老太太给苏景打了个电话。 “几点回来啊?跟朋友聊完了吗?” “景啊,晚上你想吃什么?” “孩子她爸已经走了……” 老太太说了好几句,语气出奇地和蔼,苏景都听出来了,老太太肯定知道了那件事,瞒不住的。 “nainai,我一会儿就回去。”说完之后挂断了。 苏景没想承认是因为他才不回去,但是,现在听说他走了,也的确直接就想回去了。 站在街边等公交车的时候,手被冻得很冷,即使揣在兜里一样也会觉得很冷。 公交车来了,苏景上车。 …… 苏景回到别墅的时候,快晚饭了。 关于那方面,老太太一句话都没问,也交代了吴姨和张婶儿,都不要问,让她自己慢慢的消化,自己需要消化的东西别人硬帮是帮不了的。出门多见见朋友,等到元旦假期结束上班了,自然就好的快了。当然,这当中也少不了孙子的表现。 苏景上楼,洗澡后换了一身衣服。 出去差不多有一天的时间,感觉回来的时候灰头土脸,可能是心理作用,仿佛心上蒙了一层灰,脸上也蒙了一层灰,这些不存在的灰尘,让人的心情很不透气,始终都开心不起来,也笑不出来。 等到头发半干了,苏景去抱顾想想。 情急之下,女儿看到妈妈已经能准确的叫出“妈妈”了。 苏景笑着心里很暖的抱好了女儿,下楼吃饭。 …… 顾怀安没有再来别墅,不知道是老太太不让,还是自己决定不来了。 苏景认为这样很好,安静的环境让她的心里舒服了很多。 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有nainai认识的人过来做客。 算不得***朋友,更算不得是***同事,nainai年轻的时候跟爷爷一起奋斗,认识了许多人,大多数都是比爷爷年轻二十来岁的。爷爷去世的n年后,这些人还都健在,四十几岁的也有,五十几岁的也有。nainai说,一半以上已经不联系了,因为在al早就没了股份和职位。 老爷子看得上的忠臣,顾振厚未必看得上,而顾振厚看得上的,顾怀安又未必看得上。 所谓的一朝天子一朝臣。 多年来仍旧念着老爷子当年提携的好的,每逢节假日都会过来看望老太太。今天来的这位,带了很多礼品,把车停在了别墅门口。 张婶儿和吴姨准备了一桌子的晚饭。 苏景负责哄着孩子,不然张婶儿今天一个人忙不过来,得有吴姨帮忙。 那一家人来的时候也带着一个孩子。 男孩大概是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很白很漂亮,眼睫毛很长,浓密又黑,一闪一闪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大人。 孩子妈妈说:“打招呼啊,叫阿姨。” 男孩朝苏景笑着说:“阿姨你好。” “真乖。”苏景点头,朝男孩笑了。 老太太介绍了一番进门的都是谁,叫什么,接着招呼这一家人进里面坐下。 男孩本是腼腆的靠在妈妈怀里,过了会儿,走到对面沙发前,瞧着苏景怀里的小宝宝说:“阿姨,这个是小妹妹?” “小妹妹,女孩。”苏景说。 男孩盯着顾想想,伸手摸了一下顾想想的小肉手,又摸了一下顾想想的脸蛋,最后亲了一下顾想想的脸蛋,开心的说:“阿姨,小妹妹比我都香。” 那一家人也笑,说这孩子怎么突然变得不怕生了。 顾想想似乎很想跟哥哥一起玩一样,但是顾想想太小了,大人还不能撒开手。 不一会儿,顾想想毫无征兆的尿了。 苏景只得上楼给女儿换裤子。 男孩的妈妈带着男孩一起上楼,苏景很意外,还不熟,怎么就上来直接进卧室了?不过,只是意外,倒是没有真的很反感,从来都没那么多的讲究。 男孩的妈妈是带着目的上来的,听老太太的吩咐。 “随便坐,我马上就换完了。”苏景笑着说。 男孩妈妈点头,但没坐下,过去帮苏景的忙。 到底是有经验的,给小孩子穿裤子都比苏景弄的利索。 顾想想吮着几根小手指,咯咯地笑。 “小妹妹有爸爸吗?”男孩站在床边好奇的问。 苏景诧异了一下,这个算什么问题。 男孩妈妈搂过儿子,摸着儿子的后脑勺说:“儿子,你先下楼去玩儿。” “好的。” 男孩点头,浓密的眼睫毛盖住了眼睛里的光芒,听妈***话转身走出卧室,下楼了。 男孩妈妈跟苏景解释:“我跟这孩子的爸爸离婚了,在他13个月的时候,没有瞒他,好在孩子很懂事,除了想念爸爸,没别的我应付不了的反应。” 原来离婚了,孩子跟着妈妈。 “男人的世界跟我们女人不一样,能跟我们女人百分百换位思考的男人更是少之又少,优柔寡断的,大多也干不成什么大事。决定嫁给干大事的男人那天,我就应该想到这一天,唉!” 苏景打断孩子的妈妈:“怎么离婚了?” 听男孩妈妈说话的语气和姿态,并没有表现出不爱或是恨着男孩的爸爸。 男孩妈妈落寞地苦笑:“我跟孩子的爸爸是相亲认识的,门当户对,就结婚了。结婚一个月之后我怀孕,生了孩子,到孩子13个月的时候离婚。在他身边,有两年左右的时间。导致我们分开的原因其实很常见,我嫌他陪我的时间太少,他嫌我不够了解他理解他。” 苏景听得认真,或许是觉得同病相怜。离婚的原因不一样,但都是离婚带着孩子的年纪小的女人。 男孩妈妈说:“做小买卖的人怕的事情很多,没业务,活儿怎么样,产品怎么样,财务问题,决策失误,好多好多的问题每天困扰着他。离婚之前我不懂,每天抱怨,不知道他奋斗的多累,离婚以后知道了,可也晚了。他没找人,但是也没有跟我复婚的意思。我爸妈不准他见孩子,堵着一口气。大人之间的问题影响最大的其实是孩子,我儿子想爸爸,却见不着,只靠每个月见那一回根本没用,每次见了离开都哭得很凶。” 男孩妈妈说的这些话,苏景懂些。 苏景以前不懂,刚毕业的她是一定不懂的,但是进了陆霏所在的公司工作以后,接触了不少企业老板,私下里,饭局上,没少听这方面的事情。买卖没做大的,最怕的确实是未来市场的不可控xing,产品质量的把控,顾想想的爷爷,太爷,在创业早期应该都经历过。 顾怀安这一阶段是最幸福的,老子打下天下了,他只管稳步经营,经商头脑强一点,政姿没有巨大变数的情况下,al的事业蒸蒸都在他的掌握之内。al和顾怀安最怕的,就是政策。 苏景收拾了一下卧室里的东西。 男孩的妈妈帮照看着顾想想,跟苏景说:“我们家的孩子肯定羡慕你们家顾想想了,有爸爸有妈妈在身边陪着,多可爱的孩子,儿时真是少不了父爱的浇灌,尤其是小女孩儿。从很小很小开始就少了父爱只有母爱的孩子,跟正常家庭长大的孩子还是很有区别的。我儿子内向,闷闷不乐的时候他说都是在想他爸爸。” 最后又说:“有些男人就是氢气球,一旦放开,他就飞的离你越来越远了,想再抓住几乎没有可能。我孩子的爸爸就是这样,我总这样想。” 苏景觉得今天nainai请来的客人是个“说客”,无疑,是个合格的说客,说的几点,苏景都往心里去了。 顾怀安是不是会飞的距离她和孩子越来越远的氢气球,她不知道,离婚再婚的男人多得是,一辈子爱几个女人都能爱的轰轰烈烈的男人,也多得是。感情浓烈的时候比烈酒都烈,让人差点醉死在里面,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而当感情淡薄的时候,人是那么的清醒,你的缺点不再是对方能宠溺包容的,不好的地方对方都会看的一清二楚,并且严格计较,不愿意让你走向身边,碰了一下可能都会厌恶的去洗好几遍手。 苏景问自己,你怕不怕顾怀安有一天真的变成氢气球?苏景发现自己不知道答案,说不怕是自信过了头,怕又是懦弱过了头。想不想孩子能有父爱的浇灌?苏景很想,想不想顾想想长大以后变得内向,独自呆在那里想念爸爸?苏景不想。 晚上八点四十多,那家人打算要走了。 苏景跟着nainai一起送人出门。 男孩的妈妈抱了抱苏景,没说什么,大概是担心泄露自己是“说客”的身份。苏景却很感激她,这种复杂的情绪没结婚的女人可能无法理解,没有离过婚的女人可能无法理解,没有见过孩子喜欢爸爸赖着爸爸最后失去爸爸的女人无法理解,没有见过孩子想念爸爸想的出神想的不想吃饭想的不愿意出去玩的女人,也无法理解。 苏景没有看到那样的顾想想,因为顾想想现在太小了,但是吃饭的时候,那个男孩只吃了几口,就跑到沙发前趴着,哭没哭不知道,只是谁问话也不说,谁哄也哄不好,最后却对妈妈说了句:“我想见我爸爸。” 只说了一句话,男孩的眼泪憋不住了跑出来。 总而言之,老太太这一招棋下的太好,苏景被弄的毫无头绪。 Chapter 181 暧昧视线 元旦的小假期结束,苏景重新开始了日复一日上班盼着周末的日子。 上班的第一天早晨,她接到其中一个宿友的电话,挺意外的,平时联系真的不多,不是把人忘了,而是整日的生活都被孩子和工作杂事填满。 两个人聊天基本就是说一说彼此现在的工作状态,有八卦的时候,聊一下同学们的对方不知道的事情。 宿友说她失业了,被公司裁了。 但是另一个宿友留在了原工作岗位上,用了手段挤掉的她。有些朋友照顾对方,那是因为自己有十碗八碗饭米饭根本吃不完的时候,分给你一碗两碗,其余的留着当储备粮。 这个宿友抱怨:“郝米这个人教会了你很多事,她做的事情也教会了我很多的事。” 苏景明白了怎么回事。 在大学的时候无忧无虑,不存在竞争,彼此都是最好的玩伴。常见的关系分裂的情况,要么是对方在自己男友面前穿得暴露,故意表现,要么是出去玩,一个总是不掏钱,白吃白喝还不领情,久而久之,让人反感。 但毕业以后参加工作,有些原本是朋友的人就会更加渐行渐远,尤其是在同一公司,有了利益之争,在必须要分出一高一低第一第二的时候,最能考验那所谓的友情。友情这个东西到底廉价不廉价,太不好说。 陆霏跟苏景中午约了一起吃饭。 苏景叫了失业的宿友过来,介绍给陆霏认识。 陆霏比较讲究,家庭条件和生活的环境摆在那里,而宿友这女生比较实在,在大学宿舍的时候就大大咧咧,比较爱说爱笑,粗话时不时地会冒出来几句。但是这回见面吃饭,宿友的xing格上收敛许多,大概是工作压力让人开心活跃不起来了。 “你别介意我说话……很那个……”宿友跟陆霏说。 “不会啊。”陆霏看苏景的这个朋友,说:“我真的觉得你很可爱。” 这个宿友的名字叫安白,人如其名,很小白,心直口快,但安白心直口快却绝对不会对朋友说话难听,只对敌人。 没有了工作,安白下午就要搬出员工宿舍的大楼,陆霏对苏景当成朋友的人很信任,而且对安白的印象也不错,就说让安白来公司投简历,她认识人事部的人,反正现在也在招人,只是不急罢了。公司内部的人介绍的,留下的可能xing很大。 苏景没有异议,来了也好,多一个认识的人没坏处。 要说竞争,三个人之间根本就不会发生将来竞争的局面,各司其职,干的活儿大不一样。安白来销售部的可能xing很大,但安白要追上苏景这个位置,得过几年,而那时候苏景早不在这家公司了,现在也是做一天算一天,混口饭吃,二老板的心思苏景都知道。 再有一点,谁能倒霉的时候带出这种奇葩运气,碰上陈前这号人物?连带着还有汤总以及胡鸢。究竟是好运还是霉运,苏景到现在都无法定义。 不过,这三个人没一个是好人就对了。 安白很感激陆霏跟苏景,在外靠朋友原来真的可以。 这顿午饭是安白请的,借口去洗手间的时候安白买了单。 安白回了员工宿舍拿东西,找地方住,苏景跟陆霏一起回了公司继续上班,等明天安白的电话。 人xing有时候是很现实的,尤其吃过朋友亏的人,苏景现在控制不了自己这十分现实的状态,会帮助安白,但却没有百分之百的信任安白,只愿安白不会变成第二个郝米或宿友q。 生活环境里和工作环境里,简单的人和美好的事,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 安排好安白以后,苏景的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苏景大致能分析透二老板的态度,鉴于安白是陆霏和苏景推荐给人事部的,破格要了,但这个人却得不到老板的信任,哪怕只是应聘一个小小的员工。二老板又顾忌着汤总和胡鸢跟苏景的关系,不好拒绝,便让安白跟着苏景。 以后苏景离开了这里,安白肯定是得带走的,带不走的情况下,安白会直接面临再一次的失业。 当然,这些话苏景没有跟安白说。 安白现在的心思就是有份工作,能住得起房子,吃得起自己买的饭,没指望能有什么大事业,能快快乐乐工作,月薪不差,将来有机会把自己嫁给本地人就好了。如果嫁不了本地人,大不了回家,想的很开,老家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嘛,父母不骂她,不对女儿失望就都ok。 苏景羡慕安白的乐观精神。从一开始安白追求的就少,所以,每得到一点,安白都会觉得自己像是捡到了意外冲出来跑到自己怀里的大宝贝。 一份不起眼的工作,直把安白高兴的精神百倍。 1月12号,苏景星期一早晨上班看到安白,笑着问她:“工作一个星期了,感觉怎么样?” 安白说:“很好很好啊。” 两个人是同学,宿舍里住了不满四年,相处上很自在舒服。 安白简直就是一个忙碌到停不下来的小蜜蜂,感动朋友的帮助,工作上十分配合苏景。 …… 到了下午,苏景接到顾怀安的电话。 两人有一个多星期没有联系过了。 苏景放下水杯,看着手机上闪烁的来电提示,拿起来接了:“你好。” 男人的声音在那边平静地问:“删除了我的号码?” 苏景撒谎的解释:“哦,没有,在忙着,所以没看来电显示就接起来了。”怎么会删除? 顾怀安没有再计较这事,他问苏景:“顾想想明天的体检,你会去吗?” “又到体检的日子了?”苏景完全都不记得,想了想,才说:“我这里很忙,就不去了,每次都是你带想想过去,你有时间的话还是你去吧。” 顾怀安在那边沉默了。 苏景也不说话,人也遗忘不了,事情也遗忘不了,人都是感情丰富的,无法把生活过的像是公式或者作业题一样。 他说:“下午我们见一面?” “有点忙,我没时间……” 苏景回答的很快很干脆。 他早有准备,毫不犹豫的说:“老a给了我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你认识的,那个叫吴仰的。” 苏景心跳瞬间就变了,脸色也是。 “什么意思?”她追问,这事苏景没办法不上心。吴仰是陆霏的男朋友。 “电话里不方便多讲。”顾怀安说。 苏景知道,他的意思是必须见面。 …… 下午他来的时间,苏景下楼。 两个人没有决定在谁的办公室里说话,没约在咖啡厅之类的地方,只在路边。 顾怀安没有邀请苏景上车,因为这样可以面对面的站着,他可以看清楚她的样子,以及每一个表情。 苏景是不敢看他的,无法对视,目光几次闪躲,即使被她掩饰的很好,却还是都逃不过他的那双深邃眼眸。 1月中旬街上依旧很冷。 想念很猖狂,但是他不能上前拥抱她,给她他身体上的温度。 “你说吴仰……吴仰怎么回事?他认识陈前?”老a负责的就是陈前的这件事,苏景想破头也想不出吴仰怎么牵扯进来了。 两个城市,两伙人。 陈前上次去了广州,苏景这样分析,陈前的买卖遍布全国也有可能,老a现在不抓人,是因为想一网捞完所有鳄鱼。 苏景所知,吴仰毕业后玩了两年,想去进修但还是没有心情。 去年开始打算做生意,初试水没成功,有钱,所以经得起钱给他的挫折,大不了重头再来,所以这人是一身的纨绔,富二代身上的特征可以说吴仰身上一样不少,唯一好的是,念着初恋,不曾真的跟哪个女生发生实质xing的出轨行为,被他风流爸给刺激的。 吴仰以前从不会明确拒绝女生们的倒贴,乐在其中,但在跟陆霏恋情火热难舍难分的今天,也学会了拒绝,虽然这种状态没人能够确定可不可以长久。 陆霏不敢跟吴仰结婚,吴仰提了,在接吻之后控制不住浴望想上床的那一刻。陆霏不傻,相对来说很保守,担心吴仰腻了就会甩开她。才25岁,她想慢慢谈着恋爱并不急着结婚,经不起时间考验的人肯定不是对的人,心痛也要放手。 苏景不觉得吴仰是会干非法事情的人,从来都不觉得。 纨绔不代表是坏。 顾怀安伫立在街边,跟苏景说:“据老a那边的线人了解,吴仰的父亲要在京海市给儿子开几家餐馆。” “确实有这事……”苏景被这吻合度惊住了。 顾怀安的目光落在苏景白皙修长的颈上:“你懂不懂什么是洗钱?” “不太懂。”苏景诚实的摇头。 她此刻不是低头就是四处的看,对视他的目光的时候,他的目光恰好落在她的颈部和锁骨周围。不经意间暧昧的视线交流避免不了,他不是有意的,他很严肃,但是对她严肃的时候不能自控的就会流露温柔,他认为眼睛里装着爱的人的样子,盯着她看,是处在爱情中的男人都会有的一种情不自禁。 顾怀安伫立久了,感觉很冷,他没有苏景穿得厚,说话的时候有着白气,“银行内部都有反洗钱的系统,特殊的交易都需要录入反洗钱。白点说,就是用合法的名目来掩盖非法资金的来源,将资金变成合法化。吴仰的父亲要给吴仰开餐馆,目的很有可能就是洗钱,餐馆是可以有大量的现金收付的,这个你明白么?” 苏景愣愣地摇了摇头,懂了点,没完全懂。 顾怀安低头点了根烟抽着,背靠倚着车身,目光稍收敛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类似于陈前让陈升在老家兑下来的古董店。那个古董店,一幅字画,一个破瓶子,一个破匣子,说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买卖的人都是一伙人,出售的商品价格与价值根本都不匹配。” 苏景恍然大悟,彻底听明白了,但是吴仰已经参与中还是即将要参与?知情不知情?老a调查中的事情又不能外说,苏景一时有些崩溃。 Chapter 182 动弹不了 公司的二老板在楼上给苏景打了个电话。 苏景接了,简单的说了几句便挂断。 苏景并没有跟顾怀安直接的说自己有事要忙,她想等顾怀安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不算吴仰的这件事,他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想说。 说一说两个人之间的私事。 不管好坏,总要拿出态度画上一个句号。 顾怀安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觉得自己也该走了。不敢面对,是怕那是不好的结局,倒宁愿能沉默一天就是一天。 “工作忙就先回去吧。”他说。 顾怀安看得出苏景很冷,即使穿得再多,外面站得久了也一样会冻得受不了,风打透了衣服,缓慢地渗透皮肤,最后入了骨。 苏景整个人木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钉住了,动弹不了。 而苏景对面挺拔伫立的男人,他心理挣扎的情况不见得就比她好。顾怀安双眉紧锁,深邃的视线望着她的犹豫模样,既心疼又害怕,害怕伸手抱她的行为会冒犯了她心里需要安静的那个空间。 苏景的手机又响了。 看了一眼,是安白的手机号码。 “我先回去工作。”苏景抬头跟他说了一声。 顾怀安的视线始终都在望着苏景转身走远的背影,抽完了一根烟,他也转身上车。 …… 苏景没有去问陆霏关于吴仰家里开不开餐馆的事情。 吴仰有什么动作,陆霏都会过来主动的说。 苏景只需要等。 不过苏景在心里头悄悄地祈祷,祈祷吴仰不要是陈前那种人,年纪轻轻就做犯法的事情,被抓起来之后陆霏该有多难过?怎么接受? 下班之前,陆霏给苏景打了一个电话。 陆霏问她:“你几点下来?” “什么?” “说好了这周一去你家里吃饭的,你忘了啊?”陆霏要去看顾想想,看老太太。 苏景顿时很不好意思,笑着说:“对不起,我差点就给忘了。” …… 到了下班时间,苏景在楼下外面跟陆霏见面。 坐陆霏的车,回了别墅。 老太太向来喜欢人多热闹的气氛,陆霏很乖,自然讨人喜欢。有几回老太太说打算给陆霏做媒,但是苏景一说人家有固定男朋友,老太太就开始发蔫,扬言说等陆霏跟固定男友分手了再介绍不迟。老太太认为,自己手里的几个未婚男青年存货都是上等的,别的男人比不了,而陆霏听话懂事,很适合嫁给老太太自己认为好的男人。 车行驶在去别墅的路上。 陆霏问苏景:“去考驾照了吗?” 苏景摇头,伸手拨了一下头发,看向陆霏:“这两个月我都没有时间,等到过完年再说。” “嗯,也好。”陆霏认真看着前方的路。 苏景觉得自己主要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学开车的心情,现在的精神状态坐车都会走神儿,到站点了还会忘记下车,去学开车了还不气死教练? 这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聊起吴仰的话题。 到了别墅,老太太笑着接过陆霏给带的礼物。陆霏不是在这边买的,都是元旦回家再回来京海特地带过来的。 “帮nainai劝劝小景,这孩子最近几天心情不太好。”老太太拍了拍陆霏的肩,小声说。 陆霏点了点头,上楼。 苏景去了婴儿房间,陆霏也来了。 陆霏放下皮包,把外套也轻轻地搁在一旁,双手把头发往耳后掖了掖,伸手小心翼翼地抱起顾想想在怀里,亲了一口说:“想想,想阿姨了没有?” “这位是漂亮温柔的霏霏阿姨,认不认得了?”苏景跟女儿说。 顾想想笑着抓陆霏的头发。 苏景瞪眼睛:“顾想想,不可以拽头发!” 顾想想能听出来命令了一样,妈妈高兴不高兴差不多能分辨出。 “没事,小手没劲儿,想想宝贝抓的阿姨一点都不疼。”陆霏宠溺地跟孩子说。 苏景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陆霏很喜欢小孩子,甚至有些羡慕苏景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女儿。 等到明年冬天,24岁的苏景就可以带着女儿出去,把女儿打扮的漂漂亮亮,让女儿走在妈***身边。 最近跟吴仰热恋以后,陆霏变得开始注意大街上的这种温馨画面,许是跟自己小时候的经历有关,缺少母爱,她发誓将来给孩子的母爱一定都是满满的。 六点四十,家里终于吃晚饭了。 吴姨上楼叫苏景和陆霏。 陆霏去洗手的时候接到吴仰打来的电话。 苏景心里一紧张,知道一些事情,但却不能跟陆霏说,这种感觉就是憋得慌,同时也担心的慌。 陆霏站在一旁接电话,苏景洗完手,轻轻地甩了甩手指尖上的水,转身擦手,正好听到陆霏跟吴仰说起开餐馆的事情。 “我先下去。”苏景小声地跟陆霏说。 陆霏点了点头,自己在楼上接着电话,打算跟吴仰说完再下楼吃饭。 …… 吃饭的时候,陆霏跟苏景都没说吴仰的事情。 等到吃完了晚饭,两人上楼,陆霏主动的跟苏景说:“吴仰说会开餐馆,但他跟他爸说了,开餐馆这个决定做的太草率,什么准备都没有,他不同意。结果你猜他爸说什么?” “他爸说什么?” “他爸说要给他兑一家两家环境好档次高的餐馆。”陆霏仍觉得不可思议。 京海市內,这个原因或是那个原因将要出兑的餐馆一定很多,但是兑下来稳赚钱的餐馆,基本都轮不到陌生人的手里。 陆霏是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苏景听过顾怀安说的话,所以能懂得吴仰他爸什么用意,兑下来的餐馆哪怕赔再多的钱,其实都无所谓。对于吴仰他爸来说餐馆只是一个摆设,目的只是利用餐馆来洗钱。 陆霏没有离开,吴仰中午就回了他爸那里,所以陆霏没有约会,就在这里住下了。 …… 直到深夜,苏景辗转反侧的还是没睡成。 陆霏此时就躺在客房里,过些日子,会跟男朋友一起考虑餐馆的事情,如果吴仰需要帮助,陆霏也会参与进去。 其实陆霏不会出事,这基本上是现在苏景可以肯定的。 老a不会错抓一个人,但也不会心软的放过一个参与的人。 但是吴仰,吴仰他会不会变成一个无辜的不知情的却有犯罪事实的人? 稀里糊涂的参与进去,想抽身太难,他开了餐馆受他爸的摆布,估计一样等于犯了罪。苏景不敢确定吴仰就不知情,毕竟人类擅长伪装。 苏景跟吴仰算得上是朋友,虽然走得不近,没有混在一起玩过,没有一起泡过酒吧。苏景觉得自己跟吴仰交流的时间,可能都没有郝米跟吴仰交流的时间长。但吴仰和苏景是正经的朋友,彼此都没把对方当成“狐朋狗友”去对待。 苏景实在不想有一天陆霏看到吴仰犯罪的事实。 咖啡厅里吴仰跟苏景聊过一次,那天苏景也听了出来,吴仰只把当时的郝米当成了“狐朋狗友”中的一个。原来男人心里也是明镜似的,有些不自爱的女生在他们的眼中只是玩伴,思想龌龊一点的男生,多数都是抱着占便宜的目的才会跟不自爱的女生一起玩。 吴仰说,后来他都不准男同学叫郝米出来玩了。 有三个男同学都对郝米抱着一个目的,都想白睡郝米一次,而郝米却把他们当成好哥们,到现在都没停止过联系。 当然,这几个人中不包括吴仰。 苏景若不是跟郝米关系差了,不联络了,吴仰是不敢告诉苏景这些的。 而其他男生玩的这些,吴仰早都看得腻了,中学到高中再到大学,每一次捉老爸跟其他女人的jian,情节都比这精彩百倍,让他只觉得恶心。 床上乱来的人,让“xing”变成了一种很肮脏的事情。 …… 第二天一早。 六点四十苏景就醒了,失眠,晚上很晚很晚才睡着,但早上却醒的这么早。 喝了杯水就坐在楼下的沙发前发呆,吴姨吓坏了,关心了几句,苏景只说想公司的一个计划想的头疼,跟家里私事没关系,让吴姨别告诉老太太,坐一会儿想通了计划怎么办就好了。 吴姨将信将疑,但不能让老太太跟着担心倒是真的。 苏景真的不敢跟陆霏说老a那边的事,牵一发动全身,非同小可。 陆霏那么爱吴仰,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一定会跟吴仰说,而且陆霏是一个藏不住事情的女生,胆子很小。犹豫来犹豫去,苏景决定不说,心里对陆霏念了无数个对不起。自作主张的说了,恐怕老a都不会放过她。 说完以后,因此有人再受连累,导致警方的计划失败或是有耽搁延误,苏景觉得自己到时候的罪过就大了。死都不能弥补。 七点十分,陆霏也起床了。 但别墅却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陈萌打给苏景,高兴的说:“阿姨阿姨,我在你家别墅的门口,你快出来见我,我从老家给你带了好多的东西。” 苏景担心老太太多想,赶紧出去,尽快解决走陈萌。 陈萌可能是自己打出租来的,也有可能是叔叔之类的人送过来的,还有可能是陈前她爸也一起来了。 苏景出去,看到了正在下车的陈前。 陈前瞧了苏景一眼,走向车后排座位处打开车门,一手拎下来一个小箱子,箱子不大,被他扔在了地上。 “苏景阿姨,我元旦放假回老家了,这是我妈让我给你带的礼物,不太贵重,你千万别嫌弃……”陈萌从地上抱起来。 用手套擦了擦箱子沾地面后有的灰尘,递给苏景。 苏景愣愣地接住,抱在怀里,拧眉跟陈萌说:“你妈都不认得我,不应该给我带礼物。”不想收下这份礼物。 陈萌看了一眼她爸。 陈前解释说:“让你拿着就拿着,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是老家那边的特产,市面上也买得到,就是可能没我们老家那边带过来的纯。她妈知道你帮过陈萌,所以才要谢谢你。放心收着,这事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欠你的人情早还完了,只多不少。” Chapter 183 右眼皮跳 苏景分析着陈前的话。 他说欠的人情早就还完了,介绍汤总的业务和胡鸢给她认识,这应该都是还人情的举动,是的,都还完了,也确实是只多不少。 那天晚上路边摊前跟東子陆霏吃东西,帮助陈萌也只是给陈萌的家长打了一个电话罢了,小小举动,不足挂齿。 “好,那我就收着了。”苏景催促陈萌说:“快去上学。” 一刻都不想跟这对父女多相处。 陈前不是好人,眼睛里似乎总蕴藏着一股危险的力量,而陈萌,小人不大,看着单纯,却也是个有点暗黑的少女。 陈萌转头问她爸:“你来了一趟自己都没有话要说吗?” 苏景在心里面暗叫不好,低着头悄悄地出了一口气,倒了霉了认识这对父女。 陈前掂了掂手里的车钥匙,说了一句:“吃点粥,喝点茶,健康生活。” “……” 陈萌望着嘴笨的老爸,十分无语。 “阿姨再见,我去上学啦……”陈萌跟苏景摆了摆手,走向了车,打开车门就上车。 …… 苏景回到别墅里。 老太太问起:“谁来了?怎么没让你朋友进来坐坐?” 苏景说:“她要上学,着急走。” 老太太想起来了:“是上回那个孩子吧?” 吴姨点头:“是那孩子,我看到了,好像还有个大人。” “大人是她爸。” 苏景解释了下。 老太太是个心和眼都特别明白的人,看得出苏景并不高兴,按理说见了朋友和朋友家的孩子,不该是这副表情,况且人家给她带了礼物。 礼物都不拆开看一看,让吴姨拆,人就上楼洗漱去了。 “打开,我看看什么东西。”老太太吩咐吴姨。 吴姨找来剪刀,把箱子上面的胶带剪开,又用剪刀一撇划了一下横着粘住的胶带,边拆边说:“这箱子缠的可够紧的,估摸着得用半卷胶带。” 小箱子是个装纯牛nai的箱子。 打开箱子之后,吴姨蹲下来开始往出拿东西,一个铁罐,里面装的是百合,上面写着宜兴百合。另一样是毫茶。 老太太这一看,确定是实在人给苏景捎来的东西。 所谓的礼轻情意重,就显在这了。 …… 早饭过后,老太太泡了一壶毫茶。 透明茶壶里的汤色碧绿澄清,叶底肥嫩,老太太喝了点,挺喜欢的,味道浓醇。 苏景跟陆霏去了公司,老太太倒没忘记心里惦记的一件事。 老太太亲自给儿子顾振厚打了一个电话。 顾振厚说他在国外,不在国内。 老太太叹气,那就等儿子回国再说吧。 顾怀安中午开车过来,自己抱着顾想想去医院体检。 到了医院,不管认得不认得顾怀安的人,都在背后议论,说怎么没见孩子的爸爸和妈妈一起来过?是不是离婚了? 都知道医院里张医生的儿子跟这个爸爸是好朋友。 儿科的李医生跟护士说:“丫头,长得这么漂亮,回头跟你张姨打听打听,要是人家单身你就多上前献献殷勤。” 护士害羞:“上班呢。” “上班怎么啦,你干的也是分内的活儿,就是干的更用心而已。” “……” 李医生这么一调侃,护士更不好意思了,端着东西过去。 护士的脸颊和耳朵上都害羞的泛着淡淡的粉色,低头鼓捣着东西。 顾怀安西装革履的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没有帮谁的忙,而是护着女儿的小身体。居高临下地就那么看着护士鼓捣,他很着急,体检完立刻得带孩子回家,医院里待久了,怕孩子会身体敏感的产生不舒服。 “先生,把孩子给我。”护士伸手去抱。 顾怀安小心地把女儿交给了别人。 每一次把女儿交到别人手上,他都会目光一直盯着女儿和抱着女儿那人的手,生怕别人抱得不好,抱得不对。 护士抬头看清楚了孩子爸爸的脸部轮廓,深邃好看,脸不禁更红了。 顾怀安察觉到护士的不专心,没有想歪,反而当成了护士不专业,不轻不重的一句:“抱好孩子,你不看孩子盯着看我干什么?” “没有,”护士低头,被孩子爸爸说的脸上一热。 护士发现自己是變态体制,被说了两句还会忍不住心砰砰跳的。 顾想想先是称了体重,量了身高,又量头围,验视力,测听力,口腔检查,动作发育,血铅评价……这个体检的过程里,顾怀安全程都在边上盯着孩子。 在医院里拿完检查结果,顾怀安抱着孩子迅速离开医院。 …… 体检过后,孩子的体检结果孩子爸爸没有告诉孩子妈妈。 苏景是下班回家听老太太说的,放下了心。 转眼又是一个周末。 吴仰来了京海市,每一天苏景都害怕面对陆霏,就怕陆霏搀和进去,更怕吴仰的餐馆真的很快就兑下来营业。 那等于是犯罪的开始。 星期六,苏景去了医院。 打算给自己妇科体检一次,上回检查阴到有问题,全因姓生活不太节制造成。跟他分开已久,应该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张医生在医院,苏景来之前有提前打过电话预约。 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张医生说身体没问题了,以后注意。 苏景不好意思地点头。 张医生多了句嘴:“你跟怀安怎么了?” 苏景抬头对视张医生,不明白张医生为何要这样问。 张医生给老太太打过一个电话,问过情况,老太太没隐瞒的都说了,说孙子孙媳妇已经离婚,如今两个人身边都没人,就是复婚的路上遇到了一些难题。两个人都忙,风轻云淡的,别人干着急有什么用?所以缺人加把劲激一激这两个人。 张医生皱眉不高兴的说:“星期二那天,孩子她爸带着孩子到儿科体检了,他干嘛呀,听说把儿科那个小护士搞得脸红一整天,上班都不认真了。给孩子体检就体检,美男计是乱使的吗?回头人家小姑娘认真了怎么办?见着这种有钱又帅的哪个小姑娘能受得了?” 苏景听了这话挺震惊的,但是张医生不是个会撒谎的人。 “张阿姨,我跟他早离婚了,现在是各过各的,所以我也不太了解他的情况,对不起啊。”苏景很公式化很抱歉的说。 前夫做什么,前妻怎么有资格管。 之后,苏景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医院。 …… 顾怀安公事忙碌不停,苏景亦是。 两个人的联系越来越少,但孩子他还是会过来看,他过来的时候,往往苏景都刚好不在家。 这可急坏了老太太。 苏景心事特别重,也不全是因为顾怀安才这样,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1月20号,大寒。 苏景生病,咳嗽,打喷嚏,一会儿一个喷嚏的搞得顾想想时常望着妈妈就愣住。 苏景看着女儿的呆样忍不住笑,笑着笑着就又是一个喷嚏。 顾想想的眼睛眨都不眨,看着妈妈,妈妈打一个喷嚏,她就惊呆的脑袋跟着动一下。 苏景给陆霏打了电话。 老太太有旨意,今天大寒节气,让陆霏过来这边吃晚上饭。陆霏拒绝了,说吴仰也在这边,晚上得陪吴仰吃饭。 老太太从苏景手中夺过手机,跟陆霏说,让陆霏把男朋友带过来见一见。 吴仰不是怕生的人,说他过来。 因为苏景没去上班,所以安白在电话里有公事要跟苏景说,照着文件念,又念不明白,苏景干脆就说下班你过来一趟吧。 正好厨房里炖了很多东西,安白又跟陆霏认识,一块吃热闹。 老太太从来都不嫌家里人多。 苏景最近总是会想,这究竟算什么,跟顾怀安的未来有没有都不一定,却跟顾怀安的nainai生活在一起。nainai到底是他的nainai?还是她的nainai?苏景没有嫌弃过nainai,也没有不喜欢过nainai,只是,毕竟老太太是顾怀安的nainai。 要跟她一辈子住在一起,很不现实。 …… 陆霏在公司里跟安白沟通过下班怎么走。 安白再三地感谢陆霏。 苏景所了解的安白,是个在正经人面前唯唯诺诺的女生,但在不正经的人面前一般都会战斗力爆表。 吴仰开车去接了两个女生。 路上两个女生聊着彼此高中的事情,大学的事情。 吴仰忍不住跟陆霏抱怨:“你初高中的时候都太腼腆了,我都差点放弃。” 陆霏努嘴:“那你怎么不放弃?” 吴仰手握着方向盘,视线从后视镜里深深地看了一眼陆霏的眼睛,四目相对,像风掠过。 陆霏最先害羞脸红的低头。 安白大笑:“咳!这里还坐着一个单身的啊!在虐我吗?!” 陆霏很快就被安白的xing格感染,笑成一片,直往安白的怀里躺了下去。 吴仰的视线温柔宠溺,一直从后视镜里望着陆霏,上学的时候,去年到今年,他都没有看到过笑的这样开心的陆霏。 “小心看路!”安白突然指着前面大叫。 一辆吉普车紧急之下左拐右拐的,终于躲过了后面这辆吴仰的疯车。吴仰吓得不轻,踩刹车,他并不想新买的车没提回来几天就出车祸。 陆霏又气又不好发作,毕竟他是在看她,才没注意看路。 …… 抵达别墅,很快就开饭了。 老太太又收了一堆的礼物,见到吴仰,夸吴仰一表人才,但是年轻人的礼貌都是能装出来的,回头真面目什么样子倒看不准。 餐桌上坐了一圈的人。 老太太说:“这是第一次快坐满了人,以后你们都要常来,别客气!” 吴仰起身帮老太太,接过老太太手里的砂锅,搁在了隔热垫上。 陆霏和安白都在一碗一碗地盛汤。 苏景抱着女儿顾想想,戴着口罩,口罩是安白给苏景戴上的,说不戴口罩会传染给孩子。苏景不懂,吴姨也没说什么,但在屋子里戴个口罩也实在别扭的很。 张婶儿炖了很多牛羊肉,煲了足够多个人喝的滋补养生汤,起码十人份的。 晚饭桌上,安白说起她的老家那地方,环境极好,可以短租的公寓很多。陆霏当即就说,明年的六月份要过去玩。 吴仰点头说他都ok,一定陪同。 陆霏正要问苏景意见的时候,却听到别墅的门口一阵响动。 “这么晚了,谁来了?”老太太不觉得是家人,毕竟那天就有不认识的人开车来给苏景送茶叶和百合。 顾怀安风尘仆仆地推门走了进来。 大衣兜里揣着别墅的钥匙,便没用旁人给他开门。 苏景没料到他会来,多人都在,冷声赶出去也不合适。 他手上拎着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着的像是两罐nai粉。苏景不知道等顾想想不吃nai粉那天,他还要以什么为借口登门? 吴姨过去,接下nai粉说:“今天大寒,家里炖了不少牛羊肉。” 老太太看着群年轻人都不太熟悉自己孙子,而自己孙子又是个xing情间歇xing倨傲的人。 大伙都停了筷子,不敢再吃。得有人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怀安你快过来,一块吃点。”老太太摆手,给孙子使着眼色。 盼望了多少天,终于盼到孙子抽空过来。再不沟通,前妻就要是别人的媳妇了。 顾怀安脫了大衣,吴姨接下。 他随手拎过一把椅子坐在了苏景身边,张婶儿把孩子给了孩子爸爸。 顾怀安抱到女儿,第一件事就是吧唧亲一口。 苏景在心理上很不舒服,这个家到底是谁的?前夫随意以男主人的姿态出入就是不妥! 顾怀安看向吴仰:“吴仰?” 吴仰不知道如何打招呼,他是苏景前夫,和蔼型老太太的孙子。他们曾通过一回电话,电话里苏景前夫的态度很是嚣张。 “抽烟么?”吴仰拿过烟盒,烟盒口朝他给的。 “不抽,嗓子不舒服。”顾怀安摆了下手。 吴仰收回了烟盒。 顾怀安很自然地低头又开始逗女儿,但苏景能了解,他眼神里的内容真的很复杂。 顾怀安跟老a是一条线上的人,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自愿,而吴仰倘若是陈前的人,那么心思必定不会跟平时大大咧咧的表现一致。 苏景瞟了顾怀安一眼,他会开腔往那方面引导吗? 苏景紧张了一下,右眼皮跳。 抬手揉了揉眼睛,右眼皮却还是在不停地跳。 Chapter 184 神了奇了 吴仰没敢吃太多的牛羊肉,滋补养生的汤也只是喝了一碗而已。 他觉得自己这是在经历迟来的青chun期,其他同学的青chun期,有恋爱,有接吻摸恟,他却没有。 到了现在,他才拥有了这一切。 算是跟陆霏正式的变成了真正的恋人吧。 每次接吻之后就很上火,鼻子里干干的,像是上火,所以他对这些滋补的东西是拒绝的。回家亲妈给煲的汤,他也一样象征xing的只喝两口,不会多喝。 长辈们似乎都不知道年轻人们生理需求方面的饥可和疾苦。 晚饭以后,沙发前坐着顾怀安跟吴仰。 这个屋子里就两个男人。 顾怀安仍是抱着他的女儿顾想想,边逗女儿,边跟吴仰交谈着生意方面的事情。 吴仰喜欢听,虽然以前对顾怀安的印象很一般,但顾怀安跟顾矜東其实一样,都是没见到本人的时候招人反感,让人觉得会是敌人,更给人太嚣张的错觉。但是见了本人,吴仰便会改变最初的想法,认为这人其实很好相处。 顾矜東爱打游戏,跟吴仰一样,这是上回见面他们交流过的。 顾怀安要年长他们十几岁,走过的路比较多,也比较曲折,经验丰富。所以,听他说话吴仰觉得这很有营养。人活着,总要有个远大的追求,事业是男人必须要拥有的装备,多交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尤其是有经商经验和头脑的朋友。 …… 二楼的房间里。 苏景跟安白还有陆霏在聊天。 电脑开着,安白在看一档娱乐节目的重播,说搬出员工宿舍的时候觉得无家可归了,受到打击影响,都没有准时看直播。 而陆霏跟苏景聊的话题,天马行空。 一楼客厅。 顾怀安跟吴仰两个人聊的话题,是先从吴仰打算做什么开了头。 吴仰说:“惭愧,第一个事业没做好,也影响了苏景。” 顾怀安不断的鼓励吴仰,说谁创业都遇到过挫折,一帆风顺的人太少,他身边几乎就没有。失败这没什么,最重要的是要有信心和毅力重头再来,别被挫折给压垮,毕竟还年轻,二十来岁,创业学习的最好的一个年龄。 这些话吴仰很受用。 吴仰敞开心扉跟顾怀安聊了起来。 吴仰想做一番事业,但是他刚毕业,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他自己不清楚。老爸给了他钱,拿着这些钱如何继续生钱?去做什么?他都很迷茫。譬如跟各个局怎么沟通,他都不懂,站在大学门口问问即将毕业的大四生,相信也没有几个会像老油条一样的什么都懂。 顾怀安循序渐进的问了一些他所关心的问题。 吴仰自然而然的都说了,他说要在京海市开几家餐馆,许是担心顾怀安瞧不起他,太草率。便解释说,这是他爸做的决定,并不是他。 顾怀安点了点头,现在开始有些认为洗钱这事吴仰并不知情。 顾怀安的身体半躺靠在沙发上,两只大手扶住女儿让女儿站在他的身上,他双手握着女儿的小身子。顾想想欢腾地两只小脚丫踩在爸爸的胸膛上,腹部腹肌上,能蹦一下,踩得爸爸皱眉闷哼一声,但顾怀安真的很喜欢这样被女儿踩来踩去。 “你家里有过这方面的经营经验?” “没有。”吴仰又坦白的说:“我舅舅有一点吧,他很早就在广州开饭店。” 广州,顾怀安没再说话。 吴仰倘若是陈前的人,根本不会嘴巴这么快,这跟伪装没有关系。吴仰几乎是对陌生的人毫无防范之心。 陈前的人都应该知道陈前的敌人是他顾怀安。 顾怀安跟陈前几年前开始积怨,直到上次陈前入狱,让这层怨上升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陈前的人都该懂得不接触姓顾的,不接触跟姓顾的人关系好的,当然,陈前本人是个例外,他懂分寸,脑子快。伸手用力拨弄一下办公桌上的地球仪,那转的速度想必都没有陈前的脑子转得快。 广州是陈前经常要去的地方,老窝一样。 至于吴仰的舅舅,顾怀安不认得也没听过,但老a一定知道是谁。 “平时购买股票吗?” 顾怀安又随意地朝吴仰问了句。 吴仰摇头:“没有买过,这方面我不是很懂,不过我爸的手上有很多只股。” 吴仰不禁琢磨起来,买股票?那回头要不要跟老爸学学? 两个男人聊天,畅所欲言。 顾怀安此刻哄着孩子,父女间的温馨一幕让吴仰完全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不会防备,不会反感,只觉得好幸福的爸爸和孩子。吴仰看着顾想想,一直忍笑,太可爱了,多希望快点跟陆霏也生一个,可这暂时实现不了。 陆霏的家人不会让陆霏嫁给一个一事无成的男人,有事业之前,想娶陆霏恐怕都是一种奢望。 将来见岳父的那天,吴仰也想把腰杆挺直在岳父家人面前抬得起头。 …… 离开别墅之后,开车中吴仰想起一件事。 每一年他都会过去广州舅舅那边一趟,看望外婆,姨们,但都是跟老妈老爸一起过去,每年也就是那几天,老爸老***感情才最好。 吴仰很喜欢舅舅,因为舅舅送他礼物向来出手都很大方。 舅舅在广州的饭店开的规模一般,至少在吴仰现在的眼界看来规模真的很一般,但却有一个月四百万的营业额。四百万要交多少税吴仰没有问过,但舅舅月存入银行的钱都有三百五十万以上。吴仰突然对老爸要开的几家饭店有了信心,这一行,难道真的有这么赚钱? 陆霏看向开车的吴仰:“如果不赚钱怎么办?我希望你能看开一些,这都是你爸的决定,不是你的。但我希望是我乌鸦嘴了。” 虽是夜里,但吴仰却笑的阳光:“不会不赚钱,我爸说的。” “你爸的话你就这么相信?”陆霏笑了。 吴仰点头,说:“别的方面我或许不相信,但这方面我很相信。霏你知道么,我爸这么多年来做生意就没亏过,而且都很赚。” 吴仰一只手把着方向盘,纳闷地突然发现,老爸自从做生意开始到今天,倒的确是没陪过钱。神了奇了。 …… 顾怀安没有立即离开苏景住的别墅。 老太太吩咐吴姨泡了一壶茶,端了出来,给孙子倒了一杯说:“尝尝这毫茶。” “怎么喜欢喝这种茶了?”顾怀安端起来尝了一口,似曾相识的味道。他不记得老太太喜欢喝过这种茶叶。 老太太说:“上回那个孩子的爸爸送来的。” 顾怀安喝茶的动作顿住。 “还给送来了一些百合,你今晚在这儿住下,明早吃点百合粥。”老太太没发现孙子的异常,继续说着。 顾怀安没有再喝茶,放下茶杯稍有沉思。 顾想想在楼上玩儿,没睡觉,吴姨跟苏景也都在楼上。 稍晚一些,顾怀安也上楼。 吴姨见孩子爸爸上来了,就找了个借口下楼。把楼上留给这对离了婚的夫妻。 “怎么还不睡?”顾怀安推开卧室门,问苏景。 苏景抬头,尴尬地朝他摇了摇头:“还不困,你还不走?” 顾怀安指了指床上坐着看自己的女儿,说道:“想想睡了我就走。” 苏景点了点头,接着又低头,掩饰着自己可能会让人误会的表情。 九点二十。 顾想想有点困了。 “我抱她去洗个澡。”每天都有吴姨帮苏景的忙。 苏景抱着女儿下床,走向了浴室。 顾怀安跟着一起过去,不知道女儿这么大一点怎么洗澡。 浴室里的温度调的正好,孩子光着小身子坐在干净卫生的盆子里,苏景蹲下,抬手把头发往耳后掖了掖。开始准备给女儿洗澡。 顾想想喜欢坐在盆子里洗澡。 暂时使用完花洒,苏景不知道该放在哪里,顾怀安站在苏景的身旁顺手就接了过去,胳膊比较长,伸过去就直接关上了水。 苏景给女儿抹完婴儿沐浴ru,轻轻搓着女儿的小身子,滑溜溜的,其实很好玩儿。苏景做妈***也非常享受给女儿洗澡的过程。 顾想想的小手乱摸,差点把泡沫弄到了眼睛里去。 “给我。”苏景朝他伸手。 顾怀安立刻附身把淋浴喷头递给了苏景,开了水的开关,用干燥的手掌试了试水温,水温正常,才递到苏景的手上。 很快,给顾想想冲洗完了小身子。 顾怀安拿过一条干的浴巾,包裹住了女儿的小身子,擦了擦,抱起女儿出了浴室。 苏景在浴室没有跟他过多的交流,洗澡是他主动要帮忙的。 顾怀安把女儿放在床上,浴巾包着可爱的小身子,他低头亲了亲女儿的额头,迅速又去拿了一条柔软毛巾,站在床边,附身仔细地给女儿擦了擦小手,小胳膊,还有软软的头发。顾想想会伸手碰人,但力道轻重掌握不好,有时候身子一歪就是一小巴掌打在顾怀安的脸上。 被女儿扇了一巴掌,做爸爸的只是宠溺地笑。 苏景关上了浴室的门,出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其实很心酸。孩子要睡了,身在卧室里,而孩子的爸爸却西装革履地照顾女儿,陪女儿玩,像是一个讨好这家主人讨好孩子的外来客。 Chapter 185 一点隐私 想到此,苏景又想起了自己的老爸老妈。 退后一步,苏景悄悄地回到了浴室。 闭着眼睛靠在浴室的墙前,双手用力地捂着脸,苏景在想,老爸老妈到底能不能看得到外孙女顾想想? 顾想想长得很可爱,有一双大眼睛,宽双眼皮,嘴巴很小,越来越不像爸爸了,而是越来越像妈妈。主要身体也很健康。 完全不像一个出生时差点活不了的早产儿。 苏景在这一刻很无助。 老爸老妈若是现在都在世,那晚就可以争吵着去质问在世的老爸,为什么要贪心,为什么要觊觎别人的一切,为什么要抱着整垮女婿整垮亲家的目的去联姻? 当然,在质问老爸的之前之后,苏景第一个要责怪的人永远都是顾怀安。 顾怀安对不起她。 事情解决的方式可以有很多,温柔的人解决问题会有一种方式,暴躁的人解决问题也会有一种方式,而顾怀安这种睚眦必报的人解决问题,肯定更会有属于他的一种方式。只是这种方式苏景接受不了,在他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以后。 严格来说,苏景明明白白地知道,那个时候自己在他的心目当中半点地位没有。 如果没有这段婚姻,如果没有顾想想这个孩子的出生,如果后来顺利自然的离了婚,如果没有感情的逐日渐增渐深,苏景也就没有现在的资格埋怨他怪他。 倘若彼此是生活中的陌生人的情况下,苏景即使知道了真相,多半也只是咬牙切齿的去恨一恨这个有钱有势的陌生人,生活中接触不到他,骂不到他,能做的就是在心里不断诅咒他,诅咒这个害死自己爸***凶手也早点死。 靠着墙壁的身体缓缓地滑了下去,苏景蹲在浴室的墙边。 脑子里很清楚,这股恨意百分之三十来自于自己本身,有百分之七十是替父母恨的。 最恨他的人,是老爸和老妈,离开这个世界离开的太过突然,也太早了。老妈是没有做过什么错事的,而老爸,更罪不至死。 苏景把一只手悄悄地按在胸口,胸口里堵得难受,那里有个结,心结,这个心结,大概是老爸老妈亲口说能原谅顾怀安,死没什么大不了,那个时候才能够彻底解开的吧。但是,这一点都不现实,也实现不了。 浴室的门被推开,男人修长笔直的一双长腿在她眼前。 苏景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这样,很快起身,低着头说了句“有点累了”便要从他身边过去。 顾怀安攥住了她的双手,抬了起来,用力把她抵在了墙边,鼻息炙热地喷在她的额头和脸颊上,他低头望着只穿拖鞋比他矮了那么多的苏景,他控制着吻她求她原谅的欲望,不敢把她逼得太紧,对视了半晌,他看到苏景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她低不了头,不能伸手擦拭,忍的眼眶通红,憋着眼泪。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说完便放开了苏景。 苏景转身出了浴室。 顾怀安站在浴室里,垂下去的一双手轻微地颤抖,眼底泛着血丝。 苏景抱起女儿,搁在被子里,稍微给女儿盖上了一些。拍了拍,目光只是盯着女儿的可爱小样子。 顾怀安离开浴室,离开卧室。 两三分钟之后,别墅外响起车启动并且远去的声音。 …… 大寒节气的次日是星期二。 苏景早上上班,站在路边等车,只觉得快2月份的这座城市大概不会再下雪了。 别墅里,老太太看到苏景走了,就给苏忱打了电话。 苏忱接到电话听老太太说是要约她出去看车,犹豫着问了句,看车干什么? 老太太说,看车就是看车,还有什么为什么? 给谁买的也别问了。 苏忱只好答应下来,老太太是个和蔼的长辈。有什么怨,不能怨在老太太的身上。 约完苏忱,老太太又打给孙子,让孙子派车过来一趟。 邹哥亲自开车过来接的老太太出门。 顾怀安忙碌,倒也没细问老太太出门做什么,逛逛街,买买东西,这些活动老太太还是很喜欢的。 十点多,老太太打扮了一番离开家。 坐在车上,去找苏忱一块看车。 抵达奔驰4s店的时候,中午十一点半多了。 老太太跟苏忱在里面看车,听人介绍。 邹哥在外头给顾怀安打了个电话,汇报说老太太好像要给什么人买车,看的奔驰,女款车。来的4s店是邹哥所熟悉的,去年在这里买过一辆奔驰商务。 顾怀安说:“让老太太先看,有什么事情再给我打电话。” “好。” 邹哥挂断,进了4s店。 老太太边看车边说:“小邹啊,你是不是早给我孙子送去情报了?” 邹哥笑了笑,只得点头。 老太太跟苏忱看了很久的车,听介绍听得耳根子发疼。中午饿了,老太太喝了杯水,在这里吃了个午饭,吃完之后直说难吃。 到了最后,老太太看上了奔驰g500。 苏忱说:“女孩子开?会不会太……” 老太太说:“谁说她是女孩子?她都是孩子的妈妈了,你知道我给谁买吗?既然要开,就开有点xing格的车,别被丈夫身边小三小四的车给比过去!” 苏忱还是没听出来老太太说的是谁。 以为说的是顾家那边的亲戚,哪个女的。 邹哥说了一句:“也没有小三小四吧。”顾怀安不在,得说明一下。 老太太默叹了一声,转过头说:“小邹你是个老实人,这你就不知道了。男人花心不花心得看他碰上的小三小四是不是符合他的审美。” 邹哥没再说话,至今为止附和老太太孙子审美的就一个苏景。 选这辆车其实也不错,跟林端妮那辆二百多万的进口宝马价钱不相上下,但这辆奔驰越野的外形确实要比林端妮那辆霸气,又跟男人开的车型不一样,适合女人。 4s店里卖车的人讲的红光满面,知道邹哥带来的是顾家老太太,看中了车,一定会买。 老太太摆手:“我听不懂,你都跟他说。” “行,跟我说。” 邹哥示意卖车的人。 老太太和苏忱都不懂车,只会看外形,内室,漂亮不漂亮。 老太太仔细看着那辆车,喝着白水,想象着苏景坐在那辆车里头是什么样子。 邹哥十来分钟之后走向老太太,说车不错。 老太太觉得小邹听与不听都没用,车生产了,那么多人开过这辆,还用仔细的看什么?不用看了。 订下买这辆车需要交钱,过几天提车。 老太太嫌慢,以为的是当天买当天就可以提车。 4s店的人说,其他车基本都可以当日提车,这辆不行,刚好这边现在没有。 老太太手里没钱,打给了孙子。 顾怀安问了什么情况,老太太当着苏忱的面没办法说,就把手机递了出去:“小邹,你出去跟他说,他问的是什么我也不懂。” 邹哥拿着手机出去跟顾怀安说。 顾怀安问了问老太太打算买的那是辆什么车,给苏景开,他起码要知道适合不适合。老太太选东西的风格向来大胆,苏景接受,他却未必能接受得了。 邹哥说了车型。 顾怀安查了一下,点头满意。 随后交代邹哥先送老太太和苏忱回去,付钱这事,他再叫别人过去。 …… 那边,买车买的热火朝天。 这边,苏景做事情做的垂头丧气。 安白突然的闪身进了苏景的办公室说:“有人找你,在楼下。” 苏景抬头问:“谁找我?” 每一次找她的人都不是什么普通正常的人,是有点怕。 “郝米……”安白小心翼翼地说。 苏景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的确,又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找上来。 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郝米会找到这里来? 苏景放下手上的活儿,打算下楼去见一见郝米,不见怕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大厦一楼,郝米就站在地中央的位置,进来大厦的人,一眼就能看到穿着柠檬黄颜色大衣的郝米,特别扎眼。 大厦外面,停下一辆车。 林宇甚至都没有时间想到是否违章,只穿了亚麻衬衫,大步走进大厦,带着小跑。冷风打在俊脸上。 郝米低头玩着手机。 林宇来到郝米的面前,神情气愤,喘了口气说:“郝米,你如果是精神方面有问题,我不介意给你出全部的治疗费用。” “呀,林大律师,您贵人事忙来这里做什么啊?我约了朋友见面,别打扰我好吗?”郝米语气浮夸的说完就转身,继续玩手机,白了一眼身后的林宇。 林宇拽着郝米,生生地把她给拽了出去。 郝米倒没跟他撕扯,目的已达到! 还好,苏景没有真的知道这件事,郝米觉得因为**而赖上一个男人,不太光彩,知道的人最好是永远只有她跟林宇。 苏景下楼的时间刚刚好,没错过,直接就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郝米,林宇,这两个人怎么会认识? 两个人撕扯着的样子,像是情人,吵了架的情人。苏景原以为,郝米只认得自己这边的朋友吴仰而已。 大厦外面,林宇打开车门把她塞上车。 苏景认得林宇的车,那辆车停在不远处,车内,两个人正在激烈的争执着什么。 林宇烦躁地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用夹着烟的那只手指着点着郝米的说:“不就是要一辆车?好,我给你买。郝米,但睡你真不值得花一辆车钱,往多了说也就一宿二百!” 郝米原本只是想气气他的。 听了这话,郝米也挂不住脸了:“林大律师,买车这事别太为难,我不过随口一说,早知道你答应的这么痛快,我就跟你要飞机了。” “对了,那天晚上你手机来了微信消息,你睡得死,所以我就打算帮你听一听,但我又觉得自己没资格。”郝米笑着摊了下手,继续说:“好奇心重,我听了一下你跟那个人以前的语音消息,反正都是你听过的,我再听一遍你又发现不了。不好意思,被我听到了一点隐私,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事告诉苏景呢?你倒是真的很关心她跟她老公的关系发展啊,人家夫妻之间的私人恩怨,你搀和的真起劲儿。” Chapter 186 我警告你 林宇本就极差的脸色,陡然变得更加阴沉:“郝米,你***就是一个垃圾。” 车里此时弥漫着呛人的烟雾,跟男人脸上的愤怒,倒是很相得益彰。 林宇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狠吸着烟,郝米这个女人在他林宇的眼中的确只是垃圾般存在罢了。林宇基本上可以肯定,郝米没有撒谎,那晚她一定听过了微信的语音消息。 他头疼,听过的消息该及时清除,他后悔自己竟大意了,没想到会醉酒跟女人发生关系,更没想到郝米的人品会这样差。 副驾驶上的郝米显然被骂的一怔。 但郝米仍是继续摆弄着手上的手机,左手食指的指甲盖是柠檬黄色的,右手食指的指甲盖也是柠檬黄色的,在怔住过后的那一霎那,郝米就发誓不会让这个男人好过。作势收起手机要跟他说话,但收起手机的时候,郝米已经拨了出去一个手机号码,并开了免提功能。 做这一切之前,郝米也发了短信给苏景。 短信内容:别说话,你只管听着。 郝米故作出一副并不生气的样子,露出迷人的微笑,扭过头问他:“林大律师,你骂人这说明你做贼心虚了。我本来以为是在做梦,看来那并不是做梦,我是真的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 林宇:“你――” “我怎么?”郝米笑问。 林宇承认,是的,自己在做贼心虚。 他瞪着郝米的视线,自然是和谐不了。 郝米都不在乎,目视着前方宽阔的大街又说:“我从你跟别人发的微信语音内容上分析过,苏景她爸确实犯过罪,但是不重,跟死刑和无期都不沾边。判刑的话,大概会判五六年左右?两年前,顾怀安想方设法的准备把老丈人送进监狱,非要教训一顿这个野心巨大的老丈人。” 郝米说到这里不禁嗤笑了起来:“苏景她爸大意了,小看了女婿的精明之处。接着做老丈人的走投无路,害怕被抓,开始几次三番的在电话里质问女婿。女婿没有留情面给他,说不知情,无能为力。这导致苏景她爸参加酒局喝醉了酒,进行酒驾,当晚不小心的就那么丧了命。唉,苏景她爸真的是自找的,但对于今时今日的苏景来说,顾怀安这个女婿的罪孽才最重大。如果不是顾怀安咄咄逼人,苏景她爸怎么会喝醉?不喝醉了酒酒驾怎么会发生车祸意外?不过,林大律师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好神通广大。还计划着把整件事都先跟苏忱说。自己不敢,所以只能引导别人帮你去跟苏忱说,我就好奇了林大律师,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破坏人家的家庭幸福,你究竟能得到什么好处?” 林宇带着几分凶狠的视线望着郝米,夹着烟的那只手半举在脸侧,颤颤地,这说明他很紧张加生气。 一个人费尽周折地去做一件事,必定心中抱有目的。 林宇希望苏景离开顾怀安,这个希望,藏在心里的日子不短了,但他没想过用卑鄙下作的办法。 顾怀安曾一门心思的要把老丈人送进监狱,这是不是事实?这是事实。 借别人之口,说出一个是事实的事情,何错之有? 他从决定做这件事的时候,到十分钟之前,都还这样告诉自己,你没做错,只是告诉了苏忱和苏景一个事实罢了,某种角度上来讲,你是帮了苏景和苏忱。若是不说,作为朋友,你才是真的害了苏景和苏忱。 顾怀安是个什么人物?能用送进监狱的方式教训老丈人,那么,等有一天,顾怀安不再喜欢苏景了,苏景的下场会是?也许比她爸还惨?想来想去,这件事他做了,借别人之口全跟苏忱说了。 在与郝米对视的现在,林宇发觉自己是心虚的,是害怕被苏景知道的。 之所以害怕,全是因为自己做错了。 林宇平静了一会儿,他发觉自己丢失了一个律师应有的素质,大抵因为这是自己身上的事情吧。掐灭了烟,他低低地声音说道:“郝米,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告诉苏景,我警告你!” 郝米皱了皱眉,无辜地笑:“什么?你说你警告我,林大律师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警告我?” 郝米适时地按了手机的挂断键。 …… 苏景静静地站在大厦里的某一处。 手上拿着自己的手机,通话状态已经是被对方挂断了。 苏景得消化一下这个事实。 林宇到底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知道后,却决定把这件事情都告诉苏忱,背后其目的,就算苏景是个傻子也该明白的知道了。 苏景低头默叹了一声,往前走,准备上楼继续工作。 失望是肯定会有些失望的,还好,交情不深。以往如何接触,都会像是有些模糊不清的隔膜在的。 苏景总结了一下自己的友情方面。 跟陆霏,要大于跟吴仰,跟吴仰,要大于跟安白,跟安白,又要大于跟林宇。但这都是目前的情况来看,未来路长,再有何变数都是无法预期的未知。 …… 那天过后,林宇试着联系过苏景。 苏景每次都很冷淡的语气说话,拒绝跟他见面。工作忙碌,烦心事多,又是年根底下,苏景确实无暇顾及不重要的人。 起先的几天,林宇打过来的很频繁。 他做了亏心事,所以心里敏感,这都很正常。被苏景拒绝见面后,他会想到是不是自己做的亏心事被戳穿了?第二次再被拒绝,第三次再被拒绝……久而久之,被拒绝的次数多了,他可能也懵了。不知道苏景是否已经知道。 苏景一直都没有联系过郝米,只想把自己的圈子规划的小一些,再小一些,也许这样生活可以简单得多。 林宇是否跟郝米因此事再警告质问过,她都不想知道。 接近月底的时候,苏景成功签下了一单业务,又逢腊八节,怎么都要庆祝。 安白在下班的时候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报平安,报告自己每顿吃几两米饭,一些琐事,但是却让没有了爸***苏景很是羡慕。 苏景缓了缓心情,抬手拍了一下安白的肩膀,小声地说:“走,腊八节到我家吃饭。” 安白一边说话,一边就背着包跟苏景走了。 “陆霏要去吗?”走到公司门口,安白抬头问旁边的苏景,安白笑的和煦,露出几颗整齐洁白的牙齿。 “她不去,你先跟你爸妈说话。”苏景说。 两个人走向公交车站,安白上车,刷了两下卡。苏景随后跟安白上车,两个人都没有座位座,只好站着。 安白一只手拉着扶手,跟旁边的大叔说:“别挤我啦。” 苏景看了忍不住笑。 安白跟她妈说:“妈我去同学家里吃腊八粥,嗯,她也不是自己做,我们都不会做……” 不知道她妈说了什么,她伸舌头哈哈地笑。 “公交车上很挤,先不说了,你跟我爸在家里别舍不得花钱,排骨每半个月还是要吃一次的。”安白说。 苏景看了一眼安白。 安白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心里可能很心酸吧。 车里不管是有座位还是没座位的,听了安白这话,都好奇地看了安白一眼。安白抬着头,笑容一分不减,并没有低头理会别人的眼神,跟自己爸妈要说的话,不会背人,不会嫌弃自己家庭的条件,不怕人知道自己家里的条件不好。 过了大概有9个站地,苏景跟安白终于有了座位,而且是挨着的。 安白攥起小拳头锤了锤肩膀:“胳膊伸的快痛死了。” “我帮你捶锤。” 苏景是手腕酸痛,不是累的,是有些风湿那种疼痛的感觉,给安白锤一锤肩膀能转移一下感觉手腕酸痛的注意力。 …… 家里三菜一汤,还有甜香美味的腊八粥。 苏景时常会幸福的想,也许可以一辈子都跟nainai她们生活在一起,不仅开心快乐,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可以吃到。 “我来帮忙。”安白放下包和羽绒服,洗了手就小蜜蜂一样跑进厨房里。 这样开朗乐观简单的女孩子,家里的三位老太太都很喜欢。苏景上个周末给吴姨和张婶儿买了衣服,要不是有安白帮忙挑选,估计就送不成了。 安白选的款式,都是吴姨和张婶儿所喜欢的。 苏景上楼要看顾想想。 顾想想两天没吃母ru了,看到妈妈回家的身影就哇哇大哭,往身上扑。 苏景觉得断nai这两天真的太熬练人,总是心疼女儿,心疼的想给女儿再吃一次母ru,动摇过几次,每次都说只给女儿吃最后一次,但这最后一次,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 苏景现在没有多少nai水,顾想想吃不饱,每次都是吃着吃着就吃没了,急的也会直哭。 断nai断的,把顾想想的脾气都断的急了。 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抓着妈妈哭。 苏景自己查了很多断nai的办法,但是老太太都不同意,担心影响身体其他方面的健康,也怕顾想想觉得是妈妈不给吃母ru。所以就坚持用了最老的方法。这个老方法是吴姨老家那边妇女多数都会用的,说很管用。 厨房里的事情苏景都没时间帮忙,回来就上楼,第一件事,简单的清洗一下濡头,准备涂抹东西。 低头慢慢地撩起衣服,解开恟罩,正低头看着自己浑园凤满的一对濡房准备涂抹东西的时候,门被推开。 苏景抬起头,手上的东西都差点吓掉了。 “对不起。”顾怀安不觉下意识地舔了下唇,仔细地打量着苏景的尴尬动作,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Chapter 187 尽力克制 苏景的脸上轰地一下爆红了起来。 但她自己只是觉得脸颊很热很烫,到底脸红了没有,她自己是不知道的。 姿势的确有点引人遐想。 卧室里只有苏景一个人,门紧关着,并没有锁,否则他也不会一推就开。 “没什么,你怎么来了。”苏景故作自然地转过身去,收起了手上的东西放在一个密封的小盒子里,再去放好。 打算先把恟罩扣上,这个样子,太难看。 苏景每次解开后面的卡扣都会很轻松,但从后面扣上却很艰难,有时候没人的情况下,她都是把衣服脱了,将恟罩转一下方向,在前面扣好,然后再把恟罩方向转成正常的,最后穿好两边的肩带,就ok了。 此时顾怀安杵在门口,她总不能真都脱了。 “我来帮你。”很快一道低沉醇厚的男音响在耳后,气息灼热,喷洒在苏景耳后和颈后敏感白皙的皮肤上。 苏景一阵心跳加速,但是却说:“不用。” 顾怀安却跟她较着劲儿一样,拽住了恟罩的卡扣,他不熟练,但研究研究也总能扣得上这东西。 苏景不想用他帮忙。 “你可以出去回避一下,我自己能弄好。” “不想出去。”顾怀安的声音浑厚坚定,言简意赅,男人修长的几根手指干燥冰凉,不经意地碰在她的皮肤上,激起她的阵阵发抖。 苏景偷偷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表现的很明显。 顾怀安把苏景的疏离都看在眼里。 他早说过,不打扰她,不逼迫她,忍得了一切距离。 要给她足够的空间去消化那件他无论如何都弥补不了的事。这也算认错态度诚恳了吧,她怎么想他不管,总之,他这么想。 独自一人熬着日子时他都很冷静,隔三差五过来抱抱女儿,亲亲女儿,望着女儿那张越来越像妈***脸,他的心就十分满足。 曾经多想孩子长得像自己,现在就多想孩子长得像妈妈。 真的跟苏景见了面,顾怀安发觉自己就失去了冷静,只能克制,尽力的克制。眼前苏景对他的明显疏离,使他十分不悦,男人手上扣恟罩卡扣的动作笨拙而缓慢,力道不禁用力的勒了一下她,恶意地,把她整个身子都拉扯到了他的恟膛前。 “好了没有?不会你就放开。”苏景试图回头瞪他的眼睛。 顾怀安低头看着身材实在凹凸有致的苏景,紧抿着唇,却不曾说话,姓感的男xing喉结不觉地上下滑动了下。 很快,顾怀安沉醉地闻着她的发香和身体上散发出来的轻微自然体香,终于决定正式的帮她扣好了。 苏景感觉得到,扣好了。 当她要调整一下位置的时候,就发觉男人的一双大手往前伸了过来,并且手指尖掠过她恟部的肉。 女人又细又嫩的皮肤,跟男人粗砺的手掌相互碰到。 那股子磨与擦让男人的身体瞬间起了反应。 顾怀安收回了手,很快的转身离开了卧室。 苏景低头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并调整好恟罩,整理好外面穿的衣服,去了洗手间看自己的脸上是不是很红。 …… 顾怀安下楼的二十几分钟后。 苏景的脸上不红了,真的不红了,但是耳根却很热,不知道缘由的就是变得很热,甚至有点发烫。 安白上楼,趴在门口小声地叫苏景:“下来吃饭啦。” 苏景回过神来,点点头:“好,我马上。” “家里来了两个客人,nainai让我叫其中一个年纪大的邹哥,让我叫其中一个年纪比较轻的远哥。”安白汇报了一下现在下面的情况。 苏景明白了,是邹哥和昆远也来了。 “你怎么了?没事吧?”安白走了进来,问呆呆的苏景。 苏景起身,摸了摸滚烫的耳朵根:“不知道怎么了,耳根好热。” 安白跟着苏景出去,开心地晃着身子说:“耳根发热估计是有人在你背后说你坏话。” 苏景不太相信,总有人在自己背后说坏话,若是真的,那岂不是要每天都耳根发热无数次了? …… 同一时间,京海市的某家西餐厅里。 林端妮对面坐着用餐的人是郝米。 林宇今年刚好三十岁,算是事业有成,到了适婚年龄,做家长和姐姐的都希望他能尽快确定一个固定女友,家庭好点,起码得门当户对,再有两点,第一,知书达理,第二,孝顺老人。 至于长相,林端妮相信自己弟弟看上的女人一定不会难看。 早就说过要在sz给他安排相亲,但是他待在京海市迟迟都不回去sz,这让林端妮心里没底。能缠住顾怀安的女人,又缠住了弟弟,也不是没有可能。 林端妮把母亲和大姐都从sz带到了京海市,这里有房子,条件不差,督促儿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当过来玩玩散心了。 抵达京海之后让林端妮意外的是,发现了这个郝米。 听说近来跟林宇走的比较近。 郝米认得林端妮,起初为了苏景跟顾怀安的婚姻问题,她没少暗里跟林端妮打交道。 想起这些,郝米对苏景开始有了几分怨憎和失望。 再好的朋友,如果及不上了她生活环境的档次,都会被她抛开到一边吧。这是郝米一直都想不通的问题,苏景为何变了?说不清楚,或许学生时期真的无法看透关系要好的人? 林端妮坐下后很直接的问了郝米,你跟我弟弟林宇是什么关系? 郝米只说,普通朋友的关系。 林端妮凭女人的直觉来感觉,认为这个郝米跟弟弟的关系并不简单。但是,对方跟弟弟又都不承认。 做姐姐的现在又能对这姑娘怎么样?毕竟没逮到什么证据。 郝米吃完了一份牛排,擦擦嘴说:“你弟跟苏景走的挺近的。” 林端妮环抱着手臂,身体向后自然靠,脸上的严肃气质让郝米有些不敢直视。第一次接触林端妮,是找人假装要追求林端妮,在法院门口。但是那次郝米也没有直接的正面接触林端妮。还有一次,微博上私信问了林端妮一些问题,证明了林端妮三观不正。 “你跟苏景关系很好?”林端妮对这个其实很感兴趣。 “只是以前很好,我们大学四年都在一个宿舍。”郝米低下了头,又说:“苏景结婚之后,我们的关系就越来越疏远了,现在基本都不联系。苏景可能觉得我这样的朋友对她来说没什么价值吧,人往高处走,我不怪她。” 林端妮冷笑道:“人往高处走?你倒会替她找借口。” 郝米无所谓地样子,没说什么。 林端妮继续追问郝米:“苏景这个人到底怎么样?跟我说些实话,你们相处的最久,一定是比别人了解的。” 郝米仔细的想了想,抬起头一副实话实说的感叹样子:“苏景读大学的时候很好,单纯懂事。苏景的家庭条件是我们宿舍中最好的,出去吃饭,唱k,常常是她抢着买单。不过,快毕业的那年她家里出了些事,父母去世,姐姐卵巢癌手术还闹离婚,说实话,我觉得她挺难的。我们都有帮她凑钱给她姐姐手术,因为她以前一直对我们几个很好。” “再后来,再后来她就变了,不知道是不是父母去世和姐姐手术把她打击的,变得不喜欢跟我们几个联系了,怀孕也没告诉我们。毕业的时候,她的肚子应该正大着吧,她老公找关系帮她拿了毕业证,连一张毕业照都没跟我们在一起照,学士服也没穿,想想真的觉得挺遗憾的。” 郝米说完,有些失落地垂了垂眼帘。 林端妮听懂了,姿态优雅地端起水杯喝了点水,嘴角上扬:“你还是把苏景想的太简单了。苏景嫁的男人是顾怀安,al的执行董事,那个al早晚都是他全权接掌的,他的父亲身体不好,彻底退位也就是这两年的事。你认为苏景那个时候有交穷朋友的必要了吗?当然,我不是说你穷,只是我们跟她嫁的男人比,都是穷人而已。” 郝米说:“我总是这样想,苏景可能没时间出来见我们,像你说的,嫁给那种男人以后,平时一定很忙,或者是老公管得比较严。” 林端妮毫不掩饰地幸灾乐祸说:“苏景跟她老公离婚了,这个你应该知道。但苏景现在仍是不联系你们啊。说来也是报应,她可能觉得没脸联系你们了,以为自己正在往高处走,但是脚下一不小心,摔了,从上面滚落下来摔的可谓鼻青脸肿。” 郝米喝了半杯果汁。 林端妮只喜欢听她说苏景的不好的话,那她就说。 话题始终都围绕着苏景跟顾怀安。 郝米说:“豪门也不好嫁,其实……其实我知道你跟顾怀安的事情。” “……” 林端妮抬头。 郝米迟疑着继续的说:“事情过去太久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郝米把法院门口搭讪男人的事情,私信问她三观的事情,添油加醋的都说给了林端妮听,说那是苏景指使的。 林端妮听后表现的非常意外,她是真的没想过苏景会是这样的人。 林端妮的脸色越来越差,目光也越来越凉。 郝米趁热打铁:“我不去主动跟苏景联系也是有原因的,其实苏景有些事情做得很让我失望。她妈养了一只猫,在她妈去世后,自然由她养着,我就不说那时候她对那猫的态度了,只说后来,后来我听说她怀孕就把猫给扔出了家。很可爱的一只猫咪,普通猫咪扔出去都感觉很残忍,更何况那是她妈生前养的猫咪,做女儿的更应该珍惜才对。” 林端妮完全相信郝米所说的话。 郝米又吃了一份甜点,突然地心情不错。林端妮本是来找郝米麻烦的,郝米很清楚,所以现在唯一能转移林端妮这种聪明女人注意力的,就是苏景跟顾怀安的事情。别的事情,林端妮都不会在意。 郝米其实不知道自己是否恨苏景,想了一想,应该不恨,只是讨厌罢了。 考验友情坚固与否的时候,是苏景先没经得住考验,在陆霏和她的这两边,苏景很明显的站队在陆霏那边。 大学四年腻歪在一起的时间,郝米想,不如就当喂了狗了! …… 另一边的别墅里,苏景耳根依旧是很热。 吴姨抱着在哇哇大哭的顾想想下楼,哄不好了。 苏景放下手上刚端起来的碗筷,还没开吃,走过去抱着女儿皱眉哄着。 “呜呜……” 顾想想哭的实在很惨,在妈***怀里用小手找着妈***濡头,想要吃nai。 苏景亲了口女儿:“乖,别哭了想想,妈妈带你去吃nai粉好不好?”苏景抱着孩子上楼,有外人在,还是男xing,顾想想这么摸来摸去的找妈***濡头吃,不太好看。 顾怀安这时也起身,朝那母女俩走了过去。 Chapter 188 掉了块肉 昆远问老太太:“这个小家伙今天怎么哭的这么凶?” 老太太说:“还不是最近断nai给断的。以前多温顺个小丫头,愣是给逼的变成了小暴脾气,饿了没nai吃就哭,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谁哄都不行。” 昆远轻笑着拍了下桌子:“老太太,我跟你讲,这个小家伙的脾气方面可能是最近才发育成型,骨子里就不是个好脾气的孩子,随爸爸了。” “瞎说!”老太太听后不高兴了。 邹哥但笑不语。 顾怀安的脾气不好,却也不坏,怎么说呢,总之脾气方面跟正常男人还是有些区别的。 繁重工作造成的压力,家庭琐事造成的压力,在压力超负荷的情况下选择的发泄口都会是在脾气上。这些年来,公司里有不少人被他大发脾气的批评教育过,但是到了事后,从来都没人埋怨。 包括昆远和邹哥都已习惯那臭脾气。 安白捧着碗坐在餐桌的角上,不显眼位置,本是低头吃腊八粥,但却被昆远拍桌子拍的那一下子,给拍的粥溢了出来。 昆远说完话身体往后靠,这时就瞧见桌子角那边的安白,又瞧见桌子上的一滩米粥,他皱眉指了指桌子:“恶心不恶心?你多大了?吃饭吃的满桌子上都是,嘴漏?” “小远你是怎么说话的?”老太太用筷子指着说话难听的昆远,让他闭嘴。 昆远带着钻戒的手指捏着水杯,喝了点水,咳了咳说:“我可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女孩子要有个女孩子的样子。这是在别人家里,吃饭你要注意一下基本的素质和姿态。弄的满桌子都是,现在几岁的小孩子吃饭都不会这样了。” 安白本来不想在别人的家里跟人吵架,但是这个人却还没意识到自己错了,只管指责别人。 安白切地一声眼皮掀动了下,白眼了一把昆远:“属机关枪的吧?一个大男人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看见了知道你是个男的,看不到的还以为你是个长舌妇呢。” 昆远抿着嘴唇,抬起手松了松领口的领带,拿眼瞅着安白在给警告。 安白起来擦桌子,说出事实:“粥盛的太满了,你要不拍桌子也不会洒出来,到别人家里饭还没吃就拍桌子,真没教养。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你家祖上是强盗土匪来的吧?” 老太太不拦着,反而是笑,这个昆远就该被人痛骂一顿! 邹哥摆了下手,跟昆远说:“行了,你一个男人跟小姑娘计较什么?吃饭吃饭。” 昆远被气得脸色铁青,自觉没面子了,但是跟一个小姑娘计较,就算计较赢了也不见得是光彩的事。 只好作罢,用手指了指安白:“你给我等着。” “怎么的?吓唬我放学别走打我啊?”安白不屑地切了一声,三十几岁了还玩小学生的路数。 安白端着碗和抹布走去了厨房。 昆远无语了。 安白在厨房里接到家里的电话,弟弟放学了,非要跟姐姐说话。 昆远走向厨房,粥很好吃,还想吃一碗,但是吴姨和张婶儿都在楼上伺候顾家的小公主祖宗。 端着碗刚走到厨房门口,昆远就听到安白说:“安一,爸妈现在每天给你几块钱啊?够花吗?哦……不是不给你买,姐要先看你的考试成绩再定,考得好肯定少不了奖励。对了对了,你们学校有没有人放学截你找你麻烦?这样啊,那没有就好,谁打你了你跟姐说,别告诉爸妈。必须的呀,你们学校的体育老师是姐的学学学长,会帮你处理这些事情。” 昆远端着碗进去,盛腊八粥,瞟了一眼讲话的安白。 安白跟家人说话的时候捂着手机往远处站了站,又说:“好的,你去写作业,换妈跟我说。” “喂,妈,你要好好看着安一。”站在橱柜角落里通话的安白正在跟老妈讲话,突然就觉得身后一片阴影,正朝自己压过来,安白回头,吓得差点惊叫出来,看到昆远的五官近在咫尺,并且他嘴角上扬地说:“白白,快过来吃饭,你在跟谁打电话?老公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甜腊八粥。” 电话那边安白的妈妈懵了,急着问女儿,怎么回事! 安白解释,慌慌张张舌头打结的解释。 但是安白妈妈怎么都不相信女儿的话,认为女儿根本就不在女同学的家里,全是骗人,明明就在男人的家里。 首先时间很晚了,其次是听见了男人说话的声音,还……还说什么老公…… 楼下已经差不多打起来了。 昆远报复完毕,也自觉玩笑开大了,朴实的家长会担心女儿在外被男人欺负。 来不及道歉,他就被暴力的安白吓得端着第二碗腊八粥直接上车,启动,打方向盘,开车跑了。 …… 苏景没时间管楼下的事,女儿刚吃完不一会儿,现在估计不饿,但就是作,哭着作人。 吴姨跟张婶儿都在逗孩子笑,孩子有时候会看一看,感兴趣那么几秒钟,然后看腻了,又趴在妈***怀里哭天抹泪的。 “吴姨,张婶儿,你们快下去吃饭。”苏景不想这么多人都跟着耗。孩子磨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自己在这哄着就行了。 顾怀安点头,示意吴姨和张婶儿下去吃饭。 一个是老太太身边多年的保姆,一个是在顾家多年的保姆。纵使苏景再怎么好相处,也都不会在别墅里做什么太随便,吴姨好一些,尤其张婶儿,很拘束,大概是在顾家被彭媛折磨出来的。 楼上的婴儿房间里,此刻只有孩子的妈妈和孩子的爸爸。 “你也下去吃饭吧。”苏景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跟他说。 “我不饿。”他望着苏景。 顾怀安脱下西装外套,搭在婴儿床上,他问苏景:“再喂一点nai粉?” 苏景知道顾想想根本不饿,nai粉吃过了,就是脾气不顺了在闹。 “冲一点吧,你会么?” 苏景信不过他的。 顾怀安说:“我试试,你告诉我怎么冲。” 苏景只好点头,被孩子哭得眉头一直都没舒展开过,如果有nai,就给孩子吃了,确实没有。这会儿孩子特别敏感,脾气倔了起来,别人抱都不行,就连去了爸爸怀里都会不答应,小身子直挣,只想趴在妈***怀里哭。 相信没有哪一个妈妈在这个时期是不累的,除非没心,不心疼孩子。 苏景叹气,发泄似的朝他埋怨了一句:“顾想想的脾气随你,不讨人喜欢,长大了千万不要是这个脾气。” 顾怀安一只手里拿着小nai瓶儿。 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孩子,还有孩子妈妈,他皱了皱眉头却又觉得很好笑,为孩子也为自己辩解一句:“长得好看就行了,脾气好不好都是次要,你脾气多差你不知道?” 苏景并没有搭腔,暗地里想,真是个特别现实的男人! 顾怀安问冲nai粉的水的温度。 苏景说:“五十度左右吧,别太热了。” 顾怀安点头“嗯”了一声。 苏景看到他舀了两勺nai粉放在nai瓶里,皱眉说:“先放水,再放nai粉。” 顾怀安抬头看苏景,倒是诧异了一下,顾璐璐生的孩子吃的nai粉,都是先放nai粉后放水那么冲,他当舅舅的虽然没有动手帮忙冲过,但却亲眼看过几次。 “这样对么。”顾怀安举起nai瓶儿问苏景。 苏景点头,看着他衬衫的袖子卷起露出精壮的一截手臂,很用心的在冲nai粉给女儿,架势像那么回事。 顾怀安做这些都很笨拙。 苏景的态度好了点,告诉他:“往同一个方向搅拌。” 过了一会儿,nai粉算是冲好了,这是做爸爸的一次动手给女儿冲nai粉。 顾想想在苏景的怀里蹭着,并且小声地呜咽着,小手爪子抓着妈***头发,不时地能准确的叫出一声“妈妈”。 “想想,别扯妈***头发。”顾怀安觉得苏景一定很疼。 苏景似乎疼习惯了,也不说出来。 顾怀安把几根乌黑的头发丝从小肉爪子里弄出来,小心翼翼,生怕往出扯头发时弄疼了苏景,又怕手上没个轻重弄伤了女儿小肉爪子上的细嫩皮肤。 顾想想脑袋一转,俩手就往爸爸的身上扑了过去。 “又喜欢爸爸抱着了,嗯?”顾怀安接过来抱住了女儿,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一手抱紧,一手护着小身子。哄着亲着,只希望女儿温顺一点,别让这个家里苏景跟他之间总像是燃烧着一股无名的火。 孩子一哭,苏景脾气就上来,他总会无辜的躺枪,说话都分外的小心。 如果没离婚,他在家里地位可见实在是……差极了。 顾想想不吃nai瓶儿,nai粉白冲了。 好在,磨人磨了一会磨困了,趴在爸爸的怀里就要睡觉的样子。 苏景松了一口气,被折磨的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先下去吃饭,宝贝睡了我能好好把她放下,不行再叫你。”顾怀安在抱着女儿,深邃视线望着苏景的脸颊。 苏景点了点头。 离开卧室,下楼去吃饭了。 顾想想把脸埋在爸爸的怀里,一只小肉手抓着爸爸的胳膊,另外一只小肉手搁在爸爸的脖子上。过了一会儿,被爸爸哄得困了,就一只手揉着眼睛,另外一只手的手指抠着爸爸的锁骨。 顾怀安也没觉得怎么疼,低估了小孩子指甲的力量。 等到顾想想彻底安静的睡着的时候,他却发现衬衫领口锁骨的地方被抠破了,掉了块肉,一小块明显的红。 Chapter 189 捉摸不透 顾怀安抬手,照着镜子系了系衬衫领口的钮扣,但却遮挡不住那一块掉肉的地方。 镜子里的男人,五官精致,还不算长的岁月赐予给他的棱角已显现了几分。 那些都是能证明他的生活过的并不滋润的有力证据,愁绪的后遗痕迹。 顾怀安的脸上早就褪去了年轻人脸上的那股青涩与简单,抛开整体长相不谈,他最具光彩的地方是鲜红饱满的薄唇,像是跟女人接吻了一个小时被吮吸出来的效果,眼睛里较比往年也有了许多叫做感情的光彩,因孩子而有,也因孩子的妈妈而有。 做爸爸的直叹女儿给抠的地方不怎么合适,很容易让人误会,让人误以为是跟女人疯狂爱昧过啃咬的痕迹。 吴姨快速的吃完了饭,上楼看着孩子。 换成孩子的爸爸下楼去吃饭。 顾怀安先是出去抽了一根烟,抽完烟,回来吃饭。 …… 饭桌上,老太太跟孙子说:“人家小景问我了,你怎么今天又过来吃饭了?” 其实是老太太叫孙子过来的,但是,老太太不能说。 老太太心里清楚这别墅是苏景的,至于为什么自己赖着不走?原因简单,还不是要帮助孙子看住了媳妇儿? 顾家那边,都是一群没心没肺的废人!有哪个能帮忙留住苏景?都恨不得苏景永远离开。顾想想这个孩子,当爷爷***更是很少过来看,看一次,好似给了谁好大的面子似的。别说苏景不愿意让那边的爷爷nainai看孩子,就连老太太自己,都不愿意让看。 老太太自觉活不了多少年了,所以现在得珍惜生活,每一天,都要为了孙子和孙媳妇而活。 等将来埋进了土里,也好放心,顾想想有爸爸也得有妈妈,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着,相亲相爱。 苏景低头坐着,吃完了饭。 下楼之后苏景的确问过nainai这个问题,顾怀安总来,苏景觉得这不太好。 这个问题,苏景可没让老太太回头再问顾怀安。为什么来,其实心里都明白,问一问只是想告诉nainai下次别这样做了。 顾怀安琢磨,老太太没答上来,这说明老太太不想跟苏景说实话。顾怀安知道老太太是在帮自己这个孙子,不能出卖了老太太让老太太今后难做,他吃了口饭,说:“今天正好是腊八节,我就过来了。”他思考了会儿,又说:“上次过来是立chun。” 苏景脑海里想起张医生的话,他抱着孩子去体检,都能顺便逗得小护士脸红一天。 顾怀安的条件好,离过一次婚,有了孩子,却仍旧更改不了他条件好的这一点。他突然喜欢上谁了,感兴趣了,怎么做都成,没人能反对得了。 苏景眼睛谁也不看的说:“你打算一年过来这里多少次?你别忘了,我们早离婚了,这样常来往真的不太合适。看孩子就是看孩子,别每次都搞得像是回家。你要是觉得这别墅是你的,我都可以还给你,我带着孩子搬走。腊八节,立chun,这也是你过来的理由?一年有24节气,再加上新年端午中秋,妇女节,光棍节,愚人节,教师节,学雷锋纪念日,世界青年联欢节,中国共产党成立纪念日……数不过来。乱七八糟的节日加起来一共二百来个,一年也就三百六十五天,你还让人安静的过日子吗?” 顾怀安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并没有回应苏景。 老太太装头疼,手指掐着太阳xue难受地说:“哎呦,怎么好好的就脑袋疼了,我先回房间躺一会儿。” 顾怀安早些年就了解自己nainai,苏景现在也很了解,所以没把老太太说脑袋疼当回事,多半装的,时间一过自动就好了。 老太太是个善良的人,身体上病痛极少,老天对待这个老太太其实很公平。 整个别墅里,仿佛就两个人了似的。 老太太一撤退,张婶儿的身影自然也就找不见了。 顾怀安主动认错:“上门频繁的这件事,我向你道歉,sorry,以后我会注意自己登门的次数。” 苏景意外他竟如此诚恳的道歉。 “那个吴仰。”顾怀安说了四个字,又吃了一口饭,夹了一筷子菜。 苏景看向他,说了一半却不说完,说半句话的时候吃什么饭。 顾怀安视线一直盯着碗里的米饭,真的饿了,像个无家可归没饭吃的流浪汉。他边吃边跟苏景说:“吴仰肯定不知道他爸跟陈前的一些黑暗勾当。这事回头我得马上跟老a说一说,问他什么意思,你这里切记保密,谁面前都不要提我说的这事。” 苏景每听这事都会听得紧张万分,怔怔地点头:“好,我不会说。” 顾怀安只是在这里吃了晚饭而已,有急事需要他处理,临走前告诉苏景照顾好女儿,别发脾气,末了在苏景淬不及防的情况下抱了她,低头用薄唇吻着苏景的额头轻声说了句“辛苦了,我的前妻”,随后便驱车离开。 苏景回到洗手间用力蹭了蹭额头,不愿意被他亲吻,他调戏前妻的时候,是否跟调戏医院漂亮护士的时候是一样的嘴脸? …… 一月底31号,星期六。 苏景在昨天就已定下,要陪胡鸢去参加一个私企老板的生日酒会。 姓汤的最近都不在国内,胡鸢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可以带出去,又不能明着带个男的。胡鸢的私生活苏景了解一些,包养了两个年轻男人,一个二十出头早就在外打工,外地人,一个大三,还未毕业。 汤总不管,但汤总的私生活苏景却是一点都不知道,没见汤总领过女人出来,最离谱的是,汤总对于老婆包养年轻男人这一点,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胡鸢是个大胆的女人,尤其喜欢在老公的面前偷吃。 苏景想一想这些有钱人世界里的奇葩事情,就会想笑,在别人那里,是男的偷吃女的不敢说,在这里却是女的偷吃男的知道不敢说。 苏景不是第一次参加有钱人的生日晚会。 老爸还活着的时候,带着她参加过几次,但都是认识一些叔叔阿姨,吃点东西,觉得没意思就提出要先离开。气氛跟这不同,一些成年人眼睛里见到的东西当时年纪小的苏景是见不到的,就像现在,一些年纪小的人看到的单纯的东西,苏景也是看不到的。 跳进了这个大染缸里,就变得身不由己了。 胡鸢怕苏景没经验,怯场。 带着两枚戒指的手伸过来,轻轻地拍了拍苏景的肩:“别担心,这里有我。你只管跟着我,我会给你介绍一些大老板,签两个大单子没问题。” “谢谢胡姐。”苏景笑说。 签一个是一个,但苏景对胡鸢有着戒心。 胡鸢这个人比她丈夫汤总还让人捉摸不透,当家做主的,似乎也是这个胡鸢。 胡鸢跟陈前认识,私交甚好。 吴仰的家远在另一座城市,都能跟陈前有关系,进行过不法勾当,那么胡鸢,这个女人在这方面肯定也干净不了。 往里走的时候,苏景感受到了有钱人们的样子,只有两个字来形容――虚伪。 笑容很假,说的话很假,一举手一投足都很假。 但是能装也是不小的本事,很多时候,假的一面太能派得上用场。 有胡鸢照顾,苏景半分尴尬都没有体会到。 生日晚会的气氛整体来说很轻松愉悦,远远的地方,一个男人在台上讲话,底下顿时掌声雷动,而苏景都没听懂那人说的是什么,地方口音很重,苏景又听不出那人到底是哪里人。 灯光绰影之间,苏景看到了十分熟悉的身影,陈前,带着陈萌。 胡鸢抬了抬下巴瞟了一眼前面,跟身旁的苏景说:“刚在台上讲话的那种人,你碰上了理都不用理,招呼绝对不用打。” “为什么?”苏景不懂胡鸢话里的意思。 胡鸢说:“小人物罢了,景啊,胡姐跟你说,在外头你通过其他场合认识什么人我管不着,人情交际你还得学。但是今天跟我来了这里,你就不能浪费了这个机会,要认识人,就得给我往高人上认识。虾兵蟹将的身上你甭浪费时间。我告诉你,你稍微跟他们礼貌点,他们身上那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就上来了,都成不了大事,都注定给人狗腿一辈子。” 苏景失笑,胡鸢损人向来都不客气。 仔细想想,谁不是狗腿的人?一个也逃不了,都是。 两个人喝了点酒,胡鸢转过身来笑意渐深地跟苏景说:“你很漂亮,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这个年纪的姑娘。” 苏景被夸的心里发毛,胡鸢像一个嫉妒别人随时要拿出剪刀划破别人脸皮的巫婆。有这种感觉苏景觉得全因陈前,如果不知道陈前这类人跟胡鸢私交好,也就不会潜意识里对胡鸢有这种认识。 “晚宴是一种优雅的场合,你这身衣服穿的太合适了,显得你既优雅又漂亮,气质太好,胡姐没给你选错衣服。”胡鸢打量着灯光下的苏景,年轻真好,脸色白皙中透着健康的红润,这时胡鸢的目光穿过苏景,看向门口:“景啊,姐没看错的话,那位是你的前夫。” 前夫? 顾怀安? 苏景有点懵了,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他。 回过头去看向门口,进来的人的确就是顾怀安,男人颀长挺拔的侧身朝着这边,正在跟一个花白头发穿西装系领结的老头握手交谈。 Chapter 190 很没出息 苏景有些忐忑地望着门口的顾怀安,在心里只生出了一个很没出息的念头,要尽快的躲开他的视线,千万不能让他看到自己。 “是我前夫,但我不想跟他打招呼。”苏景直接转过了身去,怕被发现。 苏景现在背对着门口的方向,侥幸地在心里琢磨,自己今天穿的这身衣服,顾怀安光看背影一定认不出来。 胡鸢是个很强势的女人,苏景说不想跟前夫打招呼,胡鸢就也收回了视线,并没有把男人当成一回事,所有的男人都是。尤其是忘不了初恋,之后又因为初恋而跟妻子离婚的男人,都是垃圾,废品收购站都不稀罕再回收的垃圾。 顾怀安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苏景。 胡鸢又跟苏景说了一些话,苏景全是敷衍地应答。 苏景的视线很快便又看到了顾怀安,他早已不在门口的位置了,而是站在宴会厅中央的水晶吊灯下方。男人单手插袋,另一只手上端着酒杯,修长手指十分好看,正满面从容地跟一对中年夫妻热谈着。 那对中年夫妻很恩爱的样子,男的亲了妻子的脸颊一口,顾怀安也羡慕地望着眼前的那对中年夫妻。过了一会儿,中年夫妻招手叫过来一个女孩儿,女孩儿穿了一条黑色裙子,深v,恟很傲人,但是看上去年龄不大,不知道是那对中年夫妻的什么人。 中年夫妻介绍了一下,只见那女孩微微低着头朝顾怀安伸出了纤纤玉手。 顾怀安也伸出了手。 两个人握手之后,中年夫人把女孩子往顾怀安的身边轻轻推了一下。 女孩子站在了顾怀安的身侧,端庄大方。 那对中年夫妻很快就离开了。 原地只剩下女孩儿跟顾怀安两人,女孩子主动地跟顾怀安碰了一下杯,抿了口酒,聊了起来。 苏景默叹一声,低下了头。 “怎么了,这种场合让你不开心?”胡鸢察觉到苏景的表情,问了一句。 苏景脸上绽放一抹笑容,但是笑的却特别的苦涩。 胡鸢敛眸:“景啊,我们女人这一辈子不容易,找男人,一定要找对自己好的,如果他对你不好,当断就得断,不能舍不得留恋他。你千万不要因为你前夫的出现搞得自己心情不好。多划不来?你再看看人家,跟你是一样的心情和状态吗?” 苏景没再去看顾怀安。 胡鸢说的也的确对。 顾怀安今晚穿的确实十分正式,整体看上去,成熟迷人,精神状态良好。 男人颀长挺拔的厚实身躯把那套高级定制的西装穿的特别优雅庄重,精致潇洒。一切能代表男人魅力的词汇用在他的身上,仿佛都不会叫人觉得夸张。 …… 陈萌比她爸先看到的苏景。 “苏景阿姨,这里……苏景阿姨!”陈萌高兴地一连叫了好几声。 苏景听到有人叫自己的时候立刻回头,看到跑过来的陈萌,她直想捂住陈萌的嘴巴。别叫了,再叫人就都看过来了。 其实,苏景最怕被顾怀安听到自己的名字。 陈萌四周看了看:“怎么啦?苏景阿姨,你跟做贼似的。” 苏景低头,皱眉朝陈萌嘘了一声:“别问了,总之不准再喊我的名字。” “好啦好啦,我知道!” 陈萌问苏景:“苏景阿姨,你是跟谁一起来的?” 苏景看了一眼远处,答道:“另一个阿姨,你可能认识,也有可能不认识,总之你爸肯定认识。” “哪个阿姨?她在哪里呀?”陈萌很害怕是年轻漂亮的阿姨,千万不要是老爸的又一个红颜知己。 “那个阿姨跟人去楼上说事情了,我在这里等她。”苏景又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酒液很甜,稍微地举起杯子看了一眼酒液的颜色,她不知道这是什么酒。 不过,这里的酒,酒劲应该都不大吧。 苏景跟陈萌找到了一个坐的休息地方,靠角落的位置。 视线能看到别人,但是别人的视线看不到她们。因为别人的眼睛都长在了脑袋顶上。 陈萌撅撅嘴,生气地说:“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来后悔了。” 苏景又喝了一口酒,越喝越是口渴,喝这酒就像是喝果汁似的,味道基本一样:“你爸带你来这里干什么?还不如在家里看电视呢。” 陈萌唉了一声。 “我自己傻呗,就差抱着他的大腿求他带我来了,以为多好玩,结果一点都不好玩。”主要是林端妮到现在还没来,陈萌觉得无聊。 “苏景阿姨你看我爸,到哪里都跟个大爷似的。” 苏景顺着陈萌指的方向看过去,陈前在跟人说话,但陈前却是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眯起眼睛抽着烟,那两个人站在他的面前跟他说话,殷勤无比。 “有钱的都是大爷,所以你爸就跟个大爷似的。”苏景陈述了一句事实。 陈萌看着自己的老爸,只觉得老爸到哪里都跟个坏人似的,可明明穿的西装革履,像模像样。不知道五官哪里长得就是跟好人的面相违和严重。 苏景很无聊,都快忘了杯子里的是酒了,一会一口,用来解渴。 陈前这个男人,眉宇间的戾气挺重的,但面对他女儿的时候,就不会有戾气,只有对女儿的温柔和宠溺。 陈萌长得挺好看的,顾矜東口中的那“狗啃的”发型已经变了,变成了及肩长发,没有刘海,露出一张白皙干净的小脸。 陈萌眉头皱起来想事情的样子,跟她爸基本上一样。 “苏景阿姨,我们到那边去坐着吧?”陈萌撩开了窗帘,从隔音玻璃这边看了一眼隔壁。 隔壁可以坐下喝东西,有杂志有报纸,环境比这里要稍微安静一些。 苏景给胡鸢发了一条消息:胡姐,下来找我的时候打我电话,我陪陈先生的女儿离开一会儿。 胡鸢很快回复两个字:去吧。 “我们过去。”苏景带着小陈萌。 到了另一边,噪杂的人声减少了许多,苏景原本头疼的症状都渐渐消失了。 陈萌拿出手机,连上了酒店的网络,开始游戏。 苏景翻着一本杂志,熬着时间。 十几分钟过去,陈萌的手机响了起来。 “居然是我妈……” 陈萌接了:“妈?八点多了还不睡啊?” 到了这里陈萌变得开始熬夜,在老家的小镇上生活时,睡得都会比较早,冬天,八点左右就会睡觉了,夏天有时候会到了九点再睡。 苏景没抬头,看杂志。 陈萌手指捻摸着桌布,跟她妈说:“是有一个老头过生日,挺有钱的,我爸除了去年在监狱里没过来,听说每年都会过来。” “嗯,我爸带我来的。” “寒假我也想回去,可是我爸不准,怕我给你和我叔叔添麻烦。” “没有啊,我每天都在补课,各种补课,都快烦死了。我爸当年也不是什么好学生,但是非要逼我变成好孩子,他一点都不会换位思考,更不会回过头去想一想我这个年纪的他!”陈萌嘟着嘴,一阵抱怨。 苏景仍是没抬头也没表情。 “这个……有,她就是我上次说的漂亮阿姨。”陈萌说着就看了一眼苏景。 苏景低头看着杂志,听到陈萌这话,立刻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苏景抬起头,就见陈萌把手机递到了自己的面前,陈萌说:“阿姨,我妈要跟你说话。” “不要说了。”苏景拒绝地用口型告诉陈萌。 陈萌的妈妈是陈前的前妻,苏景不知道自己跟陈前的前妻能说什么,只会尴尬罢了。 “我妈给你带了百合,带了毫茶,现在要跟你说个话你都不高兴啦?”陈萌用话逼着苏景接这个电话。 那边陈萌的妈妈似乎在说什么,有声音模模糊糊的传出来。 苏景把心一横,接了,认为自己不怕这世上的任何人。 拿过手机:“你好,我是苏景。” “我是陈萌的妈妈,苏小姐不方便跟我说几句话吗?” 苏景第一次听到陈萌妈***声音,很温柔,在苏景的印象中,只有10086的某些人工客服才有这样舒服的声音,而陈萌妈***声音是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苏景在脑海里构想着,一个温柔大气的女人,一心一意的爱着自己的丈夫,等待多年,不吵不闹,为其养育女儿,但最后却也没有成功的留住那个男人的心。 陈萌的妈妈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苏景说:“不是不方便。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能说什么。我希望你别误会,我跟陈萌她爸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景知道,陈萌跟她妈说她爸又有了女人。 陈萌小声地说:“你不用跟我妈解释这个,我妈结婚了,你跟我爸的事儿我妈又不管,而且我妈人很友善。” 苏景很想低吼一句:“我跟你爸有什么事儿?” 陈萌的妈妈在那边说:“怎么都好,陈萌这个孩子很调皮,是我没有教育好,你多多照顾她担待她才是。陈萌在她爸身边,我是不放心的,但我现在新组建的家庭的条件一般,陈萌她叔有两个孩子,都在上学。其实她叔也愿意供陈萌上学,养着陈萌,可是陈萌太叛逆了,不听话的就非要跟在她爸的身边。加上她爸出狱后心态变得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他都排斥孩子在他身边,这次却坚持把孩子留下了。” “还有,陈前给了我一笔钱,那钱够我们花一辈子了。但是陈萌她叔说,这笔钱我们不能动,太多了,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不是生死大事都不能用一分。我只盼望这辈子大家都能健健康康的,这钱我就存起来,等将来陈萌长大了用。”陈萌妈妈口中那个“她叔”指的便是陈萌的那个后爸。 苏景都听懂了,可是,这些话实在没有必要跟她说。 陈萌的妈妈还是误以为她跟陈前有关系吧。 陈萌妈妈说这些话,目的都是为了陈萌,多半是担心陈萌以后再摊上个对陈萌不好的后妈。 苏景婉转地解释安抚了一下:“陈萌这个孩子挺听话的,你不要太担心了,看得出来,她爸对她的学习等方面都很上心。其实我也是一个妈妈,我的孩子还不满一岁,我孩子的爸爸跟陈萌的爸爸多年前就认识,今天这个场合,我孩子的爸爸也在。对了,我孩子的太nainai说百合很好,毫茶我也有喝,以后有机会我给你带去一些这边的特产。” 苏景这一番话说的那边没了声音。 Chapter 191 要勾引谁 陈萌的妈妈是个很温柔善良的女人。 苏景不能用对待其他女人的态度来对待陈萌的妈妈,隐晦的解释陈萌的妈妈不听,那她只好搬出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跟陈前了。”过了半晌,陈萌的妈妈说。 “没有关系,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事情,总爱跟着乱起哄。”苏景提起陈萌这个小孩子时的语气,挺宠溺的。 苏景以为就可以结束这个通话了。 但是陈萌的妈妈叹了口气,又说:“陈前跟那个姓林的估计还没离婚,你知道吗,我没见过你,但我听到你说话的声音就觉得你跟那个姓林的不一样。我其实不求他再找的人有多贤惠善良,只求将心比心,他再婚后的妻子能对我的孩子好。陈萌还小,长大以后肯定不会这样气人。这都怪我,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懂事的多得是,是我没教育好陈萌,让陈萌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边的女人说着说着就落泪了。 苏景没经历过这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虚伪的话肚子里有一堆,但是这个时候跟这样脆弱的妈妈说却不太合适,也不太尊重。 苏景没敢说陈萌妈妈哭了的事情,怕陈萌难受,只说:“陈萌变化很大,上次放假她回家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耳钉摘了,手上的戒指摘了,头发的颜色是黑色的,被她爸收拾的很整齐干净。就她爸周围的情况来看,你的教育还真的歪打正着的教育对了,陈萌的xing格谁敢欺负?不论哪个女人,来到陈萌的身边都只有讨好陈萌的份儿。陈萌听话的在补课,下次再回去,乖巧的样子会再让你大吃一惊。” 陈萌扑过去抱了抱苏景,阿姨真好! 苏景装作嫌弃地推开陈萌。 陈萌下巴搁在桌子上,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有个能安慰妈***人真好。这些话,老爸那种人一句都不会说,只会嫌妈妈唠叨的挂断,但其实老爸很关心妈***将来幸福不幸福,别人说,老爸跟妈***婚姻走到了尽头,可是亲情还在。 陈萌的妈妈止住了哭声:“你费心了。” “不是什么大事。”苏景最后说:“我跟陈萌只差十岁,她虽然叫我阿姨,但却把我当朋友一样在相处。如果不是她真的很懂事,我也不会这样对她。” 不管苏景说什么,陈萌的妈妈都完全的相信,愿意相信女儿在那边很懂事很听话。 说完之后,陈萌的妈妈在那边平静挂断,不敢再跟女儿说话,担心女儿听到哭声情绪上再有波动。 把手机给了陈萌以后,苏景低头继续看杂志,但是却看不进去杂志的内容,耳边是陈萌一句又一句地说话,十句有八句都是废话。 苏景低头在想,自己理会陈萌并不是因为陈萌懂事,而是因为陈萌的命太苦,太可怜。苏忱跟她在成年后失去父母,而陈萌,恐怕已经等不到成年,就会失去那唯一能依靠的父亲。 陈前还能活多久?决定权都在老a那边。 苏景抬起头看着陈萌。 陈萌低头眼睫毛一眨一眨地说着话,声音里满是雀跃,但多少天后,多少个月后,陈萌再不会这样快乐,失去她爸之后,她会是什么样子? 这个孩子骨子里有一些东西也许是早已养成的,很难改变,或者,可能都是天生的,她随她爸多一点。 …… 陈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老爸,嗯,我跟苏景阿姨在隔壁厅。” “你爸?”苏景抬起头问陈萌。 在陈萌点头的那一瞬间,苏景撂下杂志,直接起身离开了此地。 没走几步,一双大手抓住了她:“苏小姐,你这就走了?” 苏景回过头来,用力甩了甩那只冰凉的死人一样的大手:“陈先生,麻烦你放开。” 陈前放开了,并没过分。 “不至于见了我就跑,我不吃人,跟你说过不下十次了。”陈前似乎渴了,端起桌子上的一杯饮料就一饮而尽,喉结滑动,舔了下唇。 那桌子左右就是女儿跟苏景坐着的,喝的东西都没问题。 陈萌捂着嘴笑:“爸,那是苏景阿姨的酒……”这算不算是间接的接吻了? 陈萌恍然明白,苏景阿姨对老爸没意思,只是老爸单相思罢了。苏景阿姨一直躲着老爸,而老爸老追在苏景阿姨的后面。 苏景还是转身离开了。 去往女洗手间的方向,苏景想,陈前应该不敢进来,就算耍无赖不要脸也得分个场合! 女洗手间里,苏景放下了手袋,进了洗手间后不知道能干什么,其他进出的女人诧异地扫她一眼,大抵是因为她的脸色很冷,很淡。苏景出了一口气,打开手袋拿出手袋里面的唇彩,照着镜子仔细地涂抹了下。这样,别人就不会用奇怪的眼神看她了。 苏景待了半天都不知道干什么,算计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打算走出这个洗手间。 一出洗手间,就看到陈前跟陈萌等在外面。 “苏景阿姨,你进去好久了。”陈萌靠着墙壁说,“差点以为有暗门,让你跑了。” 陈前也靠着墙壁,目光诡异地看着苏景。 苏景的眼中他那目光就是诡异,经过这对父女时面无表情地嘀咕了一句:“我是犯人吗?往哪里跑?” 初认识时,苏景敢跟陈前对视。 但现在不敢对视,即使陈前再嚣张,苏景都怕望着他对视时自己会露出一副可怜他的目光,像是可怜一条将被碾死的虫子。 陈前是个好爸爸,但他却永远都不算是个好人。 眼前,陈前没有伤害到苏景,可是他间接再间接地伤害到了吴仰跟陆霏,已成事实,虽然最错误的人是吴仰他爸。 这种父亲也是苏景不能理解的,像是不能理解自己的父亲生前的安排和行为。吴仰他爸,自己犯罪还要拉上儿子,或者他以为自己活了半辈子没被抓,儿子也能安全的继续继承他的犯罪事业?真不是人!畜生不如! 这种人无疑是最令人恶心唾弃的。 苏景走在陈前的前方不远处,高跟鞋的声音像是此刻心跳的频率,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恨恨地想:陈前,你的时日不多了,除你以外,所有人将来的生活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却只有你,死路一条在等着你。 陈前父女,跟苏景一直跟到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面。 苏景碍于宴会厅里人多,只是低着头瞟了一眼跟着自己的两人,不愿意凑近去警告他和他女儿别跟着。其实警告也没用,不管在哪里,该碰见的人都会碰见,一个也躲不掉。这个场合,多说一句话苏景都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苏景敢跟陈萌在一起走,却不敢跟陈前在一起走,陈前是什么人,来了这里的想必大多数都会知道。 跟他走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怎么想。 苏景给胡鸢发了一个消息:胡姐,你下来了没有? 苏景没有得到回复。 陈前站在距离苏景三四米远的地方,双手插在裤袋,嘴角噙着笑意地望着苏景。 这样赤luo裸地目光,苏景实在消受不起,相信任何不想跟陈前搭上边的女人都消受不起。 苏景一个人躲得了顾怀安,但是加上身后尾巴一样甩不掉的陈前和陈萌,想躲得了顾怀安的目光就成了奢望。 顾怀安很意外,苏景竟然也来了这里。 两个人隔着很远的距离,顾怀安沉沉地目光打量着苏景,还有苏景身后几米远的那对父女,看上去,气氛很微妙。 苏景走几步,那对父女就跟着走几步。 顾怀安轻扯动薄唇,只觉幼稚,转过身去,一个人背靠着红酒柜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抽着。 …… 胡鸢拍了一下苏景的肩膀:“等着急了吧?” 苏景回头,面上笑的极不自然:“没有。” 胡鸢下楼的时候早就看到了陈前和陈萌,但胡鸢没跟苏景提起,事后也没向苏景过问一个字。 胡鸢答应给苏景介绍业务,就说到做到。 苏景真的见识到了什么叫面子。 胡鸢的面子太值钱,惊人的值钱。 苏景跟对方老板留了电话,不是跟秘书或是助理说的,而是直接跟老板洽谈。对方什么都没细问,胡鸢只说自己丈夫的公司签的就是苏景这家公司,并非al。 当即,对方点头信任胡鸢,承诺合同到期后续签苏景所工作的公司。 苏景心里始终想着胡鸢提起的al,不禁提了一口气,大业务看来都等于是从al的手中抢夺的,不过,al也不在乎这一星半点。其实挺不地道的,那毕竟是顾想想爸爸的公司,前夫不前夫的暂且都不说。早知道,就不来这一趟了,仔细想想也挺没意思的。 胡鸢手机响了,跟苏景打了个招呼就去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苏景现在不敢乱走,怕又碰上陈前。 但又不能一直站在一个地方杵着。 胡鸢接电话的时候,寿星开始切蛋糕,宴会厅里变得很安静,切完蛋糕,接下来是一轮又一轮的致答谢词。 苏景往安静的地方走,躲着陈前。 目光先是搜索到了陈前和陈萌这对父女的身影,然后苏景就故意的绕开他们走。 至于顾怀安,苏景始终都没有发现,可能,他已经走了吧。 苏景走到还算安静的地方,松了口气,手上是胡鸢递给她的一杯酒,紧张的口渴,又喝了一口酒,味道仍是甜的腻人,喝完一口就有还想喝的感觉。苏景靠在墙边上,索xing把一杯酒都喝光了,头晕晕的,越来越晕,靠在墙边将酒杯搁在了一旁的柜子上。 闭着眼睛,苏景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 “穿成这样,你打算勾引谁?”突然一道低沉的男音,带着不悦。 苏景猛地睁开眼睛,从通亮的宴会厅门口走来一人,挺拔修长的身躯,结实且充满力量,扑面而来的尽是男xing何尔蒙气息。男人两步就迈到了她的面前,手上端着一杯酒,优雅的五官却掩盖不住他又邪又恶的语气。 苏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醉了,总之,眼前的男人给了她很坏的感觉。 顾怀安那双深邃视线上下地打量着苏景的衣着打扮,其实算很保守了,在场的女人没有比苏景穿的更保守的,但他作为苏景的前夫,苏景孩子的爸爸,自然会认为苏景这身衣服是暴露的。苏景每一次叫他惊艳的打扮,在他眼中都像极了没穿衣服,光着身子。 这一点在他这里没道理可将,苏景漂亮,约等于苏景没穿衣服。 Chapter 192 受到打击 苏景努力的让自己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迷糊人影。 这个男人,到底是站的近在眼前,还是距离自己很遥远?眼睛里模糊不清的有着重影,怎么努力都看不清楚。 酒在喝完第一杯的时候,苏景就觉得体内很热,但是苏景喝酒的经验不多,以为是自己待在宴会厅里太热的缘故。 嗓子里始终很干,很渴很渴,所以只好喝像饮料一样甜的酒。第二杯喝完,靠在这里才闭上眼眯了一会儿,就晕眩的浑身发热,特别想马上脱了衣服去冲个凉。 顾怀安整个人都已经向她逼近。 苏景喘着气,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这一刻才知道他就在眼前,而不是在远处站着。 “为什么要来这里?”他稍微凑近,闻着苏景身上的香味。 苏景想推开他,但是没有力气,双手想去推他的胸膛,可是在手指碰上他衬衫的那一霎那,摸到了他胸膛的坚硬胸肌,手指没出息地渐渐弯了下去,不怎么敢碰触他的身体。 “为了业务。” 苏景喝醉酒后可是很诚实的。 “你现在就这么缺钱?”顾怀安的语气里已有了几分怒意。 苏景虽然有些醉了,但是还能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扬起嘴角,眯着狭长迷人的眼睛抬头望着他:“顾老板,你这么有钱,你肯定不缺钱,自己生活的好自己知道就行了,你还要让别人跟你一样不缺钱?我们公司好几百个员工,都跟我一样,很缺钱,你要不要挨个救济救济?发发善心,到我们公司门口撒点钱。” 顾怀安薄唇紧抿:“我只愿意给你钱,因为你们公司几百个员工里,只有你跟我上过床,只有你给我生过孩子。” 苏景抬起手,似抚摸似拍打的碰在他的俊脸上。 苏景面颊潮红,身上散发着一股甜香腻人的酒气:“别这么说,如果顾老板你愿意,我们公司很多人都愿意跟你上那个床,再生个孩子。你有钱你都可以把我们公司当成你的后宫,我前一个上司是男的,他特别色,你让他变个xing当你老婆,家里生活中他一定让顾老板你很满意。” 顾怀安唇齿都是寒冷的,欺身再次靠近,眼睛对视着苏景的眼睛,惑人地气息喷在她脸颊上:“苏景,你真喝醉了?” “我没醉,谁说我醉了?” 苏景生气地朝他吼,眼皮沉重地开始往一块粘合,闭着眼睛低着头,再提不起一丝力气。 苏景开始抱怨:“离婚以后我不靠自己奋斗,我要靠谁?靠男人是最不靠谱的事情,感情,婚姻,金钱,对方说抽走就抽走,为了不给男人第二次伤害我对我绝情的机会,我只能自己赚钱。我自己的钱,用着踏实。顾怀安,我只是出来工作而已,怎么被你说的这行为好像很肮脏?我做什么了?你话里话外的不尊重女人你知道吗?” 顾怀安望着面前醉酒的女人,无法再生气。 顾怀安伸手试图去拉苏景的手:“先跟我走。” “我不跟你走!”苏景退后一步,但是已经没地方可退了,两人站在一张床那么宽大的一扇门后面。 宴会厅里面热闹,所以这会儿没有人出来。 苏景气得都快哭了:“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谁都不容易,每天蝇营狗苟也不是我自己喜欢的。” 顾怀安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把苏景揽在怀里轻抱着她,问她:“你到底醉了没有,是醉了才会这么狠心的戳我心窝子?” 苏景耍着小孩子脾气一样,不要他抱。 顾怀安见她都开始疯咬自己了,只得放开她,让她的情绪先缓一缓。 结果刚一被放开,苏景就从他的身边溜走。 人进了宴会厅里。 顾怀安瞥了一眼旁边扁形柜子上搁着的酒杯,端起来看了一眼,杯沿上有浅粉色的唇印,基本能确定是苏景喝过的。 …… 陈前并不是只带女儿来的这里。 陈萌之所以要跟来,完全是因为偷听到老爸要带林端妮过来。 14岁了,再有19天就到15岁,同学们早恋的一对又一对,男的女的这点事情,早熟的陈萌全都明白。 生日晚宴免不了大人们都要喝酒,陈萌就想,万一林端妮那个心机女人趁老爸喝醉了,欺负老爸、让老爸吃她的亏怎么办? 陈萌想得到的只有一个陷阱:林端妮预谋让老爸签字离婚,离婚协议上设陷阱,最后让老爸有巨大的经济损失。 这个女人离婚若能在老爸手里大赚一笔,陈萌觉得自己会气死! 绝对不会给林端妮这样的机会。 陈萌看不上林端妮,从来都是,今天在老爸的车里跟林端妮见面,也是上次扇巴掌以后的第一次正面见面,谁都没有提起上回的事,就算提起,陈萌也是抱着再厮打起来的决心在应对。 就在车快抵达酒店的时候,林端妮接个了电话说临时有事,又下车,打出租离开,家里有点事情需要她亲自出面解决。 陈萌希望林端妮永远都解决不完,干脆别来了。 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林端妮非常注重交际,这座城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都会来给这位寿星贺寿。 这是一个认识达官显贵的机会,对将来的事业,各方面发展都有很大的帮助。每年只有一次这种机会,不想抓住的都是傻瓜。 处理完律所的事情已经八点二十,林端妮自己开车过来酒店,用时三十分钟,所以,上楼的时候已经九点了。 陈前在忙着,没有理会刚来的林端妮,即使视线看到了林端妮靓丽的身影。 林端妮从进来就在跟人打招呼,挂着温柔的笑脸。 一转身间,林端妮便看到了陈前,而顺着陈前的视线再望过去,发现陈前那道视线的尽头站着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景! 这样刺眼的一幕,导致心情大好而来的林端妮瞬间心情变差,早就已经听说过陈前跟苏景有接触,虽然自己已经不爱陈前了,但在婚姻中毕竟是个没有得到过陈前的爱的女人,说实话,怎么能不嫉妒?他何时用这样的目光追着过自己的身影? …… 顾怀安今晚也在这里,这几乎是林端妮不用想也知道的事情。 那么,苏景是跟谁来的? 如果没有邀请函,苏景怎么能进得来? 难道是顾怀安带着前妻过来的?这岂不是笑话?陈前带着顾怀安的前妻过来?这岂不是更大的一个笑话? 苏景身上穿的那套连身裙,是某奢侈品牌的秋冬新款,这套连身裙把苏景衬得太精致大气,林端妮的心情再一次的受到打击。 “林姐,你怎么才过来?”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人朝着林端妮走了过来。 林端妮收回视线说:“有点事情临时需要处理,路上又堵车。” “我们就等你了,来,跟我到那边去坐着。” 女人挽着林端妮的胳膊,没走出去几步,就跟林端妮咬着耳朵聊起了豪门里的八卦。 林端妮最近几年来深谙跟这些女人的相处之道,这些千金小姐,阔太太,品德端正的确实少之又少,其实在座的都是一路货色。谁能跟她们说些别人家庭里不为人知的丑事,谁就是她们所谓的好姐妹。 每一次聚会,林端妮都要想破脑袋的说一些她们感兴趣的事情。 有时候八卦是真的听来的,跟她们说说,有时候临场发挥的杜撰一个狗血事情。背后议论人的比比皆是,在这个圈子里造谣犯不犯法,林端妮自己便是律师,十分清楚,所以能准确的拿捏得好这个分寸。 …… 落座用餐的时候,哪一桌做什么人都有提前的安排。 胡鸢自然是带着苏景坐下。 满桌都是苏景不认识的人,但当陈前父女坐下在这桌的时候,苏景低头,只觉头晕的很。 苏景疲惫的想着,自己要一直做这种工作么?现在的感觉是真的累,只想好好的回去睡一觉。想不应酬,想生活固定的朝九晚五,也不容易。 苏景知道自己有些醉了,没醉的彻底,能明白别人都在说什么,只是,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能支撑多久。坐在入眼就能看到好几个陌生人的地方,她之所以不害怕,大概是因为这里有某个人在吧。 苏景想到这里,不禁替自己感到悲哀。 人不在他的身边,但心却是离不开他的。他像是一股和煦的chun风,而她是花骨朵也好,树木的苞芽也好,只有被他吹一吹,她才会尽情舒展着在他的气息里绽放开来。 顾怀安坐在另一桌上,目光不时地朝苏景瞥过去。 从桌子摆的位置,以及几号桌,都能看出客人在主人心目中的等级。 1号和2号对于客人来说是最具地位的位置,顾怀安的那一桌是1号,胡鸢陈前的这一桌是2号,分别摆在台下最前面的两侧。 3号就在稍下面一点的中央位置,跟1号2号桌错开。3号是很大的一张桌子,坐的都是寿星的家人,外人是坐不进去的。 苏景也没见人有过去敬酒或是搭腔,都很规矩。 林端妮那一桌上,坐的基本上都是女人,比较靠后的位置。 寿星的大儿子站在台上讲了几句话,苏景听得耳朵里嗡嗡地响,喝了口水,这次没敢再喝酒,那酒虽甜,却后劲很吓人。 从不知道甜的东西原来也可以这样烈,伪装的多好。 二十几分钟之后,纷纷都动筷子了。 宴会厅里的人们开始推杯换盏,聊什么话题的都有。 苏景很累,喝酒后热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的虚汗。 陈萌也很老实,听爸爸的话,但很快在她爸耳边问了一句话,她爸点头,她才夹了一块鳗鱼肉搁在新的碟子里,站起来递给苏景。 胡鸢替苏景接了过来,笑着说:“萌萌这个孩子真懂事,要不要考虑一下,认我做干妈怎么样?干妈以后不会亏待你。” “干妈?” 陈萌惊讶地问。 胡鸢点头:“对,干妈,你爸再对你不好,你就来跟干妈告状。” 陈萌笑了笑,点头说:“好啊。”年纪小交不成正式的成年朋友,认个干妈多条出路! 桌上其他用餐的人都认识胡鸢和陈前,围绕着陈萌这个孩子,聊了起来,却只有苏景不想跟任何人再搭腔。 陈前的手机响了。 一条消息,林端妮问:我为什么不是跟你一桌?原来定好的,谁让改的? 坐下在别桌的林端妮很是气恼,这对于她来说,是很丢面子的一件事情。能给她带来面子的丈夫就在那里,却不能坐在丈夫的身边。跟一群恃宠而骄的女眷们坐在一起,这会被不认识的人把她当成是普通的长舌妇。 陈前难得有心情打字回复:以为你不来了,就把位置给了别人。 林端妮没有再回复陈前,位子肯定不能调了,坐都坐下了。 林端妮收起手机,化着精致妆容的眼睛望着另一边桌前。顾怀安的厚实身影尽显魅力,但他没动筷,一只手上夹着香烟,似乎在与身旁座位的男人谈着严肃话题,不时地笑着抽一口烟,举手投足间都彰显着矜贵潇洒的气质。 Chapter 193 出丑罢了 苏景这颗脑袋正迷糊之际,就听到身后面传来一群女人的议论声音:“你们等一下,先别说话,我忽然想起来一个事啊。上回我是听谁说的来着,顾家不要了的那个媳妇,就是那个姓苏的女大学生,据说自从嫁了姓顾的这个有钱丈夫之后,整个人都飘了,后来更是狠心,把自己妈妈去世之前养的爱猫都给扔了。” 一个女人附和道:“虐待小动物的人都该死!我猜呀,她平时肯定也没少虐待那猫!” 又有女人叹息着说:“看来被她扔出去还是那猫的福气了,最起码不用再受罪。我们家老白收养流浪猫还收养不过来,这种人倒好,扔猫扔的这么欢实,早晚她会遭报应!” “人家遭什么报应?越是这种无情的女人老天越是照顾,不公平就是从这里显现出来的。”不知道哪个女人,继续细声细语地嘲讽道:“离婚以后,人家还得到丈夫给的一套别墅,不知道日子过得多滋润呢!” 这种女人嘴里说出来的八卦,在座的能听到的,很多男士平日都听得多了,根本不感兴趣。 大多数话题都是女人之间的战争,在座的男士只会觉得无聊,没营养,更不会觉得这些八卦新鲜。生活中下了班回家吃饭,以及晚上睡觉,听这些事情耳朵都已听出茧子了。 女人们口中的姓苏的女大学生,这些男士基本也不知道是谁。顾怀安当时算是隐婚。 至于顾家是哪个顾家?这些男士们更不好乱安,京海市姓顾的有钱男人太多。 完全不知情的人,根本都无法把1号桌的顾怀安跟2号桌的苏景联系到一起去。甚至,在今晚这生日宴会厅里,真正认识苏景熟悉苏景的人也就五六个。 整个宴会厅里,只有两个男人闻声之后把视线看向了那一桌女人。 顾怀安仔细地打量了一眼那桌子前坐着的女人们。 片刻后,顾怀安夹着香烟的手指往下探去,捻灭了烟,薄唇掀动跟身旁的人说道:“sorry,我去个洗手间。” 坐在顾怀安身旁的中年男人点头,然后继续听着桌上其他成功人士客气攀谈。 2号桌前,陈前瞟了一眼那桌女人。 不意外地,陈前看到林端妮就坐在那一桌上。而林端妮正在静静地听着,似乎很享受看到这一局面。 陈前清楚顾怀安跟苏景之间的关系,所以女人们一提姓顾的不要的女大学生,陈前想,那不就是说的苏景? 离婚后分到一栋别墅?这倒也是真。 那猫,猫陈前并不清楚,更没见过。 陈前惊讶自己竟会相信苏景,认为苏景不会狠心真把去世的母亲的爱猫给扔出去。 “爸,你在看什么呢?”陈萌吃了一口鱿鱼之后问,抿着嘴,只觉得京海市这里的菜味道都好怪。 老爸视线的方向里有林端妮,陈萌最怕老爸看林端妮了。 陈前回过了头,沉默着,没答复女儿的话。 陈萌用眼睛偷偷地瞪着老爸。心说,老爸!你有出息点!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盯着林端妮这颗大烂枣! 陈前瞥了一眼苏景,只见苏景表情很平静地坐着。 陈前拿起桌上的酒杯仰头喝了一口酒,不再管她。被人议论,倒也能沉得住气。像是个能干大事儿的人。 胡鸢自己听了出来几分,再加上有观察留意顾怀安和陈前的表情,所以就彻底都明白了。 胡鸢小声地在苏景耳边说道:“那几个女人说的,是不是你?” 苏景听后神情淡漠地点了点头。 胡鸢目不转睛地看着盘子里的螃蟹,冷笑一声:“甭搭理她们,一帮蹬鼻子就能上脸的东西,以后找机会再挨个收拾她们。哪个也跑不了。” 苏景勉强地点头朝胡鸢笑了笑。 其实苏景心里倒没想那么多,醉的难受,坐在这儿就是在醒酒中,头还是晕,但心里还能明白事儿。 那些女人都有厉害的老公。苏景不想站起来反击或是喊叫骂人,恐怕只会招来众人的目光,出丑罢了。 顾怀安也会受连累。 如果没有顾怀安在,再换成苏景从前十九二十岁时的xing格,在彻底醉酒的情况下可能真的会愤怒的去掀了那边的桌子。 胡鸢左边眉梢微挑地跟苏景说:“这些个女人的老公听了估计也够头疼一阵了。在别人的生日宴会上,拉帮结伙,说人是非。背后不管议论谁家的家事,都是得罪人的。” 苏景问:“怎么都不是夫妇坐在一起?”都跟自己的老公坐在一起,女人不扎堆,大概就没这事儿了。 胡鸢摇头:“这个还真知道,我第一回跟你汤哥过来,我们也没被安排坐在一起。” 苏景头晕地点了点头。 …… 头觉得越来越晕乎的苏景,难受的就快趴在桌子上了。 这种生日晚宴,提前离开倒不是不给寿星面子,因为寿星压根就不认识苏景。 寿星不仅是不认识苏景,可能一小半以上来给寿星贺寿的人寿星都不认识。杯觥交错,俨然成了一个大型的高级人脉交易市场。 苏景从前看娱乐八卦杂志上说,有些个达官显贵过寿,都有漂亮女明星跟金主前来为其贺寿。从前只觉得这种八卦娱乐新闻距离自己太远,今日来此,却发现一点都不远,而这些对于胡鸢来说,更是最最稀松平常的事情。 被那几个女人议论过后,大概又过去了四十分钟。 苏景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四十分钟在家里吃饭还成,在这里,一个小时四十分钟能打住就不错了。 宴会厅的门被人推开,是个穿黑西装白衬衫红条纹领带的男经理。 男经理跟站在门口的女迎宾说了几句话。 女迎宾往里面瞧了一瞧。 随后,女迎宾拿起一个表格,低头查看。 最后女迎宾跟男经理说了什么,指了指2号桌子的方向。 男经理直接朝2号桌子这边走了过来。 今天的寿宴席开四十桌,整个宴会厅里都非常热闹。 2号桌一共12人,女xing只有胡鸢,苏景,陈萌三位,其余的都是男xing。 男经理上楼之前有问过那人,苏小姐多大年纪?那人说,二十三岁。 胡鸢保养的再好,看上去也已经是三十五六岁的女人了,陈萌就是大概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个。 男经理走到苏景的身边,问道:“请问,是苏小姐吗?” 苏景闻声回过头,打量了身旁的男经理一眼:“对,我是姓苏。” “厅外面有人找您,他姓邹。” “……” 苏景的眼睛顺着男经理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认识的姓邹的只有一个,就是邹哥。 “好的,我去看看。”苏景起身之前跟胡鸢说了一声。 胡鸢没拦着苏景。 胡鸢觉得苏景挺听话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任xing,起码现在身体不舒服也硬撑着在这里陪坐。 男经理前方带路,苏景跟着,头晕中走路高跟鞋踩在地面上,难免身体发飘。 没过几分钟,苏景怀里抱着一只白**咪走了进来。 邹哥跟在苏景的身后。 苏景到了2号桌前,跟邹哥说:“他也在。” 这个“他”指的是1号桌的顾怀安。 邹哥似乎在问,哪里? 苏景指了指1号桌那边,正是顾怀安背朝自己的宽厚背影。顾怀安的角度,其实看不到从门口进来的苏景跟邹哥。 邹哥直接走过去,附身跟顾怀安说了两句话。 顾怀安跟1号桌的人介绍了一下邹哥,邹哥是不擅交际的人,但在顾怀安的示意下,举起服务员拿过来的又倒满酒的新酒杯,给在座的敬了杯酒。 喝完一杯,邹哥点头离开。 苏景跟胡鸢说:“抱着猫在这里不太好,胡姐,我先走?”在这之前真的没找过理由说走。 离开这里,苏景不用跟寿星以及寿星的家人交代,大多数人准会以为她是胡鸢的下属。 胡鸢问她:“这猫是打哪来儿的?” 苏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时候邹哥却走了过来。 邹哥跟胡鸢点头说:“你好。” 胡鸢的眼睛盯着面前这个中年男人,并不认得。 胡鸢是很有派头的一个女人,伸出一只手,微笑着朝邹哥说:“你好。” 邹哥没想过握手打招呼,毕竟不认识。 “你好。”邹哥跟胡鸢握了个手,随即收回了手。 胡鸢不认得邹哥,但邹哥却听过胡鸢这个厉害的女人。 邹哥过来,其目的主要是解释这猫:“把猫抱到这里来是没办法了,这只猫是苏景母亲生前养的,也一直都由苏景养着,但是小孩子前几天生病,医生查出来的原因是养这只猫造成。所以不得不把猫暂时搁在我老妈身边养着。这不,我老妈明早出发要回乡下几天,所以这猫就得……” 胡鸢抬头打断了邹哥的话:“所以,这猫是只离开苏景身边没几天?” “对。”邹哥点头。 邹哥在想,胡鸢这女人是个人精,肯定能猜出抱猫过来的五六分意思。 目的便是为了证明苏景没有虐待猫,没有把猫扔了,苏景并不是一个嫁给有钱男人之后良心尽失的女儿和人。 Chapter 194 扳回一局 抱来这猫,能让那些背后议论苏景的女人都闭上嘴。 其实还有四五分别人不知道的意思,只有顾怀安自己的心里最清楚。 苏景是他顾怀安的老婆,只是暂时的是前妻而已。苏景以后跟他走的路会更长更久,因此他不愿意让顾想想的妈妈,自己的老婆,被没事只会嚼舌根的女人贴上一些难听的标签。顾想想长大以后,会交一些圈子里外的朋友,如果听说妈***这些事情肯定会生气,会为妈妈抱不平。 顾怀安想的很长远,长远到在邹哥看来就是没用,但是,邹哥如今乃单身汉一枚,自然不能体会有老婆和孩子的男人,他们心里整天都在琢磨些什么。 …… 苏景拿起包之后就没怎么说上话,一直都是胡鸢在跟邹哥说话。 胡鸢是个绝对不忠诚于自己丈夫的随xing女人,个中原因,苏景是局外人并不知道。 胡鸢在外面的男人有好几个,养着的小白脸苏景一共看到过两个,眉清目秀。 胡鸢也说过,自己这种女人是离不开男人的,但又不愿意跟家里的老汤过平常夫妻一般的生活。 苏景理解不了胡鸢口中的“平常夫妻”究竟是什么意思。 总之,胡鸢喜欢这种自己拿着无数的钱尽情地享受生活,时不时地嫖个缺钱的俊俏的男人的感觉。苏景不知道胡鸢曾经历过什么,在胡鸢眼里,**忠于一个男人似乎是很丢脸很委屈的事情。 “走吧。”邹哥跟苏景说。 苏景点头,抱稳了怀里想跳出去到地上的猫咪。 陈前的视线一直搁在苏景的身上,苏景隐约地感觉得到,但是没有抬起头跟陈前打个招呼,她就走了。 林端妮没有再看苏景,只听到苏景的声音就已经够让她心烦意乱了! 苏景虽然不想跟那一桌的女人起争执,但仍是淡淡地瞟了一眼那桌女人都是谁,自己认不认得她们。 八卦起自己来,有模有样。 说离婚后得到一套别墅,这个其实靠分析就能分析得出来,别墅就在那里,没人动得了,她离婚后也在继续住那套别墅,难免别人会觉得她离婚后分到了前夫给的一套别墅,况且这也本来就是事实。 但是这猫,谁会知道这猫是老妈生前养的? 苏景想不出谁会了解这个。 那一桌子女人,苏景最熟悉的只有一个林端妮。 …… 陈萌喝了一口橙汁,翻了个白眼儿跟她爸小声嘀咕:“爸,看来你在人家眼中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陈前看向自己女儿,示意闭嘴! 胡鸢看到父女俩的小动作,只是呵呵地笑。 陈萌“恨铁不成钢”的又连续白了她爸好几眼。 …… 苏景下楼,取了大衣穿上之后迅速上车。 身体直接靠在车后排座位上,全身说不出的舒适,如果能立刻回家躺在床上睡觉就更好了。 苏景闭上眼睛休息,打算缓一缓头晕的感觉,本以为邹哥很快会开车,但邹哥却站在车外抽烟,都不嫌冷。 过了一会儿,抽完烟的邹哥又进了酒店里面。 苏景没催促,可能邹哥跟顾怀安有事情要说,今天把猫抱过来这事说到底苏景得感谢顾怀安。如果没有他的吩咐,邹哥不会这么做。 想起来林端妮那一桌就在2号桌的不远处,邹哥跟胡鸢说起猫的时候,那一桌上只要是不聋的,肯定都听到了。 苏景累的想睡一觉。 猫咪在她的身上踩来踩去,让她睡不踏实。 “别动,你乖一点。”苏景摸了摸猫咪的脑袋,开始轻轻顺毛。 猫咪老实地趴在了苏景的腿上,没再有大动作。 车里温度很高,猫咪趴在腿上又有温度,苏景很快就彻底躺下睡着了。 …… 苏景做了一个很长很美的梦。 梦里自己身在一个很有地域风情的小镇上,所有人都穿着当地的服饰,只有自己跟顾怀安一看打扮就知道是外来的人。 热情好客的当地人,用祝福的眼睛看着她和顾怀安。 在当地人的祝福和帮助下,她跟顾怀安在当地举行了简单却很浪漫的婚礼。 梦里她并没有穿婚纱,顾怀安也没有穿西装,而是穿着当地新人结婚会穿的服饰,喜庆的大红色。 场景转换,变成了夜里的洞房。 她跟顾怀安的婚房是很简陋的,是由木板搭的床,窗子外边可能就有来回走的行人,一层窗帘,是屋内与屋外唯一的阻挡。 梦里当地民风淳朴,基本上都夜不闭户。 在那梦里,苏景觉得自己被灌醉了,头疼的很,最后被顾怀安抱了起来搁在了木板搭的床上。 木板搭的床因为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发出“咯吱”的一声。 顾怀安附身在她耳边问:“把猫给你带了过来,你会不会感谢我?”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xing,热热地。苏景闭着眼睛拧眉琢磨了很久,梦里乱七八糟,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又那样。 顾怀安朝她问的这句话,她在梦里却也知道怎么回事。点头,说会感谢。 “你想怎么谢我?”顾怀安继续追问,手指逐渐地解开了苏景的衣服领口,修长手指一点点地捻摸过苏景的锁骨。 苏景的思绪在梦里进行游走,场景时而是婚礼洞房,时而是生日宴会上。梦境和现实混搅在了一起,唯一相同的是不管身在哪里,都觉得身体很热。 梦里两个人是夫妻,正在完成婚礼之后的洞房,其实他想要什么,想要她怎么感谢,都随他好了。 在梦里,苏躺在他的身下,在等他任由他怎么做。 顾怀安参加完生日宴会之后,并没有离开生日宴会的酒店,而是开了一间房,苏景此刻就在他开的这间房里。 邹哥早将那只猫带了回去。 酒店的舒适大床上,苏景躺在上面,顾怀安西装扣子都解开着,站在床边,在她身体上方跟她说话的时候,清晰看到她潮红的脸颊泛着非同寻常的热。 在问出那句“你想怎么谢我?”的时候,他低头用嘴唇去咬了咬她的两片唇瓣,反复吮吸,很快发出舌头与舌头愛昧纠缠的声音。 苏景穿了一套白色连身裙,高领长袖设计,连身裙的上身是紧的,特别显身材,尤其她那纤细的小腰,引人激动的沣满恟部。 连身裙的下身比较松,长到膝盖以下,露出白皙光滑的一双小腿。 顾怀安的一只手上捏着酒杯,又喝了一口,在吻着苏景的时候全部灌了进去送给她,凉爽入喉。 又甜又腻的酒汁,苏景喝到了一点点,口渴地朝着给她甜汁的地方伸出舌头,情不自禁地想要喝到更多。 顾怀安始终睁着眼睛,不舍得闭上,边跟她接吻边望着她放下脾气后这股小女人的黏人样子。 苏景呓语般地,才回答起顾怀安问过的那个问题:“谢谢你,说句实话,被说成虐待小动物,扔了猫咪,以后会遭报应,听到这些的时候一点都不好受。你叫邹哥抱来了猫,我看到她们都闭嘴了,而我扳回一局的时候,感觉……特别的爽。” 苏景认为那是林端妮扇得风点得火,所以当时那可以说是扳回了一局。 “你特别的爽了,那我浑身不爽怎么解决?”顾怀安放下酒杯,一只手从她的小腿抚磨到脚裸骨处。 苏景穿了一双银色金属光泽小牛皮高跟鞋,细高的跟,有六寸以上,这双鞋和这身连身的裙子把她显得格外柔美妩媚。 顾怀安帮她脱掉了那双高跟鞋,手上一松,把高跟鞋扔在床下边,伸手摩挲着总算找到了能脱下她这套连身裙的隐形拉锁。 苏景的身体被他翻转了过来,娇弱地趴在床上。 拉开拉锁,露出的是女人细白且触感划腻的美背,顾怀安用手指抚了上去,下腹部紧绷地像是憋着满满的烈火,粗糙的指腹,碰在上面,一度地甚至不想怜香惜玉,只想狠狠地拥有她的身体。 在浴火攻心的时候,潜意识里男人似乎都有着轻微遍态的心理。 苏景今天没有穿恟罩,因为穿这身裙子的原因,所以在恟部贴上濡贴比较合适。 感觉到恟口有什么东西突然离开了温热的皮肤,导致皮肤上蓦地一凉,苏景不禁缩了缩身子,同时眼睛微微地睁开来,眼睫忽闪,发现自己是趴在床上的样子。 入眼的一切,都是陌生且奢侈华丽的,被子很软,很滑。 苏景眉心微微地皱起,转过了脸,却吃惊的看到爬上床边且就快趴到自己身上的重量型男人。 顾怀安的身材很好,184的身高,73kg,浑身的肌肉紧绷又匀称,在他的身下,有的时候真的会怕自己被他醋鲁的动作弄伤。 可是,苏景要不知廉耻的承认自己喜欢他那样。 顾怀安的双臂支撑着他的身体,并未压下,而他也穿着西装衬衫,完完整整,好像并没有做过下留的举动一样。 苏景不记得在宴会厅里他怎么穿的,有没有领带?衬衫扣子是否全系着? 苏景求证似的望向了这偌大的套房,顾怀安的领带的确就在一旁的柜子上搁着,所以,这个阵势他是打算做什么?在这里住下? 苏景本是快醒酒的了,能想起自己上了邹哥开过来的车。 后来……后来就睡着了。 做了个梦,梦里是自己跟他正在举行着美好喜庆的婚礼。 再然后浑身感觉发凉,醒来一睁眼就是这一切。苏景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彻底的清醒,倒是现在这到底是在做梦?还是举行婚礼是在做梦?她迷糊的全都已经分不清楚了。 身体上的衣服快要掉落,皮肤变得直接贴着酒店床上的被子。 顾怀安视线深邃地就那么看着情绪挣扎的女人,他一动不动,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后朝她吹出去一口烟。 苏景呈完全趴在床上的狼狈样子,转头看他,只露出酒后惨白的脸颊,这副狼狈在顾怀安的眼中却姓感的都不能再姓感了。苏景努力地想要起来,但胳膊刚一使力气,就顿时闷吟了一声再次倒下。 身上的连身裙子掉了一半,里面的濡贴也掉了,恟前的两颗樱桃碰在被子上,一阵的不舒服。 “送我回家。” 苏景跟床边一副看好戏表情的男人说。 Chapter 195 拖到我死 顾怀安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苏景再一次努力地起来,坐在床沿,一边要穿上衣服一边就要下床去。 下床之后,的确也往前走了两步。 头晕的更严重了,一整个晚上围绕着苏景的感觉就是阵阵酒后的头晕,她不知道自己喝的酒的名字。 如果知道,这辈子发誓都不会再喝这种酒。 苏景把连身裙勉强地重新穿上,包住了肩,包住了恟前的一片chun光,但是背部的隐形拉锁没有拉上,后背全都露着。 当她一弯腰试图穿上高跟鞋的时候,卡在肩上维持着不掉落的连身裙再次滑落掉了。 苏景纤柔的上身几乎一丝不挂,套房里的吊灯下,身子白的直晃眼,她气急,高跟鞋还没穿好衣服又掉了,咬着嘴唇差点气哭出来。 顾怀安起身:“女人醉酒之后的情绪真是复杂。” 感觉到一阵男人的气息笼罩的时候,苏景低下头,把一只高跟鞋穿好说:“我没醉,早醒酒了。” 苏景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感觉到了身上还是有喝醉的感觉,头疼头晕,醉酒的症状都在身上,半分都没消褪。 但是她跟胡鸢坐在2号桌上的时候,逐渐清醒的记忆明明就有。 就在苏景疑惑怎么又严重头晕的时候,男人俯身过来在她背后说:“没彻底醉?看来刚才给你喝的酒还是少了。” 苏景去拿另一只高跟鞋的手倐地顿住。 他的这话什么意思? 苏景的视线瞥了一眼地上,地毯边沿滚落着一只高脚杯,旁边还有几滴褐色液体,大概就是酒液了吧。 怪不得头疼的感觉更严重,像是在慢慢醒酒的情况下又被人重新灌醉。 苏景根本无法站得起来,蹲在地上,犹豫了一下,就决定伸出一只手,用手抓着他的西裤勉强地站了起来,半依附着他的身体,抬起头看着他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把我灌醉你有什么好处?” “我想让你休息。”顾怀安用宽厚的手掌揽住苏景的细腰,怕她摔了,四目相对时他低头吻在她的嘴唇上来回地吸吮着,又说道:“苏景,酒是你自己要喝的,馋的把舌头直往我嘴里伸着要喝,我拦都拦不住,一大杯酒,你一个人全喝了。” 苏景用力踩了他的皮鞋一下。 他说的都是没人信的鬼话! 顾怀安略一皱眉,轻微吃疼。 苏景的身体有些微晃,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唇:“滚开!” 手上拎着一只高跟鞋,就那样准备往出走。 顾怀安在后面叫她:“苏景,这么晚了你打算去哪?这个时间这副样子回家,你不怕遇上坏人?” 苏景头也不回:“所有人都没有你坏!” 这一句话,苏景觉得自己骂的不仅是现在的他,还有两年前那个一门心思要把岳父送进监狱的他。 纠结的心情在她的心里越来越深刻。 手还没碰到套房的门把手,苏景就觉得身体一轻,她被顾怀安给打横抱了起来,重重地抛在了酒店房间的大床上。 脑袋震动,更严重的眩晕感觉使她“嗯”了一声。 随即,男人坚硬的身体带着惩罚意味地覆盖上来,锐利深邃的视线打量着身下的她。 两个人都喘着很乱的气息,望着对方。 苏景稍微整理好的形象,再次变得狼狈,黑色发丝凌乱的盖住了半边脸颊,身上被磕碰的疼着,但身上的男人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反而突然汹猛地吻了上来,甚至等不及先拨开她盖住半边脸颊的发丝。 “唔……滚……唔嗯……” 苏景剧烈的挣扎着,但嘴唇上很疼,被他咬的很疼。 他像是疯了,琦在她的身上像极了一个正在愤怒湿暴的男人。 挣扎的全身的骨头都疼,苏景只好闭上了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无力样子,默默地掉着眼泪。 顾怀安专注在她的两片唇瓣上来回地恳着,动作由快变慢,由醋鲁转为温柔,像是在安抚。最心疼苏景的人是他,但他却没有停止动作,反而快速地脱下了她的连身裙,丢在一旁,并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余地。 苏景不再动了,五脏六腑都跟着主人一起难受,饱受折磨。 顾怀安独自入戏地跟苏景交颈缠绵了一会儿,男人已挥汗如雨,她却毫无反应,又干又涩。 苏景的脸上是咸咸的味道,等眼泪流到了他的嘴里之后,仿佛还是有温度的。 顾怀安用了很多有效的办法,身体上彼此了解,总能得逞。 苏景一直都不说话,很多的情绪都凝固在她的那双眼睛里,最后累得,只能闭上眼睛来承受男人的进攻。 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容器,容纳着他,装满了他,或缓慢地,或快速地,感觉到他明显的再抽离。 反反复复,嘴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地结合着。 …… 京海市的另一个地方。 陈萌在老爸的书房里随便翻书,吃着樱桃。 外面的客厅里,陈前跟林端妮在谈话,说是谈话,但是明显陈前在等林端妮先开口,而林端妮身为一个律师,在陈前的面前却说话吐字都很费力。 大概一小时之前,那是生日晚宴刚结束。 陈前带着女儿陈萌离开酒店,准备回家,林端妮却紧跟其后,打开车门也坐上了他的车。 林端妮的那张脸在霓虹灯下显得艳丽无比:“我们再谈谈。” 司机看到陈前点了头,才敢开车。 回家的路上陈萌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用小手托着下巴,望向车外的街道。陈萌是瞧不起并看不上林端妮的,有的女人长得很漂亮,漂亮的甚至能讨所有人喜欢,比如妈妈,刚结婚时爸爸应该也是喜欢妈***,只是,爸爸最后看中的不是长相,或者说,再漂亮也看得腻了,就要找寻共同拥有的兴趣了。 妈妈有一次跟她说,你爸爸的兴趣爱好到底是什么,妈妈不知道,从来都不知道。 陈萌就问:“做坏事算吗?” 妈妈摇摇头:“那不能算。” 陈萌认为妈妈是个本分的女人,除了相夫教子不会别的。陈萌教科书看不下去,偷偷读过很多跟学校里学习无关的书,这是导致她早熟早懂大人世界的一个原因。 还有一种女人长得虽然漂亮,但是喜欢她的人真是太少太少了,比如林端妮。 陈萌见过很多不喜欢林端妮的人,爸爸,自己,苏景阿姨,陈升小叔,量叔……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 吃了一半盘子里的樱桃,陈萌觉得酸,推开不吃了。 仔细地听着外面的谈话。 林端妮说:“离婚协议,你打算要拖到什么时候才签?” 陈前喝了口茶,问她:“等不及了?” 林端妮不敢跟陈前发生争执,心有忌惮,但是,就如他所说,离婚这件事她已经等不及了。即使是顾怀安不要她,那她也等不及了。 林端妮说:“名存实亡的婚姻对于女人来说是一种折磨。陈前,我三十多岁了,不再是可以随意挥霍时间的二十几岁,我求你放过我。反正你女儿也不喜欢我。” 林端妮努力让自己的态度保持诚恳。 跟陈前离婚以后,能找回顾怀安她一定会努力找回顾怀安,在自己还没有年老色衰的时候,为他生个一儿半女,稳住地位。往最坏了打算,顾怀安真的介意曾经的背叛,永远不要她了,那么她也可以去外地,sz也好,去加拿大也好,总能趁着还年轻找一个成功男士嫁掉,这份自信,她还是有的。 “如果我说,我会拖着你拖到我死?”陈前语速缓慢,抬起头看林端妮时的视线里一片湛黑,叫人觉察不出这到底是玩笑还是认真。 “别开玩笑,我可以起诉离婚。” 林端妮说这话的时候,朝他轻笑。 其实林端妮这一刻有点恍惚了,是真的害怕他变态的这么做。 陈前扬起嘴角:“不,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不会起诉离婚。” 林端妮太了解陈前,她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她身后有母亲,有大姐一家子,还有弟弟,哪一个都不能再次被伤害。 跟陈前一开始在一起,她已经让家人有了xing命危险,若不是全家移民,若不是那一伙人被警察抓了起来,她肯定不敢带着弟弟安心的待在京海市。 “为什么要拖着我?”林端妮无法理解的站了起来,四目相对,她把积蓄已久的怒气都发了出来:“为什么?!” 听到林端妮在外面低吼,陈萌吓得浑身都一激灵。 “拖到我死的那天,你准备准备下去给我陪葬,这是你仅剩的一点用处。”陈前这话说的又是不轻不重,并且笑着。 林端妮随手拿起一杯茶朝陈前扔了过去,“你去死吧!”茶杯倾斜流出茶水,烫到了自己的手指。 陈前用胳膊一挡,茶杯直接摔在旁边的地板上。 “你他妈疯了是不是?”陈前掀了茶几,起身走向了林端妮。 林端妮穿着拖鞋,所以茶水全洒在了林端妮的脚背上,还好,不是特别特别沸的开水,但脚面也被烫的火辣辣地疼。 陈萌推开书房的门,直接看到的一幕就是老爸在朝林端妮动手。 重重地一巴掌,扇在林端妮的脸上,把林端妮打的都来不及捂着脸,就趴向了墙边的地上,头磕到了液晶电视。 那台液晶电视被林端妮的头撞得一晃一晃。在墙上固定的并不稳。 林端妮捂着嘴角,当手拿开的时候,发现嘴角都流血了。 陈前是一个热爱健身的男人,要胸肌有胸肌,要腹肌有腹肌,对自身很追求完美。男人的力气本就大,打下去的那一巴掌的力道,陈萌就算打一百巴掌恐怕也顶不了。 “爸――”陈萌轻轻地叫了一声。 陈萌第一次看到老爸打人,而且是打女人。 在陈萌的眼中老爸并不是一个完美的男人,他比粗人儒雅,比儒雅的人又粗暴。陈萌从小就知道老爸不是好人,再长到现在这么大,陈萌眼里看到的老爸一直一直都是坏的,再怎么爱老爸,她都觉得他的确就是一个坏人。 别人说老爸是坏人的时候,陈萌从不辩解,不辩解倒不是对老爸的坏引以为傲,而是觉得一切辩解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 老爸长得就像坏人,眼部轮廓比一般男人要深刻,因此导致眉头基本上常年都是微皱着的,无法舒展。不熟悉他的人,看到他会以为他是在跟谁生气。 可是老爸不对女人暴力,妈妈说她从来没有挨过爸爸的打,林端妮估计也是第一回挨打。 陈萌心目中的爸爸,是爱女儿,爱家人的。 之所以打林端妮,可能是因为老爸没有把林端妮当成家人?陈萌只能这样告诉自己,逼迫自己不要鄙视老爸打女人的行为。 林端妮没有掉一滴眼泪,倔强的站起身,拎着包和外套大衣直接推门离开。 按了电梯,林端妮喘着不匀称的气在等电梯,一辈子都被他拴在难堪的婚姻里,她不愿意! 脑海里回响起陈前在屋子里说过的话,她不禁把手里的手机攥的咯吱咯吱在响,手上虎口的位置都被卡的生疼,但却没有她的心疼。心疼并不是舍不得这个男人,而是心疼自己,心疼自己没有办法跟他抗衡。 Chapter 196 一个情盅 林端妮走了之后。 陈萌从书房里出来,蹲在地上开始收拾翻了的茶几和散落摔坏的茶杯。 “萌萌你起来,别碰。”陈前把女儿弄开。 陈萌没有收拾过屋子,在妈妈身边和老爸身边都是,其实一些女孩子基本都会的事情她都不会。xing格导致,女孩子感兴趣的东西她都不感兴趣。 陈萌坐沙发上看着老爸蹲下在收拾。 “爸,请个保姆吧?” “怎么突然想到请保姆?”陈前不喜欢请保姆,第一,不习惯房子里有除去亲人以外的人,第二,有外人在,说话办事都不太方便。 陈萌说出自己的感受:“爸,不瞒你说,我跟我妈在一块儿生活的时候,三餐吃的都很饱,平时都是两碗米饭打底!” 陈前把茶几扶正,摆好,抬头看了眼女儿。 在陈前的印象中,女儿吃饭只吃一碗,有时候半碗,但他会很生气的逼着女儿再吃一些。原来问题不是出在她天生可能不爱吃白米饭上,问题关键,是因为离开了她妈身边,变得白米饭都不爱吃了? “老爸吃醋了,在你妈身边两碗白米饭打底,在老爸身边一碗都要求着你才吃得完。” 陈萌摇头:“才不是!” “京海市这里菜的口味都有点偏咸,爸你不觉得吗?”陈萌眉毛拧了起来,想起那菜就嘴巴难受,双手拄着沙发看她爸说:“你给我请个会做我们家乡口味菜的保姆,我准能吃上两碗饭。你自己又没时间给我做饭,我也不会做,天天吃外面饭店油腻腻的菜,味道也很奇怪,我早晚会吃到发疯。” 陈前没说话。 “爸,这个问题你会给我解决?”陈萌知道老爸是什么人,特别不喜欢家里有保姆,但陈萌觉得自己真的需要一个保姆。 陈前终于说:“爸先研究研究,最迟明天给你答复。” “好的。” 陈萌蹲下帮老爸一起收拾。 大人的想法,陈萌这个小孩子暂时只能揣测到一半,并不知道大人的另一半顾虑究竟是什么。 收拾完客厅,陈萌找来拖布擦地。 父女二人收拾家里收拾到快后半夜,陈前给女儿做了宵夜,吃完之后,陈萌才满足的回房间睡觉去。 陈前并没有睡,脑子里想的事情较多。 这一夜对于陈前来说,过的很是漫长,但他又总是希望时间能够就此停下,不要再动了。 …… 第二天清晨,陈前亲自下厨给女儿做了早饭。 陈萌吃得惯老爸做的菜,家乡味道,迅速的吃完两碗米饭,即使是这不太爱吃饭从来都吃不多的早上。 “送你去补课。”陈前拿了车钥匙,跟收拾碗筷的女儿说。 陈萌点头,吃了一顿美味的饭菜,所以必须得服从老爸的指挥,否则哪里还会有下一顿美味的饭菜可吃了? 陈萌补课的地方在市中心。 陈前把女儿送到,看了眼时间,对下车的女儿说:“自己小心,到了时间爸爸再来接你。” “放心。”陈萌觉得自己可不是好欺负的,老爸完全不用惦记。 虎父也应无犬女。 陈前看着女儿进去,才离开。 驱车抵达堂弟陈升开的餐馆,陈前直接说:“尽快物色一个保姆,必须得是会做家乡菜的。” “哥,你要请保姆?” 陈升跟在陈前身后上楼,听了这个决定,很是意外。 陈前瞟了一眼楼下,跟陈升说:“不是我需要保姆,陈萌需要。” 赵量干这行干很久了,听到堂兄弟二人的对话,基本上就知道了他们顾忌的是什么,但是赵量为了不泄露自己的身份,只能先为陈前着想地说:“前哥,警方那边盯的正紧,这个时候请保姆是不是不太稳妥?要不,等过了这一阵子再说?” 陈升点头:“是啊。” “别说了。”陈前闭着眼睛,坐下,“找完保姆,先带到我面前让我看看。一个保姆而已,警方能从这上做出什么文章?” 陈升跟赵量一样,都只敢劝说一句罢了。 再继续罗嗦下去,一定会换来陈前的一张阴沉黑脸。 陈升跟赵量很快下楼,赵量一手从棉服兜里掏出烟盒,皱眉跟陈升说:“升哥,要不你再劝劝前哥?” “不用劝了。”陈升说着就往出走:“前哥会注意分寸。” 赵量因紧张而心跳变得不寻常地说:“升哥,保姆谁去找?” 陈升打量了一眼赵量,赵量以为陈升会让他去,但是,一想自己那句话不该问,陈升多疑,广州那边出了一回事之后,变得更是加倍多疑了。 赵量心里最怕的是,陈升把身边人的一举一动都告诉陈前,陈前心思要比陈升敏感缜密一百倍都不止。 赵量在这对堂兄弟身边做事,只觉得自己每天都是把脑袋别在了裤腰上,随时都会把这颗脑袋搞丢。 陈升站在餐馆门口点了根烟,看着来回行驶过去的车:“我亲自办,你跟着。” 赵量点头,不敢再说话,只怕说多错多。 餐馆楼上的一间办公室里,陈前站在窗户边上抽烟。 这栋楼的建筑并不是特别现代,大概是五年前,陈升选址这里,找他问意见,他一眼便相中了这栋楼的建筑风格,迅速让陈升开了这餐馆。窗子的木框比较多,木框基本能遮住他五官的百分之六十。室内昏暗,全靠灯光。 此刻陈前的身体距离窗户边上比较近,他抽一口烟,视线几乎就要往餐馆外的大街上看至少两分钟。 餐馆对面的大街上,餐馆楼下经过的每一辆车辆,车里的人,以及餐馆楼下停放的车辆。最主要的,还有在楼下对过几句话的陈升和赵量。 陈前不曾怀疑过陈升,堂弟也许很多时候不服他,但陈升绝对不是一个会背叛他的人。 广州此次的交易出事,这个泄露消息的内鬼可能就在京海市他的身边,也可能是广州那边谁手底下有不规矩的鬼。 在没有证据确定是谁之前,陈前告诉自己不要动任何人,不能内讧,最后让警方得了逞。 请保姆的这件事,陈前知道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危险,但是没有办法,为了陈萌。做爸爸的没有时间一日三餐照顾女儿,又没有妈妈在身边,最可怜的就是陈萌。陈前有时候会后悔,后悔当年生了陈萌。 如果没有生,陈萌就不用跟爸爸过这种日子。 陈萌今年14岁,女孩子的身体正在发育,饮食方面这样下去的确不是个办法。 14岁的女孩子跟爸爸在一起生活,必然不如跟妈妈一起生活被关心的多、被关心的到位。陈萌如今只求能吃上合口味的饭菜,做爸爸的,倘若连这一点都满足不了,还有什么资格说照顾女儿? …… 上午的酒店里。 苏景醒了,睁开眼睛躺着没动缓了一会儿。 昨夜酒店里的事情都能想得起来,一幕又一幕,清楚明白,拿起枕头旁的手机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此时偌大的套房里再没有了其他身影。 顾怀安跟她这种上班族不一样,并不是到了星期六星期日就能彻底的轻松下来。 苏景要起床,手指捏着太阳xue坐了起来,被子从身上滑了下去,不意外地,身上一块一块的都是愛昧痕迹。 摇了摇头,她试图甩去脑袋里沉重的感觉。 昨晚穿的那条白色连身裙,完好无损地被搁在实木躺椅上,内库看就是不能穿了。 苏景下了床,光着脚找到一双酒店内提供的拖鞋,拆开穿上,又去找了找,看看还提供了什么有用东西。 苏景身上什么都没有穿,去了浴室。 站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苏景发现有白色黏稠的东西流了出来,低下头就清晰地看到了两条腿中间的难堪,脸颊不觉一瞬地红了起来。 左腿的腿部里侧,一个印子,摸着倒不疼,但印在白白的皮肤上特别明显,让苏景觉得特别碍眼。 苏景无声地默默叹息,站在温热的水流中低头洗着头发,闭上眼睛,想要洗去所有属于那个男人的味道。 原本以为自己昨夜会始终没有感觉,但是,当他的嘴唇带着热气亲吻到自己的腿里侧时,所有被藏好的感觉都冒了出来,决堤一般。 有那么一个时候,被他弄的魂儿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去。 顾怀安就像是老天给她下的一个情盅。 十点二十,套房的门被人从外打开。 苏景正在床边上穿衣服,穿的是套房里面提供的内库,勉强能穿,只是觉得尺码太小了。 “我给你买了早餐。”男人在门口说。 苏景没有遮挡自己的身体,这一方面,跟他有点破罐子破摔了的感觉。 顾怀安不知道接下来有什么地方要去,穿的一身衣服早已跟昨晚的不同,昨晚的一身都在套房里扔着。这么说,这身衣服是早晨有人给他送过来的,他再换上,离开酒店去办事或是专门去买的早餐。 不管是不是专程去买早餐,苏景都不会感动。 找个小姐睡一晚最低还要几百,而她,仅有一份早餐。 顾怀安穿了一身正装,西裤连褶皱都找不见,白色衬衫的钮扣一颗不落的都规矩系着,扎着一条领带。头发更是一丝不苟的别样有型。这个打扮精致优雅的男人,很像是刚跟其他女人风骚的约过会。 rChapter 197 你帮个忙 顾怀安放下早餐后,抬起头视线瞥了一眼正在继续穿衣服的苏景,他说:“你先吃了早饭,吃完再走。” “不早了,马上就是中午。”苏景的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走向窗边,伸手拿了实木躺椅上的那条白色连身裙。 只有这一件衣服能让她穿着出去。 还好昨晚这条连身裙没有被他的双手“残暴”的毁掉。 外面和煦温暖的阳光洒在酒店套房的窗前,那条白色连身裙原本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一个摸样聘婷,有着活的生命的美人一样。 “是不早了,那就吃了午饭再走。”顾怀安直接坐在了床边上。 男人瞳仁漆黑,视线上下地瞟了一眼苏景白花花的身体,匀称丰腴,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当男人的视线落在她紧俏的臀部上时,倒是没有显得轻佻,平静的说:“别委屈了身体,如果酒店里提供的内库穿着不合适,你只需要说,我可以再去给你买一条新的回来。” 苏景套头穿连身裙的动作不禁一顿。 一个男人,趁着女人酒醉占尽了便宜,哦不,是他人为的把她灌醉,故意加重了她头晕醉酒的程度。 但更可恶的是,这个男人早晨不选择一溜烟的跑掉,反而买了早餐回来坐在床边兴味盎然地瞧着她的臀部。 下流的用眼睛量着她内库的尺寸,他究竟是有多不知道“无耻”二字怎么写? 苏景回过头来,她望着顾怀安说:“看够了吗?” 顾怀安微一扬眉抬起头与苏景对视,表情就是在说:还没看够。 苏景的脑袋里还是很晕,昏昏沉沉的,不想与他再浪费时间,穿上连身裙说:“不管早餐还是午餐,我都不需要,你自己吃了吧。” 穿好连身裙,但却需要拉上背后长长的一条隐形拉锁。 站在套房内的落地镜子前,苏景怎么努力都拉不上,差一块,小细胳膊都快使劲使到抽筋了。每次扣恟罩的时候,这个姿势也必定扣不好,苏景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的手残。 顾怀安起身,迈开大步几步就走到了苏景的背后。男人大手握住她的纤柔手腕,轻轻地拿开了她的手,随后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帮她拉好隐形拉锁。 他由衷说:“拉锁我帮你拉上了,苏景,这条裙子只适合你。” 苏景回过头去找到鞋子,半蹲下身体穿着高跟鞋:“裙子是胡鸢跟朋友拿的,回头我得还回去,太贵了,我要不起。” 顾怀安转过身,低头就又瞧见了苏景的俏臀,正朝他撅着。 苏景的身材在生顾想想之前,只是胯骨宽,穿上裤子显得特别好看,但是偏瘦。第一次搂着苏景睡在一张床上的印象他还有,那天晚上伸手抚到她的胯骨处,摸到小腹,一片平坦纤细,惹他忍不住把她往怀里搂了搂。 苏景就那么老实地背对着他,那一夜他睡得特别好。 等苏景生完顾想想之后,臀部更俏了,老太太曾有一天无心的说过一句:屁股大了,下一胎准能生儿子是吧。 顾怀安的视线那个时候就龌龊的往苏景的臀部瞄了一眼,发现苏景确实变得更有女人味道了。 苏景拎了包收拾一圈自己的东西,装好拿上。 苏景要走的时候,顾怀安却牢牢地攥住了她的手腕:“你要是喜欢这条裙子,我买给你。” “假如我真的很喜欢这条连身裙,为什么是由你来买给我?”苏景回过头来对视着顾怀安的眼睛,眼神像刀,为昨晚自己在床上所遭的罪气恼道:“你打算送我一条几万块的裙子,这可能是你愿意花钱抬举我的表现。但我到底是什么?跟你在酒店里睡了一夜,赚来一条自己喜欢的裙子?我是在卖?” 顾怀安定定地望着她,不发一言。 苏景低头嘲讽地轻笑一声:“也对,我是该有赏的。我不只是跟你睡了一夜那么简单,我应该是满足了你的一些不为人知的浴望……顾怀安,你老实说,你在那方面是不是有暴力倾向?” 顾怀安轻笑,朝她摇头道:“我没有,你明知道,我一向都想对你很温柔。” 苏景说:“没有暴力倾向你昨晚会那么对我?” 顾怀安只有四个字:“情不自禁。” 真的是好一个情不自禁,把暴力都说的如此深情,苏景真怕,怕他哪天情不自禁的把她给生香活剥了。 就在苏景跟顾怀安纠缠着的时候,顾怀安的手机响了。 “是你的手机在响。”苏景提醒道。 在他有动作的时候,苏景试图离开他的大手禁锢,但是不行,手腕都挣疼了,却也敌不过男人此时的固执力气。 顾怀安没有把视线从苏景的脸上移开,先掏出手机。一只大手紧紧攥着她的细手腕。 低头看到来电号码后,他薄唇掀动,跟苏景说:“容我接个电话。” 苏景正要开口说话,顾怀安就表情瞬间严肃地朝苏景做了个“嘘”的手势,眉头紧锁,接了这个打进来的电话。 “嗯,现在方便接听。“” “你说。” 顾怀安站在原地,一步未动,整个人都突然沉稳了起来,不见一丝先前调戏苏景的模样。 苏景好奇打来这个电话的是谁,站在他身边能听到模糊的声音,是个男的,这时候他抬头了,用食指在苏景眼前的空气中朝她比划了一个字母,a。 一共三划,苏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比划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是别人打来的,苏景二话不说趁机转身就会走,但老a打来的,直觉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顾怀安说。 因为心里关心着这整件事,所以苏景停下了。 顾怀安蹙起眉头认真的只听那端的老a在说,不曾插过一句话。 两三分钟,这个电话他接完了。 苏景此时看着他的表情,基本就是在向他问:老a都说了什么? 苏景想,其实这一类的事情大概都需要保密吧,顾怀安未必会全都告诉她,但她还是不死心地试了一试。 “先坐下吃饭,你吃饭我再跟你详细的说这件事。”顾怀安伸手指了指桌上的打包袋子。 “没有赌气。如果你不方便说,就不用为难的告诉我。”苏景这次说的是真心话。 人基本上都有好奇心,这不奇怪,可在这种情况下苏景也怕知道的越多祸事越多,不仅是自己的祸事,还要考虑是否会给顾怀安带来祸事。人心复杂、狡诈,多样且可怕,苏景更怕自己哪一天不小心着了谁的道,无意之下坑害了好人。 顾怀安说:“没事,都可以说。” 苏景的心思完全被这件事情给吸引,想听一听,听他的话坐下。 苏景自己打开一个餐盒,里面是两张饼,两厘米左右厚,闻着很香,像是没有馅的。 还有一个盒子,顾怀安站在一旁打开,是一碗汤,只看到里面有七八个胡萝卜丁,很素很素的汤。 最后,是一份对苏景口味的番茄意大利面。 苏景看着,原来他真的是按照早餐来买的,不过起床后的第一顿饭她向来吃的不多,这些东西,自己根本就吃不完。 “你吃了吗?”苏景把意大利面拿到面前,问了他句。 顾怀安倒没说自己吃没吃,他拉过一把椅子,在苏景面前坐了下来,苏景看了眼他,他也看了眼苏景,然后说:“老a跟我讲,陈前要给陈萌请个保姆。” 苏景一口意大利面咽了下去,感觉都没咀嚼:“请个保姆?这也跟老a有关系?”苏景的意思是,老a就连这些小事情都要时刻关注? 顾怀安点了点头:“一举一动,老a都要关注。” 苏景低头喝了一点温热的汤,说:“看来想要侦破一个这类型的案子真不容易,其中又要付出智慧又要付出时间和耐xing。” 顾怀安同意的点头。 苏景弄了一小块饼吃,一口吃下去,却发现这并不完全是饼,里面是一个鸡蛋煎的东西,更意外的是,心形状的。 顾怀安并没有说话,坐的位置距离苏景较近,稍显急促的絮乱呼吸苏景都能清楚的感觉得到。 这是早餐店的店员推荐给顾怀安的,说是可以给女朋友一个惊喜,但他一开始很排斥,认为一把年纪了不需要搞这个。 最后买了,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原本,坐下后他多怕苏景发现不了。 苏景闷着头不吭声,把那巴掌大的小饼慢慢吃光,等到开始吃第二张的时候,对面坐着的男人开腔道:“给我吃一口。” 苏景抬头看他:“你没吃早饭?” “吃了,但我没吃过这个。”他指了指她手里的饼说。随后又说:“用你的手,全是油,别占着我的手。” 苏景悄悄地出了一口气,戴着一次xing用餐手套的那只手掰了一小块饼,伸手把饼递到了对面他的薄唇边上。 “很好吃。”顾怀安边点头边慢慢地吃着。 苏景问他:“你还要吃吗?” 顾怀安再次点头。 苏景反复地递给他不少次,小半块饼,基本都被他给吃了。 气氛有些微妙,苏景摘下一次xing用餐手套说:“请保姆的这件事老a为什么要跟你说,肯定有其他的原因吧?” “有,可能需要你帮个忙。”他说。 Chapter 198 对她保密 “有,可能需要你帮个忙。”他说。 “需要我帮忙?”苏景一听直接就紧张了起来。 …… 顾怀安把事情的重要xing跟苏景大致说一遍,没讲女生可能难以接受的。 苏景听得一动不敢动,木在原地。 顾怀安问她:“都记住了?” 苏景点头,眼睛一下子都不敢眨动的说:“记,记住了。” “害怕?你怎么结巴上了?”顾怀安被苏景紧张的样子逗笑,停顿片刻,他站在距离苏景半米开外的地方说:“不用紧张害怕,这确实是很严肃的一件事,但去做事的方式千万不要带着严肃,只要心理装着的那份信仰和严肃就ok。再说一次别害怕,你我在酒店,敌人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区,况且有我陪在你的身边,任何事情你都不用感到害怕。” 苏景说:“我要先给陈萌打一个电话?” “不行。”顾怀安说这话的时候,苏景停住了拿手机拨号码的动作。 顾怀安想了想才说:“你不能打电话直接问陈萌关于请保姆的这件事,陈萌万一跟她爸说,就糟糕了,这个‘万一’绝对不能存在。” “那我应该怎么做?” “你拨陈萌的号码,拨完听见通了就立刻挂断,挂断以后再打给我。”顾怀安拧开一瓶矿泉水,扯过那把椅子,坐在椅子上说。 苏景怔怔地看着坐在椅子上喝水的男人。 反应了一下,才捋顺他说的话。 苏景拨打陈萌的手机号码,通了,响两声,立刻心砰砰跳地按了挂断键。手指发抖地再拨打顾怀安的手机号码。 顾怀安点头,拿起手机接了苏景的电话。 苏景问:“什么时候我跟你的通话停止?” 顾怀安思考了下:“两分钟左右。” …… 两分钟过一点,苏景按了挂断键,不在是通话状态。 顾怀安把手机随手搁在一旁,跟苏景一起静等。 “陈萌会打过来吗?”苏景低头盯着手机。 “如果陈萌看到了你给她打电话,她会打过来,没打过来就说明没看到。或者是她不再喜欢你了,不想联系。”顾怀安分析道。 陈萌不想联系苏景就目前来说是不可能的。 苏景这么做的时候心里其实很怕。 帮老a,等于是帮正义的一方,但却又觉得自己是在做坏事。 看着手机在心里数了几十个数,数着数着都数乱了,手机响了,来电号码是陈萌。 “接。”顾怀安起身走了过来。 苏景接了:“喂,陈萌?” “苏景阿姨,你给我打电话了是吗?” “打错了,我要打给公司的老板,结果拨了你的号码。你在家里还是补课去了?” “我在补课,不过我上完课了。” “上完课了,那还不回家?” “不想自己回家,反正我爸还没开车来接我。”陈萌走到了人行横道上,要过马路。 “别乱走,你爸让你等在哪里,你就老实的等在哪里。” 苏景跟陈萌聊了起来。 顾怀安站了起来,把双手插在西裤的裤袋里,他就在苏景的眼前来回踱步,仔细听着,挺拔的身躯挡住了一片的光。 聊了十几分钟,陈萌气喘喘地说她终于找到了一家还不错的餐馆。 苏景越聊语气就越自然,借机跟陈萌讲道:“陈萌,外面的东西都不卫生,能回家吃饭尽量回家去吃饭。外面也不安全。” 对于陈前的孩子来说,外面的确就不安全。 陈萌撒娇地说:“我找的是吃上海菜的地方,我还算能吃得惯上海菜啦。回家里我爸没时间给我做,我饿着啊?附近餐馆的菜都难吃死了。等我爸给我请了保姆,我一定按时回家吃饭,让我在外面晃悠我都不干,天气这么冷,快要冻死我了。” “请保姆?你们家要请保姆了啊?是你要请保姆,还是你爸主动要给你请的?”苏景问了最关键的一句。 顾怀安跟老a让她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就是要清楚的知道请保姆这个决定是谁下的。 如果是陈萌,这事就好办,如果是陈前,就要小心。 自打广州那边出了事儿,陈前就眼盯八方的警惕了起来,以老a这些年来跟陈前这伙人打交道后的了解,此次陈前很有可能会主动出击,不会坐等警方有什么动向。 陈前如果这一招玩得好,就是成功的请君入瓮! “他会主动给我请保姆?拉倒吧!规划我的生活我还得指望我自己!他是我爸我也不指望!”陈萌边点菜便跟苏景说:“你都不知道,我就差点跪下求他了好吗!而且,说真的苏景阿姨,我爸再不给我请保姆我肯定得饿死,你们这里的菜好难吃。” “可我觉得你们那里的菜也难吃。” 苏景又跟陈萌随便的聊了几句,不露马脚,基本关心的都是陈萌学习成绩方面,告诉陈萌好好吃饭,有事要忙,不说了。 苏景长舒了一口气,缓了一缓。 把问来的结果都告诉顾怀安:“陈萌跟我说,她差点就跪下求她爸给她请个保姆了,说是吃不惯京海市菜的味道。这孩子说的话,不像撒谎。” …… 顾怀安跟苏景分头离开的酒店。 另一个地方,上海菜馆。 上菜上的很慢,陈萌问了服务员:“阿姨,我点的菜要多久能上来?” 服务员说:“今天人多,怎么都要二十分钟。” 陈萌一听,完蛋了,***……服务员口中的二十分钟一般都是三十五分钟,再长一点四十几分钟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萌坐在靠边的位置上玩手机,耐心等着菜上来。 陈前忙完立刻就给女儿打了个电话,说马上到补课地址接她回家。陈萌报上了自己吃饭的地址,告诉完老爸,又叫服务员点了两个菜。 第二道菜上来的时候,陈前到了。 “蜜排不错。”陈前把几道菜尝了一遍,跟女儿说。 陈萌吃得开心:“爸,我们以后经常来这里吃饭怎么样?” 陈前无奈地直摇头,女儿心里,并不是完全认为外面餐馆里的东西油腻腻不卫生不健康,只是没找到她自己喜欢吃的菜而已。找到了喜欢吃的,健康还是不健康还哪里有那么重要? 山药炒木耳是陈萌点的第三道菜。 陈前给陈萌夹了一块木耳,很随意地问陈萌:“萌萌,今天有没有什么人给你打过电话?” “没有啊。”陈萌吃着蒜蓉开边虾,说。 陈前点头,没有再继续问。 “苏景阿姨给我打电话了,不过是打错的,她是说本来要打给她的老板。”陈萌还是一边吃虾一边说。 “打错了?”陈前重复一遍。 陈萌点头:“对啊。” 陈萌并没有跟她爸说,苏景是打过来立刻就挂断的,陈萌分析,可能苏景阿姨是刚拨出来就发现拨错了手机号码,急忙挂断。 但陈前难免会往敏感了想,往坏的一方面分析。 陈前不怕敌人找上自己,就怕敌人会一步步的从他女儿身上入手,这个捷径,就是苏景。不过一切也都只是猜测,生死面前,可能的事情都不能松懈。 离开上海菜馆,陈前拿起陈萌的手机看了一眼,满屏幕的游戏app,找到通话记录,记住了陈萌跟苏景通话的通话时间。 “还给我手机!”陈萌怕老爸看到秘密一样的抢回。 陈前的手还顿在半空中,脑海里回想着看到的通话记录,一共两个,第一个是苏景打过来的,但没有通话,第二个也是苏景打过来的,通话时间是十五分钟多少秒。 苏景两次分别打来的时间,陈前都有记住。 …… 星期一。 苏景早上刷牙的时候眉头皱着,几乎做了一宿的梦,没有睡好。 刷完牙又仔细地漱了口,抱了一会儿女儿顾想想,到时间穿好厚衣服出门去上班。 公司门口,苏景看到停着一辆白色沃尔沃。 左右看了看,苏景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车里面没有人,又往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苏景狐疑着进了大厦。 难不成,陈前凑巧是来这这栋大厦里办事的? 抵达楼上,安白跑到苏景跟前说:“苏景,二老板说等你来了让你上去一趟。” “你见着二老板了?”苏景有不好的预感。 即使陈前不吃人,也不咬人,但苏景依旧会把一切关于陈前的事情都跟“坏”和“不好”划上等号。 安白:“见着了。” “自己一个人,还是跟别人一起?” “还有个人,我不太认得,长得很凶,但是很有型。”安白说。 苏景猜测八成又是陈前,这个公司陈前来去自如,当时她在下面销售部工作,陈前每次来就去找那位男经理,现在她在上面小小领导的职位上工作,陈前就开始直接找二老板。 也对,没有陈前,谁能有机会认识汤总跟胡鸢。 在二老板知道这层关系的时候,在心里陈前的位置,恐怕会比汤总和胡鸢的都要高了。 苏景上楼,直接去了二老板的办公室。 站在办公室门口,苏景敲门。 陈前却推开办公室的门,堵在门口,在见到苏景的下一秒钟就向苏景伸出手:“苏小姐,星期一快乐。” “陈先生早上好。”苏景礼貌地打招呼。 二老板就在里面,表面文章总需要做一做。 陈前把手机递到苏景眼前:“我的没电了,苏小姐手机给我用用。” 苏景对视着陈前,迟疑着,不敢给他。 “苏小姐,用个手机这么介意?”陈前的脸上有了几分怒意。 二老板在里面解围xing地发话:“苏景,怎么了啊?” 苏景只好拿出手机,递给陈前。 陈前点头,让开身体放苏景进来。 苏景跟二老板打招呼的时候,余光瞥着陈前。 陈前正面对着苏景而站,所以这个角度苏景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陈前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来来回回地,可能在拨号码?苏景一直盯着,想起昨天酒店里给陈萌打的电话,心就忐忑,但是跟陈萌的一通电话应该也代表不了什么,请保姆是他自己家的事,具体保姆身上有什么特殊的,苏景根本都不知道,顾怀安没说,特意避开没讲,分析可能真的需要对她保密。 Chapter 199 刺激的很 苏景的手机上,通话记录都没有删除。 陈前拿过手机的时候,猜测苏景可能早已删除,万无一失的为了不给人查证的证据。但是,陈前没觉得苏景会聪明到这种程度,多半会有人指使她怎么做。 翻看手机,陈前意外的是,通话记录都在。 跟陈萌手机里看到的一样,时间对的上,几个电话也对的上。 陈前不知道哪里蹊跷,但就是疑心重,习惯xing的思维换位成敌人的脑子,把敌人能想到的事情也都想到。 打给陈萌之后,苏景的确挂断就打给了老板。 陈前敏感地又按了一下,清楚的看到了老板二字下的手机号码。 …… 苏景瞥了一眼陈前,而陈前也正在望着苏景轻笑。 到底是女的,怕的不行。 陈前用苏景的手机打给了陈萌:“老爸不是你苏景阿姨。” “我在你苏景阿姨的公司,手机没电了,打这个电话主要想问你今天上学上的怎么样,开心不开心?” 苏景站在一旁,打量着这个男人阴沉深刻的五官。 苏景把左手的五根手指都紧攥在了手心里。陈前打给陈萌,只是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借别人的手机来关心女儿,苏景相信这绝对不是陈前的本意。 想起自己听老a说过,陈前的反侦察能力极强。 苏景在想,陈前朝自己借手机的目的是什么?拨陈萌号码之前在鼓捣什么?陈前会不会问过了陈萌什么?或者,陈萌主动跟她爸说过苏景阿姨打了电话?苏景不能回过头去问陈萌,太过此地无银。 以昨天的情况,苏景根本就不能对陈萌说“不准告诉别人,尤其你爸”这种话。 这话一说,陈萌那个孩子会敏感的起疑,等到她老爸问的时候,不用多想,肯定一下子就全露馅了。 陈前借手机之后要证明什么,她不知道,自己的手机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就算发现跟自己孩子的爸爸有过通话记录,也很正常。 陈前跟陈萌一直说到陈萌上课。 “谢谢苏小姐。”陈前把手机递还给了苏景,嘴角噙着笑容,但那眼部轮廓依旧深刻的可怕。 苏景淡定地接过手机:“陈先生,您不用客气。” “一口一个您,一个一口陈先生?”陈前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脸色陡然变冷:“看来今天并不适合谈合作。” 陈前说着就要打开办公室门离开。 二老板看着这一对男女,压根就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分析不明白,说有点暧昧?但仔细看又不像那么一回事。起身急道:“陈老板,请先留步。” 陈前望着苏景说:“等苏小姐换一种令我满意的称呼了,我再过来。”又看向这公司的二老板:“合作跑不了,早晚而已。” “……”苏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拽住陈前的大腿给他道歉?真抱歉,她最近没这个无下限的狗腿兴致。 那句“合作跑不了,早晚而已”其实他就是在威胁二老板罢了。 苏景只觉得情况太不好,接下来,二老板肯定会对自己进行为难。 “苏景啊,你跟这个陈老板……” “普通朋友都算不上。”陈前听到二老板这说了一半的话,就知道二老板肯定有误会,或是听过别人给的不好听的暗示,然后把陈前跟她的关系,想成了是男女之间那层最龌龊的关系。 二老板显然是不相信。 “苏景,你来公司的时间不长,我不了解你。跟你说句实话,你别生气,你进公司以后最漂亮的第一个业务,是这位陈老板给你的,包括胡小姐,汤总,这都是有陈老板介绍你才能接触上。”二老板语重心长,“你的年纪还是轻,我懂,任xing是难免的,但凡事要以大局为重。在这个公司工作,你就要多为公司考虑,况且陈老板也没为难过你是不是?工作中多学习很重要。” 苏景为了尽快离开这间办公室,说:“老板放心,我会马上去跟陈先生谈一谈。” 二老板笑道:“这样做就对了。” 苏景说:“那我先出去了,您忙。” …… 苏景下楼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里,气得不轻。 安白说:“你要打一个电话吗?”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在楼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完苏景下楼以后跟她吐糟的这些,安白就抱着电话机过来,觉得苏景可能需要打个电话给那人。 苏景摇头,冷着脸:“不打,这个人的钱我以后都不赚了,太当自己是回事了。” 苏景完全看不透陈前,不懂陈前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打着什么主意?一直以来,陈前没有害她,也没有通过她来害别的人。 发着呆,想了一会儿事情,等安白出去工作了,苏景用手机打给顾怀安,提示音说,手机关机。 不甘心地又打了一遍,仍是关机。 泄气地放下手机,苏景开始投入到工作当中。 迄今为止,苏景觉得自己认识陈前的唯一好处,就是还能帮老a和顾怀安一点点的小忙,比如昨天那通电话。苏景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当时很怕,回过头来再想只觉得刺激得很。冒险的感觉很好,冒险成功后通体舒畅。 十点二十分,桌上的手机响了。 苏景拿着文件正要起身,看到号码立刻接了。 那端传来男人低沉有力的声音:“有打电话给我?在开会,刚走出来。” 苏景抬眼看了一眼工作区的外面,跟他说:“陈前早上来我公司了,直接找的我老板,所以我没办法避免跟他的见面。他的意思是有业务给我,但很明显他主要的目的是看我手机。老板在,所以他跟我借手机我不得不借。” 顾怀安大致上听懂了。 沉吟片刻,他说:“苏景,我真的建议你辞职。” “为什么辞职,难道只是为了躲着陈前?”苏景想过了的摇头:“你其实都明白,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还不如能帮点什么就帮点什么,谨慎万分的不给拖后腿就是了。 过了一会儿,那端男人的声音变得分外温柔:“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抛开固定的那些隔阂疙瘩不说,苏景觉得控制不住的总是顾怀安,陈前这个看不得顾怀安生活开心的人盯得太紧,能少见面还是少见面为好。 苏景说:“顾想想最近在断nai,我要早点回家。” …… 苏景下班回到家,确实是在专心的伺候着因为断nai而各种情绪不爽的小祖宗顾想想。 连续几个晚上,苏景的睡眠都差极了。 几乎每一天都要被顾想想哭着折磨的心烦意乱,睡不踏实,做梦都怕孩子饿了在哭,时常半夜里醒过来。 最吃不消的,要属被顾怀安折腾的那一晚上,苏景觉得自己明明年纪很轻,但还是有些缓不过来。 陈萌每天都会给苏景打一个电话。 关于请保姆的进度,也都有说。 27岁的年轻保姆昨天开始住进了陈萌家里。 陈萌形容,保姆长得五官端正,不算漂亮,却也不丑。保姆正好就是老家那边的人,而且做得一手好吃的家乡菜。 …… 顾怀安没有再打电话来问,苏景就没说。 老a就连陈前家里邀请保姆的事情都能第一时间知道,这个保姆住进了陈前家里,老a和顾怀安那边应该也早就都知道了。 转眼又是周末,2月份的天气开始有回暖的迹象。 再过十一天就是chun节,苏景趁着这个周末有时间就带顾想想出去买新衣服。 老太太不放心,就安排了一个靠谱的司机,负责把孙媳妇和孩子都安全的送到市中心,又担心苏景一个人照顾不了孩子,让吴姨穿好衣服一路跟着。 苏景对这些安排都没有说什么,老太太的一片好心,得高兴的接受。 在外面的大街上,苏景没有让吴姨抱着孩子。吴姨在家里照顾孩子都照顾的很好,家里孩子除了躺着趴着就是坐着,但是到了外面,抱着孩子走在大街上时间久了太累胳膊。 苏景觉得自己虽然年轻体力好,都同样会累得很。 进了一家商场,吴姨说:“老太太上回就是在这儿给孩子买的小内衣。” 苏景四处看了看:“这里也卖婴儿推车吧。” 上一个婴儿推车早已坏的七零八碎了。 司机就在苏景的身后跟着,吴姨走在一旁,随时准备等苏景抱孩子抱得累了伸手接着。 逛完一个商场,没买完想买的东西,又准备去另一个商场。 顾想想被吴姨捂的很严实,生怕吹到风,在吴姨面前,苏景就是一个没有多少经验的年轻新妈妈。 从a商场去b商场的路上,苏景看到马路对面站着一个自己所熟悉的人。 “看见什么了?”吴姨见苏景抱着孩子没跟上来,回过头问,顺着苏景的视线望过去,路边停着一辆车,一个电线杆子,人都很少,实在不知道苏景是瞧着什么瞧出了神儿。 苏景回过神儿来说:“没事,好像看到一个老同学。” 吴怡又瞧了一眼:“是吗?” 苏景的视线在四处搜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顾怀安的身影就已消失。他穿了一件黑色带毛领的短款夹克,一身休闲,这是很少有的打扮。 男人颀长的身影和精致的侧脸,她认不错,京海市长了那么一张脸的男人只有他一个,没有相似重复的五官。 苏景抱着孩子边看边走,视线穿透一家咖啡馆的玻璃窗,成功捕捉到顾怀安和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影。 “小景?”吴姨第二次回头叫苏景了,发现苏景又是刚才的那个表情。 这在吴姨看来太奇怪了。 苏景控制不住的心和行为,跟吴姨说:“吴姨,我有点事,你跟孩子先上车等我。” 吴姨只得跟着转身就走的苏景,到了车里,吴姨接过苏景怀里的孩子,抱好了。司机也上车,苏景跟司机叮嘱了两句,又对顾想想说:“妈妈去见个老同学,马上就回来。” 利索地关上车门,苏景过马路。 几辆车接着穿梭过去,吴姨和司机的视线里一下子就失去苏景那抹身影。 咖啡馆门口,苏景徘徊地并没有进去。 苏景百分之百能确定里面的男人就是顾怀安,那个女人,这么近的距离细看,整体很一般,应该是不太会打扮造成的。 五六分钟之后,苏景看了看时间想回去了。 视线再次看向咖啡厅里,顾怀安和那个女人也起身,有说有笑的往出走。一前一后,但是那女人在前,顾怀安却走在后。 苏景从未见过顾怀安对哪个女人是如此的态度。 两个人起身一转身就能出来,苏景慌了,四周基本没地方躲,跑都来不及,计算着大概只有四十秒钟的时间。 Chapter 200 想都别想 顾怀安走出咖啡馆门的那一霎那,蹙起眉头,视线看着外面稍微暖和一些的阳光。 女人走出来摆了摆手:“我去车站,再见。” “我送你。”顾怀安说,随后跟了上去。 这家咖啡馆门口,苏景随便的抱住了一个过路的男人。 男人大概有一米九的个子,身高很高,但也很瘦,苏景怕他遮挡不住自己,几乎就快挂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了。 顾怀安应该没有发现自己吧,毕竟他都“目中无人”惯了。 这个一米九低头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苏景两只小手抓着男人的大衣衣襟,因为紧张,手指抠着的是大衣扣子,一边都要给人家拽脱线了。 “sorry,sorry……”苏景抬起头才看到抓住的是一个老外,长得又白又漂亮,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其实自己也就二十出头多一点,但是生完了孩子,看到这样的男生都觉得太嫩,还没成熟,有种调戏了人家的感觉。 苏景连续说了几句“sorry”之后离开。 顾怀安跟那个女人正在客气着上车,苏景现在的心理怎么可能注意到那是客气,唯一能注意的就是一男一女。 苏景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跟上前面那辆车。” “那辆?”司机指了指。 “对,就是那辆。”苏景点头说。 顾怀安启动了车。 苏景提醒司机:“他有可能去车站。” 那辆黑色车不是顾怀安以往开的,苏景也是第一回见,都不见邹哥开过。 苏景疑惑地问司机:“师傅,你知不知道那是辆什么车?” 司机师傅说:“道奇,美国车,三四十万吧,你老公啊?” 苏景没回答,眼睛望着前面行驶中的那辆车,心里更加好奇他车上坐的女人是谁,周末在一起喝咖啡,但一杯咖啡都没喝完就走,由此可见百分之八十不是约会。 心突地一沉,她想起什么。 上一回因为疑惑大冷天去找人,结果找到的是民警小李,惊动老a,最后把老a召唤到了家里,最后知道了一堆乱七八糟吓人的事情。 而这一回…… 苏景叫住:“师傅,我不跟了,麻烦你原道送我回去。” 司机师傅是个好脾气的,问她说:“真不跟了啊?”师傅把苏景当成去抓jian的小媳妇了,或者,是正要去抓小四的小三儿。 苏景抿了抿嘴:“不跟了。” 出租车司机在前面不违规且方便的地方掉了头,再行驶回去。 苏景没有穿高跟鞋出来逛街,但是也走得很慢,心思早都飘去了别处,虽然控制住了脚步和行动,可她却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疑惑的心。 …… 吴姨看到苏景回来,提着的一颗心终于算是落了下来。 “还买吗?”吴怡问她。 苏景上车,摇了摇头抱过顾想想:“回家吧,有点累了。” 苏景怕自己待在外面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吴姨觉得也好,吩咐司机:“咱们这就开车回去吧。” 司机点头,驱车离开市中心的大街。 车里面很热,苏景把顾想想的厚棉外套脱了,顾想想这会儿很开心,拍着小手,很笨很笨的样子拍了一下小肉手。 玩得开心了,就叫一声妈妈,叫的不是很清楚,估计只有在孩子身边待久了的人才能听懂。 苏景陪孩子玩,心不在焉,脑海里都是咖啡馆门口看到的那一幕。 …… 京海市火车站。 那个女人跟顾怀安说:“好了,送到这里,京海市这边就麻烦你和老a了,辛苦。” 顾怀安点头,视线望着这位女警上火车,才放心的离开。 这一次,是从老a的家乡临时调来两个会做饭的女警。那边女警不少,但老a严格交代,挑选的要是长相一般,文化程度不过分高一类的。 而且她们都要绝对服从组织上的命令。 这趟来的两名女警都是很忠心的,老a也怕,怕哪一个反被陈前那种人收买,历年来,全国各地,侦破案件当中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事件。 一旦发生这类事件,警方的损失将会惨重,很有可能连线人都会被敌人祸害至死,不说全盘皆输也差不多。 老a手底下的线人,基本上都是陈前那伙人身边的,很了解陈前是在做什么生意的,据顾怀安所知,赵量算一个,差点判刑,但躲过牢狱之灾的条件是给警方办事。汪雨算一个,判刑多年,以在里头表现好为名减刑的条件,也是为警方办事。 这两个人,是否真心会帮警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汪雨不容易控制,一旦出去就野了,不像赵量,赵量妻子怀孕明年会生,为了老婆孩子心态会有转变。能好,谁会往死路上走? 顾怀安自己,他认为自己算不得线人,因为他如何都打入不到敌人内部,永远不能。 能做的不多,但其他人也不容易不到。在需要他的时候,他能凭着一些社会关系和金钱辅助老a安插人手,例如陈前找保姆一事。 赵量陪着陈升找的家政公司。 所有跟着陈前的人,家中都没有保姆一类的人。平时多数都在餐馆里吃,要么就回家自己做,不用陈前,陈升已是严格禁止他们弄些外来人留在身边。 陈升没有找保姆的经验,联系了一个家政服务公司。 赵量不能做得太明显,但又要听老a的指挥。 老a在浙江当地调来两名能配合此案侦破的年轻女警,要求长相一般,做饭好吃,思维敏捷,最好反侦察能力要是她的强项,因为她将要跟一个头目生活在一起,跟一个反侦察能力比强更强的可怕人物生活在一起。 没有心理准备的女警,来不了,老a也不会要,宁可不安插这个人进去,也不会要一个有勇无谋的废物过来坏事儿。 赵量硬着头皮帮陈升建议了两家家政服务公司。 陈升心有防备,先去了一家,不太满意,这保姆最终要过陈萌她爸那一关,所以陈升也得仔细的挑选才行。 到了第二家,陈升在两个当中挑选了一个。 一张口说话觉得很亲切,老乡,加上长相不出众,对于玩惯了美女的他们来说,这保姆长得实在普通,挑剔点的家庭男主人都不会要这种长相打扮的保姆,陈升觉得,就是她得了。 一来保险,二来老乡,算是照顾照顾家乡人。 保姆跟陈前见面以后到底什么情况,到现在都没人知道。 保姆从此要待在陈前的家里,跟陈前和陈萌打交道,将来到底怎么回事,这就要看她自己的表现如何。 再说警方包括老a这个老油条信任顾怀安的原因,其一,顾怀安现在有头衔在zf方面挂着,认识老a,也是经过京海市打黑除恶组织上的干部介绍,老a认为,顾怀安这个家世和家庭结构的男人,定会为自己以及家人的未来考虑,在社会上来说,顾怀安又是陈前的敌人。其二,一个办事成熟稳重没有不良前科的男人,绝对值得信任。 …… 火车站来来往往的人一直都多,灰尘也重,顾怀安点了根烟抽着,没上车,四处看了一眼。 他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在白天来过火车站。站在车外抽烟,瞧见远处的菜市场门口,有摆摊的,而那天晚上,陈萌就蹲在那里等待他和苏景,小手里攥着在超市新买的锋利水果刀。 掐灭了烟,顾怀安随即上车启动。 …… 顾怀安在快到家的时候接到老a的电话。 “有什么事非要见面说?” “电话里你别问了,来了我再跟你详谈。”老a没挂电话,等他回复。 顾怀安想了想:“好,给我二十分钟。” 老a在那边挂了电话。 将近二十五分钟,顾怀安开车抵达跟老a约的地方。 在没认识老a之前,顾怀安甚至不知道高楼林立的繁华京海市内,还有这样僻静的地方,一个院子,很简单,花花草草种了一堆,两间瓦房,院墙很高,隔壁是个大院,里面有人,但不知道待着的具体都是些什么人,挺吵闹的,还有吹哨子的声音。 顾怀安刚一坐下,老a就递给他一根烟。 “有话就说。”他点着了烟,但没用老a,而是自己点着的,这是老a第一次主动给他点烟,这诡异一幕在他看来十分不合情理。 “先看看。”老a扔给他一部手机。 顾怀安蹙起眉头抽着烟,拿起石桌上的手机,打开,是段视频。 视频里的内容倒真让他惊讶了下,咖啡馆门口,大街上,出租车跟着他的那辆道奇。他想了想,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不禁笑道:“民警小李的事儿刚解决完,我老婆又发现这个女警了,老a,你打算怎么办?” 顾怀安知道,苏景不会出去跟人乱说,发现与不发现都无所谓。 老a却说了一句惊人的话:“我缺线人。” 他微抬起头,明白线人等于是知道调查对象情况的非警人员,发出冷笑地把手机扔给老a:“趁早收起你的想法,想都别想!” Chapter 201 最后底线 老a一只手的手指有节奏地轻点着石桌桌面,目光沉沉地说:“怀安,要以大局为重。” 顾怀安问:“什么大局?” 老a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很过分,但是,过分也没办法。 老a说:“所有线人当中,能直接接触上陈前的,几乎没有。汪雨刚出来没多久,接近陈升都是件难事吧!这小子能不能办事还是两说。赵量整日小心翼翼,也只是能多多接近陈升罢了,陈升是个主事的,你都知道。就说请保姆的这件事,陈升很显然不信任赵量。你前妻苏景,我认为她必定能帮助我们警方早日破案。” 顾怀安情绪烦躁地又续上了一根烟,眉头紧皱地低头抽着:“不行,苏景不行,这个你跟我不用再商量。” “不是还有那个女警保姆?” 顾怀安提醒了老a一句。 老a双手十指交叉,搁在桌上,叹气道:“怀安,咱们这是在商量,我不强求。但保姆这个,其实只是借机会安排进去的一个人,如果说将来她能有用,那就是有了很大的用处,如果说将来她没用,那就是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这个案件侦破,可能是一个月,可能是一年,也有可能是两年。到了最后,你瞧见的那个去当了保姆的女警,没准最后案件参与中的唯一付出也就是去做饭而已。但她的付出伟大不伟大?她是伟大的。” 顾怀安心里全都明白,老a说什么都可以,吩咐他去做什么也都可以,唯独让苏景参与进来这不行。 在这件事情里,苏景是他的最后底线。 老a无法说服顾怀安,很是遗憾。 在顾怀安开车走后,老a开始抽烟,带着人在外办案,不能说是辛苦,早都已经习惯。案件迟迟未能彻底侦破,未能一窝端了陈前这帮人,原因出在线人能力不给力上。 但这不能怨汪雨,不能怨赵量,不能怨其他隐藏着的线人们,只能怨陈前太过狡猾。具备特别精明的头脑,特别强的防范意识,对于警方来说,这种犯罪分子是最可怕的。敢上前的,都算是勇气可嘉。 …… 苏景抱着孩子回到家就上楼了。 顾想想要吃nai的时候就会哭的撕心裂肺,哭完继续假哭的磨人,最终磨的苏景心软,软的一塌糊涂。 苏景的心里其实很乱,在想着别的事情,看着女儿,就忍不住给女儿吃了nai。断断续续的断nai,让人头疼。 顾想想吃了一会儿,满足的闭上眼睛睡着。 苏景把孩子放下,轻轻地擦去女儿眼睫毛上的泪珠儿。亲了一口女儿的脸,去洗澡换衣服,打算也补一觉。 …… 顾怀安过来别墅的时候,直接上楼。 “怀安,来了你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老太太在楼下朝着上楼的孙子喊道。回头恐怕苏景又要生气了。 顾怀安没有回答老太太。 推开卧室的门,苏景跟女儿躺在一起,女儿躺在妈***怀里睡得正香甜。 他往里走了几步。 苏景没睡实,感觉到有人就醒了,加上老太太喊得那一声,脑袋里混混沌沌的也确实有听到。 苏景轻轻动了动,没敢碰到女儿。 坐起了身,揉了揉眼睛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跟那个女人去过车站之后,又来这里做什么?如果是办正事,这么快就办完了? 顾怀安把苏景叫到更衣室,在卧室里说话担心吵醒熟睡的孩子。吴姨去了卧室,负责看着睡着的顾想想。 更衣室里,苏景站在他身后问他:“怎么了。” 顾怀安转过身来,看着苏景说:“在大街上碰到我,记着绕开走。别接触老a,别接触一切跟这件事情有关的人。陈前,陈萌,以后你都不要再联系。” 苏景知道他这又是为自己好才说的话,下意识地,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顾怀安脸色阴沉:“这没有为什么,我没办法跟你解释。” 苏景的眉心微微地拧了起来,抿了抿嘴。 顾怀安今天很反常,他说在大街上碰到他,记着绕开走。难道今天在大街上看到他,已经被他知道了?咖啡馆门口差点撞见,也被他知道了? 不准她接触陈前,陈萌,或许跟以前的用意一样,是怕她有危险,但是不准接触老a又是什么意思?按理来说,这不对劲。 老a跟他基本是一条绳子上的,好人一个,对打击陈前这类犯罪分子有着巨大的贡献,大半辈子都在为这种事情cao劳。 到底为什么不能接触老a,苏景分析不好。 虽有怀疑,但是苏景没继续追问,看得出他情绪不太稳定,是轻微的烦躁。 顾怀安顿了一会儿,走到她身边,只能做到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敢用手去抚摸她的头发。目光温柔地望着她的脸颊:“去接着睡,我有点事要忙得走了。” 苏景怔怔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顾怀安很快就离开了别墅,老太太跟张婶儿念叨:“来了前后都不到十分钟,图的什么,当初幸好苏景是跟他联姻结合,否则啊,他这xing子连个媳妇都娶不到。” 张婶儿笑说:“老太太,我看这就是你不懂行情了。以你孙子的好条件,不用追求女人,女人都花一样带着香的往他身上扑!” 老太太笑着“啧啧”两声,自己孙子还能有这本事?倒没看出来。 …… 顾怀安之后的日子都很忙。 以前他忙,会按时的过来看孩子,现在他忙,连看孩子的时间都没有了。偶尔让苏景给他录一小段女儿的视频,再传给他。 苏景照做,大人不管发展的如何,父女之间的沟通不能断,虽然这不是正面的沟通,但这会让爸爸更爱女儿,想念女儿。女儿太小,也许不知道,但女儿却一定是幸福的。 苏景的心里装着个问号,就是老a。 顾怀安说不能接触老a,她难免会疑惑这个原因,可是疑惑归疑惑,并没有人能给她一个答案。 苏景每天按时上下班。 陈萌的电话,她很少接了。 陈萌她爸陈前,其实很少打给苏景,以往多数的见面,都是陈前直接的以各种苏景逃不了的方式出现在苏景的面前。 今年的情人节在chun节之前。 2月14号,星期六,苏景这天起床起的很晚。 围着工作围着孩子转,身边没有男xing追求者,跟前夫没法恩爱,所以为什么要记得这种西洋情人节? 苏景睡醒下楼直接吃的算午饭。 老太太说:“小景你瞧瞧你自己,熬夜熬的黑眼圈都出来了,你才24岁,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健康和美貌哪能行?” 苏景低头吃饭,看了一眼打扮的非常高雅的老太太。 “要出门?”吃了一口米粥,苏景问着。 “今天2月14,据说是情人节。”老太太笑着说:“我给怀安打过电话了,他在外地,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男人嘛,当以事业为重,nainai想你也不是个会挑他这方面的女人。今天nainai要陪你过情人节。” 苏景差点呛住,忍笑说:“他是我前夫,没义务跟我一起过情人节。nainai你也不用。” 十一点半,nainai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带着苏景走向了别墅的车库。 别墅的车库苏景其实很少来,没人停车,司机和顾怀安过来多数直接停在门口,逗留不久,很快就开走了。 “干什么?”苏景觉得老太太今天神秘兮兮的。 苏景站在车库门口,车库遥控门打开,里面停着一辆车。 苏景忍不住“哇”了一声。 好酷的车!奔驰! “谁的车停这里了?”苏景瞪大眼睛指着那车说。 老太太一副得意的模样,脸上擦了粉,嘴上抹了口红:“nainai给你买的,但钱是顾想想她爸出的。情人节礼物,你喜欢不喜欢?” “……” 苏景被nainai这话吓住。 …… 一辆外形酷到苏景碰都不敢碰的奔驰停在车库里,但却没人开。 苏景不会开车,而且没有驾照,买来只能放着。不管是老太太出的钱,还是顾怀安出的钱,这都让苏景很纠结。 礼物如此贵重,怎么能要? 一束鲜花的话,接下也就接下了。 情人节这一整天,苏景都在家里发呆,老太太时尚的让苏景觉得年轻的自己都惭愧,把生活过的一团糟,很不滋润。 鲜花店的人来送了四束鲜花,一束老太太送给自己,一束送给张婶儿,一束送给吴姨,最后一束送给苏景。 张婶儿没经历过这个,拿着鲜花脸都涨红了。 张婶儿说自己一辈子都快活到头了,这是第一次接到属于自己的鲜花。吴姨倒能自然的接受,因为每年老太太都会订两束鲜花,一束给自己,一束给吴姨,吴姨早就习惯了。 到了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老太太吩咐人弄了烛光晚餐,苏景看着岁数大的nainai这么追求这些,特别开心,这都是爱自己的表现。 老太太一边点蜡烛一边说:“知不知道nainai为什么身体健康?nainai就是心态好,不爱生气,任你旁人怎么样我,我都不当你是回事儿,你就是到处蹦跶的小丑。老爷子活着的时候说,生活在顾家,要么气死别人,要么被别人气死,他就是被气死的,nainai就是第三种人,不气别人,别人也气不着nainai。快快乐乐,眼睛只往好的事物上看,皱纹少,生病少,长命百岁。” 苏景点头完全同意,老妈在活着的时候就特别爱生气,得了一身的病,多半都是在气上得的。 苏忱被老太太派车接来的时候,苏景手机响了。 苏景好多天没跟東子联系了,冷不丁接到東子的电话,挺意外的。 苏景说:“東子?” 顾矜東问她:“苏景,吴仰不在京海市么?” 苏景实话实说:“我不知道他在不在,怎么了?” “没事儿,我跟几个同学在外面溜达,正好银座附近看到陆霏了,她就自己一个人。” 苏景听得出来,顾矜東还是没放下陆霏,难得会动心的喜欢一个女生,但那女生却有自己所爱之人。 没说几句,顾矜東就挂断了。 苏景放下手机,上楼去抱睡醒的女儿下来,却不知道,这一通电话变成了她这辈子跟顾矜東的最后一次通话。 Chapter 202 深处用意 别墅里的烛光晚餐开始了。 苏景抱着今天格外听话的顾想想,边吃东西,边听老太太讲早期顾家发生的事情。 顾想想叫了一声:妈妈! 软软糯糯的童音,非常可爱。 苏景低头,宠爱地亲了一口女儿的额头:“太nainai放的音乐太好听对吧,你听了都变得这么乖了。” 苏忱伸手握着外甥女的一只小肉手,逗孩子。 老太太正说到顾璐璐:“顾璐璐怎么说都是我孙女,她再怎么任xing,再怎么不争气,我都依旧希望她能嫁得好,走进婚姻里,彻底的稳定下来。跟你们说实话,nainai不是为了顾璐璐这个孩子着想,而是怕到了地下跟老爷子没法交代。我就想,再见到老爷子的时候,我要告诉老爷子一句,活着的人都很好。两个孙子事业有成,一个孙女也成家安稳了。顾璐璐这个孩子的xing格有很严重的缺陷,一半是天生的,一半是她妈彭媛给宠惯出来的。唉,璐璐要是没生那个孩子的话,还能好往出嫁些。” 苏景认真地听着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喝了半杯红酒,苏景和苏忱其实是担心的。 但吴姨说,只喝半杯没事儿。 老太太接着又叹气地说:“璐璐怀这个孩子之前,正好赶上是al有危机的那年。这圈子里的人哪一个敢娶璐璐回家?如果娶了,是不是要帮al?那个情况下,璐璐跟谁结婚都会变成联姻的xing质。是人就有自尊,那年璐璐相亲相了无数次,没一次成的,xing格都没了解过人家直接就不同意,他们各个都懂得权衡利弊,嘴上说的不同意的原因根本就不能信,真实原因都是因为al当时有经济方面的危机。那阵子璐璐不出门见人,觉得自己反正也没人要,破罐子破摔的就开始堕落了,不是宅在家里闷着,就是跟同学朋友出去喝酒鬼混,最后肚子里搞出一个孩子。” 张婶儿跟吴姨不曾插话,只是听着老太太说。 苏忱苏景都很意外,孩子原来是这么来的,一夜晴吗?先前还说是自由恋爱才怀上的。 “璐璐跟她孩子的爸爸一点感情都没有?”苏景只见过那男的一回两回,不记得了。 如果有感情,嫁了也好。 “没有感情,哪里来的感情?”老太太苦苦地笑着说:“那小子看中的是璐璐的家里有钱,就是让他娶璐璐他保证也愿意,但是璐璐不能嫁给他,嫁给他肯定不会幸福。结婚真正变成了人家的人,娘家以后搭钱给孩子爸爸那边,一切都好说,要是不搭钱给孩子爸爸那边,璐璐会处在一个什么境地?nainai说句最现实也许不好听的话,女人嫁男人,在实在找不到合适满意人选的情况下,要么宁缺毋滥不嫁接着等,要么就挑有钱的嫁。贫贱夫妻百事哀,到了婚后,没几年就能感觉到了,nainai见过太多,有的年轻人说爱情至上,谈钱俗气,但最后百分之九十都是穷欢乐几年,最后就没劲儿穷欢乐了,整天吵架,打架,闹着离婚。” “nainai,今天你太感xing了。”苏景想让老太太开心些。 老太太突然掉了两滴眼泪:“nainai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能一年比一年老了,着急着看到孩子们都能幸福快乐。对了,nainai还忘说一件事。al第一次有危机那两年,怀安他爸病倒,公司基本上就算交给了怀安。怀安是个很疼爱弟弟妹妹的哥哥,你别看他平时对弟弟妹妹冷冷淡淡的,心里可比谁都惦记着。像璐璐这种家庭的女孩子,多半都是联姻,嫁给相同圈子里的人。璐璐没人要那两年,从根源上讲跟al的危机也有关系,后来,危机度过了,璐璐也未婚怀孕生了孩子,孩子爸爸死皮赖脸的纠缠着,日子就这么糊糊涂涂的一天一天过到现在。璐璐表面上怕她哥,但心里其实恨着他哥,恨他哥处理危机用时较长。埋怨的是自己一个妈生的哥,埋怨了也就埋怨了,她哥成熟,也不计较。换成東子,璐璐敢埋怨一个字都准得吵打起来。” 苏景低着头喂给顾想想一点面片,很软,吴姨特地给孩子煮的。 苏景不喜欢顾璐璐,原因也是觉得顾璐璐xing格方面有缺陷。 遇到事情,经历难堪,每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都不相同,顾璐璐应该算是心理比较脆弱的那一类型,不然不会因为相几次亲的打击,就堕落的胡来。 今晚听老太太说起顾璐璐,确实有点让人觉得可怜,但可怜的同时又很可恨,不值得同情。 未婚生子这是一件人生大事,顾璐璐有点过于自轻自贱了。 自己过得不好,这跟顾怀安没有什么关系。 老太太又说起顾矜東。 “東子这个孩子,懂事,他哥倒挺欣赏他的,放在身边就当成跟自己一个妈生的弟弟似的,关系好的没话说。” 苏景同意:“東子这个人很好相处,还讲义气。” 老太太笑:“nainai差点忘了你跟東子是大学同学。” 苏景望着老太太也笑了出来。 烛光微闪,别墅里流淌着很有气氛的悦耳轻音乐,老太太的眼里像是有许多眼泪掉不出来似的,看不真切。 老太太把语声放轻:“東子还小的时候都在彭媛儿跟前,彭媛儿对東子好归好,但都是表面上的功夫罢了,心里会担心東子长大之后去认亲妈,凭着顾家儿子的身份抢夺怀安将来的一切。nainai能理解彭媛儿,绝大多数女人都不会对待小三儿生的儿子像是对待自己亲生的儿子一样。彭媛儿脾气大,不讲道理,振厚出轨这事被她知道了,她就变得有病似的多疑。老爷子活着那些年,跟我都不敢对東子太好,家里长辈对東子好,彭媛儿背后准会把气都撒在東子身上。” 東子的身份在顾家是尴尬的,苏景说:“東子跟我说过,彭媛以前对他很好。” “東子那个时候太小,他能知道什么?白天彭媛儿因为老爷子提起東子这孩子一句好,就生气了,等東子放学回来,彭媛儿教训東子都是以关心東子学习成绩的名义。藤条打在東子身上,哭着罚站,東子懂事儿以后还得念一句她彭媛儿的好!nainai今天说,那是管教的严么,彭媛儿那是在撒气。”老太太说这些苏景从不知道的话的时候,张婶儿直连连地叹气。 苏景看了看张婶儿,这么说都是真的了。 张婶儿在顾家很多年,一些事情也都比较了解。 2月14号西洋情人节的这顿烛光晚餐,吃的并不愉快,但也不是不开心。 老太太感xing起来,就说了很多心里装着的事情。 第一,老太太觉得大孙子顾怀安太辛苦,肩扛重任,最不容易。 第二,老太太觉得小孙子顾矜東活得也辛苦,不敢太努力,怕遭到顾家人的排斥,怕大哥生气;但他也不敢不努力,怕被顾家人瞧不起。 第三,老太太觉得顾璐璐这个孙女太不给顾家人长脸,顾璐璐的现状,也是老太太死后最没办法下去跟老爷子交代的。 …… 九点二十,老太太躺下休息了。 吴姨跟张婶儿在楼下收拾桌子,跟苏忱说:“你快上楼吧,这不用你。” “没事儿,人多收拾的快。”苏忱仍旧帮忙。 苏忱是个话不多的人,接触老太太n回,早已把老太太跟顾家的其他人分割开来,见到老太太,不会想到前妹夫,不会想到死去的父母。 苏忱相信,老爸老妈只会恨顾怀安这一个人,不会恨到与事情无关的老太太身上。 苏景一个人上楼伺候女儿睡觉,断nai断了一些日子,又断不成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年轻的原因,犹犹豫豫,喂完孩子,轻轻地拍睡着了之后,苏景在想,怎么才能彻底的给顾想想断乃? 要不,周一上班后开始喝咖啡,没事喝一点酒,一两口不至于醉,但又成功的影响了母ru质量,想喂孩子都喂不成。 这样做是个笨办法,可是有用是一定的。 上一回跟胡鸢参加生日宴会,喝了不少的酒,那天之后好长时间都没有喂孩子,任凭顾想想哭得再凶,都喂不了。 苏景准备洗澡,告诉自己要坚持隔几天喝一点酒影响一下母ru质量,警告自己,不要再被女儿哭的心软。 十点四十多分,苏忱上来。 苏景找出一套新的睡衣给苏忱:“姐你穿这套,新的,今晚就跟我睡一张床。” “我去睡客房。” “不行!睡什么客房?”苏景假装生气。 苏忱只好去洗澡,跟妹妹睡一张床。 两姐妹,有很久很久没睡过一张床了。 苏忱自打上回以后,一直没跟妹妹聊过父母去世跟顾怀安有关的这事。 苏景不提,是心里有疙瘩,跟苏忱心里的疙瘩xing质又不一样。 卧室里关上了灯,别墅里的人基本都在睡觉。 苏忱说:“小景,妈要是活着会骂爸吧?” 苏忱冷不丁的一句,苏景不懂什么意思,蜷缩着说:“妈骂爸干什么?出轨那事儿?” “不是。”苏忱轻声说:“咱爸打女婿公司的主意,这是错的,你说妈现在在天上知不知道这件事?知道以后会不会骂爸?” 苏景变得沉默了。 苏忱又说:“妈是疼我们的,跟爸疼我们的方式不同。我想妈一定希望我们都幸福的活在这世上。” 苏忱说这些话,苏景能明白苏忱的深处用意。 枕头下的手机响起,苏景打算接完电话再回答苏忱,但是这么晚了谁打来的?顾怀安?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陆霏”的名字。 “喂,陆霏?”苏景记得東子说晚上有看到陆霏,陆霏哭了。 苏景吓得坐了起来,头发很乱:“陆霏,你怎么了?别哭……你哭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 “東子,東子他……”陆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Chapter 203 是被杀害 2月14号情人节这样的日子,吴仰是会跟陆霏在一起的。 只是,吴仰来得稍晚。 今晚出行的人本就多,不管是年轻的还是中年的少年的,都在过节,路上难免就堵了一段车。 吴仰跟陆霏早就有约好在哪里见面,天气冷,他就让陆霏在外面自己逛一逛,或是去哪个咖啡店里点杯热咖啡手捧着喝。 陆霏听话的在外面逛了一会儿,不觉得冷,感觉到冷的时候,时间也有点晚了,这才去咖啡店里喝东西暖和身体。 最近吴仰都在忙着在京海市开餐馆的事情。 吴仰今天之所以迟到,是因为他爸来了,他跟他爸还有两个叔叔在商量正经事,他是将来负责这边生意的人,所以不得不在场。 大概九点十五分,吴仰开车抵达陆霏等他的咖啡店门口。 陆霏开心地从咖啡店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吴仰。 吴仰就那样手捧一束鲜花等在车旁,倚着车身,招来经过的年轻女人们不断观看,而他好看的嘴角噙着笑容,目不斜视,只望着气质干净很漂亮的陆霏。 陆霏再激动都不会跟吴仰当街拥吻,只是礼貌xing地轻轻亲吻了彼此嘴角,随后上车。 陆霏以为自己今天会一直开心下去。 当陆霏笑着跟吴仰去餐厅吃饭时,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打来的人跟陆霏说了很多话,陆霏的脑子里嗡嗡地越来越听不清楚。努力保持冷静,但还是接受不了那个事实。 顾矜東在一个不宽不窄的僻静胡同里,被车撞死了。 陆霏跟顾矜東算是普通朋友,但又跟普通朋友的感觉不太一样。 顾矜東曾追求过她,没有过于激烈的行为,反而行为很暖很暖,在陆霏的眼中,顾矜東一直都是一个无心机的单纯大男生。 突然死了,任谁都接受不了。 陆霏自己都不知道的就掉下了眼泪,还记得顾矜東给她买过臭臭的榴莲,记得相处过的每一幕。 吴仰皱眉,起身问她怎么了?为什么哭了?陆霏嘴唇发抖的说不出来话。 吴仰干脆抢下陆霏的手机跟那边的人说话。得知顾矜東死了的这个消息,吴仰很震惊,饭怎么都不能吃了,就带陆霏去见了警察。 警察让吴仰跟陆霏两个去一趟警局,协助调查。 吴仰同意,陆霏也紧跟在后。 警方方面通知了死者家属。 徐阳疯了一样的冲进医院,但儿子已经死亡,身体早已冰凉,救不回来了。 顾振厚得到消息之后,很快也踉跄着赶到,望着儿子的尸体老泪纵横,而徐阳已经哭得快没气了,跪在地上。 …… 苏景接完陆霏的电话,整个人都僵住。 “怎么了?”苏忱坐起来问。 “说话呀,到底怎么了?” 苏忱要紧张死了。打开台灯。 苏景的眼睛红了一圈,眼泪突然掉落,大颗大颗的掉落:“陆霏说,東子被车撞死了……” “……”苏忱望着妹妹,嘴巴张开着,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就像是一个玩笑。 好好的人,怎么说被车撞死了就撞死了。 苏景缓了一会儿,哭不停的。 苏忱原本只当顾矜東是妹妹的同学而已,但妹妹嫁给了顾怀安之后,顾矜東就是妹妹的小叔,又多了一层亲近的关系。 在吃晚餐的时候,老太太说了那么多关于两个孙子和一个孙女的事情,深深地触动了苏忱的心。此时此刻,苏忱的心里也不太好受,这个不好受,全是来自于老太太晚餐时的那番感xing倾诉。如果老太太知道小孙子死了,得伤心成什么样子? 苏景起床要出去。 红肿着眼睛叮嘱苏忱:“千万别告诉老太太。” 苏忱点头,但不放心妹妹:“这么晚了,你去哪儿拦车?” “我再想办法。”苏景穿好衣服就下楼离开了。 苏景没发出很大的声音,老太太和吴姨张婶儿都早已睡着。 家里交代给了苏忱,苏景放心。 外面最远处黑漆漆的,近点的路上倒有两排路灯开着,路上昏暗,苏景做事情胆子稍微大些,走夜路却胆子不大,觉得路灯的光不够,又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一直走到下面的马路上。 站了十来分钟,基本上就没有看到经过的出租车。 叫专车花费的时间也不短,以苏景现在的心情,根本没有耐心去等。 望了一眼家里的方向,后悔,早知道就该去学开车。 过去几辆私家车,苏景没拦,接着又有辆私家车经过,苏景一咬牙拦住了。 开车的是个男人,四十多岁,目测个子很矮,戴着一副眼镜。 见拦车的是个女人,男人就停车了,倒不是贪图美色,而是真的担心这女人有急事需要他帮忙。 苏景手上拎着名牌包,当然,这包是nainai给买的。 情人节这天nainai本想带着孙媳妇出去约会,但是苏景不去,nainai就白拿出那些名牌包和衣服,装好包包准备好了。 苏景刚才离开家,太着急,直接就拿了nainai换好的包,这包里有钥匙和钱,证件一类。 “请问你是去市中心吗?”苏景没有表情的问这位男士。 “我是去市中心,你这是?”开车的男人打量着苏景,灯光不强,但也看得出苏景是刚哭完的样子。 苏景实话实说:“我小叔车祸去世了,我要过去。” 开车的男人四处看了一眼,见没别人才点头:“上车,我捎你一段。” 苏景连声地说谢谢,打开车门,上了车。 搁在平时,苏景绝对不敢这样冒失地拦一辆私家车就坐。 问题上升不到“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这一层面,只是无奈了,没办法了,不得不去信任陌生人,不仅信任,还要万分感谢。苏景有观察来回过去的这几辆私家车,车上两个男人或是两个男人以上的,再急她都不敢拦,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出了事铁定打不过男人。 这辆车上,只有一个开车的男人。 在和谐率占比很高的社会,相信不会有很多坏人开着豪车在人少的大街上来回遛,况且这是下高速之后要走的其中一条路。打开副驾驶车门说话的时候,苏景看到开车的男人只穿了一件衬衫,也许开车疲惫,他把衬衫的袖子卷起到胳膊肘处,再往下看,手腕上佩戴着名贵的腕表,不像假货,搁在副驾驶上的外套也是名牌,外套上是两份文件和一个笔记本,都随意地放着。 从这些细节上看,他不像是一个乱七八糟的人。 当然,表面上的正人君子还有背后变态的,苏景觉得自己不会那么不幸运的正巧碰上。就算碰上了,还可以最后一搏,包里一直都有带着防坏人的东西。 坐在车后排座位上,苏景发呆。 开车的男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就没说话,不做打扰。 苏景过了一会儿就掏出包里的手机,按量屏幕,找到顾怀安的手机号码想打给他,问问他,他在哪里,他知道東子被车撞吗? 苏景没敢打过去,这个时间,他在外地应该在休息,要通知的话,顾家那边的人都会通知。 陆霏打这样的一个通知电话都哭成那样,苏景觉得自己打给顾怀安之后,肯定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收起来手机,眼圈再度地渐红。 東子死了,太难以接受。 车终于抵达市中心,开车的男人问苏景:“你要到哪个医院?或是别的什么地方?” “谢谢,我就在这里下车。”苏景跟他说。 开车的人给靠边停了车。 苏景下车,再次的说了谢谢。 那辆私家车很快开走。 苏景打给了陆霏,那时候都没有问过在哪个警局。 市中心24小时里都有无数的出租车可以拦截。 问完警局地址,苏景拦车直接过去。 吴仰跟陆霏在一起,表情也不好看,毕竟跟東子也是认识的,一起聊过,还一起玩同一款游戏。 陆霏前几天还跟苏景说,吴仰跟東子在游戏里关系可好了。也感叹,不知道这两个大男生什么时候能忘掉游戏,不玩游戏。 警察局里。 陆霏见到苏景之后跟苏景说:“顾矜東的手机里显示给我打过很多次电话,但都是还没打通就挂断的。” 苏景看了一眼吴仰。 吴仰闭着眼睛,不说话。 在现场警方发现了顾矜東的手机,没有坏掉,打开后看看能不能查找到一些线索,结果就发现了这些拨出去的记录,顾矜東也有给苏景打过电话,但那是很早的时候,六七点左右。 警方问了苏景的身份,也询问了苏景,打电话的时候顾矜東有没有特殊的说过什么。 苏景实话实说:“他问我吴仰在不在京海。” “他为什么问你这个?你知不知道?” 苏景想了想,不能隐瞒:“他喜欢陆霏,但是陆霏有男朋友了,就是外面陪着陆霏的吴仰。他打给我说,他跟几个同学在外面溜达,正好银座附近看到陆霏,就一个人。可能他是好奇为什么情人节吴仰没跟陆霏在一起。” 询问的人又问:“你觉得,这个吴仰有没有动机杀害你的同学?” 苏景被问的一怔。 “不会。”苏景摇头:“吴仰跟顾矜東都是我的朋友。我以前从中帮忙调解过一次,他们两个现在也是朋友,普通朋友。顾矜東喜欢陆霏也就是偷偷的喜欢,没有过过激的行为,所以吴仰为什么要杀他?没有理由,而且杀人是犯法的,吴仰没有那么傻。” 警方的人跟苏景说:“苏小姐,杀人犯太多了,杀人之前他们哪个是傻子?冲动是魔鬼,被抓了他们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傻。” 苏景无法反驳这话。 “吴仰不会杀他。”苏景眼泪又憋不住的要出来,努力控制眼泪,抬头问警方:“你们怎么确定顾矜東是被杀害,而不是意外事故。” 警方没再多说,询问完毕,告诉苏景可以出去了。 Chapter 204 冲我来的 十一点四十多分,三个人一起离开警局。 警局附近的一家餐馆里面,三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环境挺差的,旁边那桌的地上,东倒西歪的有几个空啤酒瓶子还没收拾,不知道客人啃的什么骨头,也扔在了地上。 带着腰包的老板娘过来,菜单递给吴仰。 吴仰只是简单的点了点东西。 老板娘都记下,说了句“马上就好”拿着菜单就走了。 一直到东西上来,三个人都没太说话,苏景沉默,陆霏沉默,吴仰抽着烟也不说话,只低着头。 吴仰递给苏景一碗米饭:“先吃点。” 苏景说:“我不饿,晚饭吃过了。” 吴仰递给苏景米饭的同时递给陆霏,陆霏摇摇头,没心情吃,虽然一晚上没吃过东西,但却没有饿的感觉。 三个人都没有精神说话,待了一会儿,买完单就散了。 …… 2月15号,星期日。 苏景很早起床就要出门。 老太太问她:“小景,昨晚你出去了啊?” 苏景一怔,点头:“是啊,有点事儿。” 老太太边给顾想想擦小手边说:“nainai跟你说,以后大半夜的你少一个人出去,叫人多不放心?手机还没信号,打不通!什么事情不能等到白天再处理?如果是有不得不出去的事情,你跟nainai说一声,nainai帮你叫个司机过来,要以安全为主啊。” 苏忱还没走,赶紧跟老太太说:“小景昨晚有同学开车来接吧?” 苏景脑子都不好使了,就那么站在那听老太太说。 苏忱偷偷地戳了她胳膊一下,她才说:“嗯,我同学开车来接我的。” 老太太这才没再说她什么。 苏景早饭只吃了半碗粥,包子一个没动,老太太又说:“你吃的是猫食吗?就那么点。” “吃不下了。”苏景说话都没力气。 “吃不下就吃不下吧,胃难受回头记着吃点胃药,还有,我让你晚上睡前少喝点水你不听,瞧瞧眼睛肿的。”苏忱又解围的说。 苏景无声地叹气,点头:“等会儿出门我就买点胃药吃。” 不到八点,苏景穿上大衣出门。 跟陆霏还有吴仰汇合的时候,已经九点过半。 陆霏跟吴仰昨晚都有到过案发现场,跟警方一起。 “就是这里。”陆霏指给苏景说。 苏景低头看着胡同里的这一块空地,还有血迹,都渗透进地面里了。 这是顾矜東在这世上有气息的时候,最后停留过的地方,上120车的时候,他已断气。 蹲下之后,苏景看着那一块地忍不住默默掉泪,手摸着脸,把脸埋在膝盖里,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吴仰说:“警方在现场查找到了什么东西,估计不会跟我们说,東子的家人应该会知道。” 苏景闷闷地点头。 警方说顾矜東是被人故意撞死的,肯定是有证据才会这样说。 可是,到底谁要让顾矜東死? 苏景的印象中,顾矜東没有仇人,跟同学们玩得也都很好。 警方把吴仰也划入怀疑的范围内,无可厚非,就连吴仰自己都没说什么。顾矜東身边,有杀人动机的几乎没有,年轻人为情**和为情杀别人的,不是没有。 吴仰虽然觉得冤枉,但却没有说什么,逝者为大,他也希望警方能按照现在的思路,仔细的查找到真正的凶手。 …… 2月18号是新年。 陆霏跟吴仰原定要在2月16号一起回家,但是到了17号,还没有走的意思。 吴仰他爸也在京海,听说这事之后,叫了自己公司的律师,态度蛮横的去找警方理论。 问他们,凭什么怀疑他的儿子?是不是顾矜東所有喜欢过的女孩子,现任男友都有杀人的嫌疑? 警方理解一个父亲的心情,但在这里无理取闹绝对不行。 吴仰知道后过来把他爸拽走,不停地跟警方道歉。 这个新年,吴仰跟陆霏都决定不回去过。 陆霏的假期只有几天,给家里打了电话,大致地说明了这边的情况。朋友去世,有点关联的事情需要留下处理。 吴仰他爸就在这边,直接派人安排吴仰他妈过来,一家人都在京海市过chun节。 …… 苏景去过一次胡同之后,回来就病了。 整个人蔫蔫的总发呆。 苏忱知道苏景是怎么回事,但又不能跟老太太说实话。没人去问顾家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顾家的人肯定也都处在悲伤当中。 看样子,顾家也是担心老太太岁数大了,承受不住这个消息,一直都没人告诉老太太这个坏消息。 苏景见到顾怀安,是17号这天下午五点多。 顾想想的nai粉定期就要买,其实多数都是他本人送来,偶尔昆远和邹哥。 这一次,他是本人过来的。 顾怀安在楼下直接就把nai粉给了吴姨。 吴姨张婶儿都不知道顾矜東已被车撞死,老太太跟往常一样,留孙子:“你一出差就是这么些天,nainai以为你过年都不打算回来了。快上楼,看你女儿还人不认识你。晚上一定留下吃饭,敢走今天就把你的腿给打断!” 顾怀安不想表现出任何异样,跟老太太说:“我可是她爸爸,不管多久不见,她都要一眼认出她爸就是我。” “是,认得出你!”老太太笑了,推着孙子快上楼看女儿。 这个做爸爸的是真的爱女儿,老太太比较欣慰。 顾怀安上楼,跟正走出来的苏景对视了一眼。 苏景一看到他,眼里就再度的闪烁着泪花,怎么忍都忍不住。 顾怀安上前两步,伸臂抱住苏景纤瘦的身体:“别哭。” 只有“别哭”两个字。 他再也说不出别的安慰人的话,因为他不比苏景好受,他很难过,那是他当成一个妈生的亲弟弟一样对待的人。 从父亲那里得知这个消息,他连夜赶回京海。 顾矜東会被车撞死,这于他来说像是一个还在做的噩梦,没有醒。 整整两天过去,开始都意识到这不是噩梦,这是发生了的残酷的事实,从此世上再没有弟弟,再没有顾矜東这个人,再不能看着面前的哪个人叫一声……東子。 苏景小声地抽泣着,把眼泪基本都蹭在了他的西装外套和白衬衫上:“警方查没查到什么?” 这两天苏景会做梦。 睡不好觉,一闭上眼睛就会梦到顾矜東。梦到以前顾矜東去医院里看刚出生不久的顾想想,心疼这个小侄女。 记得顾矜東说过:“好幸福,我要努力变成熟了,因为我多了个小侄女。” 顾矜東还说过:“等到想想长大了,小叔叔开车带你去兜风。” 不止一次,顾矜東望着小孩子表达过,顾想想一定是个很幸福的孩子,被爸爸妈妈叔叔宠着,早日长大,长成一个漂漂亮亮的小萝莉。 顾想想很快会长大,早晚会长大,而曾说过带她去兜风的小叔叔却已不在,永远不在。 甚至,顾想想长大后的记忆里,都不会有这个小叔叔的样子。 …… 孙子很久都没过来,老太太格外珍惜这次的团聚吃饭,在楼下告诉张婶儿晚上都做什么菜。 苏忱16号就回家了,说chun节那天再过来一起过chun节。 楼上房间,吴姨在看着孩子。 顾怀安曾用过的书房里,他伫立在窗前,抽着烟,苏景无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低着头,过了一会儿就听他说:“我在想,是不是冲着我来的。” “什么叫冲你来的?”苏景虽是这样问,但心里瞬间已经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撞死顾矜東的人,是跟他这个当哥的有仇的人? 苏景用手拨了一下头发,垂敛着眼眸,有些害怕,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陈前。 但是,陈前这样做未免太残忍了,顾矜東是个无辜的人,伤害顾矜東,算什么报复?在报复谁?如果真的是陈前,那么他可谓残忍可恶到了极点。 顾怀安虽然身体笔直地伫立在那里,但却掩饰不住脸上的憔悴和疲惫,眼窝凹陷,脸色极差,就连他夹着香烟的手指仔细观察都是发抖的。 苏景相信吴仰不会派人撞死顾矜東,顾矜東喜欢陆霏归喜欢,但他真的没有勇气纠缠,能克制住。 现在听了顾怀安说的这些话,似乎最有可能的人就是陈前了。 顾怀安说:“警方在附近询问了居民,但居民住的地方距离案发胡同有一定的距离,都说什么声音也没听到。胡同里没有监控录像,出了胡同,几条路四周都有录像,但是都监控不到胡同的入口和出口。不过也在凭着几个监控寻找可疑车辆了。” “现场警方都发现了什么?”肯定是有能证明有人故意杀人的证据。 “一张纸条,在東子外套的口袋里放着,纸条上只有歪歪扭扭的几个字。”顾怀安声音里透着沙哑,“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在说,第三者和第三者生的孩子都自有天收。还有,警方在案发现场的地上发现了一块白色漆,很有可能是那辆车撞击的过程中发生过什么,导致掉了块白漆,初步锁定撞人的车可能是辆白色的车。” 苏景皱眉看向他的背影。 纸条上的那些字明显是要误导人,误导有人看不惯这个小三的生的孩子,要除之后快。 谁是最讨厌小三孩子的人?外人眼中,顾怀安算一个,彭媛算一个。 警方不傻,这很明显是杀人者扔的一个烟雾弹。 “警方有没有见过你妈?” “见过,问了不少问题,都是受怀疑的对象。”顾怀安这个都字,有包括自己。 苏景作为顾家这些事情的旁观者,不觉得彭媛会杀人,東子虽然进了公司,但毕竟能力有限,威胁不到顾怀安,经商实力太过悬殊。 苏景只相信一个可能,就是陈前。 白色的车,未必会是陈前那辆白色沃尔沃,他不会傻得用自己的车撞死人吧。 苏景仔细的权衡了半天,主动说:“陈萌昨天给我打过电话,我没接,她还给我发过微信消息,我都没回复。” 顾怀安回过头来望向苏景,双眉紧锁。 苏景看得出来他很不高兴,明白了她的意思。 “除了我,谁还能接触到陈前那边的人?就算能接触上,那些人也都没有陈萌这样没防人之心。”每一次通过陈萌知道一些事情,苏景都会在心里默默说上无数句的对不起,但是,陈前这种人太难对付,能怎么办,除了利用陈萌暂时根本就没别的办法。 顾怀安没有立刻点头答应苏景这么做,他是真的不想她参与进去,不可商量的拒绝过老a,是因为他深知陈前这个人到底有多穷凶极恶。 Chapter 205 七天风俗 苏景在跟顾怀安耗着,一直耗到晚饭后。 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这种改变不存在也许。苏景觉得自己跟顾怀安一块生活,像是训练,训练的是细心程度,忍耐力。掩藏自己,话变得少了,观察也无奈的必须要变多,又像是每天都在学习心理学,否则分析不明白许多复杂的事情与人心。 原来的苏景没有单纯的跟白纸一样,但做什么也属于直来直去不一定都过一遍脑子的。 比如在嫁给顾怀安的这件事上,苏景并没有深思熟虑过,全看他的脸和气质了。 父母去世的n个月后,林端妮出现,她主动出击跟他把夫妻关系坐实,出发点仍旧没偏离过初心。 只看中脸和熟男气质的初心。 总的来说,老天待苏景并不算薄,顾怀安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是个爱女儿的好爸爸,更是个有极强责任感的好男人。 在能分析懂他的心理的情况下,苏景知道,在这一刻顾怀安的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他担心她搀和进来有危险,他想让她置身事外,他认为这是男人之间的恩怨纠葛,跟女人无关,他的女人就该在他背后受他保护。可她想问他,你不会累吗? 顾怀安这两天的心情其实很差,他耐着心在楼下陪老太太吃完一顿饭。 老太太说话,他都有答,但是心思完全在别的地方。老太太只以为他累了,说出差太累,回来就早点睡觉,别总熬夜,瘦了一圈,身体恐怕都要熬坏了。 …… 苏景跟着他上楼,小声地在他身后说:“我打个电话问一问,试一试,也不一定会问出来。” 顾怀安依旧不发一言。 苏景又说:“東子是我的同学,是我小叔,是我朋友。不管我看的是哪一层关系,我都应该帮忙找出这个凶手,让法律来制裁他,给東子报仇,让東子能好好的闭上眼睛。你也不想就这样放过凶手吧?” 这会儿提起東子,苏景都还是接受不了他不在了的事实,说话有些哽咽。 说了这么多,苏景仍是没有得到顾怀安的回应。 到了夜里,苏景开始严重发烧。 吴姨没敢立刻下楼跟老太太说,只好去敲客房的门,就是顾怀安今晚住的那间客房。 顾怀安睡得很浅,听到敲门声,掀开被子直接就起来了,担心女儿生病,担心生病中的苏景病情严重。 看到皱眉推开门的顾怀安,吴姨就说:“小景发烧,我摸了摸额头太烫了,这样下去烧坏了怎么办?去趟医院打针吧,大过年的。” 顾怀安听后直接走向卧室。 苏景拒绝打针,白天的时候怎么说都不去。 苏景烧迷糊了似的躺在床上,顾怀安伸手摸了摸苏景的额头,很烫,又反手用手背探了探额头,仍旧很烫。 “拿件羽绒服来。”顾怀安说。 吴姨转身就去拿,拿回来说:“多半是前两天大半夜的出去冻着了。这两天就蔫,时不时地反复发烧,唉,今晚上怎么就严重了!” 顾怀按轻轻地把苏景弄了起来,让苏景趴在他的怀里,苏景失去重心,身子往他的怀里扑去。整个烫烫的小脸儿都贴在他的怀里,喘出来的气都特别热。 被他穿上了羽绒服,身体顿时被一双结实的手臂紧抱在怀里。 “冷的话就搂着我脖子。”下楼的时候他对怀里的人说。 苏景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但还是觉得身上发冷,牙齿都冷得打颤,可身体明明那么烫人。手心很烫,缓缓地抬起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不肯放开一点。 顾怀安抱人出去的动静很小,回头说让吴姨不用跟着。 人离开别墅,没有惊醒老太太。 …… 医院里,苏景昏昏沉沉地在打着退烧的吊针。 测量体温,医生说高烧已经39.6度。 苏景这两天都在反复的发烧,不过没有达到39.6度过,也只是在家里吃了点退烧药,但发现反复的严重,烧就没有彻底的退下去过。 “少想東子这件事。”顾怀安又摸了摸苏景的额头,近距离的跟她说。 苏景睁开了眼睛,眼睛无神,眼眶很烫,嘴唇也很干,直直地望着他说:“发烧的原因挺多的,冻着了,跟東子的这件事没关系。” 顾怀安似乎叹息了一声。 苏景的身体算不上特别好,却也不能说是特别的弱,早也有过发烧感冒严重的时候,但是这回,确实是在東子死后就开始生病不愈。 東子死后,每一个人心里承受的压力都巨大,无法接受事实,不能自然的面对老太太,又迫切的想找出真正的凶手。 苏景近乎央求地说:“就让我给陈萌打个电话吧。” 这个电话,顾怀安不发话她就不敢打。 如果换做是以前,即使他不同意,她也敢自己做主打过去问一问情况。可现在她却没那个胆子,狠心杀及无辜的人太可怕了。 顾怀安不告诉她怎么说,她就不知道说什么,很担心自己好心最终却办了错事。 认识了陈前这么久,苏景却是第一回害怕陈前。 “先打完针再说。” 顾坏安思绪惆怅地坐在病床边上,而后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白水。 苏景伸另一只手接了过来,轻抿一口,嘴唇上终于觉得不干了,稍微湿润了些。 …… 打完吊针,凌晨两点多了。 苏景不想除夕这天住在医院里,打完针就要回去。 顾怀安点头同意,除夕能不住在医院里尽量就不住在医院里。苏景要自己走,但顾怀安嫌苏景走的太慢,索xing直接又打横抱着离开,如此省事儿。 凌晨两点多的天还漆黑,不比夏天。 苏景靠在副驾驶上说:“東子哪天下葬?” 有一些沉重的话题,避免不了的都会提起。 顾怀安的心上像是被狠狠地戳了一刀子,鲜血直流,他说:“本应该是今天,但是,但是……”早都过了零点,这是18号了,除夕。 苏景看着他的侧脸,心疼。 最后他目视前方地说:“徐阳那天在医院里哭晕了过去,还没恢复。我跟我爸商量过,不走这边的三天风俗,干脆走其他地方的七天风俗。” 苏景眼里又闪着泪光,微微皱眉地点头,转而把视线望向了车窗外漆黑的夜里,无尽的黑。 東子,一定很不舍得这个世界。 …… 顾怀安带着打完吊针的苏景回来,老太太听到车声就醒了。 “有点发烧,带她出去打了个吊针,过年总不能病着过。”顾怀安跟老太太说完,看向苏景。 苏景强扯出笑容撒谎说:“感觉好多了。” “你们两个,现在都上楼快去补一补觉。除夕这个日子总要精神一点。”老太太说。 苏景点头。 顾怀安也点头。 老太太望着孙子和孙媳妇上楼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好像是两个人突然就变得恩爱了?不呛着了? 老太太没往别的方面怀疑,摇头叹气,心说年轻人就是爱变来变去的,三天两头吵架的也是他们,说和好就和好的也是他们。 上楼的两个人很疲惫,脱了衣服直接躺下睡觉。 顾怀安拿起遥控器,将遮强光的那层窗帘紧闭上,抱在一起睡觉时,两人同时都有发觉,为了让nainai高兴,是不是表演的太过了。 苏景躺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顾怀安也一样,抱着苏景,整个人稍微放松了些,在她睡着的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 除夕这天,家里很热闹。 苏忱没有过来这边过年,原本是打算来的,但是听说顾怀安回来了,并且要在这边过年,苏忱就临时改变了主意。 像去年一样,跟邹哥和邹母一起过。 苏景没有强让苏忱过来。 苏忱说她考虑了一晚上,有多方面的考虑。 苏景想了想自己认为的多方面。 第一,邹哥跟苏忱很有可能互相有好感,虽然这好感太不明显了。 第二,顾怀安面对苏忱会是尴尬的,苏忱还好,15号東子被车撞那晚苏忱说的话,能听得出来不太计较了。 第三,顾怀安失去弟弟,还要强装开心的陪着老太太,有点辛苦,但那是他的亲nainai,不装也不行,所以,苏忱就不想来再给伤心的人添另一层愧疚了。 2月18号这天白天,顾怀安跟吴姨负责哄着顾想想。 苏景病着,怕传染给女儿,抱都不敢抱一下。 顾怀安时常抱着女儿躲到楼上,避开nainai。 苏景十分心疼,太难为他了。 顾怀安不敢长时间面对老太太,强装开心,不好装。苏景在一旁看着,都怕他装着装着就会眼里泛出泪光。 …… 别人家的除夕欢声笑语。 顾家却不是。 吃饭之前,顾振厚跟彭媛都过来了。 一家人又跟去年一样不在一起过年,老太太早已习惯,顾振厚和彭媛也都早已习惯,包括顾怀安,顾璐璐,東子。 顾振厚带了一些东西,司机搬进来。 苏景在楼上没下楼,跟彭媛没有见面的必要,大过年的也不想给自己找气生,病的难受,索xing不起来打招呼了。去打招呼的话,一不小心还会被扣上拐了他们儿子的罪名。毕竟两人现在是离婚的关系。 顾振厚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仔细看,能发现白头发变得更多了,彭媛还好,总是那一副表情。 徐阳生的孩子,彭媛讨厌归讨厌,但冷不防的听说被车撞死了,彭媛也缓了很久才缓过来,从小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没少骂他,没少打他。 而東子跟那些脾气暴躁的别家少爷们比,算是懂事听话的了。 二十几岁,正是大好的年纪,人就这么没了。 过年这样的日子,彭媛不得不来看一眼老太太,今年老太太见不着小孙子,也接不到小孙子打来的电话,只有一个大孙子能陪着。知道真相的人难免都很心酸。 在楼下说完话,老太太就跟自己的儿子顾振厚说:“上楼去看看你孙女,又长大了。” 顾振厚问了一句:“苏景不在吗?” “在。”老太太眉毛皱了起来:“苏景生病有两三天了,好端端的。” Chapter 206 受到指使 顾振厚这会儿听到老太太说苏景生病了,不禁抬头跟儿子顾怀安对视了一眼。莫不是因为東子被车撞死这事儿生病的?顾振厚了解,苏景是東子的大学同学,第一回见到顾怀安也是在顾家。 “我上楼去看看小孙女儿。”顾振厚说。 彭媛想了想说:“我也去。” 老太太没理会彭媛,要看就看,不看也没谁求着你看! 几个人一起上楼,都很沉默。 顾怀安为了不让苏景出来,经过苏景卧室门口时说:“苏景睡了,爸,妈,我就不叫她出来了。” 顾振厚“嗯”了一声。 苏景就在卧室里待着,嗓子很干,嘴唇很干,打吊针只解决了数个小时的问题。现在又觉得脸和脖子都很热。刚才照镜子看,脸和脖子都烧红了。 躺在被子里发汗都不管用,苏景恨自己的身体太不争气。 外面的人走了两步,突地站住。 顾振厚压低声音,哑着嗓子说:“找看风水的给选了墓地,是块好地方,用東子的生辰八字算的。骨灰暂时搁在殡仪馆里,等过完年了就安排下葬。” 苏景在卧室里都听到了。 不知道是高烧烧的,还是怎么了,眼眶突然就热的不行。 顾振厚承受着丧子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顾怀安说,他爸这两天苍老许多,就连他妈也变得话少了,在这个时期都不敢提起跟徐阳和東子有关的一个字。 東子丧礼前期准备事宜,他妈也都在帮忙处理。 刚得知東子去世消息的时候,顾振厚跟顾怀安都是不理智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不知道如何吩咐人,主要是不知道吩咐人去做什么?人没了,还能做什么?一分一秒,一个小时一天的过去,才渐渐地寻回意识和理智,但脸上的哀愁烙印下了,很深刻的。 …… 除夕夜里,苏景就连下楼吃东西的力气都没有,提不起一点食欲。 顾怀安说要送她去医院,苏景摇头,吃了退烧药就能缓解,昨晚去了医院打吊针似乎也没有顶太长时间,只是缓解了一点点罢了。 总之,苏景不想在除夕夜里去医院。 老太太拿了酒上来,递给孙子:“等会儿你给苏景搓搓身子,用这酒,你小时候发烧nainai和保姆就是这么帮你搓身子的,还记不记着了?” 顾怀安不知道具体怎么搓身子,记忆模糊,但也伸手接下了。 老太太关上门走出去,还念叨着:“東子这个小兔崽了,出国过年就不知道给我这个nainai打个电话!” 苏景闭上眼睛,攥住顾怀安的一只手。 大家都是商量好的,暂时就告诉老太太顾矜東跟徐阳出国去过年了。没有完美的谎言,慢慢的都会发现有漏洞,只求能瞒一天算一天。 顾怀安让苏景把衣服脱了,用酒搓搓。 苏景摇头:“我吃过药了,这方法不一定管用。” 顾怀安坚持着说:“老方法多半都是管用的,不然能被人用了这么久?” 苏景别扭着,但又没力气跟他别扭,全听他的。 顾怀安倒了出来一点酒,老太太没给他别的东西,只有酒,他靠回忆勉强记起一些搓酒的方法。 他的手掌心是干净的,倒了点酒,从苏景白皙的后颈开始搓揉起来,搓到的皮肤周围,一股刺鼻的很浓的酒精味道。 “我自己来就行了。”苏景去拿酒,别的地方她觉得自己动手也能搓着。 顾怀安双眉紧锁地按住她的手,语气命令似的:“别乱动,搓完了酒早点休息。” 苏景低垂着眼睫,脸上很热,有发烧的成分,有脸红的成分,不记得小时候老妈有没有给自己用酒搓过身子,但是顾怀安给搓的这一回,忘不了了。 浓重的酒精味道下,身体上的皮肤都变得冰凉凉的。 苏景身上原本穿着长袖长裤的纯棉睡衣,现在全脱了,上身一丝不着,下身只穿了一条小薄内库。 露在男人的视线中,该不该透的地方都显得有些透。 颈前颈后,都用酒搓了一遍,他干燥粗砺的掌心带着酒精的味道,每揉到一个地方,都搓的那片皮肤发疼。苏景的皮肤太薄,他手上的力道又太重,他隐约记得,小时候是谁说过,用点力气搓酒搓的效果最好。 苏景受不了他的手法,阻止道:“行了。” 顾怀安还剩点酒,跟她说:“把这点酒都搓完。” “被子里没办法睡了,这个味道。” 苏景闻得头晕,感觉就跟喝醉了一样。 男人粗砺的手掌用酒搓过两边的鼓起,就连腿的根部也没落下,都用酒搓了一遍。 苏景是没什么,但附身伫立在床下搓她身子的男人却不行了,她瞟了一眼,发现他裤子下很明显的支起来了。 生理反应归生理反应,伤心难过但却不至于一并失去本能反应的能力。 两个人都没有心情做那事儿。 早早的,苏景打算睡了。 顾怀安搓完酒伸手摸了摸苏景的额头,苏景说:“哪有那么快退烧。” “躺下睡会儿。”他说。 苏景深呼吸了一口气,点头躺下,被子里和身上都是酒味。 顾怀安收拾完装酒的小瓶子,送到楼下。 走在二楼的楼梯上,他听到老太太在跟吴姨说起東子。 “東子的那个妈呀,我跟老爷子都不了解。徐阳生完孩子,人就没再接触过顾家的人,我这个儿子振厚是婚内出轨的男人,他说的话,我和老爷子可都不相信。当初他说彭媛好,可事实上彭媛不好!他又说徐阳好,那到底好不好谁能知道?” 吴姨说:“老太太你别担心,東子二十几岁的人了,工作在al公司这边,等到过完年,假期结束重新上班,就有时间过来看你了。” 顾怀安面无表情的把小酒瓶子扔在了垃圾桶里。 “搓完酒了啊?”看电视的老太太问孙子。 “搓完了。”顾坏安几乎没办法在楼下跟nainai单独相处,指着楼上说:“我上楼再看看孩子。” 老太太点头:“去吧,你别管我这个老太太,有你吴姨和张婶儿陪着我呢。” 顾怀安视线里充满哀伤,怕藏不住,只得转身上楼。 …… 苏景没有白盼,在除夕夜果然有接到陈萌的电话。 陈萌欢乐的说着:“软磨硬泡,我爸总算答应我初三派人送我回我妈那儿。” “那太好了。” 苏景先前都不太接陈萌的电话,现在接了,也不好太过热情。陈萌单纯不单纯苏景不清楚,单纯度占比多少苏景也不清楚。上回跟陈萌通过电话的事情,陈前很快就发现了,这要么是陈前太敏感,要么是陈萌小小的年纪就有这方面的敏锐意识。 陈萌听出苏景声音不对劲:“苏景阿姨,你生病了?” 苏景说:“感冒,又有点高烧。” 陈萌长音地哦了一声,苏景立刻就觉得这个孩子的反应不太对劲。 还不等苏景问陈萌,陈萌就说:“苏景阿姨,我听人说……我听人说你前夫的弟弟死了。是那个说我头型狗啃的一样的人吧。” 这事其实瞒不了人。 三天过去,知道的人已经很多,案子在调查,警方难免会去询问很多人。 别人知道都不奇怪,而陈萌知道,这说不奇怪却又有点奇怪。可以说成是陈前或者是陈前手底下的人比较关注顾家这边的事情。但是,事实上可能是陈前做的这事,撞死東子,所以,陈前也可能是第一个知道東子死了的人。 苏景忍住朝陈前的怒意,叹了口气,问陈萌:“你怎么知道?” “我听说的啊,我小叔跟我爸说起过。”陈萌嘟囔着,又说:“我还担心你来着,不知道你有没有伤心难过,先前给你打电话你又不接,我想你那边有亲戚车祸去世,心情一定不好,就没敢打扰你。这不,除夕了拜年才打给你。” 苏景皱着眉说:“哦,没事了,人死不能复生。” “你这样想就对啦。”陈萌开始劝起苏景,“生生死死的我这么小的年纪都看的不太重,命里就是这么定的。如果我哪天意外死了,我一定笑着去,相信老天爷下辈子会给我一个好的完整家庭。” “……” 顾怀安上楼的时候,苏景跟陈萌还在聊着。 苏景按照顾怀安说的,只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没有刻意的问心里最关心的事情。 陈前倘若把这些大人之间的事情都跟女儿说了,陈萌必定会听她爸的话,防范苏景。陈前倘若没跟女儿说这些事情,陈萌也就不会防范苏景。 以顾怀安对陈前的了解,陈前应该不会全说,他很在乎自己在女儿心目当中的形象,虽然其实早已没什么好形象可言。 陈前让家里的保姆到洗手间叫陈萌,说要带陈萌出去逛逛,除夕夜,外面热闹。 陈萌在洗手间里小声的跟苏景说了一句再见,怕老爸听到。 苏景也说:“再见。” 苏景放下手机,浑身的关节都是酸疼的,抬起头跟走过来的男人说:“陈萌说她最近几天都跟保姆在家,保姆不放假。有了保姆,她爸不在家的时间变得更多了,13号到17号下午,她爸都在广州办事,昨晚才赶回来过年。” 陈前如果有不在京海市的证据,撞死東子的人就不会是陈前。 但却不能排除撞死東子的人是陈前手下的人干的,受陈前的指使。 “你先休息,等会儿我打给老a,让老a查一查陈前最近的详细出行记录,他那儿查的比较快。”顾怀安用手摸了摸苏景的脸颊,四目相对,只安慰xing地轻吻一口苏景。 顾怀安眼里蕴含着沉重地转身出去。 Chapter 207 朵朵白花 除夕,chun节,这两天苏景都没有跟陆霏联系过。 联系了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快乐不起来,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悲伤心态。 陆霏应该是跟吴仰在一起。 从初二开始,苏景陆续的接到同学们打来的电话,往年不会,往年大家只是群发一下消息的时候,顺便把对方的名字勾进去罢了,交情真的不深。 而今年,大家的开场白一般都是会说新年快乐,再聊几句,接着就都会问起顾矜東怎么会死了的事情。 顾矜東是苏景的同学,朋友,小叔,私交中是有感情的。苏景没办法轻松的像是议论别人的八卦一样,挨个的都告诉一遍死亡细节,况且她也不知道细节,要是知道,就去全都告诉警察帮助破案了。 苏景后来被问得很烦,不理解她们都是什么心理,索xing就不再接关系一般的同学的八卦电话了。 2月22号,大年初四。 天气晴,苏景跟顾怀安一起去参加顾矜東的葬礼。 顾矜東是顾振厚的儿子,但是葬礼并没有过分的豪华盛大,不过完全从简,也有地毯铺地,花圈上百个,多辆豪车。 顾振厚稍微缓过来了一些的悲痛心情又重新燃起,哭到需要有人搀扶着才站得住。 彭媛穿着得体的站在丈夫身旁,一双眼睛里也闪烁着泪光。前来吊唁的,还有al公司的高层员工和顾家其他亲属,均是手上持香,表情沉痛。 苏景跟陆霏的身上都穿着一身黑色,面前看到是顾矜東生前的影像,五官算得上是清新俊逸,笑起来嘴角上扬,眼神里充斥着专属于他的那种桀骜不驯,这张照片里的顾矜東,目光清澈的像是在望着远处未知地方的心爱姑娘。 陆霏低着头,闭上眼睛。 苏景的眼睛周围红的厉害,微微拧眉的望向别处,看到远处停着几辆加长版豪华轿车,看不清楚,但能看到一朵朵白花覆盖了全黑色车身的上半部分。 顾矜東的妈妈徐阳是在医院里过的这个年。 徐阳来送儿子最后一程。 此时哭得,丝毫不比在医院里看到儿子的尸体时轻一分,徐阳用颤抖的手指抵着胸口,哭得浑身发抖,嗓子哑的说不出话,徐阳那边的亲属照顾着徐阳,也都是满脸泪痕。 两个人,却扶不起哭倒的徐阳。 心里有多疼,眼泪就会有多么得多,儿子死了,在徐阳这个妈***心中是一辈子都平复不了的疼。 不止那天,不止今天,将来何时何地有人提起她的儿子,她都会心里发疼。 苏景跟陆霏认得徐阳,有过接触,所以过去要帮忙扶起哭倒下的徐阳。 徐阳一双泪眼看到扶着自己左边胳膊的是陆霏,摇了摇头,一句话不说的轻轻推开陆霏,不让陆霏搀扶。 陆霏不明白徐阳什么意思。 吴仰始终都在远处看着,不敢站得太近。 吴仰的朋友很多,深交的,普通的,但今天他这是活了二十六年以来第一次参加朋友的葬礼。大家都是年轻人,最难过时想过这种可能,想过那种可能,而死亡却太遥远,任何情况下,吴仰都没有真的想象过死亡来临该是如何形势的。 顾矜東喜欢陆霏,但在这方面顾矜東却矜持的还不如他。 一起玩游戏,玩了一段时间,每次工作完放松下来上游戏,吴仰都习惯xing的看一看顾矜東在不在线。 其他朋友,也有一起玩这一款游戏的,但都碰不上,他们不是忙着约会就是忙着奋斗工作。 新年的这几天,吴仰上来游戏却突然悲从中来,感慨世事无常,人离开这个世界竟是这样突然。 原本还在担心的朝空气问问题,问顾矜東什么时候才能遇到其他喜欢的姑娘?游戏中认识了,一块玩的挺好,吴仰就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想继续深交顾矜東这个人。 徐阳推开陆霏,苏景就回头找了一下吴仰,眼神示意吴仰带着陆霏先去别处。 吴仰明白过来苏景什么意思,上前两步,把站在那里难过的陆霏带走。 苏景没有开口劝徐阳,这个时候,想必别人说什么徐阳都听不进去,儿子死了是事实,这将是一个妈妈此生最伤最痛的经历,就算老天给徐阳长命百岁的承诺,对于徐阳来说也都没有半分用处和意义。 晴朗的天气,瞬间转阴。 陆霏又要过来,苏景悄悄地朝陆霏摇了摇头。 徐阳的xing格很好,苏景听顾怀安说起过,人很温柔,仿佛是个不会大声说话的女人。而彭媛恰好完全相反,顾振厚当年被迷得七荤八素,这不奇怪。可说到底,顾振厚跟徐阳永远都是错误的。 徐阳一直以来很喜欢陆霏,甚至希望顾矜東追求陆霏,目的是什么别人不清楚,可能真喜欢陆霏这种类型的女生,还有可能是众人眼中最在乎的利益一面,陆霏家里有钱,这一点很多人都知道。 葬礼上,徐阳对陆霏有这个排斥的举动,只有一个原因。 苏景听警方和陆霏都说过,顾矜東在被撞死之前,通话记录里连续拨打的几个电话都是打给陆霏,只是没打通就挂断了。 人已死,这些想起来的确很伤感,徐阳会好奇,她的儿子当时在想什么?被车撞死,是不是走神儿了来不及躲?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总之,徐阳会觉得是陆霏让儿子变成这样。 徐阳没看苏景,勉强的哭着站了起来。 明知道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但徐阳现在却想跪下求一粒后悔药,保证不再支持儿子追求陆霏,如果没有进一步接触陆霏,那么儿子会不会情人节那天就不说出去走一走。不出去走一走,是不是就不会被“想杀東子那人”的车给撞死? …… 顾振厚的二儿子去世,自然会有人欢喜。 商场永远是个容易树敌的地方,且树的都是强敌。先后负责经营al这家公司的顾振厚和顾怀安,背后都有虎视眈眈的敌人一堆。在手腕强不过al人的情况下,仅能做的,就是在背后偷偷地谈笑起顾家的丧事。 几辆覆盖白花的加长版豪华轿车挨着行驶,前面有领路的车,后面还有顾家其他人乘坐的豪车,一起涌入车流转弯的刹那,那条街的交通开始拥堵。 十几分钟之后,指挥交通的交警成功疏散了交通。 到了墓地,墓碑前徐阳哑着嗓子跟照片上的顾矜東说:“儿子,是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对不起你。” 徐阳不得不把这当成老天对自己的惩罚,这一辈子,徐阳觉得自己唯一做错的一件事情,就是跟有妇之夫生了这个孩子。 报应来了,但她宁愿报应到自己身上。 彭媛站在后面,上前不了。 墓地里葬的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徐阳跟顾振厚的儿子,这一刻她生气不生气?她也生气。公司高层,远近亲属,都站在这墓地的周围亲眼看着,亲眼看着她的丈夫用手扶着第三者的肩膀,悲伤安慰。 因为死的是那两个人生的儿子。 …… 徐阳定定地站在墓碑前,望着儿子的照片很久很久,她不知道身边陪着自己的人是谁,一会儿是自己的家人,一会儿又是苏景,这会儿到底是谁在攥着自己手,徐阳没有转过头看过一眼。 顾振厚说:“回去吧。” 徐阳的脑袋里一瞬间炸开了。 東子死的第一天,她哭晕,在医院住下。 東子死的第二天,她醒了,脑子里没有别的事情,只知道哭。 東子死的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到今天第七天下葬,骨灰埋在这墓地里,她还没有缓过来。 比往天要凄凉的风儿吹着她的脸颊,泪痕斑斑,都变干了。 徐阳痛心地接受着儿子死了的这个事实,这一刻,徐阳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着活多久,但一定要在死之前,给年纪轻轻死去的儿子报仇! 警方说,東子死后衣服的口袋里有张纸条。 按照常人思路分析,这纸条就是杀人者为转移注意力故意放的。 徐阳不这样认为,指不定是彭媛派人这么做的,做出假象,做出别人杀人嫁祸给她的假象。而事实,就是她彭媛那边的人在一手谋划。 徐阳转过身来,几天而已,原本保养很好的皮肤就暗淡无光有皱纹了似的,徐阳面无表情的看着彭媛:“彭姐,二十几年过去了,你凭良心说,我有没有打扰过你们的生活?我没有!那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想象!除了我的儿子,其他姓顾二十几年前就已经跟我再没有关系!你恨我,你可以要我的命,我儿子他是无辜的!” “徐阳,你别血口喷人!” 彭媛原本给予徐阳的同情现在全部消失,自己丈夫跟当年的第三者站在一起被众人看着,背后受嘲笑的人是谁,是她彭媛! 徐阳一点都不相信彭媛,哭着吼道:“你做没做过,警察会给我一个交代,除了你,再也没有人会这么恨我们母子!” …… 苏景的眼睛瞥向顾怀安。 弟弟的葬礼上,顾怀安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庄重严肃,他听到吵声之后的表情较比往常还要阴沉,跟身后的邹哥说了两句话。 邹哥接着就走到彭媛身旁,不知道又说了几句什么,把一向爱吵的彭媛给劝走了。 彭媛走归走,但是无论表情还是眼神,都没有表现出一点低头的样子。望着徐阳,鄙视且愤恨的望着,眼神分明就是在说:“我有教养,我识大体,我不跟你这种小家子气的第三者一般见识!” Chapter 208 白色车漆 顾矜東的葬礼结束之后,顾怀安打算要先安排苏景离开。 吴仰看到墓地最那边黑压压的站着一群人,没经历过,但也知道够顾怀安忙的了,所以上前说:“苏景和陆霏交给我就行。” 顾怀安感激地抬手拍了拍吴仰的肩膀,不是很熟,但是真心的很感谢。 “你去忙吧,别太累。”苏景望着顾怀安疲惫的倦容说。 顾怀安朝苏景点头说:“晚上我让医生过去,你再打一针巩固巩固。”说完他眉头轻皱了下,转身离开。 …… 顾振厚的身体上原本就有很多的病症,丧子之痛又一打击,身体恐怕支撑不住。 自15号开始,家庭医生每天都要往顾家的别墅跑上一两趟。所以,如今的一切事宜,顾振厚都要交给大儿子来全权处理。 東子死了,顾怀安伤心不伤心?他也伤心,但是他却只能硬撑着,最没有说休息的权利。 顾家现今只有他一个人能扛得起这个公司,以及这个家庭,还有眼下和未来商场上复杂的一层又一层的延伸关系。 …… 墓园外面,彭媛坐在车里等着顾振厚。 彭媛下来的时候就直白的说了:“小邹,你把怀安的话带到了,我这个做他妈***肯定给他面子,不给他拖后腿。说句徐阳听了可能要气死的话,顾家能接管公司的男人就是我们怀安了。東子死了,我心痛不心痛?我也心痛。我讨厌这对母子,可我何时盼过東子死?现在开始,我一言一行尽量在外不给我的儿子丢脸抹黑。我跟你说小邹,如果我不顾虑着我的儿子,在上面墓地我就跟徐阳动手打起来了,这个女人她不识相!现在呢,我绝对不能走,我只保证不在公开场合跟徐阳争辩家里丑事,但是怀安他爸我要等他下来跟我回家。” 顾振厚倘若跟徐阳一起走了,那成了什么了? 彭媛远远地看到,顾振厚果然是跟徐阳一起下来的。 “璐璐,下车去叫你爸。”彭媛冷笑一声,抻着一张脸吩咐身边的女儿。 顾璐璐其实心里有点害怕,害怕被老爸骂,但是又不能不下车去叫,否则老妈肯定又会不高兴,而且,徐阳那个老狐狸精凭什么黏着老爸?小三永远都是小三!死了儿子,处在让人同情和可怜的境地里,难道就能成功洗脱小三这个污名了吗?别做梦了! 顾璐璐也穿了一身黑色,走过去说:“爸,我妈在车上等你。” 顾振厚原本是想送一送徐阳,但是女儿来叫了,他就只能吩咐司机把徐阳送回去,自己过去那辆彭媛坐着的车。 徐阳没有看顾璐璐,也没有看顾振厚,更没有坐上顾振厚安排的那辆车。 徐阳自己这边有人开过来一辆车,打开车门,直接上车。 徐阳这边的家人都从墓地下来,打电话给徐阳。徐阳接完电话就让司机落下车窗,她叫了一下家人,让家人都坐这辆车走。 一行人上车,司机驶离。 徐阳坐的车直接超过彭媛坐着的那辆。 徐阳的一个比较年轻的小姨妈说:“阳阳,你是觉得,東子真的是被那个姓彭的女人派人害死的?” “只有她最恨東子和我。”徐阳想不出第二个人。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们没见她动过東子,也没有使用残忍的手段来对付你,这回她怎么就……” 徐阳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叹着气说:“彭媛做这一切可能都是为了她的儿子,就像我,跟顾振厚断的那么彻底是为了什么?孩子生了,别人的丈夫我偷了,我哪有那么快的醒悟过来?跟他断了关系都是因为東子,我想让東子未来能好,我想让東子住进顾家。坚持了二十几年,我儿子终于长大了。四十几岁的我和二十几岁的我,在心态上有了很大的变化,我知道我当年做错了,当年一直希望東子在顾家能争点什么,后来想想,争什么争?我们東子不缺顾家那个钱,我也不想让我儿子有压力的经营公司,他活的快乐就行。” 靠着车窗子,徐阳哭出来。 车后座上的人递给徐阳纸巾:“别哭了,把自己的身体都哭坏了。” 徐阳用纸巾捂着鼻子,继续说:“彭媛是很我,恨我让顾家这么多年不平静。恨我儿子在顾家待了这么多年,招他爸爸和爷爷***喜欢。彭媛就是想让我在最高兴最得意的时候失去这么大的儿子,她恨我,但不杀我,她杀我儿子,因为她知道这比杀我还能让我疼……” …… 后面的另一辆车上。 顾振厚跟彭媛吵了起来。 彭媛火道:“你说什么?顾振厚,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東子死了,我看过徐阳的笑话吗?按照你这么说,我找了一圈人买墓地给她儿子,又给生辰八字找人看风水,我做的这些原来都是在看徐阳丧子的笑话?你在墓地里跟徐阳那么亲密,你当我是什么了?外人怎么想?顾家媳妇宽宏大度接受第三者了是吗?” 顾振厚碍于有司机在,压着脾气说:“彭媛,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你自己最清楚!” 彭媛被气得一口气噎着,用手抚摸着脖子,顺了顺气,早已喊不动了,点头笑着说气话:“是啊,我就是在看徐阳的笑话,小三终于死了儿子!我最开心,再没有人比我更开心了!” 顾振厚闭上眼睛,一只手颤抖,想给彭媛一耳光,但是手抖得抬都已抬不起来。 顾璐璐替老妈说了句话:“爸,没有你这么逼着人说违心话的。我妈直xing子,当年说扇徐阳就扇徐阳,从来没犹豫过,更没有在背后阴过徐阳。是不是那个徐阳说東子是我妈找人杀的,您都一样会信?” “闭嘴,别说话!”顾振厚喝斥了女儿一声。 顾璐璐讽刺地笑笑,不说话了。 …… 晚上六点多,顾怀安才回到家。 “爸和妈都在楼上?”顾怀安放下衣服,问顾璐璐。 顾璐璐说:“爸吃了药之后睡觉了,医生刚走。妈不在家,出去了。” 顾怀安没再问什么,到楼上看了看吃药后睡着的父亲,之后又下楼。 “哥,你去哪儿?”顾璐璐站了起来问。 “出去,你有事?”顾怀安回头看向妹妹。 顾璐璐说:“爸现在对妈很不好,在车里两个人吵过架。爸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他跟徐阳的孩子死了,妈是看笑话的外人一样,可是明明后事处理妈在帮忙的,妈也掉过眼泪,那眼泪不是假的,咱妈不是爱装爱做戏的人,哪次奚落别人欺负别人不都是明着的?所以哥你要站在咱妈这边,我怕爸跟徐阳走到一起。” 顾怀安差点忘了家里的这茬事儿,朝妹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 苏景初七开始去上班,2月25号。 早晨打卡之后看到陆霏,问陆霏:“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陆霏跟在苏景身后一起走向电梯:“定的是这个周末,星期五下班之后飞,星期日半夜再飞回这边。” 苏景点了点头。 “東子他妈徐阳怎么样了?”陆霏问苏景。 “我也不知道。”苏景说:“東子走了,以后我们跟徐阳可能基本上不会再有接触。”但是,徐阳在京海市这里如果需要帮助,苏景想自己还是会帮的,不看别的,全看在徐阳是東子妈***份上。 休了个年假,回来好像就不会工作了似的。 苏景一个上午都无精打采的,丝毫提不起精神,心思有些涣散。 陈萌这几天打过来电话跟苏景闲聊的时候,苏景说过,22号是顾矜東下葬的日子,25号是开始上班的日子。 而陈萌跟她爸24号就回了京海市。 陈萌她妈又给苏景带过来不少土特产,苏景本可以在陈萌打过来的电话里拒绝,但是,苏景为了尽快有机会见到陈前,就没有拒绝,跟陈萌妈妈客气了几句就不再客气了,说了谢谢。事实上陈萌的妈妈也很能说,说到苏景几乎无法拒绝那些土特产。 在计划着见陈前的这事上,苏景显得有些心急了,没办法,她做不到像顾怀安和老a那样稳。脑子里装着一件心事,沉甸甸的,总会去想着早点完成,也好早点卸掉。当陈萌回到京海市约时间见面的时候,苏景直接说的25号,见面地点下班再定。 下班之前十分钟,苏景到洗手间里洗了个脸。 出了大厦,苏景接到陈萌的电话。 “苏景阿姨,我跟老爸到你们公司门口啦。” “看到你了。”苏景边往过走边挂断电话,瞟了一眼陈前,跟陈萌说:“怎么没自己过来?本来想请你吃东西谢谢你妈***。” “你可以请她和她爸爸吃饭,谢她妈妈。”陈前指了指自己的那辆白色沃尔沃:“土特产现在拿下来,还是吃完饭再拿下来?” 陈前的视线看向苏景的时候依旧是那个深刻的眼神,并无异样。苏景想表现的自然一些,虽然迫不及待的想坐下来跟这对父女边吃边聊,但却要伪装的一点都不想跟陈萌她爸一起吃饭,故意的心口不一,这太难了。 “陈萌喜欢吃的你不一定喜欢吃。”苏景跟陈前说这话,又是一番拒绝跟他同坐的意思。 陈前挑了挑眉:“你有这么了解我?” 苏景低着头,必须要找个台阶下去,只能装作被他的视线看得脸红不好意思,但是脸红不起来,只能尽量用不好意思来弥补。 陈萌站出来说:“要请吃必胜客吗?苏景阿姨,你跟我爸别扭什么?” 两个大人都看陈萌一眼,一起都没有说话。 “就必胜客。”陈前说完,看了一眼苏景,转身带着女儿和苏景往苏景公司对面的必胜客走。 跟在这对父女身后的苏景在想,其实去哪里吃,吃些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是在人多的地方保证自己不被陈前杀死就成! 陈前很有可能叫人开车撞死了東子,所以,这一次面对陈前的时候苏景是害怕的。不过还好,顾怀安说过他跟老a就在附近,老a那么老道,有得是办法跟着不被发现,能保证危险一定有不了。 必胜客里,才点完东西陈前就接了一个电话。 “车我取完了。”陈前瞟了一眼苏景,继续声音慵懒地跟对方说道:“没事儿,那晚升子开我车出去跟女孩子过情人节,不知怎么的就**了,保险杠上磕掉块漆。” 苏景一瞬间头皮发麻,想起顾怀安说过,警方在现场找到了一块白色车漆。 Chapter 209 反着来的 陈前的这一句话里,有两点跟撞死東子的关联线索相吻合,而这一句话里,恰好也就只突出了两点。 1,情人节那天晚上。 2,保险杠上磕掉了一块白漆。 陈萌说过,她爸那几天都在外地办事。 顾怀安跟老a事后也有调查核实过,但核实证实,陈前那几天的确人在外地不在京海市。老a那边有人跟着陈前,留意陈前的动向,所以,基本行踪方面不会出错。 陈前有不在本市的证据,但这却不能说明陈前就是完全清白的,陈前可能只是借他人之手,杀死了他想杀的人罢了。 活在陈前那种黑吃黑人吃人的阴暗圈子里,做这类坏事,哪还会有老大亲自动手的。 “苏景阿姨,你点的披萨来了。”陈萌叫了一下正在发呆的苏景。 苏景坐直身体,跟陈萌开吃。 陈前仍旧在跟那人通电话,还没聊完:“下个月我就不过去了,对,这边事多,你们好好玩。” “嫂子?你哪个嫂子?” “你说陈萌她妈?她妈去年又嫁了,那男人不错,能跟她过她想要的平静日子。” 那边的人不知道跟陈前说了什么,陈前听后笑了:“我倒是想给陈萌找个正正经经的后妈,这辈子估计没这命了,我不适合结婚。耽误好姑娘这不是人干的事儿,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干第二回。” 陈萌吃着披萨听到她爸说的这话,直接鄙视地朝她爸翻了个白眼。不到四十岁,就不娶老婆了?还是真想耗林端妮耗到死? 苏景的心思却没在这上,还在想到底是谁撞死的東子。 陈前刚才在电话里跟别人说,他堂弟陈升开着他的车出去跟女人过的情人节,所以,撞死東子的人难道是陈升? 苏景低头,努力保持着冷静不敢乱分析。 其实如果是陈升开车撞死了東子,那么陈升事后一定会告诉堂哥陈前。肇事撞死人逃逸的车,过后需要仔细的处理。这不是一件小事,就算打死陈升,恐怕陈升都不敢瞒着身为车主的堂哥陈前。 但是,倘若陈前知道堂弟陈升开他的车撞死了人,撞死的且是顾怀安的弟弟,她苏景的小叔,那他就应该不敢在她的面前说起情人节那晚,更不敢说车的保险杠那晚掉过一块白漆。 然而事实却是反着来的,陈前全都说了,而且还给人一种在故意说出这些的感觉。 苏景觉得只有两个可能。 1,陈升没有开车撞死東子。 2,陈升开车撞死了東子,但陈升跟陈前两堂兄弟之间有很深的矛盾,或者是利益之争,陈前故意设计的想让陈升被警方抓。 苏景强保持着镇定,再怎么喜欢吃披萨这会儿都咽的艰难了。一旦有证据证实是陈升撞死的東子,这就绝对不是过情人节外面人多,一句巧合和意外撞上之后肇事逃逸就能解释通的,必定是有人预谋,有目的xing的开车撞人。 東子死前手机里没有其他特殊的通话,所以很不好查。 陈前又跟那边随便聊说了几句,接着按了挂断键,开始跟她们一起吃东西。 “难吃!”只是尝了一口披萨,陈前就扔下披萨皱眉嫌弃地说。 “难吃那你别吃!” 陈萌不高兴了,老爸每次都会这么扫兴。 苏景没有说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芒果汁,低头吃东西时,睫毛弯弯,微卷的密黑眼睫毛下是一双朝露般明亮清澈的眼睛,粉嫩的嘴唇,白皙细腻的皮肤,组合起来把她显得那么楚楚动人。 陈前不知道苏景的心里具体的在想些什么,但能猜出一个大概,他盯着对面女人那轻轻扇动的眼睫毛,严肃地说:“你前夫有没有对你说过你长得其实很美?” 苏景吃披萨的动作顿住。 陈萌听到后瞬间就被呛住了:“咳――老爸――你说这种话之前能不能打个招呼,呛死我了。” 陈萌又咳嗽两声,站起来说:“我得去洗手间,老爸你和苏景阿姨慢慢说。” 苏景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面不改色的说:“陈先生的意思是说您觉得我长得很美?” “没错,你确实很美。”陈前意味深长地朝她点头。 苏景望着陈前的这一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很淡地语气说:“被两个曾喜欢过林端妮的男人说长得美,这并不值得我开心。” 苏景说的一半是心里实话,一半是故意呛声陈前。若不呛声,陈前会怀疑她不再坚定的抗拒接触,且和谐相处,必有目的。 陈前目视苏景,说:“你去参加你小叔的葬礼了?” 苏景点头:“对,我去参加了。” 这会儿苏景不吃东西了,擦了擦手,拿起手机给顾怀安发了个消息。苏景说:没等我问,他就已经全说了,我总觉得他像是故意跟我说的。 陈前又说:“顾矜東今年也就才24岁,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死了,着实可惜,想必这给顾振厚和顾怀安带来的打击不小。” 苏景抬起头看着陈前。 陈前挑了挑眉:“只希望警方能尽快破案,这样顾矜東死的也能瞑目了。” 苏景又点头:“全家人都在盼着警方早早破案,如果破不了案,就只能祈祷那个肇事逃逸者早点惨死了,死得越惨越好。” 说完这话,苏景也收到了顾怀安那边的回复。 …… 陪陈萌吃完必胜客,苏景跟陈前拿了土特产。 目送陈前的车离开公司门口这片停车广场,苏景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把装着土特产的箱子放好,上出租车。这个下班高峰期还没过,轻易地能打到空车,苏景意外又高兴。 出租车上,苏景用手机打电话跟老a他们联系。 按照老a的指示,苏景再指示出租车司机,麻烦出租车司机兜了好几圈。 最终老a却说,不行,出租车停不了,有可疑车辆始终在跟着她乘坐的那辆出租车。 苏景今天只能不见他们了,等回家再把陈前说过的话详细的说一遍。 坐在出租车里,苏景打电话也很小心,可是老a说,招手就拦的空出租车未必保险,陈前也许早有安排,以防万一,老a安排了这辆出租车给她,担心她误上陈前那边安排的出租车。陈前的脑子里想什么老a不可能百分百都知道,但一切可能发生的,都要提前假设出来,并且做好应对措施。 苏景松了口气,挂断电话。 出租车司机直接送苏景回了别墅,出市中心后,那辆一直在后面跟着出租车的可疑车辆也停止了跟踪。 苏景抱着一小箱土特产回家。 那辆跟着的可疑车辆在出市中心的时候停下,苏景想,可疑车辆大抵是听了谁的指示,知道她可能不会再去别的地方见什么人,因为这条路是回家的路。 把土特产交给吴姨,苏景上楼,到书房里给老a和顾怀安打电话。 苏景想保留一些话,但是觉得不妥,必须要把关于情人节晚上陈升开陈前的车出去,磕掉了一块白色漆这些都告诉他们,一字不落。 苏景知道,这两点都是会刺激到顾怀安的,陈前这无疑是在挑衅。 顾怀安不是陈前那类人,老a也不是陈前那类人,即使对陈前再有恨意再着急,都不可能会犯法的去撞死这人,杀了这人。 顾怀安低沉的声音传过来,关心苏景:“你怎么样,害怕了没有?” 苏景说:“我很好,没事。” 真的是感觉周围有他在,她就不害怕了。 顾怀安独自一人肩上扛的重担太重,苏景不想他一直都这样累,希望他能早点解决完所有的事情,然后生活能归于平静,有时间来享受来自于家庭的幸福。 苏景想起一事,心里一惊:“陈前知道派车跟着我坐上的出租车,那他有没有派车和人跟着你和老a?民警小李那次,我提前了二十分钟到,所以发现了,上次你去火车站送人,我这样的一个外行小菜鸟都偶遇上你了,他以后也偶遇到了怎么办?”换成陈前手下不是菜鸟的,顾怀安办事岂不危险? “暂时不会,你那只能算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顾怀安在那端笑了似的,很不明显。 “万一陈前这只瞎猫出去也碰上你这死耗子了呢?” “这不可能,老a有派人负责跟踪陈前和主要给陈前办事的人,但你要知道我们没有派人去跟踪你,所以前段时间你每天去过哪里,我不知道,没办法防范,而陈前和陈前那边的人去过哪里,去了哪里,我有需要的情况下随时都会知道。” 苏景云里雾里地“哦”了一下。 顾怀安继续说:“苏景,老a盯陈前盯了有几年了,埋伏下去的线人和卧底不少,就像陈前早早的在我身边埋下过一个nina。现在陈前手下派出来跟踪我和老a的,要么直接就是老a的人,敷衍了事,要么就是能力不行被甩的无影无踪。还有,如果没有上回陈前杀人入狱的这事耽搁,老a手上的案子早就破了。” 苏景听得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进去就破了?”入狱和不入狱,会差这么多?难道不是陈前入狱进去了才最好吗?! “老a跟了陈前两年多,在最紧要关头,人突然进去,所有线索都直接从陈前的身上断开消失,后果你应该想象得到有多严重。老a这么固执的一个人,都差点灰心的返回老家,快要走了,又听说陈前将要被放出来……”被放出来,对于老a来说是一件好事,曾经埋伏下去的线人和卧底不会白埋伏,但是抛开老a的这件事,于顾怀安来说,他是希望陈前永远都不出来的。 陈前不出来,東子也不会死。 東子的死,将会是跟随顾怀安一辈子的心结。 Chapter 210 以后有用 顾怀安那边在开着免提。 苏景刚才一次xing的把所有事情都跟他和老a说了。 这会儿拿着手机来回地走在顾怀安曾工作过的书房里,苏景犹犹豫豫的不挂断,最后跟他说:“你要注意安全,平时要记得一定注意安全。” 苏景的心里其实有很多矫情的小情绪,但碍于老a,一句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顾怀安也的确是木头一个,打电话中,说完正事就该关了免提吧,怎么都要再说一些不适合老a听的话。现在普通的一句关心,苏景都怕老a笑话而考虑很久才跟他说。 那边没怎么没开腔的老a这时开腔,跟苏景说:“他的安全你大可放心。作案犯罪,这个是他陈前的强项,咱们比不了,当然这辈子咱们也不会去做,但侦查方面是我的强项,保护人方面也是我的强项,至于跟踪人的这个事上,苏景我可以跟你交底的这么说,陈前想跟我过招,他还得学上个十年八年的才行,我办案办了大半辈子,大江南北的疑难杂案,再难抓的坏人照样也都给我抓着了!” 苏景平静地说:“我相信。” 老a现在说的这些话,苏景心里其实只相信百分之八十左右,百分之八十五都达不到。 老a说他能百分之百的保护好谁,这一听就很不现实,尤其是已经掺合进来的人。否则也就不会在破案中死掉那么多的线人和卧底了。 老太太叫苏景下楼吃饭,苏景就跟顾怀安和老a说了再见。 不只是顾怀安面对老太太的时候表现很不自然,苏景也不自然,就担心老太太会问起顾矜東,不知道怎么说,怎么说都是错。 晚上睡觉的时候苏景搂着女儿。 用一只手握住女儿的小肉手,轻轻地攥在掌心里,闭上眼睛低头闻着女儿身上淡淡的nai粉香,才感觉到一丝踏实感。 苏景睡不着,体会着跟顾怀安一样的压抑心情,陈前没有对她下手,但却对顾矜東下了手,这让她的心里很不好受,好像東子做了自己的替死鬼一样。在東子妈妈徐阳的面前,关于这方面的一个字苏景都不敢说,而且那些人暂时也都不知情。 …… 京海市的另一处。 陈萌没睡,一直等到老爸陈前回来。 陈前脾气不知为何,暴躁了些,问保姆:“怎么不让陈萌去睡觉?” 小保姆害怕地说:“萌萌说她有事要说。” 陈萌把两条腿随便往茶几上一搁,切了一声:“爸,你能不要一回来就审问人一样么,那你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干嘛了?我都没审问过你。你是我老爸,但是也要遵守家庭规则吧,你不遵守,那你干嘛给我制定规则?起不了带头作用就别管我!” 陈前摆了摆手,让保姆先回避。 “老爸,你以后少用那个语气跟小刘阿姨说话,小刘阿姨是不漂亮,学历低,但是人家也是个人,也有自尊,人家都没嫌弃你女儿非主流学习成绩差又长得矮。”陈萌看到小刘阿姨走了,就用很小很小的声音皱眉跟她老爸说,怕小刘阿姨听到自尊受伤。 “为什么不睡?有什么事要跟我说?”陈前点了根烟,皱眉抽着。 陈萌咳了咳,双手托腮看着老爸说:“爸,苏景阿姨都开始见我们了,你要不要温柔一点追求她?” 陈前抽烟的动作顿住,吓了一跳。 他重复了一遍女儿的话:“温柔一点追求她?” 陈萌点头:“是啊。” 陈前不懂怎么跟女儿相处,尤其是越来越有一颗少女心的女儿。如果是个儿子,可能就没这些无聊的问题需要他来回答了。 陈前在心里幻想了下自己温柔的追求女人的场景,一幕又一幕,离谱且恶心,只是假想,他就已经被自己恶心的明天早上饭都不用吃了。 还有一点他深知,苏景对陈萌没有恶意,但对他却未必。 陈前从来都没有把苏景跟顾怀安分开想过,比如上回,他去了苏景的公司,借用手机。他在苏景的手机里发现,苏景先是打给陈萌,陈萌没接听的时候苏景就停止了拨打,接着苏景打给了一个名字存储成“老板”的人,通话没过一会儿就挂断了,陈萌又打给苏景,这才通话。 陈前疑惑这个“老板”的身份,当时手指多动了两下,一并也查看了这个老板的手机号码。 那天他离开大厦以后,拨打了脑子里记住的那十一位数手机号码。 无人接听,打了n次都是无人接听。 陈前换了手机拨打,结果一样,但那部“老板”的手机也没有关机。 回去以后,这个事情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他问过苏景公司的老板,那个号码并不属于苏景公司的任何领导。 苏景在跑业务的中间会接触很多外面其他公司的老板,可是,如果是那些老板的手机号码,那些老板为什么不接电话?打了那么多,从来不接。 陈前还想过最后一种可能,苏景在其他地方也工作过,所以是其他老板的手机号码也说不定。但是据他了解,苏景毕业前后只在al工作过,而al的老板却是顾怀安。 顾怀安的手机号码陈前一直都有,一个136开头的手机号码,顾怀安很多年前就在用,估计有十几年了。 苏景存储顾怀安的136以外的其他手机号码,为何存储成“老板”而不是“老公”或者“顾怀安”? 这是二十几岁的小女生喜欢玩的夫妻情趣?原谅他搞不懂,也不想深究。 陈前也有好奇心,但却是第一回对一个号码这样好奇,不过他也有忍耐力,和自制力,中国移动不会你随便拿个号码去问机主是谁,人家就全告诉你。 陈前唯一需要忍住的,就是不要为了一个破号码去找关系帮忙查是谁。 查到最后,却发现只是离婚之后的二人在早上打电话调情,关心对方吃了没有,那他查的多不值当。 陈前在抽着烟想事情的时候,女儿陈萌还在幻想地说:“老爸,你看到苏景阿姨生的小孩子了么?特别特别的白,长得特别可爱,而且都不怎么哭的。我想老爸你将来能跟苏景阿姨结婚,再给我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都行。” “别做梦了,去睡觉!”陈前把手上的烟灭在烟灰缸里,突然严肃地说。 陈萌被站了起来的老爸吓了一跳。 不可思议地望着老爸的背影,轻微地咆哮说:“谁做梦啊?是你追不到人家觉得自己娶人家跟人家生小孩子是做梦吧……” 陈萌发觉自己是被老爸惯的,在老爸面前说话越来越没礼貌了。 甩了拖鞋趴到床上,陈萌抱着新买的大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大晚上的想妈妈了,想着想着又想起以前的老爸,以前老爸会管她管得很严,动不动的就要批评教育一番,但是老爸这回出狱以后,明显变得更温柔了,不会再动不动的就朝她发脾气。 …… 第二天中午。 陈前跟胡鸢在外喝茶。 胡鸢说:“上午十点左右,我老公看到苏景的那位前夫顾怀安了。” 陈前挑了下眉:“状态如何?” 胡鸢转了转杯子:“说是脸色可能稍微差一些,但整体状态还是不错的,死的毕竟是顾家的私生子,他能伤心到哪儿去?” 陈前不同意的摇头:“你不知道,顾怀安很在乎他的这个弟弟。” “是吗?我以为怕争家产兄弟之间关系是不合的。”胡鸢抿了口茶。 陈前很公平的说:“凭良心讲,他没有亏待过他这个弟弟。” 胡鸢点了点头,过了会儿,又跟陈前提起了苏景:“我听说,苏景最近工作上怠慢了很多,我在想她是不是要不干了?” “不干了去干什么?”陈前抬头问胡鸢。 “我哪知道她去干什么。”胡鸢叹气地笑了笑,阴阳怪气地说:“别忘了人家苏景有个前夫,人家前夫长得又帅,又家大业大的,苏景复婚了直接就是al的老板娘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用委屈在这个al压根就瞧不上眼的小公司里给别人打工?” 陈前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下午一点半,陈升和赵量开车过来接陈前。 陈升没有开车,开车的人一直是赵量。 赵量启动车后,陈升说:“哥,我刚才听胡姐说,顾怀安今天去参加了一个会议,在会议厅里跟胡姐的老公刚好碰上过一个正面。据观察,说是情绪挺好,咱们弄死顾矜東那个小崽子,搞不好正经的是帮人家除害了吧?” 赵量没有说话,开车的一双手在发抖。 陈前说:“你想看到他怎么样,你指望顾怀安会坐在马路上哭?抹脖子**去陪弟弟?” “那倒不会,但总要表现的比悲伤更悲伤一些吧。”陈升说到这里不禁咦了一下,“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什么东西?这***不是韩过那个爱情电影么,cao!回头我得甩了这个女的!三更半夜的不睡觉看着看着这电影就哭,哭得我一遍又一遍的做恶梦。”梦里梦见堂哥死了,这话他可没敢真说出来,太忌讳这个。 陈前抵达打球的地方,从后备箱里拿了自己带的球杆。 陈升靠着车抽烟,附近没人,心里不痛快的说了一句:“哥,要我说他弟弟的死确实刺激不到他,最能刺激他的就是他前妻。” 陈前的左手上拎着奢侈的球杆,阴沉的视线望向说话的陈升:“升子,这类废话就别再让我听见了,留着她以后我还有用。” Chapter 211 疲惫依偎 陈升望着堂哥陈前进去的背影,呸了一口,倒不是呸的堂哥陈前,而是呸的那个叫苏景的女人。 赵量买烟回来,自己一盒,递给陈升一盒。 陈升把烟和打火机都揣进了夹克兜里,叹气之后,打开车门上了车,拧着眉毛跟开车的赵量说:“***,前哥再这么感xing下去,我们早晚都得栽在苏景那个婊子手里。” 赵量用手打了一下方向盘,疑惑地问:“苏景?她一个女人能做得成什么?” 陈升抽了口烟:“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红颜到头来都他妈是祸水来着。前哥要是对这个婊子差一点我倒也不担心了,关键破天荒的对这个婊子太他妈好了!” 赵量听完之后笑了,跟陈升说:“相信咱们前哥玩女人会有分寸,要出事,前些年早就出事了。” “那不一样,这回要玩的是顾怀安的前妻,顾怀安是谁?那是恨不得我哥死无葬身之地的鸟人。”陈升提起来就恨得目露凶光:“偏偏这人我们搞不了,近身有点难度,跟踪他的人怎么总是跟丢?cao!一群饭桶!以后在没人和没监控的地方逮住了他,我一定第一个去宰了他出这口气。” 赵量没再说话了,认真开车。 …… 苏景下午利用上班的时间出来,跟安白说的是出去见一个客户。 公司的二老板不常在,不用打招呼,其他同层的或者高层的同事们,倒也不会过问这些事。上班时间不在公司里待着,或是忙工作或是忙私事的,多了去了。 苏景上了一辆出租车,不具备那个能力观察后面是否有可疑车辆跟着,按照老a说的,她先去了一栋大厦,进去逛了逛,买了个文胸,接着又乘坐电梯下去负一层的超市,买了一堆零碎的生活用品。最后结款上一楼,准备在化妆品专柜挑选一支口红。 苏景跟专柜小姐说:“上回在你们这里买了一支口红,用了一次就断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苏景从大片的镜子里往自己身后瞟了几眼,这会儿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或是奇怪的视线,在楼上看到的,可能是看错了吧。 苏景没有买过口红,这是第一次,包里带着正在用的是胡鸢买来送给她的那一支,不过也很少会用。 付款完毕,苏景离开了这家商场。 站在商场外一个偏僻小门的前方十米,苏景回头,并没有看到有人跟着出来,前后都没有人跟着一起出来。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上车,苏景说了地址,出租车司机开车之后,苏景又回头看了几眼商场门口,仍是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跟着出来。 苏景收回视线,松了口气,看来是真的没有可疑的人在跟着自己。 一家正宗重庆火锅店里。 老a跟顾怀安都在等苏景,过来再动筷子。 苏景放下东西,说:“没人跟着。” 桌子上的火锅蘸料苏景吃不了,不符合口味,而这却是顾怀安不了解的,苏景不好意思的笑笑,起身自己单独的又去调了一份火锅蘸料。 “小伙子,这样可不行,你不了解你媳妇啊!”老a调侃地说。 气氛难得轻松,顾怀安神经紧绷萎靡了多日,但现在轻松的说这话也不见半分笑脸:“小伙子什么小伙子,老小伙子了。” 老a趁着苏景不在,才说:“陈前没派人跟着苏景,但今天我派人跟了苏景,刚才我出去接的电话就是跟踪的人给我打过来的反馈电话。我一句没胡扯,你媳妇确实适合干这个,我总不能拽着一个不行的人给我拖后腿吧?” 顾怀安面无表情地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了上,眯起一只深邃眼睛抽着,烟雾从鼻孔里徐徐出去:“别跟着她,少给我打她的主意。” 老a倒也不生气,很能理解顾怀安的心情。 “我猜的对不对?你心里其实也很挣扎对吧,想早点给你弟弟报仇,合法的除掉陈前,但又担心你媳妇的安全。”老a给顾怀安倒了杯水说。 顾怀安阴郁地视线盯着火锅沸腾的汤底,抽着烟,不发一言。 苏景很快回来,坐下。 老a说:“走这一路,发现可疑的人没有?” 苏景仔细地想了想,看向老a:“我当时太紧张了,可疑不可疑的不能确认。在楼上买衣服的时候的确是感觉有人在看我,但后来下去超市,再出来人就没了,也有可能是我防范着所以太敏感,想得太多,其实没人跟着我。” 老a点了点头。 顾怀安知道那人肯定就是老a派去试探苏景的那个,转过头提醒苏景说:“普通的路人和跟踪你的人,眼神上还是很不一样的,他跟踪你就会特别的注意你,目光再怎么掩饰都会具有一定的攻击xing。被一个人长时间的跟着,还好发现,但被几个人轮流交接的分段跟着,你就不好发现了。” 苏景惊讶,怎么觉得跟拍电影似的? 老a听出来顾怀安话里的意思了,在吓唬苏景,让苏景害怕退出,老a转头跟苏景说:“现在多数的商场,饭店,都有好几个门,想甩开这些人也很容易。” 顾怀安冷哼一声:“被多人跟踪,就算发现也很难甩掉,苏景总不能认出来每一个可疑的人。” 老a不同意:“有警察在,光天化日之下还会有危险不成?实在不行就打110报警。” 顾怀安不想提起東子,但也没好语气地说:“上回吃饭,我听民警小李说,每天打110报案说自己被跟踪的市民有无数个,我想你们不会出警挨个都去保护好了安全送到家。要这么做,恐怕需要动员每个警察家里的上下三代都出马,才能搞得定。” 老a不想再跟顾怀安说话了,闷头吃火锅。 苏景看着这两个人,怎么觉得说话像是在抬杠。 顾怀安情绪很低,吃的也少,压根就没兴趣再与人说话。 苏景夹了一筷子羊肉涮了涮跟老a说:“下一步还需要我做什么吗?”她怕归怕,但还是想尽可能做点什么,帮助警方早点将罪犯绳之以法。 老a没有跟苏景坦白的说想让她做线人的这个想法,全得靠苏景自愿,而顾怀安不同意的情况下,苏景自己会不会点头同意,老a没有把握,这导致老a不好跟苏景直说,惹急了顾怀安这头也会耽误事。顾怀安现在简直就是一道无缝的墙。 不待老a回答苏景,顾怀安就冷冷地一声:“吃东西的时候少说话。” 苏景一窘,他今天到底怎么了。 …… 四点半多,三个人分头离开火锅店。 老a自己走,顾怀安跟苏景一起。 “你以后还能不能总过去别墅了?”苏景站在火锅店外面的屋檐下,问身旁的他。 顾怀安双眉紧锁地伫立,深潭一般的视线望着前方远处的街道:“我去看女儿这很正常,但我去看你的话……”他留了半句,插在裤袋里的手掏出烟盒,低头烦躁地又点了上一根烟抽着。 苏景沉默了一会儿。 “守法的人跟不守法的人,打交道中的无奈是这世上最无奈的无奈了吧。”如果都是一路的人,就大可以是江湖事江湖了的做法,反正做了那一行,就都没有指望这辈子能活到寿终正寝。 顾怀安修长的手指间夹着在燃的香烟,另一条胳膊轻轻地搭在了苏景的肩上,搂紧了她。苏景一边肩上挎着单肩包,双手环抱在胸前,疲惫依偎地把头往他的怀里靠了靠,他是一个让她特别有安全感的男人。 顾怀安今天没有穿西装西裤,而是一身舒适的休闲,脑袋上戴着棒球帽,跟她说了句“送你去打车”之后,他就戴上墨镜搂着她过了马路。 打车在哪里都可以,但两人想单独相处的久一点。 苏景上了那辆不起眼的黑色道奇,跟他的其他车比,这辆的确是不起眼,但他要的就是这个不起眼效果。 上车以后,苏景问他:“東子被杀的这个案子……” 顾怀安说:“我们的一切猜测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都只能耐心等待公安机关破案。” 苏景摇头叹气:“这种事情拖得越久越不好办。” …… 黑色道奇行驶在大街上,两人说着话,顾怀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昆远?”顾怀安接了。 昆远说:“你不是交代我陪客户出来打球么,我过来了,你猜我碰上谁了?碰上陈前也在这里打球,就他一个人,跟几个不认识的人组成了一支球队。” 顾怀安问:“你们在哪里打球?” 苏景只知道对方是昆远,但昆远跟顾怀安说了什么,她不知道。 顾怀安边通话边开车,在挂断电话以后却在路旁停下车,抱歉地对苏景说:“临时有事,只能送你到这里,sorry。” “没关系啊。”苏景觉得挺难过的,但不是难过他送到哪里,而是难过他今天和以后为什么不能送她回家。 顾怀安无法做到现在仍跟苏景保持亲密,换成以前,顾怀安是不会在接触苏景这上收敛好几分的,女人于男人来说是一种诱惑,苏景能让他心底和眼里一些本已死了的东西渐渐复活。但是自从東子死后,顾怀安害怕了,害怕在乎的人再死一个,那对他来说将会是致命的打击。 苏景主动地过去,试探着吻了下他的唇。 顾怀安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伸过去揽了下她的腰,回应了她一个压抑又热烈的吻。 苏景的手从他的脖子上滑了下来,用额头抵着他的下颌一会儿,喘匀了气,抬头跟他说:“我下车了,你去哪儿都要慢点开。” 顾怀安一只手捧着她的脸颊,抚摸了下,点头。 苏景打开车门,下车。 身上穿着一件驼色大衣,高跟鞋,黑色长发柔顺地披散,精致白皙的小脸朝着男人的方向勉强地扯出笑容,摆了摆手,苏景是在示意他可以开车走了。 但顾怀安没有开车走。 苏景终于等到空的出租车,挥手上车。 出租车很快便离开了顾怀安的视线。 顾怀安这才驱车离开,打了下方向盘调头,去昆远说的那家球馆会会陈前。 Chapter 212 来日方长 陈前在半个月之前报名参加了一支棒球球队。 他特别喜欢打棒球,手上正握着的这根棒球棒,还是几年前时常跟他一起出来打棒球的顾怀安送给他的。 用顺手了,就没舍得扔掉。 陈前印象中的顾怀安,他几乎对每种球类运动都很热爱,两人曾经在别人的介绍下认识,在一起合作做生意的那几年,每回出来消遣,基本都是围绕着各种球类运动在进行。 顾怀安不喜欢接触陌生的xing感美女,谨慎的很,生怕得了脏病似的。别人的双手有时间都会去抚摸女人,而顾怀安的双手在有时间的情况下却无聊得很,不是握着棒球棒就是握着桌球球杆,或者是羽毛球球拍。 受他感染,陈前爱上运动。 但至今为止,陈前发觉自己钟爱的也就羽毛球和棒球这两种球类运动而已。 跟球队的人打完球,陈前最先来到休息区能喝啤酒的地方休息。即使是工作日,过来打球的人也不少,多数美女都在喝着饮料吃着汉堡和薯条,看样子都不是正经来打球的,瞎玩而已。 陈前走过去,觉得打完球很热,就点了一杯冰的啤酒。 昆远在远处应酬着几位客户,叫来陪练陪打球,但视线却不忘紧盯着陈前的这一边,由于要盯着陈前,这个球他都没打好。 陈前这桌的前方两米远左右,站着两个刚打完球的女生,其中一个女生的手里端着两杯nai茶,那女生拧眉瞄了一眼陈前,只觉得好帅好有型,然后转过头甜甜地说:“大叔,我可以坐在你这里吗?你看那边没位子了。” 陈前抬头,声音不冷不热地道:“抱歉,我有队友一起。” 可爱女生的脸色一变,嘴巴嘟了起来,觉得这位大叔很不给面子。 正走过来的几个男人看到陈前这里有女孩子搭讪,忙笑着摆手说:“老陈,我们这就先走了,不打搅你的好事,改天再约。” 陈前对这些话并不在意。 两个女生立刻放下nai茶,坐下来。 花痴的女生说:“陈叔叔,你还知道什么打棒球的好地方?介绍一下。” 陈前的视线看着今天的晨报,喝了一口啤酒说:“很少,正规点的除了这里没有了。” 女生啊了一声:“不会吧?” 陈前的语气愈发不耐:“你们慢慢喝,位子给你们。”他最后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啤酒,起身之后便离开。 两个女生的脸色瞬间难堪起来。 陈前猛然发觉自己对这类装可爱的女生完全提不起兴趣,对这种搭讪,也厌恶的很。 冲完身体换衣服时,他的脑海里却浮现出某个没事呛自己两句的女人,年纪也不大,但就是味道不同。 …… 陈前换衣服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 刚穿好外套,却听觉灵敏地感觉到有人在靠近,脚步声很稳且很沉,越来越近。陈前的视线望向其他柜门,柜门只能反射出那模糊的身影。 身影模糊,陈前也足以认出来。 “过来这里找我,难道是想跟我一起打上两局?”陈前拉上外套的拉锁,跟身后的人说。 顾怀安并没有说话,望着陈前的瞳仁显得凌厉又阴沉。 陈前从不相信自己在单独面对顾怀安的时候会有生命危险,原因很简单,因为顾怀安不叫陈前,也不是陈前。 顾怀安有家庭,有公司,有女儿,没有前科,这辈子都没有必要豁出一切的往犯罪道路上走。 陈前抬手关上了柜门,拿了烟盒跟打火机要点烟似的转身,但是却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忽然一道黑色影子划破眼前,一声闷响,眼前一黑。 “你认为你有没有命看到你的女儿读高中,读大学,到将来嫁人。” 陈前轻笑一声,愈发后悔当年要了孩子。 “别说我女儿,顾怀安,我就问你,你今天敢不敢杀了我?”陈前一手捂着可能流了血的额头,挑衅地说着,就要在地上站起来。 又是结结实实地一棒球棒打下去。 陈前再次闷哼地一声,重新倒在衣柜旁边的地上。 顾怀安近乎用了全部的力气。 “我知道,你想杀了我,但是你又不敢亲手杀了我。”陈前觉得那一下子差点把自己的脖子给打断,一只手摸着脖子,一双眼睛猩红地瞪视着面前伫立的男人,缓缓欲起身,目光如刺,粗喘着说道:“顾怀安,是你一直处心积虑的要置我于死地,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如数的还给你而已!” 顾怀安的唇角却扬起罕见的弧度,沉着嗓子:“你别忘了,我有亲人你也有,我们来日方长。” 陈前扬眉对视着顾怀安,笑着,点了点头,用力地点了点头,被重击的脑子严重眩晕,脖子上忽然一阵热液淌过,他伸手抹了一把,这回是血,脑袋上流下来的血。 …… 陈前没有反抗,愿意挨打。 顾怀安手中的木棒球棒每每重重地朝他打下来,他都不想反抗。 他十分享受自己不会被打死的滋味,更十分享受看着别人气愤不已却豁不出xing命杀了自己的感觉。 陈升掐着陈前打完球的大概时间,开车过来接人。 等陈升他们到的时候,人已离开。 棒球场的一个服务人员跟陈升说:“您说那位啊,他好像跟人打架了,我们同事问他用不用帮他报警,他说不用。自己上出租车去医院了。” “跟人打架?”这在陈升看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论打架的话,有谁的身手能敌得过前哥? 服务人员点头:“嗯,一个男的。” 陈升皱眉:“废他妈话,女的能打什么架?!” 服务人员被骂的脸色一黑,但是瞧着这俩人急匆匆的都走了,便不计较,而且看着面相觉得都不是什么有素质的好人,惹不起,所以忍得住不去惹! …… 京海市xx医院里。 陈升站在病床前说:“顾怀安他几个意思?” “我还没死,你喊叫什么?”陈前瞥了一眼陈升:“别跟刚死了弟弟的人计较太多,你要同情他。” 陈前讽刺地说了一句。 陈升坐下,这口气始终就是没消。 平时有陈前在的地方,陈升待着就感觉心里踏实,说话也不用顾忌防范太多,但只要不在陈前的视线内,陈升就格外谨慎紧张。 这会儿看着被打伤的堂哥,陈升的心过于急了,没了分寸,口无遮拦。 病房外面来回走动着人,而病房里却没人再说话。 护士进来,觉得这些前来看望病人的人也都很奇怪,一群男人,一个女人都没有,而且一个个目露凶光的,好像是医院的护士跟医生把人打伤的似的。 过了一会儿,陈升想通了的冷笑着说:“算了,不跟死了弟弟的人一般见识。” 顾怀安虽然打了人,但是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他心里太苦,憋不住的苦,只能随便找个方式发泄出来。可以确定,他想把心里所有的苦全部发泄出来是有难度的,因为他不敢犯法的像他们一样真的杀人,他有公司,他有父母nainai妹妹,他有苏景,他有顾想想。 陈萌放学之后,上了小叔陈升的车。 “谁他妈打的我爸?我要去宰了他!” 陈升启动了车,瞥一眼哭哭啼啼的侄女:“萌萌,你这个孩子还是太小了,想法怎么这么简单?梦幻的东西看得太多就是误人子弟!”说着,陈升伸手摸了摸陈萌的后脑勺:“在外面跟人别瞎说话,小心给你爸惹祸。你当杀人是杀小鸡儿么?杀小鸡儿想吃就杀,非冲动下的预谋杀人得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陈萌哭着哭着笑了:“小叔你有病!我就说说,你以为我是你们吗?” 车才开了一会儿,陈升就接了好几个电话,说话遮遮掩掩,有些话题侄女这个不知情的孩子听到恐怕不合适。 陈升挂断以后,陈萌问:“我爸杀没杀过人?” “和谐社会,杀什么人?你爸杀了人还能在外头待着?谁罩着他?”陈升努力给侄女洗脑。 陈萌又好奇地问:“你们做什么生意?说具体的。” 陈升骗孩子倒是第一回骗,就说:“开大酒店,开了很多家,还有一个是代购,代购你知道是什么吧。” 陈萌撇撇嘴:“我十五岁了!都他妈当我是傻瓜吗?!酒店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你们代购什么?代购见不得人的警察会管的东西?” 陈升眉毛一立,怒了:“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 晚上九点多,林端妮开车来到一家酒吧内。 站在门口打了个电话,找到朋友,见面就直接问:“你说看到顾怀安了,他在哪里?” “初恋真的就这么美好?瞧你惦记的。”朋友笑话她,然后暧昧地指了指里面的某一个惬意位置。 林端妮的眼睛看过去,发现他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安静地喝闷酒。 “心情不好?” 一道女人的声音响起,成功唤起男人的注意力。 顾怀安心情十分低靡,即使打了陈前一顿仍是低靡,这种低靡,就算陈前立刻死在東子的墓碑前,都抵不消。他想他这一辈子都未必会甩得掉这份低靡,因为東子被他这事连累而死是事实。 林端妮跟在起身并不搭理自己的男人身后,拧眉问道:“你去哪里?为什么你总是躲着我?” 顾怀安径自离开,不发一言。 林端妮一直跟到酒吧外面,上前一步,伸手拽住了男人的手臂。 “你放开!”顾怀安回过头冷睿严肃地说。 林端妮与他对视,心疼地说:“我听说東子死了,如果你需要有个人陪你喝酒,我可以陪你。” 顾怀安用力甩开她的手:“你出现的多余!” 林端妮失落地吸了一口凉凉的空气,眼睛定定地望着那个招手叫出租车离开的男人。―― 作者的话-―― ps:东子死了我知道大家伤心了,我也很伤心,这个情节是一开篇我写之前就已经设定好的大转折情节中的一个。看到大家那么喜欢東子,我犹豫过要不要写撞残,但我觉得还是最初的设定最合适,我的角度和你们的角度我不知道会不会一样,因为我知道前后会发生的情节,心态可能和大家还是不一样的。東子这个不太重要的人物在我的心里有很深的别人取代不了的位置,要么单纯无心机精致的活着,要么死去。预计还有三天的四更加更,三天的六更加更,然后就恢复成每天三更,总之这一个月都是在加更的,快虎摸我……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_ Chapter 213 淡定配合 昆远早上按时来公司上班,一直忙碌到9点40多分才上楼去找顾怀安,但却发现他昨晚又是睡的办公室。 “这样下去可不行,你确定你的身体吃得消?”昆远担心地朝顾怀安说完,转身出去,吩咐秘书赶紧下楼:“马上买一份早餐给你老板,记得,别买乱七八糟的东西,主要注重营养。买完早餐顺便再来一杯咖啡,哦不,一杯白水。” “好的昆总。”秘书点头,走向了电梯。 昆远转身又回到办公室。 顾怀安早已上楼去洗漱,换身衣服。 昆远坐下,四处瞟了几眼,顾怀安昨晚上睡得是沙发,其实办公室楼上就有供他睡觉的休息室,大床舒适,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但他明显昨晚过度疲劳之后太累,懒得动,索xing直接睡在了沙发上。 二十几分钟过去,秘书买完早餐回来了。 顾怀安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衣服,神清气爽地吃着早餐,只吃几口,便觉得没胃口地推到一旁。 “那个谁啊……”昆远走到门口叫秘书,“进来一趟,把你给你老板买的早餐拿下去,基本没吃。” 秘书战战兢兢地进来,捧着餐盒说:“老板,我买错了?” 顾怀安闭着眼睛,抬手揉了揉太阳xue,朝秘书摇头:“没有,不关早餐的事,是我没胃口。” 虽然老板这样说了,但她还是认为自己买的东西不合老板的胃口,下次该跟别人打听好老板都喜欢吃哪些食物。 女秘书端着东西,走了出去。 “原计划我们定的下个星期三出差,你还能行?”昆远问他。 顾怀安只觉头疼,但点头说:“没事,你准备准备。” 昆远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阻止不了。但真的怕这个今年也就才三十六岁的老板被累垮,过年之前连续出差几天,接着因为弟弟去世的消息而匆匆赶回,隐藏着所有的悲伤情绪,现实需要面对的压力又层层堆积。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一天,这马上又要出差法国,铁打的人恐怕也未必会吃得消。 …… 中午十一点多,彭媛给儿子打来电话说徐阳在家里闹。 顾怀安撂下公事立刻驱车回家,他不知道徐阳为什么过来闹。 徐阳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闹也就只能是闹破案进度,但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闹的就会是他。 東子的死,他这里始终都有一定的责任。 徐阳的黑眼圈很重,气色也不好。 顾怀安赶到家的时候,家里很安静,瞧了一眼顾璐璐和母亲彭媛的样子,在座的估计都吵过了。 徐阳坐在顾家别墅里的沙发上,朝着回来的顾怀安说:“怀安,你爸说了也不算,那这事我就朝你说。” “可以,有事您说。”顾怀安坐下,点头听着。 徐阳并没有什么无理取闹的举动,只是脸上写满了丧子之后的哀与伤罢了。 其实就算徐阳过来无理取闹,顾怀安此刻也能包容。顾怀安的心里始终对徐阳感到愧疚,感到一万分的愧疚。 徐阳的坐姿仍旧保持着几分优雅,话说的不轻也不重:“東子是東子,我是我,東子就算死了也是你们家的人,而我不管现在活着还是以后死了,我都不是你们顾家的人。这不用你们谁来告诉我,在世上活了这么多年,廉耻二字我学得会怎么写。” 顾怀安耐心地听着,点了点头。 一脸严肃的彭媛跟看热闹的顾璐璐,都坐在沙发上听着,生怕徐阳撒泼欺负人。 徐阳心如刀绞,继续说:“我们東子去了也好些天了,警方那边却一点进展都没有,反正我这边是没听到有什么进展。那我就坐在家里想,坐在家里等,我好奇这案子是不是太难查了?或者说警方从来就没有用心的去查?怀安,我是你弟弟東子的妈妈,在座的要属我最着急让警方破案,我绝对不能让我的儿子死的不明不白,可我心里着急我能找谁?我只能来找你们顾家了。你们顾家有头有脸,相信由你们顾家这边直接的,或是通过关系,去给警方施加一点压力,不会太难。” 顾怀安基本上明白了徐阳的来意。 徐阳那天在墓地里几乎失去理智,当着众人的面,直指他的母亲彭媛就是杀她儿子的背后凶手,这其实很不符合徐阳以往的智慧形象,但是,一个刚死了儿子的妈妈,哪里还会如往常一样保持冷静?还能冷静就奇怪了。 今天徐阳是带着理智过来的,无论杀死東子的凶手是谁,想让这个人受到法律的制裁给東子偿命,就一定要等到警方破案才行。 凶手是其他人也好,是他的母亲彭媛也好,顾怀安想,在徐阳看来都要督促警方,只有警方才有资格抓这个人,甚至是枪毙了这个人。 顾怀安不介意徐阳在心里仍旧把母亲彭媛当成凶手,这无法避免,就好比如果是他死了,母亲彭媛一样也会凭着那一张没用的纸条而怀疑自己儿子是被徐阳雇凶所杀。 “我哥差不多每天都跑警局,你不知道?”顾璐璐帮着自家人说了句话。 顾怀安很实在地跟徐阳说:“警方在现场找到的线索极少,这些线索有没有用还是个未知。胡同里外都没有监控,但警方和我这边个人都有尽力的去想办法。这些天一直都在不断的登报悬赏,希望能有人举报提供线索,可等了这么多天,遗憾的是什么群众线索都没有等到。” 徐阳的眼睛红着:“我听人说,只要人下葬了,事情就会不了了之。” 顾怀安说:“我保证一定不会不了了之。” 徐阳是绝对不相信顾怀安这句话的。杀死東子的人若是彭媛,他这个做儿子的怎么会大义灭亲?而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也有份参与杀死弟弟……徐阳每次一想到这里,就会心里发毛。 “按你这么说,如果悬赏也一直没有人提供线索,警方在现场找到的线索再没用,那么那个时候该怎么办?还不是不了了之?”徐阳有备而来,今天顾家这边必须给她个交代不可。 顾怀安的脸上现在没什么表情,但话说的很真诚:“我要说我比您希望尽快破案,您可能不会相信。但是警方那边,我最近基本上每天都会过去打个招呼,问问进度。警方说胡同里外都没有监控,可是附近其他的路口都有,距离远了一点,这直接导致查的会很慢。不过这都是有用的调查方向。您放心,警方在努力的找那辆可疑的白色车辆,他们警方做事有他们做事的步骤,旁人不能多加干涉。而且出事的时间是晚上,不比白天那么好找,情人节那晚车流量又多,白色车辆无数,他们跟我说会先记录下来所有可疑白色车辆,再逐一去其他部门查找车主,挨个去调查排除。一有消息他们肯定会最先通知我们。” 徐阳认真地听着他说的这些话。 眼下来看,似乎只能寄希望于白色车漆和白色可疑车辆了,但是正如他所说,那是晚上,再加上白色车太多,想要找到无疑是大海捞针。最重要的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天了,那车还会不会是那车? 顾怀安答复的很真诚,说的也有道理,没有一丝一毫的搪塞敷衍,徐阳只好离开,回家接着等消息。 …… 下午,顾怀安去见了老a。 苏景早把在陈前那里听来的都告诉了老a和顾怀安。 老a认为,陈前那种狡猾的人,根本就不会如此不小心的说出来车保险杠上掉过一块车漆。 老a跟顾怀安说:“陈前在必胜客里面对的是谁?面对的是你前妻苏景。我欣赏苏景,是我觉得这丫头聪明机灵,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只要做事再稍微稳当一点,她不会比我其他的线人差,天生的这块料子。我能看出来苏景是什么人,陈前就看不出来?就冲陈前说出掉块白漆这话,我就肯定陈前没把苏景当成没脑子的女人。” 顾怀安冷笑一声:“撒起谎来面不改色?你这么说苏景,我暂时就当你是在夸她。” 老a只觉用词失误,翻篇又说:“所以我说,陈前是不小心说出来的这不可能,但若陈前是故意说的,原因也就那么固定的两个,跟苏景分析的一样,要么是陈升根本没开他的白色沃尔沃撞死顾矜東,要么是陈前想除掉这个堂弟。” 顾怀安点了根烟,眯起一只眼睛抽了一口:“先等警方结果。” …… 京海市xx医院里。 陈升打给受伤住院的陈前,请示道:“哥,来了几个警察和什么交警,说是要查你这辆车?” “把你手机交给他们说了算的。”陈前一条胳膊打着石膏,另一只手接着电话说。 陈升说:“好。” 手机给了警察,警察跟陈前说道:“陈前先生,请问这辆车牌号为******的白色沃尔沃是不是你的车?” 陈前配合:“这辆是我的车。” 警察在电话里又跟陈前说了一遍这个调查的重要xing。 陈前嗓子不舒服的咳了一声,跟警察说:“怎么我车还跟刑事案件扯上关系了?有点晦气。不过,好市民一定配合,车就在那,车钥匙我堂弟有,有需要的话您直接把车开回局里或者队里,我保证都不会有意见。” 一听这话,警察的眉毛不觉挑起。 在没有得到明确的指示之前,他们和交通那边的确是在配合着找可疑车辆,记录以后,统一下去排查。 得到了明确指示之后,他们就立刻的找到这辆车最先查证,一天都不耽误,但眼下的情况是,当晚开这辆车的人陈升,还有车主陈前,他们两兄弟都如此淡定地配合警方查案,实在叫人意外。 Chapter 214 一举两得 警方经过一番复杂的查证之后,得出结果,从案发现场捡起的那块白色车漆,跟陈前这辆白色沃尔沃车上的车漆并不相同。 2月14号情人节的当晚,陈前的这辆白色沃尔沃,保险杠上确实有磕掉过车漆,也送去4s店重新喷过漆。 新喷的漆跟旧漆只要仔细地看,能看出来。 …… 顾怀安跟老a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并不意外。 不管这辆白色沃尔沃上的新漆还是旧漆,查证发现,都跟案发现场捡到的白色车漆不同。 在4s店里,工作人员从陈前这辆白色沃尔沃保险杠位置上处理掉的车漆,早都没有了,但是4s店里的人不会撒谎,这是刑事案件,正常人都了解有多严重。 4s店里的工作人员还给警方仔细描述过,这辆白色沃尔沃保险杠掉了多大一块车漆,什么程度送修的。但是4s店里的人说这些其实都没用,送来的路上没准陈升又故意撞了,做成不符合案发现场那一块漆的样子。 但调查之后最重要的一个结论是,现在百分之百可以肯定,陈前的那辆白色沃尔沃不是肇事车辆。 老a的心情跟顾怀安不一样。 老a希望不是陈前撞死的人,其他人是谁撞得,老a都无所谓。 如果是陈前撞死的人,等警方全部调查清楚,陈前不又得进去坐牢给顾矜東偿命?那老a的心情恐怕就不是两年前的那种失落了,往年调查的中间意外频频发生,付出几年,再没机会连窝端了陈前背后这伙人,怎能甘心? 陈前这次玩的高明了一把,很明显的耍了警察一圈。做陈前这行的人,最恶心的就是警察,陈前四十岁不到,就已被警察抓过数次,有时候抓完放了,有时候直接坐牢,警察就是他陈前头号的敌人。 陈前这种人还自身带着一种优越感,把警察当成狗屎,耍警察一次,成就感立刻就能蹭蹭往上升到爆表。 老a拍拍顾怀安的肩:“别琢磨了,等我一窝端了他就清净了。” …… 苏景听说警方去查了陈前的车,所以打过来问一问情况。 顾怀安的心情很差,所以老a就把事情的经过和结果都跟苏景说了一遍。 苏景听后了之后说:“对不起。” 老a叹气,安慰苏景:“这件事怎么都不能怪你,谁都不能怪。” 苏景愤怒:“陈前的这个做法太猖狂了吧?!” 東子百分之九十九就是被陈前派人开车撞死的。但陈前在警方找他的车调查之前,是怎么知道的案发现场有白色漆块?没人清楚。 可能是从警方内部打听到的?不太可能。 可能是现场故意留下的非沃尔沃那辆车的白色漆块,为的是转移警方视线?这其实不是没有可能。 案发的那个胡同里被处理的很好,老a说,如果警方能发现的线索都是对方故意留下的,那这案子能破的几率就只有百分之五,甚至百分之五都不到。 顾怀安此刻是什么心情苏景不知道,但她的心情却难过的要哭了。 警方估计也很生气,但又无奈,不能去质问陈前为什么知道案发现场有一块白漆,因为陈前根本没明说过自己知道,只说自己的车情人节那晚保险杠掉了块白漆,是警方在对号入座,确实没规定谁开白车漆不准在情人节的晚上被磕掉。 苏景在公司里气的手指发抖。 陈前现在一定很得意,不经意地说出了白漆,让她听去,接着警察果然找上门调查了他的那辆白色沃尔沃。 可谓一举两得。 第一,耍了他最恨的警察。 第二,白漆的事情从她的口中再到警方的口中,这个传话的中间人是谁,一目了然。陈前肯定知道了她是顾怀安这边的人。 苏景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就响了起来。 顾怀安打过来直说:“苏景,你别多想,不管白色车漆这话是不是你告诉我,又由我再告诉警方,结局都是注定警方被耍的。” 苏景明白,因为東子是陈前派人去撞死的,调查来调查去,不管警方是从哪里入手,最后都会调查到陈前那一伙人的身上,而陈前早会把证据都销毁掉,他算是这方面的惯犯了,经验太丰富。 陈前又是一个爱玩危险游戏的人,怎么会放过这次跟警方玩一玩的机会! “接下来要怎么办?继续找车?” 苏景很担心警方不能成功破案为東子报仇。 東子如果知道是这样的,会生气,会很失望! 顾怀安在开车中,他说:“还有一个线索,说有用就有用,说没用也一点用没有。胡同里有很模糊的车轮胎印,特别模糊,我看不清楚,但警方说有关部门的技术可以确定轮胎的宽窄,以及一些其他细节。” “这个怎么找?很多车的轮胎应该都是差不多的。”但是苏景希望警方是能够成功的。 顾怀安给苏景解释:“围绕着那个胡同的各个路口的监控里,在那个时间段,总共查出了几百辆白色的车。” “这么多。”苏景听了一惊。 都是情人节那天晚上人多车多搞的。 “以车轮胎的宽窄核对,先排除一批轮胎不符合的白色车,再调查剩下的一批轮胎情况大概附和的车。还有轮胎上的花纹,对比之下又能排除一批。”顾怀安想了想,又说道:“陈前手底下那帮人一定有开过白色车撞人的,只要这个人存在,这辆车存在,就一定会找得到,我不会让東子死的不明不白。” 顾怀安不忘叮嘱苏景:“这件事你别跟老a说,他惦记着一窝端了陈前那伙人,不希望陈前栽在東子死的这件事上。” “老a能干涉?” “老a不能,老a也就从你我这里听听案子进展。不过,我不怪他,他手底下太多人把xing命都搭在了陈前身上。” 苏景听着他越说话越是沙哑的声音,很心疼:“你专心开车,先别跟我说话了。” “再见。” “嗯,再见。” 苏景叹息地攥着挂断的手机,低头闭上眼睛无能为力地想,顾怀安一定没有注意休息,没有按时三餐。 …… 苏景下班以后直接回家。 安白上公交车的时候提醒苏景,有时间记得去学开车,苏景点头,但过一会儿就忘到了脑后。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 老太太的状态跟往常一样,问了句正在上楼的苏景:“小景,東子这小子最近跟你有没有联系过?” 苏景上着楼梯,差点踩空,站住后转过头来跟楼下的老太太说:“没有联系,但我听说他还没回国。” 老太太叹气:“看来这个徐阳是我小瞧她了,不仅不让儿子回国,还不让儿子跟这边的人联系,她到底什么居心?打算让儿子彻底脱离顾家?这辈子都不回国了?这小子也是太野,有了妈就不认nainai了,过年到现在,一个电话都没有!徐阳把他的双手双脚给捆住了吗?!” “再等一等,希望東子能处理好吧。”苏景跟nainai撒谎的时候面部表情会很不自然,对着家人,不比对着外人。 还好,nainai在楼下看不到她的表情。 苏景在楼上忙着给孩子冲nai粉的时候,手机响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是陈萌打来的。 苏景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正是陈萌放学的时间。 这个电话苏景没有接听。 陈萌固执地打了一遍又一遍。 苏景就是不接,陈萌最终放弃的去了医院. 陈前半躺着在玩手机游戏,一只手倒也玩的还好。陈萌气得把手机扔在病床上说:“苏景阿姨怎么了啊,又不接我电话!” “你苏景阿姨现在比你生气。”陈前瞥了眼女儿。 “老爸,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陈萌觉得奇怪,追问道:“你气苏景阿姨了?” 陈前没有说话。 陈萌走到病床边上拿起被子上的手机,座回椅子上,拿着手机低头打字说:苏景阿姨,我爸跟我说他知道错了,你别为那事儿生气,他不是故意的。 打完了这些字,陈萌反复的检查了两遍,没说具体什么事,但模模糊糊的估计能跟老爸和苏景阿姨之间发生的不愉快对上号。 陈萌咬了咬唇,发送出去。 发送之后,陈萌等了二十几分钟都没有等到回复。 陈萌饿着肚子,玩着手机无精打采地说:“老爸,你真的老是在惹人生气,说实话你也不讨厌人家,还非得总气人家,什么目的?我怀疑你有点在故意引起苏景阿姨对你的注意。太能装了。” 陈前觉得女儿可能到了早恋的年龄段了,思想竟然无时无刻都是粉红色的。 …… 苏景先把屏幕上一堆的未接来电清除了。 接着查看短消息,读完删除。 老太太在楼下叫她快点下楼吃饭,苏景应了一声,去抱起女儿,同时也带着手机下楼。 晚饭的时候,老太太又开始纳闷地说:“怀安很忙?” “他确实很忙,从年前就开始在忙。”苏景跟老太太说。 “钱赚太多有什么好的?”老太太感叹起来:“陪女儿的时间没有,陪家人的时间没有,每一天都在为钱服务为钱活着。” 苏景开心不起来,装也装不出来,给nainai夹菜后淡声地说:“他就这两个月忙,等到四五月份估计就不忙了。” 東子的死,还有顾怀安跟陈前的恩怨,苏景都不敢让老太太知道,老太太承受不住打击病倒怎么办。年纪大了,病倒以后身体很难缓过来。 Chapter 215 侦查手段 顾怀安跟昆远出差之前,给老太太打过来一个电话。 一个孙子彻底没有了消息,另一个孙子不能也总是没有消息,老太太最惦记着孙子孙女们。東子的电话一直接不着,所以,老太太的心里就像空了一块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有奇妙的感应,東子走后,老太太就越来越黏着两个孙子了,总会想着打电话找。 顾怀安今天主动打给老太太,老太太别提多高兴了,很满意孙子就算忙碌不停也仍是记着给nainai打电话这一点。 老太太接电话的时候苏景就在一旁。 听到老太太叮嘱孙子,一定要查好出差去的城市那边的气温,带好衣服,不管跟什么人出去应酬,都要注意饮食健康,尽量少抽烟喝酒,少熬夜工作,这些生活中的坏习惯都得戒掉,不然等顾想想长大了,发现爸爸都被累得老了! 说到最后,老太太又说了句:“怀安哪,nainai还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你有时间就想办法联系联系東子,查查徐阳在国外具体住哪儿,東子一个大活人,是她想藏起来就能藏起来的吗?!” 苏景不知道手机那端的顾怀安是什么心情,反正她只能低着头,每次听到老太太找東子,她都会心口发闷,变得反应慢。 挂断电话以后,老太太跟苏景说:“周末你跟我出去一趟。” “去干什么?”苏景紧张的看向对面沙发上的老太太。 “逛一逛街,去给顾想想买点小衣服,小景,你都多久没出去逛街给自己买东西了?”老太太忍不住笑:“有福你都不会享,老爷子一个朋友的孙子也娶媳妇了,你看人家说的孙媳妇,没怀孕之前到处旅行,经常半个月一个月的见不着人。自打怀孕生完孩子,人家就整天出去逛街,买买东西,你瞧你这一天下来把自己忙的。” 老太太又忘记了,苏景跟顾怀安已经离婚。 “nainai,给顾想想买衣服这小事就不用折腾你了,这两天我午休的时间顺便就去商场买了。”苏景不想让老太太出门,尤其是去市中心。 总会天真的觉得,老太太不出门,就永远不会知道東子的死。 …… 顾怀安跟昆远在出差中,所以没有在国内过元宵节。 苏景年后连续上了多天的班,身体很累,精神也疲惫,几个午休时间,苏景都忘了去给顾想想买衣服,到了周末,只能约上安白一块出去。 就算有安白一起,老太太也说要跟着去。 苏景头疼地想办法,最后在换衣服的时候跟老太太说:“可是安白要看电影,还要做指甲,烫头发……” 老太太一听,瞪大眼睛看着苏景,直接摇头说:“算了,你们两个去逛吧,我这么个老太太可等不起你们做指甲烫头发。” 苏景离开家,却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非要跟着。 而老太太却是在想,到了周末,这是年轻人约会逛街看电影的日子,孙子出差不在国内,苏景会不会背着孙子出去跟男人约会? 苏景出门以后,老太太计算着时间,打算等到差不多的时间,就给安白打个电话,跟安白说话的同时,还要跟苏景说话。如果苏景的声音从安白的手机里传了过来,这就证明苏景没有撒谎,没有背着前夫去跟其他男人约会。 吴姨这时抱着顾想想经过,老太太朝还小的顾想想说:“你那个妈妈呀,尽让你爸爸追在屁股后头跑了。” 吴姨笑着逗怀里的孩子:“我们想想长大也会是个小美女呢。” …… 苏景跟安白约在市中心的一家商场门口见面。 今天是星期六,外面人很多,安白开开心心地开导着心情抑郁了有一阵子的苏景。 苏景的心情实在不好,但是也会被安白逗笑,安白一路上跟苏景打打闹闹,嘻嘻地笑,两个人都穿的休闲,没有穿成上班的那个样子。苏景给顾想想买完小衣服,又去给老太太,吴姨和张婶儿,分别都买了明天妇女节的礼物。 安白经过卖內衣的地方,开玩笑地嬉笑指着说:“苏景,我买这个最暴露款的送给你,祝你妇女节快乐。” 苏景的脸上绽放出罕见的羞涩笑意:“一边去!” 安白现在觉得自己工作稳定,有钱用,还能给爸妈和弟寄回去一点,很满足,所以每天都是笑不停的在生活。决定买一瓶维生素a,让苏景跟她去药店,到了药店里,又调侃苏景,指着写着一个大“肾”字的盒子跟苏景说:“有没有妇男节,你给你老公买这个好了。” 苏景抬头看了一眼,说:“我没老公。” 安白一语戳破:“可是你跟你的前夫是有j情的啊……” …… 下午两点多,苏景跟安白从吃饭的地方出来。 “你手机响。”安白提醒没听到的苏景。 苏景反应了一下,从包里拿出手机,发现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你好。”她接起来。 安白的眼睛四处张望,买完东西了,马上要各自回去休息,她在想自己在这里应该坐几路公交车回去,很不熟悉路。 苏景接着电话基本没怎么说话,最后挂断之前说:“好的,我知道了。” 安白要比苏景还路痴,苏景先把安白送到公交车站,叮嘱完她坐几路车,要到哪一站下车,这才放心地离开那个公交站点。 手上提着不少的东西,不重也不轻,苏景站在路边上开始找车。 老a打电话约她谈事情,这让她很意外。 顾怀安不在京海市,出差中,老a能有什么事情需要找她?陈前那边的?急事,老a等不到顾怀安回来再说了? 带着疑惑,苏景去见老a。 …… 很难找的一条街,这条街上的这家诊所更是难找。 苏景进去直接对门口的老大夫说:“我来找一个姓张的。” 老大夫问:“你是?” 苏景说:“我是他外甥女,他是我舅。” 老大夫带着苏景进去,发现老a正在里头的小屋子里待着。 苏景把手上拎着的东西直接放在地下,小屋子根本没地方坐,六七平米左右,单人床很小,木头搭的,但是很干净。 “你生病了吗?”苏景看着半躺不躺的老a。老a身上没领导架子,穿的衣服也没多大讲究,说话随和,就是人长得又高又糙,一看就是能在外吃苦的领导。 老a没说生病没生病,脸色惨白,叫苏景出去拿一个小板凳坐下再说。 苏景说:“不用板凳,我站着听就行。” 老a指着门口:“去拿一个,你且得听一会儿。” 苏景心里更加忐忑了,什么话得听一会儿?出去到门口拿了一个小塑料板凳,是粉色的,回到小屋子里靠边坐下。 苏景发现老a的状态看着不像是生病,更像是受了伤。 “我今天叫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耐心听完,同意不同意决定权都在你自己那里。”老a眉头皱着,朝没有打断他话的苏景说:“谨慎而合法的使用线人,卧底,这些秘密侦查手段是国际公认的合理侦查手段之一。” 苏景能听懂老a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却不懂老a说这话的目的。 “我负责的这类案子的侦破,离不开线人和卧底。比如在我国东南沿海的一些发达城市,平均一名刑警就要拥有一到三名保持单线联系的线人。但在云南贵州等一些缉毒重区,缉毒警察手里拥有的平均线人数量,就要比我们这类刑警手里的多很多。”老a说话的表情忽地更加严肃,视线定定地看着苏景,抬起手,指着空气中的一个不存在的点说:“我说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们破案需要线人打入敌人内部。公共管理实践中,还不止公安机关使用线人,反贪局,监察局,这些反腐机构,海关缉私,税务缉查,工商打假,烟草专卖,我告诉你,这些部门都在使用线人。” 长这么大,苏景是第一回接触这类事情和办案的相关人员。 老a说的话,苏景也是第一回听现实中的真实的办案人员亲口说,不是特别懂那方面,但是也还好理解话面上的意思。 老a见苏景没说话,又说:“大概两年半之前,我成功的安插到陈前身边一个线人,但是,马上就要成功了,陈前却意外出事,被人告故意杀人,进去了,我做的一切当时都成了白搭。陈前进去之后,我的这个线人也消失了,至今为止联系不上。” 苏景皱眉,所以,凶多吉少? 老a:“陈前出来有多少个月了?他变得更精明,进去一回,无期那就等于没命,他是有前科的人,指望减刑当时的情况来看并不容易。陈前那一伙人里有很多个线人,不只是我手里的,还有其他地区其他刑警手里的。现在最关键的是陈前身边,他的身边一个我的人都没有,一个别人的人也没有,因为除了他女儿,他堂弟,他不信任任何人。” “他出来后,你们没有往他的身边安排过线人吗?”苏景问。 Chapter 216 跟他坦白 “当然安排过。”老a的瞳仁里有些浑浊感,毕竟不再年轻,沧桑的很严重,说道:“线人要靠帮他做事一步步走到他的身边。想要被他信任,在不是天时地利与人和的情况下,这简直比登天还要难,他是我办案以来碰上的最难搞的一个。陈前曾喜欢美女,喜欢的女人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口味,我们有女警扮成出去卖的接近过他,但是最终没有成功。” 苏景听老a说了这么多,模模糊糊地有些明白老a什么意思了。 但是,只是猜测罢了。 “我们所有人都希望早一点破案回家,可是这个陈前,就是个油盐不进的角色。”老a皱眉,手探向了腰部,咬着牙说:“陈前这个人太狡猾,精于算计,今天找你跟你说这些话,我也是迫于没有了其他办法,现在每天这么跟他耗着,他按兵不动,而我这边却损失惨重,他就这么闲着,待着,找他这一伙人里的线人。昨天晚上,我的一个线人被他手下的人收拾的惨了,没给弄死,是为了留他口气放回来挑衅我,挑衅警方!” 小屋子里没有窗子,开着一个灯,最普通的一个小白炽灯。 苏景听老a说的这些话听得浑身都在发冷,控制不住脑补出来的画面,竟然都是类似血腥暴力黑帮电影里的。 苏景几次接触过陈前和陈萌,但都是因为老a有需要,所以现在听完老a的这些话,不难分析,老a是想让她去…… “我不觉得自己适合做这个。” 在这种事情面前,苏景承认自己孬了,这并不是在拍电视剧拍电影全是假的,并不是拍完之后卸妆换衣服离开拉倒。 老a没有隐瞒的把话都说了,曾有一个近身过陈前的线人,至今还是消失的状态,昨晚又有线人被收拾的很惨,只留口气。 这些丧心病狂赚黑钱的人,工作内容一半是做违法的事,一半是跟警方斗智斗狠。男人都会害怕搀和进去,更何况苏景了。 没有苏景,不代表警方就不会打败陈前。 但是有了苏景,老a相信警方会加快打败陈前的速度,陈前这伙人被连窝端后,就会少死一些人,就会少一些好人被伤害。 老a希望自己能说服苏景:“你很适合,多年来我看人一向都很准,但是危险程度我没有跟你隐瞒一句。我不跟你说洗钱和贩枪对社会的危害,我说毒品,你应该了解它害人不浅。我再说强迫卖yin,你更应该了解这是什么意思。” “……” 苏景惊讶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前手中金钱的来源,还包括逼迫女人去做那个?虽然陈前脑子里可能只有“强迫卖yin”这四个字,而完全不知道手底下人到底用了什么方式去逼迫女人。 老a最后提起顾矜東,跟苏景说:“顾矜東被车撞死,这个案子我听你们说完大致也了解了,你以为最终就算破案了能怎么样?陈前在做之前就已经布好了局!这个替死鬼,他早找好了。进过几回局子,差点死过一回的精明人,你当他还会去犯傻?他的手早些年最不干净,但这些年却是他们那伙人里最干净的。一代一代,越底下人的越是手上血腥。” 这个规则,苏景自然是不懂的。 老a提起東子,这正好戳疼了苏景,第一个死的是東子,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二个是谁?早一点把陈前送进去,就可以避免这些了? 苏景的思想有些动摇,像是热血一时全涌上了头。 “线人帮警方做事,以后因为警方各种问题有了危险,警方是否承担责任?” 老a实话实说:“现行法律对这一块的规定属于空白。” 苏景不可思议地笑了,看老a:“线人为什么要做这个?安全都保证不了。” “一部分是为了减刑,替警察做事,一部分是为了钱,卖消息给警方。但是针对一些特殊情况,我们会向上一级反映,内部都会有具体的措施来保障你们的安全。”老a想用公平的方式说服苏景,但还是私心地说了句:“苏景啊,你光是激灵还不稳妥,我主要看中的是陈前对你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苏景明白老a这句“有点不一样”代表什么。 苏景闭了下眼睛,低头说:“陈前对我没有那种心思,他搭理我,愿意跟我吃饭说话,不过全因为我是顾怀安的前妻,耍我他可能觉得很好玩。你也说过,他见得美女多了,而我在那些美女面前就是小丑。我没自信他不会伤害我,我不敢去。” 老a听了这话,便沉默了。 苏景可以确定老a身上有不轻的伤,约在诊所见面,而且是这么偏僻的地址,进门还对暗号似的,说明诊所的人认识老a。 老a脸色太差,他说昨晚有个线人被陈前手下的人收拾的很惨,苏景努力平常心的想,做这行的,受伤其实也不奇怪。 老a沉默不说话的这一刻,苏景很羞愧。 顾矜東被陈前派人撞死了,那个人害的是顾想想的小叔叔,而且还要害顾想想的亲爸爸。顾怀安可以打陈前一顿,可以骂陈前一顿,却唯独不能杀了陈前,他不能坐牢,他不能像陈前一样不惧怕无期不惧怕死刑。 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陈前早被顾怀安杀了无数遍了吧。 老a的年纪,跟苏景去世的老爸年纪差不多,面对老a,苏景感觉格外的亲切,这股亲切其实大部分来自于老a的职业,一身正气。 但从面相上看,老a长得就很严肃,说话时的眼神亦是锐利无比,他将半生的精力都用在抓坏人上。 而苏景生来不是干这个的,没有这个义务和职责,但是现在威胁到自己的亲人,并且生命中已经失去了一个朋友同学小叔,他永远的不在了,在这种人人都很无奈,自己却可能有一点用处的情况下,苏景不知道自己退缩的孬种做法是不是错误的。 心里的一丝愧疚支撑着苏景说:“我回去想想。” …… 苏景回到别墅的时候,五点多了。 老太太跟张婶儿都在楼下检查她给孩子买的东西合适不合适,苏景把礼物带到楼上,明天再给老太太和吴姨还有张婶儿。 “想想睡了?”苏景上楼以后问吴姨。 吴姨点头:“才睡着十来分钟。” 苏景点点头,过去看了看女儿,没敢亲没敢碰的,只是盯着看了一会儿。 晚饭以后睡觉之前,苏景穿着睡衣在楼下一个人看电影,很小很小的声音,电视屏幕巨大,画面时不时地就看的苏景皱眉,太血腥了,太暴力了。 是的,苏景看的是香港黑帮片,胆子小地把自己代入了角色当中,在电影原有的角色当中加进去了自己,想象着自己被乱刀砍死,被枪杀了,被轮……想到这里,苏景手指抠着膝盖上的皮肉,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越想越狗血了。 看完电影,苏景上楼回到房间里给老a打了个电话。 “不好意思,睡了吗?”苏景解释:“我实在太想问你一个问题了。” “什么问题?”老a有点高兴,说明苏景可能会同意。 苏景开了房间的灯,看电影看害怕了:“我刚才看到电影里面演的,a线人不认识b线人,b线人也不认识c线人,你怎么说等我加入了就都告诉我?” 老a笑着说:“人是活的,所以人做事的方式也可以是活的,2001年有个新闻给我的印象很深刻,贵州凯里的警方发展一些作案人员成为“线人”,“引诱”大毒贩前来交易,最后你猜怎么着?最后发展到了80%的作案人员都是警方的线人,不怕大水冲了龙王庙,就怕冲毁了。哪个线人忠心,哪个线人不忠心,我的心里都有数,好线人我不会让他死。” 苏景跟老a聊了一会儿。 苏景的确是动摇了,为了地下可能正在看着她的東子,为了以后都不再有麻烦和生命危险。老a说,顾怀安是绝对不同意的,首先这是一道要过的难关。 一整个夜,苏景几乎都在做梦。 受到睡前看的电影和老a那些话的影响,苏景在梦里一会儿变一次身,醒过来的时候,累的整个身体都要彻底松散不能重组了。 苏景睡前没有拉上窗帘,并且开着壁灯。 外面的天还没有破晓,但却隐约地传来车开上来的声音。 苏景仔细地听,下一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望向外面。 车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她干脆掀开被子下床,站在窗边皱眉往下看。肯定不是陈前的人,这附近都是监控。 顾怀安开着他的那辆白色路虎,这么早就来了,驾车的男人停下车,下车之后又转去副驾驶位置,打开车门,拿下来一样东西。 苏景望着眉目英俊的男人,心脏控制不住的砰砰乱跳。 轻轻地打开窗子,她闻到了外面清新的空气,三月份的天气,空气中带着丝丝的清冷,万籁俱寂,天连蒙蒙亮都算不上,只能借着车灯的光看清楚人,但这景象却因为那一道身影的到来,使得黑夜仿佛都在渐渐隐去。 苏景关上了窗子。 转过身来心情又开始忐忑,跟他坦白自己同意了帮助老a,他会不会很生气,一定会吧。 男人的脚步声渐渐听得到。 顾怀安打开门的那一霎那,正欲进去,就险些撞见正打开门似乎专门等待他到来的苏景,很是意外,他以为她这个时间还在睡着。 “这么早?”苏景对视男人的眼睛。 “sorry,这束花买的很匆忙。”顾怀安递到苏景眼前的是一束鲜花,不太好看。但男人的目光温柔,此次出差整理了一番压抑的心情,不能让她跟着他不开心,他低下头,薄唇浅贴在她柔嫩的唇上:“祝你为我生完女儿过的第一个妇女节快乐。”―― 作者的话-- ps:小编说,一个读者现在只能留言一次。懒懒和蓝天为什么能一直留言这个我不知道,囧,我作者账号也不能留言。 以及文中提到的带地名的新闻,都是真实的。 Chapter 217 滋润绽放 顾怀安日理万机,但却还能记得今天是妇女节,苏景认为很难得了。 感受着唇上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味道,呼吸着男人惑人的成熟气息,苏景闭上眼睛,只觉心里会奇异地发烫。 苏景把唇从他的唇上移开。 “这束花很漂亮,也很香。”她把花从他的手上拿过来,举在脸前,低头细闻了闻。 “你喜欢就好。”顾怀安抬手,抚摸了一下苏景的脑袋。 苏景说:“几点的飞机回来的?” 顾怀安伫立在原地,也就是在苏景卧室的门口:“两点二十多分飞机落地,在机场耽搁了一会儿,就开车直接来了你这里。” “谁去接的机?”苏景看到他是开车来的。 “邹哥开车去接的我。” “那邹哥呢?” “打出租车回去了。” “……”苏景。 苏景手里拿着那一束他买给她的鲜花,怔怔地站在那里失神了,脑海里在想的都是怎么跟他坦白,坦白自己答应了老a去做线人。 顾怀安走上前一小半步,挺拔的男xing身躯站在苏景的面前,这使苏景的心理压力更重更大了。只见他一手摸着她的后脑勺,温热结实,不动声色地将她身体搂近,一只手的手指又温柔地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苏景的眼睛里有很虚的光芒,都是害怕,而他这时低头严肃地问道:“突然的你怎么了。”问完他又朝苏景挑一挑眉:“嗯?” 苏景不想一跟他见面就因为老a和陈前的事情争吵起来。 “没事,还有点困。” “困就再睡一会儿,我也困。”顾怀安重新吻她。 苏景闭上了眼睛。 两人的唇碰在一起,他就忍不住逐渐地加深,朝着她的嘴里进攻而去。一边深浅不一地吻着她,一边把她推入屋内。 耳边响起卧室的门被反锁的声音。 苏景嘴唇吃空地“唔”了一声,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男人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顾怀安睁开眼睛,望着她染了色一般的柔美脸颊,如玉一样,待她睁开眼睛用早间清水般的目光望着自己的脸庞时,他难以自抑地心跳加速,抱着她身体的一双手掌都是热的,突出的喉结不禁上下滑动,男人声音黯哑:“一直想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姑娘。” “不是姑娘,都在过妇女节了。”苏景忍不住往他怀里钻了下。 身子被男人重重地抛在床上,随即他的身体急切地压覆上来。 床垫很舒服,被子又厚,苏景的身子一点都没有被他摔疼,反而是被他吻得时候,皱起了眉,舌根吃疼,但是却怎么都躲不开他霸道的疯狂吮吸。 只一会儿功夫,苏景就已透不过气了。 知道了他要做什么,她把手伸向了床头柜方向。 拉开抽屉,费劲地从里头摸出一枚措施。 顾怀安嫌弃地排斥道:“不用这个。” 苏景看着他,喘着气说:“如果你不用措施,就别做了。” 以现在的情况,复婚都难,哪里还有精力怀第二个孩子?身体也不允许。 “你是跟我做还是跟这玩意做?”顾怀安眉目虽然冷硬,但却也无奈地接下了那枚措施。 苏景声音很小地回击道:“这话真幼稚。” 顾怀安怒视了她一眼,那一双粗砺的宽厚手掌在与她的身体进行深入交流,来回几次,她被弄的低低喘气。 不敢发出声音让家里人听见,脸红地只能用手抓紧身下本就被揉皱了的被单。 “睡裤脫了。”顾怀安呼出的气息炽热。在苏景身上正说话,一只大手就利索地用力往下一拽,褪下了她身上碍事的睡裤。 顾怀安的双手磨挲着她皙白纤细的手臂,她穿的是半袖保守睡衣,要全褪掉才能露出身体上的直接皮肤。 男人手上的力道很重,仿佛是在朝那女人的皮肤诉说着刻骨的想念。 苏景喘了口气,手上的一束鲜花便掉在床上,几片花瓣被露出的一截胳膊压碎,花瓣淡淡的颜色染在胳膊皮肤上,床单上。 顾怀安脱了衣服,胸膛起伏,望着她如两片粉红花瓣一样的唇。目光真挚,伸出手去用拇指指腹的纹路摩挲着她的两片唇瓣。 苏景也看着他,白皙的脸颊上渐渐地腾起绯红一片。 当他热切地朝她吻下去时,她才感觉到什么是完整的滋润宇绽放。 …… 一番温存过后。 顾怀安睡在了苏景的床上。 苏景睡不着,不想打扰他吵醒他,所以就安静地窝在被子里闭着眼睛休息。 两个人都没有穿衣服,苏景慢慢地翻过身,面对着他,仔细地看着他挺直的鼻子,薄而饱满的唇,五官的每一处都那么有魅力,他原本搭在她身上的大手,因为她的缓慢翻身而掉了下去。 苏景动了动,眼睛看着他的这只手的五根手指,感叹他的身体怎么可以到处都这样姓感,骨节粗大,他手腕和手掌的力量她的身体更是深刻的领教过。 “睡着了么。”苏景用蚊子一样的声音问。 见他没醒,苏景就轻轻地伸出手,用手指尖去碰了碰他手臂上的肌肉,触感很好,肌肉很紧实,典型的穿衣显瘦**有肉,他的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赘肉。 顾怀安的手臂很粗很结实,苏景看着,生活在一起这么久,在印象中他穿着西装,有西装和衬衫的包裹,却不会觉得手臂有这样粗壮结实。 就在苏景欣赏着男人身体的时候,小身子被男人一把扯进怀里,半压着,他皱眉匀称地喘着气继续睡去。 苏景出了一口气,被他压在身下的滋味很不好受。 而他却像个抢到玩偶的霸道孩子,非要抱着这个逮住的玩偶睡觉不可。 …… 中午十一点多,苏景才醒过来。 浑身酸痛地动了动,睁开眼睛却发现身边没人了。 身体的反应直接告诉她,那脸红激烈的一幕又一幕并不是chun天的梦一场。 看到他的外套还在卧室里搁着,所以,他或许就在楼下。 苏景挣扎着起床,拿了一套新的睡衣然后去浴室。 在洗澡的时候手指每每碰到身上的痕迹,都会诧异男人世界里的想法和做法,难道只有这样祸害女人的皮肤,才能满足男人的心理需求和生理需求? 十二点差十分,苏景下楼。 带着给老太太和吴姨还有张婶儿的妇女节礼物。 吴姨每次过节都会收到苏景给买的礼物,这次又是,比量着苏景给买的围巾,直不好意思地说:“这条围巾真好看,蛮清雅精致的,过个节,又让你破费了不少钱。” 苏景的眼睛在望着吴姨的时候,脸上有着和煦的笑容。 没毕业之前苏景就想过,等到大学毕业自己工作了,不管是在外面的单位,还是在老爸的公司,只要拿到了自己工作赚到的第一份薪水,就给老妈买一份礼物。 但是以后都没有机会送给老妈了,有吴姨张婶儿和nainai能送也好。 顾怀安抱着孩子下楼,说:“出去吃饭。” 苏景回头望着他,他其实并没有睡好,凌晨五点左右才睡,睡到十点半,只睡了四个多小时而已。 “我来抱着孩子。”苏景已经穿好可以出门的衣服。 “我抱着,没事。”顾怀安没有撒手,好不容易有机会抱抱女儿。 老太太和吴姨张婶儿在准备出门带的东西。 苏景问他:“这样跟你们一起出去没事么?” 顾怀安有些恼意:“有什么事?一起吃一顿饭没有问题。” 苏景点了点头,是这样吧。 一家人一起出去吃饭,张婶儿很是感动,但也浑身都不自在。 以前张婶儿在顾家别墅那边做保姆,别说过节跟开她薪水的人一起出去吃饭了,就是坐在顾家家里的桌子上吃饭都是奢望。当然,张婶儿也从不在乎吃那一口。 顾怀安此次带着昆远和行政男助理一起出差,回来之前,他就已经吩咐秘书订了今天吃饭的饭店。在去市中心饭店的路上,苏景的手机响起。 低头看了一眼来电号码,苏景按了挂断键,给陈萌发了个短消息:“不方便接电话,二十分钟后给你打过去。” 十五分钟左右,抵达饭店。 顾怀安抱着孩子先进去,老太太吴姨张婶儿都随后,只有苏景先去了洗手间。 苏景给陈萌回了一个电话。 陈萌张口就欢乐的说:“苏景阿姨,女人节快乐!” 苏景说:“刚才我在车上,车里人多,所以就没接你的电话。” “没关系啊。” “给你妈妈打电话了吗?” “打过了,你放心吧,我妈那声祝福我不能忘的。”陈萌又问:“你跟谁在一起啊?” 苏景实话实说,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保护身边自己爱的人:“跟我前夫,还有我前夫的nainai,总之都是出来过节的女xing亲戚。” “你怎么跟你前夫在一起?苏景阿姨,你们会复婚?”陈萌在医院里,老爸的病房,悠闲地问完这句话,用眼角瞥了一眼没事人一样却竖起耳朵听的老爸。 陈萌决定满足老爸,开了免提。 苏景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孩子一个你懂什么,复什么婚?” 陈萌替老爸吃醋说:“不会复婚你们还总在一块吃饭?” “我说你年纪小你还不服气,我们离婚的时候有离婚协议在,孩子太小,必须要跟我,但是到了节日人家爸爸这边的人要见孩子,我就不能说不让见。就算没有节日,平时一个星期也要见一次。”苏景很有道理的跟陈萌说:“孩子被毫无经验的爸爸抱走,孩子妈妈不跟着怎么能放心。” Chapter 218 脸皮要厚 陈萌觉得苏景阿姨说的很有道理。 比如自己,倘若是在妈妈没有再婚的情况下,自己就绝对不会跟着老爸来到陌生的城市里生活。 以前所熟悉的亲戚,同学,如今都不在身边,平时连个聊天吐槽和一起打游戏的伙伴都找不到。日子寂寞无聊到了什么程度?寂寞无聊到了整天都在帮老爸给自己物色后妈人选的程度! 陈萌知道妈妈也是担心自己并且爱自己的,但是妈妈再婚成家了,重心大概就要全放在那个家庭里了。 “苏景阿姨,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吃东西?” “吃什么?”苏景在那端问。 “必胜客!” “你自己去吃就好了,非要我带你去干什么?” “我自己去?像个傻子似的坐在那里自己一个人吃?不奇怪吗?” 陈前听着女儿陈萌跟苏景的对话,越听越是眉头紧皱,最后不耐烦地抢过陈萌手机,按了挂断按键,按完又扔回去给陈萌。 陈萌问她爸:“爸,你手不疼?还有,你皱着眉头的时候脑袋上的伤口不疼?” “不用一口一个苏景阿姨叫的那么热乎,人家搭理你了么?”陈前头也不抬的玩着手机游戏,愈发觉得很没意思。 陈萌抿嘴:“这都赖谁?我不停地在苏景阿姨面前替你刷好感,可是你呢,一点都不会温柔,把人气走多少回了?!你连我妈新找的叔叔都比不上,人家对我妈可体贴了!” 病房里的父女两个,就‘谁最惹苏景反感’这一问题激烈的争执了起来。 …… 市中心的饭店里。 苏景出了洗手间,但不知道那边是谁挂断的,猜想估计会是喜怒无常的陈前,陈萌一般的情况下都不会有这个举动。 今天星期日,陈萌肯定在医院跟她老爸陈前在一起。 电话里她跟陈萌说的那些话,多数也都是说给陈前听。 苏景觉得老a交代的任务如果要开始进行,那太有难度,第一个难度,就是脸皮要厚。 在白色车漆的这件事情上,陈前都已经百分之九十九的知道了她是顾怀安这边的人,而她反过来却还要厚脸皮的去接近人家父女。 吃饭的时候,老太太就着好心情说:“怀安,小景,要nainai说,你们两个也都不要再别扭着了,选个日子赶紧把婚复了。” 苏景稍显紧张地对视了一眼顾怀安。 顾想想坐在饭店的婴儿椅上,待在爸爸身旁,一会儿玩这个,一会儿玩那个,顾怀安的手机已经被他女儿扔到地上两次了。 “复婚这事不急,再等一等。”顾怀安说。 顾怀安敢说的这话苏景却不敢说,说了之后,回去家里,老太太一定会想办法说通她,让她点头同意复婚。但是顾怀安说了就不一样,除了现在吃饭这会儿,他基本上不跟nainai在一起相处,nainai就算想劝说也找不见他本人。 老太太把脸撂了下来:“怎么着?跟小景复婚还委屈你啦?” 顾怀安解释:“没有,只是现在不太合适。” 苏景嘴角勉强地扯出一抹浅笑,安慰老太太:“nainai,复婚真的不急,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和他都已经商量好了,不会胡来的。” “好了,吃饭吧,nainai耐心的等着你们复婚。” 苏景自己都这样说了,老太太还能再说孙子什么? 两个年轻人原本闹得很僵,老太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苏景她爸她妈意外去世这事,无奈且无法挽回。 过年之前,苏忱过来别墅里吃饭,老太太试探地问过苏忱,但看苏忱那样子,是不太生气了,意思是只要妹妹幸福就好。 老太太很喜欢这个苏忱,当姐姐的不无理取闹,不搀和妹妹家里的事,不给添乱。 …… 下午四点多,顾家一行人从市中心回到别墅。 老太太进去别墅里,吴姨拿着顾想想的一些小东西随后也进去,张婶儿关上大门。顾怀安跟苏景站在大门外头,对面而站。 苏景是有话要说。 顾怀安也看了出来她有话要说。 “顾怀安,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是开玩笑。”苏景在他面前低着头。 “你要说什么话?”顾怀安问。 苏景心跳加速,但却是因为怕他怕的。 “老a找过我了,他说他以前就想找我,但是你阻止着不让。” “行了!这事别说了!”顾怀安突然沉声打断,料到了是什么事。 苏景抬起头来,对视他的眼睛:“我就知道你听了之后会生气,但我还是要说。我不是去做什么坏事,我会有分寸,我知道我还要跟你复婚,以后还要照顾顾想想,所以我会让自己有危险吗?我不是去做英雄,你也别太高看我,有危险的时候我肯定第一个就跑了,能不能帮得上忙还不一定。” 顾怀安的眼眸里几乎写满了“我不同意”这四个字。 苏景微微地拧起眉跟他说:“東子死了,死的那么突然……” 顾矜東是顾怀安的弟弟,案子至今没破,老太太时不时地问起小孙子在哪里,怎么一个电话没有,找着徐阳在国外的住址没有?这些压力,都来自于陈前的丧心病狂。 苏景不知道说起東子的死会不会改变他的想法,只能试一试。 “苏景,这太危险了。”顾怀安只能说出这四个字,他无法用其他理由说服她,有些时候,他也无法说服自己阻止谁去做。 顾怀安这一刻在想,如果自己是苏景,会不会去做? 苏景说:“我也知道这很危险,我都说了,一有危险我就会退出,我大不了不给老a干了。” 顾怀安仍旧是不同意,“这不是你说退出就能退出的事情,要么老实上班,要么在家待着照顾孩子!” 苏景皱眉望着转身要离开的男人,眼圈红起来了,想要跟他喊,但却要顾忌别墅里的人听到。 苏景走到车门前,扳住车门,跟上了车的男人说:“東子也许正在看着我们,我们为什么要因为这件事而吵架?你不管東子了?顾怀安,姓陈的如果不早日被抓起来,他可能会再伤害到我的亲人,比如你,比如顾想想,那个时候我一样会去跟他拼命,大不了想办法大家同归于尽。” “什么时候长本事了?老实待着!”顾怀安的语气严肃,掰开她的手,关上车门。 苏景力气不敌他,在他启动的时候就站在一旁望着他的车离去。 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的决心。 有陈前在的日子,每一天都过的胆战心惊,过年之前还没有这种心惊的感觉,自从東子突然被车撞死,怀疑是陈前所为,她就心里一刻都不能安宁。 …… 离开苏景这里,顾怀安直接开车去找老a。 这笔账得算在老a头上! 老a的手机打不通,提示音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顾怀安不死心地拨打了数次,而数次的结果都是一致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苏景是个固执xing子的人,认准了要去做的事情,那股拧巴劲儿,别人很难帮她扭转过来。 顾怀安开车去了老a平时住会的地方,发现没人,询问后知道,老a早两天已经搬离这里,至于去了哪里,房东并不清楚。 这个消息不禁让顾怀安更为愤怒。 用正义之话蛊惑完苏景,就玩失踪,亏他还是一名资深刑警干部! …… 别墅那边,苏景犹豫来犹豫去决定给老a打个电话。 通了之后响两声那边就接了。 “你都跟他说了?”老a知道,顾怀安今天回国。 趁他回国之前,见了苏景,说服苏景,再搬离原来住的地方。 冲动是魔鬼,老a认为应该给顾怀安时间冷静冷静,不要知道媳妇要去冒险就火冒三丈的上来揍人。现在自己这幅受伤的半老身体,根本就不经年轻力壮的顾怀安打。 苏景叹气:“我都跟他说了,但他不同意。” “那你改变了主意没有?”老a最关心的是这个。 苏景疲惫地躺在床上,手机搁在耳边,眼睛望着窗帘和窗子说:“没有改变主意,但当我觉得我自己可能危险的时候,我会跑的。” 老a铿锵有力地说:“感觉到危险了就跑!当然要跑!破案归破案,但安全我们始终要放在第一位!” 苏景听了之后,不禁心生无奈:“怎么回事我心里有数,等跑得了再说吧。” 跟老a聊完,苏景就开始在卧室里怔怔发呆。 …… 顾怀安找了另一部手机打给老a。 直接打通了。 老a接听:“你是哪位?” 顾怀安声音冰凉:“把我的手机号码拉入黑名单了?” 老a没有狡辩:“我认为你需要一个不短的冷静的时间,你见过苏景了,我知道,苏景刚打电话跟我汇报完。” “苏景是我孩子的妈,是我前妻,以后我们会复婚,这么重大的事情你是否应该尊重我的意见?”顾怀安十分不满,因为这不是一件小事。 老a连叹三声:“我现在腰上有伤,不宜大声跟谁争执动气,但是我想跟你说,我没有逼着谁去做线人,苏景可怜那些死去的卧底和线人,被我说的话感动,而且还惦记着顾矜東意外死亡的仇恨。这姑娘答应了我,说明什么?说明这姑娘跟我是一路人,心中有正气,她年纪要是很小,我一定劝她长大当一名女刑警!” “去***正气!”顾怀安狠狠地吸了口烟,听着老a这义正言辞的,可能说完腰上伤就不疼了的话,直接爆了句chu口。 Chapter 219 太有难度 在决定了帮老a做事之后,苏景的生活模式稍有改变。 从3月8号,等到了3月15号又一个星期日,终于等到陈萌给她打来了电话。 苏景苦笑,真不知道陈萌跟自己这算是什么缘分,等到陈前被抓,或者是陈前死了的那天,陈萌会不会恨死她了? 恨也没有办法,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 接到陈萌电话的时候,苏景正在家里看着无聊的电视剧,全神贯注的听着陈萌那边说话的声音,判断着陈萌此刻在哪里待着。 有人说话:“陈先生,您不要乱动。” 这应该是护士的声音。 陈萌现在人就在她爸的身边。 陈萌语气发赖地说:“我要去买一台洗衣机!原来的坏啦,今天315,保姆小刘阿姨说商场有优惠,所以苏景阿姨你带我去吧?” “萌萌,我现在很忙,你让你小刘阿姨陪你去。”苏景嘴里说着拒绝,但是心里却是想去的,着急接近这对父女。 “今天周日,你在忙什么?” “我……”苏景故意答不上来的只说了一个字。 “我就知道你在骗我,每次找你,你都说在忙。”陈萌不高兴的样子,继续说:“我妈不在我身边,在这里我又没有好朋友,跟我同龄的那些同学,我觉得都太幼稚了,聊不来。我爸伤着,什么都不能做,小刘阿姨人家今天也请假去陪男朋友了。” 苏景没办法的说道:“你爸那么有钱,还在乎315活动省的这点?” 陈萌说:“我爸以后指不定还要跟我后妈生儿子,在我身上就要省钱给他儿子留着用。况且省不省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哪天去买,我都想让你带我去买!” 在陈萌嘟囔了无数句之后,苏景只好顺势投降了。 上楼换衣服,出门。 老太太本来很好奇她怎么又出门,一般没事的情况下,家里人很少出门,不会开车,这里等车又不方便,而且这三月中旬的天气,实在不算暖和。 但苏景解释说,315这天朋友找她一起去买洗衣机,拒绝说不去,这不太好。 老太太能理解,只让她换件厚外套再出门。 …… 医院那边。 陈萌跟她爸说:“老爸,那我先走了。” 陈前找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陈萌。 陈萌接了过去,放进包里。 并没有请假出去约会的保姆小刘就在病房里,早晨跟陈萌一起过来的医院,做了家乡菜,装好饭盒带过来,陈前喜欢吃。 “你怎么过去找她?”陈前问女儿。 “定好了一个里面卖洗衣机的商场,在商场门口见。”陈萌放下书包,整理好自己的头发说:“我打车过去,估计苏景阿姨来的会很慢,她住的地方距离市中心太远。” 陈前没说什么。 女儿走后,陈前吩咐陈升找两个人过去商场门口跟着陈萌。 …… 十一点半多,苏景终于抵达了商场门口。 “苏景阿姨,这里!”陈萌叫了一声。 苏景问陈萌在外面站着冷不冷,陈萌笑着说不冷,穿的很厚。 陈升今天无事可做,跟赵量正好就在附近,堂哥一声令下,他和赵量就直接过来了,没用别人。 但没想到跟陈萌约好买东西的人是苏景,陈升反感这个苏景,全因她是顾怀安的前妻,这个女人需要严防。 “走,进去看看。”陈升把抽着的烟捻灭,叫上赵量。 赵量在后面跟着,陈升边往里走边说:“量子,你最近话怎么这么少,被吓傻了?” 赵量看着陈升解释了句:“吓傻倒没吓傻,就是第一回做那种事,晚上老做噩梦。” 陈升笑了:“过些天就好了,我保证你不会再做噩梦!” 赵量头皮麻了一下,不明白陈升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商场楼上卖洗衣机的那一层,苏景仔细地帮陈萌挑选,其实她也不太了解,只是记得自己家里用的是西门子,所以就选了西门子。 陈萌完全听苏景的,不到二十分钟,看完定下。 手里拿着老爸的银行卡,开完票,跑去付钱。 洗衣机搞定之后,苏景说:“好了,你回去吧,这里明天才会给你送货。” “饿死我了。”陈萌摸着小腹说:“我想去吃东西。” 在苏景面前,陈萌表面上就像个单纯的小妹妹,但也仅是表面。 苏景又跟陈萌去吃午饭,正好这也是午饭时间。 跟陈萌相处,不用像跟陈前相处时一样累,苏景觉得只要话不说错就没事。但是,接触陈萌并不是主要的,接触陈前才最主要。 午饭时间,陈萌跟苏景聊得都是她爸多好多少,有哪些优点,缺点都是因为什么才有的。好像一个小媒婆。 老a说,陈前对她有点不一样。 但是苏景想,这不一样,大概都是陈萌瞎说捣乱搞出来的。 午饭之后,陈萌又说要去买衣服。 苏景半拒绝的说了一会儿,只是不想跟陈萌走近的太明显被怀疑。 最后局面变成了她没说得过陈萌,认命地陪着陈萌去买衣服。 陈升跟在远处:“cao!真他妈能逛!” 陈萌买了一套卡通睡衣,一双运动鞋,还有裤子衣服之类的,买了不少,这绝对不是一个会给她爸省钱的孩子,选在315这天来买洗衣机就是个借口罢了。 逛街的时候,时间仿佛过得很快。 一转眼快天黑了,苏景的手机响了一遍,老太太问她晚饭在不在家吃?苏景说,不在家吃了,一两个小时恐怕还回不去。 苏景接完电话,就继续陪陈萌逛街买东西。 陈升给堂哥打了个电话,说:“哥,萌萌和这个苏小姐太能逛了,还没完事,怎么办?我和量子还跟着吗?” 陈前问:“她们在哪儿?” 陈升说了商场地址,在几楼,在买什么。 陈前想了想,才说:“你让司机开车过来医院,接我一趟。” …… 六点四十多分,苏景还没跟陈萌分开。 这么执着为的就是等陈前,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自然的机会见到陈前? 陈萌的手机响了,把购物袋子搁在地上,站住接了:“老爸?” 苏景看着陈萌,心里一动。 “你来了?我怎么没看到你?”陈萌四处张望着说。 苏景有些高兴,看来今天是有机会见到陈前的,但是见面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陈前太精了,她面对他的时候有很大的心理压力。陈萌再早熟都还只是个孩子,没有大人那样深沉,她只需要注意语言,不用注意脸上不经意的表情,可是,面对陈前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我爸在楼下,问我们买完了没有。”陈萌拎起袋子,跟苏景说:“我不买了,都买了这么多了,下楼去找我爸。” 苏景还得继续装:“要不你自己下去,反正你爸来接你了。” “为什么啊?我爸又不会吃了你,下去嘛下去嘛……”陈萌开始拽着苏景撒起娇来。 …… 陈前坐在外面的车里。 苏景跟陈萌一前一后的出来,陈萌在前,苏景走在后。 陈萌回头叫了苏景一声,苏景走的实在不太快,像是不太愿意过来。 司机落下车窗,陈前坐在后排座位上说:“萌萌,爸爸在这里。” 陈萌笑嘻嘻地过去,把东西一股脑的扔在车里,小声的跟老爸说:“人家都不愿意下来,就要在楼上跟我分开走了。我好说歹说总算弄下来了,看你表现!” 说完这些,陈萌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苏景的手上拎着三个袋子,两个装衣服的一个装运动鞋的,所以不沉,但陈萌上车了,她就得过去把东西搁在车上。 陈萌无形之中给她创造了很多机会。 “陈萌买的东西。”苏景说话的时候没有抬起头看陈前,伸过手去,把东西搁在了陈萌扔的那一堆上。 陈钱的目光望着近在咫尺的苏景,苏景比陈萌高很多,大概165多一点,过来放下几个袋子的时候,头发不经意地动了下,淡淡的洗发水芳香味道正好被陈前闻到。 陈前说:“放好了么,上车,我送你回去。” 苏景把东西都推进车里,目标是上车,但表面上却要装作不想上,所以只好摇头说:“不用,谢谢陈先生,这里打车很方便。” 跟往次一样,拒绝着他的好意。 苏景其实很矛盾,不想错失这一次机会,但是太主动又不合适。陈前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顾怀安那边的人,此刻站在他面前,全凭脸皮厚。 “萌萌,我先走了,你有事再找我。”苏景说完就要帮忙关上车门。 她觉得自己这就是不想走的样子,不知道别人是否看得出来。 陈前下一刻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车门不用你关,先上车。” 苏景抬起头,态度不好:“我都说了不用你送。” 陈前望着她:“别废话了,车门一直开着很冷!” 陈萌捂着脸要被气死了,老爸留人家这是说的什么话,换做一般女人都会生气吧,苏景阿姨这样脾气的,更会生气了啊! “苏景阿姨,求求你上车吧,不然我爸心情不好回家一定打我。” “你可以告他!”苏景气的说。 苏景确实反感陈前攥着自己的手腕,感觉很脏,所以这会儿的脾气根本不是装的。 陈萌下车,跑到苏景身后用力推苏景:“上车,上车……快上车……” 陈前就坐在车里,陈萌这么推着,几乎快把苏景推到浑身是伤的陈前怀里了。 “好了好了我上车,别推我了。”苏景烦死了的皱着眉,只觉得老a这任务执行起来太有难度,任重而道远。 Chapter 220 若隐若现 苏景坐在陈前旁边的位置上。 陈萌坐的是副驾驶位置,整个车里,再没有了其他位置可以给苏景坐。 商场门口,白色沃尔沃行驶离开。 陈升跟赵量开车也过来了,亲眼瞧见苏景上了堂哥的车,并且堂哥攥着她的手腕,这让陈升的心里更加反感苏景。 赵量说:“我看不能有什么事,林端妮以前不还是顾怀安的女朋友呢吗。” 陈升眉毛一挑:“林端妮那个时候是真看上我哥了,但也是扫把星一个,要不然我哥能出事进去?差点无期在里头蹲一辈子!” 赵量又说:“我看前哥就是玩一玩而已。” 陈升转身走向了自己的车那边:“但愿如此!” …… 陈前的车行驶的方向不对。 苏景说:“不是先送我回家吗?” 陈前闭着眼睛,眉头皱着说:“又不是小学生,这么大个人了急着回家干什么?我先去趟林端妮家,拿个以前放在她那里的证件。” 一天两天的接触,根本不能成得了什么事,要不老a也不会侦破了好几年。苏景却一天就开始乏味,太耗时间。 去一趟林端妮那里,上去拿东西和路上,起码就要耽误一个小时。 堵车堵了二十多分钟之后,车终于到地方。 陈前跟他女儿说:“萌萌,上去帮爸爸拿下来。” “苏景阿姨,你跟我去?”陈萌一边下车一边说。 不等苏景拒绝,陈前就说:“你跟你张叔一起上去。” 陈萌想通了似的点了点头,跟司机叔叔一起上楼去了,留下老爸跟苏景阿姨在车里。陈萌一想,苏景阿姨上去确实不合适,林端妮应该是苏景阿姨前夫的初恋女友。 林端妮的家里,此刻正上演着一出苦情闹剧。 陈前之前打过电话,说要来拿证件,林端妮早就给准备好了,但是没想到上楼来拿证件的是陈萌。 司机叔叔带路,陈萌只是在后面跟着而已,拿完证件下楼的时候,陈萌跟司机叔叔说:“我们慢点回去,在小区门口蹲一会吧,我爸跟苏景阿姨肯定有话要说。” 司机叔叔才三十一岁罢了,懂得陈萌说的是什么意思,先前陈前没有交代拿完证件是否立马回到车上去,但是陈萌这么说了,他只好待一会儿,给车上的人留点空间。 陈萌蹲在地上用眼神画着圈圈,讨厌死了林端妮,把她圈在里面。 真不知道老爸是怎么想的,还不离婚! …… 十多米之外的车里。 陈前先开腔问的苏景:“跟我坐在一起,你不尴尬?” 苏景想说,很尴尬,尴尬的快要死了,到底有多厚的脸皮才会又往身前凑?经过了白色车漆的这件事,说他不知道她是顾怀安那边的,除非他是傻子,或者智障。 问这句话,他指的可能就是车漆事件这方面。 在陈前的面前,这个时候继续撒谎是没有用的。 苏景把视线望向了车窗外面,说:“不尴尬,你做没做过亏心事你自己心里清楚,顾矜東是我小叔,是我同学,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所以,你替你的小叔好友同学来我这里要真相?” 苏景说的直白,陈前也没藏着掖着,说的十分直白。 这样直接的沟通方式,比猜忌来猜忌去好得多。苏景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有意放自己一马?原本的尴尬,直白过后,似乎就没有了。 苏景没有再继续说话,就让眼前的事实定格住,变成了她只是在为小叔同学朋友找真相。但陈前的心里一定不是这样想的,他是做违法生意的,分析能力不差,怎么会把事情想的这样简单? 两人都不再说话,苏景这一刻心里很没底,陈前完全可以羞辱她一番把她赶下车,让她永远不要再过来接近他和陈萌试图做间谍,但他没有,反而让尴尬就这样自然地化解,化解的那么牵强,化解的那么无理无据。 车里安静了不知几分钟。 陈前突然又说:“你前夫把我打了,对此你没有什么话要说?” 苏景转过头来打量着这个男人,脑袋上缠着一条绷带,只是一条,并没有影响他的形象,一只胳膊吊了起来,双腿倒没觉得哪里有伤。 但是他在住院,且没有下车走动,双腿应该有一点点伤吧。 苏景说:“还好,看着打的也不是很严重。” 陈前的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没有移开,带着一点若隐若现的炽热:“棒球棒有一下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我腰上,你说这伤严重不严重?” “……” 苏景觉得他是在故意调戏人。 转过脸去拿出手机给陈萌打电话,打通了说:“这么久了,你还没拿完东西?” “拿完了拿完了,马上回车上。” 陈萌在那边说。 苏景按了挂断键,但没有再继续跟陈前说话。 陈萌和司机马上要走到车前了,陈前朝苏景说了一句:“以后陈萌麻烦你多帮忙照顾照顾,先说一句谢谢你。” 苏景仍是没有说话。 …… 林端妮家的楼上,郝米也在。 林宇穿上了外套转身离开,眉宇间尽是恼怒。 “姑娘,你先起来。”林宇的母亲和林宇的大姐去扶蹲在地上的郝米。 郝米脸上有着泪痕,抽噎着勉强站起来,但是身体现在很难受。 “小宇对你是什么意思?”林端妮问郝米。 “他这个人对我一阵好一阵坏的,不是我追求的他,也不是他追求的我,走到一起,就是自然的不能再自然了。”郝米低着头,有气无力地又说:“我没想到我会怀孕,他可能也没想到,但我的那辆车是他送我的,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心照不宣算很稳定,所以我才要了那辆车,但是现在他又阴晴不定,莫名其妙的开始反感我,不承认这辆车是他送的,说是我跟他**之后勒索他的。” 林端妮不知道郝米这话真假,弟弟林宇是个不愿意跟家人交代私事的人,问也问不出来,问的烦了,只会说一句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解决,不用别人cao心。 林宇的大姐说:“先去医院看看吧。”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郝米点了点头,去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林宇的母亲担心郝米的身体,就跟医生都说了。说这个姑娘怀孕了,是自己儿子的女朋友,但是两个年轻人激烈的吵过架,姑娘赌气的情况下一时想不开,吃了打胎药。 不知道这打胎药是不是有问题,吃完之后就开始呕吐眩晕。 郝米的小腹疼的厉害,额头上渐渐地冒出豆大的汗珠,她知道,这个孩子一定保不住的了,正如所愿。 林宇的两个姐姐,加上一个母亲,都在医院里陪着郝米,吃完打胎药并没有打胎成功,很有可能需要刮宫再处理。 …… 苏景回到家的时候,老太太问了一句:“谁送你回来的?” “一个同事。” 苏景就这样敷衍过去了。 老太太疑惑,虽说孙子跟孙媳妇都保证了会复婚,但年轻人嘴上说的不能全信。 第二天,是星期一。 苏景上班以后,老太太给孙子打了一个电话。 顾怀安正在办公室里处理事务,咖啡喝了半杯,接起电话问老太太:“nainai,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了?” “怀安,nainai得跟你说个事情。小景昨天出去了,走的时候说是陪着朋友去买洗衣机,中午出去的,可是到了晚上八点多才回来。送她回来的是一辆白色车,nainai当时没看清楚那是什么车,车就开走了。刚才nainai在监控里查了一下,是一辆沃尔沃,你认不认得?这车像是男同事开的呀。” 老太太把掌握的消息都报告给了孙子。 顾怀安心里一沉,安慰nainai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 苏景的手机响了,打来的人是顾想想的爸爸。 “你接。”她害怕的把手机给了安白。 “我……我怎么接?”安白不知道怎么撒谎。 事实上,从早上过来上班之后两个人就在研究,研究顾想想的爸爸打来电话怎么处理。安白不知道事情真相,只知道苏景跟前夫似乎正在冷战吵架,而她是苏景的同学兼同事,必须站在苏景的这一边。 安白接了:“喂,你好?” “我找苏景,她人呢?”男人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熟悉的女声并没如期听到。 “她……她不在,开会去了。”安白香香吐吐地撒谎。 苏景竖起拇指,手机彻底交给了安白,自己低头认真的工作着。 应付完这一通电话,安白松了口气。 “再打过来你再叫我,我出去工作了……”安白觉得撒完谎像是被人剥掉了一层皮,浑身血淋淋没力气的走了出去。 意外的是,一整天都没有电话再打过来。 苏景下班之后坐车回了家。 别墅门口没有停车,苏景回家以后也没人提醒她什么,上楼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脱了上身,解开恟罩,找出保鲜盒子里的东西往濡头上涂了些。不涂抹上她不敢去抱女儿。 要帮老a,所以断乃就必须要进行,不管女儿怎么哭都不能再心软的重新给她吃。 往濡头上涂抹完毕,正穿衣服,却听到卧室门口有人开门的声音。 一转过头,苏景怔住了。 “上次和这次都被我撞上了,你在做什么?需不需要帮忙?”顾怀安挺拔的身躯走了过来,扳过她的身体,打量着她笑道:“开会开了一天?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电话?” 苏景没想到他会直接找到这里来。 “来多久了?” “一个小时了。”他五官平静地说。 苏景说:“我不接电话是不想跟你吵架,你让开,我要穿好衣服。” 顾怀安把抬腿要跑的她抱紧在怀里,在她要张口咬他胳膊的时候,用力将她推倒在床上,随即男人的身体霸道压下。热烈地吻了片刻,他用嘴习惯xing地含住了她的那里,但是过后,男人却眉头紧紧地皱起,唇边的那种苦从舌尖传递到嗓子深处,像是吃了中药黄连。―― 作者的话-―― ps:大家不要介意陈前戏份多神马的,摸摸头,毕竟他是结局之前会那个啥的人…… Chapter 221 无地自容 苏景刚才在两边恟上涂抹的那点东西,都是为了给顾想想断乃而涂抹的,但现在却基本上都被顾怀安给吃进嘴里了。 “什么东西这么苦?” 顾怀安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浓黑的双眉倐地皱了起来,苦不堪言。 苏景不禁拧眉,眼睛看着痛苦的他,浑身打激灵地在替他觉得苦:“我抹的是黄连制作的东西,所以应该是黄连的苦味儿。” 顾怀安朝她眉头一挑:“你抹这个,防我?” 苏景想笑:“我为什么要防你?” 是啊,为什么要防他,顾怀安一时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最近我正在给顾想想断乃,就用了这个办法。”苏景边坐起来边要穿上恟罩,但是系不上,胳膊实在不太好使。 顾怀安在一旁看着,没有帮忙。 苏景不好意思地小声说:“你帮我一下。” 顾怀安深沉地视线望着走过来的女人,背对着他,她的手指离开了她光滑细腻白皙的背,在等他帮忙系上恟罩卡扣。 “过去没有我在的时候,都是谁给你系的?” “自己,用别的麻烦的办法。” 顾怀安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双眉紧锁地拿起两边的勾扣,给她勾在了最里面的位置。 苏景感觉了一下,不太舒服地说:“不行,太紧了,勾在最外面那一排。” 顾怀安记得上一回是勾的最里头一排。 解开勾扣,他重新又帮她勾在了最外面的那一排。 苏景感觉了一下,舒服多了,喘气都喘的顺畅了许多,生完孩子后,本就不小的罩杯又在升。 “扣在最里一排为什么会觉得紧?胸又大了?让我感受感受。”顾怀安站在她的身后,强健的身体贴了上去,双手搂住她的纤腰,粗砺的手掌缓缓地往上移动,攥捏住了那柔柔之处,薄唇吻上她的耳后,声音黯哑,从她的后颈部一直吻到她的下巴,裹住小嘴儿。 苏景的呼吸有些乱。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对女人身体上的事情充满好奇心,她轻轻地眨动着眼睫说:“慢慢的就会变小了。” 顾怀安看她一副担心变小的样子,安慰道:“变小了我也喜欢。” 苏景被戳穿心思,难免尴尬害羞,无地自容地用胳膊肘戳了一下他的身体,然后掰开他搂着她腰的一双大手。 苏景收起保鲜盒里的苦东西。 顾怀安嘴里的苦还没有得到缓解,但他又没去喝水漱口,“断nai为什么要用黄连味道的东西?顾想想那么小的孩子能受得了?” 苏景说:“没办法,别的东西都不管用。” “但孩子吃到这个味道,得苦成什么样?不会苦哭?” 顾怀安这个做爸爸的十分心疼,正在感同身受。 “你女儿太聪明了,晚上睡前我学我们公司其他的妈妈用巧克力抹过,没穿衣服,但是顾想想不怕那个颜色,继续想吃。”苏景露出很无奈的表情:“找了颜色吓人的抹上想想却不怕,那我只能抹上味道不好的了。” 顾怀安舔了下薄唇:“抹上巧克力好。” 苏景说他:“你是变态吧。” …… 两个人轻松的聊了一会儿,终究是躲不过,要聊到严肃的话题上去。 顾怀安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把打火机和烟盒随手都扔在了躺椅上,“你去见过陈前?” “你怎么知道?”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他的表情上带着几分恼怒在看她。 苏景低下了头:“你最好别派人跟踪我,我会紧张,这事不是开玩笑。” 顾怀安又在她身后说:“你这么做,我有什么脸面对你。” 其实说来说去,顾怀安就是担心这份危险伤害到她,但是事情如果不解决,陈前就会像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雷一样,杀伤力巨大,不知道下一个会炸死谁。 曾经苏景想过,那个倒霉的人也许会是自己,更怕会是孩子和他,但却怎么都没想到会是東子。 苏景不知道人死之后看不看得到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事,但倘若東子在天上正在看着,发现自己无辜而死,却没有人能为他找出凶手,替他报仇,他会不会很伤心,会不会很难过?会不会特别恨连累他致死的人? “你不是没有脸面对我,是我们没有脸面对死去的東子。”苏景的眼睛黑白分明,跟心一样:“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办法?难道你能去撞死陈前替東子报仇?我可不想以后清明节看完我爸妈再去看你,或者是带着将来你懂事了的女儿去看你吃牢饭的样子。” 二楼的楼梯口这时传来响动。 苏景收住了话,不敢让人再听到跟着担心。 老太太过来,敲了敲门:“你们两个,该收拾收拾下来吃饭了啊!” “马上就来。”苏景应了老太太一声。 老太太心里嘀咕着下了楼,以为两个年轻人在楼上房间里联络感情,但听苏景答得这么爽快干脆,并不像是。 这可愁坏了老太太。 苏景看着他说:“我们先下去吃饭。” 顾怀安的眼神里尽是挫败感,苏景不知道如何安慰这样的他,人只是人,并不是神,她他都是。顾怀安并没有跟她一起下去吃饭,而是就一个人单手插袋地伫立在卧室里抽烟。 …… 苏景跟老太太坐下吃饭。 老太太问她:“怀安怎么没跟你一起下来?” “他在楼上接电话。” 苏景这样说着,立刻就看到顾怀安下楼。 他朝餐厅这边跟老太太简单地说了句“公司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人随后就出了门,到车库取车,很快驱车离开别墅。 …… 晚上八点多,苏景在楼上好不容易哄睡了女儿。 吴姨说:“上班累了一天了,快回房休息。” 苏景点了点头,很困很乏。 回到卧室,关上了灯,走到床边开了床头的昏暗壁灯。 以前上学,苏景每晚休息之前的习惯是看手机看到困了再睡觉,但是自从嫁给他,跟他生活在一起,一些不好的生活习惯就被他给强制xing地改变了。在晚上洗完澡睡前,开着壁灯,等头发干,都会拿一本什么书翻看,看着看着自然地就困了。 分开以后,每到失眠的夜里,她就会想念公寓那边他书房书架上的那些书,随便拿出一本,都是能让他看上很久,但却让她看一页就看困的书。 躺在床上拿起手机,苏景看到几个未接来电。 如果以前看到陈萌的来电,苏景理会都不会理会,要看有没有时间,但是现在,这些未接来电就开始变得格外重要。 苏景拨了过去。 “苏景阿姨?”陈萌的声音出奇地甜美。 苏景把枕头垫在背后,靠着说:“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你打了好几个电话,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找我?” 陈萌“哦”了一声。 “是这样的,我爸坚持说要出院,我们谁也拦不住,但是他腰伤的可不轻,除了口服的药,还有什么食疗对腰伤好的吗?” “你们家保姆小刘阿姨不知道?不行就问问医生。”苏景跟陈萌说。 陈萌总会找一些理由:“小刘阿姨说她不知道。要不是太晚了,我就给我妈打电话问一问了,我妈肯定知道。” “因为时间太晚了,你不能给你妈打电话,那你就能给我打电话了?”苏景觉得自己没收过她家薪水。对陈萌,苏景又爱又恨,爱的是能提供给自己接近她爸的机会,再加上这个孩子对她真的几乎是无条件信任,恨的是,陈萌总要撮合自己跟她爸。 鸳鸯谱不能乱点,虽然男人和女人接触无外乎就那点目的。 苏景在心理上很矛盾,女人利用男人,男人利用男人,难道只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不会感到亏心了吗? 这个世上,不管从前,现在,还是将来,她觉得自己都只会爱顾怀安一个。 从初见一直执着到现在,单单地只喜欢这一个男人,整个她的人,整个她的心,精神上所依附的都是这个男人。永远的永远的,如果他是chun天的风,那她就是chun风下绽放的花朵,美丑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被温柔的chun风所包围。 苏景说不出来什么食物对腰伤有帮助,因为她不知道。 第二天上班之前,苏景一大早又接到陈萌的电话。 陈萌问的又是她爸腰伤吃什么好。 “这都早上了,你给你妈打电话啊。”苏景时刻提防着陈前会听到,不敢太明显的示好,得继续装,装成不愿意理会陈萌。 陈萌说:“我想了一宿,我妈都再成家了,我爸受伤我不能给我妈打电话,我妈那么爱我爸,万一我妈惦记我爸的样子被我叔叔看到了,那会怎么样?会造成家庭不幸福,甚至破裂。” 苏景无语地说:“你想多了。”然后拿着手机去了厨房,拿开手机,小声地问了问张婶儿:“张婶儿,男的腰受伤了吃什么食疗比较好?帮我一个朋友的老公问的。” 张婶儿算是这方面的半个专家,数了几种给苏景。 苏景点点头,拿着手机离开厨房跟陈萌说:“你用不用记一下?有山药,莲子,羊骨,鲈鱼……” …… 另一边,陈萌拿笔都记了下来。 陈前早已起床,但没有胃口吃早饭。 一只手从烟盒里拿出来根烟,搁在嘴上,又拿打火机点上,坐在沙发上抽着,视线却没有看正在给苏景打电话问食物疗法的女儿。 陈前眼神迷茫地朝着天花板吹出一口烟雾。 “好了苏景阿姨,你去上班,我马上也要去上学。”陈萌说完按了挂断键。 “小刘阿姨,你买这些东西给我爸做吃的吧。”陈萌叹气,自己真是投胎时间不对,投胎做了老爸的女儿,十五岁开始就是这样一个为老爸cao心的命。 陈前叹气问陈萌:“为什么总像个小尾巴似的给她打电话?你就那么喜欢她?” 陈萌抬头:“老爸你被人家前夫打傻了?不是你喜欢人家吗?” Chapter 222 同床异梦 陈前现在不会再跟女儿生气了,他认为这是在宠女儿,有意的宠,但是眼下的这种宠,他不知道将来会不会给女儿造成伤害。 他只有一个孩子,却学不会应该怎么去宠着。 陈前回忆过往,发现自己其实没有对任何女人好过,陈萌她妈,林端妮,以及那些睡了一夜或者几夜,就再也不想看见的女人们。 “老爸,喜欢人家你就追啊。”陈萌往书包里装着钢笔,掀了掀眼皮说。 陈前从不觉得自己喜欢苏景,面对面时的感觉顶多算是不反感,远达不到喜欢的程度。女人而已,在他生活中只等于附属品。况且这辈子结实两个顾怀安的女人,想想其实挺没意思。 陈萌装完了书包,叹气地说:“你自己在家想,反正我要去上学了。” 赵量开车等在楼下,接到陈萌,再一路安全地送达学校。 …… 三月中旬开始,顾怀安见不着老a了,苏景一样也见不着老a。 老a先前确实有受伤,估计是躲去了什么地方养伤,再不就是去忙别的事情了,平时只能电话联系得上,见不着人,而且电话联系还不是随时都能联系得上。 总之,老a行踪变得神秘兮兮,或者说是更小心了。 苏景这边暂时不会有什么发现,只好熬着,也不打扰老a。 苏景很心急,但却要不停的告诉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顾怀安的工作变得异常忙碌,经常出差,或是在本地开会,分身乏术。顾振厚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据说是被气的,至于到底是被谁气的,苏景没问,也是某天下班听到老太太跟张婶儿在议论,而她心里装着的事情实在太多,根本没时间和精力去听顾家的八卦。 如今整个al,彻底的都落在了顾怀安一个人的肩上。 又是一个周末。 老太太跟苏景一起坐下,看着电视说:“景啊,你有时间就去陪陪怀安,你说的话他估计会听,让他按时吃饭,别熬夜了,出差也得适当的。工作可以放一放缓一缓,交给别人帮一帮忙,身体健康搁在第一位。” 苏景点头:“我会的。” 自己孩子的爸爸,她知道心疼和关心。 老太太戴着老花镜,手上在打毛衣:“al的情况nainai不知道你了解不了解,振厚有为東子打算过,从来没想过亏待東子母子。这些事儿彭媛儿都知道,要不这些年彭媛儿也不能这么闹。振厚是怎么想的?nainai觉得他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徐阳,得补偿徐阳母子。男人的心思我们做女人的是没法理解,哪怕这个男人是***亲儿子。那小三她徐阳当了,当时就是烙下了下贱的烙印,但是在大伙都觉得徐阳有错的时候,这个大错特错的男人却不觉得自己跟小三有错。说来也都是nainai管教无方,教育出这样一个儿子。” 苏景跟老太太说:“这不全在教育。” 老太太心里想的事情也多,都是围绕着孙子的,只能逮着周末跟苏景聊一聊:“nainai这是私下里跟你说,al有几个小股东,都是振厚为了東子铺路照顾着的,当初他们也都是自愿签了协议,他们的手里有股份,而且他们都是徐阳那边的直系亲属。” 苏景着实惊了一下。 “徐阳刚跟怀安他爸在一块的时候,老爷子知道,我们都阻止过,但没有用,自己的孩子成年了别提多难管了。老爷子时间和精力又不够,事态就朝徐阳怀孕生子上发展下去了。”老太太的眼睛突然干涩,摘下老花镜揉了揉,戴上又说:“徐阳往al安排过家人和亲戚,都是没什么好单位的亲戚。这些亲戚,成不了气候,但在老爷子去世之后终于出头,振厚在al说了算了,他们就升职被振厚用上了,开始为徐阳的儿子東子攒筹码。” 苏景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顾怀安从不会说起。 这也怪不得彭媛愤怒了。 换做是她,她一样也受不了丈夫的这种行为,会被气疯吧。 “怀安他爸做的这些事情,彭媛儿一早就知道,更是早早的就告诉了在读书的怀安。导致怀安这个孩子的心里憋着一口气,不要公司,说什么也不去公司里工作,试着自己创业。”nainai看了一眼苏景,“后来的事儿你都知道,创业差点成功,却意外的以失败收尾。” 苏景看着nainai,点头,这个她是知道的,他也就是在那几年里认识的陈前,也就是那几年里,他接受了没有过多好感但也不是很反感的普通朋友林端妮。 林端妮不是愚蠢的女人,苏景觉得林端妮哄男人肯定很有一套,顾怀安是因为父亲这些举动才自己出去创业,这倒是苏景没想到的。 那个时期,他的心里一定是很难受的。 自己的父亲手里有一棵树,制作成了木材,儿子站在父亲身后满心欢喜地看着,期待的以为父亲是在给自己做玩具,但却在期待的中途,听说这玩具是做给其他孩子的,那种失落,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怀安和東子,都是***宝贝孙子,nainai一样的疼,但是nainai公平的说一句,nainai从来没承认过徐阳,哪怕徐阳再怎么温柔,哪怕彭媛儿再怎么无理野蛮,谁是顾家的媳妇nainai心里一直知道,小三这辈子都别想进顾家的门!”老太太停住打毛衣的动作,闭上眼睛:“怀安现在是公司的大股东兼执行董事,nainai听说,他要收购公司骨干的股份,收购股份针对的就只有徐阳那边的人。到底怎么回事,nainai不好去跟怀安说,nainai跟怀安他爸一样的身份,如果去说了,伤的是怀安的心,他会觉得我们偏心東子,但是nainai不是偏心,只是想两个孙子别真闹到争夺家产的这个丢人份上。” 老太太先前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在为这最后的话做铺垫。 苏景全都听懂了,但是怎么去跟顾怀安说?東子死了,这辈子都与公司的经营无缘,生前倒是在al工作了一些日子。 東子的梦想苏景知道,就是平静生活。他很想谈一场恋爱,体会一下什么是甜蜜,什么是心碎。大学时,他努力喜欢过那么多的女同学,但却都在没表白时就发现并不喜欢,难免失望,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女生,他确定自己不喜欢男生,xing取向很正常。 临毕业的那阵子,他想过追求郝米,说过暧昧的话,各方面上照顾过郝米,但是東子却没有真的动真格的去追。如今東子不在了,没有遗憾的是,在死前心碎的喜欢过一个姑娘。那个姑娘是个十分感xing的姑娘,葬礼上,为了他的死偷偷地哭。 東子整个人都给人很干净清澈的感觉,陆霏望着遗像上清水般的目光,说她感觉有那么一瞬难过到心思都跟着那双眼睛飞了。 这种感觉,陆霏不敢跟吴仰说。 吴仰的那个坏脾气,会为此生气。 事后陆霏觉得自己可能是没有被男生热烈的追求过,所以感觉東子是生命里很特别的一个人。所有正确付出去的爱,都应该是温暖的,这股温暖,陆霏感受到了,这也说明東子诉说喜欢的方式是正确的,不曾让人讨厌。 “好好的,怎么哭了?”老太太听见身边的苏景在小声啜泣。 苏景摇了摇头:“没事儿,有点想我爸妈了。” 苏景是在想東子,nainai在身旁说这些话,这么惦记東子,但東子不在了是事实,可这实话在嘴边上却不能说。 老太太安慰苏景,苏景边听边点头,整理情绪。 …… 星期日的下午,苏景睡醒午觉后给顾怀安打了一个电话。 “你在哪里?” “在睡觉?”顾怀安听出那端柔柔的声音像是刚睡醒。 “嗯,睡了一会儿。” 顾怀安此刻人在外地,走出酒店,接着电话将文件递给了助理,弯身上车。司机随后关上车门,上车启动。 “我在sz,你特地打过来有事?” 苏景对sz太敏感了:“sz?怎么又去?” 顾怀安听出小女人吃醋的感觉,不禁开心道:“只准你见我不想让你去见的人,我就不能飞过来见你不想让我见的人?” “别贫嘴了,你去干嘛了?” 还是有点吃醋的语气。 顾怀安不再逗她:“一点公事,忙完就回去,每年我要出差过来sz数趟,但我保证不会去见不该见的人,你还没说你找我什么事。” 苏景想了起来正事,就把老太太说的话说了。 顾怀安有些沉默,但也没有隐瞒苏景:“的确有打算收购他们的股份,東子死了,老太太不知道,但是我们这些人都知道。收购股份的这个举动我为什么以前没有?倒不是顾忌我爸,而是那些股份最终落到東子的手里我甘心,但现在外人想合起伙来占al占我的便宜,就是痴心妄想。” 苏景听了他的话,放下了心。 顾怀安不是没有良心的哥哥,每一个举动都有他的周全考虑,公司需要一个顶梁柱,東子的死,顾振厚的又一次重病,蠢蠢欲动的徐阳那边的亲戚,无形中都在打击着他。 苏景怕他累垮,关心道:“股份能成功的收购吗?感觉很不容易。” 顾怀安分析:“他们都有拒绝出售的权利,但他们这群寄生虫在al是什么角色?都是好看的提线木偶罢了。等他们明确表示拒绝出售的时候,我会严肃的告诉他们,他们继续待在al将要面临的问题。现在公司的股东们就是同床异梦的状态,继续混在一起吃饭过日子会不会很闹心?我闹心的起,他们未必。” 苏景听到他在那端清晰地叹了口气,感受得到他的疲累,但却没有能力帮他分担。 Chapter 223 帮你完成 顾怀安详细地跟苏景说完收购股份的事情,苏景的心里基本上算是有了个数。 等老太太再问起这件事,苏景就会按照顾怀安的思路谨慎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让老太太别太理会公司的这些事情。 不知道怎么回事,苏景的心里最近总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東子死了的这个事实,在老太太这里,恐怕瞒不住多久了。 次日是星期一。 苏景刚抵达公司,安白就拿了热nai茶和面包店里新买的面包送到苏景办公室。 “面包还是热的!”苏景惊喜。 “快吃。”安白朝她说完转身出去工作。 苏景还没吃早饭,早晨出来得特别早。 …… 楼上办公室的二老板打给苏景的时候,是中午不到十一点,说是临时有个饭局要带她过去参加。 苏景只得领命。 参加中午的饭局,总的来说比参加晚上的饭局要好应付。 因为工作而混迹在成年男女中央,灯红酒绿,夜晚总是会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感。 意外,也是不意外地,饭局上人都来全了。 胡鸢和她丈夫姓汤的,加上一个独身一人的陈前。 苏景先跟胡鸢夫妇打了招呼,接着又跟陈前打招呼:“陈先生,好久不见。” 陈前视线望着苏景的眼睛,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苏景躲避着他故意的这种火热眼神,在座的,可能都看得出来大概是怎么回事。 胡鸢知道什么似的朝俩人笑开:“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你们是多久没见了?都说说看。” “这怎么记得清楚?好像一年没见了似的。”陈前端起酒杯,示意胡鸳别瞎逗,算是替苏景解了围。 他话里的暧昧太明显。 整个吃饭的过程,还算愉快。 陈前胡鸢这些人虽然算不得什么好人,但好在都不会劝酒,更不吹牛。 那些酒品不好,喝酒必喝到醉,以吐为荣,醉了就发疯闹事的,苏景一个都没有遇上过。 饭吃到一半,苏景公司的二老板跟苏景说:“苏景,来,替我敬陈老板一杯。” 这算不得劝酒,这很正常,陈前这么照顾苏景的收入,苏景早该主动起身敬一杯酒才是,但苏景并不是多圆滑的人,而且对象还是陈前,怎么圆滑的起来? 苏景起身倒了杯酒,要敬陈前。 陈前没说什么,出院有一些日子了,脑袋上的伤口和胳膊上的伤口早已拆线的拆线,撤石膏的撤石膏,只要没有大动作,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 准备了很多场面话,但在对视陈前的眼睛时,苏景就不会说了:“陈老板,感谢你对我们公司的信任。” 陈前目光里的笑意渐深,心想她倒是把自己撇的干净,谁信任过那个破公司了,分明就是要给她送业务送钱。 苏景只喝了一小口,白的怕会喝醉。 二老板瞧着就不高兴了:“苏景啊,你这只喝一口不太好吧。” 苏景是陈前和胡鸢这些人照顾着的,二老板不敢得罪,但是,苏景毕竟是下属,公司的员工,看得出这个姓陈的老板是在讨好苏景,才不断的给介绍业务。二老板这么说,也是对症下药,意图在讨好陈前。 苏景拧眉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喝完这一杯。 陈前这时候说:“一口就行,别逞强。” 苏景其实有点尴尬,酒量不行,陈前这话又有点不领二老板的情,他倒是没事,但她毕竟是公司的员工。 “这样,我再喝一口,只有这么一点的量,真对不起陈老板对我的照顾。”苏景给了自己公司老板一点面子,到什么时候,不能让老板没有台阶下。 一共喝了两口,她才坐下。 苏景就是陪聊的,直到午饭饭局结束。 告别之后,二老板坐公司司机开的车回了公司,汤总跟胡鸢一起,饭店给找的代驾。 陈前留下苏景,是有话要跟苏景说。 饭店外面的马路边上,苏景低着头看着路面,并没有看身边站着抽烟的男人。 他留下她,究竟有什么话说? 苏景忐忑地等着他开腔。 “山药,鲈鱼,这些东西吃了果然管用,我腰好了。”他突然转过头看她说。 “什么?”苏景抬起头看他。 陈前抽了口眼,一只眼睛眯起地打量着身边的苏景,懵懂的样子,似乎真的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身边待着却心不在焉。 陈前猜不出这是什么缘故,但好奇的是,自己为什么要去猜这是为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些无聊的破事感兴趣了? 两人对视的时候,他抽了口烟又说:“你适合现在这样成熟点的打扮,起码看着不会像个孩子。” 苏景拧眉,咬唇思考地说:“像个孩子?我觉得不是打扮的问题。只是你年纪太大才觉得二十几岁的都像孩子。” 陈前冷了冷脸:“我是说,你这身打扮显老,没有夸你的意思。” 苏景窘了一下,才知道这人还很毒舌。 陈前又说:“在我这里,论感情的深浅跟喝多少酒真没关系,以后你出去应酬别人也是,没有喝出胃出血才叫交情深的这个道理。” “……” 苏景对不上来任何话,他突如其来的好意和关心叫她怎么适应? 尽管他此时此刻没做坏事,但她仍是防范着他,满心里,满脑海里,都是他派人去撞死東子这个可怕的事实。 陈前望着京海市三月末的天,说道:“苏景,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你可以说,或许我能轻易的帮你完成。” 他的这话,问的苏景心里一慌, 陈前不是傻瓜,也从来没有人把他当成傻瓜。老a的指示下她人来了,他配合不配合是他的事,她左右不了。但是现在,他的一切行为都在配合着她,而苏景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很无耻,坦坦荡荡,想要的就是他死的这个结果,所以闭上眼睛,根本不用去计较等来结果之前曾走过的那个过程。 用了什么办法不管,制住了他的就是合适的好办法。 如果脸皮厚和贱能杀死十恶不赦的人,那她宁愿这样去做。 苏景把稍微有点冷的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出了一口气说:“一直以来,好像不是我在接近你。”硬着头皮狡辩的时候她不敢抬起头,恐怕难堪的表情会出卖她。 陈前抽完了一根烟,就走了。算了,似乎是他在接近她。 苏景搞不清楚现在什么情况,陈前走了几步,视线逆着光回头在看她。 …… 下午四点多,苏景接到昆远的电话。 “怎么回事?”昆远说他实在没办法了,着急的联系不上顾怀安,只能暂时先打给她,所以她才会问,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昆远说:“我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顾怀安要收购徐阳家亲戚手里的股份,现在那些没用的家伙都去找徐阳要解决办法。这不是老太太还不知道東子去世了吗,大家伙都在瞒着。徐阳的意思是顾怀安再继续过分,这事她就立马去告诉老太太,十万火急,我才找你。” 苏景诧异:“这都能拿这个来威胁人?” 昆远说:“你指望一个当过小三的人有什么同情心么。” 苏景沉默了一下,告诉昆远:“你那边继续联系顾怀安,老太太和徐阳这边我先想想办法。” 挂断电话以后,苏景打算先给吴姨打个电话。 这个电话她迟迟没打,脑子里是在想着应该怎么跟吴姨说,也在想,吴姨是不是一个脸上能藏住事的人。 不到十分钟,她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打来的人是顾怀安。 苏景接起来问:“昆远联系上你了?” “联系上了,这里的地下停车场没有信号。”他的声音愈发地沉:“你先别给老太太打电话。” 苏景说:“能瞒一时是一时,老太太那边我有个办法,跟你说说。” “什么办法?” “老太太基本不出门,但老太太有手机,别墅里还有座机电话,这都是别人能联系上老太太的东西。我觉得……不如先把東子走了这事告诉吴姨,吴姨能看住老太太的手机和座机电话,响了尽量不让老太太接。如果谁真的去说什么,最起码不会第一时间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苏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吴姨接触東子其实很少,张婶儿就不行,张婶儿一直在你们顾家别墅那边干活,对東子是有感情的,知道東子死了一定掩饰不好情绪。” 顾怀安想了想,似乎也只能先这样。 “交给你了,我去解决徐阳那边。” “好的,你放心吧。”苏景庆幸自己能帮他分担一些小事。 昆远说,顾怀安只有一个人,但现在他却在把自己当成四五个人用。 顾矜東死了,徐阳这边的人闹得公司近乎鸡飞狗跳,内讧难以解决,外面还有一堆重要事情朝他索要时间和精力,他怎么可能忙得过来。 下班之后,苏景怀着忐忑的心情回了家。 老太太仍旧在楼下打毛衣,小毛衣是给顾想想打的,说是留着顾想想以后穿。老太太总怕顾想想长大以后,她这个老太婆就死了,所以趁着手还好使,眼睛还能看得清楚东西,就给顾想想打个毛衣,最后留下点东西。 张婶儿在楼下的厨房里忙活着晚饭。 “吴姨,我有点重要的事想跟你说。”苏景到婴儿房里叫了一下在哄孩子的吴姨。看了眼楼梯口,没人上来。 吴姨去抱孩子的那双手一顿,看着苏景的表情,只觉苏景要说的事情不是什么好事,否则苏景的眉眼间不会尽是愁绪。 Chapter 224 开门见山 吴姨被東子死了的这个消息惊着。 老太太两个孙子,大孙子经常过来老太太身边陪着老太太吃饭,但是这不代表小孙子就不孝顺。 小孙子以前很少过来,一是上学,二是小孙子怕彭媛知道以后多想,回头再把怨气撒在他或者他妈妈徐阳的身上。 小孙子老早以前就跟老太太表示过,等毕业后,他会搬出顾家,不靠顾家。至于工作方面,在al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实在做不好,也不会强留下。 吴姨很少见着東子这个孩子,但是吴姨知道老太太的心里是有多喜欢这两个孙子。听到東子的死讯,吴姨心里着实震了一下,就像是听到邻居家很乖巧的男孩子突然死了一样,十分痛心,不好接受。 苏景说的这些,吴姨点头,说能保证不露马脚。 但是,吴姨觉得自己得在楼上好好的缓一缓再下楼。 苏景再三地拜托吴姨,一定不要让老太太察觉出什么,一定要看住老太太的手机和座机电话,尽量别让老太太接到。 吴姨频频地点头。 怪不得最近老太太找不着小孙子人,从年前的几天开始,老太太就开始在心里惦记。 …… 徐阳在国内没有工作。 手上所有的买卖,都在国外。 当年生完孩子跟顾振厚分手的时候,顾振厚给过她一笔钱。 以当时的情况徐阳无法不接受那笔钱,她要活着,她要重新开始,而且不能留在京海市。 如果在彭媛的眼皮子底下活着,大概也活不出一副好的样子。 有了充足的资金,徐阳就开始跟着那边的亲戚学习投资,多年以后,好运气地赚到了钱,在某一年回国来看儿子的时候,徐阳把顾振厚给的那笔钱如数都还给了顾振厚,并且是当着彭媛的面还。 徐阳知道,彭媛清楚自己的丈夫给过她钱,所以还钱也就必须要让彭媛知道。 当年的那一笔钱,徐阳当成自己是跟顾振厚借的,利息也都给了。 一个女人在国外打拼多年,思想和从前已不一样,又经历了其他男人,那些事业成功的男人让她懂得更多,但那些男人结婚都没有选择她,她已对男人失望,不想再嫁。该享受的生活都享受了,下半辈子,就要为儿子而活。 当过小三的这个污点,徐阳知道自己永远都洗不掉,但是能找回一点尊严是一点,就只是为了儿子成年以后不会唾弃妈妈,骂妈妈,而在努力着。 顾矜東在活着的时候,问过徐阳,他说,妈,如果你在国外没有赚钱,你会不会想办法还钱给我爸和彭媛?即使吃很多苦受很多累。 徐阳曾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正视自己的内心,在没赚到大钱的情况下,应该不会去吃苦受累的赚钱还给顾振厚跟彭媛,她是属于特别现实的那一类人。 怕儿子失望,这些话她没有说。 开车抵达al大厦,徐阳停好车,然后下车准备上楼。 al大厦顶层的一间会议室內,坐着徐阳那边的三个亲戚,女秘书分别往他们杯子里倒了茶,点点头才出去。 徐阳过来的时候,顾怀安人还没有过来会议室。 西边座位上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说道:“阳阳,你是怎么想的?” 徐阳看了一眼自己的亲戚们,其实,当年让他们来到al公司上班,不过是帮他们找一下工作,在他们进公司的时候,她还没有怀上東子。 但是后来顾振厚为表忠心,自作主张地开始为東子的将来铺路,提拔他们,徐阳没有阻止过,这是父子之间的事情。那个时候東子出生了,在彭媛身边,她已放下一切去了国外重新生活。 東子活着的情况下,到底能从al得到多少?徐阳从来都不会在乎,甚至只想带着儿子去国外定居。 母子二人不缺钱用。 现在坐在这里争这些,不退出al,完全也是在堵着一口气。徐阳想让警方尽快破案,想让撞死儿子的凶手尽快落网,被处死刑! 彭媛和顾怀安这对母子如果是幕后凶手,那她作为東子的妈妈,怎么可能放过这对母子? 就算退出,还给al一片清净,那也要在抓出凶手为東子报完了仇的情况下。 徐阳的三个亲戚,这个一句,那个一句。徐阳却很淡定地说:“先等等看,顾怀安是要怎么说。” 顾怀安迟到了十几分钟。 男人走进会议室,随手把文件搁在桌子上而后落座,抬头看了几个人一眼,掀动薄唇:“sorry,最近很忙。” 徐阳没有说话。 三个快上了年纪的亲戚也都闷声不吭,眉头皱着,眼睛望向al现在说了算的人顾怀安。 顾怀安沉吟了片刻,开腔说道:“开门见山,说实话我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尽说些废话,但我全看在東子的面子上。我爸现在病的严重,公司我虽然是一个人扛着,可我不会让al变成一盘散沙。原价收购你们所有人手中的股份,是我的决定,你们跟了我爸几年,相信都知道,这种事情是公司内部斗争的必经之路。我不强迫,你们可以选择不立刻清空离场。” 在座的所有人都被“原价收购”这四个字给惊住了。 “慢慢权衡,抱歉,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顾怀安说完抄起文件,礼貌地朝一众比他年纪大的长辈们点了点头,随后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原价收购?他什么意思?!” 顾怀安走以后,一个人站了起来摔了摔桌子上的手机。 徐阳对这些根本就不了解,做的买卖,跟股权之类的也不沾边,听了顾怀安的意思,只能让家里几位亲戚想办法,找个律师,问问情况。 当天下班,三个人叫上徐阳,约了al的其他股东吃饭。 来吃饭的股东很为难,担心被顾怀安看到对自己不利,但又不能不来。 大饭店里,两位股东跟徐阳握手认识了一下。 徐阳的一个亲戚愤怒地说:“现在的情况就是顾怀安做事不道德,以原价格购买股权,这就相当于让公司骨干出卖劳动力,而且还要免息借用我们骨干的钱。” 两位被邀请来的股东在心里却想,并非是顾怀安不道德,而是你们对公司毫无用处!曾经亦是更无贡献! 顾怀安原价收购股权这一行为,公司除去徐阳这一支的几位亲戚,其他旁观股东都十分赞同。 最主要是,这几位并非是一开始的入伙人,仗着有顾振厚才能无贡献地享受着公司收益。 在座位的两位股东跟在顾振厚手下多年,但在公司出现危机的时刻,却是顾振厚的儿子顾怀安扭转了惨淡局面。 父子二人比较起来,股东心中有数。 顾怀安的人品,起码目前为止没得说。 公司的掌舵人要有共享的精神,给团队树立信任,这样公司才会有前途。而顾振厚,当年却想尽办法地,在徐阳这个第三者的家里亲戚的身上展现了分享的精神,跟着这样的人掌舵人,大家一度心寒愤怒,好在,现在人病倒没精力再参与公司的事情,全权转交给了大儿子顾怀安。 收购股权这行为在股东们看来,顾怀安只是在从公司整体的发展和利益方面出发,并非是霸道掠夺。 徐阳的三位亲戚说了很多。 其中一位被邀请来的股东说:“我说说我的看法啊。无论如何,你们是不适合长期持有了,顾怀安既然有那个心,自然就会变着法子整你。” 徐阳听过三位亲戚找的律师说的话。 律师是说,以法律为准绳,以事实为依据,直接拒绝,把事件推上法律与道德的层面上,这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怕的是对方的歹心。 一顿晚饭,吃的徐阳三个亲戚垂头丧气。 饭后,被邀请过来的两位股东很快就闪人了。 …… 多天见不着顾怀安,苏景愈发地想他了。 到了晚上,家里所有人都睡了。 苏景一个人抱膝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整个一楼客厅里都是没开灯的,只有电视屏幕的光一闪一闪,忽暗忽明。 苏景实在睡不着,电视节目又不怎么好看,起身拿了手机,关上电视,一边上楼一边打给了顾怀安。 回到安静的卧室里,那端接了。 苏景心跳加速地问那端的他:“打扰你休息了吗?” “没有,你还没睡?” 苏景听到,顾怀安的声音里一点困意都没有,像是在工作中,因为两边都很安静,在不说话的时候,清晰的能听到手指在键盘上来回按的声音。 苏景安静地趴在床上,咬着手指很轻的声音说:“睡不着,我在想你。”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 “想我什么?” “想你最近累不累,想你有没有按时吃饭,想你每天几点睡觉,总之很惦记你的身体……”苏景说完,在这边觉得脸红不已。 但这都是想说的话,有点怕他跑了再不回来似的。 他异常忙碌,她也是,如今见一面都难。 顾怀安声线跟苏景一样缓慢放低,黯哑兴感:“真的在惦记我的身体?乖,说说惦记的是哪一个部位。” “……” 苏景受不了他开黄腔,但是又特别愿意跟他腻歪。―― 作者的话-―― 下章有甜蜜,你们懂得。 ps:下面剧情很快会进入苏景当线人的部分,这个是很严肃的。还有,一直以来能受得了我这墨迹文风的亲们辛苦了,群么么哒!我现在都不敢跟写前三本似的说自己是超级慢热风格,只能说自己是墨迹风格,没办法囧,写了几年了都改不掉这个毛病。在无法满足所有读者感觉的情况下,我选择了满足自己的描述故事感觉。比如今天更新里收购股权这块,我可以一笔带过,不写男主角用什么办法收股权,但我以我这类挑剔较真儿的读者的角度看,我会觉得一笔带过显得情节很弱不饱满,男主也会让人觉得很弱。当然,不喜欢看这些描写的亲们会觉得这是拖沓,我能理解,不喜欢这种风格书的妹子们,记得以后看到谁家mm写的书就绕道o(n_n)o~。大家要知道,写男主女主腻歪,可比写这类收购股权情节好写多了。暴击加更6更的事情,要等到星期二某部门上班之后才能要个说法。今晚跟我这边的主编沟通了下,先放出四更来给大家看! Chapter 225 情理之中 “……” 苏景受不了他开黄腔,但是又特别愿意跟他腻歪。 “顾怀安,我自己在家里无聊的时候,总会数一数你的优点,数完还会去跟顾想想说,虽然顾想想听不懂。”苏景躺下,把脸埋在被子里,声音唔唔地很不清晰,自知脸大地问:“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觉得我身上有没有什么你看到的优点?” 顾怀安问她:“你身上有什么优点自己不知道?” 苏景无地自容地说:“我就是自己怎么找都找不到,才问的你。” “那你就当我喜欢你的全部缺点!” 顾怀安这话说的虽然好听,但是也有一点点让苏景无语,难道自己真的没有任何优点?好吧,自己都这样认为,为什么还要强迫顾想想她爸必须说。 “还想问一个问题。你第一次看见我,我想你一定对我的印象还不错,否则你不会同意娶我。”苏景还是有点开心的。男女之间的一般情况,所谓一见钟情,直白解释就是看脸,谁会因为对方丑而一见钟情?几率太低。 苏景变着法子地提醒他,快说我长得漂亮,但是,苏景忘了他是男人,心思永远不会跟女人的心思同步。 他在那端说:“初见的那种感觉我想我已经形容不出来了,该怎么说才合适?”他沉吟良久:“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有几十秒时间的大脑空白,在仔细琢磨当时我的眼睛传递给身体和心的感觉,就像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看到了少女美好的酥嫩,若隐若现,就在手边上,是否伸手去抓决定权当时在我。” “你的思想好低俗!”苏景被他说的脸色绯红。 “这个解释难道不是最真实的表达?”顾怀安又无下限地说:“我以为你看到我的时候,只是看了一半脸,剩下一半看的是裤子里藏着的家伙。” “我看的是你的脸。”苏景强调:“就只是你的脸!没有看别的地方!” 那端男人轻轻地笑了。 “我不跟你说了,你快去睡。”苏景骚扰他只是想让他精神放松,不要太累。 顾怀安并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 苏景在等着他说“晚安”,所以也没有挂断。 顾怀安的气息愈发有些不稳,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孩子似的乞求道:“苏景,还没睡吧,穿上衣服偷偷出来,来我这里。” “这么晚了。” 苏景其实被他说得有些心动。 这个时间见面,挺安全的,别说是人,动物都该休息了。 “就满足我这一回,过来让我吻吻你,亲亲你,抱抱你,我想亲吻你全身每一寸皮肤。过不过来?”男人的声音异常地蛊惑人心。 苏景拿着手机的手指在发抖,脸上变得很烫,不敢说话是因为喘气都喘不匀了。 爱情的泥潭只会使人越陷越深,无法自拔,深夜里因为想念对方而无法入睡,这一番电话里的调逗无疑是一杯甜甜的毒药,苏景跟他都甘心饮下,只想疯狂在这一刻,不想计较其他,什么充足的睡眠,什么明天的早班,都记不得了,都不重要了。 苏景心跳加速的穿了衣服,等车。 顾怀安安排了一辆车过来接她,然后,他在办公室处理完堆积的工作,后半夜里,专心的陪她度过。 那辆车没有彻底开上来。 苏景担心吵醒别墅里的其他人。 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家门,上车以后,直奔al大厦找他。 …… 十点四十多分,苏景打电话说自己马上到了。 接她的那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这个时间,地下停车场里很空旷,停着的几辆车,要么是很久没人开过的,要么是这栋楼里加班的人的座驾。 苏景下车,等他下来接她。 “谢谢。”她跟开车的司机说了一声,然后司机开车离开了地下停车场。 苏景熟悉al的地下停车场,往电梯那边走,但是,他已经来了。 “过来--”男人稍微地朝她张开双臂,嘴角噙着xing感的笑意。 苏景开心地笑着朝那道挺拔身影跑过去,双手在牢牢搂住他脖子的时候,跳起来两条腿也灵活地攀住了他的腰部,男人依旧伫立得笔直,接住了她。 “想我想成这样?”苏景当面说这种话,脸更红了。 但是想他的感觉已经在心里嘶吼,快从嗓子里溢出来了,控制不住的就是说了这些很羞的话。 顾怀安一只大手捧住她的臀部,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抱住了她,低头用鼻尖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鼻尖,宠溺地说:“想的都发烧了。” “让我摸一摸。”苏景把两只手伸进了他的衬衫里,顺着后颈往下摸去。 手指摸着他的背部,把他弄得稍显衣衫不整。 顾怀安就这样抱着她上楼,按了电梯,到了电梯里,两个人控制不住地吻在一起,嘴唇相缠,舌头相织。 闷闷地低吟从她的嘴里缓缓地溢了出来。 男人的身上有着一股子烟草味道混合男xing体味的味道,迷人且兴感,在电梯里,苏景气喘吁吁地,被他吻得有些大脑晕眩。 顾怀安可能真的疯了,苏景想他的程度远达不到他想她的程度,只是在电梯里,就已经被他褪掉了上身的衣服,还好,这是他的电梯,没有监控,深夜里更没有人会看到和听到。 她的外套大衣掉在电梯里,男人的手钻进去,心急地解着胸前卡扣。 苏景从未体会这样汹涌的感觉。像是身体外面有熊熊火焰在烧,而那熊熊火焰,就是男人粗砺的双手和炽热气息。 …… 夜晚的办公室里,无限旖旎。 透过大片的落地窗,视线可以看到城市繁华的夜景,那景致就像一簇又一簇放射着灿烂光华的艳丽鲜花。 而男人眼中最美的景色,只是眼前的女人。 苏景不知道怎么的就已脸红不已地坐在了他的办公桌上,顾怀安就站在她的面前,男xing高大的身躯挤压她的身子,一只手捧着她柔白的脸颊,来回地轻轻磨挲,吻着她唇,始终闭着眼睛,同时一只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用拇指仔细爱怜地柔捻。 …… 第二天白天。 苏景自然地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被时间吓得不轻。 知道自己是在顾怀安办公室楼上的休息室里,舒适的大床上凌乱一片,还有男人的衬衫和西裤,皮带,等等属于他的物品在地上扔着。 包括昨晚她身上脱下来的衣服…… 掉在电梯里的那件大衣,应该是他后来去捡回来的。 苏景记得自己昨晚累得不行,很快就睡了。 从接近十一点折腾到十二点多,算了一算,她睡了大概有十个小时。 苏景用手抓了抓脑袋上乱糟糟的头发,在被子里,身体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而昨晚的衣服不管是内衣还是外面的,都弄脏了,不能再穿去上班。 转过身,脑袋疼地伸手去枕头底下摸,果然摸到了手机。 苏景先把手机开机,猜想可能是昨晚顾怀安给她关的机,还好,未接来电只有安白打过来的一个。 那边公司里。 “喂?苏景?”安白接起苏景打过来的电话:“你怎么没来上班?” “原来是这样,没事的,我就想问问你为什么没来。”安白拿着水杯去接水,说:“二老板不在公司,你不来也没关系,有事去办事吧。” “好的,再见。” …… 苏景打给了顾怀安。 大概过去二十几分钟,顾怀安终于上楼给她送了衣服。 苏景围着被子在床上窝着,望着他,伸手接过:“你去别墅那边拿的?” 顾怀安点头。 “我穿衣服。”苏景朝他说。 “你穿你的,我看我的。”顾怀安并没有打算出去,反而身姿挺拔地站在床下就那么定定欣赏着她被不轻地折腾过的柔软身体。 苏景顾不得那么多,越是赶他,他就越是有兴趣。 穿好内裤,又用自己的方式穿好恟罩,完全不用他,接着穿上薄毛衣和裤子,大衣和皮包他也帮她拿过来了。 苏景穿好之后下床。 “对了,还有鞋子。”顾怀安转身出去。 苏景下床以后回头,不知道他去哪里找鞋子了。 昨晚半夜出来她穿的那双鞋子,并不在这休息室里。 不是掉在了电梯里,就是掉在了他的办公室里,来回地,昨夜就折腾了这么几个地方。 苏景整理好床上的被单,还有枕头和被子。 顾怀安已经回来了,男人的手上拎着一双高跟鞋,轻轻地附身蹲下放在地上。 苏景走过去,双手把着男人的身体,低头,头发凌乱地低头开始穿鞋子,一只脚伸进去,穿好,右手抓着他的肩膀,又把左脚伸进去,总算穿好。 “我得去一趟公司。”苏景穿好高跟鞋,问他:“你这里有没有一次xing的洗漱用品?” 顾怀安低头,在她脸颊上吻了一口。 苏景脸上一抹红晕,望着他无比精致的迷人五官,想起昨晚在这里的一幕幕就心跳加速,踮起脚在他的薄唇上轻碰了一下。 顾怀安的眼神胶一样粘在她的身上,就那么围着她转,高大的身体倚着洗水间门口,望着她洗漱的样子。 洗漱完毕,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 “我要走了。”苏景跟他说,却已习惯了他这样炽热的目光。 但当她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身子还是瞬间被男人的结实双臂给捞进了怀里,男人的唇用力地在她皙白的后颈上啃了一口。 苏景转过头来,努力踮起脚捧住他的脸跟他接吻。 很久很久,才舍得放开对方。 离开al大厦的时候,苏景在脑子里想,如果被人撞见了要怎么解释?不过,有顾想想的存在,两人的接触似乎也都在情理之中,任何人别想挑出什么毛病。 只是这种滋味难受极了,越是不能在一起,越是想念。 Chapter 226 水有问题 吴仰他爸在京海市一起开了两家酒店,规模不小,比预计的要大许多。 酒店开业的日子,吴仰他爸定的是清明节的前一天,4月4号,星期六。这个日子,吴仰本来是非常不同意的。 苏景跟陆霏是一起过来的。 陆霏认为自己跟吴仰现在只是交往而已,又不是订婚,而且自己的家长这边还没有完全认可吴仰,将来如何,都没有定数,自己也不好过多的搀和吴仰家里的生意,恐怕会招人反感。 苏景在酒店门口下车,跟陆霏说:“吴仰他爸太牛了,原本说开餐馆饭店,现在直接开成了这么大规模的酒店。他们家的钱怎么就跟不是钱似的?” 陆霏对这个没太在意。 苏景注意,全是因为吴仰他爸跟陈前的关系,吴仰他爸怎么发家的,苏景清楚,而吴仰是否也会走上了这一条路?在苏景的眼中,吴仰不会是那种人,可能还被他爸蒙在鼓里?他爸打的儿子什么主意?让儿子有一天骑虎难下,误入歧途? 这件事苏景却不能跟陆霏或者是吴仰直说,只希望吴仰自己能早早的发现不对劲,去问他爸。 吴仰他们家的酒店开业这天,陈前会不会过来? 这个问题苏景很久以前就想过。 陈前开的仍旧是他那辆白色沃尔沃,带着陈萌。 “苏景阿姨?!”陈萌挺意外跟爸爸出来却碰上苏景阿姨的。 苏景就看着陈萌蹦蹦哒哒地朝自己扑了过来。 “苏景阿姨,你也认识这家酒店的老板?”陈萌挽着苏景的胳膊问。 陈前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苏景给陆霏介绍了一下:“陈老板,上回我跟你说过的。” 陆霏看了一眼苏景,然后点头打招呼道:“原来是陈老板,早就听苏景说起过您。”陆霏伸出手,礼貌地跟这人握手。 陈前像个长辈一样,跟陆霏握了下手。 苏景并没有给陈前介绍陆霏,认为陈前这种人不配认识太多好人。 “你认识的是?”陈前并不知道苏景认识这里的谁,对于苏景,陈前关注的除了她前夫那方面,其他不多。 “这家酒店老板的儿子,吴仰。”苏景指着陆霏又说:“吴仰是陆霏的男朋友,自然也就是我的好朋友。” 陈前点头,原来是这样的关系。 “走吧,一起进去。” “走啦走啦……”陈萌拽着苏景阿姨的胳膊往里走,另一边是老爸。 …… 苏景跟陈前分别认识的人,很不一样。 陈萌紧跟着苏景,不跟她爸走在一起,所以不管苏景跟陆霏走到哪里,都要无奈的带着陈萌这个叽叽喳喳会说话的尾巴。 不知道是不是陈萌有苏景照顾的原因,陈前只顾着大人的事,完全不再理会自己带来的女儿了。到了下午一点,陈萌想找她爸,直接找不着了。 酒店门口,陈萌拿着根本打不通老爸号码的手机说:“苏景阿姨,我想先回家。” 苏景跟陆霏对视了一眼,皱眉说:“等着,我去帮你叫一辆出租车。” 陆霏身为局外人,实在是不知道苏景对这个小姑娘为什么这样不耐烦,而这个小姑娘却习以为常了似的,笑的……有点狡黠。 好不容易拦截到了一辆空的出租车。 “陈萌,有车了,你快过来。”苏景回头叫陈萌。 陈萌笑眯眯地跟陆霏摆了摆手说:“霏霏阿姨再见。”然后小跑过去,一只小手把着出租车车门跟苏景说:“苏景阿姨你送我回家吧,反正你也要走了。星期六,你不要说你又有事要忙?” “我确实是有事要忙。”苏景说。 陈萌拧巴着:“你不送我,那我就不回去了,大不了你去哪里办事我都跟着。” 陆霏站在旁边看着,着实替苏景头疼了一下下。 苏景无语地瞪了一眼陈萌,陈萌却嬉皮笑脸。 “要不你就去吧,我跟吴仰他爸妈打个招呼也走。”陆霏说。 …… 出租车抵达陈萌家的楼下,陈萌并没有下车。 苏景诧异地问向后面坐着的孩子:“陈萌,你怎么还不下车?” 陈萌邀请:“苏景阿姨,上楼去吧。” 苏景:“……” 陈萌又说:“我爸他今天不在家,你怕什么?我其实有很多事儿都想跟你请教,我妈不懂,而且打电话也讲不明白。” “有问题问你家保姆啊。” “哦,保姆小刘阿姨这么久只给我解答过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做不同的菜要用不同的锅……”陈萌顶道。 陈萌说话的逻辑是存在瑕疵的,但苏景不想再说,有时候脑细胞死去太多,大脑就会发沉,精神不足的情况下就不想在这个孩子的面前浪费太多精力,主要的毕竟是孩子老爸。 上楼去坐一坐这件事,苏景不仅愿意,还求之不得。 脸上装也装的差不多了,苏景打开车门,皱着眉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下了车。 …… 保姆是个年轻女子。 “小刘阿姨,她就是苏景阿姨。”陈萌一边去拿饮料一边介绍了下。 苏景抬头看了一眼保姆,保姆这时也在盯着苏景看,腼腆地给苏景倒了一杯白水。 “谢谢。”苏景端起水杯。 厨房那边,陈萌偷偷打字给她老爸发了消息。 “老爸,苏景阿姨被我抓到我们家里来了,费了我老大劲儿,你识相的就早点结束外面的应酬,快回家来。” 陈萌确实有很多问题要问苏景。 在这边,苏景一待就待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陈前回来,只到女儿的房间里跟苏景说了一句话:“留下吃晚饭,我让小刘做两道你们这里的菜。” 苏景摇头:“不用了。” “留下,从现在起我们都别废话了。”陈前脸色难看地出去。 陈萌张大嘴巴,老爸这是又在找死!从床上蹦了下去,穿拖鞋说:“苏景阿姨你别生气,我帮你训一下我老爸。” 苏景没管陈萌去说什么,去做什么。 陈前心里清楚的事情,苏景的心里也都清楚,按照老a的意思,她需要尽快取得陈前的信任,但是取得陈前的信任谈何容易?怎么会是一朝一夕能做得到的?她需要付出什么,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陈前觉得她彻底脱离了顾怀安那一边,完全的站在了他陈前的这一边。 另一间房里,陈萌在地中间跟忙碌的她爸悄声说:“老爸,你对人家稍微好一点,说话的语气能不能不要那么硬?你当你是皇上么?” “跟你苏景阿姨好好处。”半晌,陈前丢出这么一句话。 陈萌搞不懂老爸什么意思。 “光是我跟人家好好处有什么用?你呢?” “我不重要。”陈前认真地抬起头跟女儿说。 陈萌发现最近越来越跟老爸沟通不好了,回到房间,陈萌把这些在她做女儿的感到奇怪的对话都藏在了心里,没跟身旁的人说。 苏景留下来吃饭了。 保姆小刘在厨房里忙碌,陈前过去,拿出一粒药给了小刘:“给客人倒一杯水,再把这粒药放在杯子里。” 小刘显然是被吓得愣住了。 陈前眉眼不抬,声音始终保持着低沉的状态:“无色无味,放心,出了事也跟你没关系。” “先生,这……”小刘吓得脸色惨白。 陈前这才抬头看了一眼保姆小刘。 …… 陈前自己动手让药融在了白水里,完全看不出痕迹。 “去买瓶醋,要山西老陈醋。”陈前吩咐厨房里的保姆。 保姆小刘立刻下楼去买。 到了楼下,保姆小刘给老a打了一个电话。 老a听清楚这件事后,说:“陈前不会停止怀疑身边的人,他也许是在试探你。” 保姆小刘觉得这种情况需要报告上边,听一听上边的指示。但小刘的确是害怕,在陈前家里,身为一个胆子小没见过大世面的保姆,发现男主人给年轻漂亮的女客人下药,露出惊慌和愣住的表情,这很正常。 但小刘心里关心的是,陈前到底下的什么药?下药之后想做什么?真的像老a说的一样,只是为了试探?若不是为了试探,这个苏景可就遭殃了。 再仔细琢磨,陈前吩咐自己下楼买醋这一行为,是故意给自己跟老a通风报信的机会? 小刘想到此处,不禁抬起头看了看,还好,打电话的地方不是在楼下陈前视线能看到的地方。 陈前家楼上,用餐的餐厅里。 “苏景阿姨,你尝一下这个。”陈萌献宝似的介绍家乡菜,希望苏景阿姨能够爱上。 老爸跟妈妈离婚这么多年,老爸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却没有一个是她看的顺眼的。迄今为止,就苏景这一个,让她觉得特别顺眼,所以,她觉得应该帮帮老爸,总的来说,这也是在帮自己吧。长大懂事以后,她不再排斥老爸再娶,帮老爸追苏景阿姨,这是为老爸着想的情况下也为自己着想。 苏景尝了一下,并不喜欢吃这个口味的菜。 “怎么了?”陈前问向眉毛皱起的苏景。 “味道不好……”苏景觉得难吃的低头说。 陈前挑眉,借此机会把那杯白水往苏景的面前推了一推。 “不舒服就喝一口水。” 苏景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实在吃不惯陈前家乡菜的口味,但是这杯水,喝是不喝?老a给她发来了消息,告诉了她,这杯水有问题,至于里面的那粒药到底是什么药,没人知道。 苏景明白,喝下这杯水的后果不知道会是什么,但这里还有保姆小刘,一个可以信任的,潜伏经验老道的年轻女警。 但情况糟糕的却是,陈前恐怕也在怀疑保姆的身份,只需一次试探来证实。所以,这杯有问题的水她不喝的话,保姆小刘的身份陈前下一分钟就会百分之百的确定。 Chapter 227 想到某人 苏景单从自己对陈前表面上的了解来看,认为这杯水并不会有很大的问题,至少这杯水是不会害人xing命的。 但是,保姆小刘和老a所担心的,以及苏景自己害怕的,都是在她喝完这杯水之后,会不会有什么男女之间龌龊的事情发生? 视线淡淡地望着喝杯水,她没有高估自己的魅力,却也不敢低估陈前坏的一面。 换做从前,苏景不会这样坚定的把陈前定义为坏人,经过東子的死,陈前在她的眼中才一辈子都不可能是好人了。 保姆小刘下楼买醋很快回来。 苏景不敢抬起头看小刘,在管不住自己紧张的表情的情况下给人拖后腿就不好了。 伸手端起水杯,她仰头喝了一口白水。 陈萌很不解地说:”苏景阿姨,我家乡的菜有那么难吃吗?” 苏景在陈前的注视下喝掉了一大口白水,轻轻地放下杯子后,她并没有去对视陈前的眼睛,只当成是自然地在喝水缓解味蕾上的不适。 “不是难吃,只是吃不惯吧。”苏景没办法说别人喜欢吃的,而自己不喜欢吃的,就是难吃。 陈前这时开腔,深邃视线瞟了一眼苏景的脸颊和眼睛:“我以为女人都喜欢偏甜口味。” 苏景不同意地摇头:“并不是。” 在吃糖醋排骨的时候,苏景心里十分忐忑,努力感觉着自己身体上的反应,但身体上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症状。 可能是只喝了一口的原因,药效太小。 等到饭后,苏景有点困了的跟陈萌说:“有点晚了,我先回家,萌萌,有事你再打给我。” 在穿上高跟鞋准备出门的时候,苏景已经困的快不行了。 “老爸,你去帮我送一送苏景阿姨吧。”陈萌笑嘻嘻地推着她爸说。 苏景紧张,回头说:“不用,我自己打车走。” “我去送你。”男人说。 “真的不用了。”苏景知道这话说了等于废话,陈前执意送,她哪利能拒绝得了? 陈前果然没有让她自己走,点了根烟,他跟着她身后一起下楼。 苏景一只手上提着皮包,手指捏的很紧,感觉身体上唯一的反应就是困倦,意识强支撑着自己不能倒下睡,走了几步,站在了电梯面前。 跟他到了楼下,万一意识扛不住,不小心的睡在他的车里了怎么办? 如果是预想的这样,那她还不如就睡在他的家里,最起码,他的家里有小刘女警,还有一个机灵的陈萌! 站在电梯前,望着缓缓上升的数字,苏景皱眉,感觉眼皮已经沉得睁不开了。门口那边,没有动静,以小刘保姆的身份,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出来。 “忘了件事。”苏景抬起头看着身旁的男人陈前,说道:“我给陈萌买的一支钢笔,刚才忘记送给她了。” 苏景的包里恰好有一支新的钢笔。 站在这里想了半天,只能想到这一个还算合适的借口。 陈前漆黑的瞳仁盯着苏景那双困到某个程度上的眼睛:“反正还没走,跟我回去送给萌萌。” 苏景点了点头。 两个人往回走,小刘保姆打开了门。 陈萌出来:“怎么还没走?” 苏景重新进门,坐在沙发上翻了翻包,拿出一支新的钢笔递给陈萌:“买给你的。”这支钢笔是陆霏买的,两人各一支,都是打算没事写写钢笔字玩。 “哇,好漂亮的钢笔。”陈萌喜欢死了。不禁吐槽她爸:“我妈妈以前给我买的钢笔都很便宜,我家那里镇上没有特别好的钢笔,用着用着就不好用了。来了这里,我老爸给我买的钢笔又都很丑,给男中学生用,他们估计都会嫌弃。” 陈前抽着烟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瞧着女儿,面子上挂不住。 苏景感觉再难支撑住了,眼睛看着对面沙发上的男人已经变得重影,眼皮一张一合,渐渐地,困得只想现在就闭上眼睛。 在很困的情况下,脑子似乎都变得不太灵活了。苏景给老太太发了一条短消息,吴姨肯定能看到,接着为了圆谎,又给陆霏发了一条短消息。 陈萌还在来回地摆弄钢笔,拿出钢笔水,一个日记本,开始试用。 苏景一只手撑着太阳xue,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因为意识里排斥着睡眠,所以浓黑的眼睫毛一动一动。 过了一会儿,浓黑眼睫毛不再动了。 “苏景阿姨,我想看看你写的钢笔字。”陈萌在日记本上写完了自己的名字和老爸的名字,就回过头去叫苏景。 苏景此时已经睡着了。 陈萌惊讶:“睡着了?苏景阿姨,苏景……阿姨……” 陈萌以为苏景阿姨只是累了靠一会儿,但没想到这么快就睡着了。 “睡着的太神速了。”陈萌跟老爸说,说完还忍不住笑,实在是因为没见过睡得能这样快的人,睡眠太好了吧。 陈前皱眉,把烟戳灭在烟灰缸里:“别吵她了。” 陈萌委屈的瘪嘴:“谁是你亲女儿啊?我也没吵她啊。”心里碎碎念,完蛋了,老爸现在就开始这样偏心未来的媳妇儿。 …… 另一边的别墅内。 老太太手机一直都在吴姨的手里。 为防止徐阳报复,告诉老太太東子死了的事情,吴姨整天都在紧张的攥着老太太的手机,说医生叮嘱,岁数大了,离手机远一点。 过来这边给老太太看身体的医生是家庭医生,顾怀安交代下来,有过叮嘱,医生就配合地骗了老太太。 吴姨还要照顾顾想想,张婶儿帮忙。 等吴姨看到手机上短信的时候,八点四十了,短信上苏景说,nainai,今晚我可能不回去睡了,在陆霏这里睡一晚。 吴姨看完短信,下楼把这事跟老太太说了。 老太太朝吴姨要了手机,打给苏景。 苏景那边的手机已经是‘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状态。 老太太反复的打了几遍,都是如此。 到了九点十分,老太太还是睡不着,又给陆霏打了个电话。 “陆霏啊,我是nainai。” “nainai,您有什么事?”陆霏的声音很紧张。陆霏不知道苏景去干什么了,接到短信,一怔,但是这个谎得帮苏景说一下。 “苏景在你那儿?” “嗯,她在。” “发生什么事了?她今天晚上怎么不回来了?” “是这样的……”陆霏结巴:“我,我跟吴仰吵架了,所以苏景她,她想留下来陪我……” 老太太说:“哦,这样啊,那你把手机给苏景,我叮嘱她几句话。” 陆霏急忙说:“她下楼了,这会儿不在楼上。” …… 跟陆霏通完电话之后,老太太就开始怀疑这里头有猫腻儿。 陆霏确实是个好孩子,苏景也是个好孩子,但这两个好孩子到底怎么回事,老太太一时之间搞不清楚了。 在搞不清楚的情况下,老太太怎么能放下心去睡觉? 思量再三,老太太给孙子打了个电话。 最近晚上的这个时间,顾怀安基本上都是在办公室里,或是忙碌,或是发呆思考一些白天想不通的事情。 接到老太太的电话,听老太太说完之后,他拎起外套离开了办公室。 陆霏住的地方,顾怀安知道。 没有事先打电话就到了门口,是因为他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不想给陆霏和苏景任何应变的机会。 “在门口了?”陆霏在看电视,接到顾怀安电话的时候心吓得砰砰乱跳。 吴仰也在,两个人正抱在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谁过来了?”吴仰问。 陆霏按了挂断键,小声说:“苏景的前夫过来了,我刚跟nainai说完谎。” 吴仰跟陆霏也商量过,帮苏景撒谎这件事做得对不对?帮朋友忙,这没有错,但是万一苏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这个忙帮的,岂不是要后悔自责一辈子? “苏景前夫既然已经来了,那就有什么说什么吧。”吴仰起身说。 陆霏很没主意,点了点头。 客厅里的灯开着,吴仰开门,跟顾怀安打了个招呼。 吴仰代替陆霏主动说:“大概一个小时之前,苏景给陆霏发了个短消息,说如果有人问起她在哪里,就让陆霏说她在这里,想办法帮她瞒过去这一晚上。” 顾怀安的视线打量着门口的两人,阴沉地道:“在接到短信之前,苏景给你们打过其他电话没有?” 陆霏摇头说:“没有,接到短信我就给苏景打了电话,她那边无法接通。” 顾怀安点头,双眉紧锁,就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陆霏想起了一件事又说:“今天吴仰家里的酒店开业,苏景原本跟我在一起,但是后来她去送一个客户的女儿回家。” 陆霏现在想想不禁后怕,那位客户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很有背景是一定的,否则不会利用人脉关系帮苏景事业那么多。 她咬了咬唇,懊悔不已,当时怎么能让苏景去送那个孩子呢? “客户的女儿?”顾怀安第一反应,想到某人。 “姓陈的一个客户,我听苏景说他女儿今年十五岁,跟苏景很熟。”陆霏告诉顾怀安。 Chapter 228 情况诡异 顾怀安离开之后,陆霏害怕了。 “我不该让苏景去送那个孩子。”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这事想来虽然有点诡异,但吴仰眼下只能先安慰陆霏:“苏景一个大活人,能出什么事?去送个孩子而已,还不至于碰上什么坏人。你想啊,如果是这样,出去就能碰上坏人,那么你们女生哪还会有敢做这行单独出来的?是不是女生出去都需要警察保护才行?” 陆霏渐渐地平静下来,但担心却没有停止。 吴仰跟陆霏仍旧开着电视,一眼都没有看,等着手机响起,时不时地给苏景打了电话。 …… 顾怀安站在银座附近的一处大厦楼下。 在这个时间放眼望去,银座附近的大街上仍旧行人喧嚣,车辆穿梭,他的视线此时却找不到一个能长久注视的点。 手里始终拿出手机,却没响起。 苏景在干什么?跟谁在一起?是的,他跟她白天不能在一起,晚上不能住在一起,她夜不归家,只需要让老太太放心,找好朋友帮忙撒个谎。 但是现在他全知道了,叫他如何放心。 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冷冷风中他拨打老a的手机号码。 老a的手机暂时无法接通。 最近以来,苏景在给老a办事,而他这边暂时没有任何价值,因此老a就开始躲着他,老a躲着他的唯一原因便是担心他影响苏景的计划进度。 在今晚,他突然没有了苏景的音讯,怎么能做到不急不躁?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到。 联系不上老a,使他头疼。 回到车上,顾怀安又开始拨打老a的手机号码,两部手机,都拨不通,他猜测可能又跟上回一样,自己的手机号码都被老a设置了打不进去电话的状态。 昨天上午,他分明还能联系得上。 顾怀安视线望着车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香吐烟雾。他很不明白,苏景跟老a那边到底什么情况,搞得今晚两边的手机任何人都联系不上。老a应该是在防备着他打电话询问,这才会躲着。 车外有一对情侣经过,顾怀安下车。 “你好,手机能借我用一下吗?”他朝过路的人问道。 那对情侣错愕的望着他,男生还好,女生稍微有那么点的花痴,脸红着,急忙点头,从包里掏出手机递给了面前高大的男子。 女生的男朋友皱眉,看到比自己帅的男人,并且自己女朋友还死盯着看,心里不爽也是应该的。但是人家开着好车,穿的也好,长得又帅,女生多看两眼倒也没什么错。 顾怀安拨通了老a的手机号码。 老a那边:“喂?” 顾怀安语气里含着怒意:“你一定要让我用其他的手机打给你?” 老a叹气:“你这样一闹,我的这个手机号码又不能用了。” 顾怀安语气依旧很冷:“那是你的事。” “好了好了,用你手机打给我再说。”老a那边挂断了。 顾怀安按了挂断键,顺手删除通话记录,转身把手机递给那女生,“谢谢。” 女生接过手机,捧在手里还有帅哥的温度:“不客气不客气。” 顾怀安随后上车,再用自己的手机打过去,打通了。 老a解释说:“你不用担心,就是因为你跟苏景的这个关系,我才不愿意让你知道这些事情。” “苏景现在人在哪里?”这是他所关心的。 “你放心,苏景现在很安全。” “别说没用的,我问你苏景人在哪里?” “……”老a不说。 “行,我自己想办法找人。” “别别别,你先稍安勿躁。”老a无奈道:“苏景跟那个小刘在一块儿,安全着呢。” 顾怀安想了想小刘是谁,记起来后,他讽刺道:“那个小刘就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如何能保证苏景的安全?” 老a安抚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首先要搞清楚这是一件什么事。做这个的,哪个不是在危险边缘徘徊?苏景比小刘她们都安全!具体什么原因我不说你也都知道!苏景都不怕?你怕什么?我们不顾危险的去做这些,我们都是为了我们个人吗?” “入虎口的不是你老婆,你就他妈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已经是顾怀安第二次朝老a爆chu口。 老a算是一名老刑警,四十多岁开始做卧底,被人chu口骂的次数多了去了,也不在乎。主要是顾怀安此时此刻的心情值得同情。 “怎么能联系上苏景?如果你想说联系不上,那么你不用说了,马上挂断,别浪费我的时间,我去陈前的家里找人。”顾怀安知道小刘在陈前家里做保姆,苏景跟小刘在一起,八cheng人就是在陈前的家里。 “你给我冷静!”老a强调一遍:“我说了,我保证苏景没有危险,她很安全!” 顾怀安不会相信自己眼睛看不到的所有:“她很安全?很安全为什么不接电话?” 这个问题,老a回答不上来。 苏景现在是被陈前下了药,而且又没人知道那是什么药,人暂时是睡着了,身体方面到底有没有特殊症状,只有苏景醒来自己说了别人才能知道。这一切如果被顾怀安知道,老a担心,顾怀安会控制不住情绪,影响计划,让苏景冒险喝的这一杯水最终变成了白喝。 老a字字有力:“怀安,今天这件事上你千万要冷静。你死了弟弟,但你的心态跟我们干这行的还不一样,跟你说句实话,这是陈前和陈萌允许苏景接近,如果陈前和陈萌允许接近的是我老婆,我今天就跟你撂下一句实话,我会毫不犹豫的让我老婆过去!我这行为,并不是不要我老婆这个人了,并不是不顾她的安危!正因为我有血有肉,看到太多好人无辜的人死去,我才能练就出这个心态!我不担心苏景有危险?她有危险,我回头怎么跟你交代?” 顾怀安并没有听老a的话,道理字字句句他都懂得,但是,一想到在陈前家里的那个女人是苏景,是自己的女人,是顾想想的妈妈,他就受不了,根本熬不住这一夜,如果苏景因此出了什么事,他会杀了自己。 按了挂断键,他开车直接去了陈前家的楼下。 老a精神紧张,担心今天所做的一切功亏一篑,不得已给公安局打了电话,就近的派人过去拦截住顾怀安。 在陈前家的楼下一旦发现顾怀安的车和人,不用等命令,直接铐起来! …… 陈前的家里。 保姆小刘照顾了一下苏景,关上了门。 陈萌皱眉地坐在床上,最后不放心的穿了拖鞋下床去找她爸:“爸,不行,我不能让苏景阿姨睡在你的房间里。” “为什么?” 陈前不懂女儿在担心什么。 陈萌十五岁了,懂的很多,老爸私生活实在是不太检点,她从懂事起就听很多人议论过,所以眼下老爸要跟心仪的女人睡在一间房里,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况且老爸跟苏景阿姨都是成年人了。陈萌这会儿不舒服的是,苏景阿姨不是自愿的。 关上了老爸卧室的门,陈萌小声说:“老爸,你是不是用什么下三滥的办法让苏景阿姨这样的。第一,苏景阿姨睡着的也太快了,不同于常人睡觉的模式。第二,你从沙发上抱苏景阿姨到床上,动作不算轻,小刘阿姨又用温湿毛巾给苏景阿姨擦过了脸和手,苏景这都没醒,我觉得这个情况很诡异。” 陈前笑了:“小丫头变聪明了。” 陈萌不服气:“我一直都很聪明吧,我是你的女儿,所以你做什么我能猜出来这有什么奇怪的?” “让你苏景阿姨睡在这里,别动她了。”陈前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女人,从椅子上起身说:“我出去办点事。” 陈萌追着去问:“你要去哪儿?” 陈前一边穿衣服,一边跟保姆小刘说:“照顾好萌萌。” 保姆小刘点头:“请先生放心。” 陈前在夜里离开了家,家里现在只剩下三个人在,陈萌去看了看苏景,认为老爸不会害人,就放心的去睡了。 保姆小刘在卧室里看了苏景一会儿,没说话,也去睡觉。 这一宿,小刘基本上就算没睡,担心陈前突然回来,孤男寡女同睡一室难保不会出事,而她需要确保苏景各方面都安然无恙。 早上起床,小刘本来六点不到就要去买菜。 磨蹭了很久,小刘终于看到苏景起床醒了,过去问道:“苏小姐,昨晚睡得好吗?” 苏景头发沉,摇头:“睡得不好。” 陈萌听到声音之后也起床,困得一只眼睛还没睁开,走到苏景身边说:“没事吧你苏景阿姨,你昨晚困得睡在我家了。” 苏景没去洗漱,直接说:“我要回家了,你爸回来你记得告诉他。” “我爸五点多回来过一趟,给你买了洗漱用品,人又走了。” 陈萌指着茶几上搁着的一方便袋东西说。 小刘也点头:“是的。” 苏景只好洗漱完毕再走,小刘说下楼去送,陈萌也没想什么,直接趴到床上继续睡懒觉。 4月5号清明节,天气很阴。 担心附近有人在盯着,小刘没敢跟苏景说过多的话,只是做足样子送苏景,顺便跟苏景念了一遍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苏景,过多久再打给她。 苏景客气地跟小刘说再见,然后上了出租车。 六点二十左右,苏景还在出租车上,拿出手机开机,没有理会无数的未接来电提醒消息和短消息微信消息,处理起来会没完没了。 第一件事,打给了小刘。 Chapter 229 痛快之感 小刘说:“苏小姐,我现在方便说话了。” “叫我苏景吧。” “好的。”小刘告诉苏景:“很感谢你昨晚保护我的行为,但我在家里不方便说其他话,我担心家里有监控声音的东西。陈前这个人,很狡猾,我的哥哥也是警察,多年前死在这种人的手里,所以我是特别恨这种人的。昨晚杯子底晾干的残留的药沫我用一张纸包了起来,在你的包里,很少,你要小心别把药沫抖没了。想办法去查一查那是什么药物,别让药物伤害到你的身体。” “谢谢你刘姐。”苏景说。 “不要客气,这件事应该是我们谢谢你。” 苏景生出一种小小的自豪感:“我睡着以后,陈前做什么了吗?” 小刘说:“你的手机原本在沙发上,是他给你拿到卧室的,他有看过。” 苏景点点头,松了口气。 还好,把手机设置了密码解锁,这个密码一共4位数字,前两位是顾怀安出生的日期,后两位是自己的出生日期,没有年和月。这个组合,陈前估计是猜不到的。 手机虽然被陈前开机过,但老太太和顾怀安他们应该也都打不进来。翻看一遍,陈前一无所获就会重新关机放下。 这是苏景睡过去之前能预防的所有。 小刘接着又说了一句老a交代说的:“在接触陈前的这方面,你不用过多担心,只要你没有明着伤害到他,他也不会伤害到你。” “为什么?”苏景疑惑。 小刘接着说:“我这里不方便了,先不说了。” 苏景低头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吸了口气,翻了翻包里,找出那个包着药沫残渣的纸。 …… 苏景给老太太打了电话。 吴姨接到电话的时候,声音里透出惊喜,接着是老太太接的电话,责问苏景昨晚到底去干什么了?! 给老太太打完,苏景又给陆霏打了个电话。 让这些人为自己担心,苏景并不想,但是又一个字都不能跟这些人说。 打给顾怀安的时候,没人接听。 苏景最担心的就是顾怀安的情绪,陆霏在电话里说,顾怀安昨晚去过她那里找人,脸色非一般地难看,挺生气的。 不是打不通他的电话,而是没人接听。 坐在出租车里,早餐还没吃,苏景却不觉得饿,星期日,他早晨这个时间会在哪里? 顾家别墅住着顾振厚,彭媛,顾璐璐,还有顾璐璐的孩子,顾怀安在无事的情况下很少回去过夜。离婚以后,公寓和这套别墅都给了她,他自己到底住哪里,她不知道。 忙碌的日子里,出差各处住的酒店,以及京海市办公室的楼上休息室,大概就是他住的最多的地方了吧。 苏景先去找了苏忱,清明节这天定好要去扫墓。 扫墓完毕,苏景跟苏忱分开,时间九点多了。 “师傅,送我去xxx……”苏景跟司机说了al大厦的地址。 赌一把,可能他真的在那里。 …… 抵达al大厦,苏景从公司的正门口根本就进不去。 保安不随便放人进去。 “我是他老婆。”苏景下意识地说,说完才意识到说错了。 保安看了看眼前这个女生:“我们老板早都离婚了,哪来的老婆?去去去,别跟我这浪费时间,你要是真认识我们老板,打个电话。” 苏景无语,老板离婚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么? 一遍遍地打给顾怀安,他都不接,苏景锤了锤脑袋,翻出手机里的照片给保安看。 “这是我跟他的照片,还有我抱着的是你们老板的女儿,马上让我进去,他可能发烧烧糊涂了,出人命了你负不负责?”苏景吓唬道。 保安犹豫了。 考虑的是随便放人进去的后果,以及老板工作劳累生病发烧,烧出问题的后果……保安想了想,点头,人还是得学会变通的。 保安对苏景说:“让他带你上去。” 苏景点头,让上去就行,跟着另一个保安走向电梯上楼。 al大厦门口停着顾怀安的那辆车,而附近,也没有可疑的车辆和人,小刘说,陈前八成在忙别的事情,只是不能确定具体在忙什么,总之这些天估计都没时间理会闲事。 大厦楼上,苏景轻轻地推开办公室的门。 那名保安试图阻止,但苏景手快已经推开,保安只好看着苏景进了去,在外面等了两分钟左右,没有声音,保安还是不敢离开。 顾怀安他躺在沙发上,一只手被他枕在脑后,眉头紧锁,身上披着一件西装外套,快从身体上滑落到地上了。 他的手机,在茶几上搁着。 苏景以为他睡着了,去蹲下捡起外套打算帮他全盖上,但这时他朝她睁开眼睛,四目相对,他的眼眸里有很重的红血丝,气色不好,像是一夜没睡的疲惫模样。苏景最先示弱地趴在了他的身上,用额头抵着他的结实胸膛。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苏景说完这句话就沉默着。 顾怀安一言不发,过了会儿,他坐起身,低头拿过烟盒和打火机点了根烟,叹气声很明显。 烟灰缸里无数的烟头,整个办公室里都弥漫着二手烟的难闻味道。 “别抽了。” 苏景劝说他。 顾怀安起身,抽着烟就往楼上的洗漱间里走。 保安在外面听着,心想老板跟这个女孩子有互动,这说明这个女孩子没有骗人。保安放心的下楼去,不禁羡慕,老板有钱又帅真是好,前妻都这么年轻。 苏景跟着顾怀安上去。 男人脱了衣服准备洗澡,洗去这一夜的紧张感,但她却愧疚万分地在浴室门口站着,问他,吃不吃早饭?想吃什么?不管吃什么她都下去买。 顾怀安从没见过苏景这样的认错态度。 其实苏景没错,一点的错都没有,决定帮老a的那一瞬间起,就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做戏也好,别的什么也好,避免不了。他不知道的是,承受起来是这样的痛苦,一整个夜,除了烟,再没有能够帮他排忧解愁的东西。 “我在问你,早餐吃什么?”苏景有点生气了,给了他多少台阶,他还不下。 顾怀安赤luo着他强壮的身体,凑近她,仍旧是冷着一张脸:“我现在只想把你吃了!香进肚子里,免去担心!” 苏景的脸上不免微微地红。稍一低头,又瞧见男人支起的男人特征,脸更红了。 顾怀安原本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到了后半夜,毫无消息,手里攥着的手机都打热了,那一刻把他烦躁的,苏景如果出现在他眼前,他想他会直接一巴掌打下去,警告她,你他妈最好老实点,听男人话,有你吃的有你喝的闲事少cao心,专心回家乃孩子! 苏景的身体很快就被背后紧贴着的男人剥了个精光,他顶进来,她眉心一皱,呼着气说:“顾怀安,你说实话,是不是很怕我发现其他男人身上的魅力?我告诉你……唔嗯……你想太多了,喜欢坏人的人都有病,而我没病……” 身后的男人粗气更重。 “我不会,我发誓不会。”苏景两手撑着浴室的墙壁。 柔白的背上传来阵阵地刺痛,像是恶蚊子咬,顾怀安望着她背上自己吸出来的吻痕,不由生出一阵痛快之感。 …… 苏景陪顾怀安一起睡到下午。 醒了以后她饿得不行,要去吃饭。 陈前昨晚在京海市处理棘手的事情,但没处理清楚,所以早上七点不到的航班离开了京海市,去了sz。 苏景看到陈萌发的消息的时候,怔了一下,怎么每个人都喜欢往sz跑。 昨晚陈前家里发生的事情,苏景没敢跟顾怀安说。出去吃饭的时候,刚进电梯,顾怀安就浴求不满地把她搂在怀里,一边摸着一边吻着。 顾怀安一双大手捧着她脸颊,一口又一口地轻吻着她的脸颊,把她抵在了电梯的角落里,闭着眼睛,嗓音黯哑:“说过的话别忘。” 苏景在想,喘着气跟他接吻时在想,曾跟他说过的哪一句话别忘? 两个人在一起差不多半天的时间,下午他有事去忙,苏景跟他分开,回家之前先去了一趟那家诊所。跟老a联系过,老a说,药沫交给诊所里那人就行。 速度很快,在家吃晚饭的时候苏景接到电话,诊所那人告诉她,具体是什么药不是很清楚,应该不是正规的药,否则不会只喝一口水就见效,但这药确实有安眠的作用。 苏景说了谢谢,然后挂断。 …… 时间一天天地过,陈萌每天都会找苏景,因为她爸不在京海市,一去十天,还没回来。 4月16号,星期四。 苏景早晨来上班,却接到出差的通知。 来到这家公司,苏景是第二次接到出差的通知,第一次拒绝了,第二次,看到去的地方是sz的时候,苏景变得犹豫了。 陈前人就在sz。 但是,按照老a的意思是,再有什么计划首先要搞定顾怀安,不然老a担心一把岁数了被顾怀安骂娘! 苏景一边犹豫着一边答应了二老板可以配合出差,谎说自己家里的孩子早断nai了,无牵无挂。苏景另外纠结的是,陈前如果知道她去sz,会不会误会这是故意的安排?没办法了,天上掉下来的这么一次机会,不珍惜下次就没有了,况且陈钱就是愿意挨着的犯贱,明知道她有目的的接近。 安白很快收到消息,知道苏景要带自己出差去sz,乐得嘴巴都合不上了,但在听到苏景说首先需要搞定前夫这话的时候,安白捂着嘴:“不会又让我帮你接电话吧?” 前夫而已,怎么比亲老公管的还严?安白实在好奇。 苏景傻笑:“他其实没那么可怕,前夫跟老爸是有区别的,最起码他生气不会跟我老爸一样动手打我,快登机的时候我再告诉他。”―― 作者的话-―― ps:书的留言区每个用户现在只能留言一次,大家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在新浪微博上搜索(谁家mm的围脖)有事留言。 Chapter 230 带孩子去 4月18号晚上。 苏景一个人在楼上的房间里,偷偷地收拾着去sz出差要带的行李箱。 不能让老太太知道,如果老太太知道了,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顾怀安。如果再被顾怀安知道,那么这趟出差能不能顺利且成功,恐怕就是个未知数了。 有顾怀安在阻止的情况下,到了sz能不能见得成陈前,会是个问题。 苏景刚把一小包湿巾放在行李箱里,床上的手机就响了。 放下东西,起身去接电话。 苏景看到屏幕来电显示上显示着“陈萌”这个名字。 “喂,萌萌?” “苏景阿姨,明天你能不能陪我去买打篮球穿的鞋?我想要一双红色的。”陈萌在那边吃了一口苹果,问道。 苏景边接电话边去继续整理要带的东西,抱歉地说:“不行啊,我明天要出差去外地。” “出差去外地?你去哪里?” 陈萌想,如果是去无锡附近那一带出差,正好自己也跟着过去,顺便回家看看妈妈。 苏景没有瞒着陈萌,说道:“要去sz。” 陈萌听完之后忍不住地乐了:“苏景阿姨,你跟我说句实话,我老爸在sz,你又出差去sz,你们两个是不是背着我早就好上了?” 苏景无奈:“什么叫好上了?有点难听。这都是没有的事,你以后千万别在你爸面前瞎说了。” 陈萌还是在笑:“说‘好上了’这难听什么啊?我是我老爸的女儿,所以你还能指望我是什么说话文雅的大家闺秀?成语我都不会几个!” “萌萌,我现在先不跟你说了,在整理东西,买鞋你跟同学一块去就行了。”苏景说完,直接按下了挂断键。 另一边。 陈萌拿着手机若有所思,咬了一口苹果,打给她爸。 很快通了,她爸接的也很迅速。 陈萌说:“老爸,你在sz对不对?” “嗯,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我就是确定一下你是不是在sz!这么说,你和苏景阿姨是约好了的,两个人去玩,不带我出去?”陈萌故作吃醋的样子,试探试探。 陈前听后问道:“苏景?你的意思是她要来sz?” “快别装了行么,我又没有反对过你们在一起交往。”陈萌趴在床上说:“我刚才跟苏景阿姨通完电话,我让她明天陪我出去买篮球鞋,但是她说明天要出差,去的就是sz。这么巧吗?苏景阿姨基本上不出差,一出差就是去你在的地方。还有上回,苏景阿姨睡在咱们家,你那么护着她,好像很怕我打扰她睡觉似的。也不知道你给人家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人家睡得死死的,现在又这么快的跟你悄悄好上了。这十几天,老爸你到底都做了什么努力?” 陈前在那边沉默了起来。 陈萌的年纪小,现在脑子里全是老爸在追苏景阿姨的这些简单问题,但是这类话说多了,听着在不反感的情况下,日子久了,难免会往心里去,自己也许都没有察觉。 …… 4月19号早上。 苏景抱了抱女儿,陪女儿玩了一会儿,人就走了。 提着小型的行李箱下楼。 张婶儿看到之后问苏景:“今天星期日啊,这是要去哪儿?” 苏景说:“要临时配合公司的领导出差一趟,大概两三天就回来,孩子的问题我都跟吴姨交代完了。” 张婶儿倒不能说什么,就是老太太,听见声音之后出来,老太太就觉得奇怪,在心里头奇怪着,不只是觉得苏景这次出差很奇怪,是觉得苏景最近做的所有事情都很奇怪。 老太太数落道:“你们公司的领导也真是不通人情,怎么能让你去出差呢?留下家里这么点的一个孩子。” 苏景尴尬:“没办法,nainai,这次出差只有我去合适。” 老太太叹气,总是担心这个孙媳妇会跑了。 苏景猜得出来老太太在担心什么,出门时,又说:“我跟安白一起出差,没什么事,nainai你在家可以放心。” 有安白一起,老太太确实是放心了点,但是老太太一想,安白那姑娘太单纯,被人卖了估计都不知道,不值得信赖。 原本上一秒钟老太太还想打给安白,交代安白当个小卧底,看住孙媳妇。 现在想一想还是算了,万一安白一不小心的说错话出卖了她这个老太太,那就糟糕了。 七点左右,车开上来。 老太太站在外头,想亲眼看看跟苏景一起出差的领导是男的还是女的,长什么样子,但是开车过来的是个司机,看着就是毛头小子一个。 老太太失望,没见着那领导本尊。 有一回老太太听出来了孙子话里话外的意思,意思是指孙媳妇苏景现在有追求者,而且这追求者长得不差,主要是还挺富有的。老太太的心里,此时此刻替孙子有着满满的危机感。 苏景上车,告诉老太太,孩子有什么事一定要记得先给她打电话。 …… 车刚离开,老太太就急忙回去打电话给孙子。 星期日的这天,顾怀安又是忙碌完直接住在了al大厦的办公室里。 “出差?跟公司领导去了sz?” 顾怀安接起电话的同时已起床,眉头紧皱。 老太太说:“是去sz,我说看看她公司的领导长什么样子,多大岁数了,但是没见着,开车上来接她的是个男司机。” 老太太认为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孙子应该重视起来。 “好,我知道了。”顾怀安按了挂断按键。 他往楼下走,到了办公室的办公桌前,伸手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搁在嘴上,又去拿打火机,点上之后抽了一口,手指间夹着香烟,低头蹙眉看着手机屏幕。 顾怀安手指动着,拨了苏景的手机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 顾怀安边想着事情边抽了半根烟,而后心情极差地把烟戳灭在了烟灰缸里,准备上楼去洗漱,换身衣服。 机场那边,苏景一切准备就绪。 安白催她:“你快给你前夫打个电话啊。” 苏景点了点头,有点害怕,但是也找到号码拨了出去。 安白在一旁小声问她:“打通了?” 苏景继续跟安白点头,然后脸色一变,因为那边的男人接电话了。 顾怀安那醇厚低沉的男音传了过来,家长似的问道:“说,你在哪里?” “我在机场……” 听到他这么问,苏景就知道一定是老太太已经通风报信完毕。 顾怀安继续问道:“一大清早去机场做什么?终于做了决定要跟着谁一起私奔?” 苏景在机场这边无语地轻轻挠了挠头,下意识地躲开安白两步子远,怕安白听到笑话会怕前夫的她。 “私什么奔,我是因为公事才去sz出差,跟安白一起,我都告诉nainai了,你和nainai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苏景只能把安白搬出来。 男人声音冷冷地不屑道:“安白?就是帮你接电话配合你骗我的那个小结巴?” 顾怀安的这句话彻底让苏景跟他说不下去了,只好继续说谎:“我马上要登机了,等我到了我再打给你。” 说完之后,苏景按了挂断键。 …… 八点不到,别墅前有车辆驶过来。 老太太瞧见,跟张婶儿说:“是怀安开车过来了。” 顾怀安伸手打开车后排座的车门下车,邹哥也从驾驶室下来。 “你们这一早的又是要去哪?” 老太太紧跟在孙子身后问,瞧见孙子这一身的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以前相亲的时候也没见弄的这么帅气精神,这造型就跟要走t台似的。 邹哥跟在后面上楼,告诉老太太:“今天打算去一趟sz。” 老太太在楼梯上站住了,回头问邹哥:“也去sz?” 邹哥点头:“是的。” 老太太想了一想,“他这是因为苏景去了sz,不放心苏景,所以也要跟着去sz?” 邹哥点头,是这么回事。 按老太太的角度来说,这是好事,但是老太太仔细一想,不对劲,不是这么回事。 老太太跟邹哥念叨着:“缘分都是天定,怀安喜欢苏景归怀安喜欢,变成一家人那也得苏景自己甘心乐意的喜欢怀安才行。苏景确实是去了sz,但是跟谁去的还搞不清楚,怀安就像个尾巴似的跟去了,这不太合适。” 老太太是个要面子的人,孙子的面子,自然是比她这个老太太的面子还重要。 想要拴住一个女人,老太太建议孙子得用不丢面子的办法。 到了sz,万一双方对峙起来了,孙子有什么胜算?苏景倘若护着另一个男的,到时候孙子的面子往哪里搁? 邹哥说谎地解释了几句:“倒也不全是为了苏景,老板在sz那边一直有生意方面的事情,一年要出差过去无数次,这回是处理公事的情况下顺便把苏景带回来。” 吴姨这时下来,小跑到楼梯中间跟老太太说:“孩子爸爸说要带孩子去sz。” 老太太转身继续上楼梯,走得很慢,到了婴儿房里跟正在抱孩子的男人说:“怀安,你是不是疯了!孩子这么一点,能跟着你一起出差?” “我女儿没问题。”顾怀安表情严肃,一副我女儿随我身体无敌的模样:“来的路上我咨询过了,顾想想这个月份的孩子可以带出去,况且去sz的路上总共用不了多少时间,比平时你们带孩子出去逛街一小天还要快。” 顾怀安执意要带着孩子过去。 Chapter 231 矫情前夫 顾怀安打算亲自动手给女儿穿好衣服。 吴姨不同意孩子爸爸带着孩子一起出差,京海市和sz的天气温差太大,天气是一方面,还有其他方面的顾虑。 虽然顾想想的身体不错,现在没有出生的时候那么娇气了,但孩子爸爸是一个没有任何照顾孩子经验的男人,让他就这么带着孩子出去,任谁也不能放心。 所以吴姨就没伸手帮忙给孩子穿衣服。 吴姨把老太太叫了上来,但是这事很显然老太太也管不了,老太太是心理上有挣扎的,孙子带着顾想想一起过去,那肯定离不开苏景。 苏景是孩子的妈妈,总不能扔下孩子去跟别人走。 孙子此次出差sz要带着顾想想过去,这一点考虑在老太太的眼里又忽然变成了对的,只是,家里人难免会担心顾想想的身体。 “吴姨,顾想想有没有夏天穿的小衣服?”顾怀安勉强替女儿穿好了适合京海市天气的衣服,想起sz的气温白天已经达到30度左右,所以必须得带夏天衣服才行。 吴姨摇头说:“夏天的衣服没有啊。” 今年夏天,算是顾想想过的第一个要穿衣服可以出去玩的夏天,去年的一整个夏天,顾想想基本上都住在医院里。 顾怀安不想跟吴姨说太多,吴姨和老太太不同意他带着女儿过去sz的心情和顾虑,他都能理解。 站在衣柜前,他翻了翻女儿的衣服。 一堆小花袜子,小裤子,还有小衣服,但却都是不太薄的。 顾怀安伸手随便地拿了两件,还算薄的,不过都是长袖衣服。 老太太见孙子是认真的,就跟吴姨说:“准备准备,你跟着一块过去。” 顾怀安抬起头看老太太。 老太太叹气地说:“我让你吴姨跟你去,有你吴姨的机票没有?” 顾怀安感激老太太:“我尽快让人安排机票的事。” 有吴姨跟着去照顾他的女儿,他放心多了,女儿的身体健康,最在乎的人当中肯定有他这个爸爸一个。 吴姨没有出过太远的门,就连飞机都没有坐过,每一次回老家都是坐火车,坐动车,坐长途客车。这会儿收拾东西,心里还有点紧张。 顾怀安去更衣室里找了个袋子,准备装女儿的东西。 张婶儿站在门口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个大男人真的弄不好这些小孩子的东西,不比女人那么细心,那么动作小心。 张婶儿伸手,帮忙把东西往小行李箱里装。 要给孩子带去的东西,收拾完发现比大人自己带的还多。 …… 苏景抵达sz的时候,是快中午。 这边接机的人先带她跟安白去了酒店,放好行李,这边的人又安排她跟安白去吃午餐。午餐的时候,苏景见到了这边的男客户。 午餐从中午十一点四十,吃到下午一点二十还没完。 客户是一个很会说的男人,对苏景讲道:“价格围绕着价值上下波动,这是我们早就背熟的一句话。但是今天绝大多数没有前途的销售,仍旧只是会背他的产品特征,而不明白自己的产品具有怎样的价值,对方凭什么要跟你合作。” 苏景听得连连点头称是,安白也一样。 一点四十多分,苏景搁在包里的手机响了。 “不好意思,我先去接个家里打来的电话。”苏景朝客户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轻轻拍了一下安白的肩膀。 安白明白苏景什么意思,见苏景走了,只好硬着头皮跟客户说:“苏景的孩子很小,估计是孩子有什么事了,家里才找她。” 客户表示自己家里也有小孩子,刚满一周岁,能体谅年轻妈妈惦记孩子的心情。 苏景往没人的地方走,皱眉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顾怀安”这个名字。 下飞机后,她已经给顾怀安发了一个短消息,告诉他,已平安抵达,等晚上有时间再联系。 苏景接了起来:“你找我有事?我记得我给你发了短消息。” “发完短消息,立刻就把我设置进了黑名单?”顾怀安的声音很是低沉。 苏景觉得sz距离京海市算很远了,但怎么听着他的声音还是心跳加速,好像这个男人就近在眼前朝她喝斥似的。 不过苏景确实把他拉进了黑名单,否则不知何时他会打来电话,有些时候,肯定是很不方便接听他电话的。 比如在见到陈前那个人的时候。 苏景四处看了看,不宜多聊晾着客户:“对不起,但我担心你训我。” “我什么时候训过你?”顾怀安的语气中透着凉意:“你在做什么,以及你决定去做什么,往往你只是跟我提前说一声罢了,何时问过我的意见?我的意见你听过没有?苏景,你可以去做,東子会感激你,但你是我的老婆,是我孩子的妈妈,这种事情如果需要你来做,我很抬不起头。” 苏景深吸了一口气,大中午的,聊这个话题整个人都不舒服的变热了。 “你不用抬不起头。能怎么办?陈前他又不喜欢男人,他要喜欢男人的话,你大可以代替我去接触他,从他身边寻找线索。”她不得不开玩笑地说。 顾怀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在sz。” 苏景吓得手机差点掉了:“什么?你在sz?” 下意识地,她四处又看了一看,目光扫视了一遍没发现顾怀安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的问他:“你没骗我?你在sz哪里?” “刚出机场,现在上车。”他说完就挂断了。 苏景皱眉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回拨过去,但是那边暂时无法接通。 “幼稚!” 苏景猜想他一定也把自己设置进了黑名单里,或者是设置了什么拦截自己电话打进去的功能。 …… 苏景应付完客户,快两点了。 餐厅门口,苏景跟安白说:“你先打车去我们住的酒店,我晚点再回去。” “你那矫情前夫真的来了?” 安白已经不是第一次觉得不可思议了。 苏景闭了闭干涩的眼睛,低下头说:“我打电话问过家里那边了,他确实来了,还是抱着我的女儿过来的。” 安白无语地上了出租车,赶紧闪人。 苏景从老太太那里得知邹哥是跟着一起来的,所以就打给了邹哥。 邹哥说,他们在车上还没到酒店。 苏景问了是哪一家酒店,虽然邹哥说了她也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总能打车过去找到。 …… 抵达酒店,又是快三点了。 苏景站在酒店外,抬头看了一眼这家酒店,要比自己和安白住的那家酒店高上好几个档次。 等了一会儿,苏景拨了一下邹哥的电话。 邹哥说:“五分钟左右就到。” 苏景点头,按了挂断键。 眼睛左右地看着,终于,看到了一辆黑色奔驰车,看车牌照号码,苏景是第一次见到,但直觉顾怀安就在这辆车里。 果然,黑色奔驰停了下来。 邹哥打开车门下车,从副驾驶上下来的。 开车的人是个年轻人,朝苏景点头:“嫂子。” 苏景一皱眉,但也笑了笑,然后要去抱过女儿。 “算了,不用你抱。” 抱着女儿下车的男人并没有把女儿给她,而是一双长腿走过要接孩子的苏景身边。 苏景跟在他的身后。 “为什么不给我抱着,你抱的姿势不太对。” 顾怀安这时回头,高傲的视线瞟了一眼苏景白皙的脸颊:“是我抱的姿势不对还是你抱的姿势不对?你认为我抱女儿的姿势不标准,这只能说明是你平时抱女的姿势不对。还有,你这一个中午去过哪里,又见过什么人了,我不了解,所以我不能让你抱女儿,一些细菌女儿太小沾不得。” “细菌?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苏景快怒了。 顾怀安双眉紧锁:“你怎么过来酒店的?” “坐出租车啊。” “手一定碰过出租车的门把手。”顾怀安认为这很脏,在没有洗手消毒的情况下不能碰孩子,而苏景应该也没有随身携带专用免洗洗手液的习惯。 邹哥和司机都不敢插话,在一起往下拿孩子的东西。 吴姨拿着小行李箱。 顾怀安抱着女儿,用一只大手护着女儿的小身子往酒店里走。 苏景跟在他的身后,不服气地嘀咕一句:“你说什么都有道理,我怎么都是错的。我跟你这种级别的大老板可比不了,上车下车都有人帮你开关车门的,好大派头!” …… 顾怀安用门卡开门,拿着门卡的那只手去推开门,走了进去。 邹哥安排吴姨住在了另一间房间。 苏景进门以后,就听他说:“顺便把门关上。” “……” 苏景帮他关上了门。 “我先去洗个手。” 洗完了手,苏景就去抱女儿,女儿的身上蒙着一层带颜色的薄纱,肯定是吴姨弄的,不知道这东西用来防什么。 “顾想想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孩子主动地伸出小肉手往妈***身上爬,苏景朝他露出得意的表情。 顾怀安十分不屑。 顾想想身上的长袖小衣服变成了短袖的,这件衣服是陆霏给顾想想买的,苏景一眼看去,便知道是被人用剪刀剪成的半袖。 顾怀安脸上尴尬,往露台上走,低头点了根烟抽着,后背对着里头那娘俩说:“sz今天中午有30°,车里不敢开太大的冷气,只能这么给她降温。” 苏景已对他无话可说。 “爸爸亲手给设计的小衣服好丑,下午妈妈就去给你买夏天穿的衣服。”苏景把孩子放在床上,左右亲了亲小脸儿。发现女儿还穿着袜子,一只正常,另一只完全都穿反了。 Chapter 232 这个结果 妈妈再不靠谱,也永远都不会有爸爸不靠谱。 吴姨很快过来敲门,说:“小景啊,我准备给想想洗个澡。” 苏景只好抱起床上的女儿,到另一个房间里,跟吴姨一起给女儿洗了个舒服的澡。 “我去给顾想想买两件衣服。”苏景跟吴姨说。 女儿来都来了,最起码要待上两三天,这还是按照她的出差计划算的,如果他要待得时间更长,那么女儿估计待的时间也会更长。 苏景整理好女儿,喂nai粉的事情交给了吴姨,过到另一间房里跟顾怀安说:“我去给顾想想买衣服,你要去么?” 顾怀安看她:“一起。” 苏景点了点头,拎起包,在他之前出了房间。 邹哥出来问他们:“出去用不用车?” 顾怀安直接走了过去,摆了摆手。 邹哥转身回到房间里休息,没再跟着。 “怎么不用车。” 苏景跟在他的身后,眼睛盯着他结实宽厚的背部。 顾怀安继续往走廊外走:“不喜欢使用导航。” 苏景咬着嘴唇轻轻地挑了下眉,原来在他这里又有一种不喜欢,是不喜欢使用导航。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电梯。 穿着高跟鞋的苏景突然的朝顾怀安示好,粘人地偏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为什么要带女儿过来?sz天气很热,顾想想冷不丁的过来能适应么,还有在路上,顾想想能休息好么。” 顾怀安心中的怒火一点一点地消失,全因她粘着他的这个动作。 苏景得了便宜还卖乖:“大老板,你太容易心软了。” 这时电梯开了,他近乎冷漠地丢下几个字:“似乎只是对你。” …… 顾怀安跟苏景打算叫出租车,但是出租车还没等到,苏景的手机就响了。 苏景手里拿着没有震动也没有铃声的手机,下意识地攥紧。 顾怀安望着苏景,问道:“怎么了?” “我去一下洗手间。” 苏景做出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顾怀安没有怀疑,在楼下等她,酒店帮忙叫的出租车要是来了,他们要先走。 苏景问了服务人员,然后走向了洗手间的方向,到了洗手间的方向苏景接起陈前打来的电话。 “不好意思陈先生,我在忙。” “在忙什么?” 那端的男人问道。 苏景说:“我在外地,不在京海市,来外地见一个客户。” 陈前笑了:“在sz,我知道你在sz。” “你怎么知道?” 苏景惊讶地问。 陈前没有揭穿她故意告诉陈萌这行为,而是说:“苏小姐,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总之我知道。” “陈先生真是神通广大。”苏景玩笑似的奉承了两句。 两人都沉默了半分钟左右。 陈前突然说:“忙完没有?见面一起下午茶?” 苏景自然是愿意的,这样的日子早点结束就早点解脱,跟陈前相处见面,是痛苦的,但这样的痛苦次数差不多是固定的,经历一次少一次,总有结束的那一天。 “不打扰陈先生就好。” 陈前干脆地说了三个字:“不打扰。” …… 苏景从酒店的另一个门溜了出去。 每一次见陈前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既然跳进了这个坑里,她就要努力认真的一脚一脚往上攀,往出爬。距离出去这个坑,还要向上攀登很多脚,所以,每一次往上攀登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跟陈前约了一个见面地址,她出去拦车。 在上了出租车以后,苏景心跳加速地给顾怀安发了个短消息。 “我临时有事出去一趟,见个客户,会晚点回来,你别给我打电话,我关机了。” …… 酒店这边,顾怀安看到手机上这条消息的一刻,脸色极黑,用力攥着手上的手机,那只手的手指骨节已经被攥的青白。 “先生,给您叫的出租车来了。”酒店前台服务员提醒道。 …… 苏景坐在出租车里,闭着眼睛。 顾怀安是很关心她的人,是爱她的人,同时也是她爱着的男人,屡次的欺骗顾怀安,她的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还有,抛下了女儿,苏景不知道是天气热的还是怎么了,身体一阵难受,这股子难受的感觉直达眼睛,热热的好像有眼泪要流出来了一样。 跟陈前约好下午茶的地方并不难找。 苏景只想喝一点东西,什么都不想吃。 “我看你状态不是很好。”陈前对坐下的苏景说。 “抵达sz再到现在,还没休息过。”苏景说的这算是一个合理的借口。 本应该是云淡风轻的午后,在外地跟“朋友”相聚下午茶,但是苏景实在云淡风轻不起来,甚至装都没有状态去装,陈前更不是朋友。 苏景坐在稍微有些绵软的沙发里,这家店的包间里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陈前起身,帮忙苏景把茶斟上:“静一静心,坐着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苏景点头:“谢谢。” 陈前尝了口茶,没抬头的说:“苏景,你为什么总跟我客气?” 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上来。 过了一会儿,陈前又说:“下午是最好的时光,没有早晨的忙碌和仓促,没有深夜的疲惫和迷离,你说是吗?” “是的。”苏景其实根本都没听清楚陈前说什么。 整个用下午茶时间,陈前跟苏景都是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例如陈萌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怎么管教,早恋了有什么应对办法。 苏景稀里糊涂,边说边摇头否定自己的说法。 在包间里坐到快五点半了,陈前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陈前的视线瞥了一眼手机,放下茶杯,跟苏景说道:“我出去接个电话,你先坐着。” 苏景微笑地点头:“好。” 陈前拿着手机离开包间,苏景发现他并没有走远就接了。 “那辆车又怎么了?” “他开的车跟你有什么关系,查也查不到你身上,况且车早被他开到了汪雨家里。汪雨刚放出来,安全着呢。” “……” 下午茶结束的时候,有人开车过来接陈前,而陈前跟苏景说他接下来没什么事,正好顺路先送她先回酒店。 苏景拒绝了两次,但是陈前邀请第三次的时候她就半推半的上了车。 陈前管开车的人叫量子。 苏景不禁多瞧了两眼这个开车叫量子的人。 “量子,你认识苏小姐吗?” 这话是陈前双腿交叠地抽着烟时突然问的。 苏景没有说话,有点紧张。 “应该是不认识。”赵量说完,从后视镜里多看了苏景几眼,又笑着跟陈前说:“前哥,我以前是不是见过苏小姐,然后我给忘了?您记着?” 陈前摇头:“我的记xing还没你好。” 车里一时变得安静了下来。 sz的路赵量并不熟悉,一直是使用导航在开车。 开到某一条街转交的时候,突然车身一颠簸,陈前立刻不悦地睁开眼睛,皱眉朝开车的赵量说道:“量子,怎么开的车?” “对不起,前哥。”开车的赵量再没敢说其他的话。 苏景也不说话,完全不了解陈前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同坐在一辆车上,他只是休息,并没有跟她搭话,反而是跟开车的赵量说了好几句话,但这几句话的态度实在都算不上好。 …… 抵达酒店,苏景先下了车。 陈前随后下车,站在车外,朝苏景摆了摆手:“苏景,我们回京海市再见。” “再见。” 苏景点了点头。 在她眼中,陈前就是个深藏不露人精儿。 在酒店里亲眼看到陈前那辆车离开,苏景才决定出去,而且没敢从正门出去,选择了另一个门。 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商场,趁着商场还没下班给顾想想买两件小衣服,见了顾怀安,这样比较好交差一些。 下车以后,苏景到没人的地方给老a打了一个电话。 苏景如实地把陈前说的话都跟老a说了。 买完孩子的衣服,抵达顾怀安入住的酒店,时间已经是快七点半。 苏景包里有一张房卡,毕竟是自己前夫的房间,原本他定的就是让她可以随便出入,怎料去买衣服的半路又被她给甩了。 用房卡打开门,她看到孩子躺在爸爸的大床上正在睡觉。 再一抬头,发现顾怀安又是伫立在露台上抽烟。 苏景换了一下拖鞋,走进去把包放下,把女儿的小衣服放在床上,到露台上小声的跟他说:“别生气了,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顾怀安眉头蹙起,仍是不说话。 “陈前提到了一辆车,我不知道那辆车是不是撞死東子的车。”苏景见顾怀安感兴趣的转过头来,抬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又说:“陈前还提到一个叫汪雨的,说车就在汪雨的家里,而这个汪雨才刚放出来不久。这件事我先跟老a说了,那边估计在安排,行动不行动警方心里会有数。” 顾怀安跟苏景四目相对:“陈前怎么会轻易的告诉你这些?” 苏景咬了咬唇,百思不解:“我也纳闷,他接电话的时候虽然是出去包间接的,但以他的智商,百分之百知道我听得见。不排除他又是在故意的耍警方。” 即使有百分之九十八的耍警方的可能,只有百分之二的是事实的可能,这个事情,苏景也一样要跟老a或是警方去说,不能放过任何微小的有用线索。 顾怀安伫立在露台上,给老a打了一个电话,有些决定还需要他亲自跟老a商量。 老a在那端说:“我这里有人能准确的说出汪雨有没有车,以及京海那边的那一伙人都有谁开白色的车。你放心,苏景现在用心的在帮我,是谁撞死的你弟,这件事我不会再往下压。不过话说回来,顾怀安你当前夫的抱着个孩子整天追着你前妻到处跑,这算怎么回事儿?” 顾怀安没跟老a说谢谢,皱着眉头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景给安白打完了电话,打算这一晚上都留下来照顾女儿,跟他一起等消息。 警方没有耽误时间,利用老a这边线人给提供的线索,当晚就准确的找到了汪雨的家,在汪雨的家里发现了一辆白色丰田汉兰达,经查,这辆白色汉兰达的车主是赵量。 这一消息,京海市的警方领导第一时间通知了顾怀安,老a手机关机,时常神神秘秘的联系不上。 顾怀安挂断以后,跟苏景说:“抓了汪雨,他说这辆白色汉兰达的车主是赵量,情人节当晚开车出去的也是赵量,但他是……” 苏景知道赵量是老a的人:“这个结果老a怎么说?” 顾怀安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摇头说:“老a还不知道。”―― 作者的话-―― ps:书的留言区现在每个用户只能独立留言一次,系统设定的,大家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在新浪微博上搜索(谁家mm的围脖)这个用户名找到我。 Chapter 233 一家三口 到了夜里十点多,顾想想彻底的睡醒了。 此刻这不是在家里的婴儿房,而是在酒店的套房內,顾怀安和苏景如果不叫吴姨过来,吴姨就不好过来打扰一家三口。 顾怀安正在工作,但是没去商务套房內的工作区域,而是就在卧室里靠南边的实木沙发椅上坐着,双腿交叠,身体稍偏过去,视线盯着搁在茶几上的笔记本。 顾想想睡好之后睁开眼睛,没哭,往起爬了爬。 一双大眼睛看到妈妈,又下意识地费力回头,找着别的什么人。 顾怀安听到女儿的声音,回过头来。 顾想想叫了一声:“爸,爸爸……”叫的并不是很清晰。 这大大地满足了顾怀安身为孩子爸爸的虚荣心,当成女儿就是在找自己,他起身去床边附身抱起女儿,亲了一口,接着说:“妈妈在睡觉,跟爸爸去一边上玩会儿。” 顾想想哪里听得懂,就被爸爸抱着去看笔记本屏幕了。 顾怀安一手抱着孩子,抱的很牢,同时另一只手进行着工作,倒也能做到工作和哄孩子两件事情都不耽误。 二十几分钟过去。 一开始顾想想看着爸爸电脑的屏幕还觉得很有意思,乌突突地大眼睛紧紧盯着,十分好奇,对屏幕上的每一个细微小变化都关注得很。 但是看了二十分钟了,顾想想早就对屏幕上的变化失去了兴趣。 嘴里开始含糊不清地叫着妈妈两个字。 顾怀安猜测女儿可能是饿了,因为女儿一边叫着妈妈,一边小肉手在爸爸的胸前摸来摸去,找吃的东西。 “我们去找妈妈。”顾怀安随手合上笔记本,抱着女儿起身,迈开长腿走向了旁边大概两米左右远的大床。 “乖想想不要吵,嘘……爸爸帮你找吃的。” 顾怀安弯腰轻轻地放下女儿在苏景的身边。 苏景还在睡着,睡相可要比白天睁着眼睛跟他说话交流的那个她温柔得多。 在顾想想不老实地伸出小肉手要去抓妈***时候,顾怀安攥住了女儿的小手,亲了两口,拿开女儿的小手之后,他试图跟女儿正常交流:“爸爸来,你不要去碰妈妈,小心她醒了不高兴会跟你发脾气。” 顾想想听不懂,但也不再动了,迷糊又饿的着急的望着爸爸和妈妈。 顾怀安伸手,几根手指缓慢地掀起苏景身上的睡衣,露出恟部,再抱着女儿过来吃。 “……” 顾想想都很久没吃过这个了。 小嘴叼住,开始吸。 “慢一点吃。”顾怀安一手护着女儿的小身子,另一只手帮女儿掀着妈妈身上的睡衣,地道的一个纵容孩子的爸爸。 顾想想怎么吃都吃不到,开始急得要哭。 顾怀安不是很明白这属于什么情况,完全搞不懂女儿为什么突然小脸皱着要哭。 苏景感觉被咬了一下,这才慢慢转醒。 在京海市昨晚睡觉之前她的心事很重,导致没睡好,早上又要起床赶很早的航班,飞到sz的这一路上以及这一整天,都很疲惫,到现在睡了一会儿又被咬醒,原本秀气的眉这会儿不禁皱的厉害。 苏景睁开了眼睛,半支起身,看着女儿和床边站着的男人,再看到自己被掀起的睡衣,还有被孩子弄湿了ru头,瞬间明白了过来这不是在做梦。 “不能再让顾想想吃了。”苏景瞪着狭长的眼睛看顾怀安,有股子他难说出口的风情。 顾怀安伸手抱起女儿,女儿没哭,在吮吸着自己的小肉手指头。 “这样,我把想想送到吴姨房间。” 顾想想饿了,总要吃一些nai粉才行,而且他不知道女儿几点才能再睡觉。 …… 没有吴姨在,顾怀安做爸爸的照顾不好孩子,苏景这个做妈***也未必能照顾好孩子。 孩子是个很乖的好孩子,在吴姨的身边,肯定受不着一点委屈,但在没经验的爸爸妈妈身边就成了不一定。 顾怀安脱掉衣服准备去洗澡,说道:“孩子今晚跟吴姨一起睡。” 苏景没有跟他说话,快睡着了。 男人很快洗完澡出来,关上了灯,苏景只觉身上一沉:“不行,明天我还有事情要做。”只怕明天早上又累的起不来了。 “你睡你的。”顾怀安在她耳边轻声说。 苏景实在是困得不轻,完全没办法配合他,而且她觉得最近两人真的不缺这个,搞不懂他为什么又这样需要。 第二天早上,苏景在闹铃响了的时候准时起床。 床上另一侧的男人睡得很熟,苏景的动静很小,不想吵醒顾怀安。 站在盥洗台前刷牙的时候,苏景仔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淡淡的黑眼圈,这应该不算是熬夜留下的黑眼圈。 为了保证今天白天出门脑子里不糊涂,昨晚她睡得很早,顾想想把她咬醒这不算什么,最影响她睡眠的是孩子的爸爸。 在安静的半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情况下被男人翻过身来活活折腾醒,床都在颤,叫都不能叫,苏景觉得这种滋味真的算不上好。 …… 这一上午,苏景仍是要跟安白处理公司的正事。 见完客户之后,安白说:“你前夫那边怎么样了?下午你要过去对吧?” 苏景头疼地靠在车里:“我要过去,但是我可能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办。” 陈前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告诉她,下午也许会见一面,让她帮忙从sz带回去一点东西给陈萌。 苏景分析,陈前应该是在她之后回京海市。 中午了还没接到陈前约见面的电话,苏景又不想主动打过去,所以只能等。 如果去顾怀安住的酒店里等,陈前再打来电话,她不方便接听是一方面,能不能顺利出得来又是另外一方面。 苏景最后决定跟安白去公司给订的酒店里等陈前电话。 下午三点,sz忽然下起了雨。 苏景待在酒店里,拿手机看了一眼天气预报,才知道今天sz是有中转大雨。 “雨下这么大,还能出去?”安白看着电视问她。 在安白的印象中,苏景的xing格并不是这样的,只是结了个婚,生了个孩子,怎么xing格就像完全变了似的。 在宿舍里以前一起吃超市买回来的零食,现在苏景都不吃了。 以前一起看剧,讨论剧情,现在苏景都不再关注了。 安白看看自己在做的事情和自己的状态,再看看苏景在做的事情和苏景的状态,截然不同,好像变得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了。 还好,安白知道苏景就是苏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不管苏景的个人状态怎么变,心应该都不会变的。郝米现在变了,另一个宿友也变了,苏景如果要变估计早就该变了,不会热心地帮忙给自己找工作,不会等到以后再变。 四点半多,苏景等不下去了。 给老a办事重要,但顾怀安和孩子一样也都很重要。 “我先走了。”苏景突然拿了包说。 “下着雨呢,你怎么走啊?”安白放下遥控器,穿上拖鞋起来跟走到门口的她说:“去哪里?见你等的那个人,还是你前夫跟孩子?” 苏景穿好了高跟鞋:“我前夫跟孩子。” 安白点了点头,是去见前夫跟孩子这样最好了。 不知为何,安白直觉苏景在等着要见的那个人是个男人,但安白并没有误会苏景跟那个男人的关系。此次出差,前夫抱着孩子都跟来sz了,可见情况挺严重。至于到底是什么情况,安白觉得以自己的脑子绝对分析不清楚。 “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苏景站在门口跟安白说。 安白这个人很小白,苏景怕她自己在这里待着委屈。 安白笑的很灿烂:“放心好啦,有吃的有喝的还有电视看,我跟你出差也太幸福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忙和累。” 苏景离开酒店。 外面下着大雨,出租车并不好等。 在一楼大概等了五六分钟,手机响了,苏景盼到了陈前的来电。 “在哪儿?” “我在酒店。” “那天开车送你回的那家酒店?” “对。” “我去接你。” “谢谢……” 又过去了二十几分钟,陈前的车抵达酒店门口。 开车的赵量撑着雨伞下车过来,接苏景上车。 “谢谢。”苏景跟身后的赵量说。 坐上车以后,苏景望着收起雨伞狼狈上车的赵量,突然担忧,赵量这个人现在知不知道警方找到了他的车?应该知道,汪雨和警方都会第一时间通知那辆车的车主赵量。 苏景是今天早晨出来的,再过几个小时眼看就晚上了,一整天没跟顾怀安在一起,所以苏景根本不知道京海市那边案子的进展。 不过,赵量到底是老a的人,怎么会狠心胆子大的撞死東子? …… 苏景转过头去,问向沉默着的陈前:“去拿让我给陈萌带的东西?” 陈前看她:“先陪我去跟人吃个饭,应付一下,不会耽误你太长的时间。” 苏景不知道陈前要去跟什么人吃饭,但是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赵量开车去往一家高级餐馆,雨刷来回地摆动,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视线里所看到的一切几乎都是模糊不清的。 赵量停好车,打着雨伞下车先接的陈前,之后陈前拿过了雨伞,走向车另一边护着苏景下车,提醒:“别淋了雨。” 苏景尴尬:“谢谢。” 赵量上车,有等在车里的打算。 苏景虽然只接触了赵量两次,但已深深地觉得陈前对赵量并不好,完全没把赵量当成自己人的感觉。 Chapter 234 最大羞辱 到了餐馆里,苏景跟陈前一起走向某个位置。 装修古朴,环境不错,但是在那餐位上坐着的其中一人却不是苏景所喜欢的,甚至是连看到都不想看到。 林端妮想必也很意外会在sz碰上苏景。 苏景抬起头就看到陈前的背部,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背部有些湿了,是被外面的雨水给淋湿的。进来餐馆的时候,陈前基本上是在撑伞护着她的身体不被淋湿,伞不算大,所以他没办法顾全自己是否会被雨水淋湿。 林端妮最先起身:“怎么才来?”亲热地伸手搂过陈前的一条手臂,朝陈前温柔地微笑着。 陈前伸手指了一个座位,跟苏景说:“你先坐。” 苏景点了点头,尴尬地坐下。 林端妮的朋友问道:“陈总,这位是?” 苏景觉得来上当了,跟林端妮沾边的事情就没好事。 “一个表妹。” 这是陈前的介绍和解释。 林端妮跟苏景打了个招呼,很不自然,其他几位也看出了问题,其中一个跟林端妮挨着坐,关系像是特别好,说道:“陈总,我们聚会邀请你来,你给面子的来了,但怎么把表妹也带来了?真表妹还是假表妹啊?有个歌儿……怎么唱的来着?” 林端妮大方地笑了:“什么歌儿?” 另一个女人眼睛里有内容地直接就唱:“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我的哥哥你心里头爱的是谁……” 这首歌苏景知道,但知道归知道,没唱过更加没亲耳听真人唱过。老爸老妈都不喜欢唱歌,同学们喜欢的歌星也跟孟庭苇不是一个年代。 那女人没唱几句,只是这几句已足够讽刺人。 苏景的脸色不好看,搞不懂陈前带自己过来什么目的,这人的心思一向难以揣测,苏景悲哀地想,或者真的只是路过,让她进来陪他跟这些人周旋一会儿。 这个场合里不合适的是,林端妮这个陈前的正牌妻子在场,而她这个什么鬼“表妹”难免就会招来别人的有色眼镜。 林端妮给陈前夹菜,但是陈前没动一口。 林端妮是挨着陈前坐的,两人在悄声讨论什么,只是在别人的眼中,这是一对典型的貌合神离夫妻。 苏景不清楚林端妮图的什么,夫妻关系都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还不离婚?女人能有多少青chun可以被男人耽误? 结婚之前,林端妮到底看上陈前哪一方面了? 苏景没吃东西,就连面前的果汁都没有喝过一口。既然大家都看出来怎么回事了,她也就没必要再装给谁看,自己待得舒服是主要,别人舒服不舒服是别人的事。 陈前的手机这时响了。 他拿起来看了看,皱眉:“我去接个电话。”起身离开时,视线特殊地瞟了一眼苏景。 苏景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尴尬更甚。 开始有些怀疑陈前是不是故意撂下她在这里尴尬! 陈前离开,唱过歌儿的那个女人就问苏景:“妹妹,你是做哪行的?” 苏景看着那个女人,故意说:“自由职业。” 那个女人没想到会是这样,瞧着苏景穿的很端庄正经,像个白领,但怎么是自由职业?没工作?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没有正式工作,而且跟随陈前这种男人混在sz,难免会让人想歪,认为是陈前在养着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论姿色,林端妮与这个妹妹无法较高下,不同风格,而且,年龄相差将近十岁,女人又不经老。 陈前这个岁数的男人开始喜欢吃嫩草了,并不新鲜。 林端妮向后靠了一下,对身边的女人说:“别乱讲,苏小姐早结婚了。”说完之后点了根女士烟。 就在那女人惊讶的时候,林端妮又说:“不过,苏小姐又跟豪门老公离婚了。” “苏小姐这么年轻漂亮,怎么离婚了?”那女人八卦的问。 林端妮又说:“苏小姐,像你这么年轻还是有机会的,到底是给怀安生了孩子的女人,生女孩其实也没什么丢人的。” 言下之意,没生出男孩所以被丈夫抛弃了。 林端妮身边的女人立刻会意林端妮的话外音,接话道:“啧啧!这些男人真是肤浅极了,生了女孩怎么了?他妈和媳妇不是女人吗?苏小姐确实是可怜,一看就是没什么家庭背景的姑娘,要不然生女孩也不至于落得被丈夫抛弃的地步。” 苏景很想优雅地还击,但是抱歉,她知道自己不具备那个忍耐能力,也从来都不是知书达理温温柔柔的女生。 林端妮以前还会尽量的伪装,表面上做得很好,让自己显得有家教又有修养,但是现在不会了,生活中一堆的烦心事需要找地方发泄出去,要被自己的追求逼疯了,要被陈前的不放手不离婚逼疯了。 而今天苏景跟陈前一起出现在她的眼前,这于她来说,就是最大的羞辱! 林端妮想,自己上辈子跟苏景一定是有血海深仇,否则为什么这辈子苏景嫁给了顾怀安,给顾怀安生了孩子,回过头来又能征服她的现任丈夫陈前? 逮住能朝苏景羞辱回去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已经跟陈前撕破脸,又挨过陈前的打,还有什么完美形象可言?形象统统都不要了! 苏景学着她们的腔调说:“我是瞎了眼才找上他,早知道就找一个不重男轻女的王老五嫁了好了。不过,这段失败的婚姻也挺让我享受的,有时候自己想想嫁过一个那样的男人,心里就开心。最起码他照片曾经跟我在一本结婚证上,而且我女儿有他的基因,长大之后肯定差不到哪去。” 林端妮的朋友继续损苏景:“这种婚姻享受什么啊?没给你留下心理阴影就不错了。我可听过很多豪门里的故事,婆婆丈夫,对不受待见的媳妇儿不是打就是骂。” 苏景笑:“那倒没有,女人还是要懂得保护自己,被家暴那就太可怜了。” 苏景说完这话,林端妮的脸色变了。 苏景清楚记得陈萌跟自己说过,她爸动手打过林端妮,陈萌算是胆子大的孩子,都被动手的她爸吓得不轻。 “如果非要说出那段婚姻里让我不好接受的地方,也只能是婚后每天早晨起床都要扶着墙走路的这件事了,空窗太久的老男人,不是我这种没经验的女生能驾驭得了的。”苏景虽然是在夸张的撒谎,但昨夜就跟顾怀安睡在一起,确实激烈的做过,难免脸红。 在座的几个女人,无不是羡慕嫉妒恨地瞧着脸颊微红的苏景。 苏景是第一次这么故意的去恶心人,过后却没有什么得逞的快感,只是在想,陈前去哪里了?接个电话接了这么久? 陈前回来的时候,叫上苏景:“先走。” 林端妮看着陈前:“你急什么?” 陈前回头这才看到林端妮,并未说话,只是眼神已经骤然冷了下来。 苏景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跟林端妮,最深的一层恩怨来自于顾怀安,现在她跟陈前走得近,不管林端妮是否还喜欢陈前,这都是林端妮不允许发生的。 苏景换位思考,换成自己,自己也一定不会甘心,但是自己会低头认命,毕竟每一条无法回头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而林端妮却不会接受这个事实。 陈前转身要带着苏景一起离开,这时林端妮气急地把东西摔在桌子上:“在走之前你要先把离婚协议签好!” 苏景回头看了一眼,桌子上有协议和笔。 “你喝多了?”陈前皱起眉头问林端妮。 刚才唱歌儿的女人站起来说:“陈老板,以前你出事端妮没少帮你,我们这边的姐妹哪个没有尽全力的掩护你?今天我们约你来,就是希望你能放过端妮,端妮可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相反是你一直在做对不起端妮的事。对吧……”这女人说着,眼角瞥向了苏景。 苏景的眼睛看着别处,跟自己无关。 陈前跟苏景有保持一定的距离,人前人后,从来没有过亲密举动:“林端妮,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好像从来都记不住。” “我要记住什么?记住你说你这辈子都不会跟我离婚?”林端妮有点醉了,这酒很烈,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下去怎么能好受? “不离婚可以,但是你爱我吗?”林端妮用很凶的目光扫了眼苏景,又跟陈前说:“难道你就不想要儿子吗?如果你决定不离婚了,那你就让我给你生个孩子,有了孩子之后,我可以不再计较婚姻是否幸福,我只要一个孩子就够了!” 陈前面无表情,嫌弃地看了一眼林端妮之后叫苏景:“我们走。” 林端妮端起面前的酒就泼向了苏景:“你这个贱人!” 这杯酒苏景猝不及防,全泼在了脸上。 苏景眼睛睁不开了,很疼,低头胡乱地用手擦了擦,勉强地睁开眼睛看向林端妮,辣的瞳仁发胀,但眼前却找不到任何东西向林端妮泼回去。 不泼回去苏景不甘心! 苏景气的伸手就把桌子朝林端妮那边掀了:“林端妮,我没阻止你朝你的丈夫犯贱,你朝我发什么疯?!在这一分钟之前,如果我跟你丈夫有过什么,我就不得好死!” Chapter 235 饥寒交迫,嗷嗷待哺 这家餐馆里的保安们闻声而至,林端妮的姐妹们拉开了上前要打苏景的林端妮,同时苏景也被陈前护到了身后去。 “找服务员收拾收拾,一切损失刷我的卡。”陈前跟保安说道。 保安点头,陈前自身的气场就是让人不敢跟他多说废话。 苏景睁不开眼睛了,疼的转身便走。 还没走两步,直接撞到了外面的什么东西上,身后还有林端妮诅咒她的声音。苏景来不及看清楚撞到什么,男人的大手就攥住了她的指尖。 苏景皱着眉毛试图甩开陈前的手:“不用了。” 陈前并没有松开苏景的手,拽着她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眼前有男洗手间和女洗手间,陈前选择了男洗手间,而苏景看不见,疼的睁不开眼睛了。 “去拿一条干净的毛巾过来。”陈前对跟进来的服务员吩咐道。 服务员急忙点头,跑出去找干净的新毛巾。 “试着睁开眼睛,用清水清洗。”陈前拽着苏景的手腕,拧开水龙头,弯身打算帮她弄好疼到睁不开的眼睛。 苏景努力的睁眼睛,刚一睁开,眼泪就哗哗地流了出来,并不是哭,而是酒在眼睛里把眼睛伤成的这样。 很快,男服务员送来了干净的毛巾。 “你出去等着。”陈前对服务员说。 服务员转身出去。 苏景觉得眼睛不是睁不开的那么疼了,但是眼珠子也难受,这会儿才反应过来,陈前和男服务员怎么进了女洗手间? 她想睁开眼睛看一看是不是自己被他拽进了男洗手间,眼皮刚一动,面前的男人就道:“闭上眼睛,别看。” 果然是在男洗手间里。 苏景的一双眼睛实在太疼,根本拒绝不了陈前的帮助,她怕会瞎。 等疼痛稍微减缓了一点,陈前用湿毛巾帮她搽着说:“还好这酒不烈,酒精浓度很低,否则会能把你整个角膜上皮全腐蚀了。” “谢谢。”疼痛过后,苏景心里惦记着的全是老a交给自己的任务,不得不压下火气,违心地朝陈前真挚道谢。拉近关系。 虽然他是个坏人,但欺骗他的时候苏景一样做不到从从容容。 陈前让服务员算了损失多少,这顿饭吃了多少,所有都加在一起总共多少钱,都刷他的卡。陈前表示很赶时间,希望餐馆能快速的处理完。 …… 离开餐馆的时候,苏景的眼睛还是不能睁开。 陈前似乎很有经验,为了保证苏景这双眼睛的安全,他坚持要带她去医院看医生才能放心。 外面下着大雨,赵量撑伞下车接人。 “自己能不能走?”陈前问她,有要抱着她上车的意思。 他实在受不了女人婆婆妈妈。 苏景点头:“我自己能走。” “慢点,我带着你。” 陈前说完就要去攥住苏景的手,不这样没办法走,但下一刻陈前却瞧见苏景下意识地把手攥了起来,他叹口气,只好用手抓住她生得很细的手腕,不碰上她一根手指。 上车以后,陈前又是淋了一身的雨。 大雨中车在往医院的方向行驶。 苏景轻轻地闭着眼睛,用力闭都会疼,纯属好奇地问陈前:“林端妮说她要跟你离婚,你都不爱她了,为什么不签字同意离婚?” “她要是你,我一定签字离婚。”陈前笑了笑,“她坑过我,所以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苏景低头吸了一口气:“每个坑过你的人,你都不会让她好过?” 陈前沉吟了片刻,说道:“要看是谁,还要看我心情。” …… 晚上八点。 顾怀安终于打通了苏景的手机。 苏景跟顾怀安说了酒进眼睛的这件事,但是没有说具体的过程,以她现在的状况根本去不了顾怀安住的酒店,只能顾怀安抱着孩子过来找她。 有陈前这个人存在的情况下,两人的接触就避免不了的需要小心。大人们倒不怕疯子乱咬,有了東子被撞死这件事的发生,其他人都分外小心着,但是小孩子的生命太脆弱,每次看着孩子,苏景都会想起一开始被买通过的那个月嫂。 真的太危险了。 苏景有时候就会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应该骂陈前这个人,还是应该感激陈前这个人,当时没朝孩子下手。 顾怀安抱着孩子来的时候,安白也在。 苏景的眼睛被医生包上了,看不到他,能感觉到他的气息靠近,当一只手被他握住的时候她说:“没事了,及时用水冲洗过后医生给上了眼膏。” 安白在房间里,两个人没有说太多其他的话。 苏景担心顾怀安发脾气,所以提前告诉安白,别出去,就在这房间里待到气氛融洽之后再走,安白连看苏景前夫都不敢看,只怕会被人家用眼神杀死在角落里。 “姐夫,你先喝水。”安白给顾怀安倒了一杯水。 倒水的时候,安白就在想到底要称呼什么,顾总?顾老板?都显得生疏,叫出来没准儿还会招人反感。苏景比自己大两个月,干脆就叫姐夫好了。 顾怀安从没听过有人叫自己姐夫,一时十分喜欢这个称呼。 安白总要离开,把房间留给这一家三口。 顾怀安一直抱着顾想想,妈妈眼睛伤了不能哄,只能被爸爸抱,但是爸爸一手抱着又让她很没安全感,只能一直保持趴在爸爸身上的姿势。 苏景躺了会儿就问,几点了。问完几点,跟他说:“把孩子抱回去吧,这边nai粉和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顾怀安肯定要把孩子送回去给吴姨照顾,之后他再过来。 临走之前,他表情严肃又心疼她的说:“苏景,做任何事情之前最好把握个分寸,你别等我跟你真的生气。” 苏景轻轻地“嗯”了一声。 顾怀安抱着孩子离开这家酒店,邹哥的车在外面等候。长腿迈出酒店,顾怀安惆怅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悲凉的感觉,饥寒交迫的爸爸,抱着嗷嗷待哺的孩子。 …… 第二天早晨,苏景醒了就打算把眼睛上的东西拆下去。 “医生说今天可以拿掉?” 顾怀安伫立在她的面前,让她抬头,他动手帮她拿下来。 苏景点头。 顾怀安小心翼翼地往下拆:“慢点儿,往开睁眼睛。” 苏景缓缓地睁开眼睛,往日清水一般的目光,今天却有红血丝,眼皮肿,稍微有点控制不住的流泪,但这都在医生说的症状范围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今天我们回京海。”他几乎命令一般地说,而后轻轻地吹了吹她的眼睛。 凉风吹进了眼睛里,很舒服,苏景像个孩子似的跪在床边上,难受地闭上眼睛就趴在了顾怀安结实的怀里,由于他是站着,所以苏景的双手只能抱住男人xing感紧实的臀部。 “下次我去非洲,你也跟着么。” 苏景觉得既幸福又愧疚。 顾怀安的一只手搁在她的肩上,把她往怀里护了护:“你说呢。” …… 苏景回到京海市,手机上来了一条消息。 陈前问她――眼睛好点没有? 苏景背着顾怀安,回复――好多了,昨天谢谢你。 陈前说--不用记着。 苏景没再回复。 回到京海市苏景才知道,赵量在昨天晚上就回了京海市,人现在已经被警方控制。 苏景联系老a,但却打不通老a的电话。 苏景马上又联系去了公司大厦的顾怀安,顾怀安很快接了。 “老a你能联系上吗?赵量怎么回事?” 为什么老a的线人会撞死東子?是被冤枉的,还是说赵量早就背叛了老a? 顾怀安低沉的嗓音传了过来说:“已经确定東子是被赵量开车撞死。有人作证,而且警方核对了各个路口的视频,视频中找到了这辆白色丰田汉兰达,驾驶这辆车的就是赵量本人没错。” 苏景有些摸不清状况:“赵量是老a的线人,他怎么能撞死東子?他傻了吗?老a说赵量心甘情愿做的线人,赵量很爱他的老婆,也是他的老婆改变了他,去年他老婆查出怀孕,他一心想做点事,以后安静的跟老婆孩子过消停日子。” 如果以前没有听说过这些,苏景就会完全相信是赵量撞死了東子。跟着陈前的人,就算是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那些人中,哪个人的手上能干净? …… 顾怀安那边有人找他,去忙了。 苏景挂断,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老a的电话。 老a说:“案子什么情况你知不知道?” “你没有问过顾怀安?” “怀安不太愿意跟我说,担心我袒护我的线人。” “赵量撞死東子是事实。” “我明白这个是事实。”老a的声音里透着无奈,“这样,苏景你想办法跟赵量的妻子见一面,从他妻子的口中打听事情发生的经过。赵量回京海之前就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那他一定跟她妻子那边打过招呼。你们女的比较好交流。” 苏景有压力:“我试一试。” 老a又道:“你不要说你是顾怀安的妻子,否则赵量的妻子会跟你求情。根据《刑法》第133条规定,交通肇事导致一人死亡的,只会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但案发现场有张手写字的纸条,顾怀安死了弟弟,肯定不会轻饶了赵量,他才不会管赵量是不是我的线人,有没有用。现在的法律直接判死刑的真的很少,如果是在有证据证明赵量是蓄意杀人的情况下,以我的经验看,最多也就是判个无期。” Chapter 236 没人情味 苏景对老a口中所说的法律有些无语,撞死了人,为什么法院不是判枪毙偿命,而是给判无期? 记得陈前上回也是,判的无期,最后居然变成是错判,被放了出来。 赵量的妻子是谁苏景不认得,为了不给顾怀安和自己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不能以跟顾矜東有关的身份去和人见面。 苏景算了算,明天是星期三,要上班。 陈前若是在京海市的情况下,那么她就可以把今天下午和晚上的空闲时间都利用上,但是,坏在陈前不在京海市。 要见赵量妻子,苏景觉得还是得等陈前回来再说。 一连两天,顾怀安都没有跟苏景见过面,仅是打几通电话保持着联系。 星期五下班以后,苏景坐车去了陈萌的学校。 “我爸今天就会回来了,七点左右到机场。”陈萌从学校里出来就看到了苏景,这是她要跟苏景说的第一件事。 苏景只是来给陈萌送东西的。 顺便又能见到陈前,这当然是好事一件。 “苏景阿姨,我们一起吃饭去吧。”陈萌伸手挽住了苏景的胳膊,眼睛转了转说:“我今天特别想吃上海菜。” 苏景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跟陈萌一起上了车。 陈萌给司机指路,她对京海市的街道一点都不熟悉,但却清晰的记住了那家上海菜馆具体在哪一条街上。 出租车慢悠悠地开到了地方,苏景给钱。 陈萌跟着苏景一起下车。 往上海菜馆里走的时候,陈萌走上台阶,伸出手比了比自己的个子和身旁苏景的个子说:“苏景阿姨,以后等我再长高一点,就管你叫姐得了。你这么年轻,年龄又不大,而我马上再长一些就跟你差不多高了。” 苏景看了陈萌一眼。 陈萌说:“你还穿着高跟鞋呢。” 苏景笑了:“你要管我叫姐,首先得先问问你爸愿意不愿意。” 陈萌的眼珠子贼溜溜地又转了转:“是被我发现什么了吗,苏景阿姨,这种事情什么时候开始你都尊重我爸的意见了?” 苏景很了解陈萌,一点没错。 这顿晚饭在上海菜馆里解决了。 苏景到洗手间里给老太太打过一个电话,接着又叮嘱吴姨,让吴姨照顾好孩子。为了老a这边的事情,忙的分身乏术,在照顾女儿的这方面总是会顾不上,苏景心里最对不起的就是无辜的女儿,跟妈妈待在一起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 离开洗手间,苏景又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打电话。 “嗯,是我。”苏景说。 老a问她,这个时间打来什么事。 苏景的眼睛四处看了看:“陈前从sz登机,今晚会回来京海市,人已经在飞机上了,不坠机的情况下就不存在他回不来的这种意外。所以,在我这里也没有意外的情况下,我跟陈前今晚会见面。” 老a“嗯”了一声,听她继续说。 苏景继续:“我总不能直接去找赵量的妻子,这不合适,我更不能直接让陈前带我去见赵量的妻子。我想这样,你看行不行,你让你的人提前通知一下赵量的妻子,就说今晚陈前会回来京海市,陈前家的地址你也知道,指引赵量的妻子过来求陈前,帮帮她的丈夫。” “行,就这么办。”老a没有反对,陈前那边什么节奏他没把握,有把握的人是苏景。 …… 陈前七点十分左右会抵达京海市机场。 苏景被陈萌给带到了家里,六点二十左右,陈萌家里的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陈萌跑了出去。 保姆刘瑜经过厨房门口,跟苏景对视了一眼。 苏景调整着情绪,她不知道是谁来了,陈前肯定不会这么提早的抵达,就算回来了,也会事先打个电话告诉陈萌。 “小叔儿,你怎么来了?”陈萌开门说。 陈升站在外头:“萌萌,简单收拾收拾,坐我车一起到机场去接你爸。” “可是……”陈萌看了一眼屋子里:“我家今天有客人,你去接我爸,我在家里等我爸就行了。” 陈升这才往前迈了两步,一伸头,看到了客厅里沙发前站着的苏景。 “你好。”陈升朝苏景点了点头。 苏景也只是朝陈升点了点头而已,没有说话。 直觉,苏景认为陈升不喜欢自己,而且是很反感的那一种不喜欢。 “那你在家等你爸。”陈升说完便离开了。 陈萌关上了门。 …… 接近七点半,高速公路上的一辆白色沃尔沃在正常速度行驶。 陈升从后视镜里看向陈前,皱眉说道:“哥,我看这个苏景明显是故意在接近你。” 陈前想了想,却说:“无所谓。” 陈升反感苏景,已经反感到了一定的程度,苏景总是给他一种不详的预感,所以此刻冒着堂哥可能会发火的危险说:“我是真没看出来她哪儿好,论漂亮,哥你身边以前哪个女人比她差了?论贤惠,我嫂子陈萌她妈,可比她贤惠百倍千倍不止。这都多久了,哥你怎么还没对她有腻的感觉?” 陈前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复杂的视线转向了车窗外的茫茫公路。 见堂哥不打算跟自己交流这个话题,陈升便蹙起眉头,闭上了嘴,再问,恐怕也不会问出一个他期待的结果。 八点十五分,陈前的车才到楼下。 苏景在刘瑜开门的时候站了起来,进门的人果然是陈前。 “原来你还没走。”陈前换鞋的时候跟苏景说:“谢谢你今天带陈萌去吃上海菜。” 苏景看着他,摇头说:“不是什么值得感谢的事情。” 陈前进来,朝苏景关心的问道:“眼睛怎么样了?” “眼底还有一点红血丝,不过不疼了。” “注意休息。” “嗯……” 苏景此刻做出来的样子,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坐下。 陈萌一直跟在老爸的身后,瞧着两个人这样聊天,嘴巴咧着一屁股坐在老爸身边:“累了吧,老爸,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这个时候有人在敲门。 苏景猜测,百分之八十是赵量的妻子过来了。 “又是谁呢?”陈萌跟着保姆刘瑜一起去门口开门。 打开门之后,刘瑜问道:“请问你是?” 陈萌回头看了一眼苏景和她老爸,摇摇头,表示不认识门口站着的人。 苏景确定,一定是赵量的妻子。 “请问这是陈前陈先生的家吗?我找他。” 外面的女人声音很轻,嗓子像是哑的严重。 陈前听到声音,眉头皱着,起身走向了门口,声音低沉地朝外面的年轻女人说:“你是赵量的老婆?” “对,我是!” 赵量的老婆挺着一个大肚子,看着陈前。 陈前看了一眼距离门口一米多远的苏景,想了想,对赵量的老婆说:“先进来再说。” 陈萌跑到苏景的身边小声说:“我老爸以前可不尊重人了,不熟悉的人想进来我家简直就是奢望。这回也不知道是你在,还是看在人家是孕妇的份儿上,又让人进来坐,改变真大。”陈萌想说,我老爸都是因为你才会改变,却不知道苏景完全听不进去,心思不在这上。 刘瑜是这家的保姆,所以对赵量怀了孕的妻子说:“到这边来坐。”等赵量的妻子坐下后,刘瑜去倒了水端出来。 坐下后的赵量的妻子又站了起来,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撑着沙发边沿,就给陈前跪下了,眼泪不断地掉着说:“陈先生,求你帮帮量子。” 苏景想听下去,但是不能这么理所当然的听下去。 “你们聊,我先走了。” 苏景正要伸手去拿起自己的包,但纤细的手腕却被男人一把攥住,陈前看着她说:“没关系,你先坐下,回头我开车送你。” 苏景看着陈前的眼神是在说,不用。 “苏景阿姨,我们去我的房间吧。” 陈萌有点不爱听,所以只好抓住苏景迅速回了房间。 在陈萌的卧室里也能听到外面客厅在说什么。 “苏景阿姨,你是不是觉得跟我爸这种人在一起很没有安全感?”陈萌问完,眼睛盯着苏景,但是没有得到答案,忍不住又说:“别说你了,我这个做女儿的都很没有安全感,还好我老爸的生命比较顽强,几次出事,最后都能化险为夷。” 客厅里,赵量的妻子哭着说:“陈先生,量子他这些年一直都在给你办事,他进去几次,受伤过几次,因为什么我都知道。包括这一次,到底怎么回事我也全都清楚,量子他年纪不大,自然没有陈先生你跟升哥的道行,他要认栽!今天就算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求求你,就看在量子为你们做了那么多事的份儿上,救救量子!” 苏景跟陈萌都在听着。 陈萌靠在床上玩手机,没有理会,大人的事情她根本不想知道。 过了片刻,只听到陈前没人情味的说道:“既然是为了这件事而来,那么你教教我,我拿什么去救量子?以前量子都是因为小事情而进去,升子那边出面就给摆平了。这次量子他是杀了人,别说我跟升子,就算量子他是法官的儿子,一样没什么用。” 赵量的妻子哭的很伤心,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求陈前的话,但都没有让陈前再开口。 到了最后,陈前甚至让保姆刘瑜送客。 …… 赵量的妻子走后,苏景也不想再继续待下去。 陈萌把苏景送到门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很有魅力的老爸,老爸说要下楼,亲自开车送苏景阿姨回家,这是陈萌喜欢看到的事情。 陈萌关上家门的时候悄悄的在想,老爸跟苏景阿姨现在走得越来越近,大概全都是因为老爸识趣的在主动改变。 苏景跟陈前同处在电梯里,不知道如何交流。 这方面苏景不擅长,陈前也一样。 一直到了外面,有空气流通的地方才好一些,陈前让她上车,她上车了。 陈前的车行驶在大街上,苏景以头疼为由闭着眼睛休息,陈前一路上都没有抽烟,把苏景送到离婚后得到的那套别墅。 苏景眼神游移地看着他:“停在这里,我下车,别再往上开了。” 陈前看了一眼前面的路,又看苏景,而后停车熄火。 Chapter 237 反抗不了 苏景下车以后,陈前也紧随其后下车送她。 陈前跟了苏景几步,苏景回头看着他说:“陈先生,谢谢你开车送我回来,这段路我自己就可以回去了。” 让他在这里停车,就是不想让老太太看见胡思乱想,同时又考虑到需要跟陈前拉近关系,苏景发觉自己根本掌握不好这个度。 如果存心想跟陈前拉近关系,直接让陈前开车送到别墅门口最合适,这样会让他觉得她对他没有别的防范和戒心。 但是,苏景担心老太太会多想,最近联系不上小孙子已经让老太太十分伤神,真的不能再让老太太为了她和顾怀安的感情稳定与否而伤神。 陈前手上拿着手机,走到苏景的面前,视线从她的高跟鞋缓慢地一直瞧着到她脑袋顶:“怎么,卸磨就杀驴?” “没有。”苏景尴尬的看他。 陈前又凑近了她。 苏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陈前又朝她逼近一大步,就盯着她看,也不说话。 苏景觉得脸上很热,跟除了顾怀安以外的其他男人这样接触,浑身都不自在,但这个不自在并不是有感觉,而是紧张。因为自己正面对的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狠角色。苏景一直都搞不清楚陈前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所以恐惧,所以慌乱。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站了会儿,陈前瞧着低头的苏景笑了:“好了,不吓你了,回去吧。” “路上慢点开车。” “谨记。” 苏景在听到他说“谨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不太好受。 在她眼里,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为之,而在他眼里,到底是如何定义这些的? 回到家里,苏景已经累的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太太上楼来说:“小景,你最近的工作是不是忙得过分了?身体能吃得消吗?你图个什么,为了赚钱也不能这么拼命是不是?” 苏景违心地说:“这样付出的去工作也不全是为了赚钱,算是我个人的一个追求,看看自己到底能做到哪一步,挑战一下极限。身体吃不消的时候我能知道,会适当停下来的,放心吧nainai。” 老太太劝说过数次,都无果。 而苏景每一次都要找这些苍白的借口来搪塞老太太,自己听了,都觉得矫情的要死。 …… 陈萌在家里接到小叔陈升的电话。 陈升说:“萌萌,叔跟你说,你要婉转的约束一下你老爸。那个苏景,你认为她真是好人吗?你就是小屁孩子一个,太单纯,不懂大人的复杂,你被她利用了。听叔的,别被那女人做的表面文章给蒙骗了,她接近你老爸肯定有目的。” “什么目的?她看上我老爸有钱了要嫁给我老爸?”陈萌低头抠着刚涂完指甲油的脚趾甲,拧眉说:“这正好啊,我老爸喜欢她,她再嫁给我老爸,甭管她看上的是我老爸,还是我老爸的钱,在一起后能让我老爸开心就行了。” 陈升气得不轻:“叔是说,你老爸以后可能会被她害得很惨!你不怕吗?!” 陈萌觉得自己跟苏景像朋友,没有代沟,老爸吃不吃嫩草的她不管,如果一定要有一个后妈,那么由自己喜欢的人来当有什么不好呢? “小叔儿,你有防人之心快点用在别人的身上吧!我老爸又不是傻子,有目的接近他的人,他会不知道吗?如果我老爸被她害惨了,我一定亲手宰了她,放心没有?”陈萌一边抠脚指甲一边说:“往难听了说,小叔儿你就是把你不喜欢的女人都当成了有心机的婊子,我还觉得你身边换来换去的女人没一个好货色呢。” 陈萌说完就按了挂断键。 气得往被子上一摔手机,真是烦啊,来到京海市之后都开始学好了,不说脏话了,今天被小叔逼的又原形毕露! …… 第二天清晨,苏景很早的就去上班。 刚抵达公司门口,就被一个女人叫住。 苏景回头,叫住她的那个人正是昨天她在陈前家里见到过的,大着肚子的赵量的妻子。 这件事情老a安排的很成功。 苏景不能直接去找赵量的妻子问问题,所以昨天老a的人指引赵量的妻子去陈前家里找陈前。陈前本就是想把赵量送进去的人,如何都不会帮赵量,但赵量的妻子去了陈前家里,自然就看到了苏景,以为苏景跟陈前有什么别的深层关系。 回过头来,老a再让人指引赵量的妻子来找苏景。 赵量的妻子把苏景当成了其中一根救命稻草,认为苏景是女人,会同情她,会帮她去跟陈前说说好话。 如此一来,不管陈前的人有没有暗中监视着她跟赵量的妻子,都没什么关系了,并不是她去找的赵量妻子,而是赵量的妻子以为她是陈前的人,主动来找她求情。 苏景在公司门口跟赵量妻子说了几句话,大概意思就是,我帮不了你。 赵量的妻子不死心,来了这趟,就是要求个结果。 苏景说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故作无奈的把人带到了楼上的办公室里去。 “喝口水吧。” 苏景给赵量妻子倒了一杯水,拿了过来。 “谢谢。”赵量妻子并没有喝。 苏景坐下,打开电脑的时候说:“昨天在他的家里,我听到了一些你们说的事,但不是很清楚具体怎么回事。量子是那个赵量吧,前几天在深圳出差我碰上他了,sz下雨,给我和陈前打伞的那个应该就是你丈夫赵量。” 赵量的妻子不傻不笨,分析得好苏景这话。 陈前不是做正经生意的男人,很多人都知道,只是没有事实证据给人抓住罢了。一般他们做的事都不会让女人知道,所以,面前这个女人能跟陈前一起去sz出差,跟陈前走在一起,由自己老公赵量给撑伞,这一切都说明面前的这个女人,跟陈前的关系不一般。 昨天晚上,这个女人也在陈前的家里,跟陈前那个据说脾气不好的女儿相处的似乎也很好。 赵量的妻子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找对了人,把事情的经过都跟苏景说了。 情人节的那天晚上,确实是赵量自己开车出去的,他说出去买东西,做妻子的就以为他要出去买鲜花和礼物,心里甜蜜的在家里等他回来。 这一等就等到后半夜。 回来之后,赵量脸色惨白的说,他在一个胡同里撞死了人。 …… 情人节那天晚上,赵量的妻子基本没怎么睡觉,闭上眼睛就迷迷糊糊的开始做噩梦。 赵量的妻子还跟苏景说,那晚是有其他人在车上,用她跟肚子里的孩子来威胁赵量,逼着赵量开车撞死了人。 “怎么不报警呢?”苏景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赵量的妻子掉着眼泪,一张漂亮脸蛋上黯淡无光:“量子怎么敢报警?报警的下场只会是更惨,没接触过那两个兄弟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那你知道,那晚车上还有什么人吗?” “我不知道。” “赵量没跟你说?” “没说,我问过他,他说不告诉我是为了保护我。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威胁量子,让量子开车去撞死人。” 苏景冷静了下,低着头,这是陈前玩的一个大游戏,从情人节那晚开始,直到现在。 陈前逼迫人去弄死了顾怀安的弟弟東子,打击了顾怀安,而后又耍了警方,现在又害了赵量犯杀人罪进去,以此来挑衅隐在暗中的老a。 苏景的心情,一时间变得特别烦躁:“好了你别哭了,被赵量撞死的人一样无辜,该哭的是那家人。” 赵量确实是为老婆孩子着想的,但为了老婆孩子,去撞死人,这一保护老婆孩子的行为实在太造孽了。 陈前究竟是有多丧心病狂,才会为了让自己的心情变爽而逼迫人去做这些血腥的事情。 十点半多,安白送走赵量的老婆。 苏景心情十分沉重地听了一下对话录音,拿起手机,打电话找昨夜顾怀安安排好的人过来,把录音捎去al大厦给他。 …… 顾怀安仔细地听完录音,又跟苏景通了个电话。 在两个人都认为赵量的妻子没有撒谎、赵量没有背叛老a,而是被迫撞死東子的情况下,顾怀安决定想办法去见一见赵量。 赵量在一开始见到顾怀安的时候,表现的很平静。 他说:“其实在撞死人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早晚有一天我会进来。” 顾怀安说道:“你可以反抗。” “不,我反抗不了,认识那两兄弟不是一年两年了,我不能拿我老婆孩子的命来赌那一把。”赵量坐着,低头惭愧地笑:“我烂命一条,死不足惜。但请你原谅我,我暂时还不想死,如果我死了,我的老婆一定会活不下去。我想要这个孩子,等我老婆顺利生了,等她带着孩子适应了没有我的生活以后,我再以死谢罪。” 赵量找律师问过,很清楚自己的结果会是什么。 在没有酒驾也没有毒驾的情况下撞死了人,大概会判刑个三四年左右。 警方如果掌握他逃逸致人死亡的证据,那么他就会被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而他知道,陈前不会帮他,在陈升逼着他撞死顾矜東的那一刹那,赵量就知道,自己是警方线人的身份已经暴露,陈前早晚都不会放过他。 自2月14号那晚以后,他走的每一步无不是胆战心惊。 Chapter 238 名字好听 下班以后。 苏景坐车穿梭了将近小半个城市,跑去跟顾怀安见面。 顾怀安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一会儿,苏景也是。 两人来到老a以前住过的房子,一排平房,里面特别的简陋。院子里靠西的方向,在角落里堆着一堆陈旧木材,再往院子里的远处看去,那里长着一片叫不出名字的各种杂草和野花,墙根底下,到处都阴暗潮湿。 四月底的夕阳看上去还不错。 顾怀安眉头紧蹙地伫立在窗台边上,身材挺拔,不时地抽一口手指间夹着的香烟,深邃视线一直望着太阳落山的方向。 “在想什么。”苏景背靠着水泥窗台而站。 “東子。” 顾怀安只说了这两个字,夹着香烟的那只手垂直垂下,手指微弯,青烟徐徐地拂过男人漂亮的几根手指。 苏景一瞬地闭上眼睛,低下头。 过了很久,夕阳快要完全消失,脸颊皮肤都已感觉到了一点风里带来的凉意。 苏景问他:“你觉得赵量可能会判多久,判无期,有没有可能?” 顾怀安思考后说:“现在还不清楚。東子被撞死之后身上有张纸条,纸条上的字并不是出自赵量之手。而赵量为了他的老婆和孩子着想,不会承认自己是故意撞死的東子。赵量现在一口咬定放那张纸条的另有其人,他跟警方说,这是一个阴谋,一个一箭双雕,害他又害死東子的阴谋。” 苏景听明白了。 赵量是不想被判无期,在努力的争取能少判几年。 “这个五一,我打算去一趟苏州,大概待两天就会回来。” 苏景几乎是在跟顾怀安请示的意思。 顾怀安回过头来,视线打量着苏景:“要去苏州?” 苏景点头,并没有抬起头看他的目光。 顾怀安望着她仿佛明白了些什么,朝她走了过来,男人薄唇掀动,但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情绪烦躁地皱起眉头又点了根烟。 抽了两口,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苏景抬头看着他的背影,无话可说。而后他忽然转过身来,对视着她,眼神中带着怒意地用夹着香烟的那只手指着她说:“苏景,你想过没有!这些年老a手里无数个线人都给白搭了进去,他们哪个不聪明?他们哪个拿自己的xing命开过玩笑?陈前他会给空子让老a你们钻?如果能出事,他早就出事了!” 苏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半天,才香香吐吐的说:“不是,他上回不是犯杀人罪进去了?”如果不是后来发现错判,人肯定就出不来了。 顾怀安跟她一样都是眼睛里一片红血丝,他是睡眠不足疲惫的伤神严重,而她是两只眼睛都因酒受伤。 正在两个人意见不统一的时候,老a来了电话。 苏景接了起来:“喂?” 听完老a说的,苏景问道:“破个案子这么费劲?” 老a叹气说,笑说:“姑娘啊,你是口气可是越来越大了。现在的洗钱活动已经发展成了一个成熟的程序,各个环节的指令都是环环相扣的,确实不是一般的办案人员有能力侦破的。” “对不起,刚才我的心情不好。” 苏景烦的也想像那男人似的抽根烟,但是那烟什么味道她不知道,二手烟不好闻,所以也许抽了会被呛死。 老a跟苏景交代了几句,苏景记下之后说:“我会想办法试探吴仰,但是得等五一假期回来,正好差不多是吴仰经营的酒店开业一个月,好问一些。” 老a同意,那边就挂断了。 顾怀安跟苏景因为陈前这个人而吵架,没有办法,两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可以被理解的立场。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苏景主动地叫他。 顾怀安说:“假期我跟你一起去苏州。” “不用。” “再说一遍,用不用?” “还是不用……” “为什么?” “你会让我分心。”苏景过腻了这样的日子,虽然才短短数日。 而对于其他线人来说,这种日子是无比漫长的,是不知道哪一天才能结束的。 顾怀安再一次的因为这事而愤怒了,双手攥起了拳,手背上的青筋都已突起,深邃视线很凶地望着眼前的苏景。 “你觉得自己很强悍对不对?” 苏景摇头:“没有。”活像是被上司训斥的小下属。 顾怀安的语气太硬,表情太冷,导致苏景不敢抬起头再看他,被他说得,她眼眶渐渐发热。 “反正都是要做,不如早一点去完成。”她低头跟他保证似的,“我答应你肯定会小心,哪个城市都有警察,真的有事我会第一时间报警,而且我带着陈萌一起,他女儿跟他不是一样的人。还有老a,老a手里的人会帮我吧。” 顾怀安认为她太天真了,真的出事,哪会有时间报警?那些线人,多半是拿钱办事贩卖消息,并非每一个人都是老a,都有一颗跟老a一模一样的心。 苏景急哭了。 顾怀安不忍再说她半句,走过去,良久才把她抱在怀里,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部,温柔地安慰道:“别哭了。这个五一假期,女儿就交由我来照顾。” 苏景听话地伸出手搂着他的腰,点了点头。 …… 4月30号晚上,苏景跟着陈前和陈萌一起出发。 机场里,三个人见了面。 陈萌跑过去说:“苏景阿姨,你的行李箱这么小?” 苏景笑笑:“没带什么,几件换洗衣服。” 陈萌觉得苏景阿姨来的很敷衍,并没有拿出百分之一百的状态,但是能来已经很好了。到了苏州,玩两天,两个大人的感情一定升温很快。 接电话的陈前这时候过来,跟陈萌说:“萌萌,要不要顺道去你妈那一趟?” “真的可以?”陈萌跟她爸说话的时候,眼睛偷偷地瞟了瞟苏景,意思是苏景阿姨也去啊,如果见了妈妈,苏景阿姨会不会吃醋? “这样吧,到时候你们去玩儿,我自己去我妈家里看看。” 陈萌觉得这样很合适。 “到了再定。”陈前跟女儿说完,看了一眼苏景。 苏景低下头看着地面,走神儿了,旁人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陈前去提过她的行李箱:“过去托运吧。” 苏景这时才反应过来,朝他点头。 两个大人走在前面,陈萌跟在后面。 “在想什么?”陈前问她。 “想我女儿,最近都没有时间陪我女儿。” “是吗。” “不是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也是有女儿的人,能理解你的心情,以后多陪陪孩子。”陈前跟苏景一起排队。 队伍比较长。 陈前跟苏景聊道:“住在别墅,每天上班方便?” 苏景摇头:“很不方便。” “那为什么要住在别墅?” “别墅大啊。” “这个理由你糊弄三岁小孩子呢?” 苏景讪笑,说:“别墅是离婚后他主动给我的,我总不能装清高的拒绝不要吧?心里明明就在喊着我很想要,骗自己那太难受了。” 有人经过,陈前下意识地抬手护着苏景过来,她的额头一边挨上了他的肩膀,他低头说:“跟他nainai住在一起,你不是抱着想勾引他常常过去的目的?如果是单纯的喜欢住别墅,不如我送你一套怎么样?京海市,或者是别的什么城市,你随便挑。” 苏景看他:“你缺女儿养啊?” 陈前因为这句话,笑的好看,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白捡这么大的一个女儿,我倒愿意,实话,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苏景没再说话,更不敢对视陈前的眼睛,跟陈前的相处就要变得透不过气来了。 陈前到底耍的是什么把戏?而自己,又耍的什么把戏? …… 顾怀安去了一趟别墅。 告诉老太太和吴姨,如果苏景打电话来,问他是不是跟孩子在一起,就说在一起,如果苏景让他接电话,就说他有事又出去忙了。 老太太纳闷:“怀安,小景你们俩这是搞什么?” 顾怀安抱着女儿,回头跟老太太说:“苏景单位组织的旅游,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出远门,得跟过去,过两天再跟她一起回来。” 老太太好骗,被孙子这话给逗笑了。 “你们年轻人就是能折腾,单位组织的旅游不去可能不太好,但是这单位有什么好的,最近我看小景总是加班,有时候加班都加到十来点钟。这个钱啊,赚的真是不容易。”老太太让吴姨接过孩子,怕孙子误了时间,在孙子临出门时又叮嘱:“照顾好小景,我看她最近累的回来随便躺在哪儿都能睡着。” 顾怀安离开:“我知道。” 不管苏景怎么保证怎么说,在他眼中,苏景都是个比她小十几岁的女人,没人照顾,再坚强的表面下心里也会害怕。 …… 邹哥比顾怀安先出发。 陈前跟苏景从京海市出发的时间,差不多就是邹哥抵达目的地城市的时间。 苏景陈前这一行人一出机场,邹哥跟这边的人开的那辆车就不着痕迹地迅速跟了上去。 邹哥跟开车的司机说:“不能把人跟丢了,但也别跟得太紧,被前面那辆车发现了你这一趟可就白干了。” 司机说:“放心!” 前面那辆车里,陈萌欢乐的指着远处说:“景色好看吗苏景阿姨,是不是比京海市漂亮?” 苏景看了看外面,唯一的感觉,只是觉得环境陌生而已。 陈前的视线望着外面的景色,说道:“带你多看一些苏州的景色,苏景,苏景……” 苏景以为他叫自己:“什么?” 陈前回过头来看苏景:“没什么,突然觉得你的名字好听。” Chapter 239 幸福满足 陈前带着女儿陈萌跟苏景,都住在了无锡滨湖区,近灵湖路的一家酒店。 苏景去房间里放行李箱,整理一下,可能陈前马上会安排吃饭。 三个人,三间房间。 陈萌快速的收拾完东西就去了老爸的房间,倚在门口说:“我来的好像特别多余,不如我去我妈那边住吧。” 陈萌看了一眼这酒店里,环境清幽,其实很合适老爸跟苏景阿姨两个人休闲度假。 大人约会,小孩子凑什么热闹?陈萌心想,要是自己才六七岁,不懂大人的事情也就罢了,但是自己都十五岁了,什么都懂,老爸跟苏景阿姨不觉得尴尬,自己身为正处在爱情那根儿筋发育期的孩子都会感到尴尬。 陈前说:“老实待着,明天一起去你妈妈那边。” 陈萌惊讶地朝她爸瞪大眼睛,用几根手指抠着嘴巴:“老爸,你要带着苏景阿姨去见我妈?你什么意思啊?来过假期,还是来刺激人来了?” 陈前点了根烟,没有说话,他的良苦用心女儿现在怎么会懂 “老爸,你少抽点烟,身体要不要了?”陈萌劝说。 陈前皱着眉头,并没有听女儿的话不抽。 …… 酒店自助晚餐的种类偏少,但三个人都不挑剔,能凑合吃好。 苏景不太喜欢这里菜的口味,是吃的最痛苦的一个。 晚上休息,陈前没有打扰过她,陈萌有过来一趟,但也只是待了一会儿就回了房间。 苏景失眠严重,好多天了,冷静下来分析,第六感让她觉得陈前对自己并没有好感,都是阴谋心促成的这个情况,像是自己接触他有阴谋一样,他接触自己可能也有阴谋,这个可能xing很大,只是一时苏景想不明白,陈前的阴谋目的会是什么。 在叹气中,她渐渐地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 苏景起床的时候,看到陈前。 陈前穿了一身干净整洁的休闲衣服,但下颌上有很深很明显的泛青胡茬,仿佛是洗漱时特殊地没有刮过胡子,他正皱眉听着外面的鸟叫,喝着红酒,看上去很惬意。 苏景给老太太打了个电话,老太太说,顾想想一切都好,在外面好好玩两天,别把自己累着。苏景边答应边准备去洗漱。 站在湖景房的阳台上,可以直接看到太湖,但是苏景此刻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阳台上的大浴缸她也碰都没碰,简单淋浴,洗漱完毕换了身衣服,出去跟陈前父女汇合。 “现在是要去哪里?”苏景问迎面碰到的陈前。 “马上就有车过来接我们,这里有些偏僻,不好打车。”陈前抬头看向刚出门的女儿,收回视线又跟苏景说:“跟我去一个地方。” 苏景不知道陈前要去什么地方,在路上,也没再开口问过。 陈萌这个早上表现的倒很激动,买了水果,又买了两个大型玩具,都装在了车后备箱里。 苏景知道这是无锡,陈萌妈妈再嫁,并没有嫁出无锡,二婚丈夫家里有两个孩子,陈萌刚好也买了两种玩具,莫非是要去她妈妈家? 苏景很困,在车里睡着了。 睡着之前怕自己会把脑袋歪向别人,索xing直接用脑袋靠着自己这边的车门,踏实地睡。 等到睡醒的时候,还没到地方。 “还要多久?”苏景迷迷糊糊地问陈萌,往窗外看,是来到了一个小镇上。 “十来分钟吧。” 陈萌没有回头,眼睛仔仔细细地盯着前面的路。 这辆车的车窗子全开着,到了小镇上所以行驶的会很慢,陈前在抽烟,在无聊的时候几乎就是手不离烟。 …… 车抵达一处小区门口停下,陈前把手机给了陈萌:“给你妈打个电话。” 陈萌打了。 “喂?妈妈,我是萌萌。” “……” “我到无锡了,在你跟我叔家小区门口。” “……” “我跟我爸,还有你知道的那个苏景阿姨。”陈萌吐了吐舌头,低头说:“想给你个惊喜来着,那你说你在哪里,我和我爸过去找你。” 陈萌的妈妈不在家。 车又开向了一条街上,陈萌趴在车窗边上,伸手指着街道两旁店铺的名字念着,一家家的着,终于,看到一家干洗店:“我妈说的就是这家,停车!” 苏景此次见到了陈萌的妈妈。 高挑的个子,皮肤属于很白很细的那一种,陈萌说她妈妈基本上不会保养。今年有三十五岁了,眼角有着很明显的鱼尾纹,尤其笑起来的时候,更为明显,但是陈萌的妈妈依旧漂亮有气质。 陈萌的妈妈去泡了陈前爱喝的大麦茶,坐下后跟苏景和陈前说:“以前有陈萌这一个孩子我不觉得累,这次结婚,我家那位跟前妻有两个孩子,越长大用钱的地方就越多。没办法,我只好兑下这家干洗店,别的工作我不会做。” 陈萌的妈妈又看陈前:“兑店的钱,前后后用了十五万,都是用的你给的钱。” 陈前喝了口自己喜欢喝的大麦茶,说道:“别跟我分你我。” 陈萌妈妈再嫁的那个男人有自己的工作,要下午五点半才会回来。陈萌把给两个弟弟买的玩具放下,不舍得走,央求她爸,让她待到下午四点再走,中午饭在这里吃。 陈前点头同意了,接着带陈萌出去买菜。 干洗店的后院只剩下苏景跟陈萌妈妈两个人,因为有过送土特产的事情,所以两个人不算陌生。 陈萌妈妈跟苏景说:“我没想到你年纪这么小。” 苏景不知道如何解释,索xing就不解释了。 陈萌妈妈又说:“陈前对我,像是对待他尊重的姐姐,但我们当初不是姐弟恋,我比他小。经人介绍,就结了婚。后来他的野心越来越大,家庭和孩子都拴不牢他。现在他终于人到中年了,什么重要,什么无足轻重,他应该都知道。我看不出来现在的他变了没有,他一直都不爱跟别人说心里的话,你很年轻,我希望你能够多影响他一下,他不是没有良心的人。” 陈萌妈妈说话的时候声音轻轻柔柔,一看就是xing格极好的贤惠女人。苏景记得,顾怀安从陈前的嘴里认得过陈萌妈妈,顾怀安说,陈萌妈妈这个女人xing格好到什么程度?好到傻的程度,不管陈前做了什么,这个女人都会原谅。 陈前数次婚内出轨,伤人害人,做尽犯法的事情,甚至是对女人动手,但只要陈前愿意回头,这个女人就会无条件的接受陈前。 究竟是陈前的魅力太大,还是陈萌的妈妈喜欢犯贱?在见到陈萌妈妈本人的这一刻,苏景相信一定是陈前在这个前妻的眼中,魅力无穷。 这个女人,温柔如水到无法叫人讨厌,实在无法把这个女人跟“犯贱”二字捆绑到一起去。 …… 陈前回来的时候,陈萌的妈妈开始做中午饭。 苏景想帮忙,但是陈萌的妈妈不让,陈萌不让,陈前也不让,这边的菜说实话苏景也做不明白,顶多给打打下手。 …… “苏景阿姨,那边就有一家超市。”陈萌跟着苏景离开了干洗店。 老爸吩咐她带着苏景阿姨出来买一包盐和一包白糖,感觉像是故意支开,陈萌在想,可能老爸是有话要跟妈妈说。 苏景一直都不在状态。 话很少,反应也慢了半拍。 还没走到超市门口,苏景就在街边上看到一辆车。 那辆车停得很近,一眼就能看清楚副驾驶上坐着的人,便是邹哥。苏景以为自己看错了,边走边又看了一眼,确定,车里的人就是邹哥。 而邹哥此时也望着苏景,点了点头。 车后排座上坐着什么人苏景不知道,顾怀安来了?苏景摇摇头,别这样想,他很忙,可能只是派邹哥过来盯着。 顾怀安让邹哥过来,苏景已经感到很幸福和满足。 苏景跟陈萌进了超市买东西,不敢让陈萌发现什么不对劲。 …… 干洗店外停着两辆车,一辆车上有司机一人,另一辆车上,算司机一共有三人。陈前每来外地,都会防范于未然地带上几个人。 干洗店后院的小厨房里,陈萌妈妈跟陈前说:“对这个苏小姐,这回你是认真的?年纪好小,比你女儿就大了9岁。” 陈前帮忙烧水,抬起头说:“你看她对我,是不是认真的?” 陈萌的妈妈认真想了想,实话实说:“不像,但看着又有那么点意思,要是你主动追求的她,也就不奇怪了。” 陈前笑笑:“这事说不好,走一步看一步。你再婚之后,肯定照顾不好萌萌,我现在的确是想找个以后能照顾萌萌的人,各方面都能照顾好的。在那边能碰上一个萌萌不反感的人,实属不易,林端妮那样的,萌萌见了就扇人家大嘴巴。” “打起来了?萌萌没吃亏吧?”做妈***担心女儿。 “女儿随我,会不会吃亏你说呢。”陈前相信女儿到何时都不会吃别人的亏,除非自愿,像他这个老爸一样。 “我看萌萌挺喜欢苏小姐的,这样也好,在那边多一个人照顾萌萌。”陈萌妈妈叹气,煮着排骨:“萌萌十五岁了,身边没有个女xing引导,指不定将来会成什么样子,我没能力,也没文化,这个女儿我是如何都教不好的。” 陈前说:“你xing子弱,萌萌在你身边待着准能闹翻天,最后生气的还是你。其实我跟你半斤八两,都教不明白女儿,我是找不到管教的入口。” 陈萌妈妈高兴:“那正好,让这个苏小姐帮忙带一带萌萌,我老觉得,这些年是我的纵容耽误了萌萌这孩子。” Chapter 240 疯狂的事 今天陈前带着女儿和苏景一起过来,这让陈萌妈妈觉得很心安,女儿跟他在京海市那边,到底是和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她最起码现在了解清楚了。 陈前的手机响了。 “我出去接个电话。”他指了指烧的水,让陈萌妈妈注意看着。 陈萌妈妈点头,让他去接。 苏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陈前背对着人而站,跟电话那端说道:“你他妈傻了是不是?能跑就跑!” 苏景跟陈萌没有说话,但是走路的声音陈前会听到。 陈前回过头来,视线看着苏景跟陈萌一前一后进了厨房,而后他抽着烟走到更偏僻的地方去,神情微怒地讲着电话。 苏景站在厨房里,想听却怎么都听不到陈前到底在说什么。 中午饭后,陈萌说:“老爸,不如这样,你带苏景阿姨先出去逛一逛,我在干洗店这里陪着我妈,晚上你再叫车过来接我。反正无锡哪里我都玩过了。” 陈前只好同意。 女儿好不容易回来无锡一趟,想多跟妈妈待在一起是对的,而他,身为前夫总不能一次又一次的上门,干洗店的男老板知道,怕是吃醋。 陈萌留下了。 苏景跟陈前上车,陈前带着她连续去了几个地方,耗时较长。 他跟她并不是情侣,更不是好朋友,所以去到各处景色也就仅是看几眼而已。 苏景根本没有拍照的想法,甚至感叹一下无锡的景色真美都没有。身处在山清水秀,浑然天生的景色里,而苏景却在想,身后远处有没有人跟着自己,邹哥会不会暴露,如果暴露了,陈前会不会回过头去针对邹哥? 邹哥跟老a这一边一点关系都没有,纯粹是听顾怀安的话在办事,不该被连累。 下午四点,太阳的光辉变得金灿灿的。 陈前跟苏景都坐在车里,这辆车就停在路边上,他抽着烟,把夹着香烟的那只手伸到了车外。 “怎么样才能简单,不累。” 他突然问。 苏景双手交叠地趴在车窗边上,看着外面,吹着风,听到他这话之后,眼睫毛微动地回头看他一眼说:“你觉得我一个24岁的经历还少的人,能怎么回答你?我有一个大学室友,至今为止我只看到她活的很简单,活的不累,但我相信她也不是无欲无求,只是还没到用尽全力去求的时候。得而不喜,失亦不忧,可能所有人都不会纯粹的做到。” 因为欲望,老爸对al动了不正当的心思,往后一切的一切也都是因为贪欲才会发生。 陈前没有再继续抽烟,深沉视线百无聊赖地望着远处。 苏景看了一会儿眼前的风景,察觉出不对,回过头来又问陈前一遍:“你没事吧?” 陈前摇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苏景把视线重新搁在风景上,心里和脑子里都是一片混乱。 陈前手上的烟燃烧完了,他丢掉烟蒂,自言自语地道:“一转眼就到夏天了,接着秋天,再到冬天……一年之中最冷的季节。” 他把“冬天”两个字说的格外轻。 陈前今天的状态特别不对劲,苏景跟着他早早的就回了酒店,至于陈萌,陈前安排了一辆车过去接回来,他自己不想再跟前妻的丈夫见面,以免让对方误会。 在酒店里吃过晚餐,苏景直接就回了房间休息。 洗澡的时候,陈萌敲门过来。 “苏景阿姨,我爸让我来跟你确定一下明天我们去玩的路线。”陈萌拿着一个杂志本,有一页上面有景点介绍,酒店给提供的。 苏景都不感兴趣,这哪里是旅行,分明就是各怀心事的在乱转。 她跟陈萌随便的定了一下,就把陈萌打发走了。 洗完澡之后苏景穿上了一套保守的睡衣,把门锁好,拿过手机打给了顾怀安。 很快通了,顾怀安在那端也接了。 “我在无锡,今天有看到邹哥。”苏景说。 她一直都在等邹哥或者是顾怀安的电话,可是没有等到。 顾怀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也在无锡。” 苏景:“……” 亲耳听到他说他也在无锡,苏景的心跳明显地在加快,这一整天,心情变换了好几种,早晨的时候很没有安全感,天气不冷,25度,但她出门的时候却不觉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大抵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吧。 看到邹哥,全身放松了些,可是不管做什么说什么,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眼下确定了顾怀安也在无锡,苏景觉得整个人好像都不闷了,站在酒店房间里,仿佛闻到了外面好闻的空气。 顾怀安说,他知道她住在哪家酒店。 接近九点四十,苏景的手机响了,她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等待,等待他来,在手机响起的时候她跑去门口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男人就用力抱住扑向自己怀里的她。 顾怀安低头疯狂地吻着她,粗砺的大手捧着她的脸颊,吻得很用力,不一会儿,两人都是气喘吁吁起来。 苏景嘴唇微红,抬头看他:“你进来是不是没事?” 顾怀安说:“没什么事,他这次出来只是安排了保护他的人,并没有防范暗中跟着他的人。” “这样就好。” 苏景点头,相信出自他之口的话。 有顾怀安在她的房间里,她紧张地把门又重新锁了一遍。明明是两情相悦的两个人,却不得不搞得像在**一样。 “你给老a打过电话了没有?”顾怀安坐在沙发上,问向苏景。 苏景蜷着腿坐在他旁边,摇头说:“还没有,我这里没什么实质xing的发现,陈前肯定会防着我,而且我是真没办法那么快知道老a想要知道的事。首先我不具备美人计这一技能,其次是,陈前根本不会在别人的面前讲关于犯罪那方面的一个字。” 顾怀安眉宇间隐约有一条竖纹:“今天一天,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苏景回忆了下,眼睛盯着顾怀安的眼睛:“他好像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先是去见了陈萌妈妈,我不知道他带我去见陈萌妈***目的,但是也许她不想把我一个人扔在酒店,才让我去,这个也许有点牵强。中间我跟陈萌去超市买盐和白糖,陈前那个时候是跟陈萌妈妈有话要说,至于他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再接着,我跟陈前离开,看风景的时候基本上谁都没有说话。在车里待着的时候,他问了我一个问题,莫名其妙,最后她自己念叨了一句,一转眼夏天了,接着秋天,最后冬天,一年之中最冷的季节,大致就是这样无聊的一天。” 陈前这个人的心思深沉,顾怀安是跟陈前在一起合作过几年的生意伙伴,曾经私下里交流较多,互相了解。苏景觉得自己不懂的,顾怀安也许会分析透。 顾怀安低头,眉宇间的那条竖纹变得更深:“冬天?冬天怎么了?我没听他说过他不喜欢冬天。”印象中的陈前,应该还蛮喜欢冬天。 想了一会儿,顾怀安忽然想起什么。 事情发生在去年冬天,陈前带着陈萌一起去电影院里看电影。 顾怀安有派人暗中跟踪,一直跟去电影院,陈前许是看不下去那部电影,中途出来,在外面站了会儿,他叫住了一个长相干净俊秀的男青年,问了那位男青年一个问题。 顾怀安在得到电话消息的之后,便让跟踪的人去问了那男青年,对方问了他什么问题。 男青年愣了片刻,一副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也明确说了,他担心是什么不好的事儿,因为问问题的人看着挺凶,这个拦住他的人,自然看着也不是一般人,男青年表示自己就是一个学生,没有恶意,不希望被纠缠。 顾怀安在手机里问手底下的人,那位男青年穿的是什么牌子的衣服,手底下的人如实说了,但裤子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还直接问了那位男青年。 在确定了男青年不是什么有钱的学生的情况下,顾怀安让手底下人用了很俗的手段,给了那位男青年一些零花钱,也不少,算是买个消息。 男学生之后如实说了。 陈前朝那位男青年问的问题,大概意思就是--你的生命如果只剩下了不到三百天,那么在有资本的情况下,你会不会选择任xing,在这不到三百天里为所欲为的去做一些疯狂的事。例如谈个三十几年从没正经谈过的恋爱,或者是去尝试别的从未尝试过的事情。 戴眼镜的男青年说他一转身便把原话给忘了,主要是问问题的人眉目轮廓深刻,透着狠戾,跟**老大似的,有点吓人。 顾怀安此时想起这些,不禁疑惑。 陈前问过男青年的那一番话始终都在顾怀安的脑海里装着,从陈前看电影问男青年问题的那天计算起,不到三百天,正好是截至到今年的这个冬天。 苏景今天跟陈前坐在车里,陈前又莫名其妙的说,一转眼到了夏天,接着秋天,最后冬天。 顾怀安在脑海里冷静仔细的研究,无法不把这两个联系到一起。但究竟是怎么回事?到了冬天又会怎么样?据他所知,陈前的身体非常健康,并没有问题。 Chapter 241 饶不了你 酒店房间窗外的鸟儿在叫,又是一个空气很好的早晨。 苏景起床以后在床沿上坐了一会儿,耸拉着头,闭着眼睛,大脑里缺氧一样的难受,如何都提不起精神。 欲速则不达,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不是方法用得不对?苏景叹气地抬起手揉了揉头发,却怎么想都想不通。 无聊的时候,她会上网去查一查,查类似陈前的这类人都是怎么死的,到底是被警方制服,还是自己栽在了其他方面上。 查的结果,却各种都有,越查越是头疼。 …… 早晨,三个人坐在一起吃早餐。 陈前说:“我们晚上就要回京海了,今天白天,你们打算去哪儿玩?” 苏景抬起头:“随便吧,我对这里不了解。” 陈萌举手:“听我的好了,跟我走!” 陈前见苏景没什么意见,便同意女儿说的,朝女儿点头。 桌子上摆放着三份三鲜馄饨,和一份小笼包,小笼包皮薄馅大,油也特多,稍微带了点甜味,苏景需要蘸着醋吃,才能勉强吃得下去。 出来两天,苏景觉得自己吃任何美食都如同嚼蜡。 全程本是有陈前专用的司机开车,但是陈萌嫌弃这样很没意思,要求她老爸亲自开车,不想在游玩的时候车上有外人在,说话都没气氛。 陈前只好听女儿的话,亲自开车上路。 三个人来到一处景区,陈前把车停在外面。 玩了一会,苏景和陈萌就都累了,体力不支,人太多,看的眼花。 陈萌找了个地方坐下,不舍得离开,毕竟是家乡。所以陈萌只能是边坐着边看景色,还有五一小假期出游的密密麻麻的游客们。 “苏景阿姨,我们的车上有水吗?”陈萌问身旁的苏景。 问完之后,陈萌累得直接躺在了长椅上,晒着和煦的阳光懒懒地说:“快渴死我了,出来玩的人怎么这么多啊。” 苏景说:“我去车上找一找。” 车上应该有准备水和饼干这些东西。 陈前在另一边喂鱼,兴致很好。 他在小贩的手里买了两包鱼食,抓出来一把,撒下去,顿时有一群饿了的大鱼游了过来,争先恐后,特别好看。 但是当有黑色花纹的大鱼游过来时,苏景还是吓得头皮一麻,浑身都跟着打了个冷颤。 “陈萌要喝水,车上有吗?”苏景走到他的身边问。 陈前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递给苏景。 苏景接着:“水在后备箱里?” 陈前的注意力都在喂鱼上,点了点头:“应该都在后备箱里。”水和饼干不是他买的,司机负责买的,能放的地方似乎只有后备箱。 苏景走向了那辆车。 靠路边上停着的是一辆大众途观,这车大概一直都是那位司机在开。 苏景仔细地鼓捣了一下,这才打开后备箱,拿过一个标着超市二字的袋子,看到有压缩饼干,nai油面包,还有饮料和矿泉水。 拿出三瓶小瓶的矿泉水之后,苏景又把袋子放了回去。 但就在苏景将要关上后备箱时,却在车里看到了一种让她手指发抖的东西。 …… 陈萌伸手接过苏景给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坐起来喝了一小口。 苏景又去给陈前送了一瓶。 陈前说:“谢谢。” …… 二十来分钟过去,陈萌说:“啊!我想去洗手间,洗手间在哪儿?” 苏景四处看了看:“我跟你一起去,找一找。” 在景区,苏景带着陈萌找洗手间,不意外地,洗手间外面排着长队。 排队的这个过程里,陈萌一直都黏着苏景,不断的在苏景耳边讲话。 苏景让陈萌先去的洗手间,接着是她,等她出来的时候,借口跟陈萌说:“我去给家里的人打个电话,你站这里等我。” “哦……” 陈萌松开苏景的胳膊,拉长音地点了点头。 苏景没办法了,只能避开陈萌打这个电话,人多的地方也不行。 站在一棵背阴的树下,苏景拨打老a的手机号码。 老a的手机又是关机,苏景无语地皱眉,按了挂断键。 想了一会儿,苏景只得拨打顾怀安的手机号码。 顾怀安的位置距离苏景的位置其实并不远,陈前今日出行,没有安排司机开车,但在陈前自己开车的情况下,肯定就需要分一半以上的注意力,搁在注意前方路况上,这样一来,就大大的减少了顾怀安这边的跟踪压力。 苏景在电话里问他:“你在哪?” 那边说道:“离你不远。” 苏景惊了一下,但是没有四处张望去看。 “我联系不上老a,你能联系上吗?” 顾怀安问:“有情况?” 苏景低头说:“我在陈前开的这辆车里,看到了枪,但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因为这个人是陈前,所以她觉得这枪可能是真的,如果是在普通男人的车上看到,她准会当成玩具枪,一看而过。 顾怀安那边没了声音。 苏景问他:“你还在吗?” 顾怀安想了想,才说:“苏景,要不这样,你听话先过我这来。” 苏景顿了一下,说:“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顾怀安又是沉默。 苏景不知道如何能彻底说服他,可能,在这事上永远都无法彻底说服他吧。 …… 顾怀安是先认识京海市打黑除恶斗争专项组的领导,后再认识的老a,认识老a全是因为那位领导的介绍。 紧急关头,苏景联系不上老a,顾怀安只能给那位领导去个电话。 …… 陈萌在玩累了的时候,喊着回去。 陈前开车直接要回酒店,在车上给司机打了电话,吩咐司机在酒店的门口等着。 但是在回酒店必经的一条路上,有警察拦住过往车辆,一辆一辆的例行临时检查,检查车上是否有国家严格管制物品。 后备箱里的枪,陈前可能真的不知道它的存在。 警方在上前检查的时候,陈前的脸上没有过一丝紧张,有的只是对警方临时检查浪费他时间这一点的不耐烦。 结果却是,因后备箱里发现qiang支,陈前被警方带走。 在那一刻,苏景清晰地看到了陈前脸上的错愕和紧张目光,陈前抗拒这个事实,不愿意跟警方走,极度不配合。 陈萌被吓哭了。 苏景只好先带着陈萌坐车回到酒店。 表情无法做到自然,苏景有点发懵,这一切的安排她都不知道。 顾怀安联系打黑除恶斗争专项组的领导,都说了什么,最后怎么定的,顾怀安都没有告诉她,只说正常回酒店,别的别管了。 酒店房间,陈萌趴在床上哭。 “别哭了,你爸不会有事。”苏景抽出纸巾递给陈萌。 陈前这回确实不会有事,眼下来说,只是陈前手底下的人能抓一个是一个罢了。 “车上怎么会有枪啊……”陈萌擦了擦眼泪和鼻涕,眼睛哭红,坐了起来:“我爸不会有事吧,我好害怕……” 苏景轻轻拍了拍陈萌的背部。 没有陈前在,苏景放松多了,安抚好陈萌的情绪之后,出去给顾怀安打了个电话。 苏景不知道自己是否要等到明天,等到陈前的这事有了个结果再走。打电话询问顾怀安,顾怀安却说,让她带着陈前的女儿今晚就走,不用等陈前。 …… 快到时间,苏景让酒店前台帮忙叫了一辆出租车。 她带着陈萌先回京海。 顾怀安还留在无锡,苏景其实很担心,但她留下也什么忙都帮不上。 抵达京海市机场,来接陈萌的人是陈升。 陈升跟陈萌说:“先上车,叔跟你苏景阿姨说几句话。” 陈萌的心里记挂着老爸,也不记得小叔是有多厌恶苏景阿姨了,去了车上,失神的拿着手机,一脸担心的在等老爸的消息。 距离车三米远的地方。 陈升对视着苏景,挑眉笑了笑,眼神里透着几分凶狠地说:“苏小姐,我堂哥如果是因为你才出事,那么你给我等着,我饶不了你。” 苏景保持着镇定,问道:“陈先生,你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成见?你几岁了?车里的枪不是我放的,警察也不是我可以随意指示的!” 陈升冷哼一声,一只手提起陈萌的行李箱,转身离开。 苏景一动不动的望着陈升离开的背影。 …… 苏景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想跟女儿联络一下感情,怕女儿忘了这个总也不在身边的妈妈。 老太太上楼,整理了一下孩子的玩具,跟苏景说:“怀安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趟回来?” 苏景抱着女儿回头,“他留下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忙,我要上班,就没等他,自己先回来了。” “妈,妈妈……” 顾想想一见到妈妈,只想吃nai,胖胖的小肉手总去摸妈***胸部。 苏景用额头顶了顶女儿的额头:“小家伙,你怎么不长得像爸爸多一点呢。” 望着一天比一天在长大的女儿,苏景想给女儿留头发了。 老太太没有意见,吴姨也说可以。 顾想想的头发一直都长得特别好,现在差不多快一岁了,留长头发刚好合适。苏景在自己怀孕几个月,知道了肚子里怀的是女儿后,给女儿留长头发的事,就在她的憧憬之内了,如今,美好的憧憬终于可以实现。 Chapter 242 受人之托 5月3号,仍旧是五一假期日。 老太太一大清早就给儿子顾振厚去了电话,让儿子派一辆车过来,说这边准备要带着孩子出门。 吴姨看着,只能干着急。 顾家的司机开车过来之前,苏景还在跟老太太说:“nainai,需要买什么我去买就行了,你出去折腾一趟肯定很累。” 老太太戴上眼镜,说:“我跟你讲啊,小景,年后的这几个月你古怪的很!以前你很愿意跟我出去逛街,现在呢,每一次都不愿意,你要是嫌弃我这个老太太老了,丑了,给你丢脸了,那你就别去,我自己一个人去!” 苏景解释:“nainai,你想哪去了。” 老太太不吱声,有点生气。 苏景上楼去给女儿拿了一个小帽子,拿帽子的时候给顾怀安打了一个电话。 顾怀安惆怅地说:“出去注意。我想也没那么巧,老太太一出去就知道東子走了这事。” 有他这么说,苏景放心了许多。 在没有询问过顾怀安意见的情况下,她跟着老太太出去了,没有加以阻止,什么都不发生还好,但如果到了外面就发生了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她得多自责。 …… 坐在车里,苏景的手机响了起来。 顾想想在苏景的怀里很不老实,一直乱动,调皮得很,用小肉手抓妈***头发。苏景嘶地疼了一下,接起电话,问陈萌:“你爸那边有消息吗?” 那边说:“我爸终于有消息了,还好,我爸没什么事,他说他在那边有事处理,恐怕要耽搁一天才能回来。” “没事就好。”这话苏景只是对陈萌一个人。 如果不从老a顾虑大局的角度出发,苏景甚至会想,老天,你快点让陈前出事,这样的不法分子不需要存活在这世上,只会害人,害完一个又一个。 接完陈萌的电话,苏景的手机安静了一会儿。 老太太问:“谁爸怎么了?” 苏景撒谎说:“一个同事的爸爸,生病在住院,正好五一假期她回去能照顾两天。” 老太太点头相信。 抵达商场的地下收费停车场,司机停好车,下车帮忙打开车门。 老太太下车,拎着包。 苏景今天出门没有拎着包,只是抱着女儿下车,用钱的话,老太太那里带得很够。 进入电梯,苏景的手机就又响了。 还没有接起来,没了信号。 出了电梯,不到一分钟,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老太太专心的逛街买东西,苏景推着孩子,边走边接了陈前打来的这个电话。 那边没有说话。 苏景说:“陈萌刚给我打完电话。” 她放慢了脚步,说话的声音也很小,不想让老太太听到通话的内容。 陈前这才说:“我出来了,警察检查的时候没吓着你吧。” 苏景反应了一下这句话中的含意,警察检查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会吓着?不会因为关心他而被吓着,这是一定。 难道陈前的意思是说,因为你知道后备箱里有qiang支,你告诉的警方,所以,警方过来检查的时候,你会紧张,你很好奇事态会如何发展下去。 苏景只能当成自己敏感,跟他说道:“有点害怕,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 陈前是否怀疑,就看陈前怎么往下说了。 “那倒是我对不起你了,出来玩一趟,还给你带来了这么刺激的体验。”陈前开玩笑似的,而后又严肃地语气说道:“不是真枪,不用怕。” 苏景惊讶了:“假的?” “嗯,只是那辆车的司机买来玩的,不然我也不会出来了。” 苏景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无语:“这人很有意思,玩什么不好,玩枪,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 苏景正在跟陈前通电话的时候,忽地,从旁边窜出来一男人,伸手直接就要去抱推车里的顾想想。 “你干什么?!”苏景反应快的把推车转了一个方向。 手机也掉在了地上。 那男人对视了苏景一眼,又看向几米远外的老太太和中年拎包男人,神态尴尬地指了指推车里的孩子说:“认错了认错了,抱歉,我以为是我老婆推着我儿子。” 司机立刻跑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有技巧地按住了那个陌生男人。 “你老婆跟我长得一样?自己老婆自己都认不出来?!”苏景被吓得,声音拔高。 老太太过来,优雅的姿态中渗透出愤怒,朝那人问道:“怎么回事?” 苏景把这陌生人要抢孩子的猜测说了。 现在站在商场里,人也多,还有听到声音出来的店员,根本不用怕什么。 公共场合,敢抢孩子的不多,这得是多猖狂的人贩子才敢这么做? 老太太瞪着那人,怕是盯上顾家的仇家。 苏景也越想越不觉得这个陌生男人是人贩子,而且,这人绝对不是认错了老婆和孩子。 陌生男人在求饶解释,但眼神却是带笑地望着苏景。 不知道为什么,苏景想到了陈前和陈升。 老太太要出门这件事,苏景告诉顾怀安以后,顾怀安就派了司机和车过来。 这个司机的身手很好。 司机跟老太太和苏景说:“我报警了。” 老太太指着那人:“这次要好好的调查一下你!居然敢抢我们家的孩子!” 围观的人群中,抱着小孩子的女人们都不禁抱紧了孩子,平日看过太多新闻报道,明目张胆抢孩子的人贩子多得是。 …… 逛街逛出来的这个插曲,让老太太彻底没了逛街的心情。 那个男人被警察带去了公安局,苏景心有余悸,生怕顾想想出一点事。 前有東子的死,后有这一幕,叫人如何能不怕? 顾家这边,顾怀安安排人去公安局专门处理此事,比较有跟警察打交道的经验。 苏景回家等结果,但最后警察却说,此人没有任何前科,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能给放了。 老太太回来之后就吃药,说心脏难受。 苏景头疼地在楼上看着顾想想,以后不是有顾怀安在的情况下,她怕是再也不敢把顾想想带出去了。 …… 5月4号的早上,苏景去上班。 刚一下公交车,迎面就走过来一个男人。 苏景抬头,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包,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在商场里抢孩子的那一个。 此刻撞见,更证明了昨天那不是一场误会。 “苏景小姐,对吧。” 苏景眯起眼睛:“你到底什么意思?有话直说!” “苏小姐别发火,我也没什么意思。”男人说道:“我吧,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希望苏小姐能自重,离陈前和陈萌都远一点,别惹恼了谁,到那个时候恐怕就不太好看了。” 苏景望着这人。昨天商场里那一幕可能只是吓唬她? 商场里人那么多,他下手抢孩子,而且就一个人,想抢成功太难,如果他的目的不是抢孩子,只是为铺垫今天的这一番警告,这么分析,就合理了。 苏景问他:“受谁之托?” 男人摇摇头,没说话,转身就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苏景望着这个男人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会是林端妮么?还是陈升? 除了这两个人,她再想不出其他人。 五一假期后第一天工作,苏景心事重重,到了中午,接到胡鸢约吃晚饭的电话。 苏景答应了。 只因胡鸢跟陈前有密切的关系。 …… 下午,顾怀安刚一抵达京海市机场,就跟邹哥分头走。 邹哥坐公司的车直接回了al大厦,而顾怀安却是绕了几个弯子,最终上了出租车,为防有人跟踪。 在确定前后都无可疑车辆之后,他吩咐司机,直接往苏景公司的方向开。 下班时间,苏景跟安白一起走出公司。 “你坐几路?”安白知道苏景约了客户吃饭,先不回家。 “等公交车来不及了。”苏景边说边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问苏景,去哪里。 苏景说了地址。 出租车司机说顺路,上车吧。 苏景打开车门上车,跟安白摆手。 安白也朝苏景摆手,一出门就能拼到车也挺幸运的。后面坐着的那个人,安白没看清楚,车膜颜色很深,只瞧得见人影轮廓。 出租车上,苏景坐在副驾驶。 车后排座位上,顾怀安低头摆弄着手机,给苏景发了个消息。苏景收到,笑着回复。 苏景先到的地方,在一家面包店门口下车。 顾怀安接着也到地方,在电器城门口下车,男人点了根烟,嗓子不舒服地咳了一声。 把手插进皮夹克的口袋里,戴着一副太阳镜,身高腿长的抽着烟往回走,去找苏景。 面包店门口,苏景看到他走了过来,便伸出去手,顾怀安逐渐靠近,伸臂顺势牵起她的手领她走。 苏景把脑袋往他的肩上靠了下,然后看他的侧脸问道:“走在大街上,是不是特别享受女人往你身上投去的目光。” 顾怀安皱眉,认真回答:“没有。” 苏景白了他一眼,开玩笑而已。 五月初的天气很好,习惯出门就露胸的女人都开始露匈了,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白匈脯。而她就是好奇,他有没有往其他女人身上看。 苏景问:“陈前那是怎么回事?他给我打了电话,说枪假的。” Chapter 243 财大气粗 顾怀安就这么跟苏景朝前走着,告诉苏景:“车上找到的是一支**,仿造的美制m4a1型卡宾。警方说那支枪使用的是陶瓷bb弹,射程有40米左右,bb弹装弹量达到150发。**的威力也不容小觑。警方那边技术检验鉴定过,那一支**已经构成qiang支。” 苏景看他:“所以现在这事跟陈前没关系?” 顾怀安抽了口烟,另一只手攥紧了她的一只小手,揣在自己皮夹克的兜里说:“暂时是没什么关系,陈前都能摘得干净,车的主人现在被扣中。” 苏景:“那支**真是买来玩的?” 顾怀安:“怎么可能。这类**沉甸甸的,跟外面卖的玩具枪有很大区别。老a说,几年前他们破获过一起网络贩卖**的案子,他拿起过一把“仿俄罗斯svd狙击步枪”,装上陶瓷bb弹,往数米之外的一瓶易拉罐上射,能把易拉罐轻易就射穿一个洞,易拉罐的背面撕开一个长口,可乐喷撒一地。” 苏景着实惊讶了下,**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 顾怀安跟苏景进了一家餐厅。 苏景稍后还要去见胡鸢,所以现在不能陪他吃饱,只能陪顾怀安少吃一点东西。 谈起昨天商场里发生的事情,苏景把今天早晨公司门口碰到那人的事情也都说了。关于孩子顾想想的事,不能有一丝隐瞒,都开不起这个开玩笑。 顾怀安看她:“别去做了。” 苏景低着头吃东西,没再说话。 胡鸢打过来电话催她吃饭,她只得走。而顾怀安却立时起身,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用了力气,脾气有些差的对她说道:“我说你别去了,装没听到?” 苏景左右看了看,面上尴尬,其他用餐的人都在瞧着。 顾怀安伸手叫来服务员,情绪烦躁。 买完了单,男人动作称得上是粗鲁,把皱着眉头的苏景拽出了餐厅,站在路边,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他又直接把苏景塞进了出租车里,接着自己也上了车。 苏景在车里问他:“你说过不阻止我!” 顾怀安阴郁的视线望着车外,不发一言,更没心思理她。 苏景无法,只得给胡鸢去一个电话,谎说家里的孩子身体有点不舒服,老太太打来电话说孩子一直在哭闹,得回家一趟看看。 这顿饭,改日再吃。 …… 苏景不知道出租车开了多久。 抵达山上别墅的时候,苏景下车,反正今天见胡鸢是肯定见不成了。 顾怀安坐在车里,打开车门朝下车后的她说:“老实在家里待着,再想出去,我不介意封了这门。” 苏景回头看他:“莫名其妙!” 顾怀安已“砰”地一声关上车门,出租车往山下开去。 苏景觉得特别的累,顾怀安三五不时地就管着她,不让她出去,这回又是因为什么突然这样,因为那支枪吗,她不知道。 到了晚上,吴姨发现外面有车灯的光亮在闪烁。 苏景把孩子给了吴姨,想出去看看,不管是谁,大晚上的开车到人家门口停着,都是不对的,看着诡异。 吴姨跟苏景一起出去,战战兢兢。 车上下来一个人,却是苏景认识熟悉的――邹哥。 “邹哥,晚上过来有事?”苏景觉得奇怪,以往都会有一个电话打来。 邹哥站在苏景面前,为难地说:“暂时倒没什么事,就是负责在这守着。” 苏景:“在这守着?” 苏景突然想起了白天顾怀安说过的话,让她老实的在里面待着,若要出去,他不介意封了这门。 苏景只把那句话当成玩笑的。 她劝道:“邹哥,你带人先回去。” 邹哥仍是为难:“这个不行,老板怎么吩咐的,我们就得怎么照做。” 苏景很无奈:“邹哥,我这里什么危险都没有,弄来两车人在这守着,我睡得着觉吗?” 邹哥:“这不碍事,等会我让这两辆车都熄火,看不见车灯亮着,就能睡得着了。” 苏景被说得头疼,摇头:“不行,我给顾怀安打了电话,你们也需要休息,这样不行。” “三班倒,觉都够睡。” 邹哥有备而来,一一给苏景解决问题。 苏景见说服不了邹哥,只能回去给顾怀安打电话,从顾怀安入手,实在不行,还有老a。 老太太这个时候出来。 苏景都跟老太太说了,本指望老太太能把这两车人赶走,但老太太却被邹哥说服。 邹哥把顾怀安教给他的那番话,都跟老太太说了:“在商场里,顾想想那小家伙差点出事。据说是有人盯上了顾家,大人身上不好下手,这帮人就朝小孩子下手,图的是勒索钱财,但狗急跳墙得防着。所以,为保顾想想和你们的安全,老板才派他们过来守着,过了这几天就好了,警方在抓。老太太先委屈些日子。” 苏景看着说谎说得这么完美的邹哥,若是不知道真相,自己恐怕都要相信邹哥这话了。 老太太叹气地往回走:“守着吧,都守住了。有钱也有坏处,不容易啊!” …… 顾怀安的手机苏景一直都打不通。 等了一夜,第二天早晨苏景仍是无法离开。 “邹哥,我要去上班。”苏景严肃的说。 “对不起。”邹哥拦着:“已经替你递交了辞职信,你们公司老板批不批倒不知道,但是这个班一定是不能去上了。等过些天,老板不批也得批,一些损失都由这边来赔偿。” 苏景知道这是认真的。 毕业以后,工作换了又换,唯有这一次是认真的在自己努力,但却被顾怀安递交了辞职信。 苏景真的要被逼疯了,但发火又不值,跟邹哥发火也根本没用! 顾怀安的面,苏景根本见不着,电话打了,不是不接,就是打不通,他有意躲她。 …… 在家里一直待到中午。 老a终于来了电话,说:“苏景,你先冷静,这事我来跟怀安谈谈。这回qiang支的事情他参与了,他也是怕你有生命危险,我们得理解他,你越是急,他越是跟你有脾气。” 苏景变得冷静了,不冷静那又能怎么样呢? 没有人愿意好好的日子不享受,有病的去冒那个险,但是,这件事她不去做谁能去做。 陈前那里防范的几乎是无懈可击,除了陈萌的妈妈,陈萌,基本上就再没有女xing能接触他,跟他私下里说上话的那种接触。 不对,苏景想到这里觉得不对。 除了陈萌的妈妈,陈萌,还有一个女xing能跟陈前接触,而且在犯罪这方面来说,这个女人,比陈萌妈妈和陈萌这个做女儿的,知道的,掌握的,还要多。 但是如何下手,永远是一个最难的问题。 苏景迷茫地望着窗子外面,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顾怀安圈在笼中的鸟。 又一天的晚上,陈萌给苏景打来电话。 “苏景阿姨,你在干什么?回来以后没给我打电话啊。”陈萌觉得奇怪。 莫不是老爸又跟苏景阿姨吵架了? 苏景在哄女儿,只说:“这几天很忙。” 陈萌支支吾吾地,问了一句:“忙什么啊,苏景阿姨你是不是和我老爸吵架了。” 苏景否认:“没有。” “先不说了,好像是我老爸回来了。”陈萌在那边挂断。 陈萌从卧室里跑出去,直接问进门的老爸:“爸,你是不是惹苏景阿姨生气了。” 陈前把车钥匙扔在茶几上,钥匙和茶几的玻璃相碰,发出巨大声响。 陈萌不太相信这是自己听到的和看到的,老爸都多久不发火了。 “你跟她联系了?”陈前坐下。 陈萌点了点头。 陈前问:“她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就问她怎么不跟我联系,她说这几天忙。” “听说辞职了。” 陈前就扔下这么一句话。 保姆小刘给陈萌洗了陈萌要的水果,小心放下。 陈萌搞不清状况。 ……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 那栋别墅仿佛真的被封上了一样,苏景出不去,外人也进不来。 老太太觉得现在很安全,孙子媳妇每天都在家,让老人的心里也感觉着踏实。只是大孙子不来,小孙子也联系不上,这叫老太太越来越不安。 莫不是盯上顾家的人,对東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老太太摇摇头,怪自己老了,脑子里尽是想那些不吉利的。 这天下午五点多,顾怀安从al大厦出来。 别墅那边有邹哥带人盯着,他很放心。 黑色奔驰驶离al大厦,后面跟着一辆自己的人车。 顾怀安坐在车里,给老a打了个电话,在老a即将说话时他先开腔:“你听我说。” 老a只管听着。 顾怀安叹气:“我可以再白送给你一个消息,但你别动别的心思了。第一,你不要再找苏景,第二,尽快破获陈前有关的案子。” 顾怀安不了解警方办事的具体程序,但真的是让非警市民很着急。 老a嗓子沙哑说:“你以为我不想抓了他?我不累吗?我也想抓啊,但是你得有证据!干到他那个位置上的哪有傻瓜?干我这行的,凡事都得讲求证据不说,还得考虑到上级的命令安排,抓不能抓这一个,一捞争取捞上来一窝,否则一切付出都毫无价值!说说你,最近给我买消息,花了多少钱?” 顾怀安气不顺:“你别管我花了多少钱,又不花你的。” 老a手里养了数个线人,多数都用钱养着,线人有事缺钱,他给,或者组织上给,买消息是常有的正常情况。但在金钱方面,他自是比不上顾怀安的财大气粗。 Chapter 244 拿什么斗 苏景一直都跟老a保持着联络。现在整天待在别墅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老a说,目前地方警方已经抓获了不少人。 俗话有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就看你给出这钱的数字诱人不诱人。但顾怀安即使出钱,也不是所有的消息都能买回来。 多数线人,只能做到掌握下面的消息。 再往上头点,甚至涉及到老大的,这类消息根本就买不着。 陈前方面的有关消息,谁能掌握?除了他堂弟陈升那个级别的,基本再没人能知道。 …… 苏景跟老a通完电话,又去顾怀安原用的书房里打开了电脑。 上网查了一下最近警方发出的消息。 京海市公安局在5月18号向媒体通报过一回,目前京海市警方在其他地区警方的配合下,已经成功抓获了47人。 看到这个数字,苏景着实惊讶了一下。 据她所知,陈前手底下近过陈前身的人,这两年只有不超过十个,这47个人当中,有没有陈前手底下的人呢? 如果有,陈前现在应该是会紧张的,说明警方加大力度盯着他了,他们人多,警方人也多,比脑子比得久了,谁输谁赢便是未知。 苏景看到通报上写着,这些人贩枪贩毒,开设赌场,还有逼迫女人做那方面的交易。 属于带有**xing质的组织。 苏景再往下看通报,忍不住又给老a打了一个电话。 老a接了。 苏景说:“我上网看了通报。最近抓的47人当中,为什么有4个人取保候审?” 老a明白过来,给苏景解释:“那4个是警方的人。破这类案子,这种情况常有发生,这边抓了一堆,结果最后好几个地方的领导去警局里要人,因为抓的人当中有他们的线人。” 苏景问了个最关心的问题:“顾怀安不会有事吧?” 陈前手底下的人陆续被抓,陈前回过头去,一定会查一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问题出在哪里。 老a说,陈前的手段很凶残,这种人一旦狗急跳墙,结果会很可怕。 而且这种人还很喜欢迁怒于无辜的人,说他变态,过了,说他不变态,他又总是做一些常人无法接受的残暴事情。 好像这种人活的就是为所欲为的感觉,要的就是我行我素没人敢拦的快感。 老a说:“放心吧,怀安他有分寸。” 苏景不放心,就算老a这样说了,仍旧不放心。因为警方的通报上说,此次行动,警方缴获各种qiang支18支,各种子弹1084发,还有火雷管76枚,手铐3副,脚镣1副,防弹背心1件,查扣的机动车有10辆。 陈前手底下的人竟有这么多这类东西。 顾怀安跟陈前完全是两路人,怎么斗?拿什么斗?顾怀安没有合法的杀陈前的权利,没有合法的拘捕陈前的权利,难道让他拿命去斗? 苏景在给老a办事的这段日子里,脑子里总想着“杀”和“死”这两个字。在忙碌时去想,并不觉得可怕,但只要稍微安静下来,闭着眼睛,一想到这两字就会毛骨悚然。 因为東子死了,被撞死杀害了。 对于做惯了坏事的陈前来说,想杀害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他不惧怕坐牢和死亡,或许走上这条道路时早就已将生死看淡。 就像老a,他在年轻时做卧底的那一天起,就已将生死看淡,只想在有限的生命里抓无数的坏人。 同样是将生死看淡,却一个高尚,一个卑劣! 顾怀安跟陈前的区别在于,前者需要守法,后者却不屑于法律。两人碰面,陈前也许敢直接朝顾怀安开一枪,当然,要在保证不会被抓,不留下证据的情况下。但是顾怀安呢,却在低头捡到一把枪的情况下都不能朝陈前开。 苏景半个多月没出过门,心态逐渐改变,从一开始的跟顾怀安生气,转变成现在的理解顾怀安。 苏景想,当顾怀安每一次面对陈前的时候,心理上大概就像自己明明讨厌公司里的老板,但却不能撕破脸的那种恶心感觉,很恶心,却得忍着! 撕破脸之后,她面临的也许是失业,这还好。 顾怀安动手,面临的便是法律的制裁,失去自由。 …… 苏景的手机响起的时候,是晚上六点。 一看号码,是陈萌。 “放学到家了?”苏景选择接听,接这个电话就算没有好处也没有坏处,万一有好处,错过可惜。 陈萌说:“我才到家,苏景阿姨,我觉得我老爸最近他好忙,跟你联系过没有啊?” 苏景“哦”了一声,又说:“没有联系,你老爸可能真的很忙。” “苏景阿姨,你怎么辞职啦?” “上班要经常出差,给的薪水又不高,没时间陪女儿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想了想,就决定辞职在家带孩子了。”苏景不知道这话陈萌相信不相信,反正都不重要。 陈萌没相信但也没多加怀疑,只关心老爸跟苏景阿姨到底有没有机会在一起。 两人聊完,陈萌去厨房里看了看。 刘瑜做的是陈萌爱吃的菜,但陈萌今天瞧着这菜却没有食欲。 陈萌念叨:“唉,我老爸都好几天没回来了。” 刘瑜说:“你老爸一定很忙,否则他不会不回家,他多关心你这个女儿啊。” 陈萌得意,同时失落:“不知他最近吃哪里睡哪里……肯定没出国,也没去外地,他身份证还在我抽屉里呢。” 刘瑜拧开水龙头,水声哗哗,刘瑜说话的声音不大:“可能在你小叔陈升那边也说不定。” 陈萌眉毛一挑,跑了出去:“小刘阿姨你做完饭自己先吃,给我留点就行。我去小叔那里找找我爸。” 老爸手机打不通,几天没见,陈萌特别担心。 刘瑜跑出去阻止陈萌,说了一堆你爸不让你出去之类的话,刘瑜知道,陈萌不会听。 …… 开车负责接陈萌放学的人已经离开。 陈萌下楼,自己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准备直奔小叔开的餐馆里去逮人。 餐馆这边。 陈升叼着烟在楼上说:“无锡那边的那小子就是他妈饭桶一个!要不是他被抓,能有今天的这么多事?!现在一个接着一个被抓,这些狗怎么抓的这么稳准?一定是他出卖了那边他认识的咱们的人,是他准了!” 陈前舔了一下没点上的烟,眼神可怕的看向陈升:“算算我跟你说过多少回?别对那些小屁孩子放权。” 陈升低头,戳灭了烟说:“哥,快到日子了,咱们能派谁去?” 陈前没有说话,放下那根一直没点的烟,拿了外套和枪离开,下楼时沉声说:“再等我消息。” …… 陈萌过来的时候,她老爸早就走了。 陈升这几天心情烦躁,问陈萌:“谁带你来的?事先怎么没打个电话?” 陈萌没理他:“你说,我爸呢?” 陈升指了指楼梯口:“早走了,最近你别老找你爸,他烦着呢。十五岁了该懂点事,别给你爸添负担。” 是啊,陈萌也知道自己十五岁了,眼睛不瞎,能看得出来老爸最近不对劲,今日一见,小叔也很不对劲。 “小叔儿,我老爸和你都没事吧?你们别吓唬我啊。”陈萌有点害怕。 这一次是怕在心里,跟在无锡老爸被警察带走时的心情大不一样。 陈升被这孩子的样子感染,烦躁地皱眉,伸手拨了拨黑色短发:“别问了,大人的事小孩子少过问,上你的课。小叔儿没有结婚,没有孩子,陈家就你一个,你要不出息,你爸会很失望。” 陈萌听得眼泪汪汪的,心里变得更害怕了。 陈升亲自开车送陈萌回家,到了之后,陈升瞧着保姆小刘问道:“我哥跟你说过没有?陈萌放学以后,看住了她!不准她自己出去乱走!” 刘瑜低头认错道:“对不起。” 陈萌翻了翻眼皮说:“我出去不赖小刘阿姨,是我自己要出去,小刘阿姨管我也管不住。我爸在一样也管不住,结果只能是他开车带我出去。” 陈升指着陈萌:“让小叔亲自看着你?” 陈升真的在这里住下了,起码这一晚必须要看住了陈萌。等明天她爸回来,再想一个办法,制一制陈萌这个不听话的孩子。 夜里十点多,陈萌还没有睡觉。 老爸那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人在哪里,出没出事,她做女儿的怎么能睡得着? 小心翼翼地去偷了小叔的手机。 陈升翻了下身,吓得陈萌攥着手机立刻趴在了地毯上,为了不发出声音,只好忍着疼。 确定小叔睡得很熟的时候,才出去。 拿着小叔的手机回到自己的房间,陈萌开始找线索,通话记录里,有今天小叔跟老爸的通话记录,这说明,老爸不接别人的电话,但是接了小叔的电话。 老爸人没事就好! 但是老爸到底在干什么,连她这女儿的电话都不接? 陈萌再找短信,却没有过文字信息内容。 叹了口气,小小年纪就开始愁上心头,陈萌开始找微信里的乱七八糟消息,希望能有发现。 Chapter 245 不认识了 陈萌从小叔叔陈升最近联系人的列表里上下看了看,并没有小叔跟老爸的对话。 也对,重要的事情,老爸从不会以这样的方式跟别人说。 陈萌记得从前,老爸还教训过小叔,说小叔做事情还不够谨慎。 陈萌只能开始听其他的微信消息,虽然跟小叔聊天的“对方”她不认识,但也许能找到跟老爸有关的消息。 而且,陈萌平时对老爸和小叔做的事,是真的充满了好奇。 小叔叔跟第一个人的对话,陈萌听完,完全没用。 小叔叔跟第二个人的对话,陈萌耐心的听,说的是无锡那边一个废物怎么怎么惹事了,如何处理。有些话都说的很隐晦,陈萌能猜出来一个大概,但没有完全懂。 小叔叔跟第三个人的对话,陈萌听得越来越生气。 因为语音对话里有提到苏景这两个字。 听完以后,陈萌攥着手机气愤地走向了小叔叔陈升睡觉的房间。 陈升正在睡觉,突然一个东西砸在了自己的脸上,吓得他立刻坐起了身,把手往枕头底下摸去。 陈萌看到了枕头底下的东西,露了出来一点…… 陈升在看到陈萌正在盯着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停住了。 “什么东西?小叔你拿出来我看看!”陈萌就要过去拿。 陈升起床,一下子什么困意都没有了。 拎起陈萌往客厅里推,他怎么都不能让陈萌看到这不该看到的东西?! 把陈萌拎到了沙发那边,陈升说:“萌萌,大半夜的你抽什么风,拿小叔的手机干什么去了?往我脸上砸什么砸?” 陈萌的手劲很小,弄不过她小叔叔陈升。 “我偷拿你的手机是我不对,但是,让我发现你做过不可饶恕的事情,就是你自己的不对了!我爸跟你说过多少回,谨慎,谨慎,你谨慎了吗?跟别人的微信聊天的记录你都不删除,活该被人发现!打电话不能说?微信真有那么方便?”陈萌歪在沙发上,狠狠地瞪着她的小叔叔:“你派人去吓苏景阿姨,抢苏景阿姨的女儿,是不是因为你自己没有小孩儿,所以你就看不惯别人有小孩儿啊?你这么做,我老爸他知道吗!” 陈萌被气的直喘,冷笑着说:“怪不得最近苏景阿姨不出门都辞职了,原来不是孩子需要陪,而是怕孩子被人抢、被人害。这下好了,苏景阿姨不会再搭理我爸了,如果搭理我爸孩子都有危险!小叔你真他妈是奇葩!” 陈升被小孩子骂也不生气,早习惯了。 最近这一年,陈萌来了京海市,脾气和嘴巴才好一点。 前两年,这个孩子简直叛逆的不像话,别说骂他这个小叔叔,动手打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谁欺负她妈,谁说她妈坏话,她回家厨房拿了刀就去砍。 …… 这一天凌晨两点,陈前跟胡鸢见了一面。 跟着陈前一起来的还有汤某。 穿着一身丝绸睡衣的胡鸢指着汤某说:“你去,把卧室的灯给我关上。” 汤某起身去关上灯。 陈前点了根烟,扔下烟盒,身体前倾地抽了一口低头说:“警方的侦破工作正在紧张有序的开展之中,案件的进展情况,适时的都有向新闻媒体公布,他们目的,可能是想搞得上下人心惶惶,这次交易,说说你怎么打算的?” 胡鸢叹气地揉了揉太阳xue,闭着眼睛说:“从2006年开始,警方停止盯着我们了?从没停止。进去一个又一个,到现在,这边只剩下了你和我,我们的买卖不说已经称霸一方,但也差不多吧。上次在广州交易出了差错,对方老板已经气得不轻,我打了多少电话才摆平?两国语言,我连沟通都沟通的火大。这次我们这边若是再出差错,以后对方还会不会跟我们合作?那我可不敢保证了。” 陈前抽了口烟,心想,称霸一方你靠的是谁?还不是我! 胡鸢又说:“我们哪一次交易是没有阻碍的?能顺顺利利的交易成功,就是得了老天厚爱。这样,给他们来一个声东击西。” 汤某坐在一旁一直未说过话。 陈前抽完一根烟,点点头,起身走了。 汤某随后跟上,一起离开。 胡鸢望着门口的方向,嘴角微勾,笑意逐渐地直达眼底。 …… 苏景再次见到顾怀安的时候,是六一儿童节的这一天。 就快一个月没见到顾怀安,苏景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打量了他几眼,从身型再到脸部轮廓,他好像是瘦了一圈。 再看自己,却仿佛胖了整整一圈。 苏景觉得自己的三餐从未像最近一个月这样按时过,不用cao心公司的事情,不用早起晚睡,陈前跟老a之间的事情她想cao心也找不着cao心的方向。 每一天除了吃就是睡觉,过着宠物猪一样的日子,不胖才怪。 顾怀安进门以后,先是跟老太太说话,汇报似的交代了一番有人盯上顾家的这事。 跟老太太说完话,他特地回头看了一眼苏景。 苏景转过了头去,跟他一个月没见,怎么说话她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 每天腻在一起的时候,还好一些,但时间长不见面,再见面,对视对方的眼睛她都会胆怯。 顾怀安眼中,苏景是什么样的女人?经常见面,她就会跟他很皮,时间一久不见,就会跟他表现出害羞的一面。 顾怀安收回视线,抑制住手心因她而发热发烫的感觉,上楼去看女儿顾想想。 苏景坐在楼下,装作很淡定很认真地看着电视,但滿脑子想的都是楼上那对父女。 顾想想一岁了,会叫“妈妈”,而且叫的一天比一天清晰好听。 以前被爸爸抱,看到爸爸,急了,也会叫一声两声的爸爸。 但是这次,顾想想却没有叫爸爸。 不管顾怀安如何的期待着教女儿叫爸爸,顾想想都不开口叫爸爸。 在爸爸把大手搁在女儿腋窝下,要抱起女儿亲一口的时候,顾想想觉得自己要被绑架了似的,一双大眼睛害怕地始终盯着吴姨,仿佛在说:这里有个好大的坏人,帮我打他,我不要给他抱…… “这个是爸爸啊。”吴姨攥着顾想想的两只小肉手,告诉想想。 吴姨在心里头叹气,替顾怀安这个做爸爸的感到尴尬。忙碌了将近一个月,愣是跟女儿一面都没见到,这不,都被女儿忘了,不认识了。 顾想想的两只小肉手虽然是在被吴姨攥着,但是顾想想的大眼睛却仍是盯着面前的顾怀安,活像一只小nai猫儿,又好奇又害怕地一副可爱小模样。 “来,爸爸抱抱。”顾怀安一把就抱起了女儿。 顾想想“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张着嘴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小肉手和小腿儿努力往顾怀安的肩膀上爬,只要爬过肩膀,伸手就能去吴姨的怀里了。 吴姨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苏景在楼下听到女儿哭声,纳闷地朝楼上方向看了一眼,放下水杯往楼上走去。 “怎么了怎么了,告诉妈妈。” 苏景从顾怀安的怀里接过宝贝女儿。 顾想想的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妈***衣服,趴在妈***怀里边蹭边哭。 吴姨唉了一声:“这孩子这一个月在你跟前待得,怕生了。” 这个“怕生”怕的是谁苏景自然反应了过来。 一边用手拍着女儿安慰一边看了一眼此时感到很窘迫的顾怀安,苏景低头跟女儿说:“那个是你爸爸,不认得爸爸了吗。” 顾怀安皱起眉头,身高腿长地站在了窗边,低着头,没有说话,左手上拿起女儿的玩具摆弄了两下。 吴姨看了看两人,转身出去了。 顾想想哭了一会儿,偷偷地回头看向窗边站着的坏人,一只沾满眼泪的小手捂着自己的一只眼睛,眼睫毛上全是泪珠儿,可怜兮兮,在看向爸爸的时候,爸爸恰好此时也转过身,父女的视线一对视,顾想想顿时被吓得继续哇哇大哭,又哭了大概两分钟,才好一些。 顾怀安望着她低声道:“sorry,但我也都是为了你好,在家的这段时间还好吗?” 苏景没看他:“没什么好不好的,就那样吧。” 顾怀安挑眉闻着这卧室里属于她的香味,又道:“看来没我的日子你过的还行,起码身上长肉了。” 苏景一听到这话,眉毛不觉微微地拧了起来,但是没有正面对着顾怀安,所以顾怀安看不出来她生气。 苏景承认自己在这方面很小气,不喜欢别人这样说自己,长肉了归长肉了,但苏景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胖,165公分,49.5kg,早上空腹量过。 顾怀安的视线上下打量着苏景的身体,目光里难掩炽热,她那皙白的皮肤上,目测早已没有他的嘴给留下的吻痕,这在他看来,很是不舒服。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又开腔:“今天六一儿童节,收拾收拾,一块出去过节。” 苏景还在抱着害怕爸爸的女儿,抱得很累,虽回头但没看他:“给谁过节?” 顾怀安朝她眸光一厉:“存心想气死我?” Chapter 246 等他命令 邹哥负责开车。 顾怀安跟苏景一前一后陆续上车。 往次出去都是顾怀安抱着女儿,苏景无孩儿一身轻,但是这一次,女儿可能是真的把爸爸给忘了,说什么都不让爸爸抱。 实在没有法子,苏景觉得这得慢慢来,让孩子先熟悉熟悉这个一月未见的爸爸。 苏景在心里悄悄地叹息,认为女儿生的可比她这个做妈***有个xing多了,多日不见爸爸,不耍一耍脾气怎么对得起自己,但她这个做妈***却做不到。 这一路上,顾怀安也不说话,不知道是否不满意他女儿看到他之后的表现。 顾怀安早订了一间包厢。 黑色奔驰驶进高级餐厅后院,大门打开,大门门口站着一位穿黑色西装系着领带的男人,男人一只手中拿着对讲机,打开大门的时候朝开车的邹哥点了点头。 这后院并不是所有车辆都可以进来,在黑色奔驰停好后,大门紧闭,并且被上了锁。 而餐厅的整个后院里,只有两辆车,一辆是邹哥开的这辆黑色奔驰,另一辆是黑色奥迪q7,不知是谁的座驾。 到了楼上,苏景把女儿放下。 顾想想自己扶着东西能稍微地走几步路,但是需要有人在身后护着,不然,指不定走到第几步路就突然歪了倒了。 顾怀安准备了一束鲜花,递给苏景。 苏景没想到六一儿童节自己也有礼物,满足的接着:“谢谢,在家的时候给我就行。” 顾怀安指了指餐厅,面露尴尬:“我以为在这里给,有点气氛。” 事实上他觉得什么气氛都没有,平常的像是随手递给了她平常物件一般。她总想给她浪漫的感觉,但是每一次都不成功,他也已经不对这方面抱希望。 这一辈子,能跟她跟女儿平安健康的生活在一起,已是最大的浪漫。 顾怀安点的菜陆续上来。 顾想想自己坐在地上玩的特别开心,地上铺着干净的毯子,一堆玩具随便玩。这些都是临出门时他让邹哥装起来带着的,苏景自然是不明白他的真正用意,还当成他是为了女儿好。 殊不知,他全是为了自己。 在别墅里的这一早上,顾怀安没有得到任何跟苏景单独相处的机会,上楼下楼都有旁人。 他是否想跟苏景亲热?他十分想,见到苏景之后的每一分钟都在想着。 一个月不见,顾怀安全身的每一处都在朝她膨胀叫嚣,苏景被他的目光看的脸红不已。 眼神闪躲地说:“吃东西吧。” 苏景从女儿玩的地方准备往餐桌的方向走。 下一刻却被男人拽了回来,被箍在怀里,苏景的脸颊面对着他,稍一抬头,嘴唇碰上他姓感的下颌部位。 顾怀安仔细地瞧着她的眼睛,吻了下去。 苏景很快被这股身体里的热度香噬,完全融化于他,一双手配合地搂住了男人的腰部。 顾怀安先是吻着她,接着凑到她耳边:“乖,搂着我的脖子。” 苏景需要踮起脚才能楼得住,但这样搂着他脖子的姿势,好像她很渴望他的吻和抚磨一样。 顾怀安那一双手来回地游移在她的身体上,加重力道,喜欢极了她现在有点肉之后的身材,手感极好,越吻越是想要立刻把她压在身下狠狠柔躏一番。 大人亲热起来很不注意,顾怀安脚步移动时踩到了顾想想的一个玩具。 苏景推开他:“我饿了,吃饭。” 顾怀安低头看了一眼女儿,而女儿正在用嫌弃的眼神望着他这个踩了玩具的大人。 顾怀安蹲下的时候,一双眼睛里漾滿父爱与温柔:“宝贝,我是爸爸。” …… 苏景的嘴唇有些红肿疼痛,顾怀安像是一把热烈的火,险些将她烧成灰烬。 顾怀安吃了一口东西,还行,不难吃,他说:“晚上我再接你出来一趟。” 苏景疑惑:“晚上还出来做什么?” 顾怀安一看孩子太小根本听不懂,便逗她的直说:“做什么?我想做愛怎么了?” 苏景低头,脸颊又变得红了。 顾怀安目光里含着几分xing味:“我说这个你至于还难为情?做多少次了。” 苏景低头吃东西,说:“我没有你的不要脸。” …… 吃了一会儿,苏景想起一件正事,一直都想跟他说。 “你公司缺人吗?”苏景问他。 顾怀安疑惑地抬起头。 苏景顿了顿:“是这样的,我的一个同学叫安白,你也认识,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还能照顾照顾她,但我走了,她自己在那里就处于被孤立的状态。脾气有时候很火爆,但吵架的后果是什么她知道,只能压着脾气,忍着委屈。安白平时工作很认真,我是因为你才失业的,你让安白进你公司行不行?安白对工作职位要求一点都不高。” 顾怀安都顺着她:“这事没问题,你回头让她辞职就行,al这边我让昆远帮她安排。” 苏景终于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 顾想想在楼上玩了二十多分钟,玩腻歪了,一声声地叫着妈妈,不想玩了。 顾怀安这时有电话进来,似乎挺重要,他表情严肃的接着,但孩子叫来叫去的,苏景觉得不太好,便直接抱着女儿下楼去待一会儿。不敢往前院去,只好去后院。 餐厅后院,邹哥抽着烟在车边。 邹哥朝苏景点了点头。 另一个人跟邹哥站在一起,两人正聊着,那人手指着车玻璃问邹哥:“这是什么玻璃,这么厚。” 苏景只听邹哥跟那人说:“防弹玻璃。” 邹哥看样子是不想说,顾及的却是苏景,而不是这个跟他说话的男人。但那男人不知是谁,问了之后,邹哥像是不能不说实话。 苏景着实在心里惊了一下,这辆车的车玻璃以前绝对不是防弹玻璃,这一个月,顾怀安都做了什么,车玻璃为何换成了防弹玻璃? 再想起无锡时,车里看到的那支有杀伤力的**,苏景的心里不由的颤了一下。 那男人还在感兴趣地说着车玻璃的事:“这有十厘米厚了,邹哥,我前些日子看过宝马一款车的防弹玻璃……” …… 午饭以后,一家三口没有去逛街。 顾怀安把苏景跟孩子送回了家里,苏景真的不奢求能跟他去买东西或者是看电影,一想到防弹玻璃这些,她就只想待在家里,似乎只有家里才最安全。 不想给他惹麻烦,拖后腿。 邹哥跟顾怀安以前开车都会停在别墅外,人就下车,但这回却是开进别墅内才停下。这跟吃饭开进餐厅封闭的后院是一个意思,担心在没有防护措施的情况下,下车会有危险。 苏景抱着孩子下车,邹哥把孩子的玩具都拿了下来,送回二楼的婴儿房。 顾怀安没抱着女儿,经过早上女儿的一一顿哇哇大哭,这会儿实在不敢再伸手。 “你再试着抱一抱。”苏景觉得不能怕她哭就永远不抱。 顾怀安有点担心,但还是情不自禁伸手抱住女儿。 顾想想身上一股淡淡的nai香味,还有一股跟妈妈身上相似的淡淡香味,他都清楚,低头亲了怀里的女儿一口,下颌泛青的胡茬扎的女儿有点刺痛和微痒。 “爸,爸爸--” 顾想想用一只小手的手心嫌弃地推着爸爸的下颌位置。 苏景笑:“以后你别这么久不来看她了。” 顾怀安点头:“太忙。”他担心过来之后,会引起谁的愤恨,还不到可以把人惹的狗急跳墙的时候。 吴姨出来了,接过孩子:“都抱得累了吧,快给我吧。” 顾怀安把孩子给了吴姨。 院子里只剩下苏景跟他两个人了,在车这边,没人看得见。苏景刚要说话,就被他大力地抵在了车身前,男人的吻凶猛地覆上了她的嘴唇,吃疼地热情回应着他。 顾怀安喘着粗气说:“晚上我再来接你。” 他如此有目的xing的给她明确暗示,苏景听了还是会脸红不已,她也很想他。 苏景只觉唇角一凉,是他放开了她的唇,而后喉结滑动地在她耳边轻声蛊惑道:“你长了几根毛我都清楚,听话,在家等我。” 邹哥出来,顾怀安不着痕迹地放开苏景。 …… 京海市的另一处。 陈升在陪着侄女陈萌吃东西,逛街。 这对于陈升来说,是一个苦差事,但是儿童节陈萌强制xing的一定要过,她爸不在,只能叔叔陪着。 陈升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号码之后说:“你先玩着,小叔儿去接个电话。” 陈萌点头:“啊,你去吧。” 陈萌攥着票,排队要上过山车了。但是,陈萌回头看着可疑的小叔,忍不住跟了过去,时不时地藏在别人身后,怕小叔回头看到自己。 陈升走到一个没人的废售票厅后身,接了电话。 陈升说:“前哥怎么交代的你就怎么办。”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陈萌不知道,只能听到小叔说的话。 陈升叹气:“你以为我愿意?我巴不得那个婊子早点出事,死了最好,死了省心。什么时候见前哥对女人上心过。红颜祸水,上心了准不是好事。” 陈萌皱眉,小叔口中说的八成是苏景阿姨。 陈升最后说:“晚六点之前少给我打电话,前哥女儿跟我在一块,这丫头很鬼。你听前哥的先去找到苏景她姐,找到了人,报告一下位置给前哥,先别轻举妄动,等他命令。” Chapter 247 十分美好 陈萌听了个大概,毕竟听不见手机那端的人到底在说什么,一时间没法子确定小叔叔陈升和对方具体打得什么主意。 反正,关于苏景阿姨她姐的主意是打了,打得是坏主意也必无疑。 陈升接完电话回来,在找陈萌。 找不见人,陈升拿出手机打给陈萌。 陈萌看到来电显示立马接起,然后从一个卖水的地方朝小叔叔陈升的方向跑过去:“排队排得好热,去买凉的饮料了。” 陈升烦了:“小孩子一个,就这么多破事儿,知道天热你出来玩什么玩?” 陈萌拧开饮料瓶盖喝了一小口,咽下去后说:“好吧,你就知道说我!小叔儿你还玩小姐呢!知道玩小姐之后人家会缠上你,那你还玩什么玩?你不也是一边玩小姐一边抱怨人家不懂规则?叔侄是一样的人,谁也别说谁啦……” 陈升无语,转头看了看四周,果然有人在用异样的眼光在看他。 被一个十五岁的侄女大庭广众之下教育玩小姐这事儿,真不光彩,一张半老不老的脸,顿时不知道往哪里搁了。 陈萌又强制xing地带小叔叔坐了过山车,把一向心狠的小叔叔吓得眼泪横流,回到家后,小叔叔直接躺下休息,说是需要安静安静。 陈萌在小叔叔放松警惕的时候,悄声打开门,一溜烟地溜了出去。 …… 到了外面,陈萌焦急地伸手拦了一辆空出租车上去。 认为还是先跑的远点为妙。 等出租车开远,确定小叔叔不会追上来,陈萌才打给她老爸,但是她老爸的手机,最近的状态都是一个模式,提示音说暂时无法接通。 陈萌生气地放下手机,一双眼睛看向外面的街道。 现在肯定是联系不上老爸了,那到底怎么办才好呢?她其实是想问问老爸,为什么你要派人去找苏景阿姨的姐姐? 但是在没有问过老爸的情况下,陈萌有点不敢直接告诉苏景阿姨,不明真相时瞎说话,很容易引起误会。 那是自己的老爸,不能瞎坑。 陈升的手机号码很快就显示在了陈萌的手机屏幕上,陈萌接了:“哦,是啊,我无聊就跑了出来玩怎么啦,我爸让你照顾我,没说让你囚禁我吧?” 陈升说:“陈萌,你给我马上回来!” “好不容易跑了出来我还回去?我傻你傻?”陈萌说完立马就挂断,老爸不在,上学的心思她一点没有。 小叔再打电话过来,陈萌都拒接。 在电话里约了两个同学出来玩,好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这样的,跟她玩得好的同学都不是什么好孩子。 约在网吧里包宿打游戏,这曾是陈萌在妈妈身边时放学以后必来之地。 …… 苏景这边,晚饭以后就待在楼上瞧着睡着的女儿。 顾想想睡得出汗了,小腿白胖的就跟莲藕似的,苏景没有丰富的经验,没有办法,不敢开空调,这孩子一开空调就感冒,忒奇怪了。 找来吴姨的扇子,苏景却又不敢扇风,只得开窗子,再把女儿身上盖着的薄被子往下稍微扯一扯。苏景是打算晾一晾女儿。 晾了一会,顾想想看上去终于是不那么热了。 苏景蹲在床下看着女儿,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地触了触女儿的头发,期待女儿头发快一点长。看女儿看得久了,怎么看,怎么像个小猫崽子。 顾想想做梦了,一只小胖脚半举起地蹬了一下妈***脸。 苏景躲了一下顾想想的小胖脚,拿起手机看时间,然后手捂着脸,心里叹息,觉得自己活像个等待皇上临幸的苦命妃子。 九点四十左右,顾怀安终于来接她了。 老太太自然要问两人出门这是去哪里,快十点了,出去办什么事都晚了点啊。 撒谎的事,顾怀安全负责了。 其实,苏景很好奇他为何不住在这里,去那处公寓里到底是什么嗜好? 把车停好,进入电梯,出了电梯,站在门口开门,这些时候顾怀安的表情都正常的很,苏景在一旁偷看着他的侧脸,甚至都以为这不是来那个的,而是来进行严肃会议商讨的。 初一进门,苏景还没站稳,就连“啊”一声都来不及地被他抱了起来。 嘴巴被男人霸道地赌上,呼吸不畅,闭上眼睛,享受着男人极致的温柔与力道。 进了卧室,男人粗砺的大手抚磨过她白细的腿,虽是隔着裙子布料,但却更能让她脸上微热并且控制不住地缓缓低口今出来…… 苏景用手捧着他的脸庞,不禁关心道:“这一个月,你按时吃饭了没有?瘦了一圈。”上午她没好意思跟他说这些。 顾怀安顿住:“怎么?” 苏景低头:“你现在做的可是个体力活。”说完以后,苏景用手指去摸了摸他身上的紧实肌肉,她很喜欢他身上的肌肉,这他也知道。 顾怀安慢慢地吻住她的嘴唇,反复地吮:“我的面部肌肉和口腔肌肉也很好,不如,今晚我们都动嘴怎么样?” 苏景口干,脸红不已地不敢跟他再说话。 不是在别墅里,所以不用担心被别人听到声音,两人更能放得开,苏景表现的比较羞涩,但顾怀安却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其中,毫不吝啬的表达低吼、抑制。 …… 顾怀安搂着苏景在公寓里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苏景是在双腿很不舒服的情况下不情愿的醒过来的,确切地说,是被还想要的男人给弄醒了。 在异物进入,她紧紧包着裹着那异物的那一刹那,仿佛早晨最美的不是有着露珠味道的空气,而是爱人身体上极魅的味道,混合着强烈的何尔蒙气息。 顾怀安低头看了眼,凑近了她:“嫩的出水。” 苏景咬着唇别过头去,双手抓着身下的被单微微地拧起了眉,身子紧绷,挣扎又享受地度过着这十分美好也叫人沉仑的一个早晨。 …… 早晨起床,苏景去拿了昨晚睡前洗好的衣服。 顾怀安又运动一次,做完便懒得不想起床,还在继续睡觉。 苏景刚洗漱完毕,手机就响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苏景好奇地接了。 那端的男人说:“苏景小姐对吗?我是你姐苏忱的朋友。” “我姐苏忱的朋友?” 在苏景的印象里,并没有这个人,苏忱的朋友她这个做妹妹的基本上都认识。 那端的男人继续说:“你不信是吗?我给你发一张你姐的身份证等物品的照片,你先看看,之后我们再联系,如何?” “你等一等。”苏景放下手里的东西,觉得很不对劲,手心冒汗:“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我姐现在跟你在一起?” “告诉你吧,事情是这样的,你姐在外面旅行玩得累了,想在我这里小住一段时间。” “你住在哪里?” “这个暂时我就不说了,万一苏小姐报警,那我怎么办?” “你以为这样我就找不到你了吗?!”苏景气愤朝对那边喊道。 那边却已挂断了。 苏景手指发抖地拿着手机,顾怀安被吵醒之后走了出来。 顾怀安问道:“怎么回事?你姐怎么了?” 苏景强让自己镇定,拿着手机抬头跟他说:“这个人给我打电话,说我姐跟他在一起,他还给我发了一张照片,照片拍的是我姐的旅行箱和各类证件,但目的是什么没说,这算是绑架吗?” 顾怀安蹙起眉头,接过苏景的手机查看了下,照片上的确是一个旅行箱和一堆证件。 …… 苏忱去旅行,在走的第二天才让苏景跟顾怀安知道,当时苏景一想,京海市这边一堆难以处理的事情,苏忱出去旅行散散心也不错。 不想,在外却被人盯上了。 对方现在没说要什么,没说有何目的,恐怕下一次联系才会说。 苏景打了n次苏忱的手机,都是无果,她苦恼地问顾怀安:“我要不要报警?”苏景害怕,脑海里闪现出“撕票”一类的可怕词汇。 顾怀安很快给老a打了个电话,他抽着烟,愁眉不展地坐在沙发上跟老a沟通。 听完老a的话,顾怀安直说:“算了,你暂时先别指望我大姨子能自救,往别的办法关键上说。” 老a在电话里说来说去,也是要等对方再打来电话的时候再说。 人被绑架,首先要先了解绑匪的目的吧。 苏景看着一直再没有响起的手机直掉眼泪,不哭出声,顾怀安拍了拍苏景的肩,无法安慰,他把她抱到床上,动作很轻地帮她盖上被子,伸手摸了一把她的头。 顾怀安转身出去,在厨房里打开抽油烟机吸了根烟。 这一早上,他一共空腹抽了两根烟。 苏景盯着手机,听到顾怀安在厨房给老太太打了个电话,说她今天上午回不去,跟他在一起,家里放心,别惦记。 打完电话,他又去洗澡。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顾怀安衣着整齐地来到床边,附身摸了摸她的头,安慰说:“在家待着,我下楼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 苏景木讷地点了点头。 顾怀安在苏景的唇上亲了一口,转身下楼。 他只在楼下超市买了一些早餐半成品,回去再做,不想在外面浪费时间,担心对方打来电话的时候苏景一个人,肯定会紧张害怕。 Chapter 248 万一气死 早餐做完,顾怀安端出去给苏景吃。 苏景没胃口,但也勉强地吃完一块煎鸡蛋饼。 顾怀安今天不敢出门,陪着她,碰上这种事情,谁都不想,绑匪如果又来了电话,苏景害怕的肯定应付不了。 苏景双眼无神,说:“绑架我姐的,是温明伟还是陈升?” 温明伟跟苏忱离婚之前,有过无耻行为,顾怀安不愿与他计较,给扔了五万块拿去用,这一切都历历在目。 离婚以后,温明伟以为自己能榜上女大款,但不想,人家一段时间之后又相中了其他年轻男人,将他温明伟甩到了一边去。 温明伟手里拿了点钱,可温明伟这种男人花钱也快,在没钱没出路的情况下,绑架人勒索钱财,不是没有可能。 这也确像是温明伟能干出来的事。 最大的嫌疑人是温明伟,还有嫌疑的便是陈升。 商场里孩子险些被抢,第二天有人在公司门口警告她离陈前和陈萌远一点,苏景起初以为,也有可能是林端妮做的,但是一想,林端妮最讨厌陈萌这个孩子,警告顶多警告一句离陈前远一点,而陈萌,林端妮提恐怕都不愿意提。 再加上林端脑那么讨厌陈前,就算很爱,大概也不会傻傻的找虐似的跟这种男人继续在一起过一生。 可是,苏景想不通了。 陈升上回闹了商场抢孩子那一出,距离今日,已有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她在家里陪着孩子,再无招惹陈前和陈萌的行为。 这样陈升为何还要绑架苏忱为难呢? 仔细分析之后,苏景觉得绑架苏忱的人很有可能是温明伟,不太像陈升做的,动机很小。 …… 等来等去…… 苏景等的头疼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终于有了动静。 一看号码却是陈萌,难免泄气。 苏景没有接,按了挂断键之后,下床去拿过顾怀安给她用的手机,叹一声气地站在地上给陈萌打了过去。 陈萌迅速接起。 苏景说:“萌萌,我在等一个重要的电话,担心占线,所以用另一部手机给你打了过来,你找我有事吗?” 陈萌问苏景:“苏景阿姨,这是谁的手机?” 苏景重复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这会儿她是真的没精力跟陈萌闲聊。 陈萌在那边顿了一下,犹豫后说:“苏景阿姨,你的声音听上去怎么这么不对劲啊,你那边是有什么事发生吗?” 陈萌不怕苏景听出什么,本也是故意的试探。 如果真出事了,那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得说了。来不及问老爸意见。 苏景不知道陈萌此刻在哪里,跟谁在一起。 原来理智的分析过,还认为温明伟绑架苏忱的几率大一些,但是现在听了陈萌问的这话,苏景便觉得陈萌那边不太对头。 怎么好好的会问这么一句:你那边是有什么事发生吗? 是的,有事情发生。 苏景实话实说:“我姐这里有点事。” 顾怀安从书房过来,苏景把一只手指搁在唇边,然后边跟陈萌说话边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字给他看。 他看完之后,明白了。 陈萌说话香香吐吐,苏景搞不清楚陈萌身边到底有没有别人,又不好问,谁知道是不是大人利用陈萌打过来探口风? 顾怀安用苏景的手机打字,递给苏景看。 苏景看完,试着跟陈萌说:“这个时间你没上课?” 问题问到点子上了,陈萌痞痞地直说:“隔着手机我也不怕你骂我,我不喜欢上学,一直都不喜欢,没劲透了!” 苏景手机开着免提:“你逃课了?你不怕你爸打你了吗?” 陈萌说:“反正我爸也不在,潇洒一天是一天呗。” 这个苏景跟顾怀安早就知道,陈前去了外地。 “你爸去外地了,就没人管着你了?还有你小叔儿,他不管你?” 苏景说完这句,又看了一眼顾怀安修长手指打完的字。 自她不接触陈前跟陈萌之后,陈升应该早就没了绑架苏忱的动机,现在就算确定苏忱是被陈升绑架,苏景也想不出绑架的理由。 陈萌走在路上:“我爸是有交代我小叔儿管着我,不过昨晚我偷跑了出来,既然跑出来了,我就不会轻易回去。” “对了,苏景阿姨,有事跟你说!” “什么?”苏景试着追问。 陈萌那边又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你家想想小妹妹,一个月前是不是在商场里差点被人抢走?我告诉你,我听过我小叔的手机消息,那是我小叔叫人去做的,我爸都不知道。而且……而且昨天我听到我小叔跟别人说了一件事,我小叔让那个人去找你姐,这件事我爸是否知情我不清楚,我本来想告诉你的,但是我不确定就不敢说,我怕给我老爸惹祸。你现在要不要打个电话问我老爸?我小叔很怕我老爸,你给我老爸打电话吧……” 苏景抬头看了一眼顾怀安,眼下已确定,陈升绑的。 …… 老a建议,在报警之前能联系上陈升最好先联系陈升,问清楚陈升绑架苏忱的目的是什么,再决定如何解决。 干了这行这么多年,老a不怕自己的话会给苏景带来恐惧感,直接说,确有被撕票的人,不在少数。 虽然绑架案子一开始的目的求财的多,但最后心理变态不按常理出牌的,大有人在。 警方陆续抓了40多个人,据现有线人和卧底报告,这已经给他们的下一次交易带来了直接的重大影响,导致陈前要亲自出马,去进行交易。 当然,陈前上头还有人,老a要抓的也就是这个人和幕后提供货的人。陈前如今离开京海市前往广州,这大概也是上头那个人的吩咐。 苏景并非绝对的胆子小,只是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姐姐,所以会失去旁人一样的理智。 在坚持自己想法的情况下,苏景都在听顾怀安的理智意见。 两人都认为老a说得对,你不知道对方有多丧心病狂,所以报警此时还不是最佳之举。 顾怀安用自己的手机拨打陈前的号码,但是关机。 反复拨打几次,仍是关机。 苏景又跟陈萌要了她小叔叔陈升的手机号码,苏景边拨号码边说:“我跟他说,他这次可能是冲着我来的。无锡回来,在机场门口他看我的眼神我永远记得。” 顾怀安一张口说话,高傲的口气准会惹恼敌人陈升,苏忱还在他手里,苏景认为谁也惹不得陈升。 正说着,电话就打通了。 苏景转过身去说:“陈升?我是苏景。” 陈升在那边沉默了半分钟之久,才说:“哦……原来是那个苏景,你打给我有什么事吗?” 苏景开门见山:“陈先生,你不用再叫别人打给我了。我知道我姐在你那里,究竟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你现在可以直接跟我说,我没有再接触过陈前和陈萌,除了这个,我不知道我还有哪里让你看不惯,只要你说,我一定按你的要求做到。” 陈升听完笑笑:“苏小姐,你怎么就确定你姐在我的手里?你姐……难不成消失了?这么大个活人,消失了你找我要?” 苏景说:“陈先生,你打算跟我绕弯子绕到什么时候?” 顾怀安点了根烟随手撇开打火机皱眉抽着,目光阴沉沉地盯着苏景手里的那部手机。吐了口烟,实不耐烦。 “电话给我。”顾怀安过去,手指已经碰到了手机。 苏景攥牢了手机躲开,朝走过来的顾怀安摇了摇头。 因为这时手机那端的陈升终于说了有用的话。“苏小姐,你姐苏忱现在就在广州,安然无恙,好吃好喝的,玩得也很好。不如你去一趟广州亲自把你姐接回来?还有,苏小姐千万别以为是谁绑架了你姐,绑架犯法,这事我们才不干呢,这不,我堂哥跟你认识,你们两个算朋友吧?这回我堂哥碰上你姐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堂哥才邀请你姐去广州那边的家里做客小住。” 苏景消化着陈升的这些话。 陈升又说:“稍后我让那边的人发给你一个地址,你照做就行。对了,我哥就是邀请你姐过去做客罢了,你姐也是自愿过去。这种朋友往来的小事你要报警,你姐可是会跟你生气的,怪你这个妹妹不懂事。还有,我听闻你姐的身体很差,你说这一生气,万一气死了谁负责得起?” 威胁完苏景,陈升按了挂断键且不再接听电话。 苏景这回急得不行,一边告诉顾怀安陈升都说了些什么,一边查看手机上新来的短信。 陈升叫人发过来的一个地址:广州xx火车站。 “怎么办?我好像不能不去!”苏景看完之后急的说。 顾怀安走过来,用手上没夹着香烟的那条手臂揽过她,抱在怀里,轻声在她头顶上安抚道:“先别冲动,陈升的意思说你姐在陈前手里,这事我想想办法,你先别动,我先想办法联系陈前。” 苏景抬起一只手,难受地捂着眼睛和额头说:“我没冲动。” 顾怀安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只怕她冲动,重复道:“你先别动,我想办法联系陈前。” …… 苏景听他的,在家里等。 顾怀安出去想办法了,这栋公寓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失魂落魄。 Chapter 249 去了广州 顾怀安原本在外,却被父亲紧急叫回家里一趟。 顾怀安本是找了人,让职权方便的领导下令帮忙想办法查一查苏忱消失的位置,出行总要用上身份证,最起码被陈前的人带走之前,是有身份痕迹可查的。这事若是陈前做的,那么肯定就不会像陈升说的那么简单,他十分了解陈前。 顾怀安打完这个电话,那人就给顾振厚打了电话。 彭媛在家里听说这事以后,吓得不轻,拦着儿子说:“儿子,你得立即向公安机关报案!” 顾怀安皱眉:“不行。” 顾璐璐这个时候说:“哥,这边越怕,那边不法之徒就越嚣张……” 彭媛又说:“是啊,你妹妹说得对,要相信警方能给予安全保护,你先报警,再听警察怎么安排,好不好儿子?” 顾怀安心里有很大的阴影,旁人无法体会。 赵量撞死了東子,等于陈前撞死了東子,就算那晚赵量反抗不撞,过些天,还有有张亮王亮李亮听命令的去撞死東子。 陈前杀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这类人跟社会上的正常人心理情况完全不同,别人没有他陈前的手上血腥。 苏景的父亲母亲,都间接地因他而死,这件事顾怀安的脑海里始终记得。 这一次,执意报警后陈前若是真的杀了苏忱,那么……苏景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吧。 众多绑架案当中,人质被撕票的案子有n例。 顾怀安没有听父母的劝说,苏忱可能会死的1%几率都不想看到。 离开了家,顾怀安在车上抽烟。 老a在那边说:“苏景跟陈萌通话的时候毫无准备,没有留下任何录音,陈萌那孩子虽小,但也不可能说她爸怎么着了。再听苏景跟陈升的通话,陈升聪明的把话说的都很委婉,而且,对方目前来说没有勒索钱财等违法行为吧。这个情况,你说能怎么办?” 顾还安边开车边听着。 老a又道:“怀安,我说句实话。前边有你弟弟的死那事,导致我现在出主意都不敢出。陈前这个人我很了解,正面交道没打过,但他的事迹你我都清楚,他在一肚子火气的情况下准会找一处发泄,眼下,这个发泄点万一是苏忱,后悔莫及。要不,依我说就先让苏景过去广州一趟,看看陈前究竟是打的什么注意,他总不至于朝苏景下手,要下手早就下手了,你说对不对?这次去广州,我带上人,暗中一路上护保护着点,你要是不放心就跟我一起。” 顾怀安一时失神,开车险些撞上过马路的一个妇女和孩子,一个急刹车,朝过马路的妇女和孩子默念了声对不起。 …… 陈萌一个人坐在网吧里上网,歪戴着鸭舌帽,穿着一双白色运动鞋,蓝色校服裤子,蓝色校服上衣。 十分钟之前,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苏景阿姨的名字,但接起电话,跟她说话的却是苏景阿姨的前夫,这让陈萌意外又不意外。 陈萌打游戏的空当,跟无锡老家那边的同学聊天,qq上打字说:“我老爸真他***差劲!跟那位顾叔叔简直没得比,这下倒好,为了赚钱远去外地一段日子,这不就是典型的只爱江山不爱美人?” 同学回复:“你这么骂他nainai,不怕他nainai生气啊。” 陈萌又回:“他nainai我又不认识,我生出来的时候早跟着他爷爷享福去了,我只认识我nainai,我nainai很好。” 同学回复:“难怪你不骂你爸***!” 陈萌刚要打字回复同学,就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是谁啊?”陈萌回头问道。 背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男人,长得身型很彪悍,穿着一身休闲显得挺阳光的,但眼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陈萌毕竟跟在老爸身边看过很多坏人,练了双慧眼。 那人说:“陈萌是吧?” 陈萌点头:“关你屁事?!” 那人抱起陈萌:“跟哥哥走,妈在找你,上学不好好上你逃什么课?” 就这样,力气小的陈萌根本挣脱不过这个一米八左右的大男人,但由于这个男人打扮的太像大学生,嘴里还振振有词,拎着她校服领子,教育着她这个拿着书包跑网吧来玩的妹妹。陈萌向其他人求救,但是大家都只是看着她,用嫌弃逃课学生的眼神。 这个时间,这个日期,正常学生的确应该是在上课。 不管陈萌怎么喊叫着说“这个不是我的哥哥”都没有用。 …… 顾怀安来晚了一步。 找遍了整个网吧,邹哥都没有发现陈萌的身影。 顾怀安再打陈萌手机,却已经关机。 一个孩子,消失的不同寻常。 邹哥说:“难不成,她小叔叔陈升把她带走了?” 顾怀安问了网吧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回忆起在十几分钟之前发生的事,一个小姑娘穿着校服,被一个自称是她哥哥的人强制带走,说她逃课。 哥哥? 陈萌还有哥哥? 邹哥去找了网吧的老板,老板就在楼上,顾怀安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网吧老板,网吧老板看了一眼名片,接着又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确定,是al老板。顿时面满红光,十分荣幸地亲自带着顾怀安去楼上看监控视频。 顾怀安话不多,蹙起眉头认真地看着视频里的画面。 陈萌应该没有说谎,那人并不是她的哥哥,但是,在那种情况下,根本不会有路人过去多管闲事的帮忙。 顾怀安伸手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找了找号码,打给民警小李。 …… 民警小李晚上七点多给了顾怀安准确消息,这个穿休闲装的男人姓名,年龄,住址,以及现在所在公司的名字。 苏景没有回去别墅。 顾怀安重复一遍那男人信息的时候,苏景看他:“你再说一遍,哪家公司?” 顾怀安重复了一遍。 苏景抬手摸了一下发疼的白皙后颈,想了想说:“我知道这家公司,胡鸢,你记得胡鸢么,这家公司是胡鸢丈夫汤总的公司。” 顾怀安认真思考,胡鸢跟陈前应该有密切的关系,那这么说,可以确定陈萌不是遇到危险?而是被陈前的朋友带走,保护了起来? 此举是担心他的这边,有样学样? 但陈升也在京海市,为什么不是陈升过来接自己侄女? …… 当天夜里,苏景的手机上又来了一条短消息。 内容:睡了吗?给你讲个简单易懂的故事。从前有一只鸟,被困在树林中的笼子里,老虎跟其他鸟说,你快过来向我认错,知错能改,我们皆大欢喜。但是,其他的鸟却合计着叫来了一头狮子,死都不道歉,想让这头狮子对付那头称霸的老虎。你猜怎么着?老虎和狮子先不说结局怎么了,笼子里那鸟是先死了,死的惨啊…… 苏景看着手机,气的直喘。 这种短信,按照老a说的仍是毫无价值。 “明天我就陪你去广州。”顾怀安抱过她,搂在怀里,反复亲了亲安抚好她,黑夜中看着她从生气愤怒,再到缓缓入睡。 而他这一夜却没怎么合眼。 顾怀安最终是真同意了苏景跟老a的意思,一块去趟广州。 …… 京海市这边,留下邹哥。 安白辞职的事情毫不犹豫的火速定下,那边放人放的也极快,邹哥边cao心苏忱的事情边安排苏景的同学安白。 最挂心的,仍是苏忱。 安白这个小姑娘特别懂事,据说脾气火爆,但邹哥真没看出来,只觉嘴甜得很,这xing格的姑娘讨喜。 邹哥对al公司里的细节不懂,只得打电话给昆远,把安白彻底交给昆远带着,至于以后怎么安排,相信昆远心中有数。 昆远下楼以后,瞟了一眼吃腊八粥那晚的姑娘,指了指电梯:“直接上60楼,出电梯问人,报上名字,就有人给你安排。” 安白点头:“我先谢谢昆总。” 语气实在不太好, 安白切了一下抱着东西上楼去了。 昆远伸手扯了扯领带,走到落地窗子边,皱眉跟邹哥有话说。“到底怎么回事,那个陈前和陈升有完没完了?” 邹哥这才抽烟:“能有什么辙,怕死的和不怕死的对上,向来都是那不怕死的强。你老板如果不拖家带口有老婆孩子爹妈,被陈前逼到这个份上,不自己动手也早雇凶灭口了。” 昆远叹气:“这帮警察也太菜了!” …… 同一时间,陈萌在房间里拒绝吃饭。 “你们是谁?凭什么把我锁在这里啊?我老爸才不会让你们这样对我!放我出去!”陈萌一宿没睡,竟跟这些人折腾了。 现在门上了锁,虽然吃的喝的都很高级,但这种被锁在屋子里的滋味实不好受。 叫骂了一会儿,陈萌开始摔东西,把能摔的东西都摔在了地板上。看着陈萌的人,虽然脸上已有怒意,但却不敢教训陈萌。 毕竟,是陈前的宝贝女儿。 胡鸢穿着白拖鞋,睡裙,一只手上拿着打火机,另一支手上夹着一根女士香烟,还没点上,就听到脑袋顶上乒乓乱响,上楼一瞧,是陈萌在朝地板狠劲的摔东西。 胡鸢冷着脸说:“萌萌,告诉干妈,你怎么不吃早饭?” Chapter 250 一片混乱 陈萌以前跟自己的老爸在一起,见到胡鸢,还会微笑礼貌地叫一声胡阿姨,或者是后来那样,不由心的那一声干妈。 现在碰面,陈萌却不想叫胡鸢干妈,而且就连一声胡阿姨都不愿意叫出口。 陈萌表情木然地问胡鸢:“这是你家?” 胡鸢的双手此刻环抱着手臂,纤细的手指上玩着那个打火机,有着纹路的眼睛盯着面前的陈萌,点点头地合了下眼。 陈萌看向门口:“是我老爸让你把我抓来这里的?” 胡鸢笑了:“算是,也算不是。” “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懂。” “听不懂就别问了,洗个脸,赶紧吃早饭。”胡鸢挑眉,伸手指了指桌上可能早已凉了的早餐。 陈萌的眼睛望向别处,黑白分明地眼睛转了转,咬了咬唇,突然拎起书包就想往外冲。 胡鸢的身体被重重撞了一下。 十分不悦,喊道:“把这个孩子给我按住!” 眼疾手快的两个男人迅速抓住了挣扎的陈萌。陈萌气的皱眉,朝胡鸢说:“我要跟我老爸说话,你打电话给他!” 胡鸢这次改用夹着女士香烟的那只手指着陈萌,淡笑摇头:“最近你都别指望能跟你老爸通话,你给我老实些呆着,听话一点。你老爸他在外地忙正事,没有时间管你,既然他把你交给了我,我急要对你负责到底!听清楚了?” “呸,我才不用你这个老巫婆负责!”陈萌瞪大眼睛朝胡鸢的手指吐了一口。 胡鸢把脸色沉了下来,将手指间夹着的那根香烟转移到另一只拿着打火机的手上,毫无征兆,扬起空出来的这只手就从下往上的给了陈萌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啪”地一声,听上去十分清脆。 陈萌的长这么大,除了有一次是跟男女同学玩累了混睡被老爸知道挨了一巴掌外,再没挨过打。平时老爸再生气,都不打了,口头教育或者扬起手吓唬吓唬她,她长大后,也知道惹事和叛逆要掌握一个分寸,老爸也在掌握着教育方式的那个分寸。 这个世上除了老爸,今天之前,再没有人这样打过她。妈妈都没有这样朝她动过手。 陈萌眯起眼睛,感受着脸上被巴掌震麻了的感觉:“又老又丑的女人,你别放我出去这个屋子,等我出去,我他妈刮花你的老脸!” 胡鸢冷笑,抬手朝着陈萌的小脸蛋又是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你说我又老又丑?你妈妈又比我年轻多少!” 陈萌朝着打完自己就出去的老女人叫喊着:“我妈mb你漂亮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你这个丑女人!” 陈萌没有去吃东西,那两个负责看着她的男人就像人肉木头桩。 怎么办,手上没有手机,根本联系不上其他人。 回头一看,窗子都紧闭着打不开,在老家的小镇上,陈萌只见过外面焊了钢筋的窗子,今天却在这里看到里面也焊上了钢筋的窗子。 防贼是一定不用这样的。 陈萌愈发不安,直觉胡鸢不是好人,不仅不是好人,而且还是比老爸更坏的坏人,坏到没有了基本的良心根。 连续被打两巴掌,陈萌是会死死地记着这个仇的。 陈萌问那两个人肉木头桩子:“我不去上学,学校的老师都不会找我吗?” 这边学校的规矩陈萌不懂,但是以前,在老家小镇上读书,每一次学生逃课,老师都会气的去家访,找学生的妈妈谈话。 坐在门口一把椅子上的那个人肉桩子说:“学校方面,你老爸和胡姐都已经替你安排好了,学校不会再过问。” 陈萌抬手捂着被打疼的脸,可以肯定,老爸在临走之前的安排和胡鸢现在所做的做法,必定有很大出入。 老爸才不会让别人这么对他的女儿。 …… 去广州的一路上,苏景戴着眼罩靠在男人温暖结实的怀里休息。 她昨晚没睡好,现在又困又累,可却怎么都进入不了人们想要的那种睡眠状态。 苏景以为顾怀安睡着了,所以不敢乱动,但是,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躺着又实在难受,脑袋就稍微地动了动。 顾怀安下意识地伸手搂紧了她。 苏景一怔:“你没睡?” 顾怀安低头看她:“你没睡着?”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了声音,原来都睡不着。 苏景没有摘下眼罩,闭着眼睛静静地窝在他的怀里,很舒服。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成熟男人气息,说了件事:“我打算给女儿留长头发了。” 顾怀安点头:“留吧。” “给女儿梳头发扎小辫子,以后会不会都是我一个人的事?” “还有我。” “你会吗?我还记得你上回是怎么给我扎头发的。”苏景说着笑道:“算了,我不想让女儿遭头皮疼的那份罪。” 顾怀安觉得自己那一回小心又小心,不想却还是弄疼她了。 到了广州,具体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虽然有警察在,但一切似乎都还尽在陈前他们的掌握之中。 苏景不知道能说什么,索xing跟他闲聊让自己的精神放松一下。 “顾想想很快就要长大了,你是她的爸爸,想过没有,如果顾想想不爱吃米饭,不爱吃青菜,挑食严重,影响成长了,这些问题你都打算怎么应对?”苏景认真考虑过这些问题,未来生活,应该是琐碎而又幸福的吧。 顾怀安思考片刻:“女儿也许像我,像我就不会有这些问题。” 苏景叹了一口气,万一像自己呢,小时候自己没少被老妈打骂,但都不重。长大以后,听老妈说起自己的小时候,苏景会觉得自己小时候是个很烦人的孩子,如今,24岁的自己也做了孩子的妈妈,自觉恐怕应付不了同样烦人的顾想想。 但愿女儿的这些方面都像爸爸。 …… 抵达广州,下午了。 离开机场以后,苏景要按照陈前说的去往xx火车站见面。 苏景一个人坐在出租车里并不害怕。 出租车后面还跟着一辆车,当地警方支援,老a跟顾怀安都坐在那辆车里。 车上开车的年轻人跟老a在聊。 那年轻人说:“这帮人啊,抓不完,消停一阵不知怎么的就又出来,严重破坏了我们这里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和社会治安稳定。” 老a抽着烟,说:“目前,案件侦破工作正在紧张有序的开展之中,等到这一伙人为首的被抓,底下的这帮小喽罗也就不敢蹦跶了。” 顾怀安阴郁的视线始终望着前面的那辆出租车,听到两人聊这些,不禁烦道:“先认真开车吧,你小心把车跟丢。” 开车的年轻人从后视镜里看了顾怀安一眼,随即对视上一双深沉锐利的湛黑眼眸,这便闭上了嘴。 虽是不聊了,在认真开车跟着,但年轻人却很不服气被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教训两句。 苏景乘坐的那辆出租车行驶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抵达约好的火车站。 顾怀安神经紧绷地坐在车里,视线望着苏景,嘴上却问老a:“我下去行吧,她一个人站在那里等,看着不太安全。” 老a转过头说:“一个人等怎么就不安全?你这一下去,准会出事。陈前跟苏景在京海市是因为陈萌才见的第一面,那回的确跟你无关,但是后来,你敢说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她要不是你老婆你前妻,陈前这大忙人一个,会有那个时间去了解她?” 顾怀安伸出好看的一只手拿过烟盒,烦躁不已,这是他抵达广州之后抽的第一根烟。 抽着烟的时候,他的眼睛几乎都不敢眨一下,平日抽烟,烟雾熏得一边眼睛难受,都会半眯起眼睛边抽边做事,而今天,他却不敢眯眼,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外面在等陈前的女人。 苏景环视了一眼火车站。 完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空气,陌生的温度,陌生的杂乱口音。 有人跟她说话,她愣是一句都没听懂,但看着这围着头巾的六十几岁的老太太并不像坏人,她便摇摇头,说:“我听不懂。” 老太太拎着大包,转去问别人,别人伸手指了指,老太太就朝另外一个路口走去。 苏景没办法不敏感的四处张望。 手机上一直不来消息,想到苏忱,苏景就很不安。 老a不止一次的跟苏景说过,陈前他们这伙人,每次交易基本上都是在广州进行,这边自己人多,安排稳妥,轻易不会出差错。 近两年来,陈前犯故意杀人罪进去之前交易成功一次,而后堂弟陈升废物一个,买卖基本要停,没人认他,要不是堂哥陈前出来,估计要么转行,要么给人当手下去。 今天站在火车站前,苏景此刻眼中的广州和从前印象中的广州很不一样。 来之前她查了一下,但一百度就出现广州飞车党,广州砍手党,内容着实跟陈前那伙人匹配。 有一类人,污染了一个城市。 顾怀安一根烟还没抽完,就忍不住打开车门,要下车。 老a却叫住他:“别去!” 顾怀安下车,高大颀长的身影走向了苏景的那个方向。 老a皱眉叹气地望向车外,而这时,火车站的东边却突然一片混乱。坐在车里的老a和开车的年轻人,以及车上的其他便衣,都望过去。 Chapter 251 另有其人 负责开车的年轻人下车,说:“最近这一片儿寻衅滋事的人很多,有点奇怪。” 火车站都有执勤巡逻的警察,即使近日加派了警力,但明显还是人手不够。 那边的情势眼看越来越乱,有人倒下,有人流血,几名便衣立刻下车去帮同事的忙。 老a稳如泰山地坐在车里,似是能洞察一切的那双眼睛,在瞅着那边的同时,余光也瞅着苏景的那边。 老a没有下车,因为他的任务更加重要,寻衅滋事,左右跑不了都是陈前手底下的人。 买卖交易的地点在广州,交易之前,不搞出一些事情扰乱警方的视线,那便不是他陈前了。 苏景的手机仍是没有动静,跟过来的顾怀安对视了一眼,还未说话,苏景就望着他的身后“啊”地一声惊恐大叫。 顾怀安一回头间,本能的第一反应是抱住苏景的身子。 周围亲眼看到的人都跟着大叫起来,跑开,生怕伤到自己。 苏景被吓得说不出利索的话来,顾怀安身上的皮衣外套,被那把锋利的刀子划开,白衬衫的边缘都被鲜血染红…… …… 苏景是被冻醒的,房间里的空调开得太大。 小腿很疼,胳膊和脖子后边也疼…… 苏景在想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这里又是哪里,火车站前的一幕一幕还都记得很清楚。 顾怀安被刀子划伤后背,在那人又过来时,顾怀安为了护着她而跟那人动手,苏景不知道顾怀安是否有再次受伤,有人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扛走。 几十秒钟一气呵成,快的甚至连朝别人喊一声的机会都没有。被放进一辆车里,灌下去一杯水,她挣扎了,可是没用,渐渐地眼皮沉重睡着了。 再一醒来,她就睡在这间空调房里。 身边没有手机,什么都没有。 苏景拿开身上盖着的男士外套,因为跟陈前接触过,所以,隐约地她觉得这外套是陈前的,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 陈前外套上的味道很好辨认,平时跟他稍稍靠近其实就能闻到,有股雨后的清新感觉,只是让人不喜,不敢靠近,会觉得很凉。 门口站着一个男的,二十来岁,黄色头发。 苏景问他:“陈前在哪里?” 黄毛回头看了一眼苏景,不敢得罪,以为醒了之后会大闹特闹,哭声震天,但是事实并没有按照他脑补的剧情发展。 把插在牛仔裤兜里手拿出来,黄毛站的规规矩矩:“前哥他出去买菜了。” “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不是。” “那是谁?” “这个,我不能说……主要说了你也不认识……” “那你就别说了!”苏景左脚沾地不稳,再被弄上车的过程里小腿和脚腕磕碰到硬物,对于没受过大伤的人来说,得算伤得不轻。 苏景头晕,靠着门框而站,又问门口的黄毛小子:“你当时也在火车站?” 黄毛点头:“在!” 苏景看着他说:“跟我一起的那个人,他受伤了?” 黄毛正在犹豫着回不回答她的问题,楼道里就有声音,陈前去买菜回来了。 陈前走进来,瞟了眼苏景之后问黄毛:“怎么,看傻眼了?” 黄毛摇头:“没有。” 陈前可能在楼道里听到了屋子里说话的声音,放下外套和枪:“顾怀安他没什么事,命硬,还有你姐,明天我带她过来见你。都死不了,你们那边又是小民警又是刑警的,这么怕我?” 黄毛走了。 这房子里只剩下他和她。 顾怀安没什么事,这让她的心里踏实了许多。 苏景还倚着门框,心慌:“你眼中难道就没有法律?把我带到这里,你打算做什么?杀了我,好让顾怀安再难过一次?” 陈前把买来的全菜搁在厨房里,背对着苏景说道:“谁告诉你我眼中没有法律?这不,火车站闹事那伙人都被扭送公安机关了。” 这话太气人,苏景说:“最该进去的就是你!” 陈前转过身来,笑意直达眼底地望着苏景的眼睛:“我相信我早晚有一天会再进去,因为我相信法律和正义,这就像相信孙悟空到头来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苏景再怎么装,现在都无法做到淡定从容。 陈前走到外套旁边,拿起烟盒,掏出一根烟搁在嘴边,又找出打火机,抬起头时对视上她的目光:“一直看我枪,拿去玩玩,会开么?” 苏景手一抖,下意识地接住了一支枪。 陈前坐在沙发上,伸手拿过一个只剩瓶底一点水的矿泉水瓶:“赵量撞死顾矜東,这事我是有点后悔了。你觉得我人坏?我却是坏,但还没坏道伤天害理的程度,我做我的买卖,和一些人毫不相干,警察跟我是敌人,这是一定的。我杀过人,杀过不少,但都是想杀我的人我才会反过来杀他。你告诉我,我有什么错?我杀过一个好人么,我没有,但如今顾矜東得算一个。” 苏景绷着白皙的小脸儿:“把杀人说的这样稀松平常,本身就是有病。” 陈前不在意苏景的态度,往手里的矿泉水瓶子中掸了掸烟灰:“我以为是顾怀安害我入狱。” 苏景讽刺道:“你入狱过那么多次,指哪一次?” 陈前眯起眼睛,瞅着她说:“犯故意杀人罪入狱那次。最近几天我才知道,原来不是顾怀安搞的鬼,另有其人。” 想起他前面说的,苏景问道:“最近发现不是顾怀安害得你,所以你开始后悔撞死顾矜東报复他哥了?” 陈前没说话,算是默认。 苏景说:“活生生撞死了一个无辜的人,后悔就行?不管你在那之前恨的是谁,出于报复谁的目的,你找上无辜的人报复都是错的,下去给人陪葬都抹不平你缺德的过错!” 陈前又抽一口烟:“顾矜東是无辜的人?也对,当时我恨的是顾怀安,但杀他太费劲,我得亲自出马,可能当场得让人逮着,我想的是等有一天觉得活着没意思了,再跟他同归于尽。苏景小姐,你说我不应该找无辜的人,那我应该去杀顾怀安?你心疼不心疼?这么看,你们当初是真离婚假离婚?不会听说我要出狱的风声后,你们就合计着下了个套给我钻吧?诱饵是你?瞧着的确够美味可口的,我咬定了。” 苏景狠狠地朝他“呸”了一口! 陈前忽然站起身,往厨房走:“我就喜欢跟警察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过程特别刺激有意思,有智商,就来抓我,没智商,就乖乖跟我后头乱转。听说负责盯我的几个老油条现在都来了广州,有好几年了,要不是中间我去吃了n个月的牢饭,早交锋了。” “你把我劫到这里什么用意?” 苏景边说边低头摆弄着手里的这支枪,挺精致的,沉甸甸的,但她不会用,学着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按了按,***根本就不响啊! 陈前回头有点宠溺地看着她:“急了?” 男人舔了下唇朝她的方向吹出一口烟雾:“以后有得是机会杀我,趁我睡着,半夜到厨房拿把菜刀。”说着他朝自己的脖子横着比划了下。 苏景试着开了开门,打不开。 陈前把烟蒂扔在了矿泉水瓶里,带着火星的烟头沾了水,刺啦一声。 陈前低头卷了卷衬衫休息,有要开始做饭的意思,语气认真:“带你过来我没别的意思,我看顾怀安不顺眼就跟顾怀安看我不顺眼一样。他要不在乎你,我带你过来干什么。你呢,跟着我走,到了日子我自然放你回去。放一百二十个心,我没xing功能,正常情况下不会动你,就算吃了药的情况下也顶多是摸一摸你,老二不好使,无奈,无药可医。” 苏景觉得他就是一个疯子! …… 广州市xx医院。 顾怀安背上的伤口经过处理,包扎上了。 女护士的眼睫毛控制不住地一眨一眨,抿着小嘴,掩饰咽着口水的样子。动手小心翼翼的帮顾怀安穿着带血的白色衬衫。 面前的男xing脊背很厚实,有安全感,尤其肤色匀称健康的皮肤,手指触碰到的时候会有一股股过电的颤栗感觉。 虽然受伤,但却依旧脊背挺直,宽阔温暖,在上药的时候想必很疼,护士见他脊背都已被汗湿。 …… 顾怀安很快就起身离开医院。 老a劝说:“这样,你先到酒店里住下。” 顾怀安的眉头紧皱,眉心近乎皱成了一个川子,低头点了根烟说:“苏景人在哪还不知道,住什么住。” 老a跟他边往出走边说:“我说不用担心,你一定不能理解。” 顾怀安说:“我是不能理解!” 老a眼见他怒了,给他分析着说:“陈前根本不想害苏景,他要是想害苏景,没有必要来这一招,又是派人在火车站寻衅滋事,又是砍伤你转移注意力,这为的就是带走苏景。他如果想杀苏景,直接一枪,直接一刀往要害上砍,准就死了。对于他来说,派手底下那帮傻子去杀一个人,可比抢一个人简单得多。带走苏景,他这就是赤luo裸的挑衅你。但是你要记住,苏景没事,我们不能乱了阵脚。” Chapter 252 枪没有了 顾怀安抬头,眯起眼睛忍着背部大片伤口的疼痛,朝着浑浊的天空吐出一口呛人的烟雾。 老a所分析的他心里都清楚,但是,有些事情清楚归清楚,却未必能做得到一味地去容忍这样的事情一而再地发生。 还有一点,老a没有说。 顾怀安在抓犯罪分子上,百分之百的信任老a,老a可能这辈子就是为了此项事业而生,但老a却做不到拯救所有人,老a会为了线人和卧底的死亡掉眼泪,伤心难过,但却不会像是亲人阻止亲人一样,去阻止有人继续可能走向死亡。 陈前带走了苏景,在人潮混乱的火车站。 陈前的计划,可以说堪称完美,一边大群寻衅滋事的人引走了车上的便衣和司机,这边砍人的手下只针对他,但老a在车上,始终在车上,老a为何没有及时下车阻止?顾怀安不会理解成老a怕死,怕受伤,因为老a受过的伤不少。 老a不动,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苏景重新去了陈前的身边,这对于老a来说,可能是好事一件,虽然这好事一件是建立在他这个前夫的痛苦之上。 顾怀安上车之前,不给老a留面子地冷声一语戳破:“苏景没有手机,什么都没有,你指望苏景给你什么消息?” 老a被说的不知如何辩解。 …… 京海市。 陈萌饿的不轻,饿了两顿,到了第三顿的时候再也忍不住,狼香虎咽的吃了一份意大利面。 胡鸢再也没有上楼来看过陈萌。 陈萌绞尽脑汁地想着,要怎么出去,窗子不行,唯一的出口只能是门。 这道门,是普通的门。 没有人在屋子里看管她的时候,门会锁着,她动作很轻地试过,弄不开那锁,不禁锤头后悔,早知道有今天,前年就应该跟镇上那小偷学习一下开锁技巧。 用东西去砸坏门锁,这不现实。响声太大,楼下的人肯定会听到。 有人在屋子里看管她的时候,门就不锁,因为两个男人都不认为一个小孩子能耍出什么花样,比如现在。 陈萌要急死了。 脑子里想过,要不要特地去洗澡,然后忘记拿浴巾了,让其中一个给送浴巾,接着就把这个送浴巾的弄晕在浴室,再出来对付另一个? 陈萌摇头,这简直就是做梦的不现实情节…… 哪有男人力气大啊,而且,正常人哪有那么容易被打晕,瞧着他们两个那体格儿,打一百个巴掌都晕不成。 下药?但这里却没有药。 陈萌打开电视看电视,节目无聊,被胡鸢困在这里哪会有心思看电视节目。房间里没有书,没有手机,没有电脑。 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她就连一根笔都找不着。 中午觉睡醒以后,陈萌喊了一声,楼下立马有人上来,问她:“怎么了陈萌?” 陈萌说:“我衣服这里出来一根线,我扯不掉,要么你帮我扯掉,但是别拽坏了我的衣服,要么找把剪刀来,把它减掉。” 那人一看,果然雪白t恤多出来一条粗线。 这就转身去给找剪刀。 陈萌心砰砰跳,15岁了,从未这么慌张过。 …… 广州市。 陈前说话算话,第二天就让苏景见到了苏忱。 “你们姐俩说话,我出去走一走。”陈前关上了门,离开。 苏景看了一眼门口,却站着四个人在看守,其中一个就是昨天的那个黄毛。 苏忱说:“怎么回事?这些人是谁啊?” 苏忱安然无恙,苏景便松了口气。 把苏忱带到屋子里,苏景说:“他是顾怀安的仇人,但现在应该不算仇人了。他又有了新的仇人,对了,还是陈萌她爸,专门干犯法事的坏人。” 苏忱提了一口气。 正在外面旅行,被人抓走,苏忱以为自己是遇到了倒卖人体器官的,或者是要把她打残,扔到街上帮某些组织去要饭。 陈前答应会放了苏忱,让苏忱回京海市。但是陈前不会放了她,说带她走,去哪里苏景根本不知道,想让苏忱传递给警方或者顾怀安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能传递一些什么。他昨天说了很多话,但没有一句是有利于别人的。 陈前走了二十几分钟,回来的时候,把两姐妹分开。 苏忱急的指着陈前骂了几句,陈前只是听着,并不生气。 …… 晚饭时间,陈前让人开车出去打包的饭菜。 “你不吃?”苏景坐下,转头问向门口站着的那个年轻黄毛。 黄毛摸摸脑袋一尴尬,抬起眼皮瞧了眼坐在石凳上的男人,摇头说:“我……我不饿……” 陈前端着饭碗:“别朝我说,朝她说。” 黄毛脸害怕的红了,摸脑袋的手垂下,朝苏景说:“我不饿……” 苏景笑着点了点头。 陈前夹了一口菜,一言不发。 苏景细嚼慢咽地吃下一口米饭,并不好吃,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跟陈前闹,因为陈前不是顾怀安,未必会像顾怀安一样事事依自己,惯着自己。 苏景在想,这个黄毛虽然死脑筋,但是人看着还不错,以后也许可以利用上,如果自己这回看走眼,那只能说明跟陈前混的人都人格分裂加上心理变态。 陈前拧开一瓶矿泉水给她:“你就这么一身衣服?” 苏景说:“你派人扛我上车的时候,应该再派个人去把我的行李箱抢了。” 陈前忍不住笑:“路上再买,我没有带行李箱出门的习惯,走哪买哪。” 又吃了几口饭,苏景信不着的问他:“你真放我姐回去了?” “我没必要骗你,你姐跟我无冤无仇。”陈前喝了口水,看她又说:“但你姐今晚之前会跟我的人在一起,很安全,只是我这没准备完,还不到放她单独离开的时候。” 苏景用看着蟑螂一样的眼神看他。 陈前目光发亮,因为她白,补充说:“我总得为我自己考虑,不能让你姐泄露我这里的行踪,房子一个月750块租的,少住一天我都觉得浪费。” 苏景不想跟有病的人说话。 苏忱安全以后,该想一想办法怎么逃走。 …… 晚上六点半。 陈前在跟人通电话,嘴里说的是哪一国话苏景不知道,完全听不懂。 苏景问黄毛:“他说什么?” 黄毛摇头:“不知道。” 苏景皱眉:“啊?他说我不知道?” 黄毛又摇头:“不,我说他说什么我不知道。” 苏景点了点头,只觉脑子累得要坏掉了。 沙发上有一条毯子,还有一些超市买来的日用品,用塑料袋子装着。他说明天早晨就走,这些可能是路上需要用的。 翻了翻袋子看,却发现袋子上的电话号码被什么东西磨掉了,看不完全。 陈前在阳台上接着电话,抽了口眼,瞧见苏景的举动,不禁莞尔,早料到了苏景细心的一面,所以,看着这有趣的一幕,不禁觉得费劲刮掉一半电话号是有意义的。 苏景只想确定这是广州的哪里,广州这么大,这里距离火车站到底多远?她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怎么给别人提供线索? “明天房租到期?” “嗯……”黄毛点头。“不过租房子人的信息没有,房东拿钱给住,没有合同。” 苏景不适应黄毛突然聪明:“我又没说要干什么!” 黄毛说:“哦……” 阳台上,陈前问了句:“从我现在的位置出发,多长时间能到?” 手机那端的人说:“快的话25个小时,慢的话要30多个小时。我没开车去过,我这楼下有辆运冷冻蔬菜的火车经常两边跑,从我楼下触犯,再到广州虎门,车主说一般跑24个小时就跑到了。你那距离虎门远也远不到哪去吧。” 陈前研究好路线和时间,最好准备,便挂断了电话。 晚上九点四十,陈前准备睡觉了。 陈前把从超市里买回来的浴巾和沐浴r都搁下:“女士用的,你去洗个澡。” 苏景没有看他,也没说话。 陈前看着她说:“我没有虐待你的意思,你就当是旅行,沿途看看风景,你不用理我这个心理变态。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但一定是活了将近四十年没做过的事。没准我哪天就死了,你计较什么,你还有大把的青chun。” 苏景低着头:“有遗言跟你女儿说,跟我说不着。” 陈前朝她伸手,苏景吓得立刻跳下沙发躲开。 “慢点别摔了,我没恶意。”陈前坐在她坐过的地方,指了指日用品。 苏景抱着东西,去洗澡,反锁了门。这是夏天,不洗澡身体要臭了。 …… 同一时间,酒店内。 老a睡醒后喝了口水,接着就发现自己枪没有了。 顾怀安开车抵达了龙归,由于深夜,来的地方又是没有路灯的偏僻地方,视线什么都看不清楚,把车停好,下车仔细看了一遍。 周围安静的很,顾怀安皱眉倚着车身点了根烟。 陈前给他发了一个地址,苏景不在身边的情况下他只能不放过一丝一毫机会,哪怕陈前只是逗他玩儿而已。 老a现在不会动用警方,他为的是苏景,老a为的却是案子告破彻底收网。 一家狗叫,顾怀安蹙起眉头看过去。 房子的门灯亮了,有人出来。 顾怀安手指间夹着香烟,疑惑地朝着那房子和那人走了过去。 Chapter 253 漫漫长路 房子里走出来的是一个姑娘,约莫十八九岁。 昏淡的门灯下,姑娘手里拎着一条刚洗完的白色裙子,出来本打算晾裙子的,但却在抬起胳膊往架子上搭时,余光瞧见自家的大门口处站着一个男人。 定睛一看,并不是自己眼睛花看错。 姑娘被吓得,拎着那条湿裙子的手抖了又抖。 “可以进去么,我不是坏人。”顾怀安想了半天都不知道如何跟陌生人介绍自己。 姑娘站在原地,愣神儿中。 顾怀安也不再说话,望着姑娘,他只想问一问这片属于什么地方罢了。 过了片刻,姑娘还是望着他一动不动。 顾怀安转身便走,算了。 “你等一等。”姑娘终于开口,简单搭好裙子匆忙去给他打开大门。 这道门不到一人高,若真是坏人的话,想进来简单,直接踩着跳进来达到目的即可。 顾怀安回过头来,进去:“谢谢。” 羞涩姑娘“嗯”了一声,脸红地给他带路。 从大门进去后,顾怀安经过栽花的栅栏,有一米多宽。 姑娘从侧面抬起头看这个男人,借着月亮和门灯仍旧看不真切,但粗略看他的长相便觉得他是好人,很帅的人,虽然眉宇间隐约地有些戾气。 一听他说话便知外地人,而且他的精致五官及帅气打扮,都与姑娘生活中认识的身边人相差甚多。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顾怀安走到门口,回头问道。 “我和我妈……” “只有你和你妈两个?”顾怀安站在门灯下问。 “嗯。” 姑娘彻底看清楚了他的样子。 这个男人像是漫画中走出来的,不显青涩不显纨绔,自有魅力。成熟的五官棱角分明,薄唇紧抿,面容上不曾带着笑意,且眼神十分阴郁,身上像是有事在办。 标准的普通话和实在不怎么样的普通话在这小院子里,一句又一句对着。 屋子里休息的是姑娘的妈妈,姑娘睡得晚,像是熬夜在看什么,从窗子就能看到,窗台上隔着一台笔记本,开着,上面画面一闪一闪,窗台下就是一张单人床。 不好进去打扰,外边就行。 顾怀安坐在一把椅子上,墨黑的眼睛望着院子外,寂静的黑,呈大一片:“你们村子治安如何?这里最近有没有奇怪的人出没?” 姑娘不懂:“奇怪的人?就是你啊。” 顾怀安头痛地道:“不是我,我是指你见没见过其他奇怪的人。比方说,穿衣打扮上,口音上,瞬间能让你看出是外地人的。” 陈前或许会伪装,但也许不会。 姑娘仔细地想了想,说:“好像是有,昨天我看到一辆车开得很快,从我家门口过去。我们这里的人不会这样开车,基本每家的院子里都有衣服晾着,车开太快尘土就大,窗子都没办法开着。住在这里这么多年,那辆车我是第一回见,至于开去哪了,我不知道。” 顾怀安点了点头:“你们这里,开车走的话,一共有几个出口?” “那就数不清了……” “谢谢。”顾怀安起身,往出走时提醒姑娘:“这门瞧着不太安全,小心些。” 姑娘送他出去,说:“没事的,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治安还算好。” 顾怀安走远之后表情严肃地站在车旁,颀长身影没入夜色,低下头,隐约地是手上点了根烟。 …… 第二天清晨,阳光和煦,早早的就照进了屋子里一大片。 昨天晚上屋子里没有开空调,开着窗子,但是这窗子太小,方块形的,只能钻出去一个脑袋,苏景甚至亲身试了。 陈前睡觉的那间屋子里不一样,大片窗子,但在外面却焊着钢筋。 跟陈前有关的一切仿佛都是这样,冰冷,且又沉闷。 渴了的蚊子在她胳膊上咬出两个红包,脸上一个,由于皮肤白皙,红包更加明显,像是一夜之间中了什么毒似的。 呼吸着被风从小窗子口吹进来的清新空气,闭着眼睛感受着阳光,苏景想念顾怀安,想念女儿,想念京海市。 才不到两天而已,却像过了漫长的两个月。 阳光越来越温暖的铺洒在她的脸上,眼睫毛微微地动,双手抱着双膝,蜷坐在这张小床上,叹了口气。 苏景不知道接下来陈前会如何,但总要坚强的相信这日子早晚会结束,会有人在找她,并把她从陈前的身边带走,亦或是自己有机会甩开陈前,虽然最后这个有几分像是在妄想。 有人推开门,不惊讶,这人便是陈前。 陈前站在门口问道:“早饭是我给你端进来,还是自己出去吃?” 苏景说:“我出去吃。” …… 这房子里有桌子但是陈前没用,这几顿饭都是在茶几上吃的,苏景心事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往下咽着陈前下厨做的早饭。 “土鸡蛋,这个你吃。”他放到她面前一个鸡蛋。 苏景停住筷子去夹菜的动作,四处瞟了一眼,到处都没有鸡蛋皮的痕迹,摇摇头说:“你自己吃吧,我不想吃。” 为什么要领坏人的情?完全不需要这类人对自己好。 如果人不吃饭不会被饿死,这早饭她觉得也没什么吃的必要了。 陈前的手拿起那个鸡蛋,在面前的茶几上滚了一圈,又递给她:“我吃过了,土鸡蛋很营养,这个你不吃就会浪费掉,找了很久才帮你买到。” 苏景说:“鸡蛋皮你也都吃了?” 陈前忽而一笑,开始给苏景剥鸡蛋:“苏景,你别这么不配合,我指不定会带你去哪个地方,漫漫长路,我对你有个要求,别太跟我拧着,尤其是我喝多了的时候,会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生来如此,大抵是你们女人口中所谓的变态。对了,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整个鸡蛋都剥完了,不太好剥,剥掉的鸡蛋皮黏掉了许多的鸡蛋白,他说可惜。 苏景很冷漠,吃着饭没有看他:“第一,别动手打人,第二,不管站着坐着都离我远点。” 在没有逃跑成功的情况下,她只有这两点要求。 为何会怕他动手?苏景是真的很怕朝女人动手的男人,陈前即是。暴力倾向据说是种严重的病,某种程度上这种人跟疯子可划等号。 陈前起身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拧开喝了口,回头看她:“站着坐着都离你远点。倘若躺着,是不是就能离你近点?” 苏景气得摔下筷子,没了胃口。 陈前拿过烟盒抽出来一根烟,点上抽着,开始擦他那支**,装上子弹,目光时不时地瞟一样沙发上独自惆怅的女人。 早晨正好的阳光把她小脸衬托得愈发柔和,但粉唇抿着,眼神空洞,这一切都是心情不好的象征。 陈前忽然道:“昨天晚上,顾怀安在附近这一带找了你一宿。” 苏景听后看他。 陈前说:“还经过我这,敲了这门。” 苏景懵了,早知道是这样她不会睡觉,有任何一个人来敲门她都会跑出去喊一声救命,哪怕陈前没想过要杀了她。 朝苏景说完这句之后,陈前低头,继续鼓捣着那支枪。顾怀安并没有来敲过门,跟她说的谎话罢了,这谎话早上说了能用来提神。 …… 苏景不知道陈前几点出发,以及接下来要去哪里。 在来广州的路上,老a曾说,陈前此次会跟人在广州地界上交易,那么他换地方应该也换不出广州地界。 苏景身上穿着原来的那套衣服,洗不能洗,换不能换,晚上睡觉都得穿着,这房子里条件太差,还好勉强能洗个澡。 突然感觉自己脏的像个乞丐,失去了所有的日常用品,而他买的日用品,远远不够。 门口站着三个男人,在看守着。 苏景无聊的趴在窗子口,看着外面,荒芜的连一个路牌都没有,更没有经过的车。 顾怀安在这一带?怎么会来了这附近? 偌大广州,他是如何找到的这里? 苏景想,八成又是陈前的一个游戏,耍着警方耍着他与她。 身体肯定爬不出去,她便把脑袋从方块形窗子伸了出去,往东边看,刺眼的阳光照射着脸,很快烤热白皙脸颊。 “顾怀安!顾--怀――安--”苏景朝着东边大叫一声,朝着西边大叫一声。 陈前听到叫声却并不生气和着急,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只在屋子里收拾着要带的东西。举起了枪,抬头仔细地打量一眼,心道,早怎么没发现生活其实可以不乏味,若早发现,哪会不顾一切寻找刺激的一心往作死路上走? 门口坐着无聊时拔草的黄毛闻声跑出去,在窗根底下仰头跟苏景说:“姐你别喊了,这附近一片大树林,有人住的村子在河对岸,远着呢,你喊什么都被风吹回来了,没人听的着。” 苏景说:“你本地人?” “算是吧,我家住得离这儿不远。” “你怎么跟陈前这种人混?你爸妈知道还不打死你?” “呃……我爸妈被人打死的时候,是前哥开枪打死别人救的我……”黄毛说完不好意思的直挠头。 苏景觉得提起人家伤心事了,不太好继续往下说。 太阳晒得她脸难受。 “弟弟,你放了我,我觉得你是个好孩子,跟门口那三个不一眼……”苏景小声地游说。这黄毛真实年龄才19,就是长得老了一些,估计晒的。 Chapter 254 失去方向 苏景的背后这时却只觉一凉,有人开门,一股窜堂风吹了进来,很凉很凉。 陈前走到她身后,看着她的这个淘气姿势说:“何时认了个弟弟?让他放你,问过我这个哥的意见了吗?” 苏景脖子一软。 一颗脑袋卡在窗子那里动弹不得,因为后颈正被他的大手攥住,仿佛一掐脖子就会断,但是没有,他却用另一只手护着上面,皱眉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脑袋拽了回来。 黄毛听后在外头又挠了挠头,重新坐回门口,继续无聊的开始用手拔草。 苏景的脖子,被他攥过的那一块出了一条红的印子。 “你准备准备,走了。”陈前说完走出去。 苏景泄气地望着这不大的房间,有什么准备的,根本没有。 九点四十多分,屋子外出现一辆面包车。 陈前带着苏景上车,把一个箱子丢给了苏景:“帮我把箱子放到后座,这一路上,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样,那只会是浪费时间。” 苏景低头盯着面前的箱子,听着他的这声命令,很错愕,他还指望谁能跟他极度配合的来一场美好的旅行? 苏景淡漠地说:“我只想帮你把这个箱子踹下车。” 黄毛听后走了过去,二话不说,把箱子搬起来从另一边车门上车,放到后座。 苏景无语,陈前都是打哪儿找来的这么一帮傻呆呆却很听话的!机器人偶? 趁陈前不注意,苏景拼了的跑了一次。 但是,却很快被黄毛叫人一起给抓了回来。 陈前一手把着车门,而把着车门的这只手上正拿着**,开腔朝她说:“我不介意到镇上买根绳子,把你绑起来。” 苏景:“……” …… 京海市。 陈萌吃完早饭就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 门在锁着,那两个男的在门外边抽烟,或者下楼去待着。 反正知道她从窗户跑不出去,而且楼层又这么高,除非会飞檐走壁。 陈萌找不到针线盒,屋子里也没有其他样子的绳子,跟那俩人要来要去只要来一把剪子,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 在拿到这几件换洗衣服的时候,陈萌觉得奇怪。 这几件衣服不是别人出去给自己新买的,而是她平时穿过的,应该在家里的衣柜内挂着。 是谁送到这里的?或者,是谁去家里取的? 小刘阿姨不知道找她吗?不对,学校方面老爸都摆平了,估计是请了什么假,小刘阿姨自然也好糊弄。 陈萌渴望自由,渴望能打一个电话。 小叔儿陈升呢?老爸去了外地,交代他负责看着她的,侄女消失了,小叔儿都不知道找吗?消失早就超过24小时了,快报警啊。 唉,靠小叔儿的智商要何时才能找到这里? 而且这个姓胡的母老虎,似乎是老爸跟小叔儿的亲密朋友。 陈萌认真地想,老爸跟小叔儿都不是做正经生意的,那么胡鸢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老爸的朋友怎么会这么对待自己?陈萌从小总是听人说,你爸不是好人,你爸该死,你爸是**,这些话导致陈萌看电视剧的时候会喜欢看跟**有关的,看到坏人被枪毙,心里就紧,担心老爸也有那么一天。 这个时候陈萌的脑海里想起“窝里反”这三个字。 难不成,胡鸢跟老爸现在是对头了?否则她找不到胡鸢敢扇她巴掌的理由。 上回小叔儿躺在床上,枕头底下是一把枪,她看的很清楚。 还有无锡那次,都让她头疼。 陈萌最怕妈妈打电话找不到她,如果妈妈打给老爸,老爸是不会接电话的,或者关机,每一次出去都是这样。 妈妈最后没办法了打给小叔儿,小叔儿万一说她失踪了,那妈妈一定会着急,来京海市寻女儿也说不定。 陈萌最惦记的,仍旧是妈妈。 这里确切地是几楼陈萌并不知道,只好望着对面的大楼数一数,觉得自己这层不是十二层就是十三层,十四层也有可能。 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拿着t恤。 陈萌起身又看了一下,她不知道这一层楼到底能有多高,目测两米肯定是有的,算了,先试试吧,就当成一层两米半高好了。 陈萌把衣服给剪了,用剪刀转着圈地剪成了条状,剪了一件t恤觉得好像根本不够,又去剪另一件t恤。 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陈萌立刻把所有都捂在被子里,地上很干净,一个线头都没有掉过。 …… 广州某镇的某一条街上。 陈前坐的那辆面包车一穿而过。 苏景心情忐忑,倒表现的十分安静,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不太平坦的路。 走到这里,她仍是看不到前方究竟是哪里。 但是好歹都来到了外面,一晃而过的路牌,她多少能记住几个。 离开镇上,路上便没有了几个人。 陈前不再担心苏景喊了,这个女人不听话的情况下他打不能打,骂不能骂,忍的滋味又不好受,只能闷着。 见安全了,这才打开车窗。 苏景问他:“你怎么不跟陈萌联系?” 自己不能打电话,他能打电话也好啊,他在跟他一伙的那些人打电话的时候,对她没用,喊了也没人搭理。 陈萌不同,苏景始终相信陈萌是个好孩子,能稍微影响一下她爸,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总算也是有希望的。 陈前枕着双手,视线看着车窗外路两旁刷刷而过的树木:“我出来办事,基本不会联系家人。” 苏景无声地叹息:“你不担心陈萌有危险?你仇人应该也挺多。” 陈前皱眉:“有她小叔在看着她,给她请了假,这段日子不去上学。” 苏景一只手托着下巴,回过头来看他:“请了假,不去上学?15岁的女孩子,学习是说耽误就能耽误的?” 陈前回头对视她:“我这不是怕有人寻仇找上她?” 苏景无言以对。 “陈萌这辈子做你的女儿,不知倒了多少辈子的霉……” “是啊。”陈前扬起叼着烟的嘴角,目光深远,挑了下眉说:“这辈子我怎么样都好,陈萌平安活着就行,在这世上我就这么一个血脉。” 苏景见他感慨,不禁劝他:“你现在也可以改啊,自首不就得了,你女儿没准还会感动自己老爸是个有种的人。” 陈前眯起眼睛,说:“有种给谁看?没什么用。我杀过人,想杀我的人自然也是不少,不过,我也是最近才发现我是自私的,以前我只觉得我不配当个父亲。在女儿心中当一个英雄,或者,满足自己让自己在死前痛快的活,眼下我会选择后者。” 坐在副驾驶上的黄毛又伸手挠了挠头。 苏景无语地捂着脸……天哪,真是看够了黄毛的这个动作。 车又行驶了一会儿,苏景说:“我姐苏忱……” 陈前把自己的手机搁在了苏景的眼前,一条消息,消息上面说,人已被送上了飞机,附带了一张苏忱的照片。 苏景看着近在眼前的手机,伸手就抢。 陈前一手按着她的脑袋,没用太大的力气,另一只手轻松地抢下手机,但手背却被她的指甲抠伤一条,眨眼之间发生。 “等人到了,那边还会有人拍照片给你看。” 这话像是警告。 这些话预示着,你不听话,你姐还会有事。 总之,得听他的话。 苏景气的瞪大眼睛,头发乱了:“你手底下养的是一群狗吗?!凭什么总让人跟着我姐,他们是到我姐家门口去看门的吗?!” 黄毛回头看了一眼骂人的苏景,不愿意自己被说成是狗。 苏景看黄毛:“看什么看!你没做过坏事?丧心天良的人本来就连狗还不如!” 黄毛不敢说话,只是点头,是是是,连狗还不如。立刻把眼睛转过去,在看路了。 陈前笑:“苏景你这脾气,顾怀安他受得了你?” 苏景不再说话,特别牵挂顾怀安背上的那道伤口,牵挂他昨晚找了一夜没找到她,现在他人在哪里,是否已经失去方向。 …… 到了晚上。 顾怀安转醒,睁开眼睛。 他确定自己此刻是趴着的姿势,背上很疼,疼得发紧。转过身来,眼前是一片橙黄色的灯光。 “你醒了?喝点水吧。”又是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 看到那个姑娘,他才知道这是哪里。 那个姑娘的家里,那个姑娘的卧室,那个姑娘的床。顾怀安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接过水碗,喝了一口润润干哑的嗓子。 姑娘说:“你没事吧?今晚你可以在我的家里住一晚。” 顾怀安第一件事找手机,姑娘拿给他:“给你,我没动过。” 他接过手机查看,但却没有任何的消息。 老a打来无数个电话,他没有接,发的几条短消息,内容全都是围绕着那支枪,看来老a没有苏景的任何消息。 昨天晚上他挨家挨户地找了很久,一无所获。 苏景在这里,直觉肯定就在这附近的某一个地方。 昨晚刚黑天时他就有发烧的症状,头疼眼花,烧的越来越厉害,都是后背上的伤口闹得。 那姑娘的妈妈说:“你先休息,大夫来给你打过吊针,还开了一些退烧药,明天早上再让大夫来看看你背上的伤,上点药。” 顾怀安下床:“谢谢你们,但我这就得走了。” 姑娘一脸焦急,姑娘的妈妈推着顾怀安又说:“走什么走,千万别客气,你现在走这怎么行,再一发烧,又烧的人事不知糊涂过去啦。” 顾怀安最终拿上了药,车上有矿泉水,给这对母女扔下一千块,打吊针和这些药,还有睡了一天这姑娘的床,十分抱歉,除了说谢谢和还给她们帮他出的钱,别无办法。 姑娘热情的很,也很善良,在姑娘一脸娇羞地挽留他时,他表明自己这一路是在找自己孩子的妈妈。 “……” 姑娘随即再无言,苦了小脸。 Chapter 255 劫财劫色 京海市。 外面的天彻底黑了,但城市里到处闪烁的灯光依旧璀璨明亮。 陈萌拿出剪刀剪完的黑色t恤,剪得不宽,很窄,是怕不够用,其实最开始剪的是白色t恤,但是,陈萌一想,白色不行。 白色的太显眼了。 把一张写了字的纸装进盒子里,再将盒子绑在t恤布做成的不合格绳子上,准备一点一点的往楼下面送。 原本是想白天进行,但陈萌总觉得那个画面太招摇。 万一被哪一个楼层的人看到了,会感到奇怪,没准还会找上门来问情况。 胡鸢知道,她可能又要惨了,被扇巴掌都是轻的。 改成晚上来进行,用黑色t恤的布做成绳子,这样看到的也许会少一点。黑色在黑夜里不太明显,这个时间,各个楼层的人都已下班,就算是加班中的,也未必看得到这条往下去的绳子,即使看到,从窗子处也未必能知道绳子来自于几楼。 总之比白天安全,白天进行,围观的人最少也得有上百个。 而她等不到周末这些上班的人休息了。 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陈萌愈发不安,老爸跟胡鸢如果真的窝里反了,那自己的下场是什么?这个社会,可能对有些人来说,没有电视剧和电影里演的那么黑暗险恶,但是得分遇上了什么人。 每天有人死亡,每天有人新生,每天有人悔改,每天有人变坏;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出现一个人,刷新你对坏人的认识,让你觉得你原来所见的坏人都不算坏,跟她比起来,差得都远。 陈萌有点看不清楚楼下,视线模糊,有些近视。 楼下一直有行人经过,三两个一起的,或者是一个人的,再或者是一群人的,这么拿着绳子,五分钟之类必有人经过看到就是了。 陈萌觉得成败在此一举,要么成功,要么失败,豁出去了! 身为老爸的女儿,能怕什么。 陈萌手里的绳子就快到头了,她不确定t恤布料做成的绳子是否够长,是否能够送到楼下,但在心里祈祷,一定要成功被人看到。 出去以后,尽快找到老爸,回来收拾胡鸢这个又老又丑的臭婊子! 门外时不时地有动静,陈萌害怕,一会儿提一口气。 这次又有动静,好像有人在往楼上走。 陈萌吓得心跳加速,计划了这么久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有人转动门把手,陈萌立刻朝窗外扔了绳子,然后紧张脸白地双手捧着脸,故作是在望着外面的城市风景。 胡鸢进来,问道:“还缺什么,跟我说。” 陈萌没有回头:“不缺了。” 胡鸢继续问:“真的什么都不缺?你十五了吧,来例假没有?缺这方面的东西提前跟人说,知道么。” 陈萌叹气:“我说了不缺,你真磨叽。” 胡鸢冷了一张脸,转身出去。 陈萌这才缓过来一点,刚才被吓得脚都麻了,捧着脸的那双小手冰凉凉的,血液在血管里被冻住凝固了一般。 往楼下看,是有人经过停住的。 但是经过的人在说什么,听不清楚,是否有人抬头往上看,也不清楚。陈萌不知道这个高度正常眼睛是否看得清楚?还是近视和正常都看不清楚? 恨自己早前只管熬夜去网吧打游戏,打的伤了眼睛。 …… 陈前的那辆车出了广州,到一地方住下。 找的是个小旅店,环境一般。但这里好在不用身份证。 苏景心想,用身份证其实也没什么所谓,老a现在根本不会抓他,但是用身份证那会泄露行踪是一定的。 陈前又给苏景看了照片。 他养的狗,仍旧在跟着苏忱。 苏忱进了公安局,八成报案去了,但却不知道后面有人跟着,虽然也有四处看。 苏景叹气再叹气,陈前把这些人调教的真好。 有苏忱这个筹码在手,陈前可以确定苏景不敢跑,他对她虽然仁慈,但对其他人不会,被惹恼了,豁的出去不要那最后的一点良心。 住在小旅店,陈前跟苏景一间房,开了间最大的房,算是这小旅店內最豪华的房间了吧,老板说足有十平米呢。 “我睡地上,你睡床上。”他拎过一条新被子给她。 从车上拿下来的,新买的。 苏景用看敌人的眼神横了他一眼。 陈前学着没脸没皮:“怎么,安排不妥?要么都睡床上?挤一挤我保证不让你怀孕就是。” 苏景说:“你会死的很惨!” 陈前点头:“借你吉言,尝试很惨的死法也是一种疯狂的体验。” 苏景又说:“你他妈变态!” 陈前躺在铺好的地上:“我是变态,你说对了,一个喜欢刺激和冒险的变态,让我做正经生意不如杀了我,那么活着没意思。我妈生我的时候一定撞过鬼,我始终都不理解我的想法为何跟别人不同?但我由衷认为别人那才是正常,而我可能真的不正常。” 苏景发觉跟这样的人真的无法沟通。 陈前怕她跑了,就这么看着他,他说她是他这一趟旅途中唯一的乐趣。 小旅店的房间内点着蚊香,有很浓的味道,但是没毒,一盘蚊香,他很熟练地分成两片,把一片架好,拿出打火机再点上。 苏景一闭上眼睛全是顾怀安在火车站那里的身影。 陈前说:“你们那个老刑警要抓什么人?跟我接头交易的人,还是我上边的人?” 苏景没想到他会聊起这个。 陈前似乎不知道那个人叫老a,提起几次,都是一口一个老刑警,老a不老,也就五十左右岁而已。 “我不知道。” 苏景是真的不知道。 陈前主动说:“跟我交易的人,我说了你也不认识,但我上边的人,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 苏景一下子坐了起来。 脑子里还是浮现很多张面孔。 “你堂弟陈升?不对,难道是姓汤的?还是胡鸢?警察内部的人老a?你的前妻……陈萌她妈妈?”陈萌她妈气质太好,无辜的被苏景列入怀疑队伍,老a是眼神如鹰,看着危险,但接触的时候感觉还成,电影里警察内部总有反派,这大大的影响了苏景的分析。 陈前叹气:“跟你在一起乐趣真多。” 苏景认真的坐起来看着地上的人说:“我不是警察,而且在你掌控中,你方便告诉我是谁吗?” “那么想知道?” “嗯。”苏景点头:“好奇心我相信你活了将近四十年,肯定体会过。” 陈前说:“胡鸢。” 苏景有点惊讶,但在自己的猜测队伍之中,就显得不太意外了。 陈前坐起来,靠着墙壁点了根烟说:“我大学没毕业跟着胡鸢的男人混,九哥那些年主要活动在大理、丽江,兰坪县这些地方。我没想过良心不良心的,大学里追姑娘缺钱,我家困难,我就认识了这些人,一步一步,越来越堕落。追那姑娘一觉没睡我就感到腻了,当时我就觉得我有病,不睡她岂不白是追了?我不想做贩枪贩毒这行也没人逼我,但因为喜欢干这个,我不上学了,在外面混。我妈**死这事,不怨你前夫不借给我钱,只是一开始我接受不了我妈是被我气死的这个事实,我下意识的会把责任推给别人,推给怀安。” 陈前叹了口气。 苏景听到,他管顾怀安叫怀安。 两人合作时,应该是这样称呼的吧,但终究道不同。 “胡鸢跟他现在的这个姓汤的丈夫,是假的,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他笑:“不能小瞧女人,姓汤的就是个傀儡。能让胡鸢爱上的男人都是……算了,不提,这女人一提更倒胃口。胡鸢第一个男人就是我那个九哥,当年开矿山,娱乐场所,还有经济实体,也算称霸一方,但后来难逃被抓进去。胡鸢这个女人有两把刷子,有钱有人脉,相好进去了,她倒能摘得干净。风声过了,闹得兄弟们还得跟着她干,我是跟她过来京海市这边的其中一个,但我的目标是干掉她。” “啊?” “干掉她,不是干她。”陈前瞪了苏景一眼。 苏景一时很窘迫的听着,这些话大半都是他的感慨,故事挺长,而她心目中最主要的是上边的人胡鸢,老a还不知道。 陈前说的口渴了,苏景听得也口渴了。 下床去,给他倒了杯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索xing坐在地上靠另一边听他说,他没防备,这会儿真的是毫无防备之心了,也许是太累。 十几分钟过去,陈前睡着。 苏景屏住呼吸爬着过去,从未干过这事,小心翼翼地把他手上新点的烟拿开,烫坏了被子。 上回陈前家里,苏景被下了药睡着。 那药是市面上禁止卖的,网络贩卖用于不好的用途都会被抓。小刘在陈前家里找到之后给了老a,这一次老a带了。不得不带,老a行走在外,所有家当都在身上。 苏景担心有事,九分牛仔裤兜里揣了点以备不时之需。 这会儿,倒用上了。 在这之前苏景没想过用,在出租屋里时因为苏忱还在广州,现在用了,其实也没有逃跑的打算,担心陈前一怒之下对苏忱下手。 胡鸢是老大的这个消息太重要,苏景必须想办法告诉老a那边。 老a手机号码苏景记不住,背不下来,掏出陈前的手机先打给了顾怀安。 …… 苏景怕他醒过来,又加了药量给他灌下去。 到了半夜,外面终于有动静,好像是摩托车的声音。 但却不是顾怀安,是黄毛过来敲门。 苏景紧张,黄毛大半夜敲什么门?不怕陈前身体?难道有什么情况被黄毛发现? 这个门,不开不行。 苏景打开,黄毛刚要说话苏景一把推开他立刻钻了出去,黄毛反应迟钝地瞧了瞧地上睡着的前哥,惊讶,接着猜撒丫子追出去。 “你别跑,姐你别跑!”黄毛叫道。 苏景在跑,陈前醒过来就糟了,怎么都要在陈前醒过来之前见到顾怀安。 小旅店很偏僻,人都很少,一时追出来的人好几个,苏景害怕极了,跑着跑着只有黑的地方一条路,闭上眼跑。 后面都是叫喊的声音,苏景跑的直喘,但却突然被一个重物死死压住,砰地一声。 “别动!”男人嗓音比黯哑还黯哑,声音很粗。 苏景看不清楚人,背对着人,脸对着地,这人不是陈前一伙的她很确定,声音不对。 “你干什么,有人在追我马上就朝这个方向来了,你别罗嗦,想劫财还是想劫色?劫财我马上给你,劫色我有艾滋!”穷乡僻壤,苏景觉得这种人只能干这两种事儿。 男人不知道自己病的声音变成了什么样子,拎起地上的女人,抱在怀里,气息热热地说:“有艾滋么,正好我也有,不如找个地方睡一晚,我看你确实欠干。” chapter 256 一把干柴 苏景那一双眼睛在夜色里又黑又亮,感到意外加惊喜,把她压趴下的男人竟然是顾怀安! “嘘――先别说话。”顾怀安锐利的视线四处瞟过一眼,打横抱着苏景就往树林深处走去,每一步踏的都很沉且稳,但却没有发出引人注意的声响。 在几棵树后,停着一辆摩托车。 “你的?”苏景问的时候,人已经被顾怀安放在了这辆拉风的摩托车上。 顾怀安的动作顿了一顿,视线紧盯着远处的小旅店那边。 苏景一只冰凉的小手还在男人的手里被他攥着,眼睛也望向远处。很快,顾怀安长腿一迈,坐在了摩托车上,呈跟她面对面对视的姿势。 苏景说:“我好像坐反了。” 顾怀安突然低头,抬手摸了一把她的小脸:“别乱动,这样也行。” 苏景咬着嘴巴,低下头。 远处的小旅店附近,黄毛带着另外的三个人都跑了出来找人。 “人呢?”丙拍了一下黄毛的肩膀问道。 黄毛挠了挠头,找不见了。 乙叹气,呸了一口:“你怎么没笨死,一个女人你都能让她跑掉?” 黄毛抬头说:“我上学的时候连长跑比赛都参加不成,跑得慢是我的错?” 乙又呸了一口:“是不是男人啊,真他妈残废!” 人跑了,不能不找。 三个人决定分头去找,分别朝着三个方向而走。 丙抽着烟往树林的这个方向走来,走几步听一听,没有动静,夜晚只有蛐蛐叫和树梢的细碎风声,诡异安静。 苏景坐在摩托车上,紧张不已。 “坐好,抱着我腰,别抬头。”顾怀安低声在她耳边说。 一双小手伸进他的夹克下,抱住了腰,害怕地一头扎进他的怀里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顾怀安只觉腰上皮肤瞬间变得冰凉,是她手凉。 丙感觉到前方有人,还有奇怪的声音,下意识地向前走去,并缓缓地一边掏出别在腰上的枪一边侧身向前迈步。 突地,一辆摩托车窜了出来! 摩托车噪音以及强灯光的干扰,让拿枪的人一时睁不开眼睛,闭眼本能地往后躲去。就这样在没有看清楚人的情况下,摩托车早已距离他很远。 稍一愣神,摩托车便消失在了视线內。 丙拿着枪的那只手猛地锤了一下树干,大骂一声:“cao!”不敢开枪,乱开枪引起周围居民注意,回头连累前哥准被前哥弄死。 丙又在树林里走了一圈,毫无收获的返回。 乙问:“找到没有?” 丙摇头:“没有。不过在树林里碰上一辆突然冲出来的摩托车。” 乙瞪大眼睛:“苏小姐会骑摩托车?”就算会骑,摩托车打哪儿来的?这一路上,他们走的可是严谨的很。 丙说:“人我没看清楚,但肯定不是苏小姐,身影挺寛挺高,是个男的。” 乙吐口烟,想了想才说:“那摩托车,没准是来跟苏小姐接头的,这事怎么办?跟前哥如实说?最好别。” 都不想被骂成是“窝囊废”。 三个男人,追出去让一个女人就这么跑了。 黄毛这时回来,傻傻呆呆,乙和丙都瞧着黄毛,乙拍了拍黄毛的肩膀,往下一按:“兄弟,先坐下!” “干什么?”黄毛听话,坐下了。 乙舔了下唇,跟丙对视了一眼之后朝黄毛说:“还记得你在家那边工作上班受欺负的日子吗?” 黄毛点头。 乙说:“记得就好,不想被前哥赶回家去吧?你家里老爸老妈可都没了。” 黄毛继续点头。 乙眼睛很贼地转了转:“苏小姐跑了这事儿,稍后由我们两个来跟前哥说,你就听着,别插嘴,我们问你什么你记得都要点头说是。” 丙补充道:“如果被前哥知道我们这么笨,连个人都抓不住,一定让我们都滚回家去!” 黄毛听了之后一直配合地点头。 他们怎么说就怎么是吧,不出事的话,大家都没事,万一出了事,前哥计较,反正有他们两个出主意的负责到底。 赖都赖不到他身上来,因为前哥知道他傻。 有些时候在某些人面前装装傻是对的。 …… 路上,摩托车正在疾驰。 苏景的背部面对着风,两人只有一个头盔,顾怀安在给她时她没要,从树林里往出冲,骑摩托车的人没有头盔那未免太危险了。 而她的身体和脑袋都被他搂在怀里护着,什么事都没有。 摩托车的速度降了下来。 一处路边,他停车。 低头看怀里钻着的女人:“我们到附近住一夜。” 苏景答:“都听你的。” 苏景安静地等了半天,顾怀安却好像没有要继续走的意思。 “怎么不走?”她抬起头。 顾怀安摘下了头盔,一手拎着,另一只手在她抬起头时温柔地捧起她的左脸,脸往右偏地吻上了她的嘴唇。 男人抚摸着她脸的那只大手又抚摸向她的头,苏景回吻,闭上眼睛回应,他更用力地再回应她的吻。 “想你了。”顾怀安说完,收着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苏景努力地搂住了他的脖子,稍微起身,“我也想你……”她不知道自己什么姿势,只有晴不自禁,想抱着他。 顾怀安幸而有两条大长腿支着地面,方便侵热,一手掐着她的细腰扶住她,怕她会摔,一手忍不住地开始往她的恟上大力柔着。 苏景闭上眼睛仰起脸低呼一声,嘴巴微张,活像一把干柴,遇火即燃。 顾怀安视线紧盯着身前苏景的小脸,目中有火,红色的火,喉结上下滑动时她的嘴过来,被她亲湿的皮肤,被路边上的风一吹,冰凉一片。 “看我干什么?”路边,其实什么也不方便做。 苏景难受地重新坐好。 顾怀安低头咬着她的嘴唇,有些生猛。 苏景软软地“唔”了一声又跟他在摩托车上纠缠起来,摸遍他身上所有能摸到的地方,隔着裤子摸他的大腿,手伸进t恤里摸他腹肌,他一抽气,腹肌紧绷感变得极强。 苏景低低地笑了。 唇上还有他的迷人味道。 顾怀安低声问:“笑什么,嗯?” 苏景在他怀里蹭了蹭,脸红不已,几天不见如此想念。被他那磁xing男低音拂过一遍的耳朵似乎还在享受。 “你在发烧?” 苏景觉得顾怀安的身体很热,手一直都不敢碰他的背部,不知道他伤成什么样子。 顾怀安认真又问:“我问你,在笑什么。” 苏景答:“碰到了一丛的毛……” 她的手还没有从他的裤子里拿出来。 顾怀安笑,低头用力吻她,比先前更用了几倍的力气。 夜间的凉风并不能把他吹得冷静,只能让他身体里的那一团火越少越旺。 去住的地方的时候,他让她戴上头盔。 苏景摇头:“不戴了,就这么抱着你。” 突然间喜欢上了跟他面对面的这个姿势了,她保证不会抬头挡住他的视线,只要他这样能骑好摩托车就成。 顾怀安的大手还没从她的腰上收回,声音低沉,烧的声线极其黯哑且粗:“走了。路上用手捂着它能保持硬度。” 苏景要把手拿出来,担心危险。 顾怀安重新按住,亲了亲她:“乖……我喜欢。” 去往宾馆的一路上她都脸红,手心出汗,他的东西完全像他这个人一般,十分冷硬,但却让她沉迷,不知是夜风煽动了情绪还是怎么,她想疯狂,只对这个男人。 抵达宾馆,他将摩托车停好。 “陈前会不会找来?”进去的时候,苏景问他。 顾怀安摇头:“不会,我朝东边走,又从东边绕到西边,即使来找,他们找的方向也不一定对。就算陈前猜到我不走东边,也会对着其他三个方向犹豫不定,除了西边,还有北南两个方向可去。” 这家宾馆的条件不比那家小旅店强多少。 没有办法,今天晚上只能住这里,整个镇上的条件都是如此。 只剩下两间房,南边一间,北边一间,老板让苏景去选择一间。 苏景选择了一间带窗子的。 开好了房,两人准备简单的淋浴之后睡觉。 宾馆的条件很差,顾怀安陪着苏景去附近的超市里买了两双拖鞋,穿着拖鞋洗澡,苏景先洗,他在外边盯着。 苏景洗完了,出来。 “你进去,我帮你盯着。” “先送你回去,我再洗。”顾怀安一手按着她的肩,拿过她手上的浴巾边走边帮她擦拭头发。 苏景进屋子,等他。 反锁了门,无聊的打开电视。 完全没有担心陈前会追来的这个问题,三个方向,他难以选择,而且,不会这么快醒来,最迟应该要早上。 上回她喝得剂量小,睡到早上。 这回他喝得剂量大,不知要睡到何时。 苏景只希望这个东西不要喝死人,那太造孽,虽然陈前不是什么好人,但自有法律来制裁他。 洗澡的地方是公共的,但是很干净,老板说,每个人洗完出去她都会收拾消毒一遍,苏景洗完,顾怀安进去接着洗,自然不用收拾。 顾怀安认为收拾了是一定的,但消毒却没有。 他眉头一皱,简单的冲洗完身体立刻出去,身上一股脸颊沐浴ru的味道,刚才在超市里买的,把穿过的拖鞋直接扔了。 他敲门:“是我。” 苏景去开门,在身上包裹了一层白色浴巾。 chapter 257 有女人味 他一进门,她就用手指着棚顶上说:“灯泡一闪一闪的,好像要坏。” 房间棚顶上的灯泡是最古老的那种灯泡,的确是在一闪一闪。 顾怀安转身出去找老板,老板说,几个小时之前那房间里的节能灯泡就坏了,当时太忙,没时间出去买新的,所以随便的找出来一个旧的换上了。 忙活完,就把这事忘了。 这个又坏,那只能马上出去给买。 “我去,你忙你的。”他主要想出去买一包烟。 十来分钟,顾怀安回来敲门、 苏景给他开门,他进来后,她又把门重新反锁上。 苏景过去拿了一把椅子,顾怀安这时已经脫了上身,嫌屋子热,这屋子里只有风扇转着呜呜响,没有空调。 男人光着膀子站在椅子上,一只眼睛稍稍眯起,薄唇上叼着一根烟,站在椅子上根本不用抬头抬手,就能换灯泡。 他开始在动手拧灯泡换上,苏景看着,觉得这会儿他身上的男人味格外地重,尤其背部曲线,肌理分明,健康结实。 拧好灯泡,他下来。 一手拎起椅子搁到一旁,抽了口烟,说:“我去洗个手。” 苏景点头:“嗯。” 等顾怀安再回来的时候,她去开门,但还未抬起头看清楚他的时候,他便一边突然吻她一边把她抱了起来走向屋子里不太结实的双人床。 床板一动,苏景被弄的“嗯”了一声。 躺在他的身下方,眨着水眸,粉唇轻抿,恟口一下一下地起伏不断。 顾怀安低下头去吻她的唇,苏景闭上眼睛开始回应,一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手指发颤,触到了男人脖子上的筋络。 忍不住发出声音地在他身底下动着,手指往上抚着。 顾怀安迫不及待地伸手拿开她身上那条浴巾,入眼是白玉般的皮肤,男人手指扯着她身上的内库边沿:声线极沉:“不只是想吻你……” 男人的声音像是絮乱的呼吸中创出的猛兽,咬伤了她,伤得她身体发烫,伤得她开始压抑地低声叫…… 隔壁房间,突然有了不小的声音。 像是女人的叫声。 苏景一怔,蓦地睁开了眼睛。 这个小镇上,有几家不正规的洗浴和歌舞厅,里面的女人小到十九二十岁,大到三十四五岁,经常跟男人出来这么住。 镇上的宾馆旅店,住的要么是镇上的男女高中生们,要么就是这帮不正经的人。 外地经过来住的人极少,他和苏景算今天的第一个。 听叫声,隔壁住的绝对不是高中生…… 这边能听到隔壁的叫声,隔壁应该也听得到这边的动静吧,但是,苏景没叫,就算忍不住也只是声音很小。 明明知道宾馆房间不隔音,哪敢放肆的可劲的叫。 隔壁又开始了一阵阵地叫声。 “老公,嗯……不要……” “底下怎么这么干?” “你再弄一弄我嘛。” …… 顾怀安一皱眉,隔壁扫了他的兴。 “穿衣服,我们出去。” “去哪儿?”苏景不想跟他出去。 男人不悦地说:“到外面找个安静的地儿,接着做。” 苏景一样很反感隔壁那么不注意影响,但却没跟他出去。 顾怀安想要。 苏景想给。 于是,干柴和烈火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会燃起来。 深夜能让他和她专注,无论做什么都是,一时控制不住,苏景叫了出来。就像被毒舌咬了一口本能大叫,就像要坠入无底深渊时又怕身体又酥,无法大叫,只能喘喘。 她挣扎在热火与冰水中,汗湿了身体,风扇呜呜作响怎么吹都无用。 降不了体温。 顾怀安躁一动,床板咯吱咯吱响的声音,床头撞上墙壁的声音,让吵死人的隔壁彻底的没有了声音…… 苏景觉得隔壁一定恨死了这屋子。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头歪着躺在顾怀安结实的怀里,安静地感受着男人一呼一吸时起伏的宽厚胸膛。 隔壁没起,都睡得太晚。 苏景觉得很累,想好好的睡一觉,不只是时间充足的好好睡一觉,而是无忧无虑的睡一觉,最近,都是带着压力入睡。 风扇停了,昨晚睡前担心感冒他关的。 身后的窗子开着,挡着干净的花布窗帘,而窗子后面就是一片小花园,躺在屋子里,可以听到远处街上早起的人们说话。 噪杂,听不真切。 顾怀安睡醒的时候九点多,两人又亲密地亲热一番这才起床。 苏景洗漱完在外面待着。 一个女人不一会儿抽着烟出来,披散头发,穿着一条鹅黄色的裙子。问了老板娘几句话,老板娘指了指门口的苏景。 女人出来,斜着眼睛打量苏景。 苏景确定自己不认得她。 这个女人为什么带着敌意的瞪人呢?难道,是昨晚隔壁的那个女人? 见苏景没表示,那女人又瞪了苏景一眼。 “你在瞪我?”苏景皱眉问这女人。 “是啊,这还用问?”女人嘴角讽刺地扬起,仍是斜着眼睛打量苏景:“说吧,你是哪家舞厅的?长得白白净净,普通话又说的这么好,究竟是哪里人啊?” 苏景看着这个女人,目光尖利,不说话。 女人又说:“呦,不是舞厅的啊?那你是这镇上哪个洗浴的?我怎么见过你呢?” 苏景无聊地搭话问她:“你是本地这个镇上的人?那你没家吗?怎么住这种地方?” 女人答不上来,确实没家! 女人仔细打量她,然后说:“你男人干嘛的,够狂野的啊,昨晚上动静大的都要把旅馆掀了。诶,你身上穿着丁字裤吧,还穿了什么勾人的玩意?再不然……你男人吃药了?” 越说越离谱。 顾怀安此时走了出来,苏景没再看这女人,坐上摩托车,抱着他腰。 大白天的,不能像昨晚那个奇怪的姿势一样了。 那女人失神了一会,这一带许是顾怀安这种尤物型男少见,而且威猛程度昨晚这女人在隔壁流着口水的羡慕过了。 顾怀安把头盔放在一旁,回身轻声地跟她说:“搂住了我。” 苏景点头“嗯”了一声。 摩托车启动,宾馆门口的女人恨恨地反咬一口说:“年轻人,以后住宾馆注意影响,整个宾馆就听见你们屋子里啪啪啪的响了--来取景拍动作片的吧,好舒服……继续……哦啊啊啊嗯啊……你们这一对儿野鸳鸯小心被警察抓进去蹲局子!” 苏景无奈叹气地搂着顾怀安的腰说:“她就是昨晚隔壁的那个女人,什么素质,这就开始骂街了。” 顾怀安:“……” 来到一家诊所。 苏景去找大夫,说了情况,顾怀安便开始打吊针。 屋子里热,这镇上的条件实在一般,他和她只能坐在外面安静的地方打吊针,有现成的架子支着,吊瓶挂上,大夫进了屋子。 苏景坐在另一个小板凳上。 四下无人,顾怀安打吊针的一只手搁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捧起她的脸,开始吻她。 “你没事吧。” 苏景有点扭捏害羞。 顾怀安手背上的筋突起,喉结不规律地上下滑动着说:“说实话,昨晚没要够,今晚找个安静方便的地方住下。” 苏景无语,脸上一阵阵地微热:“你脑子里都想什么呢。” 顾怀安一本正经地逗她:“我问你,昨晚另一张小嘴含着什么了,你不也想?” “……” 苏景离开他两米远去坐下。 双手捧着很烫的脸颊,望着街上。 过了一会儿,苏景自己又回来,小声开口:“还忘了一件事没问你。” 苏景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昨晚在去宾馆的路上都跟他说了一遍。 顾怀安望着她,却心里发痒,这是被他“浇灌”了两年多的女人,白皙好看,一日一日愈发地有女人味了。 苏景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开口跟他说道:“你发现了没有,陈前他们走的那条路是离开广州的。” 顾怀安点头:“昨晚我问过宾馆老板。” 苏景惊讶的说:“我也是。” …… 顾怀安在打吊针的时候,苏景去洗手间。 她在去洗手间的中间给老a打了一个电话。 陈前的具体为止,不知现在老a是否知道?她没听见顾怀安告诉过老a。 老a接了:“怀安……” “我是苏景。” “苏景,你们两个碰上了?” “嗯。” “怀安在哪儿?你让他接电话!” “他在外面打吊针,我背着他打的这个电话。”苏景急急地说:“老a,你是不是把陈前给跟丢了?” 老a如果没跟丢,陈前不至于那么大大咧咧的在旅馆住下。 “苏景,我先跟你说一下怀安的事,怀安他在冲动之下把我的枪给带走了,说去找你。你要明白,他是个正常的商人,一旦开枪,他会犯法!”老a在那头急了。 苏景说:“哦……我知道这个事,但是枪丢了你也有责任,所以先帮他顶一阵,很快碰头了他就把枪还给你,毕竟我们这种良民随身携带着枪也不是什么安全的事儿,万一被抓了,他说都说不清,再连累你受处分。” 老a叹气:“你和他还真是一家人啊,这个护着。” 苏景尴尬地吐吐舌,自己刚才为顾怀安说的话的确说的太不是人了。 chapter 258 让我去吧 老a跟苏景说起跟丢陈前的这个问题。 “我们一直就没跟着陈前!” 苏景不明白:“为什么不跟着陈前?” 到广州就是为了抓陈前,还有跟陈前交易的人啊。 老a在那边解释道:“是这样,我们警方的卧底接到准确的消息,此次交易确实在广州,地点和时间我们警方都已掌握。交易地点附近早就埋伏了人,这次一定得抓了他!我们为什么不派人跟踪陈前?因为我们怕打草惊蛇,陈前太精,我不止一次说过他的反侦察能力极强,而警察,有多少是能精得过他的?打草惊蛇的结果就是功亏一篑!” 苏景听着老a兴奋的一番解释,叹息道:“你们可能早就打草惊蛇了,或者他早有防范,陈前又跟你们玩了一次游戏。” 老a问道:“这话怎么说?” 苏景一听老a的声音,都能知道老a在那头一定是挑了下浓黑的剑眉。 她说的话,老a总是相信。 卧底卧的时间再长,却比不了能直接接近陈前的人。陈前是犯罪人当中的一个奇葩,行事跟其他人不一样,换成其他人,苏景的结果不会好。而那类正常人,往往只会顾着躲警察,不会跟警察一次次的玩生死游戏。 与其说陈前太嚣张,不如说陈前太无聊,可见是个生活乏味无聊一门心思想追求刺激的人。 苏景说:“陈前带着我要离开广州,我们走的那条路,就是离开广州的路。我和顾怀安都问过这里的本地人。” 老a问了句:“哪一条路?” 苏景说了昨天走的那条路线,不一定准确,只记住了大概,串联起来的顺序也许有错,但小旅店的位置她是百分之百可以肯定没记错的。 老a常年四处奔走,尤其广州和贵州一带,熟悉的很。 苏景又说:“不派人跟着陈前,只埋伏在交易地点这就行了?陈前太有可能会跑了。” 老a的声音有些沧桑:“陈前手底下的人我们都有派人跟着,这些人一旦有动静,哪怕是往四面八方走,我们也能逐个线路的掌握第一手消息。只要不是陈前,其实都很好跟。交易的时候,往往这些人有一本以上会在。” “交易地点可能真的不是广州,卧底掌握的消息不准确也有可能。他收拾了东西,带的很全。” “不是广州,那会是哪里?” 老a虽是在跟苏景说,但却是问了自己一句。 而自己真的答不上来。 陈前有可能是在交易之前出去转转?试图转移警方视线?干扰警方工作?还是往出走一走,故意的以此来试探有没有警察跟着他? 不无这种可能。 老a迅速的反应了过来,跟苏景说:“陈前他们这伙人不好抓啊,害死了无数个人,贩枪,贩毒,这统统都是坑人害人的买卖,他活着一天,这社会上就有人遭殃一天!” 苏景总是会很不正能量的觉得,这种人是抓不没的,没了这个,还有那个。 但是这种人真的要抓,抓住一个少一个。 “现在怎么办?”苏景出了洗手间,往诊所后院空地上走:“还有那个胡鸢,我认为陈前不会在这件事上撒谎。” 老a“嗯”了一声。 苏景说:“顾怀安马上要找我了,我先挂了。” “你等一等!”老a终于腆着老脸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苏景,这次的行动很重大,我想你是大人了,你该懂得。怀安的弟弟因为陈前这人而死,不只是怀安的弟弟,有多少人的亲人因为这个人而死,他的亲人是人,别人的亲人就不是人吗?而这些问题陈前从来不会去想,除了把他眼中在乎的人当cheng人,其他的人,在他眼中死与不死没有差别。” “所以你想说什么?”跟老a打交道这么久,苏景能感觉出来老a有话要说,且是需要前言后语搭配着说服她的话,带有目的xing。 老a从不会过多的嬉皮笑脸,年轻时板着脸听任务挨训经历多了,稍微上了年纪,命令别人教训别人的一幕一幕又经历多了,语气严肃跟苏景直说:“陈前此次朝着离开广州的路线上走,第一种可能,开车出去转一转,试探是否有警方关注他本人的动向,距离交易还有数日,他这种人行事很疯狂,大有这么做的可能。第二种可能,他是真的在往外地走,要打破以往交易的形式,单独行动,声东击西,底下弟兄在广州闹得大事小事不断,转移注意力,他却悄悄溜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阻止不了他。”苏景听懂老a的意思了,老a可能是让她继续回到陈前的身边? “你可以回去,重新回到他身边。” “我的生命谁来保证?!”苏景说:“我姐还在他手里,我现在跑了,我也心慌,但我相信他不会真的对我姐怎么样,所以我不会再回去。” 相信一个坏人不会伤害苏忱,苏景觉得这种相信也很疯狂,但是不得不相信,这一早上她都在想,他如果会杀了苏忱,那么自己跟他走,以后也会被杀。 老a就一句话:“几次三番,我相信他不会动你。” 苏景说:“我知道陈前的具体位置,现在他可能还没醒,你也说,那个大计量的药喂下去,他下午都醒不了。你们警方派人跟着就行了。” 老a似乎在那边点了一根烟:“苏景,警方不能近距离的跟着他你明白吗?跟着,万一被发现,这几年的努力就全都白费!” “每一次都说几年的努力白费,刑警辛苦,但刑警没权利强迫我们普通的市民跟着罪犯到处跑吧?就算陈前不伤害我,那到了交易的地方,他不放我,我跟着他跑的时候遇到别的坏人躺枪了怎么办?躺枪你明白什么意思吗?”苏景气恼:“算了,你这么大岁数一定不懂。” 苏景其实很理解老a说的这些话,理解警方辛苦,但嘴上真的做不到跟心一致,比如有的人心里总想着每天坚持锻炼几小时,跑步多久,只吃健康食品,但事实上真的很难做到,那个毅力,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小时候苏景真的想过长大当一个英雄,但是这么累这么辛苦过后,却只想当一个吃饱不饿酣睡的狗熊! 诊所里有人在看后院的苏景。 苏景瞧见了,不敢再跟老a吵,没有吵的必要。 老a说:“我不强迫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回来吧,跟顾怀安一起回来,今年抓不成功,还有明年,后年,我也才五十多岁,能活动,十年八年不回去见我老婆孩子我也能扛得住……” 前几句苏景听得松了口气,但是这后几句,听得苏景心里不是滋味,老a的老婆上个月还联系他提出了离婚。 旁人提起谁死了,作为路人不会有感触,抓陈前的这几年,死了多少警察,死了多少卧底,死了多少在给警方线索的普通线人。 赵量为了老婆和孩子做起了线人,只希望将功抵过,但最终身陷牢狱,被陈前的狠毒做派逼迫的不得不撞死東子。 赵量固然可恨,但陈前却是最最可恨的那一个。 苏景承认,跟陈前相处的时候很容易被他迷惑,他的xing格伪装的很好,甚至手里拿着枪的时候,都能让人觉得他本无害。 能迷惑人的样子是某些人生来就带有的本事,苏景会想起東子,一次次地想起,在葬礼上的一幕一幕都深刻的刻在脑海里。 …… 苏景挂断了电话。 冷静下来仔细地分析了一下,仔细地权衡了一下。 回到诊所前院,苏景表情不对劲一眼就被看了出来。 苏景坐下,跟正在打吊针的他商量:“我想回去一趟,找陈前。” 顾怀安蓦地皱眉,一时间脑子里乱成一团,语气冰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苏景心跳加速地咽了咽口水,低头盯着地面说:“我说我想回去找陈前,你先别发火,听我说。陈前要离开广州,万一离开,不知去向的交易完毕,警方就会失去一次抓他的最佳机会,万事俱备,只欠这一次有计划的抓捕。警察跟不了他,路上被他发现了准会功亏一篑,你放心,我一定会跟你们保持联系,这回我带着手机,藏匈罩里。” 地上爬过去两只蚂蚁,苏景抬头看他:“陈前高明你比我知道。他在广州生了这么多事,自己却想溜去外地交易。東子的死是赵量做的没错,可那却是陈前一手造成的,不止是为了東子,也是为了以后所有人都没有后顾之忧。” 苏景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骂着自己,你他妈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回京海市安安静静的做个顾太太?但是一想,只能摇头,也许是这陌生的地方让她生出一种不想消停的心理。想家了,像東子刚死的时候想起失去了東子这个朋友同学小叔一样。 诊所门口的大夫招了招手,叫苏景。 苏景这就起身。 顾怀安起身立刻拔了吊针,手劲生硬,那手背上有血流了出来。“站住!你往哪走?” 苏景回头:“大夫叫我,没跟你商量明白我不会回去找他,但是放他走了大家就真的就找不着了。” 顾怀安的双手紧攥起了拳头,想一枪崩了陈前,一了百了。 苏景跑进去要来药棉捂住他的手背,心疼地站在他的面前低声说:“你忘了葬礼上東子的照片了么,我没忘。東子照片里清澈的眼睛,满车身的白色小花,还是总能梦见。还有,我想以后能踏踏实实的生活,敢带着女儿不用躲着谁的出去逛街。谁也没想当英雄,包括我,老a是干那行的恰好又有一颗尽职尽责的心,他是一名合格的刑警,而我其实没有帮谁,只是自保,为了以后的安宁日子,你反正跟着老a距离我不远,让我去吧。”―― 老顾小苏甜蜜了一下,希望不会被和谐删掉,别攒文,攒文看不到甜蜜情节- ―― Chapter 259 随她去吧 顾怀安左边手背上还在淌着血,全因拔针的方式不对。 苏景手里拿着带血的药棉,因为是他流的血,所以轻微的晕血了,小腿直打哆嗦地跟他说:“你怎么想的,说句话。” 顾怀安坐在一旁的石凳子上,长腿弯曲,视线郑重的抬头看着苏景:“陈前终有一日会被抓,你,我,老a,都明白这是必成的事实,只在早晚。比方说,如果没有你他们就抓不成陈前这伙人,那老a他可以不用干这行了,回家去陪老婆孩子多好?反正没你也抓不了人,只会浪费时间。”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苏景朝他说完这句,随即冷静理智的想,人一生当中大概都会有这样的自私情绪和自私行为,百分之百无私的人不知道是否存在? 应该是不存在的。 今天老a需要她去陈前的身边一直跟到交易地点,顾怀安不准。但若换成是顾怀安去一个女人的身边做这种事,她会同意他去吗? 苏景不打算继续想这个问题,应该也会阻止的。 男人紧皱的眉头和无波无澜的瞳孔,都在表达着他意见的坚定程度。 顾怀安坐在石凳子上抽了根烟,低着头,只觉后背上一抽一抽的发紧,干干地疼。 一整长条的伤口缝了数针,还没拆线。 骑摩托车,亲热,以及这个姿势坐着,都容易导致后背上的伤口再一次撕裂。 但他知道这死不了人,死不了就成。 …… 顾怀安给过了诊所大夫钱。 一根烟终于抽完,他起身带着苏景一起离开。 上摩托车时,苏景磨蹭。 苏景其实不想跟顾怀安离开,想转身回去找陈前。 陈前就像是所有人眼前道路上的一片荆棘,苏景总想,尽一份自己的力量帮助别人一块铲除这片荆棘,让这片荆棘快点消失。 而这行为却是顾怀安不允许的。 顾怀安坐在摩托车上,回头看她:“还在磨蹭什么?” 苏景低着头,不说话。 顾怀安深邃的视线一直注视着这样的她:“我了解東子,我是他哥,我跟他身上有一部分血液是相同的。我想東子不会愿意你去替他冒这个险报仇。信我一句,现在不需要你去做什么,老a最后一样能抓得住他。老a那一伙人的智商未必有多高,但也都不是三岁小孩儿,别小看了这帮人。” 说完这些话,他又伸手攥着她的一只手说:“两个选择。第一个是上车,跟我一起走,第二个是我找辆出租车,把你塞进去,出租车从这里直达京海市。” 苏景跟顾怀安在一起一转眼有两年多了,彼此了解。 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一件事情发生以后,能不能三言两语说服他,她的心里其实都有数。 这件事情,百分之百没得商量了。 顾怀安瞧着她上了车,搂着他腰,大有一副认命了的衰态度。 “搂紧点,别把你甩下去。”他回头提醒。 苏景下一刻便抱紧了他结实的身体,但却不敢往他的背上趴,万一碰到了,他身上的伤口恐怕会疼得厉害。 …… 晚上六点,这里的天还没有黑。 陈前总算是醒了。 黄毛站在旅店屋子的角落里,有点害怕,因为陈前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下意识地,退出去一点儿,站到门口。 乙上前,问道:“前哥,怎么回事?” 陈前坐起来,十分头疼,伸手摸了摸后脑之后扫视了一眼这房间,床上有被子,地上也有被子,还有两只水杯。 昨晚他跟苏景在说话。 苏景口渴,倒水的时候问他是否口渴,他点头,她便帮他倒了一杯水。再接着,过了一会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前皱眉说:“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丙回答道:“大家住进旅店的第二天的晚上。” 陈前明白过来,他睡了一宿加上一个白天。 陈前起身之后拿过水杯,把水倒了,接着把空的水杯搁在窗口窗台上,他低头点了根烟。 抽完一根烟之后,他拿起水杯看。 水杯里面的杯身上有一层淡淡的光泽,陈前用手指一抹,亮粉一般,但是被搀在水中的时候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东西无色无味。 苏景身上怎么会有这药?难不成是在他家里拿的?陈前叹气,八成是小刘保姆跟苏景里应外合。 丙在屋子里说:“前哥,我们该往哪边追?人应该还在广州。” 陈前摆手:“不用再追了,随她去吧。” 这时丙和乙对视了一眼,点头,随即出去了。 黄毛一直在门口站着,听话的不插嘴。 “前哥,晚上想吃什么?” 只有黄毛才会问陈前这类的问题。 黄毛懂得感恩,他知道这个人不是好人,但是这个坏人却救了自己。 跟着这个坏人一路走,不一定会帮他一起干坏事,但却会尽可能的照顾他,像是照顾自己去世的大哥和爹妈一样。 有些时候,黄毛直接把陈前当成了家人。 陈前回过头来,黄毛比苏景小几岁,比陈萌大几岁,在他眼中,黄毛确实只是一个老实的孩子。 除了在很艰苦的环境下,陈前基本上很少跟兄弟们一起吃饭。 第一,口味不同。 第二,有他在的话兄弟们就吃不好饭,不敢挑剔着点菜,不敢夹菜,这种尊敬在他眼中不太好,相反会反感。 那两个估计出去吃饭了。 陈前换了一身衣服,跟黄毛一块找地方吃饭。 这么些年,陈前碰上的可怜人很多,但被他帮助过的却很少。 陈前从来都认为别人的事情跟自己无关,但为什么救了黄毛?为什么救完还心软的一次次帮助黄毛?甚至现在竟然把黄毛带在身边? 因为黄毛在知道母亲被人杀死的时候,那一刻黄毛的悲伤和眼泪,跟他当年知道母亲为自己而跳楼**,多么像啊。 看到黄毛,仿佛就是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在吃饭的时候,陈前问黄毛:“苏小姐怎么跑的?” 黄毛知道自己是被陈前信任的,所以不能撒谎,不能辜负这份信任,就如实的都说了。 但是黄毛没有害另外两个人,黄毛说:“因为他们都很怕你,所以才不敢说。”黄毛对陈前隐瞒一事,苏景刚跑出去的时候他其实能追上,但他没追,故意的没去追,放走了人。 陈前明白地点了点头。 广州这边,他留下了几个往次交易都会跟他一起到场的人,非常忠心,跟在他手底下赚钱多年。虽然他们都是顶聪明的帮手,但这次他却都不想带,留下他们顺便也逗逗警方,转移警方的注意力。 黄毛是个好孩子,一路跟着,死不了的情况下也能学点本事。 从经历上领悟一下人心难测的真正意思,以后做人别过分实诚,过分实诚就是傻。 遭人算计再也不是可怜,而是活该。 另外两个,都有点小聪明,也挺谨慎,忠心程度不用怀疑。 反倒是留在广州的那几个,没准儿里面就有警方的卧底,至于是谁,陈前暂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一年到头,他根本没时间和精力花在广州这边。 晚饭匆匆吃过。 乙问陈前,是否要连夜继续走? 陈前摇头说,明天再走。 两个手下考虑到的是,万一那个跑了的女人把地址告诉警察,大家这一趟岂不是玩完了? 陈前睡着的时候,三个人就研究过,要不要把人送去医院?但为了不节外生枝,最终一致都决定不把人送去医院。 不送医院,那要不要带着前哥上车继续往前走?可是,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所以要开车往哪个方向开? 陈前来小旅店住下之后,说要在这里等一个人,至于等谁,大家没有一个人知道。 心理如此纠结着,几个人就在小旅店里待了一天,两人都把枪放在床底下。 黄毛没有枪,不会用。 即使教他,他也摇头说不用。 除了黄毛,另外两个白天早就研究好了,警察找上来反正也没理由抓人,除非搜出来枪,但警察若是真的搜出来枪,他们就崩了几个警察再接着跑。 杀警察,这一行为最能讨好陈前了。 …… 老a跟其他的便衣刑警在一起,都待在陈前和苏景住过的那间出租房里,房东配合调查,之后走了,明天早上再过来收钥匙和房子。 两室一厅,房子很大,但是环境却很一般。 顾怀安跟苏景赶到的时候早已黑天,出租房这里很不好找,苏景住过,但是离开的时候跟现在所在的方向不是一个方向,所以记不得路。 老a只好派人去接二人。 如果没有那把枪需要还给老a,顾怀安直接会带着苏景回京海市,不到这里,他怕稍微一个不注意,苏景又丢了。 被人带路进了出租屋,顾怀安首先把枪还给了老a。 如果那天离开这东西不是很有用的情况,他也不稀罕一直带在身上。 老a起身接过了枪,表情严肃的坐下说:“你拿的这是我的枪,如果换成别人,你这会儿早出事了!还给你时间去找老婆?” 顾怀安脸色也不太好,烧还未退:“前妻罢了。” 苏景不禁委屈了,低着头走向其中一个房间。 在这住过,所以有些熟门熟路了,但这一行为却是为了躲着一路上都带着无名火气的顾怀安。 Chapter 260 不能自理 苏景安静地坐在床沿上,仔细听着外面的交谈声音。 老a说他虽然很失望,很气愤,但他身为一名刑警,不会埋怨顾怀安阻止自己妻子的这一行为。 顾怀安又纠正了一遍:“前妻。” 苏景气得用手锤了一下床板,瞪向房门口。 老a笑笑:“那你管什么你前妻?” “我前妻是我孩子的亲生妈妈,有危险了,我不管谁管?”顾怀安此时拿出一副都是为了孩子着想的姿态和说法。 老a不再跟顾怀安浪费口舌的纠结这个,顾怀安这就是典型的死要面子,后面准得活受罪! 陈前方面,老a表示自己已经派比较精的人跟了上去。 据说陈前现在带着三个人,仍旧还在小旅店里住着。 “希望顺利。”顾怀安这话由心而说,声音极低。 苏景想为此再接近陈前,顾怀安不会同意,这一次他成功的找了回来,下一次,找不找的回来他不敢保证。 稍微走错一步,老天接下来会如何安排,便是谁也猜不到的事情,所以能走在一起的时候就走在一起,别离得太远。 老a用粗糙的双手抹了一把脸,说:“如有意外,跟去的人死的几率占八九成,陈前不会放过他不认识的陌生人,尤其恨警察。他要哪儿,暂时预料不见,如无意外,没准儿就能一路跟到交易地点,一举抓获陈前那帮人。” 苏景在房间里面叹息地听着,眼神变得愈发空洞。 …… 跟老a聊完,顾怀安起身到房间里去找苏景。 却在房间的一张椅子上看到一袋子东西,透明袋子,里面一个粉色盒子,女式内库,但里面却没有内库了。 “你住过这个房间?”他挪了挪那个袋子,坐下。 苏景点了点头。 陈前派人把苏景从火车站带走,便是带来了这里,两人应该在这里住了一共两个晚上。 顾怀安瞟了一眼装着女士内裤盒子的袋子:“谁的?” 苏景看到,说:“那是我的。” 顾怀安从烟盒里拿出根烟,眉头紧皱,低头点上了:“你说你不能出去。” 苏景想起顾怀安三番两次的腔调“前妻”二字,她还生着气,便只为气他的说出实话:“我确实是不能出去,陈前出去给我买的。” 顾怀安心里明知道是这样,但仍是在听到苏景亲口说出来的一刹那怔住,手上动作一顿。他抬头看了一眼苏景,眼眸漆黑,他一皱眉生气,身上自带的气场便全都显现出来,足以震慑面前的苏景。 苏景低下头又不说话了。 可能玩笑开大了,醋坛子不能随便惹。 但也不能只允许他吃醋口不择言,而到她这儿就不行了,那不公平。 陈前出去买这些东西,她事先并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会要求其他男人帮自己买女式内裤?陈前买牙刷牙膏这些日用品,捎带买了一盒女士内裤。 苏景当时接下来很尴尬。 陈前却说:“我结过婚,这方面想得应该比未婚男人周到一些,别不好意思,你说出去有要自己去买的东西,就是这个?” …… 顾怀安要带苏景连夜离开这里。 苏景跟他闹别扭归闹别扭,却不能不走,况且这个地方她也真的待够了。 步出门去,苏景仔细地回忆那两天,印象最深刻的却是把脑袋伸出窗子,跟黄毛说话被陈前抓回来的那一幕情景。 摩托车成了交通工具,天气较热,他认为这比坐出租车来得舒服。 “你哪找来的摩托车?” 苏景上车以后问他,昨天晚上加上今天一百天,都没问过。 顾怀安说:“跟路人买的。” 苏景已经主动跟他说话了,而他却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算了,闭上嘴巴。 不过明天就要回京海市,摩托车怎么处理…… …… 抵达繁华的市区,两人来到一家高档酒店。 都怪这几天住的条件太差,导致苏景一进酒店,金碧辉煌,服务一流,倒有点不太适应了。 两人开了一间套房。 顾怀安拿着房卡带着苏景一块上楼。 两人在来酒店之前已经吃过了饭,其实现在都很累,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洗个澡赶紧躺下休息。 “我先去洗澡。”苏景很小声音,跟正在打电话的顾怀安说。 顾怀安回头,朝她点头。 苏景立马就去了浴室。 顾怀安弯身拿上烟盒,打火机,接着家里打来的电话走向了露台,几天来一直都在跟老太太撒各种的谎。 他点着了烟,抽了一口之后用手指夹着,精致却很疲惫脸庞吹着夏日夜晚的柔风,孩子妈妈找到了,就在身边,一时间他竟觉得很满足。 苏景在洗澡的时候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早已给苏忱打过一个电话,告诉苏忱,没重要事情的情况下不要乱出门。 那天在出租屋里跟苏忱分开,苏景还叮嘱了苏忱不要报警。 首先是没有被伤害,所以别冲动,其次是陈前这个人是老a要抓的,在马上交易的这个时间里,陈前若是因为苏忱报警被警察带走询问调查,恐怕会影响老a的那一套计划。 顾怀安接完电话的时候,苏景也洗完澡了。 用毛巾擦着头发从他的身边经过,苏景深吸了一口气,坐在床沿。洗完澡却发觉不困了,只好打开电视随便看一看。 顾怀安直接脫了上身,随手扔在地上,一件衣服穿了将近三天,这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 苏景淡淡的视线望向顾怀安裸露的背部线条,上面伤口处有绷带缠着,她说:“你这样洗澡不行……伤口会湿。” 昨晚住宾馆,他去洗澡之前说过没事,不会影响伤口,不让水碰上伤口,但诊所的大夫却说伤口不能这样不在意,沾过水了,绷带都已被染红。 顾怀安脱了裤子:“那你说我怎么洗?”他倒有个法子。 …… 热气蒸腾的浴室里,苏景原本穿着浴袍现在脫了。 顾怀安身上有伤,所以不能躺进浴缸里舒服的泡澡,更不能正常的淋浴,为了不让水影响到顾怀安背后伤口的周围,苏景的手里拿着淋浴头,帮忙让顾怀安一块一块地冲洗身体,让他避开后背和颈后被水流冲击。 顾怀安心不在焉的站在那里,一低头,他就看到猫着身子在他眼前晃的女人。 身上该硬的地方叫嚣地硬着。 “你要不要稍微往里面站一站。”苏景的注意力都在帮忙上,伺候一个后背有伤口的男人原来这样不易。 苏景微微地皱眉,抿着小嘴,心里不停地默念着老天保佑,让他这辈子只有这一次不能自理的经历就够了。 顾怀安听话的往里站了站,目光深沉,望着她时突出的喉结在上下滑动。 花洒的温水喷洒在顾怀安结实匀称的胸肌线上,在他眼前认真忙活着的苏景,皮肤一如既往的白,娇嫩无暇。 现在看着不穿衣服的她,跟昨夜在小宾馆房间里看到完全不同,小宾馆那灯稍暗,不同灯光下的她闪耀着不同的美感。 花洒的水喷洒到了腹肌部位,苏景抿紧了唇。 不知是不是这浴室里太热,顾怀安有些窒息的感觉,或者说他经不住幽惑,一把捞过苏景娇柔的身子,压下身体,吻了下去。 “唔……”苏景手里的花洒喷头掉在了脚边。 措不及防的吻下来时,叫人没有准备,身子处于被他提着的姿势,嘴唇吃疼,但却忍不住“嗯……”出了一声。 一个绵长且深重的吻结束,苏景面颊发红,喘着看他。 顾怀安在她“啊”地一声惊叫时打横抱起她,出了浴室,身上的水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两人到床上,电视里演着不知什么节目。 苏景身体上的水珠很快被身下的被子吸干。 顾怀安强势的吻让她心神迷乱,一边吻着,一边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男人身躯令人移不开眼。 …… 苏景第二天睡到十点多才醒过来,接近中午。 八点左右醒过一次,当时就告诉自己要立刻起床,否则时间会太赶,但是却累得重新闭上眼睛,身体酸痛的好像要断了,很快又睡着。 顾怀安不在。 苏景难受地先起床,叹了口气,地上一片散落的衣服和浴袍与浴巾。 …… 顾怀安回来的时候,身着西装,恢复了在京海市时一丝不苟的模样,紧接着他的身后有服务员推进来丰盛的早餐。 “过来,你先吃饭。”顾怀安命令似的走过去用手揽着苏景的细腰,忍不住地捏了一把,随后把她带过来。 苏景早已洗漱完毕,皱了皱眉,听话的坐下吃饭。 “如果身体实在难受,我们就休息一天再走。”顾怀安望着她有气无力的拿起筷子,夹菜手都抖的样子,说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其实很愿意疼她宠她溺爱她,如果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苏景低头闷闷地吃了一口青菜,身体确实难受,不过既然要回去就不想耽误回去的时间,想女儿了。 “你不吃吗?” 苏景这才发现只有一双碗筷,在他面前,观察能力和智商似乎都自动退下了。 顾怀安扳过她的身体朝她锁骨轻吻了一口:“我吃过了,跟邹哥一起吃的。” 苏景端着饭碗和筷子呆呆地看他,她身上穿着酒店的浴袍,而他一身西装革履,表情中儒雅带着几分狂妄,温柔却又透着几分轻佻。这样坐在一起,怎么吃饭。 记得初次见面过后她无耻的想,商场上手腕果敢冷硬的男人,在对待妻子的时候会不会狂热得很?还是冷落妻子,只爱野花。 目前来看,这个自己任xing之下嫁选的老公表现良好。 Chapter 261 中毒的胸 二人抵达京海市,是下午了。 苏景站在机场外张开手臂抬起头深呼吸,嘴角勾起,这是家的味道,在广州真的十分想家,想女儿,还想自己的那张大床。 苏景默默地告诉自己,你要整理你的心,此后永远都别让它超负荷,不要去惦记其他的事情,不要让别人的事情和命运填满你的心。 接下来,应该去做快乐的事情,看好看的东西,回来以后,更应该尽情地去亲吻那个偷了老a的枪,骑着摩托车去找你回来的男人。 al公司的一个司机开车来接机。 邹哥把带去广州的行李箱装在车上。 顾怀安领着苏景一起上车,照顾孩子一样,经过昨晚的半宿亲密交流,两人之间始终流淌着旁人都不懂的柔情蜜意。 黑色奔驰行驶在路上,年轻司机想跟老板说公司这几天连续有人找,但却住口。 那个女人一次次的来公司,不吵不闹,只是坐下喝着咖啡,说是在等老板顾怀安。 很多人都认识那个女人,底下员工不敢打老板的手机,更不知道老板的私人手机号码。 打到楼上,楼上助理和秘书都说老板不在。 昆远昆总下来,看了一眼,便说那个女人再来不用搭理,只管晾着就是了。 司机此刻目视前方专心开车,晾着就晾着吧,先不跟老板汇报,万一说错了话就不好收场了,主要老板的妻子在车上。 …… 从机场到别墅,路程不远。 顾怀安跟苏景一起回家,这让老太太,吴姨,张婶儿,都特别的开心。 两个人虽然经常走在一起,但是真和好了,假的和好,一眼都能叫人看出来。 这一次进门不同往次,幸福程度不让人起疑心。 苏景去吴姨那里接过女儿:“想想,让妈妈抱抱。” 顾想想看着妈妈,又要不认识了。 “想妈妈了没有?你又漂亮了!” 在妈妈亲她脸蛋的时候,她乌黑的一双大眼睛望向了妈妈身边的高大男人,这回没有忘记,这个人是她的爸爸。 “爸爸……” 顾想想含糊地叫了一声。 “爸爸抱。”顾怀安十分激动。 顾想想害羞地趴在妈妈怀里了。 老太太说:“这一趟你们出去好几天,都累了吧,快上楼歇着。” 顾怀安跟苏景说:“上楼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楼上走。 苏景抱着女儿回卧室,顾怀安随后也跟着进来,反锁了门。 “你干什么?”她回头惊恐地看着身躯挺拔的男人,不解问道。 顾怀安心想苏景误会了。 “没事,习惯反锁了。” “……”这个解释有点无力。 女儿两只软乎乎的小手抓着妈***恟部,挠痒痒般,顾想想低头掀开妈***衣服,目的是想要吃nai,见到妈妈,似乎永远只有这一个目的。 太想女儿了,苏景就没有拦着女儿。 这些天她都没有吃什么刺激xing的东西,更没喝酒,但nai水肯定质量也不好,索xing让女儿吃着玩吧,不吃几口一定很失落。 顾想想看到妈妈白白的大恟,就趴下去吃,小嘴吸着。 顾怀安站在一旁,一手伸出去摸了摸苏景的头,而后别过头去站着看手机消息。 他的手机上其实没什么消息,联系人中,除了苏景没人会冒失的给他发消息联络,重要的事打电话,没重要的事,从不会拨这个号码。 苏景感觉屋子里太静了,跟他说:“你别老是摸我头。” 顾怀安转身:“为什么?” “不喜欢……” “嗯。” “你嗯什么?” “答应你不摸你头了。” “你为什么最近喜欢摸我头?” 苏景开始乱想,是否摸其他女人的头摸出的习惯?小心眼了。 顾怀安深沉的视线紧盯着她的白恟:“这不是有女儿了,父爱泛滥,连你一块爱了。” 苏景白了他一眼。 不缺父爱! 顾怀安迈步走了过来,收起手机,站在苏景的面前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视线炽热,低头开始轻轻地吻她,他吻老婆的方式毫不耽误自己女儿。 苏景没有怎么回应他,但在碰到他紧抿的姓感薄唇那一霎那,很是心动。 男人五官的硬朗迷人线条和健硕身体的流畅线条相互映衬,把他显得是那么炫目。 顾想想是被妈妈抱在怀里的,只顾着吃,一切干扰物都想赶走,所以顾想想一伸小爪子就推到爸爸的那张大脸,使劲地推。 “小家伙,只许你欺负你妈妈吗?!”顾怀安望着女儿吃得东西舔下了唇,摸了摸可爱女儿的头,语气严肃。 苏景无语地来回看着这父女俩。 所谓的争风吃醋? 现在没有多少nai水,顾想想吃完了一边,知道去找另一边,但在掀开衣服找到另一边的时候,却看到妈***白恟上一块一块的青紫色。 看到女儿迟迟不吃,顾怀安懂得了为什么,难免一张老脸上十分尴尬。 “妈妈这里,中毒了……先不吃了好吗?”苏景觉得女儿可能听不懂,但是解释完了,松了口气,急忙用衣服盖住中毒的胸。 …… 顾怀安在这里吃了晚饭。 接近九点,却被一个电话叫回了他爸妈那边。 苏景出去送他:“你晚上回来这里住吗?” 顾怀安回头:“你有事?” 苏景说:“你如果不回来了,我就抱着女儿去我姐那边一趟。” 顾怀安这才想起大姨子苏忱的事,被陈前带走,这一趟想必受到不少惊吓,最近更是在妹妹的叮嘱下不敢出门一步。 “这样,你也上车,我完事跟你一起过去。”他没让苏景抱着女儿,去一趟大姨子那边晚点再都回来。 孩子就不跟着折腾了。 苏景点头,进去跟老太太说了一声,就跟着他走了。 老太太在厨房里弄着顾想想小祖宗吃的东西,高兴得很:“这俩人出去旅行一趟,看来真的解决了不少问题,瞧那如胶似漆的。” 吴姨点头:“可不是,从来没这样过!一步都离不开似的!” 老太太高兴完大孙子的情况,立马又惆怅小孙子的情况:“这个東子啊,真是个小没良心的。跟着他妈妈走后,了无音讯,不行,改天我得去催催振厚,儿子二十几岁了哪能让亲妈说带走就带走,这都多大了,还管着不让联系nainai爸爸这边的人啊。” 吴姨心口一闷,老太太早晚会知道小孙子早已不在。 “可能那边忙,或者那小子处对象了就忘了家人也说不定……” …… 顾怀安回了趟家,苏景没有下车跟着进去。 复婚以后,倒可以跟他光明正大的一起进去,彭媛和顾璐璐的嘴脸苏景看得够了。 车停在偏僻的地方,苏景瞧见前面还有一辆车,不知谁的。 顾怀安在十五分钟左右出来。 苏景看到他的身影,惊讶好快。 “处理完了?”苏景看向打开车门上车的男人。 “徐阳找我。”顾怀安启动了车,倒车之后,皱眉说:“徐阳希望撞死東子的人尽快给東子偿命,不接受无期,只接受死刑。但是目前来说,赵量被判无期的可能xing都不大,而且徐阳总是认为公安局和法院乃至整个中国政府都是我们顾家的。” 说完这话,顾怀安讽刺地笑,徐阳可能帝国题材偶像剧看得太多。 苏景很理解他的压力,弟弟的仇,他也想报,但是正如他讽刺笑的那般,公安局,法院,至政府,并不是随便哪一个商人能任意摆布的。 这个社会上的商人何其多,都能摆布,岂不是彻底的乱了套了。 但苏景却把这些人想的太过规矩,小看了钱。 苏景买了些东西才去的苏忱那儿,苏忱平日太不舍得给自己花钱。 顾怀安一边开车一边抽着烟,目光望着前方,五官神色深沉难懂的不发一言着。 连续几日,顾怀安每晚都有酒局应酬。 苏景没了工作,轻松很多,但是她想去他的公司上班…… 一天星期五,她知道他今晚没有应酬,所以带着孩子去al大厦找他,等他下班。 出门的时候司机接送,抵达al大厦顶层办公室,苏景说:“明天我想去补一张手机卡。”找她的人,都打给他不是办法。 苏景的手机早在广州就没了,回来几日,自己要去补卡他不准,陈前不在,还有陈升之类的人。补卡需要他亲自带着她去。 司机接送仍是不放心,只能从别墅出发直达al地下停车场,中间不停。 顾怀安忙碌中抬起头看女儿和老婆:“明天肯定带你去补。” …… al大厦楼下,走进来一个女人。 “我要见你们老板,今天在吧。”林端妮站在接待处问。 接待处的小姐微笑点头,这件事情昆总跟老板说了,而后老板的命令是如果这个女人再来,带到楼上,昆总办公室。 其中一位带着林端妮上楼。 底下还是议论:“她是老板的前任女友,更是“初恋”这样分量很重的一任,唉,老板当真是个痴情种啊。” 有人打量那个女人背影,说:“老员工说她是个律师,去年还跟公司有过合作,大家猜测,如果合作的好的话,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合作成了咱们al的老板娘。” 另一个冷哼:“可是结果呢,没有合作好,只合作了一年便终止了合作。老板有了妻子,据说是个二十几岁的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女大学生未婚怀孕逼婚的咱们老板!听知情的人透露,老板现在有了孩子,是个女儿,对这个小妻子和女儿宠得不得了,宠得就跟养着两个女儿似的!谁说豪门都重男轻女的?” Chapter 262 很快复婚 林端妮曾来过al这栋大厦数次。 电梯里,负责带着林端妮上楼的漂亮小姐伸出手指,按的却是60层按钮,并非顶层。 林端妮眉梢直接一挑,不解的问道:“我要去顶层见你们的老板,60层,你确定没有按错吗?” 漂亮小姐微笑地说:“没按错,上面交代。” 林端妮斜了一眼这位小姐,没再细问,既然是上面这么交代下来的,那么,顾怀安此时可能就在60层办公的昆远这里。 电梯逐层地上升。 来到60层,电梯门开了。 漂亮小姐走在前,跟安白说:“这位是林小姐。” 安白在起身的时候把好奇的视线穿过面前的同事,直接看向了后面的林端妮。 这个女人是老板顾怀安的前任女友,还是初恋。不管她今时今日跟没跟老板在一起,都是好大人物一般地存在。 连续数日,公司里都是八卦这个女人的声音。 安白为了合群,只能在吃午饭的时候跟大家坐在一起八卦,不过她只负责听,并不多言。 平时在听离谱八卦的时候,安白也只能听大家说林端妮不好的话,听不得大家说苏景不好的话。昨天更是气得差一点就忍不住说出自己是老板前妻的同学加好友,让她们别再编造那些奉子成婚,以子逼婚的狗血情节,因为都不是事实。 安白最后忍住了,说出苏景,肯定有人觉得她是抱跟老板有关系的人的大腿。 “林小姐,请跟我来。”同事下楼去了,安白接着给林端妮带路。 林端妮虽然知道昆远的办公室是哪一间,但总归不能自己大摇大摆的走去。纵使再怎么瞧不起昆远,昆远大小也是al的一个“总”。 安白穿着比原来的高跟鞋起码要高两寸的高跟鞋,皆因昆远说,你个子矮,不换双再高一点跟的鞋,就别在al混了。 她能怎么办?总不能一步不让的去找苏景诉苦吧。 退一步,但愿海阔天空。 164公分,算矮的话只能说明他太瞎了。 虽然明知道这是昆远的报复和恶意为难!但是,不能不忍!可是该报复的人是她不对吗!那晚在苏景家,被欺负的人是她没错吧?! 被昆远折磨xing地收为助理,安白不情愿,几次想找苏景告状说不满意这个职位,但又不想每天事儿多的麻烦苏景。 在这么大的公司里有工作做,已经不易。 林端妮站在了昆远的办公室里,安白说:“林小姐请坐。” 昆远忙碌中也伸手示意:“请坐。” 林端妮没瞧见顾怀安,很是失望,但也坐下了。 昆远看也没看安白,吩咐道:“去倒杯水。” 安白点头:“好的。” 办公室里只剩下昆远和林端妮,昆远抬头说:“听说这几天你在找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一趟又一趟的来,这根本不是你的做事风格。” “人做事的风格也会变。”林端妮颇显高傲地扬起下巴:“还有,我找他有什么事情说,似乎不需要向你报备。” 昆远点头:“自是不需要。” 林端妮眼皮微收地垂下,问他:“楼下的人把我带到这里,是谁的意思?我找顾怀安说话,不是想跟你坐在这里废话。” 昆远瞧着林端妮,她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林端妮了。 以前的林端妮很有气质,强势在骨子里,有着其他女人比不了的气场,言辞犀利的叫人十分欣赏。 而今的林端妮,却气质全无,强势和气场都表达的极不自然,要靠伪装来告诉别人她仍旧生活得跟曾经一样幸福,不愿接受眼下“不好”的现实。 丈夫不疼,前任不理,自作自受到这可怜的地步。 昆远不想太针对林端妮,只说眼下情况:“你每天风雨无阻的来找他,影响不好你懂不懂?没人怕让你知道,顾怀安跟苏景一定会复婚,而且复婚的日子不远了。所以,其他女人可以省省伎俩,你连他的生活都走不进去,谈什么想走进他的心里?” 林端妮的脸色不好看。 昆远又说:“顾怀安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你其实比我清楚,他够专一,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什么做派?对你够不够好?虽然没有爱的多热烈,但是他也尽到了一个男朋友该尽的义务和责任。你们家里凡事都有他来妥善解决,这样的男人你却主动扔了。” 往好听了说,是林端妮不知足,往不好听了说,就是顾怀安把林端妮给惯的。 昆远作为旁观者,看得十分清楚。 当初顾怀安跟林端妮两人顺其自然但又差点什么的走到了一起,未来两人之间的结果,本就没人能够说得准,分也正常。 女人二十几岁也许可以安稳下来,想安稳下来,但是男人不同,尤其是顾怀安这个地位家庭的男人。 二十几岁的顾怀安还年轻得很,未来的道路太长,是否会在某一天玩腻了甩了林端妮?去问十个人,会有九个人说会,但这九个人可能都不了解顾怀安。 顾怀安从不粘着林端妮,当时有人说那是因为林端妮太黏着顾怀安,所以没有顾怀安表现想女朋友的机会。 昆远认为不是,瞧着那俩人共进午餐晚餐时常带着旁人,就不对劲。 而且林端妮用过的刀叉若是碰过顾怀安盘子里的食物,顾怀安便不会再吃。昆远那年碰巧看见就很诧异,他这是什么新毛病?难不成都不接吻? 当然,人家两人私密的事情,旁人也不好问。 恋爱恋得不浓烈,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继续在一起。在一起之前,林端妮就跟顾怀安约定过,尝试一下,如果不合适我们就分手。 林端妮是个思想蛮早熟的女生,二十几岁,智商和情商就是同龄女生们都比不了的,明知道顾怀安不够爱她,但却不分手。 跟多数女人一样,追求的是豪门生活和那位跟绯闻基本绝缘的帅老公。 顾怀安每一次跟林端妮暗示我们不合适,林端妮都会婉转地转移话题应付过去。而顾怀安就忙自己的,把应付女朋友当成了工作中的一部分。 林端妮似乎也很享受这种生活,直到因为顾怀安而遇上陈前。 倒不能说林端妮水xing杨花,昆远认为自己是最客观的一个,虽然自己是顾怀安的员工,但他绝对不偏不向,实事求是。 在顾怀安跟陈前敌对的那一段时间里,林端妮没经得住陈前给的金钱诱惑,再加上陈前长得不俗,喜欢上陈前也没什么不可能。 再有一点,顾怀安跟林端妮见面极少,林端妮是否觉得某方面不够满足? 林端妮起身:“我说了我要见顾怀安。” 昆远也起身,走了两步站住说道:“他不会见你,因为苏景和孩子都在楼上。我猜你没有急事,如果有急事,你为什么不打电话跟他说?见本人说不是另有目的?有事跟我说,我转告,这是他的简短交代。当然,没什么大事要说最好,那样我就不用麻烦一趟去转告了,看得出来,他现在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想理会其他人的闲杂事情。” 安白敲门,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 去给林端妮的时候经过昆远身旁,昆远情绪烦躁地一伸腿,不小心绊住了安白,安白身体向前趴去,伴随着一声“啊”地大叫,水洒在林端妮的裙子上一半以上。 安白慌忙起来,去拿纸巾:“对不起对不起……” 昆远咳了一声,这一条腿他真不是故意伸的,但看安白的态度,准误会他了。 不过这个安白倒很能忍耐。 …… 林端妮没有跟昆远说自己找顾怀安何事,说有事,真的有事,说没事,也真的没事,陈萌的死活,跟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失踪就失踪吧。 林端妮下楼,安白去给按的电梯。 安白又道歉一句:“对不起。”这事确实是自己错了,水杯没有拿稳,但罪魁祸首是办公室里那个公报私仇的人。 安白很怕自己有一天会被上司害死在这层楼里。 林端妮面无表情,电梯门关上,下楼了。 顾怀安处理完工作,提前离开公司,往日会在公司大厦待到六点多。 al大厦门口停着一辆车,一家三口站在门口。 林端妮走出电梯,感觉到一楼的人都格外异样,很安静的忙碌着,但有的却是时不时地瞟一眼公司门口。 林端妮看过去,却一眼就看到了顾怀安。 昆远没有说谎骗她,原来,苏景真的在公司跟顾怀安在一起。 很快复婚,这么说也是真的了? 有人看到蓦地站住的林端妮,不禁脸上都替林端妮感到尴尬,前任站在这里,亲眼看到爱过甚至还在爱着的男人跟现任和孩子在一起,心里恐怕不好受。 顾怀安和苏景都没有回头。 司机打开车门,顾怀安抱着女儿,让苏景先上车。 苏景往车里钻的时候,顾怀安一手护着苏景的头,不让她磕着,司机在一旁站着只能退后。而后去打开另一边的车门。 顾怀安单手宠溺地抱着女儿,从另一侧上车。 顾想想的头发很柔很软,现在长得还不是很好看,但却滑稽,可爱,不知道为什么想想今天撅着小嘴拧着眉毛,小胖手指头抠着爸爸手腕上佩戴的腕表,在想事儿似的,但是这么点大的小东西,会想什么,大人也搞不懂。 门口的豪车缓缓开走。 一层的人几乎都把目光看向了傻站着的林端妮。 林端妮不理会别人的目光,离开al,刚上自己的车就接到弟弟林宇的电话,冷着脸说道:“我马上过去,他们催什么催!” Chapter 263 想要Y遇 林端妮开车去了自己和弟弟在京海市这边的事务所。 一进去,门口等候多时的接待就说:“林姐,大家都在楼上了,只等您到。” “我先去一趟洗手间。”林端妮说完头也不回的拎着包往洗手间走,洗了洗手,开始补妆,之后又洗了一遍手,这才出去。 林端妮驾驭“伪装”不似以前那样游刃有余,气色和状态都差,妆容仿佛都跟着精神状态一起变得显老了。 脸上挂着的笑容也僵硬,无法再直达眼底。 上楼以后,林端妮在林宇的介绍下跟几个人聊了几句,够热情,也够礼貌,但是对方能看得出她的心不在焉,说话时总是走神。 聊到六点左右,咖啡都喝凉了两杯,所有人移步林宇订好的饭店。 饭局上,边吃边谈合作,基本上都是林宇在说,林端妮一直都不在状态。 不到九点,饭局结束了。 林端妮找了一个地方跟弟弟继续喝酒,林宇没喝,只有林端妮一个人在喝。 酒量再好,这么喝下去也总有醉的时候。 林端妮发酒疯似的问林宇:“你是我弟,所以姐有这类问题只能问你,姐只相信你说的话,而且你不会嘲笑你姐,不会瞧不起你姐。小宇,姐问你,你说男人对待感情都是怎么样的?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原谅对他不忠过的女人?” 林宇实话说:“这个问题上我帮不了你,说不出你喜欢听的话,男人要分好几种,你牵挂的那个兴许就是你说的那种,不会原谅对他不忠过的女人。”况且,顾怀安身边有了苏景,再回头找二姐,这很不现实。 林端妮趴在桌子边上,妆快花了:“怎么办,忘不了他。” 林宇皱眉:“忘不了也得忘。” 林端妮摇头,又喝了一口酒苦笑着说:“苏景根本就配不上他,各方面都配不上,只不过是用孩子拴住了他的人和心罢了。” 林宇不同意这话,点了根烟往后靠着而坐,抽了一口说:“苏景的缺点,姐你说说,我想听。” 他不知道苏景有什么缺点,也许是因为喜欢,所以找不到她的缺点,如果二姐能说出几个苏景的缺点,有说服力的,那他也好解脱。 “年纪小,很不懂事,任xing……”这是林端妮脱口而出的。 “这都不能算缺点。”林宇十分包容地说:“女生,尤其年龄不大的女生,基本上都有点这个小毛病,我见多了。只不过在你们眼里别人的毛病就叫毛病,自己的毛病就叫可爱真xing情,看不见自己的作,只看得到别人的作。” 林宇不希望二姐再对苏景有成见。 林端妮不接受自己的弟弟为苏景说话,横了一眼弟弟说:“是这样吗?那个郝米的身上也有不懂事和任xing的小毛病,你怎么计较的很?你还不是不公平的在看待人?郝米这个女孩子,姐不好评价她适不适合做你的妻子,但姐跟她相处的还算愉快。妈和大姐也很喜欢这个女孩子,还有一点,妈和大姐认为郝米为你流产刮宫,险些有生命危险,这很对不起人家女孩子。你三十岁了,再不结婚妈要被气死了,就算不被你气死,上火也要上死了。” “妈为什么一定要看到我结婚生孩子?”林宇很不理解,可能当***都会这样?盼着儿子结婚生子? 他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酒,“苏景跟郝米不一样。苏景可没跟男人乱搞,郝米跟我**是在清醒的情况下。当然,我也有错。” 林端妮发觉自己跟弟弟简直是在进行着辩论赛:“苏景更贱!她的确没有跟谁**,但是她在不了解顾怀安的情况下跟他在一起了,还有了孩子!” 林宇看向二姐:“二姐,你是疯了吗?苏景跟顾怀安结婚差不多一年后才在一起,合法的同居,合法的怀孕,合法的生孩子,你看不惯在哪儿?你这么说,只能说明你在嫉妒她。” “我嫉妒她?我才不会嫉妒她!” 林端妮突然喊了起来。 林宇皱眉,旁边桌子的人都看向了这边。 “如果没有她的出现,如果她不是心机深的怀上孩子,生下孩子,我相信怀安会回心转意,当时他的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小宇你也知道的。”林端妮对这一点很有自信。 一切都要怪苏景怀孕,是那个孩子拴住了顾怀安。 顾怀安是一个宠孩子的爸爸,是一个喜欢小孩子的男人,孩子,真的能栓得住他。 林端妮捂着嘴哭:“早知道今日,我当年就该想尽办法先给他生个孩子,如果定了下来,我也就不会再跟陈前有关系。现在我算什么?孩子没有一个,陈前的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没了。眼下跟陈前又扯不断,更无力去扯,这样的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 林宇买单,带着二姐离开。 出租车上林宇照顾着二姐,一直到家。 林端妮最近都跟大姐和老妈住在一起,跟陈前要离婚的事,林端妮都在瞒着大姐和老妈,但是只瞒了一段时间,就瞒不住了。 岳母来了,女婿却根本不来见面,这显然很不对劲。 林端妮只能全招,说正在办理离婚手续,陈前外边有人了,无法挽回。 女儿离婚这也是林宇妈妈上火生病的原因,女儿三十几岁混成了这样,儿子却又不结婚。 儿女的事业奋斗的再成功,钱赚再多,都不如有时间陪着家人和家庭美满来的让做母亲的欣慰满足。 林宇的大姐在卧室里跟躺下哭的妹妹说:“你都三十几岁的女人了,还能漂亮多少年?真的不打算结婚生子重新开始?妹妹,你仔细想想,你活着的目标是什么?到底是追求幸福的生活还是拼了命的赚钱!姐知道,幸福的生活建立在有钱的基础上,但是你手里的钱还不够用吗?你看看你,最近一年,衣柜里的衣服总共就那么几套,你的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工作和挽回男人上了,这值得吗?钱赚了不少,你却没时间去花,你打算什么时候花钱享受?再过几年你四十岁,等到五十岁六十岁再去花你年轻时赚的钱?身边没有照顾你的伴侣,你要一个人抱着钱过日子?” 这一番话,说的林端妮止住了哭声。 林端妮在不醉酒的时候绝对不会正视这些问题,会强撑着,让别人看到自己过得很好的一面。 但是醉了,稍微有点醉了,自己面对的就是自己最脆弱的那一面,没有人不渴望幸福,她也渴望重新开始。 如果不是大姐说,她甚至忘了自己快四十岁了,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仿佛很快就要到那个可怕的年龄了。 林端妮的大姐拍了拍她的后背:“先睡一觉,想哭就哭,哭出来就好了。你的心结是什么姐知道,小宇说了,但怎么说当初都是你错在先,别怪别人,别不甘心,不认命你会很辛苦。睡一觉起来重新规划一下自己的生活,有我们在,别怕。” …… 第二天早晨。 林端妮很早就起床,并没有因为醉酒而起得晚,多年来的生物钟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保持的很一致。 “起来了?马上吃饭。”林端妮的大姐说。 林端妮点头去洗漱,在照着镜子刷牙的时候忽然又去拿手机,打给弟弟林宇:“小宇,你帮我订一张机票,去巴黎的,明天,几点都行。” 林宇在那端问:“去巴黎做什么?” 林端妮面无表情:“去玩,想要yàn遇。” …… 打完这个电话,林端妮又拨打了苏景的电话,她没有存苏景的号码,不想存,因为很讨厌这个人,但是却在脑子里偷偷记住了。 苏景的手机提示音是已关机。 林端妮吃早饭的时候又打,她怕自己现在不打,回过头去又变得心狠不甘。 这几天连续的去al找顾怀安,林端妮想好了一个跟他见面的还算合理的借口,就是问问顾怀安,知不知道陈萌去了哪里?她身为陈萌的后妈,当然要关心一下这个孩子的事情。 陈萌喜欢苏景,跟苏景走的比较近,孩子失踪了来问问苏景见到没有,其实这也没什么不正常的,不正常就不正常在这事她没找苏景,而是去找顾怀安,很有拿陈萌做借口见顾怀安的嫌疑,事实也确是如此。 仍旧是打不通,关机。 林端妮只好给苏景发了一条短消息。 …… 今天是星期六,顾怀安说好了要带苏景去补卡。 最近几天,苏景过得是十分煎熬但又安逸的生活。安逸的是,万事不用cao心,顾想想有人给照顾,三餐按时,想吃什么吴姨都给做,前夫听话,前所未有的听话温柔。 煎熬的是,没有了手机的感觉像是缺了一条胳膊。 相联系谁,打给谁,却不记得手机号码。 别人想打给她,估计是打不进来,她用座机试过数次,拨打自己的手机号码提示关机。 苏忱找她,只能打家里的座机,如果她不在家,苏忱只能打妹夫顾怀安的手机号码,而苏忱没大事的情况下根本不敢打。 还有安白,以前在一个公司上班总在一起。如今去了al,顾怀安成了安白的老板,安白变得联系苏景都不敢联系了。 工作以后,安白的脾气收敛太多。 安白不打苏景家里的座机,更不来苏景的家里,担心的是怕自己占用苏景太多时间,而老板再吃醋,到那个时候怎么办,老板一定有脾气。 …… 十点多,苏景开始催促陪女儿玩嗨了的男人。 “补手机卡!你说的,今天跟我去补手机卡!” 苏景一遍遍地提醒他。 …… 司机开车十一点才到。 顾怀安单手稳稳地抱着他女儿,苏景嘴抿着走在后面,有他在,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精神上的,以及体力上的。 补完了卡,苏景把卡装在手机里开机。 有消息一堆堆的进来,这说明那个丢在广州火车站的手机一直没有开机过,没准儿是被经过的车压的细碎,捡都没人愿意捡,当垃圾扫进垃圾桶了。 Chapter 264 超级有爱 坐在车上,苏景一条条地查看消息。 未接电话的提示消息有无数个,老a打的,顾怀安打的,这两个都可以无视。 接着再一一查看,发现有原来公司的同事打来的电话,连续打了四次,苏景直接拨了过去:“周姐,上个星期你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对吗?” “我的手机丢在外地了,才补到卡装上。” “没问题,回家以后我找一找,这两天路过公司楼下就给你捎过去。” “好的。” “周姐你跟我别客气,嗯,再见。” 处理完了第一个感觉重要的电话,又继续往下翻找。 苏忱打过几个电话,这个也可以无视。这是苏景在陈前租的房子里见到苏忱之后特地叮嘱过的,因为不知道手机是否被人捡走,所以才让苏忱在摆脱陈前控制的情况下,多打几遍试一试。 …… 顾怀安抱着女儿单独行动,没有跟苏景在一起。 女儿似乎饿了,嘴里叫着:“吃,次,次……” 除了“爸”和“妈妈”,顾想想现在还会单字的说一些日常用得上的字,对于顾想想她自己来说有用的字。 比如饿了的时候这个“吃”字。 小家伙发音不准,但好在爸爸妈妈和身边的人都能听得懂。 顾怀安抱着女儿进了一家店。 服务员看到这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单手抱着一个可爱的小nai娃进来,并且目不斜视地伸手叫自己,激动得立马斜眼看了远处的其他服务员一眼,然后抿着小嘴喜滋滋地走了过去,忍住想要打算小跑过去的冲动。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服务员问完之后猜测,难不成这个男人是带着女儿或者是亲戚家的孩子来吃西餐? 顾怀安仍旧单手抱着女儿,看上去毫不费力,另一只手拿起菜单开始认真地看。 服务员朝小nai娃笑了笑,小nai娃吃着自己的手指害羞地看着服务员,在爸爸的怀里激动地动了动,但却被爸爸的手臂抱得非常紧,纵使小身子怎么窜都窜不出去。 “你们这里能不能给我女儿做一份胡萝卜山药粥?”顾怀安记得吴姨会做,这个菜单上并没有适合女儿吃的东西,只能另要。 服务员想了想:“胡萝卜山药粥?我去帮您问问。” 往厨房走的时候,服务员鄙视自己地想,倘若换成其他的客人,自己肯定不会这样热情的去厨房里问。今天的这个客人呢,首先是他长得太帅,其次是他抱着女儿来给女儿找吃的真的超级有爱。 不一会儿,服务员回来说:“可以给您做。” 顾怀安说了谢谢,抱着女儿坐下。 …… 外面五十米远左右的车里。 苏景看到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无数遍,打一遍就有一条消息提示,所以后面的提示短信里,有一大部分都是这个号码。 光是今天,就打了三次。 早晨六点多打了一次,七点多打了一次,九点多打了一次。 苏景回拨过去。 拨了过去以后,那边响了几声就有人接听。 一个年轻的女声响起:“天哪,终于有你的消息了,我给你打了好多天的电话,差点报警!” 苏景疑惑:“请问你是哪位?” “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女声语气着急地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尽量跟你说的清楚一些。有一天我跟我妈在小区附近遛狗,那里有个广场,广场旁边有一座大厦,我牵着狗跟我妈正好经过,结果发现从楼上下来一个盒子,我和我妈就抬头看,的确是挺高的楼层有人在往下放这个盒子。” 苏景听着,浑身有点发冷。 “我妈说看看什么东西,我接住一看,盒子上面绑着布条,那个布条很长,就是普通t恤剪成的吧。盒子上正面贴着一张纸,纸上面写着一些字,我给你念一念吧。”那边的女孩子去找了那张纸,念道:“写的是‘您好,我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被人囚禁,楼层是xx层,囚禁我的人姓胡。我现在跟外面的人无法联系,我阿姨和我爸妈肯定都在找我。请您千万不要报警,警方就这样来了有可能会被这里的人说服,或者打发走,麻烦您帮我找我阿姨,我阿姨不见到我是不会走的,您更不要找到我的学校去,请您打下面这个电话,把我写的内容全都告诉她,让她尽快想办法来救我。如果您不相信我那我没有办法,我真的不是神经病,请您一定要帮帮忙好吗。’上面写的就是这么多了。” 苏景听完,知道这个孩子就是陈萌,更知道那个囚禁陈萌的姓胡的肯定是胡鸢。 但是胡鸢怎么会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算陈前是她手底下办事的人,她应该也不至于这样对待陈萌啊,又没有虐待孩子的倾向,囚禁起来是为的哪般? 苏景打给顾怀安。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苏景按了挂断键,去叫司机。 司机指着一家餐厅说:“老板带着女儿去了餐厅,好半天了。” 苏景微微地皱眉看过去,他饿了?顾想想饿了? 到了餐厅,苏景的视线搜寻了一下孩子跟孩子爸爸的身影,终于看到。 此时父女二人用餐的餐桌旁边,孩子爸爸弯身用大手扶着女儿的背部,女儿穿着有点儿大的鞋子,缓慢地在地上走,摇摇晃晃,随时都会摔了似的,自己用一只小肉手扶着其他桌子的桌子腿儿。 又走了两步,顾想想的小白色鞋子掉了下去。 顾怀安捡起来,一把将女儿抱到怀里搁在沙发上:“乖,爸爸给穿鞋子。” 苏景忍不住走了过去,跟他说:“我有件事得跟你商量。” “什么事?”给女儿穿鞋子的爸爸抬头。 顾想想现在长个子又长身体,肉呼呼的小脚丫也长,担心影响脚的成长,所以吴姨和老太太给买的鞋子有点大,经常会穿不住掉下去。 苏景说:“我们出去再说。” 顾怀安一边给女儿系着鞋带子,一边看了眼苏景,直觉苏景是要跟他说一件严肃的事情。 …… 到了车里,苏景把事情跟顾怀安说了一遍。 顾怀安不认为这样直接找警察上门是最妥当的办法,首先这件事情真假未知,最近两人的一些经历,叫人十分不愉快,不得不防。 苏景给那个打电话的女生打了一个电话,要求见一见那个女生,还要看一看那张写了字的纸,以及那条t恤剪成的绑着盒子的绳子。 女生点头说好,很痛快。 司机开车去了女生住的地方,下楼见面,顾怀安跟苏景见到了那张纸,还有t恤剪成的绳子,以及陈萌的学生证。 “是不是陈萌的t恤我认不出来,这件t恤太普通了,剪的每一条都这么细,图案都看不清楚。”苏景说完又看那张纸。 纸张是不是陈萌的笔迹,核对之后便知。 陈萌的手机也关机状态。 苏景打给了刘瑜。 如果不是突然得知了陈萌的这件事情,苏景是不会再跟刘瑜联系的,只想安静的生活,等待老a抓到陈前那一伙人的日子早点来到。 刘瑜说:“陈萌消失好多天了,联系不上她爸,而且我也不敢联系,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你知道的。” 苏景知道这个“紧要关头”是什么意思。陈前习惯每次出去办事都把女儿扔下,托付给信任的人,然后自己离开,直到完成任务再回来找女儿。但这一次,陈前失策了,到底托付给了哪个信任的人,居然让女儿落到了胡鸢的手里? 刘瑜联系陈前一定会事先跟老a报告,而老a为了不影响抓捕陈前的计划,绝对不会同意刘瑜打扰在外的陈前。 苏景可以确定,陈前没有把女儿托付给胡鸢,因为在广州的时候陈前亲口说过,最近他得知是胡鸢害得他犯了杀人罪入狱,被判无期。 试问陈前怎么还会把女儿托付给胡鸢? 顾怀安眉头一皱接过电话,跟刘瑜说:“你好,你来京海市之后我们见过一面,我姓顾,叫顾怀安。” 刘瑜说:“顾总。” 顾怀安问道:“陈萌的小叔陈升,他人在哪里?最近找过这个孩子没有?” 刘瑜如实相告:“陈升没有来找过陈萌,人到底在哪里我也不清楚,无锡那边孩子的妈妈倒是有打过几个电话,我只能跟她说孩子应该跟孩子的爸爸在一起,都不在家。” 结束通话以后,顾怀安拿出手机在找什么人的电话号码。 司机在车外抽烟。 苏景说:“陈前那边老a看的紧,我们也不能等陈萌的妈妈过来,万一陈萌被虐待出事了怎么办?” 胡鸢是有黑背景的女人,陈前都是她手底下的人,因此这个人不能得罪。 苏景现在想一想自己曾经跟胡鸢一次次的交集,都不寒而栗,还好没有深交,现在也基本断了联系。 有联系的那段日子皆因陈前,而现在,终于摆脱。 顾怀安自是不想给al和家人们惹来带黑的麻烦,为了别人也不值,低头把女儿抠嘴巴的手指拿出来,朝苏景说道:“陈萌是陈萌,不能跟他爸归为一类。我现在给赵局打个电话,把这件事情跟他说一遍,他派警察上门去要人比较可靠。” “嗯,我们尽量不要出面,把这些东西给警察就行了。” 苏景相信可以成功,胡鸢再黑,明着也要忌惮上门找人的警察,而警察不会敷衍了事,毕竟顾怀安亲自给局长打了电话知会一声。―― 作者的话-- 今天林端妮写的多了点是为了解决掉她,么么哒!以后基本没什么戏份了这个人~ Chapter 265 不敢深想 下午四点多,陆霏给苏景打了一个电话。 苏景正在院子里看女儿洗澡,小家伙的小肉手撩水泼了吴姨一身,吴姨却不躲,全因对这个基本不怎么磨人的小家伙喜欢得紧。 苏景擦了下手,说:“陆霏,晚上你过来吃饭吧。” 两人很久没见了。 陆霏正在楼下的超市里购买日用品,说道:“吴仰等会儿可能会过来找我。” “你们两个一起都过来。不来我家吃饭,也是自己叫外卖吃对吗?很多天没见面了,我想跟你聊一聊。”苏景虽然不再给老a办事,但却很好奇吴仰家里的生意如何了。 陆霏犹豫了下:“好吧,我打给他说一下。” “嗯。” 结束通话以后,苏景跟吴姨一块儿给顾想想洗澡。 顾想想非常爱玩水,洗上澡就不愿意出这个装满水的大盆子了。 …… 胡鸢那边。 警方来了五个人,四男一女。 女警上前敲门,按门铃。 屋子里面。 在看到外面的来人是警察后,一个男人急忙转身去书房里,压低声音跟胡鸢说:“胡姐,按门铃的是警察。” 胡鸢正躺在沙发上看书,一手拿书,一手夹着香烟:“警察?几个人?” “四五个吧,没看清。” “……”胡鸢放下书从沙发上起来,穿上小白拖鞋。 门口的女警冷着一张脸还在继续按门铃,知道里面有人,听得见有人走动的动静。 胡鸢来开门,抽了一口烟之后吐出烟雾说:“快到晚饭时间了,警察来敲门所为何事?门铃一直按按按,办事急成这样?” 女警望着这个女流氓模样的胡鸢,说道:“我们接到一起报案,希望你能够配合。” …… 山上别墅。 五点多,吴姨跟张婶儿都在厨房里忙活。 吴仰最喜欢吃的是油焖chun笋,顾怀安也喜欢吃,苏景抱着顾想想站在一旁看着记着学着,等炒菜的时候,再抱着孩子出去。 老太太来了厨房,跟吴姨点了一个花雕熏鱼。 苏景在一旁佩服地说:“吴姨,你怎么各种菜都会做?” 顾想想的小手指头指着盆子里的活鱼,呜呜口齿不清:“鱼……鱼……” 吴姨笑着跟苏景说:“姨一点都不累,待在老太太身边的这些年,每天的日常就是研究吃的喝的。大江南北各种菜系,姨都拿手!” 苏景咽口水:“我也跟着有口福了!” 顾怀安忙碌完公司的事情回来的时候,搁下花雕,之后抱过女儿。 顾想想也喜欢被爸爸抱着,爸爸抱着的姿势更舒服,只是爸爸的下颌亲她的时候很扎很扎。苏景不理会那关系很好的父女二人,在厨房里继续跟吴姨学习厨艺。 六点四十左右。 吴仰开车带着陆霏一起过来吃饭。 顾怀安便抱着女儿下楼,几个人坐在沙发前聊天,陆霏插不上话,去了厨房。 吴姨忙活着说:“你们两个都快出去,怎么都有一天油烟味儿。” 厨房里一起做着两个菜,马上就好,吴姨张婶儿的手艺和速度都不是吹得。 苏景惦记着客厅里两个男人在聊什么,所以带陆霏离开了厨房,洗手后向沙发那边走去。 “最近酒店的生意怎么样?”苏景跟吴仰问了一句。 “还不错。” 吴仰说的是实话。 顾怀安适时说:“听说开业之后生意不错,第一个月的营业额已有八位数。” 吴仰笑的尴尬且淡:“是啊,我和我爸都很意外,这一个月大多数都是一些亲戚和朋友过来捧场,然后亲戚的朋友再来,朋友的朋友们再来,料不到就到了这个程度。” 苏景瞟了一眼吴仰的表情。 吴仰低下头,一时间他觉得很心虚,说的话都没底气。 京海市的几家酒店都归他管理,但同时还有其他的人参与管理,毕竟他没有丰富的经验。 一个月的营业额有多少,他的心里差不多有数,而实际上父亲的下属却说八位数,账上也是,往上交的税照样都交,但这里面必有猫腻,可是他却不敢深想。 晚饭过后,吴仰跟陆霏一起离开。 顾怀安上楼,苏景随后也跟着上楼。 吴姨还在楼下帮张婶儿收拾桌子和碗筷,苏景跟顾怀安说:“吴仰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他表情很不自然,不像是跟他爸一路的人。” 顾怀安将女儿放在床上,抬起头说:“看得出来,八成他也发现了蹊跷,但他可能对这一方面不是很懂,分析不透。” 苏景纠结,该怎么让吴仰知道呢。 “你的手机响了。”苏景叫他。 顾怀安一手按着乱爬的女儿,小粉猪一样,叫苏景过来看着女儿,然后他转身才去接电话。 “处理完了?”他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苏景。 “今天这事多亏了赵局,改日喝酒,您先忙。” 顾怀安朝苏景打了个ok的手势。 那边还在说着什么。 挂断电话之前,苏景听到顾怀安说:“好,我马上派车过去接她。” 苏景问他:“那边是怎样的一个情况?” 顾怀安手里拿着手机说:“陈萌成功被警察带了出来,但胡鸢说她只是帮朋友看着女儿,其他的并不知道,警察上门的时候,一头雾水。” 苏景气愤:“胡鸢这纯粹是瞎说不承认。” 顾怀安又说:“陈萌跟警察说自己被胡鸢虐待,但陈萌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的痕迹,在陈萌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胡鸢反咬一口责怪这孩子不懂事,想溜出去上网打游戏,所以说大人虐待她。一切都是陈萌叛逆任xing惹出来得事。” 苏景叹气:“我信陈萌,而且我觉得陈前临走之前不会把陈萌托付给胡鸢,他又不傻,但他一出门就无牵无挂不跟家人联系,心够大的。” 如果是在不知道胡鸢陷害他入狱的情况下,倒有可能托付,但在知道是胡鸢陷害他入狱的情况下,怎么会托付? 吴姨被顾怀安叫上楼。 眉头蹙起,是因为他不想听到苏景一而再的提到陈前,但是眼下有这个陈萌在,提起陈前却是几人之间无法避免的事。 把顾想想交给吴姨之后,顾怀安跟苏景一起离开家去公安局接陈萌。 去的路上,苏景跟顾怀安都很好奇为什么陈萌说只跟苏景阿姨走。 这样被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信任,苏景很开心,但是想到陈萌的爸爸陈前,苏景又很纠结。原本不想再与姓陈的任何人有牵扯了。 公安局里,顾怀安进去把陈萌带了出来。 苏景下车问陈萌:“为什么非要我来接你?” 陈萌说:“我现在不知道自己能信任谁啊,总不能在公安局里给我妈打电话说我出事了吧。我妈知道一定会吓哭。” 顾怀安跟苏景对视了一眼,这个孩子还挺懂事。 苏景叫陈萌:“先上车再说。” 陈萌点头,跟着苏景一起坐上车。 车上,苏景问陈萌:“你爸把你托付给了谁?” “什么叫托付给了谁?”陈萌提起这个就很生气:“我不知道他把我托付给了谁。最开始错在我,我没去上学,逃学了。正上网呢,突然就被胡鸢那个老巫婆的人抓走,我都喊叫着说了抓我的那个人不是我哥,不是我哥!可是周围都没有人相信我啊……还以为我跟我的那个哥在闹着玩,滿网吧的人目送着我这个坏学生被坏人塞进车里拐走!” 苏景皱眉:“以后还逃学么?” “逃,怎么不逃!”陈萌眼皮微敛,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赌气地说:“先有不负责任的老爸才会有不懂事不听话的女儿!要了命了,他去干嘛了,到现在都不联系我?我死里逃生这件事他哪年哪月才能知道?这样的老爸有和没有无差别!” “你又不是没跟你爸在一起生活过,他不是第一天这样了吧。” 苏景觉得,陈前这个做爸爸的跟陈萌这个做女儿的在一起的时间一定极少。 陈前做的事情是固定的,从大学没毕业开始就已经如此,进行这类交易,一定是往某些特殊的指定城市跑,一去多日,再加上时不时地拘留半十天半个月,到了中年,还去坐了一年左右的牢,哪还有陪女儿的时间? 陈萌冷哼一声,数落她爸:“被苏景阿姨你说对了,我真就没跟我爸一起生活过,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要不是我妈改嫁,我爸还不会把我接过来,他以前就说他没信心能把我照顾好,我以为都他妈是客套话,我以为他担心我来了之后不满意这里的生活埋怨他,提前给我打个预防针,原来不是!他的确照顾不好我,动不动就把我丢下自己不知去向!” 苏景无语地抬手扶了一下额头:“你跟你爸的关系也就这样……”不怎么样的意思。 “世上只有妈妈好。”陈萌说完跟大人似的叹气:“可惜妈妈也改嫁了,我怎么都回不到人家的家里去。” 顾怀安这时插话问道:“你小叔陈升在哪里?” 他跟苏景把陈萌从公安局里接了出来,今天可以带回家住一晚,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以后总得有人照顾陈萌。 陈萌再早熟,她也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而已。 陈萌此刻言语间埋怨她爸,可却期待她爸回来帮她报仇。 只是,苏景跟顾怀安都知道,陈前此去这一趟,未必回得来了。 陈萌不说话,似乎不想回答顾怀安问的问题。 苏景打量着陈萌,顾怀安问的问题又不是什么敏感问题,为什么不想说? “问你话呢。”苏景重复说:“你小叔陈升去哪儿了?你出事他怎么没去接你?也没找你?” Chapter 266 和好了啊 陈萌开始香香吐吐,不确定地说:“我怀疑我小叔……怀疑我小叔跟胡鸢都是一伙儿的,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 说完之后,陈萌苦恼地对视着苏景的眼睛。她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小叔会这样。 顾怀安从后视镜看陈萌:“为什么这么说?” 陈萌抬头,眼睛看向了顾怀安,说道:“我不是跟警察说我被姓胡的虐待了嘛,姓胡的就说我叛逆,撒谎,还说是我老爸让她帮忙照顾我看管我的,不让我下楼也成了是为禁止我去网吧,帮我戒掉网瘾早日重新返校。然后警察问了我学校的老师,很糟糕,我老师开口证实了我多次逃学上网,不是一个好学生。最后姓胡的找来我小叔,我小叔说的确是我老爸把我托付给姓胡的照顾的。这下好了,我小叔都来作证了,警察百分之一百相信了是我在撒谎,胡鸢才是被冤枉的。” 顾怀安开着车,视线从后视镜里瞧了一眼苏景。 陈萌又说:“可惜我脸上被胡鸢打的痕迹早都消了,我求助别人的东西即使交给警察,警察也会认为我叛逆才会做出那些疯狂的举动。” 陈萌越说心情越低落,经历了这件事以后才知道凡事都要有理有据才好说话,否则都是瞎扯,都是屁话! 苏景头疼,这么说,暂时不能把陈萌送去陈升那里了。 万一是羊入虎口怎么办? 至今为止苏景都搞不清楚,胡鸢这样对待陈萌,胡鸢的目的是什么? 说保护陈萌,照顾陈萌,这一定是不可能的。 陈萌虽然不是苏景看着长大的,但苏景就是无条件的信任陈萌。 …… 到了别墅,苏景让吴姨带着陈萌上楼洗漱一下。 陈萌说:“在姓胡的那里那几天,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孤儿一样,而且还是一个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孤儿。” 苏景安慰陈萌:“你想的太严重了,杀人犯法。” 陈萌白了空气一眼,耸拉着脑袋上楼。 老太太好奇地问:“这个孩子……怎么了?” 苏景对视了一眼顾怀安,瞧了瞧楼上,而后小声地跟老太太解释说:“她爸经常出差做生意,不照顾她,据说很久才能回来,不过也有可能这辈子都不回来了。她妈呢,离婚后改嫁,改嫁的那家有两个孩子,容不下她。她在这边有个叔叔,但她差点被她这个叔叔给卖了,我和怀安去警察局把她接回来的。” 老太太听得瞪大眼睛,惊讶道:“过完年那阵子还好好的,来送百合跟毫茶的就是这父子俩吧,转眼才几个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老太太心想,世界之大,遭遇奇惨的孩子可真多。 苏景说:“最近这几天,陈萌估计都要住在这里了。” 老太太看着楼上,说:“住吧,安排谁来住你都不用跟nainai说,这别墅是你的,又不是我这个老太太的,改天你领回来一个足球队的孤儿养着,nainai保证都没意见,做好事积德。反正咱们家也不缺这孩子那一口饭吃,多可怜的一个孩子。” 搞定了家人,苏景才跟顾怀安上楼到书房里面说话。 苏景后腰靠着他的书桌,看他:“你说胡鸢难道单纯的只是想虐待陈萌?没有理由吧,胡鸢跟陈前之间有什么恩怨,也不该拿一个上初中的孩子撒气。我以前跟胡鸢没少接触,据我了解,这个人应该没有那么变态。” “一时谁也说不准胡鸢的目的。”顾怀安点了根烟抽着,把烟盒和打火机都扔在了茶几上,而后走向落地窗,视线居高临下地往下面注视着说:“老a说陈前是反侦察能力极强的一个人,不好抓。在我眼中,我也承认陈前是一个智商极高的人,但就这样,陈前居然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害他的人是胡鸢,判刑前后折腾了将近两年,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他都以为是我和林端妮联手害得他,可见胡鸢道行也深。” 苏景点头:“是啊,道行不深也不能做陈前的老大。” 苏景又想,大抵每一个人的表面上都会有一层伪装自己真实面目的皮囊,在面对特殊的人的时候,在想对这个人掩饰自己真面目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用一用。 只是胡鸢的这层伪装皮囊厚了些,不容易叫人看穿。 “我听陈前说,胡鸢能稳得住自己从第一个男人手里捡来的地位,都是靠他帮忙打的天下。胡鸢先害陈前犯杀人罪入狱,难道是窝里反了?担心陈前抢她的地位?”苏景突然觉得行行都不容易,行行都有争斗,哪一个站在顶端的人都需时刻防备。 下面总有人要上位,上位的人一不小心也容易跌落。 例如al,東子的死引发了一场股东大战,还好没有其他公司股东大战那么惨烈,一大部分都站在顾怀安这边。 一致对外,成功赶走了替徐阳出头的那帮废物亲戚们。 陈萌洗完了澡,跟吴姨说话的声音苏景听见了。 苏景跟他说:“我出去看看。” 顾怀安看她一眼,点头。 …… “我给你找一套新的睡衣。”苏景一出书房的门就碰见了对面的陈萌,陈萌围着一条浴巾,把自己的身体捂的严严实实。 这别墅里除了顾怀安再没有别的男xing。 不过十五岁的女孩子注意一点也是对的,好的习惯。 苏景回屋找到一套新买的没穿过的纯棉睡衣,给了陈萌,款式都是普通舒适的款式,没有成熟女人嗜好的兴感花样,也不露,特别保守。 “你先穿着,明天再回你家拿几件你自己的衣服穿。”苏景把睡衣递给陈萌。 陈萌匆忙穿上,觉得大,不过有的穿就不错了。 突然来了别人的家里,还指望有合身的衣服穿,那不可能。 “苏景阿姨,你不会赶我走吧?”陈萌甩着睡衣稍微长了一点的袖子,认真地说:“我最近都不想回家去住,担心有人去我家里把我抓走。姓胡的,还有我那个小叔!这些天我小叔竟然都不知道找我,更没报警,如果真是我爸把我托付给了姓胡的,那就解释通了,我小叔可能也是被姓胡的蒙骗,如果我爸没有把我托付给姓胡的,那就是我小叔跟姓胡的合起伙来囚禁我,威胁我爸,背叛我爸!我要等我爸回来再走,你的家里如果我不方便住,我就去警察局住。” 苏景无奈:“你先睡一觉吧,暂时我家都很方便。” 陈萌嘟嘴笑了笑,卖了个萌,然后跳到客房的大床上去,回头说:“苏景阿姨,那个叔叔也在这里住?还是等会儿他就走啊?” 苏景想了想,陈萌指的是顾怀安。 以前担心陈前偏激的看不得顾怀安幸福,两人可都是分开的状态,但却没有避免悲剧的发生,只能说是保护住了自己和自己的孩子,万万没想到那个摊上噩运的人会是東子。 在陈萌的眼中,这个苏景阿姨是跟老爸有机会在一起的女人。 这会儿,苏景不想再隐瞒陈萌。 为何现在有了勇气?因为在广州的时候陈前说了,恨错了人,一直都以为是顾怀安要置他于死地,却发现那个要置他于死地的人是胡鸢,在这中间,最无辜的人是顾矜東。 一场误会,带走了一个阳光的生命。 陈前那晚在睡着之前的“怀安”二字,让苏景到今天都松着一口气。 苏景说:“我不知道他今晚是不是在这里住,可能要住。“ 陈萌眼睛眨了两下:“苏景阿姨,你们……和好了啊?那我爸……” 苏景跟陈萌解释:“我跟你爸没有那种关系,怎么说呢……”其实苏景自己也说不好,总不能说是利用或是别的不好的。 只能说:“大人的事情你还不懂,等你长大以后就懂了。” 陈萌能说什么? 也只能似懂非懂地点头“哦”一声。 …… 陈萌睡在客房,并不是很开心,因为满脑子都在想老爸。 以前老爸不在身边,最起码还有照顾自己的妈妈,而现在,一个都没有了。 老爸忙碌,老妈有了新的家庭。 其实她可以不懂事的去跟妈妈闹,让妈妈分一点爱给自己,不要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给那个家,一味付出。 但是,憋着想哭的感觉想想还是算了。 …… 晚上睡不着的大有人在。 吴仰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看一眼时间,十点多,便打给了他爸。 那边响了几声,接了。 是个女人,用睡不醒的声音问道:“在睡觉呢,你找谁?” 吴仰听后一顿,搁在上学时期,他会问了地址直接到酒店踹开门把那女人拎出去示众,但现在他不会。吴仰说了他爸的大名。 “你等一会儿啊。”女人还是不知道对方是谁。 吴仰起床,点了根烟听着那边女人说:“老吴,老吴你醒醒,有人找你。” “喂,你是哪位?” 吴仰他爸接了。 吴仰说:“怎么,温柔乡里死过去了?” 吴仰他爸一听,自己儿子。 “你用哪儿的电话打过来的?” 吴仰呼出一口烟雾,说:“甭管我用哪儿的电话打的,我就问你,跟我妈过不过了?不过不如趁早离了,我跟我妈。还有,明天你过来一趟,饭店一个月卖了八位数的钱,很多人都知道了,你这里头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明天说不清楚,我立马把饭店给你都关门!” 吴仰他爸还要说什么,吴仰就挂断,不再接听。 Chapter 267 正式通缉 星期日,吴仰没等到他爸。 他爸说生意忙碌,星期一可能会过去。 吴仰给了他爸最后期限,星期一。 如果星期一再见不着人,星期二早上他就立刻宣布自家酒店都关门大吉! 他爸生意忙碌?他看他爸是白天忙着陪女人逛街吃西餐买珠宝,晚上忙着陪那些女人上床亲热。 替自己老妈不值了多年,到了现在,吴仰倒希望老妈跟这个男人离婚。 …… 星期日这天,陈萌回到家里拿了一些衣服。 家里只有小刘阿姨这个保姆在,没有别人,拿完东西陈萌立刻就撤,倒没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不过这一路上,陈萌的心里都是十分忐忑的。 胡鸢囚禁她的那几日,虽然最严重的就是挨了几巴掌,但还是让她心有余悸。 在那屋子里住着,每到黑夜,陈萌的脑子里就会冒出电影里的可怕情节。 …… 陆霏主动给苏景打的电话。 发发牢骚,陆霏说:“吴仰跟他爸又吵架了,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好郁闷,他什么时候能不跟他爸吵架啊。” “因为什么连你都问不出来?” 苏景觉得不应该。 吴仰很在乎陆霏,基本上家里的什么事情都会跟陆霏说。吴仰家里家庭成员关系不和睦,陆霏在上学的时候就都知道,没必要隐瞒。 除了这个,还能因为什么跟他父亲吵架? 吴仰他爸认可陆霏,希望儿子能娶这个儿媳妇,所以更不存在家里在儿子择偶上干扰,有意见导致吵架。 “我去一趟他那儿吧,不放心。”陆霏叹气,“你不知道,电话里听他声音嗓子都哑了,去你家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就一夜而已。” 苏景说:“我跟你一起去。” 陆霏急忙说:“好的,你跟我一起去太好了。” 两人约了一下。 陆霏自己开车过去,苏景是被顾怀安开车送过去的。 抵达酒店,顾怀安停了车。 苏景说:“我下车了,你在这里等我。” 顾怀安伸手揽过苏景的脸颊,倾身过去吻了一口,只一口却还不够,不觉闭上眼睛舌头绞缠在一起,离开时,竟不舍得地吮吸出爱昧的银丝。 苏景被他吻得晕晕的,喘了口气。 顾怀安一时之间不能把控自己,呼吸着她身上沁人心脾的自然清淡体香,舌头从她的嘴唇一直吻到绯红的耳垂上。 “不要了……”苏景意乱神迷地推开他,转身下车。 下车之后,脸红地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 再回过头去看车里坐着的男人,西装革履,仍旧保持着原本的那个姿势,无比炽热的眼神还黏在她的身上,注视着她的眼睛以及她的身体。 苏景轻轻地抿了抿唇,往酒店走。 酒店门前的大街两旁停着两溜的豪车,顾怀安的车也在其中,只是停的位置故意很不显眼,没有往前。 经过的人亲眼看到酒店门前这副繁华的景象,倒真的会以为生意很好,第一个月的营业额就有八位数。不奇怪了。 顾怀安在车上却说,这些豪车停着就是虚张声势,摆设罢了。 …… 苏景跟陆霏碰面,一起上楼去找吴仰。 酒店的人都认得陆霏,知道这是老板儿子的女朋友,并不是乱七八糟的小女友,而是名正言顺将来会娶进门的女友。 经理礼貌地亲自带路。 “谢谢。”两人在进去的时候跟经理说。 经理笑了,点头。 推开吴仰办公室的门,发现吴仰正躺在沙发上,坐没坐相。 “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吴仰回头看到之后问。 陆霏站在吴仰面前,低头看他:“你到底是跟你爸吵架了,还是生病了?说话的声音怎么哑成了这样?” 苏景坐在了吴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吴仰双眉紧皱,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陆霏坐下,起身说:“吵架了,烦心事多。” 陆霏不懂:“你昨天还好好的。” 吴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喉结滑动着咽下去,随手拿起烟盒和打火机,点了根烟抽着。 陆霏去开了办公室门。 回过身来说:“不是你惹祸了吧?” “不是。”吴仰又坐下,思来想去这事不知道该怎么说,抽了几口烟才说:“我挺信任你们两个的,一个是我女朋友,永久固定的。一个是跟我一起创业赔本过的人,你们两个私下里又是好朋友。我说一事儿你们给个意见。” 苏景点头:“什么事你说。” 陆霏跟苏景是一样的表情,担心。 吴仰又狠抽了一口烟,蹙眉说:“我爸这酒店,不是第一个月营业额八位数吗。” 苏景说:“是啊。” 吴仰叹气:“其实只有六位数,距离七位数还有一段距离。” 陆霏不明白了:“那这是怎么回事?” 苏景没有说话,如果不是接触顾怀安跟老a,自己也不会敏感的懂得这方面的事情。 苏景说:“可是我看到来订房和吃饭的人很多。” 吴仰舔了下唇:“来的都是我家的亲戚和朋友捧场没错,我的朋友同学,我爸的朋友,我***朋友,亲戚的亲戚们,朋友的朋友们,一些官的家人亲戚朋友,能不招待么?都是闲人,来这边玩就白痴白喝白住。就算给钱,我也不好意思要,有些甚至根本一分不能要。都得给拿回去,红包送了多少了。所以你们说,打哪儿来得八位数的营业额?“ 苏景和陆霏对视了一眼。 苏景忍得难受,却不能一语说破,装糊涂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看到钱了?八位数。”苏景试探地问。 “钱没见着,做账的都是我爸的人,从他的公司调过来的,是个男的,权利大。”吴仰郁闷的抬手,不抽烟了,双手张开搭在椅子背上说:“昨晚我上网仔细查了,这种情况,有人说是洗钱……” 陆霏和苏景又对视了一眼。 “洗钱?这个犯法的,你别乱说!” “我没乱说,我这一宿就是这么怀疑的,等明天我爸过来我直接问他怎么回事,如果他答不上来,那么就是洗钱无疑,也解释清楚了这些年他都做得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怪不得支持我自己创业,不让我参与,他把我当傻子了,酒店赚了多少钱我心里能没数?”吴仰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开始烦躁,不安。 老爸做这种事情他不同意。 第一,犯法。 第二,陆霏家里都是做正经生意的人,若是知道,还不把他们吴家当成臭虫蟑螂一般躲着?人再不成材,总得光明磊落,不搞歪门邪道。 陆霏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这种家事,又没有证据确定,苏景也不好多说什么。 三个人正在办公室聊着,吴仰的妈妈就打来了电话。 吴仰接了:“嗯,我没事,嗓子哑是抽烟抽得。” 那边吴仰的妈妈说了很多话,但陆霏跟苏景听不清楚。 吴仰冷笑:“妈,这样的丈夫有和没有区别到底差在哪儿?离婚吧,我支持你们离婚。” 吴仰的妈妈说:“妈都一把年纪了,离婚后也不会再嫁,为什么要给小三儿腾正室的位置?离婚以后你爸会再娶,而且你爸也不老,再娶的女人有心给他生个一儿半女,他准会把父爱分给那个女人的孩子一大半。你把喜欢小孩子,才这么宠你,因为宠你,这么多年才不敢动我一根手指,你懂不懂?” …… 中午饭陆霏留下陪吴仰一起吃。 苏景下楼,上了顾怀安的那辆车。 顾怀安启动了车:“怎么样,他跟你们说什么?” 苏景的眼睛看着车外面的大街,系好安全带,低头说:“吴仰怀疑他爸在洗钱,但他却是在网上查的。昨晚查到一个帖子,一对比,发现跟他爸开这几家酒店的情形很相似。吴仰觉得八位数营业额解释不通,所以只好怀疑他爸犯法,加上他本就不知道他爸的公司到底是干嘛的,但是钱却没少赚。” 顾怀安点了个烟,落下车窗,把手臂搭在车窗上跟苏景说:“邹哥刚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苏景看他:“说什么?” 顾怀安舔了下薄唇:“你我都猜不着,吴仰他爸竟会是胡鸢的一个表哥,所以说,吴仰他爸跟陈前一伙儿,还是跟胡鸢一伙儿,现在难说。” 苏景彻底被惊住了。 顾怀安正抽烟开车,手机又响。 “是老a。”顾怀安打了一下方向盘,把车停好。 接了电话:“喂,领导有什么指示?” 老a在那头说:“我在医院,打给你是想告诉你,你和苏景最近都注意点,这伙人我们都抓了,包括那个跟陈前交易的人,但是跑了一个陈前和一个黄头发的小子,正式通缉!” 顾怀安夹着香烟的手指一抖:“怎么还让人跑了?” 这几天每天都有进展,只不过他没有跟苏景及时说,担心苏景总想着这点事儿,还有,陈前跟苏景单独相处过,这始终是他心里的一块疙瘩,甚至发展到了解不开的程度。 老a虚弱无力的说:“抓人哪有那么好抓?我们这边死了两个警察!一个线人!一路从广州跑到云南,陈前这个狼崽子绕了我们多少圈?!狗娘养的!他应该还在云南境内,云南边境这边会加大警力,配合抓捕工作,但我怕他经验丰富一路跑回京海市,他女儿还在那边,所以你们都小心点为好。” “好了,我疼得说不出话了。”老a按了挂断键。 老a在医院,顾怀安心想他没事。 苏景问他:“老a说谁跑了?”―― 作者的话-- 不虐很温馨的,表怕,群么么,谢谢大家的打赏和月票支持,爱你们! Chapter 268 不太合适 苏景问他:“老a说谁跑了?” 顾怀安拧着眉毛回过头来看苏景,说道:“这次抓捕,他们让陈前给跑了。” 苏景听后颇有一点吃惊,强强对决,抓捕工作不容易这都在意料之中,但没想到会让陈前跑了。 “跑了怎么办?” “通缉。”顾怀安只说了两个字,重新启动车。 车行驶在大街上,街上很热,车里空调原本开得正好,但苏景在听到“通缉”二字以后,却汗毛竖起似的发冷,头皮也麻。 无论被通缉的这个人是不是陈前,在苏景的脑海中,通缉犯都是极其可憎可怕的存在。 外面大街上的阳光很是刺眼。 车行驶到红灯停处,他说:“死了几个警察和一个线人。” 苏景叹道:“做警察和做线人有的生命危险,最一开始我真的没有感受到,如今想想太可怕。” 苏景不禁想到以前的自己,陈前如果是一个完全丧失人xing的坏蛋,那么,自己早死过八百回了。 老a常说,放心吧,我会给你安全保障。 但仔细想想,那只是老a的口头保障,死与不死,不是谁口头说了就算,在行动中,老a自己都挨过数次枪子,只是侥幸的保住了xing命罢了。 现实中警方的大boss,并不是电影里大boss那么经打,计划不会万无一失,更没有警察和反派会像电影里一样炫技的靠武力解决,毕竟不是在拍武打片。 弄死对方为目的,哪管手段方法是否卑鄙。 苏景又想起赵量的妻子,赵量妻子大着肚子哭着说过,警方的线人哪有那么好做? 赵量做线人,一方面是为了脱离这个犯罪组织,曾经赵量是一个人,身边没有长久的女人,生理需要一般都跟兄弟们一样找卖的女人解决,提上裤子就走,无牵无挂。 赵量自从有了想保护的女人和即将出生的孩子,他就不想继续跟这些人混日子了,自己枪口上过火,老婆和孩子的未来怎么办? 另一方面,赵量为了钱。 赵量在答应做线人的那天起就明白,警方不能全信,跟警方只是合作关系而已。线人现实,警方也很现实,线人跟警方的关系,就类似于――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 苏景跟顾怀安回了家。 陈萌在婴儿房间里陪着顾想想玩儿,玩得很开心。 顾怀安跟苏景对视了一眼,而后顾怀安的手机响了,顾怀安转身去楼下接电话。 陈萌蹲在地上看着顾想想的小腿说:“苏景阿姨,想想妹妹的小腿上有一个小小的胎记,这个胎记会随着她长大而长大吗?” “会的。” 苏景蹲下,用手绢给女儿擦了擦小手。 陈萌皱了下眉:“这个胎记,会不会很不好看呢?” 苏景问陈萌:“你的手机拿了回来,有人给你打过电话没有?你小叔没找你?” “我小叔找我了,让我去跟他见面。”陈萌不屑地切了一声:“谁知道他打得什么如意算盘,我才不去,没准是那个姓胡的又要抓我!反正跟姓胡的一伙儿的我都不想搭理,我小叔儿说什么借口我都不想听,一切等我爸回来再说!” “你小叔陈升是不是被胡鸢骗了?”苏景问她。 “骗?未必是吧。”陈萌低头用两只手扶着顾想想,眼睛盯着地板说:“我爸坐牢以后,我小叔可是得意的很,为此我还在无锡往京海打电话骂过我小叔儿,把他祖宗都骂了,气得都忘了跟他是同根生。我妈以前跟我说,我小叔这个人特别神经质,一阵一阵的,想法和立场总变,摇摆不定成不了大器。他想学我爸那样,做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又没有我爸那么聪明胆大,难以服众。” 苏景跟陈萌聊道:“你爸对你小叔,好像很信任。” 陈萌抬头:“我觉得不全是信任,只是有些事情交给我小叔儿去做,我爸比较放心。我小叔儿倒是想背叛我爸,但那只是在我爸身陷牢狱被判无期徒刑的时候,平时我小叔儿肯定不敢,不怕我爸剥了他皮啊?我爸上回从监狱里出来,我小叔儿可是关上门跪下给我爸认过错的。” 陈萌越说越感慨,样子落寞:“有点儿想我老爸了,他一个人生活也不容易。我爸这人不是对所有人都没良心,我爸很重亲情,我nainai当年的死给他造成很大的打击,然后我爸其实也挺宠我这个女儿的,还有我妈,虽然我爸跟我妈离婚了,但我爸把我妈依旧当成亲人一样对待。我小叔儿也是我爸的亲人,只要我小叔儿不是很过分,我觉得我爸真的不会动他一根头发。” 苏景没再说什么。 如果真的是陈升跟胡鸢合起伙来把陈萌困在那屋子里,那么,陈前一定不会饶了陈升。 亲情归亲情,但堂兄弟之间的亲情怎么比得上父女之间的亲情? …… 顾怀安临时有事要走,苏景出去送他,站在车旁小声问道:“陈前如果能回来,一定会联系他女儿陈萌,但是陈萌在我们这里……” 人被通缉,苏景觉得早晚都会被抓住。 陈前应该会为他女儿的将来打算一下,回来找女儿是必然要做的事。 顾怀安抬手轻拍了一下苏景的肩,安慰道:“先别多想,等我回来再说。” 苏景点头:“你也小心点儿。” 顾怀安上车,离开。 苏景目送着他的车驶离,其实早已不担心顾怀安和陈前发生冲突,全因在广州附近小旅店里陈前说得那番话。 抛开陈前做的那些恶事不说,在别的方面上,陈前确实是一个敢恨敢做的成年人。 苏景叹息地祈祷,祈祷陈前跟顾怀安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见面,倘若见了,也希望能够理智的对话,不要敌对。 …… 顾怀安开车去见了一位领导。 这位领导,便是引荐他跟老a认识的人,更是跟老a配合破案抓获陈前的人。 领导此次亲自跟顾怀安见面,话题围绕的只有陈前。 陈前在京海市这边有一个女儿叫陈萌,曾被胡鸢控制,而后由顾怀安把人从公安局接走。 陈萌现在正住在顾家的别墅里,跟苏景的关系特别好,陈萌说她不信任堂叔陈升,只信任这个跟她爸走得很近的苏景。 陈前是通缉要犯。 抓捕陈前的工作需要全方位展开,上面一层层的施加压力下来,所以,下面的人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力求用最短的时间抓获此人。 老a身在云南,受伤住院,跟往回一样,走运的捡回一条命,但却伤得不轻,根本没精力和这边的顾怀安苏景联络此事。 所以,领导才亲自出马。 顾怀安听了半晌,早就听懂了领导话里话外的意思。 领导话完,顾怀安才开腔道:“配合领导的工作抓陈前不是不可以,见着他人,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警方。通缉要犯更该尽早的抓,但是,把我们家牵扯进去这是不是不太妥当?陈前是通缉要犯,那栋别墅里我上有老下有小,总共好几口人,枪子可不长眼睛,招惹来陈前恐怕会伤及无辜。” 顾怀安此刻心里在想,回头得把陈萌送到哪儿去? 陈萌在别墅里住着,快赶上一个定时zha弹了,有那个通缉要犯老爸,消停不成。 领导跟顾怀安分析说:“怀安啊,你先听我说。我们警方会加派警力去你们家别墅里蹲守,首先保证你妻儿老小的安全。而且,也不一定在你们家别墅里发生什么,我们可以利用陈萌把人引诱到外面再抓,这都可以。” 顾怀安说:“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 晚饭前,顾家别墅。 顾怀安抱着女儿在外面晒下午的太阳。 “别动,小心摔倒。”顾怀安西装革履地蹲在外面地上,一只手夹着香烟,没怎么抽,怕呛到女儿,一只手箍着女儿的小身子,怕她倒了。 顾想想能站起来,但走路要扶着东西才安全,一晃一晃。 这会儿小家伙的两条腿很不老实,打算往前走几步,拼着劲儿的从爸爸的怀里往出挣,但却怎么都挣不出爸爸的结实手臂和怀抱。 小家伙急得咬着嘴巴,眉毛都皱了起来。 顾怀安低头看着自己的可爱的女儿。 顾想想的眉眼间像极了妈妈苏景,因为阳光而眯着眼睛,往前看时,浓密的眼睫毛被阳光影的变成了褐色。 “爸,爸爸。”顾想想一条小腿往前踢了踢,叫着爸爸。 顾怀安唇角勾起,抽了口烟,吐出烟雾后亲了女儿的脑袋瓜一口。 苏景跟陈萌说完话了,才出来。 “怎么了?”苏景蹲下后问身旁的顾怀安。 顾想想一条小短腿兴奋地踢着踢着,又把鞋子踢飞了出去。 顾怀安转头看她说:“警方会利用陈萌来抓陈前,陈萌在这里住着,不太合适。” 第一,他不希望苏景再以任何方式跟陈前有联系接触。 第二,这的确很危险,警方在有压力的情况下抓捕这类通缉犯,动的都是真枪,而这别墅里老人孩子都受不得惊吓,更怕谁会无辜的丢了xing命。 苏景说:“你的意思是打算让陈萌走?” Chapter 269 少他妈的 顾怀安一言不发,算是默认。 打算送走陈萌这并不是他没有同情心。 陈萌出事,他亲自打电话求人,欠下人情的把这个孩子解救出来,事后又把这个孩子带回家里让住着。 以他跟陈前的关系,他大可以不这样做。 但他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分得清楚孩子跟孩子的爸是两个独立的人。 眼下,这个孩子必须送走。 顾怀安了解陈前,重亲情,尤其惦记着女儿,曾经出差在外念叨得最多的就是他母亲和女儿,母亲去世,最惦记的人只剩下一个女儿。 从一个能正大光明露面的人,突然变成一个无法露面的通缉要犯,陈前该知道自己现在的凄惨境地。如今的社会各方面都很发达,被抓是早晚的事情,在被抓之前,他最想做的应该是见女儿一面,安排女儿,努力的所有,一切,都会是为了他女儿。 苏景苦恼的是,要把这样的陈萌送去哪里? 陈升这个小叔是陈萌在这边最亲近的人,但陈升却没有人xing,百分之八十已经背叛了他堂哥陈前,这其中,不知道胡鸢用了什么诱惑的陈升。 苏景回头看了一眼别墅里面,没人出来,她又跟顾怀安说:“要不这样,把陈萌送回无锡她妈妈身边去?” 陈前被抓,死亡,处于被通缉的潜逃状态,无论是哪一个,陈前都肯定照顾不了陈萌。 陈萌才十五岁,要上学,也需要人照顾和看管,否则未来的路陈萌自己指不定会走成什么样子。陈萌虽然不太听自己妈***话,但有妈妈,总比爸爸妈妈都没有会好很多。 顾怀安跟苏景在外头商量了半天,认为最好的决定,就是把陈萌送回无锡她妈妈身边。 …… 晚饭的时候,陈萌勤快的给每个人盛饭。 吴姨哄着孩子,让大家先吃。 而且,每回顾怀安在,吴姨和张婶儿都不愿意一起上桌吃饭,老太太和苏景一次次的说没关系,但吴姨和张婶就是做不到自然相处。 跟他同桌吃饭,夹菜基本上都不敢伸筷子。 苏景以前还会为此多说几句,强迫吴姨和张婶儿都坐下,直到发现吴姨和张婶儿坐下后真的就不会吃饭了,每回都是吃不饱就下桌,便再也不会强迫。 陈萌很快吃完一碗饭,懂事的过去接过吴姨怀里的孩子。 “吴nainai,给我抱小妹妹,你去吃饭。” 吴姨把孩子给了陈萌。 顾想想穿着鞋,推车客厅屋子里也有一个,陈萌知道自己抱不了太长时间,就把小妹妹放在了推车里,推着小妹妹在屋子里到处走。 顾想想跟陈萌玩得很好,才多少个小时,想想就眼熟的记住了这个姐姐。 苏景跟顾怀安对视了一眼,然后在心里叹息,还不知道晚上怎么开口跟陈萌说把她送回她妈妈那儿的事。 …… 这边吃着饭,只听那边陈萌的手机响了。 苏景说:“陈萌手机。” 顾怀安伸手夹菜的动作一顿,回头看向陈萌。 老太太没有在意,以为孙子没听出是谁的手机在震动,孙媳妇提醒了一下孙子,是陈萌的手机在响。 陈萌的电话打来的能是谁? 陈萌的妈妈,陈萌的小叔,陈萌的爸爸,最大可能的就这三个。 苏景跟顾怀安都在认真地听着。 陈萌推着车子过去沙发那边,拿起搁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激动:“我爸!是我爸打给我了!” 顾怀安脸上绷着的表情一松。 “我过去。”苏景放下了碗筷,起身过去。 陈萌激动的接了:“爸?” 陈前问道:“萌萌,你在哪儿?” “我……我在苏景阿姨的家里。”陈萌说着的时候,看了一眼走过来的苏景。 “怎么去了你苏景阿姨的家里?” 陈前在那端不解的问。 陈萌知道有些话不能让老nainai和吴nainai张nainai听见,往外面走,边走边说:“爸,我想问你,你在走的时候,是不是把我托付给了姓胡的?” 陈前只说了两个字:“没有。” 陈萌快嘴的告状:“你走以后没过两天,我就被姓胡的那个老巫婆给抓走了。她把我囚禁在楼上房间里,只给我送吃的和喝的,有两个男的在门口看管我,我跟姓胡的顶嘴,还被她打了两个巴掌。幸好我联系上了苏景阿姨,苏景阿姨和顾叔叔让警察把我解救了出来。” 陈前在那边很沉默,都听懂了。 女儿说的是事情经过,最后结果是被解救了出来。 猜测女儿暂时是住在苏景的家里。 解救女儿,看来顾怀安也有份。 苏景站在门口听着,陈萌不时地跟苏景对视一眼。 苏景感觉陈前在那边并没有很愤怒,可能打来这个电话,就是担心自己出事之后女儿会有事,所以陈萌说出这些,陈前都不意外。 “在你苏景阿姨家里待着,等爸爸消息。”陈前说。 “你等等,别挂。”陈萌小心地问:“爸,你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陈前只得撒谎:“爸爸在忙,什么时候回去不一定,你听话。” 陈萌一肚子的话,但是现在接了老爸的电话却高兴的忘了一半以上,听老爸这个语气,挂断以后又不能随时联系了。 “爸,你快回来吧……” 长这么大,陈萌是第一次这样想念亲人,想念老爸。 跟老爸待在一起,其实比跟老妈待在一起舒服得多,倒不是不爱妈妈,而是觉得妈妈太辛苦,赚钱辛苦,教育她辛苦。 老爸不一样,老爸在她犯了叛逆病的时候,不管不顾的劈头盖脸一顿教训,而她被惹火的时候也会指着老爸一顿数落。 面对妈妈,陈萌做不出这些,顶多是生闷气的往出跑。 苏景担心陈前挂电话,便朝陈萌伸了一下手。 陈萌会意,说:“老爸,苏景阿姨要跟你说话。” 陈前说:“手机给她。” …… 苏景接过了陈萌的手机。 “我是苏景。”不知道如何开场白,挺尴尬的。 在广州从火车站抓她,是他的错,后来她成功的跑了,广州那边后来的事情她不知道,甚至想过,陈前会不会被那些药毒死。 她现在拿着手机跟一个通缉要犯通电话,为的是解决陈萌这个孩子的问题。 陈前不说话。 陈萌站在别墅门口,望着苏景阿姨的背影,十分好奇,苏景阿姨跟老爸在说什么?为什么越走越远好像不准备让自己听似的? 顾怀安出来,望了一眼走向别墅门口的苏景。 苏景担心他会误会,朝着顾怀安这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这个手势,陈萌看不太懂。 顾怀安蹙起眉头准备点一根烟,怀里抱着女儿,但烟刚搁在嘴边上,就被女儿的小肉手打掉,接着又把爸爸手里的打火机打掉。 “这么一点,就开始管着爸爸抽烟了?” 爸爸对女儿的宠溺羡慕死了旁边的陈萌。 陈萌突然说:“叔叔,你长得帅死了,跟我爸爸是不一样的帅。” 顾怀安皱眉,不知这孩子突然抽什么风。 苏景站在别墅门口,跟陈前说:“你放心,我不会问你一些你不想回答的问题。” “无所谓,你可以问。”陈前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例如,你问我此刻在哪里,具体位置。反正我也不会说,所以你问不问都无妨。对了,我在的地方警方也定不了位,这帮刑警玩的那点东西,我太懂了。前几年在我的重金收买下,他们有警察经不起诱惑,跟着我们一起贩毒,警匪一家的戏码当属最好玩了。” 苏景抬头看了一眼蓝天:“听说你们被抓,你逃跑了。” 陈前说:“对,我逃跑了,我觉得这样很有意思,等我玩够了,我会去投降自首。当然,在我自首之前警方如果有能力的话,可以抓我,只要他们能抓得着我。” 苏景叹气:“你考虑过你女儿的感受吗?” 陈前并不在意:“考虑陈萌的什么感受?陈萌不该出生,出生是错。我现在去自首,百分之一百是死路一条。你说我为什么要去自首?去自首,会让警方认为我很怕死,而事实上我并不怕死。我死和我逃,这两个陈萌应该更喜欢后者,我女儿我最了解。” 苏景说不过他,无法说服。 “陈萌跟你说了,胡鸢打了她两巴掌把她囚禁了起来,这件事你有什么打算?你是她爸,而我和顾怀安总不能一直帮你照顾她。” 陈前笑了:“你先帮忙照顾着,谢谢,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至于胡鸢这个女人,我早晚会给她点颜色。” 苏景回头看了一眼陈萌,又说:“陈萌正在看着我。我站的地方距离陈萌有点远,陈萌听不见我说话,我现在只想跟你说一个我的决定,很多因素导致,我不能继续照顾陈萌收留陈萌,陈萌必须快点离开我家。” 陈前有点急了:“陈萌离开你那里能去哪儿?” 苏景回道:“可以去她妈妈那儿。” 陈前不同意:“苏景,这一回算我求你,别让陈萌回她妈妈那儿,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来解决问题。如果陈萌现在回了她妈妈那儿,被报复的不止是我这个女儿陈萌,百分之八十还会连累陈萌她妈妈那一家子。你想作孽?做将来后悔的事?” “你少***威胁我!少拿道德绑架我!”苏景气得骂完吸了一口气,事先确实没想到过这一点。 Chapter 270 再生一个 陈前又重复一遍:“你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先麻烦你帮我照顾着陈萌,别让她再见陈升和胡鸢这两个人,上不上学无所谓。” 苏景说:“我胆子小,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你不能做主谁能做主?” 苏景心平气和地回答他:“你跟顾怀安说。” 苏景的态度已经表达的很明白,这件事最终能做主的人只有顾怀安,在广州的时候,陈前应该就已知道,她一切只听顾怀安的。 而且这不是一件小事,别墅里住着他的nainai,他的女儿,还有他本人。 苏景拿着手机回来,递给他:“陈萌她爸要跟你说话。” 顾怀安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接过手机,在把手机搁在耳边时将女儿递给了苏景。 “妈妈抱着。”苏景接过女儿抱在怀里,余光瞟了一眼纠结发呆的陈萌。 …… 顾怀安拿着手机把手机搁在耳边,却并未开腔,似乎在听陈前说什么。 过了三两分钟,顾怀安往远处走。 苏景知道,这是为了躲着陈萌这个孩子。 顾怀安边走边点上烟,抽了一口说:“我弟弟顾矜東被你害死了,这笔账肯定要算,那个叫赵量的负不起全部生命责任。说实话,我没苏景那么多的同情心,我跟你女儿也不熟。但你放心,我可以保证你女儿不会被人害死。” 说完这话,顾怀安若有所思地按了挂断键。 …… 陈萌拿回自己的手机以后,急忙再给老爸拨打,老爸却关机了。 陈萌可怜兮兮地抬头问:“苏景阿姨,顾叔叔,我爸他说没说下次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到底哪天回来?” 苏景抱着女儿看了顾怀安一眼,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顾怀安面不改色,说:“最近一段时间他恐怕不会再打给你,你爸很忙,不方便打电话,体谅他吧,该出现的时候一定会出现。” 陈萌皱眉,听得不是很明白啊。 顾怀安没有给陈萌解释这话的意思,过些日子,陈前的消息陈萌都会知道。 今天陈前打来的这个电话,让顾怀安跟苏景都改变了主意,现在不能把陈萌送回无锡她妈妈那儿。虽然二人都没有义务照顾陈萌,但是倘若因为这个行为,导致陈萌和陈萌的妈妈一家都无辜被害,岂不心里难安? 算了,先住着吧。 …… 星期一。 吴仰早晨六点半就已经起床在等他爸。 连续两天,吴仰吃不好睡不好,如果不是有陆霏从去年正式交往开始的约束,以他脾气,早把酒店先关门大吉,飞回家里质问他爸了。 吴爸不得不过来给儿子一个交代。 吴爸凌晨三点上的飞机,抵达京海市机场是早上六点四十,下了飞机,专门有车等在机场接他。 差十分钟早八点,父子二人在自家酒店的一间包间里吃早餐。 “你先出去。”吴仰跟服务员说。 服务员礼貌地微笑着点了下头,转身走出去,并带上门。 吴仰说:“爸,你是不是开酒店洗钱?” 吴爸夹着小笼包的筷子一顿,抬头问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别人不找你老子麻烦,你倒先污蔑你老子了,你真是你爸的好儿子啊。” 吴仰不吃了,放下筷子,冷着一张脸跟他爸说:“你别跟我讲这些没有用的。我就问你,洗钱这事,是,还是不是?营业额八位数这绝对解释不通,你怎么蒙外人我不管,但你不能蒙你儿子我。这么多年,你的钱赚的最轻松最多,出差很少,公事很少,你经常跟人说你很忙,但你没忘你每次都在忙什么吧?别人的爸都在忙公司的事,而你这些年每一次忙都是在忙着跟不同女人约会。经商奇才,恐怕也没你这么清闲。” 细数完这些,吴仰又说:“还有我舅,我一想你开酒店完全是在学他,你别告诉我,我舅那酒店也不干净。” 吴爸瞪着儿子,否认道:“别给你爸和你舅乱扣帽子!” “乱扣帽子?” 吴仰看向起身也不吃了的他爸,一双眼睛因连续两晚都睡得不好,充血的红。 吴爸擦了擦嘴,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说:“吴仰,你才几岁?你走过多少路你见过多少人?如果是电影看多了,你就给我趁早醒一醒,认清现实!别再让你爸听到这么荒诞的猜测,小心你这一张嘴就给我惹来了祸!” 吴仰还想说些什么,最起码这八位数的营业额是从哪来的得解释清楚,但他爸已经走出去了。 人来了,一天半天的肯定不会走。 吴仰推开面前的早餐,烦躁的点烟,火柴却怎么划都划不着! …… 吴爸一出门,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接起来说:“小陈啊,什么事?” 打电话的人正是陈升。 吴爸一边往出走一边说:“我来京海你这么快就知道了?不行不行,今天有点忙,儿子这里跟我闹脾气,得解决了再出去跟你们喝两杯。”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吴爸眼睛一亮:“是吗?十九岁的?” 陈升说了半天的话。 吴爸这才说:“好,好,我晚点一定过去,你先安排着。” 挂断电话之前,吴爸嘱咐:“好好安排,女孩子一定要干净安全!” 聊了四分钟不到,结束通话。 …… 山上别墅。 晚上九点多,顾怀安洗完澡跟苏景躺在床上,卧室门紧关。 顾想想趴在爸爸的身体上,脸蛋枕着爸爸的结实胸肌,吃着手指,流着口水。 苏景歪着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在看电视。 顾怀安低头看着女儿说:“想想都快十三个月了,还吃手?” 苏景的心思都在电视剧上,心不在焉地回了几句:“多大了有什么关系?她爱吃就吃,别管她了。放心吧,我相信什么样的孩子都能健康长大。你女儿早产那么多,特殊。” 顾怀安将信将疑。 他跟苏景都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只能每天学习摸索。 “我们再生一个?” 顾怀安没看苏景,自言自语似的问她。 苏景一怔,摇头:“你有没有常识?剖腹的要几年以后才能生二胎,我才多久。” 顾怀安却说:“你生产那家医院的那位医生说,你做的剖腹手术跟大陆普遍的剖腹手术不同,隔年生二胎就没问题。” 苏景皱眉仔细想了想,医生有这么说过? 平时工作空闲看八卦杂志,倒看到很多港台女明星隔年生二胎,这方面的问题苏景没仔细研究过。 其实,苏景害怕生孩子。 第一胎生顾想想,苏景中间真的充满了幸福和憧憬,但孩子在肚子里折腾她的时候、早产说孩子可能活不成的时候、她害怕了。 顾想想如今能健康长大,是万幸。 苏景没有跟顾怀安表态过,她的想法是,有一个健康的女儿顾想想就够了,不要二胎。 顾想想咯咯地笑,小肉手抓着爸爸骨节分明的手指开始吃。 这个男人喜欢孩子,非常喜欢。 苏景嘴紧地不想对生二胎这件事松口,不回应他。 顾怀安深邃的双眼盯着女儿,不是想要儿子,而是觉得顾想想长大以后有个伴儿比较好。刚才跟苏景说的那些医生说的话,都是老太太逮着他就跟他念叨说的,他并不清楚。 老太太总会担心自己活不过五年。去世之前,希望能看到顾想想有个弟弟或者妹妹。 顾怀安尊重苏景的意思,她说不生就不生。 过了一会儿,顾怀安抱起女儿去冲身体。 小家伙的身上都是口水。 苏景仍旧在看电视,但心思却不在电视上,他那么喜欢孩子,而她又这么恐惧生产的过程,这个二胎,要不要生。 顾怀安给女儿洗完澡,就把女儿用婴儿浴巾包好搁在了床上。 “关灯睡觉了。”苏景抱过女儿,说。 顾怀安关上了灯,却没有躺在女儿另一边去,而是挨着苏景躺下。 苏景动了动:“你别躺这里,太挤了,很热。” 顾怀安用蹭着她敏感的身体,吻她的嘴:“不热,我开了空调。” 在她说话的时候他趁机深入,把舌头伸入了她的嘴里,温柔的舔舐,呼吸逐渐粗重地搅动着她r嫩的舌。 顾想想背对着爸爸妈妈在吃自己的手指。 “乖……往我这边来。”顾怀安呼吸紊乱,粗砺的手掌握住了苏景的挺俏的臀。 突然,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 苏景“嗯”地一声后脱离他的身体禁锢,伸手去拿。显示的号码是陆霏。 “陆霏?”接起以后,苏景让顾怀安先别说话。 陆霏半天没有说话。 苏景听着那边的动静,但没有喂喂喂的叫陆霏,有点心慌,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東子被撞的那天晚上,陆霏打来电话,状态就像今天一样差不多。 陆霏深呼吸,说:“苏景,我在医院。” 苏景皱眉:“医院?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这样紧张的语气,苏景猜测,难道是跟吴仰发生关系意外怀孕? 第一反应再猜不出其他。 陆霏像是从惊吓中还没缓过来,又说:“吴仰他爸,跟一个姓陈的人去喝酒,回来的路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人挑断了脚筋。” 苏景:“……” Chapter 271 脑袋一晕 陆霏说的这个消息,使人脚腕钝痛,更是让拿着手机在听的苏景怔了半天。 挑断脚筋? 太残忍了,但这其实也不新鲜了。 老a以前就说过,被发现的线人和卧底往往会被恶势力报复,报复的手段多数都是打残,挑断手筋脚筋的报复方式并不是头一回见。 那一帮人,不会让你痛快的死去。 偌大的卧室里关着灯,月色极淡,顾怀安附身过来把有些吓着苏景重新抱回怀里,完全不理倒在一边眼巴巴瞅着爸爸妈***女儿。 小家伙把一只小脚丫横搁在爸爸的身体上,一下下踢着腹肌。 顾怀安伸手捉住女儿胖胖的小脚丫攥着,朝苏景问道:“出了什么事?” 苏景眉心微皱眼睫闪动,恍惚地说:“吴仰他爸,还有陈萌的小叔陈升,出去消遣回来的路上,同时被人挑断了脚筋。” 顾怀安略一挑眉:“现在那边什么情况?” 苏景说:“都在医院,陆霏快被吓傻了,缓了很久才给我打的电话说这事。报了警,不过警察一时半刻说也抓不住人。” 顾怀安跟苏景都猜的八九不离十,吴仰他爸和陈萌的小叔陈升是被人寻仇报复了。 …… 医院里面,吴仰坐在椅子上抱着头! 陆霏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刚得到消息赶来医院的时候,吴仰疯了似的,用头撞着墙发泄,嘴里一直念叨着都怪自己,不该把父亲叫到京海市来。 这会儿吴仰的眼睛虽然通红,但眼泪却没有流出来,一个字都不说,沉默的可怕。 手术室灯灭了。 医生出来摘下口罩说:“肌腱断裂,损伤严重,断裂之后剩下很少,所以,哪怕送来的及时也没用,抱歉。” 陆霏上前去跟医生说话。 “医生,那现在的结果是什么?” 医生看了一眼伤者的儿子,回过头来跟陆霏说:“这个情况,手术过后修养一段时间。但一定会影响正常的行动力。” 吴仰这时开腔:“接不上了?是不是你们这家医院不行?” 陆霏回头看向情绪糟糕的吴仰,没说话,抱歉地眼神对视医生:“麻烦您了。” 医生和随后出来的人都走后,陆霏跟吴仰说:“如果你不信任这家医院或者医生,我们可以尽快的给你爸换一家医院再治疗试试。” 陆霏觉得想尽一切办法这不是错,成功不成功无所谓,只要能让吴仰心里稍微舒坦点。 过了片刻,手术室里的人被推出来。 …… 第二天早晨,苏景抱着女儿坐在顾怀安的车上。 一家三口,一起从家出发去al大厦,苏景给陆霏打了一个电话。 陆霏在那边说:“我请了假,在陪他。” 苏景问:“他家里都来了吧?” “别提了,这里好乱。”陆霏似乎头疼似的,接着说:“我出来跟你说了。转院以后结果不变,伤的特殊,根本没有机会接上。吴仰他妈来了,但是他妈来了之后又来了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来的前后只差十来分钟。见着吴仰他妈以后都躲躲闪闪,吴仰他妈倒大方,让那两个女人都留下,留在医院里照顾吴仰他爸。” 苏景:“……” 想必吴仰他妈不是一般的女战士。 脚筋断了,按平常情况来说,只要送去的及时差不多都可以接上,医生却说吴仰他爸的脚筋接不上,可见对方下了狠手。 …… al大厦。 顾怀安进门以后问苏景:“你想去哪儿?” 苏景说:“我先去见安白,我们两个都很久没见了。” 顾怀安眉毛一挑,即使不悦,也伸出双手从她怀里接过女儿,单手抱稳了女儿之后伸手指着电梯说:“从那个电梯上楼,有事给我打电话。” 苏景瘪了瘪嘴,在al大厦內能出什么事? 安白接待客户和领导们一样接待苏景,倒了杯水,搁下。 苏景叫安白别这样,安白却说做习惯了,被无情的烂上司昆远训的。 “你去他办公室吗?”安白指了指远处紧闭的总经理办公室门。 “不去,跟他没话说。”苏景边摇头边又说:“我跟昆远的关系处得很一般,他以前很看不上我,不过我也看不上他。” 安白手上转着一支笔,暗叫糟糕。 本想借苏景的名号来缓和一下自己跟上司的不和谐关系,但却无望了。 安白又说:“我上个周末去参加同学聚会了。” 苏景好奇的问了一句:“都谁去了?” 安白数了几个,最后说的是郝米。 苏景脸色一变。 安白捉摸不透地说:“郝米又变了很多,但我又说不上来她到底哪里变了。同学聚会那天她开了一辆四十几万的车,关于车都是小营跟我说的,那天晚上小营跟郝米聊过。我认得的车少,就算认识车的标志,也不知道车的价格。” 安白这话有暗示。 苏景不想猜测,安白只靠上班工作一定赚不到四十万,刚毕业的大学生年收入能有多高? 而且郝米也靠不了家里,郝米的家里确实不缺钱,但郝米家里还有一个弟弟,父母手里的老本早就说过都给那个弟弟留着。郝米如今买了一辆车,四十万,平时花销还要很多,如此算来,去年加今年工作的数个月里,收入起码要达到六十万左右才够。 “我们不说她了。” 苏景心情发闷,不知为何。 …… 十点四十多分,苏景才离开安白这里。 一转身就接到老a打来的电话。 老a在手机的那端说:“怀安的电话我打不通啊。” 苏景进电梯,说:“我在他公司,马上过去给你找他。” “跟你们谁说都一样。”老a主要想打听这边的准确情况,“有没有什么风吹草动?” 苏景不明白的先问老a一句:“陈前应该还在云南吧。” 老a:“是,百分之八十还在云南,但他不会在云南久留,这里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百分之八十,换成别人,我相信,可这个人是陈前,百分之二十已经逃出了云南境内这一点都不稀奇。”苏景叹一口气:“京海市这边的确有事发生,陈前的堂弟陈升,吴仰他爸,都被人挑断了脚筋,而且医生说断的程度根本接不上。” 老a没了声音,似乎没想到陈前的报复来的会这么快。 毕竟陈前人可能还陷在云南出不来,即使出来,他在身份证不能用的情况下也不可能这么速度的潜回京海市。 苏景又说:“这件事情百分之百是陈前派人干的。他堂弟第一次背叛他,早都被他原谅了,陈萌亲口跟我说过,陈升给陈前下跪道了歉。念着亲情,陈前放了陈升一马。但这回他堂弟趁着他不在京海,就配合胡鸢把他女儿抓了起来,女儿和堂弟哪个远哪个近?还有那个吴仰他爸,顾怀安说,吴仰他爸是胡鸢的一个远房表哥。陈前现在收拾不着胡鸢,改成收拾胡鸢的表哥,这算是在残暴的挑衅胡鸢吧。” 苏景抵达楼上,跟老a的通话已经结束。 顾想想早已玩得困了,伸出小肉手在找妈妈。 看到妈妈,立马叫着“妈妈”可怜兮兮地要妈妈抱抱。 顾怀安习惯一只手抱着女儿,另一只手腾出来进行工作,力气够用,抱得很紧很稳,纵使女儿怎么耍小脾气往出窜,最后也都是徒劳。 “来,妈妈抱……”苏景接过孩子。 抱着女儿,站在他的办公室里来回地走动着,哄着困到睁不开眼睛的女儿睡觉,连带把跟老a通过话的事情跟顾怀安说一下。 顾怀安忙碌于工作当中,同时沉声说道:“陈升跟吴仰他爸一夜之间全被报复,赵量也进去了,这些一旦一起传开来,很多在给警方做线人和卧底的人都会慌乱。老a他们那边,线人恐怕会因为惊惧而流失一大部分。” 顾想想很快就睡着,苏景没有立刻放下。 抱着女儿,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女儿的小身子,等女儿完全熟睡,才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那边去,将女儿放下。 顾怀安瞧见,起身大步走过去帮忙。 “把你的外套拿过来。”苏景低头放正女儿,跟孩子爸爸说。 顾怀安去拿了西装外套,轻轻搭在女儿的脚边上,担心全盖上会热,不盖上一点又担心会冷。总之,女儿是爸爸心目中的小公主,需要全方位的照顾保护好。 顾想想睡得很香,不太老实,一条小藕似的胖腿立刻压在了爸爸的西装外套上。 “睡相一般。” 做爸爸的虽然这样评价,但眼底的笑意却很深。 苏景也笑。 顾怀安视线一偏,随即炽热。 低着头的苏景没注意到自己上身走光的样子,她大幅度的低头,导致风满的恟部几乎全部露了出来,看的身旁的男人口干舌燥。 昨晚有陆霏的电话干扰,没有做成。 “就让她这样睡吧。”苏景完全没感觉到他的异样,等起身时,身子却立刻被顾怀安的手臂揽住扳过去,还没站稳,柔润的嘴唇就被男人强势霸道的堵住。 “唔……” 她把双手试着抬起,碰着他腰,不热情回应但却拒绝不了男人唇舌上的进攻。被舔舐着口腔壁,她只觉脑袋一晕,一阵轻细的颤栗滑过身体。 Chapter 272 仔细想想 顾怀安边吻着苏景边带她来到办公桌边沿。 苏景皱眉,推抵着男人压迫xing靠近的胸膛,脸红气喘地轻轻摇头说:“不行,在这里不行……”下意识看向了睡着的女儿,葱白纤细的手指碰触着他身上的衬衫料子。 顾怀安只觉扫兴。 她看着他时害羞脸红的样子,她仰着头被他吻得低吟躲闪的样子,她欲拒还迎挣扎的时候,无不是让他情绪激动。 顾怀安下腹汇聚热量的地方一阵阵收缩着,释放不得,也冷却不了,十分煎熬。 顾想想忽然哭了几声。 苏景看过去,立刻推开他走向女儿。 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女儿,苏景缓缓蹲下,眼睛盯着女儿睡着的恬静样子,咬了咬唇,不想再过去顾怀安身边。 女儿终于又睡踏实了。 苏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被顾怀安撩起的t恤还在恟部卡着,露出细腰,半个俏恟,赶紧自己把他推上去的t恤弄下来。 脖子上出了一层热汗似的,脸上也热,背对着他逃避地缓了很久才缓过来,喘一口气都是能把心跳速度带快的。 苏景不解,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 十几分钟之后,苏景觉得蹲的脚麻了。 尴尬地坐在沙发上,看了他一眼说:“我想来你公司上班,正好,想想也大了。” 顾怀安浴求不满的态度十分明显,结实的男xing身躯靠在大班椅里,又解开一颗衬衫扣子,露出好看的锁骨,他仰起头用手指捏着眉心,缓解强烈想要的这股害人感觉。 男人闭着眼说:“来我公司,你想去哪一个部门哪一个职位?”嗓音低沉,透着几分压抑的黯哑。 “我想一想。” 这个问题,她的确没想过。 出去跑业务他一定不准,但在公司里坐办公室的话,待在什么部门的什么职位上,这的确需要仔细斟酌再定。 苏景现在就在想,每天坐办公室是不是会很没意思? 还是有机会出去接触陌生人的职位比较有挑战xing,工作日的内容也丰富多彩一些,学到的东西也会多。 她想着正事。 而顾怀安,脑子里想的却是曾经酒店里晚上发生的那一幕。 她的身体越是抗拒,他越是故意加重力度往里挺往里进,犹记得,身下的她,会扭着动着快哭了一样的向他求饶。 这会儿她就在办公室里,却做不成。 在这一刻,他体会到了另一种意义上的越得不到越是想要,睁眼眼眸瞥她一眼,裤子里那东西仿佛能幻想到她那火一般烫的泥潭。 …… 中午饭,顾怀安开车跟苏景一起回家吃。 老太太打了好几次电话催。 回去的路上,顾怀安接了一个电话。 “出了吗?”他眉头一皱,不忘认真看路开车。 按了挂断键以后,他说:“通缉陈前的有关报道,现在各处可见。” 苏景深吸了一口气,看来,这个事实也瞒不了陈萌几天了。 顾怀安说:“你注意一点陈萌的一举一动。” 苏景点头:“我会。” 陈萌这个女孩不像是别的同龄女孩,早熟这不是不好的事情,不好的事情是陈萌这个女孩很痞,很有主意,而这主意未必是好主意,有点他爸的样子,做一些事情很豁的出去。 该怎么说?就是小的时候没有被教育好,父母离婚的影响很大,再有可能也是遗传了她爸。 …… 别墅这边。 顾怀安和苏景都不在家,小妹妹顾想想也不在家,这让爱说爱动的陈萌一时安静下来,特别无聊,只好躲在楼上睡午觉。 不用上学的日子并不好。 陈萌觉得逃学是一种享受,而被大人允许的不用上学就没意思了。 翻了个身,手机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的号码。 陈萌看到归属地是京海市,手伸过去,边拿起手机边撩了一下头发坐起身。 穿着一条白色裙子,很不舒服,坐在床上低头看着这个号码,到底要不要接?谁打来的?陌生号码会是老爸吗?老爸回京海市了? 不管了,还是接吧。 绝对不能错过老爸打来的电话,如果是小叔,大不了立刻挂断。 陈萌伸手又撩了一下早上洗完的很蓬松的半长不短的黑发,按了接听键,把手机搁在耳边说道:“喂?” “萌萌,我是你小叔儿。” 那端传来的果然是陈升的声音。 “有脸打来?我他妈最不想跟你说话!”陈萌外表淑女的样子瞬间崩了,眼神凶狠,语气坚硬:“再打给我,我诅咒你出门不到十分钟准会发生车祸!” 陈升声音很虚:“萌萌,小叔儿被人断了脚筋。” 陈萌手里的手机本要从脸颊滑过,挂断,但在刚一动作时便听到了小叔儿的这句话,陈萌反应了一会儿,然后下意识地一手按住脚腕,仿佛能体会到那种疼痛。 “怎么回事?” “你爸给你打过电话没有?”陈升声音仍旧很虚弱地问。 “没有,最近没有。”陈萌一慌,忘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问道:“小叔儿你怎么被人断了脚筋?你得罪人了?” 陈升一听,陈萌这是还没跟他爸联系过。 医院里,胡鸢抽着烟站在床头柜边上听着。 陈前被通缉的消息刚出来,陈萌想必还不知道。打这个电话,胡鸢便是想赌一赌,如果陈前跟陈萌联系过,陈萌也知道了她和陈升合起伙来害了她爸,那么这个电话就权当没打,搭上的也只是几分钟时间,和一块钱不到的电话费而已。 胡鸢笑的是,陈前并没有跟陈萌联系,而陈萌也还不知道她爸被通缉的消息。 陈升说:“萌萌,小叔儿还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听了一定要冷静。” 陈萌坐在床上,摸着脚腕的那只手变成了在抠着脚腕一样:“小叔儿,你别吓我。”不知道为什么,陈萌觉得这个消息很有可能是关于老爸的。 陈升重重地叹气,满是怨念:“陈萌,你记不记得小叔儿以前就跟你说过,让你阻止你爸跟苏景那个女人过多接触。而你怎么做的?你不但不阻止,你还撮合你爸跟那个女人往一起走。小叔儿说过,这个女人会害惨你爸,你不相信。现在事实证明你爸已经走进了这个女人设下的圈套!你爸在云南出事了,被警方通缉!” 陈萌只觉眼眶很热,心像是被一只手抓住捏着在往下扯拽,疼的不轻。 “我爸出事了?被通缉?”她听后还没有缓过来。 “对,你爸出事了,被警方通缉。”陈升除了叹气没有别的,继续说道:“你明白被通缉说明什么吗?说明你爸这一辈子都将躲躲藏藏,但是,你爸怎么可能躲得住藏得住?你爸会到深山老林里过一辈子?他不会,他耐不住那个寂寞,你爸的xing格是宁可死也不会低姿态的躲藏。你要记住,这一切都是苏景那个女人造成的。小叔儿知道你跟苏景那个女人关系很好,可能不会相信,小叔儿马上给你传一些照片,照片是苏景先去广州引诱你爸的证据,接着这个女人把你爸引去云南,接着有了后来的警方抓你爸,你爸潜逃,被通缉。” 陈萌急了:“我不想听你胡说!我爸怎么会被通缉?!” “小叔儿没有胡说!”陈升也提高了音量:“陈萌,你爸都被通缉了你还给你爸拖后腿是不是!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姓顾的跟你爸有仇,他亲弟顾矜東是你爸派人去杀的,你现在认为姓顾的和姓苏的会不会设圈套害你爸?仔细想想!” 陈萌哭了,被“潜逃”与“通缉”这两个词吓哭。 十三岁开始看黑帮题材电影,看到做恶梦,想老爸但是见老爸一面却很难,那一年老爸被抓,官司缠身,那一年,老爸被判刑,判了无期徒刑。 老爸一直都是家乡那边别人家茶余饭后讨论和咒骂的坏蛋,在那一年,多少老乡在背后说判无期是老天有眼,判无期活该,像这种人,就该死刑直接枪毙。 陈萌在十三岁那一年叛逆的最甚。 十三岁老爸开始坐牢,到她十四岁,过去多少个月她记不得了,后来老爸出来,老妈也要再婚,她来看望出狱的老爸,最后留在京海市打算永远陪着老爸过日子。 十四岁一整年,陈萌认为自己没有任何成长,但却是最幸福的一年,看到了妈妈再嫁,又陪伴了老爸。 十五岁,老爸变成了通缉犯? 陈升还在那边说,陈萌都在听着,最后陈升说:“你偷偷查查新闻,都能看见。” …… 结束通话以后,陈萌坐在床上哭了很久。 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攥成拳头按着左边眼睛,眼泪流在手指缝里。 陈萌查了新闻,警方联合破获一起走私大案,该带有**xing质的团伙贩枪,贩毒,还有假钞等…… 在通缉的罪犯一共三名。 其中一名,陈萌清清楚楚的看到是老爸“陈前”这两个字。 手机里来了许多照片,背景可以确定是广州,从广州机场到广州其他地方的各个路牌,而人物是她爸陈前和苏景。 陈萌的心里不是滋味,痛苦又失望。 大人都觉得小孩子好骗吧?利用小孩子,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好一招利用自己接近老爸,然后再联合警方害死老爸。那现在收留她又算什么?良心过意不去?做些好事来弥补? Chapter 273 另一件事 苏景回来的时候,陈萌正在一楼的洗手间里洗脸。 “你要的洗脸的我给你买回来了。” 陈萌一听声音,是苏景阿姨。 最后往脸上撩了把水,抬起全是水珠的脸说:“谢谢你,苏景阿姨。” 苏景皱眉:“突然之间这么客气。” 陈萌说:“我刚睡醒。” 苏景:“……” 变得客气跟刚睡醒有什么关系? 午饭桌上,陈萌一直低头闷闷地吃着饭,哭了很久,但眼睛基本没有哭过的痕迹,洗了把脸,眼泪的痕迹也都消失了。 顾怀安在饭桌上问:“陈萌,你爸给你打过电话没有?” 陈萌抬起头看向问话的人,筷子上的白米饭还在嘴边,摇头说:“没有。” 顾怀安点头,神色复杂,至少陈萌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苏景给陈萌夹菜:“多吃点。” 顾怀安心里想的是,陈萌的状态明显跟往日不同。 这个孩子再如何早熟,都不如大人的演技好,此刻吃着饭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特别明显。 按理说,如果陈萌看网络新闻看到了她老爸被通缉,不会是这个淡定的状态,应该大哭大闹,问一问她老爸的情况才正常。 苏景由于同情陈萌,午饭桌上一直给陈萌夹菜让陈萌多吃。 陈萌吃不下。 半碗饭没吃完,放下碗筷,突然忍不住的起身跑出去了。 “我去看看。”苏景也觉得不对劲,撂下碗筷紧跟着陈萌出去。 别墅院子里。 陈萌背对着苏景,用胳膊抹眼泪,呜呜呜地哭着。 “怎么了,陈萌?”苏景走了过去,扳过陈萌的脸。 陈萌哭的嘴几乎快咧成直线,嘴巴很小,绷得很紧,边哭边看着苏景。陈萌到底是个孩子,有些打击肯定承受不住。 苏景觉得,陈萌可能看到了新闻。 “别哭了。”苏景难受地上前抱了抱陈萌,希望陈萌能坚强,一时真的不知道什么话能安慰陈萌。 陈萌木讷地站在原地,被苏景抱着安慰,哭了一会儿,问道:“苏景阿姨,你接触我爸是有目的的对不对?我被胡鸢抓起来的时候,你在广州,而且你在广州见到了我爸,你知道我爸去了云南,你知道我爸会在云南被抓,你跟警察是一伙的,我爸杀了顾叔叔的弟弟顾矜東,顾叔叔恨我爸,你一直都是站在顾叔叔这一边的,你帮顾叔叔给我爸设了一个圈套,我爸受你诱惑,钻了进去!” 苏景十分震惊,松开一只搂着陈萌小身体的手:“这些话你听谁说的?” 陈萌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很多的苏景阿姨,恨死她了,讨厌死她了,但是,陈萌又觉得很蹊跷,蹊跷的地方很多。 一时之间,陈萌的脑袋里想不通那么多的事情。 说了这些话揭穿这些事情,从心理上分析,苏景阿姨会受到惊吓下意识的彻底松开她,离她很远。但是事实上没有,苏景阿姨此时只是一只手松开她,另一只手还是抱着她的。陈萌不知道这种分析可信不可信,在图书馆里一本心理学书上看到过的。 陈萌没有停止哭:“我小叔儿陈升跟我说的……” 这个误会必须解释。 但是,有一半说的是事实,该如何解释? 苏景说:“你上回被胡鸢抓走,这的确是胡鸢跟你小叔合起伙来做的。你爸知道了,很生气。记得上次通电话吗?你爸有跟我说话,你爸还有跟你顾叔叔说话,你认为你爸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吗?个人恩怨,正常的人,没人会去亲**人害人来报仇,自有法律定夺,满世界的警察都负责破案抓人这些事情,轮不到良好市民亲自去做。” 陈萌继续抹着眼泪,盯着苏景。 苏景拍了怕陈萌的背部说:“阿姨倒想替天行道,但阿姨不是无所不能的飞天英雄,你爸是多精明的一个人?如果有人带有目的xing的接触他,他会不防范?我接触他,得逞不了,翻来覆去也就是被他耍的团团转而已。你爸今天到了这个地步,陈萌,不全是我造成的。” 陈萌脑袋有点发懵,分析不好这些话。 不全是苏景阿姨造成的,这么说,是参与了一点点的? 接触老爸之后得逞不了是一回事,确实带有目的xing的接触了老爸又是一回事!没得逞全是因为老爸防范了! 陈萌努力分析清楚这些话。 苏景望着陈萌,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 自己做过的,会承担,自己没有做过的,不会承担。 至于另一个参与的顾怀安,他的弟弟顾矜東被她爸害死了,他跟警方联手,使用任何办法抓捕陈前这个人都不过分。 陈萌泪眼朦胧的问苏景:“我爸是不是很傻?我觉得我爸很傻,你说他防范你,可是我不觉得他是防范你,他只是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罢了。没人想死,对吧?你什么目的来我家的,我爸才不管,他要不是喜欢跟你在一起待着,他干嘛搭理你啊?我妈说,我爸平时讨厌死女人在他身边转悠了,跟我妈相敬如宾,第一次吵架就是因为我妈跟他身后转来转去说话。到了这边,我怎么没瞧见他真跟你生气啊?” 苏景不想讨论这个话题:“陈萌,你先冷静!” “我够冷静了!我不冷静我会站在这里问你吗?”陈萌声音很大:“我小叔陈升脚腕怎么回事?谁做的?” 顾怀安此时走了出来。 陈萌瞪向走出来的高大男人,指着他:“我看就是他做的,我爸不是好人,他就是什么好人了?我看他更像**!” 苏景言语柔和地说:“你这是冷静的样子?陈萌,听话,上楼待一会儿我们再说。” 顾怀安懒得理会这种蛮横不讲理的孩子,直接态度极差地道:“陈萌,你小叔陈升是被你爸派人所伤,同时伤的还有另一个人,那另一个人便是胡鸢的表哥。现在你明白了没有?你爸是在替你报仇,同时你爸也是在替他自己报仇。你爸在云南潜逃,这中间肯定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否则凭你爸的本事他会被警方抓住?” 苏景转头看着说话很凶的男人。 一半是事实,一小半是连唬带骗,但这一切说词都是为了陈萌好。 顾怀安又说:“你小叔为什么敢配合胡鸢抓你?那么怕你爸的一个人,跟谁借的胆子那么做?胡鸢八成是跟你小叔承诺了什么,吸引了你小叔。胡鸢是你爸上级的人,领导你爸做事的人,你懂不懂?胡鸢担心你爸上位,所以需要除掉你爸。你小叔得到的承诺很有可能跟将来地位有关,但是你小叔太傻了,他能做成什么事?利用完了,胡鸢下一步就会斩草除根,很快让你小叔自然消失。” 陈萌不知道该信任谁,潜意识里是信任苏景阿姨的话的。 被抓,被胡鸢打巴掌,这都是真实的经历。 胡鸢解释说,打巴掌那是因为当时很生气,因为得知了她爸身陷广州警方的圈套回不来,看她这个做女儿的这么闹,才动的怒。 这个解释,有一点说服力,但是说服力不能成为陈萌信任的理由,陈萌更相信自己的感觉,感觉倾向于苏景阿姨。 …… 苏景让陈萌先等电话。 “你爸应该也能看到他被通缉的消息,看到这个消息以后,他会想到你,一定会给你打电话,到时候你有什么疑问直接问你老爸就行。” 这比再多的解释都有用。 陈萌的精神有些恍惚,看着手机,坐在床上发呆的等着老爸的电话。 …… 云南边境。 黄毛跟着陈前一路的逃。 在交易的时候当场被警察包围,准备逃跑时,陈前随手快速的拿了两把枪和子弹,扔给他一把,因为只有他没抢,但他拿着这把枪却不会用。 潜逃的过程中,翻山越岭,走的尽是羊肠小道,可以躲人耳目。 山沟沟里,黄毛问陈前:“前哥,我能开一枪试试不。” 陈前喝了口水:“你想招来警察?” 黄毛挠了挠头,窘迫地笑了:“不想。我是没开过枪,这把枪可真带劲。” 陈前说:“你那是五四式军用**,咱们手里还有90多发子弹,我要回京海市一趟,所以子弹我们得省着点用。” 黄毛点头:“好嘞!” 陈前四处看了看,漆黑一片,伸手拍了拍黄毛的肩说:“白天小心点,边防官兵的眼睛很尖,还有边防大队的那些警犬,公开查缉时太危险。” 黄毛再一次的点了点头。 陈前拿出手机,一只胳膊上有伤,不能总待在警察追踪的地方,毕竟还要回京海市,女儿在,就不能在外面逃一辈子。他还有两件事未完成,一件是女儿的将来,另一件是…… 冒险地打给女儿。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听到这个提示音,陈前皱眉。 陈前拨了苏景的手机号码。 山上别墅。 苏景被手机震动的声音惊醒。 顾怀安开了台灯,睁开眼睛伸手拿过苏景的手机:“陈前打来的,我接吧。” 苏景点头,半起身,女儿枕着她的胳膊在睡,她不敢动。 “你女儿等你电话等了一天。”顾怀安眉头紧皱,这个电话他不愿意接,但是又不想苏景跟陈前说话,只好代劳。 他走向了陈萌住的那间房,吴姨听到门口不小的动静醒了,跟着出来。 顾怀安正好让吴姨进去叫那孩子。 吴姨点头,推开门准备叫醒睡觉的陈萌,但是定睛一看,这张床上哪里有人?被褥整齐,拖鞋还在床下搁着。―― 作者的话-―― 觉得更新慢的亲就等完结之后再看吧,每天差不多万字的更新已经累得要吐血了,俺不是机器啊,要一个字一个字坐在电脑前敲打……超囧。 Chapter 274 给我住嘴 陈萌消失了。 吴姨叫醒了张婶儿,四个醒着的大人一起在别墅里找。 接着老太太又被吵醒了,老太太出来问:“这大晚上的怎么回事?你们几个在翻找什么东西呢?谁丢什么了?” 吴姨叹气:“唉!陈萌那孩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别墅二楼,每一间房间都找过了,没人。 顾怀安手里拿着手机,颀长身躯上一身深色睡袍,面色冷厉地站在楼梯口前跟陈前说:“找到陈萌我再联系你,手机你保持别关机状态。” 顾怀安这么一说,陈前怀疑的声音就传来:“顾怀安,你少他妈跟我耍花样!” 二人曾经相熟,相互十分了解,陈前这话里有何含义,顾怀安自然是一清二楚。 顾怀安笑了,说:“瓮中之鳖罢了,还不值得我费这么大的周章。”说完,按了挂断键把手机扔给身后的苏景。 苏景问他:“陈前说什么了?”为什么顾怀安听后明显有火气。 顾怀安眉头一皱,回屋拿了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根瞥了眼身后的苏景说:“陈前怀疑,是我把陈萌藏了起来,目的是为引他回来。” 苏景叹气,陈前真的是想多了。 别墅里,大半夜几个人里外找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陈萌。 打陈萌的手机,提示关机。 苏景被气得头都大了:“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去哪儿了?” 顾怀安更是头疼,倒不是担心没办法跟陈前交代,而是觉得这孩子万一有个什么悲惨的遭遇,良心上过意不去。 再怎么说,都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顾怀安去看了别墅的监控,发现陈萌确实是离开了,背着书包,别的属于她的东西都没拿走,蹑手蹑脚地光脚出了别墅室内。 担心发出声音,陈萌鞋都没穿,到了外面,才穿上鞋。 回头看了好几遍,似乎在确认是否有人听见和发现,而后去院子里找来梯子,爬上高高的院墙,一跃消失。 苏景抓头发:“也不怕摔断了腿!” 从监控里看,距离陈萌离开的时间已过去两个小时。 打开大门,别墅外面,苏景看着地面微微拧眉说:“什么痕迹都没有。” 顾怀安冷声道:“陈萌长得瘦小,你指望一个孩子掉下来把地砸出一个坑?” 苏景那么看着地面,不就是在找坑? 好吧,苏景无语地看了看他。 不过他今晚是吃枪药了吧? 苏景只能抱希望于手机,陈萌,你快点开机。 顾怀安边往楼上走边说:“顾想想长大以后如果这么不听话,必须严管!” 苏景说:“怎么严管?” “教育不听,就得打。” 此刻他是真生气。 苏景听着他这七个字,不寒而栗,也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一时火气重随口说说。 …… 凌晨了,苏景叫他说:“还不睡?” 顾怀安睡意全无,“你先睡,我出去抽根烟。” 苏景没再跟他说什么,望着他的背影躺下,他出去了。 苏景知道,顾怀安本就不喜欢陈萌这个孩子住在这里。收留陈萌,她心中有一丝同情和感情,但他心中,这两点全都没有。 顾想想没醒,睡得悠哉。 苏景一遍一遍地拨打陈萌的手机号码,却打不通。 打不通她就给陈萌发信息,陈萌总会开机,开机之后若看见了,有良心的情况下定会回复消息,这么多人担心着。 …… 第二天清晨。 胡鸢的车一驶出大门,就瞧见了一个人。 “停车。” 胡鸢对司机说。 小区门口,一辆车停下,后面跟着的那一辆车同时也停下。 在这个凶险的时期,胡鸢不敢在外头下车,有保镖护着也不敢,只是对站在小区门口的人说:“上车吧,有什么事我们在路上说。” 司机打开车门,吴仰上车。 两辆车很快都启动。 胡鸢看了吴仰一眼说:“不是不接你的电话,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这件事,也不是不去看望你爸,是现在起了歹心的人太多,走到哪儿都有危险。” 胡鸢是吴仰他爸的表妹,吴仰自是认识胡鸢的,但仅仅只是认识罢了。 吴仰今年26岁,算上这次,也就是第三次见到胡鸢这个女人。 “能抽烟么?”吴仰问的时候已经拿出了烟盒和火柴。 胡鸢点了点头:“能。” 吴仰点上了一根烟,抽着,摇灭火柴扔开:“谁伤的我爸?” 胡鸢一时却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怕有危险,所以她没去医院看望过吴仰他爸,不知为何,打吴仰他爸电话次次都是吴仰接听,有些话,有些事,胡鸢觉得不太适合跟吴仰说。 吴仰又道:“料准了你不跟我说,胡老板,我爸脚筋断了这事跟你脱不了干系。” 胡鸢面上一僵,什么意思?儿子替爹来讨说法了? 吴仰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睛看向胡鸢:“昨晚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些龌龊事儿即使我察觉了,我爸也不打算跟我说。但现在他站不起来,知道了这事儿的严重xing,而且我爸担心我有事儿,所以就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我了。这么多年,我爸干的活就是负责帮你洗钱,从中捞着不少黑钱,一来二去,我爸把这当成终身事业了,大有一副时机成熟让我继承的意思。现在你们内部到底是分赃不均,还是别的什么事儿闹了起来,总之,连累了我爸。这些话我爸没说谎吧?” 胡鸢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吴仰又问:“是谁伤的我爸?” 胡鸢沉默了片刻,没有迅速的为自己解释太多,想到了一种说法,才开口说:“你爸被伤,跟我有很直接的关系。伤你爸的这个人,你也认识,你们家酒店开业那天他带着他女儿去过。” 吴仰认真想了一圈那天的人,说道:“那个叫陈前的男人?” 胡鸢点头:“你爸跟他的仇恨发生在哪儿?就发生在利益这个最关键的点上,你爸负责帮我洗钱,陈前也负责帮我洗钱,最近这两年,我当然是偏心着你爸这边的,有钱家里人赚,可我没想到会招来陈前这么狠的报复。报复可以,直接报复我就行了,但他却朝你爸下手……” 吴仰听得清楚,但不全信。 …… 陈萌来了医院。 昨晚从别墅里偷跑出来,一股脑地跑到山下,拦了一辆私家车。 不管不顾,直接上车要求司机送自己到xx医院。 停车的人见是个孩子,才让上车。 但上车后,这个孩子明显不像个孩子,长了个孩子样,说话却冲得很,从孩子嘴里说出来的“谢谢”二字,听着却有几分骂人的调调。 陈萌待在医院里。 陈升说:“你爸被通缉了,以后你是跟着小叔儿继续住在这边,还是想回你妈妈那边,你只管跟小叔儿说,小叔儿尊重你的个人想法。” “我不能留在京海……没钱,小叔你供我上学我接受不了……”陈萌低头,小脸上满是悲伤:“我妈那儿我也不想回。其实我要回去,我妈再嫁的那个叔叔倒是不能把我赶走,但是他们家里的负担……变更重了,我怕我在那个家里待不下去。算了,反正现在也没有上学,以后万一我爸回来京海找我,大不了我跟我爸一起潜逃。我觉得上学没用。” 陈升没力气跟陈萌说太多话,疼得要命,但却想保住命要紧。 站不起来了是事实,不得不接受。 望着床边上的这个孩子,陈升心里恨,恨堂哥对自己下手这么狠!更恨不得立刻捏死这个孩子,以泄对堂哥的愤怒! 上午十点多,陈萌在医院走廊里转悠。 瞎转悠着,打开手机。 很多消息一起进来,她低头回复,在看到苏景阿姨说老爸打过电话,现在可能还开机状态的消息后,陈萌兴奋中带泪地手指发颤,拨了过去。 响了数声,那边终于接了。 “爸……”叫这一声,陈萌嗓子都哑了。 陈萌往没人的地方走了走,怕人听见,更怕有人盯着自己。 陈前问道:“你在哪儿?” “我在医院,跟我小叔在一起。” “怎么跑医院去了?你小叔是什么人,你不知道?还往他身边跑你傻不傻?”陈前这会儿是心急,怕女儿有事。 毕竟他不在身边,无法控制的事情也许会发生。 临走之前,他安排好了女儿,但没想到陈升竟然真有胆子往胡鸢那边靠拢! 陈萌快哭了的说:“爸,我知道我小叔儿坏,还有那个姓胡的老巫婆!是他们害得你被通缉?爸,你跟我说实话,你还能回得来么?你说我小叔儿伤好出院以后,会不会想害我和我妈?昨晚从苏景阿姨家里偷跑出来,我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替你报仇!替你杀了那个姓胡的和我小叔儿!” 陈前喝斥道:“你给我住嘴!滚回你苏景阿姨家里!” 陈萌终于哭了:“我不……你要是不回来了我就去死……呜呜呜……我妈是别人的妈了,我不想没爸了……我……” 陈前那边彻底没了声音。 早知今日,他不会走上这条道路;早知今日,他既然选择了走上这条早晚死路一条的道路,就不会生这个女儿。 无牵无挂,自由自在,不被任何人占据着心,不被任何人束缚着行踪,那原本是他想要的。 Chapter 275 不用留情 陈前身在云南,女儿身在京海市,隔得甚远,根本管不了。 陈萌的脾气不好,xing格冲动,睚眦必报。 试问这样的一个任xing孩子,怎么可能听她老爸的话乖乖滚回苏景阿姨的别墅里藏着猫着?老爸受了欺负,变成通缉犯,当女儿的只管东躲西藏猫着?那是别人家正常孩子才做的事!她觉得自己不正常,加缺心眼,她得亲自给老爸报仇! 陈前一连给苏景打了好几个电话。 顾怀安均是瞧见了,直接接了。 “什么事?”阴沉的声音,伴随着咀嚼早餐面包片的细碎声音。 陈前这会儿不计较顾怀安什么语气,只想让女儿尽快离开医院,不要跟她小叔陈升待在一块儿。 顾怀安听后,直说:“你女儿连你的话都不听,能听我和她的?” 陈前放低态度的说:“顾怀安,算我求你,我求你把我女儿从医院里带出来!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替我打她骂她都行。我还跟你保证,回京海市以后我会跪在你弟墓前给他磕几个响头,算是道歉,早晚我也会去自首。” 顾怀安一手放下面包片,擦了擦手,起身抱着下楼的女儿道:“那倒不用,只会脏了我弟的坟头。” 说完他按了挂断键。 苏景刚抱着女儿从楼上下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怀安亲了女儿脸蛋一口,跟苏景说:“去吃早餐。” 苏景点点头,过去坐下吃早餐了。 早餐才吃了一半,顾怀安就吩咐吴姨给顾想想穿上出门的衣服,他说,要带着苏景和孩子一块儿去公司。 苏景前几天觉得新鲜,爱去。 这几天不爱去了。 顾怀安严肃正经起来就是个工作狂,要么埋首处理公事,要么抬头看着办公室门口发呆思考,这种情形多次被她看到。他抱着女儿,女儿在他怀里挣脱来挣脱去,而他似乎只会下意识的抱紧女儿,任由女儿怎么弄他的衬衫领子和头发耳朵鼻子嘴巴眼睛,思绪仍旧在正事当中跋涉不出来。 这样的爸爸,也是……唉,一言难尽。 从陈萌住进来的那天开始,他的脾气就明显不好。 苏景理解,看着仇人女儿的滋味一定不会好受。如今他带着她和女儿一块儿去公司上班,苏景暗里想,他可能是不喜欢她接陈前的电话,绑在身边监视着,但为了家庭成员之间的和睦,苏景只好屁颠屁颠地跟他去公司。 苏景现在心大,涨一岁不白涨,心大一圈,胸大一圈,其实想想觉得这样蛮好,在顾怀安身边出线率高,说明够恩爱,那些把眼睛盯在这个男人身上的女人都可以自动退下了。 一到公司,顾怀安就给邹哥派了个活。 邹哥就站在办公室门口听话,顾怀安则是站在门口吩咐,说话声小,言简意赅,邹哥倒是也能把他意思听得明白通透,点了点头,撤了。 顾怀安这才皱着眉头转身迈步,走向大张办公桌。 自打老板习惯带着前妻和女儿上班以后,打扰老板的人变得少了,秘书助理一类的轻易不敢敲门和接电话进来。 邹哥例外,但是本人来了顶层也只是站在门口听听吩咐罢了。 …… 医院那边。 陈萌伺候老爸一样的伺候着病床上躺着的小叔叔陈升。 陈升好话说尽,以为陈萌听得进去。 陈萌表面上苦笑,口口声声谢着小叔,但背后和心里头却狰狞无比,陈萌发誓,这个败类一定要替老爸收拾了才成。 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典范。 陈萌在等胡鸢过来看望小叔叔,然后再下手,能一起收拾两个就不想落下另一个。等来等去,胡鸢没有现身。 被打巴掌的仇,还没报。 陈萌中午在病房一边上啃着盒饭,十五块一盒,有人偷偷来医院里卖的,买了一盒,不太好吃。 其实在知道老爸被通缉的这个消息之后,她就觉得什么东西都不好吃,难以下咽。 吃了两口,陈萌叹气地扔在一边上。 真他妈难吃…… 陈萌饿着肚子,但却吃不下东西,发呆时,却看到熟悉的一个人。 邹哥敲门,打招呼:“你好,我来找陈萌。” 陈萌立刻站了起来,往后躲,这个大叔去过别墅,是给顾怀安顾叔叔办事的人。此次来医院,一定是要带她走吧? 陈萌说:“找我干什么?” 邹哥开腔道:“你爸让我来找你,谁也拦不了,你不听话,我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接着强制的把你带走。” 陈升一听,急了。 “萌萌,你老实在这待着!” 陈萌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小叔叔。 陈升下意识地伸手攥住了陈萌的小细胳膊,陈萌没挣脱,身后是有预谋的小叔叔,身前是来带自己走的好人,如何选择。 跑出来一趟,没为老爸报仇她不甘心,这口气咽不下去! 老爸是通缉犯,通缉犯!通缉犯! 这三个字像是魔一样,搅的她都不想活了。 陈萌偷听过小叔叔打电话给姓胡的,意思是让姓胡的派人来医院抓住她,像上次一样。这样一来,姓胡的和小叔叔手里就有了筹码,跟老爸对弈的筹码。 姓胡的是否有派人来?陈萌不知道。 这次所在的地点不是网吧,是医院,姓胡的那伙人再没有办法以什么学生逃课为名,粗暴蛮横的带着她离开。 没有说服力的借口,怎么欺骗路人甲乙丙。 况且医院里有保安。 邹哥带了人,两名警察。 警察要带陈萌走,谁拦得了? 这个事,早上顾怀安出门以后就打点过,否则谁敢随意说自己跟通缉犯通过电话?还不抓了? 陈萌是陈前的女儿,全国通缉陈前,干通缉有个屁用!中国通缉罪犯名单上多少人抓不着?陈前将来也许就会是其中一个。稳妥办法,就是牵制住陈萌。 陈前总不会一辈子不见女儿。 所以,当顾怀安打电话需要警察帮忙带回陈萌时,警方上头领导自是不反对的。 陈萌有一把刀,锋利得很,倒不是平时市面上能买到的刀,而是在老爸那堆东西里偷来的。 在无锡,陈萌拿厨房的菜刀去砍过人,当时是气急了,但个子矮,力气小,能砍出个什么花样来?被大人抓住,一顿痛骂。 小叔叔不是正常的大人,是一个擅长背叛堂哥、害自己侄女的大人。陈萌很小心,没敢把刀搁在书包里,怕被人翻。 眼看着警察过来抓她了。 陈萌把手伸到校服裤子兜里,熟练地把刀子弄开,眼睛瞪着警察,手速很快的拿出刀子转身就朝床上的人要害扎去。 目标是脖子! 警察一怔,随即上前抓住这个孩子。 陈升在那一瞬间立刻警惕地躲了一下,这一刀子,却也结实地扎进了陈升肩膀窝上,刀子拔出,血一股一股地直往出冒,不知道扎在了什么上,血这么多。 陈升闷吟着,血很快湿了浅绿色的病号服。 邹哥各种场面见得多了,血腥场面甚至比顾怀安见得还多,不当回事儿。 警察把陈萌这个冲动的小姑娘制止住,抢下锋利无比的刀子。 刀子掉在地上,血珠儿溅在地面上。 护士进来,吓得用手捂着嘴巴转身去叫医生。 警察捡起刀子,怕谁再摸到手里发生别的血腥事情。 “你老实点!”警察皱眉朝挣扎着的陈萌说。 陈萌回头,瞪着床上的小叔叔陈升。 陈升黑了脸,半坐起身,脚上疼得身体都已痉栾了,随手抓起一件衣服捂住肩膀窝子上的伤口,骂道:“***,你这个兔崽子!” 陈萌回骂:“你***!连畜生都不如!我爸待你如何?你他妈上辈子一定是汉jian!汉jian转世出来一个你!” 陈升痛苦难当:“你爸是什么好人?” “我爸不是好人!但他不是你这种吃里扒外的龟儿子!你跟胡鸢那个老婊子好上了吧?”陈萌冷笑,几乎是想起什么就骂什么:“小白脸当得可还高兴?我爸不是好人,然后你背叛我爸,陷害我爸,你他妈以为这样你就是好人了?你以为负负得正啊?草!” 警察一怔,这孩子几岁就满嘴脏话? 邹哥觉得够了,正好,孩子伤了人,警察抓走带出去也正常,不用报警了,省了一道程序。 “出去!”警察喝斥了陈萌一声。 邹哥叹了口气,跟着出去,心想老板莫不是神机妙算知道发生这事需要警察解决? 冲进来的医生开始忙活伤者陈升。 办完事,回去的路上邹哥给顾怀安去了一个电话。 顾怀安跟苏景女儿午餐完毕刚回办公室。 手机开着免提,他低头忙碌,办公室内的苏景也听到了邹哥说的话。 顾怀安说:“你先跟着处理,直到把陈萌平安带回来为止。” 邹哥说:“明白。” “等一等。”顾怀安挑了下眉,又说:“那孩子你该吓唬就吓唬,不用留情。” 苏景在沙发上靠着上网,听了这话不禁看向他。 邹哥在那边应着。 顾怀安挂断电话以后,苏景说:“陈萌用刀子伤了她小叔陈升,这事得怎么解决?未成年,没什么大事吧?” “你怎么这么关心别人的女儿?”顾怀安头也不抬,语气肃厉,不待苏景解释他自己却又说道:“能有什么事,解决完顶多对受害人进行一点民事赔偿。不过,这个孩子没人管真的不行。” Chapter 276 罪有应得 下午三点。 胡鸢来了al大厦,提前通过苏景跟顾怀安取得的联系。 苏景十分好奇,胡鸢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估计目的离不开陈前这个人。 胡鸢的电话苏景本不想接,顾怀安却让她接,接听以后,胡鸢第一是想确定顾怀安人在哪里,第二,是想说,去了al,希望跟al地库门口的保安知会一声,放她的车进去。 顾怀安都点头同意。 胡鸢说了车牌照号码,并说了自己的司机开的是辆什么车。 停在外面,胡鸢不敢,万一挨了枪子怎么办?距离交易已经过去了数日,谁知道陈前本人如今在什么地方,没准早到了京海市。 陈前从广州往云南走,这一路上,胡鸢都掌握着陈前的行踪,但交易中间被警方突围,之后就彻底的失去了陈前的行踪。 胡鸢过来的时候,苏景抱着女儿上楼待着。 楼上休息室有一台液晶电视,苏景打开,如果静悄悄的听着楼下谈话,总觉得会乖乖的不自在。 胡鸢一进去,就听见某儿童牛nai的广告,下意识地,忘楼上的方向瞥了一眼,但却不知道楼上从哪儿上去,对这办公室,陌生得很。 顾怀安没想得罪人,示意道:“请坐。” 胡鸢坐下,面带微笑的秘书很快就送进来一杯水。 “楼上有人?”胡鸢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又往楼上的方向瞥了一眼。 顾怀安坐下后,点头:“有话可说,无妨。” 没有过分的客套,在他眼中,胡鸢是个不能明着得罪的人,但也不会高看这个胡鸢,都是在这世上不知活到哪一日的人。 胡鸢说:“我听说了,你弟弟顾矜東是被陈前手下的赵量撞死的。” 顾怀安不动声色,继续听着。 胡鸢又说:“这个赵量,是给陈前办事的人。顺路过来,看在我跟苏景认识的份上,我把我打听到的实情都告诉你。撞死你的弟弟顾矜東,其实这都是陈前的主意,陈前有两个出发点,第一,你弟弟死了你会伤心,因为可能你会认为你弟弟是因为而死。第二,他知道你的母亲跟你弟弟的母亲有仇,一直不和,撞死了你的弟弟,害你母亲,挑起你们家内部的战争。如果所有人都误以为是你母亲做的,那么,你父亲不会饶了你母亲,你弟弟的母亲徐阳也不会善罢甘休。” 顾怀安听了个明白。 胡鸢打的是什么主意?胡鸢是想,不能一个人对抗在暗中的陈前,得拉上一个有实力的,别管是黑势力,还是白势力,哪样都行。 医院里那一出想必早传到了胡鸢的嘴里,邹哥带着警察直接过去医院,这就说明,他这边有警力支援。 胡鸢此番来al大厦这一趟,打着顺道路过的名义,这说法,不丢面子,接着又打着跟苏景关系好、相识的名义,把话都说了。 目的成与不成胡鸢心里没数,估计是在想,成了算是拣着了便宜。 警方的力量无穷大,很多时候可比他们黑吃黑火拼强得多,这个社会法律控制,但陈前是通缉犯,鱼死网破得起。 胡鸢不行,胡鸢还想披着一层遮羞布好好混社会混正经生意。 顾怀安没有对胡鸢明确表态,二十分钟左右,秘书送客。 苏景在楼上想,胡鸢估计是真的怕陈前怕慌了,否则不会特地来al大厦找顾怀安一趟。其实,胡鸢找不找顾怀安都一样。 顾怀安不会放过陈前,有消息,势必会把陈前往死神跟前推。 警方这边,始终都在努力的找陈前,只是这回遇上了一个陈前这样的老油条,潜逃能手,凡事进行起来都比较困难而已。 …… 陈萌晚上才被邹哥送回别墅。 苏景知道自己没资格教训这个孩子,但也气的不轻的说:“陈萌,你在想什么?杀人不犯法?小女孩一个,兜里揣着把刀你像什么样子?” 陈萌低头说:“我就是要杀人!” 老太太没听见孙媳妇苏景说什么,因为苏景的声音很小。 这事太乱,听着渗人,苏景觉得不能让老太太知道,恐怕老太太会夜不能寐,往后见一点动静就惊着,年纪大了,本就觉少。 但是陈萌这一声“我就是要杀人”喊得太大声,被老太太听见了。 老太太吓得一哆嗦,过去问:“杀什么人?这孩子你喊什么呀?” 苏景面上紧张,解释道:“太任xing了,发疯呢,不喜欢老师就气得说要杀人。” 老太太理解,这么大点的孩子在叛逆的时候基本都有这一面,口无遮拦,气焰嚣张的恨不得上天。还有那跟爸妈对着干的,欠教育! 陈萌紧紧咬着嘴巴,气归气,但不能气到无辜的好人。 …… 顾怀安回来的时候,面色冰冷,瞟了一眼站在客厅的陈萌就像是在看一桶垃圾! 苏景赶紧说:“你先上楼,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这蓝白相间的校服又肥又大,白的地方还有血点子。 用刀扎了她小叔之后,崩到身上的血。 陈萌跟吴姨上楼。吴姨给她找出一套好看的裙子,让她洗完澡换上,比校服漂亮多了。 别墅一楼。 苏景跟顾怀安说:“我骂她了。” 顾怀安却道:“你认为这样的孩子骂得过来?会长记xing?” 苏景沉默着不说话了。 确实,应该是骂不过的,打也打不过来,15岁,xing格都快成型了,而且,可能也是遗传问题。 苏景去给他倒了一杯水,降降火气。 顾怀安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不能让陈萌一直住在我们家,我尽快想个办法,看是不是应该把她送去公安局待一段时间。” “公安局?”苏景无语:“公安局有什么地方可以待?等同于每天被拘留!” 顾怀安看了苏景一眼,若陈萌再逃跑,他去哪儿找人?可cao不起这个心。 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一会儿。 苏景上楼,去看女儿和陈萌。 唉,搞得跟带着两个孩子似的,只是那一个最不听话的,15了,只比自己小9岁。苏景叹气地想,上辈子一定跟陈萌有什么纠葛没解开,这辈子继续。 24岁的苏景,年纪其实也不大,仍旧爱胡思乱想。 顾怀安上楼,问她:“在想什么?” 苏景托着下巴说:“在想我到底欠陈萌什么了?这辈子好巧不巧的碰上。你说,上辈子我是不是跟哪个男人没名分的在一起过,那个男人跟我亲热以后,拒不负责,我怀了他的孩子,他不要,我不方便生,就流掉了一个他的孩子。到了这一辈子,碰上陈萌,像是cao心自己的另一个孩子一样cao心着她的事。” 这个她脑补出来的“男人”,却惹得顾怀安一身火气。 顾怀安深邃的眼眸一横说:“上辈子那人也是我,既然是我,怎么会拒不负责不让你生?” 苏景重重地出了一口气,脑补而已,他干嘛这样认真……十分扫兴。 顾怀安在楼上没待多久,抱着孩子下楼,跟老太太在楼下客厅里聊着。老太太说,陈萌这个孩子让她想起了顾家的一个孩子,顾怀安表姑家的,住在京海市。老太太不提,顾怀安早都忘了,只记得那小子的名字大概是叫顾厉。 顾怀安想到那小子不觉一笑,跟老太太说:“我表姑的儿子大一了吧,厉害角色,陈萌简直就是女孩子版的顾厉。” 老太太叹气:“陈萌比顾厉差点火候。改天你去问问你表姑,管好顾厉的那个女家教老师有没有联系方式,花钱找来,管一管陈萌这个孩子。” 顾怀安点头,这个可行。 …… 陈萌在这边住着,一连一个星期过去。 老爸再也没有打电话过来。 陈萌每天吃完饭就盯着手机发呆,别墅的梯子锁进了车库里,有一个类似狗洞似的窟窿,家里都找瓦匠迅速给补上了。 难不成以为她会钻狗洞? 不过,陈萌感激这里的人。 大人的事,小孩子知道的到底还是少,老爸被通缉,陈萌是听小叔说的,现在小叔和胡鸢都不知道她的新电话号码。 那天回来以后,苏景前夫给她换了一个新的手机号码。 防止有人打过来刺激她。 陈萌叹气,自己记得小叔的手机号码,但是不会再跟这个人联系,这人得了癌症晚期,她才会打过去说一声:“该!” 老爸知道她的新手机号码,却不打来。 苏景几次解释说,你老爸可能在外地往这边赶,为的是你,但在一些地方他要防止被警方追踪,手机不会开机总打电话,现在技术高着,潜逃的人不小心不行。而且回来困难,身份证不能用,飞机火车想都别想。 陈萌往往这时会问:“我爸回来,就会被抓了是不是?” 苏景说:“他杀了人,买卖qiang支毒品,做过的违法的事情十根手指数不过来。”她想让陈萌明白,陈前被抓,是罪有应得。 警方没错,错的就是这个确实犯了法的人。 又过去了一天。 苏景跟陈萌都在顾想想的房间里待着。 苏景的手机响了,看显示打来的人是顾怀安。苏景起身接了:“你到家了吗?” 顾怀安低沉的声音说道:“大约半个小时之前,胡鸢死了,死在常光顾的一家美容院二楼房间,一枪毙命,子弹打进了脑袋里。” Chapter 277 穷途末路 胡鸢死了,这个消息着实让苏景意外。 死得太突然。 一枪将胡鸢毙命在美容院二楼的房间里,凶手是谁?会是陈前吗?如果是他,那么他回来的可算是毫无征兆,没人听到一丝丝风声。 苏景起了身,往外走:“你小心些。” 苏景是女人,没有那么大的公司在肩上扛着,在危险的时候完全可以不出门,但是男人不行。顾怀安又不是会轻易低头的人,凶险二字男人不是不知道如何写,只是不服输罢了。 男人的心气跟女人的心气,到底不同。 陈前虽然可能已经放下了原来跟顾怀安的恩怨,明白过来跟顾怀安是误会一场,但陈前现在毕竟穷途末路,难免容易冲动,打出去的枪子可收不回来,所以还是远离这种穷途末路的人为好。 2月14号情人节那晚,陈前派人开车撞死顾怀安的弟弟顾矜東,乃是伤害无辜之行为,可陈前事后说起却并没有多么的自责。 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阿猫阿狗,叹息一声,随即便忘了。 苏景没有跟陈萌说起这件事。 陈萌如果现在知道,肯定分析得出是她老爸回来杀死了胡鸢。 一个星期的时间,陈前从云南回来了京海市,这一路不知道怎么走的,竟是这样神通广大,都没被警察发现。 陈萌去问苏景:“苏景阿姨,出什么事了?” 苏景说:“没什么事啊。” “不可能。”陈萌的眉毛拧了拧:“如果没什么事你的脸色不会变。” 陈萌拿出一副很了解苏景的架势。 苏景去照了照镜子,摸了摸脸,脸色哪里有变? 陈萌瞎蒙说的,算了,不说就不说,反正不出三天什么事儿都会知道,大事一般都上新闻,小事儿她也不关心,有老爸消息,老爸会打电话到她这部手机里。 见打听不出什么,陈萌只好继续守着手机。 苏景叹气,下楼,心里却想,陈萌知道以后肯定会喊着说:“是不是我老爸回来了?我老爸在哪儿?我要见我老爸!快带我去见我老爸!” 孩子,终究只是孩子,哪里懂得法的轻重。 顾怀安,她,任何一个守法的良民,哪一个敢擅自带着陈萌去见陈前?哪一个敢联系陈前邀请陈前来家里做客见女儿? 如今的陈前再也不单单只是陈前,而是通缉要犯! 公安机关发布了通缉令,一直都在布置查缉。 陈前所到之处,可能就会引起枪声,苏景不想陈萌太兴奋的着急见她老爸,万一给别墅里的人带来灾患怎么办?很多事情,不可控。 …… 陈萌的手机响了。 楼上只有她一个人。 陈萌关上了门,小声说:“爸,你回来了吗?” 陈萌说着,就要哭了。 陈前的声音仍旧低沉,一股沧桑:“回来了,爸爸先去办了点正事。” 陈萌坐在地上的角落里,低头咬着手指,小声说:“去办了什么正事啊?老爸,你现在不能过来看我吗?” “爸爸暂时看不了你,但爸爸早晚会跟你见面。”陈前说完这句,担心女儿年龄太小承受不了,又说明一遍:“萌萌,你要清楚爸爸现在是通缉犯,不能公开露面。警方知道你在哪里,肯定会利用你来抓爸爸,你明白么?” 陈萌半天都没有说话,举着手机在耳边,眼泪流出,滑过鼻梁,淌进嘴里,眼泪原来是这么咸的味道,过了一会儿,变得又腥又咸。 丝毫没有察觉下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 陈萌又说:“爸,那你回来都干什么?” 陈前没有掩饰自己的恶xing和恶行:“杀你小叔,杀胡鸢,胡鸢死了,那个打过你巴掌的人。” “我小叔呢?'' “还没有。”他说。 要杀陈升,不容易。 医院里杀人很不方便,他观察过,响起枪声顿时就会惊动四方。 杀胡鸢的时候最起码地点合适,方便他成功。 陈萌扎了小叔一刀,再一听说胡鸢死了,便解气了,而且小叔脚筋断了,接不上。她说:“爸,别杀我小叔。” 陈萌这会儿身上发热,额头很疼,嘴里说出“杀”这个字的时候牙齿都在不停打颤。 陈前在那端叹一口气:“到了这个地步,你小叔爸爸留不了。以后爸爸进去了,谁护着你和你妈妈?你小叔活着今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心情一不好,会不会找你和你妈***麻烦?在这世上,算是真心真意跟爸爸近一点的人,只有你跟你妈妈。” 他这是消除祸根、以绝后患。 陈萌满脑子都会想见老爸一面,胡鸢死了,真好,小叔如果老爸非要他死,她也不管。 万一老爸不在,小叔真的心情不痛快进行报复怎么办?这边的事,不能连累无锡那边的妈妈,妈妈已经成家,追求的是安静平淡的生活。 老爸不讨厌妈妈,但是也不爱妈妈。于老爸来说,妈妈是他抛弃的一个影子,温暖的影子。于妈妈来说,老爸是她眷恋的一个影子,冷漠的影子。这一生不管跟哪个男人在一起过日子,老爸都是在妈妈脑海里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影子。 陈萌哭的更厉害了,压着声音,说:“爸……你要是过来看我,你就会被警察抓走是不是?” 陈前说是。 “爸,你叫人撞死了那个叫顾矜東的?” 陈前又说是。 “为什么叫人撞死他?他是好人,我还跟他坐在一张桌子上吃过东西,他给我买过烤羊肉串和烤馒头。”陈萌还能想起他长什么样子。 第一次这么讨厌老爸,又爱又恨! “一切都是爸爸的错。” 陈前没有否认,没有辩解,而是说道:“爸爸这些年做过很多的错事,即使有一天被判死刑也是罪有应得。你以后千万不要学爸爸,一分都不要学去,你要记住你是女孩子,应该有个女孩子的样子,认真上学,将来嫁一个好男人。爸爸相信你不会跟你妈妈一样命苦,遇上爸爸这样的混蛋男人。爸爸问你,在医院里用刀子扎你小叔,你是不要命了?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还得替爸爸好好活着,知道么?” 陈萌沉默地哭着。 陈前如今已不介意让女儿知道自己有多坏,最好女儿能跟其他人一样恨自己,那么,等自己死了那天,女儿是不是就少一些伤心? 他想,会是这样的吧。 这一趟回来,他没打算见陈萌。 …… 不是陈萌挂断的电话,是陈前在那边挂断的电话。 陈萌蹲在楼上房间里哭。 苏景上楼,听到了声音。 “哭什么?怎么了你?”苏景小心地蹲下去询问,掰开陈萌抱着膝盖的手,让陈萌抬起头,发现眼睛哭红了,眼泪很多,嘴巴也破了,像是被自己咬的。 苏景顿住了,问她:“你爸给你打过电话了,还是你妈给你打过电话了?” 陈萌边哭边咧着小嘴说:“我爸……” 苏景被陈萌哭的眼睛蓦地一酸,这不掺杂别的感情,只是觉得这个孩子真的可怜,想一想,自己二十一周岁的时候失去父母,当时伤心成了什么样子?不想出门,差不多一开始也以泪洗面,父母去的突然,什么疼什么苦都得就着眼泪咽下去。 陈萌这也十分无奈,没有挣扎的余地。 公安机关通缉,谁改变得了她爸的这个命运? 苏景去拿了纸巾过来,重新蹲下来给陈萌擦着眼泪说:“陈萌,你别哭,你这么哭,你爸知道以后在外面一样过得不好。” 陈萌低头,眼泪滴在地板上,决堤一般,止不住。 是啊,要为老爸考虑,老爸知道她哭了一定会担心,牵挂。 这一牵挂,老爸做什么就会走神儿,万一在走神儿的时候被警察抓住就完蛋了。 陈萌缓了一会儿,却抬头看苏景,祈求的说:“苏景阿姨,你能不能把我爸带到你家里来?我就见我爸一面,我跟你保证,我和我爸不给你惹麻烦。” 苏景摇头:“陈萌,你怎么总会忘记你爸是通缉犯?这别墅里的任何人想跟你爸接触都会是在警察的视线内,否则想都别想!我跟你说这些话,警察听见了指不定怎么怨我,正常的情况下,我该配合警察用你来引诱你爸自投罗网。你爸犯罪,你懂不懂犯罪的意思?” 苏景跟陈萌说起话来,会很头疼。陈萌也就15岁,做事竟然小女流氓一样,并且不认为杀人、贩毒、贩枪等行为有错。 陈萌大概是认为,做那些犯罪的事情只不过是他爸的日常。 普通日常。 担心陈萌叛逆的又跑,苏景叮嘱:“不想让你爸为你cao心,你就别想半夜爬墙出去,一次没摔死,第二次第三次就说不准了。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你爸总不会一直都不跟你见面,你的以后,他总要帮你安排安排。” 陈萌看着要出去的苏景,问道:“苏景阿姨,你一点都不可怜我爸吗?” 苏景叹了一口气,觉得这辈子认识陈前这个人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苏景转过身瞧着跟陈萌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况且,你爸哪里可怜?被他杀死的人可怜不可怜?你爸被人害,你气得用刀子去替你爸杀人报仇,那你爸无缘无故杀的人呢?这笔账怎么算?人家的家人拿着刀子去杀你爸了吗?没有去杀,只能窝一肚子火等着法律制裁你爸!” Chapter 278 偷偷带枪 陈萌知道,自己老爸是个该死的坏人! 又是一个周末,陈萌看到苏景阿姨的朋友陆霏阿姨来了。 陈萌清楚记得,小叔陈升跟陆霏阿姨男朋友的爸爸是一起受伤被送医院的。 陆霏吓得没敢下楼,挑断脚筋是老爸派人去干的,所以,身为老爸的女儿自然也是招人恨,下楼挨一巴掌肯定很疼。 不下楼,不挨! 事实上,陈萌自己想多了。 陆霏并没有把这件事跟陈萌这样的一个十五岁孩子联系在一起。 一楼客厅,苏景把一杯水搁在陆霏面前。 苏景坐下说:“陈萌,那个陈前的女儿,听说你要来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一步都不敢迈出来。” 陆霏往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很是不解:“怎么会这样?我又不打她不骂她。” “最主要的,还是没法面对吧。”有那样的一个老爸,苏景觉得陈萌可能也是没脸见人的,毕竟她爸做的都是坏事。 不仅血腥,还要人命。 陆霏收回视线:“来的人如果是吴仰,那陈萌可能就糟糕了,吴仰因为他爸的事,我觉得整个人都变了。很沉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实他想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苏景只能安慰:“给他一点时间接受。” 陆霏同意地点了点头,嗯,吴仰他的确需要时间去接受。 这一边,两人正说着吴仰的事。 另一边,吴仰人已经在家里了,另一个城市的家里,并非京海市。 吴仰一开始接受不了老爸突然变残废,老爸是家里的顶梁柱,以前他也不知道老爸做的是什么生意,反正,家里他和母亲都不缺钱,不管买什么,多奢侈,眼睛都不眨一下。 老爸虽然人很渣,不爱老婆,不爱儿子,唯一爱的方式就是砸钱,挺气人的,但不得不承认,富裕的生活全来自于家里的这个顶梁柱。 吴仰以前二十多年没有瞧不起自己过,长得帅,有钱,不欺负人,缺点在哪?别人凭什么瞧不起他?他偷了还是抢了?xing格爹妈给的,教育失误这事也该赖在父母身上,跟他无关。真正的瞧不起自己,是在去年,陆霏好像不爱他了,嫌他一无是处。 他发现,陆霏跟那个姓顾的小子走得挺近。 但他不懂,陆霏瞧不起他,就瞧得起那个姓顾的小子了? 吴仰把自己也拖下水的一起往难听了说,都是仗着老子有钱过着悠哉日子的富二代,半斤八两,姓顾的那小子怎么就能得来陆霏和颜悦色? 再接着,他发现陆霏对那个姓顾的小子没有爱情,若说有情,也就是朋友之情,而且几次观察他都认为那友情淡的比水都淡。 是那姓顾的小子对陆霏一厢情愿。 吴仰琢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琢磨明白。问自己,你干什么要跟不上进的人比?你干什么不跟那些成功男士比? 好比考试考了个60分,回头跟倒数第一第二的比了比,顿时欣慰。 吴仰换位思考的一想,像自己这种人,的确是有点恶心人,自己想想都恶心了,那别提陆霏得多恶心他了。 爱情的力量让他突然想上进了,以后不跟差的比,只跟强的比。 无头苍蝇一样,手里有钱,不知道能做什么,赔过一次,不敢再下手。 老爸说开饭店,一开几家,给他经营。 他不反对,继承家里事业不是丢人的事情,继承后把家业败没才是丢人。 最后他听到他爸开饭店要用的钱数,吓了一跳,这投资巨大,想必老爸心里有数,一定稳赚。 陆霏疑惑过,说你爸是不是太任xing了,但他没放在心上。 这才不到两个月,发现老爸洗钱,这个让他发懵的事实还没缓过来,老爸被人挑断了脚筋。星期二的那天,警察去了医院。 老爸被警方抓,得调查。 吴仰知道这事根源在胡鸢,别人都是跟胡鸢一个藤上的瓜,顺藤总能摸着,哪个也跑不了。胡鸢死了,被人枪杀,他想骂胡鸢都没地方去骂。 事后一想,我他妈骂人家死了的孤魂胡鸢干什么?当年没人拿枪逼着老爸帮人洗钱,到底是因为老爸自己心里头装着一个巨大的“贪”字。 这趟回来,倒不是他爸被警方控制的时候交代了他这个做儿子的什么。 警方控制以后,家人跟他爸说话,都要有警方的人在场听着。 那两个一直在医院伺候他爸的女人,见情势不好,急急撤了。 这趟回来,吴仰是找一把枪和一弹夹子弹。 胡鸢被枪杀之前,吴仰他爸没觉得自己会出事,被挑断脚筋实属自己对自己的保护不够,一时疏忽大意了,让陈前报复得逞。医生告知了伤况,即使出院,也不便行动。他爸开始为儿子着想,现在紧要关头,必须各方面都安排好。 一件事一件事的安排完,他爸告诉儿子,家里楼上书房藏着一把枪,找到以后,扔掉。 以后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被人搜着,那就非被抓起来不可了。 吴仰没把这事当回事,心想照顾好老爸再办这些小事,警方哪有那么快去搜家里?胡鸢那边不是还没动静? 这一拖延,就拖延到胡鸢死,他爸很快被控制,反应过来的时间都没有。 一而再的打击让吴仰情绪几乎崩溃,他妈倒是不伤心,只担心儿子,老公死了都不会哭一声。 吴仰等了几天,这才回了家里,走到书房,按照老爸说的位置找了那把枪。 吴仰拿着那把枪,还有子弹,手上有点抖来抖去。 发呆的看了一会儿,便点了根烟抽着,研究这枪。一边研究他一边皱眉在想,这把枪如何处理?扔了?有点可惜。 不扔?带在身上? 吴仰偷偷带着枪回了京海市,没坐飞机。 一连数日,任何人都没有陈前的消息。 京海市几乎快被警方翻了个底朝天,仍是找不见陈前的半个影子。 天气很热,苏景喘不上来气的跟顾怀安说:“你说,他藏哪儿去了?” 别墅院子里,顾怀安裸着上身抱起女儿,让女儿看鸟。高处挂着一个鸟笼子,是老太太一个朋友送来让帮忙照看几天的。 老太太会养鸟,年轻的时候家中院子里都是。 顾想想用小手指头指着那漂亮的鸟,nai声nai气:“鸦……乌鸦……” 苏景白了这个傻孩子一眼。 顾怀安却高兴得很:“女儿会叫乌鸦了。” 苏景说:“可那不是乌鸦。” 顾怀安却满足得很:“差不多,反正都是鸟类。” 苏景简直快被这父女二人给气死,一个傻了吧唧的指着鸟叫乌鸦,一个愣头愣脑完全不纠正,反而还鼓励似的亲了女儿两口。 但是,女儿喜欢粘着爸爸不喜欢粘着妈妈却成了事实。 最近的日子里人人都在关心着警察有没有抓到陈前,却忘了一些想甩开但却甩不开的人。 半夜里,听见有人敲外面大门。 苏景听到一阵阵的“砰砰砰”声,被响声吓得立刻坐起:“是谁在敲门……” 顾怀安也醒了。 皱眉看了胆子小的她一眼,拿过衬衫,系上几颗扣子直接套在了她身上:“要么别起来,起来就穿好衣服!” 苏景不知道他火气从何而来。 顾怀安下身穿着短裤,平角的,前面鼓鼓的一坨,那巨大的东西轮廓清晰得很。别墅里女xing居多,他不好这么出去,伸胳膊穿上睡袍. 烦躁的点了根烟,才要出屋。 苏景说:“你小心一点……” 顾怀安没理她,把门关上。如果来的人是陈前,他更不能让苏景以这幅xing感娇小的样子出来,让陈前瞧见岂不是吃了大亏? 其他房间,吴姨和张婶儿也被惊扰的醒了。 陈萌却是激灵一下坐起来:“我爸?是不是我爸来找我了?” 顾怀安下楼,这孩子却比他下的还快,一路小跑,直接冲了出去。但是陈萌发现自己打不开门,这门到底怎么开,住了数日,还真的不知道。 别墅里头,顾怀安站在可视屏幕前问道:“大半夜的敲什么门?” 接话的人却不是陈前。 林端妮喝醉了酒,一手拍着门,另一只捂着嘴巴说:“我……我来找你……”一看样子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喝醉了酒。 陈萌一阵失望,不是老爸。 期望越高失望越大,陈萌不管不顾的骂道:“臭婊子!你他妈来这儿干什么?我这一天真***是不顺心!” 吴姨和张婶儿,还有老太太,均是一怔。 臭婊子这三个字居然是从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嘴里骂出来的?林端妮怎么惹到这孩子了?大半夜的,一个个的都发什么疯? 林端妮醉态明显,冷笑地说:“谁啊?骂我臭婊子?陈萌吧?你爸愿意娶我,我到现在都是你的后妈,婚没离呢。小丫头,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别得寸进尺!你爸都是要死的人了,你留着点劲给你爸哭丧!” 陈萌眼神里狠光闪过,上楼去了。 苏景抱着孩子下楼,身上穿着他的那件衬衫,这屋子里都是女人,露两条腿其实也没什么,而且在楼上就听见了来人不是陈前,是个女人。 苏景这才敢穿成这幅样子下楼,照顾孩子,也没时间换别的衣服,在家里,难免匆匆忙忙的。 Chapter 279 岂不死定 陈前人虽没有现身,但带来的各方面影响力却极强。 顾怀安是自信的,向来自信,孩子她妈跟陈前单独在一起待过算什么?孩子她***人品,他十分信任。每当这样想过以后,都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说,孩子她***人品你信任,但姓陈的那个男人的人品你是否信任? 顾怀安不信任陈前,二人之间早已没有信任可言,到今日亦是。 陈前变着法的要折磨他,撞死東子,试图挑拨他母亲跟徐阳的关系,所以,陈前对苏景能好到哪里去? 但若是说,苏景跟陈前有什么,他又绝对不相信。 陈前如果真的为难过苏景,强迫过苏景,苏景不会一声不吭都忍着。虽说都不是圣母不是什么古代封建的贞洁烈妇,但也不至于平静的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顾怀安想抽自己一巴掌,竟然怀疑苏景跟陈前的关系。 最近心烦意乱,全因陈萌。 陈萌是无辜的孩子,但陈萌确实是陈前的亲生女儿。整日屁股后面苏景阿姨苏景阿姨的叫着,并且敌视着他,那意思就好像是在说,你抢了我后妈,你前妻属于我爸!你女儿的亲妈本该是我的后妈!妈妈妈妈! 顾怀安活了三十六年第一回吃醋吃成这样,快疯魔了,脸皮真厚,谁是你后妈?你爸一把岁数真给你娶得起这么小年纪的后妈?做梦去吧! 每每想到苏景跟陈前单独相处过,陈前帮苏景买过内裤,他都头疼的近乎四分五裂。不敢去想,不敢假设的想象某一个空间里同时有着陈前和苏景。 苏景虽然年纪小,可也是他看得上的女人,不至于受人引诱、 顾怀安一时头昏脑涨,回头看了她一眼,心想她还真穿成这幅样子就下来了,来人若是陈前,进门恐怕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女人白花花的两条细腿。 白嫩的让人忍不住想探手摸上去,揉捏两把。 …… 老太太瞧见了苏景,这还没复婚,可出不得半点儿的差错。 赶紧跟孙子使眼色:“行了,行了啊,大半夜的都回屋去睡觉,外面那个醉了不用理,闹够了回头自己就走了。” 苏景是不喜欢林端妮的。 顾怀安憋着一腔的火,双眉紧皱,头一回被醋泡成这样,一天饮一点,人再不发泄就快要完了。 身为男人,他不知道其他男人嫉妒起来是否也如此? 林端妮还在说:“我,我去了巴黎……我去寻找yàn遇了……一个男人,一个特别帅的男人……我们好像可以在一起了……” 苏景皱眉,就站在楼梯口,林端妮说的都是什么胡话。 果然,喝了酒之后再理智的人都不是人了。 林端妮哈哈笑:“你知道吗?我照着你的标准找的,身高……体重……他跟你一样,有着黄金比例的三围……” 苏景越来越听不下去了。 真怕外面那个女人突然来一句“他的x能力跟你一样强大”,苏景觉得自己听了会吐血,被气的吐血。 顾怀安站在那里皱眉抽着烟,却没有挂断的意思。 苏景抱着孩子转身上楼了。 老太太一瞧,前孙媳妇这云淡风轻的样子一看就是气得不轻,强忍着罢了! 老太太说了孙子很多句,扯着拽着,但孙子就是不听话的不上楼去,站在这原地听着外面那个疯女人说胡话。 老太太搁手指头戳着孙子的脊梁骨:“你放肆了!外面这个是什么东西!你站在这听她说话她是你媳妇儿啊?” 苏景在楼上,听到了老太太骂他的声音。 等了片刻,还是没等到人上来。 顾想想很快又睡着了,吴姨抱走,吴姨只怕等会儿老太太的孙子上楼,得和苏景有一番争执,大人床头吵架床尾和,孩子却不行。 顾想想这么大一丁点,可爱得很,被吓着了怎么办,小家伙身体不差但也不是多么的强,吓得生病了,一时半刻好不了。 …… 苏景叹气。 坐在床沿上,一会儿望着天花板一会儿望着门口,一声声地闷闷叹气,没敢让谁听见。 苏景觉得自己xing格是强势的,哪怕找了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强势男人。她会顺着他,会体贴他,但他必须回以同等的待遇。 否则没法继续。 顾怀安是不爱林端妮的,但他为何却耐着xing子在楼下听林端妮说那些话? 初恋女友,在男人心底的分量到底重不重? 苏景会觉得自己才是他最爱的女人,初恋都是过去式了,他若还爱,就不会有她这一任了。不过,早已变成前妻。 这一刻他跟林端妮在楼下,一个门里一个门外,苏景任xing生气的想,当初离婚,他一半是为了保护自己,一半没准真的是为了跟林端妮示好?感情的事情谁说得准?男人的世界女人的角度理解的透吗? …… 别墅一楼。 顾怀安给林宇打了一个电话。 林端妮还在耍酒疯,跟着一个朋友,女的,顾怀安不认识,车和人都在这别墅门口。 那女的使着力气拽着林端妮上车走,林端妮却发疯似的不走,非要跟顾怀安说明白,说要跟他断的一干二净。 顾怀安抽着烟,早他妈都一干二净了! 林端妮醉的没了人样子,鬼哭狼嚎:“我要走了,我再也不回来了!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有很多人要我,那里是巴黎……” 顾怀安却没听进去旁人说的话,只是在想,他不喜欢这吃醋的滋味,傲气好像都被这醋意给浸泡没了,有醋他不想自己独吃,得分给苏景一点才是。苏景那么小的年纪,他总不能太惯,否则等他上了岁数,她不是要上天? 只是他第一回做这种事,不知道火候是否够了,掌握不好,那就交给天定,抽完一根烟,告诉自己立刻上楼去哄孩子她妈。 一根烟抽完,顾怀安立刻转身上楼。 苏景见他回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背过身去。 顾怀安关了灯,上床。 掀开薄被子躺上去,往她柔软的身子上贴着。 苏景感觉到他手不老实,隔着衬衫,来回游离,便努了:“睡觉就好好睡觉,不睡觉你去处理公事,我很困。” 顾怀安唇角一扬,心想她是吃醋了生气了。 “怎么了,嗯?”他唤着宝贝一样唤她,翻身压了上去,借着月光直接往她嘴上亲,刚一含住那柔软的甜口,就被她挣脱开了。 苏景下床,头皮被他折磨的有点乱,披在肩上:“我去陪女儿睡,你自己跟床慢慢折腾。” 她转身就要走,却很快被男人攥住了纤细的手腕。 顾怀安把她拽了回来,面对着面。 “你放开我!”苏景拧眉,一双黑亮的眼睛瞪着他,但却是很可怜的样子。 顾怀安对照着着自己,吃醋的自己也这样可怜兮兮的?那么,怎么不见苏景这样哄过他? “跟我生气了?” 顾怀安耐着xing子的哄着,把她抱紧了怀里,紧紧捂着,小腰不堪一握。 苏景讽刺说:“你初恋还没走,陈前这个人指不定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出现,他那么不喜欢你初恋,一点都没善待过你初恋,万一今晚陈前也喝了酒,来了之后碰上你初恋,一枪毙了你初恋怎么办?还不出去看看你初恋?” 苏景越说,他越是高兴,这一连串的你初恋…… 男人粗砺的手掌摩挲着她的后背,只觉细腻,跟她怎么温存都不够。而且女人的一对儿大恟挤压着他的坚硬恟膛,搞得他呼吸渐渐的就变得热了,身体一阵紧绷,低头便吻住了她的嘴唇,急切的索取着她口中的小舌头。 “唔……”苏景拧眉推着他,前女友打他脸了他找不到存在感了吗?苏景挣扎:“你混蛋!顾怀安你混蛋!” 跺脚踩了他一下,咬了他的舌头一下,苏景成功逃脱。 跑出卧室就去了顾想想的房间,关上门,并且反锁。顾怀安出去走了两步,舌头出血了,用手摸了摸嘴唇边上,直觉自己这回玩大了! 不敢吵醒女儿,只得回屋自己睡觉。 …… 林宇几点过来爸他姐带走的,他不知道。 早上起床,他手机上有一条短消息说:“我姐我带走了,多谢。她会出国重新开始她的生活,一切慢慢来,我和我的家人会管住她,都不想让她自己毁了自己。我们也听说了我姐夫陈前的事,对我姐来说算是一大幸事。” 顾怀安删除了短信,扔下手机。 吃早餐时,他没办法解释昨晚的事,而且那只是昨晚的一时冲动。 早餐过后苏景不上楼,不去别处,只跟着老太太坐在一起,搞得她连解释都没一个机会。他想算了,晚上回来再解释不迟。 他刚离开,苏景便叫司机开车过来,抱着孩子去苏忱那边住几天,苏忱为了安全搬家了,跟邹哥一个小区。 老太太说:“nainai支持你,吓唬吓唬这个不知轻重的臭小子,但是小景……你记着可得回来啊……” 苏景没带多少东西,看这样子,是会回来的。 司机是苏景和老太太出门专用的司机,一个长得很黑的退伍兵,出行不必跟顾怀安打招呼,而且司机也不知道老板和老板前妻争吵啊,把老板前妻一路送走了也没错,正所谓不知者不怪。 顾怀安抵达al大厦。 昆远跟上来:“气色差啊,昨晚没睡好?” 顾怀安接过秘书递来的咖啡,喝了一口,抬手捏了捏眉心说:“女人吃醋和男人吃醋的区别在于?” 昆远被问住了,但见老板一本正经的再等答案,便分析着说:“女人不讲道理,但是绝对讲道理的女人又失了可爱。吃醋分吃什么醋吧,一般来说,男人的前女友或者初恋永远都是现任女友或者老婆面前的最大禁忌……” 顾怀安一扬眉,如此看来,自己岂不死定?―― 作者的话-- ps:林端妮正式领盒饭了,再不会出现了! Chapter 280 跟谁跑了 到了中午,老太太在准备吃中午饭的时候给孙子去了一个电话。 按计划行事,老太太偏心孙媳妇这边。 al大厦顶层的办公室里,顾怀安伸手拎起西装外套,迈步正要出门,开车回家,打算陪前妻和孩子吃饭,误会别扭都得解开。 否则太耽误他进行夫妻生活。 但这时却接到家里老太太打来的电话。 眉头一皱,担心电话内容跟陈萌或者是陈前有关,陈家父女成了一个他全家都甩不掉的麻烦。 “nainai,什么事?” 这么问着,他就打算往出走。 顾怀安拎着西装外套的那只手刚触上办公室门,便听到老太太在那边说:“怀安哪,nainai知道你这个点儿可能在公司。挺忙的吧?吃午饭了没?” 顾怀安说:“正准备回家吃饭,老太太你打电话什么情况?” 老太太这一听,刚才还在叫nainai,这一会儿就老太太了,nainai还没说什么他脾气就隐约地冲上来了,是得孩子妈妈治一治他! 老太太说:“小景抱着孩子回了娘家,你看着办!” 老太太的语气也变差。 “回娘家?”顾怀安没有走出办公室,转身回来说:“她哪里有娘家?” 老太太一听,叹了口气。 这混账话如果是让苏景给听见了,肯定气得不轻。人家虽然父母已经去世,但人家还有亲姐,长兄如父,那长姐当不当如母? 苏忱跟苏景的关系那么好,到底也是娘家那边的人。苏景受了委屈,挨了欺负,过去住一段时间也很正常。 吴姨叫着老太太吃饭,老太太不愿意跟孙子多说,最后警告:“反正我这个老太太是打电话把这事告诉你了,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我一把岁数,没精力帮你天天追老婆和孩子!你不珍惜,有得是人想给你女儿当后爸!” 老太太说完直接挂断。 顾怀安额头上隐约有青筋突起,只觉一跳一跳,多大点事,她至于气得跑回她姐家? …… 本想回家吃饭,但老婆和孩子都不在家,再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带着点脾气的放下外套,拿起烟盒,打火机,皱着眉头坐下点了一根烟。 顾怀安倒不愁怎么哄女人,也不愁这个女人能不能原谅他跟他和好,一定会和好,毫无疑问。他只愁怎么样才能改变女人吃醋就往娘家人那里跑的这个毛病。 为什么不是瞧着他掉眼泪,为什么不是粘着他求他亲一亲抱一抱?就不怕这么晾着他,有其他女人趁虚而入? al大厦60层。 昆远正在给没吃中午饭的安白布置任务,需要安白那双眼睛仔细校对的两份文件刚撂下,他就接到了顾怀安打来的电话。 “一起吃午饭?”昆远诧异,已经不记得多久没跟老板吃过午饭了。 倒不是受宠若惊,只是怕再被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女人他哪懂?尤其是老板的女人,他怎么去懂?敢懂么? 女人其实都很可怕,但对男人来说却又充满着致命的诱惑力,如此的一类世界上不可缺少的美好生物。 昆远一手按着那份文件,一边说:“去哪儿吃?对了,就是那里,那里可以,我认为那里的蔬菜沙拉,是京海市所有餐厅当中蔬菜沙拉做得最好吃的。” 安白想伸手去拿那份文件,但是被上司的大手按着,她不好冒冒失失的往出拽。 她肚子也饿了。 昆远终于接完了电话,转身对她交代道:“午饭回来,我要。”他表情严肃地指了指那份刚被撂下的文件。 安白伸手摸过了文件,抬头说:“可是我还没吃午饭。” 昆远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想替我去跟老板吃饭?还是说我们吃饭应该捎带你一个?” 安白低头,她没这个意思…… 昆远瞟了眼中认为废物的安白一眼,去办公室里拿了外套和车钥匙。 …… 安白一边工作一边给苏景打电话。 苏景接起以后第一句话就问:“吃饭了吗?” 安白吐血:“别,别提饭这个字,我都快饿死了……” 苏景不解:“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没去吃中午饭?” 安白无语问苍天了。 “在做昆总临去吃午饭之前交代给我的新任务,不做完不能去吃饭,他说文件他急要,校队的不仔细出了差错我有责任要兜着。”安白眼花了,然后很无力的说:“这个人有病。”得有多缺钱,才能这么忍耐这个恶魔一样的垃圾上司? 苏景也不喜欢昆远这个人。 苏景说:“安白,你要不要考虑换一个岗位?我可以找机会跟顾想想她爸说说,这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用,真的不用!千万别!”安白还能挺得住,想争一口气,到哪个岗位上会百分之百的不受同事和上司打压?这不可能。 就算仗着自己认识老板女儿的亲妈在公司混,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自己。万一真的发生矛盾,都不好跟人干架,否则会被人说狐假虎威,仗势欺人。 那样的话,岂不是连累了苏景的名声? 哪天被惹毛了,会反击的。 安白解释说:“这事其实都怪我。昨天下午昆总吩咐我帮他订一家餐厅,说晚上要跟他女朋友一起吃饭。我以前没订过,二十四岁了还没去过那种餐厅吃东西,结果我给订错了日期,订成了今天晚上的。昨晚昆总女朋友知道生气了,指定要去那家餐厅。”可惜,再订没位子了。 苏景安慰了一句:“这事你别放在心上,昆远的女朋友其实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不用感到愧疚。 女朋友交了那么多,一个都不娶,这说明昆远本身也不是什么好男人。 爱玩,滥情,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东西吸引什么东西。 苏景跟安白通完电话,继续拿着碗和勺子喂女儿吃东西。 另一边餐厅里。 顾怀安身姿挺拔,低头用着餐。 昆远看着老板眼色说:“你跟你前妻,有矛盾了?”联想早上被问过的话,和现在老板的一副臭脸表情,这说明家庭内部有不轻的矛盾。 这矛盾也可能间接导致了老板的欲求不满。 顾怀安抬头说:“是有矛盾。”他打算都说出来,夫妻之间有矛盾没什么丢人,他就不信其他男人的女人都比苏景温顺。 “一点小事就往娘家人那边跑,这很正常?”他心想我跟苏景闹着玩呢,让她吃点醋怎么了,可是这人却认真了,直接打道回了娘家人身边。 昆远说:“关键是,那是你前妻……” 如果是合法夫妻的话,昆远认为你做丈夫的随便怎么折腾都行,因为那女人是你妻子,总不能因为一点小事离婚。你又不会打她骂他。 就算离婚,老板不签字苏景也不好离。 但眼下的事实是:“苏景现在根本不是你妻子,是你前妻,吵架之后她回哪儿去,跟谁跑了……你都管不着。” 昆远说完,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顾怀安的眸光果然沉了下来。 昆远见此,忙说:“往娘家跑这很正常,不过,据我所知,一般男方晾着她几天,不去管她,他自己就先慌了,会主动找台阶往下走,回到你身边来。” 顾怀安“嗯”了一声。这话昆远说的不错,和他心意。 …… 午餐以后,顾怀安的手机响了。 在车里一看手机屏幕上的号码--苏景。 顾怀安望着手机屏幕不禁冷笑,过了半分钟左右才接,就让手机响着。启动了车,他接起电话说:“这个时间打来,有什么事?” 他装作不知道她回了娘家。 昆远说得对极,苏景没有等他晾几天,只是一个上午罢了,她就按耐不住的给他打了这个电话。她如果要台阶下,他会考虑给她。 苏景说:“安白是我同学,以前不管在宿舍还是别的公司,我们相处的都很好,让你帮忙把安白安排进al,我是希望她能正常工作,正常领薪水,不是让她去被昆远欺负。你们吃完午餐了吗?可以让昆远放安白去吃午餐了吗?” 顾怀安没想到苏景的这通电话会是为了安白。 而后一想,苏景不是一个xing子特别软糯的女人,年纪小,任xing,在他身下的时候除外。苏景现在需要一个台阶,安白这事,算是她主动抓住的一个台阶,这台阶不是他给的,而是她自己在她姐那边早准备好的。这说明,她迫不及待的要回来他身边,都等不及他准备台阶了。 顾怀安说:“昆远应该快到公司了。”接下来他还想说什么,但却发现苏景那边已经果断的按了挂断按键。 顾怀安皱眉看了眼手机,什么意思? 苏景陪着女儿在苏忱这里过得很开心。 老太太给顾怀安打过电话,说她抱着女儿跑回了苏忱这里,这她知道,但是他却无动于衷,电话没有,人影子没有。 才二十四岁,就要被他这样忽视冷落? 苏景承认自己在这事上矫情,有些事,不矫情可能真的换不来想要的结果。 上午来苏忱这里,原本也不是全跟顾怀安赌气,有一大半心思是想过来住一住。跟自己的姐聊上几句。 Chapter 281 开车带走 苏景昨晚一开始跟他分房间睡,确实因为他搭理林端妮,但后半夜她一想,他故意的?百分之九十九是故意的。 顾怀安在这方面特别小气,不会藕断丝连,而且他至今都把她跟陈前在广州住了两晚的那点事记在心上。回到京海,去超市给顾想想选购内裤,他竟帮她选了一盒,匆忙伸手拿了一盒扔在购物车里,四处看了看,没人瞧他,他才表情自然。 苏景很无奈,他这小偷一样在货架子上拿了一盒女士内裤扔进购物车,推着购物车走,跟陈前出去帮她买女士内裤,xing质完全就不一样。 但是,能满足他天生有缺陷的心理就好。 苏景再承认一次自己也很小气,如果他跟林端妮单独住过一个屋子两晚,她也多想,事后看着他,可能会气得去闻他身上的气味,闻一闻是否跟林端妮身上的味道相似。 …… 顾怀安没有去找苏景。 左右都是自己的女人,孩子她妈,还能跑了不成? 他想驯服苏景这个不听话的,这么任xing下去,可还得了?他今年已经36岁,她今年却才24岁,趁着有力气驯,就得勤驯。 跟苏景闹别扭的第一个晚上,顾怀安住在办公室里。 这一晚他睡得极差,一翻身时,会忍不住伸出胳膊去搂旁边的女人,但是一搂就搂了个空,睁开眼睛,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家里,苏景也没有睡在他的身边。 第二天白天。 苏景给女儿洗完了脸,问苏忱:“姐,你跟邹哥处得怎么样?” 苏忱装糊涂:“什么怎么样?” 苏景抱着女儿往苏忱身边走,说:“我觉得邹哥对你有一点意思,但是邹哥这人不太主动,两个人,总要有一个主动。” 苏忱三十三岁,虽说不老,但也接受不了妹妹跟自己说这事儿。 “这话你以后别乱说。”苏忱脸上有一点红了,皱着眉:“让别人听见了,以后大家来往多尴尬,朋友邻居都做不成。” 苏景大大咧咧:“不至于,该捅破的关系就得捅破。” 苏忱自卑。 邹哥应该没有孩子?邹哥结婚以后,肯定会要一个孩子。 苏景这时又说:“邹哥为人太内敛,而且平时很忙,每次见了面你又畏畏缩缩。姐,别错过邹哥这样的人……邹哥年纪比你大十几岁,四十多的人了,想法成熟,他知道你身体方面什么情况,喜欢你,肯定也是接受了这些才喜欢的。” 苏忱摇头,配不上,邹哥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女人。 姐妹二人正在聊着,苏景的手机就响了。 苏景接起,打来的人是陈萌。 陈萌声音很小,害怕似的说:“苏景阿姨,我,我小叔陈升也死了……” 很多的人,包括顾怀安和老a,都觉得陈升早晚得死在他堂哥手里,或者是他堂哥手下人的手里。陈升被抓,跟吴仰他爸一样,在医院就已经被警方控制,无法逃跑,而且双腿站不起来,行动不便,如何能跑得了? 今日如此嚣张的陈前,不过也是瓮中之鳖,警方加大警力翻便京海市,早晚能翻得出来他。 苏景不说话。 陈萌又问:“苏景阿姨,姓胡的死了,我小叔死了,我爸他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苏景拧了拧眉:“我也不知道,你把电话你打不通?” “打不通。”陈萌的声音逐渐地闷了,像是要哭:“要是能打通就好了,苏景阿姨,我想……我想跟我爸说两句话。你说……他会不会被警察抓走了?警察抓到他,会告诉我吗?” 多么怕变成一个没爸的孩子。 还未成年,可不可以出去打工赚钱?如果不可以,以后去哪生活?回无锡老妈那里,她没脸,保证一天都待不下去。 苏景安慰了几句,就挂断了。 苏忱问起,苏景就把这事一五一十的都说了一遍。 苏忱没想到会是这样:“你说的是那个抓我的人?跟你在房子里待着的那个人?天哪,真是造孽,做什么都不先为自己的孩子着想!”这一点,让苏忱想起了自己死去的爸,为了一己私欲,让女儿嫁给了顾怀安,但却又打着顾家公司的主意,从不为女儿的幸福和感受考虑。 车祸死亡,到底是不是老天的意?可怜老妈,跟着那个包养女人的负心汉一块去了。 苏景给老a打了一个电话。 但她不知道老a在不在京海市,她打电话问了一下陈升是怎么死的,前几日记得顾怀安说过,医院里警方的人埋伏重重,都知道陈前的下一个目标会瞄准了杀陈升。 在陈前下手杀陈升的时候,警方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把人抓住。 老a却说,警方能想到的,陈前怎么可能想不到? 医院里,陈前没有动手,医院门口,陈前没有动手,医院附近陈前都没有动手,是在车离开医院很长一段路的时候,红灯车停,陈前动了手。 陈前坐的那辆车上有警察,死的还有一个开车的警察。 前后两辆车上的警察均是惊慌,枪声一响,谁不吓破胆?警察首先也是人。吓破胆的还是瞧见的市民,顿时街上乱作一团。警方的人开始下车寻找目标,但是往朝着子弹打来的方向看去,是一栋高楼,人想必就在那栋高楼里。 警方找了一圈,没找到人。 问大楼里的人见没见到可疑人,都摇头,说来大楼里办事的人那么多,认识的少,哪个可疑哪个不可以谁知道…… 警方搜遍了大楼,没找到陈前,又担心是陈前的手下干的,出入大楼的人逐个检查,都没有发现携带qiang支的可疑人。 大楼里任何地方,也没有藏着qiang支。 大楼里那个时间人来人往,陈前可能早已离开。 警方调了监控回局里查,主要是想查一下开枪的人到底是不是陈前,这一段时间,根本没人见到陈前本人,包括陈前的女儿。 吴仰他爸和陈升被挑断脚筋是别人出手干的,用枪打死人,没准也是别人干的。 监控要查一阵子,一栋大楼,要一点一点的过目找那个渺小的影子,若是陈前伪装一番,警方更难认出。 苏景挂断电话以后,陪着女儿玩都没精神了。 不敢出门,不只是自己不敢出门,苏忱她都不让出门,总觉得外面很危险。 这些黑暗的事情,苏景曾经都是在网络新闻上偶尔看见,哪里暴乱了,哪里发生枪击案了,哪个火车站有人被砍、被枪崩了。 如今,都在眼前,且是自己认识的人所为。 一时间,苏景脑袋里有点阴影怎么甩都甩不掉。 …… al大厦,顾怀安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伫立在落地窗边皱眉俯瞰着楼下的大街。 胡鸢死了,陈升死了,埋在这城市里的最大一伙**xing质的组织,近乎瓦解,摆在明面上的一切都已被警方控制。 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手机震动,他转身去办公桌前拿起来。 彭媛说:“儿子,很久没回来吃饭了,要不要回来一趟吃个晚饭?” 顾怀安想了想,才说:“改天吧,今天很忙,定准在这星期五。”到底是自己的父母,总归还需要陪一陪。 他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庭,有父母,有老婆孩子。 苏景生气就带着孩子走了,一去不回。他冷静下来仔细的想了一想,不去接,人肯定不会低下头回来,晾着归晾着,晾得太久了万一真生分了?***!顾怀安在心里朝昆远爆了句chu口,都是昆远处的走馊主意!女儿13个月了,离开爸爸久了不认得爸爸了怎么办? 顾怀安过去之前给苏忱打了一个电话。 苏忱说,她在邹哥家里照顾邹哥的母亲打吊针,一把年纪,身体太差,身边没人照顾不行。 顾怀安暗示了一句,自己过去,言下之意,大姨子可以晚点再回来,最好是回来之前先打个电话告诉一声。 苏忱都懂,直说了句:“你们有话好好说,我得晚一点才能回去。” 顾怀安十分感谢的挂断电话。 …… 另一边,山上别墅。 吴仰跟陆霏开车来看老太太,带了很多东西。 陆霏其实很意外,但又觉得这没什么。吴仰的朋友过来时带了几箱椰子,得知吴仰家里的事情,非常同情。 这些椰子吴仰说不想扔了,但家不像家,父亲被警方控制以后好像没了家人似的,想来想去,送来给老太太吧。 曾经在老太太这里吃过很多次饭。 吴仰来之前没打电话,在客厅里看到陈萌。 “出来帮忙搬一箱。”吴仰说。 陈萌害怕地“哦”了一声,跟着后头,去搬东西。这个人的爸爸被自己爸爸的人挑断脚筋,陈萌不能不害怕。 陆霏搬着一箱先进去了。 吴仰看着车后备箱那里弯腰去搬箱子的陈萌,一箱椰子也不轻,吴仰脸色一变,一手捂着陈萌的嘴一手抬起陈萌的腿,便把陈萌折进了宽敞的后备箱里。 陆霏在屋子里跟老太太说话,却听到车启动的声音。 以为吴仰挪车,停的位置不对。 回头一看,陆霏疑惑地走了出去,打开一侧大门却发现车已经开走了。 与此同时警方领导那里接到了一个电话,打过来的人汇报,陈萌被吴仰开车带走,开的是什么车,车牌照号码,都说了一遍。 Chapter 282 死心塌地 吴仰的这个举动太反常了。 老太太在一旁不解地说:“吴仰怎么把车开走了?陈萌那孩子呢?”说是有五箱椰子,可这才搬进屋子里三箱而已。 还差两箱子。 陆霏整个人都慌了。 陈萌是陈前那个坏蛋的女儿,这是关键。 吴仰特别恨陈前这个人,这倒也很正常。他的老爸纵使再不好,他做儿子的也不可能允许旁人来给他老爸挑断脚筋。 犯了法,自有法律来制裁。 陆霏拨通了吴仰的手机,响了几声,但却被吴仰挂断。传来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陆霏气得再拨,只是响了两声,仍旧被吴仰挂断。 反复拨打几次都是一个情况。 陆霏快速的给吴仰发了一条短消息:“吴仰,你把陈萌带走什么意思?赶快将人送回来,你敢乱来,我们就当没认识过!” 陆霏是真的生气了。 她知道吴仰心里很苦,知道吴仰心里很难,但越是这个时候是否越是需要淡定一些?陆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挑断脚筋的人不是自己老爸,所以自己才会这样想。 反正,不该冲动吧。 这一条短信发出去,没有回信。 陆霏攥着手机,叹气。 陆霏转过身跟老太太说:“nainai,我先走了。” 老太太又问:“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陆霏摇头,脸上强扯出一丝笑容说:“没什么事,nainai您别担心,我先去看一看。” 老太太把陆霏送到别墅门口。 陆霏没有开车,坐吴仰的车过来的,所以她此刻只能着急的徒步往山下走,幸好,这个时间出租车比较好拦截。 上了出租车,陆霏依旧一遍又一遍的打给吴仰。 这一刻,陆霏无助的没了主意。 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陈萌可能对于大人来说不太有害,但并不是绝对的无害!那女孩也许会突然拿出一把刀子,扎人、杀人。 陆霏又发了一条短消息过去:“你这样做,我们就分手!” 短信刚过去几十秒钟,她的手机就响了,打来的人正是吴仰。这说明,上一条短消息他看了,只不过对“分手”二字特殊敏感。 陆霏说:“你带陈萌去了哪里?” 吴仰没有觉得自己的方式错误,只说:“陈萌在我车里,我保证不会伤害她,一码归一码,我找的是她爸。” 陆霏眉头紧皱,低着头气愤地说:“陈萌她爸轮得到你去找吗?最近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发生,你这难道不是在找死?我说过无数次了,把这件事交给警察去处理,你到底在急什么?找到了陈萌她爸以后你又能做什么!” 吴仰语气也差:“我能做什么?我他妈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一切看我心情!指望警察,都忒他妈不靠谱!” 陆霏手指颤抖地拿着手机搁在耳边,吴仰此刻很激动,但今天吴仰若是一步错,恐怕再无法回头。 吴仰的这个身份见着了陈前,别说起激烈冲突,就是简单发生几句口角,都很容易丧命。 陆霏不了解陈前,但却知道陈前杀人不眨眼。吴仰是她的男朋友,如何不在乎?如何不管?如何不想尽办法阻止? 陆霏红着眼睛的喊道:“吴仰,你二十六岁了!能不能不要冲动幼稚的看自己心情去做事?陈萌她爸如果真的去见你那就可能是去杀你!他是亡命之徒!他不怕死,你带走的是人家女儿!我只问你一句,你不要命了我怎么办?你是在跟我谈恋爱,我们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你说你想要努力的达到我爸对女婿的要求!现在呢,你这样做,你是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吴仰坚持:“那就别在一起了。”低声说完这一句话,他挂断。 陆霏拿着手机的那只手依旧在微微地发抖,小嘴微张,闭不上,半天没从他最后的那句话里出来。累,跟他在一起真的好累。 …… 另一边。 苏忱的家里。 门铃响了,苏景皱眉趴在猫眼儿那里看了看外面是谁,但却没有看到人。 门铃接着响起。 苏景踮起脚尖眯着一只眼睛仔细地看,渐渐看到了男人手臂,黑色西装,一身笔挺,袖口露出讲究地一截白色衬衫袖边。 苏景认得,这男人就是顾怀安无疑。 他穿衣服的细节,她记得住。 可是他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门口?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现在的不受欢迎程度。 苏景本打算熬他一会儿再给他开门,但女儿这时却哭了。 不知父女之间是否有心灵感应。 苏景快速的打开门。 突然有人打开门却吓了顾怀安一跳,而她也看到了顾怀安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焦躁表情,他皱着眉,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显然是等人来给他开门等的很不耐烦,脸色也差。 苏景没再理他,转身回了屋子里。 顾怀安自己进门,只听进去厨房的苏景说了一声:“进门需要换拖鞋。” 苏忱这里的环境虽然不如他的公寓和别墅,但也是人家的家,任何人进来都需要换双拖鞋,不换拖鞋太不礼貌! 顾怀安在鞋架里找了找:“我穿这双新的。” 苏景在厨房里没说什么,那双新的是苏忱早就买好的。 客厅里,顾想想在哭嚎…… 顾怀安心疼地附身把女儿一把抱起,亲了一口,然后皱眉盯着女儿的小脸,用手给女儿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但眼泪太多,他又去抽出纸巾给女儿继续擦。 他说:“我女儿哭什么?” 顾怀安说完之后,心疼地又亲了一口女儿满是泪痕的小脸儿:“宝贝,是不是想爸爸想了?” 厨房里只传出两个字:“饿了。” “你不喂nai?” 顾怀安正愁来了没话题跟她沟通,但现在,话题有了,女儿真的很了解爸爸的心思,哭出来一个借口给爸爸用。 苏景不满他的责怪:“没nai!” 女人养育孩子,多么辛苦,男人似乎不会理解。照顾孩子喂孩子吃nai等一切似乎都是女人必须去做好的,稍微有一点做的不好,责任都在女人的头上。所以,要这个男人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暖床倒是很好用,持久专业! 男人怀里的孩子不哭了,一下一下抽哒着。 “老实坐着。” 顾怀安把孩子放下。 看到爸爸转身要走,顾想想“哇”地一声又哭了,伸出俩小肉手,讨要抱抱。 顾怀安无奈,只得继续抱着女儿,抱着女儿一起去了厨房。 苏景在厨房里给顾想想冲nai粉,水刚烧热,他其实也看到了,但他故意找事儿地抱着女儿堵住了她的身子。 苏景想躲,但却躲不出去。 顾怀安居高临下地盯着被抵在厨房流理台前的她,一副倔强又慌乱的样子,他挑眉问:“没nai了么?我怎么看着像是还有。” 他的目光直接都落在她很有料的恟部。 苏景脸上一热:“有没有nai都跟你没有关系。” “跟饿了的女儿有关系。”顾怀安说完便低下头去,吻住了她,嘴唇吻在一块很久他才成功进入到她的嘴里,嬉戏她那抗拒着的灵活舌头。 苏景推他,但不敢用力,女儿在他的怀里抱着,大人打闹,伤了小不点女儿那成了什么了。 他吻的力度、吻的热度,都让她渐渐无法自拔……快要陷入……快要不能呼吸……只能在他的帮助下换气。 而换气时,两人的舌头相碰,那是一种欲罢不能的诱惑。 顾怀安手臂力量极强,一只手抱着女儿,另一只手在把她吻得稍显温顺后竟去托她的身体,一只大手箍着她丰韵的俏臀。 苏景背靠着流理台,脸红微喘,身体前方是他坚硬的身躯,不知不觉便被他托起坐在了厨房的流理台上。 男人身体压下,她的双腿,被挤压在他结实的胯间。 大手一扯,露出恟部。 两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做过,顾怀安难免口干舌燥,身体也有了强烈的反应,但让女儿先吃饱为主要之事。 苏景说:“母ru真的不能再吃了,吃nai粉吧。” …… 苏景有了服软的表现,他便收住。 顾想想每次哭的时候做爸***其实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不像饿了。 这会儿抱着nai瓶子,坐在沙发里,咬着nai嘴,却不吃nai。一双乌突突的大眼睛望着爸爸,扭扭捏捏,还嘻嘻地笑。 顾怀安坐在一旁,被女儿笑的也开始笑。 苏景在厨房里,把烧热水的水壶搁在高一些的地方,担心女儿一时看不住过来摸到被烫。 出了厨房,苏景去整理女儿的衣服,背对着顾怀安说:“你以后少来这里找我。” 顾怀安不解:“为什么?” 苏景说:“我们离婚了,还没复婚。”说这句话,倒不是逼着他尽快安排复婚,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事情比较多,复婚这事可以放一放。 反正不管两人怎么闹别扭,都是想跟对方过一辈子的,死心塌地。 苏景只是觉得,旁人看了会议论不好听的。 旁人哪里会知道他和她的感情?有一部分女人,会以为她是在使尽力气的缠着这个男人。毕竟腰缠万贯的是他,而那一部分女人又习惯捧着男人踩低女人,越是择偶先看金钱的女人越是会瞧不起她,认为她全是为钱,挡了别人路。名分都丢了,却还是腆着脸皮缠在这个男人身边。 Chapter 283 给她一个婚礼 苏景提起复婚,顾怀安其实可以脱口而出说马上去复。 但是他没有说。 两人结婚的时候没有婚礼,只是领了个证,领证之后,甚至一顿饭都没有坐在一起吃,他去公司,她被车送回了学校。 顾怀安不知道当时苏景什么感受,他的感受,是有点恍惚和茫然。 三十四岁,跟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姑娘领了证。 没有难过,没有喜悦,但心里却又弥漫着一股不太是滋味的滋味。 顾怀安在那个时候其实很担心自己对不起这个姑娘,更担心万一自己始终如一的对得起这个姑娘了,爱上这个姑娘了,这个姑娘却突然对不起他,或者已经偷偷的对不起他了。大学校园,男生那么多,选择那么多,他还担心过这个姑娘会不会搞师生恋? 有些老男人追小姑娘很有一套,他却没有。 活着的每一天,其他方面顾怀安都很自信,唯独爱情这一方面,他认为自己处于略势,平时不太会讨姑娘的欢心,除金钱以外。 但若苏景是一个只喜欢金钱的姑娘,那他又会后悔选择了她,这么一算,两人仍旧是长久不了。 转眼两年,女儿都有了,也已经会开口叫爸爸。他想尽全力去珍惜这个家庭,而且特别想复婚时给她一个婚礼。 不能旁人结婚都有婚礼,她却没有。 老丈人和丈母娘一起车祸去世,顾怀安认为自己确实有很大的责任,当时解决问题,完全可以不用那么狠,完全可以不把老丈人逼到那个凄惨地步。 老丈人不喝醉酒,也就不会情绪失控的酒驾开车。但他这种承认责任的行为,是在满脑子都装着苏景和顾想想这娘俩以后才有。 复婚这个话题,他没回应,苏景也不太在意。 …… 另一边。 陆霏收拾了东西。 首先给公司打了一个电话,继续请假,只觉得自己的精神要崩溃了,这个状态,明天根本上不了班。 陆霏已经连续休息了数日,只为陪着吴仰,担心他受不了这个打击。担当这个东西,他还没有。 到了今天,陆霏继续请假却不再是为了吴仰。 苏景是接到老太太的电话才知道的这事,立刻打给陆霏问后续情况。 陆霏说:“我劝不住,算了。” 苏景听出陆霏语气里的失望,马上说:“怎么能算了?陆霏你千万别这样,吴仰只有你能管得了。” 陆霏摇头,提着行李箱出门说:“我管不了,他的意思是宁可跟我分手也要去做这件事,任xing的太可以了。苏景,我是在处男朋友,不是管教儿子,我觉得太累了……” “我知道你累。”苏景说:“可是这个时候,你能放着他不管吗?” 陆霏按了电梯,心死了一样的说:“我也想管他,但是他听吗?他这种人,大少爷脾气习惯了。我给他妈打了一个电话,为他cao心的事交给他妈也一样。不过他妈跟我一样,打电话他不接,发短信他不回,我们又找不到他的车和人,基本上是什么都做不了。我让他妈报警了,听天由命。” 顾怀安刚才给警方领导打过一个电话。 但那领导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正在跟进中,不方便透露太多的信息给外部的人,因为这次行动很关键。 顾怀安能理解,陈萌不在别墅了,警方的人一定是第一时间知道。 所以,吴仰应该在警方的视线内。 挂断电话之前,陆霏说:“累得不想再谈了,现在觉得累和以前觉得累不一样,我不是不可以跟他共患难,我受不了的是他完全不为我着想。假设我跟他结婚了,有了孩子,他会抛下我们去做他想做的一切事情,不问我的意见。” 苏景除了安慰还是安慰,陆霏这个恋爱谈得确实累,但若坚持下去,也许未来一片光明呢。 陆霏拽着行李箱到了外面,站在没人的地方,低头哭着说:“苏景你想一想,如果顾想想她爸上回因为弟弟死了就买把枪要去杀人,你什么感受?碰见陈萌她爸,谁杀了谁还不一定,就算这次没有什么危险,平安回来,那下次呢,下下次呢,一辈子那么长,我究竟要承受多少次他的幼稚和冲动?” 在陆霏忍不住放声大哭的时候,挂了电话。 苏景很能理解陆霏,越是爱一个人,越是不会放任他去这样做,迷恋的是跟他以后的平淡幸福生活,迷恋的不是他不自量力的去强出头、逞英雄。 哪怕是给亲爸报仇,也不该是这种不计后果的方式。 吴仰若是没有陆霏这个女朋友,没有妈妈,这世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不想活了,那么他想做什么都没人会怪他,哪怕他**就这么结束自己。 有陆霏在,有他妈妈在,他首先要顾及的该是这两个人。 顾怀安抱着女儿,站在她身后问她:“怎么样?” 苏景回头,走过去帮女儿提了提小裤子,叹气说:“陆霏回家了。” 顾怀安没说什么,关于别人的这方面他一向不会发表什么意见。自己的事还没搞定,确实没时间cao心别人。 苏景很替陆霏生气,说:“吴仰这回太鲁莽了。” …… 警方的车一直在跟着吴仰的那辆车。 吴仰没有发现,开车的人是便衣,而且警方快速精密布置,指挥及时,多辆车调动起来以交换的方式开始跟踪吴仰那辆。 吴仰把陈萌带到了接近郊区。 在一块草地上停下车,炎炎夏日,打开车后备箱,把陈萌拽了出来。 陈萌闻了很久后备箱里的气味,终于能呼吸,但是呼吸到热热的空气,她险些难受的站不住晕过去。还没等跑,已经被控制住! “你放了我!你这是绑架?!”陈萌没想到这个人会来报复。 这个人找不到老爸,就要杀她吗?! 吴仰跟陈萌缠打在一起,陈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而吴仰也是。吴仰是男人,二十六岁,力气比十五岁的小姑娘大得多。 不管陈萌怎么跺脚,怎么咬他,都没用。 吴仰一边费力地制住陈萌,一边拿出绳子要把陈萌捆在旁边……他看到有一个石头敦子,很高很粗。 陈萌张牙舞爪:“你干什么?你这是在犯法!我告诉你,你碰我一根汗毛我就去告你,告得你判无期徒刑!我挣开以后一定杀了你,我未成年!啊--你不要捆我--你他妈不想活了是不是?嫌命长啊?!” 正叫着,人已经被捆在了石头边上。 吴仰拿出陈萌的手机,拨打了陈前的手机号码,但是关机。他点了根烟,干脆坐在车里继续打,目标是陈前,所以打不通她如何罢休? 陈萌被太阳晒得难受,夏天很烦,到了下午这个时间还是太阳在头顶上,空气也闷,这一路上颠颠簸簸,她一口水都没有喝过。 陈萌左看右看,远处有车。 被捆住的这个位置,可能就算叫破了喉咙也没有人会听得见。白费。 “打给我爸?”陈萌看向了车里坐着的人。 吴仰打不通,情绪烦躁:“嗯。” “那你打错主意了,我自己都不记得我爸有多少天没跟我联系过!”陈萌说的是实话,吐槽道:“他回京海了对不对?我小叔死了,姓胡的也死了,这种高难度作案都是我爸做的对不对?他挺牛逼的,但就是没把本事用在正经事上。没心没肺,我妈没错说他!不回来的时候不怎么联系我,回来了直接彻底消失不联系我了!当我是女儿吗?!” 说着说着,陈萌把自己叫唤哭了。 吴仰抽着烟,朝车外的大石头那边看了陈萌一眼。这个孩子的三观,严重不正。 吴仰往另一边看了一眼,惦记陆霏。亲爹被人挑了脚筋,他就算咽不下这口气也得咽,总不能真的杀人。 手里这把枪,陆霏见过。 他说是从老爸书房找到的,早晚交给警察,她一直催促,让他快一些交给警察,这种东西搁在他的手里,她担心的晚上睡觉都睡不着。 吴仰没有那么去做。 这把枪警察并不知道,改日扔进哪个大海里让它消失便是。 他只是想让这把枪在陆霏面前露个面儿,让她知道,他真有枪,今日之所为并不是在开玩笑,藏着枪不交给警察也不扔,就是为了这一天给老爸报仇。 但事实上,吴仰并没有真的想找死,陈前自有警察会去抓,但能打死陈前就当是命这么给安排的。 他只是不想跟陆霏在一起了,再也不想。 连日来的打击一个接着一个,父亲被挑断脚筋,他慢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父亲被警方控制,被调查,酒店被封,家里所有的产业被查,资金被冻结,他崩溃了。做什么都换不回曾经拥有的金钱,做什么都换不回老爸的自由,甚至是xing命。更换不回他当初敢追求陆霏的资本。 问过律师,律师说配合警方继续顺藤摸瓜不会是死刑,但可能也会坐牢坐到死。毕竟已经一把年纪。 吴仰知道老妈手里有点钱,但老妈手里的那点钱顶多买套房子住着。家里的一切从今往后都不再是属于姓吴的。 他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穷小子。 Chapter 284 这不安全 陆霏她爸,以及陆霏的其他家里人,根本不会同意陆霏跟着一个穷小子,且穷小子的父亲跟**还走得很近。 被挑断脚筋,洗钱被抓,这些事情谁知道都不光彩,别人会对陆霏的选择指指点点。 陆霏不是普通小康家庭的姑娘,而是有头有脸之人的宝贝女儿。 吴仰往好了想的换一个想法,其实就算陆霏家里的人肯接受他,允许他继续跟陆霏交往,甚至结婚,他自己也不愿意了。 二十六年,他靠家里生活,没有任何赚钱养女人养自己养家的本事,试问如何娶的起陆霏?至于创业,他更没有信心。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二十五六岁一无所有的年轻人?又有几个,是能从一无所有变成百万富翁千万富翁的? 少之又少。 他不是那个幸运儿。 陈萌热的嘴巴都要冒烟了,朝他说:“你他妈还要绑着我多久啊?” 吴仰往外看:“两个小时。” “草!”陈萌狠狠朝地下呸了一口:“绑我两个小时?你要我命吧!有水吗?先给我喝一口水!快他妈要晒cheng人肉干了!” 吴仰没理会陈萌,渴着一会儿,渴不死人。 陈萌一直骂一直骂,中间闪了舌头,歇了一歇。对于一个想要把她晒死想要杀了她爸的人,不用客气,什么难听就骂什么。 至于会不会惹怒他,最后被他杀了死在这里,陈萌全不在乎。 吴仰想完自己的事情,便继续皱眉给陈前拨打电话,打完电话,开始给陈前发短消息,万一陈前开机看见了,会回复。 车的天窗开着,这辆车一般,他第一回开。这车买新的也就十一二万,他真的是第一回开这个档次的车。 就是这车,他还是跟人借的。 吴仰闭上眼睛,放下陈萌的手机后轻叹一声。 晒着阳光,只觉眉心一跳一跳地疼了起来,他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但心口又有一块闷闷地堵着。并不是跟陆霏分手之后就能无牵无挂,他会认真的想,陆霏的下一段感情跟谁发生?那个男人,会不会对陆霏不好? 想到此,他讽刺地笑,自问自己,你呢,你对陆霏好过么?给过陆霏安全感没有? 自己知道,没有。 陈萌绝望了,收起骂声,央求道:“给我一口水喝……” 直到陈萌的央求声变成了噪音,吴仰才打开车门,下车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很凶地皱着眉头递到陈萌嘴边上。 “近一点近一点。”陈萌想喝水。 吴仰把水瓶子凑近了点,陈萌喝到了,但是吴仰拿的姿势不对,喝着喝着,陈萌就被水呛住了。 吴仰说:“喝完了对吗?”他把水收了起来。 陈萌虽然喝完了,但是却被水给呛住了。这水一点都不解渴,不凉,在车里都放热了,变成了温的矿泉水似的。 陈萌有了力气说话,嗓子不冒烟了。 陈萌说:“你要把我绑在这里等我爸?我爸一天不来,你绑我一天,我爸两天不来,你绑我两天?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吴仰觉得可以放开陈萌了。 这事跟陈萌无关,虽然陈萌是陈前的女儿,但警察确实早晚都能抓住陈前。 陈前为报复而回来,所以陈前轻易不会离开京海市。而且,在他杀了胡鸢的那天起,想必警方就已经加派警力把京海市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陈前目前可以在京海市境内待着,绝对出不去。 瓮中之鳖,能跟警方周旋一些日子,但最终还是会落入警方的手里。 吴仰跟陈萌说:“等到晚上,如果晚上你爸还是不联系你,我把你放了。” 陈萌皱眉:“你确定是要把我放了?不是大晚上的准备把我杀了抛尸荒郊野外?”这地方白天看着,环境极好,大城市的市中心跟这儿根本比不了,但换成晚上,那太可怕,只是想象一下,陈萌的脑子里都听到了夜晚鬼哭狼嚎的声响。 吴仰没太理会这个毫无素质的小姑娘。 说等到晚上,就真的等到了晚上,没见人来。 吴仰这才下车,去给陈萌解绳子松开。 陈萌自己中间试过,挣脱看能不能挣脱出来,电视剧里演的,被绑住的人扭一扭啊绳子就开了,但是身上都有蹭掉皮了,绳子也不松动。 “累死我了……” 陈萌耸拉着脑袋上车,先喝水,又找干粮。 车上什么吃的都没有。 吴仰上车,陈萌看着他说:“你怎么不杀了我给你爸报仇?” “少跟我说话。”吴仰有点烦了,启动车。 “车上有吃的吗?” “没有。” “回市中心吃?” “没有。” “没有什么?”陈萌觉得自己要饿死了。 中午饭没吃,晚上饭没吃,抵达市中心正好吃夜宵,但他却说没有。陈萌说:“没有吃的,是这个意思么?” 他说:“我没钱了。” 吴仰没钱请陈萌吃饭。 手里的钱,要拿出一部分给这辆车加油,这辆车的车主不是他的朋友,只是酒店里的一个员工,那位员工认得他,而他却不太认得那个员工。 知道他用车,善良的员工把车借他开。 给这车加完一箱油,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剩下几个钱,晚饭自己吃什么都是问题。 陈萌不明白:“你怎么会没钱?” 吴仰不知道应该跟谁说一说这件事,车上无聊,便跟陈萌说起。陈萌一听,确实是够可怜,不禁说:“太不容易了,你说,警察干嘛抓你爸和我爸这样的人呢?要是不抓,是不是就没有这些事情发生了,我爸变成了通缉犯,我……” 陈萌的眼圈又红了。 吴仰看了陈萌一眼,眼神凶道:“你爸活该,我爸活该,胡鸢活该,都他妈是活该!” 陈萌害怕地看了他一眼:“你女朋友陆霏阿姨明明很好啊,可是……怎么找了你呢……”陈萌一脸嫌弃。 吴仰眉头皱起:“都没有了。”再也没有女朋友了。搞了这一出戏,终于逼走了对他失望透顶的陆霏。 抵达市中心,吴仰把陈萌放在了一家餐馆门口,陈萌说裤子兜里有三百多块钱,要不请他吃个饭,但他不吃,开车走了。 陈萌边吃东西边考虑,要不要回别墅了?其实别墅里很安全,但是在别墅里就只能安静的等爸爸的消息,不能去找爸爸。 陈萌想找到爸爸,跟爸爸在一起。 这个想法或许很天真,但是父女之间的感情谁也替代不了,她不想回去了,能碰上老爸是幸运,碰不上老爸也死不了。 如果死了,那就死了吧。 兜里只有三百多块钱,这顿饭三十八,给完钱,陈萌拿着剩下的钱站在餐馆门口。书包没背,身上只有一把刀子和三百多。 陈萌对自己没信心,被吴仰绑,全程都没用上刀子,万一大街上晚间遇上坏人,刀子能不能使用的好? 走在大街上,陈萌抬头望天说:“老爸,你在哪儿?” 小姑娘的心里一片荒凉。 警方一直跟着陈萌,希望能从陈萌的身上寻找到线索,这个孩子,会联系她爸,她爸若知道女儿这样一个人走在外,一定会来。 查缉工作当中,并没有老a的参与。 京海市本地的这些警力当中,可以说是没有一个是了解陈前的,都无法以陈前的角度去分析。出了重大通知,这边的领导没有再跟老a联系,老a毕竟是外地刑警,案件侦破,人抓获归案,各人回去交差领各人的功。 陈萌没地方住了。 问了一家最便宜的最破的宾馆,还要88元一晚上。 陈萌算计了下,手里不到三百块,岂不是住三晚上就把钱花没了?还要吃饭,这都没算。手机充电器也没有,等手机没电以后怎么办。 算了,陈萌不再想了,走投无路大不了不要脸的回去找苏景阿姨。 手机开着机,陈萌没接到老爸打来的电话。 苏景阿姨打来的,她一直都没接听,但她坐在自助银行外面的台阶上时,给苏景回了一条短消息。 “苏景阿姨,我很好,你不用惦记我,我只是想找一找我爸。” 发完短信,再不理会其他的消息了。 …… 苏景在苏忱家里呆着,一直待到苏忱回来。 顾怀安说:“收拾一下跟我回别墅那边,这里不安全。” 苏景不理解这话:“这不安全?那我姐呢?”她待在这里不安全,她姐岂不是也危险么?其实苏景搞不懂,陈前现在主要是见他女儿,他女儿叛逆的出去就不再回来,很有主意似的,那他还不跟女儿见面?怎么可能还会为难别人? 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安排女儿大过天? 变成通缉犯了,不似以前,哪里还有心情和兴致逗她玩儿,而且,逗她玩儿也不是好逗的,上一次是抓了在旅游中的苏忱当威胁筹码。 顾怀安想做到万无一失。 苏忱劝道:“走吧走吧,你回别墅去。” 顾怀安承认自己疏忽,只顾着苏景和顾想想,更正道:“都过去。” 苏景这才点头同意。 陈前这个人丧心病狂,除了老a,基本上没人比顾怀安更了解陈前,既然顾怀安认为有必要去安全的地方,那就去安全的地方好了。 至于闹的别扭和赌的气,暂时都搁一搁。 Chapter 285 除了苏景 苏景跟苏忱都去了别墅。 为了不让老太太担心,谁也没说这事,只简单说苏忱过来住几天。 苏忱是做姐姐的,来妹妹的家里住几天这也没什么。老太太又是一阵的脸上挂不住,这别墅离婚时孙子给了孙媳妇,但却被自己带着吴姨和张婶儿霸占着。 …… 这一晚上,陈前都跟黄毛待在一起。 陈前的手机没有开机,最近几天都没有开机,因为他没觉得陈萌在苏景的身边会发生什么事。 京海市一个僻静胡同的路边上,一排的树,树荫下一排排的停着车,其中一辆黑色车里,便是他跟黄毛躺在里面睡觉。 双手枕在脑后,视线望着车窗外的黑夜,他在想着一些事情。 到了半夜十二点多,渐渐睡着。 第二天早上,听到有车鸣笛的声音之后黄毛惊醒。 “前哥,什么车鸣笛?”黄毛这人很容易慌。 这些天出去,陈前并没有带着黄毛。 警方那里,估计没有黄毛的身份资料信息,黄毛并不是早就跟着他办事,从未参与过交易,这次从广州去云南,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陈前起身点了根烟,落下车窗,瞧了一眼。 “没事,经过的车鸣笛。” “经过的车,快吓死我了……”黄毛被吓得满脑门的汗。 陈前看了眼黄毛:“害怕是不是?” 黄毛摇头:“没,没有。” 陈前又问:“我问你,害怕了没有?” 黄毛见陈前的态度可怕,表情冰冷,挠了挠头在想该怎么回答。这些天,黄毛的确是怕了,东躲西藏,生不如死,但前哥似乎很享受这种日子。 黄毛承认自己很不享受,很不习惯,以前跟着前哥他们混,不参与交易,更不摸枪,住的地方最次也是民宅,高档一点,就是带按摩服务的大宾馆,那还挺享受的。 陈前有抽了一口烟:“怎么想的怎么说,敢撒谎一句,我要你命。”他说着,枪口就一派悠闲地指向了黄毛的脑门儿。 黄毛吓得哆嗦,往后退:“前哥,我……我害怕了……” 陈前抽着烟,枪口没撤下来,双眼微眯着瞧着黄毛说:“带着东西,还有我给你的钱,下车,想滚去哪里就滚去哪里。” “前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黄毛惊恐的解释,担心自己这一打开门,没了命。 陈前长得五官深邃,痞气较重,但是到了他这快四十岁的年纪,沉淀过后,这种痞气配着深邃五官,就只用一个字可以概括了--狠。 他的样子特别狠,不怒而威。 陈前一手夹着香烟,一手用枪口用力戳了戳黄毛的脑门:“下车,我没跟你开玩笑,别跟着我,你他妈就是一个累赘!” 黄毛不下车,听出什么了似的。 陈前又说:“跟着我你活不了命,我不怕死,你怕。” 黄毛急忙说:“前哥,我也不怕死!” 陈前笑了:“我是活够了想死,你是活够了想死么?如果是,拿起枪自己给自己脑门一枪,了结了得了。” 黄毛不说话了,无法反驳。他是怕死。 陈前伸手拿了钱,装在黄毛的那个包里,收下了黄毛身上的枪,叮嘱他:“你以前不是跟着我的人,他们警方目前应该只有你的模糊样子,这么觉得还有救。离开以后,躲着警察的视线第一件事是买一套衣服换上,再去理个发,最好是把头发染成黑色。去小地方染,别去大地方,少给人留下调查的痕迹。” 黄毛被陈前用枪指着赶下了车。 “快走……等我打110叫警察叔叔带你走?”陈前歪在车里,问傻站着的黄毛小子。 陈前承认是自己坑了黄毛,但是,没有办法,跟着他就免不了接触这些违法的事,对于黄毛这种单纯的小子来说,贩枪贩毒是错误的,做的时候压力巨大。 而对于他来说,贩枪贩毒却毫无意义,能赚来大笔的金钱,但更能满足他的是每一回交易的刺激感。 跟警方纠缠过招的爽感,甚至比跟女人亲热要来得爽许多倍。 陈前抽完一根烟,开始眯着,吹着车窗外钻进来的风…… 还没睡着,就听到有人敲车门。 陈前下意识地摸出枪,但却听到黄毛的声音说:“前哥,我……我怕……”留在陈前身边害怕,但是离开陈前身边更害怕。 “你他妈这么废物?!”陈前心想自己幸好生的是女儿,不是儿子,如果生个这么没胆识的废物儿子,真得气的一枪崩了,让他下辈子小心着点投胎! 黄毛摸了摸脑门上的枪印子,又上了车。 陈前打开手机,只打算打开一分钟,但却接收到女儿发来的短消息。 黄毛问道:“前哥,怎么了?” 一心挂念着女儿,他便失神地跟黄毛说了。 黄毛说:“前哥,你打个电话吧,问问在哪,去见一见你女儿。” 这些日子,前哥到底有多惦记女儿黄毛都看在眼里。 陈前又点了一根烟,摇头:“不能去,陈萌原来在苏景的别墅里,现在出来,不可能没有人跟着她,我相信,我女儿是安全的。恨我恨到会下手杀我女儿的人,都被我杀死了,剩下的恨我的,都是想抓我的,而抓我的这些人,顶多是利用我女儿,不会乱来。” 黄毛这么一听,懂了。 做大事的人,都他妈无情无义狠得下心加变态。 …… al大厦,顾怀安刚开完一个紧急会议。 会议完毕,秘书就上前,说他的父母一块儿过来了。 顾怀安很快回到了办公室,早已有人给他父母上了茶,看上去喝了有一会儿了,满办公室都弥漫着一股的普洱茶香。 “怎么都过来了?” 顾怀安边问边放下西装外套。 彭媛跟顾振厚对视了一眼,才说:“妈陪你爸去了一趟医院,检查身体,医生说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回来的时候顺路,我们就过来你这看看。” 顾怀安显然是不相信:“看也看了,我先去忙点别的。”说着他就要离开办公室。 “你等一等!”彭媛皱起了眉,半起身,伸手叫住儿子说:“坐下!我跟你爸有点正经的事情要跟你说,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总得听一听。” 顾怀安这才回来,坐下听。 “我来说吧。”彭媛这话是跟身边身体不好的丈夫讲的。 顾振厚点了点头,身体不好,不想说话,而且担心会跟儿子吵起来,索xing就让他妈张口来说这话。 不过,顾振厚说了一句:“怀安,你妈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听清楚,为了al将来的辉煌,也是为了你事业的将来。” 什么事情如此严重? 他很好奇。 彭媛说话的时候脸上绽放着光彩,说:“儿子,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妈去参加了一场婚礼,在那场婚礼上碰上了一个大人物!副省长呢!这人你没见过,但是他和他的女儿可都认得你,人家副省长对你没什么好感,知道你结婚了,就是这个女儿对你有些好感,说看过你本人,只不过碍于场合不适合没说上话,人家回去就记住你了!听说你离婚,别提多粘着我了,那天一场婚礼参加下来,你***脸上比任何人都有光!” 顾怀安听出了七八分意思:“记住我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是谁要做媒? 顾振厚接了话道:“怀安,这事你要考虑好,这个姑娘27岁,跟你一样结过一次婚,爸打听了,据说是闪婚闪离,离婚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两个月,打掉了。那男方也是个做买卖的商人,现在过得……可不太好,按照爸听说的分析,那是男方得罪了女方家里!” 顾怀安双腿交叠,双眉紧锁地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眉头一皱,不喜普洱,但父母却都偏爱普洱这味道。 一家人,为何却两个口味。 顾怀安说:“我没有那个意思,别说副省长,就算是玉皇大帝的女儿我也没那个意思。” 彭媛的脸色一下子冷了。 人似乎都这样,永不知足,儿子终于一人掌握一个al,但做母亲的却希望儿子能往上再走走,年纪轻轻,受人提拔提拔,没准就变成了人中龙了。光是成功的商人这个头衔,远远不够! 顾振厚叹气:“我还听说,人家姑娘可让父亲找了京海市的市长给做媒……你等着看,近日,就会有大人物到场的重要饭局叫你过去。” 父亲这话他不知道是否可信,但他双手十指交叉,认真地说:“爸,妈,我定的七夕那天跟苏景举行婚礼,已经派人在张罗了,既然今天你们来了,就提前知会你们一声。” 顾怀安不会选日子,苏景年纪小,出主意的就说,那就一切按照年纪小的女生喜欢的方式来办,这几个月,特殊的日子就七夕这么一个,时间刚好充裕够精心准备。 彭媛只觉气血上涌:“跟谁?跟那个苏景?”前段时间,彭媛几乎快接受儿子复婚的这件事了,但是有副省长的女儿不要,要那个爹妈都没了的苏景? 彭媛理解不了儿子怎么想的!傻不傻啊! 叫来邹哥,他吩咐邹哥开车亲自送父母回去。 顾怀安离开公司便驱车去往别墅,别墅车库大门缓缓上升,车开进去,车库门关上,而后他下车进了别墅里头。 “苏景在楼上?”今天进门他没看到人。 老太太在沙发上给顾想想织手套,冬天正好戴,支了支老花镜说:“估计是在楼上。” 顾怀安上楼,去了卧室,在卧室里却没看到苏景。 去了顾想想的房间,还是没有看到苏景,吴姨抱着顾想想在楼下的客厅里玩,张婶儿跟苏忱在厨房里头鼓捣晚餐要用的食材。 除了苏景,一个不少。 Chapter 286 怎么知道 顾怀安又在别墅院子里找了一圈,一边皱眉叫着苏景的名字,一边拿出手机拨打苏景的手机号码。心里十分担忧。 吴姨上楼打算再找一遍人,却只找到苏景在响着的手机。 “手机在这啊!”吴姨转身小跑下楼,跟老太太说完,又去和外头门口站着的顾怀安说道:“小景的手机在她床上放着!” 老太太早已放下给顾想想织的毛手套,心想苏景人能去哪儿? 顾怀安接过苏景的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来回地按了几下,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消息和通话记录。 苏忱慌了:“人哪去了?半个多小时之前还在楼下。” 老太太望着苏忱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还有孙子那副一脸忧虑的样子,很是不解,人能去哪儿?不管她去了哪儿,等会儿都会回来,这两人急的是什么啊! “出门了怎么也没说一声!”老太太怨完,又觉得不对,出门了怎么手机都不带? 苏忱看了一眼老太太,没敢说什么。 顾怀安掩饰了一下脸上表情,只说是自己跟苏景又吵架了,苏景可能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在老太太的面前,似乎只有这一个借口能瞒得过去。 苏忱没揭穿,在心里头悄悄地叹了口气,惦记着妹妹到底去了哪里! “混账东西!”老太太一听孙子说的这话,随手拿起织手套用的细针就给了孙子的后背一下子,用了力气:“三天两头吵架,你怎么这么能作死啊?!” 老太太把孙子教训了一通。 顾怀安没时间听教训,一个人去查看了别墅里的监控。苏景一定是离开了别墅,没带手机,没告诉任何人,这不正常。 陈前在暗,顾怀安无法不联想到这个人。 把监控视频的时间调了调,看了片刻,却在监控视频里看到陌生人。 他出去问道:“今天家里来了什么人?修东西的?”除了有什么地方需要维修,一般别墅里不会来陌生人。 老太太说:“不是什么修东西的。前段时间不是商量着要给顾想想弄个秋千?今天叫人来给弄了。” 顾怀安走到外面一看,确实在原定的位置上弄好了秋千。 别墅里面以及每个房间,都没有安装监控,不可能会在住人的房间里安装监控。 顾怀安先给邹哥打了个电话,让邹哥马上把安装秋千的人找到,他有话要问。 打完电话,他返回去再看监控,各个角度的往出调,费了些时间。别墅**监控到的是一片黑,难道坏了? 这栋别墅里其实也有监控盲区,但那盲区都无关紧要,主要还是看大门外一圈院墙和大门口。 一时之间,顾怀安的情绪变得很急躁. …… 邹哥知道别墅那边出了事,所以做什么都开始小心翼翼。 找到弄秋千的那两个人,带去别墅。 老太太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吴姨跟张婶儿都好奇,但却不敢开口问。人带到后,邹哥给顾怀安打了一个电话。 顾怀安出去,在别墅外询问的这两个人。 两个工人对看一眼,都摇头说:“老板,我们可都是正经的工人,身份信息在公司里有登记,公司也有在公安局备案,您说……这样我们哪敢做什么别的事啊?” 这两个人不知道别墅里出了什么事,猜测,可能是丢了贵重的东西。 一年下来,别墅里的活儿他们会接不少,比如秋千,一般住小区一楼的也给干过,其余的便都是富人的别墅,安装秋千基本上都是给孩子玩儿。 干活的时候他们在别墅,难免会接触到别墅主人的东西,但不会上楼。 只是经过一楼客厅是时常会有的情况,也时常看到别墅一楼客厅里随便的放着笔记本电脑,手机,等等对于他们来说挺值钱的东西。 但是他们真的手脚干净,不会去拿。 顾怀安仔细的打量着这两个工人,从眼神中看,他们都是老实憨厚的普通工人,想必没有那个胆子把苏景带出去。 而且陈前未必会联系得上这两个工人。 上午邹哥打电话叫人来安装秋千,人很快就来了。 分析起来其实很简单,在这个过程里,只要邹哥不是陈前的人,那就没有工人被陈前买通的可能xing。 顾怀安信任邹哥,抬起阴郁的视线瞧了邹哥一眼。 邹哥此刻心底很不安,又一次的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不禁想起上回,这回跟上回很相似。 但是邹哥自己知道自己的为人,一把年纪了,还要脸,怎么可能为了钱去帮一个通缉犯?就算陈前不是通缉犯,是省长市长,那他也不会帮这个人去做这种事。来的路上,在电话里邹哥听说了是苏景突然失踪,眼下,只希望人能快点找到。 没过多久,邹哥打发两个工人离开。 顾怀安冷着一张脸说:“找两个人,跟着这两个工人。先跟几天,看看情况再说。” 邹哥点头,去安排这件事。 顾怀安沿着别墅院子外的高墙走了一圈。踩过草坪,伸手拨开一棵植物树木的大绿叶子,往别墅的后面走去。 刚才他在监控里看,这两个工人弄好秋千后是从别墅的大门离开,提着工具箱,没有开车,骑的是两辆电动车。 电动车一路下山,画面清晰。 苏景不会是自己离开的,离开不会不带手机,不会不告诉家人,更不会不走正门。**监控坏了,唯一有可能的便是**。 但是陈前怎么知道**的监控摄像头坏了? …… 邹哥很快安排完人去负责跟着那两个工人的事,打完电话,走了回来。 顾怀安跟邹哥站在大门外,苏忱也在。 苏忱说:“要不要报警?能确定是陈前干的吗?他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聊啊!” 如果报警,警察肯定会来别墅里调查一番,否则人家警察毫无线索的怎么找人?但来了别墅,老太太恐怕就会知道。 顾怀安点了根烟,眉头皱的仿佛能夹死苍蝇:“已经报警了。” 顾家有司机开车过来。 顾怀安安排老太太上车去跟他父母吃饭,老太太是很不愿意的,不知道这个孙子今天什么毛病,竟然突然赶走nainai! 老太太坐在车里,对车外的孙子说:“明知道你nainai不喜欢跟彭媛那个泼妇坐在一起吃饭!你还让我过去!” 吴姨和张婶儿带上了顾想想。 顾怀安编造的理由是,让孩子的爷爷nainai都看一眼这个孩子,太久没见了。吴姨和张婶儿都要过去,多一个人照顾孩子放一分心。 司机上车,在要启动的时候顾怀安又编理由跟老太太说:“nainai,我让你过去跟我爸妈吃顿饭是有目的的,我跟苏景复婚这事,我希望我爸妈都能笑着同意。苏景上一次做顾家的媳妇没被家里长辈接受,这一次,我希望苏景能被顾家的长辈接受,您出面比较合适,我不想再跟他们争吵。” 老太太这么一想,孙子说的很对。 再一想,孙子和孙媳妇吵架,也许正是因为复婚这个问题。 苏景给顾家生了一个孩子,危险早产,也被婆婆欺负过。如今再一次的带着孩子嫁给姓顾的男人,当然万万不能委屈了自己。 如此一想,老太太倒愿意过去吃这个饭了。 车行驶在路上,老太太看着顾想想,顾想想这个孩子长得如此可爱干净,做爷爷***若是还有点心,定会喜欢。 他们若是不接受孩子的亲妈,也就再别想见这个孩子了。 老太太叹气,想威胁得住顾想想的爷爷nainai,那首先得是着爷爷nainai都喜欢这个小孙女。那两个人,老太太特别没有信心,因为彭媛就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典型! 老太太摸着顾想想的小肉手说:“想想,见了爷爷nainai记得要好好表现,为了给你妈妈争一份尊重!” 顾想想哪里能听得懂太nainai说神马,眨巴着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另一只小肉手里攥着一根吴姨给炸的薯条,直往小嘴巴里塞…… …… 山上别墅。 接老太太的车走后二十几分钟,警察来了。 局里领导刚好在,跟着一块来此。顾怀安心情极差,把所知道的都跟警察讲述了一遍。警察又里外查看。 山上,山下,顾怀安早已找过一遍。 没找到人。 警察又出动找了一遍。 仍是找不到人。 警方领导的那辆车离开,由年轻警员驾驶,顾怀安跟着警方领导一起上车,要去他们局里一趟详细商议。 别墅里面,现在只剩下苏忱和邹哥。 苏忱急的眼圈一直红着,站在外面说:“我就好奇,那个姓陈的他带走小景做什么?自己女儿都不管了?这种人他不得好死!” 邹哥瞧了一眼苏忱,皱眉说道:“别太担心,我估计陈前这次也不会伤害你妹妹,前几次不是都好好的回来了?就是这人有点神经病,不按常理出牌。警方这边,一直都在找陈前,现在又出了这事,顾想想她爸肯定会找找关系给警方施加一些压力,相信很快会进行地毯式搜索,陈前跑不了。” Chapter 287 有了知觉 京海市的某条大街上。 陈萌双手插兜地坐在一条长椅上,背后是一家童装专卖店。陈萌的眼睛正看到对面的一家面包店,有许多身影在面包店里选购面包,有的客人坐在在面包店里一边吃着面包一边喝着咖啡或者nai茶之类的饮品。 好像是椰蓉面包…… 陈萌咽了咽口水,眼睛看着靠窗边坐着的那桌男女正在吃的面包,看上去很有食欲。 看了一会儿,气愤地起身打算去买一个吃。 既然餐馆吃不起,面包也是好的。 陈萌不知道有没有人跟踪自己。如果被她知道有警察在跟踪着她,她一定会冲上去抢一百块钱大吃一顿,因为她觉得兜里揣着的钱不能随便花,老爸还没见着,得留个后手。 能多在外面待一天是一天。 陈萌进去买了一个椰蓉面包,是从没吃过的形状。9块8这一个,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贵,但是就以前在小镇跟妈***生活水平来算,买个面包9块8还是小贵了点。 陈萌没在面包店里坐下吃,因为她看到在里面吃的客人还买了其他的东西,饮品,冰激凌。消费起码都在四五十块左右。没买什么贵的东西,不如把位置留给别人好了,她这样想着。 站在大街边上吃着面包,拿出手机,低头又给老爸打电话。 老爸的手机依然关机。 陈萌吃着吃着眼泪掉了出来,无声哭着,啃面包都没了力气似的,眼泪掉在了嘴巴前的面包上。 闭上眼睛哭着呼出一口气,咀嚼着咽下嘴里的面包,然后一边看手机一边把9块8的面包往旁边拿了拿,怕被眼泪的味道泡的不好吃。 陈萌从来都没有这样自卑过,从来没这样敏感过,包括以前爸爸很少回家到妈妈那里看自己,都没有过今天这样的自卑感觉。 老爸变成了通缉犯,但却不来看自己。 老爸杀了姓胡的和小叔,没什么大事情要做了吧?为什么还是不来看自己? 陈萌眼中,老爸是一个无敌的人,是个不干什么好事的英雄,对,就是英雄。别人骂他,别人恨不得他死,但陈萌知道自己没办法不爱这个人,因为他是老爸。 无敌的老爸为什么不来看女儿? 是不是觉得女儿不重要了,是不是不打算来看女儿了?这算是被扔下被遗弃? …… 顾家别墅。 张婶儿一进门,立刻去帮忙家里的保姆一起准备下午饭。 如今一大把年纪了,不想再看彭媛的脸色和指挥,只能主动找事做。 顾振厚下楼的时候看到顾想想,怔了一怔:“想想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老太太有态度的说:“你这小孙女快十四个月了,走路有人看着自己就能走,牙齿长了八颗,亏你还是当孩子爷爷的,自己孙女多大了都不知道!” “来,让爷爷抱抱。”顾振厚就要去抱。 顾想想眨巴着乌突突的大眼睛,瘪着小嘴,看向了太nainai。害怕一样,一只小手去抓太***手。 老太太低头笑着领住孩子,说:“想想啊,慢慢地走,跟着太nainai走。”老太太就这么领着孩子,一步一步,走到了沙发那边坐下。 顾振厚灰着脸跟着老妈走过去,坐下。 “孩子不跟她妈妈在一起?” “怎么能不跟妈妈在一起,孩子没妈能行么?”老太太抱着孩子,跟那身体还不如自己这七八十岁老太太的儿子说:“苏景懂事,知道我这个老太太惦记孩子,所以才一直不赶我走,想想这孩子也算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跟我亲近。” 不到十四个月的顾想想不怕生,跟太nainai待在一起,瞅着爷爷。 顾振厚坐过去逗孙女:“想想啊,会不会叫爷爷?” 老太太觉得自己的儿子真不要脸:“不会叫爷爷,会叫爸爸,妈妈,太nainai,鱼,狗,猫……” 顾振厚的脸上一阵尴尬。 老太太话里有话,说你这爷爷当的,在孙女眼中连那鱼狗猫的地位都不如! 顾想想叫了一声:“妈妈……”nai声nai气,软糯极了,顾振厚听了更想抱一抱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声音甜的像是嘴里含着糖。 彭媛下楼,瞧见顾想想这孩子也是一愣。 “我们怀安的女儿?”这么一看,真的长大了,都有点不敢认了。 老太太又是提了一口气,抚了抚心口,担心自己被气死在这儿。 “你孙女!你儿子的宝贝女儿!” 顾想想看了一眼nainai,又看了一眼身边上坐着的爷爷,都不认识,不记得,只能嫌弃地往太***身边靠,用一股nai香味的小脸蹭着太***胳膊。 彭媛觉得这个小孙女长得真好看,但是好像不太喜欢自己,彭媛蹲下,笑着拍了下手朝孙女伸过去:“想想,过来nainai这里,nainai抱抱。” 顾想想无动于衷,大眼睛盯着伸出手的nainai。 彭媛见这孩子一动不动,气得收回了手,又说:“你妈教你的?让你不跟这边的人亲近?” 老太太瞧着彭媛:“彭媛你几岁!你拿十几个月的孩子跟你似的那么多心机?人家苏景可没说不让这孩子亲近你,人家苏景是压根就不乐意让这孩子过你们这边来!” 顾璐璐睡醒下楼,她的孩子送去了幼儿园司机还没接回来。 看到nainai来了,顾璐璐先打了个招呼:“nainai。” 老太太没什么反应。 顾振厚的眼睛还在孙女的身上,这个孙女,长得好看,皮肤和五官都是没得说,xing格也不错,起码不缩头缩脑的害怕生人,反而是好奇地挨个打量着。 顾璐璐拽了自己老妈一下。 彭媛跟着顾璐璐走向一边上,顾璐璐说:“妈,你别跟我nainai吵架,我哥最听我***,跟我***关系比跟咱们的关系要好得多。跟我哥提完了那个副省长的女儿,再跟我nainai提一遍好了,副省长的女儿和苏景,哪一个好我nainai还能不知道么?回头让我nainai去劝我哥,你和我爸就不用再费心了。” “这个老太太,经常是跟我们唱反调。”彭媛眼皮一动,叹了口气:“看看吧,希望这个老太太这次别又跟我唱反调。” 一家人坐下吃饭的时候。 顾想想有吴姨来喂,吃的是一碗软面条,有点挑食,不喜欢吃肉,只喜欢吃青菜。 饭桌上,彭媛跟老太太说起:“妈……有一个事儿我得告诉你,是件喜事!” 喜事?什么喜事? 老太太放下了碗,伸筷子去夹东西说:“什么喜事?说来听听。”老太太做好了心理准备,儿媳妇认为是喜事的事,在自己这儿,就未必是喜事,不是衰事就烧高香了。 彭媛说:“妈,是这样的,副省长的女儿相中了我们家怀安,那可是副省长!而且还暗示说要找京海市的市长出面给做媒。妈,你看我们怀安真是好福气,这婚刚离,就有一门这么好的亲事送上门来。以前我就说那个苏景是丧门星,衰人一个,自从她嫁到了我们顾家,我们顾家就没消停过,到现在……病的病,死的死!” “咳――” 顾振厚使了个动静,脸色难看。 彭媛捂住了嘴,差点一激动都说了出来。 老太太疑惑:“我听不懂了,苏景嫁进来以后谁死了谁病了?” 彭媛换了一会儿,才说:“你儿子啊,振厚这个身体越来越差了吧,还有振厚的那个叔叔,上个月去世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但彭媛得硬着头皮编,总不能直接说顾矜東死了,一说出口,老太太恐怕得直接昏过去。 老太太摇了摇头:“彭媛儿,不是我说你,这世上你认为就你一个人对,其他人都错。振厚的叔叔多大年纪了?那是老死的。还有振厚,在苏景嫁过来的前两年身体就差,再没好过,当时医生说危险了,可后来挺了过来。再说公司,al现在辉煌盖过从前,你怎么不把这些好事往苏景身上算一算?!” 说完这些,老太太又说实话:“我不管那是副省长还是副总统的女儿,我孙子不娶就没人能逼我孙子娶。快了,没两个月怀安跟苏景复婚,你们想要儿子想要孙女,最好是笑着祝福,如果不想要儿子不想要孙女,不想这个家好了,那你们随便!” 彭媛用力的撂下了碗筷在桌子上,这顿饭,没法吃了。 老太太吃得高兴。 …… 苏景在颠簸中逐渐地醒了过来。 并不是意识苏醒,而是身体已经有了知觉。 副驾驶上的男人回头,吐了一口烟雾说:“能动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苏景发觉自己的手脚都被捆着,嘴巴动了动,却觉得嘴唇胀的难受,全都麻了,说话都说不完整,好像是别人的嘴巴。 陈前对视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道:“说话不利索?没事,药劲过了再说。只是给你打了麻醉剂,这种麻醉剂我经常打,实验证明对身体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苏景说不好话,骂人的声音都变成了扭曲的音色。 黄毛被看到,尴尬的伸手挠了挠头,这不怪他,也不是他想绑架这个姐的。最近几天,他们一直都有从树林上山,时刻预谋准备着把人弄出来。 其实黄毛也不知道,前哥要干什么? 车一直开,苏景稍微地抬起头往外看,这辆车没有出京海市,还在市内。陈前是通缉犯,在这种情势下他绝对出不了城,只能在市内走动。 苏景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冷静。 真恨不得满大街上都是警察,能一对一的查看每一辆车和每一个过路人,不出一小时,就能抓住陈前,但这很明显是幻想,京海市每天多少人和车辆流动,警力哪够。―― 作者的话-- ps:正文快结局了,预计是月末左右吧,预计。 错别字问题,囧,描写一些东西的时候是不让的,必须用错字谐音代替,mm也不想,但是不用错字和谐音代替,系统逮住那个敏感字会直接给我删除一整句话,么么哒小伙伴们。 Chapter 288 由不得你 黄毛驾驶的这辆车一直开到比较荒凉偏僻的地方,但仍在京海市的市区以内。 苏景身体上的知觉恢复的越来越明显,麻醉剂的药劲应该是快过去了。可过去了也没用,手脚被捆,根本动弹不得。 路上颠簸,路面上偶尔有些坑坑洼洼,地方实在偏僻。 车又开了十几分钟。 黄毛问副驾驶上的陈前:“前哥,车停在院子里还是停在院子外?” 陈前声音低沉,蹙眉说道:“停院子里。” 黄毛点头说了个“好”字,停了车,而后下车。 苏景老实的躺在车后椅上,听得见黄毛拿钥匙去开铁大门的声音。很好奇这是哪里,苏景便用后背蹭着车座椅靠背,微微挪动起身。 入眼的一切,那么熟悉。 苏景看到了熟悉的铁大门,看到了熟悉的一圈院墙,看到了熟悉的破旧院子。 黄毛把锁大门用的那条铁链子拿了下来,随手就扔在院子里的地上,然后伸手推开两扇雕了君子兰花芯的铁旧大门。 “对这里感到熟悉吗?”陈前忽而转头,挑了下眉,问向车后座上正在把视线朝院子里望过去的苏景。 苏景的嘴巴还有些僵硬,勉强说出:“你……这里……你怎么……”苏景拧着眉头选择放弃,闭上眼睛,放弃了继续说话,一张口嘴巴真的不灵活。 甚至她都有点害怕嘴巴再也好不了了,万一一辈子说话都这样怎么办?陈前是通缉犯,干出报复社会毁灭他人的事情来,其实一点都不奇怪。 把她捆来,这已经是心理扭曲变态到了极致。 黄毛很快上车,把车开进了院子里。 …… 陈前打开车门下车。 而后转身打开车后面的车门,视线盯着苏景。 苏景睁开眼睛跟他对视,目光里尽是厌恶,双腿有点蜷缩着,伸直了会不舒服,因为绳子捆她捆的很紧。 但是苏景的双手并不是绳子捆的,是普通的胶带,那胶带粘的苏景皮肤生疼。 “来吧,我抱你下去。”陈前伸手,嘴上叼着一根烟。 苏景朝他“呸”了一下。 呸出这一下的时候,苏景觉得嘴巴都是歪到正不过来的了,难道往嘴巴附近打麻醉了? 陈前不生气,似乎一直都没有跟她正式的生过气。毫不犹豫的打横抱起苏景,低头看她时,男人嘴角上噙着一抹得逞的笑。 苏景闭上眼睛,双手抓着他的胳膊不禁用力抠,如果能抠死,多好。 陈前的一只手上还在拿着**,那枪口正抵在苏景的腰窝附近,他倒不是怕她跑了,只是逗逗她,这幅样子,她怎么可能跑得成? …… 苏景以前只是来过这院子里,并没进屋。 这一次,却是进了屋。 陈前抱着她走向一张床,刷了绿漆的铁床,床上有床垫和被褥等床上用品,看上去,也都是新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股发霉味。 他放下的姿势不轻不重,苏景的鼻子直接贴在他睡过的被子上。 “给无解开!”苏景嘴巴还是不灵活,只能说清楚三个字,但这四个字陈前总能听得懂究竟是什么意思的。 陈前出去了。 苏景气得伸腿蹬了一下,绳子捆着,导致膝盖跟绳子摩擦后很疼很疼,夏天穿的少,绳子是跟腿上皮肤进行着直接的接触。 陈前很快回来,手上拿着另一根新的白色绳子,朝她说:“为了防止你跑,我得把你再捆一遍,就捆在这张床上。” “……”苏景眼神惊恐地望着这个拿着绳子的男人。 再捆一遍,他是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 陈前的动作极快,说做就做,并不是在开玩笑。他叫来黄毛帮忙,三两下就把苏景捆在了刷绿漆的铁床上。 苏景本身就不能动,所以现在这又一层的捆绑让她更不舒服。 陈前一只大手抚摸着床单,而后坐下了,捆住苏景,他其实只是为了防止苏景扭动着身体把自己扭出去。 跑是肯定跑不了,但挣扎过多她一定受伤。 苏景深吸了一口气:“你想怎么我?” 陈前坐在铁床的另一侧,十指交叉,转头近距离地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不想怎么你,只是把你叫来,想跟你说一些话。” 苏景恨不得一口咬死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变态:“陈前,你要跟我说什么?捆我过来,到了这里不把我放开,反而又把我捆在了床上,我倒想听听,你究竟要跟我说什么才会这样!” 苏景气得想哭,但是心里并不怕。 苏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凭直觉,觉得他不会杀了自己,不会用其他的方式祸害自己。 “你把我放开,放开再说……” 苏景一开始躺在车里手脚被捆,身体扭着还能移动,但却会难受的像是离开了水的一尾鱼。皮肤跟绳子摩擦,夸张了说,那股绝望和疼痛大概就像鱼儿的鱼鳞在蹭着地面吧。 黄毛出去院子里了,出去之前放下两瓶凉的矿泉水。 陈前拿起一瓶,拧开之后递过去问她:“想喝一口?” 苏景的眼皮动了动,几个小时没喝过水了,这是夏天,的确渴了。 陈前把矿泉水瓶子递过去,搁在她的嘴边上,轻声说:“过来,喝一大口。” 苏景低头就要喝水,渴得不轻,但是陈前配合的并不好,要么是她喝不着,要么是他突然抬起瓶身,导致她大口地灌了一口,被水呛住,咳了半天才缓过来。 陈前没想到会这样,问她:“还喝吗?” 苏景眉心紧皱,急忙摇头:“不,不喝了……” 陈前倒不介意这水被她喝过,直接仰头喝了一大口,喉结滑动着,嘴唇碰过苏景碰过的地方。陈前的眼底丝毫没有暧昧或是其他的成分。 苏景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了我?” 陈前笑了一声,愈发冷漠的视线看着窗外,拿过瓶盖把水瓶重新拧上搁在一旁。他说:“看心情吧,心情好的话一个星期,心情不好的话一个月。” 苏景摇头:“我明天就要走,有什么话你现在说就行。” 陈前站了起来,点了根烟,惆怅地抽了一口,而后一手插在裤袋里。他用夹着烟的那只手指着她的脑门说:“由不得你。” 苏景观察他的神色,却不知道他说捆她一个星期一个月是不是认真的话。 陈前随手拽过一把椅子,坐下说:“过不了多久,警方也许会找到我。你知道,我出不了城,每一个关卡都过不去。” 苏景不懂,所以呢,现在这是在折腾什么? 陈前挑了下眉,言语伤感地抽了口烟又说:“我对不起陈萌,对不起陈萌她妈,但好在陈萌她妈当初嫁给我是自愿,知道我是什么人,依然跟我。跟陈萌她妈离婚之后我彻底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耽误她。” 说完这话,他抬头看了眼苏景。 苏景看他像是在等自己的评价,就讽刺说:“离婚了你就没耽误陈萌她妈了?人家大好的青chun全给了你,离婚以后,带着陈萌,抚养陈萌,青chun的尾巴都给了你的女儿。你这口气松的很自私。我看你松口气不是觉得自己不用耽误陈萌她妈了,而是觉得自己终于甩掉了一个麻烦吧?” 苏景的角度,就是这样认为的。 陈前有被人戳穿心思之后的羞耻感,轻微羞耻,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他目光深了深,才说:“结婚以后的一切都预想不到,她预想不到我永远不会爱上她,就像我预想不到她太唠叨一样。不合即分,谁又有什么错?我没有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女人身上,她却不断的朝我要陪她的时间,我做不到,最后我放开她让她去找能做到的男人,我还错了?” 苏景觉得跟他讲道理讲不了,不管说什么,他总能有以自我为中心的一套道理。 “你们家的事跟我没有关系。”苏景不看陈前,一脸鄙视地朝着北边别过了头去。 苏景的态度,让陈前有些不敢继续张口说话。 一股风从窗子吹了进来,苏景的发丝被吹到了嘴唇边上,痒痒的,手动不了,所以只能忍着发丝拂过嘴唇的痒,用嘴巴吹开头发。 陈前帮忙,伸手移开了头发。 苏景依旧是冷冷淡淡的样子,不看他。 陈前强压下这股尴尬,说道:“陈萌做我的女儿,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并不是自愿来到这个世上做我女儿的。对她的愧疚较深。如果我被抓了,第一个放心不下的也是她,我不知道她妈二嫁的那个男人对陈萌什么态度,我其实也不需要别人对我女儿有什么态度。谁的孩子谁养,她妈嫁给了姓李的,就是李家人了,跟我姓陈的再不是一家人。我更不需要她妈对她负责多少。” 苏景心想,这其实就是大男子主义的想法吧? 陈萌她妈不照顾陈萌,谁能来照顾陈萌? 陈前的脸上有着复杂的笑容,笑的多少有点苦。他道:“陈萌她妈,一是我认为她照顾不过来陈萌,那家还有两个孩子,就不让我女儿去凑那个热闹了。二是我认为她教育不好陈萌,她xing子软,管教孩子根本不行,陈萌在她身边,能翻了天。”叹了口气,又说:“我不指望我女儿多优秀,但也要改变改变,一些观念,一些修养,得有个合适的人慢慢教她,灌输给她。” Chapter 289 顺着他来 苏景觉得陈前说得也对。 陈萌那么顽劣的xing子,女生中少有,惹急了就随便跟人动刀子,一点法律意识都没有,更不认为她爸陈前贩毒贩枪这类犯罪有什么错。 听说她爸杀了人,她似乎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苏景为求尽早被他放开,所以顺着他说:“应该找个好老师,一对一的给你女儿上课,教她什么是正确的三观。” 陈前两根手指捏着那一根烟,燃烧的烟头朝下,他抬起眉:“我说得不是给她找个好老师这意思。” 苏景疑惑,不是这个意思,那究竟是什么意意思…… 陈前顿了一顿,说道:“在我死后,我希望你能帮我稍微照顾我女儿,不需要为她劳心劳力,只需要你稍微帮我管教一下她。就像以前一样,你虽然是有目的的接近我,但我看到你对我女儿的教育是出自真心,并不是在伪装讨好我。被我看在眼里的,基本上都不会错。” 苏景低下头,不接受这个艰难的任务:“我跟你说,这一次你真的是看错了,我一点都不懂得教育孩子。首先我觉得我自己有时候还很欠教育,这样的我怎么可能去教育别的孩子?被我教,一定教坏。而且陈萌一般人教不了。” 陈前皱起眉头叹了口气,抬手抹了把脸。 苏景被捆在床上,双手背着,就那么怔怔地看着他一会皱眉,一会抽烟,一会叹气。 屋子里静了一会儿。 苏景主动跟他讲话:“绑我过来,你是有求于我?求我帮你照顾陈萌?” 陈前皱眉瞟了她一眼,捻灭了烟,却并未作声。 “你求我就是这样求的?”苏景看了看自己被束缚住的手脚,不可思议:“你是一个通缉犯,我不奢望你能请我吃饭坐下聊天,但你怎么也不能绑着我求我吧。” 陈前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我怕你受伤。” 苏景脑袋发晕,还反映不过来他为什么怕她受伤。 …… 陈前坐在一把椅子上,将双腿搁在另一把椅子上,身体慵懒地向后倚靠,手中拿着遥控器,在看电视。身旁一台笔记本电脑,页面打开着。 苏景一脸尴尬的说:“我……我想去洗手间。” 陈前“嗯”了一声,稍后才反应过来苏景说的是什么。 他又看了她一眼,才想起来人还需要去洗手间。苏景是女的,他是男的,所以让她去洗手间就只能把她放开。 “最好别跑,因为你跑不出去。”陈前走过去,给她解开身上的一条白色绳子。接着又去解开捆住她双腿的那条蓝色绳子。 苏景呼出一口气,终于,腿能动了。 苏景背过身去,把绑在后面的双手朝着陈前,陈前低头,开始一点点地用剪刀剪开错综复杂的胶带,剪开以后,陈前皱眉试着往下撕扯,绑的太牢,确实不太好处理。 “我自己来……”苏景被陈前的手劲撕疼了。 双手中间连着的胶带都被剪开,苏景现在往下扯着两只手腕和手背上一层层的胶带,汗毛很细,但却被撕的汗毛疼。 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皮肉里被拔了出来。 苏景一直是吁着气,疼的,眉毛都皱的不成了样子。 扯掉手上的胶带,双腿也自由了,苏景便急着往外走:“快告诉我,洗手间洗手间……洗手间在哪儿。” 陈前在她身后跟着她,好笑地指路道:“就是那个房间,进去能看到洗手间。” 苏景急忙点了点头,但却若有所思的往洗手间的方向走,脑袋里装着小心思,边走边回头小心翼翼的看他。 陈前就站在另一个门口,在她进入洗手间的时候,才转身离开。 …… 黄毛在外面待着,蹲在地上,基本上是一动不动。 过了几分钟,黄毛听到身后有声音,声音不大,他就转过头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却发现苏景姐正溜着墙边要逃跑。 “姐,你不能走!”黄毛起身过去拦住,没有大声。 黄毛也担心太大声会被前哥听见,如果被前哥逮住正在逃跑,那还能有好下场?不过,苏景姐是前哥挺喜欢的人,最惨的教训,顶多就是继续被捆在床上,还能舍得打一巴掌骂一句?不能舍得。 苏景回头看了一眼陈前可能在的那间屋子,拧着眉毛朝黄毛“嘘”了一声。 黄毛自然是不敢张扬的,但也不能放跑了人。 这房子总长差不多有三十几米,一溜的大小房间,有两间房间里有大床,还有一间是待客的客厅,摆着七成新的红木茶几一套。 苏景好不容易从洗手间里走到了外面,小心翼翼,没惊动陈前,怎么可能甘心被黄毛拦在这里? “黄毛,你放我走。” “不行,姐……那个……我……”黄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摇头。 意思是不能放她走。 苏景身子往下缩了缩,后脑勺抵在窗台上,小声跟黄毛说:“在广州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跟他不是一路上的人。从面相上,眼神里,都能看得出来你很单纯善良。我很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做这些犯法的事情?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爸妈吗?如果是没工作可做,我可以给你介绍,年纪轻轻的,何必在刀尖枪口上来回蹭呢?” 黄毛觉得苏景姐说的有道理。道理归道理,但还是不能放跑她。 苏景以为黄毛在发呆就是想通了,转身就走,不敢很大动静的跑,只能压抑的小跑,但是没跑出去两步,又被抓住了。 黄毛脸红地说:“姐,不好意思!” 苏景一回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陈前,陈前嘴角噙着一抹神秘莫测的笑意,仿佛是老鹰看着小鸡的得意姿态。 苏景气得往黄毛身上发泄:“不好意思你个鬼啊!” 黄毛低头,认骂。 苏景根本拼不过陈前和黄毛的力气,黄毛简直就是一个浑身蛮力的傻小子。而且,麻醉剂可能真的有副作用,苏景觉得全身的骨头好像都是酸软无力的…… 陈前把苏景拎了回去。 苏景防备的说:“别捆着我。” 陈前把门关上,锁了,钥匙揣在裤兜里,窗子都有钢筋,苏景也不可能爬的出去。虽然门锁了,但陈前并没有出去屋子,那把锁是在里面锁上的。 “躺下休息一会儿。”陈前靠在窗边站着,说道:“我让他帮你去买一些日用品,还有往腿上和胳膊上擦的药。” 苏景站在床边,哪里会有心情躺下休息! 陈前盯着她又说:“既然不想躺下休息,那我捆了你?” 苏景的眼神里几乎是在骂着陈前的祖宗,紧抿着唇,快速的躺在了床上,背对着南边,不想瞧见陈前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放了我?”苏景想女儿了,又说:“一个星期,一个月,你别这样,你说让我帮忙照顾陈萌,我可以帮忙照顾。” 苏景现在一切都顺着他来,只希望能离开这里。 陈前默不作声,屋子里安静的可怕。 苏景问他:“我都答应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放我的?要我跟你签个协议才作数吗?” “那倒不用。”陈前的向苏景走了过来。 苏景警惕xing地立刻起身。 陈前走到床边,一愣:“干什么,怕我扑上去吃了你?” 苏景感觉出了一身的汗,是的,害怕他突然扑上来,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天姿国色的大美女,但陈前毕竟久旱了,给他头母猪估计都吃得下去。他说他没有xing功能,骗鬼吧。 陈前指着床单:“你的腿,这里流血了。” 苏景尴尬的低头一看,确实,那是粗麻绳子擦破的一块皮肤。 陈前看着那块皮肤,皱眉:“再等一等,药很快就给你买回来。” 黄毛去了半个多小时,这附近药店不好找,能买到生活用品其实也不容易。 这处院子不是别处院子,正是老a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的院子,老a当初凑合落个脚,不会被人发现盯上。还有周围的环境,跑也好跑。 顾怀安曾带着她来过一次,这里她熟悉的很。 苏景觉得可怕的是,老a住过的地方怎么那么凑巧陈前也住,会不会是,陈前早就盯上了老a?隐约记得,老a在离开这处院子之后受了枪伤。 难道老a跟陈前,或者是陈前的人,交过手? 苏景上了点药,药水碰在皮肤上一阵疼痛。 咬牙忍着,最后实在不敢往破了的地方涂了,一旁的男人伸手抢过去,嫌弃她慢,直接倒在一块药棉花上一些药水,用药棉花按住伤口。 苏景疼的“啊”一声。 陈前漆黑深邃的眼睛盯着苏景的小脸,而后视线转移到苏景粉嫩的小嘴上:“啊什么啊,要叫就大点声叫,往惨了叫,嗓子眼里冷不丁这么啊一声,不疼不痒跟撒娇一样。” 苏景无话可说。 就算是撒娇,想必这世上除了陈萌她妈,也没有人愿意跟陈前这种男人撒娇。不,还有nina,陈萌后来有说起过,nina年纪很小的时候就爱她爸爱的死心塌地,都能为了他死。苏景叹息,总会有傻瓜愿意投奔恶魔的危险怀抱。 Chapter 290 无名指上 警方一直在努力搜找。 各个酒店,各个宾馆,各个旅店,从高档次的到中等档次再到低挡和最低档次,全都搜了个遍。 从陈前的身份证件信息上下手,毫无所获。 苏景失踪的第六天。 警方那边给顾怀安的消息是,各个部门正在大小酒店以及宾馆旅馆搜找,身份证信息找不到,只能挨个房间检查证件核对面孔。 顾怀安和警方的领导都知道,陈前百分之九十九不会住在这类酒店、宾馆、旅店。 京海市各个出口基本封锁,他出不去,在里头待着,当然要一万个小心。 前晚上酒局,为的也是找苏景这事。 酒局散后,跟顾怀安关系较好的赵局问了一句:“是否确定人是被绑架绑走的?不是自愿跟谁走的?你家别墅里那监控以前没坏,偏偏人失踪了就坏了。从监控录像视频上来看,摄像头坏的时间就在人失踪的时间前后,做的天衣无缝。” 顾怀安明白,确实吻合。 以旁人的角度来分析,很有可能是苏景跟人里应外合,在家里的电脑上设置了摄像头功能,然后从二楼窗子离开,最终离开别墅的地方,是**,那个摄像头下。 顾怀安信任苏景,所以不会这样去想。 别墅里如果有在摄像头上搞小动作的人,那么会是谁?他,他不会,nainai,nainai更不会,吴姨和张婶儿更不可能。 两人平均年龄五十七岁,为人老实。 苏景失踪的这六天,他几乎是每夜都睡不着,在想这事,令他想不通的地方很多。 …… 传来敲办公室门的声音。 男人转身,低沉的一个字:“进。” 推门进来的人是女秘书,女秘书的身后跟着一个人,是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礼貌的跟顾怀安打了招呼,说道:“顾老板。” 顾怀安点头:“坐下再说。” 这人给他送来的,是一对情侣戒指。 这对戒指是他亲自挑选的款式,苏景曾经说过,喜欢素戒。这倒不是结婚戒指,只是急于买到手套在她的手指上罢了。 苏景喜欢的素戒到了,人却失踪。 顾怀安拿出其中一枚素戒,略微失神地套在了他左手的无名指上。 待了几年的办公室,却忽然有一种空荡荡的孤独感。顾怀安抬起手指揉了揉眉心,薄唇紧抿,片刻之后,右手修长有力的手指转了转左手无名指上的素戒。 听过很多闪婚闪离的中年男xing朋友说起,一瞬间决定跟哪个女孩儿或是女人结婚,必是冲动,一个人还是得需要慢慢品,有方法的品,不能一味的用着迷的姿态去品她或他,因为人的双眼不会被蒙蔽住一辈子。 顾怀安感叹自己的幸运,冲动的结婚后,慢慢的在品着这个人,而她恰好正合适自己。 …… 在公司待不下去,他起身拿了外套,回家。 顾想想在哭,找妈妈。 这一段时间女儿都跟妈妈在一起,一天看不到,就哭着找。 十四个月的孩子,能记得妈妈,能记得爸爸,每次一转身看到了爸爸妈妈,立刻就知道伸出两只小肉手求抱抱。 顾怀安抵达家里,一停好车就去接过女儿。 没有妈妈,有爸爸也行,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爸爸,渐渐地终于不哭了,一只小肉手抹着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抽哒。 顾怀安心疼女儿,不嫌弃地亲了亲女儿的眼睛,小孩子的眼泪有点甜涩,尝了一口在嘴里。他用额头抵着女儿的额头,柔声安慰道:“想想别哭,妈妈很快就回来抱着你。” 老太太叹气:“这苏景去哪儿了?” 失踪的第一天,第二天,老太太还没有起疑心。 两人吵架,苏景跑了,跑个一两天不是很正常么?但是哪有好几天不现身的?孩子爸爸可以不要了,但是孩子呢,这么点大的孩子也不要了? 顾怀安没敢说苏景是被人抓走,由着老太太瞎猜。 老太太甚至猜测,苏景是不是真的一直对孙子有二心,没辞工作的时候,孙子不是也说孙媳妇有男人追? 这么一想,老太太就更生气。 苏景24岁,年纪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正是往下褪幼稚长成熟的关键年龄。这若是经不住诱惑真的舌下孙子和股想想,去跟了别的男人,那可如何是好? 身体和心早都给了别人,谁也强求不得不是?老太太这么希望孙子和孙媳妇好,都觉得自己不能生拉硬拽把两人往一块凑。 苏景如果外面真的有人了,死心塌地,那就跟那个人去过吧。 但是,去过归去过,临走之前是否应该交代一下去向,以及孩子以后怎么办。 …… 不光是老太太这么猜。 昆远在al大厦办公室里坐着,知道了别墅那边发生的事情。 谁也没看着苏景是被人带走,所以谁也不能排除是不是苏景自己跟人走的。昆远不了解苏景,不了解陈前,只了解近日来脾气暴躁的带娃nai爸顾怀安。 小前妻跟人跑了,这说出去确实不怎么好听,昆远这么猜,却不敢在顾怀安的面前说,只怕顾怀安那心里火烧得旺的时候,自己嘴说错话害苦自己。 昆远纳闷了,陈前究竟哪里好? 苏景如果跟陈前私奔了,那也是口味独特,但这社会上也不是没有这类姑娘,独爱浪子,并且独爱知法犯法的浪子,好像没打过架,没拿刀砍过人,没吸过毒,没强jian过姑娘干过坏事,就不是男人不是爷们一样。 昆远觉得这类姑娘的脑袋里装的可能都是化了的过期碗糕冰激凌,五毛三碗。 昆远实在好奇,就出去找了安白。 安白是苏景大学同学,大学四年,苏景在这四年里究竟勾搭过多少男人,同寝室的同学一定心里有数的。 苏景要是那水xing杨花之人,顾怀安何必再等?准是跟人跑了,扔下孩子扔下钻石王老五型前夫不要,爱犯罪分子去了。 你阻挡不了有些人的奇特三观不是? 安白在听完上司的问题之后,吸了口气,忍住骂人的冲动说:“苏景是个很好的人,嘴巴不好,xing格不好,但都是因为对方太恶心人。大街上有要饭的上前,弄脏了衣服我们都不反感,但是有些衣冠整洁自视高雅的人一靠近,我们就反感厌恶,嘴巴再怎么忍,都好不了,xing格再怎么温顺,都生出刺。” 昆远眉毛一挑,伸手捏过安白的头发丝严肃道:“翅膀硬了?影射谁?” …… 苏景跟陈前待在一起六天了。 这栋房子里能淋浴,所有的东西都有,只是整体的环境太一般。 苏景来到这里的第四天,听到陈前说,陈萌回了别墅,走投无路才回的别墅。他并表示,不担心女儿被谁欺负虐待,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他的生命有限,护不了女儿一生一世。 越是心疼,越是得忍着这感觉,想听别人口中描述的女儿状态,但又不敢听。 陈前很挣扎,但心里也很矛盾。 苏景在这里的第六天,跟往天一样,耐心地劝他自首,但态度却很冷淡很冷淡,热情不起来,她没办法。 在他想念女儿的时候,她何尝不是也很想念自己的女儿? 人之将死,可能会生出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陈前知道前方的路是什么样的,也选择了,但却不甘心往前踏出那一步,因为他知道,那一步注定是一路黑暗,走不到头,永无光明。 晚上下雨,陈前望着阴沉沉的天气说:“别人死了升天,我死了准下地狱。” 苏景不知道该接一句什么好。 陈前又说:“下了地狱,下辈子还会是人么,未必了吧,可能会是一株植物。” 苏景嘀咕了一句。 陈前叼着烟回头:“你说什么?” 黄毛嘴快:“苏景姐说别侮辱植物……”说完赶紧低头,不敢看人。 苏景也是低着头不语,这几天,试图跑了n次,都没跑成。 以前老a在这里,这院子的隔壁听上去像是住着军人,总是训练。但是这次跟陈前待在这里,隔壁就很安静,一点声响都没有。 苏景每晚都做恶梦,各种各样的噩梦,有一晚,害怕的抱住了陈前,味道不对,并不是顾怀安身上那股闻了有安全感的味道,吓得她大叫一声惊醒,这人怎么会在她的床上?这地方周围本就荒凉,她大叫一声又吓得隔壁黄毛窜了起来。 那晚之后,受害最严重的是黄毛,黄毛这小子被吓得发烧,蔫蔫的样子,然后黄毛学着他们老家的办法叫自己的魂儿回来。 外面下着雨,苏景又提:“我可不可以回家了?” 陈前自嘲地笑了笑,外面的雨水一丝丝很细,被风吹着,凄美的白色雨雾一样,那雨雾仿佛进入了陈前的一双眼睛,他道:“再给我一点点的时间,别烦我,也别不喜欢看我,很快我就能再勇敢一些,很快我就能挣脱牵绊,永远的消失在你们面前。” …… 小雨过后,陈前出去门口站着。屋子里,苏景再一次的逼问黄毛:“你真的没有手机?是不是藏了起来?” 陈前站在外头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这样的日子不多了,今年夏日,雨水很少,这也许是他今生最后的一场雨。 Chapter 291 极致性感 苏景失踪之后有立案,不过这件事外界几乎没人知道。 但胡鸢和陈升被枪杀的案件,外界一直都在议论和关注,惨案事发在公共场合,这无法遮掩。京海市公安局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在搜找陈前。 在这么大的一个城市,找一个人,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关键是警方认为陈前躲起来以后可能根本就没走动,老实的蹲在了一个地方。 一转眼,两个月就这样过去。 警方的搜找毫无进展,紧急会议一个接着一个的开。 顾怀安的情绪异常暴躁,已经不是烦躁程度。在公司里,每个人都要看着他的脸色做事,说话小心翼翼,包括一向跟他走得很近的邹哥和昆远。 …… 安白发现自己找不到苏景了,每一次打电话,接电话的人都是顾怀安,后来安白想,苏景的手机似乎一直都在老板顾怀安的手里。 自那以后,安白就不敢再打苏景的手机号码了。 安白好奇的是,苏景人去了哪了?凭空消失,算一算有两个月了。斗着胆子问路过的上司:“昆总,苏景去哪了你知不知道?” 昆远站住,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才说:“你不知道?” 安白一副我怎么会知道的样子,呆呆地摇头:“我本来是想问老板,但我试了几次都不敢张口。”安白觉得,问上司比问老板来得要敢一点。 惹恼了上司,顶多被他为难,惹恼了老板,大手一挥也许就是被开除的命。安白觉得自己命里带衰,还是万事小心为好。 昆远望着电梯门口,阴阳怪气说:“安白,如果苏景跟你联系了,你最好告诉我,回头我帮你告诉老板,没准儿一个苏景的消息就能换来你的升职加薪,脱离我这一亩三分地儿。这事可不是小事,你自己掂量着办。肚子里要真有料,说不说也全在你,没人逼你,但是你要认清现实,现在是苏景没有良心的扔下前夫跟孩子,玩起了消失!顾想想那孩子你说可怜不可怜?” 昆远差一点就气得说成跟人跑了,仔细一想,苏景毕竟是顾怀安女儿的妈,名声得要。 如果真是跟人跑了,将来跟野男人再回来,这早先抛下前夫和孩子“跑了”的难听一茬,大伙儿也得硬着头皮忘掉。 大伙儿故意忘掉这茬,都是因为顾怀安。 而顾怀安忘掉这茬给苏景留面子是因为……第一,苏景跑的时候不是他老婆了,是他前妻,他责怪其实也责怪不着。 第二,顾想想一天天的在长大,孩子长得快,不出几年就懂事,懂事以后听说一些妈***不好听的话,遭罪的也是孩子是不? 昆远跟安白聊了两句,走了。 安白坐在原位置上,白皙下巴搁在办公桌面上一下一下有节奏地磕着,望着地面出了神儿。 安白在想,苏景到底去了哪里?听上司昆远的意思,苏景是彻底离开,不要孩子不要老板了?走得那也太突然,连手机都扔下不要了?安白摇摇头,自己跟苏景大学住在一起四年,又在同一个公司相处了那么久,怎么都不觉得苏景会是这样不负责的妈。 苏景那么喜欢顾想想,怎么会舍得扔下呢。 …… al顶层办公室內。 顾怀安抽着烟在翻看文件,手机却响。 皱着眉头伸手拿过手机,来电的人是老a。他接了:“喂?” 老a问:“你们那边进展如何?” 顾怀安说:“难得你还记着我们。这边一直都没什么进展,苏景和陈前一样没什么消息。”他倒希望老a能提供点线索,但这是奢望,老a早已回去了。 老a说出自己的想法:“有没有可能,陈前已经离开了京海市?”其实这都是不一定,人太难找,即使陈前没离开京海市,人也不好找。 如果陈前离开了京海市,那岂不是…… 掌握不到任何有关陈前和苏景消息的人,只能靠猜测。 陈前不再出来大动作活动,该杀的人都被他杀了,陈升,胡鸢。现在他带着苏景躲了起来,到底什么意思?要带着苏景这么一边潜逃一边过日子?为了苏景,女儿陈萌都不要了? 苏景怎么想的,跟陈前待在什么地方,一待两个月,太久了。 这六十多天,顾怀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脾气暴躁的哄女儿都没了耐xing,控制不住。 顾想想一天比一天出落的漂亮,那小模样,像极了苏景的那张脸。顾想想有点任xing,总是气他,但毕竟还小,才十六个月。 老a说,是不是逃出了京海市?顾怀安听完这句话后心里确实一震。 人是活的,活的脑子总能想出许许多多的办法,他其实很怕陈前带着苏景潜逃出了京海市。潜逃的过程中,苏景真的没有机会打个电话给他?真的没有办法向路人求救?无论是经过哪一个地方,都会有人,但他这里却始终毫无音讯。 苏景离开的第十天,他仍相信她会回来,很快就会回来。 苏景离开的第一个月,他晚上睡不着就去看女儿,望着女儿的时候会在心里苦想:苏景,别任xing了,回来吧,你不知道我多累。但是你可能已经爱上了陈前?你自愿跟他走?在广州的时候你就骗我?我在打吊针,你说为了東子想继续去跟着陈前,其实,你是想跟他远走高飞?你喜欢比你年纪大一点的男人,但陈前真的给了你幸福么?你真的喜欢跟一个罪犯待在一起?那种逃亡的刺激感能满足你年轻的心? 胡思乱想中,他竟眼红。 苏景离开的第二个月,他开始找各种关系给警方施压,不只是别人认为他疯了,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快疯了。 顾怀安容忍不了自己孩子的妈妈跟其他男人朝夕相处! 警方说,调查陈前,非常不容易。 特别熟悉陈前的人,一大部分都死了,这也是陈前斩尽杀绝的一贯态度。胡鸢到底是个女人,玩心计跟陈前可能不相上下,比狠可能跟陈前不相上下,但是比行动力,胡鸢哪能比得了陈前?就论枪法,胡鸢开出一枪的时候,也许陈前都已杀死她十回八回了。 公安局抓的那些人,都只是听过陈前这个人的名号,并没有接触过。有的甚至连陈前长什么样都不了解。 至于陈萌和陈萌她妈,一举一动警方都有监视注意,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出击。 现在难就难在,连个能让警方传唤留置的跟陈前关系密切的人都没有。 警方认为,百分之七十陈前是藏在了某处。 …… 晚上十点多,顾怀安还没回家。 一个人待在酒吧里,修长的手指间夹着在燃烧的香烟,但他却没抽过,另一只手捏着酒杯,时不时地喝上一口。 远处一桌上,一个红唇女人的眼睛始终都在盯着他。 而他,浑然不知。 一直待到十点半左右,顾怀安顿觉头疼,起身离开。 那桌的女人也离开。 “hi!” 当他走出酒吧,就看到有人在跟他打招呼。 顾怀安一身西装笔挺,表情严肃,伫立在酒吧门口的霓虹灯下,因为头疼而眉心紧皱。他喝了酒,导致脸上微微泛红,有些沧桑感,这些看在打招呼的女人眼中,极致xing感,属于这个男人独有的一种xing感,让人眩晕,让人迷醉,很想靠在他颀长的身躯上,小歇一会。 见他不说话,女人上前。 “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姓翁,翁语。”翁语伸出手,朝他:“你好,顾先生。” 顾怀安当下便知她是翁副省长的千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很敏感,不认为自己不常来酒吧却会有跟翁副省长千金碰见的几率。 翁语见他不伸手跟自己握手,有些恼怒,收回自己的手抬起头跟他好态度的说:“老实的告诉你,我从你下班离开公司就在跟着你,你没发现我。我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没忍心过去打扰你喝酒,我听人说,你的前妻失踪了,这是你心情不好的原因?” 顾怀安转身便走。 翁语用口型“哇”了一下,心想好酷的男人。 翁语追上去,不惧怕他表现出的冷漠疏离:“我爸是谁,打听这点小事很容易,我见你总往郑局长那边跑,一定有事,才求我爸帮我去打听。我也是太关心你了。话说你找了你前妻两个月了,没有音讯,但你还这么坚持?依我看会不会是已经死了?” 顾怀安站在了车旁,找的代驾还没有过来,他回头望了一眼翁语,那眼神仿佛是能穿透人的冰刃,冻人的同时也扎的人眼睛生疼。 两人一时无话。 顾怀安转过身去点了一根烟,蹙眉抽着,只当身后没有人一样。 翁语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没有存在感! 他前妻,究竟长成什么样子?大美女吗?xing感吗?看来明天要搞来一张照片瞧一瞧了。 没过几分钟,代驾过来。 顾怀安上车之前,视线冷淡地朝身后的翁语丢了几十个字:“我知道你的家庭条件很好,但是你最好别在一个有前妻有孩子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 Chapter 292 会找到你 翁语气得直跺脚,自己难道就只有家庭条件好?自身条件不好? 翁语见识过很多种类型的男人,有些男人未必爱你,甚至对你都谈不上喜欢,但是他们却来者不拒,配合你上个床接个吻都不会嫌恶心。甚至为了钱,愿意给你当一辈子的奴隶整日跪舔。 顾怀安这类型的男人,往往就会把对你的厌恶表现的十分明显。他怕你缠上他,他不是怕甩不掉你,而是认为这种女人就是麻烦,会浪费他的时间。有处理女人的时间,不如用在处理公事上,他不玩女人,洁身自好,翁语早全面调查过。 老爸同样也很满意这样品行的女婿。 这种男人,喜欢你会表现的很明显,言语动作和眼神中都会有内容。只是,翁语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欣赏一番他表达的那些内容。 最可气的是,他厌恶你也会表现的很明显,言语和眼神中会有不留后路的明确说明。没有动作,因为他不屑或者懒得对你做出动作,严重了说,是嫌弃你的浑身每一处,不愿与你进行近距离皮肤接触。 翁语没想到会是这样,抱着希望而来,也没指望他有多喜欢自己,如果他一下子贴上来勾勾搭搭,那也不是她会喜欢的,比如离婚的那个恶心前夫。 但如果他表现的温文尔雅,保持一个距离但又愿意与你联系,那翁语觉得这说明自己还有机会。 眼下这个冷冰冰的态度,翁语不服。 了解都没有了解过,为什么就直接拒绝呢?这种商人,本该愿意攀附她这样的家庭,即使不爱,也会为了事业发展而娶。 据她了解,顾怀安并非是没有事业心的男人。 相反,事业心还很重。 …… 顾怀安回了山上别墅。 老太太大病中,住在医院,吴姨和请的一个护工都在病房里守着。他没有安排老太太回来养着,担心老太太看着这栋别墅每天都想起苏景。 两个月,发生太多的事情。 苏忱和张婶儿留在别墅,伺候着家里的这个小祖宗顾想想。 苏忱和张婶儿的胆子都小,总担心这别墅里有人进来,半夜听见动静会惊醒,其实那动静就是风声,雨声。顾怀安上个星期让邹哥和邹哥的母亲一起搬过来住。他不在的情况下,别墅里有个男人,能让照顾孩子的人心里都踏实一些。 天气一有变化,顾怀安会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瞧,往远处瞧,不知道苏景此刻身在的地方什么天气,有没有想起他,想起女儿。 例如今夜,狂风大作,空气也凉。 张婶儿经过顾怀安的房门口,跟哄孩子的苏忱嘀咕了一句:“今天晚上这风也太大了,我去把窗子都关上。” 苏忱说:“张婶儿,会不会下雨?” 张婶儿一边关窗子一边回了句:“等会儿不下那就是不能下了,这会儿估计别的地方正下着不小的雨,风太凉。” 苏忱没说话,好像听到很多人都这样说,自然规律? 苏忱往外看了一眼,可能附近哪里在下大雨吧。 抱着妹妹的孩子,苏忱的心情很是压抑,妹妹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了无音讯? 苏忱强迫自己往好的方面想,但是一转眼两个月过去,从每晚看着孩子哭她也哭,到现在哭都哭不出来。真的不敢去想“死”那个字。 只想照顾好妹妹的这个孩子。 顾怀安这个妹夫做事情没得挑,但是最近,苏忱觉得他明显对孩子没有了耐心,常常吼完孩子又看着孩子的脸出神儿。 旁观者,格外心疼。 孩子十几个月什么都不知道,一开始每天醒了都知道找妈妈,没了妈妈,又哭又闹,每一个看着孩子这样的人都会心痛。 顾怀安晚上根本就睡不好,早上起来又要哄着依赖爸爸或者妈***女儿,没了妈妈,只能爸爸来抱着,又亲又抱,但他却难受的眼底泛红。 …… 京海市的另一个地方,大雨倾盆。 苏景身体蜷缩着躺在床上,有点害怕。睁着眼睛望向窗外,雨滴一滴接一滴的打在玻璃窗子上,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门被锁着,打开灯起身之后也别想出去。 到了晚上就是这样,苏景仰头,觉得自己就是在坐牢,没有期限的在坐牢,但是她知道,自己总会出去,总会离开。 她很害怕,所以她必须打开灯,拿一把椅子靠墙坐着,不看窗外。 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灯,虽然刺眼,但为了不害怕只能怔怔地望着。 坐着坐着,苏景觉得有点儿冷,干脆用双手抱着双腿,头抵着后面的墙壁,眼睛仍是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光,不敢看黑的地方。 跟陈前朝夕相处的两个月,她落下一个毛病,很害怕黑,一到晚上,就过得生不如死,睡不着,想孩子想的彻夜难眠。 身上穿的这套纯棉睡衣,是陈前亲自出去给她买的。黄毛跟他一起去的,他担心警方一天比一天查的严,查找范围一天一天的在缩小,这太危险。黄毛从来不谨慎,有点胆子小,加上鲁莽,恐怕被抓住会给他惹出点什么麻烦事儿。 两个人都走了,她试着砸开门,但她的力气根本砸不开眼前关住自己的这道门,那外面的锁太牢固太结实。 陈前买完东西回来的时候,她浑身无力的哭着拿起椅子砸了这屋子的玻璃。确实没用,只是发些罢了,窗子外面都有钢筋。 想起这些有过的徒劳挣扎,苏景绝望的哭了。 荒郊野外一般,心里恐惧地待在这栋房子里,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害怕。 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哭了,这太软弱,不像自己,哭给谁看?上一次这样哭,是顾想想出生后医生说有生命危险。 热热的眼泪淌在手背上,嘴唇碰到,咸咸的涩涩的。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打开门的声音。 苏景先是吓得魂都快没了,接着知道,是陈前打开锁门的锁要进来。 陈前推开门…… 苏景先是用满是泪珠的眼睛望着他,接着快速的就要闯出去,身子被他抱住,苏景哭着踹他,挠他,有把刀子甚至想杀了他。 两个月,六十多天,她受不了了。 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星期,她还指望着他交代完想交代的事情然后放了她。 看来,是她把他想的太好了。怎么可以指望一个杀过人的人有正常人的想法和行为? 苏景一脚踹在他的要害,跑了出去! 除了她住的屋子这门,其他的门都没有上锁,但是,外面那一道雕花铁门是上了锁的,被一圈的铁链子缠住。 黄毛跑出去:“姐,你别跑啊!” 苏景想要**,但是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手指摸到墙皮抓的手指甲全都疼。活了24年,第一次站在倾盆大雨下感受着雨水的重量,大雨打在脸上,几乎要把她打趴下了。 苏景没有跑出去。 陈前出来,态度很平静,淋着大雨把她抱在怀里,不容她乱挣。 黄毛不知道该怎么劝,最近劝了数次,其实,黄毛知道前哥很快就会把她放了,只需要再等一等。但是,他和前哥的话说出来谁会相信?哪里还有信用可讲?谁信谁他妈是傻瓜,除了他本人。 陈前把苏景抱去了浴室。 这浴室简陋的很,但好在干净且能淋浴洗澡。 陈前的嗓子哑了,望着她的眼睛,拿起她抓过墙皮的那两只受伤的手说:“你闹什么?明知道出不去你闹什么?伤的不是你自己?很生气是吗,打我两下。” 苏景哭着,度日如年莫过于此:“你对你的前妻好,事事周到,你对你的女儿也好,事事周到,这些我看在眼里过,我跟陈萌的相处还可以,我没讨厌过陈萌。可是我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也许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用人的角度去分析你。今天你对我的这些折磨,是为什么?就因为我跟顾怀安有关系对不对?我听人说,你出狱后很想杀了我,为的是让他伤心,你后来没杀我,杀了東子,那现在呢,你改变主意了是吗,在自己时日无多的时候,一边折磨我一边挣扎着要不要杀了我?顾怀安没害过你,你自己知道……” 陈前低头望着地上的她,湿湿的头发糊了半边白皙的小脸,瘦了很多。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伸手,雨水冲刷过的手指拨开她的头发,眼神里有点异样的东西在闪动:“我挺喜欢你的,不希望你虐待自己。但你放心,我不会做出任何猥亵你的行为。如果我做,天打雷劈。” “如果你做……”苏景的眼睛里控制不住的还是淌着热泪,精神近乎恍惚:“如果你做,你不天打雷劈,是把最不好的报应都报应在陈萌的身上。” 苏景害怕极了,像个小老鼠缩着怕猫一样。两个月,时间真的不短,要知道这是朝夕相处,他表露过什么,她很清楚。 除了她说的陈萌这个,她都不信。可悲吧,跑不出去,只能要他的一个毒誓来安慰自己别害怕,别虐待自己,顾怀安会找到你。 陈前的视线盯着她,眼底一片红血丝随着瞳孔在变化着,他犹豫了很久,才点头:“如果我做,把最不好的报应都报应在我女儿的身上。” Chapter 293 还没捏够 陈前终于拿他女儿发誓了。 苏景只是从中得到一丝丝的心理安慰,这并不能使她放心的安静下来。 即使不会有来自于他的伤害,也不想留在这里饱受煎熬。 日复一日,够了。 苏景手指发抖地捂着全是黏腻雨水的脸,哭着低头,无助的待在他的脚边掉着眼泪问他:“你告诉我,我哪天可以离开这里……你说一个日期,我只想知道一个准确的日期。”她怕他会变态的困住自己很久很久,久到除非是警察来这里找到他的那一天。 到现在为止,转眼两个月过去。在这两个月里他没见过他女儿,两个月之前她不在这里,他也没有见过他女儿。黄毛说,他只是出面杀了陈升和胡鸳,再没有接触过其他人,包括陈萌。 这两个月,他更是电话都不给陈萌打一个。 他到底爱不爱他女儿?如果爱他女儿,为什么不去跟他女儿见一面?他去跟陈萌见面,这始终是苏景期待的。 他若去了,警方一定会因为陈萌把他抓住。他被抓走,她也就自由了。 六十多天每天都待在这样的房子里,满心牵挂,渴望出去,难免就会多愁善感的胡思乱想。再待下去,苏景怕自己真的会疯掉。 无时无刻都在想,女儿想妈妈了没有?天冷天热生过病没有?那张小嘴又学会说什么话了? 还有苏忱,被吓着了吧,时间一久,会不会以为妹妹已经死了? 最后顾怀安每天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是否已经放弃了找她,对女儿是否一如既往的好? 胡思乱想过后,苏景又相信顾怀安不会放弃找她,更不会对女儿不好,不好的这一切都是自己神经质的想法罢了。 广州的那几天让她每每回想起来都觉温暖,一幕一幕在她脑海里闪现,很差的环境下,顾怀安背上是伤,发着高烧,却在找她。 …… 陈前到底没有给她一个具体日期。 打开热水器,这里的热水器很慢。安安静静的过了几分钟,水热了,他打开开关拿着淋浴喷头往自己的大手上淋了一些试试。 “水温刚好,冲一下。”他说。 苏景没有动作。 他皱眉又说:“你是打算让我帮你脱了衣服冲澡?” 苏景听了这话才有了动作,十分惊慌,伸手去抓他手上递过来的淋浴喷头。 陈前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招女人反感,一直以来,他想上的女人都上得成,稍微搭理,女人便主动往他的身上凑。 陈前知道,跟苏景其实本可以不到这个地步。苏景以前没有这么排斥他,两个月前还没有。 任何一个女人被这样对待,想必都会气疯。 如果有男人将来这样对待他已长大的女儿,他想他会在另一个世界里气得吐血,有机会抓住这个男人,定会打爆他的头,将他千刀万剐。 陈前以前不把苏景当成女人,觉得她小,比他女儿大9岁而已。搁在古代,他这个年纪有个苏景这么大的女儿都很正常。 但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她是一个女人,独立的女人,她给顾怀安生过一个孩子,年纪轻轻,就有了孩子的女人。 生过孩子的女人,在一部分男人眼中就失去了魅力,因为她身上有过其他男人的烙印,这烙印是生孩子,太深太重。 陈前不同,他会觉得这样的女人格外x感,作为一个有正常生理需求的中年男人,他喜欢这样有了点母xing韵味的苏景。 陈前脑子里这样想过以后,便无法再把她当成小朋友看待,他快四十岁了,曾碰过各种类型的女人,生活里自然也缺不了女人。四十不老,他难免对某种类型女人感到腻歪,又难免对某种类型的女人感到好奇,产生占有欲。 好在他有一身的自制力,不会冲动做事。 如果是换成二十几岁他完全不懂得责任那时,可以想象,苏景肯定早已被他折磨的苦不堪言了。 要么顺从,要么疯掉。 如今不碰她,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生命有限,比别人的有限生命更加有限。还有一点,他想让她照顾陈萌。 交代完陈萌的事,他本可以立刻放了她,但是,他不舍得,不舍得安静的躲在这里过的惬意日子,风风雨雨多年走了过来,路上还从未带着哪个女人生活过。苏景年轻,才24岁,她有大把的日子能陪顾怀安和他们的女儿,所以,就让她的命运被他捏牢一阵子吧。 抓在手里捏牢了整整两个月有余,还没捏够?仍不想结束?他点头诚实的承认,将死之人真的要比平常人贪心许多倍。 他没有能回头的岁月了,过一天,就赚一天。 伸手递给她淋浴喷头的那一刹那,他想,她其实很可怜,这样下去,这里的一切会不会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而他知道自己早晚会死,便问自己,你何必临死之时来眷恋这世上的人和事?困着一个女人,不能亲也不能碰,图的什么? 他不停的问自己,你究竟是真的喜欢她,还是觉得自己来世上一回没爱过一个女人这是遗憾?所以你随便的找个不反感的女人,拉过来困住在身边?这就是你要的爱?这就能减少你来到这世上一回的遗憾?爱是什么,他到底搞不清楚,却想在死之前明白。 反正,在他松开淋浴喷头给她的那一瞬间,他咽下了说要放她走的的话。 一想到要放她走,他就会感觉死期真的到了,眼睛一闭,彻底与这个世界告别。换做是谁,都会心生不舍对不对? …… 这一折腾,苏景生病了。 早上睡醒睁开眼睛,她发现陈前就站在床边上盯着她看,距离很近,他的呼吸她的脸颊皮肤都能感觉得到,热热的,让她排斥。 他的呼吸和眼神代表着“危险”二字,越相处,她越是对他感到陌生。而对于他来说,却是越跟她相处,越是熟悉。 苏景打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打喷嚏,迷迷糊糊的发着烧所以后半夜都在昏睡着,打喷嚏自己都太不知道。 连续打了两个喷嚏的时候,陈前过来,一直待到天亮的现在都没有离开过。 起床以后,苏景穿了长袖的衣服。 现在八月底,马上九月初,发着烧的她觉得很冷,刚一说话,顿时一个喷嚏“阿嚏”一声。 黄毛跟陈前在屋子里。 陈前没经历过这个,怎么照顾人更不知道,所以让黄毛上网查,查一查怎么解热,除了药物。吃什么食物比较好。 十几分钟以后,黄毛用纸笔记好了要买的东西。 陈前准备跟黄毛一起出去,但出去之前,他走到她身后跟她说:“早饭记得吃,身体闹得差了,你拿什么跟我较劲?” 苏景站在院子里,晒太阳。 听到他说的话,她回头,跟眼前个子高的男人对视了一眼。 她的眼睛里无波无澜,心死一般,但他望着她惨白的小脸和要打喷嚏却强忍住的样子,眼眸中漾起淡淡笑意。 她没说话,转过身去继续站着晒太阳。 跟陈前在一起的两个月,第一个星期和第二个星期,她都不愿意来到院子里,因为阳光很毒,不喜欢晒,但从第三个星期再到现在,她白天离不开外面的阳光。多看一眼,等晚上漆黑一片了能回想起白天阳光的样子,心里和脑海里也好少一点害怕和黑暗。 经历了这两个月,她能理解患精神病的人和患抑郁症的人了。人的情绪,有的时候真的很脆弱,意志要有多坚定,才能不让自己情绪生病?撑得很辛苦,特别辛苦。 陈前回了屋子里,拿了条上回给她买的披肩,手抖了抖,从后披在她的身上。从未对其他女人有过的温柔举动。 苏景皱眉,在他转身走后拿了下来皱眉扔在椅子上! 这条披肩不便宜,两万多,没人敢去市中心买这类东西,附近药店超市和菜市场都不大,更是买不到这类东西。 黄毛只能网购。 黄毛其实很好奇,苏景姐觉得冷,前哥是怎么看出来的呢?但是冷为什么要买披肩呢?你就给她买一条被子披在身上好了啊。 披肩那么薄,风打得透,一点都不抗风啊。 前哥还要亲自挑选款式和牌子。 网购回来,黄毛仔细一看,两万多的披肩,样子居然跟菜市场里挂着卖的二十块钱一条的大围脖一样,图案都一样。 肉眼看着仿佛并没有什么区别,其实黄毛也没伸手摸过菜市场挂着卖的大围脖。 陈前眼中,黄毛就是一个无欲无求的男孩儿。 网购的时候,黄毛说过:“前哥,我的银行账号没问题吧?会不会因为交易让警方找到这里?” 陈前却不以为意:“就看老天如何安排,如果这一笔交易招来警察,我认栽了。”当时他确实这样打算的。如果因为网购被抓,那便是命该如此了,到头了。 苏景那天也全都有听到,抱着希望,但是不想跟他说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想跟他交流。 网购的结果让苏景很不满意,这一笔交易,并没有招来警察。还有那条披肩,其实是假货,某宝上一搜一堆的假货,交易为零,陈前和黄毛毫不犹豫的买了。 Chapter 294 他的生日 陈前没有任何的网购经验,甚至活了将近四十年也是第一次买女人的披肩。 通缉犯的身份让他不方便去市中心,一切只能黄毛网购代劳。后来说起,黄毛说他网购过的基本上都是吃的,还有59块一件的某库白t。 正因为这笔交易,陈前一并知道,警方肯定只是掌握了黄毛的衣服打扮特征,以及身高特征,并没有掌握黄毛的详细信息。 露脸少的好处。 陈前本人就不同,他的银行卡进行任何交易都会招来警察,这是百分之一百会发生的事情。 警方为了多一条查找他的线索,在胡鸳的财产被处理后并没有动过他的任何银行账号,他打电话让朋友帮忙查过。那朋友乖乖的给他查,身居职位原因,担心被陈前举报出去,一起遭殃。 陈前车上有一部分现金,买贵的东西,便放心的直接让黄毛小心点出去买回来,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得还不错。 来到这里一个月的时候,黄毛就已经剪了头发,现在是黑色毛寸。 …… 苏景站在院子里,左右看了看。 陈前和黄毛只要一不在,她就开始努力的往墙上爬,但是根本爬不上去。不死心的,用手指抠着粗糙的墙面继续往上爬。 墙太高了,她怎么都看不到墙的那一面是什么。满院子一个梯子都没有,他和黄毛不在的时候,凳子都不给她留下。 怎么喊人,都没有回应。 嗓子喊哑几次了。 …… 陈前和黄毛一个多小时左右回来。 他递给她一袋颗粒状的甜味退烧药,一杯白水:“先吃药,退了烧再说。” 苏景不说话的吃了药喝了水。还不想死,发烧只有自己遭罪而已,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苏景想过,要不要**威胁他?但是,怕他一冲动,觉得反正自己死期到了,不如就让她下去陪葬,还是别救了。 黄泉路上有人陪伴,倒不孤独。 打消这个念头后,她没了办法。 **需要勇气,随便闹一闹那太没种,在他眼里,更是会成为一个冷笑话。 吃了退烧药,她没睡觉。 到了中午,苏景还是待在外面晒太阳。陈前烧水泡了一杯菊花麦冬茶递给她:“卖中药的人说的,喝点这个,能养阴清热。” 苏景没喝。 陈前看了她的脸一会儿,便不再管她。 黄毛过了一会儿过来,坐在另外一把椅子上小声的说:“苏景姐,你喝了吧,喝了以后病能好得快一点。” 苏景:“阿嚏……” 黄毛看了看她:“前哥一片苦心,这可是前哥亲手泡的。” 苏景又“阿嚏”一声,转过头去瞪了一眼不停说话的黄毛:“阿嚏!要喝你喝。”嗓子破了一样,说话的声音都要发不出来了。 苏景说着就把那杯菊花麦冬茶推给了黄毛。 黄毛不要,又给推了回去。 苏景烦躁的再推给黄毛,两人推着推着,最后被她推掉在了地上,茶水浸湿了地面,很快被水泥地面吸收进去。 陈前站在屋子里,抽着烟,皱起眉头不时地看一眼苏景。有些人很不起眼,但却有毒,遇上一定要远离,否则那股难以抗拒太蚀心。 …… 转眼秋天。 安白每天的工作内容依旧,不敢惹上司,不敢提起苏景的事情。 下班回去以后会跟陆霏联系,陆霏也想知道苏景的消息,但是过了这么久,谁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陆霏因为吴仰的关系,身心疲惫,在家里待着一直没有再回来,安白问了问,关心几句,陆霏说以后可能不回京海市了,家人不准。 主要是自己也不想再回。 以前家人不准,她会找一找借口,家人听了她说的话都能给予她尊重,让她自己选择在哪个城市生活。这一次,她不再为自己找借口,不再主动往京海去。从学校里开始,到26岁,一直都是她在为感情努力,现在也许应该让感情休息休息了。 若是错误的一段姻缘,不要也罢,免去了以后的心碎。 陆霏不敢爱错,不敢冲动,她看到过爸爸妈***结局,一方执着,不甘心着,很容易心理生病以后受着自己的折磨,无法挣脱。 吴仰家里出事,本地人得到的消息最快,洗钱这是犯罪,往日跟吴家交好的人,一个一个也都急着撇清关系。 陆霏都是听家里老爸说的。 很多人说,这种人生出来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是啊,拿着枪就走,完全不把法律当回事。当然,这个陆霏没跟家里人说。 陆霏的家人知道吴家出这种事后,都表示不希望她继续跟吴仰来往,这不是一般的错误,是犯罪。 陆霏没敢说……其实我们已经不来往了,因为他手里拿着枪冲动的要去杀了害他爸的人,并且在电话里说分手。 转眼已有几个月过去,陆霏冷静下来后打听过吴仰的消息,但却没有消息,同学们联系不上他,吴仰他妈也联系不上他。 这个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陆霏不担心他吗?担心,怎么能不担心。 …… 顾怀安今年的生日到了。 除了父母,基本上没人记得,包括他自己都忘了今天是他生日。 顾振厚跟彭媛一起来到山上别墅,打算把顾想想接去顾家别墅住一晚上,或者,永远的跟爷爷nainai生活在顾家别墅里。 彭媛吩咐张婶儿一块儿跟着。 张婶儿不得不跟着,孩子的爷爷nainai都过来了,自己一个地位很低的保姆,怎么可能争得过孩子的爷爷nainai? 若是争了,恐怕立刻就会失业。 张婶儿只能一边上楼一边说:“我去拿一些孩子的换洗衣服。”说完以后,来到二楼进了孩子的房间,先给孩子爸爸打了一个电话。 顾怀安说他马上回家一趟。 毕竟都是顾想想的亲爷爷nainai,还不至于伤害孩子。 别墅楼下,彭媛优雅地蹲下跟小孙女笑着说:“想想,告诉nainai,你认不认得nainai?” 顾想想抬头看了一眼爷爷,又瞧nainai:“nainai。”nai声nai气,声音听得人心里直酥。 “真是个乖孩子。”彭媛立马起身领着这孩子的一只小手,攥了攥。 今天是儿子的生日,做母亲的要让儿子过一个高兴的生日。 最能讨儿子开心的,还属这个乖巧不失伶俐的小孙女,其他都是次要。 今晚请了翁语过来,彭媛觉得翁语是个很大方的女孩子,既然翁语说容得下这个孩子,要瞧一瞧,那就带过去让翁语瞧瞧。 翁语如果想跟儿子亲密相处,从这个孩子开始下手也是对的一个路子。 苏景已经离开了四个多月,没有音讯。彭媛一开始盼着这个苏景永远都别回来,回来只会耽误儿子的下一段婚姻。 彭媛始终认为,儿子跟苏景的婚姻就是鸡肋,包括去年她还觉得这个小孙女的来到也是鸡肋,生个孙子还差不多。 苏景不在的情况下做***接触小孙女次数明显多了,愈发的觉得小孙女可爱。招人喜欢。 张婶儿收拾完东西,下楼来。 彭媛已经抱着顾想想上车,顾想想老实的坐在车后面座位上。嘴里咿咿呀呀地唱着什么歌儿,甜的爷爷一直笑。 抵达顾家别墅。 顾璐璐的儿子也在,围着顾璐璐叫着妈妈,耍横要糖吃。 顾想想抬头问了一句:“妈妈?” 彭媛把孙女抱了起来,搁在沙发上,耐心地说:“想想,这是爷爷***家,你的爸爸以后会常回来这里。记得,在这里你必须少提起你妈妈,最好是彻底不要提起你妈妈。你妈妈不要你了,你不知道?以后只有爸爸,爷爷和nainai。” 顾振厚走过去把孩子抱到了另一边,朝彭媛道:“孩子这么一点大,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哪听得懂!” 彭媛顿时不高兴了:“有些事情得早早的教,否则就晚了!” 顾璐璐抱着自己的儿子说:“爸,你别总是骂我妈,孩子而已,没个妈在身边能怎么呀?我家孩子跟没爸一样,长得这不是很好?再说了,那个苏景也许早死在哪儿了,尸体找不找得到都不一定,我哥也是的,出了这事居然还瞒着我们,幸好翁副省长的千金打听过这事。” 彭媛认为女儿说得对,叹气地坐下:“就是!这么久不见人回来,依我看肯定是凶多吉少!早一点让想想这个孩子觉得自己没有妈妈,省得以后想想哭着找妈妈了。儿子有一天跟翁语结了婚,翁语愿意呢,就一块儿抚养想想,到时候就让想想管翁语叫妈。翁语不愿意养那就更好了,有我们来养着这个孩子,说实话,想想去了,我还担心想想影响她爸跟翁语的生活啊。”彭媛一边说一边叹气。 顾振厚抱着趴在他身上不抬头的小孙女,安慰道:“想想,听得懂nainai和姑姑在说什么吗?nainai和姑姑都是骗人的,乖孙女,别往心里去,妈妈很快就会回来。” 彭媛冷哼一声:“孩子听得懂才怪!” …… 顾怀安回来以后,第一件事是抱起乖女儿亲了亲脸,女儿也习惯了搂着爸爸的脖子撒娇。 放下孩子,顾怀安转身去了厨房。 拿了杯子倒水的时候,他问张婶儿自己的父母都说了什么,父母一起去抱孩子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去问父母,父母根本不会跟他说实话。 Chapter 295 称职奶爸 厨房里这会儿只有张婶儿跟顾怀安。 张婶儿越来越反感这个彭媛和顾璐璐母女,不想让单纯的孩子落入这样一个***魔掌,添油加醋的就把这别墅里有过的对话都跟顾怀安讲了一遍。 顾怀安听后,眉头一皱。 厨房里做着几个菜,桌子上摆着一个大蛋糕,还有红酒。 顾想想是个特别聪明的孩子,走路很早,说话很早,这让没有养育儿女经验的顾怀安分外小心,在孩子面前,说话一向很注意,担心孩子会听得懂一些大人的话。 “想想,坐好在沙发上。”顾怀安走向门口时朝女儿说。 顾想想听话地坐好,看着爸爸。 不知道是不是这别墅里气氛问题,顾想想进来以后就没笑过,这时用小肉手上的一根手指,一下一下戳着小脸蛋,无辜地大眼睛望着高大挺拔的爸爸。 顾怀安拿起女儿的小皮鞋,走向沙发。 彭媛看到,问了儿子一句:“你这是要带孩子去哪儿?” 顾怀安附身给女儿穿小皮鞋,说道:“三十六岁的人了,还过什么生日,又不是要糖吃的小孩子,也没到七老八十。” 这个生日,他决定不过了。 彭媛急了,过去一把抱过顾想想在怀里,对拿着一只小孩子鞋子的儿子说:“妈替你请了翁语过来帮你庆祝生日,你说你就这么走了,你让妈怎么跟人家女孩子交代?” “那是你们的事。”顾怀安的态度变差,伸手夺过女儿,重新放下女儿穿鞋子。 顾怀安很少给女儿穿鞋子,并不熟练。 彭媛气得发起了火:“你什么态度!我是你妈,你爸你***安排会是坑你害你的?为什么你跟你的爸妈就像仇人一样!每一次见面你都是这个态度!我生了你,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是不是?苏景四个多月人都没回来,你别以为你们背地里那些藏着掖着的事情我和你爸不知道,她跟人跑了是不是?我们顾家倒了什么霉了,摊上这样一个儿媳妇!总算离了婚跟她没关系了,现在倒好,我生的傻儿子被这小心机女人迷得团团转不说,为了一个她,你连你的爸妈都不打算要了!” 顾璐璐看了大哥一眼,劝道:“大哥,你跟妈说两句好话啊。” 顾振厚打开门出去,不愿意站在屋子里听,头疼的要炸裂开了似的。没办法帮儿子,也不想帮不讲理的老婆。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死了小儿子后,家里的事情他一句都不想再掺合。 顾想想被吵架声吓哭了。 “呜呜呜……” 伸出小手,要爸爸抱起来。 顾怀安心里堵着一口气,单手抱起在哭的女儿,转身就离开了这别墅。 彭媛骂苏景的声音还在继续! …… 来到外面,顾怀安把在哭的女儿放在车上。 放在车后座位上,发现车上没有安全座椅,担心女儿自己在车后座上不行,抱着孩子开车,又担心违章交警叫他停车。 现在的他,真的没有精力跟任何人说话。 四个月以来,他愈发懒得开口跟谁讲话,交流最多的人却是宝贝女儿。 顾想想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着,被爸爸放在车后排座位上,哭得更凶,伸出两只小肉手去搂爸爸的脖子。顾怀安的眼底越来越红,被宝贝女儿哭得整颗心都要碎了。那双小肉手碰到爸爸的脖子就不撒开,小身子跳着窜着,要爸爸抱。 顾怀安无奈,抱起女儿:“跟爸爸一起坐前面,别哭了,爸爸也想妈妈。” 关上车门,走向了驾驶室的车门前,打开车门,抱着女儿小心翼翼地上车,生怕女儿的脑袋磕到。他调整了一下女儿的坐姿。 并没有立刻开车。 低头亲了亲女儿的头发,头发不知道是不健康还是怎么,不黑,有点发黄,倒是长了不少,勉强能扎起小辫子,但那小辫子一定每一根都很细,他没敢给扎过,也是因为不会,这本该是孩子妈妈来做的事情。做爸爸的,会担心手重让女儿的头皮疼。 干脆让头发就这么草一样长着。 小丫头长得漂亮,头发什么样子都显得好看。 路旁车里,爸爸和女儿抱在一起,女儿哭的伤心极了:“爸爸,爸……爸爸……”边哭边叫,过了会儿又叫:“妈妈……” 顾怀安心里堆积的情绪都涌上来,一齐爆发。 四个多月,她到底去了哪里?知道他跟孩子都需要她吗? …… 山上别墅没人。 顾怀安只能抱着女儿回公寓,曾经跟苏景住过很久的地方。 打开门进去,却发觉一切都很陌生,太久没来了,一进门便想起苏景第一次过来他这里的情形。 苏景是个大胆的女孩子,仗着对他的一见钟情,仗着他有一副好的皮囊,就敢嫁给他,敢跟他坐实夫妻关系。其实男人凭什么瞧不起女人呢?他不也是一样,不了解的情况下敢娶她,敢跟她把夫妻关系坐实。 男女这点事,聚散离分之后谈不上谁占了谁的便宜。 很多时候,她把他压榨的好像就快死在床上了,但他甘愿都给她,为她在床上付出生命都觉得很有意义。苏景从不瞧不起自己,所以顾怀安也从不会瞧不起她。 “别哭了,再哭爸爸也要哭了”他把女儿放在床上。 到厨房找了找,没有米面。 在公寓里翻找了一遍,没有超市送东西的电话,他记得苏景以前记过。 抱着女儿,又下楼去超市里购物。 大型超市里人来人往,顾怀安打算买他需要的食材和一些米面,女服务员跟在他的身后,指完路,就逗着他的女儿。 顾想想趴在爸爸的怀里,越过爸爸结实的肩膀,瞅着姐姐,朝后面穿红色工作服的大姐姐吐了吐舌头,撅着小嘴。 “我要这个。”顾怀安指了指货架子上的那个婴儿面。 服务员给拿了下来,放在购物筐里,然后说:“您的女儿好可爱哦。” 顾怀安的五官严肃且冰冷,一贯低沉的嗓音此刻极具压迫感:“嗯,谢谢。”坦然接受这赞赏。 服务员被吓了一跳,夸他女儿,还不高兴了吗,sorry,还是乖乖拎着购物筐帮忙拿东西算了,其实拿购物筐是顾客自己的事,服务员完全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帮他忙!这个爸爸的身上仿佛写满了“生人勿进”这四个字。 顾怀安付款后又对服务员说了一声谢谢,但服务员却吁了口气,很好奇,这个男顾客到底看没看到自己长什么样子?是在对空气说谢谢? 顾想想吃了蝴蝶形状的面,抽抽哒哒,吃完东西自己玩了一会儿,玩完之后,爸爸带她去洗澡。 父女二人,躺在床上都像没***可怜孩子一样。 顾想想睡着以后,顾怀安起来开始忙碌工作,睡不着,十分头疼。 他吃了头疼药,又喝咖啡,只懂得照顾女儿但却不懂得照顾自己。女儿睡得早,导致他偶尔也早早的睡一觉,但对于其他人来说,**才刚刚开始。 昆远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想找他出来放松放松,一百多天了,数着日子,还没把前妻数回来。 这就像是人去世,一开始不也都接受不了東子的去世?过了段时间,都接受了,因为你必须接受,已成事实。 昆远不懂得安慰人,好心说道:“我觉得这个特别适合你,我给你念啊,你听……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这还没说,电话便被挂断。 昆远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得,以后再也不劝了,让他做个工作狂兼称职nai爸算了。 …… 苏景的身体越来越差,没有长肉,也没有瘦下去,只是看上去特别的不健康。 感冒发烧时常会有。 三个月,四个月,五个月,六个月……只要过去一个月,她就感觉自己老了一岁,等到马上近冬天,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差极了。 陈前愈发的蛮横不讲道理,有些无形的东西能使人变得疯狂,当然,这也全是因为她愈发的神经质不顺从他的心意。 苏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天气很冷,心却火热,全是心火,再跟他待下去,她保证自己就不是完整的人了,已经崩溃。 以前能控制住情绪,告诉自己好好的,坚持一下,不要伤害自己。 但是当情绪和行为彻底不受自己初心控制的时候,她变得想伤害自己。最近一个月里,她盯着黄毛手里切菜削皮的那把刀子。终于偷到了,不出一个小时,便被陈前发现,他敏感极了。 陈前冷着脸伸手朝她要:“刀子给我。” 她往门口走,不给,摇头不给。 “你打开门!”站在锁着的雕花铁大门门口,她拿着刀子对着自己的手腕说。 陈前距离她越来越近,苏景背靠着铁门,要么被他抢下刀子,要么伤害自己。二者选一,她不受控制的情绪失控,终于决定伤害自己。 但刀子刚划到皮肉的时候,他却用力的抢,似乎是没想到她真的这样做! “你疯了吗?!” 在争抢的过程中,没有割伤手腕,但刀子却从她双手的手心划过。 血,一滴一滴。 疼的抽气…… 陈前扔开那把刀子,看着她滴血的手,笑了:“跟我在一起让你这么难受,委屈你了。”他伸手,朝着后面。 黄毛不懂:“前哥。” 陈前大喝一声:“拿钥匙开门!” Chapter 296 独一无二 苏景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 并不是被双手的伤口疼哭的,而是听到陈前说“拿钥匙开门”这几个字时就忍不住高兴哭了。六个多月,门终于要被他打开。 苏景在这里没有过错,但此刻却像是被老天赦免了压到她喘不过气的罪孽一样,松一口气。 黄毛转身跑回屋子里去拿藏好的钥匙。陈前没想到钥匙会不在黄毛的身上,冷声吩咐:“顺便去找一找,屋子里有没有绷带之类的东西。” 黄毛听见了,来不及答应一声就往屋子里快跑。 陈前复杂的视线盯着面前的苏景,立在距离她两米远的地方。天气很冷,而她双手滴血,眼泪都被冷风吹凉了。 苏景胆怯地望着他,怕他反悔。 耸拉着的两只淌血的手动都不敢动,怕他反悔。 不敢开口说疼,怕他反悔。 没有上前一步也没有退后一步,怕惊动他他会反悔。 这一天,她好像等了无数日夜似的。 陈前说不出话,这将近两百天的相处他到底得到了什么?得到的仿佛都是难过的心情。这相处让他变得不再潇洒,变得离不开这里。活了快四十年了,回忆起来,好像从未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哪个人身边这么久过。 当然,他现在是通缉犯,基本上失去了自由行走的权利。 他从前没有耐心陪自己点头娶的老婆,没时间和耐心陪女儿,更没耐心陪家里的母亲,因为母亲会唠叨他,试图约束他的行为。 但这将近两百天里,他却有十足的耐心安静陪着她。难道全因本身是通缉犯不能出门吗?不是这样,他知道肯定不是这样。 什么是爱上一个人的滋味? 陈前担心自己领悟到了。 坚硬的心肠,变得不再坚硬。 陈前模糊记得,自己二十八九岁时曾短暂的喜欢过某个女孩子。那女孩子温柔极了,说话时的声音,让他心痒难耐,手上的动作,让他全身都跟着软,女孩子眼睛里的柔情仿佛能化成水淌出来,他想接住。但是他只喜欢了一晚上而已。 第二天,便不知为何就对那女孩子厌倦了。 苏景最近很能闹脾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跟他作,他也曾气得抬手想一巴掌朝她的脸打下去,也曾气得想让她干脆别睡了,大冷天的把她扔到漆黑的外头吓一吓。 对她不好,她可能就会变得老实? 但是以上这些他都没舍得真做,从前的他,这些事情一定都做得出来。 …… 黄毛的行李箱里有几盒新的男士内裤,他把大门钥匙藏在了男士内裤里,装在盒子中。 他怕自己太笨,要是带在身上恐怕会叫苏景姐巧妙的拿了去。装在内裤盒子里,一直都很安全,打开箱子还要密码呢,而且打开箱子总不至于直接翻看男人内裤啊。 拿完了钥匙,黄毛又去拿了一卷绷带。 绷带是以前用过的,还剩不少,黄毛跑出去都递给了陈前,然后望着苏景滴血的手,可怕的血液就快凝固在了手指皮肤上。 陈前拿着绷带去拽过苏景的胳膊。 苏景被拽的往前一步,不是自己迈步走的,全是被他的大力气拽得。 “别动,等我包扎好了就给你开门。”他知道她是怕他反悔,一举一动,她眼神里的恐惧,都说明了她的一些想法和心思。 苏景不敢动,不敢说话。 陈前浓黑的双眉锁得很紧,风里雨里多年,处理过无数伤口,自己身上的,旁人身上的,但却是第一次这样心痛的下不了手。 怕她会疼! 苏景疼的咬着嘴唇闭着眼睛,身子都颤。手上伤口很深,但是她不想哭,不想大叫,在脑子里想着美好的画面,想女儿的笑,想女儿懂事的样子。 一切幸福的画面似乎都能盖住这疼。 陈前很喜欢看她不说话不动的安静样子,说不出来的一种温柔和美丽,没有特点,但却知道就是她,独一无二。 这么一张算不上好看的脸,甚至表情是跟他苦大仇深的,但闭上眼睛想来却最最动人。 苏景没有倾国倾城的娇美五官,只是身材不错,眼睛好看,越看也好看,论美貌,甚至比不上年轻时的陈萌她妈。 陈前承认一点,在临死之前他记住的好听声音是她的,记住的美丽样子是她的,记住的倔强和任xing是她的。 手上的绷带缠了不知多少层,却阻止不了血流出来。 陈前朝黄毛说:“再去拿。” 黄毛一愣,拿什么东西? 黄毛回去拿了两件陈前的新衬衫出来,两件都是黑色。 陈前费力地撕扯下衬衫袖子,开始用力包扎她的那两只手,缠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把血液拦阻住,看不到伤口和血的颜色为止。 苏景的两只手被缠的都看不到手指了。 陈前视线紧盯着她,她低着头。 “死不了吧,感觉手上很疼对不对?”他一双大手拿着她被包扎好的两只小手,叫她:“苏景,抬头看我一眼。” 苏景没有动作。 陈前又说:“你不听话,我就不开门。” 苏景立刻抬头,看他。 陈前讽刺地笑了,笑起来时他的眼角上有些中年男人才有的x感眼纹。他本想趁机抱一抱她,但是,他想吻她,想吻很久了。当然,他到底不敢放肆的朝她吻一口,因为他不知道强吻一口算不算猥亵,如果算猥亵,不好的报应都会发生在女儿身上。 陈前不相信这个,但是只想临死前少做点坏事尊重她一点。 临死临死,给她留个好印象吧,虽然可能在她心里他已经坏透了。 苏景伸出手,被包扎的像是戴着拳击手套一样的手,指着的却是他手里的大门钥匙,她没有他心里装着的那么多的遗憾心思,因为她不是将死之人。 陈前作为一个将死之人,几乎不敢想象他没做过的事情,想起一件,便多一份遗憾。 …… 雕花的铁大门打开了。 苏景转身就要跑,却被他一把拽住。 陈前拿出一部手机给她,放在她的薄棉服兜里,拿出五百块钱给她,放在了她衣服的另一个兜里,最后平静地说:“就不给你太多的钱了,年底抢劫的多,小心这幅样子被人盯上。还有,我是我,陈萌是陈萌,你实在烦她就把她送回无锡她妈那儿,我怕她学坏。” 说完这些,他放开了她的手。 苏景在手被他松开的时候转身就跑,一分一秒都不想留下,边跑边哭,这回哭出了声音,一下子都没有回头看过身后的人。 终于,终于,离开他了! …… 院子里。 黄毛说:“前哥,我们走吗?” 陈前没有任何声音。 …… 苏景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身体变差,跑着跑着就没了力气。 十二月份的冷风在呼呼的刮,这里偏僻,她抬头看了一眼,到很远的地方才有高高的建筑,不敢歇息,只想快一点离开这里。 他再反悔追来怎么办。 棉服兜里有手机,但却是一部没有开机的手机,双手这样,十根手指都被他给包进去了,根本无法拿出手机。 即使拿出手机,恐怕也不知道怎么去拨号码。 苏景一直跑,跑累了就快步的走。 在累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时,她来到一个菜市场。 菜市场外面有很多行人,都是附近的居民,这里有很多的平房,但是距离陈前所在的地方还有点远,那栋房子可能废弃了?还是谁租给了陈前? 总之,好像没人过去,将近二百天了,她每天都在听外面的动静,却连一个人能求助的人都碰不上。 苏景怕这样的地方真有抢劫的,只好走去菜市场里面。 在一个卖面食的摊位前站住,卖面食的铺子里一个男的,四十多岁,一个女的,也四十多岁,一边给另一个顾客装馒头,一边看向苏景。 苏景的一双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帮我一个忙好吗。” 卖面食的中年女人出来,问她怎么了。她没说,就是摇了摇头,怕说起通缉犯把人吓着。 卖面食的女人按她说的,拿出她棉服口袋里的手机。 苏景告诉人怎么开机,按住哪里。 这部手机不是陈前的手机,是陈前上个月就让黄毛网购回来的,出去随便买了一张卡,但是这个号码和手机从来没人用过。 开机以后,又说了十一位数的手机号码。 卖面食的女人帮忙拨了过去。 苏景让人帮忙把手机搁在她包成一团的手上,偏着脑袋,这样的姿势夹住了手机不掉下去。打通了,响了一声。 那边传来男人低沉而富有力的声音:“你好。” 苏景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顾怀安由着她哭,哭过可能就会好了。 …… 跟顾怀安通完电话,她哭了很久。 卖面食的女老板安慰了她很久,虽然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身上有血,双手又这么包扎着。既然她能忍住疼,那就先不往医院送,坐在这里等着家人来接她吧。 老板问她饿不饿。 苏景看着鸡蛋饼点了点头。 双手不能拿东西,卖面食的女老板戴上一次xing塑料手套,揪一块往她嘴里送一块。苏景边吃边说谢谢,脸上都是半干不干的泪痕。 Chapter 297 给她洗头 苏景脸上没妆,除了泪痕,一张小脸干净得很,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陈前选完网购买来的,款式有点可爱,但是很土。 吃完半个鸡蛋饼,她感激地说吃饱了。 卖面食的女老板又倒了一杯开水,搁在一旁晾着,让她喝点。她指了指另一个兜里的钱要付钱。卖面食的女老板摇头:“鸡蛋饼两块钱一张,就不跟你要钱了。” 苏景点头说:“谢谢。” …… 喝完了半杯热水,苏景打算出去菜市场。 卖面食的女老板跟上问了一句:“姑娘,你要去哪儿?” 没办法不关心的问一句。因为女老板觉得这个姑娘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先前问过需不需要报警,但这姑娘一个劲的摇头,女老板便没敢再说报警这事。 现在这个姑娘起身就走,女老板担心,总是觉得这个姑娘好像精神不太好。 男老板拽了拽自己媳妇:“别叫她了。”一样是觉得那姑娘可能精神有问题,没准是跟家里人发生了什么事。 比较像正常人的疯子傻子多得是,时而正常,时而发作。 苏景淡淡地说:“我出去等我孩子的爸爸。” 女老板看了自己男人一眼,点了点头。叹着气回到铺子里,觉得这个姑娘的确是精神有问题,眼神呆滞,说话语声很慢。说是等她孩子的爸爸?有孩子了?有老公了?这听上去太扯,没准是个失恋以后走不出来的傻姑娘,就这么因为男人疯了。 苏景忍耐着手上的疼,走了出去。 两只手被陈前用绷带和衬衫绑的很紧,感觉血液都不流通,刀子划开的伤口这会儿疼得有些要命,手心里黏湿一片,是血。 站在菜市场外,呼吸着并不太好的空气。 菜市场只有一个正门比较显眼,片刻以后,一辆崭新的黑色奔驰s600行驶过来,来回穿梭在市场里外买菜的人都看过去。 苏景站在那里,一动都不动。 邹哥开车,皱着眉头一眼就看到了人:“在那儿。”打了一下方向盘,随便停了车。 顾怀安一手给女儿戴上棉服帽子,一手推开车门下车。 邹哥也下车。 苏景看到,顾怀安的怀里抱着穿了棉服的女儿。 顾怀安的视线一直盯着有点变了样子的苏景,她还是她,但整个人都憔悴了,没有笑容,眼睛无光,甚至看到他和孩子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兴奋。 邹哥也觉得哪里不对劲。 人消失了这么久,在外面到底发生过什么,难以想象。但是这种事没人会傻傻的去提起或者是过问,只要顾怀安不介意,就没问题。 顾怀安看到她衣服上有血渍,还有包成那样的双手,视线搁在她的身上之后把孩子递给了邹哥。 邹哥把孩子接了过去。 顾想想似乎不认得妈妈了,没叫妈妈。 苏景就像是大风天气落在地上的一片泛黄树叶,只有一点点的水分,快要枯了。不知下一刻风起,会不会再被吹走,吹去哪里。 半年没见,她一句话都没说。 顾怀安想抱一抱她,却不敢,这样的她让他一时间手足无措,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眼底很红,泛着泪光,不亲近他。 四目相对了很久,他脱下大衣给她披上,声音黯哑:“冷了吧。” 苏景小嘴微张地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眼神像是怕什么人一样:“我想上你的车里去。” 邹哥闻听一怔。 顾怀安眼睛红了,搂过她点头:“上车。” …… 车上除了孩子的声音,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三个大人沉默了半路。 顾怀安认为他必须问起一个人,这个人便是陈前。 苏景也许可以提供一些线索让警方尽快抓到陈前,但是苏景现在这个恍惚的状态,怎么能问?人回来了就好,他愿意就此什么都不提。抓不住陈前,他就下半辈子对她寸步不离,上班带着,出差带着。 苏景主动说:“你快点打110。” 顾怀安没听清楚,觉得她说话的语气有点迟缓:“什么?” 苏景努力的提高了一点声音,嗓子里疼,两只包成粽子的手搁在一旁:“我衣服兜里有个手机,你打110抓他。” 这个“他”指的就是陈前。 顾怀安打110根本不用拿她兜里的手机,手机他自己也有,从她说话上,能清楚感觉到她整个人都有点异样。 苏景下意识的觉得手机很重要,尤其自己兜里的手机,六个多月,六个多月没碰过手机了。 邹哥皱眉开着车,从后视镜里不时地打量一眼苏景,她的眼睛盯着一个地方能看很久,说话没以前灵活大胆,跟受过惊吓的人相似。 夜里做噩梦惊醒的人,往往眼神就是她这个样子。 奔驰s600在往医院的方向开。 顾怀安拿出手机,他不打110,直接打给警方的领导抓人。他问苏景:“他在哪里?你知道?” 苏景点头:“我知道。” 顾怀安挑了下眉,意思是让她继续说,他瞧着她,眼睛已经红得不成样子。 苏景眼睛眨了几下:“我跟你去过那里,那里是老a住过的房子,但是这次隔壁院子里没有训练的声音了。” 两人过去那边,是n个月以前的事情。 顾怀安想了想,跟她去过,老a住过,隔壁有过训练的声音,点了点头,想了起来那里的具体位置。 “他在那里,你确定?”问着这话,他已经拨通了局里领导的手机号码。 苏景点头,确定。 人跑了没有她不知道,闭上眼睛,搞不清楚为什么不早一点报警,人跑了怎么办?她觉得自己好像变笨了。 邹哥听着后面两人的对话,苏景声音轻,顾怀安交流的也小心翼翼。快抵达医院,苏景又说:“我想去我姐家。” 顾怀安说:“先去医院,我们再回别墅。” 苏景摇头:“我要回我姐家。” 不回别墅,那个别墅她再也不想住了! 有过这一次的经历,她觉得只有十几层以上的高楼比较安全。 邹哥为难地看了一眼顾怀安。 顾怀安顺着她朝邹哥道:“开车去她姐家,打电话叫医生过来一趟,提前说明她手的大概情况,别白来了耽误事。” 邹哥安排医生,安排完医生又给苏忱打了一个电话,让苏忱马上回家。 老太太在住院中,这事不急着告诉其他人,他还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老太太问起,谁也答不上来,他不接受任何人问起这件事的细情。 …… 邹哥在小区外停好车。 苏景双手就那么搁着,脑袋歪在他身上累得快要睡着了,到了地方,才迷迷糊糊的起来一点。精神从最紧绷到最放松,是不是很像吹到最大的气球突然泄了气。 顾怀安跟邹哥说了一句:“给她姐打个电话。”然后抱着她上楼。 邹哥领着顾想想在楼下站着,打给苏忱,告诉苏忱说:“你别跟你妹妹多说话,别问她去哪里了,别问她发生过什么,让她休息。” 苏忱说了句话。 邹哥回道:“他也不知道,你妹妹的情况有些糟糕。” …… 医生过来的时候,邹哥把人带了上去。 苏忱转过身去偷偷地抹眼泪,妹妹的样子确实很糟糕。其中一个医生把缠在手上的衬衫布料解开,扔在了垃圾桶里,黑色衬衫里面,是白色绷带,但现在已经都是红色。 苏景的脸色很白,血流了不少有直接的关系。 顾怀安怕她疼,问医生需不需要打完麻醉再处理。苏景却摇头,哭着说不打,不打麻醉……这一举动,又刺痛了顾怀安的心脏。 为什么突然如此排斥麻醉?麻醉并不常用。 时隔半年,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都要深度分析,因为他不敢直接问她这半年到底经历了什么,除了侧面了解,别无他法。 她主动说,他会听。 她不愿意说,他便不问。 医生边处理伤口边皱眉,说还好刀子不是格外锋利,估计就是把普通的刀子,用了很久不快了,这若是锋利一点的刀子,非伤到了筋和骨头不可。 苏景疼得抽气。 顾怀安把手背送了过去。 苏景的疼得直哭,身体发抖,闭着眼睛趴在他的怀里,打颤的牙齿咬着他的手背,越咬越用力。 顾怀安却抱紧了她,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苏景在闭上眼睛时的那个黑暗世界里,大脑不受控制的想起那个院子,想起陈前。从第二个月的倾盆大雨夜开始,每一次激烈的争吵,都会让她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笑不出来,不跟他说话,不好好睡觉,不好好吃饭,她怕自己太听话的话会被他困住一辈子。她觉得,陈前可能也要疯了。 医生走后,顾怀安的手机响起。 是警方那边来了消息,陈前和另一名嫌疑人被成功抓获,又说陈前似乎是一直等在那里,戴上手铐时并没有进行反抗,反而笑了。 苏忱跟苏景说话:“去睡一会?” 苏景说:“我想洗头。” 苏忱马上去准备:“姐给你洗。” 苏景两只手处理完经过重新包扎,沾不得水,洗澡和洗头发都得别人动手帮她,短时间内,根本就离不开别人的照顾。 她看着正在看她的男人,还有站在远处不敢过来的孩子。 顾怀安附身抱起苏景,走向浴室,动作很轻的把她放在浴缸里,眼底泛着泪光的亲了亲她脸颊道:“累了就躺一会,我给你洗头。” Chapter 298 淤青未消 邹哥打算领着害怕的顾想想出去玩儿。 叫了苏忱一声。 苏忱的眼睛还在盯着浴室那边,这一听到邹哥叫她,才稍微回过神儿来。 邹哥说:“下楼去待一会儿。” 苏忱闭上眼睛点了点头,朝浴室那边说:“怀安,我们先带着孩子去趟超市,买一点东西,有事你记得打电话。” 浴室里没有回声。 苏忱抬手擦了擦妹妹不在眼前才敢流出来的眼泪,穿上外套,拿了钥匙跟着邹哥一起下楼。 顾想想穿着粉色外套棉服,戴着白色毛线手套,脚上穿着白色小棉靴,小棉靴买大了,走路磕磕绊绊,本就不稳,需要有人领着,走路走得时间长了大人就要抱起来才行。 “大姨,姨……” 孩子看着哭了的大姨。 邹哥抱着顾想想往小区外走。苏忱跟在后面止不住眼泪,这个孩子都不认得她妈妈了,看到妈妈,没叫过一声。 看到妈妈在流血的双手,小家伙倒是没哭,只是吓得瘪着小嘴直往后退,急忙拽住身边大人的手。 …… 邹哥跟苏忱在这个时候下楼,明白人都知道短时间內二人不会回来。 顾怀安想跟她沟通,说几句话,但却不知道从何入手。 苏景在他面前,此刻就像一个纸糊的娃娃,话说重了,怕她破了,动作不当,怕她破了。进行每一个动作,都要观察着她脸上和眼睛里的神色。 他的衣服不能弄湿,弄湿了就没穿的了,所以他只能把衣服脱下来,搁在浴室內的柜子上。淋浴这里,距离浴室门口还有一道门。 地上铺了一次xing的桌布,他去厨房橱柜里找的,满屋子只找到了这个能用。 这毕竟是别人的家里,尤其浴室,倒不是他有多嫌弃别人,只是某一方面习惯xing的有着洁癖,改不了的习惯。 顾怀安柔声的低头对她说:“想躺在浴缸里洗,还是站着洗?”她的身体很虚弱,他觉得站着一定很累,她不只是需要洗个头发,休息之前,还需要洗个澡。 苏景没说话,往后走了几步安静的坐在了地上。 顾怀安站在原地一步没动,眼眶一瞬间变得通红,他看到她直接背靠着浴室的墙壁坐在了地上,低头双手抱膝。 顾怀安走过去,蹲在地上,想跟她说把衣服脱了再洗,却不敢开这个口。 起身伸手拿了花洒喷头,开了开关,他调好水温之后才开始往她的头发稍上淋湿,大手轻轻抓着她的发梢,把水水淋在发梢上。 不一会儿,她的衣服都湿了。 感受到他温柔小心的动作,感受到温水贴在皮肤上的热度,闭上眼睛的她才缓缓睁开眼睛,小声说:“我把衣服脫掉好吗。” 顾怀安点头。 她没有动作,那么他只能动手。 两人面对面的姿势,她靠墙而坐,他蹲在地上瞧着她的样子。 放下花洒喷头在一旁地上,水流还在继续,他没时间去关掉再开。叮嘱她小心手,然后准备脱掉她身上的白色毛衣,被水淋湿后的白色毛衣沉甸甸的。 顾怀安一手拎着毛衣,一手捏着她仍旧纤细的手腕,想尽量不让包扎过的手沾到水,但似乎不行。他起身去拿了剪刀。 把毛衣从袖子开始给剪了。 苏景没有意见,像个任由大人摆布的听话孩子。 顾怀安拿着那一堆衣服,轻声问她:“我把它们都扔了?” 苏景闭上眼睛朝他点了点头,浑身上下,她只剩一条包裹臀部的纯色内裤。 顾怀安又说:“别靠着墙,转过身来靠着我,这个姿势我没办法帮你洗头了。”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转了过来,双腿曲起,背对着他靠在他的怀里。 苏景的身下都是水,坐在地上,头往后仰着让身后的男人帮忙洗头,包扎好的怕水的双手往膝盖前搁着。 这个姿势,方便身后的人帮她洗头。 顾怀安把她的头发全部弄湿,放下花洒喷头,拿过准备好的洗发露,压出一些,动手十分不熟练地涂抹在她的头发上。 男人感到涩痛的视线看着她的身体。 她的皮肤依旧白皙剔透,但却有一些很明显的淤青的痕迹,后背上,胳膊上,美丽的腰窝处,还有笔直的两条腿上,都有着一块一块或轻或重的淤青未消。 “怎么了。”苏景感觉不到他的动作了。 缓了片刻,他说:“没事,第一次给你洗头,怕我手重你会喊疼。” 压下一切酸楚,顾怀安开始用双手揉搓着她的头发,小心谨慎,洗发露很快在她的头发上变成了白沫。他努力回忆她离开时头发什么样子,竟记不清楚,不免为此伤悲,但头发一定是长了不少,还是以前一样特别柔顺。 …… 洗了个头,苏景终于安静的睡下了。 躺在他的怀里,入睡的很快。 顾怀安把她拥在怀中,不敢用力,因为手指一碰到她的皮肤她就会在迷糊的睡梦中皱眉,轻轻亲吻着她的额头,他被她这皱眉的动作折磨的流出热泪来,心都碎了。 苏忱和邹哥回来,顾怀安叮嘱了几句就要走。 顾想想跌跌撞撞的过去:“爸爸。” 顾怀安蹙起眉头看了一眼孩子,挺凶的说:“屋子里躺着的是你妈妈,真不记得了?你长得这是什么破记xing!” 顾想想嘟着小嘴站住,满眼委屈,不敢过去爸爸身边。 苏忱能理解他发火,但是确实不应该跟孩子这样,想想才多大,什么不懂,记不记得妈妈也不是孩子自己能决定的。 顾怀安站在门口跟那孩子对视片刻,无奈离开。 …… 邹哥开车。 顾怀安黑着一张脸打了个电话给赵局,问道:“陈前现在还在你手里?” 那边的答复是没有。 陈前属于是很危险的人物,如果这人和胡鸢同时被抓,警方只能把一个先送到安全的地方,警方会选择送谁? 定会选择先送陈前。 胡鸢虽然是老大,陈前是胡鸢手下,但陈前的实力早已超过胡鸢,这一次后院着火窝里反也算是帮了警方的大忙。 否则,这类人怎么可能那么好抓? 手底下的小喽罗一抓一把,但顺藤却往往摸不着大瓜。 陈前是a级通缉犯,省公安厅非常重视,这种人要是到手里了再让他跑了,下一次想抓,就难了。一抓就抓八、九年甚至十几二十几年的通缉犯多得是。他死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警方需要他据实交代,能交代一些是一些。 陈萌知道老爸被抓,很快接到无锡那边妈妈打来的电话。 陈萌从顾厉家跑了出来,放下书本,扔了书包,随后顾厉也跟着跑了出来,皱起眉头拽住她说:“你去哪啊?” “我去找我爸!” 陈萌说。 顾厉用力撒开她,差点把她弄个跟头:“搞清楚你爸可是通缉犯,你说见就见?” 陈萌哭得脸都花了,嘴唇发抖:“我怎么才能见?怎么才能见?” 顾厉挺同情这个小朋友的,但是怎么能见其实他也不知道,只说:“你先回去待着,我给我爸打一个电话问问。” 他说完就拿出手机拨号码。 陈萌不敢不听话,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见老爸,怎么见根本都不知道,眼前的人,能指望上一个是一个。 顾厉假装给他爸打了一个电话,但这件事顾厉知道自己不能详细过问。他爸是法官,回家私下或多或少会偶尔说起法律和人情这两者。 法律肯定存在残缺,都说法律不外乎人情,但对于一个贩毒,贩枪,持枪杀人坏事干尽的人来说,他配不上人情二字。 片刻以后,顾厉回了屋子里。 陈萌期待的问:“怎么说?” 顾厉撒谎,安慰她:“我爸说你爸才刚抓起来,怎么判还不一定。要是判了死缓,人就死不了,听我爸说,好像咱们国家判死缓的没有最后给执行死刑的先例吧,所以死缓基本上就等于无期。” 陈萌最近留意了很多这方面相关的,问他:“会不会是死刑立即执行?” 顾厉心想我他妈哪会知道? 耐着xing子撒谎说:“不至于。”顾厉知道,陈萌她爸这回死定了。 陈萌年龄小,才15岁,顾厉19岁,加上他爸是法官,所以陈萌挺相信他说的话的,只能强迫自己去相信。 半年多了,陈萌没见过她爸。有过一万次的埋怨和一万次的恨,疑问是老爸到底去了哪里,电话没有人不露面,不要女儿了就直说! 陈萌坐在电脑前发呆上网。 一个人,安静老实的抱膝坐着。 陈萌这几个月查了很多关于通缉犯潜逃的新闻事件,国内国外,无数通缉犯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每一年通缉犯的名单都会更新。有一个人,潜逃了八年最终被警方抓到,八年里,这人竟然整容三次。 陈萌很难把这些往老爸的身上安,不愿意相信这会是未来老爸要走的路。 在陈萌眼中,老爸是一个宁可死也不会为了潜逃而整容的人。 陈萌现在担心,担心老爸被抓起来以后在里面会受到不轻的折磨,死都不会得到好死,毕竟老爸和小叔他们曾开枪杀过那么多警察。 Chapter 299 梦中惊醒 两天以后,陈萌的妈妈过来了。 陈萌的妈妈想见一见陈前,有很多的话要对他说。但是经过一番沟通,陈前却是拒绝见前妻,拒绝见陈萌,拒绝见所有的人。 老a跟顾怀安沟通过,说打听着一点消息。陈前希望警方配合他的想法尊重他的决定,他谁也不想见,尊重了他,他就会配合警方交代事情。 陈萌带着妈妈去al大厦找过顾怀安,遭到阻拦。 陈萌她妈知道,陈前在被抓之前把苏景给留在了身边,用的方式比较极端、可恶。而这苏景正是这家公司老板的前妻。 两人都要复婚了,却出了这事。 这半年里,到底发生过什么陈萌她妈半点都不知道。 没脸过来求人帮忙,但陈萌她妈除了求人毫无办法,十五年多,刻在心里的男人是陈萌她爸,陈萌她妈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为这个男人cao了这么多的心,放不下他,却又要逼着自己放下他,只眷恋着当初年纪小结婚时的那一点已尽缘分。 人被抓了,大人还好,都有过心理准备,但最受折磨的是陈萌这个孩子。作为孩子的妈妈,她无法不出面。 母女二人进不去al大厦,坐出租车又去了山上别墅,但是发现别墅里没人。 陈萌妈妈说:“能不能联系上你苏景阿姨?” 陈萌摇头:“联系不上,早在半年前打过去就是顾叔叔接听。这几天,那个手机开始变成关机状态了。” 陈萌妈妈又陷入绝望境地。 都不想给苏景添麻烦,但是在京海市面对这种难题真的不知道该去找谁了。 跟陈前有关的人,毕竟就那么几个。 陈萌从顾厉那里问出顾家别墅的地址,跟妈妈去了,希望能在那里找到顾怀安本人或者是苏景阿姨本人。 顾家别墅里。 彭媛看着被带进来的母女两个,然后又不可思议地听了这件事,摇头笑了,不客气地说:“你们是不是有病,我们顾家跟通缉犯怎么扯上了关系?苏景是苏景,这个私生活不检点的女人早跟我儿子怀安离婚了。我警告你们,别再来了。” 彭媛的声音不高,但是却字字咬牙。 陈萌和陈萌她妈都听了出来,这个姓彭的,不太待见前儿媳妇。 别墅里的保姆跟着出去往外送人,就听彭媛边上楼边说:“以后别什么乱七八糟来路不明的人都往家里放,狗一样,要咬我似的。” 陈萌回头,冷着一张小脸皱眉问道:“你在说谁是狗?” 彭媛上楼的脚步顿住,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还敢叫嚷,站住说:“我说你和你妈,作为通缉犯的额家属还敢出来到处乱窜?” 陈萌往回走,保姆一把年纪了拦都拦不住,她妈上前拉着却被女儿甩开。 陈萌气疯了,随手提起有热水的茶壶就往楼上快步跑,远远的朝彭媛砸了过去,瞪大眼睛泄愤的说:“你骂我可以,骂我妈我就弄死你!” 问消息没问到,却被带进了警察局。 彭媛的腿部被茶壶里的热水给烫了,倒不至于严重烫伤,但也的确伤了皮肤,疼得钻心,直接住进了医院里。 陈萌15岁的孩子,惹了这事家长给个态度,赔了点钱,也别无第二种解决办法。 出了警局,陈萌被她妈教训了一顿。 一个女孩子,才15岁,怎么就可以这样?胆子太大,像极了她爸。陈萌她妈生气是真的怕女儿也走上跟她爸差不多的那条路。 陈萌背着大大的书包,里面装的都是用的东西,没有书本和笔,身上里面穿着一件格子衬衫,外面黑色羽绒服,这一年,她长了个子,有160那么高了。以前被人嘲笑是小矮子,160对她来说是完美身高,容易满足吧?但她知道,还会长个子的。 这一年,得到了外貌上的满足,但却要失去爸爸了。蹲在马路边上抱膝偷偷的小声哭,她愿意永远150不长个子,长得很丑,只要有爸爸就好。 特别伤心时,她会在心里骂她爸,你为什么要做那些犯法的事情?你爱你的家人,那么的爱,可是怎么狠得下心去杀别人的家人,尤其警察。只有这种方式能追求人生当中的刺激? 陈萌听顾厉说,网上查到的一些通缉要犯都是顶级聪明的人,陈萌不免就问老天,您为何要给这种人聪明的大脑?难道只因为地球是圆的?转的时候,球里面的东西和人必须得碰撞着乱一乱? …… 转眼元旦。 苏景起床以后见到了顾怀安。 早饭别人早都吃过了,没叫醒她,没打扰她。现在她起来已经九点二十多分,苏忱带着顾想想去了邹哥的家里待着。 顾想想一向都很听话懂事,但毕竟是小孩子,偶尔也闹,医生说最好让孩子的妈妈安静一些养身体和情绪,别被吵到。 苏景的身体很虚很差。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不能让她锻炼,出去跑步她都不耐烦,每天就是坐着、躺着。 下楼也不愿意,不想看到楼下的人不想吹到外面的冷风。 顾怀安只痛在心里,表面上,都顺着她。 早餐是250ml脱脂牛nai,两颗煮土鸡蛋,一个小的烤红薯,三片刚切好的火龙果。 顾怀安把早餐准备得很精致,她手不能动,他要喂她。 苏景都能乖乖吃完。 一个早上,她就说了一句话。 对他说的:“我还好。” 顾怀安点点头,坐在一旁,问她:“想做些什么?我陪你。” 她问:“你不上班吗?” 顾怀安看着她:“陪你一样也很重要。” 她想了一会儿,不知道做些什么,只想睡觉。 躺在沙发上,枕着他的腿,闭上眼睛很快就又睡着了。 …… 苏景一直睡到中午。 醒了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枕着他的腿,而他靠在沙发上视线望着外面,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景动了动起来,他便立刻低头用温暖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头轻声问:“饿了没有?” 她摇了摇头。 顾怀安对她真的很好。 中午饭不能不吃,不饿也要少吃一些,这半年,她吃的什么他不知道,把身体搞成这样。 特别不健康,身体上的淤青痕迹由青变黄,很久才能消失,他看在眼里,需要紧紧的攥着拳头并抱紧她才能平静。 苏景打开电视,看一看电视。 觉得烦了,自己就会关上电视。 每个手上有三根手指是露在外面的,只能用手指尖点一点遥控器按钮,拿遥控器,着急的时候会自己用手腕把遥控器抱起来。 顾怀安在厨房里,她的早中晚三餐都要特殊做,营养需要均衡,跟普通人的均衡还不一样,因为她很少走动不能锻炼。 午餐他做了清水煮基围虾,鸡胸肉炒青椒和胡萝卜,还有一个醋拌小木耳。 苏景边吃他喂的午饭边看电视。 午间新闻,播出了关于陈前被抓获后的审理进展。 顾怀安没想到电视里会突然出现这一幕。 遥控器在她那边,但她没有要关电视是或者换台的举动,只是把眼睛盯在电视屏幕上。 电视里并没有陈前本人,只有照片放出来给人看,一张是被抓后的样子,一张是二寸照片的样子,这张二寸照片上的他,也就二十多岁。 被抓后表情上不认输的气势,眼神里的坚定,都有着令人发憷的强大气场。 顾怀安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她没什么表情,安静的把新闻都看完了。 …… 十几天了,在这段日子里,顾怀安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苏景。 一开始到了晚上他需要离开,回家去住。 苏忱不介意什么,复婚没复婚现在都当成妹夫看待,经过这事,苏忱也早都不记恨老爸老妈那件事了。 顾怀安不敢表示要留下来陪苏景,怕她不接受,怕她反感,怕她表露出排斥的样子。像是每次他哄她睡觉,手指刚碰上她后背皮肤时,她都会下意识的轻颤皱眉一下,那自然的表达,是让两个人不可靠近的清晰界限。 顾怀安也不愿意回家,她有什么,他赶来的那个路程太过煎熬,他跟她睡在一个房间,打的地铺。 到了夜里,苏景做梦了。 回到家里十几天,是第一次梦到陈前这个人。 梦里一个晴朗的午后,黄毛陪她一起晒太阳,并试图帮水火不容的两个人说和。 三个人生活在一个院子里,黄毛把陈前当成哥,几乎就把苏景当成了嫂。 黄毛了解,陈前是一个特别坏的坏人,而苏景姐是一个讨厌坏人的人。 苏景姐的情绪越来越不好,没人能控制,但是为了让苏景平静下来,黄毛只能想办法,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服苏景姐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有一天,黄毛想起来一首当年大街小巷上流行的歌曲。 黄毛找来放给苏景姐听,特别希望苏景姐能明白陈前哥和陈前哥对她的心意。 这首歌,来到了苏景的梦里。 黄毛那天听到迪克牛仔唱着: 我小心翼翼的接近 怕你在梦中惊醒 我只是想轻轻的吻吻你 你别担心 我知道想要和你在一起并不容易 我们来自不同的天和地 你总是感觉和我一起 是漫无边际阴冷的恐惧 我真的好爱你 我愿意改变自己 …… 黄毛当时边听歌边兴奋的说:“苏景姐,我觉得迪克牛仔的声音很x感,很沧桑,你觉得呢?”黄毛那时是高兴,觉得自己找对了代表前哥心情的东西给苏景姐。 苏景却觉得,这声音并不好听,太过撕心裂肺,大抵是她的心情太差有影响,所以特别反感迪克牛仔的声音。 像反感陈前这个人一样。 Chapter 300 妈妈会疼 陈前的霸道并不是霸道,说他霸道简直是在侮辱霸道这个词,他那是魔鬼一样的变态行为。这个男人在气急的时候,用力把她按在身下说过:“拥有不了,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直到我死!” 是气话吧,被她气疯了才会说的气话吧。 但是这话让她神经衰弱。 苏忱最近几天都睡的很差,三天前,她在客厅里支了一张床,虽然不是卧室,但并不妨事,苏忱特别担心半夜妹妹会怕黑的叫起来。 上一次,是发生在四天前。 苏忱半夜听到妹妹的房间里传出声音,一进去,就看到妹妹惊恐的坐了起来,不停哭着。 等安抚好情绪后,聊了一聊,才知道这几个月里妹妹变得很怕黑,做了噩梦,会害怕的醒了就莫名其妙的大哭。 要不是顾怀安过来打地铺一起睡,苏忱还得继续在客厅里睡觉守着。 顾怀安没有跟她睡在床上,怕她更怕,听到动静睁开眼睛,他起身开灯,把她抱在怀里问她:“怎么了?做噩梦了?” “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我们在家里。” 他把她抱紧在怀里,一句句不停地安慰。 苏景分不清楚这是梦境还是现实,更分不清面前用力抱着她的男人到底是谁,她只是想挣脱,想往出跑,可她心里想什么别人不知道,理解不了。 包着的双手用力打着他的手臂却打不疼他,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力气到底有多小,以为使尽力气,但对别人来说却是不疼不痒。 她泪流满面,气若游丝的用手腕拍打着他的背部边哭边咬着他说:“你放开我,放开我,你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顾怀安不能放开,只能把她抱得更紧更紧,任打任骂,他知道她又把他当成了陈前。 “是我,是我,别害怕了,打我能舒服你就打我。”顾怀安抱紧她安抚她失控的情绪,心疼到跟着她一起哭。 面对她时,他是自责的,这样一个姑娘当初自己拉去登什么记? 没有婚姻,就没有这些不堪的遭遇。 他不敢想象这两百天里她跟陈前是怎么相处,只能想象她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她不愿意看见的那个人早晚会死,他会消失在这个世上。 苏忱进来,看一眼就难受的跟着哭。 做梦不醒似的认错人,会把顾怀安错认成是陈前,打他,每打在他脸上他都不会躲,等她发泄的累了,自然就会消停的睡着了。 …… 第二天。 顾怀安在苏景睡醒之前就去了公司。 白天无须担心,白天她醒着的时候比较多,即使睡着了再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也是美好的白天。 晚上就不行,即使屋子里开了最亮的灯,她睁开眼睛也会第一时间就往窗外看,窗外是一望无际的黑夜,有霓虹灯闪烁也不顶用。 顾怀安跟邹哥辗转吃了个早餐,聊了些事,然后九点了,车停在建筑外貌气派的al大厦门口,老板下车。 邹哥随后开车驶离。 公司的员工大部分都在背后偷偷地打量老板,议论老板,说发觉最近老板来公司的次数甚少,除非是有重大的会议才过来一趟,待不久便走。 顾怀安五官上可谓写满了疲惫,眼窝凹陷,表情一日比一日严肃冷漠,眉头蹙的一日比一日深且用力。 会议结束,秘书端着一杯咖啡送了进去,小心地提醒了一句:“顾总,您注意休息。” 顾怀安头也不抬的接下咖啡:“谢谢。” 女秘书优雅转身,离开。 会议结束处理工作到下午一点,手机响了,打来的人是老a。 两人聊的问题也是围绕着陈前到底会怎么判。 老a说:“他判死缓的希望不大,这个你可以放心。” 判处死刑缓期执行的,在死刑缓期执行期间,如果他没有再故意犯罪,那么两年期满以后,会被减为无期徒刑,如果确有重大立功表现,两年期满以后,就会减为二十五年有期徒刑。 陈前被判死缓,这在顾怀安看来直接就是一个笑话。不提别的罪,单说杀了无数警察这一点,却不处死刑,法官除非脑袋整个坏了。 顾怀安的声音阴郁:“什么叫希望不大?希望不大的意思是还有希望?” 老a叹气:“唉,你别这么跟我抠字眼儿啊,我平时说话可没你那么时时谨慎。废除死刑这是全世界刑事司法的一个潮流,基本上是无法阻挡的一个大趋势。中国立法机关和司法界也热烈讨论过这个问题,基本的方向首先是逐渐实现经济犯罪取消死刑,其次严格限制死刑,“可杀可不杀的一律不杀”,我跟你说,这是最高人民法院的说法。你我有意见有什么用?” “不过陈前身上保证不会发生这种事。你说,我们警方抓他费时多久?多少警察死在他的枪下?检察院提起公诉送过去了,法院你回头给判个死缓,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那它法院那边把我们警方当成什么了?不得引起众怒?警察的生命贱如蝼蚁?死了就白死?死这么多人都不如他一个陈前的命来的贵?不说警察,就说几起枪杀案死的普通人,以前没证据抓他,现在他人进去,都承认了。这些人死得冤不冤枉?”所以,被判死缓,百分之一百的不可能。 听了老a的这番话,顾怀安收线以后放心不少,陈前不死,他恐怕也会雇凶杀了这人。 日子一天天地过,关注这件事的人都知道审判陈前没有那么快。 …… chun节前夕,苏景的情绪总算好了一些。 晚上不会再把现实和梦境搞混了。 苏景从回来开始就是一个别人的负担,苏忱的负担,顾怀安的负担。但是苏忱发现,妹妹其实跟顾怀安最亲近,夫妻二人,说能合为一体真的不夸张,挨打任她发泄情绪的是顾怀安,照顾她三餐吃好的是顾怀安,除了事忙,妹妹吃的每一口基本上都是他亲手喂的。 平时给妹妹洗头洗澡的还是顾怀安,日复一日,这样的感情会扎在心里很深很深。 顾怀安没有把苏景接走,更没有让任何人过来看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不行,还没恢复彻底。 不能过来看苏景的这些人里,还包括一直要过来看苏景的老太太,连nainai他都拦着,担心老太太忍不住哭起来,或者是忍不住问一些敏感的问题。 老人的情绪,一样是不太好控制。 苏景夜里做恶梦不哭不闹了,顶多动一动身体,睡着的时候仍是旁人惊扰不得。顾怀安有时候抱着她,让她干脆睡在他的怀里。 他就后背靠着墙,瞧着她睡,累了抽一根烟,只觉得她像是一只蜻蜓,落在了青绿的草尖上,稍微风吹,就会挥舞着翅膀离开。 …… chun节的前一天,他领着顾想想到她面前。 顾怀安问她:“今天出去给女儿买新衣服,一起去?” 苏景却摇了摇头,不是不想去,她举起了被缠住的双手,还没有恢复,前一阵子没少打他,他制止都制止不住。 手心上的伤口好的太慢。 这个样子出去,会扫他兴,再有一点,这段时间她被他养得太娇气,手心一点点的疼都会皱眉受不了。 顾怀安没强求她,怜惜地吻了她额头一口:“在家等着,我带着女儿去。” 老太太交代的,过年要买新衣服给孩子。 顾想想牵着爸爸的手离开,走路的时候两条小短腿急忙捣腾,跟不上爸爸,但是有时捣腾几步就会摔倒。 顾怀安多数时候着急就直接一手抱着她走,没时间陪她玩儿,时间充裕,才会放慢脚步,走一大步回头等着这个小不点跟上来。 父女两个出去,回来的特别特别快。 全因这个爸爸太过着急,开车路过一家童装店直接买了一套橱窗女童模特身上的衣服,打包好,系了个大蝴蝶结,付款回家。 顾想想太小,还不懂得美丑,爸爸给什么她就要什么。 顾怀安现在试着让女儿跟妈妈多一些接触,尽量他亲自看着女儿,让女儿别在妈***面前喊或者叫。 晚饭以后,苏忱去了超市买东西,家里多了这一家三口,吃的和用的都大量需要。 顾怀安没让苏忱带走顾想想。 苏景洗澡洗头的时候,他带着女儿一起进了浴室。 苏景还是那个姿势,背对着他,双腿曲起,把包紧好的双手搁在水淋不到的地方,长发全是洗发露揉出的白沫。 “想想,你摸一摸。”顾怀安抓过来女儿的小手,说:“你的头发,再过几年也会长成你妈妈这么长。” 顾想想手上全是白沫,用手玩着妈***头发,只玩发梢,因为刚才爸爸朝她一皱眉,她就懂了肯定是妈妈会疼。 苏景想要抱一抱女儿,但是双手都不行。 根本没法亲近。 顾想想长大了很多,始终都乖,女儿对她好像不太认识了,知道这个是妈妈,但是很少叫,几乎就是不叫。 苏景还想见陆霏安白她们,但是这幅样子怎么见人。―― 作者的话-- ps:本书页面里有一个“婚意棉棉的圈子”大家加入那个圈子多交流哦,可以随便发帖,没有时间和条数限制o(n_n)o~ Chapter 301 结局篇1 新年这天。 除了苏景以外,其他人的脸上都挂着小心翼翼的笑容。 苏景很安静,但她越安静,越是没有人敢打扰她跟她过多的讲话。 苏忱身为苏景的姐姐,同样也要小心翼翼的对待妹妹、照顾妹妹,怕自己没有分寸,让妹妹情绪再失控了,回头没法子跟顾怀安这个妹夫交代。 顾怀安的掌控欲特别强,尤其是在自己宝贝女儿的妈妈变成这样以后。 早饭以后,顾想想坐在地毯上在看动画片。 顾怀安从苏景的卧室走出来,看了一眼客厅里的这娘俩,一个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眉心微皱,不知道睡着了没有,另一个小不点蜷着小短腿,忽闪忽闪的漆黑大眼睛谁也不看,只看电视。才两岁,却成了一个小电视迷。 他走过去蹲下,好声好气:“答应爸爸,在有人休息的时候就不要看电视了。” 顾怀安一只大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对视女儿,另一只手去试着拿走遥控器,打算在女儿点头之后立刻关掉电视。 顾想想考虑了很久,撅嘴点头。 苏景睁开了眼睛,听到了他跟女儿说的话。他确实比她会教女儿,而且深沉的人教出来的孩子也有点小小的深沉,显得早熟。 “你要去哪儿?” 苏景很离不开他,看到他西装革履要走的样子就忍不住问一下。 “回一趟我爸妈那儿,nainai病着,出院后nainai一直跟我爸妈住一起。”今天新年,得回去跟nainai说两句话,下午开始他打算留在这边专门陪女儿和她。 苏景坐了起来,突然抬起头看他一眼,而后又低头,其实想说跟他一起去看看nainai,数月未见,有些担心***身体,但是一想到他的母亲彭媛,她就不想去了。 苏景最后问了一句:“几点回来?” 顾怀安把要捣蛋的小不点一把拎了起来,抱在怀里,挑眉跟苏景说:“两点之前?” 苏景心里有数的点了点头。 顾怀安观察苏景可能有点不高兴,又说:“中午饭未必会在我爸妈那边吃,快的话,可能十一点多就能回来。” 苏景听了之后,真的朝他笑了。 希望他早点回来。 六个多月的分离,两个多月接近三个月体贴入微的照顾,她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很强的依赖,一觉醒来,不管早晚,她都想在视线内看到他,每天两人都要见面,只要有一天不能见,她的心里都会有特别不安的感觉。 苏景知道,自己还是在病着,只是症状比刚回来的时候好了很多。 脑子里和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但就是改变不了这个病态的自己。医生说,慢慢来,千万别急,越着急越糟糕,把自己交给时间。 …… 顾怀安抱着女儿回了一趟顾家别墅,在父亲顾振厚和母亲彭媛问起苏景的时候,他一个字都没有回答,沉默以对,不愿多说。 老太太在房间里躺着,身体很不好了。 “你跟小景,得好好的在一起,别让nainai失望,她永远是nainai唯一认可的孙媳妇……”老太太握住孙子的一只手,语速很慢:“小景比你小十几岁,有时候难免的不成熟任xing,你做人家丈夫的得多担待。还有,到什么时候都别亏待了小景。你的确条件很好,有市场!但是人家小景年轻漂亮,也有市场!nainai去了以后……在底下要知道你把媳妇气跑了,饶不了你。” 顾怀安自信地瞧着老太太说:“跑不了,她对我死心塌地。” 老太太叹气:“是你对人家死心塌地吧!” 孙媳妇失踪的那些日子里,他那德行简直就是魂儿都没了! 老太太松开孙子的手,躺好又说:“nainai闭上眼睛之前,心里头惦记的左右就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你什么时候能跟小景复婚?还有,nainai希望你们以后能再要一个孩子,适当的做一做小景的思想工作,但是你这个当爸爸的千万不要只看重男孩子,男孩子女孩子都一样好,我们家想想生的可爱的很,生个小子那多淘气,到时候可有你这个爸爸管教的了。” 老太太的担心很多,总怕自己时日无多就这么撒手去了。 苏景第一胎生的是女儿,第二胎若还是女儿,彭媛和顾振厚做公婆的肯定不高兴,自己的儿子儿媳是什么人,老太太清楚得很。这个当丈夫的要是再不爱老婆不护着老婆,时日一久,被其他女人勾去了身心,到那时遭罪的就是苏景和苏景生的孩子。 谁能给苏景和孩子做主?没人能做主,都得靠苏景自己咬牙挺过去。 老太太恨自己年岁已大,起码在世的这些日子里,谁也别想委屈了孙媳妇! 顾怀安点头:“我会做她思想工作。” 老太太想了一会儿,终究是提起了一个顾怀安无法面对的问题:“这个東子啊,他走后就没有一点消息。去年过年没往家里打电话,今年过年看样子还是不会有消息了。nainai觉得,徐阳这个当***管不了東子,徐阳再恨你爸,也不至于约束儿子往家里打电话吧?東子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二十好几,往日那么孝顺的一个孩子,怎么就突然不要养了他二十多年的家了?这里头nainai觉得有别的事儿。” 顾怀安更加沉默了。 …… 他跟nainai说完话,走出房间。 彭媛等在二楼门口,见儿子出来,便跟着儿子一起下楼说:“又一年了,儿子你今年37岁了,虽说我们家的家庭很好,看似不用担心你的婚姻问题,但是你是真不往这方面考虑啊!” 顾怀安头疼地皱眉单手插袋,听了这话蓦地站住,朝身旁的母亲问道:“我现在有老婆有孩子,考虑什么?考虑重婚?” “什么叫有老婆有孩子?”彭媛瞪大眼睛,跟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说道:“是,你有孩子!但你离婚了就别想再给我复婚!就算是死,你妈也要阻止你继续误自己这一生!那个苏景,哪一点配得上你了?三年前,要不是你爸的公司出了点问题,谁能稀罕娶那种要教养没教养要显赫家世没显赫家世的姑娘!你爸三年前提起让你娶她,妈当时真的以为你会拒绝,谁成想……”谁成想,儿子鬼使神差的点头答应娶了。 顾怀安严肃的谎说:“妈,你别再费心了,我跟苏景早就复婚了,只差等她心情好了补个完美婚礼。” 他想我都这么说了,想必母亲不会再无理取闹的试图干扰他的婚姻,不会再硬给他塞一个他从头到脚都欣赏不了的女人。 “早就复婚了?” 彭媛望着头也不回下楼离开的儿子,摇了摇头,不敢置信地咽不下这口气。 苏景这个儿媳妇,当初因为跟婆婆争执动手,动了胎气,孩子早产生下确实差点活不成,但是事情毕竟过去了。 而且当时做儿媳的居然也要跟婆婆动手,反了她的天了! 这种家长里短的事,彭媛认为都不算事,儿媳面对自己的婆婆,当媳妇的竟然始终记恨?在她彭媛这里就不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 别人家的媳妇,可谓是事事都顺着婆婆,整天老实的跟小白兔一样无害。 而顾家的这媳妇,年龄不大脾气倒是比谁都大! 既然有好的选择,彭媛肯定是一百个不愿意要这种儿媳妇,你如果有显赫的家世能帮助丈夫一步登天,那你在顾家怎么作威作福都成,如果你没有显赫的家世,就要听话的尽到做儿媳的本分,伺候好老公孩子和公婆这一大家子。 顾怀安在楼下抱起小不点离开。 …… 这个新年,过得如同平常日子一样。 到了晚上,苏景听到城市里仍是有燃放烟花的声音,不觉把视线看向了窗外,目光找寻着有烟花的地方。 很远的地方,不知道具体那是哪里,真的有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 顾怀安望向了苏景,专注看了她半晌,而后在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走向了她,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撑着沙发靠背附身低头,皱眉一起看向窗外远处,这才看清楚她到底在看什么东西。 窗外夜空里烟花璀璨绽放时,她的眼睛是笑得很漂亮的。 苏景自从回来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屋子。 顾怀安去跟苏忱说了一声,然后提出带着苏景和孩子出去逛一圈。坐在车里看一看天空中的烟花,或者去哪儿买一些烟花让她们娘俩也放一点。 苏忱同意,只要是妹夫说的就都同意。 关于苏景情绪问题的这个分寸,相信现在只有顾想想的爸爸能拿捏得好。 苏景没有拒绝跟他一起出门,配合的穿上了毛衣和羽绒服,还有棉靴,棉靴的款式跟女儿小棉靴的款式差不太多。 顾怀安没穿大衣,脱了下来,换了一件短款的羽绒夹克。 顾想想跟妈妈都坐在车后排座位上,眨着大眼睛不时地偷看妈妈,在小不点的孩子眼中,妈妈真的很奇怪,都不抱她,又不爱笑。 苏景确实变得不爱笑了,但不抱孩子是因为这几个月手伤了。 现在想抱,孩子却排斥的很明显。 Chapter 302 结局篇2 顾想想试图引起妈***注意。 一开始是晃悠着小短腿想让妈妈坐得不稳,但是没用,力气太小,目的没达成,还差点把自己的小身子骨颠飞! 接着又唱儿歌。 声音甜甜的唱道:“拔萝卜,拔萝卜,嗨吆嗨吆,拔萝卜,嗨吆嗨吆,拔不动,妈妈妈妈,快快来,快来帮我拔萝卜……” 小不点还有些吐字不清,舌头打卷,但是对比同龄孩子已经是各方面发育都很好很早的了。 顾怀安跟女儿相处的时间最长,听得懂女儿唱的是什么,只是加词改编的调不成调。 顾怀安本想跟女儿说别吵到妈妈,但发现女儿是在讨好妈妈后,他收回了原本想说的话。 苏景听到了女儿唱“妈妈妈妈”这一句,既欣慰又开心。 车行驶在大街上这一路,车窗外勉强能看得到烟花,但是现在燃放烟花的毕竟少数,总的来说还是不容易看到。 昆远住本市。 顾怀安无奈之下只能打给昆远试一试,问他能不能找到一点烟花。 昆远正在家里陪老爷子和老太太看电视,突然眼前掉下来这么一个大难题,差点跳起来,但他在知道顾怀安是给苏景找烟花后,只能点头,说尽力而为。 昆远心想顾怀安的生活真他妈累,升级成全职nai爸不说,前妻回来,还直接升级成了前妻专用男保姆,只是这保姆人家正经职业可是个公司大老板。 工作中风光严肃,人惧三分,晚上回去却立变老婆奴。 九点二十,昆远打给了顾怀安,说:“帮你找到了烟花,知道从哪儿找来的吗?我二叔家我弟弟放的,我给打劫住了。” 除夕夜里根本买不到烟花了。 顾怀安感激地开车去拿烟花,昆远和昆远的二叔一起往他的车上装,大的烟花一共四种,小的烟花倒很多。 顾怀安不能让苏景知道他是从小孩子手里拿的烟花,所以在过路口时,他把苏景放在了就近的一个路口看烟花。 那个路口,正好有人放烟花。 昆远二叔家的弟弟六岁。 懂事的很,心爱的烟花爆竹被人拿走,也不哭不闹。 昆远弟弟转了转眼珠,说道:“帅叔叔,你去哪儿放烟花带上我一个呗?我去给你点火吧!” 顾怀安看得出,这个孩子不舍得这些烟花,只是表达的方式真的很懂事,让他不忍心拒绝,因为这本就是这个孩子的烟花,最自私的是他这个37岁的大人。 昆远二叔说:“儿子,回楼上跟你妈要变形金刚,你上一个玩坏了不是?” 昆远弟弟不去,知道变形金刚妈妈早晚给买,烟花放完可是真的就没了,一年就放这一次,孰轻孰重,昆远弟弟考虑的太明白了。 “昆远你一起,带着你弟弟我们到路口去放烟花。”不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顾怀安不会决定这么做。 拿这个孩子的烟花,带着这个孩子一起去放最合适不过。 但是苏景的状态不是以前那样,昆远会跟苏景见面说话,而苏景却可能不知道怎么沟通,苏景面对这些一定会很难过。 跟陈前待在一起半年,回来几个月,整个人因为精神状态不好仿佛失去了社交能力。 昆远看了一眼自己老板,只好点头。 顾怀安家里的情况如今太复杂,昆远认为,顾怀安说什么照做就是,别问太多。 昆远弟弟抱住昆远大腿:“我真高兴!” 顾怀安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抱上了车。 昆远告诉他二叔就别跟着了,他当哥的一定能照顾好弟弟。上车以后,昆远解释说:“我二叔老来得子,就差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弟了!” 顾怀安启动车的时候在想,如果明年下半年苏景怀孕生二胎,最快后年生,他这算不算是老来又得一宝贝儿? …… 苏景一个人站在路口。 那里有路灯。 顾怀安停好车,把女儿抱下车搁在路旁,低头叮嘱:“老实在这里待着,爸爸去把妈妈给你叫过来。有烟花看。” 顾想想懂事地点头。 不敢缠着爸爸。 搬烟花的任务交给了昆远,昆远的弟弟热情的帮忙,因为得到了一个顾叔叔给的超大红包。 顾想想站在一旁一动不动,怕一动就摔倒,爸爸不在,没人能扶她起来,后来想想实在觉得无趣,冒着会摔倒的危险,直接坐在马路边上。 眨着天真的大眼睛看着大人和小哥哥倒腾东西。 苏景走了过来,但是却被身材挺拔的男人张开双臂拦截住。 “我去跟昆远打个招呼。” “不用,不想打招呼就不要勉强自己,昆远知道你什么状态。”顾怀安轻声说完,拉起她的手搁在嘴边上亲了亲,又攥在手里来回地捂了捂。 苏景说:“我没事了。” 听说话有气无力的样子就是有事,自己总认为没事罢了。 顾怀安握着她柔软无骨的小手,视线望着她白皙的小脸,难免炽热,面对面这样站着,其实很想用力的把她拥在怀里吻她。 场合不合适,只得作罢,而且他也不了解她是否排斥。 这几个月,苏景躺在他怀里睡着数次,被他亲吻额头数次,但是她从不主动吻他嘴唇或是有别的暧昧举动。 他绝对不敢主动,只怕她心理上接受不了。 另一边。 昆远一边搬烟花一边跟坐在马路边上的顾想想说:“小家伙,长大给我这个弟弟当媳妇怎么样?” 顾想想不懂媳妇是什么意思,年龄太小,皱眉摇头,戴着毛线手套的两只小肉手托着下巴,皱眉一直摇头。 “不当就不当,你快别摇头了,乖一点。”昆远看了一眼那边的俩人,叹了口气,这是手机响了起来,是一条来自于安白的新年祝福短信。 打开一看,一读就知道是***群发。 打字回复,但是后来又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快速全删了。 在放烟花的时候,顾怀安点火给老婆孩子看,昆远点火玩着小的烟花给弟弟看,几个人一起,倒是开心得很。 苏景跟昆远说话,昆远不敢问起人家隐私,更不敢往那方面上聊,只能苏景说一句他机智地应对过去一句。 难免会聊起安白。 昆远亏心的跟苏景说:“安白工作真的很努力,是你朋友,所以我平时也很照顾这姑娘。” 苏景也说:“安白是个很容易知足的人,有这样的助理,是你的福气……” 昆远一听,苏景这话说完的尾音怎么拖的如此缓慢?像是有话外音一样? 苏景当然知道昆远对安白不怎么好,安白为了不给她添麻烦才不说,后期她失去联系,跟陈前在一起。安白为了不丢工作,为了每个月能领薪水,估计一切都在辛苦忍着。 放完烟花,回去的路上苏景给安白打了一个电话。 苏景的手机不在手里,也不在顾怀安的车上,所以她只能用顾怀安的手机给安白打过去。 安白在家里那边吓到手里的苹果都掉了,老板打来?安白用老***手机打给了昆远,问明情况立马挂了,通话二十秒钟都不到。 知道可能是苏景用老板手机打来的,才敢去接。 “你上班上的开心吗?” 这是苏景问安白的话。 很直白的问。 顾怀安只要听苏景说话,就能观察出她现在的状态。 安白在那边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是,安白的话肯定影响了苏景,苏景回去以后就跟他说,打算上班,不想在家里一直待着,太封闭了。 手上的伤完全好了就不用再这样待着,否则,这种生活和前几个月跟陈前在一起的时候又有何差别?一个人,长时间闷着,真的能闷坏。 顾怀安不同意苏景上班,是因为觉得太早。 苏景坚持去上班。 顾怀安回头问了医生的意见,医生说,最好是尊重病人的决定,否则她的心里会为了这件事而变得更加郁郁寡欢。 你别指望这种病人能冷静。 在别人眼中,苏景是个精神状态有轻微问题的病人,但在苏景自己的眼中,自己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好久没见外人了,可能交流上会很不自在。 苏忱不敢阻止妹妹。 但是苏忱偷偷地跟妹夫商量了,别让妹妹去别的公司上班。 这个苏忱是多虑了,顾怀安哪敢让苏景去别的公司?除了al,没有第二个地方是他允许的。如今公司是他的,大权父亲已全交给他。 所有人都同意苏景上班以后,苏景自己开始准备上班需要的东西了。 第一个是手机。 顾怀安给她手机,其实很担心陈萌和陈萌她妈会打扰苏景。 第二个是上班穿的衣服鞋子。 大年初七,顾怀安把孩子扔在苏忱家里,开车带她出去把东西买齐全,也算是一个正经的约会,让她适应适应外面的喧嚣环境。 苏景坐在车里主动的问他:“陈前判刑没有?” 顾怀安握着方向盘打方向盘的动作一顿,视线望着街道,边找停车的地方边沉声说道:“应该要五六月份才能判。” 苏景点了点头。 顾怀安的身体紧绷,精神紧绷,说了一句:“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会判死刑。” 苏景依旧是没说什么。―― 作者的话-- 关于更新通知,昨晚很早就发在了读者群里和这本书评论的圈子里。圈子不是大家看到的那个评论区,再找一找哦,还有一个作者和大家沟通的圈子,以前的那个评论区现在基本上就是废的,那里不能重复发,作者本人也不能,虽然我也不知道网站这是在搞什么,很费解。结局就在这个月底左右。 Chapter 303 结局篇3 两人逛街,苏景一口气买了三双鞋子。 在三双漂亮的高跟鞋之间苏景纠结了很久,难免会问男人的意见,到底是女为悦己者容。 顾怀安回答这类问题的时候格外小心,直接附身拎起一只高跟鞋说道:“你选择的这三双我觉得都不错,无论款式还是颜色。以后上班你总不能只穿一双,坏了都没有换的。” 苏景一听,认为他说的很对。 买三双也不过分,家里鞋柜当中就高跟鞋很少。 买鞋子这里,两人意见百分之百的达到了一致,顾怀安负责刷卡,拎着东西。 苏景不想每天上班都穿死气沉沉的职业套装,打算自己搭配一套。现在她整个人的状态都很沉闷,所以,只能在外表上改变一下,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靓丽一些。 在选下身穿的裙子的时候,苏景伸手摸了一条,有意要买。 这条紧身裙很短,目测穿上去只到臀部下面一点而已。 顾怀安无法不阻止她买短裙子,公司里男人比例更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男同事数都数不过来,他对视着她期待裙子的眼睛,严肃开腔阻止道:“苏景,上班穿的裙子不能过短,我的容忍底线是短到膝盖上缘那个位置。” 一旁站着的服务员努力忍笑,很愿意接待这种大叔配素净小脸的年轻女孩的组合。 苏景尴尬的点了点头,被他一语惊醒,穿太短的裙子上班的确不太方便,最后只是买了几条到膝盖上缘位置的裙子。 买上身衬衫的时候,翻来覆去的就那么几个款式。 顾怀安又给意见:“v领的领口不要过低,露出锁骨基本是我的极限了。” 苏景被他管得有点不高兴了。 顾怀安努力注意措词,苏景现在的情绪很脆弱,但她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让她穿得太“暴露”的去公司,到其他男人面前走动。 苏景买了几件保守的搭配裙子的衬衣,逛街逛了两个小时,两人才离开打算回家。 天气很冷,他让她先上车。 苏景上了车,而后他把东西搁在车里,说:“冷了?我马上去给你买一杯热饮,坐在车里等。” 苏景点了点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半晌才收回视线。 顾怀安进了一家热饮店,像是在排队,黑压压的人影,看不太清楚,但他的确是人群当中最耀眼的那一位。 等在车里的时候,苏景低头看手机。 这部被他归还的手机上有很多没看的短消息。 一大部分都是陈萌发来的。 苏景无视,这些事情她不能理会,一是没有立场,二是被陈前折磨到如此地步谁都无法以德报怨,除非是有一颗圣母般的心肠。 陈前决定继续困着她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最先的想法吧。 抬头间,苏景在大街上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仔细一瞧,正是林宇和郝米。 苏景自从去年六月份开始被陈前带走,到现在即将三月份,这些个月里没有一点关于这些人的消息。冷不丁看到郝米跟林宇走在一起,有点意外。 回想了一下,上一次看到他们走在一起,是在公司一楼。 那次郝米打电话找她下楼说事。等她下楼,就看到郝米被林宇拽了出去,塞进车里,然后他们在车里进行着激烈的争执。 这一次看到,他们之间仍旧是不太和谐。 郝米手上拎着一个购物袋,跟在林宇的身后,林宇面无表情的上车启动,郝米随后也上车,在系安全带的时候郝米瞪向林宇。 心情差的林宇和郝米都没有看到苏景。 车启动后,郝米冷嘲热讽地跟林宇说:“怎么,知道苏景人现在有消息了,你就坐不住了?林宇,你别忘记你有我了!” 林宇眉头蹙起:“你给我闭嘴。” “让我闭嘴?是因为我说到你的心坎里去了?”郝米笑了起来,看着前方的路继续讽刺说:“苏景就算不跟姓顾的复婚,恐怕也轮不到你这里,首先你结婚了,其次你的资产连姓顾的一个零头都比不上,所以你拿什么去抢人家的前妻?” 林宇握紧了方向盘,对苏景,已经死心,其实死心很简单,他不是一个百分百固执的人,明白世上的人并不是每一个都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个世上,有多少婚姻是从将就和凑合开始? 去年七月份到九月份,他经历了无数次的相亲,回家以后,在母亲面前挑出相亲对象的毛病,为的是不结婚。 但在听了无数次母亲大姐二姐的逼婚言词后,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才点头答应跟郝米凑合着结婚。郝米的父母,弟弟,都是不错的人,只是这个郝米他一万个不满意。 毫无感情,在一起不过是互相折磨罢了。 开着车,厌烦的听着郝米的话,林宇点了一根烟抽着,说:“你们女人之间的友谊,就是你和苏景这个样子的?” 郝米为自己说话:“我们什么样子了?你姐跟姓顾的那么多年还能分手,之后嫁给你姐夫又好几年,还能离婚。请问,你为什么要觉得我跟苏景的友谊就不会变质?你似乎只会宽容别人,一味的苛责我,林宇你不喜欢我你就直说好了!” 林宇不想跟她争吵。 第一,母亲需要一个儿媳妇,大姐二姐需要一个弟媳妇。 郝米正好是。 第二,有了郝米在家,他终于不用再面对十分无聊的婚姻问题。 这样一个能帮他挡住无数问题的女人,他没有理由跟她吵架,相反对她很好,每个月给她不少的零花钱,当成发给她的薪水。 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抵达家里。 郝米伸手打开车门,但是却发现驾驶座位的男人并没有下车的意思,一口气又上来:“你不下车?” 林宇看她,不耐烦的说道:“送你到家还不满意?” 郝米又关上了车门,想要心平气和但却只有气愤急躁:“林宇,我是你的老婆,但是我们一个月不在一起一次,这算什么,我在守活寡?” 郝米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一开始结婚,嫁给他,她是抱着很大的希望的。 林宇是正常的男人,毕竟以前在一起睡过一次,她想,结婚以后再一次的发生关系感情就会升温,随着感情的升温,夫妻感情会越来越和谐。 林宇这个男人,跟她其他的男同学男同事们不一样,林宇到了而立之年,而且事业有成,比不了姓顾的,却也比一般二般的男人强上百倍。 嫁给林宇,无论是在同事中还是在同学中,他都成为了她可以拿出去炫耀的资本。 这个无爱的婚姻,怎么说都不亏。 但是婚后四个多月了,只发生了两次关系,而且还都是她主动爬上他的身体全程伺候他,他醉的早已不省人事,就差硬都硬不起来。 不发生关系,怎么怀孕?不怀孕怎么能套牢这个男人? 万一他以后又爱上了别的女人,提出跟她离婚怎么办?他才到三十岁,以后的路那么长谁都保证不了这婚姻能陪伴他的人生走到哪一个阶段。 林宇又点了一根烟,烦心事多,烟就抽得重,他皱眉指着车外面经过的人道:“郝米,那个走过去的人想跟你发生关系,你愿意么?” 郝米一怔:“你说什么?” 林宇挑了挑眉,看她:“我们之间就是这个状态,我不想跟你发生关系,就像你无法跟那种人发生关系一样。” 郝米受不了自己被这样看待,刚才过去的是个恶心的不能再恶心的中年男人。林宇竟然把她看成那样的人。 郝米气急,把手里的一个购物袋子直接砸在林宇的脸上。 “你他妈给我去死!” 林宇防备不及,伸臂挡了一下但却晚了,那购物袋子里是一个盒子,盒子的硬角砸的他一边太阳xue突突地疼。 郝米打开车门下车,摔上车门。 林宇叼着烟随后也下车,动作粗暴的一把扯过郝米,指着她恶狠狠的说:“郝米,我好言好语的跟你说话,不代表我会惯你脾气!” 郝米咬牙切齿,气得直喘:“林宇我也告诉你,你对我的精神折磨,我都要一点一点的报复在你妈身上!” 林宇抬手就给了说这种话的郝米一个巴掌! …… 顾怀安开车带苏景回家。 苏景喝着热饮问了他一句:“你知不知道林宇现在怎么样?” “林宇?”顾怀安听了这个名字眉头直接一皱,接着道:“你指哪一方面?” 苏景怕他生气,但还是说:“说说感情方面吧。” 顾怀安的眉头又是一皱,车速很稳,他突然用修长手指有节奏地点着方向盘说:“你有多少个月没关注过他的事情了?八个多月。林宇现在穷得房子都快租不起了,雪上加霜的又得了重病,你认为这样的他还会考虑感情问题么。” 苏景咬了咬热饮杯子里插着的吸管,觉得好笑,故意说:“林宇现在这么惨?那我最近先不去上班了,明天约他出来见一面,问他的病好了没有?如果好了,我给他介绍一份工作,就去你公司,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小气拒绝收留他。” 顾怀安道:“像那种人才从来都不用愁工作,给你写表白短信苦口婆心的长篇大论一番下来,去干传销正好。” 苏景闻到了一股很浓的醋味! Chapter 304 结局篇4 顾怀安把苏景送到苏忱家里。 苏忱洗了一点水果,倒了杯水,都给搁下在茶几上。 苏景说:“姐,你别忙了,他马上就走。” 顾怀安双腿交叠地坐在沙发上,望了身旁抱膝坐在沙发上的她一眼,挑了下眉,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走。 苏忱笑着说:“明天不是还要带想想出去玩?家里住得下就别走了。” 顾想想坐在一旁地上,乖乖地喝着杯子里的牛nai。 …… 晚上九点多,苏忱去了邹哥家里待着。 故意让出时间给一家三口。 苏景带着顾想想进去浴室洗澡,洗完了澡,把围着浴巾的小不点抱到床上去。 顾怀安身上只穿了一条男士內库,躺在床上。 苏景站在床下为难地说:“这张床上只能睡两个人。” 床的确小,躺两个大人会很拥挤,做爸爸的总不能让两岁的小不点去睡地铺。顾怀安看了身旁的女儿一眼,阴郁着一张俊脸下床。 苏景上床,打算今晚搂着女儿睡觉。 顾想想很久没被妈妈搂着了,有点害羞,跟妈妈说话的时候会低头腼腆地笑,吐字不清,还哇啦哇啦的一直说。 然后小手害羞地想碰一碰妈***恟部。 苏景觉得,好像很多小孩子在很小的时候,都会喜欢摸着妈***恟部睡觉。 卧室里关上了灯。 顾怀安不敢对苏景有任何的那种举动,担心好不容易和谐的气氛再不和谐,等她主动的时候,他才能明确知道她已经能接受。 不一会儿,卧室里传出苏景和女儿都笑的声音。 这一晚上,顾怀安睡得不太好。 第二天早上一家三口出门,打算带顾想想出去玩儿。 顾想想穿得很多,被爸爸抱上车了,车里开着空调很热,小羽绒服又被爸爸脫了下去,可是爸爸妈妈还没有上车。 顾怀安在等最后出来小区的苏景。 时间这么早,路上就这一辆车前有人站着。 顾怀安穿着一件黑色大衣,伟岸的身影,张开双臂,在等苏景朝他扑过来。其实他就是一时兴起逗逗她,她能跟他多亲近当然是好。 苏景配合,穿着白色羽绒服围着红色围脖扑到了他的怀里。 顾想想趴在车窗子那里看。 爸爸是在跟妈妈说话。 周围一个人没有,顾怀安抱紧了苏景问她:“跟女儿的关系走得近了,跟我的关系,打算什么时候更近一些?” 苏景明白他什么意思。 脑袋往他怀里钻了钻,呼吸着冷空气和他身上灼热的温度:“我觉得,随时都可以……” 顾怀安不舍得上车,想就这样抱着她,问道:“昨晚跟女儿在笑什么,给她讲了什么笑话听。” “不是笑话。”苏景藏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墨色长发来回地动着,难为情的小声说:“顾想想可能还记得吃母ru的日子,跟我睡的时候,表示想摸着我的恟睡。” “那你最后笑什么?” “顾想想摸就算了,还用手指来回的捻,小时候我们可能都这样折磨过我们的妈妈。”她很不习惯,养孩子的这个过程真的没有经历太多,想来有些对不起这个孩子。 顾怀安把她往怀里用力紧了紧,只觉下腹一热,有什么硬物苏醒复活,沙哑的声音响起在她耳畔:“我也想摸。” 苏景过了良久才抬起头看他,脸颊微红。 顾怀安望着她明媚的小脸,缓慢地低下头去,喉结滑动,薄唇吻上了她的嘴唇,瞧见她渐渐地闭上了眼睛,身子发颤地回应着他的吻。 苏景双手环抱住他的腰部。 久违的浓烈热吻,悸动得她一颗心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呼吸着他身上好闻的男xing味道,感受着他唇舌之上霸道肆意的掠夺,那动作不再温柔,压迫的她快要喘不过气。 顾怀安等这一天等了太久,皱起眉头直想把她装在身体里,或者揉碎在这渴望她已久的怀里。 …… 一家三口高兴的玩了一上午。 顾怀安中午带她们娘俩去餐厅用餐。 好巧不巧,翁语跟朋友们逛街累了也在这家餐厅用餐。 顾怀安没有看到翁语,视线一直都在苏景跟孩子的身上。苏景正在喂孩子吃东西,服务员就过来,送了一份孩子吃的食物,说:“那位小姐给您的女儿点的,说她是孩子的阿姨。” 苏景先是看了一眼服务员搁下的食物,接着才看向那位阿姨。 顾怀安紧皱起眉头,望向翁语,翁语大方地跟顾怀安摆手打了一个招呼,而后看向苏景,稍稍微笑。 苏景回了一个微笑。 但是之后,苏景的脸色就直接难看了。 顾怀安不想欺瞒苏景让苏景多想,就把翁语是副省长女儿这事说了,并说明只是他母亲想撮合成,他已经明确拒绝过。 苏景听了,没抬起头说什么,只是照顾着孩子吃饭,不过苏景心里想,如果顾怀安跟副省长的女儿真有暧昧关系,这会儿暧昧对象怎么可能容忍得了他跟前妻坐在一起吃饭?还不醋意满天飞?而且,那是副省长的女儿,吃起醋来恐怕会把餐厅都掀了。 这事苏景没往心里去。 但是苏景觉得自己该注意一下这方面的问题,老男人口味难免会变得越来越刁,捍卫婚姻不能只是在他初恋林端妮出现的时候,还得防着今后有其他年轻漂亮的女孩朝他身上扑。 晚上,顾怀安又要留宿,早上出门的时候亲都亲了,晚上该做的事情肯定能做,但苏景却突然拒绝他留宿。 问理由,说没有理由。 苏忱一个旁观者,都能察觉出两人有问题。 苏忱送顾怀安离开的时候,问了一句,是不是白天吵架了。 顾怀安进入电梯,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翁语的那个小插曲直接影响了他过高质量的夫妻生活。 …… 顾想想趴在床上睡着的时候,苏景没睡。 陈萌在无锡那边过年,说这几天就回来,仍是短信里祈求,祈求谁能帮帮她让她见她爸爸一面。苏景真的没有办法,谁有权利办得成这件事?只有顾怀安。 但是指望顾怀安能帮陈萌去见陈前?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苏景躺了一会儿,睡不着觉,外面空气冰冷,室内还好,但她却出了一身虚汗,突然又头疼起来,只好拧开床头灯,光脚下床。 站在地上左右看了看,知道是家,才终于找回了一些安全感。 这个夜里她又不敢关灯睡觉,原来仍是离不开顾怀安的视线照看,他刚一走,她就忍不住胡思乱想让思绪飘远。 双手环抱着身体,仔细看了看腿上的淤青痕迹,没有了。 身体上每一处的淤青痕迹,都消失了。 住在那个院子里的时候,天气降温已久,她是熬到感冒发烧才第一次感觉到很冷,陈前给她买了厚衣服,三个人吃了一次火锅。 确切地说,只是陈前和黄毛吃了火锅。 陈前那天晚上把自己喝醉了。不知道跟黄毛聊了什么,聊到最后,黄毛一声不吭就是陪着陈前喝酒。 清醒的时候陈前说过,绝对不会对她有过分的行为,否则报应都报应在他女儿的身上,可倘若醉了呢,哪还会记得清醒的时候自己承诺过什么? 如果没有黄毛及时阻止,苏景真怕,怕要么是同归于尽,要么是被他占有。 在推撞中,她的身体撞到铁床的床沿,撞到椅子,又撞到门,被磕碰过的每一处皮肤好像都留下了难看的淤青痕迹。 …… 第二天,苏景早餐时跟顾怀安说,昨晚做梦梦到了副省长的女儿。 苏忱一怔:“什么副省长的女儿?你可真能梦啊,都梦到人家副省长家里去了。”苏忱以为这就是妹妹说的一个冷笑话。 顾怀安心里一紧,担心苏景真往心里去。 早餐过后,苏景又跟他说别的事情:“我这几天可以上班了没有?” 顾怀安只能给她安排工作。 正月十六,开车带着她一起去公司。 老板孩子的妈妈来了公司,又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有人问这个女人什么来路?怎么神出鬼没?不出现的时候,老板每天都冷着一张脸,总是单独一个人抱着女儿上班下班,不见前妻影子。现在出现了,虽然还是老板抱着女儿过来上班,但却还要笑脸面对这个女人。 看这样子也不大,顶多二十四、五岁,怎么就把老板吃得死死的? 苏景跟他去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搁着几本书,他把女儿放下,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正式工作之前先看一下这些书籍,对你的工作有用。” 苏景摸了摸书本,翻开来看。 翻看到的这一页上,正写着:什么样的客户是你的客户?谁是你的客户?客户是谁? 皱眉又翻看,另一本某一页上写着:为官第一重要的是“权”,为商第一重要的是“钱”。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在上一个公司做过同类型工作,苏景知道,这些书看上去大道理一堆,其实都是糊弄人的罢了,实战中根本没用。 苏景抬头看向正在工作的男人,把书撂下:“早上起床我准备一番,可不是来你办公室给你哄孩子的。” 顾想想看了妈妈一下,小心里想,关我什么事呢。 顾怀安同时抬头瞟她一眼,将近九个月都没开过荤,这会儿瞧着她这样子就开始狂躁不安,整颗心都焦灼的厉害。 Chapter 305 结局篇5 顾怀安同时抬头瞟她一眼,将近九个月都没开过荤,这会儿瞧着她这样子就开始狂躁不安,整颗心都焦灼的厉害。 苏景有不满意就直说了:“你给我安排了哪个部门?” 顾怀安抬起手,把文件搁在一旁,看向她道:“还没具体安排,我尊重你的意见,你个人中意公司哪个部门?” 他这么说,是担心苏景会跟他生气。 因为苏景一直都在催促他帮她安排部门,但他却迟迟未有表示落实,眼下,苏景已经问出口了,这个问题他知道再也躲不过去。 苏景了解他对她工作的事情不太上心。他不缺钱,更不缺女人给他赚的钱,自然是瞧不上她要工作的这个想法,也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顾怀安直白的讲出来说没给她安排,她多少是有一些失望的。 不过既然他说了尊重她的意见,那她也就尊重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还是做销售吧,接触的人能多一些。” 苏景突然很想认识陌生人,多交朋友。 顾怀安一听“做销售”这三个字,下意识地低头扬了下眉,他心里已经开始后悔说尊重她的意见那句话了。 顾想想走到爸爸的身边,要爸爸抱。 “我打个电话帮你安排一下。”他一手去抱起女儿在怀里,另一只手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苏景起身,朝他办公桌走过去。 顾怀安跟电话那端的人说:“徐杰,你过来我办公室一趟。” 苏景不认识谁是徐杰,可能是负责带她下楼到销售部去的人吧。爸爸在打电话,小不点却不停的在爸爸的怀里捣乱,伸出小魔爪去拿电话。 “过来……”苏景小声的说,然后稍微弯腰去抱他怀里的小不点。 顾想想同意被妈妈抱,但是被妈妈抱的时候,她的小肉手不老实地拽了一下妈妈胸前露出来的内搭衣服,拽住的正是好看的雷丝边。 顾想想是小女孩,觉得好看,就把蕾丝边抓在手里玩,拽得苏景的内搭直接变了形,都快被扯下来了。 顾怀安挂断电话把话机撂下的那一刹那,转头看向这娘俩,视线恰好就扫过苏景恟前那两团皙白胞满的丰盈。 “顾想想,你听话别拽了,衣服都要被你拽掉了。”苏景皱眉制止淘气的女儿,但是两手都在抱着女儿,根本没办法伸手拿开女儿的小爪子。 顾想想这时候处于神游状态,听不到话,正在专注地玩着妈妈衣服上的好看蕾丝边。 苏景担心办公室马上会来人。 顾怀安起身走了过去,眉宇之间荡漾着无尽的笑意,认为女儿很会玩,跟她爸爸一样都很爱妈***匈,更爱扯妈***衣服。 “我来抱着。” 从她怀里接过女儿以后,他没有时间把女儿搁在地上或者是别处,灼热的视线一直都在盯着她傲人的恟部,抬起了手,一只手帮她整理了下内搭。 男人修长手指在拂过她衣服外面的时候,仿佛量过了一遍她的恟围。 顾怀安望着她含着水一般的眼睛,嘴角噙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苏景的脸颊不免微红,轻抿了下唇,知道办公室即将来人,所以转过了身去,一是整理自己,二是为了躲避着他带有目的xing的探究目光。 但她却不知道,在她转过身去的时候,早已快憋死了的男人又把视线盯上她挺俏的臋部。 苏景的身材很有料。 从二十二岁,到今天的二十五岁,她彻底变成了一个素静不失妩媚的小女人。 …… 徐杰是一个三十四岁的女人,在人事部工作。 苏景记得自己第一次来al大厦上班,是nina负责带她下去的,这次顾怀安却没有用他的秘书和助理送她,而是用了人事部一个说了算的领导亲自带她下去。 苏景在心里感叹,这真是赤果果的待遇差别…… 三年前,顾怀安对她的到来还有着防备。 但他却一边有着防备心理,一边又心安理得的把她带回家去吃干抹净,所谓雄xing高等动物的最可恶之处。 不过这些都是后来她才知道的事情,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或者是他质问了,把间接害死她爸***事情都摊开来说了,恐怕也就没了今日这段姻缘。 在感情基础并不稳固的时候,她肯定会跟他变成仇人。她的xing格,理解与宽容,真的只愿意对某些爱着的人。 到了销售部,仍然是把她交给郑凝。 没办法,郑凝是这里的主管。 郑凝见了苏景,着实一愣。 苏景到底是年纪小,所以得尊重主管郑凝,打招呼道:“郑姐,我们又见面了。” 苏景早不记仇了,心想只要你以后别找我麻烦就好,但她这句友善打招呼的话,在郑凝听来,却像极了是在挑衅。 郑凝陪着笑脸,但是那笑脸上难掩几分怎么藏都藏不住的尴尬。 今时已经不同往日。 苏景当初只是顾怀安派人送下来的一个关系户罢了,郑凝一开始并不了解苏景的真实身份,所以没把苏景放在眼里。 以前在整个公司分两派的情况下,郑凝是属于徐阳亲戚这一边的,自然是要排斥顾怀那边以及顾怀安下属安排下来的所有关系户,只忠心的效力于徐阳那边的亲戚。 去年高层管理发生剧变,徐阳的所有亲戚都被迫离开公司,但是顾怀安还算可以,没有动过下面的属于徐阳亲戚的人。 郑凝跟其他人背地里说起,别人都有自知之明的说:顾怀安日理万机的哪有时间理会我们这些小喽罗?说到底我们能成什么气候? 郑凝明白自己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本来也不是徐阳的至近亲属,只是被小小提拔后帮主子办事罢了。能被提拔,靠的一半也是个人的实力。 一开始单纯无知,站错了队,堵的其实是顾矜東毕业后进入公司能迅速崛起。 al董事长顾振厚的家里总共两位公子,拼个人实力谁输谁赢还不一定,毕竟顾矜東还没有来公司展露过手脚。 但是拼妈,赢的必然会是二公子顾矜東。 顾振厚跟家里的老婆彭媛不恩爱,谁都知道。 …… 苏景坐到郑凝给自己分配的位置以后,看了一圈,微笑地跟同事们点头打招呼,发现以前见过的熟面孔基本上都不在了。 销售部里,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不知道苏景跟顾怀安的关系。知道的那百分之五,是郑凝所占的比例。 全公司上下,都知道沉默寡言的老板有一个前妻,宠前妻给他生的孩子宠的厉害,上班下班都抱着,传说中是这样没错。 但大家却没亲眼看过老板前妻长什么样子。平时老板来公司指不定是哪个时间,来了公司就上顶层办公室,通常直到下班才离开,而老板几点下班又不是员工们能准确知道的。 一年下来,有些员工见老板本人一个正面都难,更别说是见到老板这传说中的前妻了。 职位再高,赚得再多,眼福这方面都不如一楼前台的接待美女,以及地下车库门口的保安们。 由于苏景是被人事部主管徐杰亲自送下来的人,所以同事们认为这个苏景肯定不简单,公司里头上边有人!至于有什么人,得问过后才知道! 到了中午,旁边的一个女同事站起来说:“中午跟大家一起去吃饭吧?” 苏景点头:“好啊。” 能交一些朋友苏景是很乐意的,至于朋友的质量如何,到最后能剩下几个,或者是剩下零个,这都不重要。 无法预见的事情不想,想多了太累。 “说定了哦。”约好苏景的那个姑娘笑着坐下,朝其他人打了个ok的手势,然后继续工作。 整个楼层,都在等待着中午休息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苏景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 苏景低头接了,很小声:“喂?” “中午一起吃饭,我让秘书在公司附近订了位子。”顾怀安低沉有力的声音传了过来。 “可是……”苏景为难的皱了皱眉,咬着手指,大着胆子说:“我约了我们部门的同事一起吃中午饭,爽约不好,你跟想想去吃吧。” 跟同事们第一天的相处,得言而有信。 顾怀安那边透着可怕气息地沉默了起来。 到底这个女人是有多喜欢上班工作?是有多喜欢陌生的同事们?是不是没经历过勾心斗角单纯的把她们都当成了朋友相处? 有了同事,直接扔下了丈夫和女儿。 顾怀安叹气地看向沙发上拿蜡笔画东西的小不点,再一想,反正她是他孩子的妈妈,长得虽然嫩了点,但他给旁人几个胆子,旁人也不敢欺负吧。 苏景的xing子,他觉得其实不太好欺负! 十一点半,郑凝出来拍了一下手说:“为了欢迎我们新来的同事,苏景小姐,今天大家就一起吃中午饭吧,我请客。” 苏景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郑姐,应该我请大家。” 郑凝笑了笑:“你就别跟我客气了。”郑凝心想,这可是公司的准老板娘,老板给安排过来指不定什么意思,别管结果如何,还是先拉拢了再说。 Chapter 306 结局篇6 苏景隔壁的同事跟另一个同事说:“我就说嘛,徐杰送下来的人怎么简单得了?这不,我们郑大主管开始献殷勤了呢。” 那个同事说:“瞧着吧,这个苏景的来头肯定不小。” 众人起身收拾了东西,准备出去吃中午饭。 郑凝一个主管,请客也不可能请太贵的,否则一群人吃下来要多少rmb?主要是郑凝认为花太多的钱就不值得了。 机智的助理十点多的时候给建议说,公司附近有一家很特色的餐厅,里面有附近公司的员工们可以吃得起的单人自助餐,也有大老板们和公司高层经理们吃的高级套餐。去那里吃,既美味,又让人觉得很有面子。 苏景听说那个餐厅的名字以后,想起来了,跟顾怀安一起过去吃过,消费不高,但是老板级别的人物过去那里吃,全是因为那家餐厅做的东西太地道。 其他人自行过去,苏景被郑凝硬拽到了车上,坐郑凝的车过去。 al大厦顶层。 十一点四十左右,顾怀安抱着女儿下楼准备去吃午餐。 司机把车停在公司门口,见到老板身影,便去打开车门。 顾怀安在公司里几个单身女孩的偷偷注视下,抱着女儿弯身上车,在上车时,他一只手抬起小心翼翼的护着女儿的头。 前台接待的一个姑娘不禁花痴又羡慕地唏嘘:“下辈子再投胎,我不求能做老板的女人,做老板的女儿我就知足了。” …… 轿车缓慢地行驶,有孩子在车上,一般他都会告诉司机慢点开。 顾想想手里拎着蜡笔盒子,另一只手上拎着一个小本子,上面画的花花绿绿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没有一个是正经形状。 顾怀安蹙起眉头,视线望着车窗外的街道。 不到十分钟,抵达餐厅。 顾怀安抱着女儿下车,顾想想却拧着小眉毛非要把蜡笔盒子给爸爸拿着,小本子她自己拿着。 “我不明白,出来吃饭你带着这个东西干什么?”他虽然是生气的,但也从女儿手里接过了女儿递过来的蜡笔盒。 餐厅二楼窗子边上。 一个女同事捂着嘴巴惊呼:“没看错吧,老板!” 郑凝看了过去,还真是老板,带着的那个小不点,估计就是老板的女儿了,一直听说老板上下班都带着女儿,但郑凝这还是第一次瞧见。 顾想想走路跟踩着棉花团似的,紧捣腾着两条小短腿,跟不上爸爸。 苏景也坐在窗边,皱眉看过去。 苏景旁边的女同事眼珠子要掉下去了的说:“看啊,老板西装革履的,手里却拎着一盒小孩子玩的东西,这太违和了,接受不了!那明明就是一双只能拿重要文件的手嘛!我搞不懂,老板长得帅,对女儿又这么温柔疼爱,你们说老板的前妻为什么要跟老板离婚?难不成她是天仙?切,振不知道多少女人觊觎老板,这世上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人真是太多,都该烧死!” 郑凝咳嗽了一声。 苏景一听到烧死二字,只觉浑身一热。 有人接话道:“老板那双手,不只是拿文件有魅力。最有魅力的还是摸女人皮肤的时候吧……” 苏景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这个女同事,话题的尺度好大。 郑凝旁边的姑娘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抖了抖说:“好像被老板强一整晚啊……” 苏景的心情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汇可形容了。 女同事们在一起聊得话题,好黄,好暴力。 片刻之后,让大家都变换成一本正经的表情的人上来了,带着女儿,视线不知道在看哪里,总之没注意到窗边有一桌是公司的员工。 郑凝深呼吸,用眼神警告她们不要再乱说话,否则她会丢了工作。 服务员站在顾怀安身边,又有人拿过来孩子专用座椅,顾怀安摆了摆手,意思是说不用那个,女儿坐在沙发上很ok。 服务员把专用座椅拿走。 顾怀安点完东西,服务员离开,他表情严肃地伸手指了指另一边的沙发,顾想想乖乖的就坐好了,把小本子搁在桌子上。 打开蜡笔盒子,小嘴里念念有词吐字不清地开始了鬼画符。 苏景郑凝她们在这边一边吃一边聊,但都不敢再提老板一个字,只是在背后过一过嘴瘾罢了,生活里要适当有一些美好的幻想才不至于内分泌失调。 苏景不说自己是老板的前妻,主要担心同事们知道就不跟她好好处了,用另一种眼光看待她。 郑凝也不敢对大家说,怕说错话。 几个人正说着话,一个同事就见老板的女儿从沙发上下来了,一步一步,仍旧是踩在棉花上的样子,拎着鬼画符走向了这边。 随后,不过二十秒钟,蹙起眉头的老板也起身跟了过来。 一桌子女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处。 顾想想直接找妈妈,把鬼画符送给了妈妈,但是没叫妈妈,不习惯叫,只习惯叫爸爸。 苏景接过了女儿的画,横七竖八的蜡笔颜色,任谁也看不出画的是什么,但是面对同事们,要怎么做?承认这是自己女儿? 不行,承认之后还怎么自然相处? 顾怀安不知道女儿过来找谁,但抱起女儿的时候,看到苏景,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女儿早就看到了妈妈在这里吃饭。 郑凝站了起开:“顾总。”其他人跟着一起。 顾怀安抱起女儿,视线别有深意地望着苏景,但话却是对一桌子人说的:“坐下,你们接着吃。” 苏景手里拿着顾想想画的东西,而后顾怀安没揭穿她,回了座位,顾想想也很老实的在吃饭,大眼睛不时地朝这边看过来。 郑凝坐下,吃东西都变得没味道了。 大家都看向苏景手里的那幅画,真是好运,居然拿到了老板女儿画的画。 有了中午饭这个小插曲,整个下午,大家都怀着一颗扑腾扑腾的心在干活。到了五点,郑凝突然出来对苏景说:“苏景,顾总让你下班之后去他办公室一趟。” 整个楼层,听到这话的女人们都看向了苏景。 不会吧,因为中午那个小事就被老板叫去?叫去干嘛?而且还是下班时间。天哪,为什么老板的女儿要把画递给这个新来的苏景,而不是递给其他姑娘?太不服气了,这种好事,竟然被一个新来的菜鸟摊上,虽然这个菜鸟有点背景。 苏景尴尬死了,下班之后皱眉去了顶层。 推门进去,没看到孩子。 “顾想想呢?” “我让邹哥抱走了。”顾怀安头也不抬的说。 苏景往里走,本想问他“晚上我们吃什么”,但却冷不防地被他拽到了怀里去,两人动作巨大,导致男人身下坐着的大班椅稍微转了转,两人呈面对面的姿势,苏景坐在他的腿上,为了不掉下去,本能的用双手环着他的脖子。 顾怀安把脸埋在她的发间,深呼吸着,转而开始吻她的脸颊,嘴唇,美丽锁骨。 “嗯……”苏景闭上眼睛,其实不想在办公室里跟他这样,可以回家再做,但是,身体却不自觉地配合起他的顽弄。 竭力咬住嘴唇忍耐着,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 顾怀安的一双手在她的衣服里抚来弄去,爱不释手,把所有的感情都表达在了这控制不住的柔情里。 苏景的紧身裙子不知何时已经掉了,被他抱着,能支撑的只有他身下的椅子和她身后的大办公桌,感觉的冲击使得她眉心微皱,呼吸急促。 顾怀安含着她的嘴唇,吻了片刻:“坐上来,它需要你。” 苏景受不了的动着身体,脸颊红朝泛起,埋在他的颈间不敢动,不敢露脸,不敢直视,只有他的大手握住她的细腰上下动作着。 顾怀安脸上是可怕的烫人,薄唇几乎含便了她身体细白讥肤的每一寸。 …… 两人离开公司的时候,七点四十多分。 顾怀安的车在地库停着,苏景边走边脸红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裙子是否皱了。 车驶出地库,外面却有两个身影等在那里。 苏景只认得一个陈萌,另一个高个子男孩子并不认识。 顾怀安停车,说道:“我表姑家的孩子。” 苏景的眼睛看着陈萌,一看到陈萌,难免会想起她爸陈前。 顾厉上前,先跟车里的男人道了个歉,说明是他带着陈萌过来这里堵着的,只是想试一试,没想到今天真给堵着了。 顾怀安听了顾厉的这番解释,面色变得更加阴沉。顾厉抽烟,望天,如果不选择无视,总不能跟这个三十七岁的老男人比谁的眼神更具有杀伤力吧。 陈萌站在前面说:“外面很冷,我等了这么久了,就跟我说几句话吧。” 苏景有些无奈的蹙了蹙眉:“陈萌,我看到了你给我发的短消息,关于见你爸的这件事上没人能帮得了你。你爸这种通缉犯不会被关在平时的警察局里,他不见家人,是他的决定,跟我没有关系。你听话跟你妈回无锡吧。” 陈萌听了这话之后哭了,眼睛红得可怜。 顾怀安看着一条腿站在车前,侧身跟苏景说话的陈萌,皱起眉头,又看向另一边的顾厉:“带着她离开这里。” 顾厉为难,看向了在哭的陈萌。 陈萌知道老爸进去之前最后见的人是苏景阿姨,没脸来找苏景阿姨,但是真的很想知道老爸什么意思。陈萌问:“苏景阿姨,我爸跟你说过什么吗?我不想一点关于我爸的消息都不知道。” 苏景不想提起这个人,只讲了句:“他说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该离开的人终究要离开,活着的人还要生活继续,除了看开,没别的法子。 顾厉瞧这情形,直接过去把陈萌拽走了,扯着陈萌,回头望着缓缓驶离的那辆车,跟陈萌说:“你爸的意思很明显了。” “他为什么一直都不见我?” 陈萌撕心裂肺的大哭。见过苏景阿姨,她真的就开始心死了。 顾厉安慰的谎说:“我是觉得,你爸可能想让你尽早的习惯没有他照顾你的这种生活。” Chapter 307 结局篇7 顾厉带着正在哭的陈萌回了家。 陈萌跟顾厉的父母打了一下招呼,然后顾厉推了她一下:“先上楼去。” 顾厉的妈妈冷绷着一张脸,从儿子进门起,视线就没有看过自己的儿子一眼。 陈萌点了点头,尴尬的上楼。 陈萌在这里住了有一段时间了,一开始住进来是因为顾想想的太nainai。太nainai那天叫顾厉过去别墅一趟,顾厉去了,见到太nainai所说的不听话的中学生陈萌。听了太***话之后,顾厉也同意了把自己的那个家教老师介绍给陈萌。 女家教老师租的房子距离顾厉家很近。陈萌在京海市没有家了,为家教老师方便,所以第一天见老师是在顾厉的家里。 一来二去,顾厉的父母就好心的说,别让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来回折腾了,这段时间,就住在这边家里,等重新回学校了再离开就行。 就这样,陈萌住下了。 手里没有钱,不住下不知道还能去哪里。回无锡?她却放不下被通缉的老爸。 不回无锡?租不起房子睡大街吗?或者要回苏景阿姨的别墅里去?别墅里后来没有了人,顾想想的太nainai生病住院,苏景阿姨也消失不见,那个别墅是不能回的。 在顾厉家里,陈萌除了必须要下楼的时候根本不下楼,会不自在,觉得自己欠了好大的一个人情,而且自己才读初中,没有赚钱的能力,无法回报对自己有恩的人。 这一段时间,陈萌能感觉得到顾厉的爸妈对自己有了很深的意见,甚至是反感。 他爸妈也没错,没有大人会喜欢她这种特别不懂事的孩子。 陈萌回到楼上自己住的房间,拿了把椅子,找到柜子顶上格子里的一个大袋子,开始装自己的衣服。本也没几件,装了十几分钟就收拾好了。 “怎么办,怎么办……”陈萌一边把袋子塞进柜子里,一边嘀咕着。 等到明天白天,就跟顾家的人道谢告别。 最后住一夜。 陈萌躺在地板上,不一会儿身体又蜷缩起来,拧着眉头在想明天该怎么说告别的话,该怎么说谢谢。这些年来,她承认自己很没有教养,拒绝妈妈教给自己的礼貌言行。就是到了现在,她仍是排斥着与人好好的沟通,由心的排斥着。 顾家楼下。 顾厉的妈妈压低声音说:“儿子,你明天立刻给我赶走她。” “为什么?” 顾厉皱了皱眉,看着他妈。 “你问我为什么?”顾厉他妈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儿子,掰着手指数道:“第一,我们家任何人都没义务养着她。让她住下,本意也只是短期的,这一转眼多少个月了?她该回到学校去了,爸爸通缉被抓了,但她还有妈妈,总之,怎么都轮不到我们这些跟她毫无亲情关系的人养着她,你爸你妈目前还没有领养这么一个大活人的打算,再说了,人家有亲妈在呢。” 顾厉拿过他爸的烟盒,抽出一根。 他妈又说:“第二,你这块朽木你爸你妈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你雕成器?长时间的跟陈萌这种坏孩子待在一起,你爸你妈每天工作的时候都胆战心惊,就怕你被她影响了再走下坡路去。这个陈萌住进来之前,你爸你妈可不知道她是这样。” 顾厉依旧没有说话,他妈看了一眼沙发另一边坐着的法官大人,开口道:“你爸你妈都是很讲道理的人,没有比我们更讲道理的父母了。但是,做父母的都希望孩子的未来能好,为了你的明天,你爸你***善心只能无奈的收一收了。让她走吧,你不去说妈妈明天跟她说。” 顾厉抽了一口烟,舔下了薄唇:“妈,她挺可怜的,让她住到她爸判刑以后怎么样?” 陈萌偷偷地站在门口,光着脚,听到了楼下那一家人的对话。 第二天早晨。 陈萌拿了东西在所有人都还没起床的情况下,打算悄声离开。不擅长道别,感谢都只能装在心里,虽然老爸是通缉犯,自己本身也很差劲,但是高傲的xing子还是让她觉得自己忍受不了别人嫌弃的目光,表面文章不必做了,就这样离开也不错。 陈萌小心的出了门以后,就开始跑,拖着装滿自己东西的大袋子跑。 跑到一辆公交车前的时候,袋子破了,不知道哪里来的眼泪,噼里啪啦,不哭出声的招手让公交车司机等一等,她马上就好。 蹲下来抱着破了的袋子,上公交车。 七点二十多分,顾厉打来电话,陈萌看了一眼之后没有接听。给顾厉回了一条短信,任xing归任xing,她不想让帮过自己的人担心。 顾厉闪回道:“你这样走了,出了事谁负责得起!回来,等你妈过来接你了你再走!” 陈萌回他:“我都十六岁了,出不了事。”就算出了什么事,顾厉的家人和他也都不用负良心上的责任。 顾厉再说话,陈萌就无视了。 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 陈萌在一家早餐店里边吃东西边平复情绪,想着晚上要住哪里,以后一个人了要怎么办。 从八点十分坐到九点四十,早餐店的老板和服务员频频的看向她,陈萌低头,觉得自己不要脸到一定境界了。 赖在人家这里不走了。 不过,她一向不太在乎别人的眼光和看法。 九点五十刚过,手机响了起来。 陈萌接了:“喂?妈?” 陈萌她妈说要再过来京海市一趟,上次过来,待了很久,临近过年才回去,那边有家庭有丈夫,过年怎么可能在外地过。就算说是陪着女儿,那边的丈夫也会想成是跟前夫有关系,多少会不高兴的,陈萌能理解妈妈回去。 “我叔叔同意你过来?”陈萌是希望妈妈过来的。 跟她妈聊到最后,她心情好了很多。 顾厉的电话过十几分钟打过来一回,打一回就要连续四五遍,这会儿心情好,陈萌就接听了。 拿着早餐店老板给的袋子,陈萌往出走说:“我怎么就没有地方可去?银行能待,实在不行,坐公交车我就一直不下,当观光旅游了。” 手机那端的顾厉:“……” 陈萌她妈到的时候晚上了。 母女两个见了面,一起到宾馆里住下,陈萌白天在外面待了一天,带着个大袋子,所以累得早早的就睡着了。 陈萌她妈知道苏景的手机号码,听女儿说,见到苏景了。 苏景说的话,陈萌也跟自己妈妈说了一遍。 陈萌妈妈难免心里酸涩发苦,爱而不得是这世上最痛苦的一种。虽然夫妻缘分早已尽了,但她仍希望陈前能够活着。陈前在被抓之前跟苏景待在一起那么久,陈前的想法,一举一动,苏景是最知道最了解的人。想必陈前是一心求死? 拿起手机,陈萌她妈想给苏景打一个电话。 犹豫了片刻,最后只是关灯躺下,心想算了,不应该再因为这件事去打扰旁人。 陈萌她妈不知道自己来京海市都能做什么,照顾女儿?陪着女儿一起等陈前被审判的那一天?大概就是这样吧。 …… 苏景这一晚上又没睡好。 脑海里总是闪现一些模糊的身影,挥之不去,努力的赶走那些不想再想的,却是没用,最后半夜坐起身发呆。 第二天一早,有着淡淡的黑眼圈去上班。 顾怀安开车过来接了她跟孩子,苏景站在车门前,跟他说:“你每天都带着顾想想累不累?扔在我姐这就行了。” 顾想想咬着一根手指,听了这话,直接傲娇的一扭头趴在了爸爸的怀里。 “我的宝贝儿,每天捧在手心里都不觉得累。”顾怀安不知道孩子多大懂事,他是从孩子会说话那天起,言词上就开始很注意女儿的情绪。 苏景无奈的叹气,愿意抱着就每天这么抱着吧。 谁让顾想想是顾怀安上辈子的小情人呢,苏景坐在车里,皱眉忘了一眼街道,脱下大衣,低头搁在身旁的座位上。 顾怀安把女儿递给她。 苏景接了一下,好沉好重,小不点长得其实挺快的,稍一不注意,做妈***觉得自己都快抱不动她了。 顾想想坐好,妈妈在身边给她脱下小羽绒服,而爸爸上车以后在前面给她准备了一小盒牛nai,很好喝的。 顾怀安把牛nai递给了苏景,不能让孩子自己这样喝,怕扎到嘴。 车启动后,行驶了大概二十多分钟,顾怀安看到路旁的民政局说道:“这么早就有人排队?不知道是离婚的还是结婚的。” 苏景看了一眼,没把他的话装心里去。 前方绿灯了,顾怀安收回深邃视线继续开车以后又说:“苏景,跟你说认真的,我们什么时候去把婚复了?” 苏景停止了给女儿喝牛nai,开车的时候最容易扎到孩子的嘴。 复婚这件事,她没有过多的想法,从正式同居住在一起那天算起,到现在,她跟这个比自己大很多的男人在一起已经无数日子了。 经历过长久弥漫在心里的那种痛苦,就是离婚的那段日子,还有生顾想想的那段日子。 Chapter 308 结局篇8 一起共苦过,她想以后的日子里一定也能同甘。 顾怀安今年三十七岁,如果喜欢玩女人,他早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就会开始有这个嗜好,露出本xing,因为他有资本,没必要到了快四十岁才拿出真面目。 滥情滥xing这一方面,苏景是有信心他不会乱来的。要说这方面的另一种危险,那除非是以后他的生活中出现了另一个吸引他眼睛的女人,那个女人,不一定比她好看,不一定比她年轻,但一定是跟他气场很合,身上有吸引他的闪光点的。 倘若真的没有爱了,这任谁也阻止不了,苏景觉得自己会洒脱的放开他,顶多是会有点不甘心,顶多是会对爱情彻底灰心,顶多是不会再相信又能一生一世那么长久的真感情。 顾怀安提起复婚,苏景看着跟他上一段婚姻的结晶顾想想就感慨万千了。 第一次跟他登记注册,苏景是有着憧憬和喜悦的,对未来的生活无限向往着,登记注册以后,出民政局,他一句话没说便上车离开,用很不在意的姿势拿着那个属于他的那本小红本,她当时就感觉到了他冷淡的态度。 即使他冷淡,她也没有不开心。 拿着属于自己的那本小红本,回了学校。少女心通常是任xing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是只知道无奈和现实这四个字怎么写,却没体会过这四个字背后的真实故事的。苏景那时美好的想象着,自己一定能用青chun和热情捂热这个跟自己不太来电的成熟男人。 而后父母去世,这个重大的意外打击,是做女儿的万万没有想到的。 苏景不知道父母去世这里头的细节真相,以为只是单纯的酒驾车祸,烦心事,接憧而来,父母的葬礼上,跟她不来电的男人有到场。 虽然一切后世都是他参与帮忙料理,但是葬礼上,她只是跟他匆匆一瞥,他没看她。 往后很多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她偶尔都会想:苏景,你太自以为是了,你凭什么觉得你能驾驭得了这种男人?偶像剧看多了吧,你在伤心他没看你一眼,而他也许前脚参加完葬礼,后脚就跟情人或者秘书在办公室翻云覆雨去了。 越想越伤心,加上接受不了爸妈突然双双去世,眼睛里总是会有一点点的泪光隐约闪动。 世事不是一般的难料。 那年最困难的心结很不好战胜,从无忧无虑的状态变得忧愁繁多,陪在她身边的人当时还是郝米。苏景曾想,郝米会是自己一辈子的好朋友,一定是的,亲如姐妹的好朋友,几乎可以跟苏忱划等号的朋友。 转眼今日,那个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的男人变了,变得眼睛里仿佛只有她这一个女人,变得除了工作就是女儿前妻,风雪无阻,每天准时过来报道。 时间能改变很多事情,但改变人的,只会是人。地球每天都在转动着,苏景也相信,过去三十几年没人能改变他,没人捂热他的心和人,只能怪地球在转动时,时间推移到他把身边与他擦肩的每一个人都是不对的人。 这三年,恍如一梦。 第一次决定嫁给他,没有多方面的考虑过,真的年少无知只知道看脸和身材。 第二次决定嫁给他,倒不用多方面的考虑了,这三年像是跟他谈了一场有血有泪的恋爱,好的,坏的,都已承受并甘愿接受。 在心里感慨了很久,苏景终于说:“我没问题,改天有时间就去民政局再登记一下。” 顾怀安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她,小脸白皙,微抿着唇,低头在给顾想想擦着嘴角上的牛nai渍,身为孩子的爸爸,瞧着这一幕只觉心里万分踏实。 …… 抵达公司。 苏景开始认真的工作。 由于以前在其他公司做过,有些经验,所以现在熟悉起工作来比较快,只是al的模式跟那个公司有些差别,一时之间,苏景做不顺手。 到了中午,苏景要跟顾怀安一起吃午饭。 趁着还没到中午,苏景去了一趟安白那里,公司里一大部分人不认得她,见到了她,正眼看都不会看一眼。 苏景却微微拧着眉去的安白那里。 这一路上,苏景看到很多地道的美女,身边都跟着人,看样子都是小领导级别的。这些美女穿着超短裙,只遮盖到臀部以下,露出一双白皙好看的美腿,最过分的是,上身的衬衣太**了,胸一颤一颤的露在旁人视线里。 比如刚跟苏景擦身而过的一个年轻女人,穿着白色衬衣,很透很透,里面是黑色内搭,那内搭只盖住了胸部一点吧,这个样子的打扮,真的不会引人犯罪? 男同事每天看着,还能不能好好的工作了? 苏景跟安白吐槽。 安白却说:“公司的这些男同事,他们看女人的胸部都看麻木了吧,每天晃啊晃的一对一对从眼前过,不看人脸,都能练就看胸识女人的本领了。不知道会不会看腻?就跟女男科医生看男人某器官看太多了反胃一样。不过,肯定有让人不腻的尤物,比如贝克汉姆脱了裤子,我要是医生我肯定排着队想看。” 苏景点了点头,可能是这样的吧。 顾怀安要求她不准穿的暴露,却允许公司里其他的女员工穿着暴露,她的心里有些憋屈。 午餐的时候,场合不适合讨论这个问题。 苏景郁闷的度过一下午。 下班以后,苏景跟他回了两人曾经住过的公寓。顾怀安早就想接苏景回来一起住,在苏忱那边,很不方便。 苏景的状态很好,不知道同事们跟她说了什么,顾怀安偶尔会在她的脸上看到莫名其妙的笑容,女人的笑点,在他看来是很神奇的存在。 只是,今天他没有看到她的笑容。 进了公寓,顾怀安把顾想想放在地上。 顾想想慢慢地往里面走,边走边小心看脚下的路,顾怀安换鞋,三两步跟上去把小不点的羽绒外套脱了,随手扔在沙发上。 苏景脱下高跟鞋,把包放下。 脱下大衣的时候问他:“晚上吃什么?” 带孩子苏景不是能手,下厨苏景也不是能手,仔细想想,生活中真的很离不开这个差不多全能的男人。 顾怀安西装革履地走向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一眼交代钟点工买的食材说:“今晚有你最近很喜欢吃的那个菌。” 苏景帮他一起。 顾想想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很老实,爸爸让不动就不动,但是妈妈说就没用。 苏景在厨房里跟他说起:“我发现,公司的很多年轻漂亮的女人都穿的很暴露啊……” 顾怀安嘴上叼着一根烟,在处理食材,闻声转头看了身旁低头说话的小女人一眼,抬起手拿走嘴上的烟,挑了下眉,问道:“穿得暴露的是哪个部门的,我怎么不知道?” 苏景接着说:“一个女同事上午告诉我,说公司里的老板顾总,这么多年都练就了‘看胸识女下属’的本领了……” 顾怀安皱眉道:“就算她们的胸上有二维码,我的眼睛也不带扫描功能,怎么识别?倒是你的,来回摸过我认得。” 苏景说不清楚满意还是不满意,相信他的人品归相信,但女人露那么多,他说一眼都没看反正她是不相信。 顾怀安抽了一口烟,问她:“为什么跟我复婚?”他很想知道,很想听到她说是因为爱他,这一辈子,死心塌地的只爱他这一个男人。 他这个年纪,不会肉麻了,但是她年纪小,他接受她对他的肉麻。 苏景把菌类切成小块,说:“不少社会心理学专家都表示过,离异的夫妻想复婚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复婚有利于社会的稳定和家庭的和睦啊。” 苏景不想对他说出早上车里的那番感慨,想想可以,说出来未免太过矫情了。 顾怀安伸手摸了下她的头,是喜欢的,喜欢上床时血液仿佛都交融在一起的炽热感觉,喜欢平时平淡的相处中她说话的样子。 顾怀安着急复婚,第二天早晨直接带苏景去了民政局。 婚礼的问题,还需要跟她再商量,去年有过准备,所以随时都可以给她。 四月份的一天。 顾怀安正在开车接到一个电话,陈前的那个案子,终于开审。 这些天他就知道这个消息,具体哪一天,因为顾想想感冒发烧他就没过多关注,更没告诉过苏景。今天没想到就是审理的日子。 苏景在公司,手机来了一条语音消息。 看到是陈萌打来的,苏景点了一下,搁在耳边听着。 陈萌哭着,断断续续的说:“苏景阿姨,我是背着我妈……背着我妈给你发的这个语音,我***心情也不好。我爸判了……死刑……我爸死刑……我不是很懂,别人说……我爸不会上诉,上诉的结果也会是死刑这样……我爸在庭上一直往旁听席上看,看到我妈了,也看到我了,可是他的眼睛还在看别处……我老是觉得他在找谁……” 旁听席上,没有苏景阿姨,陈萌觉得自己有些心疼老爸,在死之前,想看一看某一个人这不过分。但是陈萌又生气,老爸的路都是自己走的!审理中才知道,老爸杀过那么多无辜的人。 陈萌最气的是,老爸曾经在能回头的时候不回头,在不能回头的时候却有了想回头的意思,苦的是自己,害的是别人。 苏景听完陈萌说的这条消息,手有点抖。 判了,终于判了。 Chapter 309 结局篇9 苏景重新拿起放下已久的手机,想打一些字回复给陈萌,但是拿起手机打字只打到一半,她选择了放弃。 按下按键,把打好的字全都删除。 陈萌的妈现在在京海市陪着陈萌,而且陈萌也十六岁了,不管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总要学会承受和独立,早一点经历变故,早一点独立,这没有什么不好的。躲不过的劫,只能硬着头皮苦撑,撑不住的时候是去死还是怎么,就看个人了。 到了今天,苏景想,陈萌不至于想不开。她爸陈前被判死刑,这是百分之一百不会改变的,早就知道的结局。 陈萌之前应该有过充分的心理准备,这个结果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因为必须接受。 到了下班的时间,外面下着雨。 同楼层的一位女同事说:“哎呀,这个天气到底怎么回事,我不带雨伞的时候就下雨,我带雨伞它就不下雨,跟我作对。” 带了伞的其他同事已经陆续离开。 苏景关上电脑,听到身后的同事们还在继续说:“四月份下雨最烦人了,真要命。” 苏景穿上外套拎着包离开,没跟任何人说话打招呼,态度不同于往天。同事们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主要是因为这几天部门里的焦点就是苏景。 好几个同事看到苏景进入电梯,上了顶层。 苏景在心里装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实在没精力去理会同事们的目光,但脑子里想的东西其实很简单,告诉自己:下班了,去楼上找他回家,带着女儿,一起吃晚饭,吃完晚饭洗澡休息。别的事情都跟自己无关。 顶层的秘书看到苏景,微笑的说:“顾总还在忙,苏小姐直接进去就好。” 苏景跟这位秘书点了下头,然后进去。 顾怀安不用看就知道进来的人是她,仍旧低头忙碌着,头也不抬的跟她说:“先坐下跟顾想想玩会儿,我很快结束。” 苏景走向了沙发那边。 把包搁下,又脱了大衣放在一旁。 “在玩什么?”苏景柔声地跟地上的小不点说话。 小不点看了妈妈一眼,没回答,睫毛眨眨,半分表示都没有,对待妈妈和对待爸爸,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苏景想跟女儿亲近,但是却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方式,她进入不了顾想想的世界。 除了给顾想想洗澡,除了给顾想想喂吃的,她这个妈***存在仿佛再也没有其他的意义了。 这不怪顾想想,全都怪她自己,在孩子最记得住人的时候,没有在孩子的身边陪伴着孩子的成长。 顾想想坐在地毯上摆弄玩具,苏景就在旁边看着,很有耐xing。她发现顾怀安给女儿买的玩具,竟然都是男孩子玩的玩具。 …… 二十分钟过去,顾怀安的工作终于结束。 苏景穿上衣服拿了包,女儿是他抱起来的。 苏景也很想抱,但却担心女儿不喜欢被妈妈抱着的感觉。 走到电梯前,顾怀安伸手按了电梯按键。 “怎么不跟妈妈打招呼,嗯?”顾怀安挑眉问女儿。 顾想想害羞了,趴在了爸爸的怀里藏起来不说话。两只小肉手和小短胳膊搂着爸爸的脖子,楼得很紧,跟爸爸面对面,两条小短腿勾着爸爸的身体,却勾不住。幸福的被爸爸温热宽厚的掌心拖着小屁股,电梯来了,一家三口一起进了电梯。 顾想想就是一个被爸爸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 苏景有点难受,低着头。 顾想想偷偷的看了一眼妈妈,朝妈妈那边踢了踢小短腿,嘟着嘴巴,想靠近妈妈又不敢靠近的一副可怜样子。 偏偏苏景不懂得孩子的行为语言。 进入地下停车场,顾想想又跟妈妈坐在一起了。 爸爸开车,一家三口先去了一趟超市,顾想想坐在购物车里,被爸爸推着。而妈妈在买东西,买一样往购物车里放一样,顾想想笑,喜欢这种差点被埋上的感觉。 苏景发现女儿喜欢这样,就买了一些薯片,大包大包的,搁在女儿周围让女儿高兴。 除了这些垃圾食品,其他食材,需要顾怀安亲自指挥苏景买,让她买肉,她就去买肉,让她买面条,她就去买面条。 在超市里逛了半个小时左右,一家三口准备离开。 在收银台付款完毕,顾怀安一手拎着袋子,一手要去抱起女儿。 “我来抱吧。”苏景想试一下,毕竟他手里拎着很多东西,看上去挺重的。 顾怀安已经先抱起来了,两岁的女儿,27斤重,他担心苏景的小力气抱不了女儿多久就会觉得累。 苏景跟在他的身后,皱了皱眉,很羞愧。 顾想想的大眼睛一直望着购物车,不舍得购物车,好想让爸爸买回去家里一个推她。 …… 回到家以后,苏景一边脱下外套一边说:“今天我下厨。” 顾怀安刚搁下女儿在地上,瞧着沙发前面说话的苏景,微一挑眉:“你准备下厨做什么?”在他看来,她下厨不是不可以,但他只怕最后做出来的东西她自己都不喜欢吃,结果把自己给饿着。 苏景把头发扎了起来,换了一身家居服。 拎着超市里买的食材去了厨房,站在厨房里,一边看着食材,一边拿手机查看菜谱。 并不是完全不会做菜,只是味道差了些,炒什么都入不了味。 超市的购物袋子里有莲藕,她就打字,查了莲藕怎么做好吃。查到很多,挑选看上去色香味俱全又好做的来做。 顾怀安不知何时站在厨房门口,问她:“需要我帮忙么?” 苏景回头,悄悄把手机放下在身前挡上,没让他看到手机:“不需要,你去哄顾想想。” 顾怀安见她突然紧张的脸都涨红了,便不为难她,转身去抱起客厅里站着等的女儿,准备去给女儿换身衣服。 顾想想眨着大眼睛跟爸爸说:“妈妈,做什么?” “做晚餐,但不是给你吃的晚餐。”顾怀安摸了摸女儿的头。 小不点平时说话吐字不清,结结巴巴,有时候表达的意思还错误,但今天说起妈妈,做什么,却是清晰的很。 顾怀安不禁分析小不点的世界,怎么回事?难道女儿很怕妈妈? 苏景切好食材的时候,顾怀安进了厨房。 顿时苏景就很局促,什么都不做,光瞅着他。 顾怀安被她搞得也局促起来,抬起胳膊在高处拿了个瓷碗,朝她说道:“我给女儿做点东西,你做你的,过程我不看就是了。” 苏景收回视线,脸上热热的开始低头忙自己的。 顾怀安真的没看。 苏景时不时地看他,怕他偷看。没想到会被他看穿真正心思,这种滋味,怎么说呢,她不知道怎么说。算了,不说,争取做好这一餐。 顾怀安那头慢条斯理的给女儿做东西。 苏景这头正噼里啪啦的锅里热油,开始一步一步的炒菜。 顾怀安站在距离她两米远的地方,所以她不好意思再看手机上的菜谱,凭着记忆里的步骤放调料,专心翻炒。 脸上不知道是被烤热的,还是紧张的,热的难受。 苏景每次在觉得对不住顾想想的时候,也会觉得对不住他。 顾怀安虽然今年三十七岁,比她大很多,但是也不应该把她照顾的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似的。苏忱说她,你要知道珍惜眼下来之不易的幸福。 为人妻,见好就收。 他给予的宠,是爱和尊重,并非一人的犯贱。这种爱和尊重,苏景没想过熟视无睹的挥霍和消费,反而想把两人互相的爱和尊重储蓄起来,储蓄在这段婚姻里。 两个人都富有,才会爱的轻松自在。 …… 苏景做了两个菜,技能有限。 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尝一尝,不好吃下次我就不做了。只做了两个。”这是她的真心话,担心他挑剔的胃会饱受折磨。 顾怀安看她一眼,又看菜:“两个人吃,够了。” 苏景点了点头,窃喜地带着女儿去洗手。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晚饭,顾想想总是想吃大人吃的东西,吃着自己小碗里的望着大盘子里的,小肉手不好好攥着勺子,一不小心,就把碗里的东西戳到了桌子上,自己知道错了,怕挨训,急忙无辜的看向对面坐着的爸爸:“哎呀……” 小不点的心理活动是--我错了。 “好好吃饭。”顾怀安突然严肃的说。 顾想想低头,乖乖的嘟着嘴巴吃自己碗里的东西。 苏景早就发现了,顾想想吃的东西在油盐这些上,很严格的在被控制。 顾怀安解释说,这是医生叮嘱的。 顾想想的身体在成长中,出生时身体比一般的孩子要差很多,所以成长中家长要在饮食上多费心。 顾想想也乖的很,不敢挑食,再不开心都要吃。 苏景觉得顾想想这方面不像她。小时候她爸妈别想强迫她吃不喜欢吃的蔬菜,逼着让吃,她会哭闹爸妈,不吃就是不吃。 苏景夹了一小块冬瓜,觉得这个女儿应该能吃。 只给吃一小小块,应该不碍事…… 顾想想看到妈妈给自己吃的,小肉手颤颤抖抖的伸过去,用勺子接,一边接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对面的爸爸。 苏景趁机笑着拉拢:“妈妈给的,你爸爸不敢说你。” 顾怀安:“……” Chapter 310 结局篇10 两岁的顾想想十分单纯,就这样,被一小块冬瓜渣给收买了。 晚饭以后,苏景贤惠的去洗碗。 顾怀安在书房里忙碌了四十多分钟,之后抱着女儿去洗澡。洗完了澡,他把女儿包裹好放在大床上,并说:“不准乱跑。” 可是爸爸刚出去,小不点就速度爬着到床沿上。先把光着的小背部朝向床下,两只小手抠紧了床沿,泥鳅一样一点一点的下了床,披着可爱的儿童浴巾去厨房找妈妈。 苏景洗完了碗,在收拾地面上的卫生。 看到小不点女儿过来,她蹲着说:“来干什么?你爸爸让你在床上待着,我都听见了,你怎么不听话了?” 顾想想咽了咽口水。 苏景笑着摊手,眼睛笑得仿佛里面有一汪清水一样,把顾想想搁在嘴里含着的短粗小手指拿了出来:“不知道妈妈理解错没有,但是真的没有冬瓜给你吃了。” 没错,妈妈理解对了。 …… 顾想想呼呼睡着的时候,顾怀安还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认识他三年了,她不觉得他会喜欢看电视,至少以前在一起他应该是不喜欢看电视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节目这样吸引他。 两人一个在卧室床上,一个在客厅沙发上,没有交谈,说话声音大肯定会吵醒女儿。 苏景哄睡女儿之后,耐心的等了他一会儿。 顾怀安始终没有进来卧室休息的意思,这套公寓的大床够大,睡得下一下三口,绰绰有余,所以他不用睡沙发啊。 人不进来,可是都快十点了。 苏景轻轻下床,放下给女儿读的故事书,去客厅里叫他睡觉。 “你在看什么呢?这么久。” 苏景问他的时候,皱眉把视线看向了电视的屏幕,他在看球赛。 顾怀安伸手把走过来的她拽到他的腿上,手臂搂紧了她,身体向后靠去说:“陪我看完这场球赛。”他本意就是在等她出来。 苏景不困,所以陪他看完这场球赛没大问题。 球赛如火如荼的踢着,顾怀安看得仿佛认真,但是他的手却不老实,掌心粗砺,开始在她的身体上来回地动着…… 看球赛时,该碰不该碰的地方顾怀安的那双手都碰了个遍。 苏景脸上逐渐很热,不一会儿,两人喘的气都有些乱。 稍一转身,她的內库更是从腿上不知不觉滑下去,被他的大手一挡,掉在地毯上。 顾怀安已经没心思再看球赛,苏景只穿了一件睡裙,里面完全是空的,伸手一碰便一发不可收拾,裤子里头,被她坐着轻轻噌的也不断彭胀。 苏景被他放倒在沙发上。 睡裙先起,露出凝一白的身体。 顾怀安的气息愈发不稳,他的前奏像是劲风,吹得她不知方向,吹得她双颊朝热,紧闭双目,只觉身子毫无着点,被这股风吹打的摇摇浴坠。 弓一着身体想要求饶,但却有一种感觉在身体里弥漫开来,惯穿了整个身体,撑得她连连想叫。 站栗的感觉自尾锥骨弥漫传来,她用手抓紧了在动的沙发,身体上出了一层的汗水,而顾怀安却速度更快,越来越快,他突然俯身一住她的索骨…… 苏景真正躺在床上休息,已经是快十二点了。 紧紧地闭着眼睛,感觉明天又会是一身疲惫的工作,身体动了动,只想睡觉,但却突然有男人的气息靠近。 顾怀安含住了她微肿的红唇。 舌头纠缠在一起。 床头柜上他的手机这时响了。 苏景拧眉离开他的唇,半坐起来伸手拿他的手机。 “是你爸打来的。”苏景把手机递给他的时候,扫了一眼。心里看到来电显示不免忐忑,半夜打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顾怀安皱眉接了,又不好的预感:“爸,怎么了?” 苏景也有听到他爸在说什么。 顾怀安起身:“原来那家医院么?” …… 深更半夜,顾怀安起床穿衣服开车去了医院。 苏景没办法一起去,要在家里照顾孩子,不能把顾想想一个两岁的小孩子扔在家里,睡醒了会找爸爸妈妈。找不到肯定吓哭。 老太太身体突然很不舒服,被送医院。 顾怀安说过,老太太的身体从进了医院开始就越来越差,一是年纪大了,二是心里装着的事情太重太沉。 老太太其实不是一个爱多想的人,看得很开,跟儿媳妇彭媛不和气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气到一点。 这次想不开,源头还是她离开别墅的时候,一下子就没了消息,扔下孩子和顾怀安。这让老太太往不好的方面想了,以为一直疼爱的孙媳妇真的跟别的男人私奔,抛前夫、弃亲女。 苏景上个月从顾怀安嘴里听说这事以后,反省自己,二十五岁,在老人心目当中可能还是年纪轻轻不太懂事的,感情用事,冲动的跟人私奔都不稀奇。 后来老太太知道了,孙媳妇不是跟人私奔,但却比先前以为孙媳妇跟人私奔还要担心,担心孙媳妇是否还活着。 这个关于“死亡”的担心,苏忱当时也装在心里。 就怕人已死,尸首家人都找不着。 这一转眼,苏景回来四个多月了。 又过了一个chun节,老太太难免会想起去年的chun节,顾矜東一直都没消息,想来蹊跷,老太太也不是傻子,心里肯定胡思乱想过很多种可能了。 其他事情都能看得开,没了孙子这件事,老太太如何能看得开?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苦楚太难以承受。 苏景这一宿没怎么睡。 顾怀安十二点半左右离开的公寓,苏景一点多还看了一次手机,后来糊糊涂涂的睡着了,再醒来是因为听到动静,女儿翻了个身,小脚踹了她的腿根一下。 苏景拿起手机又看时间,四点多了。 再过一会儿天都要亮了。 苏景闭上眼睛也睡不着,头很疼,眼睛干涩,身上被他折腾的也十分难受,叹气地拖着酸痛的身体起来,给他拨了一个电话。 响了几声,那边很快接听。 “这才几点,你醒了?”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传了过来,声线黯哑。 “nainai怎么样了?” 苏景担心,因为他没回来,所以她会多想。 虽然不该往不好处想,但是控制不住这颗担忧的心。 顾怀安道:“我回去再说。” 苏景“嗯”了一声。 跟他通完电话,苏景就去了客厅里待着,发了会儿呆她把手机放下,去洗了一把脸,洗完脸就去穿好衣服。 顾想想没醒,一整夜一觉睡到爸爸回来的时候。 “爸爸……” 顾想想爬起来闭着眼睛,东南西北都还没有分清,就开始叫爸爸。 “爸爸在这。”顾怀安抱起迷糊的女儿,走出卧室。顾想想趴在爸爸的怀里有继续睡的意思,完全不理说话的大人。 苏景说:“我去看看nainai吧。” 顾怀安伸出大手拍了拍怀里的女儿,试探问道:“睡醒了没有?宝贝儿,爸爸给你洗脸,我们带你出去玩?” 一听到是玩儿,顾想想慢慢的从爸爸的怀里睁开一只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闷闷的点头。 顾怀安看着女儿,小妻子,心里满满的安慰和踏实,阴霾沉重的心情稍稍得到缓解。 苏景去拿了外套。 …… 医院里,顾想想跟爷爷待在一块。 顾怀安跟苏景都在病房里,还有吴姨,吴姨一夜没睡了,顾怀安让吴姨去休息,白天这里不缺人看着。 吴姨眼睛红,像是哭过。 苏景劝吴姨去休息,吴姨点头,出去之前小声跟苏景说:“你多陪老太太讲点话,宽宽老太太的心。” 苏景抿着唇点头:“我会的。” 吴姨要哭了,又说:“老太太最近就是惦记另一个孙子,怎么都找不着東子,往坏处想了。打了几个电话没人透露一点关于東子的消息,老太太猜到是出事了。” 苏景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老太太此刻手脚发青,医生说这是因为心力衰竭,血液流动不畅,才出现的这种症状。 快十一点了,老太太醒过来,有着意识。 苏景攥着老太太的手,叫着nainai:“nainai,你别多想,已经派人去找東子了。東子没事,就是你的两个孙子兄弟之间发生了点矛盾,在财产上赌气東子才离开的。跟他妈走的时候東子说了,不会再联系这边的任何一个人,不会回来京海,不会要顾家的一分钱。東子什么样的人,我们都了解,自尊心强,说一不二,他哥越是找他,他越是赌气想证明自己不需要顾家。” 老太太摇头:“别说了……你接着骗我吧……” 苏景不敢露出悲伤的表情,强扯出笑容说:“不敢骗nainai,一直不说是怕nainai生气发火。我们都没想到東子的自尊心会强成这样,死活就是不回来。nainai你好好的,東子很快就找回来了,别孙子回来了你的身体不好了。要是这样,他们两个得多自责?你如果因为東子跟他大哥怄气有个好歹,那他们两个以后要背着罪活着了。” 老太太的眼睛清明了一点,确实觉得東子出事了,但苏景这个说法,也是挺有道理的。東子因为知道自己是私生子,小三的儿子,所以始终都比别人自尊心强,还有些敏感。 “nainai,你睡一会儿,大家都知道東子的具体位置,这次派人过去就算抓也要把他抓回来。”苏景笑着保证。 老太太虽然没话说了,但心里还是乱,理不清楚。 苏景的心里快要揪成一团,来的路上就在想怎么说,可总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坦白東子车祸死了。 Chapter 311 结局篇11 顾怀安跟苏景都在医院里。 al大厦那边,同事们早上来了就有交头接耳议论的:“苏景呢?怎么都这个点了她还没有来上班?” 不知情的同事摇了摇头,低头翻抽屉,继续忙碌。 销售部里的男女同事都对苏景的事情好奇着。 工作中有点小八卦,大家能讨论着消遣最起码小半个月。苏景被人事部领导徐杰亲自送下来,而后郑凝又请客吃饭欢迎她。来工作的第一天,吃个午饭却被老板的女儿送蜡笔画,最最离谱的事情是,下班以后还被老板叫去了顶层。 众人眼中,这简直就是面圣一般。 不过老板那种正人君子见新来的年轻漂亮女员工能有什么目的? 郑凝这时从办公室里出来,拿着手机,要给什么人打电话。跟郑凝手下比较久的一女孩问道:“郑姐,苏景今天怎么没来上班?” 郑凝还没发现,被这一说,才看向了空空的属于苏景的座位。 郑凝说:“没请假啊,是不是堵车?”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撇嘴挑眉地惊讶了一下。 一时更加好奇了,苏景到底什么来头?突然的不来上班,竟然连销售部主管都不告诉一声,这也太不把领导放在眼里了。 郑凝没当回事的离开去打电话,苏景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就不来,老板的前妻,上不上班别人可管不得。 医院这边。 苏景昨晚没睡好,又困又乏,脑袋里昏昏沉沉。 苏景在想,这样欺骗老太太究竟能欺骗多久? 忽然想起来还没跟公司请假,一看时间,都十点半了,苏景起身拿出手机离开病房,给销售部主管郑凝打了一个电话。 郑凝殷勤地在那边说:“你忙,公司这边没事,不用特地打电话过来请假。” 苏景说了一声谢谢。 跟郑凝这种类型的人相处,其实不累,因为不必用心去交,郑凝太世故了。 …… 苏景一连在医院里陪了四天。 中间只回家换过衣服洗过澡,早中晚三餐,都吃在外面。顾怀安也不去公司,一样待在医院里陪着老太太。 一家三口来到医院的第一天,到下午顾想想就熬不住了,想出去玩。顾怀安只好让邹哥过来接顾想想,把顾想想送去大姨子苏忱家里。 老太太睡着的时候,顾怀安跟苏景都默默无言。 老太太稍微清醒着的时候,顾怀安就得认错,认错自己做哥的不该跟東子赌气。把苏景说的那个谎,尽量圆一圆。 四天过去,老太太终于问了一句:“東子,现在人在哪儿?” 老太太的这个问题,到底该如何回答? 如果说还没找着東子,老太太直接就会认为先前的话都是骗人的,東子根本就是出了事,找不到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了東子这个人。 如果说找到了東子,那么老太太可能会要求跟東子通一个电话。 即使老太太不主动要求,在回来路上的孙子倘若知道nainai已经病重,肯定也会主动的打个电话宽一宽***心。 但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永远不会。 四天了,不管東子远在哪一国家,去找的人都该到了。人到以后,好消息就会传回来,就算東子本人没回来,消息也该回来了。这是老太太心里反复琢磨的最重要一点。 苏景只能再撒谎:“nainai,找到東子了。東子的妈妈徐阳亲口说的还能有错吗,她说東子跟一群新交的朋友去了挺远的国家玩儿,要个把月的才能回来。这样,nainai要是不信我就给東子的妈妈徐阳打一个电话。” 正说着,苏景就拿出手机。 一副非要证明给老太太看的架势。 老太太并未拦着,真的急于知道孙子的准确消息。 “给徐阳打……”老太太伸手指了指苏景手里的手机,说话都已经越来越不清楚了,眼睛里浑浊,手也发抖。 苏景从没干过这种事情,硬着头皮,拨了一个号码,搁在耳边皱眉听了听,然后摆弄手机,又搁在耳边打了一遍。如此的反复拨了几次,苏景才说:“那边暂时无法接通了,早上顾想想的爷爷还打通过一遍,等等我再接着打。” 老太太闭上了眼睛。 苏景出去的时候,背靠着门,拿着手机的那只手不停在抖。 顾怀安走过来:“说什么了?” 苏景低着头,实在想哭但又不敢哭出来的感觉,最后踮起脚用双手搂住面前男人的脖子,一双充满哀愁的眼睛,望着他身后面的玻璃窗子说:“生老病死这么可怕。” 顾怀安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部,叹息无声。 …… 苏景跟老太太说的谎,顺着的一个接着一个。 都很无奈。 老太太期待着能跟徐阳说句话,大家就得想办法的去沟通身在京海市的徐阳。 下午的时候,彭媛跟顾振厚还有顾璐璐都过来医院里了。 苏景跟彭媛见面,只是点一点头打个招呼。 两人复婚,均是没有通知家里的人,因为都能做自己的主。 彭媛如果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婆婆,讲一点道理,苏景也不至于这样冷淡的对待她。主要是因为彭媛这个婆婆真的惹不得,惹了就火! 既然惹不得,苏景干脆就选择直接不理会,以免闹出矛盾。 这段日子,婆媳这两边倒也相安无事。 顾怀安在外面跟老婆孩子一起单独生活,另一边的父母需要什么,他也都尽心尽力的给予,身为儿子,做得算是很到位了。 苏景心里最大的疙瘩是早产那件事。 而彭媛心里介意的,看不上的,却从来都是苏景这一整个人。 顾振厚和彭媛一前一后的进了病房,后面跟着的是护工。顾怀安最终想了想也进去,担心母亲在老太太的面前乱说话。 不到十分钟,一屋子的人都出来了。 老太太在睡着,就没打扰。 支开护工,顾怀安跟父母把继续骗***事情说了一遍。 彭媛听后直接冷笑一声:“继续骗吧,看你们能骗老太太多久。要我说这人到了该走的年纪就会走,没到那该走的年纪,谁他也带不走!你nainai这个老太太跟我不和了多少年了?气都不带跟我真的生一回的,哪有那么容易就倒下?我就不信说了实话老太太真的就会挺不住,看得多开的一个老太太!” 顾振厚沉声道:“闭嘴,你少说两句!” 里面躺着病重的是顾振厚的亲母亲,真去世那天,可以想象得到,彭媛这个做儿媳妇的根本不会掉一滴眼泪,但是顾振厚作为儿子的不一样。 这大半辈子没怎么孝顺过母亲,但却真心真意的希望母亲能长命百岁,哪怕从自己的寿命上减少十年给母亲,也愿意。 “顾振厚,你还讲不讲道理?你老妈病重了我气的是不是?你朝我发什么火啊?我说的哪一句又不对了?”彭媛坐在沙发上,一手抓着包,声音又拔高几度:“你妈要跟徐阳通电话,我管不着,反正在你妈心里我这个正牌的顾家媳妇她从来也没满意过。没准儿啊,背地里你妈跟你一样,早就把徐阳当成了顾家的媳妇了。你们不把我放在眼里,当我死的,我能说什么?丈夫背叛,儿子现在也背叛。反正丑话我说在前头了,顾振厚你敢去找徐阳,我就立刻进去告诉你妈東子已经死了!” 在儿子和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儿媳妇面前被顾振厚如此呵斥,彭媛觉得十分没面子。所以现在口不择言,朝顾振厚顶了几句难听的话。 顾怀安两条浓眉紧锁,双腿交叠地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阴郁的视线看向了他妈:“妈,活到八十岁的时候你才能讲点道理?” 顾璐璐低头不敢说话。由于经济不独立,所以不能得罪老妈,更不能得罪老爸和家里的这位顶梁柱大哥。 苏景悄悄地伸手抓了一下他的大手,看他一眼,意思是让他别再把矛盾升级了。 顾振厚跟彭媛吵了几十年,其实都已经习惯了。 彭媛是平时火气最大的那一个,这会儿又被儿子说了一句,更加恼怒了:“你真不愧是你爸的儿子,生得都是一个德行,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个为了徐阳那个贱人跟我作对,一个因为自己的媳妇跟我作对!” 彭媛脸色难看的狠狠瞪了一圈。 苏景看了彭媛一眼,无视着彭媛的一切行为。 彭媛的这番话没让苏景听后有什么特殊的感想,只是觉得,彭媛喜欢不讲道理那就继续不讲道理吧。 丈夫不听,儿子不听,今后只能跟女儿顾璐璐坐在一起讲。不过再看顾璐璐的那副样子,也像是脑子里绷着根弦在应对自己亲妈。 苏景开口说:“我去见一见徐阳。” 指望顾想想的爷爷肯定指望不上了,那样家里恐怕会炸,彭媛在这事上到底有没有分寸,苏景不知道。真的一生气就闹腾老太太怎么办? 苏景愿意去,也只是为了安抚老太太。 顾振厚问向苏景:“你认识她?” 彭媛又瞪了一眼顾振厚! “认识,见过几次。”苏景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公公,又说:“我去试一试,東子的妈妈xing格很好,应该没什么问题。” 后半句纯是为了彭媛说的。 Chapter 312 结局篇12 苏景说去找徐阳,目的完全是想说服徐阳接个电话安抚一下老太太,让老太太平安的度过这个病重大关。 彭媛却不这样认为。 徐阳在做脸。 说了地址,苏景打出租车去了。 顾怀安本是要开车送她,但她没用。站在徐阳的角度去想,徐阳应该是不想看见任何顾家的人的。自己的儿子年纪轻轻死了,看到彭媛的儿子,心里哪会好受?搁在平时可能没什么事,可是今天过来是打算提起東子。 揭开徐阳还没好的伤疤,没人真的忍心。 苏景下午四点多抵达美容机构门口,付给出租车司机车费,下车,拎着包转身的时候给徐阳打了一个电话。 “徐阿姨,是我苏景。” “嗯,我到了。” …… 不到五分钟,徐阳便从美容机构里走了出来,挥手跟朋友告别,然后才转过脸来看向等在她车旁的苏景。 太久不见,两人虽然都认得出对方,但是又都有一点变化。苏景的发型变了,眼神也不似从前,褪下去了一些青chun洋溢和不可一世的样子。 徐阳脸上也有了明显的岁月痕迹。 苏景心里一阵苦涩,想起東子曾经玩笑的说过:“我妈是个小三,我该怎么评价我妈呢,没法评价。我跟我妈站在一起,说真的,就像姐弟一样,有机会我把我妈介绍给你们认识。” “上车再说。”徐阳笑着看苏景,还不知道苏景找她具体有什么事,在楼上的时候猜了猜,不过不能确定。 苏景走去了另一边。 徐阳上车以后,苏景也坐在了副驾驶上。 徐阳启动了车开走说:“你来找我什么事?” 苏景看着开车的徐阳,开口说:“徐阿姨,東子的nainai病重住院了。” “病重?” 徐阳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印象中,那个老太太很有活力。 “嗯。”苏景点头。 在徐阳面前说这些,苏景很不舒服,但硬着头皮只得说:“老太太年纪大了,从那个chun节开始就惦记東子,一天一天的过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老太太其实猜到了八九分,觉得東子可能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大家都在隐瞒。我也知道,这个事实瞒不了一辈子,但是眼下大家想着先骗过去再说,给老太太一个身体缓过来的时间和机会。等老太太身体好了,才可能承受孙子走了的这个事实。” 徐阳一边开车一边听着苏景在说这些话。 快抵达al大厦的时候,徐阳说:“那我就帮一下忙吧。这个老太太,当初骂过我是狐狸精,说我再勾引她的儿子,她就准叫人打断我的腿。” 徐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笑了,释怀的笑:“不过,当年错都在我。而且这个老太太对我儿子不错,我们家東子,总念叨着nainai人好,还有大哥。” 苏景对徐阳说了好些句谢谢。 在al大厦门口,苏景下了车,又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去往医院。 顾怀安在医院楼上。 苏景却在楼下碰上了彭媛和顾璐璐。 彭媛站住说:“你去见过徐阳那个贱人了?” 苏景听了贱人二字一蹙眉,但是彭媛这么称呼徐阳也不奇怪。 苏景点头:“见过。” 彭媛眼皮抬了一下:“那个贱人,答应帮忙瞒着老太太?” “答应了。”苏景对视着挡路的婆婆。 彭媛的脸色顿时难看,心想,那个贱人这一帮忙,顾振厚这个老不要脸的一定又会惦记上! 虽然年纪大了,没法子再在一起,但是老不要脸的在心里惦记也不行! “苏景,你是专门来跟我作对的是不是?”彭媛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盯着苏景:“我儿子是你的丈夫,你讨好了我儿子,逐渐分裂我跟我儿子的关系,这还不算完,现在居然又开始讨好公公了!你安的是什么心?打算借这个徐阳拉拢你公公,让他们都离开我是不是?” 彭媛觉得,这个苏景记仇,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报早产的那一笔仇。 苏景有几分无语的故意气人说:“妈,您的脑子真灵活,别人没想到的您都想到了,我怎么就这么笨……多好的机会,不知把握。” 拎着手里的包经过彭媛的身边,进去的时候,做了悟状的苏景自言自语地边走边嘀咕道:“差点浪费了这个大好的机会。” 顾璐璐不是很聪明的人,顶多算是平时有点小聪明,但顾璐璐这会儿看着嫂子,却觉得嫂子好像有病。 真的要跟徐阳合起伙来拉拢老爸对付妈妈,也不至于胆子大的这么明晃晃的说出来吧。老爸是喜欢徐阳,但是大哥可容不得这事发生! “咱们也回去。”彭媛说完就转身。 倒是要看一看,徐阳这种虚伪的贱人是怎么装的。 楼上病房的套房外,顾怀安坐在沙发上,有人倒水,他一口没喝,听到刚坐在身旁的妹妹说:“哥,我嫂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顾怀安皱眉,不懂的看向身旁的顾璐璐。 “这个小嫂子说话好呛……”顾璐璐告状似的,说:“她也太不把咱妈放在眼里了,居然敢顶撞咱妈。” 顾怀安吓了一跳,原先以为苏景出了什么事了,还好没有。但妹妹嘴里说的顶撞他差不多心里有数,苏景什么样的人,母亲什么样的人,最了解的,莫过于是他。 顾怀安点头:“你嫂子是脑子有病,所以别惹她。” 顾璐璐听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病房里面,顾振厚守在母亲的病床旁。 苏景拎着顺路从超市买的牛nai走进去,没有立刻拿出手机打给徐阳,老太太聪明,看得明白。好不容易想的办法,不能功亏一篑白做,自然一些的表现才稳妥。 过了二十几分钟,苏景才做突然想起的样子,拿出手机:“我再给東子的妈妈打一个电话,下午忙,都忘了拨了。” 苏景拨了一下。 第一遍,苏景皱眉说:“暂时无法接通……” 其实第一遍没打过去就挂了,做戏罢了。 老太太听了,一皱眉,更认定是苏景在骗人。 第二遍,苏景松口气的说:“通了,这回通了。” “徐阿姨,我是苏景。” 苏景说完这句话,顾振厚和老太太都瞧着她。 苏景又说:“我给你打过好几次电话,但是都没打通。对了徐阿姨,我给你发的那几条短信你收到了吗?” 说了几句,苏景就要把手机给老太太。 苏景用手捂着手机,跟老太太小声说:“nainai,我都发短信跟徐阿姨说过了,nainai你直接问就行,如果太累,就别说话,只听着徐阿姨说。” 老太太把手机接过去,费力的问:“徐阳啊,我们東子他……” 徐阳不知道跟老太太说了什么,旁人只能隐约听到声音,却听不清楚具体说的都是什么。老太太拿着手机在听,听着听着,浑浊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 苏景的心里一紧,说实话很好奇徐阳怎么说的。 过了会儿,老太太点头:“是啊,他们是好兄弟,怀安照顾東子,照顾的一直很好。这俩孩子,年纪上差的多。怀安当哥的,大学毕业开始就疼极了这个弟弟。” 老太太手哆嗦着按了免提,要给儿子听徐阳说的话。 让儿子听,老太太倒不是希望儿子照顾徐阳喜欢徐阳,只是因为老太太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得让儿子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今后上心的调节那兄弟二人之间的矛盾和问题。 老太太忍不住的哭,太想孙子了,这么多年哪有一年多没见孙子的?这是头一回。老太太了解孙子,那确实是一个倔驴! 老太太说起很多关于東子和顾怀安的事情,徐阳听后也哭了。 徐阳可能是怕露陷,就哭着又说:“都是我的错,当年我就不该生下東子,不该让他背负私生子之名。我的儿子如果不是私生子,也就不会有这样强的自尊了。有自尊是对的,但这自尊强的谁也说不了,认准一条路就要自己走到黑,那就是错的了。” 顾振厚也想小儿子,两个儿子,做父亲的都很爱,这会儿也默默的老泪纵横。 苏景抿了抿唇,看向门口,还好没让顾怀安进来。 東子的死,顾怀安一直都很自责,他的感受和家里的其他人还不同,他会认为弟弟是因为自己而死,在失去亲人的这层痛苦上,他还有另一层难言的痛苦。 東子,始终是他哥心上一条蜿蜒的伤疤,永愈不了。 顾怀安推门进来的时候,病房里才平静下来不久。他知道病房里肯定没少提起東子,不敢进来,是一种逃避。 他担心自己掩饰不住悲伤的情绪。 陈前判了,赵量也判了,陈升死了,但这些都无济于事,根本抚不平東子死去给他带来的打击和伤痛。 老太太平复后开心了许多,拿着手机笑了,说,知道東子在外面玩就好,東子快乐就好,再怎么懂事,终究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一些事情,成长中就渐渐想开了。怀安这个做大哥的,老太太更是放心,只要東子回来,怀安这个做大哥一定会多加忍让,照顾弟弟。 老太太睡着了,所有人都出去。 顾振厚在外面擦了擦眼泪,十分感激这个儿媳妇的帮忙。彭媛在一旁冷着脸子,对这父子两个失望至极! 顾怀安让邹哥安排了晚饭,送过来医院吃,不去外面了。 苏景跟彭媛顾振厚坐在一起吃饭,没说话,听过老太太和徐阳通话的内容后心情很压抑。好在,老太太的心这回彻底宽了。 東子妈妈跟老太太说,那小子太倔,这个月把手机关了连亲妈都不联系,搞得亲妈找他还得打给他的朋友们。老太太听后,仿佛亲眼看到自己的孙子了似的,还笑出了声。 苏景正伸筷子夹菜,就见刚才进去病房的医生很快走了出来,皱眉过来,宣布道:“老太太走了,睡着走的,走得不痛苦。” 顾怀安拿着筷子的手不禁一抖。 Chapter 313 结局篇 13 nainai走了,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面容平和。 从老太太这场重病开始的那天起,医生就说过,命恐怕维持不长了,老太太的这副身体怎么回事,医生和那些检查仪器都有数。 所有人差不多都做好了随时送nainai走的心理准备,但是,真的到来这一天,情绪还是会崩溃。 这个不好的心理准备,顾怀安做的要比苏景早很长一段日子。 顾怀安告诉苏景做好心理准备的那天,苏景只是点了点头,因为老太太人还健在,所以苏景感觉不到太过浓烈的悲伤。 直到护士朝她说“家属请节哀”这句话之前,苏景的心里还只是想着一件事情,想的就是,老太太一定会挺过来,健康出院。 然而老太太却走了,走的这么突然。 这套病房比五星级酒店的房间不差什么,病房里外,除了护士医生就是至亲家属。老人走得很安静,没任何的折腾,家属也很安静,因为必须得接受这个事实。 最终没承受住这个打击的人是顾振厚,不知怎么,站在病床前,望着身上蒙了白布的死去的母亲,眉头皱了一皱,就倒了下去。 …… 顾怀安让苏景回了苏忱那边,不让她跟着一起。 墓地提前就已买好,在医院第一次下病危通知的时候。 瞒着老太太東子已死的这个行为,让顾怀安总是不敢直视老太太的眼睛,老太太生前,每次跟他提起東子,他就笑得十分苦涩。 老太太虽然察觉不出他的异样,但是他的心里都明白。 买墓地的那天,顾怀安考虑很久,认为提前买墓地可能不好,但是不买也不行。最后他亲自去看了東子墓地旁边的那块墓地。 无论多少钱,顾家都要了。 顾怀安曾经给爷爷守过灵,守了三天三夜,那时年纪尚小。现在三十七岁,有了老婆和孩子,再一次的给家中长辈守灵,带着妻女。 顾想想下午四点被邹哥抱走。 到了夜里,顾怀安一个人的时候才跟老太太说话,人死以后,是否能听得见活人说的话,他不知道,谁都不知道。 顾怀安说:“nainai,我不知道你见了東子没有,或者你们很快就会见面。” 说这些话是费了些力气的,有些事情像是压在心口上的一块大石头,又硬又重,边边角角还很锋利。而他说话的这张嘴,就好比是搬起石头的那双手。 闭上眼睛,停顿了片刻,顾怀安抬起头看着***遗像继续道:“東子死了。一直瞒着,是怕nainai你承受不了这个消息。但你现在还是离开了我们,会碰上東子吧?一定会吧?希望爷爷你们在另一个世界里都不孤单,能够很快团聚。” “我们很好,你们也一定要很好。” 这句话说完,顾怀安哽咽了。 “東子死于一场车祸,撞死東子的人已经判刑了,背后指使的那个人也判了死刑,大概最近几个月就会执行。nainai,那个人叫陈前,你肯定有些印象,陈萌就是他的女儿。这个人我在创业那阶段跟他认识,初到一起做生意时真的很默契……” 顾怀安一个人在守灵时跟老太太说了很久。 从第一次见到陈前,说到现在。 恩恩怨怨,所有的来龙去脉,他都说得很清楚。 他不知道nainai听到没有,更想让nainai跟東子说一句话:对不起。 事态的发展没人控制得住,可是,终究因他而发生。 人的感情是很丰富的,顾怀安也会思念弟弟,想起曾经那个跟他闹过脾气的弟弟,想起曾经那个看上了他送的跑车,但又不愿意接受的弟弟。 磨合几年,他才和東子的感情变好,到底不是一个母亲所生,背后又有那么大的家业摆着,想要没有间隙和隔阂谈何容易。 但在他和東子差不多做到了的时候,却两个世界了。 这个夜里,顾想想在妈***怀里一直叫着:“太nainai,太nainai……太nainai……” 苏景哄着女儿让女儿别叫了,好好睡觉。 顾想想也是认人的,觉得自己好久没见过太nainai了。 …… 苏景跟顾怀安一直住在外面的公寓里。 山上那套别墅,虽然卖了可惜,但苏景的意思还是想卖掉,没打算要再回去住。那里有很多的回忆,好的,坏的。 顾怀安还记得苏景是在别墅里被陈前带走的,因为这个,他也没打算过要带她和孩子回去别墅住。 苏景说卖别墅,他自然是第一个点头同意。 关于婚礼,两人的意思都很统一。 去年的心情和今年的心情还不一样,去年他精心准备了婚礼,打算给她一个惊喜,打算打造给她一个梦幻的仪式。 但是今年,提起婚礼的这件事,苏景却是不要婚礼了。 老太太去世一个月还不到,家里的人自然没有提起过婚礼,不合适提起。 去年开始就负责帮忙cao办婚礼的人打来电话,顾怀安接起电话的时候,苏景正好就在他的办公室里。 顾怀安敷衍几句,便挂断了。 苏景问起。 顾怀安就把负责这件事的人说的话告诉了她。 苏景听了之后说:“算了,别举办婚礼了,我其实一直都不是很喜欢这种仪式。”她担心他有心理压力,两年,家里去世两个人,怎么可能有心思去办盛大的婚礼。 说完这话,她又抬头看他:“你在乎这个表面仪式?” 顾怀安抬手摸了下苏景的头,他三十七岁,自然是不太在乎这类仪式。一开始想办婚礼,不过都是为了满足苏景一人罢了。 東子死了,老太太隔一年多也去了。这份伤怀,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来缓一缓,即便是举办婚礼,两人也不会露出真正的幸福笑容。 一片阴云,放晴需要一点一点的,慢慢来。 苏景跟顾怀安说:“等我给你生儿子了,再办婚礼。” 顾怀安不禁疑惑:“为什么?” 苏景勉强地扯出点点笑容:“你妈重男轻女。” 平日的生活里,苏景学会了不把看不惯自己的人放在眼里,她的这个态度也包括对待他的父亲和母亲。但是婚礼是很神圣庄重的仪式,如果将来能有公婆祝福,最好不过了。 …… 老太太去世以后,顾怀安的父亲身体变得更差,整日只能在家里躺着,最大的活动,就是在别墅里外走动走动。 出不了门,更开不了车。 彭媛这个人,在老太太去世后也消停了一阵子,但是彭媛该看不上儿媳妇还是看不上儿媳妇。 只是彭媛也没办法,无奈极了,儿子根本不听话。 副省长的女儿就算再如何喜欢她的儿子,也不能硬是插足,毕竟顾怀安没有一脚踏两船或者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打算。 顾振厚病倒下后,没人陪着彭媛一起作了,顾璐璐胆子小,言行举止始终都是看着家里的局势变化而变化的。 其实,顾振厚倒下之前也没有给彭媛撑过什么腰,不过彭媛会觉得,有丈夫在,做什么事情她都能有些底气。 加上女儿在一旁教唆,她就嚣张的更来劲了! 顾振厚虽然年轻时养过徐阳这个小三儿,但是回归家庭后,也是比较宠着老婆的,很能迁就彭媛的坏脾气。 出轨终究是错,这一事实谁都无法辩驳。 但倘若换成其他男人被她彭媛这么折磨这么闹,早没良心的动手打骂了,恐怕还会动离婚的念头,哪会反省着回归家庭? 彭媛很自信,但却不觉得自己有魅力能让老公回归,早已一把年纪,人老珠黄,而徐阳确实青chun正茂,又xing子温柔。 当初跟徐阳打这场仗,彭媛只是嘴上厉害,在心里却害怕顾振厚真的抛弃她跟儿子女儿,跟徐阳另组家庭。 最近一段日子,彭媛望着身体愈发差的丈夫就在琢磨这个问题。 彭媛在心里面想,顾振厚这么多年迁就她的脾气究竟是为什么?念着夫妻情分?还是因为忌惮着她的儿子? 公司早几年开始就儿子掌握大半,顾振厚这个老不要脸的,没准就是怕儿子使什么卑鄙手段,担心到最后小儿子什么也捞不到。 这不,自打小儿子死后,老不要脸的开始不太迁就她了,每次她作的时候,这个老不要脸的就开始吼她。 丈夫出轨一次,彭媛觉得自己就再也无法把这个人往好了想了。 如今顾家别墅这边,冷冷清清。 老太太没了,吴姨自然也是回了老家。 彭媛从来都看不上伺候过老太太的人,生前跟老太太那么不对付。而吴姨也伺候不了彭媛,看不上彭媛,给多少钱,吴姨都不会留下。 身边这一冷清,彭媛就开始恨苏景,恨得牙痒痒,都是她抢走了儿子,还有那个可爱的小孙女。 除了她苏景,另外两个都是姓顾的人,凭什么姓顾的人不在顾家别墅里住,而去外面跟她一个外姓的人住? 越想越气,彭媛起身就准备往出走。 “璐璐,你给妈开车。” “我们去哪儿?”顾璐璐接过车钥匙,有点忐忑。 彭媛冷着一张脸拎上了包,在门口穿上高跟鞋,笑着说:“跟妈去你大哥公司一趟,妈要见一见那个苏景。”―― 作者的话-- 囧,大结局卡文了。今天就一更吧,明天补回来,大家。 Chapter 314 结局篇14 彭媛带着女儿顾璐璐抵达了al大厦。 母女两个,趾高气扬的走进去。彭媛直接去问大厦的前台接待:“你给我查一下,苏景她在哪一个部门工作。” 接待小姐都认得老板的母亲和妹妹。 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赶紧动手给查,葱白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舞动,不到三十秒钟,接待小姐抬起头微笑地说:“苏景小姐在销售部。” 彭媛一听是销售部,就立刻往电梯的方向走。 找得着销售部,几年前听说销售部主管跟徐阳那边的亲戚有些关系,彭媛还特地跑去销售部碰过一面,故意为难了那个销售主管一番。 顾璐璐跟在旁边说道:“妈,苏景在销售部是干什么的?做领导吗?” “谁知道呢!” 彭媛往电梯里走,哼了一声。 顾璐璐紧跟上,这时悄悄地在心里合计,为了自己的将来做打算,不如也来al工作? 老板是自家的亲哥,让妹妹直接空降成领导估计没多大的问题? 做个领导,管一管人,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来上班,既能养活自己和儿子,又能表面上显得生活独立体面,没准儿还会有机会认识一个**帅男人。 顾璐璐合计完,笑得开心。 就这么决定了! 销售部里,每个人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 郑凝接到楼下前台接待给她通气的电话,很快从办公室里出来,衣着得体地站在销售部外面,准备迎接电梯里出来的彭媛和顾璐璐。 电梯打开了,郑凝立马上前说道:“顾太太,顾小姐……” 明明很反感应付老板的这个母亲和妹妹,但却要装的眉开眼笑,好像见一面都很荣幸一样! “这里管事儿的还是你啊。“彭媛上下地打量了郑凝一遍,神气十足的说:“这都好几年了,你却还在销售部这个位置上,啧,对这个位置还真是情有独钟。” 彭媛阴阳怪气的这一番话,任谁都听得出来是讽刺。 如果能有机会再往好的职位上升,谁会选择不升?不升的都是傻子。 郑凝只好装做听不懂,跟老板的家人较劲只怕会是死路一条,所以仍是表现的大方殷勤:“顾太太,您来销售部有什么事吗?” 彭媛这才往销售部里瞧了一眼,只顾着挖苦郑凝,差点都忘了找苏景的这件正事。 苏景正在埋头看着一篇网络上搜来的关于营销的文章,还没看完,就感觉背后有人靠近,而且,气息不善。 郑凝叫了一声:“苏景。” 一边是老板的母亲和妹妹,另一边是老板喜欢的女人,拎出哪一个,郑凝都不敢得罪。 完全没法子站队。 苏景听到郑凝叫她,这才回头,看到身后站着的人不是只有郑凝,还有一脸得意的彭媛,以及眼睛正在到处看的顾璐璐。 彭媛目空一切的说了句:“苏景,你跟我出来一趟。” 说完这话,彭媛人就往出走。 顾璐璐立刻跟上。 彭媛以为整个公司的人都认得苏景,都知道苏景是儿子顾怀安的媳妇,所以,自然她们也都知道她彭媛是苏景的婆婆了。 在公司员工面前,彭媛认为自己有必要让她们知道,在这个顾家,婆婆说了算。 儿媳妇得听婆婆的,看着婆婆的脸色才行! 苏景跟在彭媛的后面也出去了。 销售部顿时炸了一般,a说:“没看错吧,那不是老板的母亲吗,天哪,老板的母亲大人来找苏景干嘛?” “你说干嘛?当然是来警告苏景的啦,简直太明显好不好?”b道。 c接话:“对啊对啊,苏景刚来公司就被老板叫去楼上的办公室里,天知道都干什么了。这不,终于惊动老板的母亲了。” b撇嘴讽刺道:“平凡的女人还是不要太贪心了,被羞辱的滋味可不好受!” a淡定的笑了起来:“有贪心的机会为什么不贪心?如果这会儿老板的母亲正指着苏景的鼻子说,‘多少钱离开我儿子,你开个价吧!’换成是你们,你们心动不心动?真觉得这是羞辱?贪心的太值了啊,大赚一笔呢。剧情怎么往下演,全得看苏景怀揣的是什么野心。” “你们说,苏景会不会有想要嫁给老板这样大胃口的野心?再差一点,也得合计着给老板生一个私生子吧。不当正宫无所谓啊,有孩子在手,反正老板目前只有一个女儿。” 郑凝从办公室里出来,手上拎着文件夹大声问道:“都不上班了是吗!开茶话会啊?” 大家顿时噤声! 而苏景那边,她正跟彭媛和顾璐璐在一起。 彭媛接过苏景给倒的水,只是搁下,并没有喝,双腿交叠了下才说:“苏景,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有话我就直说了。” 苏景坐下来了,点了点头:“请说。” 彭媛瞧着她这个态度还好,跟老太太去世之前有那么一点点的差别。彭媛掀动眼皮翻了个白眼,不知道是在白谁,说道:“我们家怀安的爷爷nainai都去世了,父亲的身体现在也不好,整日躺着,家里连个人气儿都没有。我就想啊,我们家怀安和小顾想想,是不是都得回来住了?” 苏景听后,明白了彭媛说此番话的目的。 “人到年老,图的是什么,就图享一享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彭媛过来之前本想不要形象的批评苏景一通,跟苏景吵一通,这段时间心里头太闷太闷。 但是面对面的坐下来,倒是吵不出声了。 家里两年的时间没了两个人,彭媛的心里也不好受,有点疲惫。 東子去世,彭媛是真心实意的难过,再讨厌那个孩子,也没讨厌到恨他死的程度上。 只是徐阳和顾振厚这两个老不要脸的,居然在葬礼上合起伙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颗好心帮忙办葬礼,倒被人当成了驴肝肺。 老太太去世这事,表面上彭媛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是真没盼望过老太太早死。 吵归吵,不和归不和,可那到底是丈夫的母亲,儿子的nainai。 苏景今天心情其实还不错,就耐心的跟彭媛说:“怀安也在公司,顾想想也在楼上他的办公室,不如大家上去再说?” 顾璐璐见苏景在看自己,顿时转移视线。 这个事情,苏景觉得自己也做不了主。 愿不愿意回去顾家的别墅住,顾怀安自己会有决定。而且,彭媛是否允许儿媳妇一起过去住,还都没说。 苏景倒是都无所谓。 不让回去住就不回去住,不是离开了婆婆不能活,经济上从没依赖过婆婆,也没刻意讨好过婆婆。 嫁给顾怀安,真的就只是嫁给了这一个男人而已。 从登记注册到现在,她跟他家人的交集少的可怜。 但彭媛若是希望她一起过去,她是会点头过去的,不会闹别扭的拒绝婆媳一起生活。 首先,苏景是为了顾怀安这个做父母儿子的不在中间为难,而且孙女跟nainai爷爷在一起可能对老人也是好的。 其次,苏景个人不怕这个婆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肚子里现在没孩子,不用怕跟婆婆吵架动气早产。 三个女人,上楼了。 苏景走在最前面。 顾怀安一看到母亲和妹妹就十分头疼,不是应付不了,而是不愿意应付。跟她们讲道理一向是讲不通的,导致他很没耐xing,总是敷衍和打发的方式对待她们。 今日倒好,三个女人一起来到他的办公室。 顾想想叫了一声:“nainai。” “哎……”彭媛被孙女这一声nainai叫的,心里乐开了花。 孩子见到妈妈都没叫妈妈,而是先叫nainai,这在彭媛看来,是孙女做的最讨喜的举动了。 让她连带着看孩子妈妈都顺眼了一些。 对于某一部分人来说,就是这样。你比我地位低,我看你还稍微顺眼点,但你一旦比我地位高,我就看不惯你。 没有理由,就是看不惯了。 彭媛抱着孙女坐下,让孙女坐在了她的腿上。 把来意跟儿子说了一遍,说时的那副样子,根本就没有先前跟苏景说话时的和颜悦色。 往难听了说,彭媛这会儿是有一些极端自大的。 在儿子的面前,彭媛这个做母亲的希望儿子能站在母亲这边,能尊重母亲的意思,不要凡事都看媳妇的眼色。 这样想着,难免就表现的自大了些。 话和态度虽然是朝儿子扔出去了,但彭媛却没有信心,只怕儿子不会听母亲的,到那时,才是真的下不来台。 顾怀安视线望着母亲,并没有看其他人,说道:“我们一家三口一个房间肯定不够。” 顾怀安给足了母亲台阶。 相信母亲在理智的时候不会胡言乱语,这么多年来,只要不碰上父亲和徐阳的有关事情有关人,不理智的一面和脾气就不会发作。 婆媳关系应该怎么处,他是男人,他表示一点不懂。 但顾怀安知道苏景一直在研究。 回去住的这个问题,两人早就在饭后认真聊过,苏景的意思,并不排斥跟公婆住在同一屋檐下生活。 彭媛一听儿子这话,有戏。 “就算你们要一人住一间房间,都住得下!”彭媛态度极差。但是这会儿一看,彭媛就直接是纸老虎的架势了。 Chapter 315 结局篇15 顾怀安很满意母亲说的这句话。 苏景现在是有一些些开心的,但是她知道这开心不能表露出来,以后的日子还长,婆媳关系到底会处成什么摸样,还说不好。 彭媛的一些改变,家里人能感觉得出来。 彭媛再不接受苏景,儿子恐怕就永远都不会跟她这个母亲住在一起了,孙女更不可能离开妈妈跟nainai住在一起。 顾振厚如今病倒下了,整个顾家别墅,就只有她彭媛跟女儿顾璐璐两个人,加上一个一天都说不了三句话的张婶儿。 这个女儿顾璐璐呢,又是一无是处惯了,当***根本指望不上她给出什么头。 彭媛晚上睡不着觉只要想一想这种孤立无援的滋味,就特别不舒服。 不管是有多不喜欢这个苏景,都要先把儿子和孙女哄回家里来再说,至于这个儿媳妇,慢慢再调教收拾! 反正,来日方长。 办公室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彭媛觉得自己说完那句话后很没面子,愿意谁先说话谁先说,总之她不能再先说话了。 顾璐璐问了她哥:“哥,我想来你公司上班,你公司现在还缺人吗?” 办公室里除了顾想想听不懂上班那是什么意思以外,其他几个人,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对于苏景来说,顾璐璐这样的同事,没有最好。 虽然未必会分在同一个部门,但是其他摊上顾璐璐这样同事的员工,绝对是今年倒了不轻的霉。 顾怀安扯动了下薄唇,眯眼问道:“你真的愿意过来公司工作?” 顾璐璐被她哥问得眼里一怕,只知道愣愣的点头:“对,对啊……” 彭媛感到意外,当***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 从不认为女儿是块上班的料子。 顾璐璐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就说,将来自己一定要嫁给一个很有钱很有钱的帅男人。 做富人家的少nainai,什么都不干,甚至吃饭都要人喂的那种,整天光是围着自己伺候的佣人就得十个八个的。 白痴少女的公主梦,真的到了成年以后却没实现。 顾璐璐找的男人穷得几乎让人无法直视,且没有上进心,可谓是混吃等死的典型。顾怀安几次想培养,但接触后,却让他最终没了那个心思。 这几年,顾家无数人说过让顾璐璐来公司里上班,有一份正经的工作,但顾璐璐都摇头拒绝。 顾璐璐认为让她上班的人是对她不好,是在嫌弃她不赚钱,不想养她。 久而久之,顾怀安就不再理会这个妹妹了。 养着就养着,人自己本身都不上进,别人干着急能有什么用。 所以顾璐璐今天主动说来公司上班,难免使人诧异。 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就不用客气了,都很直接。 顾怀安很慎重的问他妹妹:“璐璐,你觉得你能做些什么?” “我啊,我能做……”顾璐璐咬唇仔细的低头想了想,自己到底能做什么?细细想来,好像什么都不会做,但是管人还是能管的。 “我想做个领导,做哪个部门的领导都行,这方面我不是很挑剔。” 顾璐璐不知道说了这话之后大哥会不会生气,但是该说的还是得说。 不说的话,万一大哥安排自己给别人做助理之类的实习呢,岂不是很辛苦赚的又少? 苏景有点被顾怀安的妹妹雷到了,小姑子做了二十几年娇滴滴的豪门大小姐,突然决定出来工作,就直接要当领导。 这跟刚认识24个字母转身就去考四六级有什么区别? 苏景敢赌,顾璐璐就连al这个公司有多少个部门都搞不清楚。 苏景正这样在心里吐槽着,顾怀安就开腔问道:“公司一共有多少个部门,公司部门的划分和职能,璐璐你是否都了解?” 顾璐璐无语,怎么可能了解…… 到现在,只知道苏景上班的销售部,还有一个人事部。秘书的难道叫秘书部?大哥这又算什么?总裁部?或者,叫高层部? 顾璐璐尴尬的脸上发热。 “别只想着做领导,你先把公司熟悉明白、有那个实力了再来跟我说。至于你到底应该做些什么工作,回去自己想想。”顾怀安瞟了苏景一眼,又回过头去跟顾璐璐说:“你嫂子也是从底层做起,她有过这行的工作经验,都不敢说直接去当领导。” 顾璐璐闷闷地一声:“哦!” 回去想了一晚上,顾璐璐决定不去公司工作了,去了肯定免不了被人使唤。这份委屈,她哪里受得了? 但是这个决定她早晨跟大哥说的时候,大哥却在电话里讲明:不工作就没钱用,以后不会再白给她一分钱,说到做到。 顾璐璐要哭了,知道大哥向来说一不二。 坐在床上揉着脑袋,咬唇哀叹,好好的昨天抽风提什么工作呢。 不提还好,至少死皮赖脸的跟大哥要钱,还能要来足够的零花钱用。干嘛非要胃口大的想要经济独立?这下好了,骑虎难下便是如此。 顾璐璐早饭后央求老妈,让老妈去跟大哥说说情。 “妈,我不想去工作了,真不想了……” “你说不想就不想了?”彭媛坐在沙发前,看报纸说:“你哥本来就去看不上你这个只会消费不会赚钱的废物。我告诉你,既然说了就要做到。那个苏景都能从销售部的小喽罗做起,你怎么就不行?” 顾璐璐半跪在彭媛脚边上,抱着彭媛的大腿求着。 彭媛毫不心疼,报纸往茶几上一甩说:“你给我争气点!不能被那个苏景比过去!很快你大哥一家过来住了,我是你大哥的妈,你大哥给我花钱是应该的。但是你呢,你早晚是嫁出去的人,现在你不仅自己用钱,还要养别姓的孩子,那个苏景如果在你大哥面前说你几句坏话,你就完了!” 顾璐璐一想,也对呢。 苏景如果看不上自己,那么大哥以后真不见得会给自己钱用了。 顾璐璐这样一琢磨,觉得自己先前有的危机感还是应该有的,不能指望大哥养自己一辈子。 上班赚钱是次要,多认识人,把自己嫁出去才是主要。 彭媛最后安慰了女儿几句说:“不用担心谁会欺负你,不管你在谁的手底下工作都一样。你是老板的亲生妹妹,这些人平时恭维你还来不及,哪敢使唤你?” 顾璐璐想着想着就想开了,老妈说得都对。 我是老板的亲生妹妹,谁敢使唤?除非不想干了! 顾璐璐在家里做了一整天的心理准备,第二天早晨按时去al大厦报道。 但是她哥却直接把她交给了苏景。 顾璐璐听后,瞪眼抗议道:“哥,苏景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她哪里有资格带我啊?” 这难道不是在折磨人? 跟这个嫂子平时本就不和,现在到了这个嫂子的手里,还能有命活着下班吗?全公司,除了亲哥,就只有这个嫂子敢使唤她了。 顾怀安表情严肃的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保证不再跟顾家的人要一分钱,那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管你。” “哼!” 顾璐璐生气的离开顶层办公室。 销售部这边。 原本就很安静,顾璐璐来了之后更加安静了。 彭媛昨天带着顾璐璐来过了一趟,之后大家都认识了顾璐璐,知道这个人就是老板的亲妹妹。 顾怀安没让任何人送顾璐璐下来,也不准任何人特殊关照顾璐璐,所以,里面坐着的郑凝十分纠结,不敢违抗老板的命令出来接待顾璐璐。 心想,只能以后工作中偷偷献殷勤给顾璐璐了。 顾璐璐站在了苏景的旁边,眼皮用力翻了翻,白眼瞪了好一会儿。 苏景当做没看到,继续认真忙着自己的事情。 “我报道!”顾璐璐不服地喊叫一声。 其他同事都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诧异的看向两人。 同事们不懂苏景到底在搞什么,仗着自己跟老板有点那方面不正当的关系,就这样对待老板的亲生妹妹? 果然人外有人,所谓撑死胆大的,就是敢把老板的亲生妹妹不放在眼里,才能吃得着老板,是这么个理儿吧! 苏景很不喜欢顾璐璐的这个态度,以后上班在一起工作,下班在一起生活,不磨合磨合怎么处得下去? 顾璐璐以为是没加称呼的错,便忍着气,继续翻白眼的说了一声:“嫂子,我来报道。” 虽然这一声里满满的不服,但态度还是可以的。 顾璐璐只要离开彭媛,就会变得怕这个怕那个,她妈一在,她就立刻变成躲在她妈身后的狮子,而她妈就是一头老虎。 苏景起身往出走说:“跟我来吧。” 顾璐璐跟在身后腹诽了一会儿,很快消了气,想到现实里还得指望嫂子别在大哥面前说她坏话。 索xing讨好的聊上了:“你不生我妈气吧。你不知道,顾家原来特别热闹,虽然我哥很少回家里住,但是顾家人气就是很足!现在跟往年一比,真的让我妈很心酸,所以才想让你们回来住。我哥是我***儿子,我妈当然希望守在身边。”―― 作者的话-- 这两天就结局哈,把小姑子婆婆这些收服一下! Chapter 316 结局篇上 苏景能理解顾璐璐所说的这些话。 家里有人去世,且还不是一个,接着一家之主顾振厚又病倒。那个家里,确实会给人一种没有什么人气的感觉。 顾璐璐来al上班,对她来说也许是一个好的开始。 苏景不会为难她,只要她平时不是特别的过分。 让顾璐璐改变,可能还需要很漫长的一个时间。 顾怀安随便这么扔在销售部里一个人,没人敢有意见。但对于主管郑凝来说,倒不是多顾璐璐一个不多,少顾璐璐一个不少,因为顾璐璐毕竟是老板的亲生妹妹。 顾璐璐既然来了销售部,郑凝认为自己就必须要各方面都把人照顾好。 只是郑凝没有想到,这个嫂子并没有打算让小姑子白领薪水。 苏景是老板爱着的女人,顾璐璐又是老板的妹妹,同事们着实纠结,这种情况下到底该如何站队呢?太折磨人。 …… 五一假期第一天。 苏景早餐后带着女儿去了苏忱家里。 中午一起出门到超市里买东西,顾想想nai声nai气地伸手指着西瓜说:“妈妈,我要吃西瓜。” “好,等下就给你买西瓜。” 苏景让女儿坐在购物车里老实一点,别把小肉胳膊伸出去,今天假期,超市里人有些多。苏景心想,女儿跟自己出来碰了胳膊就糟糕了,顾怀安会心疼女儿心疼到收拾人。 顾想想的爸爸一直都认为,只有他这个做爸爸的带着女儿出门才最安全,旁人都信不着。哦不对,还有一个邹哥,在他心中邹哥的信任值远比苏景这个孩子的妈妈要高。 苏忱一边选青菜一边跟苏景说:“以后过去一起住了,你记得要好好的,别闹人家。” 苏景站在一旁,无奈道:“我能闹什么?他妈不闹我我就得谢天谢地。” 苏忱以前不赞成这对婆媳住在一起,但是如今妹妹都不怕,当姐姐的还能说什么? 而且,过去一起住了,如果不发生大的矛盾,其实还是有一些好处的。 从公寓搬去别墅,妹妹起码家务以后不用再做,虽然公寓这边也请了钟点工,但平时还是自己动手要做很多的小家务。 到了别墅,一切都有妹妹熟悉的张婶儿。 还有孩子的问题,顾想想这个年纪正是淘气不好带的时候,爸爸妈妈要工作又要带她,说一点都不累是不可能的。 到了别墅,张婶儿能帮忙照看几眼,彭媛和顾振厚做nainai爷爷的也能帮忙带。 买完了青菜,苏景推着女儿过去买西瓜。 苏忱过来又说:“到了那边千万别攀比。你婆婆对儿子和女儿好,这很正常,跟对你一定会有一些差别的。眼下接受你,很明显的就是爱屋及乌。人家是你老公的妈,实在想跟儿子在一起生活了才主动低头找上了你。” “我明白。”苏景点头说。 人心都是肉长的,顾家这两年发生了挺多的事情,彭媛和顾璐璐的变化,苏景其实也看到了。 …… 顾怀安下午开车来接老婆和孩子的时候…… 顾想想正在等待吃西瓜,完全不想跟爸爸走呢。 除非吃到西瓜。 苏景开完门让他坐下,心虚,看着他说:“等顾想想吃完西瓜就走。”其实有点怕他训她为什么给孩子买西瓜吃。 顾怀安坐下后,蹙起眉头盯着女儿说道:“吃西瓜只能吃一小块,不能多吃。” 顾想想低头无视了爸爸的话,切。 最近因为冬瓜渣、西瓜渣、桃渣等等,顾想想已经变得喜欢妈妈了,不太喜欢爸爸了。 顾怀安坐在沙发前,用深沉的眼睛瞅着天真的女儿,跟厨房里切西瓜的苏景说道:“你只给她切一小块尝尝就行了。” 苏景没办法,只得点头回应:“知道了。” 苏景一向受不了女儿可怜兮兮的央求样子,加上女儿跟她很疏远,她就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讨好女儿的机会。 这个西瓜,女儿从过年以后看到别人吃就开始惦记着了。 但是,顾怀安却不准女儿吃。 这个季节的西瓜,他担心是打了什么催红的药剂,不到季节的水果,吃了恐怕对女儿的身体不好。外包装上写得再好,他都不信任,又不是自己亲手种的。 没错,他甚至很想亲手给女儿种一个西瓜吃。 苏景用一个小碗装着西瓜,切成了小西瓜丁。 顾想想坐好,看到妈妈随便给自己的面前铺了几张面巾纸,然后又把碗放在了面巾纸上,给她一个小勺子,吃西瓜用。 “慢慢吃,不可以弄脏衣服和手……” 苏景叮嘱完顾想想,起身就去卧室里收拾要带走的东西。夏天的衣服,在苏忱这里放着很多。 客厅里,只剩下父女两个。 爸爸的一双大眼睛盯着女儿更大的一双眼睛。 顾想想用勺子挖了一小块西瓜,送到小嘴儿里,吃西瓜吃的整张小脸都带着甜甜可爱的笑。可是爸爸的样子太凶。 顾想想挖了又一块西瓜,小肉手拿勺子都拿不稳,导致抖着,但还是叹一口气地把西瓜渣递给了爸爸。 “你自己吃就行了,不用管我。”顾怀安推开了女儿好心的小肉手。 在顾想想看来,爸爸不吃简直太好,很快她就把西瓜渣放在了自己的嘴里。 吃着吃着,顾想想就放下了勺子要用手。 顾怀安皱眉阻止:“顾想想,你要记得你是个女孩子。” 顾想想说什么都不用勺子了,嘟起嘴来,不听话了,抱着护着西瓜碗在和爸爸的动作戏中,顺便伸手在碗里抓到了一粒西瓜籽,就往嘴里塞。 “听话,把籽给我吐出来!”顾怀安急了。 苏景听到客厅里都快打起来了,放下正在收拾的衣服,出来看情况。 “她又怎么了?” “顾想想,你乖一点听爸爸的话,把西瓜籽吐出来。”顾怀安表情严肃的对视着女儿,在等女儿乖一点的回应。 他把宽厚的手掌伸到了女儿的嘴边。 顾想想小嘴儿里含着西瓜籽,没咽下去,就是含着在嘴巴里玩儿,小嘴儿一动一动。大眼睛看着爸爸的手掌心,还有爸爸手腕上的名贵手表,就是不吐西瓜籽。 于是,顾怀安与苏景二人开始哄女儿吐西瓜籽。 苏景连哄带吓的说:“顾想想,你如果把西瓜籽吃了,你的头发里就会发芽。” 顾怀安抬眼看苏景,这样也行?所以他学着苏景的话也连哄带吓道:“顾想想,你如果把西瓜籽吃了,你的肚子里就会长出一个大西瓜,撑破小肚皮,以后就看不到爸爸妈妈了。” 顾想想认真地听着大人的话,有点怕怕。 顾怀安又道:“不只是肚子里会长出西瓜,头发里也会长出一个大西瓜,你平时脑袋上长着一个大西瓜,你还能走路么?” 一大一小对眼着,小的终于在大人的哄骗下,害怕地吐出了西瓜籽。 苏景见此才松了口气,西瓜籽明明都给她弄干净了,居然还会有漏网之鱼。 一家三口都离开的时候,苏景坐在副驾驶上,想了很久才跟开车的顾怀安说:“你私下里能不能少皱一点眉头,顾想想最近的表情好像就是在学爸爸,那小眉头,一皱一皱。” 顾怀安毫无察觉,这会儿听苏景说起,便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是啊,顾想想长得很像妈妈,但是一举一动却都在学爸爸。 他很欣慰。 说明他在这娘俩中间还是有一定稳固地位的。 作为一个男人,可以知足了。 …… 顾璐璐这个小姑子第一次接受苏景是自己嫂子,是在七个多月后。 别墅几个月前就卖了出去,但别墅车库里停着的那辆黑色奔驰苏景却不舍得卖掉,那是老太太生前送给孙媳妇的礼物。 无关金钱,只是想要怀念。 这辆车的礼物太贵重,像是老太太对孙媳妇的感情一样那么重。 顾怀安不同意把车卖掉,但同时也不希望苏景去学开车,在买车时,他其实还同意。如今担心来担心去,就是担心“危险”这俩字。 苏景以前不学开车是没时间和精力,现在有了时间和精力,就跃跃欲试。 几个月后,她拿到了证,也敢开车上路。 顾怀安出差不在京海市的情况下,苏景觉得没人管自己了,决定也要出差。只不过顾怀安出差的地方是国外,她出差的地方是省外。 顾璐璐原本说什么都不跟苏景一起去。 但是她又惦记苏景手里那个一回没背过的包包,苏景正好就用这个包包胁迫了她。 那个包包是大哥上次出差从英国给苏景带回来的,但是苏景很少背这类的包。顾璐璐想,苏景可能太不识货了,自身没有匹配名牌包包的气质,不敢背出去。 所以,她就觉得包包太适合自己了。 苏景不背,这明显是在浪费嘛。 怀揣着路上可能会出车祸的不好心理,顾璐璐坐上了老太太生前给苏景买的这辆奔驰越野。 顾璐璐忍不住叽咕一句:“那个包啊,今年要是不背,明年就被淘汰了!” 苏景启动了车:“说过出差回来就送给你,别总是重复一句话。” 顾璐璐死心了,看来这一趟必须要跟她走了。 “系好安全带。”苏景提醒道。 Chapter 317 结局篇中 “系好安全带。”苏景提醒道。 顾璐璐使劲儿白了苏景一眼:“你可比我年纪小,跟我说话的时候最好客气一点,否则你在我家的日子不会好过。” 苏景说一个事实:“但我是你嫂子。” “不就是嫂子吗,别一直重复说,真不知道我哥什么眼光!”顾璐璐冷笑了一声:“有那么多红玫瑰和百合都不要,偏偏选了一颗十元钱能买一堆的小白菜。” 苏景不跟她呈口舌之快。 顾璐璐一向如此,嘴巴上不饶人,实际上谁她都怕。 一个包包,就能换来她命都不顾的跟她这个新手司机一起出差,当然,虽然是新手,车技却还是很不错的。 顾怀安亲自指导她的时候,严肃的在她耳边说过:“为了安全着想,认真开车,别一边开车一边接电话,路上看到帅哥过去也别盯着瞧,这都是很危险的举动。” 苏景就说:“没事,十八年后又是一条……” 没等低头在鼓捣车的她把话说完,身旁的男人就不高兴了。他用笑容来掩饰愈发浓烈的醋意,说道:“但是十八年后你遇不到我了,你去了下一世,而我在这一世又找了一个比你还年轻还嫩的女孩,给顾想想做小后妈。我宠着她,帮她一起欺负顾想想。” 苏景当然是不会相信他这话的。 …… 顾家别墅那边,彭媛一直在给儿子拨打电话。 但是儿子却关机。 彭媛完全管不了这个儿媳妇,气得不轻,担心女儿有事的同时,其实也有点担心儿媳妇有事。 倒不是如今跟这个儿媳妇的感情有多好,只是觉得顾想想没妈了太可怜。 儿子将来再娶,再折腾一遍,做婆婆的再跟儿媳妇磨合,又要废掉几年的时间。算一算,到那时自己这个当***身子骨都不硬朗了。 万一碰上一个更不是东西的儿媳妇,岂不是轻易的就会被气的一命归西? 同一屋檐下相处了有七个多月了,现在再让彭媛给苏景打分,彭媛是舍得给苏景打55分的。 差5分,还没有达到及格。 彭媛一边哄着快三岁了的孙女,一边拿手机继续给儿子打电话过去。 中午了,终于打通。 先前完全没考虑到时差问题。 彭媛跟儿子告儿媳妇的状:“你这个老婆,无法无天。开车带着璐璐你妹妹出差去了,就她那两下子,能把那车开好?” “出差去了?妈你没拦着?” 远在国外那边的男人听后也十分头疼。 顾怀安跟大多数的男人一样,认为女司机就是马路杀手,主要苏景不仅是女司机,她还是一个新司机,有着双重身份的马路杀手。 彭媛几乎被气笑了:“你说我怎么没拦着?我拦得住吗?还不都是你给惯得啊!” 顾怀安承认,他惯的,他给惯的。 但是现在人开车出去了能怎么办,只能祈祷一路平安,这个野xing子等他回国以后再慢慢收拾,帮她改掉。 …… 去的一路上的情况其实都很好。 中午到的。 苏景带着小姑子顾璐璐去吃了一个午饭,下午去谈的生意。 顾璐璐其实有点对苏景刮目相看,原来关于销售这方面,苏景真的挺会说的,并不是跟自己一样在公司里吃白饭。 离开的时候,五点多了。 苏景说:“我在别的公司做过这方面工作,经验算是有一些,你再锻炼锻炼,应付这种场合也会很ok的。” 顾璐璐对自己很没信心。 快圣诞节了,冬天的天,黑得有点早。 快抵达京海市的时候,在路上车却意外出了问题。正是下了高速的路段,有点偏僻。 苏景锤了一下方向盘。 车爆胎了。 顾璐璐气得说:“怎么办啊?打电话让邹哥过来吧!我就说你别开车出来,现在好了,这种地方车胎爆了你不害怕啊?” 苏景恨死了这不争气的车胎。 谁能想到车会在这种地方爆胎?如果车开出来一次就爆胎一次,那还开这种耽误时间耽误事的交通工具干什么? 学开车不就是为了开车的? 顾怀安现在彻底认为女人就该坐在副驾驶上,开车的永远应该是男人。 这下好了,如果给邹哥打电话让邹哥过来,回头顾怀安知道一定又有训她的话要说,明明是车的问题,也会全赖在她的身上。 顾怀安越来越不讲道理。 鼓捣了半天,苏景决定自己换胎,好在以前跟邹哥学过两次。 “给邹哥打电话吧?”车里坐着的大小姐说。 苏景皱着眉头没理会她。 顾璐璐又白了苏景一眼,拿出手机,打给了此刻正在打麻将的邹哥。而邹哥的手机却是暂时无法接通的状态。 顾璐璐又打给了老妈。 彭媛叹着气的去打给自家司机。 “多久车能过来?” “什么?一个小时?这里好黑啊,快点派车过来!”顾璐璐急死了,跟家里的司机说了一通之后挂断电话。 地址说了,顾璐璐没想到这里距离市中心要一个小时的车程。 家里司机安排车的同时,又给苏景打了一个电话,大意就是叮嘱苏景和顾璐璐都别害怕,坐在车里耐心等着。 苏景哪有耐xing等。 出了问题自己解决不了,回头过不去顾怀安那重要的一关。 在这样漆黑的路上爆胎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苏景出发之前万万没有想到。 其实在市中心爆胎还好,拿起手机给4s店打个电话,很快就会有专业的维修人员到场帮忙处理,可是,现在却在比较偏僻的路段。 苏景上车,把车往安全的地方停了一下。 “你干嘛?”顾璐璐坐在车里现在浑身都哆嗦。下次再也不会跟她出来了,送给她几个包她都不答应。爆胎虽然是意外,但是这种意外实在可怕。 停好了车,苏景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顾璐璐控制不住的大叫:“哎,你下车干什么?这里连个车都没有,你小心有坏人经过抢劫你啊……” 苏景被顾璐璐的声音烦的更加头疼了,拿出包里的东西扔给她:“你老实的坐在车里,怕的话就把车反锁,坐在车里打psp吧,别一直吵。” 顾璐璐确实害怕。 苏景有同时打起双跳灯,接着下车又在车尾后方七八十米左右摆好三角的警示牌,这些都是车里带着的,都是以前顾怀安吩咐邹哥给她弄的。 想来可笑,顾怀安的担心也不全都是没有用。 只是这回出来真算倒霉,顾怀安的车一年都不爆胎一次,她这车才开几个月就爆胎在这样的路段上。简直是老天赐给他的教训她的机会。 顾璐璐在车里四处张望,漆黑黑的一片,外面苏景支了手电筒,顿时变得通亮。 这么亮,顾璐璐就更害怕了。 担心苏景的同时她把车反锁。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来坏人了,砸车玻璃怎么办?顾璐璐伸手摸了摸这车玻璃。 顾璐璐没有心情打psp,有点无语,苏景都二十五岁了居然还打psp。 苏景取出了轮胎扳手和千斤顶,拎着扳手,皱眉站在路上想了想邹哥换轮胎时顺便教给她听的步骤。 先将千斤顶置于车身下的钢梁处,将千斤顶的起重爪对准车身下方支撑点,然后摇动千斤顶。 费了好大力气,将车身支起后,苏景用扳手依次慢慢的卸下需要更换的轮胎的螺栓,并且成功卸下车轮。 将备胎对准车轴和螺孔后,将轮胎螺栓初步拧紧。 苏景的力气不大,可以说是很小,所以在卸下和拧紧螺栓时,苏景要用脚踩着扳手的一端,几乎用尽了吃nai的力气来拧紧螺栓。 记得邹哥说过,更换完轮胎后,切记一定要拧紧螺栓,否则车辆行驶时极易发生轮胎脱离的更大事故。 换轮胎的过程里,顾璐璐就坐在车里看着车外有没有坏人经过,不时的还瞄一眼苏景换轮胎那边,天气很冷,顾璐璐没有下车的勇气,加上有一点点的害怕。 不过顾璐璐很担心苏景,别被车上什么东西给砸到。 那边派的车还没来,苏景就敲车窗。 顾璐璐说:“怎么了?” 苏景把羽绒服脫了,搁在车上:“换完轮胎了,快给你妈打一个电话,让人不用来了。” “你确定你换好了?”顾璐璐望着上车的苏景,白皙的额头前,有着细密的汗,头发丝黏在额头上。苏景没理顾璐璐,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两人顺利开车回家。 “你不会感冒吧?”顾璐璐朝苏景说。 苏景摇头。 在回去的路上,顾璐璐突然感觉有点幸福,一时感xing起来,忍不住跟苏景提起自己的恋爱事情。 顾璐璐说,她儿子的爸爸对她其实很不好,这几年在一起,也经历过车抛锚在外面,那个男人当时只会朝她发火。 车坏了肯定都很郁闷,但是郁闷就要朝女人发脾气?发完脾气车就会好了? 苏景实话实说:“按一般说,都应该劝和不劝分的,但是你找的这个男的,真的不应该再继续有联系。你儿子有这样的爸爸,直接影响将来成长。” 顾璐璐点头,气得都快哭了:“嫂子,你给我介绍一个男朋友吧。” 这会儿叫起嫂子了。 苏景开车中愈发无语,顾璐璐就是这样,蹬鼻子就能上脸的类型,不管对什么事情。你说借她钱用,她就敢说你借给我一百万吧。 这才发表了几句这方面的意见,就朝人要男朋友了,去哪给她找去。 Chapter 318 结局篇下 苏景跟顾璐璐到家以后,免不了被彭媛一顿嘀咕。 顾璐璐忍不住说了句:“轮胎爆了也是意外,况且我嫂子自己都换好了。” 彭媛有时候就吃醋,这个女儿,以前那么反感苏景这个嫂子,现在倒好,隔三差五的就被嫂子收买,帮嫂子说起好话。 但一般持续不久,还会因为什么而争吵起来,然后再被收买,反反复复。 彭媛跟儿子告了几次状,可是儿子都只笑笑不管。彭媛觉得,这个家自从来了苏景,都变得有病了。 这会儿彭媛心里承认,儿媳妇换了轮胎回来,是挺好的,但嘴上彭媛却不愿意承认,说道:“我们顾家媳妇蹲在路上换轮胎,被人知道要笑掉大牙了!” 顾璐璐上楼,累得只想洗个澡马上睡觉,不理老妈,因为嫂子从来都不理。 …… 两天后,顾怀安回来京海市。 早晨到家的时候,苏景已经开车带着顾璐璐去上班了。 顾怀安中午抵达公司,打了个电话,叫销售部的主管苏景上顶楼一趟。 通透明亮的顶层办公室里,顾怀安一身黑色西装,亚麻衬衫,系着一条苏景送的生日礼物领带,今天就连袖口都是讲究的一丝不苟。 他站在落地窗前回头,看着走过来的她,挑眉说道:“开车强行带着我妹妹出差,路上还出了事,你说你是不是欠收拾了?” 苏景的目光看向了办公室里的那套桌椅。 顾怀安温热粗砺的大手抚摸上她的一边脸颊,在她低头抬头不知所措时,吻上了她的两片柔唇,然后惩罚似的咬着她的小耳垂…… …… 苏景跟顾怀安搬过来别墅里住,第一次跟他父母一起招待客人,是第二年的chun天。 过来吃饭的这些人,苏景大多数都是头一回见。 彭媛是个特别要面子的人,介绍儿媳妇的时候把儿媳妇夸得,好像别人家的儿子都没福气娶到一样。 只有一个顾厉是苏景认识的,上次见面,是在al大厦地下停车场出口。当时天气还很冷,顾厉带着陈萌一起。 顾家别墅的院子里烤着烧烤。 顾怀安抱着三岁的女儿,而女儿正在给一个长辈唱歌,爱表现的顾想想一刻都消停不下来。 苏景跟顾厉待在一起。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苏景拿着几副餐具问他。 进别墅屋子里本是要帮张婶儿拿餐具的,但却发现,这个顾厉总是徘徊在自己左右。 顾厉跟她能有什么话说?关于陈萌? 顾厉身高腿长的倚在厨房门口,一身运动,双手插在裤袋里,咳了咳才抬起头说:“嫂子,陈萌这一年跟你联系过吗?” 很久没人在她面前提起过陈萌了。 甚至“陈”姓氏这个字,都已经好久没有听见了,淡的仿佛从未有过交集。 顾厉叹气:“这个小姑娘挺可怜的,去年在我家住了一段时间,后来不告而别,我主要怕是我妈赶她走的,这可能会给小姑娘的心理造成阴影。” 正说着,顾厉就笑的极其不自然:“我觉得,社会应该和谐友爱一些,可我妈好像拖了和谐友爱的后腿。” 苏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顾厉如何评价自己的妈妈都行,但是旁人就没有立场去评价。帮助人这种事,没有哪条法律规定每个人都必须要做,全凭个人的那颗同情心吧。 苏景说:“陈萌没联系过我,应该早就跟她妈回无锡了。” 顾厉皱眉摇了摇头:“我听我妈说,陈萌她爸是在一个星期之前去世的,注射死亡。具体怎么回事我妈没说,但我想陈萌和她妈应该都知道执行死刑这事,人真死了,和还没执行死刑,我想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所以担心陈萌受不了这个打击。” 苏景拿着餐具的手一抖。 一个星期之前,执行死刑。 苏景不觉低下了头,不知道为什么,听顾厉说起陈前已经被执行死刑,她的脑海里就闪现出了陈前熟悉的样子。 陈前在死之前,是否会后悔这一生活一回却活成了这个样子? 但是岁月从不会等人,更不会把人带回过去。 后不后悔,其实都无济于事吧。 陈前曾在一个大风的天气里跟她说:“这么多年,做坏事的时候我并没有存过侥幸心理,甚至不急于完成任务,不会敷衍的去做一件坏事,说白了,那个时候我不怕死,我也一直都很好奇,罪犯被枪毙的场面是否很壮观?很严肃?可是现在,真正要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了,却不舍得很多,很多很多。如果这些让我舍不得的,早一些被我发现碰上,可能就不会有今时今日的我了吧。” 这些话陈前是在那个院子里说的。 苏景那天正在晒着太阳,风很大,总是吹着,她捂着耳朵逆着风,那些话却还是灌进了她的耳朵里。 顾厉的妈妈过来了,听到了儿子的话,生气的说:“顾厉,你提起陈萌那个孩子家里的事情做什么?我告诉你,你少跟不三不四的孩子玩在一起。” 这个不三不四的孩子,指的就是陈萌。 顾厉的妈妈早先就担心男孩子女孩子在一起,时日久了,会搞出什么不好收场的事情,陈萌那孩子那么早熟。 顾厉皱眉,仍旧是双手插在裤袋里的酷酷姿势,离开了厨房门口这个地方。 “这个孩子啊,竟让我和他爸cao心,21岁了还一点都不成熟。”顾厉的妈妈笑着跟苏景说,担心儿子之前还说了什么丢脸的事情。 这么一说,陈萌今年都17岁了。在上学吧?无锡还是哪里? 苏景强扯出一抹笑容,说:“顾厉很懂事,还特别愿意帮助人。” 顾厉的妈***确对儿子这一点很满意:“这孩子就这一点不错,心地好,还很孝顺,我跟他外婆吵两句嘴,他是看不惯的。” 苏景跟顾厉的妈妈说了几句话,顾怀安就进来了。 顾厉的妈妈拿了要拿的调料,转身离开。 “顾厉找你说话了?”顾怀安了解这个弟弟,看表情,就知道顾厉心里藏着事情,而且自打进来家门就在找机会接近苏景。 没别的事,肯定是关于陈萌。 苏景点了点头:“说了,问我有没有陈萌的消息。” 顾怀安跟苏景一前一后的往出走,到了外面,苏景看着远处围着烧烤的他的家人们说:“顾厉还说,上个星期陈前死刑执行。” 顾怀安问了一句:“你认为,陈前死的可惜么?” 苏景看他一眼,他也看她。 四目相对时,能感觉到他语气里一些些的醋意,但她确实对人的死亡很感慨,这感慨并不是对陈前有什么好感或者是说认为陈前死了可惜。他误会了。 “死的不可惜。”这是苏景心里永远都会装着的实话,低头呼出一口气说:“陈萌投错了胎,太可怜了,小小年纪要承受一个接一个的打击。而她爸这个人,不提贩毒贩枪这些,只提杀人偿命,他杀了都不止一个人,杀了无数,一条命根本都不够抵的。” 顾怀安望着苏景的脸颊,眼眸深邃,似乎是在探究她这话的真假。 “那个黄毛,不知道判了多久。” 苏景在院子里待着的时候,恨死了黄毛,毫无主见,陈前说什么就是什么,xing格实在的是非不分。 说白了就是傻,还缺根筋。 但黄毛跟着陈前的这一路上,确实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身上和思想上,差点被陈前的十恶不赦影响。 “判了四年。”他答。 苏景诧异了一下。 不过很快又不诧异了,顾怀安应该是时刻留意陈前那边的消息的,哪天判刑,哪天复核,哪天执行死刑。 只是不知道为何拖到今年才执行。 黄毛被判四年,苏景说不好觉得判多了还是判少了。 只希望黄毛出来以后能够好好的做人,往后的生命中再也不要碰上陈前这类的人。虽然救他一命,但却把他带入这个境地。 生命是可贵的,千万别再犯罪。 顾怀安终究是没忍心跟苏景计较,伸手摸了摸她在这夏天夜里有点发凉的白皙脸颊,附身朝她凑近说道:“每一个人生来都带着一些劣根xing,不过是有的人让这劣根xing在不断生长,有的人让这劣根xing直接衰亡。把持住心。” 苏景听懂他话外音后,忍不住白他一眼:“最后这四个字彻底的出卖了你,真小气。” 顾怀安的视线望向拿着餐具离开的苏景,唇边漾着不浅不深的笑意,人活一世,还是要认真负责的对待每一天,这份认真是给自己,这份负责是给自己,可以相信,只要你是在用一颗最好的心,就一定会等到一个最好的人。―― 正文完结―― ps:感慨和感谢的话在这里就不多说了,又完成了一本书,我自己也很不舍得。大家想看谁的番外我都尽量满足吧。明天开始更新一家三口甜蜜番外!么么大家,爱你们。 Chapter 319 顾怀安苏景番外之初相识上 时间,2012年。 新年过后还没有两个月。 宿友们都开始穿了很薄的chun季衣服,苏景今天无事可做,起床后也蹲在床沿找出了薄的chun季衣服试了试。 每一年衣服方面季节更换,她都要看别人换了才开始换。 一条简单的牛仔背带裤,上身一件白色t恤,外面随意的套了件休闲的格子衬衫,没系扣子。 这一身打扮在宿舍里穿着,感觉还行,只是不知道出去会不会冷。 一个人洗漱完毕,苏景接到老爸打来的电话。 “喂,老爸?” 她爸说道:“你廖叔叔今天过生日,你忘没忘?” 哪一个廖叔叔? 苏家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苏忱的身体很不好,而且早早的就嫁了人,xing格腼腆,不擅长与人交流。 苏爸一直也都没有过要让女婿插手公司事宜的心。 苏家的二女儿苏景,爱说爱笑,倒是特别的开朗。 不过,苏景到底只是一个大学生,根本帮不了她爸事业上的什么忙,加上对这方面也不是很上心。 苏景拒绝过被老爸带出去认识那些叔叔阿姨们,可是后来,一想到老爸为了要儿子才去外面养小三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的无奈举手投降了。 做女儿的跟老爸闹得起,老妈却承受不了。 苏爸这种男人,在外面女人肯定是有不少的。 如果不是为了苏妈着想,苏景会心死的直接告诉老爸:“你以后别回来家里了,就安心的跟小三儿在外面生活,等着小三儿的肚子给你生儿子,生了儿子以后,你就把小三儿扶正,不用考虑我妈我们三个人的感受。我会带着我妈离开这个家,给你和小三儿倒地方。你一定得相信你这辈子有生儿子的命。” 几次想说,最终她都忍下了。 一说起这些话,恐怕会失望的朝老爸掉眼泪,恐怕会心疼的朝人老珠黄的老妈痛哭。 苏景永远都记得小三儿挑衅老***那一幕,指着老***鼻子,说老妈生不出儿子,趁早收拾东西滚蛋。 而苏景最恨的却不是这个小三儿,最恨的是给了这个小三儿骂老妈机会和资本的老爸,甚至她恨得在心里诅咒过,诅咒老爸这辈子都不会有儿子。 她诅咒错了么?没有错,老妈一把年纪,已经不能生了。 如果老爸有儿子,就算不是小三儿a生的,也会是小三儿b和小三儿c生的。 苏景的老妈,是一个好欺负但是又不甘心把丈夫让给小三儿的女人,背地里偶尔也认为自己没生儿子是个错。 苏景和苏忱姐妹二人,说不通,也劝不了。 不懂,没生儿子怎么就会是错?老妈这么想的时候,脑袋里到底哪根弦搭错了呢? 但那到底是亲妈,不论如何,做女儿的都只能尽力保护。 所以,苏景明明是老爸的女儿,却要甘愿被老爸当成儿子一样培养,否则老爸就会惦记着找其他女人生儿子。 苏景出去跟着老爸认识了很多的富人叔叔,当时打过招呼都还能记得住,回家以后,渐渐的就容易把这些叔叔们搞混。 搞混了后,再不容易分得清了。 事实上,苏景根本就没想记住这些叔叔。 脑子里很排斥让自己去记忆这些无聊的人。 22岁的苏景其实有些清高,但这清高只针对那些虚伪自大能吹牛的叔叔们。 每当到饭局深处,一桌子上的人都喝得差不多高了,总是会有那么几个吹牛快吹出天际的再一次开始胡吹。 不是吹自己手上有十几个亿投资的项目等他签字,就是吹自己前几天跟哪个大明星见过面吃过饭。 这些人嘴里说的是真话还是大话,旁人还是能分得清的,不只是清醒着的苏景无语,就连倒酒的服务员都快绷不住了。 苏景不好追问那些能揭穿他们是在吹牛的细节问题,只能恶寒的坐在那里一边故作羡慕一边继续听。 偶尔这些肥头大耳的叔叔们吹完牛皮还不忘转头问苏景:“小景啊,想不想要那个周杰伦的签名照片?叔叔答应你,下次给你拿个十张八张,就算你说要一本签完名字的相册都没问题!” “……” 苏景没喝水,喝水的话,可能都得被一口水给呛懵。 这一次过生日的这位廖叔叔,苏景怎么努力想都想不起长什么样子,以及这位廖叔叔是做哪一行的都给忘了。 她爸来大学门口接女儿。 下车以后看到女儿穿的,皱了皱眉:“怎么穿这身?去换一身。” 苏景说:“我这身衣服怎么了?不想换了。” 苏景看着她爸,难道要穿的成熟到像二十七八岁? 然而她爸最终却没说出这身衣服到底差在哪里。其实看上去挺好的,只是她爸心里暗以为,三十四岁的男人都应该喜欢xing感妩媚点的女孩子吧。 自己女儿,今天穿的好像并不是xing感妩媚那么回事。 苏景觉得反正就是陪老爸参加那位廖叔叔的生日宴而已,平常的吃一顿饭。 好像工作一样,苏景早都已习惯。 打扮上从来没有过分注意,反正又不是不伦不类不礼貌的打扮,只是普通了点。 al大厦,苏景是第一次站在大厦下面抬眼望去。 这栋建筑威严耸立,直入云霄,蓝天白云像是生在了那片玻璃墙里。 跟老爸公司的那栋大楼完全不一样,在气势上,老爸公司的大楼就跟al大厦差了一大截。 苏景跟在老爸的身后上楼去。 进去时没想那么多,因为每次跟老爸出来,直达目的地的时候都是很少的,中间会见一些叔叔或者阿姨。 老爸跟他们肯定会聊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老爸聊生意的样子,跟苏景脑海里想象中的有很大的差别。郝米说过:“那是因为你爸是暴发户,暴发户谈生意的架势,怎么可能跟偶像剧里的男主角一样呢,对吧?” 郝米说她爸是中年得利的暴发户,算好听的了,跟苏景她们宿舍关系不好的另一个宿舍的女同学,背地里只管苏景她爸叫土大款。开个奔驰来得瑟什么! 进入al大厦的电梯,苏景想起了東子。 这栋大厦是東子家里的,她还知道東子他老爸是这里的董事长。 认识東子好几年,苏景还不知道自己的老爸跟東子的老爸竟然也认识。 苏景跟老爸来到楼上,这一层的面积巨大。 在接待前台看到两位穿着黑色套裙白色衬衣的漂亮小姐,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都美得刚好。 打完招呼,从另一边又走过来一位穿着灰色套裙白色衬衣的漂亮小姐,为苏景和她老爸带路,比那两位前台接待高一级别的感觉。 顶层有一间会议室,会议室不如楼下其他会议室大,普通的高层其实也进不去,身份不对。 苏景经过会议室的时候,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却看到会议室的门虚掩着。里面站着一个五官精致的男人,不是暴发户模样,更不是土大款模样。 而是让人看了之后,心脏忍不住砰砰在跳的模样。 那个男人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衬衫,黑色西裤,手腕上戴着的一块一看就是特别名贵的腕表。而且衬衫的袖子呈随意卷起的样子,从打扮上能分析出一个人的心理状态,他应该是比较自在的,心情也应该是不错的。 男人露出的那健硕精壮的一截手臂,看上去身材棒极了,这样成熟xing感的男人苏景并不是第一次见。上次见面,是在東子的家里。 要没记错的话,他就是東子的大哥。 这时穿着灰色套裙的女人微笑,细声说道:“请苏先生和苏小姐在这里稍等。” 苏爸坐下了。 “这个公司,是不是很大很气派?” 苏景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待在这里感到有些局促。像是菜市场门口地上摆摊卖水果的突然被扯进了高级的水果商店。 苏景是第一次这样不自信的不敢到处看,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没过去十分钟,会议室里的男人迈开步子出来,挺拔的身躯朝这边过来时,苏景下意识的害怕地站了起来。 “苏先生。”严肃的男人伸手跟苏爸打招呼。 老爸跟这个男人到底都说了什么,苏景没听清楚,处于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 当这个气质迷人的男人朝她伸出手时,她确实愣了愣,然后才低头握手说:“你好。”温热粗糙的男xing宽厚手掌,握了一下便缩回,触上了高压电一般。 这个男人强大的具有压迫感的慑人气场,不是22岁的苏景能抵抗得了的,这并不是她花痴,而是稍微懂得一些男xing审美的女xing,都会抵抗不了他外在和眼神里迸射的雄xing魅力。 刚才苏景经过会议室时,跟他有过短暂几秒的对视,只不过她不敢看,很快的就低下了头去。 苏景完全不知道,刚才会议室里的那个男人瞥了她一眼之后,接着便蹙起了眉头,收回了视线继续开会。 片刻的交谈过后,这个男人跟她一起去参加了那位廖叔叔的生日宴。 晚上回学校是这个男人的司机开车送的,他自然也坐在车上,但是全程两个人零交流。 Chapter 320 顾怀安苏景番外之初相识下 那个男人面无表情的似乎在想什么事情,目光深沉,而她始终都保持一个坐姿,眼睛望着车窗外,眼睫毛眨动的次数都变少了。像是小学的时候犯了很严重的错误,而这就是放学后一道跟老师一起去家里见爸妈。 下了他车,苏景说了句“谢谢”,然后拿了装着板栗的袋子低头快跑。 身后的车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并不知道。 板栗洒在了他车上好几个,男人拿起,只觉得板栗的外壳黏黏的,把手指搁在嘴边,舔了一下,那板栗外壳上似乎是很甜的一层糖。 司机两个,他两个,司机剥开来吃了,他就看着,到回家下车的时候吩咐司机扔掉处理。 回宿舍后被郝米她们追问她去干什么了,她答不上来,接着吃了个板栗,心不在焉的一边往上铺爬一边差点噎死。 老爸带她去见的,也并不全是肥头大耳能吹牛皮的叔叔,还有这样不输偶像剧男主的稳重男人。 两天以后,再次跟那个男人见面。 苏景这才知道自己那天可以算是“被相亲”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条件很差,而这个男人的条件很好,是这样的没错。 要不然为什么是那个男人在没挑明的情况下相亲了她,而不是她在知情的情况下去偷偷相亲他?老爸老妈以及这个男人,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她一定会对这个男人很满意? 好吧,确实是很满意。 甚至有点梦幻到不真实的感觉。 只是听说这个婚姻却只有“相亲”这一个步骤,根本不给人和他相处了解的机会。 意思是,只有结婚和离婚,没有开始和分手这一说了。 总之眼前放着一个气质优雅五官精致的高富帅**男人,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呢。 这个纠结的选择,有点残忍。 咖啡店里,男人正襟危坐的望着她。 见面之前苏景甚至不知道自己过来要见的人是他,来时还很好奇,老爸这回怎么约自己在咖啡店里见面了。 老爸可是一个平时一口咖啡都不喝的人。 原来是骗她来见这个男人,但是,见这个男人为什么要骗她? 不骗的话,她也不会不礼貌的拒绝。 这个时候,苏景还以为是公司的事情要说给她听,但是仔细一想,又说不通,公司的事情这个男人完全可以找老爸去聊。 面对面坐着,男人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否愿意嫁给我?” 苏景说:“你说什么?” 他说:“嫁给我,愿意还是不愿意?” “……” 苏景拧眉在看世纪怪胎一样的看他,消化着他口中的那个“嫁”字。 坐在对面的男人自信解释:“人的第一反应往往都是最真实的,你的第一反应,我看到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她自己都不太知道。 他看着她:“你只是很惊讶我会说这样的话,但没有排斥和反感。” 苏景的眉头不禁微微地皱了起来,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第一次交谈,苏景是全程都发懵的,一直都是对面的男人在说话,她根本就接不上话,确切地说,是对面的男人发言太过严谨,从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嫁给这样的男人,还不熟的时候的相处会是什么样子的? 苏景大胆想象,每天早晨醒来是否都需要重新认识他一遍?跟他对视时,是否会像上课时看老师一样的看他。 他有没有爱?被他爱又会是什么样的?他爱人的方式是温柔的还是霸道的? 大抵接触的越是不了解的人,越是会引人遐想。 第二次交谈,是在第一次交谈后又过一个星期。 苏景从父母那里知道了联姻的这件事。 苏景讶异,al那么大的公司怎么需要跟自己家这样的家庭联姻?并不是她瞧不起老爸,而是确实两个公司两个规模。 苏爸的说法是,al现在有难,这个难题是al的董事长,也就是她未来的公公给她未来的丈夫留下的。别看他这个岳父是个暴发户,但是暴发户也都不平白无故的就能爆发,有得是旁人不知道的关系,这个关系,那些正正经经做生意的生意人都没有。 “懂了。”苏景明白的是,生意人也都不是百分百能干净,干净的少。 苏爸劝了她很多话,她自己也想了很多。 他叫顾怀安,这个男人她其实不熟悉也不了解,第一次交谈过后他给了她一个电话,但是,几次拨了号码,手指都发抖的不敢打过去。 这个男人很直接,说话直接,办事也直接。 苏景一开始根本就适应不了他的步调,不光是适应不了他做事的步调,而是就连这个男人走路的步调她都跟不上。 第三次见面。 苏景主动的说要跟这个男人有一番了解。 大学门口,苏景上了他的车。 司机缓缓开车,这个男人带她去了什么地方她不知道,由于太过紧张,下车进去一栋建筑的时候她忘了看这是哪里。 进去以后,跟在他身旁走在深红色的地毯上,地毯上有图案纹路,只是需要低头仔细的看才行。这条走廊很宽,两边偶尔还看得到沙发,墙上有壁画。 走了三四分钟,她仍旧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不是酒店,更不可能是他的家。 “你想了解我什么?”走在前面的身躯挺拔的男人终于舍得开腔,但是男人并未转头看她,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现在就要说?” 苏景小心翼翼地看了他的侧脸一眼,觉得还是坐下来谈比较好。这会儿根本不敢说想问的话,张不开嘴。 男人像是笑了:“稍后再说也行。” 苏景低头跟着他走路,那就稍后再说。 直到跟他一起坐下,有侍应生附身跟他点东西,她才知道这貌似也是一个喝咖啡吃东西的地方,但是,这个地方未免也太大了。 等到咖啡上来的时候,对面的男人喝了一口才道:“可以问了。” 苏景无比紧张,咬了咬唇,眼睛在四处看的跟对面的男人说:“你喜欢我吗?”不喜欢的话,结婚的意义是什么,利用完就不要了? 她怕是这样,若是这样肯定不嫁,虽然觉得下半辈子碰上这样男人的机会小之又小。 他答道:“喜欢。” “喜欢什么?” 苏景想说的是,我们并不了解对方。要说喜欢外表,她喜欢他的外表很正常,但他喜欢她的外表这有点扯。 他这样的男人身边一定不缺美女。 男人几乎没考虑,说道:“感觉,喜欢就是一种叫我舒服的感觉。” 苏景发现这么聊根本聊不下去。 这个男人说话很有技巧,而且不愿意废话,她则不是。 “还有……” 苏景说了两个字,就说不出来了,一时之间脑袋短路的想不到有用的问题。 对面的男人又端起咖啡,眼皮不抬:“你慢慢想,我今天下午没事。” 苏景松了口气,想了好半天,才大胆的抬起头朝他认真问道:“我想知道你有女朋友吗?还有你结过婚吗?” 这两个问题她都是认真的。 对面的男人皱眉抬起头,深邃视线终于跟她对视,薄唇掀动:“我没有女朋友,有你之前我一直是单身。我没有结过婚,没有小孩,更没有包养过任何情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身体健康。” 苏景脸红不已,低头用手指摸着咖啡杯缓解尴尬的气氛。 杯子里的咖啡都凉了。 苏景又问了一个问题,这算是为自己负责吧。 虽然这些问题的答案他有可能撒谎,但是世上还是应该多一些信任,她相信他不会是一个骗子,长得不像。 精明和欺骗不一定是有关系的。 “你会因为自己年龄比较大,就管我吗?” “惯你?” “不,不是惯,是管教的管。” 不知道为什么,她担心他在私生活上会是一个严肃刻板的人。 然而对面的男人被她这些无聊的问题逗笑,目光忽而温柔,舔了下薄唇说道:“不会,我愿意接受并且迎合你的那种生活方式。” 年龄差了十二岁,代沟确实值得拿到台面上来讨论一番。 苏景满意地摸了摸鼻子,朝他淡笑了起来:“这样就太好了,我跟你说,将来毕业以后我每个星期会有一天晚上是跟我的同学聚会的。”宿舍里的四个人定好的。 男人这时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只皱眉抬头朝她严肃的说了两个字:“不行。” 苏景一时反应不过来他上句话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接受什么了?迎合什么了?都是扯淡! 女方的问题总有问完的时候。 顾怀安的思想在挣扎,这个将要嫁给自己的女孩确实有点出乎意料,以为会是一个浓妆艳抹,浑身名牌的拜金姑娘。 会议室门口那一瞥,他看到女孩打扮的普普通通,长得白皙干净。 担心这段婚姻不能长久,所以他认为娶一个拜金的差一点的姑娘,良心上将来离婚也过得去。但见了苏景,他又认为这样不错,良心上过不过得去要看婚姻是否长久,要看先辜负婚姻的是不是他,万一是个好姑娘,磨合过后发觉合适,一辈子在一起这是顺理成章的决定。 “该我问你了。”烟抽了半截的男人忽然开腔,眼眸一直盯着你看,仿佛能把你吸进他的无穷魅力里去。 苏景没想过他也有问题要问。 四目相对,男人的眼眸里明显有了很多的温柔东西。 顾怀安:“大学里,现在有你的男朋友吗?” 苏景摇头:“没有。” 顾怀安:“以前谈过恋爱吗?” 苏景还是摇头:“没有。” 顾怀安:“有人追你吗?” 苏景诚实道:“我追过别人。” 顾怀安:“……” 苏景:“……” Chapter 321 番外之二胎问题 顾想想4岁的时候,家里还没有她的弟弟或者是妹妹。 转眼6月份,到了顾想想的生日。 彭媛这个做***最近闹过敏,过敏源查了几家医院,查不出来,总之口服药物外涂药物全部都已经用过,仍旧不好。 彭媛闹着又说是苏景养的那只猫掉毛掉的,猫毛过敏,身上才起了不少的疹子,看着就吓人的很。 苏景在这事上没跟彭媛争执,没准儿真是猫咪身上掉毛的原因。 二话不说,早晨上班时顺便把猫送走,暂时送到了苏忱的家里养着。 4岁的顾想想,出落得更像妈妈了,那张小脸,几乎就是跟妈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她妈妈小时候可没她这么爱皱眉头。 苏景认为皱眉头是一个不好的毛病,这个得改。 明明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子,动不动就皱眉头真不好看,但顾怀安却支持的很,他私下想的是,女儿就这一点随爸爸,不能改掉。 顾想想在家里是个两面派,小不点儿的心眼特别多,在妈***面前说妈妈爱听的话,在爸爸的面前就会说爸爸爱听的话。 “爸爸,我们去接妈妈?”穿好牛仔短裤和t恤的顾想想出来,一只小手往嘴巴里塞着吃的,一只小手去拉住爸爸的大手。 顾怀安推开门,说道:“对,去接妈妈。” “是我的妈妈还是你的妈妈?” “你的妈妈。”顾怀安耐心回答着女儿问的无聊问题。似乎每天都在这样回答。 “唉,我妈妈真是一个大忙人。” 顾想想说完这句话之后,皱了皱那很淡的小眉头。 说妈妈“大忙人”这三个字,小不点儿是跟nainai那里学来的。彭媛这两年跟儿媳妇相爱相杀的生活着,同一屋檐,倒也还算和谐。 儿媳妇真病了,或者是真被欺负了,彭媛会照顾,还会说她不争气怎么不欺负回去! 多少有了点对待女儿一样的心情,只是差在一个很难转变过来的态度上。 接受了儿媳妇之后的彭媛,日盼夜盼,就盼着能尽快的抱上孙子。 而苏景这里,认为生二胎这事不急。 先把事业稳定一下再说。 4岁的顾想想已经上幼儿园,专人专车每天负责接送。 爸爸妈妈都不在的情况下,顾想想就跟爷爷nainai在一起的时间最多。nainai年纪大了,爱念叨,而且最爱念叨的就是“孙子”这两个字。 顾想想问过nainai:“nainai,孙子是什么?” 彭媛无法跟顾想想解释孙子是什么,4岁的孩子,能懂什么,说了恐怕也是白说。再说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笨?孙子是什么都不知道? 彭媛觉得,孩子智商一定随她妈了,不随老顾家的人。 在家里,彭媛跟顾想想念叨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妈妈真是一个大忙人。”连生孩子的时间都没有。 久而久之,顾想想也记住了,妈妈总是不在家,可以说成是:“我妈妈真是一个大忙人!”比爸爸都忙的大忙人。 作为爸爸这个角色的顾怀安,很是无奈。 苏景打算趁着年轻先冲一冲事业,主要是这两年亲眼看到很多的离婚例子,例子里就包括顾怀安的豪门亲戚和豪门朋友。 那些女人哭哭啼啼的会说一堆话,但意思差不多就一句话总结:男人的感情是根据荷尔蒙的变化而产生变化的。 在这个荷尔蒙乱飞的社会,谁能抓得住谁那不停四处喷射的荷尔蒙啊。 吃尽苦头的女人们给没吃过这方面苦头的女人说:“你千万不要相亲爱情能始终如一的永恒到底,热度不可能永远保持在最炙热的那个点上,除非你在他爱你爱到恨不得一口吃了你把你香进腹中不给别人欣赏的时候一铁锤子敲死他。” 否则就是会变。 苏景认为这话也有些道理。 不能一辈子都依靠顾怀安养活,每天上班,苏景看到了太多的美女,有些美女甚至敢在她的面前朝顾怀安献媚。 苏景以前还觉得自己年龄小,有着优势,但如今一不小心的就二十四、五、六、七、八、九……眨眼间直冲三十岁! 担心自己说不定哪天就会变成弃妇。 人xing这样凉薄,再往悲惨一点上打算,有些豪门弃妇被弃之后,生活可以说糟糕的就像不能自理了一样。首先赚钱的本事没有,其次再嫁又难。 第二次的婚姻上,肯定会有一些高不成低又不想将就的感觉。 就女人事业与不事业的问题,着急生二胎的顾怀安跟苏景正式谈过。 苏景直接把自己的担忧都跟他说了。 顾怀安听后只能沉默摊手,皱着眉头,对生二胎这事的落实他可谓束手无策,又想,女人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未来? 不过顾怀安确实也如她一般胡思乱想过,相互有着危机感。 事情发生在去年的七夕情人节。 国外的一个合作伙伴过来京海市,四十多岁,挺有魅力的一个国外大叔。 顾怀安跟这位抢手的外国大叔在al大厦里匆匆的见了一面,坐下喝了杯咖啡。苏景正好上楼找他,一身职业装,那天的她显得有点温柔且明艳动人。 当时虽然已升职为销售部主管,但见到陌生人在跟自己的老公喝咖啡,以为肯定是个重要的人物,便“羞羞答答”的点头离开了。 原谅顾怀安把谁都会有的“礼貌”和“抱歉,打扰了”理解成了那个什么,羞羞答答。 苏景不做打扰的离开,顾怀安也就没有介绍苏景到底是哪一位。 等到晚上再见面,那个外国大叔正下车往公司里走,原本是去楼上见昆远,但却迎面碰上了顾怀安跟苏景两人。 两人的状态是,苏景拿着文件正在边往出走边跟顾怀安说着公事,很像下属跟老板的正常汇报交流。 顾怀安打招呼的时候一并介绍了苏景。 但刚介绍道“她是苏景”这一句,那个外国大叔就微笑着看向苏景,转身离开并且用中文说了一句:“美丽的苏小姐,你等一等。” 再回来时,外国大叔手里拿着一束红玫瑰,送给了苏景,并真挚的邀请苏景一起过这个中国情人节。 苏景急忙看向身旁的男人,摇头拒绝:“sorry……” 后来才知道,这位外国大叔没有妻子,这次过来正好赶上七夕,就买了束花搁在车里,随时准备约会一位漂亮的中国女人共进晚餐。 顾怀安可没想到会有人在他的面前打他老婆的主意。此事每每想起,都会不安。 一向不都是女人在苏景的面前打他的主意么?然后她很生气,他过去哄,她扭捏,他继续哄,她嘟嘴娇嗔,他就直接吻上去吃掉她。 顾怀安十分自信苏景眼下对婚姻的忠诚度,可是事实往往总有意外,不懂得预防,就会受伤害。 男人与女人之间,其实最怕那莫名其妙就产生的激qing感觉,但是好在人心却是一道关着的门。 顾怀安会想,苏景的那道心门外正站着一头野兽,走了这头,还有下一头,而苏景毕竟年纪还小,是否能禁得住哄骗和y惑,朝别人始终紧闭着那道心门? 顾怀安不一样,他有很深的阅历和很强的自制力,可以保证,自己的那道心门只放进来苏景一人。 机场。 苏景一看到女儿就抱了起来。 顾怀安亲自开车带着女儿过来接她,并没有用司机或者是助理,自然也是他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轻揽着她的细腰,带着她和女儿走向停车的方向。 走到车前,他先把行李箱搁在了车里。 顾怀安回身看向三天未见的苏景,两步走过去,一只手抬起抚摸上她的脸颊,凑近后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满眸深情地问道:“想我没有?” 苏景脸红地亲了亲女儿的额头:“顾想想,你想我了没有?” 顾想想害羞着咯咯笑地摇了摇头,然后妈妈又亲她,她才点头,说想念了。 一家三口回家。 路上两人带着顾想想去选生日礼物,顾想想跟其他的小女孩一样,喜欢玩娃娃。一起买了好几个,家里快要堆满整个儿童房了。 顾璐璐给侄女买了生日蛋糕。 下午,大人都在家给小不点过生日。 顾想想穿了一条漂亮的白色公主裙,爸爸上午路过一个地方给挑选的,虽然被刚回家的妈妈嫌弃了好几次。 顾怀安本是全神贯注的在书房里看文件,但突然想起什么,撂下文件,走出来坐在长长的餐桌一旁,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说:“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先许个愿。” 顾想想愣了一下,然后:“哦!” 彭媛和顾振厚坐在另一侧的椅子上,桌上摆满了菜,小孩子爱吃的东西居多,毕竟顾想想才是今天的真正主角。 顾想想闭着眼睛许愿,双手抱拳,rou球一样的拳,眼睛闭了很久,长长的睫毛抖动的厉害,有了多动症一样,而且渐渐眉毛都皱的快要扭曲了。 苏景好奇的盯着顾想想,在琢磨这个小不点此刻的心理活动是什么?为何会这个表情? 终于,顾想想许愿完毕。 “妈妈,你猜我许了什么愿望?”小不点问完妈妈,大眼睛里有内容地瞟了一眼另一旁的严肃爸爸。 苏景没当回事,小孩子许愿可能不是想要玩具就是希望不要上学吧。 “许了什么愿自己记着就行了,不要对别人说。”说了就不灵了。 Chapter 322 番外之同学聚会 顾想想听不懂妈妈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了看妈妈,小不点转过身去爬到爸爸的身上,趴在爸爸的耳边,用一只小肉手搁在爸爸的耳朵旁边,眼睛四处瞄着谁在偷看,妈妈有没有偷看过来,然后小嘴故意漏风的让全家的人都听到的说:“爸爸,我许愿说我想要一个弟弟还有一个妹妹。” 彭媛瞧了苏景一眼,然后笑着跟孙女说:“想想,你说你这才几岁,就拿出一副做姐姐的样子了。在幼儿园里是不是特别羡慕同学们家里都有弟弟和妹妹啊?所以才回来跟爸爸妈妈也要弟弟妹妹?唉,这愿望可难实现喽。” 顾想想根本就没听懂nainai说的什么,云里雾里的用力点头,配合中。 彭媛笑的更开心了。 这件事上,顾振厚做公公的从来都不怎么插言,但是很快能有孙子抱,当爷爷的肯定是最高兴的家人之一。 一顿女儿的生日饭吃完。 苏景回到楼上房间。 顾怀安很快也跟了上来,说道:“去洗澡,准备睡觉!” 明明抱着那种目的,但是却要一本正经的表达出来,她很瞧不起他的假正经。 苏景说:“可是我答应了安白她们,晚上去同学聚会。” 这个同学聚会苏景本来是推了,因为每个月都要聚会一次 苏景前几天算了算日子,聚会这天自己正是出差回来,累的可能只想休息,哪有精力去参加聚会?而且还要陪一陪这个独守了三天空房的大老板。 聚会频繁,偶尔不去大家都能理解。 苏景也不好意思让大家因为她而推迟聚会的时间。 现在突然决定去参加同学聚会,都是因为二胎的这件事。 顾家一家人趁她不在,可能把孩子的xing别都给幻想出来了。 生二胎这件事需要女人配合,如果不需要配合,注射一针什么药物直接就能怀胎生子,婆婆彭媛在她身上恐怕早已扎了八十针或者是一百针。 顾怀安很不喜欢苏景出去参加什么同学机会,但又不能彻底斩断她跟同学朋友们的关系,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该休息的时间,彭媛却瞧见儿子带着儿媳妇出去了。 彭媛想要起身叫住,这大晚上的不睡觉造人干嘛去? 转而一想,彭媛觉得没准儿是儿子儿媳的夫妻情趣,年轻人不喜欢在家里,出去开房或者到哪里,其实都一样。 能怀上孙子就行,至于是在哪里怀的?不重要! …… 苏景上车以后给安白打了一个电话。 安白说:“郝米也在,但是她老公没一起来。” 苏景点了点头,挂断电话。 郝米跟林宇仍旧在一起,但是林宇对郝米始终都不冷不热,夫妻二人吵的都疲惫了。这个婚,林宇想过要离。 后来没离成,是因为郝米怀孕了。 同学聚会的时候,以前就听人议论过,说郝米的孩子怀的不光明正大,是偷了她老公的精子想其他办法怀上的。 老公虽然不爱,但郝米却把大姑子小姑子婆婆都拉拢的很好,老公是个孝子,宁可这一辈子被此妻纠缠,也不会让母亲伤心。 还有同学背地里讲道,等林宇的母亲去世,我们再看郝米能当多久的林太太吧。 道听途说,也没人好跟郝米去问这种事。 苏景在同学聚会上见到郝米,只是打一个招呼,并不会坐在一起热聊,关系仿佛真的不能再回到从前那样。 顾怀安开车往她同学聚会的地方去。 路上男人说道:“你知不知道顾想想长大以后想做哪一行?” 苏景看了一眼专心致志在开车的男人,问道:“做哪一行?”记得三岁的时候说要做厨师,长大以后给爸爸妈妈下厨。 “兽医。” 顾怀安十分佩服顾想想的伟大心愿和理想。 “兽医?”苏景以为自己听错! “干什么要做兽医?” 苏景心想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女儿接触过兽医? 顾怀安面无表情,又说:“顾想想不仅要做一名兽医,将来长大还想嫁给兽医。” 母亲彭媛说,家里的那只猫儿掉毛,顾想想上次陪着猫儿玩的时候,小肉手抓下来不少猫毛,吓得哇哇大哭,说猫儿生病了。 nainai为了哄孙女,找来宠物医生。 做***确实不知道猫儿掉毛严重是不是病了。 顾怀安今天早晨才听说这事,跟顾想想纠正了几次,说职业兽医和职业宠物医师有区别,但是顾想想只记住了兽医二字。 做爸爸的,希望这个年纪小的妈妈能管管女儿,灌输一下其他,让女儿忘记兽医。不能从小心里就装着“嫁给兽医”的愿望。 聊了一会儿,苏景越听越觉得顾怀安是在控诉她没有尽到妈***教育责任。 苏景承认,嗯,确实最近只顾着工作疏忽了顾想想了。 不过,做爸爸的和做妈***彼此彼此。 “放心好了,顾想想长大以后一定不会是一名兽医,百分之九十会是一名能拿奥斯卡影后的优秀演员。” 顾怀安听不懂这话中啥深意了,看向苏景。 苏景说:“才四岁,被你教的浑身都是戏啊。”顾想想懂什么要弟弟妹妹,有了弟弟妹妹不打架才怪,那些话一听都是旁人教的。 顾怀安这个做爸爸的其实应该欣慰,顾想想没给他把戏演崩掉。 这个比较‘爸爸妈妈谁更不称职!’的话题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毕竟都理亏! 很快,抵达了同学聚会的地方。 苏景告诉顾怀安四十分钟左右来接她,或者一个小时也行。 “四十分钟,自己出来等在门口。”顾怀安说完就黑着脸转身,上了车。 苏景看了一下时间就进去了,四十分钟够了,待得太久会睡着。 不知道是不是生了一个孩子的原因,元气大伤,尤其最近这种感觉更为强烈。玩在一起的都是同龄同学,而别人却充满活力的喝酒唱歌,又蹦又闹,上蹿下跳,她却不管别人怎么的吵,坐着都照样能很快的睡着。 因为身体太虚,苏景跟自己老公也平静的理论过一次。 顾怀安认为,她是工作累的,时常出差,有时候出差完全可以让他安排别人代劳。 苏景摇头不同意,觉得那是传说中的欺负人,以及上面有人好办事,这两句话被别人拿去议论,酸酸的,都不怎么好听。 而苏景认为自己身体虚是他的原因。 每次早上起床之前他想做的时候,难道他忘了昨晚睡觉之前已经做过了吗?一天两次,对于一个他这样身强体健的男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过分的事情。 生来就xing浴旺盛的男人多得是,开荤便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每个星期基本都有一两次是在办公室里做的,苏景受不了,天长日久,她的精力怎么够伺候他的? 身体不虚的快废了才怪! 有时候,出差就是为了躲避他满的都快要溢出来了的“那种爱”! …… 顾怀安一直没走。 深沉视线望着苏景同学聚会的大酒店门口,男男女女,来来往往,除了安白和那个什么郝米,他其实认不出还有哪些人是苏景的同学。 很想跟她一起去参加同学聚会,见一见哪一个是曾经被苏景追求过的人,但是苏景说,同学聚会上严禁带家属参加。 嫉妒吧?规定不准带家属的那个的人难道就是苏景追求过的那个男人? 顾怀安在车里坐了三十九分钟,然后下车,拿出手机打给了还没有准时走出来的苏景。 “四十分钟到了。” 酒店附近的车旁,男人面目冷峻而立,手上拿着一部通话中的手机。 苏景在里面,已经跟同学说完再见要出去了,但是没算计到他的电话会这样准时,边走边说:“还没到四十分钟。”她进来时定了闹钟,怕玩的会忘了。 “差不多了,打完这个电话刚好四十分钟。”顾怀安说完便低头按了挂断键。 苏景进入电梯的时候,后面跟进来一个人。 “你也下去?” 双手插袋的男人点头:“我下去接我的男朋友。” 苏景尴尬地朝老同学点了点头。 酒店门口,顾怀安瞧见苏景的身影之后才上前。 “你等很久了吗?”苏景跟他说话。 顾怀安伸出去的手还没等揽到苏景的腰部以下臀部以上,就看到了一个男人朝他在笑,而他并不认识。 “你的同学?” 顾怀安的手轻按在苏景腰上,挑眉问道。 苏景回头看了看,点头,不自在地介绍道:“这位我老公,这位……是我们班以前的副班长……”苏景没说名字。 顾怀安研究着她的表情,然后与那个副班长握手道:“你好。”而后低头朝快被他搂在怀里的苏景说:“你大学里追求过的那位?” 这话顾怀安故意让对方听到了。 他只是想确认一下,也好知道老婆大学时到底什么品位。看得上这个比现任老公至少矮了五公分的男人? 那个人听到后笑着否认,说道:“不,苏景没有追求过我。” 苏景微微皱了皱眉,指着另一边,提醒副班长,你的男朋友已经来了。 帅气的副班长蛮不在乎的承认道:“我曾经疯狂的追求过苏景,第一次淋雨生病是为了她,第一次滑雪摔断腿是为了她……”n个第一次还在继续说。 顾怀安:“……” 苏景:“……” Chapter 323 番外之凑个好字 顾想想4岁的生日过完了。 苏景这次也已经正式打算好,只要能升职,一定很快就给老顾家传宗接代生第二胎。 安白说的话其实有些道理:“你不生,回头别人给老板生了那就糟糕了,先怀上为强!你没有精湛厨艺拴住老板的胃,就只能生二胎用儿子拴住老板的心呀。” 苏景一开始是觉得这话不对的,顾怀安才不会出轨呢。 但是后来仔细一想,这个男人毕竟求子心切,而且可恶的是他全家都求子心切。心切的情况下,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有违道德的事情。 更可恶的是!整个顾家的人,都口是心非的说下一胎不管男孩女孩都喜欢。 苏景一听这话,他全家就是在骗她先怀上再定夺。 想要儿子的就直说想要儿子,想抱孙子的就直说想抱孙子,这有什么需要掩饰的,活得都太虚伪。 苏景安静的等了一个月,仍旧是没有等来预期的升职。 每天踩着高跟鞋穿梭在公司大厦里,目光不管望着上级或者下级都是一副很焦虑的样子。下级很担心她是看下属做的事情不顺眼,忍着没发火,上级却很担心她是要抢自己的饭碗,马上就要宣布了。 总之,哪一个人都不容易。 苏景有超出别人的极强斗志,不知道是不是被周围的紧张工作气氛给熏染的。 升职这件事,苏景想来想去觉得应该走个**。 走**是一件最丢脸的事情,但是她没想走**拿下哪个职位,而是走**的单纯提醒老板一声:“我该升职了,我该得的,你该给的。” 就是这样,其余的一句废话都不想有。 正因为大老板是自己家里的丈夫,所以才难以沟通。 顾怀安针对给她的工作安排的时候,往往都会夹带很重的私心,比如明明归她的出差机会,他就偏偏吩咐给客户部的人。 苏景工作能力是有的,早先就有经验,加上转眼在al也做了两年了。 苏景还让安白帮忙评估过她的工作,虽然安白不太专业、几年来一直都是一名默默无闻凄惨无比的小助理,但是这不能抹灭安白工作方面的成长,更不能不重视安白给她工作方面认真态度和专业能力的种种好评。 顾怀安的生日是在9月份,处女座男人。 关于星座,苏景是不怎么相信的。只偶尔看一眼星座方面的东西,再往顾想想爸爸的身上对一对,发现有些地方还真的是。 顾怀安说,他在知道她追过大学男同学的那天起,就记着这件事。两人结婚后,再到有孩子后,这件事他都还没忘。 具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忘呢,具体要到他亲眼瞧见了那男人长什么德行,做哪一行的,她还喜不喜欢那个男人了。在这一切问题都得到了满意答案,并且他认为自己比那个男人优秀以后,他就会直接视那个男人为垃圾,从记忆里把垃圾记忆打包扔远,彻底忘记。 他生日的这天,正好是从纽约出差回来。 早晨8:25分抵达机场。 苏景没有去接机,邹哥去的。 顾怀安一行人到达机场,上车后他给苏景打了一个电话。 “在公司?” “嗯。” 苏景正在别人的办公室里忙碌,接到他的电话才起身往出走,到没人的地方去接听。 “今天什么安排?”苏景问他。 “怎么?” 顾怀安在那段反问她。 苏景不知道他记不记得自己生日,跟他在一起的这几年,最近两年他都不记得,他父母年纪大了,记得也不太住,去年还是张婶儿提醒的。 今年,提前几天她都告诉了张婶儿,不要提醒任何人这个日子。 张婶儿答应了。 苏景跟他说:“如果没事你就回去先休息,身体为主。哦对了,你别回别墅休息,先去公寓,中午我过去公寓找你。” 顾想想在幼儿园,这个时间爸爸想看也看不到。 “好,我在公寓等你。”顾怀安说完以后先是停顿了片刻,才望着手里的手机,闭了下眼,舍得的按了挂断键。 这类暗示就是很明显的“x”暗示。 顾怀安坐的这辆车,穿梭过城市的高楼大厦直接抵达高级公寓门口,下车上楼,洗了个澡,想着一些事情躺到床上睡觉。 苏景继续坐回别人的办公室里,认真工作,熬着每一分每一秒。 十点二十分,苏景结束了所有的工作提前离开公司。 拥有着销售部主管和老板娘这样的双重身份,几点离开其实都可以,但她对待工作还算比较负责,除了重要事情基本不会找借口偷懒。 苏景把包放在了车上,开车去公寓。 在去公寓的路上,她到超市买了一些午餐半成品,健康不健康不知道,偶尔这样吃一顿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 顾怀安出差一趟很辛苦,跟她那种出差不是一个xing质,所以吃一顿她做的午餐应该会有一点点的幸福感。 拎着东西,上楼。 用钥匙打开公寓的门,换了鞋进去。 顾怀安睡在卧室里没有醒,她动作很轻的去了厨房,开始做午餐,算计着几点做完,现在时间是十一点过半。 他差不多也睡够了。 苏景给他做了一份牛排,而自己并不饿,只想吃一份薯条。 在薯条弄好了的时候,突然身后一双手搂住了她的腰,男人的身躯轻轻地贴了上来,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皙白的颈上。 顾怀安问道:“做给我的?” 苏景点头:“嗯。” 顾怀安看着她在制作,天生就不是下厨的这块料,做的东西不能说特别难吃,但也绝对称不上是美味讲究。 小别胜新婚,在他和她之间一个月平均要有至少两次。 一次是他出差回来,另一次是她出差回来。偶尔他回来正好赶上她在外地出差,他便直接飞过去,跟她先在外地碰面,缠綿一番。 这一次,他又想她了,很想很想。 男人站在她的背后,低头一下一下的亲吻着她的后颈,小耳垂儿,一双粗砺的手掌揉搓着她身体f腴软柔的地方。 “想老公了没有,嗯?” 低沉黯哑的嗓音灌入她的耳中。 苏景闭着眼睛摇了摇头,睫毛扇动,但下一刻却被男人一手捞住小腹安全的按进了怀里,t部正好被男人的特征抵住。 她的嘴里传出一阵阵微弱的应答声:“……嗯……嗯……”两人都已脱离了理智,彼此的双手都伸进了对方的衣服里面。 很快就是面对着面,热唇相吻,舌头试探着纠缠在一起。 顾怀安掀起了她身上的这件小无袖白色衬衣,用热硬的身体把她抵向了流理台边沿,附身低头,双手卷起她的小白衬衣,往上推着。 而后埋头含住她身体又起又伏的软白。 男人闭上眼睛,伸出舌头在那上面来回轻轻打着转,不时地发出水一渍一般的a昧声音。 苏景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力气。 就是这么快投降。 被亲手褪掉她全身最后一丝衣服的男人,抱起走向浴室。 淋过了身体,顾怀安不觉得热了,但有一个地方却热得厉害,钻心的热。他站在盥洗台镜子前从后埋到了她的身体最里头。 顾怀安用力d了d,苏景顷刻便晕眩的浑身都直打多嗦。 “难受了吗宝贝,没关系,它就是你最好的救赎……”顾怀安用一只大手紧紧地包裹住她乱动的小手,发沉地深呼吸着。 …… 小别胜新婚的二人,折腾到下午一点半左右。 从厨房里再到浴室,又从浴室折腾到卧室里的那张大床上。 午餐早就凉了,他又二次加工了一下凑合吃,每次出差几天回到家里就不挑食。而苏景的薯条不管怎么样,她都很喜欢吃。 苏景的衣服已经快速处理完干了,并且已经穿上。 顾怀安下身穿了一条宽松的短裤,露出一半姓感的人鱼线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炫耀他腰很健康很好一样。 坐下后的男人,一边用餐一边朝对面的女人问道:“今天忽然抽什么风?” 苏景心想,原来他真的不知道今天他生日。 “你过生日,想贤惠一些给你做一个午餐。”但是没有成功。 顾怀安瞬间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吃了口牛排,视线瞧着她意味深长地说:“没关系,这个中午我吃得很好很饱。” 什么吃的很好啊。 苏景别过头去拍了拍有点热的脸颊。 午餐吃了一会儿,她问道:“你处女座的,别人说你这个星座的男人会想生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女双全。”其实都是瞎掰的,并没有听谁说过,试探罢了。 顾怀安皱了皱眉,对视着她,要儿子这事还可以赖在星座上面么。 “一儿一女,凑个好字。”但愿没有理解错,顾怀安想。 苏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同时觉得他可能在推卸责任给星座,不禁咬唇低头,明明就是他自己想要一个儿子。 苏景说:“等我怀孕了,谁来教顾想想照顾顾想想?” 顾怀安心想现在你有教女儿照顾女儿? 但是却说:“我来教,我来照顾。” 苏景是真的准备好了给他生二胎,原本很有压力,担心生不准,再生个女儿,其实哪有生得那么准的?第一个是女儿第二个还是女儿也很正常。 苏景叹气暗自想到,二胎还是女儿的话,顾家的人可能会继续说服她再生第三胎、第四胎。最好的时光竟然都用来怀孕生孩子了。 Chapter 324 番外之教育孩子 怀孕之前,苏景是一定要把a职位落实下来的。 但却不想跟顾怀安正面去说,这样会欠他一个人情,担心因此被他欺负一笔,所以只能利用家里那个四岁的女儿。 某一天,给女儿洗澡的时候。 苏景问顾想想:“宝贝,你真的想要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 顾想想这会儿不是帮爸爸nainai爷爷们演戏了,就用小手抹了一下头发,说:“那小弟弟和小妹妹会抢我的玩具?” “这个倒不会。”苏景说:“玩具你们都会有,你是姐姐,你的玩具肯定最多。” 顾想想开心起来:“那我就要小弟弟和小妹妹。” 苏景点头:“妈妈告诉你,你听好了,一定都要记住。” 顾想想认真的嗯了嗯。 十几分钟之后,顾想想的头发快干了,穿着跟妈妈穿的同款的樱花色短裤和短袖睡衣,小肉手上拎着一条干发巾,去了书房。 站在书房门口说:“爸爸,你睡不睡觉!” 顾怀安抬起头,女儿每天都这么凶的来叫他睡觉,但这是爱爸爸担心爸爸身体会熬坏的一种好意行为。 “爸爸马上。” 如同往天一样千篇一律的回答,吝啬的四个字。 顾想想却没有像是往天一样屁颠屁颠的滚回卧室里去,或者找nainai,而是大眼睛转了转,看了一眼楼梯口鼓励她的妈妈,一咬小嘴进了爸爸的书房。 走到爸爸的大书桌前,踮起脚看着爸爸的电脑,看不懂,害怕打扰爸爸之后爸爸生气。 小孩子的心思是想,不想被爸爸骂,可是又要帮妈妈完成任务,那她就在书房里等一等爸爸好了。 顾怀安察觉女儿没出去,是不是有话要说,抬起头问:“顾想想,你什么意思?” 人小鬼大! 顾想想好看的双眼皮翻了翻,背过小身子去,皱了皱小眉头撒谎低头说:“我溜达溜达,你继续弄你的东西吧。” 顾怀安无话可说。 感觉这个家里充满了阴谋诡计,就连小不点都参与进其中。 又过了十几分钟之后,一家之主仍旧是还没有忙碌完,一组数据错误。皱眉埋怨最近只顾着谈恋爱的昆远,办事不利,愈发不严谨了。 顾想想站子镜子前臭美,不一会儿偷偷从更衣室里穿出妈***高跟鞋,来了书房:“我等的头发都要白了。” 顾怀安索xing不工作了,就问女儿:“都是黑的,头发哪里白了。” 小不点说话不知道都跟谁学得,一半肯定是nainai和姑姑,另一半是苏景和他平时爱说的话。但说话上小不点明显走的是妈妈nainai姑姑的混合风格。 彭媛也进来了:“都这个点儿了,怎么还没忙完?快去睡觉!” 儿子和儿媳妇的身体最主要,因为这直接影响到未来的孙子,彭媛不能不督促着。 自从苏景答应要二胎起,彭媛就管的很严,儿媳妇烦,她也得唠叨管着,八点半必须上楼,睡不着就躺着,强制没收电脑这类容易让儿媳妇熬夜的东西。 顾想想看到nainai来了,转身就走。 彭媛跟着出去,把孩子往更衣室里带:“你不听话的又穿你妈***高跟鞋,再穿你就不长个儿了记住没有!” 顾想想被nainai抱着搁在沙发上,被nainai脱掉高跟鞋,很不开心。 等到被爸爸抱着上楼的时候,小不点搂着爸爸的脖子说:“爸爸,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弟弟和妹妹?” “什么时候,最快也得明年你五岁的时候。”顾怀安没有骗孩子,怀孕再生,女儿五岁会有弟弟或者是妹妹。 “爸爸,可是妈妈什么时候直升?” 顾想想认真的趴在爸爸的怀里问道。 “直升?” 顾怀安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咀嚼着“直升”这两个字,直升是什么意思?这孩子今天的表现奇怪的很。 “妈妈直升是什么?”他只能从孩子身上找答案。 “直升……”顾想想没记住妈妈说的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妈妈直升,就有钱给我买好多的玩具。” 顾怀安懂了,自言自语道:“升职的意思?” 苏景其实告诉女儿的是“升职”二字,奈何孩子小,加上在书房里耗了那么久,早都忘了。说成了直升也并不奇怪。 苏景知道,以顾怀安的智商很快能明白这是她的计划,但是她不怕他知道,就是不想求他欠他人情而已,他主动给她升职才好。 顾想想能表达的明白,妈妈升职,就会有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了。 …… 第二天。 苏景真的升职了,而且是直接从原来销售部郑凝的位置升职空降到了客户部去。 顾怀安考虑的很足,久经商场的al的高层员工其实都能明白他的用意。苏景并不是顾璐璐,工作能力强是其一,其二那是老板的老婆,永远是老板最亲近的人。 妹妹不一样,且不说妹妹工作能力差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就说妹妹将来会嫁给外姓男人这一点,妹妹也不可能得到大哥过分的器重。 至少永远都不会升到嫂子苏景那个握住大权的位置上。 怀孕之前,苏景坚持每天上班。 当然,身体不舒服可以不去公司,助理秘书都可以到家里给她汇报工作。 …… 某一天,苏景陪着顾怀安一起出差。 苏景说:“还不怀孕,是不是我们两个谁的身体有问题了?” 顾怀安坐在车里瞟了身边的她一眼:“如果有问题,顾想想是从哪里来的。” 苏景十分无语,就算男人的自尊导致男人们都很忌讳身体这个问题,那也要勇于面对现实吧。不怀孕不代表身体那方面不行,只是病了。 趁着在外地出差,苏景耍赖的用尽办法让他陪着她去检查。 不好意思在京海市检查,去熟人医院肯定不行,更担心去其他医院被熟人们看到。那就丢人丢的过于大了。 苏景检查完身体,平静的出来。 顾怀安检查完身体,黑着脸出来,这方面检查他很排斥。 “你是怎么检查的?” 苏景坐在医院走廊里,问了问身旁的男人,很好奇。 顾怀安说道:“我早说过,这方面的检查完全没有必要,我和你的身体都没有问题。” 苏景却关心着检查身体的问题:“你们男人被检查,医生的手会摸你那里吗?男医生还是女医生?”苏景觉得自己好大度,女医生摸他,她觉得自己完全不会嫉妒不会吃醋。 当然,摸了之后他没反应的情况下。 顾怀安认为自己今天被苏景耍的很惨,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小的女人都这么能折腾,但是自己选择爱的,再怎么折腾,都要从中找乐趣,继续宠着。 “女医生,摸了。”顾怀安看着苏景,皱眉严肃道:“而且把我摸硬了,我想这个女医生她是故意的。” 苏景当即冷下了脸。 一定是女医生很漂亮身材也很好。 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动物。 苏景说:“检查身体既然这么享受,你出来黑什么脸?听说中医都讲究一个“望闻问切”,人家只是摸了摸你那东西,都没有切,便宜你了。快进去留个联系方式感激人家吧。” 顾怀安惹苏景只敢惹一分钟,解释道:“男医生,是个老头。” 苏景白了他一眼,脸上有些挂不住。 …… 十一假期,苏景跟安白研究了去哪里玩。 以前苏景不喜欢旅行,但是却想在怀上二胎之前出去好好的玩一玩,把怀孕后不能做的事情都做一做。 不如愿的是,在十一的前一天晚上,彭媛担心孙子有事,买了验孕棒给儿媳妇,逼着儿媳妇去测试一遍,不测试一遍不能出门。 这一测试,结果是已经怀孕了。 所以十一这天玩什么的计划全部取消,全家人都带着苏景去医院检查。 苏景在这样的十月份,出门热得透不过气,身边总是有人扶着照顾着。想起曾经,怀着顾想想的时候哪里有这个待遇。 第一胎怀孕六个月,婆婆还去吵架。 第二次怀孕保胎,由于第一次早产的阴影,让苏景格外的小心,压力也随之而来,担心又是个女孩还要考虑第三胎。 苏景不重男轻女,但是真的想给他生一个儿子。 …… 怀孕之后的日子,苏景不用再去公司坐班。 顾怀安在al大厦待着的时间逐渐减少,尤其星期天,要帮忙带着女儿。 苏景一旦在家,就觉得彭媛教孩子的方式不对,而她怀孕心情不稳定,根本教不了孩子,孩子的nainai也信不着儿媳妇教。 顾怀安星期六开车带着老婆和女儿出去。 关于教育,家里每个人的方式都不一样。 苏景搞不懂孩子爸爸这是什么教育方式。路边上停着一辆顾家的奔驰,司机在车里坐着等,她站在夕阳下望着那对父女。 爸爸拿着一根棒棒糖吃完剩下的塑料棍,指着垃圾桶,跟女儿说:“这是可回收垃圾,还是不可回收垃圾?” 顾想想手里拿着那根棒棒糖棍,皱着眉头,做选择题中。 这并不是第一次。 上一次,苏景记得顾怀安拿了女儿用过要扔的小牙刷,亲自把女儿带到垃圾桶前,让女儿拿着牙刷选择垃圾桶扔。 顾想想可能跟垃圾桶打交道太多,玩累了睡觉做梦都嘀咕:“可回收垃圾,不可回收垃圾……”反反复复。 Chapter 325 番外之浅笑安然上 苏景这一次怀孕,比生第一胎的时候妊娠反应要厉害得多。 整日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但是为了孩子又不能不吃,就这么难受的折腾了差不多有一个月,可怜的瘦了四斤。 顾怀安每天都空出很多的时间用来陪着她。 一天晚饭后,一家三口出去散步。顾振厚跟彭媛没有掺合着一块出去,相信儿子。顾怀安一手抱着四岁的女儿顾想想,另一只手领着怀孕两个多月的孕妇苏景,只是在家里的附近转了一转。 不能往远走,苏景会受不了。 他反复开的那几辆车,苏景坐上去的次数越来越少,除非检查必须坐,否则坐在车里身体的反应会让她饱受折磨,不停干呕。 顾想想搂着爸爸的脖子说:“爸爸,你抱着我累不累?我想让妈妈抱我。” “爸爸不累,但是你要听话不能让妈妈抱,妈妈抱着你才会很累。”顾怀安蓦地站住,耐心地看着怀里的小不点,认真讲道:“在妈妈给你生小弟弟和小妹妹之前,你不能吵着让妈妈抱,知道么?” “为什么呀?” 问完之后,顾想想看了一眼妈妈。 苏景淡笑地浅抿着唇,没有说话,看向顾怀安,等待孩子的爸爸来回答这个问题。 顾怀安亲了女儿的小脸一口:“因为你长大了,是个姐姐,妈妈根本就抱不动你了。还有,你的两只小脚丫不太老实,会踢到妈***肚子。真把弟弟妹妹踢哭了,弟弟妹妹就会在妈***肚子里哭着闹妈妈,妈妈就会肚子痛,明白了吗?” 顾想想摸了摸头上爸爸给编的乱七八糟的小辫,懂了的点了点头。 苏景也过来亲了女儿一口:“想想真乖。” 顾想想在妈***脸上亲了又亲,然后躲在爸爸的怀里,害羞地嘿嘿干笑。 苏景呆呆地看着他,然后他附身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一家三口这才很满足的继续散步。 差不多到了时间,别墅里的彭媛坐在沙发上,掐着时间点儿用手机给儿子打了一个电话。问儿子,带着儿媳妇去了哪里,这个时间也该回来休息了。 彭媛说:“就算你们大人受得了外面的气温,肚子里的孩子恐怕也受不了,还有想想,肯定也冷了吧?” 苏景听了很无语,孩子在肚子里怀着,怎么可能受不了。出来散步,又不是出来辛苦的两万去千里长征来了。 但是婆婆也是好心,她便回去。 …… 苏景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去做了b超,是由顾怀安带着她去的。 他马上就要出差去国外,一去最快四五天回来,在这四五天里,他担心母亲会着急的带着苏景出来做检查。 上一胎早产,这一胎医生建议最好三个月以后再做b超,不建议早做。 苏景xing子不是能忍气香声的,而母亲又是刀子嘴豆腐心,说话不让人舒服,所以出来检查这种事,尽量还是他在她的身边陪着比较好。 两人来了医院。 还是怀上一胎检查的那家医院。 一番检查过后,医生阿姨扶了扶眼镜,面容微笑地看向严肃的准爸说:“两个胚芽。” 苏景看向了顾怀安,两个胚芽是什么意思。是说肚子里面有两个宝宝吗?天哪,苏景下意识的伸手摸向了小腹部位,竟然会装着两个胚芽。 这一消息,让整个顾家上下都炸开了锅。 彭媛觉得自己才是最兴奋的那一个!顾振厚不兴奋那是因为他的身体不允许他兴奋,身体太差,根本兴奋不起来,笑一笑就算是最大的表态。 儿媳妇怀孕的这些日子里,彭媛观察得紧,一直紧张。 每一餐都盯着苏景爱吃酸的还是爱吃辣的,结果苏景酸的辣的都爱吃。 彭媛担心过,这样都爱吃怎么能行,酸的辣的,你总得选择一个,让人心里好有数你肚子里怀着的是女孩男孩。 彭媛也反省过自己,做***不能这么急,靠酸的辣的怎么可能分辨得出来男孩女孩。 彭媛上网查了,还特地去问过人,得知一个特征:孕妇肚脐眼以上的线条相对于肚脐眼以下的偏左是男孩,反之便是女儿。 问完那几天,彭媛这个婆婆不放心的总想去掀开儿媳妇的衣服仔细瞧一瞧。 还有人说,左边ru颜色深于右边是男孩,反之便是女儿。 彭媛没办法去掀开儿媳妇的衣服看,就偷偷的叮嘱给了儿子,拉下老脸,跟儿子说完,让儿子仔细的看一看,一定看准。 顾怀安却一直都没给她这个当***结果。 彭媛忙了这么多日子,现在终于听到了双胚芽这个好消息,属于意外惊喜了。儿媳妇的肚子里装着两个,这就是肚子太争气,回头出去见了朋友可以狠劲的吹一吹! 彭媛在客厅里边走边说:“这万一两个都是男孩,那对于顾家来说是最好的,人丁兴旺!就算不是两个都是男孩,那么起码也得有一个是男孩吧?其实一个是男孩,另一个是女孩也不错,这样将来就不会发生两兄弟争家产的事情……” 顾振厚靠在沙发前笑,不管彭媛说什么。爷爷心心念念的盼孙子,现在盼孙子的同时还能白捞一个孙子或者孙女,这足以让他当爷爷的笑到合不拢嘴。 顾怀安这个准爸,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这种幸福来得太突然。 是她的肚子太争气,还是他的精一子质量太过强大。 顾想想搞不懂大人们在高兴什么,靠在爸爸的怀里,老实乖巧,眼睛一眨一眨地等着有大人来搭理她一下。 b超显示两个胚芽,顾家全家的人高兴了差不多一天。 晚餐丰盛的叫苏景都不知道吃什么好了。往日没胃口,但今天却因为两个胚芽也稍微有了些食欲。像是赌博,赌一下中奖几率是否高,只求生一个儿子堵住顾家长辈的嘴。 彭媛亲手给儿媳妇削苹果,还剔排骨,戴上一次xing的塑料手套,把排骨上的肉剔下来放在儿媳妇的碗里。 到了晚上,休息之前准爸准***心情终于平静了许多。 顾怀安站着把经过的她拦截住,轻轻拉到怀里,一边温柔的低头吻她一边说道:“一直以来,做梦我都不敢想,你会为我生三个孩子。” 苏景脸红,被他用力吮吸过舌头之后才沉沦幸福的说:“身材是不是会更加变样了……”身为一个27岁的女人,其实还很年轻,同龄人中,一大半都还没有结婚,每天自由自在的玩得很开心,而她却很快就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 顾怀安把手搁在她的腹部:“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越是变样我越是记得你为我的付出。” 苏景想,但愿如此。 选择了一个比自己要大一轮的男人,千万不要选错。 顾怀安此次出差,三天即回。 苏景怀孕后第一次跟他散步散到繁华的市中心,是在圣诞节的那天。 天空下了点小雪,两人都不知道是不是人工降雪。 天气很冷了。 苏景出发之前穿了很厚的羽绒服,跟在顾怀安的身后一步步小心翼翼的下楼。 没到楼下,就被彭媛给逮住了。 苏景戳了顾怀安的后背一下,意思是,不i要理你妈,我们快点的走出去。 “站住!你们两个干什么去啊?”今天是圣诞节,彭媛猜到了,年轻人八成是要出去过那个什么破洋圣诞节。 彭媛在门口把儿子和儿媳妇给拦下了。 顾怀安始终都攥着苏景的一只小手,来回捻着,柔若无骨的认他玩弄在手掌心里。他执意要带她出去的说:“妈,今天圣诞节,我带她出去逛一逛。整天闷在家里,人都要给我憋坏了。” 苏景抬头看了一眼婆婆,在心里头想,就是!养胎归养胎,不等同于要限制人身自由啊! 老公加油,打败这个可恶的婆婆!fight! 顾怀安的意思,彭媛听后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意见。 苏景也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干脆不跟婆婆多讲道理,很多事情她都要先攻下老公,再让老公去攻下婆婆的这一关。 譬如圣诞节要出去玩的这件事。 彭媛点头说:“出去玩不是不可以,有你带着她妈也确实放心。”说着,彭媛打量了一眼苏景的这身打扮。 厚底的棉靴,避免着凉。 一条休闲舒适的背带裤,不束缚肚子,虽然还没有隆起多大。 上身一件到腰部的羽绒服,对于这个城市的气温来说,算是薄厚适中。 彭媛找存在感的挑着毛病:“苏景啊,你这件羽绒服也太小了,哪能盖得住你这肚子?万一着凉了怎么办?你等着,先别出去。” 彭媛说完就上楼了。 苏景皱眉看向了楼梯的方向,彭媛正在快步的往上爬。 “妈,你慢一点!”苏景还是很关心这个婆婆的。 彭媛上楼找了一件顾璐璐上回给她买的羽绒度,老年款的,还是新的没有穿过。彭媛觉得这个款式太老,嫌弃的很。 曾试穿过一次,认为这款羽绒服把她这个六十岁的人都给衬成了七八十岁了。 儿媳妇出去,换上这件羽绒服正好。长款,一直遮住到脚裸上方位置。 苏景不知道自己在婆婆面前的这种待遇,是该出去炫耀还是该出去跟人吐苦水。 这羽绒服,款式太老太老太老了…… 苏景为什么这样嫌弃呢。是因为顾璐璐上次跟她老妈生气,就买了一件八十多岁人穿的羽绒服送给了她老妈。 Chapter 326 番外之浅笑安然下 买之前,顾璐璐跟苏景这个嫂子说过,征求了一下意见。 苏景亲眼看着小姑子选的,款式,颜色,无一不是让人不忍直视。 这回不只是盖住了肚子,是把全身都盖住了。 顾怀安笑她:“挺好,就这么穿着吧。” 苏景不情不愿的拉上拉锁准备跟着他一起出门,算了,不计较,能出门玩就好。 顾想想这时出来,靠墙边站:“爸爸,妈妈,你们去哪里?”一副你们可能去游乐场不带我的无辜感,一双睫毛浓密且长长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的都是假的泪光。 最会装了。 苏景吸了口气,捂着肚子:“我的腰很疼,你爸爸陪我出去打针。” 顾怀安回身问向女儿:“打针,你要一起去吗?” 什么?打针?顾想想摇了摇头,转身蹬蹬蹬头也不回地跑回了房间里去,关上门玩。虽然不懂妈妈腰疼捂肚子干嘛。 顾怀安和苏景原定的就是不带小不点一起出来。市中心人太多,尤其是圣诞节,带着小不点担心一不留神出什么乱子。 圣诞节,外面的气氛很好。 顾怀安停好车,一只手揽着苏景的腰部,视线左右张望,细心的带着她过马路。两人都不敢往人群当中去,只敢在路边没人的地方站一会儿,瞧一瞧那些人在玩的东西。怕被人挤到肚子。苏景只是看着别人在玩也能笑得出来。 苏景穿得多,站了一会儿后转头问他:“是不是冷?” 顾怀安比她高很多,看她说道:“还行,你不冷就好。” 苏景摇摇头说她一点都不冷,跟他站在一起又站了一会儿,转头问他:“是不是冷?” 顾怀安皱眉:“什么意思?” 苏景:“是不是很冷?” 顾怀安被问得发懵,只好点头说:“好像是有点冷。” “我们两个真的是一点情趣都没有。”苏景一边念叨着,一边拿下后面背着的双肩包,然后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盒子,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条格子围巾,灰白黑三色的。 苏景叫他:“你低一点头。” 顾怀安舔了下唇,知道这百分之一百是圣诞节礼物,只好听她的话,低下了头让她帮忙围上围巾。 苏景做这些很熟练,跟他在一起这几年,到了冬天他出门,都是她帮忙给他围上围巾。家里的好几条围巾都是她送过的礼物。 第一次第二次还有一点新鲜感,还会给他惊喜,现在第三次,她无聊的真的只想告诉他:“买了一条围巾给你,低头!围上!” 不知道究竟是谁影响了谁,两人都是不会浪漫的样子。 “没情趣好,没情趣多数都不吸引异xing,起码能保证婚姻保险。”这是他说的话。 苏景白了他一眼,但是心里却很高兴。 顾怀安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同学聚会,是导致“**”高发的高燃导火线,少参加为好,尤其是女人更容易吃男同学的亏。 苏景辩解的是,我男同学就那一个副班长追求过我,但是副班长现在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了。 不过,怀孕后苏景真的不再参加同学聚会,因为,顾怀安要跟着,以她是孕妇为理由跟着。 苏景宁可不去同学聚会,也不要他过去跟同学们一起坐着。 她还怕他被哪个漂亮温柔的女同学勾引呢。 顾怀安却认为,苏景肯定是还有大学时期感情方面的秘密,担心被他知道。 去一趟苏景的同学聚会,是他一大目标。 “围巾怎么买的?” 顾怀安从后把她抱在怀里,低头把下颌搁在她的肩上问道。 苏景说:“我选好了牌子和款式,然后你妈出去给我买的。你不知道,你妈知道我是给你买礼物,可积极了。” 彭媛偏心儿子多过于家里所有的人,总说儿子太照顾儿媳妇,而儿媳妇照顾儿子就差了一些。 苏景反省,自己确实不太会照顾人。 顾怀安望着远处,家中婆媳关系还算融洽。这就像去掉了他的一块心病一样。出差在外,知道没人惹她生气跟她吵架,他的精神和心理上也会轻松许多。 苏景的圣诞礼物,是一个保温水杯。 黑色的,上面一个白色的kt猫的图案,他是托人买的,否则他完全搞不懂女人喜欢什么东西。 …… 回去的路上,顾怀安问她:“要不要停车下去透透气?” 苏景忍着干呕摇头跟他说:“没事,你继续开吧。” 现在难受,不如以前那么能跟他撒娇跟他闹了,怀都怀了,整天叫着辛苦又能怎么样,总不能真的去医院里打掉不要。 苏景很想给顾想想生一个弟弟或者是妹妹作伴。 顾怀安是真的心疼苏景,同时也是真的渴望再要一个孩子。 苏忱跟苏景闲聊的时候就说过,男人渴望要孩子,不知女人生产辛苦是其一,其二是,就怕他是孩子控。 顾怀安这种的男人正是孩子控,不管男孩女孩,都捧在手心里喜欢得紧。 尤其顾家不差钱,只要政策允许,生多少都能养得起。 苏景想起自己的小时候,老爸对自己,跟顾怀安对顾想想简直没得比。 …… 好像做妈妈做得越久,心态越是会变。苏景就是这样的,时不时地会感慨一番。幻想一家三口的日子变成一家五口,究竟会是何种样子。 家里一个四岁的女儿,肚子里面两个暂时还不知道xing别的宝宝。将来都在一起,顾怀安这个做爸爸的要怎么应付。会不会有了儿子,偏心儿子,忽略女儿,不再像现在一样宠爱女儿。家里三个孩子动手打架,他会帮谁,等等一系列的问题伤着脑筋。 最主要的是,出门的时候他会抱着女儿还是儿子? 这些问题浮现在脑海里,苏景觉得既幸福又头疼。 …… 到了能看孩子xing别的月份,苏景跟顾怀安一致表示都不想知道。 彭媛去问医生,医生也不告诉。 因为这个医生是顾怀安朋友的母亲,彭媛不是很熟悉,走不了这个**。彭媛回去以后怪儿子年轻不懂事。孩子的xing别早知道才好,为什么要告诉医生隐瞒事实? 顾怀安一向是不太理会他母亲的质问。 苏景无所谓知道与不知道,怀孕这些个月以来,心态每个月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生顾想想之前,她很任xing,生顾想想之后,有了一点点的改变,她相信自己生完这两个孩子以后,还会有更大的改变。 遇事能够心态平和,这是一笔人生当中很多人都求之不得的巨大财富。 顾怀安身为男人和孩子的爸爸以及她的丈夫,考虑到的很多。这一辈子最害怕的曾经历过的事情当中,其中一件事便是苏景早产,一个是他的老婆,一个是他的亲生女儿,在生命若即若离的时刻,再强大的男人也会变得脆弱。 苏景怀着孩子的身体如何,医生都不敢说得准确。肚子里虽然是两个,但却有三种可能,第一,两个儿子,第二,一儿一女,第三,两个女儿。 万一是两个女儿,苏景未来几个月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母亲父亲对她有坏情绪,他倒是可以带着她继续离开别墅单独出去生活。但是,苏景想要男孩的心情现在已经不比其他人轻,甚至超过于他。再生两个女儿会是给她的一个打击,这根重男轻女仿佛已经没有了关系。 而后长久的心情压抑,孩子再早产了怎么办?这次肚子里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顾怀安不会因为是女儿就不在乎,不喜欢,置生死不顾。顾想想那样的女儿,苏景给他生多少个,做爸爸的都会小心翼翼的呵护宠爱。 …… 苏景二胎是足月生产,很顺利。 两个小家伙的生日,跟5岁的姐姐顾想想的6月6号是同一天。 顾怀安和苏景原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到了5月底,一切生产事宜都已准备完毕,她才猛然想起顾想想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苏景这两年是很头疼家人生日这个事情的,公公婆婆,小姑子,老公,自己,顾想想,每年家人过生日都要过好几个。 动不动加班中就想起要到谁的生日了,准备起来实在麻烦。 反正怀孕的日子到了,干脆6月6号那天剖腹,一家五口,其中三口是同一天的生日,这样做爸***就不用麻烦,可以省心了。 6月7号,两个小家伙出生的第二天。 苏景躺在医院的高级套房中休息,顾怀安看完孩子回来,亲了亲她的额头,攥住了她的一只手坐下。 “xing别确定了,你可以给孩子取名字了。”苏景笑着看他,身体很虚。 苏景想着要去告诉nainai,生了,nainai我又给顾家生了两个孩子。想着还要去告诉爸妈,你们又当外公外婆了,女儿很幸福。最后告诉東子,你又有侄子和侄女了,在天堂里,你一定是一个好的小叔叔,在瞧着侄女侄子微笑。 顾怀安望着苏景的那一抹浅笑,说道:“安然,顾安然。”心若浮尘,浅笑安然。 苏景听后闭上了眼睛,顾安然这是取得女孩的名字,他怎么只给小女儿取了名字,没有给儿子取名字。 难道儿子的名字要更慎重的取吗,果然,他似乎也是一个重男轻女的爸爸。―― 作者的话-- 账户里有系统赠送的免费月票的,记得查看一下投掉投掉,这个很重要,mm冲榜中,目前本文7200票第一名领先中,但是第二名很快会超我们,大家投票支持下爱你们!! 明天开始更新安白的番外,很欢脱,然后明天会附带一个老顾家三个孩子长大以后的小剧场。 Chapter 327 番外《一穷二白》1 贴上来一段简短的恶搞小剧场。 有木有人这么干过啊? 话说! 顾想想在九岁的时候,已经是个很懂事的大姐姐了!只要不上学在家里的情况下,姐姐就要负责照顾四岁多的淘气小弟弟和乖乖小妹妹。 当然,还有爷爷nainai保姆张婶儿一些人等照顾。 不过在这一天晚上,别墅內真的就只留了三个小孩子在家。 “顾安然!我的老天,那是给妈妈准备的生日蛋糕,你现在先不要吃。”顾想想把乖乖妹妹抱到一边去,伸手轻轻揉了揉妹妹的小脸说:“你乖一点,气得我都不想去给你热牛nai了。” 妹妹安然点了点头。 只要姐姐说得明白,妹妹就能听话的不惹姐姐生气。 顾想想找到一条小手绢,浸湿拧干,接着跑过去跪在地上,给乖乖小妹妹擦了擦两只小手。一副姐姐的样子嘀咕道:“安然,你看你的小手胖的肉呼呼的!” “姐姐,我想吃蛋糕……”nai声nai气的祈求。安然长得只是小手胖了点,小身子还是很瘦的。 妹妹安然的一双大眼睛瞄着蛋糕盒子。 但是姐姐说了不能吃,摇了摇头,那就是不能吃:“我不吃了,等妈妈回来一起吃。” 顾想想只能亲妹妹一口:“安然好乖。” 顾怀安七点半回来一趟,在门口说:“你们的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爸爸在门外的车上找东西,有事记得给爸爸打电话知道吗。” 顾想想点头:“知道。” 三个孩子的爸爸转身离开家门口。 顾想想算了一下时间,皱眉站在地上看着墙壁上的挂钟时间。爸爸早说过,要在七点五十左右把弟弟和妹妹的手都洗干净,让弟弟妹妹坐在桌前,乖乖的一起等爸爸妈妈回来吃饭。 “安然,你坐好别动哦。” 顾想想把乖乖妹妹领过去,又把淘气的弟弟领过去。 餐桌上摆放着一盒美味可口的蛋糕。 爸爸两个小时之前买回来搁在桌子上的,告诉姐姐,照顾弟弟妹妹的同时要管住弟弟妹妹,不要允许弟弟妹妹先吃这个蛋糕。 因为这个蛋糕是给妈妈准备的生日蛋糕。 小孩子可以吃,但是一定要等妈妈下班以后,等一家人坐在一起,许愿切蛋糕以后才能吃。 三个小孩子围着桌子而坐,弟弟和妹妹盯着蛋糕来回的使眼色,姐姐分析明白弟弟妹妹的诡计之后,要想办法制止。 只求爸爸妈妈快点回来。现在弟弟妹妹想吃却吃不到,好可怜呢。 不一会儿,别墅里突然停电了。 屋子里一片黑。 顾想想左右看了一看:“停电了,弟弟妹妹你们别怕。” 弟弟和妹妹胆子大得很,而且,蛋糕就在桌子上,哪有闲时间去害怕黑啊对吧。 顾想想知道自己没办法让停掉的电再恢复,只能冷静的等爸爸妈妈回来再说,眼下的任务,是要看住桌子上的蛋糕。 “我们来玩拍手游戏好不好?” 顾想想先带头,把两只手都举了起来,一边拍手,一边跟弟弟妹妹说:“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双手都不闲着,可能就没人能偷吃蛋糕了啊。 但是苏景回来的时候,蛋糕的一边却已经被挖了一个洞。作案的人,跑不了是三个小鬼当中的一个。 顾怀安夜里休息之前,搂着她站在卧室里笑看视频。孩子们没有怕黑,这是好的表现,弟弟妹妹都听话,这也是很好的表现。 暗中的录像机器记录下了黑漆漆中的这一切,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小胳膊小腿的动作还是能瞧得见。 姐姐和妹妹都很乖,只有那个四岁的淘气小子,在姐姐和妹妹都老实的拍手的时候,他用一只小手拍着自己的小脸,然后空出一只小手拿起勺子偷偷的开始挖蛋糕吃,脸拍疼了,那只手又去拍自己的腿。 而姐姐和妹妹都没有发现弟弟干的好事,还以为弟弟真的在一起拍手。 苏景无语:“我去看看你儿子的腿和脸有没有事,这一点是不是随你?” 顾怀安表现得一脸无奈,老师为什么要给家长布置这种作业,前面录像录的都挺好,完全可以交差给老师,但是儿子耍诈这段――还是剪掉掐了吧! …… 以下开始安白的番外。 番外名字就是:《一穷二白》 话说…… 安白在al集团工作了大概两年左右的时候,25岁了,正是夏季,到冬天再过年就是26岁了。 按照京海市这边来说,26岁还不算剩女,28岁其实都不算剩女,29岁到32岁才准备结婚的女xing的确好多好多,尤其安白的身边最多。 这类女xing的生活品质一般也都很好。 有了独立的生活,以后找的男人,相对来说质量也还不错。 但是安白妈妈却不这样认为,在安白家乡的那边,女孩子超过25岁要是不结婚,家里就会急的不轻。而且旁人会议论纷纷,说些不太好听的话。 安白本以为自己身在京海市不会被逼婚,但是,最终却没有躲得过这一关。 端午节的前一天,安白休假回家看望爸妈还有弟弟,买了一堆的礼物。 一家子在吃晚饭的时候,安白弟弟坐下,偷笑的说:“姐,你真的没有带我姐夫回来吗?” 安白尴尬,瞟了自己的爸妈一眼才说:“别瞎说,哪里有什么姐夫啊。”说完就低头扒饭,不敢面对这个问题。 “妈和你爸呢,从来没有逼你结婚的意思,咱们不能委屈了自己出嫁。可是小白啊,你毕业后工作了几年,在外面你都没有认识过男朋友,这是不是太奇怪了?”安白的妈妈无法平静。 有一年腊八节,安白妈妈明明听到一个男人说什么他是小白的老公,如今的年轻人什么样子,长辈都知道,没结婚就老公老婆的叫,太正常了! 做家长的,只想弄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女儿跟人家分手了?还是至今都没有断干净?女儿一直都不找人再谈恋爱,难道是仍旧惦记着那个男人? 如果不谈恋爱跟那个男人没有关系,单纯的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那么,究竟是女儿挑剔,还是外面大城市的那些男人挑剔。 说实在的一点,女儿若是心高的想高攀外面的男人,人家准会嫌弃女儿出身在这不起眼的小城镇。 在这一点上,安白妈妈蔡芬倒能理解。 门当户对的男女结婚挺好的,谁也别想欺负谁,门不当户不对的,以后发生矛盾女儿从某些方面上来说,占不了上风。 蔡芬不求女儿今后的生活大富大贵,小康就行。 这一趟要求女儿回来过端午节,蔡芬就是打算全家都出动劝一劝小白,别太挑剔,在外面读了大学,不代表就一定要出嫁到外面去。 晚饭后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安白的爸爸安军说:“小白,你二叔一个老战友的儿子不错,今年27岁,这趟回来你看一看。” “看什么?”安白看向了老爸。 难不成这是要相亲? 相亲这种事情,安白害怕。 安军点头:“去见一面,端午节人家也回家过节来了。这孩子虽然才27岁,但是人家很能干,家里爸妈在镇上开的酒楼都是这个儿子给赚的钱开的。嫁给这样的人,也不错了。” 安白咬唇,低下头看着水泥地缝隙里的一只蚂蚁:“爸,可不可以不看。”就不信自己在外面不能自由的处一个。 安军皱眉道:“不能不看!你二叔跟那个战友都说好了!” “人家不一定看得上我。” 安白眼中,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废柴。 上进心不是没有,她也有,只是这上进心仅限能赚钱养活自己,孝顺爸妈,供弟弟读书穿好吃好。至于别人家孩子一样给爸妈拿钱买房子开酒楼,这么大的愿望大概都是达成不了的。 蔡芬给家猫喂了点鱼肉,一旁接话说:“看不看得上咱们另说。你二叔提前帮你去说了,咱们就得出面见一见,否则你二叔的面子不是丢了?还有,这镇上长得漂亮又念书好的,没嫁人的,打听打听够条件的就你这么一个。他们家儿子给他们老两口在镇上开酒楼确实挺牛,但是出去就不一定了,在外面人家有点能耐的女孩子,准保还看不上他这小地方的人呢!” 安白更加郁闷了,妈妈言下之意,自己的女儿并不是那有点能耐的女孩子。 第二天,安白换了一身衣服跟爸妈二叔去见了那个男人。 她二叔给她介绍:“陆荣,一家大公司里的经理。” 安白首先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这个名字,lu,rong,鹿茸?由于这个名字太具有药效,导致陆荣给安白的第一印象是不太好的,想到了鹿角。 其次要吐槽的是二叔这个介绍,安家的人这边,竟然没人知道这个男人做什么的,只知道是大公司,做总经理。 大公司能有al集团大吗,总经理这种东西al可是有一大堆,但是上司昆远那个程度的总经理却只有一个。 二叔这个人,一听到总经理这三个字,就好像崇拜国务院总理一样崇拜着。 “我是安白。” 安白介绍完自己,主动的跟他握了下手。 在公司里这两年多也不是白锻炼的,见到陌生人虽说仍旧局促,但还是勉强能伸出去手做到不失基本礼貌。 Chapter 328 番外《一穷二白》2 陆荣让安白坐下,长辈们很快也都坐了下来。 “叔叔,抽根烟。”陆荣走过去给安军点了根烟,点完烟,又去给安白的二叔点了一根。 安白心里一沉,再怎么木,也该知道陆荣是有些好感才会这样。 相亲的这个漫长过程里,安白有些走神,而且紧张。 毕竟是第一次嘛…… 长辈们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两个年轻人还没怎么样呢,陆荣的家长就夸起了自己的儿子,而安白的爸妈这边不甘示弱,也夸起了自己的女儿。 安白就这样听着,并没有发现陆荣已经瞟了她好几眼。 这个相亲,总的来说超出想象的愉快。 安白其实并不反感陆荣,除了一听这名字就想到“鹿角”这一点。 陆荣那边,下午一点多就给了安白二叔家这边消息,表示挺喜欢安白这个女孩的。 双方家长们晚上又去见了一面,商量好了,说把时间都交给他们年轻人,让年轻人先处一处。等处好了,再研究结婚的事情。 假期的最后一天,安白跟林荣相处了一整天。 两个人没有聊起彼此的工作细节,只说了各自都在哪一个城市上班而已,异地恋,安白提醒了他,其实这段关系安白可要可不要。相处一下,试一试来不来电这没有错,并不存在耽误谁的说法,反正安白的心里现在没人,对方说他心里也没有人。 安白留了心眼,不敢轻信男人的话,尤其是27岁的男人。 这类外貌不错家庭不错又很会说话的男人,大学的时候不可能单身,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跟女友分手?遭遇了恋爱的“毕业死”这个魔咒? 可能是吧,毕业之后分道扬镳的情侣不在少数。 安白谈恋爱很谨慎,在大学时亲眼见过花心的男生,出来工作,在公司里又见过那么多花心风流的男人。 不能上男人的当,对自己的未来一定要负责。 到了晚上,陆荣送安白回家。 两个人连手都没有拉一下,安白在这方面很不会做。林荣送安白到门口,说道:“有时间我去京海市找你,我们电话联系。” 安白被动:“好。” 林荣看着安白又说:“你好像很害羞,我们一个27岁,一个25岁,相处一天手都没有拉过一下,这很不正常你知道么。” 安白脸上红了,尴尬无比。 林荣的表情并不轻浮,挑了下眉:“没关系,慢慢来就好,我不是急xing子的人。” 安白点了点头,挺喜欢林荣说的这几句话的。 但是安白睡觉时摇了摇头,不能凭几句话就相信一个人,甚至是对一个人有好感,要知道,渣男一般都是演技一流,天生自带台词功底和台词稿本的。碰上一百个女人,能表演出一百种方式的痴情,且每一种都能拿奖封帝。 第二天一早,安白上车回了京海市。 没让父母告诉林荣,才认识一天,没必要折腾人家早点五点多起床来车站送人。 中午十一点四十多分,安白排队准备下火车。 这个时候公司打来电话,安白看到是自己助理台的座机号码,就接了起来。但是还没等说话,就被一个壮汉撞了一下。 安白“啊”了一声稳住,不敢往前倒去,前面是一个挺肚子的孕妇。虽然看着体质很好,但也不能往上撞呀。 “对不起。”撞人的壮汉快速低头挤了过去。 安白心里说,急什么急,没素质。 被身边的人扶着站了起来,胳膊腕扭了一下,而且手机也掉到地上去了。太拥挤,根本找不到手机此刻在哪里。 安白找了很久很久,最后认命,手机就这么丢了……就这样被人撞丢了,找遍了,都没找到手机呜呜呜。 耸拉着一个受伤酸痛的手腕,另一只手上拎着一大堆的东西,下了火车往火车站外面走。安白本来高高兴兴的回来,在火车上还跟男朋友煲了电话粥,但是抵达京海市还没下火车就倒霉透顶,被人撞上,接着手机搞丢。 想起公司打来的电话,安白走到超市电话亭,给钱要打电话。 拨通了号码之后,安白“喂”了一声。 那端接电话的人说道:“手机接听怎么又挂了?到哪里了?” 安白没想到那边的人会是上司昆远,说:“我到了火车站。” 昆远:“你这是什么鬼号码?” 安白说:“电话亭里打的。” 昆远:“手机没电了?” 安白:“不是,手机丢了。” 昆远:“手机丢了?我刚才不是还打通了。” 安白:“接电话的时候搞丢了。” 昆远:“……” 安白:“昆总,您有什么事吗?” 昆远忍不住问:“接电话的时候手机你能搞丢,你怎么没把脑子一块搞丢?” “我脑子长得好好的怎么会丢?”安白一肚子的火气,抓着电话机朝他喊道:“接你电话被人撞了!手腕受伤了算不算工伤!手机丢了公司要赔!要赔!” 吼完以后,安白挂断了电话用力喘气。 天气好热,发完火之后更热了。 超市的座机几秒钟之后响了起来,安白回头,皱眉看了一眼上面的显示,几个数字,正是助理台的座机号码。 安白深呼吸了一口气,抓起话机:“我可以接吗?” 超市老板说:“接吧,不花钱。” 安白问道:“还有什么事?我今天可是休息日。” 昆远说:“钱丢了没有?” 安白:“没有。” 昆远冷笑了一声:“我以为你除了自己把其他的都搞丢了。”顿了顿又说:“哪个火车站下的车?在那等我。” …… 上司开车过来接,说是有些工作的问题需要问她。安白给他做了两年助理,脑袋堪比电脑,记载的一些事情不用查电脑,张口就答,不在话下。 昆远这个上司偏偏不要听她随口说,非要她用电脑查找给他看,说是信不着她! 安白做助理的,反抗不得,只能听领导的话来办事。 吃完了一支雪糕,等了三十几分钟,终于等到了上司的车。坐上冷气很冷的豪车,安白不拘谨,主要是一起工作两年,太熟悉了。 车开出去一段,安白这才想起来没给老妈打电话报平安。 怕自己这个脑子再忘记,只好转头说:“昆总,手机能借我用一下吗?我打个电话。” 昆远忍着开车,目视前方,但是把手机拿起来递给了她。 安白按了十一个数字,打通后说:“妈,我到了。” 蔡芬问女儿:“晕车没有?” 安白说谎:“没有晕车,火车上其实挺舒服……” 蔡芬:“林荣给你打电话了?” 安白笑着点头,有点害羞:“他给我打电话了,七点多打了一次,他以为我还没走。然后九点多又打了一次,我快到的时候他还打了一次问我情况,怕我坐过站。” 蔡芬:“这么看,这孩子还行啊,妈都着急让你结婚了。” 安白一听结婚二字就发憷,摇头:“结婚不急,要先了解一下。” 娘俩聊了十几分钟,等安白反应过来这是上司手机的时候,急忙说:“妈,先不说了,我手机没电了跟别人借的。” 按了挂断键还给上司以后,某表情怪异的上司冷笑道:“回家一趟,怎么,还有了男朋友?回这一趟相亲了?” 安白虽然不知道上司什么时候这样关心下属私生活了,但是点头分享这个好消息:“嗯。” 上司又道:“这个男人,你看上他了?” 安白咬唇低头,抿嘴说:“我的初恋,我希望是好的开始好的结果。” 昆远不知道是被她这副突然娇羞的样子吓了一跳,还是被“我的初恋”这四个字吓了一跳,看她一眼车都开不好了。 25了吧,还是初恋? 难不成还是处一女,有这么纯? 见鬼了。 昆远把安白送回了家里,接着没问工作的事情就离开。 安白一头雾水。 租的房子一室一厅一卫,没有住房补贴根本都租不起,安白手腕疼,不敢去医院看一看,只想下楼买瓶红花油擦一擦。 再吃点三七片,乱吃吧。反正吃不死。 这些其实都是小钱,大钱是买手机的钱,kao,公司到底给不给报销呢。 洗完澡换了一身休闲的短裤和t恤,拿了钥匙和零钱准备下楼买药,但是鞋还没穿上,就有人按门铃。 吓得门口蹲着穿凉鞋的安白往后一倒,头顶突然门铃响,太可怕了。 可是来人会是谁? 安白穿着一只凉鞋,穿着一只拖鞋,从猫眼看完打开了门。 “忘了让你查东西。”昆元立在门外面容僵硬的说道。 “哦。”安白看了看上司,把穿好的凉鞋脱掉,去拿了电脑,忍着一只受伤的手,打开电脑开始给他查东西。 昆远进来坐下了。 沙发就这么简单的一条,两人坐着。 沙发的表面上很粗糙,说布艺沙发它还不是布艺沙发,跟麻袋片子一样,男人的视线顺着麻袋片子往安白的两条腿上看,竟是又细又白,匀称好看。穿着短的浅色纯棉热裤刚好遮住腿根部位,腿上皮肤,细嫩极了,他会觉得那皮肤不该碰上这粗糙的沙发面。 Chapter 329 番外《一穷二白》3 安白在关于男女爱情的这方面,向来都是腼腆被动(少根筋……呆呆的……)的类型。 昆远异样的视线,安白自然也没注意到。 “找到了,昆总你看一遍。”安白就要把笔记本推到上司的面前给他。 昆远说道:“字太小了我看不清楚,读给我听。” 好吧!下属就是要给上司随便使唤的! 有下属的嘴在动,上司怎么肯动嘴呢。 安白从第一行开始给他读起,其实就跟背诵差不多,她的脑子里早都记住了,只是现在读的比较详细而已。 安白读得十分认真,不过她没看身旁的上司听得是否认真。此刻好像上学的时候在朗诵课文,老师面前,会有一些紧张,因为她不想让人听一句话却听得断断续续的,卡住了一样。 昆远的视线早已从安白的腿上移开,目视前方,看向了安白家里那没有挂着电视的墙壁。空有一面墙,然后放了个空的鱼缸,这居住环境居然这样的艰苦。 再转头往卧室里看,放着一个简易的衣柜,一张小小的单人床,床上是浅粉色的被子,看上去很柔软的样子。床单白色,带的是什么图案他看不清楚。 总之,就是女孩子喜欢的卡通形象吧。 枕头也是白色带细纹图案的。 而卧室房间的窗台是最古老的那种窗台,破破旧旧,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在亲戚的家里见过这种窗台。 不过现在,亲戚都早已住上了别墅豪宅。 难道这一整个城市,此类房子都被这些外地来的姑娘们租住了吗? 房子不大,一室一厅一卫一厨,收拾的很干净,而且空气里还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大概正是安白身上的味道。 有点香,又有点甜。 昆远今年三十二岁,这会儿,鼻息间仿佛闻到了学生时期喜欢但却不敢闻的少女清香。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有些尴尬,他看了安白侧脸一眼问道:“鱼缸里你怎么不养几条鱼?”昆远伸手指了指墙壁那边空着的鱼缸。 “?” 安白的脑袋里出来一个大大的加粗字体的问号,不是在读文件?怎么说起了鱼缸里养不养鱼? 上司的问题不能不回答…… 安白说:“鱼太贵了。” 昆远:“……”买几条鱼才多少钱? 安白不感兴趣“鱼”的这个话题,所以才这么简单的“鱼太贵了”四个字回答完他。继续低头念文件。 昆远的视线重新看向安白。 安白用一只手撑着脑袋,歪头在念,另一只手拿着鼠标。含了一汪清水般清澈的眼睛盯着笔记本的屏幕。 由于茶几和笔记本都太低,所以安白需要弯着一点身,可是安白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夏天衣服的领口早已离开了锁骨以下的皮肤。里面丘比特图案的文恟,文恟里面两个发育还算可以的浑○随着呼吸而一起一伏,有活力的大白兔一样,直接跳动在身旁男人的视线里。 很快安白就念到了文件的最后几行,身体动了一下,身旁男人的视线随即又看到了一边大白兔上那粉红的一朵红梅。 只是一瞬,就看不到了。 “我读完了。”安白说话的时候移动鼠标,关掉了文件的这个页面。 昆远看着她的脸颊,点了点头。 安白转头看了一眼上司,丝毫没察觉上司的视线有多炽热,只是觉得身旁的上司呼吸好像很热,脸部表情也不太舒服的样子。 安白收起笔记本的时候,慌忙站起来说:“我家里是不是很热,我去拿风扇出来。”安白家里有一个风扇,市场里45块钱买的。本想把老妈老爸不用的那个老电风扇带过来,但是一想不行,火车上带那个很不方便,而且不能让爸妈觉得女儿生活的艰苦。 其实还好啦,吃穿都有不是很艰苦。还有钱存。 昆远的视线又瞟到了她的锁骨以下,心道现在的女生真是不注意影响。同时心虚地低头,可是又看到两条匀称细白的腿,从膝盖往上,越是往上那皮肤越嫩越好。 他承认以前没有注意过安白的皮肤和xing格,原来竟是个很容易让男人产生邪恶念头的小女生。 “别拿风扇了,我马上走。”昆远起身,当站起来的时候他比安白高出了快一个头那么多。上班的时候,安白穿高跟鞋,两人的身高差就显得还好。 安白点头:“昆总您慢走。” 毕恭毕敬的把人送到门口,安白纳闷,这一次念文件的中间上司怎么都没问这方面的问题啊。难道昆总终于肯自己动脑筋了? 过去两年,安白觉得自己的脑袋被上司拿去用了一半,用的都慢慢变笨了。 昆远走到门口说:“你刚才不是也要下去?” “哦哦哦……”安白想了起来,要下去的要下去的。 但是,她实在不想跟上司一起下楼。 昆远等在门口,安白觉得他大有一副一起下去的意思。安白不敢矫情,放下笔记本蹲在门口快速的穿好鞋子。 在男人意料之中,她又弯腰了,那两只充满活力的大白兔又落入了男人炽热的视线里。 安白的领口其实不露,挺保守的,但低头的时候就是会露出不该露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视线严重有问题。 安白穿完鞋子就匆忙拿了钥匙往出走。 一前一后下楼。 安白跟在上司的身后,不敢超过一步。 昆远走向了车,安白站住说:“昆总您路上慢点开车。” 听了这话的男人回头。 安白一怔,难不成还有什么事呀?! “你不买药?”问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看向了她的一只手腕。 安白说:“我家小区门口……就有药店。”拜托,请您快走,真的没人愿意长时间的跟上司待在一起相处,气压很低。 再在一起待一个小时,她怕自己会冲口而出要求今天给算上加班费。 昆远想了想,说道:“上车,手腕挫伤最好去医院看一看,伤到骨头就麻烦了。” 安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个上司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一会儿问她有鱼缸怎么不养鱼,一会儿三七片红花油能解决的问题非要严重到去医院挂号拍片,嫌她存款太多是吧? “不去医院看手没关系,但是你明天不用上班了,我不需要一个手废了干活不利索的助理。” 昆远没时间跟安白耗,转身上车,但说这话的目的却是想吓唬吓唬安白。 安白:“……” …… 医院里,安白被护士安排着进行了好几项检查。 安白的心在滴血,心脏比手腕都要疼。 昆远跟在安白身后,需要付钱的时候他刷卡或者是直接现金,安白内心吐槽,检查的几项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然后开了一些吃的药,外敷的药,烫洗手腕的活血的中药洗剂,三千多就这样没了!三千多!只买了一堆没名字又没厂家的中药洗剂! 安白苦瓜一样,边往出走边指着中药洗剂的包装袋子说:“厂家名字都没有。”话外音是:可不可以回去退? 昆远面无表情的双手插在裤袋里,看着身边低头沮丧的她说:“这种中药洗剂是这个医院生产的,意思是说,药方是这家医院的老中医配的。” 安白拿出来一袋中药洗剂,捏了捏,居然还是热的,医院才煮的?! “药店里的中药都卖的很便宜,我真怕三千多块买的药还没有红花油和三七片效果好。”话外音是:我其实还是想退掉。 昆远不跟她废话,一句话让她心里踏实:“手腕挫伤,丢手机,这都可以算工伤。” 囧,早说嘛,原来可以报销所有费用? 安白瞬间向身旁的上司投去无比感激的眼神。 三千多……简直是被割掉的一块肉又重新长了回来……原模原样,伤口都没有…… 昆远对视了安白一眼,被安白那毫无某方面经验的女生专属的眼神看的身上不自在,热得很,身体整个都酥了一遍。 医院里看完手腕,两人又去买手机,加上补手机卡。 安白挑选了一只跟自己丢的那只手机差不多价钱的手机,不能吃亏,但是,一想到医院药费加上手机,差不多用公司给报销了一万块,安白难免又开始心里觉得不舒服。 昆远看她犹犹豫豫不买,便问:“又怎么了?” 安白说:“还是不要算工伤了吧。” 昆远挑眉,不明白安白突然这样是什么意思。 安白说实话:“这个报销会报销到苏景老公那里,苏景老公一听我丢了手机又挫伤手腕,这明明就是自己太笨,关公司什么事是吧!有一种仗着我跟苏景是同学关系,就来敲诈公司的感觉。” 这个便宜,如果是别的公司别的坏老板,安白一定要占一下。可是,这个公司的老板是苏景的老公。 被人家知道,太丢人。 昆远听懂了安白在担心什么,也对,火车上丢了手机,挫伤手腕,这的确都挺笨的,被顾怀安知道一定很丢人,不仅丢自己的人,还一并丢了他整个部门的和他的人。 不过,他什么时候说过这钱顾怀安给出?明明都是从他卡里刷。 “放心,这个钱我们部门内部报销,外面部门不会知道。”见安白表情疑惑,他又说道:“我们部门有固定的一笔钱专门用来报销,报销用不完的话,一般就会用在月底的聚会喝酒上。”这些,都是他为了骗她,瞎说的。 Chapter 330 番外《一穷二白》4 安白在心里“哇塞”了一下,兴奋起来:“报销吧,那就给我报销吧。” 安白在这个部门里工作了两年,自认是任劳任怨,勤勤恳恳,组织上给她看一个病,买一只手机,并不过分。 昆远见安白笑的开心,也稍微的扯动了下嘴角。 男人随即手指点了点那只最新款的手机:“我们就要这个。” 曾经昆远看到好哥们给女人买包,那一个包很难买到不说,一个都要十几万二十几万,隔三差五就要买上一个,他认为很不值得,为女人花钱要有个度,太惯某个女人不是好事,而且那些女人他认为都不值得让男人往她们身上砸钱。 钱实在多的没地方花了,倒不如捐出去积点德。 今天,他却认为每个男人为女人烧钱都不是没有原因的。 安白的腿,安白的胸,安白那种身上自带的清甜味道,都让他身体里的荷尔蒙疯狂燃烧,而这种时候,他甘愿为了安白烧钱。 此时此刻,就算安白想要一个十几万的名牌包,紧急的需要一百万来救急,他可能二话不说,就会因为这还没冷却的炽热感觉,老实的掏钱给安白。 买完了手机,补完了卡,安白开机安装好卡,坐在昆远的车上开始存储联系人号码。 安白:“谢谢昆总送我回家。” 昆远一手握着方向盘,鼻端呼吸着车上那一股清甜的女生味道说:“手机丢了,号码你还都记得住?存卡里了?” 安白:“没有,我有一个小本子。” 安白说着就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小便签本子,上面记了密密麻麻的手机号码。安白存了一路才存完。这一路上,两人再没有说过话。 抵达安白家楼下,安白下车。 昆远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快要消失在转角的那抹倩影,舔了下唇,抬起手指摸了摸下颌,很久才收回视线开车离去。 …… 三千块买回来的大头药!安白拿出来一袋留着等一下用,其余的都放在了冰箱里保存住。 趴在沙发上鼓捣了一下新买的手机,这时手机响了。 安白接起:“你好。” 那边的人说道:“我是陆荣,你手机怎么一直关机?我打了很久。” 安白解释:“不好意思,我手机丢了才买来新的,哦对了,这件事你别告诉我爸妈。” 陆荣:“我也回单位所在城市了。” 安白:“哦,在车上,还是已经到了?” 两个人就这样聊着,并不熟悉,所以聊得很尴尬,很多的时候聊着聊着就双方都无话可说。不过陆荣很主动,这让安白轻松许多。 …… 昆远开车直接回家,没去公司。 车开进别墅群的大门,停在自家别墅门前,没停到车库里。 昆远一进门就被浇花中的妈妈追问:“儿子,今天碰上什么好事了,说给妈妈听听。” 昆远皱眉回头:“好事?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李娴笑了:“别想欺骗你的妈妈,你是我生的我还能不了解你?脸上挂着笑回来的,儿子,这可不像你了。” 儿子难得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虽然那笑容一般人都瞧不见,但是做妈***却能瞧见。 昆远坐下了,看着妈妈插的一瓶鲜花问道:“妈,我有哪儿不一样了吗?” “太不一样了!整个人的脸上都散发着光彩!” “那我以前,每次带女生回来给你看的时候是不是都这样?” “不是,以前都不是。”李娴确定。 昆远起身上楼,走到更衣室里站在镜子前,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五官,为什么自己并没有觉得哪里不一样。 …… 五点多,晚饭以后的安白给手腕揉搓了一点中药洗剂,揉完就躺下睡觉了。 手机响起的时候是六点半。 苏景说:“睡了?”听声音迷迷糊糊的。 安白:“嗯。” 苏景:“起来洗脸,穿衣服出来玩。” 安白起床飞奔出家门,爱玩!爱热闹的xing子你阻挡不住! 苏景的状态好得不得了,这段时间,安白总跟苏景腻在一起,搞得苏景的老公顾总常常吃醋打电话催促老婆快点回家。 玩得地方不是只有苏景跟安白,通常都是好多人,公司里关系还不错的年轻女生们。安白在al工作了两年,朋友还是会交一些的嘛。 提起相亲,安白把回家过端午相了个亲的事情说了一遍。 “相亲认识的,我心没底。” “异地啊……”一个女同事喝了一口啤酒,衷心说道:“异地需要勇气。而且你们不是青梅竹马,没有感情基础,比如现在,你在这边玩你的,他在那边玩他的,现在的男人你能相信吗。跟你相亲之前,他二十七岁了一直都没女人?” 这是一个十分纠结十分复杂的问题。 心直口快但绝对善良型的同事朋友都说,异地恋真的不可靠,尤其是相亲认识之后马上开展的异地恋。 安白自己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本想先联系着给彼此一个机会,可是,听大家这样一说,安白就想说分手了。 安白叹气:“可是,我找不到分手的理由。” 别人出主意道:“你就说你身体的某些器官很脆弱啊,每次听到鹿茸这两个字就莫名其妙的上火,这东西太补了。因为不想留鼻血而死,所以分手必须立刻马上!” 安白和苏景都无语,都是什么破理由啊。 “考虑好。”苏景跟安白说道。 安白点了点头,其实安白不着急结婚有归宿吗?她也着急!只是遇不到合适的男人总不能随便的嫁掉,嫁掉之后吵架完了还要离婚。 那安白有没有喜欢的人呢?安白心里是有的。 那个男人温文尔雅,玉树临风,是一个富二代客户,二十九岁。这个客户频繁的会跟al这边有来往。负责接待此富二代的人,正是上司昆远。 安白身为昆远的助理,难免有很多接触这位富二代的便利机会。 不过安白在面对这类男人的时候胆子就很小,自卑心理吧,打招呼都是很腼腆的,倒杯茶和送杯咖啡都是不敢直视人家的。手抖腿抖,太害羞了。 在一起玩的几个人都可靠,不是心直口快型的就是傻白甜型的。 安白在说出自己心里的那个白马王子之后,不意外的,被群体嘲笑。 之后安白喝得有点醉了,听到她们说:“喜欢就表白嘛,怕什么?万一成功了你就赚了啊!” 安白被大家鼓励的冲动了起来,壮着胆子告诉自己,努力去追求吧!喜欢哪一个就去追哪一个!言情小说还有韩国偶像剧里都是那样发展的,平凡女最终的归宿都是痴情的高富帅,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小白,你要加油! 要知道往往是撑死胆子大的,饿死胆子小的。 醉酒的一晚上,安白翻来覆去都是这么想。 但是第二天早上,安白坐在工作位置上抓头的想了想,如果追也追不上那多丢人,受这一个打击,这辈子都别想再恋爱了。 在爱情这方面,安白就是越被打击越退缩的可怜弱者。 同事a经过,提醒了安白一句:“还有一个小时,你心中的那位高富帅就要来公司了。” 安白捂脸。 同事b半小时后经过,提醒了安白一句:“小白小白,你要表白那位白马王子半小时后就来公司了哦。” 安白这次捂嘴,怕心脏砰砰砰的从嘴巴里跑出来,跳太快了。 同事c经过,提醒了一句:“小白同志,你加油↖(^w^)↗,革命一定会成功哒!汇报,人已经到楼下了,快去电梯门口等吧……” 安白紧张的小嘴发颤,双腿发抖,牙齿不听话的也咬到了舌头。怎么办怎么办……表白会不会被一盆冷水泼成落汤鸡。 以往昆总接待的重要客人出电梯,安白职责所在是要站在电梯门口等的。 安白老实的站好,衣着得体,身高正好,面容朴素干净但是却很漂亮清新,耐看型的,并不是第一眼的美人。 安白觉得自己太不地道了,有一个相亲对象,还要表白心仪的对象。但是她们又都说,你的相亲对象不能算是真正的对象,你们毕竟才认识两天,而且还是异地恋爱,分分钟都有可能分手好不好啊。表白心仪的对象,跟这个完全不发生冲突。 好吧,安白混乱中。 安白看到电梯的数字从1楼缓缓地上升,在变化着,而她的心跳现在也随着数字的变化而变化着。 很快听到“叮”地一声,电梯门在面前打开了。 安白看到同时出来的两个一米八三左右的男人,顿时结巴,不知道先问好哪一个,拧着眉毛低头说:“李总中午好,昆总你也中午好。” 姓李的男人点头,笑了:“安小姐,中午好。” 安白不敢抬头,感觉心跳着跳着就跳到了嗓子眼,卡住了。 忽然觉得这一层楼的空气好稀薄,快要窒息。 昆远说道:“抬起头来,你今天怎么了?”出于关心,她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或者是手腕疼的疼成了这样? 昆远跟身边的客户是很好的朋友,多年来总在一起玩,所以不用避讳这个。 安白不敢动,吓得。 “抬起头来!”昆远如同以前一样跟她发火。 安白只得抬头,否则绝对相信这个上司会过来用大手帮她把脑袋抬起来。 昆远看了一眼抬起头的安白,那脸红的像是擦了一层粉胭脂,唯唯诺诺,完全没有了以往被喝斥完强头倔脑的样子。原因是什么?发烧了没吃药? Chapter 331 番外《一穷二白》5 安白小心翼翼地对视了一眼脸色十分难看的上司,然后低头,害怕的盯着姓李的那位富二代的西裤裤脚发起了呆。 算了吧,决定不表白。 妄想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在没表白之前就准会缺氧被闷死,表白之后,百分之九十五还会被一盆冷水给浇的半死不活。 昆远在进去办公室之前,突然抬手指着发呆的安白说道:“两杯咖啡,最好快一点。”带了一些危险的警告意味。 “好的。”安白点头! 解脱,所以马上逃跑。 上司是不是教训的语气安白都已经不在乎了。 在心目中的白马王子面前,上司是个毛线…… 去煮咖啡的这一路上,只需要走二十几步,但安白却像是走了二十几里路一样,步子沉重,心情难免无比压抑呀。 同事a端着水杯路过说:“怎么没表白?小白,你不会是看到真人就怂了吧?” 安白死鸭子嘴硬说:“哪有怂。” 十分钟后,安白紧张地去送咖啡,结果小透明一样没人理会的走出了办公室。 同事b逮住安白又问道:“小白,你表白你那位白马王子的进度怎么样啦?听说人此刻就在昆总的办公室里。” 安白继续死鸭子:“表白要单独的。” 同事b咬唇仰头想了想,然后指着安白,眯起眼睛给出主意:“等李总走的时候,你就拦住昆总,然后正好自己下去代替昆总送李总,助理代劳很正常吧。等有了单独站在一起的机会,你就可以开口表白了啊。你长得这么水灵,勇敢点嘛。” 安白呆呆的瞧着同事b,主意是好主意,只不过没勇气…… 坐在助理台的位置上,安白手里攥着一支圆珠笔,攥的手指头疼。无聊的在本子上涂鸦乱画,时不时地看向昆总办公室的方向。 办公室的门紧闭,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后,办公室的门才打开。 不巧的是,安白这时不在座位上。 守株待兔了那么久,然而只是去了一个洗手间的时间,大兔子就进电梯走了。 安白不禁沮丧万分。 同事c不可思议的过来说:“小白同志,你行不行了?怕人家出来你都吓得躲到洗手间去了?电话号码拿来好了,我替你跟他说表白的话。他会吃你肉啊还是会喝你血啊,瞧你怕的!” “不是这样……”安白内心囧的很,“我真的是正常解决需要才去洗手间,不是躲开他。” 同事c横眉:“什么不是,我们还不了解你吗。” 安白有多少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就在同事c吧啦吧啦说了一堆的时候,座机响了,是昆远昆总叫她马上进去一趟。 安白说:“好的昆总。” 挂断电话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准备进去。 …… 总经理办公室内,不知道是空调开得太大还是怎么了,安白觉得周围冷飕飕的。 昆远说:“今天你怎么回事,老实交代。” 安白撒谎道:“我没怎么,昆总……您怎么这么问……”怎么这么问呢。 昆远低头只是沉默了几秒钟,而后皱眉抬头看她:“还说没有?你是准备我替你一句一句的都说出来吗。安白同学,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助理台早就安装了监控。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这里其实看得听得都一清二楚。” 安白一下子就懵了啊。 小小助理,还需要用监控监视住?!上司黑心!果不其然! 安白在监控下骂过总经理是个狗…… 完蛋了,翻旧账吗这是要? 昆远不再说话,深邃且充满危险气息的眼神很具有压迫感,他坐在大班椅里,盯着面前战兢如兔的安白。 安白交代:“我也不是特别想跟李总表白……大家起哄……我才……我才妄想了一下下……” 昆远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跟李总表白?这说得都是什么跟什么? 昆远其实并不知道安白在鼓捣什么,在脸红什么,说有监控只不过是吓唬她让她说实话的一个伎俩罢了。 没想到,逼问出了这么重要的几句话。 “跟李总表白?你说的李总是跟我一起出电梯的那个李总?”昆远点了一根烟,下意识的扯了一下领带。 舔了下唇,瞧着安白的时候用力吸了一口。 安白尴尬的点头。 倒不是怕总经理干涉这件事,因为总经理你也没资格管人家下属喜欢谁不喜欢谁。最惨,顶多就是被总经理奚落一番,说你要才无才要貌无貌没资格喜欢李总。 不过这两年被总经理奚落的还少吗,不少了。 办公室里像是画面卡住了,谁也没有说话。 昆远半根烟抽完,掸了掸烟灰:“你先出去。” 安白一动不动! “还有事?”昆远这一抬头看安白,却被烟熏了眼睛。 “我是想说……跟李总表白的事情纯属我们打赌胡闹的,昆总你千万不要告诉李总。”安白拜托的要求着。 昆远脸上没什么表情:“表白不就是要对方知道心意?你这会儿何必又端着?” 安白听得出这话带些奚落,认了! 昆远继续道:“有一个家里相亲认识的男朋友,这边还打算跟李总表白,小小年纪,城府倒是很深。没猜错的话,你相亲认识的那个男朋友,在金钱实力上不如李总?” 安白觉得自己受到了很严重的侮辱! “我跟相亲的对象只认识了两天,分手之后……我才打算跟李总表白的。”为了面子,安白在对上司撒谎。 不过,这位奇葩上司并不是朋友,而且连关系好的同事都算不上,有时候甚至是奴隶与奴隶主的关系……所以,为什么要跟他说实话呢。 安白被他欺负了两年,忍气香声。 还有说跟李总表白都是昨晚醉酒惹的祸,并不是理智下的决定。 昆远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安白。 跟相亲对象已经分手了?看样子,相亲对象果然不是什么有钱人。 昆远觉得,安白在这方面倒是干净利索,懂的保护自己,无条件的,他选择信任安白所说的话。他的脑海里忘不了安白的一双白腿,恟前的两只兔子。昆远阅女无数,所以他一眼便知,安白的身体绝对没有被男人开发过。 昆远突然点点头,抽了口烟,瞧着她说:“先出去工作。” 安白当他是答应了不跟李总说! 回到位置上的安白,第一要事,是找摄像头安装在哪里。头顶上方确定没有,椅子腿上桌子面上都没有,电脑上没有,拉开抽屉,唉,抽屉里怎么可能有…… 安白给苏景打了一个电话:“苏景,我这里居然有监控。” 苏景:“听谁说的?” 安白:“总经理,昆总。” 苏景一怔,怪不得安白说话的声音这么小呢。 “你的助理台应该没有,除非是你上司偷偷安装的,不信任你。”这个叫昆远的,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苏景是相信的。 安白明白了,原来问题出在上下级“不信任”这上。 …… 自从得知自己这里有监控,安白就开始坐姿端正,不在本子上画乌龟了,更不敢偷偷诅咒总经理穿越变成地主家的看门小狗了。 僵硬的熬到下班时间。 安白拿了东西就要走,却看到总经理的办公室门打开。 安白不敢走在上司前面,点头打招呼:“昆总。” 昆远指了指电梯:“一起。” 好吧,又要一起? 监控这件事情之后,安白对上司的毕恭毕敬带有了那么一些不情不愿。 进了电梯,安白帮忙按了1楼的按键,其他同事看到电梯要关上,原本正要风一般的奔跑过来大喊一声:“等一下!”但是,在瞧见里面还有总经理后,紧急刹车,转身朝办公区域跑去说:“喔喔喔我水杯忘了拿了……” 安白顿时一头黑线。 出了电梯,昆远双手插在裤袋里命令:“你跟我走一趟。” 安白在心里“啊”了一下,怕得要死。没等开口问一问去哪里,总经理已经走向了大厦门口。 大厦门口停着一辆法拉利跑车,这个标志,很好认,安白认得的有限车标中就有法拉利这个,但平时只是周末逛街看到从大街上驶过,或者高速上看到“嗖”地一声过去一辆两辆。在安白家乡小城镇上,一年都看不到一辆法拉利。 昆远走向了法拉利驾驶座位。 安白杵在那没动…… 昆远把西装外套随便扔在了车上,还没上车,看向安白催促道:“上车,你站在那愣着干什么?” 安白上了车,坐在车里,浑身都不自在的不敢动。 昆远坐进来,看她:“系上安全带。” 安全带,安全带在哪里。安白找了找,结果没有找到。 “坐着别动,我来。”昆远一副嫌弃她是笨蛋的表情,附身过来帮她系上安全带,鼻息间都是她身上的清甜味道,他的嘴唇和她的下巴距离只有十厘米不到,身上一阵酥麻,不觉咽了下口水,喉结同时也跟着上下滑动。视线忍不住看了一眼安白脖颈处细嫩的皮肤。 安白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感觉,而是脑袋发空中,什么都不想。 不过在al工作两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总经理高调的开法拉利。 黑色的法拉利快速驶离。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从大厦里走出来的两个女同事望着驶离的法拉利,其中一个问道:“哇,那辆敞篷跑车是谁的呀?” Chapter 332 番外《一穷二白》6 chapter332番外《一穷二白》6 “早就听到楼上有人说了,那是昆总的车。谁知道是新买的还是怎么回事。”说话的人看了一眼花痴的女同事,不禁打击道:“千万别犯花痴!我们公司的钻石单身汉你一个都别想拿下!结婚的结婚,单身玩着的单身玩着,说明一般二般的女人根本嫁不成他们,靠近也只有被玩的命吧!” 花痴的女生咳了一下:“干嘛?别打击我,顾总和顾总的老婆就不是门当户对。不过这个昆总挺有头脑的,是个隐形的富二代呢,早发现早下手还有机会,现在,估计不行了啊啊啊。” 昆远是al的股东之一,只不过手中股份不多,但是就靠着手里的这点股份,每一年赚的就要比一般的企业老板赚得多。 前些年al的资金遇到严重缺口,昆远在那个关键时刻把父亲去世前留下的一笔财富全部投入到了al。想赌一把,但他认为堵得赢。 主要是出于对朋友顾怀安的信任。 如果al集团仍旧是顾振厚说了算,那么这笔父亲去世之前留下的财富,昆远无论如何都不敢放心的往里投。 …… 黑色法拉利跑车直接开往市中心外的方向。 “要出差吗?”安白坐在车上,朝开车的上司大人问道。 出差是否应该带一些衣服和日用品之类的?有旧的用,就不要买新的浪费啦。 但是开跑车出差,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坐飞机?飞机才快,跑车又不能在空中抄近道。难道上司是想开拉风的跑车过去顺便装13泡个妞? 昆远目视前方,说道:“不是出差。” 不是出差那是去哪里?确定不是去她家的方向。至于他家的方向嘛……两年过去了安白还是不知道的。严格来说,他级别以下的员工都不知道他家的具体位置。不过上司用来藏娇的公寓神马的要除外,安白曾打车去他的公寓送过蜡烛。吃烛光晚餐用的那种蜡烛。 上司过了会才说道:“跟我到我爷爷nainai家一趟。” 安白没有再问过上司,你带我去你的爷爷nainai家里是要干什么,因为答案安白差不多能猜得到。 一般来说,按照总经理的xing格和做派来分析,去老人家的家里,多半是让她帮忙擦玻璃擦地板打扫卫生。可以花钱雇人做的事,残忍的上司往往都让亲下属来做。 怀揣着郁闷的心情到达了上司的爷爷nainai家里。 别墅群外面高高的石头墙,差不多有两个她叠起来那么高,车开进去,绕呀绕的终于在一栋别墅门前停下来了。 安白下车,做好了撸胳膊挽袖子干活的准备。 别墅二楼的宽敞露台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瞧着门口,跟身后忙活的中年保姆说:“我们家小远啊,又把他这辆骚包的跑车给开出来了。” 中年保姆:“小远这孩子挺有趣的。” 老太太叹息道:“我得下去瞧一瞧,看小远这回带来的这个姑娘到底什么样子。” 保姆往楼下看了一眼,瞧见姑娘梳着一个简单的马尾,普通高跟鞋,普通职业装一套,背着一个普通的包包,撸胳膊挽袖子的走了进来。长得呢,五官小巧,白净甜美,左看右看的给人一种胆子很小的感觉。总体来说,很不错了。 老太太准能给这姑娘打85分。 要知道啊,以前这家的孙子带回来的姑娘都是长得火龙果一样的。头发颜色没有一个是黑色的,身上衣服没有一个是不露的,走路姿势没有一个是不搔首弄姿的。愁坏了这个做***老太太。 安白跟着上司的身后进去,首先看到一个拿着塑料袋子的老头,袋子里面装着一些清水,而老头另一手上拿着一个捞鱼用的什么网。 老头站在巨型鱼缸的前方半米左右。 接着楼梯那边又下来一个老太太,老太太穿了一条宽松的橘子颜色的裤子,上身一件白色t恤,花白的头发用一个发卡给卡住了,露出抬头纹。 老太太和老头的精神头多很好。 这么说,两位就是上司的爷爷和nainai。 “安白,叫她小白就行。”昆远随便的给爷爷和nainai介绍了一下身旁稍微后方的女孩子。接着给安白介绍道:“我的爷爷nainai。” 安白鞠躬打招呼:“您好。”眼睛是看着他爷爷和他nainai两个人的,一起都打完招呼了。 老头倒是没什么挑剔的。 看得出姑娘紧张。 老太太却挑剔的说:“第一次见,连个合适的称呼都没有?” 安白觉得这个老太太有点不友善,都鞠躬了,都称呼“您”了。还要怎么样啊,到底要称呼什么才合适嘛。 昆远的目光充满了算计,笑了笑,而后表情如常的对没有什么警惕xing的安白说道:“跟我一样,叫爷爷nainai。” 汗哒哒,安白望向了身边高出自己那么多的上司,眼神在说:您吃错药了吗,我叫您的爷爷nainai为爷爷nainai,您难道回头真的不会找我算账说我亵渎了您的爷爷nainai吗。 老头说:“来,我们先捞鱼。” 老头说罢掀开巨大鱼缸的盖子,把装满了水的塑料袋子递给了安白身边的孙子。安白以为撑着袋子这种活要她来呢,就伸手去接,结果袋子经过她的眼前很快落入了上司的手中。 “我来我来。”安白狗腿的去抢了。 “你一旁待着。”上司显然没有让她帮忙的意思、 安白汗毛竖起,昆总今天抽的究竟是什么风啊。 老头捞出来一条鱼,两条鱼,三条鱼…… “这是什么鱼?”安白问道。 “招财。”老头一边捞鱼,一边给安白解释这鱼要怎么养。听说这姑娘家里有个空的鱼缸,孙子打电话说让爷爷贡献几条鱼,做爷爷的怎么会不贡献,乐意给鱼!见面礼! 安白这只耳朵听了,另一只耳朵就消化掉了,养鱼果然是老头们的爱好,在安白眼中这就像钓鱼一样无聊。 今天过来是干什么活的,安白觉得,八成是清理鱼缸。 安白回身把背的包放在沙发上,问道:“请问,洗手间在哪儿?” 老太太的一双眼睛都要把这姑娘浑身上下看穿了,听到问洗手间在哪,老太太就带着安白去了。安白好怕的跟在上司的nainai身后。 上司的nainai为毛看上去比上司还要恐怖。 “以前清理鱼缸都用什么?”安白问上司的nainai。 老太太:“嗯?” 安白又仔细的说了一遍。 老太太:“谁告诉你,让你来是给你布置清理鱼缸任务的?” 安白囧,这还用谁来告诉吗。 上司喜欢欺负压榨她已经不是新鲜事了吧。 老太太跟安白在洗手间里交流了好几分钟,气得老太太伸手戳了戳安白的脑门:“你个傻丫头!脑子里养金鱼啦?” 安白脑抽,这应该是一句不太好听的话。 ╮(╯_╰)╭ 主要上司大人是有前科的人。 两个月前,不知道哪里和哪里联合举办了一种活动,要大公司大企业的白领们帮忙去社区给老nainai们刷碗。安白觉得自己很不幸运,心里阳光的积极参加公司组织的活动,却被心理阴暗的上司指派过去刷了一天的碗…… “你是来我们家里做客的,不是打扫卫生清理鱼缸的。”老太太不高兴了,把人拽出洗手间又道:“我孙子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疼你还来不及!” 安白蓦地站住,把手从上司***手里抽了出来,吓了一跳,搞搞清楚好么,上司……为什么要疼……疼我? 老太太怒了:“小白你这是什么态度?轮得到你不待见我孙子?让你做我的孙媳妇,我还担心你基因生出来的是笨小孩。” 昆远听见吵起来了,把装鱼儿的袋子递给爷爷,然后大步走过来拽走一脸惨状发懵的安白,一直拽到别墅院子里远处,才说:“家里催得紧,所以借你用一天。” 安白目瞪口呆,反应极快的指着自己:“意思是让我装昆总你的女朋友?” 昆远点头:“没错。帮我这个忙,上个月扣的奖金晚上我就补发给你。” 奖金好像是能牵着她鼻子走的东西…… 安白正呆呆的思考划算与不划算中,这时老头拎着装鱼的袋子出来,昆远望着面前兔子一样的女生说了句:“配合我。”接着低头便吻住了安白。 老头没敢靠近,非礼勿视!年轻人的世界老年人远离才好。 安白双手用力地推着突然吻上来的上司,瞪大眼睛,就知道奖金不是白拿的!但是,初吻换奖金这不划算,她拒绝交易! 做戏没有必要做全套…… 安白的力气,根本就推不开一个身高一米八三而且身强体健的男人,反而被男人的双臂搂得更紧,难以动弹。 昆远尝到了安白这张小嘴的软嫩,便更加贪婪地把舌头往里伸去,狠狠的跟怀里的小兔子进行了一番唇齿间的水ru交融。 被放开的时候,安白喘着气风中凌乱了,感觉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被上司仔细舔过。 再不开窍都知道被占了便宜! 工作方面被压榨都认了,多干一些活又不会死,但是现在这方面都要被压榨,安白受不了的说:“我还是辞职好了!”另谋生路去! 昆远没想到这个小白兔也会有不听话的时候:“借个吻而已。如果我不吻你的话,老头和老太太准以为我随便带一个姑娘欺骗他们。” 去你***借!没听说过可以借这东西的!安白恼怒的眼睛不经意间扫过花心大萝卜上司的身体,却受惊的看到了上司的……胯胯胯……下…… 安白脸红气喘的跑进屋子里拿了自己的包快速闯出别墅群的大门口。 保安说了句:“有狗在追?” 安白穿着高跟鞋边跑边回头的狼狈逃离。那根东西太可怕太邪恶了!太无耻了! 安白对自己的这位上司,可以说是毫无好感可言…… ——作者的话—— 这几天更新的时间太乱,我也很纠结!跟编辑已经快吵起来了。编辑现在给了我一个还没有完善的后台,我先更新一下,我是17:30更新的,不知道你们几点可以看得到。这是5号的更新,6号的更新也会是在白天,因为编辑说后台更新完需要审核,我很凌乱。。。。。 Chapter 332 番外《一穷二白》7 正是黄昏时分。 昆远还没跟爷爷nainai解释到底怎么回事,便追了出来。 瞧见安白的怀里抱着文件,肩上挎着背包,顺着别墅群外高高的石头墙一路小跑着,一边小跑一边不时地回头看。 看到他时,立马吓得跑得更快了。 昆远的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安白很有意思! 一起工作了两年,但是两个人配合的并不好。 主要以前他对苏景有很深的成见,间接导致对安白这个苏景的室友也有成见。 一般工作上,两人面对面的沟通交流,他甚至都懒得抬起头看一眼这姑娘的眼睛和脸,只是听着声音就觉得烦。 昆远眼里的安白:笨,但是能耍些小心眼,一张小嘴还特别不饶人。 初次见面是在腊八节的那天晚上,安白不礼貌的朝他顶了几句嘴,虽然他错在先,但安白给他的第一印象仍是极差。他认为,女孩子那样不招男人疼。 直到大上个月,昆远对安白的印象才开始有所转变。 安白在al集团工作了两年之久,一直都是他手底下的小助理,两年里不是没有男人追求过安白,只是安白始终都没有认定哪一个男人适合跟她谈恋爱结婚。甚至别人刚开口表白,她就已经不给机会的明确拒绝了。 在昆远这个上司的眼中,安白感情这一方面安分的超出想象,按理说这个年纪的女生,不是都暧昧的备胎一堆? 昆远第一次觉得安白这个女生不错,是大上个月加班的某一天晚上。他留下来加班,必然不会让安白好受,安白也就跟着一起受虐加班。 很巧的是,那天被他碰上了表白不成霸王硬上弓的男同事欺负安白,安白被按在茶水间里,文胸都要被男同事拽出来了。 当然,这个男同事在公司里如此的欺负女同事,是要被开除的。 当晚被欺负的安白处在受到惊吓当中,但是安白用咖啡杯把那个男同事的脸和眼睛砸的也不轻。昆远从不亲自过来茶水间,这次过来完全是闻声而来,以为楼层遭贼了,al这栋大厦进来贼能成笑话,除非是内贼。 昆远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文件的时候,耳边听到的只有摔打和争吵的声音,可是却听不清楚吵的到底是什么。 那晚他问安白需不需要报警? 昆远平时再如何欺负这个小助理,也不会在这种时候站一旁看热闹。毕竟是个小地方来的本分女生,男人跟这种女生计较,有失风度。 安白在得知这个男同事会被开除的时候,摇了摇头,不报警。报警会怎么处理,拘留24小时吧,顶多这样。 独自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生活,少得罪人为好,唉。 昆远那晚直接扮演起了仁慈上司的角色,眼神有爱,行为举止都带着一个“善”字。 昆远承认,在安白文胸凌乱,面色绯红带着一点生气的样子时,他忽然觉得这个小助理其实长得很干净很好看,有点小女人的乖巧味道,属于好看的不是很张扬的类型,那种与众不同的姓感和干净被她掩藏的很深。如果不是剥了衣服,恐怕一时半刻都发觉不了。 许是恶魔一样的上司冷不防的这样善良,让安白再次的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安白那晚就跟个小兔子一样,眼神闪躲,整个人都在躲着,左边一个跪下认错的男同事,右边一个戾气很重的男上司,前有狼后有虎的感觉。安白完全不需要上司的帮忙,自己躲到了角落里慢慢的整理衣服。险些被非礼跟已经被非礼了不一样,安白还好,这件事没给她带来什么心理阴影。 从那一晚以后,昆远每回单独的跟安白在一起,都会不受控制的瞥向安白的皮肤,无意识的,看她的腿,看她的胸。 一个年轻有活力的女生,长得干干净净。但他身边有一个声音在说,你这是猥琐的表现,趁早停止,这个女生不适合你;而另一个声音却在说,你这是在欣赏安白,并不过分。 好感,就是这样来的。 别墅里的这一个深吻,他承认是他着急盖章才吻上去,但是绝对不能因为一个吻就把她吓跑。 昆远朝着安白的方向走了过去。 另一边,安白害怕的望着越来越近的男人。 两个人原来的距离差不多有一百米远,安白也惊讶,自己怎么跑的这么快啊。 安白抱着文件,防备的用了一点力气,就是把文件紧紧的捂在胸前。 “你没事吧?”昆远逐渐靠近安白,又近了一步,两步,三步……直至安白都退的靠在高高的石头墙上了,他才站住,危险警告的眼神望着她道:“安白,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以后我不会再这样对你,今天就这一回,做给我爷爷看,以后你让我吻我都不屑吻!” 安白囧,好吧,就知道自己是没魅力的,虽然不希望自己那微妙的魅力能迷倒上司,但是在知道自己其实真的没有魅力的时候,还是小小的被打击了一下。 她这二十五年活的无疑是很失败的,靠谱的正牌男友没有一个,备胎就更没有了。 前两个月倒是有一个过来表白的男同事,没想到却是一个禽兽,表白不成就要内个什么…… 这个世道……到处都是要拱白菜的种猪…… 不过安白还有一个疑问。 “为什么我来演戏?” “因为你不粘人。”昆远脱口而出这么6个字。说完便后悔了。 安白懂。 上司这种家庭的男人,最怕的就是被女人给黏住。 安白跟了他这个上司两年,接触过各种女人,但是却没有一个最后能成为上司的老婆。上司也许是一个不婚族? 在去年夏天的这个时候,有一个女人是知名化妆品品牌的京海市总代理,长得漂亮,皮肤特别好,时尚的浑身都是闪光点。那个女人第一次正式跟上司约会,是安白帮忙订的餐厅,订的鲜花,订的其他女人们都喜欢的礼物。 那个时候,安白帮忙上司做这些事情其实都已经做得熟练了。 半个月不做,安白就浑身不自在,好奇上司怎么了,最近怎么不约女人吃饭购物了呢,难道身体出了问题吗。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安白脑海中的上司就等于脏病。 今天安白亲眼目睹了上司胯……下……的邪恶东西……虽然隔着裤子,但看了也会心有余悸。二十五岁的安白在这方面其实懂得很多,不过是没有实际的经验罢了。正常女人跟其他男人做,就是正常情侣之间夫妻之间交流,但是跟上司这种男人做,恐怕会被传染不好的病,没准还会死。 这样的男人娶得到老婆才怪呢。而且这幅身体,能不能生孩子了都充满悬疑。 安白暗地里想过,如果碰上上司约会的女人是很善良很可爱的,那就要提醒一下对方注意了,不要被上司的金钱和外表所欺骗,其实他里面早都坏了,只是想祸害一个是一个。但是奈何两年了她都没有看到那种女人。 上司约会的每一个女人都是好像比上司还不善良的,坏的好像比上司更严重的。而且,每一个女人都让她跑腿跑得小腿都快跑出肌肉了,后来同事说你不能再跑了,你又不是运动员,健康就好,不需要练出健美身材啊。 安白后来严重抗议不再给上司的情人们跑腿。 带着上司给的自知之明,安白上车。 上车之前她还记恨于那个吻,但是上司回别墅开跑车出来在她身边蜗牛一样的速度移动,一个坐在车里吹着口哨,一个抱着文件穿高跟鞋走在路边,且还看不到出租车和公交。 绝望。 上车以后,安白说起上司粘人的情人们,吐槽道:“总经理,我今天为了帮你牺牲很多。这样……你记我一功好了。以后别让我给你的女朋友们跑腿儿。” 昆远想起以前,那些女人坐在沙发上涂指甲油,想喝nai茶了,安白拿钱跑下去给买,风雨无阻。这会儿着实有些心疼了。 “好,记你一功。” 昆远心中踏实,安白终于不再计较那一个吻的事情了。 安白大着胆子,苦口婆心:“昆总,你好好的交一个女朋友吧。这两年你约会的女朋友真的都不怎么样,人品很差,不过只有那个化妆品总代理稍胜一筹。“ 昆远转头看她:“她,稍胜一筹?”昆远都已经忘了叫什么名字了。 安白“嗯”了一下点点头,但是没敢说出原因,原因就是人家来的时候知道给她这个小助理带一些化妆品赠品啊,那个面膜,用完之后脸太好了…… 昆远严肃强调:“打算认真的交往一个女朋友了,只是不太好追。” 安白看了上司一眼。 昆远挑眉:“你那什么表情。” “加油追的意思!”安白咳了咳,其实那表情的真实意思是:夜路走多了你总会遇到鬼的!你潇洒了这么多年,碰上三观正常的异xing当然不好追!道不同怎么往一起走啊! 不过爱情这东西向来神奇,只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好了。就是不知道上司这种大男子主义xing格的男人,是否愿挨。 安白开心,上司找一个正常三观的女朋友,自己这个小助理也会轻松许多,反正让她跑腿儿的都不是三观正常的……╭(╯^╰)╮ Chapter 332 番外《一穷二白》8 昆远对跟安白聊天很感兴趣。 但是却没有其他话题可聊,眼下似乎只能顺着正经的交个女朋友这个路线聊下去,一来这个话题有意思,二来这个话题对他有帮助。 “你评价一下,我想交个正经的女朋友,眼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这话是上司问的。 安白慎重的想了想,这个建议是不太好给的啊,毕竟每一个女人心目当中的择偶对象都不同,定的标准也都不同。 不过有一点…… 坐在法拉利跑车上,安白风中凌乱的说:“您的这个车……首先就很不合格。” 昆远彻底被安白气着了,这辆法拉利他买完只开了两次,嫌弃自己过三十岁了,年纪一把,不适合再开这类的车。但是这次再开,完全是为了那个什么她……好了,找不到好的形容词,就是要泡她吧。为了泡她才开出来。 女生不是都喜欢法拉利保时捷迈巴赫之类的车? 安白像是妈妈在劝不争气的儿子一样,解释说:“开法拉利这种招摇的车,吸引来的女人可能还不如您的前几任呢……” 作为一个普通的小助理,安白是真的怕了原来的那些蛇蝎美人了。见到豪车比见到昆总您还亲,您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安慰自己? 昆远握着方向盘的那只手松了松,几根手指轻拍了拍方向盘,点头,认真的点头,说的有点道理。“不过这车你认为哪一点不好?” “我……”安白不敢说啊。 “大胆的说。” “那好吧。”既然上司都发话了,安白就豁出去了:“把车的那个篷关上……可能还好一些?这样敞着头发都吹乱了,脸被吹得也不舒服。” 昆远又点了点头,随即,把车篷合上。 安白感激的望着这位上司,看来真的是想好好的谈一个恋爱找一个老婆了,换成以前,别人这样给他意见一定会被他怒吼一遍再丢下车,何况还是一个小助理给的意见,不被先掐再开才怪! …… 被这么骚包的法拉利给送回家,安白是觉得脸上很不光彩的。 说过了让上司在菜市场附近停车,然后她走回去就ok,但是上司却听不懂人话一样,简直把车开向了她租的房子那边。 破旧的居民楼,破旧的小区门口,路边坑坑洼洼,老爷爷老nainai买完菜接完孙子孙女刚回来。上司好不容易快停好车,但车压过去时却崩起来一个小石头子,就是这一个小石头子,力量却不容小觑,打在车身上花了车身一小块。 路边上下棋的老大爷们看过来。 围观下棋的中年大叔们也看过来,这条街上平时很少过法拉利这种车,停下在这小区门口的法拉利更是几乎没有。 石头子花了车身一块,虽然不明显,但是安白觉得上司的心也是在滴血的吧…… 毕竟是爱车! 安白抬头看了一眼围观下棋的中年大叔们,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然后表情都是带笑的,指着这车。估计是说有钱人的车花了也活该! 安白也是这么觉得,说了菜市场那里停车偏开到这里来。 昆远下了车,看都没看花了的那一块,说道:“我们上楼。” 安白望着上司,您上去做什么…… 昆远面无表情的指着楼上的方向,先走一步:“上去讨论工作。” 安白颠颠的跟上去:“可是,我下班时间啊……”郁闷。 昆远连安白住几栋几门都知道,皱眉进去这贫民窟般的楼道说:“算加班费,你自己记得计一下时,每月底来我这清算。” 安白心花怒放…… 非常狗腿的跑在总经理前面,蹬蹬蹬地笑着上楼。 昆远笑了:“你慢一点!”穿着高跟鞋居然也能跑得这么快,但是他仰头望着跑到不知几楼去了的安白,觉得这种女生真的是好。 他曾经经历过的,没有一个异xing如安白一般甜美阳光,再加点倔强。 …… “你不用吃饭吗?”安白上楼,换拖鞋的时候瞧见安白直接把笔记本拿了出来摆在桌上,好像真以为有工作讨论。 就算讨论,跟你一个小助理也讨论不着。 安白囧,对啊我还没有吃饭。 昆远坐下了,看着低头在摆弄笔记本电脑的安白说:“我爷爷nainai本来都准备好了晚饭,结果你却跑了。” 安白心里的小火苗又窜出来了。 那种情况下还不跑吗…… …… 安白到厨房里煮了两碗面,方便面…… 勤俭持家嘛。 昆远端着碗吃得很开心,他其实没怎么吃过这种面,即使是加班,也不会吃这种没营养的方便面来充饥。从小父母爷爷nainai都管得严格,没营养的食品别碰,久而久之,他就这样了,自然的不会接触这类东西,甚至忘了什么味道。 安白吃了几口,便不吃了。 他说:“你怎么不吃?” 安白抬起头说:“哦,我吃饱了。” 昆远快吃完一碗面了,关心道:“只吃了那么点,你就吃饱了?” 安白一心都扑在了加班费上啊,开始找总经理需要的内容,点头说:“我的饭量很小很小,而且吃方便面吃得都快失去味觉了。” 好苦的可怜孩子>_< 昆远知道方便面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女生身子娇贵,少吃这些垃圾才是。他伸手拿过安白那碗面:“你不吃我就吃了。” “啊~”安白惊呼一声抬起了头。 那碗方便面可是她吃过的了,不仅吃了,还喝了一口汤…… 昆远没理会安白。 昆远本以为今晚会是很高兴的一个夜晚,但是没想到,在安白被他指使着找一些没有用的文件赚加班费的时候,安白的手机却响了。 安白看到手机号码,心想糟了,贼溜溜的瞄了一眼对面安静的上司。 “我,我去接一个电话。”安白攥着手机,在征得上司的同意。毕竟这时候加班中,给加班费了,就要敬业认真。 昆远点头:“去吧。” 安白起身去洗手间接了,昆远皱眉,接个电话至于去洗手间还把门关上? “陆荣?” “我下班了,不过现在加班中,总经理有紧急需要让我加班的。” “好,那晚点聊……” 安白一开始很心虚,都说了跟陆荣分手后才想跟李总表白,那么就不能让总经理知道她还跟陆荣有联系。 但是接起电话的那一霎那,安白脑洞大开,想到一个好办法把这个局面扭转。 安白出来的时候,上司看向她,视线不意外地阴沉了几分。 “这个是另一个相亲对象……”安白撒谎道。 “端午节回去家里一趟,一起相了两个男人?”昆远觉得不可思议。是她着急嫁人,还是她爸妈很着急让她嫁人。 一起相两个,而且还都联系着,确实挺不要脸的! 不过没办法了,安白点头:“嗯。” 安白继续投入到工作当中,整整两年,安白都不了解公司其他,只知道助理的这一点小事,主要是上司压榨的厉害,除了端茶倒水跑腿什么都不让她做。 昆远是有些生气,莫名其妙的醋他根本没资格吃,所以,起身点了根烟之后跟她说:“我交代给你的,都要做完。加班费给你双倍。” “好的好的,一定都能做完。” 安白乐意加班,反正无聊的只能睡觉或者上网,还不如赚钱呢。 昆远舔了下薄唇,不舍得让她在这埋头工作,但是一想到她不工作也是跟相亲对象电话聊天,那还不如给他工作。 “我先走了,晚点过来听结果。”昆远抽着烟就离开。 安白去送他到门口。 然后安白返回,心想总经理居然让自己做这类的规划,看这样子,总经理终于公平的对待她了,有意提拔?否则怎么会突然的交给她这么多难题。 陆荣在另一个城市一边等安白的电话一边打游戏,但是安白没打来,他也就没再给安白打。 安白完全把陆荣忘记了。 脑筋都用在了工作上,做梦都想升职,要知道当总经理的助理会变笨的。两年而已,她被折磨的就连爆chu口都不会了。 十点半多,安白家的门铃响了。 安白去开门,真的是总经理驾到。 昆远是第一次看到安白戴眼镜的样子,很傻很呆。 “你近视?” “还好,看电脑看久了会受不了。”安白拿出拖鞋给总经理。 昆远又后悔给她这么多没用的工作做了,想必把她给累坏了。 “去吃宵夜。”他过来的原因其实主要是想起安白晚上没吃什么,几口方便面不顶事儿。 总经理提出来的,安白配合,而且真的很饿了。 安白第一次跟这个要死的上司一起吃宵夜。 什么滋味呢,会食不下咽的吧估计…… 两个人吃宵夜的时候,昆远问了安白一个问题:“二十五岁了,你为什么都不谈恋爱?相亲的不算。”理智的考虑过后,他认为安白对相亲对象其实很敷衍。 再想一想,都两年了,他这个上司居然没听说过小助理有任何约会。这个问题昆远以前没有留意,到现在忽然把助理当成女人看了,才忽然注意到。 安白说:“没碰上合适的啊。” 昆远又问:“你是les?”他问这个问题是认真的,诚心追女生却追个les,那么受伤的会是他,他没有跟女人做闺蜜的想法,要么睡她,要么辞她。 安白凌乱了== 用纯洁的一双眼睛望着上司大人说:“我只喜欢男的,不喜欢女的……” Chapter 335 番外《一穷二白》9 安白凌乱了== 用纯洁的一双眼睛望着上司大人说:“我只喜欢男的,不喜欢女的……” 昆远听到安白的这句话之后总算彻底放下了心。然后他又问安白的择偶标准,问她怎么看待男女择偶时会考虑的固定条件。 “固定条件是指什么?”安白是真的听不懂上司说的话呀。 昆远喝了口啤酒认真想了想,而后瞧着安白说道:“比如对方的年龄,对方的家世,对方的言行举止……也就是说,你们普通小康家庭的女生,是怎么看待跟有钱男人交往这件事的?” 上司还没说完的时候,安白其实就瞬间都明白了。 不过上司今晚特地带她来吃宵夜,严肃讨论择偶标准的这个严肃问题,这让安白觉得出大事了!上司在追的一定是一个不太有钱的普通家庭女生。叫安白开心的是,上司的女友人选还好不是个奇葩,这样一来,自己这个小小助理的日子也能稍微好过一点了吧。 叫安白不开心的是,究竟哪一个倒霉的姑娘居然被上司给盯上了……而且,上司的爷爷nainai妈妈爸爸,都会同意? 不一定吧! 话说上司为什么不带着那个女生回去应付爷爷nainai? 哦,想起来了,上司还没追上嘛,所以人家才不会跟他回去见长辈。 不过上司的爸爸据说去世已久。 安白觉得,婆婆才是这世上最难应付的角色之一,问题的关键其实都在婆婆的身上啦。 不过……安白忽然想起来了!不是不存在那种先前人还很好,后来被男人稍微供着一点就立马变坏的女生……这种女生折磨起人来才更变态。 为了自身安全,安白决定小心说话。以免日后上司跟那女生说这些事情,助理遭殃。 安白说:“门不当户不对的情况下,女生肯定会胆怯,还有婆媳关系,总经理你要先搞定你的妈妈。” 安白的内心活动是:滥情花心的渣男总经理居然要追普通家庭的女生,万一真的是一个良家女生,那岂不是大事不妙? 安白不禁在心里默默的为那个女生点了三根蜡烛…… 家里的长辈方面根本不是问题,昆远只想往关键上问:“对于男方的某些严格要求呢,你还没说。” 开什么玩笑啊? 安白哪里敢跟总经理说真心的实话,说出来会气得总经理掀桌!但是撒谎又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别说“某些严格要求”了,总经理您就连好女生择偶的“基本要求”都达不到好吗!一条一条的花心罪名列出来,直接吓跑一群女生。不过爱他钱的那些女生要除外。 得罪人的事情安白才不要做,瞎扯道:“女生和女生虽然都是女生,但是一般都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昆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夜宵也总有吃完离开的时候。 此时已经半夜,所以昆远无法继续以工作为理由赖在安白的家里。即使再怎么想待在一起,也必须得撤了。 适可而止,总不能让安白24小时都睁着眼睛围着他转。 昆远把安白送到楼上, …… 这一宿,昆远睡得不怎么踏实。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的时候昆远就醒了。 李娴五十六岁,这个年纪已经开始失眠了,但是儿子年纪轻轻的就起这么早,实在令她这个做妈***感到很费解。拽住打算出去晨跑的儿子,问了句:“今天你抽什么风?看看时间,才五点多,你平时可是不到七点不起床啊。” 昆远应付道:“我没事儿,昨天白天睡多了。” 勉强能通过的理由。 李娴这才松开了儿子的白色运动衣,眼睛瞧见儿子小跑着出去了。怎么琢磨,李娴都觉得儿子最近行为有些反常。 这种反常,不只是做妈***李娴注意到了,身为当事人的昆远自己也注意到了。围绕着别墅群外高高的石头墙晨跑,路旁经过的男女老少他都没有看过一眼,视线望着前方,望着地面,不停地跑,挥洒着一层又一层的汗水。 他曾经交往过很多女人,自己的十根手指根本都数不过来,再把安白的手指头抓过来放在一起(呃,安白并不愿意把手指头跟他的放在一起……)还是不够数的。 但他从未因为心里想着谁而失眠早起过。 这是第一次。 公司早晨九点才上班,安白最早也要八点四十才能到达公司,而现在才五点多,距离见到安白还有整整三个小时。 算计着路上开车到公司需要半个小时,那么只剩下两个半小时了。跑步再跑半个小时,吃早餐洗澡换衣服需要半个小时,如此就只剩下一个半小时了。一个半小时却是漫长熬人的九十分钟,用来做什么? 晨跑过后洗完澡,昆远的手机在卧室里响了。 一个叫李又青的女人打来的。 昆远接了:“李小姐这么早?” 李又青急急的道:“昆总经理,我没记错的话……你找过我一起吃饭对吗?” 昆远的腰上围着一条白色浴巾,转身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白水,然后伸手撩了一把还没有干的黑色短发:“我想你确实记错了。” 李又青直接火了:“昆总经理,你什么意思?这是在浪费我的感情吗?!三番五次让助理打电话约我吃饭的难道不是你?” 昆远也不留情:“没约着你,我自然就约了别人了。” “我靠!”李又青骂道:“找备胎吗?想泡我吗?昆总经理我告诉你,你打错注意了,本小姐才不屑陪你这种男人玩呢!” 昆远的诚意邀约,李又青前几次都给婉拒了,婉拒时的态度其实很好。主要她是想矜持一些,打算长久的发展套住这个男人,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一些。但是不知道是否自己用力过猛,最近这一个星期都没有再收到昆远的邀约电话。 由于不想错失机会,李又青才主动打来。 放下手机,昆远开始仔细的准备今天穿什么衣服,找了一件黑色衬衫,把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结实的手臂和腕表,他认为这样可能比较姓感,安白看的一系列杂志上,那些男人都是这么打扮。 昆远排斥,因为他觉得那些男人太显老。 现在却也为了讨好而做出了改变。 点了根烟,还没抽,正对着床皱眉想事情,就听到妈妈在楼下喊道:“小远,下来吃早饭了。” 昆远回道:“马上。” …… 早饭过后,昆远上楼反复的用漱口水漱口,对着镜子照了照,很满意自己这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无可挑剔。然后手指抚摸了一把下颌上的青色胡茬,这一回他没有全刮干净,因为安白喜欢的那些杂志模特,都是如此。 然后往喉结处喷了点香水,不浓不淡,正好。直到自己觉得自己已经帅到能入得了安白的眼了,开车出门。 李娴坐在家里叹气,跟保姆说:“瞧瞧我儿子今早这个打扮哎,身上香的,他怎么了这是?” 保姆说:“又谈恋爱了吧?” 李娴无奈的摇头,一边眉毛拧着的分析说:“他什么德行我还不了解么。说是谈恋爱了,全是胡扯。人倒是没少往我和他爷爷nainai这两边领,但是谁知道是真谈还是假谈呢?听说昨天往他爷爷nainai那边领了一个女孩。他爷爷nainai跟我住一个小区,他怎么不顺便带回来跟我瞧瞧?杜阿姨,你说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小子就是单独去敷衍他爷爷nainai了啊,等我逼问催婚的那天,再带回来一个女孩单独来敷衍我!” 过了会儿,李娴坐着顺好了气又说:“这个臭小子,从来就没在我面前跟哪个女朋友亲密过,这很不正常!” 保姆一把年纪了,同样是觉得少爷很不正常。 李娴抬起一只手跟杜阿姨说:“这样,今天杜阿姨你陪我去他公司一趟,我得侧面的打听打听这事。” 杜阿姨点头! …… 早晨八点五十,安白从电梯里走出来抵达工作的楼层。 迷迷糊糊的,结果一头就撞在了一堵很香的人墙上,手里抱着的几份文件也都掉在了地上。 “总经理?”安白一边抱歉的打招呼,一边蹲下来捡文件。捡完文件,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总经理对于无害的安白来说,是很刺激xing的存在。困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只要碰上总经理,瞬间就能清醒无数倍。 上司有提神醒脑之功效! 上辈子总经理是一种毒药材来着可能。 安白偷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八点五十,确定自己没迟到!才腰板很直的站了起来,不卑不亢,对视上司。 昆远瞧着站起来的安白说:“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安白心想八点五十九分之前到达都不能算迟到啊,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今天为何突然严肃冷漠? 就在安白以为又要被上司压榨一整天的时候,上司却说:“困了就请假多睡会。不过既然来了,那就回位置上工作!”怎么舍得她请假回家多睡会,睡在他怀里的话,他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准假。 安白点头。 昆远心情纠结的转身离开。 安白也纠结,***到底又怎么了啊! Chapter 336 番外《一穷二白》10 安白正在认真的工作,突然一杯热咖啡搁在了她的面前。 这并不是办公室里的同事们共同喝的那种咖啡,而是从外面买回来的那种小资咖啡。 这个牌子的咖啡,对于安白来说其实有点小贵。平时周末出去逛街,安白再如何累都不会舍得进去坐一坐喝一杯。穷的自己都无法直视自己包里的银行卡了。 “哪里来的,你买的?”安白问向傻站着的总经理秘书。 安白这个助理被上司常年压榨,节假日偶尔也要遭殃。但这个上司的秘书也好不到哪里去,做的大小事情比她这个助理做的要多,出了错立刻就被上司训斥一顿。 同病相怜! 秘书抱怨的看了一眼远处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说:“公司有咖啡,我花钱买它做甚!还不是总经理说要喝,结果我买回来了,总经理又不想喝了。不过总经理说让我把咖啡给你送过来,说你在赶一份文件,可能需要一杯咖啡。” “咳咳,我还好啦。”这杯充满抱怨的咖啡,安白才不喝。 跑腿的事情安白不是没有干过,太累,谁跑腿买的谁喝,扔掉可惜。 但是!昆远这种级别的总经理的秘书,经济条件跟安白不一样,为了凸显自己经济条件还成,秘书也不喝这杯咖啡。 安白瞧见秘书转身就走了,说了句:“要扔你自己去扔啊,反正我送到了。” 扔掉可惜啊…… 安白拿了过来,轻轻地打开咖啡被子盖试了试咖啡热度,还行,一边工作一边都喝了。扔咖啡杯子的时候自己嘀咕:“请原谅我的这种没出息,穷困的孩子不得不接受组织上随随便便的藐视与施舍><” 这一整个上午,安白都表现的精神得很。 快吃午餐的时候,助理台的电话机响了。 “您好,这里是al集团……”安白正在说着,还没说完,就被那端的女人打断了:“助理对吗?” 安白点头:“是。” 李又青说道:“我是李又青,你给我打过几次电话你应该觉得我。” 安白“嗯”了一下。 李又青笑了:“你们昆总,最近是不是又新交了女朋友?”被挂断电话之后,李又青又仔细的想了一遍。自己连续拒绝了几次,是不是让昆总面子上挂不住了,所以昆总今天早上才说话那么绝情那么冲。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男人都是如此! 安白着急要去吃午饭了,饿的不行。但是这个李又青问来问去的都是问的情情爱爱的问题,上司晚上跟哪个女人睡在一起之类的这种问题,她去哪里知道。助理而已,又不是上司雇的贴身保姆。 终于应付完李又青,安白收拾东西准备去吃午餐了。 电话机结果又响起!! “昆总,您什么事?”安白毕恭毕敬的接着电话。 “来我办公室一趟,现在。” 只说了这么几个字,那端挂断了。 安白只想吃饭,但是不得不先去总经理的办公室。 昆远瞧见推门进来的小兔子精神很足,不似早上那样迷迷糊糊了,竟有些开心,感觉是自己吩咐人买的咖啡把她喂养成这样的,难免会有那么一丝丝的成就感在里面。 安白搞不懂上司为毛突然邪魅一笑-- 昆远让她坐下,问道:“李又青给你打过电话了,对吧。”李又青刚给他打过来,不过他挂断后给拉黑了。这种女人最好不要联系,影响他在安白心目当中的形象。 安白拘谨的说:“是的。” 昆远:“下次她再打过来,你不用搭理她了。” 安白:“哦,好的。”心里却说,总经理果然是属于喜新厌旧的渣男那一挂的。 昆远:“安白,你做我的助理两年有余了,在感情这一方面,你是不是认为我特别的不像一个好男人……” “没有。”安白摇头,双手也摆了摆的跟上司说:“我觉得还好。” 安白违心的跟上司对话着。 心里真实的话语是,您别妄自菲薄,您怎么可以说自己特别不像一个好男人?您地地道道的就不是一个好男人!在渣男们的战斗里,您一来袭,谁与争锋? 昆远十分满意安白的回答。 安白对他的印象,他很在意。 “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昆远担心李又青给过他负面评价,所以问:“李又青都跟你说什么了?” 安白如实的都说了,没有可隐瞒的,而后安白好奇的问了一句:“总经理,您为什么又不喜欢李小姐了?” 昆远皱眉,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如果说不感兴趣了,安白肯定会认为他泡妞成瘾,人不干净。 如果说奔着结婚去谈的这个恋爱,去接触的这个人,是不是也有些不现实?这两年他接触了多少女人,安白这个负责订餐厅订鲜花的助理都一清二楚。奔着结婚为目的接触了这么多的女人,听上去就是借口。 确实,没有一个是奔着结婚去认识的。 但倘若说实话,他是留着备用带回去应付老妈应付爷爷nainai,应付一些重要场合,利用完这些拜金的女人就甩,每一个女人在他这里被利用的保鲜期都在半个月之内,长了怕粘上。这似乎也会让安白觉得他不太地道。 安白涉世未深,完全想象不到那类女人有多无耻。 “李又青姓李,我妈也姓李,所以我总觉得老婆和妈重姓这很奇怪。”昆远纯属胡扯,骗骗单纯的安白。 安白信了,但是觉得总经理家里人和总经理本人都很奇葩,因为一个姓,跟他妈***姓重复了,就善变的不喜欢人家了,真的是花式矫情-- 午餐前跟总经理交流了一会儿,安白觉得胃口都被影响了,进去总经理办公室之前还惦记着员工餐厅里的红烧狮子头,现在却只想吃一些清炒菜心。 这一天被折磨的,清心寡欲的。 总经理的八卦大家也是会说一些的,话说早在安白没来al集团工作之前,总经理是有一个固定女友的,据说当时的总经理还不这么花心。 大家都觉得那是奔着结婚为目的谈的恋爱,但是就在总经理决定把父亲留下的一大笔钱都投到当时危险的al时,女朋友就跟他每天争吵了,原因大家猜测可能是担心他投资失败,一无所有。 争吵对于情侣来说就好比是有些发钝的刀子,戳一下,疼一寸,戳的次数多了,戳的深了,早晚会戳到要害死亡。 最后两人因为激烈的争吵而决定分开。 甚至秘书听到有人八卦说,亲耳听到过总经理跟他挚爱的女朋友说什么“即使我有一天真的身无分文了,我也不会……”然后就没有然后没听清楚了。 当然这都是传言,安白信与不信处于五五开的状态。看总经理根本不像爱过谁的样子! 午餐还没吃完,就有人找安白。 安白觉得自己今天真忙…… 一个贵妇模样的女人走进餐厅,是一个保洁阿姨带进来的。贵妇怕人看到一样,躲躲闪闪,带着身后另一个阿姨朝她走来。 “这里,是您找我?”安白并不认识这个贵妇和贵妇身后的阿姨。 贵妇把包放下,坐下说:“你坐下坐下,别站着。” 安白点头,坐下来了。 贵妇自我介绍说:“我是昆远的妈妈。打听了很久才知道,我儿子的助理人很实在,所以我就决定来问你了,希望你是真的实在,不要替他掩饰替他说话,体谅我一个为人母的心情。不过这件事你千万不能告诉我儿子。” 安白忍住想咳嗽的自然反应,点头:“嗯!”居然是总经理的妈妈大人…… 李娴完全没把这个小助理当回事,直接就问了:“我们家小远,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安白觉得这个问题很没有营养:“有的。”还不止一个,所有的都加在一起,一个区差不多能凑一打。 “你见过他跟女友亲热吗?”李娴眼睛一瞪,这个最关键了。 安白被问住了…… 拧着眉毛认真想了想,只订过餐厅订过鲜花,见过女人来找总经理,但是每次进去办公室送咖啡送水,都是总经理在办公桌前忙碌,女人坐在茶几这边喝东西看报纸杂志。 一起离开公司的时候,大多数并肩走,最亲密的就是女人挽着总经理的胳膊了。 至于亲热,好像两年来一次都没有见过。 安白诚实的摇了摇头。 李娴用力的喘了一口气,双眉一扬,用手顺了顺胸口的气。 “您没事吧?”安白后悔诚实说话了,把总经理的妈气着,总经理回头会给她上部门十大酷刑吧! 杜阿姨拍了拍李娴的背部,替李娴问道:“丫头,那你见没见过你上司跟男人走得近?” 安白一怔,像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 “阿姨,您什么意思……” 杜阿姨直接:“那个叫什么的,钙!” “gay?”安白整个人都惊呆了。悟的很快,怎么说上学时也是看过百十来本耽美文的腐女啊。总经理交往这么多女人,都不超过半个月,而且没见到明着搂抱亲吻,这么明骚的一个男人并不像是会注意这方面影响的,难道原因真的是喜欢男人?脑子好笨,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吃宵夜的时候上司问她是不是les……靠,是不是准备跟她做闺蜜啊- - Chapter 337 番外《一穷二白》11 吃宵夜的时候上司问她是不是les……靠,是不是准备跟她做闺蜜啊- - 安白已经彻底忽视了对面的两位阿姨,神游太空去了:做闺蜜其实也好啊,不是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嘛,那么背靠gay蜜的话……能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也说不定。 不过,上司是不是受了前女友的刺激才改变xing取向的?安白不禁同情起总经理。 贵妇妈妈以为对面的丫头撞邪丢魂了,叫道:“那个安助理,小白助理……安白!” 直到贵妇妈妈吼出她的大名的时候,她才神游完毕。 关于上司是不是gay的这个问题,安白觉得还是谨慎回答为好。因为你跟贵妇妈妈一样都只是推测罢了,并不是真的有亲眼看到上司跟男人亲嘴,或者xxoo了。 主要还得搞清楚一个立场问题,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助理,没有资格帮上司澄清,万一澄清过后贵妇妈妈发现儿子真的是个gay,那么你怎么跟人家的妈妈解释? 昆家无后,小心找你算账! 这么一想,准会摊上事儿,所以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任的。 安白说:“阿姨,我真的没有留意过您说的这方面,这样吧,我帮您留意留意。” 留意留意?李娴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保姆杜阿姨。杜阿姨朝李娴点了点头。 然后呢,李娴也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定了。小白助理,你千万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的儿子,知道么?” 安白点头:“保证不说的。” 李娴向安白投去一道“不太放心”的目光,这姑娘如此实诚,品格虽然是好的,但是干这种事情的时候这类实诚姑娘未必合适。 “我会给你报……酬……的……”李娴扬了扬眉毛,后三个字因为要强调加重点,所以说的尤其慢,咬字也比较用力。 安白的两只小手耸拉在食堂餐厅的桌子底下,而后又捏在一起,拧着眉毛对视上司的贵妇妈妈。为什么要给她……报……仇…… 难道上司欺负助理人尽皆知都传到上司的家庭内部了?bt的上司! 天啊,总经理不会真的bt到回家炫耀过他在公司里是如何如何的欺负压榨女助理的吧! 安白感激的点头:“谢谢阿姨。” 如果儿子天生就是xing取向非社会一般xing的男女标配,那也就算了,要给予理解,毕竟天生的可能改变不了,他本身自己也很无奈。但是!上司如果是因为失恋才变成喜欢男人,那么做妈***怎么能忍。 回家教训儿子的时候顺便替小助理报仇,以此来收买助理帮忙留意细节,简直一举两得。贵妇妈妈真的好聪明。 愉快的谈定以后,安白起身去送贵妇妈妈和杜阿姨。 两个人进去了电梯,贵妇妈妈说:“你别送了,小心被我儿子看到。” 安白笑:“好的,阿姨您慢走。” 电梯门合上了。 保姆杜阿姨说:“看来小远这孩子是真的有点问题。” 李娴面前,家里保姆说话不用藏着掖着,有什么就说什么,多年来是帮助李娴排(zhu)忧(zhou)解(wei)难(nue)的一把小能手! 李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依我看这个小白助理啊,一看就是被人卖了还会帮人数钱的类型。我儿子哪会用精明的助理?用脑子的事情他一个人干就够了。那个xing子,防备心强得很,生怕我们谁对他的生活过于了解,身边就爱留一些笨蛋。” 杜阿姨觉得,也是啊。 …… 话说自从见过总经理的贵妇妈妈之后,安白看向总经理的眼神就变质了。 有一些同情,有一些怜爱,简直都觉得总经理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而自己以后真的要像总经理的妈妈一样去关心总经理。感化一下他。 昆远一天总会离开办公室几趟,上楼下楼,有些事情他得亲自去做,或者离开公司出去应酬。 下班之前,昆远拿了文件要去顶层跟顾怀安碰面,但是等电梯的时候习惯xing的瞟了一眼安白的位置。 二人对视,安白的诡异眼神确实让人发毛。 安白心虚地朝远处的总经理发出微笑,您忙,您走好:) 昆远皱了皱眉,但工作要紧,便迈步进了电梯。按电梯按钮的时候他不忘用犀利的目光射了一下某无害却诡异的小白兔。 上司走后,安白趴在桌子上偷懒,心里好乱啊。怎么办,总经理如果是个gay,那么总经理频繁追求女人就是敷衍家里的长辈们用的,现如今要追求普通小康家庭的好姑娘,那么就是要结婚,打算欺骗家里的长辈们一辈子用的。 若真如此,最悲哀的就是那个姑娘。 总经理太腹黑了,安白打开微信跟一个朋友吐槽,这个槽之所以不敢跟苏景吐,主要是怕苏景告诉顾怀安。 万一顾怀安根本不知道上司是gay呢,这下子知道了,顾怀安这个大老板会不会很排斥上司? 安白脑洞又大了一下下,话说上司对顾怀安这个老板动没动过心思? 思来想去,安白觉得这个槽不适合跟苏景吐。 事情的来龙去脉待安白说完,安白的好朋友就说:“大惊小怪什么?这种在gay圈其实好常见的。不过你说的这个有钱男人不选择找les形婚,而是准备追求小康家庭的好女生结婚,令人费解。你觉得他是不是双啊?打算坐享齐人之福?外面有男的爱人,家里有女的娇妻。” “双?”安白浑身冷了一下,想起自己可是被上司吻过的。 安白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双,我只知道,他前些天在他家长辈面前吻过一个女生,而且是深吻,吻了大概两分钟左右吧。” 朋友问:“你怎么知道啊?” 安白囧掉了:“我……亲眼目睹……” 要说亲身经历,已然陷入了一个有钱有貌的gay可能在骗婚的这种大局里,朋友们一定会杀过来把她保护住的。 但是安白相信上司,骗婚不会骗到她这种小麻雀身上。安白觉得共事两年,上司是很了解她的,若被骗婚,她会直接去上吊! 朋友思考了下:“他既然以前喜欢过女人,那就肯定不是纯gay吧,是双的无疑了。只能说可能现在喜欢男人多一点,而对女人只是逼不得已做做样子,倒也不会觉得恶心,只是感觉小罢了。应付家里长辈。” 对对对……安白同意这个说法。 那天的吻,搁在现在分析来看,根本就不是上司占她的便宜,上司只是逼不得已做给长辈们看。 至于上司身上那根可怕的东西,大概只是自然反应,就像听说过的男人晨勃,你能说他猥亵了空气猥亵了被窝吗。 安白现在可谓是处处都护着需要旁人怜爱的上司。 …… 下班时间。 安白背着双肩包刚要走,就被正出电梯的上司迎面给拦截住。 “站这等我。”不咸不淡的吩咐完这句话,他双手仍旧插在裤袋里,回到了办公室的方向。 安白一动不动,看着电梯门在想一些事情,上司拦住她做什么?难道还是有一些关于小康家庭女生的问题需要请教? 但是安白觉得不能再继续说实话了,否则就是帮助骗婚的上司欺骗良家女生。 安白拧了拧眉,转头望向了上司办公室那边,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一股男士身上的香水味道,不浓郁,正好好闻。 其实上司是很有男人味的一个男人。 大概三分钟多,上司走了出来,手上拎着一件西装外套。 安白是搞不懂这类人的,西装外套明明不穿,但是上班必须带着,下班必须拎着,专门耍酷用的? 进了电梯。 安白看了一眼身旁的上司。 昆远说:“晚上跟我一起吃饭,我有点事情要问你。” 安白:“哦!” 昆远看她:“我们在你家吃,还是在外面吃?” 安白犹豫了一下,在她家吃,她岂不是要下厨?而她觉得上司只配吃方便面。 “在外面吃……”安白建议。 上司预谋做坏事的时候,顺便请客掏钱只能说是上司你活该! 昆远没带安白去高档的餐厅,更没有大束的红玫瑰之类的送她,怕吓跑安白是其一,其二是认为太俗的东西只适合那些逢场作戏特别拜金的女人,不适合身边这样美好的安白。 一路上总经理不停的问安白想吃什么,而安白不敢说,出来吃饭,上司说吃什么下属就跟着吃什么就好了,哪里敢做主?吓死。 昆远坚持听安白的,安白最后无力了,总不能说吃加肥牛的麻辣烫和关东煮以及过桥米线这些吧,那么就去吃川菜。 宫保鸡丁和酸菜鱼是安白手拿菜单壮着胆子点的,这两个菜加一起,差不多要一百八十块。太贵了。 昆远拿过菜单看了看,却是认为很便宜。 活了三十二年,他也吃过几次川菜,但都不是在这里。至于付钱付了多少他不知道,多数时候都是朋友们一起去吃,而他负责吃,负责聊,负责喝酒,别的一概不管。 这时安白的手机响了。 “我去接一个电话。”安白没等上司同意,拿着手机就跑远了。这是上司的贵妇妈妈打来的,当然紧张。 “喂,阿姨您好。” “你在哪里?” “我跟总经理在一起吃饭。” “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吃饭?”贵妇妈妈觉得不可思议。 “总经理有关于恋爱方面的问题跟我讨教,估计怕跟别人讨教丢人……”安白还不敢说总经理要找良家女生的事情,否则这个贵妇妈妈为了上司能传宗接代,跟着一起骗婚人家良家女生就糟糕了。 李娴上火上的不轻:“辛苦你了小白助理。帮阿姨个忙,你想想办法把他灌醉。等他醉了阿姨有话问他。” 安白纠结:“这个……” Chapter 338 番外《一穷二白》12 李娴说:“对了,小白助理。你的奖金没少被我儿子克扣吧,别否认,我都打听过了。事成之后呢,阿姨让他都补给你,他不补,阿姨来补!” 安白:“……” 昆远以为安白又去接了相亲对象的电话,脸色自然不太好看。 “还喜欢吃什么?”昆远没跟她发火,而是翻了翻菜单,问对面的安白喜欢吃什么。 安白说:“刚才点的两个就够了。” 水煮鱼是很大的一盆,两个人能吃得完就很不错了。 昆远记得安白喜欢吃虾,以前的午餐里有过,然后他又跟服务员点了一盆虾。 以前跟他一起吃饭的其他女人一般都不吃辣,说担心皮肤。 这会儿昆远舔了下薄唇,望着对面位置上安白的脸,白皙干净,她似乎完全不用担心皮肤问题。 “你是一个会过日子的。”上司突然的来了这么一句,老气横秋的话。 感觉像是在说:“你这么好,做我媳妇儿吧……” 安白脑回路转了又转,突然想起那个吻。上司那次是不是在试探不谈恋爱的她是否是les?所以才吻?然后发现她并不花痴而且没有回应那个吻,就更加确定了她是les。最后晚上一起吃宵夜,上司就直接直白的问了les这个问题。 安白再顺着往下想,如果自己真的是个les,上司下一步肯定建议自己跟他形婚!如此一来,上司就不用去追那个女生了。 好大的一个阴谋…… 还好,躲过去了。 安白想了很久才敢说:“总经理,我们点一些酒喝一喝怎么样?” 昆远笑了:“你确定你能喝酒?” 安白不太能喝酒,酒量一般,不太差但是也不太好。为了灌醉上司拿回自己的血汗钱,不得不点头说能喝。这个社会太不公平,属于她的奖金却要通过这种方式拿回来。正常的渠道根本就不给我等平民百姓解决问题哎。 昆远人精一个,从安白提出喝酒便开始猜测安白的目的。 有目的是一定的,但是这个目的到底是什么,他暂时无法知道。这个安白的思想跟他的思想其实也一向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 酒先上来的。 白酒,度数还行。 安白过年的时候跟老爸还有二叔都会喝一杯,但是不敢喝第二杯,怕醉完不舒服。 昆远没有喝过这个牌子的白酒,安白点的,一大瓶才二十块不到。 “我喝,总经理你也喝。”安白是真的不太会劝酒。 昆远望着安白,点头,爽快的喝了一杯。 放下酒杯,他说:“再喝我就醉了。” 安白“啊?”了一下,但只是口型而已,没有发出声音,想了想,总经理的酒量不至于第二杯就醉啊。而且,总经理为什么要一口一杯那么喝。 难道看不出她是在劝酒? 喝来喝去,安白喝完了半杯白酒了,至于总经理喝了多少她没计算,但肯定是很多。安白觉得热,本来这个川菜就是辣的,喝了白酒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舌头要燃起来了一样。 昆远盯着她看:“别喝了,放下杯子。” 小脸上此刻红扑扑的,嘴唇被辣的不是粉色了,而是红色,特别柔润,惹得他看久了会有想抱住她吻的那股冲动。 安白放下杯子,观察着对面的总经理。醉了没有。 昆远在酒上并没有醉意,但是看着安白的时候却有了醉意,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女生,简简单单,纯纯净净,能生出结婚把她保护起来的严肃念头。 安白这么灌酒给他,大概是在等他醉,昆远干脆就打算装醉给她看。 “再坐二十分钟,我们就走,喝醉了之后头很疼。”昆远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伸手指了指太阳xue的位置表示头疼。 安白拿出手机给贵妇妈妈发了一条短消息:“您儿子马上醉了。” 贵妇妈妈回道:“继续灌他,不用留情!等他醉了你帮忙给他叫一辆出租车让他回来,路上要保证安全,你得坐在车上照顾他。记住了,一定灌醉,半醉不醉的回来我什么都问不出来。” 安白回复:“好的。” 慌张的收起了手机,安白有点眩晕的给上司继续倒酒。 太苦命啊,小透明总是避免不了被各种指使。 昆远喝完了酒,戴上一次xing塑料手套开始给安白剥虾,剥完一个,放在安白那边一个。 安白受宠若惊的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莫不是酒把上司醉成了这样?清醒的时候喜欢奴役别人,醉了的时候喜欢被别人奴役,但是她真的没有要奴役他的意思啊。 很快,安白面前好多虾,且是剥好的虾。 安白最喜欢吃虾了。 自然反应就是不客气的把总经理亲手剥的虾全部吃掉。 昆远剥完虾就摘下手套,认为应该先去洗一下手。活了三十二年他还是第一次给别人剥虾,亲妈都没有过这种待遇。 在起身那一刹那,他用宠溺的目光瞧了一眼被喂饱饱的很满足的安白。 安白没看到上司的那种眼神,但是却瞧见上司站起身后晃了一下,安白顿时起来说:“昆总,你自己能行吗?” 昆远装醉:“……不行了……你陪我过去。” 安白被他扯了过去。 人是她灌醉的,当然要负责照顾一下,虽然安白觉得自己也稍稍有点醉。搀着上司去了洗手的地方,等在门口。 安白吃饱了,喜欢吃的大虾也吃了。就跟上司一起离开。 点完东西的时候就已买单完毕。 “叫一辆出租车。”安白一边两手拽着上司的手搀着他,一边往路边上走。然后一只手搀着上司,另一只手伸出去拦截车。 昆远装醉的演技很一般,毕竟没怎么醉过,但他碰上的是一个没见过醉酒男人什么德行的小白,自然不会被揭穿。 两人一个渣演技,一个小白,上了出租车。 “昆总,您慢一点!”安白小心翼翼的帮忙把人弄进去。磕了碰了她可赔不起钱! 然后她才上车。 司机师傅问:“到哪儿?” 昆远说了一个地址。其实昆总经理要是不说,安白根本不知道那个别墅群的地址,上次过去完全是没看路标。跑车速度太快。 坐在出租车里,安白的瘦弱的肩膀上顿时一沉,是某个上司躺在了她的肩上闭着眼睛休息。 安白皱眉,好像伸手把他推开,但是,仅限想想罢了,现实中她确实是很怂的>< “安白,我头很疼。” 一旁传来上司低沉的声音,竟有几分酒醉后的沧桑xing感。 安白觉得自己的感官一定是被酒精深深的影响了,后反劲儿,正在逐渐的上头中。 不过您头疼跟我有什么关系?_?忍一忍就好了啊,反正又疼不死。 昆远处于很难克制的状态下,就像那天着急的给安白盖个章一样,此刻虽然不敢得寸进尺,但却一把拽过了安白的手:“帮我按两下。” 按摩的意思是吧。 安白其实不会,按也是胡按而已。 昆远这一拽,摸到了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并且把她的手搁在了她的脸上以及太阳xue位置。安白的手指都让他觉得很香很软,想放在嘴里含着。 安白被奴役着……很快就跟着一起头疼了……难道是被传染了吗……邪门…… 从市中心到达别墅群,差不多四十多分钟,还是一大半路程不堵车的情况下。出租车司机开车比昆远遵守交通规则。 到达的时候,安白又困又累又醉,迷迷糊糊的是被昆远抱下车的。 “我的包,我的手机……我的……”安白挂在他的怀里,嘟囔着,后来就说不出来了。 出租车司机下车,把包和手机都给放在了安白的手里。 昆远说:“谢谢,回去慢点开。” 出租车司机原本还不放心,认为这女生被抱下车别是会被欺负啊,上车那会儿,这女生挺排斥这个男的。现在一听这男的说话如此礼貌,又不知道怎么办好了,算了。 出租车司机转身上车。 昆远把人抱回了家里别墅,先是进门,然后又往家里走,不开车回家的坏处就是需要走很长的一段路,别墅群里大得很。 保安跟他点头打了个招呼。 一直往里走,夜里了路灯的灯光很有气氛,昆远走得并不快,但两条长腿迈出去几步就到了下一个路灯前。 走着走着,他不舍得继续再走。 在让她尽快躺在床上睡一个舒服的觉,还是让她陪他多待一会儿之间,他犹豫不定。 最后仍是自私的把她放下来了,让她靠着路灯站好。 安白哪里站得好,睁开眼睛,吹着夏日晚风整个人都醉的飘起来。对于安白这种不常喝酒而且酒量差的女生来说,白酒这东西后反劲起来真的要命。 新买的手机在他手里,出租车司机给的。 响了一声,昆远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查看消息,发信人的号码居然是***号码。 昆远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看一遍确认。 当他查看完所有安白跟自己妈***来往消息,才知道安白是个小间谍。但他却不生气,若不是有了这个任务,安白哪里来得勇气往他身前凑? 清冷的月光下,安白身上披着他的西装外套,发丝吹得凌乱,无力的需要他的双手架着才能靠着路灯柱站得稳。 嫣红的一张小嘴里嘀咕着什么,眼睛都睁不开,距离附身低头的男人只有二十厘米左右的样子,他又低头凑近,便跟她的嘴唇距离只有不到十厘米。 安白迷迷糊糊的很可爱,他确实想狂吻,但却只是低头轻轻的亲了一口说:“以后不要碰酒了。碰完酒再碰上坏人,醒来之后的后果会把你吓着。”昆远强迫自己今晚做一个她心目中的好人,正人君子。 在安白有个支点就能睡着的情况下,他忍不住再次的亲了亲她的嘴唇,耳垂儿,呼吸急促的时候,他不敢再往下进行了。 压抑着浴望重新抱起安白,昆远一时间十分心疼,平时工作一定是累到她了,才这样疲惫的倒在他的怀里,根本没有力气和精神来防范谁。 Chapter 339 番外《一穷二白》13 昆远并没有把安白抱回他跟妈妈一起住的那栋别墅,而是抱去了他的爷爷nainai那边。 当然爷爷nainai早睡下了。 下班,再开车去吃饭,再吃饭中,再你来我往的灌酒,再买单出门打车,再下车进小区站一会调戏小白,再走两步退三步的把小白抱到这里。时间一拖就拖拉到十点半多了。 保姆披了衣服出来给开门,打开门时瞧见少爷怀里抱着的女孩子,懂了的偷偷掩嘴一笑。 一时间睡着的爷爷nainai都被吵醒,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孙子和未来的孙媳妇无论几点过来,都肯定会得到重视。 “小白是怎么啦?”nainai瞧着孙子怀里抱着的人。 “楼上应该有空房间吧。”昆远抱着安白一边往楼上走,一边不确定的问跟上来的nainai还有保姆阿姨。爷爷nainai这边住的别墅,有床的舒适空房间是爷爷nainai特地留给他的。 昆远偶尔会过来住一晚上。父亲去世很早,婆媳住在一起生活习惯差异巨大,才买了两套别墅,不住一起。而做孙子的,时常过来代替父亲尽尽孝道是应该的。 保姆走在前头:“有,空房间一直都有。” …… 安白被昆远轻轻地放在了床上,还有安白的双肩小包,手机等物品。 “正常,我知道了……”安白嘴里念了两句,闭着眼睛迷糊的动了动身体之后,伸胳膊把双肩小包紧紧的搂在了怀里继续睡。 昆远笑了,一旦发现一个人的可爱之处,真的就会陷进去,越看越觉得可爱。 门口的nainai撇嘴瞧了保姆一眼,心中“啧啧”两声:瞧瞧我这往日很没正行的孙子,这会儿温柔的跟什么似的,把人放下,还拉过被子帮人盖上,照顾的可谓十分周到。搞不懂,这个小丫头片子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能把孙子改变成这样。 楼上的昆远,nainai,保姆,都一起下楼了。 nainai问道:“小白丫头喝酒了?” 昆远点头:“原本想灌醉我,但是自己酒量不行先醉倒了。” nainai没搞明白:“要灌醉你?” 昆远望了一眼楼上的方向:“这事我妈吩咐的,不过我妈不知道我喜欢小白。我妈以为小白只是我的普通助理。” nainai反应了好一会儿,被绕懵了:“那这个小白,她怎么能答应帮你妈灌醉你呢?” 昆远全摊牌:“其实小白也不知道我喜欢她。在小白眼里,我可能十恶不赦,死一万次都不足以让她泄愤。” 爷爷在一旁听着,唉!抱曾孙又无望了啊! nainai跟着自家老头儿一块失望。 折腾半天,孙子这是还处在追人家小白丫头的阶段呢。而小白丫头没想过跟孙子谈对象。怪不得了,上回爷爷从浴缸里捞鱼,小白丫头却以为是要她清理鱼缸。这么看来,平时工作当中孙子做得不对的地方一定特别多。 爷爷nainai轮番的数落了孙子几句,才去重新睡觉。 nainai认为,孙子追求小白丫头成功的问题不大。 只要确定一下孙子的心意真诚度够不够就行,孙子保证的说了,是真喜欢,并不是随便玩玩人家单纯的女孩子。 老两口回了卧室,爷爷说:“这个小远,是真喜欢小白丫头?” nainai脱了外套躺到床上,叹气:“现在看得出来是真喜欢,但我就怕他结婚以后慢慢的就不这样了。娶小白这样的老婆,他好处多啊。万一出轨,小白这样的跟他闹得起来?闹不起来!家世和脾气都不如他,将来谁给小白撑腰?你我倒是能给小白撑腰,可爷爷nainai撑腰能撑多少年?别指望小远他妈能帮着xing子软的儿媳妇!” 爷爷说:“不要把你孙子想的这样不堪!” 这边爷爷nainai在不休的争论着。 另一边,昆远安静的站在小白的床前。 大概过去五分钟左右,昆远的手机响了。 他接了起来:“nainai?” 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关了灯往出走,而后很快又折回,去把壁灯打开,担心灯全部关了太黑,安白醒后会怕黑。 把卧室处理妥当,这才离开。 nainai催促警告:“你快点下楼睡觉,安分一点!” 爷爷nainai都是正经的老人,不会支持孙子去欺负安白这种实诚的女孩子。现如今的年轻男女,也说不清楚是女孩子单纯还是男的太腹黑,被男的占过便宜的女孩子太多了!小白跟孙子的这种情况又特殊,一个上司,一个下属。 上司因为职位而欺负下属这很便利。下属吭不得声。 而这个小白,跟***孙子在一起工作两年,深深知道上司是什么人。有自知之明的认为,自己不起眼,上司再如何色,也色不到她这颗小白菜的身上。不幸的是,眼下上司就是对你有意思了,感兴趣了,要追到你。 相比以前那些孙子带回来给家人看的女人,nainai还是喜欢这个小白。投小白一票。 …… 昆远冲了个凉,找出睡衣换上睡客厅的沙发。 这楼上的其他客房都没有床,唯一有床的房间安白在睡,而爷爷nainai得知了他还在追求安白的阶段,便绝对不允许他跟安白睡一间房。 占安白的便宜这种事情,他会有个度,亲亲抱抱还是忍不住的,但是该忍的那一步骤还是要忍。 不能稀里糊涂的让安白失去自己。 昆远做了一个梦。 梦到自己结婚了,奉子成婚,老婆就跟自己以前带回家应付父母爷爷***是一个类型。 婚后生出来的小孩子很可爱,每个孩子都是天使没错。但是老婆不会哄小孩子,坐在跑车里涂口红,孩子在车门外面叫着妈妈哭,他这个做爸爸的站在远处才瞧见,正要上前,就瞧见老婆用口红去戳孩子的脸和鼻子嘴巴,打骂孩子。 昆远气得一下子就惊醒了。 睁开眼睛,外面爷爷养的鸟在叫,鱼缸里的鱼在打架一样扑腾扑腾的跳,他皱眉起身,被子早已掉在了地上。 他拿了烟盒打火机走到外面,打算去抽根烟。 这里早晨的空气很好,昆远手指间夹着香烟,吸了一口,而后低头望着地面吐出一口烟雾。 坐在爷爷的椅子上想道,其实自己也是对那种类型女人感到恐惧的,所以才会每回都带那种类型的女人给父母爷爷nainai看,明知道他们看了会失望,不会催婚。 爷爷nainai看完总是盼着孙子分手,然后把希望寄在他的下一个女友身上。 上一个李又青,同样是那种类型的女人,昆远对那种类型的女人一眼便能认识到底,看的特准。如果没有对安白动心,李又青会被他一顿晚餐一束鲜花搞定,之后带回来,应付一下家中长辈,起码能清净个把月的。 抽完了烟,昆远起身准备上楼。 nainai这时来到外面抻胳膊抻腿的锻炼,阴阳怪气的跟孙子说:“上去看人家归看人家,只看,不许过分。” 昆远:“……” …… 安白在楼上还没有睡醒。 在失去意识睡着之前她都会告诉自己,明天是星期六,你不用早起。然后通常会睡到中午左右才自然醒的起床。 昆远把卧室的窗子打开,想让她呼吸一下早晨的新鲜空气。 不知谁家的鸽子飞到了窗边,落下站定,咯咯两声,昆远蹙起眉头看着鸽子说道:“去别处玩,别吵。” 鸽子又咯咯两声!就吵! 这个时候昆远揣在裤袋里的手机响了,而这部手机是安白的。 来电显示是“陆荣”这个名字…… 昆远不屑的扫了一眼,没接,但是也没有按挂断键,而是按了静音按键随手扔在沙发上。 作为情敌竞争对手,难免腹诽:选择星期六早晨这个时间打来,难道他不知道安白喜欢周末睡懒觉?相亲对象这种男人,安白确定还要联系?不过眼下联系不联系都不重要,他有自信,这两个人只有分手那一条路可走。 安白很能睡…… 缺觉的人的悲哀吧!恨不得抛下一切一直在梦中跟星期六星期日缠缠绵绵! 早餐爷孙三口已吃完,没人去打扰楼上宿醉的丫头。 爷爷nainai这边的早饭一向很早,毕竟这别墅里住着算保姆在内的三个年纪大的失眠患者。吃完早饭才早晨六点四十。爷爷在看报纸,昆远无聊的看电视早间新闻。旁边放着两部手机,一部他的,一部安白的已被他关机。 昆远的余光看到楼梯口一抹身影。 放下遥控器,皱眉再看一眼,正是安白醒了不敢下楼。 “小白醒了。”昆远跟自己nainai说了一声,而后上楼。 安白从窗口看了院子外面才知道这是他爷爷***家里,认得出来。昨晚估计是没承受住那酒,醉的睡在了这里。 有点断片的感觉…… 昆远把双手插袋裤袋里,这属于是克制自己的一种表现。身上穿着一身运动服,一步一步的走上楼,但炽热的视线始终是在盯着安白的:“睡好了?” 安白尴尬:“睡好了。” nainai随后上楼来解释说:“别怕啊,孩子。你睡着的时候nainai一直在给你盯着他,就算他上楼去了,在你卧室也待不过五分钟。” 安白囧,她对上司还是很放心的啦。 Chapter 340 番外《一穷二白》14 昆远完全不阻止自己***话,安白在感情这方面很迟钝,许是没恋爱过的原因,只顾着赚钱了。现在让她知道一点他在追她的信号也好。 慢慢来,别吓着她。 等nainai把所有的话说完,安白其实还是没神马感觉啦。 只是在想,还好,醉的睡死成猪没有乱讲话。 不过要怎么跟上司的贵妇妈妈交代?这是一个最大的问题。 安白醒来的时候身上穿着上司的大衬衫,灰色的,遮得住臀部和腿根,里面穿了小裤裤,上身没穿文胸,这个让她有些微微的尴尬掉了。 即使上司xing取向有问题,但也毕竟是男人啊,是个曾经喜欢过女人的男人啊。 等到上司下楼了,安白问:“nainai,我的衣服哪里去了?” nainai说:“哦,早晨都给你洗了,晾着还没干。”那个“哦”很傲娇啊,好像是在说“不好意思,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安白趴在窗子边上往外看了一眼,衣服都搭在外面晾晒,而且还在滴水,粉色文胸飘扬在半空中,羞死人了。话说上司***家里都这么有钱了,还要这么传统的洗过之后自然晾晒,也太不先进了吧- - nainai问她:“早上想吃什么?” 安白说:“我回到家里去吃就好了。” nainai指着外面的衣服:“衣服不干,你说你怎么走啊?” 小白怎么可能算计得过这一家人!爷爷nainai虽说不支持孙子进小白的房间欺负(生米煮成熟饭那种欺负)小白,但是不代表其他方面不会帮着自家的孙子算计小白。 在这里吃饭安白不排斥,不吃白不吃。 “想吃什么?”nainai就像是妖精在盯着唐僧,特别想把面前这个人养得白白胖胖肉多一点,现在瞧着,太瘦了。 目测臀部挺翘的,就是骨头架子小,养肥了以后好给昆家生养后代。 安白觉得如果非要随心所欲的点名吃一种饭的话,那就是:“鸡蛋炒饭……╮(╯3╰)╭……” nainai:“……” …… 安白炒饭吃晚了,洗漱完毕了,但是衣服还没有干。 昆远拽着她出去跑步,其实是不想爷爷nainai总是霸占着安白问东问西,这一个早晨,他跟安白几乎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安白不知道总经理为什么拽着自己出去跑步,难道,是有重要的话要说? 上身穿着上司的衬衫,下身穿上一条nainai新买的没穿过的裙子,到脚裸那么长的老太太花裙子。不伦不类的就这样去跑步,鞋子穿的都是拖鞋,一甩一甩,很容易掉。 总经理穿了一身运动,身旁陪跑的她却引来路人百分之九十九的回头率。 昆远跑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安白,心思很重,担心别人透过衬衫瞄到安白的身体,便停下,把运动外套给安白穿上。 安白不懂什么意思,但也乖乖穿上了。 有一点点热,但是总经理让穿就穿吧,跟总经理处成好闺蜜,那么自在的生活很快也就会到来了…… 总经理的白色运动外套其实很薄,很透气的料子,穿上之后跑起来,安白闻到了总经理身上平时会有的那种好闻味道。像是香水,但又不怎么像。 跑着跑着,安白累得直喘气。 “昆总,您平时很能跑吗?”安白靠在一棵树下问,然后低头喘气。 昆远也停下,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每天早晨都跑,除了出差在外地没有合适地点。” 安白悄悄“唉”了一声,总经理这种人渣的生活都活很健康很规律,怪不得他们身体强壮无病无痛,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 “再来!” 安白决定要锻炼晨跑,活得久点! 昆远不心疼安白今天的流汗跑步,希望她的身体能一直健康。做个在他后面跟着的强壮的小兔子。 两人又跑了一段路程,越来越热,安白都快喘不上来气了,决定先把总经理的外套脱掉。 “我不行了……”安白站住,靠在一颗大树下,主要是大树下很阴凉。安白脱下总经理的外套,抱在怀里,里面穿着的是总经理的那件衬衫。 衬衫原本是灰色,但是由于跑步都会出汗湿了衣服,所以某些地方的颜色就变深了。 跟总经理出来跑步的时候,衣服和文胸都没干,都不能穿,身上那件衬衫让她觉得胸部这里还好,不会**,不会凸点,毕竟衬衫是带颜色的,料也不薄。 但是这会儿,身上一层的汗水,热得累得安白眼睛失去了观察能力,完全不知道身边有一只虎视眈眈的狼,还大意的扯了扯衬衫领口,试图让风吹进去,凉快一些。 昆远就站在距离安白不到半米远的地方,薄唇紧抿,双眸因为眼前的人而更加深邃,情不自禁的靠近了一步,这个距离还好,并没有让安白觉得有任何危险。但是男人低头望着靠在树边跑不动了的她,身体里的兽姓却在逐渐苏醒。 安白真的很热,要虚脱了,不停的喘着气平复着心跳。 突然之间,安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封住了口,堵得死死的,被刚才还站在面前的男人揽入怀中,那双男人的大手圈住了她的纤腰。 安白身子小,累的虚弱,在他的强势下几乎覆没,附近无人的树下她跑都跑不了的被强吻着。两只手抓抠他的腰身,却发现他的身体好硬,抠不动他,要抬腿踢他,却被他抵制的动弹不得。 只是吻了一会儿,口中已经被他侵占的彻底,小嘴濡湿。 昆远没有停止吻她,丧失了理智,感觉到她皱眉唔声不清地说着舌头很痛,但是他仍不想停止这个快要窒息的吻。 不过他也不敢把手伸进衬衫里摸她的肉一体,只敢隔着衬衫用力的拥紧她的身子,让她紧紧地贴着他起伏的胸膛。 吻安白的时候,那种酥麻的快感很快就窜上了他的脊椎骨,让他异样的痴迷。 不知道是多少分钟过去,他抱着被吻懵了的安白站在大树下,舔吻着她非常白皙却被一层香汗沾湿的脖颈,以及锁骨。 像是刚欢一爱一场过后的状态,他想表达的话从薄唇间讲出:“小白,现在你应该感觉到我喜欢你了。花言巧语其实我不太会说,否则就不会每次都用鲜花西餐这种俗套路,让那些女人跟我回家一趟应付长辈。” 安白抬起一只手,望着小嘴打量了一眼抱着自己的总经理。 昆远知道安白受惊了,眼神里充满爱意的望着她,薄唇轻吻了一下她挡住小嘴的那只小手,依旧把她柔柔软软的身子压在树与他的身体之间:“我对你是认真的,别害怕。” 安白怎么可能不害怕!! 怕死了! 晴天霹雳! 被总经理强吻了,被总经理表白了! 安白说:“叫我去做垫背的?” 这一刻她还是不相信总经理说的鬼话。叽里呱啦的把总经理的妈妈怀疑的事情都说了,然后安白明确表达,她才不会做那个垫背的! 安白双腿颤抖,啊啊啊,怎么办,感觉像是被总经理那根邪恶的东西扎到了,不然什么东西这么硬,稍微一动就被戳到。 脸红不已,只想跟总经理保持距离。 昆远搞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条理清晰的跟安白解释了一番自己什么情况,并没有安白和妈妈想的那样复杂。 他爱女人,尤其爱怀里的这个娇娇弱弱的小女人。 安白彻底呆住了,失去思考能力和做出行为反应的能力。 昆远重新吻上了她柔软的唇,要着她嘴里甜美的津液,气息在旖旎的唇舌接触中逐渐升温。 安白猛地一把推开了他。 昆远后来没有再用力的抱着她,所以才让她成功的推开,想看看她的反应。 …… 别墅那边,爷爷nainai应付着儿媳妇和儿媳妇带来的一个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据说是要介绍给孙子的。 nainai生气。这个儿媳妇是添乱来的吧?知道小远昨晚住在这里,就带着女人上门来给儿子看了。当这是什么?当这是买丫鬟啊?相中了付银子留下? nainai担心小白那丫头跑步回来误会,好不容易暗示了小白说我孙子在追求你,懂没懂呢还不知道,儿媳妇这就带来了负能量! 好不容易把负能量打发走,老太太上楼吃药,就瞧见孙子和小白跑步回来。只是好像不太对劲儿。 孙子在小白的身后解释着什么,而小白低头在前面走得很快,不抬起头nainai都知道,小白丫头的眉毛皱着呢。 安白匆匆忙忙的走进来,只想换衣服离开! 昆远随后进来,男人天生就是有一种这类心里,他觉得安白只是在跟他闹别扭,第一次吻,简单的盖了章,第二次吻,算是在她全身和心里都盖了章,她属于他,只属于他。她什么感受他不知道,但他确实是这种满足的感受。 爷爷叫住:“小远,你妈刚才带着一个姑娘来的,说是给你介绍。” 昆远说:“我不需要。” 安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疾步上楼 >< nainai边下楼边故意的说:“那姑娘比不上小白的一根头发。颧骨高的能捣蒜,再加上一个大饼脸配着王八绿豆眼。丑到nainai了。” 保姆偷偷的拍了拍胸口,咳嗽两声,老太太就算是为了讨好小白,也不至于把人家姑娘说成这样子啊。 Chapter 341 番外《一穷二白》15 安白蹬蹬瞪跑上楼,蹬蹬瞪跑回了昨晚住过的那间卧室。 上司的那件白色运动外套早被她一气之下扔在路边了,不知道他自己捡起来没有。一般情况下,严肃的生气时,怎么都要做到头也不回!直到跑进卧室,她也没有回过头去看后面的人! 不过据说上司的外套最便宜最差的也要上千块一件,真是奢侈。 扔的原因是:那件外套上有一股上司身上的味道,男人的气息对于她这种没怎么接触过男人的女生来说,有点可怕,闻过之后会胸闷气短的。被吻被表白之后,再拿在手上,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了一种上司的外套在欺负她手指的感觉。 安白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上司欺负的走火入魔了。或者,上司走火入魔了,居然什么身材的都欺负得下去- - nainai趴在门口听动静,敲门道:“小白,你在里面干什么呢?” 安白站在地中间,东瞅瞅西望望。总不能穿着***大花裙子和上司的衬衫离开吧? 转身去开门说:“nainai,您能帮我把楼下的衣服拿上来吗?”年轻人让长辈去拿衣服,实在过分。但是,安白确实不敢下楼见某位上司。 nainai端出一副刁难的样子,故意为难着未来的这个孙媳妇:“小白,我可是一把年纪了,你二十多岁的小破孩子使唤上我了?我的儿媳妇都不敢使唤我,你这个我孙子的小小助理竟敢使唤我!” 安白被吼的无地自容,蹬蹬瞪的下楼去拿衣服,豁出去了。 才走到楼梯口,不意外的就被两条男人的手臂拦截住。 昆远问道:“去哪儿?” 安白低头说:“拿我衣服换衣服,我回家去。” 两人都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安白感觉到他的气息萦绕在自己脸的周围和头顶周围,委屈的说:“周一我不上班,辞职报告我会尽快弄好送过去。” 昆远眉头顿时一皱。 安白这是典型的惹不起你但我躲得起你。 nainai一听这都要辞职了,想下来帮忙说一说,唉,孙子真的不吃人,混蛋了点,但是做起事情来十分认真,谈起恋爱来也许一样十分认真呢? 毕竟没人见过这小子认真谈恋爱什么德行,做***,真的应该反省,像爷爷说的一样,不要把你孙子想的那样不堪! 昆远看到nainai要下楼,自信的抬手制止,拧着眉头示意不用nainai帮忙。 一件事情从突发,再到适应,最后到接受,这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自然也需要时间来过度。 “去换衣服,我送你回家。”昆远没有多加阻拦。 安白从他的身边溜走,至于送不送的,换完衣服再说吧。安白个人意愿是不希望被他送的。 别墅院子里,安白想要摘下衣挂上的属于她的衣服,可是,只抓到了下身裙子的一角,踮脚蹦跳着扯下来的。 没抓到上身的上衣之类。 昆远出来帮忙,简单一抬手就拿到了高处挂着的女生衣服。 安白实在说不出谢谢二字,没办法再严肃的把他当成上司看待了。拿过他手上的衣挂,摘下上身内搭和小西装,摘下另一个衣挂上的小粉色文胸…… 安白跑上楼去换衣服,nainai叮嘱:“冲个澡再换衣服!” 昆远先是派nainai在卧室门口看住安白,而后他也去洗澡换衣服。他洗澡要比安白快一些,安白没有躲掉。 两个人都是一身清爽的新衣服。 由于安白用了nainai家里的洗衣液,导致身上衣服的味道跟上司身上衣服的味道一模一样。令人头痛的事实。 安白步行的往外面走,试图打车。 昆远开车出来跟在后面,速度很慢。因为他知道安白根本打不到车。 要有多幸运才能在这里碰上出租车?这里的住户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开自己家里的车出行。坐出租车的极少,除非有特殊情况。 一天24小时里,可能会有那么三四辆出租车过来送人。 安白拎着包站在路边,真的没有车哎…… 昆远表情严肃认真的把车开过去,原来是跟她保持距离的,耐心说道:“小白,上车我送你回家。” 小白?小白不是谁都能随便叫的好吗! “上车,路上我有话要跟你说。”此时昆远已经下车,一手攥着手机,另一只手牵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安白用力的往回抽,讨厌,十分讨厌~~~~(>_<)~~~~ 昆远望着面前任xing闹别扭的不乖小妞,真想一把将她揽到怀里吻哭她,但是不能。他另一只原本拿着手机的手,伸过去把她的包从肩上拿了下来,来不及让她抢回去,包就从车窗直接扔到了车座位上。 如此一来,安白不上车是不可能的了。 若是换做市中心,安白仍是可以坚持不上车的,打出租车直接去苏景那里找苏景,或者,去别的什么地方都行。 但是现在包被他抢走了,钱没有了,打开家里房门的钥匙也没有了。这么算来,早晚会到他那里索要包的,还是会有纠缠。所以,跟现在上车说清楚是一回事。 …… 昆远的车在往市中心的方向开。 安白上车只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车上就已经开始弥漫着一股女生身上独有的诱人味道,洗发水味,沐浴ru味,以及体香…… 昆远的思想和身体一直都处于躁动中,不禁握紧了方向盘来压制。 “说出辞职这种话,你是不是太过冲动了?”昆远早料到了,开口表白,一定会把这个小东西吓得退缩,生怕留在公司里会被他生香活剥。 安白说:“我才没有冲动呢。” 继续留在公司里还会有好日子过吗?安白不信。这个花心滥情的上司会想方设法的把她吃到嘴里,骨头都不吐。 昆远不跟她废话,斟酌再三,决定直戳她脆弱的小心脏:“你爸爸妈妈一把年纪了,还指望他们赚钱养你和你弟弟?而且我还听说,你爸爸去年腿被砸伤,到现在走路都有些一瘸一拐的。你弟弟现在上初中,往后用钱的地方多是不多,想必你这个刚毕业的学生比我清楚。” 安白快要被打击哭了,一穷二白的人生,压力很大。 “做姐姐的可能没义务养弟弟,但是你家情况特殊,你帮你弟弟就等于是在帮你父母分担,尽一份孝。”昆远观察了一下安白的脸色,继续说道:“我跟你表达我的爱意,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这跟工作不发生关系。如果所有的成年人都像你这么任xing,那我们公司可能每天都会发生一次人事变动。被表白,被分手,转身就去辞职?” 安白快被总经理洗脑了,不愧是总经理!了不得呢! 她是出身小城市的可怜小白兔,昆远身为一个在富裕家庭无忧无虑长大的人,由心怜惜。只不过以前没关注过她,现在却当成了自己的人一样。恨不得拿张卡给她刷,给她弟弟刷,给她父母刷,全家都来刷他的卡。 昆远转移安白的注意力,想翻篇儿:“像你老家那种小城市,你喜欢么?” 安白点头:“喜欢。”人不能忘本! 昆远唇角一勾,翻篇成功。 “你说,小城市哪里好?”刺激小兔子一下,有助于小兔子消化之前的不愉快。 安白说:“有家人在,这个是最好的了。”在外面即使每天吃大餐,住豪宅,也顶不上跟爸妈弟弟在一起早餐喝粥吃馒头开心。 这种想家的情绪爆发,就在一瞬。 昆远一路上没敢再跟她说话,其实很想停车抱过来安慰安慰,帮她抹抹眼泪。不过他担心小兔子炸毛了强硬辞职,再劝不听。 豪车再一次的停在破旧小区门口。 安白下车,皱眉甩上车门。 昆远没再下车黏着她,打算让她一个人安静的想一想。 安白上楼开门,进门以后蹲下脱鞋,然后放下手里的东西,趴在沙发上就开始不舒服的发呆。想的主要是爸妈弟弟的事,弟弟还没有赚钱的时间和能力,读书需要钱,很多的钱,而爸***身体和年纪真的如总经理所说般,该休息了。 爸***身体健康在供她读书的这些年消耗严重。 茶几上的手机在震动。 安白看了下号码,接起来:“对不起,想着给你回电话,但是后来给忙忘了。” 陆荣说:“没关系,你的声音听上去好像很累。” 安白:“还行,有一点累……” 陆荣沉吟片刻,说道:“安白,你下个周末有时间吗?” 安白:“什么事?” 陆荣:“我有两天的假还没休,在申请休息,下个周末打算就休。” 安白好像懂了什么,他是要来京海市玩吗。 安白:“我每个周末都没什么事,在家宅着。” 陆荣:“那我们就这样定了,下个周末我过去看你,还有六天,星期五晚上我到京海市机场。” 安白:“哦……” 陆荣:“不欢迎我?” 安白急忙说:“欢迎欢迎!” 怎么说都是正经相亲认识的,来就来吧,增进一下感情也不错。某位上司看到下属有正牌男友,百分之百就会自动退出了,安白这样美好的想着^_^ Chapter 341 番外《一穷二白》16 星期六这一天,安白过的并不愉快。 早晨在上司昆远的家里发生了那么多郁闷的事情,回来之后,还冲动的答应了让陆荣休假过来京海市玩。 压力顿时又大了一些。 因为你总要接待人家吃好玩好住好啊…… 睡了一个饱饱的午觉,起床之后也无聊,只能拿过笔记本开始蜷在沙发里上网,打发时间度日。 上了qq,看了一眼qq都有谁在线。 苏景居然在线。 一穷二白:“苏景,你在吗?” 被安白备注为“**”的苏景并没有立刻回复消息,可能不在电脑旁吧。 安白一手托腮,歪头翻找最近的综艺节目打算看一看,但是发现都看完了。再去找电视剧,找来找去,发现自己现在对古偶的要求甚高,竟找不到一部喜欢看的。 这时qq消息闪了起来。 **:“来了来了,现在我在……” 一穷二白:“我跟你说一个事,就是我的那个相亲对象要过来京海玩了。我都需要准备些什么?”虚心向有恋爱经验的讨教。 **:“他什么时间过来啊?” 一穷二百:“还有六天,据说是星期五的晚上,紧张,忐忑……家里心理生理公司里,都还没有准备好+﹏+” **:“还有六天狗准备的了。话说谈恋爱初期都很甜蜜,别担心啦。” 一穷二白:“是这样么……” **:“等一下。” 一穷二白:“?_?” **:“咳咳,小白,跟他出去约会你要注意几点。第一最好别喝酒,还有第二……你对他毕竟不了解,初期警惕xing高点没错的。吃完饭看完电影你就要明确表示,很晚了,我得回家了,别被他哄骗去酒店那什么……” 一穷二白:“明白了。。。” 跟苏景聊了一会儿过后,安白就抱着笔记本电脑在屋子里发呆。 关于被上司表白的这件事情,安白从来没有打算告诉苏景,更没有要跟苏景那边打听一下上司人品的想法。 有打听的想法,说明是想给上司机会,想了解上司。而她这两个都不想。 跟上司在一起工作两年,上司是什么样的男人她不说百分之百了解,也了解了差不多有一半以上。 不说别的,首先家庭方面就很不合适。 安白敢摸着自己的心说,自从有了谈恋爱的想法开始,再到现在有了结婚嫁人的念头,都没有想过要嫁给一个富二代之类的有钱人。 没有理由,就是很排斥。 不过可以把她归类到自卑那一挂的里去…… …… 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安白下楼去买菜。目标是买两个西红柿和两个鸡蛋。 但是安白走到小区外仔细一想,直接去超市,顺便多买一些别的东西吧,就当提前为了陆荣的到来做准备。 免得到时候发生意外,没时间准备。 到了超市,安白推了一个购物车。 走到洗发水柜台前的时候皱眉皱眉,然后推车走了,这个东西不用买,陆荣又不住她租的房子里,去住旅馆,或者是去酒店住。总之不能跟她住在一起。 至于那两天吃饭的话……肯定会有几顿是在外面吃的,如果陆荣想让她下厨展示厨艺,她也乐意。 蔬菜和水果买了一些,挑选放在冰箱里能保存住的那种,还有喝的,牛nai,可乐,矿泉水。 安白去买了一条新的毛巾,万一他热了突然洗手洗脸会用到。 五点多开始在超市里逛,一直逛到七点,安白才推着购物车排队付款。望着自己买的一堆东西,顿觉谈恋爱似乎好累。 回家以后,安白给自己炒了一个简单的菜。 煮了一小锅白米饭,这一次吃不完放在冰箱里明天早上还可以吃一次。 但是安白万万没想到,家里会有不速之客。 门铃响起,安白居然是“上司来了”这样的第一反应……而事实上,来人的确就是白天表白过的某上司。 见鬼了般。 安白自然是不给开门。 在觉得来人是上司大人的那一刹那,她并不开心雀跃,而是害怕和无语! 安白隔着门说:“你别再按门铃了,有事你说。” 昆远又饿又困的站在门外,一句废话没说的开始敲门,手指骨节敲击在门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安白急的直咬唇。 然后踮起脚从猫眼的地方往外看了一眼,上司他就站在门口,皱着双眉,此刻似乎是在点烟准备抽烟。 不文明…… 在楼道里吸烟! 安白一只眼睛睁大,一只眼睛闭着,眼睛几乎贴到了猫眼上。忽然上司抬起手在猫眼的旁边敲了两下,安白吓得差点倒地。 隔着道门,却感觉眼眶都被敲击青了。 门外的人等的终于不耐烦,说道:“安白,给我开门!” 二十五岁的安白从没被人如此的死缠烂打过,一时没有应对的对策,而且她脑子很笨,这两年在公司里被他使唤的让往东就往东,让往西就往西,几乎失去了独立的行为和思考…… “你有什么事就在外面说,我听得见。” 安白还是不想给他开门。 “你打电话给我也可以。”想起什么,安白去拿了手机到门口:“我打给你也行……” 拨通了号码,安白搁在耳边听着,但是那边却迟迟不接听。 昆远敲门说:“给我开门,我们别打扰了邻居。” 他怎么都不接电话,所以安白只好放弃打电话沟通。 正在此时,邻居家的老太太和儿子打开门看情况。儿子四十多岁,上下打量了一眼三十岁左右的昆远。 而昆远浑身上下,穿衣打扮,眉眼间的傲气和这里住着的人都截然不同。 中年男人指着对门,跟昆远说:“这家住着的是个小姑娘,星期六是不是出去玩了啊?没回来吧?” 意思是,你别敲门了,那小姑娘可能不在家。 昆远一只手夹着正在燃烧香烟,指着门说:“里面住的是我女朋友,她在家,只是不给我开门。” 安白在门里一囧。 女朋友这种话不能随便说,被人听道,扯都扯不清楚。而且这种事情影响的是女生的声誉。 邻居没话可说了。 “你们继续吃饭,我等她开门。”昆远的视线从对门邻居手中拎着的筷子上收回。 老太太拽着自己的儿子进了屋,关上了门。 昆远又敲门说:“你不打算跟邻居好好相处了是吗?只顾自己的感受,不顾邻居的感受?” 在他变态的反复敲门的时候,安白只得给他开门! 昆远的视线终于看到她完整的本人了,得逞的莞尔一笑。 安白冷着一张小脸说:“不好意思,我家不允许抽烟。” 昆远听话的掐了烟,然后去鞋柜里找拖鞋,但是视线却看到鞋柜上的一个超市的袋子。袋子里就有一双男士拖鞋。 昆远皱眉去拿了出来。 一看就是新买的男士拖鞋,而且袋子里的购物小票显示,这双拖鞋是半个小时之前购买的。 “买给我的?”昆远拿着拖鞋,不可思议的望着站在厨房门口像是很生气的安白。女人啊,口是心非。 装作排斥他过来的样子,但其实已经买好了拖鞋等待他来。 安白说:“不是给你买的,是给我的男朋友买的!” 昆远脱了外套坐下,随手便把外套搁在了安白家的破沙发上,抬头问她:“哪个男朋友?你的相亲对象在外地工作,本地跟你有那方面关系的,似乎只有我这个上司。” 安白:“……” 对视了片刻,安白决定把话跟他说清楚:“我的男朋友姓陆,他的名字叫陆荣,我的爸妈弟弟还有我都很满意他。如果接下来我们相处得好,我们很快就会结婚,所以其他人请自觉的不要打扰我们。” 昆远说没吃醋,是不可能的。 安白的确不会主动买男士拖鞋准备给他,这么说,这双拖鞋安白是给相亲对象准备的。 相亲对象要过来看她?或者,已经来了? 昆远决定理智的来处理这件事情,点了根烟,没有烟的他无法思考事情。 安白说了不可以抽烟,但他不听,而安白又不敢过去抢,主要是觉得应该跟他这种人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米饭煮好了,安白决定先吃饭再战斗。 一小锅米饭只够两人吃的,菜也只炒了一个,这说明那个相亲对象还没有过来。安白很保守,应该不会允许那人半夜过来。所以最大的可能是,明天星期日的白天过来。 因此,今晚他决定不走了。 昆远起身去找了一副碗筷,脸皮厚的过去说:“我看你自己也吃不完。” 安白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是上司就像不会看人眼色一眼。一手端着盛满米饭的碗,一手拿着筷子,正在吃饭。 安白不知道上司这样的纠缠有何意义。 不站在同一高度的台阶上,一个总是仰头看,一个总是回头看,长久下去会累吧。不说家庭高低问题,再来说人。安白觉得上司这种男人不会忠于婚姻忠于家庭,脸上似乎标注了四个字:出轨惯犯。 要有多大的心,多不要自尊,才能容忍丈夫不停的出轨? 这种男人不出轨,打死安白,安白都不相信! 抛开偏见,就算这种男人也会动真感情,有责任心,但是这种真感情能保持多久,责任心能负责任到什么程度?顶多负责到出轨不耽误、不把小三儿扶正让你一辈子做我老婆的这种程度。 未来他的生活一句话总结就是:流水的情人铁打的小白…… 并没有好到哪儿去。 Chapter 342 番外《一穷二白》17 手里端着一碗最普通的白米饭,但是昆远却觉得这很好吃,止不住的开始幻想以后跟安白在一起的生活。 抬头看她,大概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安白快速的低头吃完,碗里面一个米饭粒都没有剩,然后放下碗筷:“谁后吃完谁洗碗一一”也许这样就会成功把他吓跑了。 昆远:“……” 安白起身,去了客厅那边对着电脑发呆。 昆远把视线从安白身上收回来,继续吃饭,把米饭吃得一粒不剩,把盘子里的菜也吃得一点没剩,最后端着盘子,碗筷,锅子,去了安白家的小厨房。 安白听到了他在洗碗的声音o_o他有病吧。 十几分钟过去,昆远从厨房里出来:“我都洗完了。” 安白抬头,洗完了碗站在那里等发奖状吗? 昆远决定去安白的卧室转上一圈,首先打量了一下安白的那张床,而后又附身用手按了按那张床,小床哪里禁得住他如此用力的来回往下按?当然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啊。 安白无法直视他的动作,按按按……按床是什么意思?! “昆总,您该走了。”安白站在门口打开门闷闷的说。 都几点了,安白困得快不行了。 昆远来这里之前还很困很饿,但是现在精神许多,看着安白,比喝咖啡要管用。 “我打算住这。”他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住这?”安白觉得他在开玩笑,但是这种玩笑并不好笑。相亲对象都不敢住在这里,他一个不相干的人住在这里算什么了。 “昆总,您不走我就要报警了。啊……” 安白惊叫一声,人很快就已经回到卧室在床上了,小小的身子被压在身下欺负着,再一次的被上司强吻了,而且电光火石间,这一次上司过分的!摸!了!她! 吻的气喘吁吁,安白觉得突然全身很热很痒,不知道是不是对他过敏…… 一直在找机会踹开身上压死了她的坏蛋,但是找了半天,便宜快要被占光了才找到,毫不犹豫的朝着不知道男人的哪一个部位踹了下去,可是下一刻,脚裸不幸的却被男人的大手攥在了手心里。 “你就是个混蛋!色魔!” 安白继续叫嚷,动着身体,用早甩掉了拖鞋的另一只脚踹他,这次胡乱的踹却踹到了男人最关键的致命部位。 昆远闷哼一声,皱着眉头放开了身下压着的安白,疼得闭着眼睛滚到了床的另一侧边上。 安白呼出一口气,迅速往后缩了缩。 靠在床边,不说话的冷却着身体里某种奇怪的感觉,然后望着上司,疼肯定疼,踹的地方有些尴尬,但是据说这种时候男人浑身上下只有那里是最适合攻击了。 “追你怎么这么难……”昆远的嗓子都疼哑了,躺在安白的床上疼的一直就没能直起腰来。 安白怕他残废,赔不起嘛。 “你这不是追……”所以我才踹你,安白觉得要先把理字站住。 “我喜欢你。”昆远捂着裆部,鼻息间闻着安白床单上的女生味道:“所以我才吻你,摸你……” 安白说:“我不喜欢你。” 昆远只觉身下硬得难受,被踹过的肿涨的地方几乎要断裂一样。他渴望生理上得到安慰,哪怕只是一个深吻也好。 卧室内安静了很久。 安白说:“你没事吧?”唉,安白就是心软的xing格,刚才还气得要打110电话报警,现在却觉得算了吧,110也不管强吻的这种事情。 昆远过了一会儿才站起来,一句话没说,出了卧室。 上司脸色很黑。 似乎去倒了一杯水,喝了一些,放下杯子去客厅拿了外套离开了。 安白松了口气。 这个上司就是一个正经的色……情……狂…… 并没有在一起,并不是你的女朋友,你为什么要吻,你为什么要摸?这样只会让人觉得下流无耻,没有素质。 安白看着家里床上凌乱的被子,突然很烦。 在京海市六年了,四年读书,两年上班,一直都没有异xing追求,不过那种单纯只是想暧昧占便宜的不算啦。而现在呢,有了相亲对象,却又有另外一个也追求。乱死了乱死了。 安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等一等,为什么会把上司的追求算成是正常的追求,而不是单纯只是想暧昧占便宜的那种? 清醒一下,上司就是那种单纯只想跟你暧昧占你便宜的男人! 安白决定喝水冷静一下,去了厨房。 喝了一口白开水,打开装碗和盘子的小柜子,随便的扫一眼上司洗完的碗和盘子怎么放的。但是,安白却看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白色的盘子什么时候有纹路了? 伸手去拿,但却“啪啦''一下,盘子就碎在了柜子里. 只见盘子架上一共四片盘子碎片,安白严重怀疑是他洗盘子洗坏了,拼凑好放在这里装作不是他洗坏的。 收拾着盘子的碎片,安白叹气,这种男人所以说不能嫁,家务他都做不好有什么资格谈恋爱和娶老婆。 …… 离开安白家的昆远并没有彻底的离开这个地方,而是一个人坐在车里抽闷烟。 …… 第二天早晨。 安白收拾心情准备出去买衣服。 明天就是星期一,转眼就是星期五,星期一到星期五都没时间准备衣服了。星期五晚上陆荣就到,出于礼貌,可能需要去机场接他。 出门之前,安白接到家里爸***电话。 “嗯,他是要来。”安白承认,是自己同意让陆荣过来的。 异地恋归异地恋,总不能一直电话沟通直到结婚才见面。虽然八字还没有一撇。 上司昆远这种男人和相亲对象那种男人,相比之下,安白更愿意去了解相亲对象,但倘若相亲对象是个不争气的,那只能说缘分还没到,慢慢再等。 安白的妈妈蔡芬说:“谈恋爱呢,好孩子都是奔着结婚谈的,但是谁都不能保证谈一个就成。陆家的这个孩子人品如何,你妈你爸不知道,只能你自己好好的品一品,妈和你爸只相信自己女儿说的话,陆家那个孩子的爸妈即使说出花来,你妈你爸也不相信。” 安白点头:“嗯,我知道了。” 安白爸爸安军又接过电话:“小白,你在那边别不舍得花钱知道吗。二十几岁的姑娘,不浪费就行,不要过分的节省!” 安白忍着鼻子发酸的感觉说:“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节省,爸你放心。” 安一又拿过手机:“姐,虽然我总催你找姐夫,可是你要找准了人。我可不想你挨欺负了我一次次的去帮你揍他。” 安白笑了:“好,我知道,你在家要听爸***话,别气爸妈。” 安一:“我比你懂事。快去买衣服臭美吧。” …… 跟一家人聊完,安白下楼。 刚走出小区就看到昨晚把她床弄乱的男人。 “这么早去哪儿?”昆远打开车门下车,走到她面前冷着脸问她。 安白往后退了两步:“你管我去哪儿?!” 这个人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安白以前大学四年没被男人缠过,所以不知道被纠缠是什么感觉,总听别的女生说,被某某纠缠好烦,安白曾经还鄙视过她们(#‵′)有人缠你们快知足,我都没有人来追。现如今被纠缠,安白才体会到这是什么感觉。 但并不全是烦,总之不是一个“烦”字能概括的。 昆远这时上前一步,问她:“去哪儿?我送你吧。” 安白甩脸色:“不用。” 昆远习惯了似的,无所谓安白甩不甩脸色:“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他还记得昨晚的男士拖鞋,昨晚姓陆的没来,今天白天一整天,姓陆肯定是要出现跟安白见面。这是他不允许发生的事情。像是中了安白的毒,一天比一天严重。 安白觉得应该说些什么,但是嘴笨,如何开口真的不知道。 安白低着头,微微拧着眉毛,咬了咬唇,又咬了咬舌尖,看到她生气纠结无奈轻咬嘴角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多想吻她。 安白说:“你继续这样做不好。” 昆远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皮夹,问她:“怎么不好?” 安白说实话:“你是我的上司,而我被上司强吻了三次,你说我这个时候会不会觉得对不起陆荣?虽然我没有跟陆荣正式的在一起,但陆荣怎么说都是我的相亲对象,跟在一起没区别啊。将来如果我和他成了,结婚了,那我失去的三次吻就是对不起我将来老公的行为。” 昆远一身的高不可攀的气息靠近:“跟他结婚?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安白本来想装的可怜一些,可是这个冷脸的人根本不吃这一套,安白只好露出本xing:“死缠烂打非好汉!纠缠我绝对是你泡妞史上最耻辱的一笔!” 昆远笑了,走向自己的跑车时风轻云淡的说道:“下个月出差经过你们家附近,我会按照你身份证上的地址找过去,直接拜访我的岳父岳母,哦,还有那个上初中的小舅子。”那个年纪的男孩子,一般来说很好收买。 安白难以想象那一幕…… 9__6 一个坐在公交车上,一个开着跑车慢慢跟着。 背着他去**约会,想都别想。 手机里来了一条微信消息,安白语音说:“再跟着我,我真的辞职了。” 昆远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按着按键说话道:“辞职也好,离开al那个地界更方便我跟着你了。安白,你想结婚只能跟我。” 安白说:“你喜欢我的单纯对吗?” 昆远语音回复:“之一,不全是。” 安白叹气:“哎!我假装成不谙世事的样子,没想到你真的上当受骗了。” 昆远被安白逗笑,而后语音回复道:“我假装成滥情花心的样子,没想到你跟我一样也真的上当受骗了。” 安白- - Chapter 343 番外《一穷二白》18 坐在251路公交车上,安白的脑子里不停的琢磨着到底应该买什么样子的衣服。实在没什么约会的经验。可以说经验为0。 拧眉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跑车,他倒不疾不徐,车速平稳。 上司昆远今天下身穿了一件白色的休闲西裤,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衣袖随意的挽起半截,是他风格。认真起来好似确实无比认真的样子,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深邃视线透过墨镜的镜片,在前方的街道和公交车窗之间来回的交换。 安白印象中陆荣的穿衣风格,跟上司差不多吧,但是陆荣更中规中矩,没有上司身上那种融合了潇洒不羁的犀利气质。 这种气质,其实跟自信有关,而这种自信又跟出身有着直接的关系。 陆荣是小城市出去到大城市独自闯荡的人,很不容易,也很辛苦,再如何自信都会显露出一丝丝的自卑。 安白设想了一下,陆荣过来京海市这边的穿衣打扮。然后她大概就知道了自己需要买什么衣服来配他。不知道为什么,安白觉得陆荣喜欢大女人一点的,不喜欢小女生样子的。 这个转变,抑或是说迎合,对于安白来说有难度。 …… 话说一辆好几百万的法拉利敞篷跑车一路上跟着一辆公交车,锲而不舍,是否真的那么稀奇呢? 安白买衣服自然要往市中心的方向去,但是市中心往往才最堵车,越走越堵。此时公交车好比乌龟一般的速度,而那辆法拉利敞篷跑车就好比蜗牛一般的速度。乌龟和蜗牛简直就是缠缠绵绵,你侬我侬。 因为今天是星期日,所以公交车上年轻人也比较多。 安白旁边有两个女生从一开始就在说:“那辆跑车跟着这辆公交车干嘛啊?” 另一个看了一眼说:“不知道耶。” 安白:“……” 终于清净了一会儿。 不过很快,原来说话的那个女生吃着口香糖又说:“不会是在追车上的哪一个吧?”说完之后,那女生还四处看了看。 当然,目光掠过安白这个不起眼的姑娘时自然是选择忽略掉的…… 安白张着小嘴讪讪地神游了,虽然不想成为《跑车追公车》这个故事中的女主角,但是,由于穿衣打扮不起眼而被排除掉,自尊还是深深地被伤了一下啊。 那女生说:“看了一圈,车上没有好看的女生了啊,” 那女生这话不是大声说的,否则肯定得罪公交车上其他不起眼的女生,恐会被挠。不过她们讨论的声音虽然小,却是没有避讳安白,安白坐的位置距离她们太近了,她们就站在安白座位的旁边,一个女生的大白腿时不时地碰在安白的腿上。 安白稍微抬头,那两个女生正好看了一眼安白的脸。 呃哈哈……安白可没觉得她们那目光是在说:“哇塞,这个女生长得真是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秋水伊人,一笑倾城……” 而是觉得她们那目光是在说:“瞎了眼了,跑车男不会追的就是我们眼前坐着的这个东西吧?” 安白脑补了一下女生之间的无形战斗,审美各不相同呀,所以你们为什么要用这样见了鬼的表情来打量我无辜的颜qaq…… 然后不禁同情自己,虽说不是美得冒泡,但是怎么也算是眉清目秀,五官齐全吧? 安白为了让她们别看自己了,指着跑车瞎说:“我也早就注意到那辆跑车了,我觉得他是找不到路,才跟着公交车一起走的。先在公交车站看过251路公车都到哪里,其中一站地正好是他要去的地方,然后开始一路上跟着。” 那俩女生:“……” 这真的是神解释呢。 下车以后,安白热的去买冰激凌。 买冰激凌的人太多,要排一会儿队了。 安白到处看了看,发现昆远的车“嗖”地一下开了过去,不知道是临时有事决定不跟了,还是去找停车场停车中。 昆远当然是在停车中,总不能把车开到飞起进商场里尾随安白。 排队终于排到了安白。 “我要一个草莓冰激凌,双层蛋卷的。”安白找出五元钱递给卖冰激凌的帅哥。 穿着白色衣服的帅哥接过五元钱,瞧了安白一眼,笑着重复了一遍:“一个草莓冰激凌,双层蛋卷的?” 安白点头。 这时旁边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再加一个,要跟她的一样。” 安白听到声音后吓得往左边挪了挪,右边什么时候上司站这里了? 卖冰激凌的帅哥说:“再给我五块。” 昆远兜里根本没有零钱,皮夹里只带了几张卡和身份证等物品,今天出门并未随身携带现金。 “你替我付钱。”昆远直接从安白的手里抽出来五块钱,安白用力捏住那五块钱,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捏住,被他扯了出去。 每人一个冰激凌,安白的最先做好,拿着就走了。 昆远的冰激凌随后做好,他也拿了冰激凌,不疾不徐的跟在安白的身后。 安白边逛街边吃完了一个冰激凌,而后开始买衣服。 昆远虽然跟着安白,但他却跟安白拉开了很长的一段距离,被人看出来他是在跟踪女生,面子上肯定不好看。这种行为,说起来确实稍稍有点变态。搁在以前,他的其他朋友若这么干,他定是会不给面子的奚落一番。 昆远没有看到安白跟姓陆的约会,而是看到安白一个人在买衣服。 他不禁皱起眉头想,难不成安白担心情侣约会被他打扰?所以临时打给姓陆的,取消了这一次的约会? 只是取消这一次的约会有什么用?无论是未来的哪一天,安白都没有跟姓陆的约会的机会,除非三个人坐在一起,正好一次xing的把话都说清楚。 …… 安白买衣服很快,选了两套。 付钱,包好,拿走。 昆远以为安白的购物之行才刚刚开始,没想到就这样迅速的结束了。果真是适合做他老婆的人选,干脆利索,最起码将来不会拽着他没完没了的逛街。 …… 安白坐公交车回家。 上司大人开跑车跟到楼下,视线里确定没有可疑jian夫出现,才没有紧跟安白一起上楼。 跑车在楼下一直停着,昆远点了根烟,视线不时地瞟一眼小区那边,进进出出的男女老少都有,姓陆的肯定是个男人,但是长什么样子昆远不知道。 其实,姓陆的会直接上楼找安白也说不定。 昆远再抽一口烟,犹豫着是否需要上楼继续赖在安白的家里。但是一想,安白那么反感他这样做,他怎么好意思再上去赖着?就算安白的心中对他有一些好的印象,这样折磨,恐怕也快消耗光了。 这种行为毕竟他本人也很不屑,死缠烂打,终归是不君子的手段。 …… 星期日这天,安白自从买完衣服回来,再到晚饭出去买菜,都没有接到上司的骚扰电话,或者是骚扰xing的上门敲门。 五点多,安白出去买菜。 在楼下转了一圈,还好,没有发现可疑的某人和招摇的跑车。 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直到晚上,安白都睡了,却被突然响起的一个电话吵醒。接起之后,手机那端的上司问她睡了没有。 安白困得不轻:“被吵醒了……” 昆远听到她迷迷糊糊的声音,不觉难受的翻了个身,睡不着了,睁着眼睛破天荒的主动给旁人道歉:“对不起,你继续睡。” 算一算,现在是夜里九点半,安白却已经睡得迷迷糊糊,这说明安白的家里没有姓陆的在。 这算不算查岗? 安白“嗯”了一声,继续睡了。 由于太困太困,安白根本没听清楚上司后来都说了什么,反正答应了一声,就困得手不好使了,手机都拿不住了,掉在枕头边上。 昆远在另一边听着声音,却发现安白没有按挂断键,试探问道:“安白?安白你睡着了?”那边没有任何回音。 空荡的房间里,昆远把手机开免提后搁在枕头旁没再动。 一夜无梦,昆远带了早餐开车去接安白上班。 门铃响起的时候安白在洗头,起晚了起晚了,只想快速的洗头洗脸换衣服出门。拿了毛巾擦头发,问了一声是谁,然后就打开了门,来人正是上司昆远,还有他手里的热腾腾的早餐袋子。似乎,有点意料之中的感觉。 安白没时间跟他啰嗦别的。他来与不来,她都要抓紧时间去上班。 跑回卧室换衣服,首先把睡衣脱下来扔在床上,换好衣服又去找手机和家里门钥匙这些装好,别忘带了。 可是枕头边上放着的手机却没电了,安白按了两下,觉得好像自动关机了,唉,手机出毛病了吧,这电量也太不禁用了,记得昨晚睡前检查过还有很多电量。 装好所有的东西,安白到门口穿鞋去说:“来不及了,早餐谢谢,不过我不怎么饿。”意思就是,我不吃。 因为是你买的,所以不吃。 安白不想跟他扯不清楚,仅能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别的关系,真的发展不了。安白没自信可以有本事降服这样的男人。 Chapter 344 番外《一穷二白》19 两人一起出门,一个走在前一个走在后。 安白低头走在前面,穿了一身黑色的套装,虽然款式保守,但是安白长得白净剔透,穿着的感觉就跟其他女生都不一样。 这几天没睡好,连续的失眠。 安白知道失眠的原因,自从在上司爷爷***家里醒来的那天开始,生活就变得各种不正常了。 淡淡的黑眼圈都熬了出来…… 昆远手里拎着一份早餐,加了糖的甜豆浆,两根油条,这并不是外面买的食品,而是他nainai亲手给做的早餐。 昆远都不记得nainai有多少年不做这些东西了,尤其是豆浆和油条这类东西。 在家里的早餐桌上,很少看到。 昆远的视线望着前面走着的安白,想说些话,但却说来话长。 可能他的身上真的缺少好女孩喜欢的东西。 一个坐公交车一个开自己的车,去往同一个方向,al大厦。 安白其实心虚,怕被人发现她是跟上司昆远一起来的公司,所以走得比较快,但是再怎么快,快得过上司的两条大长腿吗。 快不过啊! 进电梯的时候,两人一起。 公司里其他人也进了这部电梯,差不多都是快要迟到的同事,自然很急,电梯里拥挤的这种情况常有发生,多半都发生在上班高峰和下班高峰。 安白前面站着一个女的,二十多岁,xing感的身材妖艳的妆。 电梯上升到十五层,那女的从包包里拿出化妆盒开始补妆,因为客户比她来的还早,已经在楼上等了,所以她要保证在出电梯的时候妆容完美。漂亮的眼睛一眨,却意外的在化妆镜子里看到昆远昆总经理,这让她感到很意外,不禁多看了几眼确定自己没看错。 如果说老板顾怀安是皇帝,那昆远昆总经理就是一品官员,差不多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手握股权,年轻有为却单身。 不过昆总今天怎么跟大家一起挤这部电梯? 不管了,许是老天安排该如此巧遇。这样想着,她继续补妆,希望女人这些用品的香气能引起昆总的注意,然后多看她两眼。 幸运的话,最迟下班之前就会有回应了。 安白被挤到了q_q 前面的美女拿出化妆盒的时候,因为包包很大比较占地方,导致安白被包包碰到,往后退了一步。 此时此刻,美女左瞄一下眉,右涂一下眼影的,谁敢碰她?碰到了一不小心脸就涂花了。 退了一步的安白很快又要被那美女的胳膊肘戳到了,关键是,明明是美女戳到了她导致眼睛涂花,回头却会赖她碰的。吵起来倒事小,动手打架就不值得了。毕业之后安白不敢惹事,脾气收敛,为保和谐,只好再往后退一点。 “小心!”昆远一手拿开拎着的早餐,担心油条会露油,弄脏她的裙子。 安白一窘,低头看了一眼搁在她腰上的那只大手。 电梯里面人很多,左右前后看到的不是别人的腿就是别人的胳膊,动来动去碰到好好站着的人还好,说句对不起完事。碰到正在补妆的和天生娇气的就糟了,所以被护着一点是好的,但是被上司的大手悄悄搂住护着,安白觉得……一言难尽。 安白侧身,试图让自己的腰跟上司的大手保持距离。 但是上司的声音却自头顶传来:“你有多动症?”那只大手把她搂的更紧了,但却丝毫没有轻浮的感觉,就是很有力量的护着,把她固定在安全范围內。 出了电梯,安白呼吸困难的回了座位。 之所以呼吸困难,是怕同事们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一楼层的同事们对她太熟悉了,对总经理太熟悉了。 其实以往两个人一起出电梯也有过,但是,现在毕竟心情和那个时候不一样。 总的来说,就是安白心里有鬼了。 正在安白心跳不稳的把包放好的时候,一抬起头,就看到了上司昆远站在她的面前,把装着早餐的袋子搁在了她这里。 昆远一米八几的身高立在哪里,视线看了一眼左右,表情严肃的说了一句:“从你家到这里,再不吃真的要凉了。” 安白吐血了,真的要吐血了! 那口血感觉就在喉咙里含着…… 还不能吵,吵的话全公司都要知道了。 望着被上司放下的早餐袋子,再顺着上司的视线左右看了一下,同事a,同事b,同事c……都在工作中瞬间被定格住了一样。 同事们不可思议的瞧着小白,瞧着早餐,瞧着上司那挺拔坚实的男xing背影。 同事a先过来,一脸惊讶:“小白,你你你……你跟总经理……” 安白解释:“什么事都没有,我不骗人。” 同事a指着自己:“你骂我不是人?!” 安白无语,怎么不听解释却认为她是在骗人啊。哎,除了叹气就是叹气。 同事b过来,确定上司进去了不会出来才趴过去看,咬着圆珠笔低头看着这份早餐说:“有油条,这油条看着其实蛮丑的,所以是自己家里做的对吧?还有保温杯,杯子里装的什么?热牛nai?热豆浆?小白你有两下子呀,跟总经理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了!” 同事c的表情很复杂,新的一周,居然发生这么大的新闻。 不过,刚才那还是以前的那个总经理吗?总经理居然会给小白拎着早餐,还一副逼着小白必须吃早餐的架势。 太男人了!太宠小白了!恋爱中的男人好有魅力的说。 安白仍旧解释:“清者自清,我没有跟总经理在一起。” 同事abc……看到小白一副生气了的样子,不禁都疑惑起来。什么情况啊?如果真的没在一起,总经理怎么会有如此关心小白的举动?在公司上班这么多年,她们真的没见过总经理给予过al集团哪一个女员工关心。 哦,明白了,总经理单方面的在追求小白! 她们几个知道了惊天八卦一样在安白面前嗡嗡嗡的不停讲。 还说闻到了油条的有爱味道,闻到了保温杯里的男xing安全感味道。yy的更加离谱的是,她们预言小白会奉子成婚,嫁入豪门。 她们都说,从总经理的表情来看绝对不是玩一玩那么简单。 安白继续无语,她怎么只闻到了大家yy出来的玛丽苏味道!好玛丽苏! 被同事们知道后,为了证明清白,这份豆浆和油条安白是不会消灭掉的,当然,安白也根本不知道那是nainai早起特地给她做的。 一个上午,安白折磨坏了两支笔,笔尖都被她戳坏了。 写字的时候太过用力!心里怨念的是,总经理早晨放下早餐说那句话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同事们听见! …… 星期一过后,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每一天同事们都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总经理跟安白。 安白被气得上网银,查了一下银行卡里的余额。 算了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少积蓄,现在辞职,会不会被饿死。 事实上,差不多是会被饿死的。工资赚的不多,除去日常花销以外,给了父母供弟弟读书用的钱很多,所以存款很少。 从这里辞职,再去找其他工作,找不找得到还不一定,而她待不起,待一个月的吃喝住就会把她待穷。 昆远这几天可谓chun风满面,很享受别人把他和安白看成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虽然距离约会同居这些还很遥远。 其实,这一招昆远是向朋友们请教的。 星期日晚上问的,顾怀安当时也在场。 顾怀安是苏景的老公,苏景是安白的好姐妹。顾怀安没觉得他追安白这事不靠谱,还给出了主意,这说明顾怀安是十分支持的。 顾怀安以过来人的身份说:“首先你要把自己介绍给安白周围的人认识,是重新的认识,不是认识成你是总经理,上司,而是认识成你是安白的男朋友。做这件事,最好比安白的相亲对象早一步,先入为主。”天知道顾怀安有多纠结,纠结于他从来机会认识苏景的那群小破孩同学。 昆远听了,认为很有道理。 照做了之后也看到了显著效果。 …… 星期五这天,安白早上来了惊艳一片。 特地打扮是因为陆荣今天过来。 别人认为总经理是她的男朋友,但是她都解释了,没人信,她也没办法,只能用事实证明她跟总经理其实没有关系。 安白每天都穿保守套装。 今天自己搭配了一下别的衣服…… 安白属于穿新衣服不敢见人的类型,但是算了算时间,她没时间再回家换衣服,只能早晨直接穿来上班,而且这身衣服上班穿约会穿都合适。 买的时候图得经济适用。 这个星期五,安白老实的待在自己的座位上,料到了下午会被总经理叫到办公室一趟,所以她就壮着胆子去了。 三点半去机场接陆荣,需要提前跟总经理请假qaq 进去办公室的时候,安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跟相亲对象约一次会,却要在总经理这里经历完九九八十一难…… 安白敲门。 总经理说:“进。” 安白推开门进去了。 昆远手持文件抬起头,正要说话却被安白这一身的打扮给惊住了。下身开叉包臀网纱拼接半身裙,显得屁股俏得很,上身扭花针织衫,胸型尽显。 Chapter 345 番外《一穷二白》20 安白被上司昆远那道视线看得浑身都不舒服。 “昆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安白十分规矩的站好,试探的开口问了一下。 心里的想法却是,请说正事,您不要再看我了,看得我都快要不敢开口说请假了-- 昆远其实并不知道安白今天为何如此打扮,赏心悦目是一定的,但他只怕觉得赏心悦目的并非只有他这一个人。 昆远说:“过来我这。” 安白带着一点点的忐忑,走了过去。 昆远抬手把文件递给安白,视线无意识地扫了一眼安白的身体说:“第七页撕坏了一块,重新打印第七页放在里面。” 安白拿起文件,点头说:“好的昆总,我现在就去打印。” 抱起这份文件的时候,安白纠结的看了一眼总经理。要不要现在跟他请假?跟他请假,他会不会过问去哪里,以及去干什么? 如果真的过问的话,要怎么跟他说呢。 内心偷偷的纠结了一会儿,安白在外面已经打印了好了第七页,并且用这个崭新的第七页替换了被撕坏一块的那个第七页。 抱着文件再进去总经理的办公室,告诉自己,必须要请假了。 安白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正好两点,再不走的话恐怕真的会来不及接陆荣。 安白敲门。 里面仍旧只传出一个“进”字。 安白打开门走进去,把弄好的文件搁在总经理的办公桌上,站好低头说道:“昆总,我想请假。” 昆远抬头看她:“为什么要请假,怎么了?” “陪……”安白的反应就是对他撒谎:“陪一个同学去医院……同学生病了……” 安白这个样子,就是让人看不出她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昆远听后松了口气,看她皱着眉毛,本以为她家里出了什么事需要她请假回去,确实是特别担心她。 爱情这股神奇的力量,让他自从发现很喜欢她的那天开始,顺理成章的,她的一切私事家事,仿佛就都成了跟他有密切关系的重要事。 昆远翻开文件说:“几点走?” 安白看了一下时间,才说:“现在就要走。” 昆远抬起头对视安白的眼睛,一时不知道能说什么。不想显得关系太生疏,但又不适合表现得过于亲密。 最后他只说了一句:“去吧,过马路注意安全。” 安白如获大赦般,点了点头在心里跟他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转身离开了总经理的办公室。 …… 三点多的机场。 安白站在那里特别紧张,人生中第一次重大的约会。 可能下一分钟甚至下一秒钟就会看到陆荣的身影,安白的心情不免复杂起来,没有兴奋,没有期待,有的只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绪。 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看到眼前的人群,安白只能劝自己静下心来,不要想那么多复杂的东西。 陆荣走出来的时候,安白一眼就看到他了,微笑着走过去打招呼道:“这里!我是安白。” “你好。”陆荣竟也是客气的态度,微笑着跟安白握了下手。 明明见过面的…… 可是这样反倒让安白不觉得尴尬了。 像是见来公司找昆远总经理的每一位客户一般,看得起她的,就跟她这个小助理打个招呼,握一个手。 陆荣带了一个方形的小行李箱,没有其他。 陆荣穿着黑色西裤,白蓝条纹衬衫,不知道是不是两个小时的飞机让他疲惫,看那样子,急需躺下休息似的。 两个人离开机场,坐出租车来到市中心的方向。 车上,安白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尽量不表现出尴尬的样子。 讨论到他住哪里的这个问题时,他说他来之前已经订完了酒店。 安白听到他说的酒店名字,在心里惊了一下,那个酒店住一晚要三千多块,这在安白看来有点奢侈,快抵上她一个月的薪水了。如果让她订酒店,一开始接触倒不会给他订特别便宜的酒店,会订中等的,400元一晚左右的。 异地恋见面会频繁些,没必要把钱都用在住宿上。 主要是安白没把陆荣当成大老板,富二代,他不过只是一个小城市出去的,比旁人付出了多几倍的努力,才奋斗到了属于自己的事业。 陆荣的条件绝对没有好到足以支撑他如此奢侈消费。 安白首先跟他一起去酒店。 陆荣住的商务套房要三千八百五一天。这家酒店的套房安白偶尔会订,但都是帮总经理接待的外地合作伙伴订。 安白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 两个人谈恋爱,这些方面可能需要磨合一段时间。现在两个人只是处在接触了解的阶段罢了,并不是将来一定会结婚,所以陆荣住什么样的酒店,安白自认暂时没有资格管他。 陆荣把行李箱打开,从里面拿出来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 安白正要问他晚饭想吃什么,他的手机就响了。 “不好意思,我先接一个电话。”陆荣拿起手机的时候看了一眼安白,安白点头,他才去了酒店的露台上接听,并且把拉门关上。 安白站在酒店房间里,看向了他。 陆荣背对着安白,所以接电话的时候他什么表情安白不知道,但他很快一只手摸向裤袋,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点了一支烟。 陆荣边抽烟边讲电话,声音不大,可情绪却像是很激动。 安白觉得,可能是工作上的问题令他如此。还不熟,这些事情没办法过问,不如想想晚上请他吃什么来的实际。 这里是京海市,虽然她不是京海本地人,但是在京海市待了六年,应该要尽地主之谊带他品尝京海市的特色菜。 十几分钟之后,陆荣接完电话回来。 安白看着眼睛通红表情很硬的他说:“你好像很累,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再出去?” 陆荣摇头:“不用。” …… 两个人出去吃饭,选吃饭的地方让安白很头疼。 安白原来以为陆荣是个消费一般的人,而她是目测再奋斗几年也达不到一般程度的人,吃惯了便宜餐馆,不求环境多好,只求经济实惠地道。 最后进了一家饭店,两人消费起码要六百块,安白觉得自己真是大出血了。 谈恋爱……真实劳神伤财啊…… 吃饭的时候,陆荣说:“下次你去我那里,我带你尝尝z市的菜。” 安白答:“好啊。”却悄悄想,并不敢接受陆荣的邀请,虽然安白不觉得自己是个大美女,但是,不挑食的狼可太多了。 为了安全,初期一定要在自认安全的地点约会^_^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原本表情坚硬的陆荣终于笑了几次,夸了安白,说她很温柔很可爱,一看就是很好养活的女人。 安白还不太习惯别人叫她“女人”,导致害羞了一下。 用餐愉快归愉快,但安白却没吃饱,他也是,他吃不惯这边的菜,而安白主要是觉得菜的分量太小,又不能把菜上面雕的花拿下来吃掉qaq 饭后,陆荣抢着买单。 住了三千八百五一天的套房,这一点上安白给他减了一分,抢着买单这一点上,安白又给他加了一分。 其实安白不是觉得自己省了钱就满意,而是觉得这是绅士该有的态度,第一次约会,这种行为算是一种起码的尊重。下一次,大不了换成她请他吃东西。 安白虽然是小地方走出来的女孩,但是在大公司里见惯了严肃绅士,当然也希望自己的生命里会出现一个绅士。 你可以没有他那般的财富地位,但是一定要有他那样的品格素质。 吃完了饭,两个人在街上走了二十几分钟。 陆荣的手机总是响起,他偶尔会接听,背着安白站远了去接听,偶尔会不接听,直接皱眉按挂断按键。 安白窘了窘,不明白他挂的是什么人的电话。 同事,家人,客户,无论什么情况下应该都不会被这样对待吧? 安白心里升起一个猜测,难道是他的女朋友?但是,明明自己才是他约会的女友。 安白的脑子里很乱,谈一次恋爱需要很大的勇气,担心上当受骗。后来安白想到可能是他的女追求者?比如自己也有男追求者这样的情况。 胡思乱想着来到他住的酒店,安白待了十几分钟后就自己离开了。 陆荣要送,安白摇头没同意,一是感觉他心不在焉,二是看他好像很累,需要休息。这几个小时的相处里,陆荣并没有对她表现出轻浮的举动。 安白直接回了家…… 但是自己家里的门怎么开着? 安白摸了摸包里,找了半天,钥匙找不到了! 昆远看到安白的时候,出来一把攥住她纤细的手腕,把她带到屋子里:“钥匙被你落在了公司,我顺路正好给你送过来。” 鬼才信他这话- - 安白进自己的家门却像是进了别人的家门一样,放下了包,第一件事觉得应该是把死皮赖脸的上司赶出去。 还好没带陆荣回家,带回家的话,陆荣看到这一幕她准会没法解释。 昆远指着安白家的小冰箱说:“冰箱里有一份剩饭,我吃了。” 安白无语,不怕被毒死?其实毒不死,那盘很素的橄榄菜炒饭是她早上新炒的,留着晚上当宵夜垫垫肚子。 Chapter 346 番外《一穷二白》21 安白在厨房里很快又炒好一份橄榄菜炒饭,配着腌小黄瓜吃。 昆远瞧着安白面前的那个小瓶子,瓶子里装的是腌小黄瓜,他没吃过,但是他相信,只要是安白家冰箱里放着的东西,一定都不错。 “我吃饭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个?”昆远平静的问。 他那语气平静的好像是在问:“老婆,家里什么时候有的腌小黄瓜,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 “这是我家里腌的,我妈给我拿的。” 安白自豪滴说^_^ 昆远深邃的视线宠溺地望着这个小白痴。 在安白这里待着,于昆远来说是本年度最值得享受的一件事情,但昆远也时刻担心被安白赶出去。 当安白消灭掉一半橄榄菜炒饭的时候,咬唇说道:“昆总,您什么时候走?” 昆远说:“很快就走。” 很快是有多快?如果不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安白一定会问出口的。安白现在主要是觉得,其实做不成男女朋友还可以做普通朋友,做不成普通朋友,最起码还是上司下属的关系嘛。 外面突然“轰隆”一声雷…… 昆远躺在沙发里,皱眉琢磨着问安白:“在这之前,一次恋爱的经验你都没有?”这在昆远看来,确实难以想象。 安白:“没有很丢人?” 上司:“那倒不会。” 安白:“没有!”可是说出来已经感觉很丢人了…… 上司此时满意的勾起了嘴角。 在安白看来,上司那表情就是赤果果的讽刺! “其实,我也算是有过一次恋爱经验吧?”安白想起来了的说。 上司的眉毛顿时蹙起。 “只不过我和小帅保持了两天的关系就保持不下去了。”安白回忆,努力回忆说:“我记得当时是初三下半学期吧,小帅前一天找我表白,后一天放学就找我说他要收回前一天表白的话。小帅的理由是,我这一天打游戏都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见你,等到大学毕业以后再说。” 那令人头晕眼花的被甩经历u__u!祝王小帅同学此生只有游戏相陪,木有老婆…… 听完下属辛酸往事的上司忍不住立刻毒舌一番:“小白同志,你喜欢的都是什么货色?听听这些奇怪的名字,小帅……鹿茸……” 安白不允许上司侮辱自己的男人们-- 胆大包天的说:“您的名字也有槽点啊……” 昆远动了动身体调整体位,点了根烟,而后朝安白挑了下眉,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会有什么槽点,完美的姓氏,完美的名字。 他吐出口烟雾:“你说。” “我们脑补上司您家未来的小孩一定聪明可爱,然后我们因为您的姓,给您家的孩子取了个可爱的名字……” “什么名字?” “昆虫!” 安白其实憋好久了想吐槽上司的这个姓,吐槽上司一回!不吐槽恐怕会憋死! 昆远气得想直接把安白抓过来按在怀里打屁股,他的孩子难道不是她的孩子吗?!但是,这一切他都要忍耐。 日子还长,教训安白不急于这一天两天。 昆远说:“王小帅现在人在京海市?” 安白摇摇头:“我们家那边只有我考到了京海市,端午回家的时候听我妈说,王小帅去外地打工了。” 昆远关心的是:“可你们说好的恋爱这事大学毕业之后再说。” 安白觉得蛮可惜的说:“后来王小帅没有考上大学,据说气得他爸把他的电脑砸了个稀巴烂……” 外面忽然雷雨交加。 安白看了一眼电闪雷鸣的外面,昆远也看了一眼外面。 下雨了,还怎么走? 老天似乎都在无意中帮了他一把。 安白在厨房里洗完盘子和筷子,又放好腌小黄瓜的瓶子在冰箱里,去找雨伞,却发现家里真的没有备用雨伞。 一把雨伞最便宜也要几十块,没事她买多余的雨伞放在租的房子里干嘛。 最后只好把自己的那把雨伞给他用。 “图案太花。”昆远瞟了一眼之后拒绝拿这把伞离开,皱了皱眉,逃避似的翻身躺在小沙发里便一动不动。 西裤和衬衫都压出了褶皱。 雨伞的图案花与不花其实并不是他离开与不离开的理由,这她知道。 安白看他像是一副要睡在这里的样子,拿着雨伞说:“很晚了,昆总你该走了。” 直接从“您”变成了“你”,这说明安白此刻说话是走出了上司和下属的模式,把他当成普通凡人对待中。 昆远依旧没有回应。 安白用雨伞戳了一下他的胳膊,但他仍是一动不动。 安白无语的是,他躺在这里不觉得难受吗?稍窄的沙发根本放不下他的两条长腿,而且他的一条胳膊还要举起来搁在沙发靠背上。 他睡着后,翻身准会掉在地上。 安白想不出对付这种耍无赖行径的法子了。 “三十多岁的人,这样做是不是太幼稚?”安白试图侮辱他的人格神马的,试图把他刺激的离开。毕竟男人都重视自尊。 但是,安白低估了他没脸没皮的程度。 别的事情上昆远很重自尊,淡在她面前他早已卸下自尊等虚的东西,只求实际所得到的好处。 安白自认从来都是一个三观正的规矩女生,男友来了京海市,而你的家里却躺着一个男xing追求者这算什么事呀? 脚踏两条船? 不对不对,她并没有脚踏两条船的行为。只不过是其中一艘“不要脸号”的豪华游轮主动跑到了她的脚下而已。 不要脸号游轮太大,她跑都跑不了,踹也踹不开! 是这样的她并没错u__u! 昆远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睡一觉究竟能解决什么问题,安白该不答应跟他交往还是不答应跟他交往,而他永远都不会变态的强要了她。 闭着眼睛,昆远很快便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袭击他的身体。 不知道安白在他的腰部放了个什么东西,然后就把雨伞插入了他的腰部以下。昆远一头雾水,转过了身。 他赖着不走,安白就试图用杠杆原理把他弄走-- 当昆远看明白自己身下被她做的文章以后,坐起了身,点了根烟后严肃的挑眉看她:“干什么,给你一个支点,你就能撬起整个地球?” 安白说:“你待在我家干什么?”给他面子才没用赖这个字,而是客气的用了待这个字。 昆远抽了口烟:“我为什么不能待在你家?” 有这样不要脸无赖的吗?!道理根本讲不通…… 安白:“这是我家吧?我让谁在这里待着谁就可以在这里待着,我不让谁在这里待着谁就不可以在这里待着,我说了算。” 昆远不想再跟安白废话,因为他认为跟安白争执会有一种小学生掐架的即视感…… 外面雷雨声震天,屋子里吵架声一样不小,还好,这样的天气说话大声不会吵到邻居。 昆远站了起来,挺拔的身躯就立在安白眼前,低头看着突然害怕到往后退的小兔子安白,朝安白干净红润的小脸上吐了口烟雾之后,揽住她那被大手一把就能掐住的细腰说:“将来你都是我的,所以现在何必分出个你我。” 安白一时被烟雾呛得睁不开眼睛,咳了几声,但却被他的吻慢慢尽数香噬,她的小嘴像个漩涡,惹得他必须拼命地陷入。 他这些日子饱受着心理上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难得热吻,所以怎能舍得快速放开,况且她那么柔软美好。 男人夹着香烟的那只大手搂紧了她的小身子,另一只手捏着她白皙的下巴微微抬起,附身凑近了她,用力地吻她,一呼一吸间,两人都近乎窒息。安白的家里没有空调没有开风扇,很快男人的背部就汗湿了一片。 安白活像一只受了惊的猫,脸颊通红,朝欺负她的男人又抓又挠“啊啊”地大叫起来…… 昆远的身体反应迅速且强烈,抱住了她便不想放开,身体被抓被挠都不在乎,她“啊啊”的叫声更是唤起了他的男xing征服浴,压制中他把手指关节攥的直响,很怕控制不住捏疼了她的这副小身子骨。 安白不服,他衬衫的钮扣很快就被张牙舞爪的安白扯掉了一颗。 “学会了帮我脫衣服?撕扯钮扣,什么特殊嗜好?”昆远用力握住了安白的腰一晃,把安白震的瞬间定住。 四目相对,他在上方瞧着她的眼眸里灼热非常。 安白被这个男人的体温烫的魂不守舍,看到他不安分动着的喉结,吓得立刻结巴:“你敢过分,我我……我就跟你……” “……唔……嗯……” 安白的嘴被他堵住。 昆远眸中含笑地望着怀里的安白,她的脸颊,耳垂,小嘴,锁骨以及露在外的所有皮肤,几乎都被情浴染上了一层粉色,粉的甚至发红。 每一个正常的成年人都会有一颗chun心,显而易见,安白的那颗chun心终于稍稍动荡了。 “跟我接吻的时候,身体上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昆远的薄唇抚过她的脸颊,来到她的耳蜗处停住,呵气轻轻地亲着:“如果有,说明你也很喜欢我用我的方式来疼你……宝贝,这里就有一个喜欢你的男人,所以你还要相亲对象做什么?” 安白的大脑一片空白中。 抬手要打上司一巴掌,但却被上司制止住那只抬起的手,按在墙边又是一通窒息般的惩罚式亲吻…… 安白感觉缺氧的靠在墙边迟迟缓不过来的时候,说下午请假其实是去接了相亲对象,还一起吃饭,逛街。 Chapter 347 番外《一穷二白》22 热吻很快在唇上冷却。 昆远站在客厅里抽了一支烟,然后离开。 他经过安白的身边,但是一个字都吝啬于说,态度冷漠,双眉紧皱,而安白也难得的倔强了一把,在他走后立刻关上了门。 用力的关上了门…… 刚走下楼梯几个台阶的昆远蓦地站住,回头皱眉瞧了一眼,小东西,竟然还学会跟他耍脾气了。 昆远边下楼边继续抽烟,猛然意识到,跟他耍脾气这是好的现象不是吗?倘若是没关系的两个人,安白跟他耍什么脾气? 外面大雨,昆远的车停在很远的地方。 把车停的那么远,他完全是为了不让安白回来的时候瞧见,等她上楼看到他,算是给她一个惊喜。 昆远开车回家的时候,接到发小打来的电话。 约他一起去游泳。 昆远说:“不喜欢在那种地方游泳。” 发小问道:“为什么?那里还能捉鱼捉海鲜,多有意思啊。” 昆远皱眉:“不去,嫌水脏。” 发小生气了:“靠,老子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泡妞主意……算了算了,您大少爷身体干净,下不得海,我再找别人。挂了啊,你开车吧。” “等等。”昆远问了一句:“游泳跟泡妞怎么扯上关系了?” 发小叽里呱啦的给他说了一遍。 昆远听得入神,而后问道:“你也算谈了好几段走心恋爱的过来人,我问你,动不动就吃醋是什么情况?疯魔了?” 发小在那端感兴趣的道:“呦呵,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昆总终于也恋爱了?吃醋好啊,我跟你说,这谈恋爱就像制作一道美味佳肴,吃醋就是制作过程里必备的一种调味料啊。” 昆远按了挂断键,他被这恋爱中必备的调味醋意折磨的实在不轻。 后悔的重重拍了一下方向盘,望了一眼后视镜里的雨夜,刚才怎么可以走,不应该走。那个男人来了京海市见安白,约了次会。 昆远烦躁,像是被别人占了一次便宜般的愤怒。 开车再返回去?他又生气安白的不挽留。最后他把车停在路边上,雨刷在动,外面的大雨仿佛没有变小的意思。 …… 安白在家里也睡不着了。 洗完了澡,换了一套睡衣。 把电脑桌搁在床上,笔记本电脑搁在电脑桌上,抱膝上网。 堵在心里面的事情不找人说一说的话,她怕自己会被闷死在原地。把自己跟上司还有相亲对象的事情改编一下,跟关系好的同学讲了讲,然后安白又说了自己的心里想法,查看了一下打的一堆字,觉得自己表述的很清楚以后,才发出去。 过了十几分钟,才有新的消息闪起来。 同学说:“你自卑个毛!!” 一穷二白:“没有自卑……” 同学回复:“从头到尾,我只看到了一股浓浓的自卑气息!你觉得普通女生嫁给富二代是高攀,嫁给普通男人才是正常的?哦,有钱的配有钱的,没钱的配没钱的厚!这耽不耽误社会和谐经济发展?会不会引起社会不稳定以及发生冲突?” 一穷二白:“。。。” 同学:“我问你厚,爱情跟金钱是挂钩的呀?” 一穷二白:“大抵是不挂的--” 仔细想了一下,不对…… 一穷二白又说:“有时候挂,有时候不挂……” 同学:“只针对你说啦,我觉得你接受一个有钱男人不会是为了他的钱。你这样想,难道这个社会上只有富人才会婚后出轨吗?图样。天下乌鸦一般黑,肥乌鸦瘦乌鸦都是一个颜色,不要以为找个没钱的男人婚姻就安全了!” 一穷二白:“所以。。。” 同学:“你还不懂吗?哎,你跟我这种生来就双商爆表的人究竟是怎么成为同学的呢。” …… 下线以后,安白把电脑桌和笔记本都搬到了地上。 躺在床上思考中…… 旁观者的意思大概是说:既然结婚就是生小孩过日子,享受和谐生活,那么,跟普通条件的人或者富人生活又有什么区别? 并没有区别,首先对方是个男人就行了,其次要的是一个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的男人就行了。 结婚之前,谁会日思夜想离婚的事情?既然结婚了就绝对不想离婚之事,那考虑财富差距问题就毫无意义,反正看准的是这个男人,要嫁的是这个男人,义无反顾,勇往直前,不要担心婆家用财富把你打压回娘家。 主要记住一个最关键的:看人要准!万分慎重之后再嫁! 还有按照旁观者的话分析,出轨这种事并不是只有有钱男人才会做,条件一般的男人一样都在跃跃欲试。 既然如此,就算悲剧的最后离婚了,按住那只肥乌鸦的头,还能多拔它身上的几根毛泄一泄愤呢。 安白抓头发的动作突然顿住,抬起了头,呼吸着空气呆住,想到这里的时候,脑海里居然真的飘出来一个公乌鸦,在石头上被人拔光了一身黑毛,可怜兮兮。 而那个公乌鸦抬起头,被她看清楚了长什么样子…… 安白把脑袋钻进了枕头底下,闷得出汗。 9__6 脑抽的渐渐入睡。 十点多,安白的手机响了起来。 最近夜里被吵醒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安白迷糊着眼睛都没睁开,接起电话说:“你好。” 那端没有任何声音。 安白说:“你好。” 没有说话的声音传来,安白才想起来看一眼来电显示的手机号码。 这时昆远开腔道:“已经睡了?” 安白瞬间有点精神了:“嗯。” 昆远想找个台阶下,跟她和好,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仍是硬气:“安白,下着大雨我从你家离开,事后你是否应该打个电话问我淋没淋雨?上司下属关系的情况下,也有这个必要。” 安白翻了下身:“淋没淋雨?”无奈了,正常哪个上司会跑到下属家里强吻下属。 昆远:“没淋雨,一个长得好看的姑娘下楼,撑伞送了我一段路。” 安白在心里“切”了一下,明显的,显摆。 昆远又说:“我现在就在路边的车里抽烟,不想回家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要说什么?? 半夜居然还要被吵醒答题…… “吸烟有害健康。”这是唯一能跟上司说的了。 昆远傲娇的一句:“抽死得了,这样你就可以清净的继续约会jian夫。” 安白晕了,谁是jian夫 -- 不过昆远像是真的在抽烟,只听他嗓音沙哑的说:“睡在车里做了一个梦,很好的梦。吻过你之后,身体本能的做了这样一个梦。我梦到我们同居,在一起,做起那事儿来你承受力不太行,又哼又喘,味道很美,很甜……一句都不骗你,我现在骨头都是酥着的。“ 安白心跳异常的按了挂断键。 这一宿,安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 第二天早晨,起晚了。 不管接下来如何,安白都要去陆荣那里招待好陆荣这个客人,即使将来做不成男女朋友,应该还能做一个普通朋友。 说到男女感情方面,安白就想到陆荣昨天接电话的各种古怪。 那种古怪,上演的太频繁了。 而安白觉得自己是一个玩不了心计的人,根本周旋不了小三儿。 刚跑出小区门口,安白就站住了,上司大人换了一身衣服倚着车身等在那里。 安白好奇,曾经那些被上司追求过的女人都是如何应付的?直接倒进上司怀里任他为所欲为?还是砸了他车砸了他脸? 昆远走了过来,攥住她手腕说:“去见jian夫?” 安白甩开:“这个不要你管。” 昆远看她气得嘟嘴瞪眼的样子,薄唇微动,低头就快速的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安白吓得抬手捂住嘴巴,左右看了看,内心咆哮,有没有一道符能贴在这种人身上把他定住在某个角落待着别动啊!! “我跟你一去过去找他,把话说清。”昆远拽着她就往车上塞。 安白撑着车门,坚决不上。 昆远低头,薄唇在她鼻尖前徘徊威胁地道:“不说清楚,星期一我就动身出差去你家,拜访你爸妈和你弟。” 安白骂道:“神经!” 昆远玩味道:“听说,我小舅子一直想换台笔记本不敢说。” 安白彻底被搞疯了,他听谁说的?弟弟确实要换一台笔记本,只不过家里人觉得还能用,而他自己也懂事的同意再用一年再换。 他如何知道的?? 对峙了十几分钟,安白假意投降:“好了我去说,不过你不要跟着我去。” 昆远在她脸颊上吻了一口:“乖点,欺骗不要发生在我们之间。” 安白:“。。。” 一路狂奔到酒店,安白却得知陆荣要回去的消息,陆荣很早起床就在等她过来当面说一声。安白无语,走可以,但是这么突然? 陆荣看样子不想说突然走的原因,安白皱了皱眉,算了,不要问了。 安白要送陆荣去机场,陆荣摇头,告诉安白不要这么客气。 陆荣在酒店门前上了出租车,直接去机场。 安白跟陆荣之间确实彼此很客气,安白其实心虚,被上司强吻的时候……感觉是给陆荣戴了绿脑子一样哎o(╯□╰)o。 一个人在酒店大厅里坐了很久,好累好累,下公交车就着急的往酒店走,穿着高跟鞋和裙子,所以只能小跑。 平复了一会儿心跳,安白免不了要琢磨陆荣为什么突然走,而且连原因都说不出一个。 就在安白要离开酒店的时候,手机响了。 陌生的号码,而来电城市显示的是陆荣所在的那个城市,但这号码并不是陆荣的号码。 安白接起来:“你好。” “你好,安bai小姐?” 那端传来的是一个说话声音很闷的女声。 安白:“是的。” 那端的声音说:“对不起,冒昧的给你打了这个电话。” Chapter 348 番外《一穷二白》23 给安白打来电话的这个女生,她说她是陆荣的女友。 确切地说,已经是前女友了。 安白跟她进行了长达十二分钟五十三秒的通话。 离开酒店,安白直接去找苏景。 这件事情决定要跟亲近的人吐一吐槽…… 陆荣的前女友叫杜筱,杜筱今年26岁,大学一毕业就认识了同公司的男同事陆荣。由于杜筱和陆荣一开始差不多奋斗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所以两人的共同话题比较多,经常一起加班,互相帮助。认识不到一个月,两人顺利发展成了男女朋友的关系。 安白讲道:“陆荣认真的说过要娶杜筱,杜筱也说过愿意嫁给陆荣,不过这暂时只是杜筱的一面之词。” 苏景点点头:“陆荣因为杜筱,现在回去了,停止了跟你的约会,这说明杜筱在陆荣心里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的。” 安白同意:“是啊。” 相爱的陆荣杜筱在一起四年整,按理说感情如此牢固,应该很快就会步入婚姻的殿堂。但就在这个时候,公司来了一位新任空降男领导追求杜筱,杜筱一时被迷惑,心思动摇,纠结于到底选择嫁给陆荣安稳的奋斗过日子,还是选择跟着条件更好的那位男领导。 杜筱一直瞒着陆荣偷偷跟男领导交往,很心虚、愧疚,觉得对不起陆荣的一片痴心。 一拖再拖,杜筱是不想丢西瓜捡芝麻,打算用时间来试探一下男领导的真心,并且决定在确定自己的心思之后再跟其中一个斩断关系。 脚踏两船,安全的度过了一段日子。 2月份情人节的那天晚上,杜筱说她没受得了诱惑,捧着玫瑰花跟男领导去了酒店发生了关系。 杜筱说,发生关系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回去就跟陆荣说分手。这样想的时候杜筱心里并没有太多愧疚了,认为还好,年纪都不大,自己也没有耽误陆荣太久。人往高处走,有更好的谁不选择更好的?杜筱希望陆荣能理解。 选择男领导,这并不代表她认为陆荣就很差,只是相比之下,陆荣在某些方面达不到男领导的那个高度而已。 杜筱把一切都想的很好,但是发生关系之后,那位男领导的态度却转变很大,典型的得到之后就不在乎了。 由原来的每天四五个电话,变成了每天一个电话,半个月后,直接一个电话都没有了。 4月份的时候,男领导去了另外一个地区,并且杜筱得到的消息是他不会再回来了。很快杜筱又打听到,其实在来到这个地区的时候那位男领导就知道,他在这个地区只会停留两个月。 杜筱感觉自己被耍了,很气愤,打电话过去质问的时候,男领导羞辱了她,说她太自以为是,不过就是他泡的其中一个妞,玩玩而已,别太认真,上一床之前男人的海誓山盟你竟当真?长脑子了? 苏景按着小鸭子的遥控器问安白:“这个时候陆荣跟杜筱分没分手呢?” 安白把顾想想玩的遥控鸭子扶起来,说:“还没分手,杜筱情人节之后没忍心开口跟陆荣坦白,担心陆荣崩溃。被男领导甩了,正好悄无声息的回去跟陆荣继续在一起,杜筱以前跟陆荣一直都是同居的状态,每一次杜筱跟男领导约会,都是以出差为借口。” 4月末杜筱发现自己怀孕了。按日子推算,孩子是男领导的并不是陆荣的。 这个孩子,打死杜筱都不敢要。 杜筱跟陆荣瞒了孩子的周数,成功让陆荣认为孩子就是他的,只不过陆荣的意思是登记结婚生下这个孩子,杜筱的意思是打掉。 杜筱怎么敢生这个孩子?跟男领导其实真的没什么感情,爱的仍然是陆荣,生也要生真正属于陆荣的血脉。 陆荣因为杜筱要把他的孩子打掉,跟杜筱吵了几次,杜筱丝毫不动摇的坚持要把孩子打掉。就在争执的这些日子里,陆荣烦闷的加夜班,不经意听来一些关于女友的闲言心语。经过求证,却被他证实了女友真的跟公司某一位只任职两个月的男领导有染。 绿帽子这种东西,谁戴着都不会觉得舒服。 陆荣经过挣扎以后,决定跟杜筱摊开来聊这件事,聊之前就已经提出了分手。 杜筱不想再欺骗陆荣,一字不隐瞒的全都说了。 6月初,陆荣跟打掉孩子修养好身体的杜筱正式分手了…… 苏景劝起安白:“你跟这个陆荣不要再联系了。说真的啊,我把这个当成故事听,听完之后同情的确实是陆荣,但他6月初跟杜筱分手,20号端午节回家就跟你相亲,总觉得不太合适,当然我能理解他想找一个好姑娘成家的心理,只不过……哎,反正找男朋友最怕找一个跟前女友有牵扯的。” 安白懂的,杜筱现在到底是陆荣的前女友还是现女友,可能就连受情伤还没痊愈的陆荣自己都不清楚吧。 杜筱用**来威胁陆荣回去。 而陆荣明明知道这是威胁,但却还是怕有“万一”。 安白此时没有失望也没有气愤,毕竟跟陆荣还没有任何感情,顶多算是认识,知道彼此是相亲对象,所有的接触和努力都是为了婚姻。 经过这一件事,安白觉得自己可能会跟陆荣做普通朋友,但绝对不会做男女朋友了。 安白没有足够的办法和对策,拿去跟男友的前女友们周旋,更没有勇气接受一段坎坷复杂的恋情,那太累了。 从差不多16岁懂得什么是恋爱开始,到现在25岁,安白瞧不上过很多对自己有那种意思的异xing,主要是太知道那个异xing的情况,一想到今后就累。 怕累不敢尝试恋爱,差不多等于懒得恋爱噜qaq 一个人过其实很好嘛。 安白有时候会假设,假设把自己跟苏景的位置调换一下。 安白觉得自己肯定是坚持不到最后的,没有苏景的战斗力和毅力,中间肯定会软弱的成为炮灰……安白忽然想起老妈总是说老爸,哪里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安白不禁颓废的在心里唉声叹气,其实她也很盼望天上能掉下来绝佳姻缘的这种好事。姻缘不求太特殊,但这段姻缘千万不要让她费太多的心思,心好累的,如果能自然而然的嫁给一个好男xing就最好了……话说人为什么一定要结婚?! …… 陆荣抵达工作的那个城市,给安白打了一个电话。 安白说:“没关系,你先处理好你的事情。” 陆荣说安白很善解人意,匆匆挂断。 安白已经决定了,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就给陆荣发一个消息,说我们不合适,以后做朋友吧,欢迎你以后再来京海市玩。 某上司给安白打了一次电话,安白没接。 很快微信语音消息过来:“怎么样了?” 安白回复:“什么?” 某上司:“别装傻,我说你去跟陆荣说清楚的这件事。” 安白迟疑道:“清楚了啊。” 想清楚了,很确定,不过距离说清楚只差一个白天而已。无论如何,无论陆荣说什么,她都不会跟陆荣试着相处下去,看得出来,陆荣的心里还是装着前女友的。 但这不代表她会接受某个上司。 陆荣这个人虽说只是她择偶路上的一个小插曲,但陆荣前女友的这件事却给她提了一个醒,千万不要被男人的表面功夫迷惑。 甜言蜜语,不可靠。 否则你就是下一个悲剧的杜筱…… 安白找了一个地方吃午饭,简单的一碗拉面。 下午不想回家,随便找了一个网吧上网。正好看到自家弟弟在线上。 一穷二白:“臭小子,你跟我的上司接触过?” 安一:“你上司是哪位?” 一穷二白:“他叫昆远,你们怎么接触的我不知道,但他怎么知道你要换笔记本这件事的?我确定他很奇怪。” 安一:“稍等,容我想一想。” 一穷二白:“……” 安一:“想起来了,给我充20个q币我就告诉你……” 一穷二白:“[发怒][鄙视]别耍我!” 安一在那边看到姐姐发来的两个表情,开始打字,讲述起怎么认识的姐姐的上司。 一分钟后。 一穷二白:“q币充好了,快讲。” 安一跟安白说:“他跟我对话是用的你的qq,我发现他不是你的时候,就问他了,你是谁?他就承认了他不是你,而是你的上司,他说你的电脑开着,qq登陆着,当看到我是你弟弟的时候,就假装是你逗逗我。至于我那些没出息的愿望,都是他套话套去的。” 一穷二白:“你怎么知道是他不是我的?” 安一:“聊了几句,我就说你肯定不是我姐,我姐打字没你这么快,而且我姐打字一句话配一个表情,有时候恨不得一句话配两个表情。你这一分钟打这么一堆字,不说调查户口,也不差多是要窥探我姐与我家人的隐私了。” 安白- - 在弟弟顺杆爬逼问其他问题的时候,安白选择隐身暂时遁了。 网吧里,安白无聊的玩了好几个小时斗地主。晚上六点离开网吧,顺便追完两集剧的安白困得只想躺在床上大睡特睡…… 一回到家,意外的发现某上司居然还等在小区门口。 他不吃饭?不休息?不无聊?杜筱的男领导也是这样追求杜筱的?安白彻底被笼罩在杜筱留下的那片阴影面积里。 Chapter 349 番外《一穷二白》24 安白上楼回家,某上司跟在安白的身后一起上楼回家。 一前一后,一高一矮,一富一穷,一个坐公交车上班,一个整日豪车等候,这极度不和谐的一幕,总是会引来小区里小卖部老板大***奇怪侧目。 大***眼神仿佛在说:“这姑娘你怎么就不学好?竟跟这种没出息的二世祖混在一起,开个豪车停在小区门口还以为是多光彩的事情?呸!”外加大妈那一撇嘴式的鄙视。 安白突然地一下回头,跟大妈四目相对,用眼神在跟老板大妈嘀咕,误会,纯属误会,这里并没有您想象中的男盗女娼,其实某上司也算正人君子一枚,只是正人君子的不太明显-- 大妈一副“我今天就饶过你”的架势!嗖地一下关上了小卖部的售卖小窗口!隔离这对污秽的男女! 安白十分的囧。 到了楼上,安白觉得饿了。 中午自己只吃了一碗面条,下午在网吧里追剧斗地主也是很费脑子的…… 打开冰箱,发现冰箱里没有剩下的米饭,那就做不成橄榄菜炒饭了,只能继续吃泡面。 一个屋子,两个人,却像是各不相干。 安白一句话都没有跟某上司说过,不知道某上司要无赖到何年何月、什么程度。杜筱碰上的那个渣男是得到后就不喜欢了,而某上司会不会得不到就慢慢的滚一边去也不喜欢了?安白叹气,但愿情况是朝着这个预想的走势发展。 昆远以前过来都是躺在伸不开腿的沙发上,这一次,却直接躺在安白的单人床上,虽说单人床面积不大,但是腿起码能伸得开了。 枕着安白的枕头,呼吸着被单上残留的安白身上的甜美体香,他用手机处理着公务邮件。 卧室外,安白泡好了泡面,坐在沙发上准备慢慢吃。 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一个娱乐节目。 看了一会电视,安白的手机就响了。 卧室外安白的手机响了起来,自然的吸引了卧室里的某上司注意。毕竟来电人可能是刚送走的那位——jian夫。 安白接起电话的时候看到某上司出来了。 来到这里,坐到了她的身边。 安白脸上一红,转过身去接的这个电话,用手刻意挡着听筒说:“妈?” 昆远皱眉一听,原来是安白的妈妈打过来的,如此他便放心了,拿起烟盒和打火机去到安白家的小阳台上抽烟。 站在阳台上,他一样听得见安白在说什么。 关于跟陆荣不合适的这件事情,安白觉得自己需要跟老妈仔细的说明一下。 陆荣走了之后,安白就已经决定要跟陆荣说我们不合适。就在离开网吧回家的路上,安白坐在公交车里给陆荣发了一条关于不合适的消息。 陆荣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 但是安白早已准备好说辞,最后陆荣点头,在安白说出欢迎你再来京海市玩的时候,陆荣也说欢迎你下次来z市玩,欠你一次。 两人和平的结束了联系。 结束联系以后,安白把这事第一时间告诉了家里的爸妈,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特别急着在家人面前撇清跟陆荣的关系。 打电话回去的时候,家里接电话的人是老爸和弟弟,老妈在别人家待着聊天呢。 安妈回来才知道女儿给家里打了电话说了这个事情。 做妈***,肯定会担心的问个清楚。明白了原因,下次若跟陆荣的父母在镇上见面,也好知道怎么说起这事。 蔡芬在那边道:“小白,怎么个不合适法你倒是跟妈说一说,无缘无故的你们不可能就这样分了。妈听说,你们又见过面了?” 安白说:“嗯,星期五下午他过来的,我们见了。” 蔡芬:“你跟妈说句实话,这次见面你是不是吃了他的什么亏了?别怕,在外面好与坏你都要记得跟家里说!妈给你撑腰!” 安白彻底晕掉:“妈,我真没吃亏,从认识到现在其实就拉了一下手。” 蔡芬这样一听,算放心了。 阳台上的某位上司听后不禁唇角微勾,只拉了一下小手?果然好乖。昆远抽了口烟,用全是爱意的目光继续望着客厅里接电话的小白。 蔡芬觉得既然不是陆荣人品有问题,不是陆荣欺负了女儿,那么就这样结束了,岂不可惜?蔡芬试图劝说女儿。 陆荣的条件呢,不高不低,安白的家人是很满意的。 “小白,你听妈妈跟你讲。你25岁了至今没跟家里说过有男朋友,你还说你没有谈过正式的恋爱,妈和你弟弟分析过你了,你是不是有点恐惧恋爱恐惧结婚啊?”蔡芬觉得如果真是这样,家里人就要想办法做拯救工作。这是种病,得家里人开导着治疗。 安白放下吃泡面的叉子,笑倒在沙发上:“妈,你跟我弟分析我?我没有恐惧恋爱恐惧结婚,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以后别再分析我……” 蔡芬说:“跟这个陆荣这么快就分,妈觉得实在太可惜了。” 安白咳了咳,正经的说:“妈,我们见面之后都没话题聊,而且我脑补了一下我们变成夫妻之后的画面,很不和谐。跟你说实话吧,我有点排斥未来跟他一起生活。不过这不是说他不好,他挺好的,问题出在不来电上。” 蔡芬这个做妈***着急了:“那你到底跟谁才来电?!” 安白表示别问我。 身为当事人的安白,并非是不想嫁人,而是觉得不管在什么情况下,自己都不能糊里糊涂的嫁掉。劝婚的人也不要试图给她洗脑。 男方条件再合适,她结婚都必须要以爱情为前提。 如果那个男人不是老天派来呵护自己的,为什么嫁?为了嫁给他之后呵护他伺候他忍耐他宽容他?如果是这样,不如不嫁,自己呵护自己总比草嫁后可能要摊上冤孽的好。 初中的时候安白已经很懂事,在家乡镇上上学,每天差不多早出晚归。她发现跟自己父母同龄的街坊邻居们,几乎没有不吵架的,包括自己的父母,一样是很爱吵,和平相处不会超过一个星期。大多数的父母,吵架时还会把怨气或多或少的撒在孩子身上。 当然,多人一起生活哪有永远和谐美满的?只是安白觉得有些人的婚姻已经一团乱到很可悲的程度罢了。 这部分总吵总打的夫妻当中,有一大部分在年轻结婚时都没有爱情,担心嫁不出去般被人撺掇着草率结婚,婚后很快怀孕生产,为柴米油盐发愁的同时还要当起保姆伺候全家人,更可悲的是,三五不时的婆媳大战,再不幸有一些会被小三、斗小三。 在对丈夫和婆家失望透顶的同时,有些人却不敢迈出离婚那一步,担心被娘家的人笑话,担心别人说自己是二手货,委屈的不停的叫旁人给一些建议,但是旁人给的有用建议却又不听,甘愿祥林嫂一般的活着。 婚姻对于安白来说,应该是美好幸福的那种安稳,要有爱情来锦上添花。是把你我所付出的爱放在天平两端上,差距不会太大的。 当安白妈妈提起中秋节回来再安排相亲的时候,安白拒绝:“妈,你那边不用再安排相亲,我让我这边的同事帮我介绍一些。争取中秋节把人带回去。” 安白这话纯属是为了敷衍家里人,吹牛说的。 蔡芬听高兴了:“最好是中秋节给我带回来一个姑爷!带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安白嗯嗯点头,说好的。 终于结束了跟老***通话,但是安白的泡面也已经凉了……可是凉了安白也要继续吃……用饥饿来把泡面暖热…… 某上司抽完烟过来,夺走泡面,皱眉直接扔在了垃圾桶里。 “出去吃,别吃这些没营养的。”某上司这句关心的话刚说完,外面就一阵喧嚣声响起。 安白吓得站了起来,外面怎么了? 昆远打开门,安白也跑了过去,两人站在门口一起往外瞧着,很快楼上就有人抱着东西往下跑,边跑边紧张的说:“七楼着火了!火势很大,你们拿着东西快往楼下跑啊!” 这个小区楼高七层,没有电梯,据说几年前已经着过一次火。 往下跑的人跌跌撞撞,昆远一直都把探头往外看的安白紧搂在怀里,然后说:“拿上东西,我们也下楼。” 安白慌乱的点头,这个也要拿,那个也要拿。昆远却只允许她抱上存了东西的笔记本,拽着人就跑了出去。屋子里的其他东西暂时都不要了,没有什么比人命贵重。消防很快会来,火烧不烧得到安白租的房子其实还不一定。 站在楼下远处,看着大火,安白吓得仍旧被昆远搂在怀里护着还不自知。 另一边,安家院子里。 安一打着游戏:“妈你跟我姐真的一个比一个大脑空白,但你居然不是我姐的对手,意料之外。我姐说端午节带人回来?呵呵,这话我姐说过多少次了?我耳朵都快听得起茧子了。我姐就是拒异xing于千里之外的重度宅女,小绵羊,除非让我姐遇上一头强扑的狼。” Chapter 351 番外《一穷二白》25 蔡芬跟儿子安一就女儿安白的婚姻问题热议了起来。 安白的爸爸安军不想参与讨论这个话题,为了避免发生家庭爆炸式吵架,安军索xing就躲了出去,不如看路灯下的老头儿们下棋说笑更有意思。 安军也着急嫁女儿,但是又不想女儿将来不幸福,父母落得埋怨不说,最最重要的是,女儿不幸福做父母的必定是第一个感到心痛。 安家院子里。 蔡芬妈妈头疼地说:“我看你姐,就是不爱好好打扮自己!” 安一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游戏中没说话。 蔡芬低着头往花盆里栽花,这会儿不禁又想起那年的腊八节,听得很清楚,电话里明明有一个男人说他是女儿小白的老公。 普通朋友不至于在朋友接家里人的电话时开这种玩笑吧? 蔡芬皱眉琢磨,难道女儿是忘不了那个家人们都没见过的前任?很有可能就是这样! 安白六年前离开家去京海市读书,做父母的安军和蔡芬一年顶多过去一趟两趟,待一两天就走,多数其实都是安白放假回家待一些日子。自从安白上大学开始,每次回家,安军和蔡芬都会留意女儿接电话的次数,留意女儿接电话是否背着父母?以及女儿接电话跟对方都说了些什么内容。 观察四年,没发现任何恋爱的迹象。 这两年安白开始工作了,回家的次数变多,但每次回家住的日子却缩短。工作繁忙,家里人都能理解,但这两年仍旧是没被家里人发现有恋爱的迹象,这是蔡芬越来越着急也越来越无法理解的事情。 抛开肤浅的皮囊不说,女儿哪一点不是值得人追的好姑娘啊? 看皮囊肤不肤浅且先不说,蔡芬认为女儿的长相白白净净,清清秀秀,高矮胖瘦匀称正好,是这个镇上大多数男孩子都没办法配得上的,只是女儿奋斗在大城市里,可能那边的美女太多,才把一向不爱打扮自己的女儿给比了下去。 蔡芬抬起头朝打游戏的儿子说:“小子,过些天暑假了你去你姐那边待一段时间。” 安一回头,手指还搁在键盘上问道:“去我姐那边干嘛?” 蔡芬瞪了突然变笨的儿子一眼:“妈***意思是,你过去仔细观察一下你姐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妈隐隐觉得不对头。” 安一懂了,spy! …… 京海市区,安白家一片惨状的楼下。 两辆消防车过来,消防员在辛苦的做着扑救等工作。 已经晚上八点,安白和某上司还站在楼下望天…… 不只是安白和昆远在望天,其他的住户也在远处望天,有的住户直接没力气的坐在了地上,跑得太急,火势也急,很多贵重的东西都没有拿出来。 这个小区的楼房太老,大火无情,所以根本没人敢耽误时间。 昆远说:“我们先走。” 安白讶异地看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要走?房子还在这里要走去哪里?虽说房子不是她的,但这是她租的啊。 安白说:“等火扑灭了再进去看看。”逃跑的时候都没有人锁门,万一她家刚好没被烧……收拾一下感觉还可以住。 昆远皱眉,心思复杂的望着那栋楼。 安白给房东打了一个电话,但是房东人在外地旅行,不可能赶回来。 大火快要扑灭的时候,七楼住户家的儿子儿媳一起回来,儿媳抱过公公怀里的孩子哄着。这时婆婆朝儿媳大声咒骂! 婆婆怪儿媳拽着儿子偏偏今天出去参加聚会,大火就在对门那家着起来的,十分危险,他们只来得及抱着宝贝孙子下楼,大火烧到了门口,呛得要命,如果儿子和儿媳都在家,肯定能拿一些别的贵重东西出来,瞧别人家,该拿的都拿上了。 现在倒好,家里可能已经被烧得一干二净。 儿媳不服的抱着孩子还嘴,说我跟你儿子出去的时候哪里能料到着起大火?家里有损失你生气我理解,但是你朝我撒什么气? 这一家人快打起来了。 安白被昆远立刻拽到一旁,担心安白被人碰到,那边很乱,其他认识的邻居上前去劝说拉架中。 就在安白被某上司拉到一旁的时候,安白的眼睛还在盯着那个骂儿媳的婆婆,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上司的贵妇妈妈骂自己的场景…… 安白打了一个喷嚏,吓得蹲下。 完了完了,真的要完了,怎么会联想到上司的贵妇妈妈骂自己?又不是自己的婆婆! 昆远随即蹲下来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安白蹲着原地转了半圈,不敢面对他:“没事没事……” 昆远担心体质不太好的安白吹风感冒,夏季一样容易着凉伤风,起身去拿了车上的外套,回来给安白穿在身上。 安白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某上司的一双大手往下按了按她的肩,像是施展了定住的法术一样把衣服定在了她的身上。 原来闻到的都是大火扑救中烟尘的味道,现在闻到的全都是上司外套上的味道,安白觉得,好闻的略微离奇…… 大火彻底扑灭已经九点多。 很多人着急看家里的情况,要往里冲。 消防员严肃的说着注意事项,意思是现在都不要往里冲,这栋建筑可能很危险,大火虽然灭了,但建筑坍塌砸到人那就是活埋,被救出来,恐怕也砸断了胳膊砸断了腿。 一些居民听到消防员说“活埋”二字,便不敢再往里闯,但还是不甘心的望着自家的方向。 昆远看着这栋居民楼的门窗,烧的发黑,消防员在里外进出的查看情况。 “还要进去?不顾危险的势要给消防员弟弟们增加负担?”昆远跟安白说这话的意思就是,你只有一条‘跟我走’的路可以选择。 消防员弟弟们说的话安白都听到了,不能进去。 不过,安白明白某上司打的什么主意! 住不起高级酒店住普通宾馆呗,这个房子若是真的被烧毁容了,就要马上寻找下一个住处,卡里的钱差不多够租房子的。 安白很有志气地想着b_d!而且下个月的薪水马上就要发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小区外走。 昆远直接上车,点了根烟静等某个小白兔主动找上门来。 安白抱着笔记本电脑站在路口,发现自己只有一个笔记本,其他的东西都没在手里。努力的回忆了下,慌乱的跑出来的时候,记得某上司说他帮忙拿了包和手机之类的东西?现在手机某上司已经给她了,可是包呢? 包里有钱包和卡之类的重要证件…… 如果没有钱包,卡,证件,那岂不是寸步难行? 安白过去敲了敲车窗,然后车窗落下,某上司抽了口眼装无知的问道:“什么事?” “我的包呢……”安白的眼睛往车里看了看,没有发现:“你说你帮我拿了包啊……我的包里有钱包,现金,证件,卡。” 安白慌的说话都不会说了,眉毛皱着。 昆远立时皱起了眉:“安白,你干什么?趁火打劫?” 安白一怔:“我没有。” 昆远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夹着香烟的那只手指着安白回忆说道:“下楼的时候你很慌,我说我帮你拿了手机,你点点头,我以为包你自己在拿着。” 安白哭,我没有拿,我以为你拿了…… 没有钱的情况下别说普通宾馆,就是又破又脏的旅店都没办法住了。安白不敢跟消防员弟弟们说话,还是昆远去说的,然后消防员带着安白上楼找了找,屋子里被烧的惨不忍睹,别说是皮包,就是铁包都能烧得融化。 安白彻底死心,只能先补身份证,再补卡,补卡完毕才能恢复元气。 昆远开车要带安白去nainai家里住,安白害怕,拒绝的说要去投奔苏景。陆霏现在人在其他地方流浪,关系好到能借宿的朋友目前只有苏景一个。 昆远不同意:“你去借宿,这个人情回头谁帮你还?还不是我?” 安白无语:“跟你有什么关系。” 昆远:“跟我怎么没有关系?你去借宿事小,影响人家夫妻晚上姓生活事大。别去丢人,跟我到nainai那住一晚再说。” 安白觉得……哎好吧。 qaq 十点半左右,安白跟在上司的身后进了他爷爷***别墅里。 他爷爷nainai都醒了,包括保姆阿姨。 昆远用接近十分钟的时间说明了安白的凄惨情况,安白很不好意思,让他爷爷nainai继续休息,不用管她。 昆远也是这么说。 nainai过去关心安白道:“没把你烧着吧?”老太太两手揉的安白凌乱不已,nainai像是在查看一个火堆里捞出来的小麻雀鸟。 安白摇头:“没有。” 接近十一点,别墅里终于安静。 安白没有睡衣,除了身上这套衣服,所有的衣服都在大火中覆没,包括鞋子……顿时有种倾家荡产了的感觉。 昆远拿上楼来一件衬衫,递给她:“先穿着睡。” 安白点头:“谢谢。” 昆远本是把衬衫递过去了,但见她把卧室门只开了一条缝隙,便恶意的攥住衬衫不全给她:“你防着我?” “……”这个要怎么说呢,是防没错。 昆远突然蛊惑道:“晚上自己睡害不害怕,需不需要我给你壮胆陪你聊聊。” 安白被调戏的脸红不已。 “明天星期一,早睡早起……”安白低头把衬衫拿到手里,之后就把卧室门关上了。 洗完澡换上男士衬衫睡衣,安白躺在床上一时睡不着,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问自己:“你为什么愿意跟他过来这里住?”总有一个原因的。 Chapter 352 番外《一穷二白》26 一夜无梦,第二天清晨。 安白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给吵醒的。 其实还没睡饱,但是反应过来这是哪里后立刻向床尾的手机扑了过去,用被子捂住了叫嚣的铃声,担心铃声吵醒别墅里的其他人。 “小鸦?”边接起电话,安白边拿过手表迷糊的看了一眼时间。 居然九点多了!而她还在床上…… 已经不能用“迟到”来形容了…… 小鸦说:“白白,听说你今天跟咱们总经理一起出差不能来公司上班了,去哪里出差了啊?” 安白听到这个问题之后蓦地顿住了-- 主要是因为安白跟小鸦的关系实在很一般,平时两个人说话都很少。 部门里虽然没有帮派之争,但是有些人习惯把自己幻想成老大,除了总经理就她最大,完全不考虑安白这种与世无争的小透明的心情。 每一次八卦,安白都要无辜的跟着躺枪,或者被人逼迫着战队。 小鸦今天突然打来这个电话,很明显的就是要从她这里套出一些八卦。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大家都很关心总经理私下的行踪问题! 话说每当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安白都要怀疑一把自己的智商,难道自己的智商真的很低?让她们觉得自己很好骗?一骗就说? 安白清醒过来,智商爆表的拿着手机说:“嗯,出差呢,在路上正准备吃早饭了,可是具体去什么地方总经理还没说。” 小鸦诧异:“出差去什么地方总经理怎么会不跟你说?” 你骗我的吧? 安白说:“咱们总经理做事一向都高深莫测的。你问我们去哪里出差,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帮你带东西?这样吧,总经理他在外面抽烟,我去问问总经理这次出差去哪……” 小鸦赶紧道:“不用不用,回头我让同学帮忙带好了。” 通话结束以后,安白放下手机去洗漱。 这样打电话过来试探难道都不会觉得尴尬吗? 今天不用去上班是一定的了,但是出差这个谎话居然是某上司说的。不过也是对的,总经理身在哪里总经理的助理就应该身在哪里。至于总经理为何以出差为由不去公司,安白不懂,实在不愿意往某一方面上想,很有压力。 洗漱完毕,安白换上了昨晚连夜洗的那一身衣服。 这一身衣服是全部的身家了— — 安白要下楼的时候,走到楼梯口接到了同事c的电话。 同事abc跟安白是一伙儿的人。 同事c说:“那个乌鸦嘴给你打电话了对不对?” 安白:“嗯,打了。” 同事c跟安白交流了一会儿,就听到同事c又说:“她打电话的时候我一直在盯着,你知道她受谁指使打的这个电话吗?” 安白不知:“谁?” 同事c:“是受咱们昆总以前的一个女朋友指使。你可能还不知道,自从你跟昆总在一起,昆总的后宫里可谓是哀嚎成片,美人们各个都垂泪度日。有些直接放弃,有自知之明的清楚自己不可能上位,但也有的美人不甘心,想在背后搞小动作。” 安白咳咳:“申明一下,没在一起……” 同事c:“纸包不住火,别瞒着了。不过你和总经理在一起这事我们现在都瞒着其他人呢,没告诉别人。但是你发现没有,其他同事就这么平平常常的看着,都已经看出端倪了,说明你们真的暧昧的明显。今后试探你和总经理关系的一幕一幕少不了,你有个心理准备知道不?” 安白害怕的说:“我知道了。” 同事c:“哈!知道什么了?承认你们在一起了!” 安白纠正道:“我不是说知道那个了。” 同事c:“你别太相信她们就成。说实在的,看到她们每一个都是一副好奇脸,我就觉得好笑。竟然还有人直接来问我,你和总经理是不是关系非比寻常?” 安白:“你怎么说的?” 同事c:“赐予一个神秘的笑容给世人,沉默是金。” 安白:“……” 昆远穿了一件跟安白昨晚睡觉穿的那件同款的衬衫,上楼来找她,而她正好站在楼梯口处准备下去,看到了他,还有他身上的那件衬衫,脸颊上不禁有一点点的热。 脸红没有?安白自己并不知道。 昆远望着她的眼睛说:“睡好了?” 安白低头:“嗯,睡好了。” 昆远指了指楼下:“下来跟我一起吃早餐。” 安白有些不自在的低头往下走,心里仍旧是装着昨晚睡觉之前想过的那个问题,为什么要跟着他一起到这边住?如果排斥,睡马路都愿意。 没去睡马路,来睡了他的爷爷nainai家,这说明……貌似并不排斥他的安排。 安白下楼,发现别墅里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昆远跟正在东张西望的安白说:“我爷爷nainai都去检查身体了,还有保姆,所以家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 安白对视了一下他的双眼,但很快就不自然的移开。 正因为安白这个不好意思的脸红举动,昆远才决定继续朝爱情的美好方向迈出一步,伸手去攥住了她的一只手,回头望着她的脸颊说:“跟我到厨房,去拿早餐。” 安白微微皱眉地往出抽了抽,却没抽出来。 昆远像是感觉不到安白的抗拒一般,继续坚持攥着,很坦然。 到最后,他就那么很自然攥着她的手在走路。 两人到了厨房,他很自然的松开安白的手,端起了够两人份的早餐。 “去外面吃。”昆远端着东西走在最前面,而安白其实什么也没拿,厨房里没东西可拿了,都被他一个人端了出去。 来厨房里一趟,好像只是被他攥着手摸手的— — 别墅院子里有一个桌子,两把椅子,他说他的nainai平时会在这里吃些零食,是的,这是个爱吃零食的nainai。 动手吃早饭之前,安白说了一下想请假回家补身份证的事情。 下属身份,请假要跟总经理说的。 昆远把煎蛋放在安白的面前,一杯果汁给她:“这样,下午我开车陪你回去。” 安白:“……” 死死的低着头,安白说什么都不敢抬起头来。 这种感觉25岁以来第一次有,有些期待,有些紧张,有些排斥和害怕,总之整个人都混乱了起来。在昨晚跟上司来他爷爷nainai家里住的时候、在刚才上司攥着她手的时候,居然都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昆远低头吃东西,不时地看一眼对面坐着的安白。 “你很瘦,自己知不知道。” “呃,我知道。”安白低头,干笑:“其实还好,我妈说我不是很瘦……”谈起身体不好的这个问题,安白觉得都怪睡眠,大学四年读完身体垮了一半,工作两年,正在垮着剩下的另一半。 昆远的目光就像是在说,我岳母她老人家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努力吃胖点。”他叉起一块肉,递给安白。 安白看着送到嘴边的肉,觉得这个举动太暧昧太说不清楚,摇头拒绝,但是昆远目光炽热,坚持要把这块肉喂给安白吃。 昆远就那么举了很久,安白才投降的吃了。 那块肉很好吃…… 昆远说:“你的脸很红。 安白:“……” 昆远缓解气氛:“家里还有个弟弟,他欺不欺负你?比如在吃东西上他抢吗?” 安白觉得这是正常交流,便说:“长大以后不会了,小时候会有这种情况,但我也抢过他的。而且我们小时候都很羡慕别人家的独生子女,到了长大后,又庆幸自己不是独生子女。” 昆远这个独生子问道:“小时候为什么羡慕独生子女?” 安白抿了抿唇,说实话:“因为鸡腿和鸡心都是自己的!”六七岁到十一二岁的时候,安白和弟弟一致都是这样想的。 昆远端起她喝过的果汁喝了一口,循序渐进地亲密着:“嫁到我们家来,以后跟我在一起生活,我保证所有吃的都等你吃剩下不要了,我再吃。” 安白在这方面脸皮本来就薄的不可思议,现在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啊啊啊,心跳已经坏了! 无力招架。 而且有一点说得不对劲,25岁的她才不会像小时候一样那么没出息,最宏伟的愿望居然就是为了独占盆里的鸡腿和鸡心。 昆远知道她害羞,没打算等待她回应嫁过来的那句话。 “刚才在楼上,你跟同事都聊了什么?” “说……被请假的事。”安白低头想了想,决定说出来:“有一个你的女朋友叫人试探我,跟你走得近不近。” 安白说得隐晦,但是他肯定一秒钟就明白什么意思。 安白现在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qaq 感觉自己有点想接受上司试一试了,但是又怕自己试不起,万一试出了事怎么办,无依无靠,肯定被折磨的精神衰弱。 昆远跟安白玩着心理战术,两人的过程并不是一个表白一个答应,好像是一个进攻一个承受不住的要投降了。昆远期待安白逐渐松口,逐渐投降,逐渐揉入他的怀里。 Chapter 353 番外《一穷二白》27 安白故意说起“你的女朋友”这几个字,其实就是心里很介意,没安全感q_q 想谈恋爱,可是却觉得后面有蛇精在追着人咬一样。 某上司曾经隐晦的说起过,说他跟那些女朋友都是逢场作戏的,从没有动过真情,这一点他用人格保证。 话说他有没有人格,有待考证。 安白记得某上司说起这件事情的那天,是在公司的办公室里见一个朋友,跟朋友突然说起了这个话题,被正在低头倒茶的她听到…… 不排除某上司是故意选择在那个时间说起让安白听到- - 某上司那天说的头头是道,他说他交往过的那些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爱钱不黏人的个xing这一点很重叠。倒不是因为某上司只好那一口,所以才找的xing格都很重叠的女人,而是因为只有那种专一爱钱的女人,才不黏他。 朋友问他:“昆总,你未来结婚打算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某上司惬意地望着面前的小助理,手指有节奏地敲击在桌子上回道:“未来结婚,我会选择一个智商不太高的听话的女人。” 安白当时正在给上司倒茶,茶水差点洒在桌子上…… 朋友继续:“你跟那些女人都没有过亲密举动,不觉得这太亏了?” 安白囧囧的去给那位上司的朋友续上茶水,话说这位盆友喝得也太快了吧,不烫嘴吗,好像故意使劲喝茶不打算让续茶小助理出去似的! 某上司语出惊人,那张嘴里说出的好话,跟他以往塑造的花心滥情形象实在很违和,他说:“跟她们没有过亲密的接触,这怎么能说是亏?这样一来,我交正式的女朋友或是结婚,就保证了没有女人会打着我前女友的旗号去打扰我的老婆。” 朋友表现着非常浮夸的演技,鼓掌:“厉害,做你老婆真幸福!无后顾之忧!” o(╯□╰)o 安白那天全程替他们尴尬无比。 上司大人和上司大人的朋友,长得一副精明相面,可是说的话怎么这样幼稚…… 一定不可能是他们自己本身的智商不高,大概是他们觉得她的智商不太高,才用欺骗幼稚园小朋友的演技欺骗着她,不排除以上对白都是上司大人故意安排的洗白→_→ 别墅院子里。 某上司又重新的说了一遍:“那不是我女朋友,以后有人跟你说她是我的女朋友,你不用客气,直接把人带到我面前对峙。” 安白没话可说了。 — — 今天不去上班,按照某上司的安排是要陪她回家补办身份证的。 从昨天晚上住进他的爷爷nainai家里,到今天吃早餐之前被他攥了下手,喂了块肉,再到默认跟他一起回家乡那边补办身份证,这些表现,差不多等于是承认了要跟他开始一段恋爱的关系。 安白觉得很快,但同时又觉得还好,不算太快。 十分矛盾,都是因为不安。 家世上自卑还是有一点点的…… 想起上司的贵妇妈妈,她就头皮发麻,不知道贵妇妈妈会不会是一个好婆婆? 边吃早餐边聊天,导致吃完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 昆远跟安白一起站在门口晒太阳,阳光不大,不觉得热,只觉得脸上暖暖的。他突然抬起夹着香烟的那只手,去抚摸了下安白娇嫩的脸颊,说道:“等我爷爷nainai回来,我们就走。” 安白点头:“好的。” 不敢直接对视他格外炽热的目光。 昆远站在原地继续抽烟。 十一点二十左右,别墅门前停下一辆车。 昆远攥着安白的手一起走出去,接爷爷nainai进门。 老太太和老头子下车,老太太眼尖地瞧见孙子的小动作,竟然攥住了小白的一只手,速度效率值得夸一夸。 这一个早晨,俩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看来,年轻人不能管,还得让他们自由的发展。 老太太往回管着孙子确实是有担忧,觉得小白这孩子简简单单,挺好的,淳朴难得。孙子这种坏小子欺负了人家回头无赖起来不负责,多对不起小白这个好姑娘?老太太不允许这种作孽的事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跟一对新婚小夫妻似的站在这。”老太太朝着孙子和小白,意味深长地笑着说。 昆远笑着,一条手臂搂着安白往里走。 安白囧掉了。 昆远说:“检查身体情况怎么样?” 他的爷爷说:“没什么事儿,身上老毛病一个没少,新毛病倒也没增,这是好事。” 昆远点了点头。 到了别墅屋子里,安白跟着爷爷nainai一起。不明所以地被他的nainai拽走了。 昆远跟爷爷nainai说了要跟安白回家补身份证这事,然后上楼,简单收拾一些路上可能需要的东西,再去车库里取车出来。 别墅里面,拽着安白的nainai从包里拿出了几张宣传单。 安白不知道什么东西这样神神秘秘的。 昆远的nainai摊开来宣传单,才说:“小白你先瞧瞧,这婚纱是不是太好看了啊?还有这头纱,公主一样,nainai现在是不年轻了,换做年轻在这个年代,要拍几套,拍的自己美美的。” 安白看到,原来是婚纱照的宣传单啊。 安白说:“您这个年纪其实也可以拍。” “不行,太丢人了!小远的爷爷也不可能同意。”nainai其实有点动心了。 发宣传单的年轻人趁机把宣传单塞进车里,老太太看到传单,跟发传单的年轻人说:“给我这样的老太太发婚纱照片的传单,你想做我生意?” 发传单的年轻人原本尴尬,没想到车里是个老太太,戴着帽子没看清楚。而后脑子灵活地说:“很多为纪念金婚银婚的老年人,都来我们这里拍照。” 老太太想了想,就把传单收在了包里。 回来看到孙子和小白都进展到拉手了,老太太就觉得这婚纱适合小白。小白长的鹅蛋脸,又白又好看,配上这套婚纱正合适。 昆远进来,找安白。 nainai正好拽过孙子,一起说:“小白,等你和我们家小远结婚的时候,就要拍一套这样款式婚纱的照片,挂在nainai这边的家里。”逢人都可以夸夸这是我的孙媳妇。 nainai又叹气:“不知道是不是图上有这样的婚纱,实际上去拍了就没有这样款式的婚纱了,或者是有,但没图上印的这么好看。” 安白在这边待着就是不停的囧囧囧…… 讨论这个,真的是太早了。 昆远皱眉瞧了一眼这婚纱照,伸手揽过安白说:“拍照之前我联系人订做几套,应该有比这好看的,你自己挑。” 安白:“……” 说得好像马上要结婚了似的。 临走之前,老太太戳着孙子结实的后背说了一句:“哄人这点,你爷爷不及你这个做孙子的千分之一。” — — 回家的路上,某贴心上司停车,到超市里带她去买了一堆的零食。 安白其实不太爱吃零食…… 但是不爱吃归不爱吃,感动还是要正常感动的。 抱着一堆零食上车,安白想错了,自己虽不吃零食,但是某贴心上司却喜欢得很,也许是遗传了他的nainai。 这一路上要负责跟开车的男人说话,还要负责喂他吃零食! 昆远开车无聊,便朝安白问了一句:“虽说你的相亲对象我不待见,不想你们再有瓜葛,但他前女友打电话给你,这个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 昆远把这事装在心里,是因为他觉得他的小白吃了亏,他这边都没人敢为难的人,却被一个相亲对象的前女友给为难了。这口气不太好咽。 安白没有纠结于陆荣前女友杜筱找自己的这个问题上。 断掉联系的一大部分原因,确实是因为xing格等方面,不太来电。其实抛开相亲认识的这一点,两个人真的不熟,相处的数个小时里确实是不来电的样子。目前来说,双方都没有资格谈论对方的私密事情。 安白说:“我要是说出杜筱,陆荣一定会感到很难堪,毕竟杜筱做的事情不太光彩。而且我们两家人都住在同一个镇上,低头不见抬头见。我妈我爸还要跟他爸他妈见面打招呼。” 还有一点,安白很清楚的认为这并不是杜筱抢了自己的男友,所以没必要跟陆荣告杜筱的状。 昆远怜爱地伸手摸了一下安白的头。 还有半个小时抵达安白家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 安白纠结,到底要不要给爸妈再打一个电话?其实安白在休息站偷偷打过一个电话了,说要回家补办身份证,解释了一下着火的事情,但没说带着一个男上司回去。 开车的某上司到底什么想法,她也不太知道。 再一次的觉得,谈恋爱真的叫人心好累。 安白决定给弟弟打一个电话。 昆远说:“你弟弟很有意思,开免提吧。” 安白开了免提— — 不觉得自己弟弟会说什么不适合他听的话。 安白说:“家里吃饭了吗?” 安一:“等你回来,怎么敢先吃?” 安白:“那个……安一啊,我的男上司开车顺路……顺路送我回来的。” 昆远对这个说法其实不太满意,但安白跟小舅子介绍了他,总比不说的要好。 安一:“什么?男上司?男的?!” 安白:“是的……”弟弟居然是一副无比吃惊格外激动的语气…… Chapter 354 番外《一穷二白》28 安白告诉她弟安一:“你帮我跟爸妈去说。” 在车上安白没办法打电话跟爸妈亲口解释,担心爸妈会问,你跟你的男上司是什么关系?男上司来了家里,真的只是顺路还是你们有别的什么? 以上这些爸妈一定会问的问题,安白都不好直白的回答。等到了家里,背着上司的时候会简单的说明一下。 此刻上司就在车上,不管她跟爸妈说什么,他可能都会分析得出那边她的爸妈问了什么问题。 一直都没有男朋友,却突然带回来一个高富帅,这会不会太劲爆了? 安白主要还考虑到另外一点,自己跟他在一起能不能长久都不知道,这次如果坦白的跟自己爸妈说了这是我的男朋友,但是很快却不幸的分手,父母知道后,肯定也会受些打击。所以在安白这里,不到一定能结婚的程度,都不会正式公布他。 安一在那边说:“姐姐,我是不是首先要让爸妈添副碗筷?其次再去买点酒?最后你们到镇上的时候,我亲自去镇上的入口迎接你们?” 安白汗:“除了第一个,剩下的两个你都不用。” 安一:“好嘞!” 弟弟那边先挂的。 安白手里拿着手机,有点紧张。 不管弟弟和自己怎么跟爸妈解释,其实都阻止不了爸妈想歪,但是只要自己这张嘴死不承认,就无法坐实正在谈恋爱这件事。 -- 半小时后,安一跟疑似姐夫的人碰到了面。 车一开进镇里,安白就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安一手里拎着一个袋子专门站在那里等人。 原来迎接并不是随口说说的…… 昆远下车,安一朝着昆远伸出手说:“你好,我姐的上司?” 昆远说道:“我们聊过。” 两个人相视一笑,倒像是认识了很久。 安白记得,这个聊过是那次昆远用她的笔记本,qq上着,他用qq跟她弟弟聊天是要试图窥探她和她家的隐私。 昆远接过安一手里的大袋子。 “怎么不听话的买了酒?”安白的视线从袋子上收回,皱眉看向安一,不希望有人喝酒。主要是老爸一喝就醉。 “家里来了客人,怎么能不准备酒?” 安一说的这话,是他爸他妈在家说的原话。 趁着昆远把酒放到车上的时间,安一跟安白说:“姐,我努力帮你跟爸妈解释了他是你上司,但看爸***样子,肯定想的歪到不能再歪了,正不过来。” 安白决定也要瞒着弟弟的,所以说:“想歪也没用,就是上司顺路送我回来而已。” 安一笑的诡异:“我劝你不要过多解释,越描越黑。” 安白还要说什么的,却见弟弟伸手朝她“嘘”了一声,因为弟弟看到昆远关上车门走了过来。 安一今年十五岁,什么都懂,曾经追过同班的女同学,不过恋爱不到一个星期就已分手。还是被对方的家长看到短信情书找上门来逼分手的。 苦逼的安一至今可以说还没有从情伤里走出来! 姐姐的上司无缘无故上姐姐的qq里找弟弟聊什么东西?这一行为确实很可疑,值得揣摩。 安一可不觉得跟自己一面都没见过的boss会对自己感兴趣。 难道是看他太有才了?决定出钱帮帮他把他送出国深造?这太扯了。他跟同学说过这事,同学都分析说,那个上司肯定是对你姐姐感兴趣! 安一其实很担心自己的姐姐,怕姐姐羊入狼口。 今天姐姐的上司来了家里,待他考察考察也好…… 坐在车上,安一跟姐姐的上司聊着你们要待多久,办完正事想去哪玩之类的话题,安白坐在一旁根本就插不上话。 很快,一辆黑色奔驰越野停在了安白家的门口。 这辆车是别人的,昆远借来开的。 昆远的车有一辆低调的借了出去,只能开跑车,但是那辆跑车在安白眼中太过浮夸,开回家门口被人看到,有故意装那个什么的嫌疑…… “这是我家,我太爷爷留下的房子。”安白给他介绍。 安白下车后不禁缩了缩脑袋,快速的闪进了家门,她真的很怕有些邻居打招呼时会用异样的目光来看她。 傍大款! 没好下场! 诸如此类的鄙视之意…… -- 安白的爸妈在家里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 女儿第一次带着异xing回家,所以一定不能给女儿丢脸。 安白爸妈并没有一直盯着女儿的男上司看,怕把人看毛了就不好了,但是却在进门打招呼时狠狠地看了女儿的上司一眼,那一眼恨不得要把女儿的上司看穿!看透! 原本家里已经准备了一桌子菜等女儿回来,后来听说女儿的男上司来了,临时蔡芬又加了两个菜,加了两个本地的特色菜。 晚饭桌上,蔡芬把特色菜搁在女儿面前,给女儿使了使眼色说:“小白,让你的上司尝尝。” 安白又汗了一把,没必要这样吧…… 但是仔细想想,家里来的客人的确要这样招待,毕竟自己在他的爷爷nainai家里受到的待遇也是很好很好的。 昆远大方地对视着很囧的安白:“没关系,我自己来。” 安白无语,瞥了一眼他之后就不想跟他那带有调戏意思的目光对视了,真是脸皮很厚的人。我家的菜,你凭什么自己来! “这个很好吃。”安白意思意思地说。 蔡芬宠溺地笑着对女儿说了句:“小白,怎么能没礼貌呢!” 安白抬头,老妈居然笑的高深莫测…… 最快离桌的是安白跟蔡芬母女二人,剩下的三个男xing两个喝了酒,一个喝可乐坐在一旁陪着,聊起来没完没了。 安白一开始很忐忑,但后来觉得还好,家里人跟上司都没有聊出什么意外状况。 卧室里,蔡芬拿出一条新被子送去儿子安一那屋,家里的房间有限,所以只能让女儿的上司跟儿子安一挤在一个屋子里睡。 蔡芬跟女儿小声的说:“别骗妈了,你上司看你的那个眼神说明问题,眼神太奇怪了。虽然你妈没谈过恋爱,但是你妈电视剧看了不少,你上司看你的那个眼神,就跟那个电视剧男主角看女主角的眼神一模一样!” 安白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再如何解释,似乎都是没有说服力的了…… 蔡芬铺着被子说:“人家是个有钱的,妈看出来了。先不说他那眼神,就说他车上搬下来的那些礼物也能说明问题。如果光是你上司,实在没必要这么隆重,他很重视,你爸妈都不瞎,全都看在眼里。家人不阻止你谈恋爱,但是一定要各方面都慎重。” 安白在老妈身后乖乖听着。 外面院子里,桌上三个人两个都有点醉了。 安一想听老***话,开口阻止老爸继续喝酒,因为老妈担心男方第一次来家里被灌醉不太好看,但是安一想了想,这没什么吧?将来都是一家人,在乎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开心为主,况且又不是正式的见男方的家人们,不是在众人面前喝醉就不算丢人。 安白出来的时候,昆远脸色有点红。 安白说:“爸,别喝了,吃点饭吧。” 老爸虽说才四十几岁,但是身体毛病却不少,这个酒还是要少喝或者是不喝戒了才行。弟弟安一那个捣乱的完全不知道阻止。 安军摆手:“没事没事,爸不喝了,给爸盛一碗饭。” 安白拿了碗,去给老爸盛了一碗热米饭。 盛完米饭,安白要在老妈吃饭时坐的那个位置上坐下,但是却被昆远突然伸手拽了过去,身子一歪,惊呼完,直接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上。 安白被弄的一个大红脸。 这一举动,无疑是在全家人家面前承认了某种关系。 安白郁闷地抬头,老爸和弟弟果然都定住了一般瞧着她和攥着她手不撒开的某上司。 安一这个准小舅子在心里不免冷笑,姐姐这个二百五,怎么搞得过这个笑面狐狸一般的上司?人家毕竟比她多吃了七年的盐。 安白觉得既坐之则安之,还是别动了。 安爸吃米饭的时候很沉默,皱眉在想,对面的年轻人是要做安家的女婿,这没错了,攥女儿的手证实了一切。 接下来聊天,也不用再客气的聊些没用的了。 安爸严肃的说:“小白这次能往回领人,我们当父母的自然是最高兴的,但是女儿是她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幸福了,我们都高兴,她不幸福,我们的心都跟着实实在在的疼,你能懂我们的意思吗?” 昆远给安爸点了根烟:“我的爷爷nainai把小白当成亲孙女一样对待,我妈也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这几年小白离开你们在另一个城市,自己熬的有点苦,总是想家,但从现在开始我在那边会给她一个家的感觉。” 安一喝口可乐压了压惊,情场老手?还是由心而发?说的太他妈实在太他妈感动了,真不浮夸,一点不虚,真是能摸准他姐他爸***心啊。 做爸***确实被感动了。 安白也有点欣慰,这次见面一切都发生的那么和谐。 但是很快说话锋一转,半醉的安爸说起女儿小时候多苦:“我们小白的童年跟你的童年比不了。你一定有大把的零花钱,可我们家小白啊,七岁时还跟着别人家的孩子见了矿泉水瓶就捡,攒到一起,一毛一个,卖给那收废品的当零花钱。” 安白彻底的要爆炸了,老爸怎么这个也说?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几多风雨嘛o(╯□╰)o Chapter 355 番外《一穷二白》29 安爸说安白在小的时候见了矿泉水瓶就捡,一毛钱一个,攒起来去卖给收废品的换零花钱。这一系列安白的童年囧事,昆远是无法想象出那种可怜又滑稽的真实画面的。 他和安白在童年,确实是属于两个世界的孩子。 安爸吃完一碗米饭,不急着下桌,跟未来姑爷聊得正开心,接着又说:“随着时代在变,我们家小白的压岁钱每年也在变,不过我们家小白到了六岁才知道什么是压岁钱,不哭不闹,有压岁钱就拿着。一开始我和她妈只给她一块钱压岁钱,乐得不行,拿着就去买糖吃,爱吃糖。到了九岁,改成了给十块钱压岁钱!到了十四岁,才变成了给五十块钱压岁钱……” 安一接过话跟昆远说:“我姐十岁的那年我妈生了我,再后来的压岁钱都被我分走了一半。” 安白咳了咳,起来进屋拽着她妈说:“妈,你出去让我爸洗把脸进屋里躺一会儿吧,他喝多了。” 蔡芬无奈地朝着女儿点了点头,笑着出去。身为妈妈,蔡芬觉得丈夫说一说女儿的这些事情没什么关系,就是要让女儿的男朋友知道家里是什么情况,不藏不掖的。 蔡芬说了好一会儿,才把丈夫劝回屋子里。 安军洗脸的时候,儿子安一去给接的水。 蔡芬很快出来跟昆远说:“小白的爸爸就这样,酒量很差,喝了酒之后就爱唠叨一些家里以前的事,那些年条件确实困难,当父母的难免觉得对不住孩子。” 昆远正要跟安白的妈妈说话,安白立刻就去挡住说:“妈,你先进去看看我爸。” 安白其实很慌乱,这一刻不知道是担心老妈老爸再往出抖囧事,还是担心昆远也醉了说些她招架不来的话。 总之,目前来说应该把爸妈跟他隔开为上。 从进家门到现在,安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恍恍惚惚。这趟回家,本没打算把谈恋爱的这件事告诉爸妈弟弟,但是现在已经被某上司表现的,坐实了家里人的猜测。 安白担心,再说一会儿就说成要结婚了。 而事实上,某上司在饭桌上跟老爸的对话当中,确实也说了类似嫁到他家的一些话。 可是对于安白来讲,这才是刚刚开始谈恋爱,还不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双方家长都太着急罢了。不对,某上司那边的家长只有爷爷nainai着急,贵妇妈妈是什么态度还是不知道的。 安白在这趟回家之前,跟他只是牵了个手,双方都还没有亲口确认一遍我们是恋人的关系这样的话。至于之前被他强吻的那几次,安白觉得不能算数,以强吻几次的情况来算,都只能算是她被上司占了便宜,不是心甘情愿发生。 -- 晚上九点五十多分,安白的老爸老妈陆续都已睡下。 安白自己霸占一个房间。 某上司跟未来的小舅子安一住一个房间。 话说某上司还没睡,安白怎么能睡得着?严格来说,应该是怎么敢睡?不知为何,安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某上司随时会说出一些误导安一的话。 才十五岁的安一,千万不要被某上司荼毒收买之类的! 臭小子敢叛变就死定了…… 安白在房间里面握了一会儿拳,但是觉得自己的屋子里有蚊子,嗡嗡嗡地叫,很快就在胳膊上咬了一口,又痒又疼。 爬起来去找蚊香,发现没有。 经过她门口的某上司蓦地站住,听见声音之后敲了敲门,不过他手指敲门的动静很小。 安白正在翻抽屉呢,听到有人敲门,直觉门口站着的人是某上司,因为据她了解,爸妈和弟弟边敲门会边问她睡了没有,只有某上司在这个家里才不敢大声的打扰她,尤其是大晚上的站在她的门口,很容易引起她爸***注意和高度警惕。 安白站了起来,去把门开了个缝隙。 昆远的一张俊脸上还是有一些红,冲完了澡,他身上穿着安白的妈妈蔡芬临时在镇上给他买的廉价睡衣。 安白问他:“怎么还不睡?” 昆远望着安白跟他说话的那张粉嫩的小嘴,白皙的面颊,柔软的头发和好看的锁骨,就忍不住心里一动,“睡不着,你呢,怎么也没睡?” 安白实话实说,指着自己一边胳膊上的小红印子说:“被蚊子咬醒了。” 昆远眨了下眼睛,目光十分寵溺地朝着她道:“蚊子这么坏……” 安白脸上一红,抿了抿唇,就要把房间的门关上。 昆远没去拽住门,而是把手搁在了门框旁边,这导致安白没办法继续关门,关上的话,就会把他的那只手夹住。 安白本是腼腆低着头的,但却被他弄得只能抬起头继续跟他对视说:“我要睡了。” 这时另一个房间有开门的声音。 安白一皱眉,糟了,用口型对他说:“是我爸***房间出来人了,你快走啊!” 昆远却一步不动,更不懂安白为何在父母面前如此拘谨。 安白脸红紧张的不行,推了他一把,但是奈何劲小没推动他,只觉摸了一把男人硬硬的胸肌。无语的觉得这趟回来的真是郁闷。不管被老爸老妈谁看到他站在她的门口都不太好,影响不好。好吧,安白真的不是人前这方面很放得开的人。 调侃同学朋友总是开放得很,到了自己这里,完蛋了。 蔡芬今天是兴奋的一时半会睡不着,所以听得见动静,忍不住起床披了衣服出来说:“怎么都没睡啊?” 安白:“……被屋子里蚊子咬的。” 昆远转身说:“有些头疼,睡不着,跟小白正想出去转一转。” 蔡芬能说什么?只能一副慈祥未来岳母的架势关心地说:“头疼是喝酒喝的,看来这醒酒茶也不太管用。”说完之后,蔡芬转过头去跟女儿又说:“这个时间药店还没关门吧,出去转转也行,顺便小白你去买点解酒药给小远。” 安白不想去,他根本不头疼,都是装的。 但是某上司毕竟是自己带回来的男朋友,他是装的这一点又不能跟老妈说。出去转转就出去转转吧,反正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恋爱了,总要正式的承认一下对方的地位什么的。还有,主要是去超市买蚊香片给自己! 安白鄙视了一下下老妈,居然真的叫他小远。 某上司跟未来岳母说过:“您跟我的爷爷nainai和妈妈一样,直接叫我名字,或者小远。”还真是会拉关系套近乎啊。 安白的爸爸在屋子里说要喝水,口渴了,安白的妈妈转身赶紧回去给倒水。 “走吧。”昆远一副得逞的样子瞧着安白。 安一这时推开门问:“谁要去药店?” 安白满脸脾气地朝弟弟说:“我啊。” 安一:“哦,顺便帮我带回来一盒氯雷他定分散片。” 安白问他:“安一,你吃这个药干什么?” 安一笑容干净地指着高个子疑似是未来姐夫的男人说:“我这不是第一次跟你高富帅男友住一起?怕过敏,买点治过敏的药先预防着。” 昆远笑了,抬手朝安一的脑袋弹了一下。 “学什么不好学一身贫嘴的本事!”安白白了两人各一眼,搞得他们好像很熟似的!认识才不过几个小时而已。 两人一起出去。 天很黑,路灯不太亮,隔得很远才有一盏路灯。 还好出了家门不远就有药店,安白进去买了两盒药,一盒解酒药一盒治过敏的氯雷他定分散片。 镇上不大,这么晚安白过来买药,药店老板娘不认识她所以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是谁家的姑娘?没见过。” 安白穿着可爱的家居服,后面垂着一个太阳花,收回指着氯雷他定的的手指头,抬头说:“老安家的,我爸叫安军。” 老板娘说:“原来是老安家的姑娘啊,二十几了?” “今年二十五。” 安白一直跟老板娘聊到付完钱拿着东西出门。 昆远站在外面抽烟,等着安白。 安白说在这镇上穿家居服出来没事的,很多人都这样,所以他也没换。 视线望着小镇上的夜色,觉得特别新鲜,他站着的地方很安静,但是另一边却有还没睡的人们,像是聚在一块聊着什么国家大事。 隐隐地听人大声提起伟大的“周恩来”总理。 这时安白从药店里走出来。 昆远接过安白手里的两盒药,安白又抢回去一盒,打开盒子,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他:“喝的解酒药。” 昆远拧开抬头喝了,把瓶子扔完,才说:“头很疼,陪我转转。” 安白搞不懂他到底真的头疼还是装的…… 两人沿着很安静的一条小路慢走,走着走着,安白的手被他的大手攥住,很快来到一处墙边,房檐很高,昆远说:“在这里聊会儿。” 太安静了,安白还不适应。 但却被他突然霸道的拽到怀里,搂的很紧,贴着身体亲密地站在房檐下。 安白的心脏砰砰乱跳,耳边听到谁家的小狗在旺旺叫,很快叫声平息,风一吹,安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昆远身上透着阳刚气息,揉着她的身体道:“冷了?” 安白往出挣了挣,但下一刻就被某上司缠綿地吻住,她闭着眼睛挣扎闪躲,他却专注睁着眼睛欣赏她脸红心跳羞愤浴死又逃不出他怀抱的小模样。 Chapter 356 番外《一穷二白》30 跟某上司接吻,安白其实还不太适应啦。 主要是扭转不过来自己的心理想法,跟上司恋爱,会觉得是自己高攀了上司,当然前提是他不花心不滥情,品质保证。 安白刚才还觉得有点冷,现在却觉得很热,特别热。某上司的舌头火熱的在她口腔里搅动纠缠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动,但是又不能一动不动吧,反正,总会咬到自己。 咬到自己时安白疼的“嘶……”地一声,某上司精虫上脑,却以为那是她故意发出的誘惑的声响,便吻得更用力更深了。 吻着吻着,吻到安白惊慌失措。 被上司的两条手臂圈在怀里紧抱着,安白只觉得,跟某上司舌头接触时竟有一股热流袭过全身。而且,某上司的睡裤下,因感觉而失控地支起了巨大帐篷。 安白别开头,脸上红的热的不像话了。 昆远意犹未尽地舔了下薄唇,面带笑意,大手扳过她的脸说:“是不是害羞了?转过来,让我看看。” 安白的脸被他的手扳过来了,但是安白没有抬起头,说不出话。 昆远低头一边轻轻地亲吻她的耳垂,一边把手搁在她的细腰上轻轻游移着说:“接吻才是我们亲密接触的第一步,你就这样害羞哪能行?抬起头来,看着我。”男人的炙热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唇上,低垂的眼睫毛上。 安白别扭,怎么都不肯抬起头来。 浑身都热不说,牙齿还在打颤,安白真的不知道自己这算什么反应,奇怪的又有一些理所当然。 正式的跟某上司第一次接吻结束,安白心情复杂,感觉很多,觉得身体里有无数只小虫子在啃咬,到处都痒痒的…… 不知道是不是需要吃片氯雷他定淡定一下。 弟弟安一没对他过敏,姐姐安白却先对他过敏了。 就在对接吻碰身体这些都过敏的安白随风淡定着自己的时候,某上司濡湿的舌头滑过她的后颈,喷薄的温度酥麻**:“超市关门没有?” 安白结巴:“我,我不知道。” 某上司吻着她的锁骨,不由笑道:“等会儿我们去趟超市。” 安白闭眼躲避着他的吻,但是两人身体好像是黏在了一起般,根本躲不开:“去超市买什么?” 昆远此时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不时贪恋地她的小嘴儿,发出“啧啧”水声,一只大手隔着她睡裤描绘着她的边沿,声音蓦地变得沙哑:“买,吻你吻的” 安白很快的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安白装作我不知道你身上长了个什么可怕的奇怪东东的样子。 …… 两人暧昧完(,当然,某上司是希望继续暧昧的,没完没了的暧昧,但是,安白觉得该说一些正事了。 安白说:“你从今天起是我的男朋友了。” 昆远点头:“期待变成你的老公。” 安白无视他的这句话,一直记得杜筱的遭遇,所以才接着为自己考虑的慢香香道:“我说一说……我的想法吧。” 昆远看她:“你说。” 安白只有一个要求:“婚前不发生……不发生关系。” 昆远皱了皱眉,他始终认为发生关系应该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别固定出一个时间,那太没趣,付出呵护付出爱,同时得到她,继续爱她,组建一个有趣的小家庭。 他说:“发生关系这个顺其自然,我们都不要活在条条框框里,婚前发生关系的男女有那么多,你还不信我吗?” 安白低着头拧眉,他说的这话她是不同意的,欺骗女人的男人那么多,得到之前用尽一切办法,甚至做戏做全,搞得跟两人真爱一样,但得到后必定翻脸不认人,经历过这种遭遇的女生还少吗? 安白觉得自己很傻,心眼少,不会看人,所以不用条条框框的话,恐怕真的会失足掉进去别人挖好的感情陷阱。 安白摇头。 很坚持的态度。 昆远只得点头同意:“好,都听你的。” 安白觉得自己好像安全了! 杜筱的遭遇,自己不会遇到…… 第二天一大早,昆远跟安白坐在饭桌前吃早饭。 蔡芬说:“安一这小子怎么还没起床?” 安白为弟弟说话:“让他多睡会儿。” 安一在屋子里赖床,窗子开着,他听到了一家人的声音,虽然醒了,但是抱着被子不想起来的滋味谁能懂呢? 听到老妈老爸骂了他好几句,说他只知道熬夜玩游戏,早上赖床起不来,一看将来就一点出息都没有!靠!安一在心里鄙视这个未来姐夫。明明是这个未来姐夫不让他睡的,不停问他关于姐姐安白的一些往事,出于礼貌,小舅子怎么能不乖乖回答未来姐夫的问题? 可是现在,未来姐夫居然如此不仁不义,一句话都不为他说。 安一翻了个身,继续睡。 早饭过后,昆远开车带着安白去补身份证。 一个上午过去,身份证补完。 安白带着昆远在街上转了转,他难得有时间和机会来一趟这种小地方,还有一些他没吃过的东西,安白都给他买了一份。 本地特产安白没有放过,给他的爷爷nainai带了一份,老人喜不喜欢虽然不太知道。 至于他的贵妇妈妈,安白觉得那是很可怕的存在。 不给他妈妈带特产了吧,可能吃不惯,嫌弃。 在特产店里结账,一共三百多。 昆远首先伸手接过装满特产的沉甸甸的购物袋子,接着又掏出卡来刷。 安白不好意思,抢前一步:“不用,这个我来。” 昆远抬手把卡递给老板,胳膊伸的比她长,之后看她:“你妈给你的那点钱走时记得还给你妈,有我你还用他们的钱,成心给我难堪。” 安白无语,这有什么好在意的。 出去特产店,他先把装满特产的袋子放到车上,接着视线在街上寻找着什么。 安白很快被他带去卖笔记本电脑的店。 安白反应过来,他是要给弟弟安一买电脑。 安白刚做出阻止他的动作,他就看了出来,跟她说道:“来之前我没想到我会成功变成你的男朋友,所以,还缺一份给你弟弟的见面礼。” 装神马装,明明就是有备而来。 安白说:“买了他都用来打游戏,浪费啊。” 昆远有理的说:“男孩子们都这样。” 安白继续说服他:“旧的玩坏了安一就不完了,我家距离网吧很远,而且他不敢出去半宿半宿的玩游戏,我爸妈会生气。” 昆远皱眉:“做姐姐的应该多宠弟弟。” 安白有点恼了:“宠坏了之后肯定不好好学习,他的将来就毁了!” 昆远已选好了一款,跟身后的小白兔说:“知识不学不行,但我觉得差不多就行,你弟据我观察智商情商都够,将来我给他安排一份好工作。” 他是非买给安一不可了。 安白皱眉小声音地嘀咕:“处不处得长还不一定呢。”一开始谈恋爱,谁说得准最后一定能在一起。 声音虽说很小,但是昆远站在前面也清楚听得见。 他表面上没有在意,但是心里却想,将来安一的姐夫只能是他。 买完笔记本,安白买了一盒六年没吃过的小吃。 站在街边,安白扎了一块喂给他吃。 昆远吃了,不能说是难吃,但小女生喜欢吃的东西他确实喜欢不来。所以只吃一口他就不想再吃了。 安白一个人吃,很开心的说:“每次我都是自己回来,直接到家里一趟就走,根本没时间来这里吃东西。” 昆远:“不太卫生,少吃。” 安白点头:“但是很怀念未成年时吃过的东西。” 昆远拿出纸巾给安白擦了擦嘴,而后低头轻轻地在她嘴上亲了一口,安白白皙的脸颊在太阳下愈发地粉红,有人随时呵护的感觉真不错啊^_^。 上车以后,昆远见安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抱着新电脑。 “怎么了?”昆远启动了车。 “我怕被我妈骂。”安白确实担心,让昆远破费,她自己都不同意,老妈肯定更不同意了,会说她没有在一旁劝阻住。 毕竟这一台笔记本一万多块。 昆远摸了摸她的头:“二十多岁了,你妈怎么还会骂你?” 安白说:“你三十多岁了,你爷爷nainai还是会骂你啊。” 有昆远在,蔡芬只是面上的说了几句破费了,给安一买这个干什么,太贵了,浪费。然后蔡芬并没有过分的责怪安白。 公司那边还有一堆事,吃了午饭安白跟昆远就得开车走了。 蔡芬和安军没有开口留他们,都是有工作的人。但是这一次送女儿走,却跟以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看着女儿的手被这个年轻有为的男人拉着,有人帮女儿拎东西照顾女儿,竟心中酸楚,觉得有种嫁女儿的感觉,既满足又担心。 安白也是第一次离家的时候眼睛红了。 Chapter 357 番外《一穷二白》31 安白离开家就开始哭哭啼啼,开车的男人越安慰她,她哭的越凶。不知道是被什么心理弄成了这个样子。 最后昆远不得不靠边停下车,皱眉心疼,把哭得伤心的安白搂到了怀里又亲又哄的安慰一番。 “以后想家了就说,我保证一有时间就带你回来,别把我当上司或者是外人了。还有,我们也可以接你爸妈弟弟过来京海市,陪你住一段时间。”昆远双手捧着安白满是泪痕的脸说。 安白抽噎着点点头,一只小手把他的大手拿开,抹了抹眼泪,坐好了,努力平复着自己莫名其妙失控的情绪。 车继续开。 昆远在路上接到安一的电话。 安一说:“姐夫,你走的匆忙我忘了跟你说,平时相处中多迁就我姐一点,喜欢我姐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我姐是那种患有大脑空白症的女生。” 昆远笑道:“这是一定。” 安白从抽噎慢慢的变成了正常平静的样子。 现在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所以,需要时刻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倒不是怀疑,只是想要相互了解更多更多。 他只是说了一句“这是一定”,所以这让安白根本猜不出跟他通话的对方是谁。 等到他挂断了电话,安白也没问是谁打来的。 不该把对方看得太紧,或者是逼得太紧吧。 情侣之间的相处之道,安白其实半分都不懂得,这也是安白第一次这样正式的谈恋爱,而她恋爱唯一的目的就是结婚,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这个人对自己好,对自己的家人能好,不要新鲜感一过就立刻离开你的身边。 回京海市的路上安白睡着了。 昨晚跟他在外面待了半宿,感情增进许多,但是要承认确实又困又累。而后回去一想到明天下午就要离开家了,心情压抑的直接失眠。 前一晚在他爷爷nainai家里睡得太晚,加上昨晚在家里这一宿也没睡好,所以安白现在特别的疲惫。 抵达京海市之前,安白醒了。 安白抬起手揉眼睛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外面,黄昏时分,天还没有彻底的黑。此时开车的昆远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问:“饿了没有?” 安白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还好。” 昆远开车带安白先去吃饭,吃完了饭,两人打算先去一趟爷爷nainai那边送特产,但是路上,安白又一次的靠在车里睡着了。 昆远见她如此,便决定不带她去爷爷nainai那边了。 安白迷迷糊糊的觉得很累,再醒之后,却发现他的车停在繁华地段,并不是停在稍显偏僻的别墅群外面。 “这是哪里?”安白看完外面看向了他。 昆远看她一眼,说:“我偶尔会住的公寓,你先住着。” 安白:“……” 昆远伸手,用拇指摩挲着她的滑嫩脸颊又道:“你租的房子烧了,不能没地方住,先住我的,其他事情休息好了再说。” 安白点头,这个其他事情包括“租房子”的这件事。 两个人在一起谈恋爱,毕竟是刚刚开始。 刚开始往往都觉得对方就是最合适的人,除非天塌地陷,否则不可能会分离,而争吵与问题往往都是出现在相处的中期阶段。安白觉得自己现在不能过分的依赖对方,否则失去坚强独立生活的能力就糟糕了。 没租到房子之前住一下他的公寓这没问题。 但不能有了他之后就不独立了。 安白下车,跟他说:“从我家里带来的特产怎么办?” 昆远打开后备厢,拎了出来:“明天早晨上班我放车里,下班我们给我爷爷nainai送过去。” 安白点头:“好的!” 想一想安白觉得不对,跟他说:“你别往楼上拿了,等会儿开车带走就好啦。” 昆远憋不住笑,料到了今晚能把她送上去,但明早就未必能上去看她了,所以,买特产的时候她特地选择了一种不能在车里放一宿的,必须要放进冰箱里保存。 昆远关上后备箱,说:“你给老人买的特产,你不去只有我自己去算怎么回事?还有,这一袋东西在车里放一宿准变质了。” 好吧,安白无话可说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楼,安白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电梯前等待,站好一低头,安白看到的就是某上司的腰臀部位。 反应过来,立刻用双手捂住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你到底在看什么东西! 昆远的公寓在29楼。 打开门跟他进去,安白有些来到别人家做客的感觉,做不到随意。他换好拖鞋后说这里没有另外的拖鞋了。 这里确实是只有一双男士拖鞋。 昆远转过身来,目光炙热地看着门口的安白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偶尔来住,但我从没在这里见过朋友客人。”所以没有另外的拖鞋。 言下之意,我连男xing朋友都不往这栋公寓里带,更别说女xing的朋友了。 安白囧了囧,上司大人您忘了是不是,您的公寓我去过一处的,但位置绝对不是这里,是另外的一处公寓,上司大人您在那里跟女xing朋友吃过烛光晚餐,那里的鞋柜里有很多的女式拖鞋,而且貌似都是一次xing的。 好了好了,安白知道,跟上司大人在一起后上司大人解释过说,他说他跟那些女人都是交易关系,但并不是邪恶的身体交易关系,而是一方出点钱出点花言巧语,另一方出时间出演技,去安慰他的妈妈和爷爷nainai。 “那我怎么进去?”安白脱了鞋子,嘀咕了一句。 算了,就这样光脚进去好了。 但是刚脱完鞋子,安白就突然被男人快速的打横抱了起来,她长得身材娇小,骨头架子小的一捏就碎一样,本来要从小嘴里发出来的一声“啊”也被男人的笑容给压了下去,睁大眼睛,目光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脸红不已。 安白被他扔在了卧室的床上。 灰白各一半的床单和被套,房间干净整洁,有一股他身上所散发的清淡香水味道。 安白扒了扒头发,爬了起来。 “你看看还缺什么。”昆远觉得这种感觉很新鲜,从没带女人住过自己住的地方,从没担心过家里还缺什么少什么。 女人用的东西,从此以后好像要在他的视野里不断出现了。 安白在洗手间浴室里找了找,而后坐在跑步机上仔细的想了想,终于在脑子里列好了一个需要的用品的清单。 安白这趟回家,没跟爸妈隐瞒租的房子着火的事情。 但是,敢跟父母说这件事,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带回来了男朋友上司,这算是一个值得父母高兴欣慰的消息。 如果没有上司跟她一起回家,她可能不会实话,怕爸妈担心多想,补完证件补完卡就有钱用了,虽然卡里的钱很少很少。 这趟回来,老爸给了两千块。 这两千块对于安白来说,能用很久。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去超市里买东西。昆远这次下楼始终跟在安白的身后,过马路时,有车经过他把她往怀里拽一拽,没车了再笑着撒开,同时他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总是炙热的,想跟她接吻,在门口,在电梯口,在马路口…… 甚至还想摸摸她,想揉一揉她的身体,但却要收敛自己的邪恶想法,怕她害怕。 到了超市里,安白指着那边的几行推车说:“你去帮我推一个过来。” 昆远听话的去推过来,跟她在超市里边逛边说:“长这么大,我很少给人推车,安白,你要记着我对你的好。” 安白说:“你没跟你妈逛过超市吗?” 昆远想了想:“逛过。” 安白拿了许多必备的日用品放在购物车里,说道:“那你不帮你妈推购物车?” 昆远挑眉:“记忆中是保姆阿姨帮我妈妈推车。” 一转眼多年没跟任何人逛过超市。 安白买了一堆的东西,但都是洗漱用品和内衣内裤,这里的内衣内裤款式很普通,不过料子却是很舒服的。 安白低头咬着舌尖,偷偷地用一条毛巾盖住内衣内裤,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放在了购物车里,脸快红透了。 几个月前的安白,想都不敢想会跟某上司逛超市买这些东西。 旁边一个女生皱眉看了安白手里拿着的东西一眼,此高挑美丽的女生正在给男友挑选内裤,很诧异居然有二十几岁的女生会买这里的女士内衣内裤!男士的还好吧,穿来穿去都是三角裤啊四角裤啊这些,女生就不同了,女生内衣能穿这些随随便便毫无款式可言的款式吗? 那个女生皱眉,抿着红唇,盯着安白的眼神仿佛是在说:“天啊,那女生买的内衣内裤真不好看,土死了,旁边帅帅的男朋友真的没有意见吗?吃得下去?” 安白尴尬,为什么要鄙视我?我要有五百万我就去买镀金的内衣穿,现在这不是没钱……再说了,穿在里面的东西真的有那么重要? 安白一直觉得,内衣穿着只要舒服就行。 昆远推着购物车到了卖锅碗瓢盆的地方,满货架子的厨房用品,他说:“我们要不要各买一个。” 安白无语:“买这些做什么?” 公寓里有一个锅子,炒面的话,够用了。 昆远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看着锅碗瓢盆也能口干舌燥,舔了舔薄唇说:“小白,我们同居吧,你住一间,我住一间,我保证晚上过了九点不去你那间房。” Chapter 358 番外《一穷二白》32 安白没转过身去看他的表情,只是摇头摇头。 依旧很坚定的态度。 同居这太危险…… 安白不相信某上司会说话算话,而且同居即使没做什么,一旦被人知道,也会以为两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清白不能毁了。 不同居归不同居,这并不影响某上司要买锅碗瓢盆的决定。 当他过去拿起一个锅时,安白阻止:“这个不需要吧,你的公寓里有一个锅子,我看能用,用途也很多的。” 昆远一副“是吗”的表情。 他放下了锅子,走了两步又去拿了几个漂亮的盘子。 “这个……”安白还是要阻止。 干嘛非要搞得一副过家家的样子…… 昆远说:“多买点,家里来客人会用到。” 安白囧了:“谁的客人?” 昆远抬眼看她,目光里着起了红通通的烈火般:“你的,我的,还有我们共同的。” 安白窘的都想匍匐在地上一生一世不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某上司有钱,又帅,除去有钱花心滥情的表面不说,其他方面真的无可挑剔,配十个自己都配得起,但是,安白确实就是不敢被人知道自己跟他在恋爱中。公司的几个同事自己发现了,这个她左右不了。 他说的共同的朋友,岂不是说的顾怀安大老板和苏景吗? 安白想象了一下,万一被苏景知道她跟昆远上司在一起,苏景会是什么表情?一开始某上司不待见老板的小年纪老婆苏景,苏景更加不待见昆远。 安白觉得这事儿不好跟苏景交代。 就在安白胡思乱想的时候,购物车里已经堆了许多的盘子,筷子,碗碟之类的用餐必备用品。 安白说:“苏景不喜欢你。” 昆远瞬间明白了安白为何皱眉,叫她说:“过来挑个喜欢的汤勺,至于苏景喜不喜欢我,这不重要,你喜欢我就够了。” 安白选着汤勺,偷偷地撅嘴皱了皱眉。 有头发挡着,他看不到她的复杂纠结表情。 安白也想的明白,既然在一起了,而且在一起的第一天就见了父母,苏景这个关系很好的同学朋友早晚都要知道。 算了,找个机会就宣布这件事好了。 安白这样想得开了,就仔细的挑选了一些厨房里的用品,炒家常菜安白是完全可以的,厨艺比苏景要好太多。 买完厨房用品,昆远推着车子继续走。 经过女xing用品区域,粉的绿的白的各种颜色包装的卫生棉…… 昆远蓦地推着车子站住,想起安一说过的话,安一说他姐姐有大脑空白症,这会儿他想,安白是不是忘了买这些东西? 昆远觉得自己现在愿意为她做一切事情,除了买卫生棉。 作为安白的男友,他担心安白突然那个什么,到时候紧急需要卫生棉,他岂不是要到处买这个女生用的东西? 不行,要现在提醒她买好备着。 昆远认为,在租的房子里住时她肯定备了不少这类东西。 安白正在走着,快到卖牙膏牙刷的地方了,但却突然被人揪着衣服领子揪了回来。 “这个,你先买些。”昆远指着远处的那些卫生棉说。 安白皱眉深呼吸了一下,对啊,需要的都需要的! 十分尴尬的去挑选了几包平时用的牌子的,放在购物车里,这回是他拿起购物车里的毛巾遮住,然而,购物车下的粉色羞羞内衣露了出来。 昆远诧异,她还买了这些。 安白脸上红红的抢回毛巾,把内衣跟卫生棉都放到了一起用毛巾遮住。 昆远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头,只觉两个人刚恋爱真的很别扭,买内衣内裤为什么不敢让他看到,怕他什么?而他,女朋友买卫生棉这有什么,谁女朋友不买这个? 安白比他小,他就是愿意陪着她玩儿。 曾经的昆远以为,遇到一个喜欢的想结婚的女人,双方都愿意在一起的情况下一定是同居试婚,少不了亲热发生关系,最后结婚,奉子成婚的可能xing会很大。 但是现在,事实完全跟预想中的不同。 目前来说似乎只能接吻,顺便简单的碰一碰摸一摸熟悉对方的身体。 一起工作了两年他都没有发现过安白的好,接着从有感觉,到如今看安白哪里都好。其实决定追她开始,他脑海中曾经构想的恋爱过程便全都发生了改变。 这一趟去她家里,他亲眼看到了她从小生活的地方,看到了她和蔼的爸妈以及懂事的弟弟,那样简单普通的一个家庭,这样纯朴的一个安白。在她离开家时,父母出来送她会不放心的红了眼眶,她也会忍不住不舍的哭出来。 言语无法形容他当时看在眼里的心情,只想好好呵护她,让她父母和弟弟的担心全部都白费。 出去超市,两个人回了公寓。 昆远拎着两袋子东西,安白帮忙拎着装了卫生棉和纸抽内衣之类的袋子。 安白终于有拖鞋穿了。 换上粉色兔子头的拖鞋,下一步应该是去洗澡睡觉。 安白问:“你打算几点走?” 昆远骗她:“你洗完澡跟你看会儿电视就走。” 安白想了想,这也正常,谈恋爱都不能坐在一起看电视那岂不是太没意思了。 洗澡安白用了二十分钟。 头发被擦得半干,不滴水了,穿上睡衣。 安白在穿上睡衣之前戒备地穿了无肩带的那种bra……虽然长得骨瘦如柴,但是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很多小肉肉的。 “洗完澡了?”昆远斜倚在沙发上看着安白。 安白点头。 昆远说:“过来这坐。” 情侣就应该坐在一起啊,安白不过去的话,就显得太不配合了。 昆远的视线看着电视,一手按着遥控器,另一手很自然的把安白楼到了怀里,粗糙的手掌摸着她细腻的身子,而他身体稍微一翻便把安白放倒,半压在了身下。 “老实躺会儿,陪我看这个电视。”他在她没干的发丝上亲了一口。 安白努力呼吸的说:“坐着看吧!” 昆远没理会安白对姿势的要求,继续保持着这个他特别喜欢的姿势,不过五分钟,安白的精神就投入到了电视剧的剧情里。 昆远专注闻着她的发香,一条长腿半骑着她的身子,把她圈压在怀里,一低头就吻到了她的耳垂和脸颊。 “先别看了。”昆远伸手握住她的腰,把她扳过来,在她眼睫眨动时迅速起身吻住她的小嘴儿,啧地一声,狠狠地把她的小嘴吸得牢牢的。 男人半跪在沙发上,一遍遍的吻她香着她的唇舌。 安白被他弄得疼了,脑海里只记住一个声音,情侣之间接吻是很正常的。但是害怕的睁开眼睛看他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某上司恶意朝着她的裆一部。 无语至极,她觉得要被自己的紧张情绪搞窒息了。 昆远很快身体压了下来,安白突然觉得腿缝被什么硬东西硌到,且是进来了在磨,安白全身的每一个毛细孔都在恐惧地进行着收缩。 “别怕宝贝儿,就接个吻。”他拿开她抗拒的小手,攥在手心里,吻她嘴唇的同时反复揉捻着她的小手指节。 安白瘫软在沙发上:“可,可以了……” 昆远香咽着两人口中的津一液,舒一爽无比,但是却被身下软软的身子逼到了难受的极限,全身发烫,奇痒无比。 他呼吸急促,轻吻着她眼角喘着粗气说:“给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明天我们就去把证领了。” 他询问着,但大手却快速的伸进了她的睡衣里。 慌乱中没解开安白的bra,只是隔着bra捏了一把软而美好便握住不放。 安白拧眉,想坐起来却怎么都起不来,像个小雏鸡一样做着没用的扑腾:“我都说过了……唔……你别这样做……嗯……不可以……” 她确实是被吓找了。 昆远望着她白洗脸的,吻了又吻,找回理智的把她放开来。 安白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跑开。 昆远忍着感觉叫她:“没事,过来我这坐下。" 安白摇头:“我不去。” 昆远望着她白白的腿,喉结上下滑动地咽了咽因感官比较饥一渴而产生的唾液,双眉紧锁:“我们在谈恋爱,且是在热恋当中,热恋的男女开开这种玩笑不是很正常?小白,你这样排斥我,我想我应该给你爸妈打个电话。” 安白不懂:“你给我爸妈打电话干什么?” 昆远严肃道:“你爸妈说了,你无理取闹的时候让我打给他们,他们教训你。” 安白囧的很。 “我没有无理取闹……” 最后两个人坐在一起看电视。 安白还是不敢跟他坐的太近,但他却伸手搂紧了她。安白的后腰正好靠在他的裆部,很不适,眉毛皱的都快要变成十八弯的山路了。 昆远摸着她的腰,薄唇在她耳边和脸颊上来回亲吻游移着说:“不是勃起,别怕,它平时就这么大。跟你讲一件事,我记得我十九岁的时候,在大街上被一位警察姐姐叫住,那位姐姐严重怀疑我这里私藏了武器。” 安白捂着耳朵,这种人为什么能活在世上?不要脸不要脸太不要脸了吧! 昆远瞟了一眼无聊的电视剧,哄着问道:“宝贝儿,我今晚留下来陪你,住在另一间房里保证不过去找你。” “不行。”安白绝不同意,不想围绕着这个带色的话题跟他继续周旋,安白说正事:“明天,我叫苏景过来吃饭。” 昆远同意的点头:“还有她老公和孩子都一起过来,你负责做饭给他们吃。听说顾怀安他老婆不会做饭?顾怀安的命不过如此,口福这方面不如我。” Chapter 359 番外《一穷二白》33 昆远认为自己是比顾怀安要幸福的男人。 安白郁闷的无视了他的自恋。 某上司大人,您能不能不要和老板大人做这方面的比较?这样比较下去,恐怕会惹得老板大人生气发脾气。 某上司跟老板大人是朋友关系,而她跟老板娘苏景也是朋友关系,要和谐相处才对嘛。 安白把电视关掉之后就去喝了一杯牛nai,喝完牛nai再一次的低头刷牙洗脸,躲在洗漱间里,偷偷地照着镜子检查嘴里是不是被他啃破了,觉得好痛。 口腔里的嫩肉是粉红色的,没发现哪里破了,但是真的溃疡一样的痛,安白从不知道谈恋爱接吻会有这个后遗症。 对着镜子,安白忍不住低头叹气,某上司到底打算几点走啊。 现在都快夜里十点半了,他再不走,她今天睡着起码要十二点了,那么明天起不来床去上班算谁的过错。 安白皱眉从洗漱间里出来。 咦,上司大人呢? 客厅里没看到人,但是门口的那双男式皮鞋还在,露台上一样没人,安白诧异地到处找了找,厨房里,主卧里,都没有发现某上司的身影。 安白低头踩开客厅里的垃圾桶看了看,没有。 “昆总?”安白开始到处叫他找他。 有点诡异。 这时次卧里传来男人得意的声音:“我今晚就住这屋了,你也快去休息,明天早上我们上班都别迟到了。” 安白暗暗觉得糟糕,某上司死皮赖脸的今晚要留下是吧?但是某上司似乎低估了她的执着到底有多执着!就像高看了他自己的不要脸到底有多不要脸一样! “我们有话好好说一说,我觉得应该约法三章。”安白站在次卧门外试着跟他讲道理。两个人在一起的漫长时光里,单独相处的时间很多,但总要制定一些制度,哪些可以做,哪些不可以做。安白天真的如此想到。 里面传出男人声音:“小白,我要去洗澡,你省省赶我走的力气快去睡觉。” 安白气鼓鼓的推开房门,但是一抬眼看他就瞬间被刺眼的东西刺瞎了一样的火速往后弹跳开,后背差点撞在自己卧室的门上。 安白紧紧地闭着眼睛举起双手在胸前打了个x,no!!no!!!!!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安白大叫,因为她看到了毛茸茸的。转过脸去,眼珠子转了转都觉得痛。 昆远赤着完美的身体,莞尔:“我都说了我要去洗澡,洗澡穿什么衣服?” 安白咬牙切齿,无耻!大写的无耻! “你不能在这里住。”安白俩只小手捂着眼睛的背对着说。 某上司一丝不挂的来到她的身后,暧昧开口:“你可以睁开眼睛赶我走,还想看吗?要不要我给你多看几眼。” 安白喘不过气,热潮的感觉从后颈一直达到脸颊上和眼睛周围,若是论不要脸,好了算作是她低估了他。 不能回头看不穿衣服的他,只能躲开。 安白用了5秒钟的时间闪进了自己睡的那间卧室。 在门口鼓捣了一会儿,把门反锁,虽然他可能有钥匙,但是安白觉得他只是耍耍无赖,不至于真的对她做些什么,那样就太过分了。 夜里十一点,安白还蜷缩在床上听外面的声音。 他什么时候开始洗澡,什么时候洗完澡,什么时候去冰箱里拿东西喝,什么时候把喝完的易拉罐扔在垃圾桶里,什么时候回房睡觉,没睡的安白全部都知道。 迷迷糊糊的一夜,睡得倒也不差。 第二天清晨醒来安白为他的老实而露出甜美笑容,伸了一个懒腰,从被子里爬出来打开门去洗漱。 安白洗漱完毕,身上还穿着超市买来的睡衣。 敲了敲对面的门,叫他:“起床,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回应她。 安白继续敲了敲:“起床!” 依旧是没有声音回应。 安白转身去房间里换了衣服。翻来覆去,这三天穿的就是着火那天跑出来穿的那一套,晚上洗掉,白天穿上,反复如此。 安白觉得这样也好,什么时候洗坏了什么时候再不穿,一年一套衣服,太省钱了。 七点半了,他再不起床真的要迟到了。 安白去敲了敲门,没回应,干脆就推开了门,反正有被子遮挡蘑菇之类的。 但是房间里根本没人。 安白回客厅,疑惑的拿起手机打给了他。 昆远说他六点就已经出来跑步了,此刻在买早餐,排队中,马上排队买到就回去。 安白咬唇“哦”了一下,按挂断键。 七点五十多分,昆远回来。 他跑得满身大汗,但是手里拎着一袋早餐笑着递给她的时候,她确实被他健康的整体模样迷到了片刻。 他去洗澡,她说:“你不吃吗?” 他回头说:“跑步之前吃过。” 安白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边吃早餐边等他。 洗完澡之后他换了一身衣服,穿上西裤,白色衬衫,拎着领带和手表又拿车钥匙,总之一时有点慌乱,他不想因热恋而耽误工作,陪她回家,已是稍显自私的行为,仗着自己是总经理所以安排上比较随意,不用请假,不用知会任何人一声。 不过他是第一次跑步过后排队去买早餐,女生喜欢吃的早餐尤其难买,外面排起长队更是他无法想象到的场面。 “我来帮你拿。”安白见他好乱,伸手接过他的西装外套,还有手表。 昆远穿上皮鞋带她一起出门。 安白走在他伟岸身躯的身后,而他虽然走在前,但却一只手捏着身后的她的纤细手腕。等他走到电梯前,抬手按了电梯按键。 电梯一层一层的上升。 电梯来了,里面却走出来一男一女,应该是这楼层的邻居,男的伸手到裤袋里去掏钥匙,女的穿着裙子,娇滴滴地伸手去摸男人的手,摸着摸着,摸错了地方,摸到了男人敏感的地方,嘴里还喘着叫着,一股酒气,一看就是喝得“目中无人”了。 “亲爱的,马上到我家里的床上了。”男人哄着女人。 “等不及啦,人家现在就想要嘛……” 太酥麻了。 安白囧囧的进了电梯里。 昆远随后跟着进去,电梯门关上,一直往下。 到了地下车库,昆远攥着她的手腕大步走在前,安白拿着一堆东西紧跟着他,步子跟不上了一样,很想让他走得慢点。 此刻倒真的像个助理的样子了,不过,变成了私人助理,包括私生活都要在后伺候着呢。 安白坐在车里,车门随后砰一声关上。 某上司从驾驶室那边上车,安白把领带和手表赶紧都递给他,只见他先是照着镜子系好了领带,而安白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根本不会系男人的领带,这个不知道以后要不要学学。 他拿过手表,戴上。 “快迟到了。”安白提醒他道。 昆远薄唇紧抿,目光从她白皙的脸上移开。 …… 快到达公司的一个红灯前。 安白正在低头迷糊着,就听到身边的男人伸手指着车外说:“你看那个人。” 安白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 马路旁边,一个拎着公文包的男人在吻一个女人,吻了半分钟左右,男人放开女人欲走,女人却不舍得地踮脚搂住男人的脖子,主动再次送上香吻。 吻了一分钟多,才缠绵不舍的分开各走一边。 安白无语,某上司让她看这个干嘛。 变绿灯了,车继续开。 抵达al大厦,某上司把车停在了公司门口,安白最先下的车,然后他再把车停到地下车库里面去。 安白不想跟他一起上楼,浑身都不自在。 如今上班,竟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电梯来了,跟不太熟悉的别楼层的同事们一起进电梯,安白低头闷闷地想,不管他多高不可攀,不管我多自卑,他都是我的男朋友没错呀,为什么要怕别人的目光呢。 能修成正果当然是好,不能修成正果这也是平常事,并没有严重到是人生败笔。 出了电梯,安白趁着自己位置附近还没人便拨通了他的手机号码。 昆远在楼下,接道:“喂?” 安白拧眉咬着手指,小声说道:“还是你去邀请苏景和她的老公到公寓里吃饭吧,先别说我跟你在一起,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跟苏景说。” 苏景知道后免不了要拷问一顿,安白无奈,她的男朋友和好朋友相互不待见。 昆远语气十分平静,进了电梯后说:“我们就应该把证先领了,这样的话,谁有什么意见都要闭嘴憋着。” 安白看了一眼飘过的同事a,说:“先这样,我要忙了。” 同事a朝安白眨眼笑了笑。 安白深呼吸,领证太早,怪她没有闪婚的勇气。确切地说是某上司怎么都输得起,结婚离婚可以很随意,而她输不起,一辈子只结一次婚永远不离才好。 正式恋爱第一天回家见了父母,回来第二天上班就去领证,这也太…… 昆远还站在电梯里,手里拿着手机,皱眉想着要怎么邀请顾怀安跟苏景过去吃饭。顾怀安其实好搞定,苏景就未必,苏景听说是他邀请吃饭,一定会嫌弃的追根问底,愿不愿意来还不一定,而他最最担心苏景在安白那里摆他一道。 Chapter 360 番外《一穷二白》34 昆远西装革履的走上楼来的时候,安白羞涩的低着头。 回想以前,安白都是瑟瑟发抖无比厌恶但却要继续狗腿的奉上咖啡给上司。 那边同事abc时刻关注着两人的互动,毕竟整个楼层来说,就她们三个小草根跟安白这棵小狗尾巴草关系最好嘛。 将来安白好了,她们才能跟着一起好。 所以,别管是本楼层的女同事,还是本公司的女同事,亦或者是公司外其他纠缠昆总经理的女人们,都不要试图欺负安白。 几双眼睛帮着安白盯得紧呢。 情敌来一个拍死在门口一个,就地解决! 上午十点多,一个女同事进了茶水间很久都没出来,等到出来的时候,却低着头,女同事从安白那里经过,安白扫了一眼,发现女同事的眼睛红红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安白跟同事abc坐在一起。 同事c说:“唉,那个小薇真是惨。” 安白想起自己亲眼看到小薇眼睛红红的这事了,问道:“小薇怎么了?” 同事c低头喝了一口汤,咽下去才皱眉道:“傻姑娘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星期就跟人家男的发生关系,避孕这方面也不注意,意外有了,跑去跟男的说,结果人家男的说才恋爱多久就想结婚?太草率了,还不了解。小薇就以为自己魅力很大,能逼迫人家男的娶她呢,结果男的今天以她哭哭啼啼太烦为由要跟她分手。这就是不自爱的下场,周末要一个人去堕胎,怕得要死。” 安白悄悄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同事b感慨了一番:“我大一开始跟我男朋友同居在一起的,每次他都说戴套不舒服,md!不舒服就别做!男人不能怀孕真是老天分工不对。一个怀孕,一个大姨妈,这两种就应该男人女人均分各一个的啊!” 同事a吃着胡萝卜点头:“万事有因果,谁蠢谁堕胎。” 安白低头扒饭。 吃啊吃啊吃掉一切烦恼。 午餐之后,安白被顶头上司叫了去。 同事三个笑她离不开男人了。 来自同事的赤果果的调戏,安白无语的脸红不已,只能快速的跑上楼去见他。午休时间还没过,她们三个要在楼下转转,吹吹风去。 恋爱的这三天,安白的心理上的变化是有些的,她不知道某上司是否想她,总之,她是有一点点的想他的,想跟他见面,想听他说话,想看他笑,看他皱眉,但是见了面后真的不知道能跟他怎么交流。见到了他,一秒钟准会变得傻呆呆的。 以前面对上司,安白只是表面温顺,内心里还会腹黑的骂他耍一点诈对付他,现在不一样了,温顺从表面到内心。真实的是表里如一的无害小白兔一个 敲了敲门,半分钟左右她才听到一个“进”字。 推开了门,笑容满面的安白却对上某上司阴沉扭曲的脸庞。 安白囧,怎么了啊。 昆远说道:“进我办公室,以后你不用再敲门了,还有,我不说进你就要一直站在外面?” 安白低着头接受批评,但是,表现的关系亲密还是私下里的好,不要玩办公室恋情却还频在同事们眼皮子底下秀恩爱,严格来说,下属进上司的办公室确实需要敲门,确实需要上司说“进”这个字才可以进去。七百多天,这样做早已成了习惯。 安白改不掉。 更不敢恃宠而骄。 前一分钟享受着被捧上天的滋味,下一分钟就被捧着扔到地狱,坠落时的恐惧感其实都是自己找的,如果不顺着他给的梯子上天,以后也就不会有坠落时的恐惧感。才恋爱三天,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待着比较好。 昆远以为话说重了,叫她过来:“到我这来,冰激凌要化了。” 安白抬头,冰激凌? 下午一点还不到,昆远已经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安白不懂男人的世界,男人似乎把工作当成乐趣?难道男人都不觉得这些堆积如山的工作是负担?安白觉得,这些工作如果是她的,她一定会夜不能寐上火到口腔溃疡。 昆远处理着手上的工作,安白在一旁吃着他不知从哪里买来的冰激凌。 不管是不是午休时间,安白这个助理在总经理的办公室待着都很正常,总经理随时需要,助理随时就要伺候在一旁。 此时此刻,安白吃着冰激凌不能出去。 被同事们看到成何体统。 昆远也自知,宠她要宠在私下里,否则公私不分必定难以服众。这公司毕竟他不是老大,大王在楼上宠老婆宠的才叫厉害。 昆远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为的是跟她近一点,然后安白坐在他的身旁低头认真看着。 比较无聊,安白就不时地舔着冰激凌,再舔舔很甜很冰的嘴唇。旁边的男人突然抬起头来转过脸看她,就看到了这誘惑的一幕。 几乎把持不住。 昆远低头重新看着文件,说道:“知道早上我为什么让你看路旁的那一对情侣吗?” 安白看他:“我还不太知道。” 昆远说:“情侣就应该是早晨看到的那对情侣那样的,女生主动点我认为很好,我们两个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在主动。小白,是我主动追求的你没错,但是你的反应好像完全不喜欢我,跟我不怎么来电,我担心我的所有付出都会白费。我三十多岁了,你耽误不起我。” 安白觉得冤枉,没有啊。某上司干嘛突然一副不得宠怨夫“我要你负责!”的怪语气。 某上司说完就继续工作了。 安白坐在上司身旁总结了一下自己,好吧,好像确实不太主动,不敢太亲密,但这并不是排斥亲密,只是心里有担忧才放不开。 可是主动的概念到底是什么?她不知道。主动的范围项目都包括什么?主动吻他?安白望着某上司帅帅的侧脸,只是稍微yy一下主动的场景,都会脸红如番茄。 过了一会儿,吃完冰激凌的安白说:“我吃完了,我去扔冰激凌的盒子。” 垃圾桶其实就在旁边。 但是安白看不到一样,去了别处的垃圾桶扔的。 去时的步子很慢,回来的时候也扭扭捏捏的步子很慢,是的,安白在纠结要不要立刻改正自己,跟他主动一下。 他低着头,怎么去? 角度根本不成立。 总不能是跪在地上,仰着头找到他的嘴唇去吻。真的太难看。 昆远正在认真的看着一组数据,这个时候安白突然过来从后面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半跪在沙发上趴在他的背上,一脸尴尬的跟他说:“我在主动。”安白完全不知道,她说话时甜甜的冰激凌气息全都呼到了他的耳朵里。 安白并没觉得这个样子有什么,小时候经常这样趴在爸爸妈***背上撒娇,长大以后,现在偶尔也会这样趴在老***背上安慰老妈不要跟老爸生气,不要吵架。 昆远只觉额头的青筋一瞬凸起,被安白的胸压着背部,这种感觉…… 表现亲密的时候不知深浅的安白被某上司压在了沙发上,接吻难免,刚恋爱没几天的情侣便难舍难分,小嘴一张一合,很勾引人。 加上安白自责自己这个女朋友做的很不到位,便开始笨拙的试着回应他的吻,这无疑更是在他的身体里和眼睛里各点了一把烈火。 安白在他的身下感觉要被他折磨的死掉了,像是一尾失去水的小鱼。 “不舒服了?”昆远问了句,之后把她抱了起来。 安白太轻,他抱在怀里只觉得没什么重量。被他抱着的时候安白的一只高跟鞋掉了,安白微动,昆远把她搁在了办公桌上说:“先别管那只鞋了,让我吻你……”说着便狠狠地含住了安白的那张小嘴,很甜很软。 安白闭着眼睛觉得被他嘴唇和气息碾压的想轻声的叫,不知道接吻为什么要躺在办公桌上被他压着,从沙发上折腾到这里来,他居然不觉得累。 还是他思想邪恶,似乎这样的地点和姿势确实,太……色……情……了…… 某上司吻的起了兴致,仍是没忍住的把手伸到了安白的裙子底,手指碰到安白的斯密地带和包裹在裙子里的俏臀。 安白浑身发热,挣扎,不习惯被男人这样碰身体。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就在安白的脑袋旁边。 昆远气愤的抬起头望了一眼电话,安白迅速逃离他危险的胸膛下,边往出走边整理衣服,脸红的发现自己的裙子被他手掀开,白白的腿根都露了出来。 腿上一块皮肤,有明显被他抓疼的痕迹和感觉。 出了办公室,安白去茶水间里喝了半杯水让自己快速冷静一下。 一个下午,安白没敢再去他的办公室。 到了下班时间,电梯门开,安白却看到苏景的老公西装革履的抱着孩子过来这一楼层。 安白站起来说:“顾总。” 顾怀安了解情况,早知道安白跟昆远在一起了,他说道:“我开车去接苏景,大概来回要两个小时,不太方便带着孩子就不带了,你跟昆远下班后直接抱你们家去就行。” 安白皱了皱眉,什么是“抱你们家去”就行?你们家去……耐人寻味……老板说话都这么意味深长吗…… “好的,没问题。”安白抱过走路不太稳的顾想想。 老板大人走了。 安白哄着顾想想说:“你爸爸去接你妈妈了,跟阿姨去见里面的坏叔叔好不好?” Chapter 361 番外《一穷二白》35 安白打算把两岁的顾想想给抱进昆远的办公室里放着。 顾想想现在被安白阿姨抱着,两只小手不禁紧紧地搂着安白阿姨的脖子,很怕掉下去,除了爸爸高大的有力结实怀抱,被其他人抱着,顾想想都会觉得怕怕。 安白站在门口,敲了下门。 昆远说:“进!” 两个人定好了,以后每一次进办公室都需要敲门,谈恋爱下班回去家里再谈,在公司里就要有一个工作的模样。 公私分明。 昆远因此更加认为安白是个好女孩儿,没看走眼,换成其他女孩儿,恨不得在公司里被男朋友宠的无法无天。工作是什么?想不做就不做,反正自己的男朋友就是上司。 安白抱着顾想想进了办公室。 昆远抬头:“这是谁家的孩子?” 他不认得?安白囧了囧的说:“她是顾想想,老板大人家的千金宝贝。” 某上司不会连老板家的千金宝贝都没见过吧,一定见过,而且肯定见过数次,但是某上司竟然记不得老板家的千金宝贝长什么样子? “小宝贝,你在这里坐好别跑。”安白更加不会哄小孩子,总之一切动作言语都小心翼翼的,并且观察着小宝贝的表情。 顾想想用小肉手摸了摸面前这位白阿姨的头发,嘿嘿笑,然后一双大眼睛防备地看向了远处坐着的男叔叔。 安白转头跟某上司解释:“顾总去接苏景了,地方很远,开车来回起码两个小时才能到达你的公寓。孩子不方便带着,所以就让你和我帮忙照顾照顾。” 昆远明白的点头。 “可是……”安白又说:“下班的时候我想先走,你在后面。”一起走她会害怕被人议论,流言蜚语肯定影响正常生活。 昆远皱眉看向安白。 安白吓得立马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他这位男朋友真的有这么见不得人?他叹息说:“孩子等会儿我抱下去。”会开始担心安白抱着孩子太累,那副小身子骨确实太弱。 安白起身点头表示同意:“我也是这么想的,由我抱着老板和苏景家的孩子被人看到不太好。” 昆远眉头皱的更加深刻了。 但是他又一想,心理上便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平衡,原来不只是他这个男朋友见不得人,老板和老板的内人也同样见不得人。 上面有人都不懂得利用,该说她傻还是呆。 下班的时候,安白一个人先走了。 同事a跟着安白一起进电梯,电梯里人多,两人便没进行任何交谈。 等到了al大厦外面,忍了很久的同事a才伸手跨住安白的胳膊边走边说:“被你抱着的那个小姑娘,是顾总家的女儿?” 安白点头:“嗯,是的。” 同事a羡慕的说:“让我叹口气感叹一下,唉,看来女孩子确实要自爱一些。总经理能看上你,百分之五十是因为你够自爱争气。哪个女人不喜欢干净点的男人呢,反之,哪个男人不喜欢干净点的女人呢,就说咱们那一楼层里,数数算算,别管长得美的还是长得丑的,像你这么老实本分的可越来越少了。应该说是稀有。” 安白尴尬的说:“不是这样,那个……我也想谈恋爱来的,只是一直没人追我……”并不是多么本分自爱啦。 但是经过杜筱的事情,还有同事一个人去堕胎的事情,安白更加坚定了要婚后发生关系的决心。 要守护住自己!握拳!加油!! 同事a站在马路边,继续的跟安白说:“总经理这一次一定是认真的在谈恋爱,我觉得,总经理早晚会把老板和老板的妻子介绍给你认识。” 安白想了想:“也许吧,我还不太知道。” 同事a:“小白,你要把握住机会,你的幸福就是姐妹们的幸福。” 安白当然懂得同事abc的意思啦。但是,总不能看他是有钱的男人就盲目逼娶,婚后生活不幸福离婚实在离不起。 倒不是觉得离婚丢人,只是一想到那种形式的分开都会很伤心。 安白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怎么不知不觉会有一种离不开他的感觉了。这种感觉要不得。 同事a要上公交车,挎着安白的胳膊一起,但是同事a迈出去一步竟然没有迈动,转头问安白:“小白,你你被定住了?公交车来了。” 安白脸红地撒谎,指着别处:“我要给邻居的老太太买膏药,所以就不坐这趟车回去了。” 同事a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卖独门秘方膏药的店。 “好了好了,那我先走了啊。”同事上了公交车,车门关上,安白跟同事a摆手说再见。 十几分钟左右,安白在约定的地点等候到了某上司的车。 安白陪着顾想想坐在车后座上,为了小孩子的安全着想。 昆远开车先去给他爷爷nainai送特产。 安白抱着顾想想,给乖乖的顾想想编辫子,两岁的顾想想,头发还不能跟大一点的孩子比,但是勉强也能编上小辫子。 到了别墅,昆远单手抱着顾想想进去。一手还拎着特产。 安白什么都没拿,某上司不让。 安白在心里头不禁咆哮!两年前你对我这么好多好!! 老太太说:“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昆远把漂亮的顾想想放在沙发上说:“顾怀安的女儿。” “啧啧啧。”老太太瞧着孩子,喜欢得紧:“瞧瞧,怀安的女儿都这么大了,你可倒好!” 昆远看向了后进门的某小白兔。 说生孩子其实也简单,尽快让她受孕就行了,而实际上,这事颇有难度。 安白皱眉尴尬地装成看鱼缸里的小鱼中…… 特产nainai都收下了,安白仔细的告诉了nainai这些特产都怎么吃。临走的时候,nainai抓住孙子的胳膊悄悄说:“抓紧一点,人家孩子都那么大了你不羡慕?” 昆远朝nainai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不羡慕,但暂时他主要羡慕嫉妒其他男人都有xing生活。 昆远带着安白和顾想想离开之后,直奔公寓。 安白在路上的超市里买了食材,准备要做三菜一汤,苏景不是外人,晚餐主要招待好老板顾怀安就ok了。至于苏景,安白要应付的是,怎么解释自己跟上司搞到一起去了这件事。 曾经的安白也是讨厌某上司的,认为某上司真的不配结婚有小孩,他是恶魔。 回到公寓,安白边下厨边叹气。 顾想想有动画片看就万事满足,昆远此刻躺在沙发上,瞧着小孩,开始幻想他跟安白的合成品会是什么模样。 突然,厨房里有声响。 昆远立刻起来过去厨房,“怎么了?” 安白想事情想得心不在焉,导致手指被刀切了一下流血了。 昆远低头便把安白的手指含在嘴里,吃了那些流出来的血,安白拧眉往回抽手指,那可是血。昆远心疼的望着皱眉的安白:“这么不小心。” 安白说:“血很脏啊。” 昆远往她的嘴上吻去,一口:“是你就不脏。” 小肉手里拿着遥控器的顾想想站在厨房门口,跟着坏叔叔一起来看白阿姨的,但是,看到叔叔阿姨在用嘴巴亲亲,跟爸爸妈妈一样,就羞的用遥控器挡住了眼睛。 昆远买来创口贴,又给安白的伤口止了血。 顾怀安跟苏景来的时候,晚饭做好了,昆远打下手帮的忙。 昆远知道某老板没这个待遇,便故意摆放着碗筷说:“跟小白在一起之前,只是活着,跟小白在一起之后,才知道什么是生活。” 冷面老板双腿交叠地坐在沙发上,陪女儿看着电视,装作完全听不懂昆远话中的那深一层含义。 厨房里面,苏景不理解的悄声问安白:“你究竟喜欢他什么?你居然爱了上我们之前一致反感的无耻男人。” 安白也搞不懂怎么就喜欢上了。 其实还好啦,并不是很无耻。 “我说不好什么感觉……” “太不靠谱了。”苏景真的不放心,但是安白的感情旁人却没资格干预,只是作为安白的同学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从前苏景对昆远为人不感兴趣,现在却恨不得立刻逼问自己的老公,昆远这个人综合来说究竟怎么样,感情历史是否丰富。昆远跟安白说他无走心的恋爱经历,但是,那个帮顾怀安筹备过婚礼的女人是怎么回事,据说那女人跟昆远有过一段,是昆远介绍给顾怀安策划婚礼的。不过那女人早已结婚生子,可以忽略不计。 安白说:“只是在一起相处试试,结婚还早。” “婚前的克制忍耐是爱自己的表现,婚后就无所谓了,你要看看他敢不敢动真格的给你婚姻。”苏景说完又想了想:“不行,得找机会试他一下。” 安白是很没主意的,愿意听苏景的话。 另一边,昆远的母亲到了公公婆婆的别墅里。 上楼找了一圈,没看到人。 李娴下楼来问道:“妈,爸,小远没来你们这里?” “小远这孩子我很久没见着了,你上楼搜什么搜?他要来了车得停在外面吧?”老太太瞧不上这个儿媳妇。 李娴坐下:“这孩子真是太让**心!” 老太太问道:“怎么让你cao心了?最近小远挺消停的。” 李娴一个人顶不住压力了,儿子可能是gay的这事得让二老知道,出出主意,昆家不能无后啊。 一五一十,李娴都跟老爷子老太太说了。 老爷子刚要说自己孙子没问题,就被老太太掐了一下胳膊。 老太太突然心生一计,有办法让李娴接受小白主动讨好小白了,正常情况下李娴未必肯接受小白那种家庭的女孩子做儿媳妇,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昆家有后要搁在第一位。 Chapter 362 番外《一穷二白》36 用这顿晚餐的过程里,苏景一直是黑着脸且微微瞪眼地对视着昆远,给出一副昆远你竟然打了安白的主意残害了安白的批判态度。 昆远怔住,端着饭碗食不下咽地瞧向了某老板大人求助。 好歹老板一位,别置身事外对吧。 某老板大人此刻专心的喂着家里的小公主吃饭,对自己老婆,一向都是纵容得很。 昆远见此,只好不得罪的讨好起苏景了:“苏景你喝不喝水?”边问边起身走向厨房:“喝可乐还是喝白水?要是都不行,我这有小白新榨的果汁。” 苏景尴尬的说:“坐下吃饭吧,别忙了,我不太渴。” 苏景的表情虽然很冷淡,但是说起话来却大方客气的很,这到底是昆远的家里嘛,况且人家两人的感情问题你外人不好作评价。 即使看不惯也要忍耐,昆远这个无耻下流的男人,俘虏女孩子的办法多得是,安白又这么简单无害,现在如果为难了昆远,把昆远惹火了,回头昆远生气的报复在安白身上怎么办。 昆远殷勤地去倒了杯果汁,递给苏景:“现在不渴没事,放这一杯渴了再喝。” 忙前忙后的伺候客人,可谓诚意十足。 今晚接待顾怀安和他老婆这事,昆远送特产的时候有跟nainai说起过,因为nainai当时留他和小白在家里吃晚饭,这是他拒绝留下吃饭的理由。 nainai听了之后不好再继续留孙子和小白,说道,听说啊,这个年代年轻女生之间闺蜜感情大过天,你和安白的闺蜜之间有隔膜,一定要小心安白的闺蜜会背后说你坏话,所以吃这顿饭时要全部忍耐下来,最聪明的办法是,用你的诚意打动安白的闺蜜,让你的这位敌人永远变成你的朋友。 就算实在实在互相看不顺眼,成不了朋友,那你也要等到娶了安白以后再表露出来。 昆远为了安白,都忍了。 苏景为了安白,也忍了。 顾怀安始终都在一旁看着,不敢搀和进去明着跟昆远统一战线,只能拿起果汁杯子喂给女儿喝了一小口,放下后有意地朝昆远挑眉说道:“谢谢你的果汁。” 昆远顺势笑着说:“客气什么,私下里我们两家人都是最好的朋友。” 苏景没再抬起头,心里说别套近乎,看了看女儿,然后就闷头吃饭,安白做的东西苏景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吃到过了。 苏景跟安白其实此刻也都明白了,这两个男人在坐下吃饭之前一定也都串通一气过的。 唉,安白这么好的厨艺,将来居然要给昆远煮饭吃,真是好吃的都喂了狗了!! 晚餐过后,昆远带着安白把顾怀安夫妻二人送到楼下。 苏景回头,好奇昆远怎么不走?留下干嘛? 顾怀安失笑地望着自己老婆,单手抱着女儿,另外一只手搁在老婆的细腰上说:“你先上车。” 苏景跟他四目相对,明白他的意思是说,你别管了。 打开车门,苏景带着不放心上了车。 安白跟苏景挥了挥手。 顾怀安看着怀里的小宝贝:“我们回家,先跟叔叔阿姨说再见。” 顾想想软糯的声音慢香香地说:“苏苏阿姨,栽……见……” 昆远点头:“真乖,改天叔叔给你买糖吃。” 顾怀安开车驶离此处,苏景在车后排座上抱着女儿说:“这个昆远,以前是他莫名其妙的先看我不顺眼的,现在我看他不顺眼我错了吗?” 顾怀安道:“你没错,但是你同学的决定也未必会错。”他从后视镜里看向自己的老婆孩子,又说:“不记得当时你朝我主动投怀送抱了?虽然我们是合法关系,怎么搞都合理,但是你当时不了解我,失身以后风险也是有的。安白没阻止你,你就不要阻止安白了。” 苏景切了一下:“昆远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今天话这么说。” 顾怀安故意惹她道:“给我介绍了一个……” “先等一下,你刚才的话有歧视女xing的嫌疑。”苏景知道他要说什么,虽说玩笑,但她也会吃醋,干脆打断他不给他借机卖醋的机会,问他道:“当初我主动投怀送抱有什么风险了?你怎么不说你带我回家之后你有风险?我一个没毕业没工作没钱没房的人把你这样一个你爸你妈培育了三十几年的精品睡了,睡了之后我不负责,你全家要抱头痛哭啦。” 顾怀安同意的点头,从后视镜里暧昧的看向苏景说:“要感谢你睡了我之后没有抛弃我。” 另一边,安白准备要洗碗。 昆远说:“你手指伤了,我来。”表现的机会要抓住,这是过来人顾怀安唯一教给他的,就算不是战术,心疼自己的女朋友当然也需要这样做。 安白摇头:“你洗的不好,我戴上手套洗就没事。” 昆远十分感动,望着安白乖巧的样子心动不已,这样的女朋友到哪里去找?以前一起吃过饭的女人至少没有一个是能比得上安白的,方方面面。 “我一起帮你。”昆远如今看不得安白一个人为他辛苦。 收拾完家里,安白去洗澡了。 昆远无赖的睡在这里,安白其实很反感排斥,但是他死活就是不走,动不动就脱光全身的衣服站在那里刺激人。 无可奈何。 九点四十,两人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节目。 一开始还是很温馨的。 安白被迫倒在某上司蠢蠢欲动的怀里,因为被他的手臂轻轻勒住了脖子,起不来身,所以干脆就这样倒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的看着电视,但是安白看起电视来却很花痴男神,二十五岁,难免有一个两个的男神嘛。昆远就黑着脸的调台,醋意很浓。 安白怒了:“就看这个,别换台。” 昆远搞不懂这有什么好看的,谈恋爱还是看电视?这姑娘这一分钟太不懂事。冷着脸问:“他是谁让你跟我这么激动?” 安白说道:“小栗旬。” 昆远被气得回了卧室,本以为这样会让安白深深的觉得错了,但事实上是,安白确实知道自己错了,不该忽视热恋中的男友,不过也要看完男神的剧再去哄男友。 十点半多,安白穿着拖鞋去了次卧找他。 “真的生气了?”安白站在门口看小气的某上司。 昆远躺在床上,眉头紧皱。 等了这么久,他等的心都快要冷透了。不被安白在乎的滋味很不好受。 安白不太懂情侣要怎么相处,怀疑自己错了,又觉得错的不严重。过去拉着他的手臂吐了吐舌头,无辜的样子望着他。 昆远一瞬间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一手把她拽到了怀里,翻身压住那具小身子,惩罚似的,喘着粗气狂吻。 某上司的舌头在安白的口中长驱直入,他的唇舌太过热情,安白害怕,所以微微拧着眉毛脸红气喘地在他的身下蹭来蹭去。躲避变成了引誘。 昆远的大手去了她的睡衣里。 安白一僵,隔着bra他的手掌攥住了她的轻轻揉着搓捻柔了起来。一股奇异的感受在他很紧的喉头。 昆远忽然停止,但手仍旧覆在上面,没离开分毫,看着她说:“所有的情侣都这样,第五次接吻以后适当的.。” 安白冏,某上司明显骗人。 这个东西哪有定律。 …… 第二天上班。 安白的手上贴着创口贴。 望着键盘,双手打字不能打了,只能单手干活。 昆远从她面前经过,低声警告:“保护好自己的手指,让我省心点。” 安白继续冏。 昆远一进办公室,手机就响了,低头一看号码显示的是nainai打来的。 老太太把自己的主意跟孙子说了一遍,包括昨晚李娴去公婆家找儿子说的那些话。昆远敷衍的挂断了电话,坐在办公桌前,松了松领带,仔细的斟酌起老太太的计策。 这一天,传闻满天飞。 公司里的人都在说,老板顾怀安结婚之后,昆总也要结婚了。这不是瞎说,而是有好几个人在电梯里昨天听昆总亲口说过的。 除了安白那一楼层的人,几乎都在说昆总的新婚妻子一定是公司外的人,门当户对那种。玩归玩,动真格的一定让人吓一跳。 甚至有人打电话上来,借着跟安白交流公司公事,顺便八卦一嘴昆总的固定女友是谁,惊讶于藏得好深,从没见过,现在爆出来了居然就是要结婚的节奏了。 安白无语凝噎。 熬到下班,安白跟他一前一后离开公司。 在一个路口安白上了车,呼出口气:“公司里怎么传出你要结婚的消息了?还都说是你在电梯里说的呢。” 昆远装道:“别理会,我没说过,都是捕风捉影的一群人。” 安白皱眉点了点头。 昆远开车说:“今天去我家里吃饭,见见我妈。” “这不太好……”安白瞬间紧张,去见他妈起码要做一下准备,这样去太匆忙太不尊重长辈了。 “你不需要紧张。”昆远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我不说你是我的女朋友,你还是以助理的身份因办公事过去,感觉一下我们家的氛围。对了,我爷爷nainai都会在我家。” 安白:“……” Chapter 363 番外《一穷二白》37 安白要以他助理的身份因办公事去他家里,所以不需要准备任何礼物。 这一路上,安白都紧张的不时地咬唇。 即将六点半了,两人终于抵达了他家的门前,昆远把车停好,下车以后在车的另一边俯身低头亲了亲安白的嘴角,笑着安慰:“别怕,我妈那个人其实很好相处。” 安白害怕的心跳加速,深呼吸着看向他家的别墅点了点头,手里抓紧了包包站在车旁,没有镜子,只能随便抬手整理一下头发之类的。 “我可以了。”安白抬眼跟他表示说准备好了。 昆远走在前,本能的反应是想去攥着她的手,但突然想起了这是在哪里,要做什么,便只是攥了攥自己的手指,无声叹了口气。 安白一副乖巧小助理的模样走在后面。 李娴记得安白,一看到这个小助理就皱了皱眉头。 安白被吓得一呆,某上司的贵妇妈妈好像很讨厌她一样。 “我的助理,小白。”昆远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看都没看安白。 李娴说:“让你回来跟我吃个饭,特别不容易,怎么把助理也带回来了?” 昆远把手机搁在饭桌上,低头看了看饭桌上的菜肴说:“晚上有重要工作要做,助理不在身边我使唤谁去?而且需要她今晚带走,明天早晨我可能起不了早带去公司。” 李娴点头,明白了。 昆远冷淡的看向安白:“傻愣着干什么,坐下。” 安白小猫一样抬起小拳头朝他的方向打了打,昆远寵溺地笑了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正去厨房看汤的李娴也没发现这一幕。 安白在沙发上坐下,老实得很。 小助理肯定是被看轻的,贵妇妈妈完全把安白当成了一个不存在般的小透明。 这时大门打开,拎着鸟笼子的老爷子和老太太互相搀扶着进来。 “爷爷nainai……”安白激动的站了起来,但是根本没敢叫出声,只是用哑语惊讶了一下。在这个地方看到某上司的爷爷nainai,安白觉得仿佛是看到了亲密的战友。 老爷子和老太太一起进来。 李娴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昆远也迎向了爷爷和nainai。 昆远介绍:“这是我的助理,叫她小白就行了。” nainai装作不认识的点头说:“小助理长得蛮好看的,跟个小狐狸一样。” 安白冏呀,您确定您这是在夸我? 这个别墅里一共六个人,保姆把汤端出来了,他的爷爷和nainai落座,昆远也坐下,朝安白说了一句:“你也饿了,一起坐下吃点。” 安白哪里敢坐下。 nainai瞧着安白:“助理也是人,不是嘛,小身板别饿坏了,过来坐下一起吃。” 李娴叹气,儿子好不容易回来家里一趟不想搞得不愉快,就友善地招手说:“来来来,坐下跟我们一块吃。 昆远也说:“自己去拿把椅子。” 他这是故意表现出的十分不喜欢女xing小助理,厌恶女人。 安白知道这是某上司刻意为之的表现,所以不太生气,但是想一想也觉得某上司真的很可恶。安白在他的手底下工作有两年多,八九百天,受得气需要定期清理,每次都能清理一麻袋然后郁闷的扔掉,强制自己为了保住工作要平常心,清理自己的怨气过后回到初始化状态。 反反复复,被某上司折磨得从脾气很大的毕业生变成了没脾气的丫鬟。 搬了一把椅子,跟他爷爷nainai,他妈妈,还有他……都不同款式的椅子。安白接过来碗筷郁闷地坐下开吃扒饭。 所谓的穷困媳妇见贵妇婆婆。 不过安白觉得这样挺好的,先试探一下某上司的妈妈什么态度,好想一想解决方案,总比进门就宣布身份得好,主要安白是担心会把某上司的妈妈气得昏厥进医院。 他妈妈人不一定有多刁,但是人家想找门当户对的也没什么错啦。 安白伸筷子夹了一片胡萝卜,低头吃掉了。 昆远瞧了一眼,很想给她夹一点肉吃,不能xing格像个小白兔一样吃的也跟个小兔子一样啊,身体都不长了。 安白25了,但在他眼中却跟个还在发育中的小女生没差别。 饮食上不能不好。 安白又夹了一片胡萝卜,无语,保姆阿姨把胡萝卜放在距离她最近的地方了。或者说,他帮她选择的坐的位置选的不对。 李娴问向昆远:“儿子,最近怎么不见你带女朋友回来玩儿了?” 昆远看了nainai一眼,然后说:“分了。” 李娴的脸一下子就耸拉了下来,真的没错,儿子就是不想结婚,或者是说儿子不想跟女人结婚!多少年了,一个又一个的谈,一个又一个的分。那么多女孩子,没有一个入得了他眼的,怎么可能!现在看样子连敷衍家人都不愿意敷衍了。 老爷子装作很不高兴的说:“既然自己不谈,就去相亲!” 李娴这个做妈***一百个同意,点头:“对!” 安白胡萝卜都不敢去夹了。相亲相到一个优秀的女生,他会不会就被吸引了啊…… 昆远手机响了,他放下碗筷,拿起手机说道:“你们先吃,我去接个电话马上回来。” 安白偷偷的瞟了他一眼,只见他起身从她身后经过。 糟了,饭桌上只剩下她一个。 安白吃着白米饭粒,就连胡萝卜片都不敢去夹。 李娴的眼睛立刻看向了安白:“小白助理,上回我交代你的事情你是怎么给我办的?”这会儿子不在,李娴才敢质问。 上一回第二天清早无事发生,李娴就知道这个小助理段数太低,没玩过儿子,很有可能还被儿子给耍了。 安白抬头:“我……” 李娴瞧着这位小助理的委屈模样,不忍再说重话对她,想必被儿子知道了那次灌酒的真相,事后没少被儿子惩罚为难。 “行了,你吃饭吧,多吃点。”李娴不耐烦的样子。 安白在心里“哦”,然后低头继续吃碗里的饭。 nainai突然拽着李娴起身:“娴,你跟我上来一趟,我有话说。” 李娴跟这个婆婆不和气,生气的皱着眉头:“老太太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拽着我,拽疼我胳膊了。” nainai身子骨好,把儿媳妇拽到了楼上,才说:“你儿子就是不喜欢女孩子,你瞧他对助理的那个样子。” “我有什么办法!” 李娴抱着手臂,很气愤自己生了个这么不争气的儿子。 三十多了,婚不结,孩子没有。 但李娴知道着急上火也没用,如今只有一个目的,便是昆家必须要有后! 老太太鬼鬼祟祟的往楼下看了一眼,之后摆手叫儿媳妇靠近点。李娴好奇又嫌弃的靠近了老太太,然后老太太在李娴耳边说了一些话。 李娴越听眉头越皱得厉害,摇头:“不行不行,不能害了人家清白姑娘。” 老太太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 “怎么能是害了她清白姑娘?昆家的家庭条件如何?我们小远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配她还不绰绰有余?”老太太鼓动着李娴,说:“你儿子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喜欢男的,不喜欢女的,而且精得很啊,他不愿意娶老婆谁能强迫他娶?昆家无后,你想好你怎么跟我儿子交代!” 李娴还是坚持地拒绝着摇头,不积德呢,这个老太太真是太坏了,就没见过这么坏心眼的老太太! 老太太指着儿媳妇,继续说:“没人强迫的生拉硬拽着让小远跟她凑在一起,我们也得问问人家女孩子的意见。” 李娴皱眉:“问她意见?知道我儿子是个同xing恋骗婚骗孩子,她不得跟我们没完?”这种事李娴觉得太缺德了。 怀孕一晚上怀上的几率太低,而且,让人家姑娘嫁过来守一辈子活寡?这姑娘要脾气没脾气,要火辣的身材没火辣的身材,长得小豌豆一样,能把儿子的xing取向转变过来才怪。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老太太边下楼边扶着楼梯跟李娴说:“这种作孽的事就让我老太太来干!老天爷打雷劈也是劈死我,报应不到你们身上。这个小白家庭条件不好,小城镇本分人家里走出来的,将来闹也闹不过你们。” 李娴:“……” 老太太跟儿媳妇下来的时候,昆远接电话还没回来。 “帮我把胡萝卜拿过来,我吃一些,多吃蔬菜对身体好。”老太太跟小白说。 安白给递过去了。乖乖的站起来递过去的。 李娴听了老太太的缺德计划,顿时瞧着这个听话的小姑娘就心生怜爱和同情了。 老太太说:“小白助理,我这个老太太问你两句话。我这个孙子始终不结婚,我才好奇的问的,旁观者清。” 安白紧张的点头:“您说。” 李娴皱眉,瞧瞧,真是一个有礼貌的好姑娘。 老太太:“我们孙子小远,你觉得他这个人的人品怎么样?” 安白:“昆总的人品很好。” 老太太:“长相如何?” 安白不好意思的样子说:“昆总很帅。” 老太太:“如果这小子要是追你,跟你求婚,你愿意是不愿意?” 来的路上昆远提前跟她串通过了,告诉她说,如果爷爷nainai问起这个问题,就要回答愿意,但是回答的要含蓄一些。 来这一趟,毕竟是演戏给他妈妈看,试探他妈***反应和态度。 安白不太会伪装,但是确实是紧张的,结巴道:“昆总怎么可能会追我……跟我求婚……” Chapter 365 番外《一穷二白》38 李娴这样一看,这个助理的表现明显就是自卑了呀。 此刻李娴真心实意的觉得这个小助理真的没有必要自卑,自家儿子只不过是表面上看着好而已,背地里还不是有些难言之隐不可说? 万贯家财,不如有那子孙后代。 李娴瞟了一眼脑袋上仿佛围着红头巾的老太太,老太太简直是狼外婆般的架势,回头别把人家小助理吓坏了。 “这么问你可能好理解一些。”李娴好语气的跟安白讲道:“假设,我是说假设,假设我儿子你上司他喜欢你,那么你是高兴还是生气?是这样的,就像小远他nainai说的,我们做长辈的实在不知道他在女孩子的心目当中究竟是一个什么形象,才来问你。小白助理,你一定要说出你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安白被问的晕头转向了,只好按计划的说:“高兴……” 而肚子里藏着的实话却是,一开始被追的时候确实是不太高兴,某上司这种花心滥情的男人,躲还来不及呢。 老太太跟李娴对视了一眼。 李娴觉得,这还是太缺德了!! 助理姑娘看上去愿意,觉得上司人品好长得也帅,但难保是阿谀奉承的面子话。人家助理姑娘总不能一开口就跟上司的妈妈nainai说上司人品不好长得丑吧。 但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是压得李娴喘不过气。 平日交好的旁人家里,儿子女儿们差不多都陆续结婚了,甚至有的人家孩子都好几岁了。李娴以前还理直气壮的吹家里儿子,说我儿子不急着结婚,我儿子以事业为重。但到如今李娴知道了儿子的底细,就无法再吹出口了,总觉得吹得时候嘴直打哆嗦,没有底气。 还有一点,李娴怕极了被旁人知道自己儿子喜欢同xing。 李娴尴尬的动了动面前的一副碗筷,看向老太太念叨道:“这么说,我儿子在女孩子心目当中形象还是不错的。” 老太太点头。 这个时候昆远接电话回来了。 安白看到某上司坐在自己的身旁,一颗小心脏顿时踏实下来。 其实某上司今天的这个举动让她是觉得很高兴的,起码证明他有为她的感受考虑,没有把她以未来儿媳的身份直接zha弹一样的丢给他妈,任由她受尽他妈给予的嘲讽和冷待遇。 “你们先吃,妈想起来前几天逛街给你nainai买了一枚戒指。”李娴再一次的放下碗筷,瞧向婆婆:“妈,跟我上楼一趟。” 老太太配合的装模作样,放下汤勺,起来。 老爷子一直在沉默的吃饭喝汤,看上去惬意得很。 昆远的nainai很时尚,戒指这种东西安白一枚都没有,但是老人家每次出门基本都要根据打扮换一枚戒指,据说老太太家里有好多枚蛮贵的戒指。 老太太起身上楼时,悄悄的朝孙子使了个眼色。 安白跟他的爷爷一样,低头喝汤,以助理的身份坐在这里还是安静些的好。不过安白很迷糊,他的家里人怎么都这么奇怪?晚饭不好好坐下来吃,隔一会儿就要上楼一趟。看戒指为什么不能吃完饭再看呢。而且,据说关系很差的婆媳之间,这样看来关系好像还不错嘛。 昆远给安白夹菜,责怪的语气:“你怎么只吃胡萝卜。” 安白窘迫的说:“好吃……” 昆远看着她吃掉鸡肉,鱼肉,在她低头吃鱼肉时他仔细帮忙挑出刺,看得一旁的爷爷直叹气,孙子何时给爸爸妈妈爷爷nainai挑过鱼刺了? 不过老爷子眼中,小白是个非常不错的孙媳妇。 昆远挑鱼刺时心里想着别的事情,关于老太太的这个幼稚馊主意他只同意一半,剩下的一半顺其自然,能配合尽量配合。 而关于这个计划,他和老太太都没有跟当事人安白详细解说,只告诉了安白计划中的百分之二十,那百分之八十重要的,瞒下来了。 楼上房间。 李娴跟在老太太身后说:“妈,我想了想,我们那么做还是不太地道。”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摘下老花眼镜:“哪里不低调了?是她亲口说的我孙子人品好,我孙子帅,我孙子追她的话她高兴。” “人家也许就是客气客气。” 李娴真不知道老太太竟如此缺德。 老太太重新戴上老花眼镜,抿嘴笑说:“生孙子是第一件大事。这助理姑娘要是不情愿了,只能说是活该,自作自受,不诚实的下场!被我孙子追的话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撒谎的姑娘可不是什么好姑娘。” 哎!李娴觉得跟这个婆婆没道理可讲。 老太太皱眉一下下的拍着茶几,怒了,继续给李娴洗脑:“你儿子喜欢同xing!要生孩子就早晚得坑一个姑娘!这个姑娘将来就是你的儿媳妇,你们可能会朝夕相处,你是想要助理小白这样的儿媳妇,还是想要以前那些脸上跟蜡笔画似的儿媳妇?你自己想想清楚!” 瞧瞧,坑人家姑娘还坑的这么理直气壮。 李娴这个不需要多想,家里的儿媳妇,当然是要乖巧懂事一些的。 李娴以前认为儿子要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为妻,对儿子将来的事业要有帮助。 最近一年,李娴心力交瘁的不断放宽条件,只想让儿子娶个差不多家庭的就行了,要求不再高。 而眼下,李娴认为儿子只能找小白这样普通家庭的,将来因为儿子难以开口的“某件事”闹了起来,李娴觉得起码不用担心自己这个缺德恶婆婆,以后被亲家公母手撕成血淋淋的两半。 下楼之前,老太太不耐烦地跟李娴说:“你就别管了!晚饭之后去别人的家里住一晚,这边都交给我和他爷爷。” 李娴点头,用手捂着发慌的胸口。 下楼以后李娴一想反正豁出去了,干脆就帮帮儿子帮帮一把年纪的缺德老太太,找出瓶酒,拿了几个杯子倒了几杯。 “尝尝这个酒,小远他二舅给我拿过来的,平时我可舍不得拿出来给别人喝。”李娴酒量好,倒完给了儿子一杯,老爷子一杯,自己一杯。 顿了一顿,一狠心的给了小助理一杯。 安白起身接过:“谢谢阿姨。”低着头小声说的。 这么好的酒也能分到一份,安白开心。喝不喝其实次要,主要是觉得某上司的贵妇妈妈并不似想象中的那样难相处。 冲着这个,也值得喝一杯庆祝。 安白的酒量超级差…… 李娴无比严肃的举起酒杯,讲了两句:“今天我高兴儿子回来吃饭,但我不高兴他这么单着,希望我们家小远啊,早日结婚生子!” 讲完话,一口干了。 “喝酒喝酒。”老太太朝着安白使了个奇怪的眼色。 昆远表情阴沉地也喝了。 安白迷糊中,***表情究竟是什么意思,那个眼色,太难分析太难懂。难道nainai是在说,快喝快喝,别扫兴,你阿姨今天心情不好。 可能就是这样的吧…… 安白只好不扫兴的喝完一杯。酒里有辛辣的味道,但是还有点酸,不知道是什么酒,青白葡萄汁一样的液体颜色。 老太太说:“这瓶酒打开了就喝完吧,别留着了!” 李娴不知道老太太打的是什么主意,这酒虽说好咽好喝,但是毕竟是酒,万一都喝醉了怎么办。醉酒之后怀上的孩子未必都是畸形啊之类的,但是这个不好的几率最好不要让它存在! 老太太拿过了酒,给安白和孙子小远都倒上了。老太太的想法是,谁让孙子和小白今晚就怀孕了?一点准备都没有,目的是今晚让孙子和小白进一步接触,这样一来,怀孩子的事情具体哪天办还用愁?不用愁了。 为了孙子能尽快结婚娶小白,nainai可谓是不要了这张老脸,换做以前nainai绝对不允许孙子那方面上欺负小白,但现在知道了孙子是真心对待小白,不推波助澜一把不仗义。 “陪你爷爷喝点,难得回来家里一趟。”这一个理由,老太太认为自己能用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昆远跟爷爷说了些话,表孝心中。 安白全程处于离线不知情况状态,每次都要分析好久,还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比如现在,某上司做孙子的跟爷爷喝酒,关她这个小助理什么事呀冏。 几杯喝下去,安白晕了。 坐在那里呆呆的,脸红红的。 某上司还在跟爷爷nainai妈妈们说话,而安白听着,却觉得是公蜜蜂在耳边嗡嗡嗡不停得叫,极力控制着想拍死他的欲望。 漫长的一餐晚饭之后,保姆杜阿姨神秘地笑着在收拾桌子。 安白坐在沙发上,抱着包包规规矩矩的在看电视,就听到nainai在耳边说:“小白,你感觉怎么样。小远妈妈对你的态度。” 安白摇头:“我不太知道。” 好迷糊,想躺下睡觉的感觉。 老太太小声的跟安白说:“我看小远妈妈对你的态度挺好的,但是他妈妈还以为你是人家儿子的助理呢。这样,等会儿你跟nainai上楼,到小远的房间里躺下休息休息,nainai和小远稍后在楼下看看小远的妈妈什么态度。” 安白:“为什么去他房间休息?” 老太太叹气,这小姑娘还挺警觉的。 但姜到底还是老的辣,老太太解释说:“现在你跟小远是上司助理的关系,等你上楼躺在小远床上休息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时候,小远进去给你送杯水,关心关心,他妈妈一准儿就会怀疑你们之间有猫腻了,小远顺势跟他妈妈说说你的好,看他妈妈怎么说。” 安白似懂非懂的。贵妇妈妈不是以为儿子是gay吗?怎么会觉得儿子喜欢女生?哦,贵妇妈妈也许以为儿子男女通吃。 这个误会好深。 “身体不舒服啊?来吧孩子,上楼去躺一会儿。”老太太突然抓着安白的手臂,作势起身。吓了微醺中迷糊的安白一大跳。 安白望向正跟爷爷谈论大事的某上司大人,四目相对。 安白边上楼边看着nainai。 入戏太快…… Chapter 365 番外《一穷二白》39 安白在某上司的房间里老实待着。 前十分钟,根本不敢躺在某上司的床上休息,担心下一秒钟某上司的贵妇妈妈就冲上来把她拎下去,嫌弃的批斗一番。 第二十分钟,安白困得实在受不了了。 隐约胃痛的蜷缩在某上司的大床之上,微微拧眉的逐渐入睡。 半小时后,某上司端着一大杯白水上楼来。 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推开了卧室房门,他发现安白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安白什么酒量,他清楚一些。搁在平时,昆远肯定不愿意让安白喝酒,但今天纵容安白喝酒,确实他是夹带着私心。 卧室房门关上,他走进去,随手把水杯搁在床头柜上。 安白迷迷糊糊的梦到了某上司的贵妇妈妈,他的妈妈一口干了那杯酒的时候,怎么看上去那么的悲壮呢?究竟是自己的眼睛看错了,还是他的家人表达上都太浮夸? 此时楼下。 李娴拿上披肩和皮包准备出门:“我不放心,我儿子怎么可能动那个小助理?”儿子喜欢男的,老太太有什么办法能让儿子跟小白助理发生关系?小白助理那是女的。 老太太烦得不轻,摘下老花眼镜挑眉指着外面说:“交给我,你就快走吧!明天早上再回来验收成果!” 李娴仍旧是不放心。 “妈,你可不能给我儿子下药啊。”李娴怕那药伤身体,而且:“现在都不流行下药这个了。” 老太太被烦的爆发,吼道:“我的手段不是你的脑子能揣摩到的!” 李娴生气了,老太太这是在骂她智商低啊! 保姆杜阿姨催促着李娴,别担心了,快走,今天不适合吵。 李娴瞪着眼睛最后瞧了一眼二楼的方向,算了,不惦记了。如果真的发生了关系儿子就要负责,昆家有后,指日可待,如果没有发生关系,自然也是不用负责的,这说明老天不允许老太太做缺德事,害得人家好好的姑娘一辈子婚姻不幸福。 李娴跟着保姆杜阿姨一起离开别墅。 打算去外面住一晚上。 订了观景度假酒店,当放松了。 老爷子叹气放下鸟笼子,说:“你在这边忙活,我先回去。” 两边别墅距离的很近。 “你不能走,等会儿咱们俩一起走。”老太太说完,拿着一把事先准备好的粗锁链子上楼,把房门在外头给上了锁。除非把门拆了,否则谁也开不成这门。 这条锁链,是昆家曾经养恶犬锁犬笼子用的。 老太太在门口听了听动静,里面没声音。 转身老太太下楼去。 老爷子问:“你孙子在楼上房间里?” 老太太拿了包,还有老爷子的拐棍:“我早就让你孙子拿着水上楼了,刚才没听见动静,反正我是给锁上了。” 老太太大功告成,跟着老爷子一起撤了。 剩余的事情怎么做,孙子知道。 另一边,李娴在车上开始跟杜阿姨吐槽这个缺德的碾压媳妇智商的恶婆婆老太太。 李娴哼了一声,咬牙切齿:“三十几年前,我怎么就没看出这个老太太脑袋上围着小红头巾呢,人太坏了。” 杜阿姨劝:“也不在一起住,你放宽心。” 李娴皱着眉头跟杜阿姨说:“我怎么能放宽心?现在我的心里头直打鼓。就这么祸害了人家好姑娘,人家姑娘xing子烈,明天报警怎么办?饭桌上说被上司追会高兴,八cheng人家就是面子上的好听话。上司怎么回事,助理知道。当然了,真当了我的儿媳妇,将来我是不会亏待她的。” 杜阿姨不好多说话。 正回家路上的老太太和老爷子,同样在聊。 老太太说:“这个儿媳妇想必你也了解,李娴啊,穿了一身刺猬皮似的,逮谁扎谁,动真格的又不坏,心眼特别好。这下好了,还以为自己儿子欺负了人家清白姑娘,但愿能因为这个,以后好好的对待小白这姑娘。” 老爷子笑:“瞧把你积极的。” 老太太得意:“为了我孙子,孙媳妇,小曾孙……” 安白是个本分自爱的姑娘,nainai看得出来,孙子也不止一次的赞赏过安白。安白自爱是没错的,要求婚前相处一段时间了解了解也是没有错的,但nainai忍不了了,安白二十五虚岁,孙子三十多岁,婚事根本拖不起。到家的这么好的孙媳妇,还能让她给跑了? 得想办法让两人赶紧结婚,修成正果。 安白这个人昆家是要定了,至于婚前发不发生关系,年轻人说了算。 别墅楼上。 安白睡着,根本没有听到老太太刚才锁门的声音。 昆远听见了,但是这是昆远跟老太太串通一气的决定。 跟安白在同一房间里待一晚上,他十分愿意。 昆远拿出一条薄的被子给安白盖上,开了空调,然后脱了衣服去浴室冲澡。 安白听到水声,悠悠转醒。 这是某上司的卧室,大床五六米外是通往他浴室的地方,里面有人在洗澡,百分之百就是某上司。安白脑袋疼,胃也疼。 翻了个身,柔软的头发有些凌乱。 看了一眼时间,快九点了。 安白慢慢的坐了起来,发现有人脱掉了她的高跟鞋,整齐地摆在他的床下附近。安白下床,拿了高跟鞋重新穿上,发现床边榻上扔得都是他的衣服。 西裤衬衫皮带扔的到处都是。 深呼吸一口气,脑补他肯定在睡着的她面前**服了。 安白走到门口想出去。 贵妇妈***态度已经看完,等他洗完澡,她就该走了。推了推门,安白拧眉却发现推不开了,还有什么哗啦啦的在响。 拧着门把手低头一看,是锁链。 安白的嘴巴张成了○形状…… 不是在做梦? 安白跑到浴室门口敲门:“门怎么回事啊?” 昆远在擦身体了,穿上浴袍,头发还滴着水就走出来:“门怎么了?”他装作不懂的样子,皱眉问道。还风轻云淡的说:“我换身衣服就送你走,没洗澡之前一身酒味。” 安白微醺加上胃疼,难受的看着他的五官直接感到眩晕。 拽着他到门口:“一条锁链。” 昆远的戏很好,装得很像,朝楼下喊人,杜阿姨,他妈,爷爷nainai,该喊的都喊遍了,没人回应。气得他一拳砸在门上。 安白阻止他:“你别这样!” “可是……谁锁的啊。”安白泄气地靠在门上说。 昆远皱眉:“还能有谁,着急你我结婚造人的nainai。” 安白:“别怪nainai。” 不过一听到“造人”这两个字,安白低头,脸上烫的不像话了。 昆远转身走向床头柜,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白水,得意的表情要忍着不表露。 安白转身继续研究房门,万一打开了呢,门把手是能正常拧开的,但是由于被一截锁链子锁着,门开的缝隙不大,人走不出去。 安白不甘心的试了试,从缝隙要挤出去。 昆远回头,皱眉瞧着安白肩膀都挤出去了,担心安白真的能从缝隙整个人都挤出去,这会儿倒是真的跟nainai生气了,锁链不能找一截短的?! 安白“哎呀”一下,卡到了。 昆远过去,把安白被卡住的小肩膀救了回来。 “别淘气了,出不去。”昆远说。 安白闻着他身上的沐浴ru味道,对视一眼之后,故意躲避。 昆远的目光一瞬炽热,反复看了看门缝宽度极限,安白根本钻不出去,小肩膀都能卡住,可想而知臀部就是被卡住无疑的重要阻碍部位。 昆远手机没带上来。 安白的包包也在楼下,上楼时只是休息一下,没带。 打开窗子,院子里根本没有人。 这种事情太丢人,不能喊邻居帮忙,而且邻居的别墅距离好远。 “去洗个澡,今晚只能睡我房间。”昆远拎出来一件衬衫,给她当睡衣凑合穿,又不是没有穿过,这不是第一次了。 安白不傻,怀疑着锁屋子里是不是他也有参与。 昆远点了根烟:“别这么看我,我知道你怀疑我故意这样。放心,明早醒了之后你发现自己失身了,就是看错我了,给你把刀杀了我。”说完他挑眉:“对了,我妈说她挺喜欢你的。” 安白冏了,不至于杀他那么严重。 九点四十分,安白洗完了澡出来,穿着最大码的衬衫遮住了臀部,还好,露的不多…… “有没有休闲短裤,给我穿。”安白到他衣柜里找。 翻找男朋友的衣柜是第一次,此时的这种心情,其实还蛮复杂开心的。 结果是,没有找到任何款式的短裤。 安白皱眉,不该把裙子洗了,但是不洗明天要怎么穿。衣服上的味道不清新,那么一整天的心情都会特别糟糕。 安白看他:“你这里没有短裤?” 昆远点头:“从不穿。” 安白无语,记得以前见他穿过白色休闲短裤。 夜里十点十分,安白的胃部越来越疼了,疼到别人能察觉出来。 昆远看着栽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她,问道:“哪不舒服?” 安白说:“胃疼……” 昆远没想到会这样,后悔让老太太锁门,锁门这个主意是老太太出的,最后是他做主定的,想跟她抱着睡一整个晚上。 昆远下床找药箱,还好,药箱里有不少胃药。 他以前吃着有效的才拿给她吃。 安白吃了胃药之后没动,靠在他怀里,看的电影演到了男女感情发酵部分。 昆远跟安白如此亲密,不免口干,尤其是安白身上就穿了一件衬衫,里面bra虽说有遮住胸,但却把她这副小身子显得更加姓感。 “还疼不疼?”昆远试着把手搁在她的腹部。 某上司低头望着她,无比温柔地动手帮她揉了揉胃部。 安白缩在他的怀里忍不住笑,身体有些地方没有异xing碰过,很痒,等他揉了一会,她才适应。安白没想的复杂,只是闭着眼睛在想,痛经的时候被这样也许会好受一点,因为男人的手掌宽厚粗砺,温度也强。 Chapter 366 番外《一穷二白》40 大概十五分钟过去,安白觉得胃疼的感觉好了许多,不会再一动就痉栾了。 胃药起到作用,男人宽厚的手掌轻轻地揉着她的胃部相信也起到了一些作用。 安白从一开始咬着嘴唇的忍笑,额头抵在他的腿上,不适应异xing这样轻抚碰触自己的身体,到现在的变成能躺在他的怀里不笑,不觉得痒,一动不动的体会着这份男友给予的关心。 昆远的抱着安白,身体不觉的向下滑。 他一手搂着安白的身子,一手覆盖在安白的胃部轻轻地按着,只希望减轻安白胃疼的感觉,根本没心思动手动脚,虽然身体开始抑制不住的蠢动。 昆远的身体慢慢的就变成了躺在c上,由于这是一点一点的移动,节奏缓慢地发生在这十五二十分钟之内,所以安白便不会害怕,若是他疾风骤雨般突然搂住她躺在c上,这样安白才会害怕。 “好些没有?”温柔的男人声音自安白额头的地方传来,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颊上。 “好多了。” 不知不觉,安白是真的没了胃疼的感觉。 今晚胃疼被他这样照顾,让安白想起了小时候发烧被妈妈照顾。无微不至。妈妈是发自内心的爱着生病的女儿。 昆远在安白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湿湿的吻。 电视里的那部外国电影演了大概有百分之七十了,男女主角终于在一起,激动过后是寂静,寂静之后就是更加疯狂。 安白被这一幕吓得不敢动了。 热恋中的两人抱在一起看着电影里的此种情结节,难免会脸红心跳。 大学时,安白在宿舍看电影常常会看到电影里的尺度画面。 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电影,跟女同学一起看电影,或者是多人一起看电影,安白都不会觉得尴尬,感情方面木讷归木讷,该懂得的安白却都懂。 跟某上司一起看到这样尺度大的流鼻血画面,安白唯一的想法就是,找个地方安静的埋头去死十分钟。 电影演完,昆远拿过遥控器关了电视。 时间晚了,该休息了。 “你也要在c上睡?”安白是拒绝的。 “不然你打算让我去睡哪里?”昆远指了指地上,看着她说:“睡硬地板?小白,我腰不好。” 安白冏冏的理解着“腰不好”这三个字。 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吧,还是真的腰不好啊…… 安白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他的腰部,又看着床,今晚到底要怎么睡? 昆远下床,边走边重新系了系浴袍的带子,得意的表情似乎只有空气看得到。就在安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抬手关上了灯,拿过开关遥控搁在床头柜上。 昆远重新来到床上,黑暗中望着不知所措的安白,突然整个人扑到了安白的身上,把人压在身下,随手拉起薄被把安白光滑白嫩的小身子盖住。 “别冻着了。”他那一刻想的是跟安白翻云覆雨,但是,还没亲上去就忍耐住了。 不知道如何解释,才说,别冻着了。 安白呼吸加快的躺在床上,眼睛望着某上司在她上方的眸子,他刚才来势汹汹的骑在她的身上,且呼吸炙热很烫,她本以为他要做什么可怕的事。 此刻,他下去了。 安白知道某上司在努力克制着感觉。 “这是夏天。”安白也脑袋短路,用这四个字来回应他“别冻着了”那四个字。 昆远喉结滑动,说道:“既然不冷,被子就别盖了。” 下一瞬间,被子被他扯了下去扔在床下。 安白去拽被子却没有拽住。 昆远抱着她躺在床上:“别乱动。” 安白冏的牙齿开始痛。 昆远一开始还安静的抱着她,但是越抱越紧,一手搁在了安白的腰上,安白本来是僵硬的身子,可是现在两人之间的缝隙小到,小到安白必须要弯曲着腿才能和某上司的形状。 安白觉得这样不好,特别危险。 某上司凑近,薄唇喷着叫人迷乱的热气,两人嘴里的牙膏味道一模一样,因为她用的都是他房间洗漱间里的。 安白的柔唇被吻了一下。 蜻蜓点水的一吻,之后他并未离开她的嘴唇多远。 男人大手抚摸着她发烫的脸颊,目光不移,低哑的嗓音灌进她的耳中,说道:“只是在一起亲热亲热,你知道又不会怀孕,怕什么。” 安白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总之就是怕。 某上司的唇再一次的袭击上她的嘴唇,男人一只大手捧着她的脸颊,拇指来回地摩磨挲着她的皙白皮肤,他眼睛里冒着红色火焰般呢喃道:“宝贝儿,我现在就想把你香到肚子里去,不让别人看到你,完完全全的拥有整个你。” 安白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一双眼睛瞪着某上司,嘴里几乎是在跟他的舌头打仗般没办法说话。 用吻安抚了一会儿,昆远觉得安白不会炸了才放开她。 他说:“我说了不动就不动。” 安白觉得这话不可信。 某上司再次低头,薄唇在安白的左边脸颊上缓缓磨擦:“跟旁人一起偷偷给我儿子取名叫昆虫,后没后悔?” 安白尴尬地躲着他的唇,皱眉轻轻地说:“后、后悔了。” “这根虫子你研究研究。”某上司说完重新用力压住她的嘴唇。 安白闭上眼睛“唔”了一声,那只手碰到了他身上的什么东西,一扫而过,像是在她的手上点起了一把烈火,烧得手心极热。 攥了攥,手心已经出汗了。 昆远在她身上,被这普通的接吻的感觉给折磨得可谓死去活来。 在他身下,安白喘气喘的近似于低泣。 “怎么了,你也觉得舒服对不对?”昆远感觉到安白的身子在抽触,不知具体哪里。但是他感觉到了安白的快乐与挣扎。 安白很无助。 如同被人捆锁住了手足。 …… 第二天清晨,安白醒的很早。 背对着他而躺着。 熟悉的风,从窗帘的那一边吹了进来。 从这里醒来呼吸到的清新空气,跟在他爷爷nainai家醒来呼吸到的清醒空气一模一样。 这一晚上没人回来。 整个别墅里,真的只有她跟他两个人。 四点多的时候,有人打开了门上的锁链,安白不知道是谁,那人打开之后就悄悄的走了。安白没有去趴在窗子边看,百分之九十是他的爷爷nainai。 他的nainai有意为之让孙子跟她住一晚,但是,他确实没有真的欺负她。所以安白没有跟nainai生气,或许nainai已经把她当成了孙媳妇,跟已过门的地位差不多。 不过对于安白来说,昨晚的亲熱有些过火,他说那只是普通情侣发展中都会做的事情,很平常,不要惊讶,不要抵触,更不要觉得羞耻。 安白之所以排斥,全是因为怕被无缘无故的抛弃。 曾经高中同寝的女同学,大学别寝的女同学,如今公司的女同事,总会有说不知道为什么就分手了的,无缘无故;其实那并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是无缘无故,只是对方腻了而已,有些男人,确实交往的目的只是为得到女人的身体。 微风一吹,窗帘随风飘动。 安白微蜷着白皙的腿,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便是昨晚的亲熱画面。 昆远这时醒了过来,身体支起,朝安白的身子过去,手掌摸了摸她光滑的腿说:“醒这么早,要不要跟我出去跑步?” 某上司的生物钟很准时,不管多晚睡,醒的都早。 这样精力充沛的年纪。 安白把脸埋在枕头里,不想见人。 某上司伸手把她搂进怀里,箍紧了说:“记住你是我的了。别否认,我是第一个让你高朝膏潮到快哭了的男人,也是这辈子仅有的一个,等你叫我老公那天,我们真做,你会叫着说喜欢的。” 昆远知道她很害羞,怜爱不已,亲自动手帮她稍微整理了小身子上挂着的男士衬衫。 在整理到衬衫下摆的时候,他跟昨晚一样,忍不住动手掀开衬衫下摆看她那不堪一握的小腰,而后手指轻扯开她內库的边沿,轻吻在她的胯跨骨处,在她的细腰和小腹处嘬口最上两口,惹得她轻呼着翻过身来捧住他的脑袋强烈制止。 安白说:“起床去跑步。” 昆远点头。 他问是谁开的门,安白摇头,说不太知道。 安白穿他的大衣服下楼去跑步,白色运动裤的裤腿卷起,上身的袖子也是,某上司给他妈妈打了一个电话,他妈妈说在外面,中午才能回来。 安白松了口气,这样的早晨不用面对他妈妈是开心的。 昆远边跑步边回头看安白,现在的他足够了解安白的内在,越是关注她便越是喜欢,甚至是爱的无法自拔,爱的无法克制,但却因为很爱才必须要克制自己约束自己。 Chapter 367 番外《一穷二白》41 安白跑在某上司的后面,没办法啦,比他腿短的错。 这个早晨安白被某上司跑三步一回头给看的,莫名慌乱。 安白索xing学习某上司的样子来回避此时的尴尬,边跑边回头往后面看,可是安白后面的街道上却基本没人。 突然“砰”的一声! 安白睁大眼睛回过头来看向某上司,吓得停住。 在路边上跑步,居然也能被某上司撞到一辆自行车,而某上司什么事都没有的感觉,站在那里,骑自行车的那个青年却被撞倒在地。 还有青年的爱车。 看吧,三步一回头的看出车祸了。 安白走过去,那青年揉着脚腕正要皱眉骂人,抬头瞧见了站着的某上司,似乎认识,抬手跟某上司重重击掌之后笑了。 安白过来:“认识啊?” 青年看向了安白。 昆远说:“我跟他姐姐初中的时候同桌。” 安白冏,某上司这么色,初中的时候一定视jian漂亮女同桌来的。青年长得都这么好,姐姐肯定不差,因为姐姐先出生,分到的好基因多嘛。 昆远突然沉着声音跟脚疼的青年说:“小子你看什么看?我女朋友,安白。虽说看着长得像十七八,其实都二十五了。” “你女朋友?”青年惊讶。 好姑娘都让禽兽给拱了。 安白无语,好端端的说我年龄干什么。 青年承认,安白这种长相的女孩子是他的菜,但是真没想到安白已经二十五岁,还以为真的是十七八岁,黑色马尾,白白的脸蛋,简直完美。 昆远扶起青年的车,踹了一脚:“多大了还玩这个。” 青年坐在路边说:“二十七八岁还有玩这个的,你别总以为玩这个的都是中学高中生,也是,过了三十的估计踩不动了。” 某上司大人听了这话就要跟小孩子发火。 活该,谁让他攻击安白的年龄了,被青年攻击年龄是报应。 安白过去,穿着某上司的一身白色运动衣服,卷起裤腿卷起袖子的,着实狼狈。捅了捅他,挤眉弄眼的意思是说,三十几岁的人跟跟高中生一般见识,您真是太有出息了。 昆远给青年修车,边修边聊。 过了一会儿,昆远试了试这车,安白躲开怕被撞上,某上司起步的时候不坐在车座上踩,而是身体站直了踩,时而弯腰,车呼啸而过,安白惊呼别骑太快小心摔了! 但是车链条似乎有问题,咯嗒咯嗒的响。 某上司把车骑回来,蹲下来接着修。 青年过几天放暑假,跟安白比较聊得来。青年故意为难嚣张的昆远大哥,问他:“远哥,你上学的时候都是怎么追求开学新入学的小学妹的,教教我。” 昆远随口道:“小学妹?我看不上。” 青年笑,唇红齿白:“别逗我了!我姐都跟我说过了!” 昆远起身就要揍人。 青年用胳膊挡住:“哎哎哎,不说就不说,一把年纪发什么火。” 昆远瞧了一眼蹲在路旁的安白,曾经会以为让她吃醋挺好的,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就高兴,说明她在乎他,但是现在,他不希望看到她吃醋,因为他太在乎她了,怕她真的往心里去,总想自己在她心中不要有任何的污点,像她在他的心目当中一样。 他摇了摇头,想了起来,他跟她何来的曾经?从正式追求到现在这一步,短短半个来月而已。一时感慨,之所以会用曾经这个词,全是因为认识了有两年多,所以他心踏实,这两年多来,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多乖他知道。 经过昨夜稍微亲密些的接触,他的字典里多了一个特别美好的成语,便是:乖如安白。 在他身后,青年问安白:“安白姐,你也是做过新生做过学妹的,你觉得学长一般用什么手段才能追到你们新生学妹?比如,学妹刚入学都期望什么,有没有什么特别期待的,是需要学长帮忙做的?” 安白给修车的某男致命一击,说道:“我当时只思考过,刚入学的小师妹到底如何才能追到、或是吸引心仪的男神学长注意。” 青年忍住打算前仰后合笑翻气死人的冲动,修车的那位光棍要被醋意酸哭惹! 修车完毕。 某上司往家的方向走,某小白兔在后面跟着。 早晨的这个插曲,让她觉得蛮开心的,最起码终于气了他一次,以前气他,他似乎并不生气,但这一次好像被气得不轻。 安白甩着运动衣的袖子,经过一棵树,小胳膊小腿的上去打了几拳。某上司回头,就瞧见安白嘴里哼哼哈嘿的拿粗壮的大树练着小绣花拳。 “快走!小心被树妖抓去做夫人!”昆远横了她一眼。 安白快步跟上。 生气超过十分钟,非同寻常。 到了家门口大门旁,安白仍旧跟在他的身后走,但却撞上他突然停住不前行了的坚硬身躯,安白捂着额头痛都不敢叫出声,抬眼看他间被他扯入怀里,还未站稳,后背就砰地一声磕在大门上,半扇大门都晃动了下,紧接着某上司的唇压下来,在她的嘴里榨取讨伐。 安白受不了这样的缠綿湿吻,手足麻了。 昆远掌握着所有主动权,吻技高超不用学,生来就会,能让她乖巧启唇配合。 某上司在门口吸吮起她的粉嫩唇瓣,虽然是把她罩在了怀里,但从背影,邻居依旧会判断出他和她这是在干什么。 安白丢脸的挣扎推他,却被他在耳边警告:“下次再往出抖那些让我不愉快的人和事,什么王小帅,什么学长男神,别怪我用昨晚的那根东西磨的你说不出话。” 安白低头,皱眉俩手用力地拽住他的衣服袖子。 昆远气愤的望着这样的她,刚要哄她,就见她低头咬上了他的胳膊,被他无齿吓流的话吓得,忽然脸颊朝红。 昨晚是安白人生中第一次真实的接触异xing的某个物体,虽然隔着一层布料,但他释放的夜体和她体内释放的夜体有渗透出来,黏在一起,安白很怕,怕这样会怀孕出事,而他在她耳边哄了数次,他说这很正常,不要觉得抬不起头,但安白知道,这不正常。 发展的怎么说都太快了。 正式交往才多少天,数都数得过来。 女生应该要好好的保护住自己,而安白为何对他的信任超出了最初想象?大抵全是因为在一起相处了两年多。他一向花名在外,约会过的女人无数是真,但是安白理智的仔细想想却知道,他挺好的,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伤害过任何一个他不爱的异xing。 这两年,无形中成了某种基础。 所有的经历都是有用的,真的不假。 …… 昆远开车带着安白去上班。 别墅里还是一个人都没有,李娴和爷爷nainai本想都早上回来,但跑步之前昆远在洗手间里给他妈发了微信,告诉他妈,家里有点事,先别回来。 这话把他妈惊住了。 昆远满意的想,他妈一定认为他昨晚成功拿下了小助理。没准他妈都开始盼昆家下一代了。 上班的路上,安白在跟弟弟聊天。 安白说:“我弟弟说他暑假要来我这里。” 昆远点头:“安一?来这里怎么没告诉我?” 安白冏冏的想,我弟弟来这里为毛要告诉你,话说你还不是我弟的正式姐夫。不过这话安白想想罢了,不敢真说,怕他瞬间变身“经期上司昆”来折磨他。 安白给安一回复:“来吧,我带你出去玩。”有一件事比较纠结,房子问题。 被安一知道她跟某上司住一起,消息随时都会传回家里。被安一知道她住着某上司的房子,安一肯定会瞧不起姐姐。 昆远的手机也响了。 一条微信消息。 李娴发给儿子几句话,文字说道:“昨晚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了?我回来听你nainai说,你和那个小助理昨晚……哎!妈就昨晚有事去了你四姨的家里一趟,你就给我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人家是个大姑娘,清清白白。小远,这事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昆远快速的打字回复:“让我想一想。” 李娴再发消息,他不回复,打来电话他也不接听。做戏做全,不能露陷。 老太太虽然幼稚的总给出馊主意,但不得不说歪打正着,这次彻底替安白铺平了一条儿媳妇走向婆婆的平坦之路。至于安白这里,剩下的文章就需要他全权来做了。 安白是个特别慢热的人,指望她主动着急嫁,要等到何年何月?不如他主动出击,把小白兔拐回家,在她肚子里种一个小小白兔。 抵达公司,安白在路边偷偷最先下车跑到公司大厦里。 没让熟人看见,小心得很。 一个上午,安白都安安静静的在工作位置上认真工作。 到了中午却发现,上楼找昆总的某个总经理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安白站起来打招呼,有秘书接待这位眼神奇怪的总经理。 安白坐下,眼角余光瞟了一眼那位进去的总经理。不懂,我到底怎么了?安白摸了摸脸,照镜子看了看脸上没问题啊。 午餐的时候,安白陆续感觉到有人偷看自己。 一抬头,那些人就瞬间低头了。 下午一点多,八卦能力很强的同事c跑的直喘,拍着桌子跟安白说:“小白,不好了出大事了!” 小白抬头。 同事c说:“有人拍了你跟昆总跑步、接吻、进他别墅的清晰照片,邮寄到公司里来了。八卦传播的太快,现在整个公司的人基本都知道你要跟昆总结婚。” Chapter 368 番外《一穷二白》42 安白被同事c这话吓到。 有人拍了照片邮寄到公司,跑步,接吻,进他家别墅的照片。 照片竟然拍的这么全,难道拍照的人跟踪了一个早晨? 可是这些照片会是什么人去跟拍的?她和某上司都不是明星,更不是社会知名企业老板与老板包养的xiǎo mi书。 拍照人把照片邮寄到公司来,图的什么? 安白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得罪过人,某上司得罪的人却肯定不少,同类公司存在某种竞争关系,但是,安白拧眉想到,人家竞争对手至于如此幼稚?拍了这些照片邮寄到公司来对于某上司来说,其实不痛不痒吧。 或者拍照人觉得,某上司找了她这样的女生是很见不得人的事?拍照给曝光出来,为的是故意让某上司当众丢脸? 这样分析安白总认为也不对,安白想,我跟某上司在一起丢他人吗?不太丢人吧,穷了点而已。 安白忐忑不已,叹气说:“我等下去问问总经理。” 同事c鼓励她:“小白,你确实要学会依赖他了,有些男人就是喜欢女人有事情第一时间找他。” 安白点了点头:“嗯。” 同事c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作位置上,哼着歌儿,一脸的得瑟美样,好朋友被爆出跟总经理是一对,这是何等值得骄傲的事实。 …… 昆远上楼的时候,安白抱着文件随后跟去了他的办公室。 其实没公事,只是找借口来跟他说话罢了。 “那是什么?”昆远不觉得安白手里有他所需要的文件。 “敲门……砖……” 安白不管他懂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朝他走了过去。 昆远撂下一份文件起身往她的身前走,眯起眼睛打量着她,把人拽过来问:“什么事情,直说。” 安白的表情很郁闷。 拿开他扯住她胳膊的大手,说:“我认识的一个同事跟我说……” 昆远挑眉:“说了你什么?” “不只是我。”安白还是低头:“还说了你。有人拍了我和你早晨在一起的照片,有接吻的,有我进你家门的,把照片邮寄到了公司里。” 昆远皱了皱眉,一副很不解的表情。 安白抬头看他:“全公司的人差不多都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了。”这一点安白是相信的,中午吃饭,数不过来有多少陌生同事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鄙视嫉妒的目光中,向来都会带有几分瞧不起。 倘若昆远认可她,她就不会觉得这些目光难以承受,因为羡慕,所以才会生出嫉妒,这个道理安白还是能懂的。 如果昆远不认可她,一样觉得曝出来是让他丢人的,那么她就承受不了那些目光。那些人中包括昆远本人,都是在把她看成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丑。 昆远面无表情,后臀靠在办公桌边沿上,伸手拿过烟盒和打火机点了根烟,抽了口说:“谁这么无聊,邮寄这个。” 安白听后心情简直差死了。 “我不知道。”安白抬起头看他的样子,他好像确实不太喜欢被众人知道她是他的正式女朋友,否则五官为何这样阴郁。 安白的自尊严重被伤害到。 人啊,果然需要有自知之明。 穷与富,永远都无法达到一个高度。 安白难受的就快哭了,抱着文件,强迫自己别低头,尽量语气不卑不亢的跟他说道:“我25岁,轻易不会答应跟异xing谈恋爱。这不是我在表达自己有多干净,而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谈恋爱是为了享受爱情和结婚,不是在恋爱中体会一时的激qing碰撞。当然,这是我一个老实人的想法,代表不了您。人各有志,您可以有您的想法。” 昆远看她,突然的她怎么了。什么人各有志。 久违的“您”字都被她搬了出来。 安白鼓起勇气,最后说:“照片不是我找人拍的,不是我要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的,我从来没有跟你逼婚的意思。我不屑那么做。” 说着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出来。 昆远慌了,把烟搁在唇上叼着,伸手将安白抱了过来按在怀里,低头问道:“我说你什么了,哭什么哭?别多想,我没有那个意思。” 安白委屈的一直掉眼泪。 别过头去,倔强的不让他哄。 安白相信,不只是自己觉得这出戏很像女方逼婚男方的手段。 昆远不太会哄人,抱着安白说,曝光就曝光了吧,反正我们也要结婚,提前被公司的人知道并没有任何影响。 两点多,昆远上去开会。 安白一个人在他的办公室里发呆,发了会呆,闷头出去工作。 某上司听后当时的表情,难免会让人多想。 …… 顶层会议完毕,五点了。 苏景敲门,视线看向顾怀安身后坐着的那位昆远。 顾怀安诧异,笑道:“你找我,还是找他。” 苏景走了进去,双手撑着椅背好奇地问向昆远先生:“我听人说,你前几天在电梯里跟人打电话提过结婚的事情。今天接着有照片证明你的结婚对象是安白。事实上是这样吗?” 苏景真的不了解昆远,第一印象是差的,但是自从他追求安白,喜欢安白,差的印象变成了一般般,没好感,也没恶感。 苏景听说这事之后,特别担心昆远的结婚对象另有其人,跟安白不过只是玩玩而已。苏景倒不认为安白配不上昆远,而是认为昆远的眼睛是瞎的,不识好坏。 昆远严肃的点头:“是这样没错,至于婚礼,我已经着手准备中了。” 苏景确实有些意外,昆远居然会是个好男人?不可思议。 昆远这个人各方面都适合小白,苏景作为朋友,唯一担心的就是小白婚后被欺负。 “照片这事,小白好像误会我了。”昆远觉得这个情况只能借机跟苏景说说,苏景去劝,想必比他不停说好话更有说服力。 苏景坐下来听。 顾怀安拽了把椅子也坐下来听。 昆远说完,等待着苏景说说她的看法。 苏景不明白的问他:“所以照片到底是什么人拍的寄的?” “我以前认识的异xing?”昆远抽着烟,想了想点头:“差不多。” 昆远没详细说,但苏景明白了怎么回事。 但是这么做的女人傻不傻啊,曝光之后,指望这个男人跟现任女友分手?回去找你?苏景理解不了那个女人的做法。 找专业的人跟踪拍照,钱都白花了。 苏景告诉昆远,以后做什么之前多考虑安白的感受。 女人本身都是敏感的,尤其是眼前这样双方各种条件的悬殊,弱一些的那一方自然会格外敏感。拍照片,邮寄照片,对外曝光关系,这种把戏生活中不是没有,只不过都不是针对普通条件的人。比如明星逼婚富商,这种事情的确很多。 昆远下楼。 按了电梯按键,反省自己演戏是不是演的过了,浮夸的表情导致安白误会,伤了安白的自尊。但他暂时不会让安白知道,照片其实是他雇人拍完邮寄到公司里的。 回到60楼。 昆远刚要过去跟安白说话,安白就跟同事a一起去了洗手间。 同事a的手直哆嗦,糟了,总经理跟白白吵架了吗,怎么两个脸色都不太好看呢,天灵灵,地灵灵,不要连累了她才好呀。 安白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冷静。 跟家世好的某上司谈恋爱开始,其实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做好被同事们嘲笑不自量力的承受准备。 昆远独自回了办公室。 给安白发了一条微信,打字说:“下班等我,一起走。” 安白没有回复他。 从洗手间里出来,安白觉得差不多可以准备下班了。外面下起了雨。 安白计算着准确时间,提前离开。 某上司随后。 同事abc交头接耳,说这两个人不对劲呢。 c说:“难道闹分手?” b说:“乌鸦嘴乌鸦嘴,分个头啊!你看总经理那副急着跟上去的样子,爱还爱不过来,话说我们白白的命挺好的。” a说:“我愿用我生命中十次xxoo换白白跟总经理一生幸福。” cb一齐看向a。 a咳了咳说:“十次xxoo算什么啊,白白以后幸福了,我们才能工作的无比顺心快乐,幸福的谈恋爱,无忧无虑的下班回家跟男盆友xxoo。不快乐的话,xxoo想想都很没意思。” c同意:“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ba看向c:“你才是鸡是犬。”不过白白一人得道是一定的了。 昆远追着安白下楼,电梯里拥挤,电梯门开,昆远拎着西装跟经过的同事说:“麻烦让让,谢谢。”成功追到了门口。 安白的一支笔这时掉了。 陌生女同事去帮安白捡起来:“安小姐,你的圆珠笔。” 安白接过,点头微笑的跟人家说了谢谢二字。 昆远一把扯住安白的小细胳膊,看她说道:“看到了吗,照片带来的未必都是不好的事,光明正大的跟我一起下班。” 安白拧眉低头,同事们恐怕都看到了拉拉扯扯的样子。 昆远的车停在大厦外面。 安白说:“我忘了拿雨伞。” 昆远四处看了看,发现公司的公用雨伞架上没有雨伞了。 “来,到我这来。”他举起拎着的西装外套,一手把西装外套支在她的头上,一手搂着她的细腰,带她往外面的车前跑了过去。 男人半边肩膀彻底被雨水淋湿。 Chapter 369 番外《一穷二白》43 公司门口站着一群人。 均是穿着职业装的男男女女。 有的女人随身包里带着折叠雨伞,支开雨伞便走,细高跟鞋踩在雨水里面溅起小小零散水花,糟糕的天气,丝毫不影响女人脸上挂着的爽朗笑容。 有的男女没有带雨伞,也没有拿到公司公用的雨伞,只好耐心的等着雨小一点再走。 不少人瞧见了那一幕。 昆总经理亲自给助理用西装外套挡雨,带着助理上了他的那辆豪车。看上去,并不是普通的照顾,而是一看就有很深的暧昧。 公司太大,到底还是有人不知道昆总经理要结婚的事。 这时公司门口就有人说起:“咱们昆总快结婚了啊,据说准妻子就是身边待了两年多的那个小助理,还不错。” 闻听此话的人,不免看向总经理车的方向。 雨下得太大,看不清楚车里面什么情况。 向往美好爱情的女人不免脑补起昆总和助理之间发生的爱情,或者是说,脑补着昆总爱上身边助理的心理过程。 这个助理,一百个人瞧见,一百个人都会觉得很不起眼。 但正是因为很不起眼,才只招少数人反感,至少门口站着的几个中年女xing都不反感。 四十来岁的女人抽了根烟,跟旁边穿套装补妆的女同事说道:“昆总这样的花花公子,玩腻了美女,竟然能收心,还要娶身边默默照顾他两年多的小助理,真的很意外,不过,这倒是十分给他的人格加分的一件事情。 补妆的中年女人猜测,这个小助理一定内心强大,没准过去两年多的日子里,小助理可能还亲眼见过昆总跟其他女人搂搂抱抱的亲热,昔日只能痛在心里,到如今,总算苦尽甘来。 爱的值了,起码得到了爱的回报。 在那种家庭的男人给予的爱里,名分最重要了。 公司大厦前的停车位上。 昆远上车,衣服湿了,脸庞上也湿了。 安白坐在车里,只觉脸上有点潮湿的感觉,不过还是先拿出纸巾给他擦了擦脸。 昆远接过纸巾自己擦了擦,炽热的目光一直望着安白,安白不想躲避他的视线,想从他的表情和视线中看出他是否真心实意的对待她。 “看得我心里乱。”昆远拿着擦脸的那张纸巾,附身过去,一只手按住她的颈项,薄唇轻缓地覆上。 安白闭上眼睛,粉嫩甜舌都给了他。 …… 这一天晚上,安白睡觉做了个吃亏的噩梦。 梦里的安白兴高采烈地吃着冰棍去公司上班,蹦蹦跳跳,但从迈进公司大厦的第一层开始就被打脸,打她的人都骂她不要脸,勾引上司。 安白不被允许坐电梯,只能走楼梯,从一层一直被打到六十层,挨打了整整六十层的她都没有哭出来,坚强滴很。 却在来到六十层的时候,啪,左脸挨了某上司的一巴掌,再啪,右脸挨了某上司新欢给的一巴掌。 安白直接被打懵了。 双手捂脸,哭哭啼啼地溜着墙边挪动走着。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昆远今晚一样是搂着安白睡觉,但是并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为了身体不起反应受折磨,他都不敢伸手摸她的皮肤。 一条手臂被她枕着。 枕着枕着,安白就睡着钻到了他的怀里。 昆远的男xing身躯这么被她的身子来回蹭着,怎么可能睡得着?就这么低头看着她,却看她捂着脸,另一手捂着头发,继续蹭他。 过了会儿,听到类似抽泣的声音。 “醒醒,小白……”昆远不知道安白睡着睡着究竟怎么了。 安白很快便被他叫醒。 缓缓地睁开眼睛,台灯开着,此时屋子里一片晕暗。 昆远皱眉问她,去碰她的手:“做噩梦了?” 安白反应过来的点了点头,松开捂着脸的那只手,原来没有被打脸,都是做梦,随后松开捂着头发的那只手,扒了扒头发,原来,脑袋上也并没有被打歪掉的大蝴蝶结。 昆远把她抱在怀里:“什么噩梦?” 安白冏,无厘头的梦算了不可说不可说。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 自从被全公司知道在一起这件事后。 某上司并没有疏远她,而是光明正大的去哪儿都打算带着她,由于安白担心让人会觉得自己跟某上司有秀恩爱的嫌疑,便主动躲着他。 一个躲藏,一个追找,倒成了名副其实的秀恩爱。 同事abc被别人的爱情甜掉了牙。 两天后的一天中午。 秘书叫她:“小白,有人找你啊,我带去会客室了,有点眼熟,但我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安白边收拾东西边起身过去,会客室內,坐着的正是某上司的贵妇妈妈。 秘书姐姐太厉害了,自己顶头上司的妈妈都认不出来! “阿姨,您好。”安白不知道某上司的妈妈怎么来了。 上一次在员工餐厅见到李娴,安白并没有现在紧张,因为现在清楚的知道,百分之八十面前的这位会是未来婆婆。 李娴看向倒水的安白:“我不渴,你别忙了。” 安白还是给倒了杯水,双手轻捧着放到李娴的面前。 李娴摆手,说:“坐下,让你坐下你就坐下。” 安白点头坐下了。 某上司去了外面,真是不巧。 李娴说不喝水就不喝水,眼睛盯着安白的脸颊,说道:“小白助理,那天早上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对不起啊,我替所有人给你道个歉。” 李娴知道,老太太那么厚的脸皮,缺德极了,坏透了,肯定不会放下身份来给晚辈小白助理道歉。还有儿子,占完助理的便宜,指不定怎么想办法甩开这个小白助理呢,更加不会低头道歉。 今天过来,李娴道歉是其一,看看助理被没被儿子用卑鄙手段打发走是其二。 安白摇摇头:“我能理解昆总家里长辈的心情。” 安白其实不确定李娴道歉的具体是哪一件事,但是这种脸红的话题,不好多问。 1,nainai用锁链把门锁上,让孙子和她……造人。 2,李娴明知道儿子可能是男女通吃的双xing恋,却还允许nainai让儿子跟助理住在一起一整晚,目的也是……造人。 不过不管是哪一个,她回答的都没什么问题。 安白那晚是被nainai稍微耍了耍的,后来才反应过来。nainai并不是要试探李娴喜不喜欢她,是把李娴蒙在了鼓里。 李娴这个贵妇被nainai耍的彻底,不知道贵妇妈妈反应过来没有,看这样子,是没有。 安白悄悄无语,估计贵妇妈妈永远反应不过来了,因为nainai和某上司都是那么狡猾的人,合起伙来欺骗贵妇妈妈,怎么可能不成功。 可怜的贵妇妈妈哎。 李娴听了小白助理的回答,十分欣慰,伸过手去抓住小白助理的小手,摸了摸,真是白嫩,安抚着说:“小白助理,你放心,以后嫁进我们家,我这个做婆婆的会待你好的。你上司,也就是我们家小远,他说什么你都别放在心上。你一天是他的人,这辈子你就都是我们昆家的人。” 安白想缩回手,但是又怕这样做不礼貌。 忽然觉得,烫手。 边手指发抖边望着对面坐着的贵妇妈妈,某上司家人的脑回路都是垂直着长的哎。跟某上司正式恋爱的第一天,某上司去见了她的家长,回来就说,要结婚。现在轮到某上司的贵妇妈妈,上次才见,坐在一起吃晚饭还不是正式的,这次见面,就直接要认儿媳妇了。 安白是有点点受宠若惊的啦。 但是,幸福来得太快像龙卷风,换做是你,你怕不怕?! 安白很怕。 “结婚这个,其实我觉得还早吧。”安白只能含蓄一点的表达,即使要嫁,也不能激动的太不矜持了,高兴的抱着婆婆的大腿感恩戴德鼻涕一把泪一把。况且,双方父母还没有见过面,不知道爸妈对昆家的人什么看法。 李娴收回了手。 贵妇摸样的坐在那里,连续叹气三次! 安白快要被冏死了,贵妇妈妈太能上戏,而且到底唱得哪一出她都搞不明白。 李娴说:“二十五岁,其实也不小了,当然,我们家小远都过三十岁了,更加不小了。” 安白点头,这个表示一万个同意。 李娴又说:“我的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希望孩子们能早点恋爱,只要不早恋就成。你看看电视上每天播的广告,第二杯半价,你和小远这样的好意思买?” 安白无语,我可以跟苏景一人一杯啊,至于某上司,太有钱了,他才不在乎半价不半价的呢。 安白在心里想想罢了,不敢顶撞某上司的贵妇妈妈。 李娴又继续说:“还有你们平时周末休息,出去吃饭一个人怎么吃?街上哪家餐厅的料理好吃,你都知道?我觉得你不知道。阿姨认为你顶多周末在家里一个人定定外卖,糊弄吃一口。” 安白悄悄瘪嘴“切”了一下,外卖都吃不起的好不好!!外卖是大餐,怎么能叫糊弄?而且没吃过街上各家餐厅料理的原因并不是一个人和两个人,而是因为穷!穷! 突然委屈,人和人的差距好大。 安白觉得昨晚做梦梦到的那个安白其实就是现实中的自己,被各种糟糕的条件打脸,捂着疼的脸,捂着脑袋上被打掉的大蝴蝶节,泪目的想,两年多来,资本家范儿的某上司吃饭是为了品尝美食,而她吃饭仅仅是为了维持生命,为了活着。 李娴指了指窗外,得意地誘惑道:“那边的一栋写字楼,整个一层都是我们家当年买下来的,每年收租无数,等你过门,这些妈妈都交给你。” 安白脸红,妈妈…… 妈妈? 应付走李娴。 安白跟明天出发过来京海市的弟弟聊天,安一很懂事,安白便跟弟弟说了某上司妈妈说的这番话。开玩笑,居然来试验她是否见钱眼开! 安一回复:“我姐夫可比当年的王小帅好一百倍,换成王小帅,顶多给他小舅子我几百万游戏币当聘礼。” 安白:“……” Chapter 370 番外《一穷二白》44 安一过来京海市之前,安白待在工作岗位上郁闷了一阵子。 1,总经理的最新任女朋友是助理安白。 2,总经理今年会结婚。 以上无论是把哪一条单独的拿出来,其实都可以说是爆炸xing的新闻了。 如果单单只是总经理的最新一任女朋友是助理安白,部分女同事们八卦的会说:“别当真,总经理就是玩玩不起眼的小助理而已。” 如果单单只是说总经理今年会结婚,部分女同事八卦的会说:“等着看吧,结婚对象的身份职业一定不简单。” 现如今是,全公司同事们先听说总经理今年会结婚,后听说总经理最新一任女朋友是身边的助理安白,两个消息捆在一起。大家都惊讶,助理要嫁给上司进豪门? 有人却说,昆总跟助理有一腿未必是假,但是要娶的女人不是助理这也正常。没准儿现在昆总经理私下里混乱极了,被未婚妻知道他跟助理有一腿,肯定饶不了他和这个助理。 打脸的现实情况是,陆续有很多人亲眼目睹,总经理下班的时候跟小助理频秀恩爱,这个花心男人温柔正经起来,体贴的叫人几度泪目。 那一部分爱好八卦的女同事,这种时候还是有话要说:“原来要娶的真是这个小助理。这个助理真了不得,谁认识,去攀攀关系取取经,怎么悄无声息的拴住上司的?所以说人不可貌相,看着老实,背地里指不定多妖娆勾人呢,昆总喜欢的,一向都没有好货色。” 全部都怪昆远以前约会的女人品质太差,风格大同小异。 这些八卦,安白当然都有从侧面听说。 同事a安慰安白:“这不值得难过,工作中的氛围是紧张且枯燥乏味的,你懂的啦!以前大家总会yy顾总的私生活,顾总结婚后就开始yy昆总的私生活,一个众人眼中的花心浪子,被你这个小助理给驯服,还不准她们酸一酸啊?你这样想,那些不是你朋友的人酸你,都是因为羡慕你。” 安白叹气,枕着交叠起搁在办公桌上的胳膊发呆中。 熬到下班时间。 昆远牵着安白的手一起离开公司。 安白肩上挎着皮包,手上轻拿着他的西装外套,全程稍微的低着点头,不想郁闷的话,便需要不去看旁人看过来的奇怪目光。 昆远打开车门,安白上车。 公司往出走的男女攀谈着说:“看来,昆总好事将近了。” 男的点头:“像是。” 公司外。 昆远开车离开公司大厦门前。 两人在外面吃了饭,之后回去。 等到晚上八点多,昆远躺在沙发上看球赛,而安白坐在沙发下面的地毯上,手拄着茶几,视线淡淡地看着某上司的侧脸。 昆远视线盯着电视,伸手朝她要烟:“宝贝儿,把烟递给我。” 安白没去给他拿。 昆远这时看她一眼,才发现大概半个多小时没跟她说话了。只顾着全神贯注的看球赛。 “对不起。”昆远从沙发上下来。 某上司跟她一起随意的坐在地毯上,伸手去握住她搁在腿上的另一只手。只见安白摇头:“你看你的,我没有生气。” 昆远不相信,说道:“不看了,反正也都没有你好看。” 他并不是多正宗的球迷,所以,哪队赢了那队输了跟他都不发生关系,相比之下未来的宝贝老婆才最重要。 安白问他:“明天你跟我一起去接我弟弟?还是我自己去?” 昆远:“一起,我不去不太像话。” 安白笑了笑:“只是未来小舅子而已,你别太把他当回事了。” 昆远盯着她的嘴唇,开腔道:“我小舅子虽然十五岁,但是却怠慢不得。这个暑假,我需要全方位的把他接待好。” 安一个子不矮,十五岁一米七四左右,但他还在发育。脸上已经有了男人该有的棱角,只是看上去会带着那个年龄男孩该有的稚嫩。对于目前的昆远来说,小舅子是个很重要的存在,这个暑假,必须全方的位接待好他。安白说什么都没用。 “安一就是个小孩子,接待什么。”安白担心安一蹬鼻子上脸,要求太多,贪婪起来控制不住。聊到这里,安白才意识到有些话要提前跟昆远定好。 捏着他几根手指,安白认真的样子说:“等他来了,你不要给他花多的钱,贵重的东西也不要给他买。他才十五,我不想他未来的胃口越来越大。” 安白觉得,这个世上存在原本品质很好的孩子,但宠着宠着就被宠坏了。 一个人经常xing的不劳而获,对未来来说,未必是好事。 昆远觉得她说的话也有些道理,不过不能全听,他会掌握一个跟小舅子相处的分寸。姐夫适当应该给小舅子一点好处。 “早点休息。”安白说。 这里有两个房间,每人一间。 昆远瞧着安白,她用手撑着头,说话的时候距离他很近很近,他一低头,直接就亲到了她的嘴唇。安白本能的反应是搂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接着吻翻滚在地上。 经过那晚的亲密接触,安白现在能够接受他的亲密方式,只要不是冲破最后一道防线就好。 安白原本想要重新租个两室的房子,因为结婚毕竟还早嘛。弟弟来了,跟她一起住在某上司的高级公寓里,挺奇怪的。 但这事昨天早上她刚一说出口,某上司便冷着脸严肃的说:“什么年代了,别那么保守,我相信你弟弟会理解我们。你随时想做新娘结婚,我随时就新郎身份到位。”这一段时间,他已经在准备着婚礼的事情,包括家里的爷爷nainai。 经过上次,他的妈妈也在热切盼望儿子结婚。 …… 第二天早上,昆远带着安白一起上班。 下车以后紧攥在一起的手,是秀恩爱的证明。个别很嫉妒安白的女同事现在也没力气嫉妒了,没办法,人家生的就是命好,不服只能憋着。 一直吐槽其实只会浪费时间,耽误自己手上的工作,人家的幸福度丝毫不减。 明白过来这一点以后,公司里的闲言碎语逐渐少了许多。 大多数的男同事还是比较高兴的,高呼道:“顾总结婚了,有老婆有孩子婚姻稳定,现在就连昆总也马上结婚迎娶助理。所以说,我们广大普通男人的chun天终于到来,身边的女神同事终于不再花痴有钱的男上司们,有时间看看我们普通男士了。” 一diǎo si补充道:“虽然时常是用瞪人的目光朝我看过来,但我乐意。” …… 下午一点。 安白接起安一的电话:“嗯,快到了你千万别睡觉,小心丢东西。”四年大学,安白回家的火车上丢过一部手机,一个mp4。这几年倒不丢东西了,因为不敢睡觉。 安一在那边说:“知道了,我姐夫来吗?” 安白冏,这个欠揍的小子,什么姐夫。 安白叮嘱了弟弟很多句才挂断电话,然后接着接到老爸老妈打来的电话,叮嘱女儿,意思是安一到了这边,当姐姐的一定要管好他,不准让他没礼貌,不准让他收人家小远值钱的东西,上次的一万多块的笔记本收下,后来做爸***在家心始终都不踏实。 以后女儿嫁给了人家还好,姐夫偶尔送点东西给小舅子正常。但若是没嫁,因为什么原因最后分手了,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好。金钱这个东西,牵扯多了让人头疼。 安白跟爸妈说:“你们放心,不用担心这边啦。” 聊了五六分钟,才挂断。 这时某上司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该出发去接安一了,路上可能就需要半个小时,而且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 安白跟他一起走。 昆远按了电梯:“谁打来的电话?” 安白说:“第一个是我弟弟,告诉我们他快到了。第二是我爸妈,担心的跟我担心的都是一样的,怕你挑剔。” 昆远对视上安白带笑的调皮目光,想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但是这是公司,周围来回的有下属在经过打招呼,他不好宠她。 安白低头,跟他进电梯。 到了电梯里,他便顺势攥住了她的手。 电梯缓缓向下,他问道:“你爸妈还说什么了?提我了吧,说我什么了?” 他很在意未来岳父岳母说自己什么。 安白调侃他,说:“我爸妈说,上次我弟弟收你的笔记本电脑,他们两个在家一个星期没睡好觉。担心我跟你分手之后,拿人家的东西不好,没办法还回去。” 昆远捏了捏她的手心,安白抿唇浅笑。 这个手,永远不分。 昆远往出走的时候在想,结婚确实要抓紧,趁热打铁。安白对他目前没有二心,说结婚也不会太排斥了。全公司都知道安白是他的女朋友,为了妻子,试问大厦从一楼再到顶层,哪个男的敢跟安白示爱或者是示好? 还有,小舅子这关不算一关,过不过都无所谓,主要是她的父母的那一关。 小舅子安一过来京海市玩,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用这个小舅子要把岳父岳母都引来。 双方父母只要见一次面,他就能把结婚这事给敲定。 日子一选,这个婚结定了,不会有变数。 安白坐在车上瞧着抽烟开车的某上司,某上司一言不发,神色严肃,到底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安白此时完全不知道,她跟他不仅恋爱的快,见家长快,结婚也快! Chapter 371 番外《一穷二白》45 京海市火车站,安一走出来,很快就看到了姐姐和姐姐的上司。 车停在停车位上。 等到安一走过来的时候,安白和昆远也正朝安一走过去。三人碰面,安白稍微抬起头的问弟弟:“安一,路上累不累?” 安一挑眉:“还好,就是火车上太挤了。” 昆远笑着伸手接过安一手上的小行李箱,指着车道:“车在那边,跟你姐姐上车再聊。”这个时间外面太阳很大,特别的热。 安白很心疼弟弟,平时嘴上确实说着希望弟弟能多吃一些苦,但是动真格的还是会心软不忍。 在火车上不能躺下,因为安一没有买到卧铺的票,坐硬座也不适合睡觉休息。出门坐火车本就是很累的事情,尤其是一个人坐火车的时候。越是无聊越是觉得累,这一点安白六年多来深有体会。 跟某上司在一起之后,上次回去的路上那是安白第一次感觉到不孤单。 上车以后,安一说:“我是第一次坐火车,不挤的话,路上的风景其实还是挺好看的。” 安白微笑:“暑假人多嘛。” 一路上三个人说说笑笑,车行驶抵达昆远的那栋高级公寓。 昆远进门跟安一说:“大学应该要来京海市读。” 安一想了想:“这个等我姐结婚以后再定,她嫁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读大学。” 安白感动了一把! 好弟弟。 安一曾跟姐姐还有爸妈说过,年纪不大,已有规划,将来要看姐姐嫁到哪里,姐姐嫁到哪里他就去哪里读大学,今后在那个城市扎根,最后把父母接到身边,这样一来,一家人仍旧是生活在同一个城市。 某上司抽出一根烟,点上说:“你姐嫁到京海市还有疑问么?” “那可不一定。”安一接过姐姐拿过来的凉可乐,喝了一口,然后又说:“开玩笑的,我相信我姐在京海市读书,再嫁到京海市,这都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昆远的眼神仿佛在说,算你小子会说话。 安一带了几套换洗的衣服过来,运动装居多,还有两双球鞋和一双凉鞋。安一觉得很热就去洗澡。外面,安白低头不好意思的跟某上司说:“今天晚上,你不要住在这里了。” “我今晚可以继续住在这里,主要我担心你弟弟自己睡觉会很无聊。”昆远一副我终于找到合适理由了的得意样子。 安白晕,好吧当她什么都没说。 昆远低头偷亲了安白的嘴唇一口,视线停留在她眼前,看着她浓密的眼睫毛说:“你弟十五岁了,成年人的这点事情他都懂,说我们没在一起过他也不相信。” 安白郁闷,可是事实上真的没在一起过。 从来都清清白白。 晚餐,安白买食材亲自在家里面做的,客厅里两个男的在看球赛重播,聊着一些女生完全不感兴趣的话题。 安白觉得这样好幸福,真的希望,有一天爸妈和弟弟都能跟自己在同一个城市,想见面就见面,想在一起吃饭就能坐在一起吃饭。 似乎越简单的幸福越是能让人的笑容和心里温暖。 晚饭期间,昆远一直围绕着‘安白家所有成员未来的定居方向’问题进行着十分负责任的发言。安白很无语,找一个能安排大事的男朋友很高兴,可是,昆远做这些打算还太早,毕竟安一才十五岁,这类安排,等安一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再提还差不多。 所以,某上司有故意讨好她家人的重大嫌疑。 安一听了未来姐夫的话之后完全呆住,感觉未来姐夫简直就是他未来的救世主,有了这个姐夫,将来万事不用愁。 当然,他是跟姐姐一样独立的人,将来姐夫只能算是他的一个伯乐,其他努力还是需要他自己来的。 昆远的视线跟安白对视,他笑容满面,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来发展。 晚饭以后。 安白去厨房里洗净碗、洗净盘子。 安一在露台上跟同学打电话,似乎是个女同学。 昆远没把这事告诉安白,帮小舅子瞒着,去了厨房。他从身后搂住了安白的身子,下颌搁在安白的一边肩上,低头说道:“有你真好。” 安白冏,不禁抱怨道:“哪里好了?我可记得我在您手下工作两年多,以前您可不觉得有我真好,恨不得把我虐待的主动离开60楼。” 那段非人般待遇的工作经历,安白每每想起都想打晕他,泼醒再打,用鞭子抽,最后把遍体鳞伤的他跟两只肥老鼠圈在同一笼中。 昆远为自己说话:“这说明,我对不爱的女人都不怎么好。” 安白没话可说,计较无用,不过真的是天上地下的差别,以前有多讨厌,现在就有多喜欢。彼此大概都是这样的。 昆远搂着安白细腰的手又紧了紧。 安白动了动,回头跟他说道:“你快出去坐着,安一马上就进来了。”听到弟弟说去露台上接电话,但是谁打来的安白不清楚,在厨房里,此刻也听不到露台上说话的声音。 不过阳台门打开关上,都会有动静。 昆远非但没有放开,反而得寸进尺的把双手很湿的她搂到怀里,低头就吻,动作热切疯狂,安白闭着眼睛皱眉推他,嘴唇微痛,但是手却不敢往他的衬衫上碰,担心会把他的衬衫弄湿弄脏。 “如果我早发现你的好,我们现在可能孩子都有了。”昆远恨不能把她暖进心里,期待结婚期待的几乎精神发狂:“跟我保证,婚前生气时不要总咬嘴角,做了什么错事不要过来跟我撒娇求我原谅,吃冰激凌的时候不要在我面前舔。” 安白用力呼吸:“为什么?” 昆远闭着眼睛吻着她的脸颊和颈项说:“我怕我会把持不住,和你一起造昆虫……” …… 晚上九点。 各自回房休息之前。 安一和昆远都不觉得困,表示还想看一会电视,白天球赛重播,晚上拳赛直播,怎么能错过。但是两人都要看安白的脸色。 暑假中的安一一向习惯熬夜,不熬夜的话,他会认为这是在浪费暑假的宝贵自由时间。 安白无语:“我暑假的时候基本都是睡着过完的。” 安一嘿嘿笑:“我打游戏。” “游戏游戏,就知道打游戏!”安白拿出严肃姐姐样子,厉害说:“没钱用了以后跟游戏要?饿了吃游戏能饱?” 安一闭上眼睛,捂着耳朵,受不了他姐姐这么唠叨。 在家被父母唠叨,出来玩还有他姐姐唠叨,听说将来结婚以后还要被老婆唠叨,omg!安一觉得这个世界不太清净。 昆远此时起身,推着刚洗完澡的安白回房间:“行了,你少说安一两句,这个年纪的男孩不玩游戏玩什么?” 让他今晚就这样去睡觉,昆远其实不甘心,可又不能明着去抱安白。这会儿,他终于有机会跟安白亲密亲密。 借着帮安一赶走姐姐,进了安白的卧室。 安一开始专注的拿着遥控器看拳赛。 还好,姐姐的唠叨方式跟爸***相比起来,杀伤力极小。 客厅里电视开的声音不小。 卧室里面,安白用力地皱眉推着一不留神随后跟进来的某不要脸上司,平时不要脸就算了,安一在这里,脸他得自己拿稳。 昆远抱住她,料准了她不敢弄出动静。 “嘘。” 某上司把一根手指搁在唇边,朝着她嘘。 安白凌乱中。 好吧,落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 在弟弟安一面前,打死安白都不敢搞出什么让人尴尬的事情。 昆远在她的耳边蛊惑道:“接吻三分钟,别叫,也别躲。” 安白拧了下眉,摇头,不乐意。 昆远舔了她的耳廓一口,唇上温热:“就一分钟。” 下一刻,来不及她反应过来,男人温热的唇舌已经迫切覆上她的,滚烫的舌头伸进了她的嘴唇皱眉尽情索取甜蜜。 安白不熟悉男女浴望的感觉,很是无措。 昆远有点控制不住,手情不自禁的往安白的睡衣里去,安白没穿bra,但是半袖睡衣料子有点厚和宽大,旁人的肉眼根本看不出什么。 一分半钟之后。 昆远从卧室里出来。 晚饭后六点多的时候昆远带着安一去跑步,所以他下身穿的是运动裤,此刻裆部变化根本看不出来。昆远走到洗手间门口,进去之前,挑眉跟安一说:“搞定你姐了,下次你姐再唠叨你记得告诉我,我去帮你说服教育她。” 安一投给未来姐夫一个谢谢的眼神。 卧室里面,安白低头委屈的蹲在床边捂着她恟口的某物,被某男掀起衣服吃了一口,那一瞬间差点炸得她脑袋都成碎片。 这不是害羞能过去的事! 到十点钟,安白估计已经睡了。 昆远躺在沙发上,跟安一说:“暑假都想去哪儿玩?还有,你姐姐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安一认真回答关于姐姐的那个问题。 “大学的时候她说过想去首都看一看,这两年去没去我不知道。”安一回忆:“那时候我才十一二岁,不太能懂有钱没钱这回事。我姐大学时好像没钱,没去成首都,我家条件就那样啊,然后我姐决定毕业后赚钱带我爸妈一起去首都。” 去北京? 昆远其实对北京没什么感觉。 严格来说全国各个城市昆远都没多大感觉,包括国外,二十几岁的时候频繁出差,各处跑早都跑腻歪了。 Chapter 372 番外《一穷二白》46 第二天清晨。 安白很早就起床做了三个人的早餐。 昆远跟安白吃过了早餐,准备出门,都要去上班。 “安一,你自己在家里玩游戏,中午饿了下去买吃的,没问题吧?”安白在门口穿上高跟鞋,回头问了弟弟一声。 安一头也不抬,弯腰站在电脑前看着游戏:“没问题,你放心吧。” 安白气得白了弟弟一眼,真是一个游戏迷! 昆远跟安白很快出门,给待在家里的安一留了一把钥匙。 安白不能请假一直陪着弟弟待着,昆远身为al集团的总经理更不能这样做,最主要安一不是来玩几天,很有可能要待一整个暑假。 出去玩的计划,安白暂时给计划在了周六周日。但却不知道某上司心里藏着的更深远的计划。 …… 抵达公司。 安白在工作岗位上做着自己的工作,不太好的眼睛紧盯着电脑的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手边搁着一杯百水。 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 房东的电话。 “张阿姨,您回来了?”安白接了起来,边轻声说话边推开键盘。 房东阿姨在那边说了一会儿话。 安白听后急忙点头:“好的好的,下午我就过去。” 房子前些天被烧,房东阿姨和儿子这次一起回来一趟,据说是专门的处理这事。安白明白,的确是有一些事情需要见面说清楚。 安白不禁忐忑,她应该没有什么需要赔偿给房东的吧? 并不是她放火把房子给烧了的,泪目。 同一时间,昆远坐在办公室里并没有看文件,而是打开电脑查看北京相关。 首都北京,对于一些人来说是很平常的城市,空气质量太差,且去过觉得没什么新鲜的,而对于一些人来说又是很迷人的一座城市,古典古韵和时尚气息兼具。 天安门、长城、故宫,昆远觉得也就这三个地方值得去一去,品尝北京烤鸭、涮肉,以及一些京味儿小吃。 基本敲定。 昆远出去办公室,拿起手机刚要给安白发微信说:“下来一趟,我有点事去外面跟你商量。”微信字还没打完,安白就朝电梯口的他走了过去。 “我下午要请假。”安白跟他说。 公事公办。 出去一趟办私人的事情,请假这是一定要走的正规流程。 昆远挑眉,手指从手机上收回:“请假去干什么?” 安白汇报道:“我租得房子不是烧了?房东阿姨今天回来,要跟我见一面。” 昆远点头,然后下午不意外的某上司也一起跟去。 安白xing子软,某上司担心她吃亏受委屈。 像个孩子一般被家人对待疼爱。 昆远开车来到的地方并不是安白租住房子的小区,而是市中心一条繁华的街,把车停好,昆远皱眉跟安白说:“约得这是什么破地方,车开进来准出不去。” 安白小心翼翼的看他生气的脸:“张阿姨定好了的地方。”所以不好拒绝,都订好了。 昆远来的时候,路上就已经不耐烦了,倒不是对安白不耐烦,而是对这交通和那位张阿姨感到不耐烦。房子烧了,事情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约安白出来干什么?如果讲道理的情况下,安白真的有需要赔偿的,这边听后认为合理,你给我一个账号,我给你打钱就ok。 折腾人过来一趟见面,烦不烦。 “你要是这张脸的话,别跟我去。”安白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他不要跟谁都摆脸色。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他的坏脾气,这两年多,换成第二个助理早都受不了辞职离开他了。别说以后生昆虫了,孤独终老哼哼昆曲解闷儿去吧! 昆远叹气:“我这张脸不是挺帅的?” 不要脸的说完,带她一起过去约好的地方。 安白本就是个规规矩矩的女生,在外人面前更加规矩,尤其在年纪大的长辈面前,规矩的简直就叫人不敢跟她说重话。 大学毕业的时候还有点活泼的野xing子,如今,被某上司磨了两年磨的一干二净。 张阿姨戴着眼镜,看到安白,指着安白身后的男人问道:“这位是?” 安白介绍了一下:“我公司的上司,出来办事顺便送我过来。”不说是男朋友,是不想让张阿姨太客气的招呼。 张阿姨点头,跟昆远也打了一个招呼,瞧见昆远穿的西装革履的,系着领带,确实是上司的模样和架势。小白这个女孩子,很乖巧懂事,不会撒谎。 租房子给小白的时候,张阿姨就问过了她是做什么的,她诚实回答,家乡是外地,现在正在京海市一家公司做经理助理。 昆远脸色本已缓和,却在听安白介绍他是上司的那一刻又撂下了脸。 三个人陆续坐下,张阿姨先是跟安白说了说房子被烧的事情,表示这栋房子太多年了,楼上起火烧到了楼下,这不怪她。 安白担心的问题全都没有出现,相反还听到张阿姨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损失?” 这个把安白问住了。 损失是有的,可是,即使有损失也不该让房东来赔偿吧。 “没有什么损失。”安白一副自己也不太确定的样子。 张阿姨又说:“小白,我有房子出租,你租我的房子,我们这也算是难得的缘分。” 安白点头。 张阿姨继续:“那阿姨也不拐弯抹角了,因为房子,阿姨跟你通过很多次的电话,见过很多次的面。阿姨的小儿子你也见过两回,他今年三十四岁,阿姨是觉得我们是正经的人家,而你也是正经人家的孩子,今天阿姨就借此机会开了这个口,问问你有没有男朋友,以后再见怕是见不到了。” 这话说的很明白了。 想要把小白收回家里做儿媳妇! 安白感觉身旁传来一股冷气,急忙说:“张阿姨不好意思,我,我有男朋友了……” 这是圆桌,某上司坐在安白旁边至少半米以外的位置上,完全插不上话,只是听着二人在说,听到这位阿姨说相中了安白,打算让安白做儿媳妇,他就想笑。 您儿子究竟是哪一位?住了两年多了,老太婆这会儿想起给儿子和租住户保媒拉线了? 聊了二十来分钟,双方都尴尬。 张阿姨的大儿子开车过来接老妈,下车的还有小儿子,三十四岁了,傻傻的发笑,在张阿姨都快上车了的时候,隔着橱窗,朝着咖啡馆里的安白傻笑摆手。 昆远一眼便看清楚了,是个傻子。 “这小儿子,倒是挺配你的。”昆远心里高兴,还好对方是个傻子,否则他真忌讳安白曾跟房东儿子见过面,还帮房东儿子做过饭吃。 搞了半天,是帮这个傻子做过饭吃。 安白跟着出去,也许是两年多来习惯了某上司的毒舌,并未跟他有生气的意思。 “你不要一口一个傻子的,傻子的世界比你我的世界都干净。”安白听不得他欺负歧视别人,因为两年来她没少被他欺负,当时真的不好受。 完全搞不懂自己到底哪里让别人不喜欢,看着不顺眼了。 最惨的时候,她照着镜子都能委屈得大哭出来。 离开咖啡馆以后,安白跟着某上司一起回到了公司。 每年夏天,公司都会组织一次旅游。 一个部门一个部门的分批。 比如60层,有专门负责的人来组织。 下午两点开起不算会议的非记录会议,某漂亮的行政秘书公式化的说:“为了让你们放松精神,体现领导对你们的关爱,增进员工的感情和团队的凝聚力,今年集体外出开拓视野的日期定为12号到16号。希望这次活动回来后,能更好的促进你们自身的工作。” “小王,你来发一下表格给大家。” 行政秘书叫道。 同事a悄声跟b说:“瞧她那副掐媚的样子,说话的时候眼角挑的跟得了结膜炎似的。” 同事c咳了一声:“小心被听到。” 安白站在那里没说话。 这个行政秘书刚来两个月,是有背景的,公司高层的亲生妹妹。空降到60层,人群中该算是身材最xing感的一个,脸蛋也是最好看的一个,但是这种美是有攻击xing的,尤其眼睛和嘴巴,可是你不能说人家不美,只是美得你不敢多看,反感而已。 那种美说白了就是,你无法放心自己的男朋友或是老公跟她单独待在一起。 但是,昆远和她因为工作是要经常待在一起的。 安白心比较大,主要也是因为有这样一个美貌的行政秘书在,某瞎了眼的上司居然还是看上了她这个不起眼的废物助理。 同事c填写表格的时候说:“这个潘婷,其实是嫉妒我们白白的。”不过,这个行政秘书很不接地气,平时是不跟大家多接触的,瞧不起人。 比如下雨天,人家就是拿着把昂贵的伞,挎着名牌包,穿上披肩,不管你旁边经过多少人,都当做没看到一样趾高气扬地走过去,当你空气。 安白“嘘”了一下。 低低调调谈恋爱,享受生活,不想惹是非。 安白填写好了表格,在想去的地方上写了“北京”二字。并写了要去的理由。 同事c瞄了一眼,抗议:“北京有什么可去的,夏天去北京,热死你。去丽江去丽江。” “我填写的是三亚,求求你们,去三亚啦。”同事a求她俩。 安白默默的坚持着自己要去的北京首都。 过去两年,稍微有点小钱了却没时间,现在终于有时间了一定要去。话说过去两年出去旅游安白都没份,被某上司压榨,留下随时候命加班。 当时气得安白差点冲进去问某上司:“总是捆绑我一起工作你这么爱我?!” 没问是因为怕被某上司pia飞…… Chapter 373 番外《一穷二白》47 现在想来,哦,可能真的是爱的吧,安白偷偷开心的安慰自己这样想到。 大家填写好表格,十分钟之后行政秘书过来收了。 同事c冒死的朝潘婷问了一句:“潘秘书,结果大概什么时候能公布?” 潘婷嘴角扬起一抹妩媚的弧度,一双眼睛里冒着迷惑人的电光,抬头朝一众员工回复道:“最快明天,最慢出发之前的晚上。你们总要给总经理翻看的时间是不是?” 同事a:“是!” 潘婷瞧着同事a,脸色不善。 安白扯了一下同事a的手指,这个“是”字相当于顶撞。 同事c假笑着,掀动嘴唇:“谢谢潘小姐的回答。” 潘婷并未再说什么,踩着高跟鞋转身走后,同事们纷纷都朝那边丢过去或轻或重的白眼。 同事b气得不轻:“长得漂亮了不起啊?毛病!” 安白冏,潘婷确实很了不起,这年头长得漂亮可不就是很了不起。 …… 下班时间。 昆远跟安白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 全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了两人的关系,曾经给安白献过殷勤的男同事纷纷绕道而行,担心昆总还记得他们丢过的人。 出去以后,安白想的都是去北京旅游的事情。 去北京不是梦想,不是憧憬,而是初心,未必会很好玩,但那是大学时渴望去的首都。 昆远下班的时候手里什么都没拿。 安白瞄了两眼之后不禁猜想,某上司可能在办公室就已经看完了吧?可是,他那么忙,公事一堆要处理,真的有时间把那厚厚的一叠都看完? 还是说,真的要最慢等到出发前一晚才决定下来? 如果是那样的话大家都很不高兴。 同事a在她面前嘀咕过,大概意思就是,有好几座城市气温完全不同,去到那边玩的项目也完全不同,比如去北京带的衣服和去三亚带的衣服就不太一样。去的前一晚通知的话,大家准备衣服和其他物品的时间根本都不够。 匆匆忙忙忘记准备带的东西,玩得会很郁闷。 同事a选择在安白的面前嘀咕,当然,也是希望安白能帮忙说说话。 安白跟着他一起上车。 两人回家,一直到晚饭的时候,安一都觉得这两个人奇奇怪怪的。 趁着昆远下楼买东西,安一跟他姐姐说:“安大白,你们两个……” 安白皱眉瞪了弟弟一眼,安大白你个头。 不过,弟弟这话说一半是什么意思?问的是两个人哪方面?安白心虚的咬唇,回答:“我们可能真的会今年结婚。” 所以都这么解释了,你做弟弟的就不要管了。 做姐姐的也不好意思明着解释说,我们没有那个,只是搂搂抱抱亲亲嘴。 安一琢磨了一下,今年可能会结婚这很正常,毕竟人家姓昆的三十多岁了,你二十五其实也不小,结婚生孩子都该提上日程。 “我去看电视。”安一临出去厨房之前,指着拌黄瓜说:“不够酸,多加点陈醋。” 安白点头,拿起醋瓶子倒了些醋。 晚饭的时候昆远提起去旅游的事。 跟安一说:“这趟出去玩顺便带着你。” 安一抬头,看了看自己姐姐然后才说:“这会不会不太好,你们公司的哥哥姐姐们去旅游,带上我,我怕有人对你和我姐有意见。” 安白点头,安一这孩子真懂事,考虑的对。 “没关系。我们可以分开走。”昆远似乎已经全权订好了的模样,说道:“路线是一条路线,但不见面,到了那天我去露个面跟下属们讲几句话,回来就跟你们汇合。” 安一还是犹豫。 而安白搞不清楚她应不应该发表意见,惊讶的是,她觉得自己没有意见。 跟某上司在一起后,变得更加无主见了。好事还是坏事呢? 昆远看向安白:“反正这个暑假你也要带你弟弟出去玩,。” 此话有理,安白觉得! …… 晚饭之后,安白洗完了碗和盘子。 某上司今天很反常,早早的就进了书房里关上门开始工作,按理说该在客厅里拍马小舅子,或者找机会缠着她才对。 安白洗完澡,头发还湿。 安一说:“姐,去哪玩啊?” 这个安一很好奇,但是又不好直接问未来姐夫,未来姐夫到底是未来姐夫,还不是正式的亲姐夫,带你去玩都够意思了,你还挑剔去哪玩,要脸不要。 安白坐过去小声说:“我还不知道,等下问问。” 安一:“姐,你还想去北京吗?” “想,很想。”安白诚实的点头,没看弟弟。 “还真是一根筋死心眼啊。” 安一说道。 安白攥拳锤了弟弟的胳膊一下,十五岁,胳膊都长得这么结实了。 “我们部门每个人都填写了想去的地方的表格,我填写的北京,他可能还没看过。”安白蜷缩着腿,窝在沙发上说:“我打算说服他去北京玩。” 安一挑眉:“那会不会对其他员工不公平。” 安白撇嘴:“苏景姐你还记得吧?” 安一:“嗯,记得。” 安白:“你苏景姐告诉我,去三亚丽江上面不会给批准的,别看是这么大的公司,黑死了。每年都说想去哪里随便填写,但每年去的地方都很差。如果跟去年一样在京海市周边玩一玩,那还不如去北京,这也是我几个关系好的同事的意思。” 安白下班回家之后的任务就是所谓的退而求其次。那张表格上有三亚和丽江的选项,但是安排的酒店加上玩几天的项目,机票,车费,人均钱数过于高了,预算不批。没有三亚丽江的情况下,就选北京。表格上写的北京的酒店其实很一般。 苏景说这个吝啬并不是顾怀安吝啬,而是高层们一致的决定,公司人太多,这个部门省点,那个部门省点,这些钱加在一起够公司用在很多重要事情上。 这些话苏景只能跟安白说,其他同事当然是不能说的,不过这么多年私下里吐槽公司的一定不在少数。 轮到高层们出去旅游,去的就是好地方,吃的也好,住的也好,玩的也好。 例如昆远,打一圈麻将下来输的钱都够整个部门出去玩好住好了。 安一给安白鼓励:“加油。” 安白起身去了书房。 昆远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合上了文件,正好,安白进来两个人说话。 “关门。”他声音不高。 客厅里电视的声音大,安一听不到。 安白进去,转身关上了门。 昆远把她拽到了怀里,安白低头老实的坐在他怀里说:“我们填写的表格,你看没?” “嗯?什么表格?”昆远装作不明白,薄唇亲吻着她皙白的颈项皮肤,又嫩又香,还有漂亮的锁骨。他的视线,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安白那对挺而圆俏的恟。 安白注意力都在“北京”这上,被占便宜也不觉得。 “我们填写的表格,去哪里玩。” “还没看,不过去哪里基本都定完了,有些地方填写了其实也是白填写。”昆远打击着怀里的小白兔。 安白转过身去,看他:“定完了?” 昆远炽热的目光看着距离自己只有三四厘米的小人儿:“定完了,但是我们定了三个备选地方,还没下最终的决定。” 安白咽口水:“哪三个地方?” 昆远想了想:“北京,哈尔滨,还有一个是京海市周边小地方。” 果然是这样。 安白就知道公司高层里的那些老头子是患了抠癌的。哈尔滨不是冬天有什么好玩的?! “最后哪一个可能被选定?”安白笑呵呵的看他,装出我其实不太关心的模样。 昆远被她逗得忍不住笑,但得憋着,给她挖坑誘惑道:“最终可能定京海市周边小地方,这两年呢,公司这些领导认为没有必要花在员工旅游这上太多钱,公司的正常福利已经够多了。出去玩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想去的地方,意见不统一,但又不能取消出去旅游这个事,所以公司领导就为难了。” 安白说:“北京感觉还挺好的。” 昆远不解:“哪里好?” 安白瞎掰的时候低头,手指摸着他衬衫扣子说:“北京感觉有股正气在,看天安门升旗,还有毛主席在那里。” 实在找不到非去不可的理由啦,冏。 昆远接着逗怀里的她:“别人都想去海边,你怎么不想?” 安白继续低头胡扯:“我大三实习的时候,捡漏的机会去过一次海边城市,所谓的海上活动搞了半天就是在海边租个大棚子吹一天海风无聊的看海吃没煮熟且灌满沙子的海鲜晒成黑猪吹成干尸,还要在那里坚持一天不准缺席早退。” 昆远故作惊讶:“是吗,这么惨!” 安白点头:“嗯,是啊,回来的时候有个同事差点从嘴里吐出来一斤沙子。” 昆远露出夸张的表情。 安白说:“去北京好了。” 昆远亲了亲她:“我争取,定去北京。” 安白低头咬着嘴唇但不敢笑,心里可美死了,你看我多厉害,把他给骗住了。 第二天上班。 昆远十点多出来跟安白说:“你爸妈有没有时间?” 安便抬头,啊? 昆远敲了敲她的头:“带上你爸妈,还有你弟,这次一起去首都北京。员工让潘婷带着坐高铁走,你,你弟弟,还有爸妈,坐我车过去。” 安白没想到发展到要带爸妈一起去了,虽然带爸妈去首都是她早年没出息的梦想。 “给你爸妈打个电话,想办法说服,你这边搞定之后我去搞定高层那些老头子。” 昆远此番想的却是,先把她爸妈骗过来,出去玩一圈增进增进感情,回来的时候必须留住,让双方父母碰个面,正式的把婚事这一次就全定了。 Chapter 374 番外《一穷二白》48 安白绞尽脑汁的在想办法说服自己的爸妈。太了解自己的爸妈了。 爸妈那边,动身去北京旅游其实是不难同意的,但是就怕爸妈担心这次出去旅游全是某上司在负担,这会让人觉得有亏欠,因为女儿跟人家还没有结婚。 上次买的一万多块的笔记本电脑,对于安家这样的家庭来说,够贵重了。 某上司作为男朋友,倒是也有带对方全家出去旅游的资格,只不过现阶段在安白爸***眼中这个恋爱谈得还太短。 纠结来纠结去,这个电话安白等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也没敢打。 爸妈面前胆子很小。 昆远午饭时问安白,安白就说了实话。 不意外的遭到某上司的鄙视:“真是一个可爱的笨蛋,你就这样跟你爸妈说,说我们这两年多一直都在纠缠不清,你说我自从你进公司的那一天起就在追你,只是你不答应。如此一来,我们恋爱的时间不就延长了两年?” 这个谎话谁都会说,主要是,安白觉得欺骗任何人都行,不能欺骗爸妈。 算了算了,骗就骗吧。 大不了把某变态上司这两年的折磨当成是变异的爱。 安白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蔡芬接的:“什么?去北京旅游?” 安白诚实的点头说了一遍,这原本是公司安排的旅游,但是昆远的意思是这次带着安一,还有她和家人一起去北京旅游。 并且安白也把路线和走的交通工具说明了,表示不跟公司的同事们一起走,全程都不会跟同事们碰到面。 菜芬问了一句:“这个费用?” 安白说:“妈,去北京没多少钱的,这个你不要担心。” 蔡芬点了点头,家里来人了,就说:“小白,家里来人了先不说了啊,这事不急的话等你爸回来,妈跟你爸商量商量。” “嗯,不急。”安白说。 昆远叹气,母女二人聊天的方式没有按照他预想的来,帮她想的那个理由谎言根本就没有能说出去的机会。 下午的安家。 蔡芬把旅游这事跟安军说了。 安军拿不定主意,问老婆:“我们去好吗?” 总是怕给女儿和女儿的男朋友添麻烦,对方没有瞧不起穷人,但是穷人却难免会心里自备,这种自卑,是出自对女儿的爱,为女儿考虑,不想走得太近给女儿拖后腿丢人。平日走在街上,就算王健林马云手拉手站在安军的面前,安军也不会自卑,因为这影响不到自己的亲人。 安军想去,想多接触接触,看看女儿到底幸不幸福。 别人家的父母都是偏爱儿子,但安军是真的担心女儿,儿子倒还好。上次女儿的男朋友回来,第一印象是不错,没有架子。 蔡芬说:“去不去我也犹豫,等你拿主意。” 安军看了对面椅子上坐着老婆一眼,意思是说,我跟你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既然都是这么犹豫,那就要深度分析了。 蔡芬唉声叹气:“咱们家小白是个懂事的姑娘吧,这个电话小白既然打过来了,说明小白心里是深思熟虑过的,希望我们过去。” 安军也说:“那个小远是总经理,工作太忙,上司忙助理也就忙,你女儿一年到头来也没有多少出去的时间,借着这次他们公司组织旅游放假的时间,正好带我们出去走走看看。下次再想有机会,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两人这么一研究,定了。 安白下班之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蔡芬点头说同意去北京。 安白瞬间松了一口气! 其实挺开心让爸爸妈妈跟某上司多接触的。 接完电话,安白急急的去了总经理办公室告诉他。说完之后,安白满足的笑着出去等消息。 眨眼就到下班时间,安白依旧是收拾好一切东西等某上司出来一起走。 昆远拎着西装外套出来,安白这时起身迎上去,某上司神气的把外套扔给她,走在前头说:“北京,已经跟高层们定好了。” 安白看他:“才十几分钟,这么快?你都没出过办公室的。” 安白以为最起码要明天上午他上去开个会神马的,才能定下来。 昆远说:“微信群这么方便,大家一起研究完就ok了。” “可是你手机上没有微信群吧。” 冏,安白承认自己偷偷看过某上司的手机。但并不是担心他不专情什么的,只是好奇摆弄摆弄功能之类的。 昆远看着变聪明的安白,一字一句的说:“开完会,群就解散了。” 安白点头,明白了。 进电梯之后,安白又说:“我以为那些高层老头不会用微信。” 某上司继续毒舌:“就像我以为你不知道二九一十八一样。” 安白不生气,就当他在夸她。 …… 又过了一天,公司已经有人安排好去北京的一切事宜。 导游也联系完了。 不坐高铁,集体坐高级大巴过去,直达酒店门口。 定了北京这件事昨天下班安白就已经知道,也告诉了同事abc,其他的关系一般,就没多说。别被人觉得她什么都走男朋友**关系。 潘婷生气生了一上午,据说是不满派她到北京经管这些员工,到了下午,潘婷才消气的过来通知此次旅游的地点。 说到北京的时候,同事abc都得意的很。 安白不填写三亚丽江,这两个地方基本上百分之百去不成的,但即使安白填写了三亚和丽江,这两个地方也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机会可以去,因为这个真的有点不现实,这个部门去了,公司其他部门也会要求去,一个部门攀比一个部门,老板要怒。 去北京还好,总比周边随便玩个24小时滚回来的强。怎么说也是去首都。 潘婷傲气的冷着眼色告诉大家出发日期,出发时间,出发地点,不准迟到,否认就留在公司继续干活上班。 通知完毕,潘婷拎着文件夹转身离开。 同事们纷纷议论起自己填写的地方。有的说:“我写的是西安。” “西安?面食我才不喜欢吃,我写的是南京。” “我厦门厦门,落空了。” “西藏落空……” “内蒙古落空……” “南极落空……” 同事c瞧着一个个离谱的同事们说道。 回过头来,同事abc都看着安白。 安白填写的是北京,她们三个可是最知道的。 “总经理给了我们人民希望,却又亲自扼杀了我们的希望,填写表格?然而人民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重要啊,怎么不重要。”安白冏到脸红的走回去继续工作了。 …… 提前一天,安白的父母过来京海市。 安白和昆远简单接待。 本来昆远的意思是订酒店,让双方家长见个面吃顿饭,但是安白帮爸妈表达了真实的想法,意思就是这次不要见面,没准备,加上恋爱的时间确实是太短了,才不到一个月而已。 一般来说,恋爱关系特别稳定了时间特别长了,女生才会把男友往家里带。而她和上司恋爱第一天就带回去,已经让人接受不来,现在正式恋爱没到一个月,直接双方家长见面,太不切实际了,闪婚这种事安白的爸妈不接受。 按照这个情况来说,处一个月就双方家长见面吃饭,那么那些一年换几个男友女友的,双方家长岂不是一年什么都别做了,只顾着飞来飞去或者火车来火车去的跟着见面吃饭了。 昆远没有强制的安排,尊重长辈意见,急的确实是南方家里这边,女方家里担心女儿草率嫁人都在情理之中。 但是这事,昆远依旧没有放弃。 第二天早上出发,所以今晚吃完饭就都早早的睡了。 去往北京的这一路上,昆远开车。 副驾驶的安爸跟昆远聊了很多,有些喜欢这个未来女婿,是的,安爸已经把他当成了未来女婿看待,不时的跟菜芬说,小远开车开得好,开得特别稳,坐他开的车完全不用担心。 蔡芬当然是越看女儿的男朋友越顺眼的,此人情商高,会说话会做事,但又不让人觉得是虚伪的人。 抵达北京。 昆远另外安排的酒店。 安白一看到酒店,吃了一惊的说:“这个酒店太贵了!其他人是什么酒店?不是这个我记得。” 昆远在她耳边道:“我们自费,你理会她们公费出来玩的干嘛,你是跟我睡过的女人,我只负责取悦你这一个。” 安白脸红,头都抬不起来了。 昆远说:“在找地缝?我对你这么好,你都不让我那个,你真对得起我。” 安白瞟了他一眼:“别乱说话,小心被我爸妈听到。” 一路上开车的人和坐车的人都累了。 午餐后,昆远跟安一在酒店房间里待着玩手机。 安一把姐姐玩的各种社交软件都告诉了未来姐夫,微信,qq,这些昆远都了解,人人,微博,这些昆远都没接触过,但听说过,也看到过。 昆远把手机给安一:“帮我下载。” 安一不仅是帮未来姐夫下载,还帮忙注册,并且教给姐夫怎么用微博@姐姐的账号。 昆远似懂非懂。 安一去到爸妈房间,让未来姐夫自己先研究研究。安一拿起安白的手机开始玩,安白在酒店內的超市里买东西。 手机有提示音。 安一哈哈笑的给爸妈看:“我姐的上司跟我姐说的,他以为我们都看不到。” 安军和蔡芬都在看着,手机屏幕上乱七八糟的一堆文字。安一给爸妈解释,这是姐姐上司用微博@姐姐说的话。 “我追了你两年,现在终于在一起了,你记得要跟你爸妈多说说我的好话。” Chapter 375 番外《一穷二白》49 安白从酒店的超市里买来了几包牛nai,还有一袋茶叶。 第一次住如此高档的酒店,第一次在高档酒店的超市里购买东西,掏钱的时候安白感觉掏的很冤枉,黑店一般。 边往房间走,边嘀咕道:“这里的茶叶真的是又不好又贵。” 安一到门口给姐姐开的门。 “一杯热水。”安白跟开过门的弟弟说。 两分钟后,一杯热水搁在了安军的面前,安白把茶包搁在了杯子里面说:“这个茶叶爸你先凑合着喝,酒店的超市里只有这一种。” 安军忙说:“爸不挑这个!”有一口茶水喝就行,喝茶是安军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但没讲究,只是喝水时没有茶叶就喝不下去。 安白朝老爸笑了笑。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在聊什么?”爸妈和弟弟的脸上都挂着还未褪去的笑容,安白看得出来,准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安一没说话。 倒是蔡芬当***很好奇这件事,跟女儿讲:“你弟给我看了一个东西,说是小远刚才发给你的话,上面说,你们处了有两年多?” 安白不明白的看向了安一,严肃起来:“你给妈看的是什么东西?” 安一不得不抬起头,把手机递给了安白:“别瞪着我,手机给你看,就是这个。” 安白用眼神鞭打着这个不听话的弟弟,接过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打开的页面正是微博,一个安白完全不熟悉的人艾特了她,但是从此人说的话上来看,正是巨不要脸的某上司无疑。 安一补充道:“他问我你都在玩什么社交软件,我就全告诉他了,然后他说他要注册一个陪你一起玩,我总不能说不行吧?” 安白无语中…… 某上司是不是真傻,这种事情一般来说都要面对面的偷偷背着人研究,哪有这样赤果果的发出来被人知道的? 不对,安白忽然想到,某上司不会是故意的吧?! 面对老***逼问,安白只能把某上司在来之前给她准备好的那一套谎话,都搬出来有鼻子有眼的说上一遍。 “是有两年多了。”安白心虚承认道。 蔡芬跟安军对视了一眼。 安军听得认真,这么说来,两个孩子是有很深厚的感情基础的,上次并不是草率的带回来见家长。 “怎么回事?跟爸和你妈说说。”做爸爸的想知道。 “我也想听。”安一更好奇。 安白冏,还好肚子里有现成的草稿:“是这样,我大学寝室里的苏景你们都知道的,苏景毕业之前嫁给了我现在公司的老板,之后我工作搞没了嘛,苏景就帮我,把我介绍到了他老公这个公司里上班。昆远直接是我部门的上司老大。” 三个家人都在等着她的下文。 安白继续瞎掰说:“见面的第一天他就帮助过我,很有礼貌,很绅士,我其实觉得他人挺好的,但是人家是上司,还那么有钱,看着距离感就是太强烈了。” 安白这话完全是反着来说的,两人第一次见面,闹得可以说是非常的不愉快,帮助?礼貌?绅士?那是什么鬼东西?在某上司身上找遍皮肤组织细胞都找不到,显微镜下都难以显现。 安军笑了笑,骄傲,我乖巧懂事的女儿魅力就是大! 蔡芬却说:“你这丫头就是莫名其妙,你说哪里来的距离感?你看人家小远多容易接触,身上一点架子都没有不说,做人还圆滑讲究的很。这样的男朋友你去哪里找?打着灯笼都难找了我告诉你!上回那个陆荣,跟你这个上司一比注定就是个泡酒的料子!。” 安白冏,说谎之前可没想到自己会挨骂一顿。 真不值得。 明明最可恶的人是曾经的某上司。 白白的替某上司刷了一通的好感…… 陆荣啊,对不起,远在千里之外躺枪着实无辜。 蔡芬这时往女儿那边坐了坐,又问:“既然说有两年多了,这说明人家跟你表白过,你也回应人家了。那你怎么从来都不对家里说这个人?你怎么不说自己谈恋爱了?不像话的是,端午节你还回家相亲!” 安白快要哭了。 此时打死不能说出某上司的种种罪证,如果知道女儿被上司虐过,爸妈怎么放心把女儿交出去?好吧,安白承认打心底想嫁给昆远。 在一起之后,其实昆远对她照顾体贴的很。 昆远说过了要用下半辈子来赎罪,呵护着她,这话虽然只是苍白的表面承诺,但安白仍然被甜到心里五颜六色。 …… 昆远的意思是,今天上午在路上大家都累了。午饭之后都休息,休息之后先在附近随便转转,转累了找地方下午茶。 最后安排晚餐。 明天再正式开始在首都游玩。 安白打算在酒店里睡个下午觉,其他人出去。 睡着之前安白还在纳闷,她的爸妈跟某上司还不太熟悉,怎么突然要跟某上司一起出去,真的把女儿留在酒店里睡觉? 安白实在太困,来不及多想已经窝在床上睡着。 某茶餐厅。 安一说:“我姐身体好像不太好,下午觉是什么觉?” 昆远接话道:“你姐身体确实不好,缺乏锻炼。我经常会早上过去找她,一起下楼跑步,早餐吃什么都有把关,相信过两个月身体状况能改善。” 这话听得安军和蔡芬心里都高兴。 原本还觉得这个年龄差是不是大了些,到底大女儿七岁,做爸***以前认为女儿找个大三四岁的正好。现在想来,在乎年龄都是无用处的考虑,人好比什么都强。 女儿交给昆远,做爸***放心。 安一明白怎么回事,未来姐夫就是在撒谎,两人明明都同居住在一起了,早上过去找姐姐,这话也就骗骗不知情的家长。 …… 蔡芬不让女儿跟着出来是有目的的。 安军和蔡芬就这一个女儿,找女婿当然要反复把关才行,蔡芬担心女儿学坏,学会跟爸妈撒谎了,所以就想再问一遍昆远,看看昆远怎么说。 蔡芬张口,抬头:“小远啊,我们家小白说你们在一起处朋友处了有两年多了。” 安一其实不知情,姐姐跟他到底在一起多久了只有两个人心里最清楚。但是老妈这么问,一定有老***道理。 手机微博的事情未来姐夫知道了,但是老爸老妈都在酒店里,导致事发到现在,姐姐都没机会跟未来姐夫对对口供。甚至姐姐都没机会拿起手机出去打个电话。 安一也记得,姐姐更没有摆弄过手机。 只是刚才出门碰面时警告了未来姐夫一句,以后别玩那个微薄。 想来想去安一懂了,爸妈把犹豫着是出门还是睡觉的姐姐按在酒店里,是为了单独跟未来姐夫坐在一桌,趁机逼问未来姐夫些话。 昆远的回答是:“严格来说确实是两年多。”口供不用对,因为这个谎话就是他策划的。 蔡芬跟安军都瞧着昆远,等他下文。 昆远一副受过伤但又雨过天晴的表情,讲述道:“小白是个好姑娘,可以说我们公司里没有第二个像小白这样的,我家人对她的评价也如此。我追求小白,这似乎让她很害怕,一追就追了两年多。” 蔡芬一听,这一条小白跟他的说法一致。 蔡芬急忙说:“我们家小白害怕是真,但不是胆子小,小白就是自卑,我们家的家庭条件摆在这里,而你的条件一万个里能挑出一个。两个年轻人在一起,处的是感情,其实也没有谁高攀谁这一说法,但是我们家小白就是死心眼。” 这一条解决完,蔡芬又说第二个。 “你能坚持两年也不容易。” 后面的话还没说,反应更快速的昆远就打断道:“是啊 ,追小白需要一定的毅力。”他继续说:“从她来我手下工作开始,我妈,我爷爷nainai,都在盼着我能尽快结婚,年龄在这,不能跟小白这种二十来岁的作比较。我妈和我nainai催得最急,因为我爷爷他……” 蔡芬发现未来女婿表情忽地凝重,关心问道:“你爷爷他怎么了?” “我爸去世有些年头了,不巧跟我爷爷得的是一种病,但我爷爷现在靠药物维持着,身体还行。”昆远跟二老说话时的表情很认真,很无奈:“我妈和我nainai担心,怕有遗憾,催婚催了两年多,小白这边对这事又反应慢半拍。” 搁在前十分钟,昆远还不敢说小白慢半拍,虽然并不是什么恶意的话,但是人家生养小白的父母也不会高兴。 不过这会儿,说了肯定无所谓。 蔡芬和安军都被这个未来女婿给迷惑的不轻,人圆滑会说话,夸小白人好,这是让做爸***自豪的事情,说明爸***教育到位。 这种家庭条件的男人相中了小白,都是因为小白人好。 女儿好,的确是好! 安军听了半天,情绪被未来女婿说起爷爷和爸爸这事深深触动,一本正经的跟昆远说:“婚该结得结,小白这丫头在这方面不止慢半拍,两年多了,这丫头愣是一点风声没跟家里露!” Chapter 376 番外《一穷二白》50 安军此时表情温怒的看向妻子蔡芬。 温怒都是因为安军认为女儿这件事情做得不太对,这是非常不懂事的表现,或者说是女儿在对待婚姻家庭这方面上还不成熟。 未来女婿昆远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家里爸爸去世多年,跟爷爷不巧得的是同一种病。如果说未来女婿的爸爸没有因为这病而去世,他家里的人,可能也就不会对他爷爷身上的这病如此恐惧。 未来女婿的爸爸生前没有看到儿子结婚成家,所以爷爷必须得看到。 不管是身为儿子还是身为孙子,都一定要尽孝道。 至于女儿小白,安军认为家长有义务在这方面开导开导她,谈恋爱后如果想过要嫁,就要在这件事情上认真,花点心思,不能末了给人家昆家长辈留有遗憾。 既然在一起有两年多,这说明两个孩子感情基础还算挺深的,结婚有何不可? 用世俗一点的眼光再来看这件事,安军认为,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耐着xing子的追了家里笨女儿两年多,实属不易。 当然也是因为女儿小白值得人这样追求! 下午茶后,一行人回去酒店。 安一是决心不想偷偷的去跟姐姐说话提醒姐姐的,主要是,安一也偏向于这个姐夫。姐姐人好,但确实是患有感情方面少根筋此病,多年不愈。 爸妈都去逼姐姐结婚是对的。 抵达酒店,安一为了管住自己的嘴巴不欠,就跟着未来姐夫一起进了同一个房间。 安一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手机很快自动连上酒店房间里的wifi,开始边上网边找精彩的电视节目。 “远哥,你真要跟我姐结婚?” 昆远正准备点根烟抽,压制压制神经,因为他抑制不住的好奇另一个房间里进展如何了。安白的爸妈,此刻可能都在劝说安白结婚,嫁给他。 昆远点头,拿过打火机说道:“谈恋爱不就是为了最终能结婚?” 安一拧眉琢磨了会儿,稍微有点不放心的说:“可是一般来说,电视剧里你这种男的都不愿意结婚,总觉得我姐你俩的角色戏份完全反了。” “所以我和你姐都在这,不在电视剧里。”昆远点上烟抽了一口,坐去了沙发那边抽烟,等待消息。接着跟安一说:“劝劝你姐。” 安一表面上点头“嗯”了一声应付过去。 心里却很挣扎,到底要不要帮帮他? 另一个房间里。 刚睡醒的安白披头散发的爬了起来,爸妈一副找她是要严肃谈话的架势,分别坐在单人沙发座位上,全盯着她。 安白害怕:“爸,妈,为什么这么看我。” 抬手摸了摸脸,张了张嘴,五官变样子了吗? 没有变吧…… 蔡芬把昆远家里的情况跟女儿说了说,见女儿根本不反驳,知情的样子,便更加生气了,这么说,女儿也是知道人家爸爸和爷爷得的是一种病的。 “小白,这就是你的不懂事了!” “我怎么不懂事了?”安白的眉毛第一次微微的皱了起来。 不知道爸妈跟某上司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回来都黑着脸对待她这个亲生女儿。 蔡芬呼出一口气,想了想才为昆远那边说话:“人家小远三十多岁,别说家里长辈是那个情况了,就算家里长辈全都健健康康的,人家也到了着急结婚的年纪了对吧。两年多,追了你两年多!那可是七八百天!你爸你妈背着小远说句最难听的话,万一这两年多里小远的爷爷撒手去了,你将来嫁给了小远,你的心里好受不好受?小远的心里好受不好受?” 安白差不多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相互纠缠了两年多这个事情,是某上司一手策划放出来给她爸***料,确实,计划成功,成功赢得了她爸妈认可他的心,但是这毕竟不是事实。 安白快要被某上司气死,不是事实也得气呼呼的忍着,自己说出来的话总不能再翻转,一不小心还会惹得爸妈跟着生气。 安军说:“小白,你长点心。别让小远在家里边太难做。” 安白闷头自己嘀咕了一句什么,没人听得清楚。 安军又说:“做长辈的都如此。哪家做父母的不盼望儿女早日结婚稳定下来?更何况人家小远还有爷爷nainai,盼孙子结婚的心情咱们能理解。” 安白低头缓慢地抱起枕头,而后抬头看向老爸:“我们理解了,然后呢。” 这个“然后”问得很好,一时之间,三个人都答不上来,包括安白自己。 是啊,理解了之后怎么做。 唯一表示理解的方式就是决定结婚,但是安军一想到女儿即将嫁入别人的家里,心里就说不出来是什么复杂滋味。 不过安军很快转变想法,但凡是养女儿的父母都如此,女儿早晚得出嫁,所以父母早晚得经历这个难以放手的心情。 蔡芬这会儿一样低头考虑着,不敢轻易开口做决定。女儿做人很简单,近乎是无欲无求的快乐生活了25年,嫁去别人家之后的生活,会不会就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会不会受到婆婆给的另一种待遇?这些都是做妈***最担心的问题。 而安白,这些天从没怀疑过自己想嫁给某上司的真心。 但是,这种真心要嫁的想法,是否每一对热恋的男女都会在最初的时候有这种心理?这到底是不是冲动?大抵是的。 自己对自己,一样不敢轻易纵容。 安白知道自己没有苏景那么强大的心理,没有某些女人的眼光那么毒辣,无法分辨清楚异xing的好与坏,除了小心谨慎,再没有别的自我保护的本事了。 安白跟自己的爸妈说:“这样,我自己先想一想,然后跟你们再研究一下。” 蔡芬看了一眼丈夫安军,点头同意。 打算什么时候嫁人,还是要尊重女儿自己的意见,父母只是希望,如果能结婚,就别拖延到人家爷爷病重去世再结。 倘若留下遗憾,搁在心里是要惦记一辈子的。而且蔡芬还担心,发生这种事情就算昆远不在乎,人家的nainai和妈妈也会有些埋怨。 影响了婆媳关系,这不怎么好。 …… 晚饭之前,安白碰到弟弟安一。 安一躲闪着姐姐。 安白抓住安一:“鬼鬼祟祟,干什么。” 安一惊慌:“没有啊,谁鬼鬼祟祟了?” 安白逮住弟弟之后就开始叹气,年轻人的想法跟家长的想法想必不同,没人可问,安白就朝弟弟问道:“安一,你觉得我应该尽快结婚,还是明年,后年?” 安一低着头,偷瞟了一眼身旁的姐姐。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这种事情他十五岁的男孩怎么给意见,希望姐姐结婚幸福,又怕姐姐结婚后万一不幸福。 安一突然想起未来姐夫的那句“劝劝你姐”,这四个字说的可谓是诚心诚意。 “远哥很好,人家怎么说都三十几岁了,你别没心没肺的耽误人家结婚生子吧。”安一冒着挨揍的危险,朝姐姐说了这话。 安白看了弟弟一眼。 姐弟二人在酒店的走廊里站着对视,在等准备出门的爸妈。 安一低头,姐姐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既然已经冒险说了,安一就把自己的看法全说出来:“安大白,我跟你说我十五岁了,现在的孩子都早熟我不知道你了解不了解。你别把我的话不当回事,这个远哥比陆荣要好无数倍。” 安白:“没事你提陆荣干什么?” 陆荣没必要天天躺枪啊,冤枉死了。 安一重新抬头:“提他看得起他,又没骂他。陆荣看你的眼神好像总是隔着点什么,这说明他心不在你身上,远哥就不同了,远哥看你的眼神,是个人都知道他眼里装着的全都是你。” 安白没说话。 难道旁观者清? 弟弟安一这么说其实也没错啦,陆荣心里装着的是前女友杜筱,端午节相亲的时候,陆荣是正伤心的时候,被最爱的女人背叛,必须割舍但是又忘不了,所以陆荣那个时候的眼里怎么装得下别人女生? 爸妈说的,弟弟说的,安白都记在了心里。 晚饭的时候,几个人都没有聊结婚的这个严肃话题,而是在聊明天出游的路线。 …… 这个话题不聊,不代表能躲得过去。 安白觉得自己也应该识相一点,人家没必要一直耐着xing子求着你嫁,自己几斤几两还是要掂量清楚的,只是心不踏实,要想办法尽快踏实下来。 八点半多,安白去了昆远的房间里。 蔡芬和安军知道,两个孩子估计是要商量结婚的事情。 蔡芬在房间里跟喝茶的安军说:“老安,你别总唉声叹气的,被女儿听见她有压力。结婚嫁人是好事一件,咱们又不是见不着女儿了。女儿读书上班的这些年,不也是一年回去几趟都有数的?嫁人就好了,这边有人照顾她,我们放心。而且小远一看就是个会照顾人的。” 安军点头,是这么回事。 昆远刚准备去洗澡,安白就过来找他了。 “进来。”他扯了一下安白的小细胳膊。 安白挪了两步站在门口,他的面前,他视线看着她,伸臂把房门给关上,低头问她:“表情这么视死如归的,怎么了?” Chapter 377 番外《一穷二白》51 安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否真的那么视死如归。 但是结婚,这的确是一件只比生死小一点点的重要人生大事啦。 嫁给某上司,等于正式的开启第二种人生。 至于第二种人生到底是什么模式的,此时此刻根本没人知道。所知道的,不过都是虚无缥缈的承诺和心理预期罢了。 “进来,坐下再说。”昆远的视线一直搁在安白的脸颊与小嘴上,攥她的手,带她进来,但是却把她带到了床边坐着。 引导着她,没有让她走向沙发那边。 “先喝点水,你的嘴唇很干。”他附身凑近了她,伸出手指,五官上漾着迷人的笑容,指腹在安白的下嘴唇上来回抚弄两遍。 不一会儿,一杯水被安白捧在手里。 这杯水本是被他拿在手里的,但是安白紧张,心慌不已,抢过了水杯自己拿在手里。 她低头看着水杯里的水,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说话了。 结婚这种大事,一般来说有男人正式求婚的;一般来说,还有心照不宣之后爽快答应,定下,不搞那么多繁复的场景和仪式的,根据个人要求喜好来吧。 安白的xing格属于有些懒而散漫的其实,不喜欢对方准备钻戒和鲜花跪下求婚,想想都好累,更不喜欢订婚仪式。 最好直接结婚。 仪式也只要婚礼那天那一次,就这样一次xing的把自己给嫁掉。 眼下的难题是,安白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跟他提起结婚,虽然一直以来想结婚的是他,但是女生怎么好意思开口。 唉,安白无语了对自己。 昆远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安白的面前,不明白她在琢磨什么的小心翼翼道:“想说什么就说,跟我你无需隐瞒你的心里想法。” 安白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某上司坚定的鼓励眼神确实给了她信心力量和勇气。 “结婚的事……”安白的声音说得比蚊子声音还小。 昆远从裤袋里掏出双手,附身捧着她的脸蛋揉了揉,让她情绪放松,然后才表情认真的凑近她道:“宝贝儿,你这是在跟我求婚?” 安白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正经的话来,不想却被他耍,嘟囔了句什么狠狠地踢了他一下。 这一系列安白的小动作看在昆远的眼中,便成了安白在跟他撒娇,是属于安白独有的那种甜甜腻腻的害羞娇嗔。 男人的唇覆了上来。 安白只来得及“唔嗯”一声,闭上眼睛被他推倒在床上,随即男人的身体覆盖上来,很重很热的一具带有魔力的身躯。 接吻片刻,他的呼吸絮乱到胸膛起伏,炙热的视线看着她,缓和呼吸,一时激动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昆远满足于这趟首都之旅没有白来,回去立刻张罗结婚的事宜,看来是没有变数了。 安白皱眉抿了抿被他吸的一瞬有些麻木的嘴唇,稍微探出一点舌尖,用牙齿轻咬着,这是她打算说些什么,但是又难以启齿说出来的自然尴尬表现。 某上司忍不住的再次吻了上去。 两人拥抱的滚在酒店的大c上,身体火熱,但他却要掌握着亲密的火候,身下压着的美好近在咫尺,得到的日期却像天涯那般远。 某上司叹气:“我渴的嘴里都要干裂了,你就这么一滴一滴的给我水喝,早晚会折磨死我。折磨不死也快疯了。” 安白被他圈在怀里。 不至于那么严重…… 安白脸上热腾腾的红着,额头抵着他坚硬宽厚的胸膛躺在c上,拖鞋早掉在地上了,她说:“你有什么想说的?” 安白指的是关于结婚。 昆远压着她抱紧她,说的话是在逗她却也是真话:“现在的我,有满腹的力量无处使。” 安白晕掉! 威胁道:“你不说那我起来走了。” 昆远含着她的耳垂儿,唇角勾起:“我说我说,如果我说,你今晚不走了留下来陪我。” 安白彻底被他气得郁闷了。 “晚上留下吧宝贝儿,嗯?你爸妈都不会知道你在我这,放心好了,这家酒店的房间很隔音。”他已经按耐不住,抱着她的现在,他已经把手搁在了她的臋部。 虽然隔着裙子布料,却也能使他興奋到小腹愈发地一股一股地紧。 “你慢慢想,我先回去睡觉了。”安白拿开他的胳膊,作势就要起来离开这房间。 太邪恶了…… 隔音不隔音的为什么要说这个? “好了不闹了。”昆远见她真急了,便把她重新抱在怀里,牢牢地半压在身下,说道:“结婚这事,你爸妈什么意思。” 蔡芬和安军在他面前所表达的,和在亲生女儿面前所表达的,估计会不同。 他知道的多一些,回头做的就可以更到位一些。 安白老实的告诉他:“我知道,你跟我爸妈说了你爸和你爷爷生病的事,然后我爸妈觉得我很不懂事,在一起两年多是我折腾你,不听你话,不跟你好好的在一起结婚。你爷爷如果这两年多里出了事,没亲眼看到孙子结婚,这个遗憾造成的罪名可大可小,我爸妈说我要背一辈子。” 昆远声音很轻的安慰她:“对不起,委屈你了。” “没事啦。” 安白一向听不得软话,耳根子真的是软。 昆远每次声音很轻的近距离说话,安白都觉得好痒,被他的气息给弄的,浑身的每一个毛孔好像都很敏感易痒。 有一次黑夜里接吻,某上司还不要脸的喘着粗而重的气说:“将来结婚后我们亲热,你这样的敏感易痒的体质可怎么办。” 安白时常回答不上来他问的问题。 太下流了,无法交流。 昆远把握机会,说起正事:“你爸妈同意我们结婚了,原来我担心的是他们认为我们感情基础不够,恋爱的时间过短,不放心把你交给我,现在这些问题解决了,我真的松口气。” 安白冏:“但事实上我们真的没有感情基础。” 昆远把她搂的更紧了,半起身的望着她的脸说:“别说胡话,我们在一起工作了两年多,怎么叫感情基础不够?我没有潜规则你,这直接说明我为人正直,你没有过勾引上司的举动,这也说明你是个好姑娘。我们最后结婚在一起是老天的安排,两年多以来我对你不好,更加是老天的安排。” “你对我不好,还怨老天?”安白觉得自己没听错吧,不禁对他抛去白眼一枚。 “当然是老天的安排了,老天给我们的考验,你懂了?”昆远趁机把自己的罪名洗刷的一干二净. 一推四五六! 他是好男人! 安白口拙的非常无语ing…… 关于结婚日期。 昆远的意思是,越快越好。 理由不用说了,心照不宣。 安白不是不想结婚,只是担心,隐隐地有着某方面的担心。 某上司的人品安白很放心,天长日久的逢场作戏一般都会作出事情来,所谓的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吧。但他几年都没出事,说明他跟那些女人确实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只是这个社会,会让人的想法不稳定,想法会让人的荷尔蒙不稳定。唉,总之就是自卑惹得心理一阵阵的不安。 安白胡思乱想着,昆远已经选好了结婚日期。 “8月26号,这天如何?”昆远是在手机上随便找日历,选的日子。 “有什么讲究?” 安白凑过去看他的手机。 那上面没写着有什么讲究的。 昆远解释:“星期六,朋友们都不上班,加上你弟弟暑假还没结束。”其实就是他着急的借口罢了。 安白看他说:“你朋友上班的情况下也能来参加婚礼。” 某上司的朋友没有小人物,最低级别的都是超大公司的领导,高一点的直接是整个公司的统治者,例如某顾老板。 安白摇头:“你不用考虑安一放假不放假。” 结婚仪式只是一两天內的事情,选一个星期六星期日的就行,主要是8月26太近了点,日子一算马上就要到了。 准备都来不及。 安白偷笑,跪在床上他的身后趴在他的背上,搂着他的脖子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说:“你着急结婚……别不好意思承认。” 昆远继续找日子,承认道:“是,我想睡你,迫不及待的想睡你。” 安白渐渐地承受得住这些玩笑话了,脸依旧会红。 “让你爷爷nainai跟我爸妈商量日期。”安白觉得这个可以问问长辈意见,长辈定日子,算是参与了进来。 而且长辈会很开心晚辈把定日子这种事交给他们。 昆远点头,一手按着手机按键,一手去攥着安白的小手,说道:“日子会很近,即使不是八月底,最迟也就十一国庆假期,你有个心理准备。” 安白忽然心里一抖。 竟然真的要结婚了,太快了。 那两年多回放一次仿佛真的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恋爱,只是不甜,不幸福,但却坚持了下来到今天没分开。现在刚在一起,却彼此都有勇气携手一辈子。 像梦一样不真实。 安白趴在他的背上,叹气,整个小身子都在他的床上无力到软。 九点二十,安白被老***电话叫走。 昆远知道这不是她妈监督女儿,而是要就结婚这个问题打听一下女儿跟他研究的结果,家长最急,这种急当中有着担忧。 昆远倒了杯酒,站在窗边抽了半根烟后才仰头喝下去。 两双入喉,很过瘾。 快结婚了,快变成有妇之夫了,很有可能明年这个时候家里已经多了一个小nai包子。想到这些,他会心跳加速会手指发抖。 首都之行是值得的,但他却着急结束这个旅程了。 回去第一件事,筹备婚礼。 Chapter 378 番外《一穷二白》52 安白快速的离开某上司的房间之后,跑去了爸***房间。 站在房间门外,拼命的进行着深呼吸,反反复复,调整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安白觉得还不行,转身又跑回了某上司的房间。 昆远过来给她开门:“怎么跑回来了?” 安白说:“你看看我的表情,像是很高兴,还是一般般。” 昆远看了看她的眼睛,鼻子,嘴巴,总体来说表情只有紧张而已。作为她的男朋友,他很失望,在决定了结婚这件事情之后她怎么都不表现的高兴一点。 “很高兴。”某上司睁着眼睛说瞎话道。 安白瞬时苦恼着一张小脸。 昆远搂过来赶紧抱抱,拍拍他背:“怎么了?” 安白说:“即使我的脸上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之情,我都必须要掩饰住。” 昆远不懂她的小小世界。 “结婚是值得高兴的事情,高兴一点。”他亲了一口她的嘴角。 安白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穷困家庭,父母结婚后二十几年不停奋斗,供她读书,供弟弟读书,当年确实是一心想要儿子,但是儿子出生之后,父母对待两个孩子不偏不向。四十多岁,父母累的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些病痛。 所以安白觉得,父母养育自己二十五年,含辛茹苦,即将嫁人时自己内心十分不舍,但表情上要表达出来。父母这个时候是很敏感的,虽然嫁人之前她也不在家中长住,但这的确是“出嫁”,跟自己家人的距离远了一些。 在他房门口两人聊了会,安白在他的鼓励下,重新去了爸***房门口。 安一来给开门。 蔡芬和安军都还没睡,也没洗澡,见女儿见来了,都是眼睁睁的望着女儿。 安白看得出来,北京这一趟提起结婚,爸妈都是不舍得女儿出嫁的。 “跟他商量好了。”安白过去过去爸妈身边。 安一替老爸老妈开口,问他姐:“结婚?” 安白点头:“嗯。” 蔡芬欣慰,但是心里又泛起一股浓浓的不舍得:“找到这么一个靠得住男朋友的不容易,况且人家各方面条件都很好,是你修来的福气!” “是啊,修来的福气。”安军强撑着,朝女儿小白笑起来:“小远娶了我们家女儿,也是他修来的福气!” 安白苦笑。 “爸,妈,我结婚跟不结婚没有区别,我还是会一有时间就回去看你们,只会比结婚之前回去的次数更多。” 安白嘴笨,从来都是这样不知道如何缓和气氛。 蔡芬强扯出笑容:“结婚怎么能跟没结婚一样呢,结婚以后你就有了你的家庭,虽然小远比你大宠着你,但你不能再任xing了,家里还有婆婆,会看点眼色。” 安白低下头,眼睛红了。 安军心里装着什么就说什么,叹气道:“没嫁人之前,嫁人之后,小白都是我安军的女儿,但是这冷不丁的定下来要嫁人,我还真有点措手不及。” 蔡芬制止安军:“什么叫措手不及?你会不会说话!” 安军抬头,眉毛用力一挑:“我怎么不会说话?我们养大的女儿,要被一个以前跟我们毫无干系的男人带走了,我放心不下!不舍得,担忧!” 情绪控制不住,安军又说:“他能不能帮我们照顾好小白的下半辈子,还得另说。别看他长得好,家世好,但在我眼中,如果他对我的女儿不好,他这个男人就不够格娶我女儿!” 一时间房间里除了说话的安军,都在沉默。 安一也不说话。 被老爸说的,开始一样跟着不舍得姐姐出嫁了。 安一在心里咬牙切齿的想,爸***担忧其实就一个,怕姐姐不幸福,但倘若姐姐因为那个男人变得不幸福,不开心,他的拳头保证饶不了这个姐夫。 安白是很感xing的,老爸边说眼圈边红的厉害,这让她抬头时直接掉了眼泪。 蔡芬一开始就怕变成这样,虽然家里不富裕,但是一家四口的生活很幸福美满,年轻时为了家庭琐事天天争吵,动不动就要提一提离婚的事,甚至抱着女儿离家出走过几次,如今到了四十几岁奔五十岁了,吵不动了,打不动了。 一家四口开开心心。 每次上大学的女儿回家,院子里都是欢声笑语。 安军尤其是个溺爱女儿的父亲,对儿子倒是管教的比较严格,年轻时安军为了供女儿出去读好的大学,十分辛苦,为了赚钱把身体累坏,不住院只靠吃便宜的药维持着。 做女儿的到如今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父母一年比一年衰老,以后能为女儿做的也不多了,其实本应该松一口气,毕竟女儿生活稳定,有家了,但是这个复杂的不舍情绪仍旧会弥漫在做父母的心中。 失落不可避免。 儿女在安军的眼中好比什么,好比包袱,背着的时候感觉很累,但他知道,这包袱里装着的是无价的宝贝。 再累也愿意背着,交给别人,一时难以放心。 …… 首都第二天。 昆远早上跟安白去跟公司员工汇合。 简单的讲了几句话,昆远就要带着安白离开,安白是他的助理,他有事情把助理一起带走这没有什么奇怪的。 同事abc偷偷地跟安白挥手。 安白的手机里来了一条消息,同事c在上面说:“快把总经理带走,哈哈,他不在我们玩得才能放松,不过这个潘婷真是烦死人了。” 安白发过去一个大笑脸。 潘婷追上来在跟昆远说话,安白等在车这边,手上拿着两部手机,一部自己的,一部是他处理公事沟通对外用的。 不知道潘婷在说什么,两个人站在一起足足三四分钟,某上司才走回来。 安白发现自己居然会吃醋了哎。 昆远回来,直接带她上车。 安白回头看了一眼潘婷:“潘小姐没事吧,还在看你。” 昆远回头瞧过去,很快潘婷就收回了目光,某上司说:“他可能在看我们身后的什么东西,上车。” 安白“哦”了一下。 某上司开车,安白坐在副驾驶上回酒店去接爸妈和弟弟。 安白的眼睛有些肿了。 昆远出门时有看到,问她怎么回事,她没敢说是哭的,怕显得太没出息,只说是晚上睡前水喝多了,早上起来想揉一揉消肿,结果揉红了,揉得更肿。 安白在路上酸酸的说:“我这样连护肤都不懂的,你喜欢什么。” 昆远觉得女人的话题转变的太快,跟不上她的思路。 “你的皮肤这么好,学她们护什么肤。” 这是他的回答。 安白内心小小满足。 下一个难题立刻抛给他:“可我皮肤总有衰老的一天,到时候肯定比不了会护肤的人。” 昆远手指敲了敲方向盘,看向副驾驶上调皮起来试探他的小白兔:“没事,等我是你老公了,每天晚上给你注射胶原蛋白。” 胶原蛋白? 安白再也无话可说。 想装作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下流无耻的话,但是绯红的脸颊已经出卖了她,转过头去,看着车外面的风景感伤着,要嫁人了,要嫁人了。 “伴郎伴娘!”安白突然间想起这个。 昆远点了点头,这个确实需要提前定下来。 安白认识的朋友很少,而且已婚的居多,这边的习俗已婚的不可以做伴娘,所以安白决定不要伴娘团,伴娘只要一个就够了。 同学关系好的,大多数都结婚了。 伴郎这边,昆远分分钟能找出一个足球队。 安白叹气再叹气,某上司什么都比她强,不过安白很快安慰自己,自己的朋友少但是质量都很高,他的其实狐朋狗友居多啦。 …… 这一趟首都之行,这边玩得心不在焉。 每一个人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结婚”这个关键词。 潘婷带领的那边,第一天玩得热火朝天,第二天就训练的苦不堪言了,潘婷体力惊人,长得超美,但是体力据说就像她的气质一样,稍微一展露,马上就能给人难以忘记的深刻印象。 从北京回京海市的前一晚上。 同事a跟安白打电话说:“累的腿都抽筋了,还好你不在,否则你的小身子骨一定会垮掉。” 安白问她:“不是单纯的只玩吗?” 同事a呵呵冷笑:“我觉得这一趟首都之旅,就是第一天嘴里含着糖,第二天第三天嘴里含着的都是苦的片剂药,苦到咽都咽不动。” “还有还有,那个什么潘婷太可恶了,居然要我们每个人回去都要写一篇公司拓展训练的心得体会。”同事a吐槽啊:“唯一的体会就是想骂她!简直不是人!" 某上司洗完了澡,安白递上一瓶拧开盖子的水给他。 说起拓展活动,安白把同事a倒的苦水跟他说了一遍,他却不在乎的点点头:“嗯,确实是这样的。” 安白跟着他:“写心得,不得少于4000字,谁会写啊?这个太强人所难了,笔头咬烂了也写不出。” 昆远回头,伸臂把她拎到自己的跟前,亲了口才说:“如果连这个都写不了,写不漂亮,那她们注定要在底下的岗位上一直窝着。” 安白冏:“我就是写不了升不了职的……” “你不一样。”昆远的墨黑的瞳仁中都是安白的样子,薄唇轻启:“你嫁给我了,我不可能允许你升职忙碌起来。” 他三十好几了,孩子和家庭是重中之重的重心。 顾怀安有事没事抱着个小nai包子到处走,他羡慕的不行,以前倒没这种感觉。 总之,安白觉得拓展好可怕,明年有这种活动干脆装病好了…… “我给陆霏打个电话去。”安白觉得陆菲做伴娘最合适,但不知道陆菲有没有时间专门为她过来京海市一趟。 Chapter 379 番外《一穷二白》53 陆菲现在身在a市,过来京海市给安白做伴娘要穿越过半个中国。 安白跟苏景其实都不知道陆菲具体在干吗,总之,肯定没有在a市工作。 陆菲在电话里首先恭喜了安白终于遇到爱情,而且快速的转眼间将要结婚,然后答应回来给安白做伴娘,陆菲说她现在多得是空闲的时间,能做一次伴娘也是难得的幸运经历。谢谢安白。 安白只觉得陆菲奇怪,突然说话这样客气都不太像她了。 关心的话反复说了一堆,最后安白却没从陆菲的口中套出任何事情,嘴巴好笨,但安白就是觉得陆菲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跟某上司待在北京的最后一晚,安白打电话把找到陆菲做伴娘的事情跟苏景说了一遍。 苏景昨天就知道安白决定结婚,她也是安白打电话通知的第一个朋友。 苏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安白觉得幸福就好,嫁人毕竟是终身大事,况且有安白的父母把关做主没什么问题。 顾怀安能认真给打90分的人,想必也差不到哪去。 相信昆远一定有让安白以及安白全家的人都认可的地方。 苏景从安白嘴里听说了陆菲所在的那个地方,a市。没给陆菲打电话问她在a市干什么,苏景在家里只是靠着桌子站着,低头望向地面眨了眨眼睛,说不出话。 因地名而在脑海里联想出来的复杂事情,有点难说。 不管男生女生,大概在年纪还小的时候去结实每一个同学都是心思单纯且目的单纯的。但是到了懵懵懂懂,懂得什么是爱情的年纪,心思可能就会掺杂了一些本身谁也控制不住的东西,那东西滋生,疯狂滋生,目的可能仍旧单纯,但是这目的却变得模糊,无法明确。 比如吴仰和陆菲。 男生女生在十六、七岁的年纪是不会严肃想到结婚这些事情的,太过遥远。 那个时候很不明确的模糊未来,现在他们都想让它变得清晰明确 如今兜兜转转,吴仰跟陆菲终究还是都躲不过命运让她们必须有的这痛苦纠缠。倘若吴仰富贵一身的时候跟陆菲分手,陆菲可能还好接受一些,不巧的是,吴仰因犯重罪的父亲而跟着一败涂地,人生还未开始,就已经跌到最最底下。 陆菲在这个时候很难放下他,情理之中。 苏景叹气,打算等陆菲回来了当面问一问。 一个人在外面太孤独无助。 …… 安白跟某上司,第二天早晨带着全家人回了京海市。 潘婷带着同事们坐高级大巴。 从首都出发之前,昆远提前跟家里有过电话沟通,沟通完他的爷爷nainai又去沟通他的妈妈李娴。否则突然把安白和安白的家人带过去,提出结婚,会把李娴吓一跳。 虽然儿子结婚成家一直都是李娴所盼望的事情。 最最主要的是,某上司要费心的圆谎,圆他之前为了娶小白而扔下的一个接着一个的谎话。 …… 京海市这边。 李娴接完电话就去找儿子的爷爷nainai,打算仔细商量一下,怎么来接待小白助理的父母和弟弟。听儿子说,此次见面是要正式的商量婚事。 李娴现在只觉得这是自己最大的成就。 儿子跟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同处一室一整个晚上,那姑娘又不讨厌儿子,甚至有点仰慕和喜欢,当然愿意接触儿子,嫁给儿子。 昆家的条件不错。 李娴边走边跟身旁的保姆杜阿姨说:“看来,我儿子在背后也是做了不少的努力,否则不会这么快的说服小白助理,带着父母过来商量结婚的事情。” 保姆杜阿姨单纯的分析:“小远……那晚上八成是跟人家姑娘真的发生了什么关系。没发生关系的话,哪能这么急着结婚负责。算算日子,这才多少天。” 杜阿姨如此一说,李娴脑洞开到最大,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有孙子或者孙女儿了,小白助理一看就是有福之人,肚子想必也争气。 不过,日子这么短能不能测得出来李娴不知道。 算了,不管这些。 商量结婚这事就是昆家近几年来最大的喜事。 到了儿子爷爷nainai这边,李娴声音提高,把楼上的老太太吵了下来,院子里喂鸟的老爷子也进来。 李娴坐下,把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很重视。 昆远是先给爷爷nainai打的电话,如同以往一样,串通一气,所以此刻他的爷爷nainai都知道该怎么应付被兴奋冲昏了头脑的李娴。 李娴的头脑,在老太太的眼中一向都不太精明,这会昏了,便是真的彻底昏了,反应不过来那么多的细微蹊跷。 作为家里长辈,坐在一块先定了安排人家住在哪里。 李娴的意思是住酒店,房间儿子都开好了。 爷爷nainai没意见。 这是礼貌。 接下来是研究晚餐问题。 李娴的意思还是去酒店,气派一点。 爷爷nainai摇头均是不同意,小白出身在简单纯朴的家庭,父母想必也是实在顶好的人,在家里吃,显得重视。 这个年代,什么人都能被招待去饭店里吃顿饭,但有些人却没资格被招待去对方家里吃顿饭。 所以,来家里吃饭才是重视的表现。 李娴只得点头同意,杜阿姨和老太太这边的保姆两个人就可以了,能做出一桌来招待亲家。或者请个会做小白家当地菜的大厨过来家里。 研究完这些,老太太提醒李娴。 “娴啊,你可千万别在小白父母的面前提起那天的事。小白的父母和弟弟面前,你要说是你儿子追的人家姑娘。整整追了两年,家里长辈都对小白喜欢的不得了,本分的姑娘没有长辈会不喜欢。” 老爷子补充:“在一起处了两年,小远三十多岁,都到了该结婚的时候了。” 二老一直在说。 李娴一直在认真听着,记xing不好,怕自己这里出了差错难以收场。 …… 昆远开车下午抵达家里的时候,别墅门口站着他妈妈李娴。 安白的父母从穿衣打扮和气质上,都跟他的妈妈李娴比不了,自卑是难免会表现出一些的,但是进去待了一会,都适应了。 昆远察觉出安白父母的不自在,努力找话题,缓和气氛。 半小时后,双方长辈已经都能聊到一起去。 爷爷nainai说自己孙子的同时也夸赞小白懂事,乖巧听话,而且很有家教又温柔,是现在这个社会上不可多得的简单姑娘。 所以,长辈们自从见过小白之后,一心的就都希望小白能嫁进昆家。 蔡芬和安军瞧见这一家人如此好相处,而且特别重视女儿,自然是开心的很。 相处上的融洽,让安军和蔡芬心里一扫昨天在北京嫁女儿的阴霾心情。在饭桌上,安军和老爷子喝了两杯啤酒。 昆远跟安白坐在一起,亲密照顾。 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活在眼中,安白的父母怎么看怎么觉得女儿嫁进来一定会很幸福。 聊起昆远的爸爸,老太太有话要说,五十岁不到,没看到自己的儿子结婚就病重离开,相信在天上是会看到家里的情况的。 老太太跟安白的父母解释,小远的爸爸和爷爷虽然得的是一种病,但那是不巧,不是遗传。 蔡芬点头:“小远那天跟我解释过了。” 老太太这才放心。 饭吃的差不多了,聊起婚期。 蔡芬和安军这边没有再上一辈的人了,安白的爷爷nainai外婆都不在,所以想听听昆远爷爷***意思。老人定吧。 老太太事先了解过孙子的意思,便说:“这样,就国庆节。” “我们这边没有什么讲究。”老爷子抬头跟安军说:“你们那边,有什么讲究说出来,日子咱们可以再做商量。” 蔡芬和安军都说没有讲究。 蔡芬心里是加倍高兴的,最怕讲究很多的迷信家庭,还好昆家不是。 结婚日期两家都同意的定完,一时间家里的人们都脑袋发空,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近年来没有cao办婚礼的经验。 昆远开腔道:“其他的交给我,我安排一个在这方面很专业的人来准备。” 老太太那颗还年轻的心开始蠢动,朝安白说:“小白,你记不记得nainai上次给你看过的宣传页了,那个婚纱,还记得吧,婚纱照你要去拍!” 安白点头,害羞啊。 蔡芬和安军用祝福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这顿晚饭吃到最后,一桌子人的话题又换了一个,聊起安白的弟弟安一。昆家的长辈很会说话做人,老太太是个能把人心蛊惑住的,而老爷子是轻易不张口,一旦张口,必定能帮孙子刷来更多的好感。 …… 晚饭后,聊了一个多小时。 夜里快十点,昆远才开车把安白的父母送去酒店。 安一表示,他要留在酒店里跟爸妈住。 昆远点上一根烟,眯起眼睛拍了拍小舅子的肩膀,真是懂事识趣不愿当电灯泡的好小舅子。 离开酒店。 昆远开车把安白送回公寓。 明天还要上班。 这个婚礼的事,在公司两人就能安排完。 两人一起上楼。 昆远进门后,低头问她:“怎么了,情绪好像不太高。” “太快太快了,国庆节就将要变cheng人妻。”安白低头换拖鞋,哎,不敢接受这是事实。 昆远把她拉近怀里,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强硬抬起说:“等不到国庆节,明天送你爸妈回去的时候就拿户口薄过来,我们先去登记注册。” 两天以后,变成合法夫妻。 Chapter 380 番外《一穷二白》54 昆远在门口抱着安白低头激吻的时候,动上了手。 安白烦闷中:“我好困,我准备去睡了。” 推开大半夜还有心情耍流氓的他,她去洗澡准备睡觉。 昆远倚在门口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发觉小兔子对结婚这事似乎还不能很快的接受适应。 没关系,都慢慢来。 待在门口抽完一根烟,他去厨房里烧了一壶水留着晚上她渴了倒给她喝,她晚上只喝白开水。 很快安白擦着头发出来,换他去洗澡。 三分钟左右,安白在浴室门口敲了敲浴室的门说:“我先睡了。” 他在哗哗水声中回应。 安白视线迟缓的从浴室门上影射出的男xing躯体上移开,抿了抿唇,低头走进屋子里,关上房门。 从北京开车回来,他也很累。 洗完澡拿毛巾擦干头发,站在她门口听了听声音,确定没有声音她可能睡着了,才转身回房。 躺在床上,昆远很快睡着。 结婚对于男女来说都是一样重要的大事,只不过他是最期待结婚的那个人,娶回家一个温柔可爱的大活人,自然高兴。 而安白的愁绪,他白天想了想,多半来自于不舍得父母,加上对他的家庭有一点点的惧怕。 另一个房间里。 安白其实还没睡,只不过睡觉比较老实不会发出声音罢了。 某上司说两天后就去登记注册,这个对于安白来说又是一个重磅zha弹,哦不,开心的时候不要想不好的,就算是zha弹也是幸福的zha弹。 但是幸福的zha弹到底也是zha弹啊。 严肃婚姻和上司老公一起打包甩来的太快,叫她措手不及。 人妻的生活究竟是哪种模样的,早晨要不要起床给老公做饭?晚上下班累得要命,要不要还给老公准备晚饭?带着孩子,还要伺候他的全家人对不对? 安白担心起来。 虽然做他的妻子不是做他家人的保姆,不用那么夸张的照顾老公和婆家人,但是,你起码做得也要像那个家庭中的一份子对吧,不能是别人一味的都对你好,而你却认为她们都是犯贱她们都是应该的。这是错误的想法。 嫁人,老公,人妻,婆婆,生孩子…… 这些可怕的字,像是弹幕一样反复的从安白的脑袋里闪过。 安白瞬间就觉得口腔溃疡了,上火。 安白再次做了一个日有所思晚上才有的梦,梦到自己结婚之后变成了他的妻子,每天他家保姆做饭,他妈妈对她很好,他对她也很好,而她回报给这些新亲人的福利,便是周末学习煲汤给大家喝。 婆婆到处去夸,说我儿媳妇特别贤惠…… 安白在梦里冏到不行,煲汤而已,原来这就叫贤惠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还记得梦。 安白仿佛找到了怎么做人妻的答案,尽力就好。 上午,昆远和安白去了一趟公司。 某上司匆忙处理着手头上的公事,抬手一看,已经十点四十多分,两人没在公司里吃午饭,而是决定出去跟她的爸妈和弟弟一起吃午饭。 安白见他忙碌,说道:“我送我爸妈去火车站就行,你忙你的。” 这话是发自内心。 结婚而已,安白觉得没有必要这样着急,工作怠慢了不好。结婚定的日期是十一国庆节,登记注册在那之前应该就可以。 昆远瞧向安白一眼,出了大厦。 安白郁闷,看来他是执意要开车去送爸妈回家。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车。 抵达酒店。 一家人都来到了外面。 安白让弟弟自己坐车回去公寓,反正暑假,在这再待一段时间。安一摇头,意思是这趟就跟爸妈一起回去,这边也待了好几天,首都玩也玩了,挺满足的。 谁也劝不了,而且安白爸***意思也是让儿子回去。 距离国庆节其实没多少日子了,时间紧迫,准备婚礼的事情复杂累人着呢,虽然昆远家里这边准备的是重头,但女儿在这边,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身为新娘,也有很多的婚前准备工作要做,从此忙起来了,哪里会有时间照顾弟弟。 所以,不如让安一回去。 安一很懂事,愿意回去,只是一想到安大白嫁人,那种不舍就弥漫在眉眼间散不开,跟爸妈对姐姐的感情还不一样。 记不得了,大概是从十二岁起安一就嚷着我“未来姐夫”这四个字,因为别的孩子的姐姐都嫁人有了家庭,他们的姐夫给他们买自行车,给买玩具,曾经很小年纪的安一羡慕得很,更不懂得姐姐在读书,年纪一样很小,不能结婚。 眼下,准姐夫就在眼前,安一却想揍他一顿警告他不准欺负我姐。 安一突然想起去年安大白回家跟他聊天说,她,或者比她大点的那些80后,在小镇上读初中的时候其实很流行男生打架,拳头说话,被骂小混混,还当成夸奖,走路更是横着走了,但是现在貌似已经不流行打架了,学生打群架是很没素质的事情。 班主任气得,给下过这样的诅咒:“你们少年时不学好,男同学长大以后风雪中站立看大门,女同学长大以后饭店里刷盘子。没出息的只能去抢没机会上学的人们的岗位职业!书白读了!”意思是你们胡闹,实在对不起父母给你们教的学费,对不起父母赚来的血汗钱。二十左右年里,用了父母多少血汗钱,出社会后却给别的人流血流汗,甚至都赚不来赡养起父母的那一口饭。 安一听了安大白聊天时给他讲的这些,感触很深。虽然他很怀疑姐姐都是胡邹的。 午饭后,差不多下午一点。 昆远的车驶离京海市。 蔡芬安军回去也要准备女儿结婚的事情。 昨晚已经订好,国庆假期的时候要有车到那边镇上去娶,车不超速的话,三个多小时的车程。 昆家的人都答应下来。 安白出嫁,一切要求都会满足安白的父母。 安军是本本分分的人,但嫁女儿,确实想风光的嫁。 两人把父母安全送回家,拿了户口薄,晚上饭没吃便离开。 蔡芬和安军望着离去的那辆车,知道真的是要嫁女儿了,明天一早女儿就会跟这个人到民政局登记注册,成为合法的夫妻。 安白xing格老实,蔡芬特别担心女儿会吃亏,便告诉了女儿一些话。 蔡芬把某一任国家总理和夫人在重庆红岩总结出的夫妻之间的“八互”都说给女儿和昆远听了。这八互便是:互爱、互敬、互勉、互慰、互让、互谅、互助、互学。 昆远点头,一定会做到。 蔡芬悄悄的多跟女儿安白说了一句:“不能一味谦让,有人和事跟你爸妈娘家人商量。你对他好,首先得是他对你好。” 安白抱了抱老妈。 老妈说的所有话,安白都记得很清楚。 一回京海市,60层里身边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只有安白和某上司不同,一起来,一起走,着实奇怪。 安白拍婚纱照,苏景参谋。 两个年轻人研究的热火朝天,结婚嘛,虽然折腾起来很累但毕竟一辈子都只想结一次,还不可劲儿的兴奋起来。 昆远开车过来看安白进度,带来nainai。 nainai给参谋,意思是小白的脸型和皮肤,都非常适合欧美一点的婚纱和新娘发型。 服务于安白的两位小姐和一位男士不知道如何下手,欧美的,到底哪一种? 去找图册给nainai。 nainai摆手:“不用你们的,我带来了。” 说着就从包里找出来,递给她们看。 nainai说:“第一次瞧见,我就觉得这个适合我们小白。” 安白和苏景本来正犹豫不定,哪个都觉得好看,但此刻都觉得nainai说的这个最好看。 很快化完了妆,造型师把安白的头发中分,没有刘海的额头弄出长刘海,其实就是正常的长发,然后中分,掠过眼尾藏到耳后,头发划出优雅的曲线,其他头发随意蓬松的盘在颈后,为了露出明显xing感的锁骨,搭配头纱,给人优雅圣洁的感觉。 nainai赞叹:“漂亮,庄重!” 昆远蹙起眉头看呆了,舔了舔唇,站在她的身后瞧着一时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婚纱照拍得快,出来的也快,没让二人等待太久。 自从登记注册完毕之后,昆远就在为婚礼的事宜忙碌着,下流都没时间。他还要兼顾公司的公事,那一摊子公事放不下,有些他职责所在处理的公事,顾怀安都无法着手,至于公司的其他人,都不放心交予。 有两天,安白没见着这个人。 打电话他说在忙工作,出差一趟,急于解决是为了国庆前后时间都空出来。 安白很能理解他,除了拍婚纱照,让她选择家具的东西,他基本不会让她cao心婚礼前准备的事情。他偶尔会打电话问她一些意见,可是安白真的没有什么意见。 简直超级不挑剔好饲养哎。 忙忙碌碌时间总是匆匆,转眼临近国庆节。 苏景打给陆菲,让她有时间的情况下早点过来玩几天。 9月30号的下午,陆菲抵达京海市机场。 苏景跟安白一起去接机,因为昆远安排好了车送她们三个过去安白家里那边。 三天后新郎去迎娶新娘。 “好久不见了,过得好吗。”苏景跟安白上前,问着陆菲。 陆菲似乎在强收住眼泪,抱了抱苏景,也抱了抱安白:“我们上车再说。” Chapter 381 番外《一穷二白(完)》 三个人很久没见面了。 一时间都感觉有很多的话要说,但是又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说。 安白这方面白的不像话,最不会安慰人。 来机场接机之前,安白就说过让苏景全权负责安慰陆菲,找出问题关键,苏景毕竟也认识吴仰,从中也许能帮帮忙呢。 陆菲和苏景见面之后基本没聊过不开心的事,没提吴仰,主要考虑到这是安白即将结婚的大喜日子,该高兴些,不应该把不快乐都翻出来搁在脸上。 离开机场,车开往市中心去。 昆远跟安白的朋友们分别都点头打了招呼。 负责婚礼流程的男人加了陆菲的微信号,陆菲是重要的伴娘,所以,有很多关于婚礼那天需要注意的事项必须跟陆菲提前沟通明白。 司机把车开过来,苏景上车的时候满意的瞟了这车一眼,算准新郎做得够周全。 从安排的这辆车的档次上,能看得出来准新郎对安白朋友的重视。 出发去安白家的一路上,陆菲跟安白聊的是安白的恋爱经过,因为陆菲听安白不止一次吐槽过,说上司如何如何bt,如何如何不是男人。 这一转眼,安白要嫁给昔日口中最糟糕的那个人了。 陆菲不禁苦闷的咬唇想,有些人的身上,就是有那好的一面是让你舍不得离开且割舍不下的。 三个小时的车程,终于抵达苏景和陆菲第一次来到的小镇上。 蔡芬瞧着小白的两个女朋友,格外开心,住的地方安军给安排的镇上旅店,并且不好意思的跟陆菲苏景说,这地方小,只有环境一般的旅店,还是希望不要嫌弃。 陆菲和苏景都说不用去旅店,直接跟安白住在一个房间就ok了,睡觉的地方而已,无所谓的。 蔡芬准备晚饭时跟安军说:“我儿子纯朴,交的朋友也都实在得很。” 安军点头:“这样的朋友不错。” 安家这边也很忙碌,家里不停的老人,很多都是安白如今不怎么认识的,老爸老妈给她介绍,然后她笑着叫人,简单说几句话。 蔡芬准备好了蚊香,到时间便去给女儿的房间里点上,怕小地方蚊子多,万一给女儿以及女儿的朋友们咬伤了。 安一送水果进来,管其他两个叫姐,然后很快出去帮爸妈列清单算账。 陆菲坐在安白的床上,靠着墙壁发呆,蚊帐是粉色的,很大一顶。 陆菲特别羡慕安白有这样简单而温馨的家庭。安白的家庭虽然不如她的家里富裕,甚至没有可比xing,但是安白从小到大得到的快乐,却是她这一辈子都比不了的。 “试穿一下伴娘礼服。”苏景递给陆菲。 说好了晚上睡觉之前试穿一次。 陆菲过来这边太远,所以是在a市找的人量的尺寸,然后这边按照给的尺寸定做的。 安白拉上厚厚的窗帘,外面一点影子都不会看得见。 此时院子里还有左邻右舍没走,都在说话凑热闹,陆菲拎起裙子不好意思,想晚点再试。 安白说:“没关系的,我们这里就是这样,半夜这些人才会走吧,我家邻居家里有时候凌晨还有在一起玩牌喝酒的。” 陆菲点了点头,那就试穿。 伴娘礼服还算合身,只是给尺寸的时候是九月份,现在一个月过去陆菲又瘦了一些,胸部不太服帖。苏景转身去拿包包:“我带了胸垫。” 两边各塞了一个胸垫,才正好。 三个人在房间里差不多说了半宿的话,才渐渐睡着。 …… 安白婚礼的这天。 陆菲的手机一直在响一直在响。 号码归属地是a市,但是这个号码苏景看着很陌生,毫无印象,而且这个号码在陆菲的手机上显示的只是号码,没有被陆菲存储上姓名。 苏景拿着陆菲的手机到处的找陆菲。 今天陆菲是伴娘,礼服上没有口袋可以装手机,手机就放在了苏景手里保管着,来电话帮忙接一接。 “阿姨,你看到陆菲了吗?”苏景问安白的妈妈蔡芬。 “没看见呀。” 蔡芬到处看了看,帮忙找。 苏景说:“没事阿姨,你去忙,我自己找一找。” 蔡芬视线还是在到处看,然后收回:“那你自己找找哈。” 苏景找了三分钟左右没找到陆菲,三分钟左右,那个号码打来两次,第三次响起时苏景接了:“你好,我是陆菲的朋友。” 对方一听,挂了。 安家今天嫁女儿,人多。 苏景找到陆菲的时候跟陆菲说:“不像打错的,可我一说话那边就挂断了。” 陆菲把手机关机,递给苏景。 苏景想问为什么要关机,但是没问。 昆远迎娶安白的这天没有遭到安白这边朋友的刁难,因为苏景和陆菲都是玩不起来的人,加上策划婚礼的男人是昆远的人,为昆远考虑的十分周到。 安军家里这边的习俗是,父母要留在家里。 安一作为弟弟可以跟着过去,还有一些亲戚也可以跟着过去。 蔡芬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安白回头差点瞧见。苏景看到不知是安白的二姑还是三姑,故意把蔡芬给挡住,不愿意让安白泪眼朦胧的出嫁。 面容柔美的新娘安白被新郎昆远抱进车里。 两人旁若无人的碰了下嘴唇,昆远穿着这身西装在她面前说:“老婆,你今天很漂亮。” 因为一个开放的吻,乡亲们瞧见了欢呼起来。 安白的脸现在红得脂粉都盖不住呢。 还被他叫老婆,老婆可不是……哦不,是合法可以随便叫的了。 昆远没敢过分的逗她,估摸着她心里此刻紧张害怕得很。 娶安白的车一辆辆出发,驶离小镇。 小镇上认识安军的人很多都在讨论,这个小白嫁的真好,而且刚才在安家停留的一个多小时,新郎和新郎那边过来的人,都对安家以及安家的亲属尊重的很。 一时间,小白变成了这个镇上最有福气的女孩子。 安军心里满足。 蔡芬在家里哭得止不住,嫁女儿的心情原来这么难受,旁边好几个人在说好话,劝说蔡芬。 与此同时,安白坐在车里惦记爸***状态。 昆远发现她的异样,不禁伸手过去攥住她的一只手说:“过几天我们就回来。” 安白感受着他掌心里的温度和力量,点了点头,眼圈却是很红。 …… 安白和昆远在京海市举办的是西方婚礼。 整个婚礼进行下来,规规矩矩,严肃神圣。 安白的xing格是闹不起的,所以,昆远提前知会过相关的人,不要安排一些累到新娘的环节,甚至是需要新娘应付的环节也尽量能取消就取消。 安白有老公昆远为她考虑,陆菲也有安白为她考虑,安白给昆远打过电话沟通,婚礼上千万不要有男人不要脸的打扰陆菲,陆菲名花有主。 陆菲的xing格也应付不来他那些无赖朋友。 新娘的交代,新郎自然要听后照办。 陆菲是漂亮的伴娘,置身在安白的婚礼当中始终微笑。 到了新娘扔手里捧花的环节,陆菲往旁边站了站,怕自己耽误别人抢捧花。安白手里的那束捧花是由纯洁的百合,浪漫的情人草,还有满天星组成,绿叶加以点缀,让那束捧花的色彩很缤纷。 众人面对的是安白身上大拖尾的洁白婚纱,安白面颊甜美温柔,举起双手,用力往后扔那束捧花。 苏景的视线跟众人一样,都看着捧花从安白手上飞起、落地。 捧花掉在陆菲的面前。 陆菲尴尬的看了看,那些人都在看捧花和她,虽然来参加婚礼的单身女生都是伸手的动作,但是却没有迈步过来抢的。 “恭喜你。”苏景过来跟陆菲说,站到旁边笑容灿烂的看着她。 陆菲刚要蹲下捡起捧花,负责婚礼流程安排的那个男人抢先帮忙捡起来,递给陆霏:“恭喜,捧花是你的。” 陆菲说:“谢谢。” 陆菲拿着手里的这束捧花,绸带好看,花也好看,她依旧记得捧花被抛之后朝她飘过来是的非常动人场景。 下一个幸运的新娘,会是她吗。 …… 一天的婚礼,到了晚上很晚才算彻底结束。 其他人长辈亲属应付,新郎新娘在夜深的时候待在房间里。 昆远无心应付亲属朋友,他跟其他新郎不同,不信去大街上发调查问卷,调查一百个新郎,恐怕有99个婚前都跟新娘发生过关系,而剩下的1个问卷还是他填写的。 两个人洗完了澡。 昆远刚要抱住裸足站在地中间发呆的安白,但安白却往前一步,找出婚礼结束同事a给她的那份快递拆开来看。 打开快递,里面是一张请柬。 昆远请他的朋友们参加婚礼,安白也要请她的朋友们嘛。只不过某上司请的都是领导级别,而她请的都是普普通通员工级别。 请柬居然被退回来一个,安白糗哭。 “什么东西?”昆远伸手过去就要拿过来看。 安白把手缩到身后。 昆远说:“给我。” 安白摇头:“不能给你看。” 昆远还不知道小白也有秘密。 他必须要过目,安白死活不给,怕某上司知道后误伤同事,然后安白跟他在房间里大战了百十来回合,嚷着说结婚后太没有隐私了!不要结了! 某上司边嘴上教导她边身上教导她。 安白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破那个什么处给给吓得浑身发抖。 某上司温柔了再温柔,她还是紧张不已害羞不已的搞得咬到自己嘴唇微微红肿,不准开灯,他气喘吁吁的往上钉,她叫着逃,第一次真的不会有太舒服的感觉,所以她忍不住跟他商量,不如明天再继续好了…… 快要憋死的昆远一头黑线。 作为安白的丈夫,他服务周到的在她上方朝微微抽搐的她说:“给你退回请柬的男人是谁。”好大的醋味,不只是他,还有那个退回请柬的男人。 在他看来,小白是没有感情史的,这个男人从哪儿冒出来的。 安白冏冏的试图从他火熱的身下跑出去,但是身体被他用某物钉住了怎么办,只好说:“那个人是,御前一品带文件助理啦。” 昆远一怔,顾怀安身边的哪一个男助理觊觎过小白?! Chapter 382 小剧场集锦 说下,本章是前几天答应部分亲要写的两个婚后恶搞小剧场。 下章更陆菲番外,为从上本书跟过来要看吴仰6f的亲们而写,不喜这对cp的亲千万一定不要订阅不要追更。 剧场1:昆远挨打! 新婚一个月后。 安白成功怀上了小baby。 昆远既高兴又郁闷,高兴的是n个月后有儿子或者是女儿了,要做爸爸了。 郁闷的是,二人世界他确实还没过够,夫妻生活的各种姿势还没彻底研究解锁,甚至某小白兔还纯洁得很,孩子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来到。 坑爸爸啊。 这件喜事高兴坏了家里的长辈老人,却纠结坏了这个刚做小白老公一个月的精力旺盛男人。 两人晚上睡在一起。 安白一向都是柔柔弱弱的xing子,加上被他宠得不像话,知道肚子里有个小baby后,睡觉拒绝被他搂着,拒绝他动手摸她的皮肤。 安白敏感,被他摸过皮肤以后会颤栗不已。人一颤栗,她哪里知道这对肚子里的小baby有没有影响。 安白建议分居。 昆远死活不干,跟他开什么玩笑?新婚一个月后因为怀孕分居,这绝对不行。 安白没办法了。 怀孕第二个月的时候,安白的同学找她去同学聚会。 昆远听说以后,摇头不批准,才两个月不适合出去那种场合,况且男男女女的一堆同学有什么好见的。 安白气得跟他吵架:“我的同学比你交的那些朋友都好!” 昆远通常直接上前一步用力吻著她,堵上她的小嘴儿,吻得她气喘吁吁了才告诉她:“起码我没有女xing朋友,你异xing同学一大堆。” 安白在心里说:“你有,你有异xing朋友……” 漂亮到有攻击xing的潘婷是他身边的人,虽是下属,但却跟他走得太近,安白始终都不理解,有那么漂亮的潘婷时刻盯着他看,他为何选择了她。 想了很多次的破问题,得到的答案一致都是……他眼睛瞎。 安白怀孕三个月的时候。 冬天了,安一放假过来看姐姐。 昆远某天去出差,带着潘婷,还有一个是谁安白没记住,还没生孩子呢就已经开始傻掉了。 之所以特别记得住潘婷,大概是因为女人的天xing都有点如此。 安白无聊,看书看电视剧。 不敢看太压抑的,只看欢乐的。 但是无意中看到一个新闻,那孩子出生十天就离开妈妈实在太惨,看的安白坐在床上默默流眼泪,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把电视关上,遥控器搁在床头柜上。 安一推门,就瞧见姐姐用纸巾擦着眼泪。 “安大白,你哭什么?”安一过去紧张的问。 此次他来的目的,主要是代替父母来侦察姐姐过的是否幸福快乐。 不巧的是赶上姐夫正在出差,安一还没瞧见姐夫本人。 姐夫的nainai和妈妈说过:“安一,你给你姐夫打个电话说一声,说你来了,看他能不能早点结束出差回来。” 安一当时正在犹豫应不应该打,姐姐就说:“别打了,他挺忙的。” 安一那时候看着姐姐想,姐姐说得是对的,不能打扰忙碌赚钱的姐夫,反正过几天姐夫就回来了。自己一个未成年的小舅子,就算长得高点,毕竟也不是什么重要大人物需要隆重接待。 但是此刻看到姐姐坐在床上偷偷抹眼泪,安一心情复杂,攥了攥拳,该不是姐姐和姐夫吵架了吧?或者是,这才三个多月,姐夫就对姐姐冷落上了? 若是这样,有钱的男人没好鸟果然真的嫁不得。 安白擦干眼泪,跟安一说:“这都几点了,快去睡觉。” 安一点了点头,但是转身去给姐姐倒了一杯水才回房间里准备睡觉。 安一失眠,靠在床边上根本睡不着,不时的有人上楼来伺候姐姐,问姐姐饿不饿,渴不渴,姐夫的家人对姐姐好,都没得说,不过也不排除这一家人其实都是为了姐姐肚子里没出生的小baby。 姐夫昆远这种把结婚离婚不当回事的禽兽太多了。 晚上九点二十,安一拿起手机打给了同学,让同学用手机拨打一个号码。 同学在小镇上拨通号码后,那边一个女人接起说道:“你好,请问你是哪一位?” 同学吓得手抖,立刻反馈给了安一。 “安一,你让我拨打的是谁的手机号码?” “你别管了。”安一挂断。 同学猜测,可能是安一有私人感情问题需要解决? 安一郁闷,姐夫出差身边怎么会有女人?这么晚了,居然是女人接的电话,***,种种迹象都是出轨,跟身边的女人。 联想起来他来时姐姐不让他打给姐夫,刚才在卧室里姐姐偷偷抹眼泪,安一的怒火就熊熊燃烧。 昆远出差回来那天是星期五。 京海市的天空飘着小雪,天气稍微有点冷。 昆远在公司门口下车,夜里十点多,航班太晚,随行的潘婷自然也跟着一起下车,举起一把伞准备给上司撑着。 不跟al集团老板顾怀安比,单独把昆远拎出来,确实也算是钻石王老五一个。 他娶小助理安白,这不只是潘婷无法理解的,更是公司里其他男男女女都无法理解的,那么寡淡的一个女生,哪里好了? 雨伞还没撑起,昆远便站住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需要这个。” 四目相对,上司如此明显的拒绝,聪明如潘婷怎么会感觉不到。 站在夜幕下,此次出差事情圆满完成,昆远公事公办的说:“我跟你叔叔和大哥商量过了,给你升职,相信你能胜任那个职位。” 潘婷抬头微笑:“那我要谢谢昆总的有意提拔了。” 潘婷特地加重了“有意”二字,对于她这种人来说,升职便等于是被驱赶。 升职代表着她将要离开60层,这个公司很大,大厦很高,分开成不同楼层以后见面的机会便很少,因为涉及的任务不一样。 除非巧遇,否则公事上都很难有交集。 昆远部门的司机都看得出来潘婷的不正常。 送昆远回家的时候,司机说了句话:“这个潘婷小姐眼高于顶,她叔叔前几年还有心把她介绍给顾总,可惜顾总拒绝了。” 昆远叼着烟看文件,一本正经的讲道:“大家从出来工作那天起,眼睛和心整天对外应酬的人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尤其不能小瞧女人。基本上对视一眼你差不多就能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对你笑,他的目的是什么。潘婷这样的女人聪明男人谁敢要。” 工作中接触的这类女人,例如潘婷,昆远就从未把她们当成女人。你jian我jian,你诈我回给你诈。 想当初他不断冷漠的为难安白,大抵就是骨子里不太相信这些大学毕业的小姑娘里有如此简单xing情的,逼一逼,准能露出真面目。 天长日久,他眼中的安白真的没变,你不得不点头承认她就是始终如一的很好很乖。 昆远在别墅外下车。 公司的陌生车辆不能开进去。 “姐夫……”有人叫他。 昆远看过去。 穿大衣的保安瞧了一眼别墅高高的大门外面,只见本要进来的昆远笑着朝东边走了。 半小时后。 昆远被小舅子扶进家门。 安一低头,心虚的不太敢说话。 “怎么回事?”安白从楼上下来,整个家里的人都要炸了,好好的人,出差回来怎么被打成这样,一边眼眶青了,一边嘴角流血。 不知道身上其他地方有没有伤。 昆远指了指外面,安慰安白,安慰老妈:“回来遇上一伙抢劫的。” “抢劫的都抢到这儿来了!警察来了吗?”李娴气得大喘,让儿子坐下,一脸怒相:“我去问问,这治安怎么回事,在家门口被打成这样谁给我一个说法来!” 昆远叫住他妈:“别去了,那伙人早跑了。警察来了问的人头疼,最后什么也调查不出来。” 李娴骂他:“下次再抢你怎么办?看来是盯上我们这一地带的人了,知道我们有钱!” 昆远替小舅子瞒着。 小舅子居然找了几个同学,大老远坐火车过来把他这个姐夫暴打了一顿。还好,打完误会解开。他对安白的爱,天地可鉴。 现在的小孩子,真冲动,也够义气。 2,同学聚会。 安白吵着要参加同学聚会。 昆远被吵得头疼,不想让安白生气,也不想安白去参加,想起苏景跟安白一个大学,就打电话问顾怀安那边什么情况。 婚后,是否苏景也时常吵着去同学聚会? 顾怀安一说,二人顿时有了共同话题。 安白要去同学聚会,怎么少得了同学苏景呢。 于是,两个男人决定分别答应老婆允许去同学聚会。 聚会当天,两个男人站在聚餐小店的走廊里可吸烟区,点上烟抽着。 苏景安白那房间出来两个男人,也来抽烟区域抽烟,猥琐的说:“那个苏景,当年没泡她是因为我瞧不上她,一点都不温柔。还有那个安白,我更不稀罕,毕竟是个穷困地方走出来的小姑娘,你玩了人家负责不负责?这种的被甩后容易受情伤**。” 另一个男人听得津津有味。 顾怀安和昆远看向这两个各自老婆曾经的男同学,手上烟蓦地都不再抽了。 同学聚会结束后。 一行人往出走,当着女生的面,这些男人就各个人模人样的不再下流猥琐。 议论过苏景和安白的那位男同学,大步走向自己的马自达克鲁斯,却发现路边上还有两辆车停靠,克鲁斯前方停着一辆二百多万的路虎,后面停着一辆一百六七十万的奔驰,均是崭新。 两辆豪车把他的克鲁斯夹在中间,顿时显得廉价。 除非此刻他驾车腾空而起,否则无路可走,这个情况他如何能把车开出去? 苏景过来说:“让保安进去喊一喊,谁的车啊这么瞎停。” 安白冏冏的望着那辆奔驰,点头:“对啊对啊,找保安去喊一下车主啦。” 苏景偷偷的跟安白对视一眼,都心虚不已,各自家里老公的座驾自然还是都认得的,只是不知,这两个人到底搞的是什么鬼! 后来,那辆克鲁斯在街旁可怜滴停一整宿都没开出去,那位男同学在其他同学面前可谓是丢了老大的面子。 保安喊了,却始终喊不到车主。 明白事儿的保安也看得出来,肯定是这位克鲁斯的车主得罪了人,糟糕的是晚上这个时间和地点根本没有交警过来管。 那位男同学不敢踹车不敢发泄,踹坏了可赔不起。 在这藏龙卧虎的城市,少得罪大人物实实在在要比多交一个普通朋友来得可贵。 苏景安白原本觉得顾怀安跟昆远太欺负人,有几个破钱了不起?但是听说那位男同学议论她们的下流无耻之话后,纷纷教唆自己的老公要把车停在那里一整年,一整宿肿么能够! 昆远不禁满头黑线。 顾怀安的感受也好不到哪去。 Chapter 383 《半生自由毕生意》1 学校里。 上课之前。 陆菲在教室外忽地闻到一抹淡香,像极了妈妈之前总会泡的花茶味道。阳光下她抬起头,寻找味道来源,却什么发现都没有。 望着远处出神儿,干涩的眼睛仿佛在阳光中看到了妈***笑容。她手端花茶,立在窗前,沐浴着和煦的阳光,饮了一口,嘴角微微地轻抿。妈妈温柔的样子在女儿的眼中是那么的难以捕捉,可见不仅这个家庭是畸形的,母女之情大抵也很畸形。 陆菲很清楚,妈妈可能永远不会再对自己温柔。 她跟爸爸,其实不会复婚。 陆菲总会这样告诉自己,你要努力,让你的记忆中始终有她的存在;你要努力,边爱她,边可怜她,边恨她一般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成为她那样的悲剧女人。 了了一生,你要知道你是谁,以及你爱着谁和谁爱着你。 此时班上的小瘦子男生又惹了力大无穷的女体育委员,女体委揪着瘦小男生的衣领,直接把人给提了起来。 班上同学在起哄。 “惹体委之前,你不看看你什么身体素质,体委什么身体素质!”女生说。 “咱们体委牛b,整个学校的女生就你有这个本事了!”男生鼓掌。 陆菲看了一眼。 神奇的班上女体委,单手真的能提起一百斤毫不费事。学校贴吧里的传奇人物。 另一边。 教室远处,一个男生指着远处走过的小学妹们说:“刚过去这一群一年级新来的,长得真丑。除了跟我们抢饭她们还会干什么!” 陆菲看过去。这话说的真难听。 但陆菲不是新来的,那男生指的自然不会是她。 吴仰此刻身体靠着墙壁而站,一手插在浅米色的休闲裤裤袋里,另一手夹着一根烟在偷偷地抽着,瞟了那些学妹一眼。 他就是吴仰,陆菲眼中的坏学生,接触了并认识了的坏学生。 他长得不完全像一个坏学生,表面xing情会根据穿衣风格变化,有时候很正经的少年一个,会开玩笑,有时候便是很无理的叛逆学生,冷漠寡言。但他说起话来确实就是给人坏学生的感觉,之后陆菲在校外校内碰见吴仰,他的种种表现,都说明他就是一个地道的坏学生。 陆菲避之不及过。 有的花痴女同学跟陆菲说:“他是受了他爸的刺激才叛逆气他爸,听说他爸花心,包养女人被他抓jian抓住暴打过。” 陆菲无语:“为什么不是他遗传他爸。” 同学嗔怒的怪她:“陆菲你怎么回事啊,不要一副二十几岁大女人的口气好不好。我们这个年纪有花痴的权利啦,更有为帅男生做坏事找理由找借口的权利。” 陆菲只能抱着辅教书籍继续无语的走过。 学校里面,一向不缺脑残。 记得吴仰头一回在朝陆菲做自我介绍时,因为“吴仰”这二字张口说起来,会撅一下嘴巴,会张一下嘴巴,导致他第一次跟陆菲介绍名字时,挑眉撅了下嘴,张了下嘴,模样像极了傲气且嚣张的痞子混混。 陆菲看都没看他,路过般的跟吴仰擦肩。 在那个单纯的年纪里,有好感的异xing同学的眼神好比锋利的刀刃,烧红的烙铁。 过了片刻,又有一年级的学妹经过。 这次是几个漂亮的。 先前那个男同学兴奋的双眼冒心,说道:“吴仰,你他妈快看啊,那一颗颗刚过去的鲜嫩易拱的小白菜们。” 吴仰说:“太丑。” 男同学不高兴了:“靠,你他妈到底什么口味。” 吴仰看向了陆菲,面容表情失魂般地朝陆菲眨了下左眼。 陆菲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所谓放电? 梦里面上课铃响,响声很吵,吵醒了在睡觉的陆菲。 睁开眼睛,叹一口气,原来是在做梦。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梦回读书的时候了。曾经,也只能是曾经。 早上6点,陆菲在租来的公寓里起床。 早上7点,陆菲出门。 8点多,陆菲站在吴仰小区的门口寂寞等待。 一个女人穿着红色大衣,黑色皮靴,很瘦很瘦,身体瘦的几乎比例不正常,姣好的面容上没有表情。陆菲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这个女人两天来的表情一直都是一个样子的。 不太爱笑,冷冷淡淡的脸上妆容特别完美。 女人站在路旁讲着电话,仍旧是没有表情,然后女人招手拦截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出租车驶离。 吴仰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了,这是别人告诉她的。 告诉她的那个人是吴仰身边的朋友,这个朋友,陆菲以前并不认识,听说是吴仰来到a市以后新认识的。也对,吴仰来了a市太久了。 同学全部都不再联系。 朋友也全部都换了新的,仿佛重生在了另一个城市一样。 陆菲今天过来的目的跟昨天一样,想看看那个女人是否又从吴仰住的小区里走出去,陆菲昨天看到,是偷偷掉眼泪了的,难以置信吴仰就这样跟别的女人同居,甚至可能是已经爱上。 人的口味会变,于陆菲来说最可怕的就是你的口味没变,而那你爱吃的一道菜却变了味道,你不能再吃了,转身也不知道还能去选择哪道菜,因为都不合口味了。 陆菲在这段日子里相过亲,老爸和阿姨都不同意她这样执迷不悟,但她想过,许是脑子里真的有一部分像死去的妈妈,无可救药。 后来阿姨开导她,说她其实是不愿意相信吴仰已经变心。 陆菲点头,不愿意相信。 谁说了什么她都不愿意相信。 即使连续两天看到那个女人从吴仰住的小区走出来,她都不能相信,会不会是吴仰骗她的呢。吴仰的自尊心强,再也不是往日的公子哥。其实吴仰不愿意面对的何止是她,还有他那些同学和朋友,就连亲生妈妈,跟他见面的次数一样都变得极少。 十几分钟之后,吴仰从小区里面走出来。 陆菲悄悄地站到了别处,裹紧身上的大衣,今天她实在不想跟他正面碰见。 吴仰打开车门,上了一辆银色的老款奥迪a4。 车门开着,吴仰还没有关上。 倾身过去伸手翻下遮阳板,然后迅速抬上去,面无表情。 吴仰双眉紧锁地坐在车里点上一根烟,缓慢抽着,愈发锐利的视线淡淡瞥了一眼小区外的四周,像一只十分警惕的鹰。左手摸了摸打火机,攥在手里,来到a市这么久,其他变化有没有他自己不清楚,只是一根小拇手指变得没有知觉了。 虽然平时很少用到小拇手指,但他还是觉得忽然自己就不完整了。 偶尔遇到下雨天下雪天,都会颓废的抽根烟想一想,这是命吧,你的人生本该如此,前二十几年富家子弟的生活只不过是一场蠢梦,醒了就***要回神来面对现实。 抽完一根烟,吴仰下车走向咖啡店。 买了一杯咖啡,还有面包,拿到车上准备慢慢的吃。 陆菲靠在小区外拐角的铁栅栏那里,不禁叹气,吴仰如今在a市的朋友自然都是穷人,当然也有有钱人,但那应该不能称之为是他的朋友。 大概是他老板,还是别的什么,陆菲根本猜测不到,而他有什么话是绝对不会跟她说的。 一见面,除了赶他她,他什么都不会做不会说。 吴仰跟朋友们在一起的画面,陆菲见过。 那些人半生贫困,过着比普通人都还不稳定的日子,但他们做什么的陆菲还是不太知道,只知道他们大口的吃牛肉面,最后把汤都喝完,跟老板喊结账的时候,似乎一定要喊得全牛肉面店里的人都听到,公共场合,不注意素质的抽烟,弹着烟灰。 吴仰不同,他的三餐她特别注意过,以前讲究体面的生活在他的身上还留着影子。 早餐他吃不习惯跟其他人一样的东西。 宁可现在这样喝咖啡吃面包。 吃完早餐,吴仰走下车扔掉垃圾。 一回身间,他高大的身躯蓦地顿了一顿。 视线望着地面上的东西出神中。 而后他叹气地掏出手机,做出一副接电话的样子往车的那边走,说道:“起床了,刚吃完早餐。” 陆菲怕被他看到,往后缩了缩。 告诉自己,来这里一次再也不要来了。 他不要你,永远不会要你,让他跟自尊生活一辈子好了。 吴仰靠在车旁,这么冷的天气他却没有上车,而是站在车边接电话继续说道:“乖,那是我叫人给你买的,你一定能吃得进去。” “药片很大?我觉得还好。” “钙片多数都是那么大的一颗,不行,不吃身体怎么能好?” 听上去,是在跟女人说话。 除了女人,陆菲实在想不到他会跟什么人说出“乖”这个字。 吴仰脸上的表情在陆菲看来有一些假,为何陆菲会这样自信的认为是假,因为陆菲见过吴仰真正的关心人的时候表情是什么样子的。不是这样。 绝对不是现在这样假惺惺的做戏一般。 第一,他发现了她,故意演戏给她看的。 第二,他必须要应付手机那边的那个女人,才这样说。 陆菲无法进入到他的世界里去,所以心痛。一切都要靠猜测,而猜测很有可能是自己在欺骗自己,叫她分不清这是理xing分析,还是自欺欺人。 Chapter 384 《半生自由毕生意》2 吴仰身体倚靠着那辆老款银色奥迪a4站了片刻,手机依旧被他举在耳边,但他却没有再继续跟那边的人说任何话,紧抿着唇,视线一动不动盯着地面。 陆菲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不说话了。 此时或许是对方在说什么,他负责听吧。 陆菲苦笑,再这样对他的生活分析下去,不变福尔摩斯也变精神病患者了。 陆菲的手机响起。 这一年多,陆菲没有了把手机设置成铃声的习惯,虽然穿了厚衣服,但手机震动的感觉她依然感觉得到,蹙了蹙眉,最后看了一眼那边接电话的吴仰。她闭了闭眼,原地深吸口气,转身离开。 吴仰偏过去头,双眉紧锁地从倒车镜里看了看那抹孤独身影,正朝着跟他与车完全相反的那个方向渐渐远去。 手里攥着搁在耳边的手机滑下来。 他低下头,随手把手机揣在裤袋里。 压根没有跟什么人通过电话,其实不过是为了让陆菲死心回家罢了。换做以前,他敢接受陆菲,应该说绝不允许陆菲去找别人。 是抢或是霸占,非她莫属。 然而如今,两手空空的他只有命运多舛相伴。 很想在不痛不痒的叮嘱不存在的人吃钙片那些话后加一句更重更让她死心的话,比如想好了一定要说:“你昨晚水真多。记得吃药,近几年我还不想要个孩子在后头跟着。” 如此暧昧不堪的话,必会伤死陆菲的心。 伫立于此地干举着手机半晌,吴仰到底还是不忍心说出早就准备好,却没勇气说的话,一旦说出来,伤人伤己。 上车以后,吴仰把手机轻轻地搁在副驾驶座位上。 出去差不多8个小时,回来已近黄昏,车不由自主开向了陆菲租住的公寓附近。 把车停好,他拿了包烟和打火机下车,并把手机揣在裤袋里。 车停在很隐秘的位置上,不想被人瞧见,如同他现在这个人一样,走在街上,晃荡在机场,都不想被熟人瞧见。 吴仰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这样做,其实很有可能会害了陆菲,但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和心里想法。只好小心翼翼,争取不要连累陆菲,牵扯陆菲。不求别的,只求在她背后看她一眼,只看一眼。走过去时他这样告诉自己。 陆菲在五点左右出门,这是他没料到的。 陆菲手上没拽着行李箱,所以这说明陆菲并不是此刻去机场赶航班回家。 陆菲穿着黑色短靴,牛仔裤,上身一件黑色大衣,围着围脖,背着一个休闲双肩包,白皙的脸颊上没有表情。 他总能发现正在跟着他的她。 可她从来都发现不了他。 陆菲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低头走路。 沿着街边一直走下去,走向广场,蹲下勉强地笑着喂鸽子,喂完鸽子坐在广场一处无人台阶上发呆,有点疲累,不太轻松的样子。 吴仰躲在广场雕塑人像的背后,忧郁的视线瞧着她。 陆菲拿出手机,坐在广场台阶上低头在看,手指拨动,而后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一只手抬起抹了抹眼脸,突然哭了。 吴仰缓慢地转身靠在石像旁,眉头皱着低头点了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之后朝空中吐出一个烟圈,只觉冷冷的风吹起后直接凉透了身体。 到了晚上,天黑了。 陆菲不知道哭了多久,埋脸在膝盖里一直沉默到天色浓墨一般。 吴仰有得是闲时间,就暗中陪她这么耗着,耗来耗去,他就不禁琢磨起女生自我保护这块该有的意识。陌生的城市,黑灯瞎火,漂亮女生这么晚的在外待着,安全得了?而且一副失恋需要人安抚的样子,保不齐有人上去搭讪。 吴仰走向垃圾桶,把嘴上剩下的烟蒂一撅嘴给“呸”了进去。 某boss说,他天生长了一张不像好人的脸,长了一副不像好人的骨,而且年少时还顺便学了不像好人的模样架势。 陆菲起身离开。 吴仰跟着,从广场这里走向她租住的公寓附近,一个大下坡的街道,沿着街道路灯的光能发现天空好像飘起了雪花,细糠一样,碰在手上毫无知觉,融化的悄无声息。 陆菲上楼,洗澡睡觉准备明天回家。 穿着睡衣在收拾行李箱时,她忽地想起来安白结婚的时候,一个归属地a市的陌生手机号码打给她,听到苏景的声音之后就挂断了。 那不是一个打错的电话。 更不是垃圾电话。 垃圾电话一般只响一声就没了,而那通电话却连续打了好几遍,似乎是没人接听他就不会罢休一般。原谅她吧,恋爱中的女人就是爱想且敏感。 之所以认为那不是打错的电话,是因为那人没有跟苏景说话,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听到苏景的声音后就挂断。如果是打错电话的人,是不是该问一问这个号码的机主是谁,确定了是谁之后再挂断呢。当然也不排除人家拨打到那一便的时候反应过来号码错误。 不过,这种可能太微乎其微。 陆菲在参加安白婚礼之前,都在a市。 吴仰也是知道她在的,他说再狠的话她都知道他对她并没有恶意。虽然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但他身边没有好人这她了解,他可能突然发现她不在a市了,着急的关心她找她,所以才用了一个其他陌生号码打给她试一试。 陆菲自己安慰自己的这样分析他。 她去参加安白的婚礼,吴仰不知道。 苏景的声音吴仰很熟悉,听后知道她跟苏景在一起,便放心的挂断,不无可能。毕竟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关心都用新号码打了,连他自己的手机号码都不敢露出来。 陆菲叹气,光是蹲在行李箱前分析的头头是道是没用的。 起身倒了杯水站在窗前小口小口抿着,她的周围一切都是安静的,像是回到了念书的时期,在吴仰这个又闹又坏的男生出现之前,她的生活确实就是宁静无比的。中间认识吴仰的日子仿佛大梦一场,醒来却已事事休。 她并不是坚强的人,无法追逐着一个男人的身影一直走下去。 是的,她把他看做男人,而不是曾经的少年和后来二十几岁的成年公子哥。 父亲犯重罪被抓,家业全丢,这本都不是他的错,但他将来要如何走自己的路她很期待。她没有觉得他未来的路上必定有她的身影,只是单纯的觉得,能有她的身影最好了。 有她和吴仰共同的女同学背后酸她,被她听见,那天是讲:“富家女都不知道生活疾苦的是吧?仗着自己不用赚钱就可以这样嚣张。在一起时装纯,分手了回过头去缠着人家吴仰是图什么,真那么单纯的图吴仰这人身上的魅力,还是觉得先前装过了,没跟吴仰睡过不甘心呢?” 从十六七岁开始牵绊,到了二十七岁。 陆菲不能明白,同学为什么那么笃定的语气说她没跟吴仰睡过。 陆菲见过无数对情侣,但是两人睡没睡过,谁又知道? 后来,陆菲才明白怎么一回事。 吴仰走后见过一回同学们,喝的有点多,但是吴仰的酒量在同学当中是最好的,说的话自然不会真的是醉话,也就骗骗那些初中起就不如他的男女生们。 那次同学们都问他跟陆菲的进展。 吴仰那次跟众人说:“进展是什么?牵手,接吻,还是睡觉?抱歉前两个都做了,后一个实在攻不下,贞洁烈女咱不陪着她玩了。有好妞抓紧给哥介绍。” 一番话惊的同学们纷纷沉默,最后只有酒杯相碰的声音,没人再提这些事情。 二十几岁的男人,很忌讳被人质疑泡妞方面的本领,吴仰若不是真的有意放开陆菲,绝对不会丢脸的承认自己跟陆菲没发生过关系。 但在第二天男同学把可以睡的女生给他准备好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 自此,再没人找得到吴仰。 陆菲找到了,想尽办法,找他找到了a市来。 那是第一次打他巴掌打得那么狠,她问了他:“分手就分手,你懦弱就你懦弱,但是没人需要你帮我澄清我干净不干净,本小姐有钱有貌,以后要找也不找同学圈子里的垃圾男人,更不会再找你这样没担当的男人。这辈子认识一个,真的够了!” 来到a市,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陆菲能坚持这么久,超出了她自己预想的承受能力。 此刻决定明天登上回家的航班,是累得无法再前进的灰心决定。 第二天清晨。 陆菲早早的拖着行李箱出门,出租车等候在公寓楼下。 司机帮忙把行李箱放进去。 陆菲说:“谢谢。” 而后上车。 坐在出租车里接到阿姨的电话,陆菲说:“上出租车了,很快到机场,下午一点左右到家。好的,你跟我爸都来接我?” 出租车就这样驶离。 …… 早晨7点,吴仰行踪诡异的跟人去吃早餐。 那男人问他:“人走了?” 吴仰点头:“走了。 那男人感叹道:“放得下吗?我还记得她追来a市的第一天,我问你她是谁,你乐得嘴合不拢似的说,没谁,我好久不见的小初恋。幸福的呦。” 吴仰别过头去,眼眶红得可以,痛苦的皱了皱眉头嘴硬道:“我没说过,都忘了。”为什么世界上不是有两个他,一个活着,一个去爱她。 Chapter 385 《半生自由毕生意》3 早餐之后,吴仰拎着两罐啤酒和两包烟回他住的房子里。 三十来平米的窄小一室一厅。 屋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陆菲待在a市的这些日子,他的房子早晨总会走出去一个美女,搞得隔壁邻居总以为他频繁叫“鸡”,时不时地用嫌恶的眼神打量着他。 把超市塑料袋子搁在玻璃茶几上,打开包烟,放在嘴上一根之后,稍微弯腰拿起打火机时,顺手扔下烟盒。 吴仰走向卧室。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不自觉的养成了室内抽烟的极坏习惯。 身体呈大字形的躺在单人床上,彻底放松,但又像是已经进入新一轮的紧绷。人在同城,他惦记着她何时想透彻,何时才走,人如今已远去,他却不能自控的惦记着她离开他后每时每刻的状态。 吴仰觉得,他的身体和心脏,亦或说是掌心最中间的位置上,像是有一个缺口,缺口的模样他清楚晓得,那缺口有着跟小初恋一模一样的恬静脸庞。 他用手指夹着香烟,烟圈一个一个地被他吐在上方空气里,很快视线便看不见那好看的烟圈。 最近一个人待着无聊时,望向天花板吐烟圈成了唯一能解闷的事情。 眼圈吐着吐着,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睡着了。 疲惫不堪,身体,精神。 燃烧中的烟头从手指间缓慢滑落,很快,烫坏了床单,一点一点,过了会即有床单烧焦的味道,火星汇聚,窜起微弱的小火苗。 等那火苗烫到了他的手指,他才猛然惊醒! 转头看一眼床边着起火来的地方。 抬手抹了把脸,下了床,拿起一罐啤酒慢条斯理地全洒上去。 他让早晨来过家里一趟打扫的钟点工大姐再次过来,给加了钱,电话沟通的时候,吴仰说:“床单要换新的,床垫被啤酒弄脏了一起都换。” 钟点工大姐35岁,丈夫死于一年多前的车祸,自此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不知道为什么,听说哪里有车祸死人了,他都会瞬间想起年纪轻轻便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的顾矜東。胡鸢,陈前,都太坏了。 他们其实都是杀人凶手。 没有一个是好人。 吴仰在从前没深入接触过这个社会的时候,他天真的曾以为,最坏的年轻人就是他的男同学们,念书时他们調戏女生,管好看的学妹叫鲜嫩美貌的小白菜,易拱不易拱的都想拱拱,拱大学妹肚子,拱的学妹胆战心惊堕胎,造了不少孽;丑的学妹一般他们直呼的叫“哎,那个一年级的!”这是一群多坏的人,居然这么对待纯朴小学妹们。 陆菲最瞧不起这样的男同学了。 吴仰曾经总是自豪,在陆菲出国念书的那几年里,甚至他就指着这份自豪好好生活等她回来了。因为你是你小初恋最讨厌的那类男同学,但你的小初恋却喜欢上你这类男同学,这是你的功劳,这是她对你的肯定,你其实,大约是个好人。 陆菲喜欢的,都是好人。 他从不敢变坏,不敢真的在拥有那把枪的时候去报仇发泄。他最颓废时还会大胆的想,你可以发泄过后一死了之,但在下面可能会跟你见面的顾矜東准保都瞧不起你,留你在世上活着,你却满脑子的黑色念头。 来到a市这么久,他时刻都在告诉自己,你既然活在有她的世界里,就要守着她心中的简单信仰。 吴仰在给一位boss做线人。 这一行于他来说陌生得很,一开始过来,他并不是在做这个,不够资格,更不知道这一行应该如何做。被观察了一段时间,这他个人并不知情,只是最初有人告诉他有关他爸的事。 老爸脚筋被挑,这在旁人眼中许是“恶人自有恶人磨”、“罪有应得”,但在儿子的眼中并不会百分之百这么认为。 毕竟是老爸。 老爸疼,儿子更疼。 他心中是有愤怒难消,所以追着这个线索查了一些关于老爸的事情。 他想找一找,是不是有人陷害老爸,诬陷老爸,但事实上似乎都不存在,身为儿子,也要认清一个残酷不愿承认的现实,老爸确实是罪有应得。 一个二十几年来不缺钱的人突然落魄,究竟可以落魄到什么程度?这个答案吴仰深刻知道,会落魄到没有回家的车费。 他从不知道坐公交车是什么感觉,却落魄到,明白公交车上小偷很多你得防着。 一个除了学习成绩其他方面都在男同学中拔尖的二世祖,突然变得身无分文,手机只剩一点电,陌生城市谁也联系不上。 命运像是巨石,把他压倒。 死死地将他的脑袋按在地上,怎么抬都抬不起来,纵使挣脱到全身筋骨绷起。 命运仿佛在跟他说,人这一辈子像是大转盘上的一个箭头,转到哪里,便在哪里停留,不要做枉然的挣扎,过好眼前这一难关;谁的生活能一直都好,谁的生活又能一直都坏,指针走走停停,说不准下一次你遭遇的是什么,买彩票中巨奖重新飞黄腾达都说不定。 吴仰以前只在高级餐厅里吃过东西,却转身进了高级餐厅打小时工,在用餐高峰期洗了多少个盘子他记不得,只是低头一直洗一直洗。 他已如此可怜,还有好看女服务员上前搭讪的问他:“你是我们老板的,儿子对不对。”原谅此路人甲偶像剧看太多,也想太多。 吴仰被打扰后眉头蹙起,只说两字:“不是。” 可是洗盘子的姿势真的很像富二代嘛! 他赚到够吃晚饭够住旅店的钱,搁下黑色带暗红色边的围裙,走人。 洗盘子的过程里他的心里很平静,做这个,意外竟可以让他心里踏实安静,视线看着沾满糕点残渣的白色盘子,浸在水里,被清水洗刷的干干净净,他会想到自己,你是否早晚有一天也会甩开这些麻烦和苦闷遭遇,变得生活里干干净净,像是焕然一新的盘子一样。 人生地不熟,走了两条街他才找到买烟的地方。 陌生城市的黄昏下伫立,低头抽烟,时而皱眉瞧着街上经过的人,本地人用本地话交流着,普通话说的大多都拗口,但沟通似乎都无障碍。 吴仰攥着手里的几十块钱,攥的都皱了,拳头颤抖,感受是从未有过的酸楚。 不能退缩回去找老妈,找同学,找朋友,找陆菲,伸手要钱。 找老妈要,打算要到何时,找朋友同学借,打算借到何时。 陪着陆菲逛街,吃饭,看电影,用陆菲的钱吗。 陆菲家里的长辈他都已经见过,本就对他家里事业的不透明程度持怀疑观望态度,现如今家里事业到底为何让陆菲爸爸觉得不透明,有了解释,因为违法。 吴仰自觉要不起陆菲。 一无所有,自己都快活不起了。 在a市做起线人,初衷是因为正义还是生活必需的钱?一开始大抵是因为后者。有了正义的思想,看不惯坏人,全是在看到了恶人的嘴脸和想起因这类人死去的朋友亲人后。 在这个交易频繁的城市做线人,能赚到钱,这里有不少靠做这个讨生活的人。 吴仰很没有信心,但是幕后有boss教会他如何去做,并且认可他天生就是这块料子。 吴仰苦笑,这是骂他还是赞赏他。 作为线人他没有掌握重要信息的熟路子,所以不能靠卖消息赚钱,只能逐步地按照boss安排去深入虎xue,自取线索。 拿到第一笔钱的代价,是伤了小拇手指,生生被人踩到没知觉的,不能叫一声。事后他没有去医院看,主要因为当时心情差到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赚来的钱,他其实都想存起来。 这笔钱是以什么名义存起来的,可以偷偷的想成是叫做“老婆本”吧。 吴仰这样想,可不可以像燕子衔泥做窝般筑一个巢,慢慢来。陆菲肯定不嫌弃,老妈肯定不嫌弃,将来结婚生小孩子还是有可能的事。 他冒着生命危险去衔,内心充满憧憬,仿佛知道陆菲一定会找来a市,找到落魄至此的他。但他不敢主动要求陆菲过来受苦受累,卑微是什么,第一次知道。 陆菲主动过来,当时于他来说意义不一样。所以,陆菲追到a市的时候,他高兴的跟boss说:“没谁,我好久不见的小初恋。” 但却在那天晚上,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帮畜生不如的人,强了背叛者的年轻老婆。 做了线人,心理素质被磨练的愈来愈强大,那都是因为亲眼看到过太多血腥暴力阴暗的一幕幕,笑着观看,即使气得已经不能正常呼吸,站在那些人身后,脖筋绷的都快断了般,表露出来的却同样必须是禽獣不如的态度。 他记得小时候班上女孩子唱过一首歌,歌词中有一句“这里的chun天最美丽”。并不美丽,他变得不敢接触陆菲,因为这里的chun天不仅不美丽,有没有chun天还都是未知的事。 垒筑的巢,未必就安稳舒适。 一旦他出事,最先跟着遭殃的会是干干净净的陆菲。 这一阵子,他从未肆无忌惮的做过什么,没有了肆无忌惮的权利,要说唯一肆无忌惮过的,就是想她,肆无忌惮的想她。 Chapter 386 《半生自由毕生意》4 钟点工大姐彻彻底底地收拾完卧室里外,洗了个手,带着站在门口的十二岁儿子就要走。 “小涛在a市哪里念书?”吴仰说的是钟点工大姐的这个儿子。 钟点工大姐笑笑,说了学校。 随便聊了几句,钟点工大姐带着儿子离开。 吴仰查好自己的账户里总共有多少人民币,给钟点工大姐转账三千块,他没有很多的钱,特别穷,只能一点心意给予帮助这么些。 好不容易存的老婆本,却想挥霍。 不继续存这个钱,可能就会减少对不切实际的事情和人的幻想。 到了晚上,吴仰和别人一块去喝酒。 这热闹繁华,这色彩斑斓,这灯红酒绿,却不能使他成功忘记一个人。 烦恼更重。 早晨起床,空气里有泥土的清新气息。 陆菲睁开略有些干涩疼痛的眼睛,穿上拖鞋下床,手很无力地扯开窗帘。转身看到卧室里有几盆盆栽,盆栽里面的绿叶长得正好。蹲下身来用手指摸了摸叶子,这是冬天,刚浇完水的盆栽里,用的正是秋天时节存下来的松散土壤。 妈妈去世之后的日子里,她被爸爸二婚再娶的阿姨照顾得特别好。 洗漱完毕,下楼。 陆菲没看到要找的人,便问:“我江曼阿姨呢?” 保姆说:“早走了,这不是一大早上去公司有事情忙。” 陆菲起晚了,坐下吃饭的时候老爸抱着小女儿下楼。 “姐姐……”陆凝跑过来,站在旁边,可怜巴巴地看着姐姐,主要是看姐姐碗里的瘦肉粥。 陆菲抱起妹妹,她这个姐姐比妹妹大那么多岁。 陆凝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爸爸,偷偷用小手指戳下姐姐的碗,意思是我想吃这个瘦肉。但事实上陆凝不知为何上火,不能吃肉。 “哥哥怎么没下来。”陆菲喂给妹妹一勺,只带肉末。 陆凝吃完了嘴里的肉肉才说:“哥哥还在赖床。” 陆菲笑了笑,家里的生活这么温馨,何必出去自讨苦吃。想开原来很容易,但想开也是很痛苦的,想必都需要煎熬完一个过程。 早餐过后,保姆在打扫家里,说是下午有客人要来。 陆菲哄着弟弟妹妹在客厅里玩。 陆凝嚷着:“姐姐,我要裙子……” 陆菲不懂几岁的小妹妹为什么突然要裙子,没当回事,继续陪着弟弟窝在沙发上打游戏机,否则满脑子都会是吴仰。 一天过得很快,陆菲没精神的去睡了个午觉,醒来江曼阿姨已经回来。 江曼在楼上洗女儿的裙子,亲手来洗。 陆凝站在一旁嘟着小嘴,看着被她弄脏的裙子,忏悔中,爸爸说,陆凝你又让妈妈累了,所以下次一定不要弄脏裙子。 江曼说:“菲儿,带小凝去换衣服。” 陆菲哄着妹妹:“跟姐姐来,我们去换好看的棉裙子。” 陆菲的弟弟陆望上来,跟在姐姐妹妹身后说:“姐姐,你知不知道我妈为什么总给陆凝穿连衣裙?其实我妈可能是为了每次少洗一件衣服。” 陆菲回头看弟弟,笑着吓道:“被你爸听到,准会罚你饿着肚子面糖醋排骨思过。” 陆望缩了缩脖子…… 到了下午,家里果然来了客人。 晚饭之前凑齐一桌人打牌,来人正是陆菲家里这边的亲戚,陆菲要叫小姑姑,小姑夫带来的是小姑夫那边的男亲戚兼是同事。 陆菲知道,小姑夫的同事大概都在政府方面很有地位。 是不是相亲,陆菲也能感觉得出来。 吴仰离开以后她相亲过不止一次,但是都不成功,短期内,她知道都不会成功。目前这个状态进行下去,一辈子不成功也不是没有可能。 a市这边。 吴仰每天早出晚归,跟不同的人相处在一起,他特别担心自己一个人在家抽烟,回头烧了整间屋子烧死自己都不知道。 死无全尸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跟同学偶尔有联系,陆菲不知道。 不过只限于跟关系特别铁的两位男同学。 墙倒众人推,大抵这两个男同学是可以不被算在那“众人”里的。 陆菲离开a市的三天后。 同学张珩打来电话,朝他直接问:“吴仰,你跟陆菲真的彻底掰了?没可能了?” 吴仰皱眉艰难的“嗯”了一声。 张珩:“那怪不得了。” 吴仰不懂:“什么意思?” 张珩道:“实话跟你说,我现在正跟我老婆逛街,不巧瞧见陆菲跟一个男的来看电影,那男的陪伴在旁殷勤得很。” 吴仰这边没了声音。 他拿着手机躺在床上,窗帘遮挡着光,外面什么他都看不到。放开她了,却听不得她身边有其他男人的消息,但是还能沉得住气告诉自己,这都跟你无关,你给不了的生活其他男人能给。可为何都说服自己了,还会不敢翻身,仿佛一翻身就会掉入悬崖。 吴仰最要好的两个同学向来都是欺善也欺恶的,打念书的时候起就如此。 才不管陆菲身边的男人是谁,照样盯上。 张珩李伟二人主要担心陆菲嫂子被人欺负,吴仰是否放得下陆菲,傻子都能感觉得出来。陆菲还喜欢吴仰,同学们谁都知道。 在二人眼中,第一,陆菲真的不喜欢吴仰了,第二,吴仰死了。如果这两个都没有发生,那么,谁都别想动陆菲这个嫂子。 李伟大冬天开车盯梢数日,终于把陆菲跟那男人盯散了。 前线传来捷报。 张珩跟吴仰说:“要我说嫂子真不懂事,那男的不管家世还是个人在市政府里的官位,都够把你秒的渣都不剩了。可陆菲不喜欢,正式吹了。” 吴仰说他们:“别胡闹!” 张珩心想,得了便宜卖乖,你准是巴不得我们胡闹。 消停了几日。 张珩又有新发现,这次的消息是从跟陆菲关系还不错的女同学口中得知的。 陆菲这次的对象家世比不了上一个,跟吴仰家以前的条件更是比不了的,但陆菲的老爸陆存遇太有钱,只要女婿人品靠谱,入赘想必也是极有可能的。 张珩盯了一天后回家,说道:“这个,我看也成不了。” 老婆是同学,不过是小一届的学妹,当年长得不怎么样,只配被张珩粗鲁的喊一声“那个比我小一届的”,但是老婆的颜有蹊跷,大学毕业后时候再见,出落得“漂亮”二字都无法形容,当然张珩是被她xing格吸引。 他老婆说:“你怎么知道成不了。陆菲27了,真死心想不开的情况下,说不准冲动的闪婚跟人领证去了。” 张珩担心女人们真的如此情绪化。 这事张珩依旧报告给了远在a市的吴仰。 吴仰不懂陆菲为何相亲如此频繁,她嫁得好,他会为她高兴,但是千万不要太着急嫁人而选错了人。最最心爱的小初恋嫁人,无论嫁给谁,其实他都不放心。 总之,放不下就是放不下。 李伟负责跟踪盯梢。 拍了不少照片,还托朋友找关系花钱雇了一个专门**视频的狗仔,大明星的隐私都拍过,一个陆菲更容易搞定。 拍到的内容是,圣诞节陆菲跟那个男人去买情侣手表。 那个男人要买六位数的,而陆菲的表情明显就是看不上六位数的,打算买更贵的。后来的详情是张伟去柜台打听到的。 几天之后,张伟跟吴仰通电话。 “吴仰,依我说你带她走得了,你吃什么她跟你吃什么,你睡哪里她跟你睡哪里。还有一个,我认为你就是想得不开。” 吴仰没回应。 李伟继续说:“不管你如何,但你爱上哪个好姑娘你没有罪,这是你初三那年不要大脸的跟人家陆菲亲口说的。现在这算什么,我告诉你,换做我是你,我就接受花女人的钱,我就接受同学给的钱,一辈子那么短,我们的钱花也花不完是不是,你权当帮忙花花。反正我肯定能干出这种事来。” 吴仰终于开口:“谢谢了,但我现在的情况我心里清楚。” 李伟也知道这无法说服他,吴仰虽然生在富裕家庭,但这个人骨子里有傲气在,自尊比起来其实比谁的都强。 陆菲这个对象又吹了。 那男人也是精挑细选的人物,家庭一般,但却是个努力上进人品正直的男人,奈何这种男人浑身正气,这一点聪明的陆菲看得出来,对症下毒药,非要对方给买八位数的情侣表,为难到对方自尊心严重受挫,自动退出。 李伟张珩急的,恨不得把这些人的命运都捏碎重组,起码给吴仰一个够资格竞争的良好条件。 半个月后,过年了。 吴仰依旧在a市。 陆菲这边再次有情况,这个男人,却没人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长得一表人才,看上去有三十几岁,很成熟稳重的模样,至于人品如何没人清楚,可能就连陆菲都不清楚。 张珩去打听,却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 没人知道这个男人的底细,这说明,这个男人不知根知底。 不只是张珩李伟不放心,陆菲的家人一样也跟着不放心,这次的,挺认真的,这个男人看上去条件不差,追女孩子也有熟练的一套在玩。 张珩告诉李伟,这个不同,所以暂时先别告诉吴仰得好。 陆菲某天下班回家,江曼试探地问她:“菲儿,送你回来的那个人,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哦,在我朋友的婚礼上认识的。”陆菲也没想到对方会来这里出差,陆菲愿意给任何异xing机会,一切随缘。 Chapter 387 《半生自由毕生意》5 陆家别墅,晚饭进行时。 江曼替老公陆存遇跟陆菲问:“菲儿,你跟那个送你回来的男人是不是认真的?” 陆菲最近私下里跟谁接触的频繁,陆存遇这个做“爸爸”的有吩咐人过去特殊留意。调查得知,那个男人是开餐厅的。 陆菲被问,才抬头:“我还不知道。” 仿佛已经麻木了,对待异xing,丢失了正常的审美标准,甚至除了吴仰以外,哪一个异xing长得比较好看,哪一个异xing看上去心地不坏,她都分不太清楚。 陆菲知道,其实是不想去分清楚,她并不关心他们的心地是好是坏。 如果29岁还是这个糟糕不变的状态,她会选择嫁给一个看上去不赖的异xing,自己选不出的情况下,老爸和阿姨让她嫁谁,她就嫁谁。 从小时候起,陆菲谈不上被人摆布习惯了,应该说听家人长辈的意见听习惯了。外婆刻意说爸爸爷爷这边的人坏话时说过:“你的名字,毫无内涵可言,除了你,陆家哪一个孩子的名字不是有寓意有讲究的。你的名字,只不过是当时特别寻常的名字,陆家人随便给安在了你姓的后头。” 自小挑拨听得太多,也无感了。 27岁,过几天便是28虚岁,还有一整年的时间。 这一整年的时间,等于是她留给吴仰的最后期限。 对吴仰,仍旧悄悄地抱着希望。 陆菲的亲生父母都已去世,陆存遇这个“爸爸”作为叔叔一定是最关心陆菲的,其次还有陆菲的舅舅冯原。 陆存遇把冯原叫来。 由于单位工作较忙,冯原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江曼的意思是,让夏薇怡跟她暂时待在楼下,冯原这个舅舅上去劝劝房间里闷着的外甥女,类似于即将进行长辈有经验的开导。 夏薇怡担心:“我告诉你!他未必会往你和陆总希望的方向上去开导,他本身年轻的时候自己就是一个极端不婚分子!” 江曼坐下,望向夏薇怡说:“别管开导的方向对不对,有方向了就行。总好过陆菲现在这样东撞一下西撞一下,撞得迷迷糊糊。”陆菲还不同于那些有主见的年轻人。 楼上房间,陆菲去给敲门的舅舅开门。 “舅舅,你怎么来了。”陆菲搬过来一把椅子,是梳妆台前的。 冯原一手拎过那把椅子,坐下。 陆菲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上,看着舅舅,笑的很无力的说:“舅舅,你这个样子好像是要审问犯人问题。” 冯原严肃说出三个字:“差不多。” 陆菲鼓了鼓嘴,她主动抬头说道:“再有几天就27周岁,还让长辈们cao心确实是我的过错。但是舅舅,有些事情把我束缚住,让我站在一些人生必走的道路前面停步不前,这并不是我能左右我能选择的。舅舅你应该比我清楚,毕竟你结婚也很晚。” 冯原的视线看着外甥女,讲道:“但舅舅跟你的情况不同,舅舅当时不结婚,是因为消防员这个职业身份产生的一系列问题,加上你亲外婆和外公都死于火灾,舅舅喜欢做消防员。除了你现在的这个夏夏小舅妈,哪一个年轻姑娘会愿意嫁给舅舅,还有你别忘了,舅舅当时特别穷。” “特别穷……”陆菲叹气,咀嚼着这三个字,想着事情的点了点头。 冯原继续问她:“那个吴仰,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在a市。”陆菲一五一十的说:“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不缺钱,不过我看他住的地方能知道,条件一般,跟从前的他比较,算是直线穷了无数倍的。” 冯原做舅舅的说:“这种人失去一切后能甘愿吃苦,不娇气,就算不错。” 陆菲忍不住抿唇笑了笑,舅舅他,这是在赞赏吴仰吗? 被老爸知道,一定再也不让舅舅过来劝她。刚才在窗前,陆菲看到小舅妈开车跟舅舅下车走进来,这么匆忙,她就知道这是老爸和阿姨请来的说客。 从a市回来数日,阿姨和小舅妈在一个公司上班,叫她过去喝过几次茶,那茶水喝着简直都有一股人生大道理的味道。 陆菲都听得进去,只是,脑海里一浮现出吴仰的面容,被阿姨和小舅妈灌输进脑海里的那些大道理,顿时就自动消散了。 十六七岁开始装进心里的人,有十年了,消散不了。 陆菲问了舅舅一个问题:“舅舅,当年你每天那么危险的战斗在消防一线上,你是迫于现实不想结婚,还是内心里就排斥结婚?我觉得,可能是后者?因为我听小舅妈说,你后来在选择上陷入了两难境地,可你不想错过小舅妈,最终选择了结婚成家。” 冯原冷静认真的思考了片刻,认为这个问题回答过后,很有可能他就会把外甥女指引向另一条道路,那是一条陆存遇不同意陆菲去走的道路。陆菲太脆弱,经不起外面的风风雨雨,但是冯原不想说谎,更不想把外甥女看得那么弱小。便点头道:“是,前期会认为自己没有资格结婚成家,但又对温暖的家庭充满渴望。始终感恩,有一个你小舅妈那样热情的女人陪伴在我左右。” 陆菲低头静静地发呆中,素白的手指轻抚着柔软的一片床单,眼睛不自觉看向了屋子里的两盆茂盛盆栽。 炙热美好的爱情,是恋人相见时彼此眼中那难以掩饰的光彩,当天各一方,彼此眼中的光彩便很快会黯淡下去。 陆菲相信,吴仰此刻的自卑心理大抵跟当年的舅舅差不太多。 甚至吴仰跟舅舅都一样,只在喜欢的异xing面前才会表现出自卑的一面,那是因为,他们都会望着面前喜欢的女人考虑一个实际问题,考虑他能给她什么。至于在其他人的面前,他们都是不知道自卑为何物的。 “等会下去,怎么跟我爸我阿姨交差。”陆菲突然对舅舅笑。 冯原闭上眼睛揉着眉心,交这个差,确实太困难! 十分钟后的楼下。 冯原跟陆存遇坐在一起喝茶,江曼跟夏薇怡都坐在一旁听着两人聊什么。 冯原搬出自家基因来说事:“我认为应该让陆菲自由选择,趁着年轻,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开心就好,无憾就好,总比被人左右人生来的痛快。其实让陆菲找一个真心喜欢的,穷富倒没那么重要。我穷,职业危险,夏夏也义无反顾的嫁给了我。还有,陆菲身上有他爸精神里的一点东西,继续闷着,我怕她会精神上受不了。” 陆菲不爱说话,只在喜欢的人面前才稍微开朗那么一些些而已。 长辈们坐在一起,并没有商量出结果,因为这个结果需要陆菲自己去走去找。 新年开始,到新年过完,陆菲都没有跟吴仰联系。 陆菲初六的时候去看了吴仰他妈。 吴仰他妈有房子住,但是生活却慢慢的拮据了起来,手里的钱总有用完的时候。陆菲知道,她给吴仰或是吴仰的妈妈钱,这都不行,等于是在侮辱人。 吴仰的妈妈在送陆菲出去的时候说:“他有给我送钱,钱上你不用惦记阿姨。” 陆菲站住:“他过年回来过?” “回来过了。”吴仰的妈妈叹气,拍了拍陆菲的手说:“别管他了,整天在外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瘦了不少,但就是不回来。” 吴仰的妈妈说着就掉眼泪,转过身去背着人哭。 陆菲肩上挎着皮包,一只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这会掏出手,攥住了吴仰妈***手说:“阿姨,一有时间我就过去看他。” 去不去看,陆菲还没有定,这话安慰他妈罢了。 上次离开a市,是下了决心不再回去的。 陆菲一直都没有上班。 因为心不定,所以身不能定,这样的情况下如何能工作。频繁约见安白婚礼上认识的那个口才极好的成熟男人,陆菲是想,跟他一起开餐厅。 纪梵也是同意的。 是的,他叫纪梵。 昆远说过伴娘陆菲的家世情况,那么,突然接触陆菲的异xing只可能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事业上的,一个是感情上的。 陆菲稀里糊涂,但如果对方表达那方面的意思,她肯定拒绝。 老爸和阿姨看得很紧,主要担心她吃亏,所以某一天走出公司大厦正面碰见过一次,或者说是,被老爸和阿姨堵住一次。 陆菲跟纪梵一起坐下,应对老爸和阿姨二人。 纪梵到底还是年轻,谈话上能绕开阿姨给挖好的坑就不错了,到了老爸那边,几句过后直接无言以对。 陆存遇是可以看穿事业型男人心理的。 纪梵承认,想跟陆菲合作把餐厅品牌做大。陆存遇表示同意,但事后他跟“女儿”陆菲说,这种人只限于合作事业,感情方面最好别有牵扯。 江曼直白地补充:“意思是说,这种人在男女感情上不会投入真心,属于翻脸不认自己女人的薄情一类。” 陆菲记住了。 纪梵果然转眼就把陆菲当成纯合作伙伴,开始在陆菲面前接一些暧昧关系的女人的电话。纪梵很忙,早餐时,喝咖啡时,开车时,似乎无时无刻不是在处理事情或者处理女人。 陆菲为了事业跟纪梵首次出差,不担心安全问题,因为陆菲知道,对于纪梵这类的男人来说,事业远比女人重要得多,而且纪梵喜欢的是红唇妖艳型的。登机之前,陆菲却在机场恍惚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并没有看清楚。 抵达目的地城市,进入酒店,她又觉得后面有可疑的身影。 纪梵问她:“你在看什么?” 陆菲回过神来朝他说:“没有,觉得这里的天气比较冷。” Chapter 388 《半生自由毕生意》6 此次出差要在这个城市待上五天。 陆菲带来两套平常穿的舒适衣服,还有一套跟人见面洽谈事情穿的正式套装。进了酒店房间,翻找行李箱内的衣服,发现除非几件套在一起穿,不然根本不御寒。 陆菲这房间门开着。 跟纪梵住的是对门,纪梵和她上楼的时候有一个女人过来,三十来岁,自我介绍说是哪里谁谁的行政助理。陆菲发现自己记xing不太好,抱歉的只记得行政助理这四个字。 行政助理在门口等待。 纪梵最先整理好了,过来找她:“下去吃饭。” 行政助理侧了侧身让纪梵能走进来。 陆菲套上一件外套,拎了包:“好的。” 纪梵的视线上下打量了一眼陆菲,纤柔的身子,仿佛穿什么都很好看。 行政助理在前面按电梯,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去。 纪梵站在陆菲身后,问道:“为什么突然脸色很冷。” “有吗?”陆菲问完便觉得没必要否认,有任何感受直说就好:“是这样的,我不太喜欢被你这类男人用眼睛打量,虽然我们只是合作生财的关系。” 纪梵笑了:“你说我是哪类男人?” 陆菲没回他话。 行政助理像是空气一样被无视着。 陆菲在酒店门口四处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发现,但隐约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这种感觉到底是女人的第六感还是第七感?可是,从第一感到第五感分别都是什么,陆菲还都不清楚,在心里标记了一下,回去一定要百度查一查。 纪梵为她打开车门,她上车。 纪梵在车上的时候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陆菲觉得自己以前很少接触陌生人,因为在相处当中总会习惯去迁就别人,而迁就人是很累的一个行为,这导致她在很累的情况下不愿意继续接触更多的陌生人,怕迁就太多,把自己的精神给累坏。久而久之,xing格变得不太开朗。 江曼阿姨前天跟她讲:“切记不要委屈了自己,陆菲,你生得家庭太好,一般的女孩子都跟你比不了。你工作中所遇到的人和事,都不同于我和你夏夏苏青阿姨二十几岁的时候遇到过的。你不需要为了奖金没日没夜的忙碌,你不需要为了升职和降职而一味地忍耐。你有随心所欲和清高的资本,只要不是不负责任的无理取闹、只要不是没有目的的无理取闹。” 陆菲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xing情,这毫无章法的温顺xing情就是她身上最糟糕的弱点。 甚至,吴仰都认为她很听话,无法理解她心里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再加上她根本就不会表达爱情方面的不满,才让两人的关系停步不前。 陆菲觉得自己听话了太多年,是时候改变一下了。 从十六、七岁出国,再到在国外的那几年,最后到回来之后去京海市的那段时间,她都太过于听话了,太过于按部就班。 陆菲的心里也有欲望,对生活的欲望。 用晚餐的时候,纪梵盯着陆菲瞧了许久。 “你这样看我,我不会舒服你知道吗。”陆菲边跟江曼阿姨发着微信消息,边又跟纪梵说:“想必你也不适应我此刻对你才有的鄙视目光。” 纪梵仍是笑:“照单全收,毕竟是我盯着你看在先。” 陆菲无语,这算是什么鬼逻辑。 二十八年来,陆菲很少在工作中接触纪梵这类男xing。老爸,去世的大伯,舅舅……等等,这些男xing并不完美,但都是她尊敬的。吴仰是她曾讨厌至极的,后来习惯有吴仰在身边陪伴,哪怕是一起走在学校外的树荫路上,哪怕是一起吃冰激凌看书。 直到今日,十年多了,陆菲已经对人说不出吴仰的好都好在哪里,反正他就是另一半,还没有被法律承认的另一半。 这话是吴仰第二次吻她的时候说过的,他说:“我不知道你到底哪里好,离开了我,你对谁都表现的那么内向,但你就是我的另一半,还没有被法律承认的另一半。” 那是陆菲从澳洲回来不太久,还拥有他,所以感受不到那两句话的真实意义。 事到如今,吴仰根本就不在她的身边,她才体会到那两句话背后那颗心意是有多坚定。当年吴仰在国内一直等一直等,从青涩少年等到变成成年男人,这个过程里他坚定她是另一半的心理,大概跟她此刻坐在餐厅里认定他是永远的另一半是差不多的。 因为两个人可能都不确定未来是否真的会牵手一生。 因为两个人可能固执的都知道,只需要再努努力,就绝对不会分开。 晚餐之后,陆菲说要一个人走一走。 纪梵担心道:“陌生地方,你一个人确定可以?” 陆菲点头:“确定。” 纪梵只好上车离去。 陆菲看到远处有商场,便走过去,要在这里待上好几天,必须添两件厚衣服才行。 进入商店,买了一件纹理圆领针织衫,接着又买了一件宽松的短款长袖套头毛衣,打包付款,走出商店的时候拨了一个手机号码。 陆菲站在门口说:“张珩,你先出来。” 张珩在商店里面按了挂断键,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灰溜溜地走了出来。躲得很好,可能只是自以为躲得很好罢了。 张珩说:“真巧啊,陆菲,我竟然在这里碰上你。” 陆菲看着面前的老同学,心情复杂。 果然是张珩,这说明在机场的时候并没看错,在酒店里面的时候也没看错,此刻在商店里大活人都站在面前了,更没看错! 陆菲不理解的是:“你为什么跟踪我,别否认了,从出发的机场我就看到了你。” 张珩不是其他人,是老同学,重点是,张珩跟吴仰是关系特别好的兄弟,头脑一热的为对方去死,都有可能。 陆菲觉得这很蹊跷。 难道说,张珩跟吴仰有联系? 张珩叹气:“这就是巧合遇上,没有跟踪……”张珩心虚,不会真的被陆菲瞧见了吧。 陆菲面无表情的摇头:“你别找借口了,你说的这些话我都不会相信的。我确定在机场和酒店看到了你,还有现在,你就站在我的面前。张珩,你跟吴仰关系很好,而我跟吴仰是什么关系你也明白,有话请你直说,你不要替他隐瞒。” 张珩想了想,一时很乱。 话是要说,但是怎么说才合适是个问题。 陆菲跟张珩去咖啡店里坐下。 张珩抿了口咖啡,抬头说道:“吴仰很惦记你,让我和李伟时刻留意你的动向,比如你身边有没有异xing,相亲没有。” 陆菲拧眉:“如果有异xing呢,他什么意思。” 张珩继续说谎,往吴仰身上泼水道:“如果有异xing,他让我们观察一下你身边的异xing什么样子,五官配不配得上你。还有家里是做什么的,是不是图你家里的钱,最重要的是人私下里清白不清白,身边有没有你不知道的莺莺燕燕。吴仰可能是觉得你太单纯了,怕你上当受骗。” 陆菲心里苦涩。 “这次跟踪我,是因为我身边的那个男人?”陆菲这才找到答案。 “对,因为那个男人。”张珩不否认,手指捏着咖啡杯,转了转说:“吴仰让我跟李伟换班拍你们的照片,拍你们相处的视频,然后传过去给他过目。” 陆菲的身体往后一靠,细腿轻轻交叠,稍微有点气愤的目光望着张珩:“你和李伟真的很听他话,像念书的时候一样。为他做这些没用的值得吗?不觉得浪费时间吗?” 张珩看陆菲,可怜地说:“这么多人抛弃他了,我和李伟,不忍。”那眼神仿佛在说,陆菲,我们不忍,你呢。一个受伤的人在原地躺着,你不朝他靠近,等他痊愈恢复了朝你走过来,要等到何年何月。万一他养伤的中间意外遇到事情死了,怎么办。 陆菲被说得眼泪就在眼圈里转着,低头,用纸巾捂着鼻子吸了吸鼻子。 张珩看着陆菲眼色的,把纸巾递过去。 吴仰跟陆菲之间到底什么情况,外人难以知晓,但张珩和李伟明白的是,两个人彼此其实都放不下,一个在a市生人勿进,一个在这边相亲相的心不在焉。陆菲这么老实的一个姑娘,居然会为了逼退相亲对象,朝人家不太富有的对象要八位数的手表。 可见陆菲的心,是有多不欢迎别的异xing进去。 陆菲调整好情绪,跟张珩说:“别跟着我了,你回去吧。” 张珩装的像模像样,心想不管这一出戏起没起到大作用,反正小作用是起到了。让两个人中间有了这些事,断不开了。陆菲是个心软的忠贞好姑娘。 张珩站起来跟要走的陆菲说道:“陆菲,这事你别告诉吴仰,不然他一生气准保不会再跟我和李伟联系。” “放心。”陆菲回头看了一眼张珩,拎着包迈步离开咖啡店。 拎着毛衣购物袋在路边招手叫车。 上了一辆出租车,陆菲直接回跟纪梵入住的酒店。 抵达上楼。 一出电梯,陆菲就跟出房间的纪梵碰到正面。 陆菲走上前,朝他说:“明天中午我参加完你组织的会议,就先走了,有急事需要去一趟外地。” Chapter 389 《半生自由毕生意》7 纪梵站在陆菲的身前,似关心般的问陆菲:“明天会议过后你打算去哪里?用不用我叫助理帮你安排机票和酒店?” 陆菲摇头:“谢谢,这些都不用。” 纪梵点了点头,陆菲勉强地微笑了下,便不跟他废话的往房间方向走去。 进入房间,陆菲吸了口气之后把包放下,接着放下装着毛衣的购物袋,转身拿起皮筋把头发都拢起来,全身放松地坐在床上。 陆菲在想,我到底该不该过去? 过去的目的只有一个,要他继续做她的男朋友,或者直接变成老公别再拖着了。转眼28岁,再拖下去,真的把仅剩的一点少女心都快给拖没了。 吴仰现在是不会接受她的,这一点她没出发就很清楚的知道。 但是,听说女生可以作。 陆菲活了28年,还没在谁的面前做过一个作女。 偶尔自己窝在被子里的时候会思维疯狂的想一想,是不是活的太过听话太过于乖了,以至于从没有人为你做过疯狂的决定。 江曼阿姨说过:“只要不是不负责任的无理取闹、只要不是没有目的的无理取闹。” 陆菲决定了,过去找吴仰。 下床,**服洗漱。 站在镜子前仔细敷着面膜,陆菲在想,这确实是负责任的无理取闹,因为她很愿意为吴仰负责;这是有目的的无理取闹,因为她的目的是跟吴仰永远在一起。 这一宿陆菲睡得特别不好,脑子里似有千军万马在奔腾,不得安生。 早晨8点换好衣服,陆菲拎着皮包出门。 纪梵西装革履地站立在酒店楼下,跟陆菲碰面,却在陆菲猝不及防的时候朝她倾身,男人薄唇险些碰到她的唇上。 陆菲怔住,眼睫毛因为紧张而眨动的不规律。脸色有些黑了。 纪梵表情如常地离开,解释道:“别误会,只是想确定一下你到底化没化妆,唇膏的味道不错,我身边的女xing很少有用这个水果味道的。” 陆菲不喜欢跟纪梵这类异xing相处,纪梵给她一种很不干净的感觉。 的确,陆菲不会化妆,淡妆会淡的跟没化没两样,也难怪纪梵要凑近她的脸闻一闻,确定有没有化妆品的香气味道。 早晨跟着纪梵去吃早餐,早餐完毕,他强制xing地安排打了会球,等到时间消耗的差不多了,两人上车,这才去向会议地点。 陆菲紧张,并非是因为会议,而是因为下午要去见吴仰。 这不是一次多么正式的严肃会议,只是讨论一下合作问题,磨合磨合双方的想法。四十分钟之后,纪梵跟着助理出去,留下陆菲继续问她关心的几个小问题。 陆菲对这方面不擅长,过来之前,有在家里跟老爸和阿姨简单的补过功课。 甚至江曼阿姨怕她学完技巧不会利用,在家里找完资料,正式的模拟了一次研讨会议。 因为面对的都是家人,而且是最亲近的老爸和阿姨,以及旁观的机智毒舌弟弟和懵懂可爱妹妹,陆菲频频笑场,最后捂着快红冒烟了的脸跑上楼去。在老爸或者是阿姨手下工作的人,一定都很瘦折磨吧,不过相信都会变得很厉害。 那一晚上,陆菲脑子里都是老爸和阿姨教给她的东西。 陆菲知道吴仰没有钱了,以后可能都没有钱了。一个人东山再起必须要靠另一个人,这是很现实的一个问题,靠双手,除了抢劫和中巨奖彩票,试问还有什么办法能一夜暴富,没有这样异想天开的办法。 陆菲想要独立,不想固定身在某一个城市某一栋大厦里上班。 正如阿姨所说,你出生的家庭很好,你有这样的条件去任xing、去创造。 陆菲超出原本生活预期模式而走的一步又一步,全部都是为了能够靠近吴仰。思想上一步又一步的大胆变化,也全部都是为了能够靠近吴仰。 给予陆菲足够信心的人,确是希望她幸福但又怕她走错路的阿姨。 到会议结束,纪梵等在大楼门口。 陆菲说:“我先回一趟酒店。” 纪梵抽着烟道:“我也回。” 两人一路,所以上了同一辆车。 陆菲坐在车里一句话都没有说,视线空洞,满脑子装的都是另一个城市的景色与人。 回到酒店换了套衣服。 a市的温度比这边要热一些。 陆菲拿着原来的那个包,把证件都装在包里,行李箱封好,搁在门口,等纪梵退房时让助理帮忙拿走。 离开房间时,陆菲穿了带来的一双黑色备用高跟鞋,九分长的黑色铅笔裤,上身一件新买的宽松短款套头毛衣,头发披着。 纪梵递给她一杯热咖啡:“喝点暖暖。” “谢了。”陆菲接了过来,然后又跟他说了一遍行李帮忙带回去的事情。 纪梵点点头。 陆菲手捧着咖啡:“那我先走了,再见。” 纪梵仍旧点头,目送着陆菲从身边走过去,身上很香,而且高跟鞋和显身材的铅笔裤裤脚之间,露出了小腿皮肤,白皙健康。 如此简单的打扮,在他这种阅女无数的男人眼中却是特别的纯美xing感。 纪梵不免惊讶,此次陆菲打算去哪里,见什么人? 陆菲边出酒店边喝了口咖啡,前台帮忙叫的出租车就在酒店的门口等候,她上车:“师傅,我们去机场,谢谢。” 出租车驶离酒店门口。 陆菲的眼睫毛在阳光中眨了眨,眯起眼睛,咬着咖啡杯子的吸管。 这种“勇敢”的行为,陆菲可不敢跟老爸和阿姨说,其实,她现在心慌慌的,不敢保证自己到了那里能豁的出去。 陆菲给苏景和安白发了消息过去。 很快,苏景回复说:“真的过去了?” 陆菲低头回复:“去机场的路上,没有退的想法。” 安白插了句话说道:“我们都支持你。” 消息方式聊了一会,之后陆菲接到苏景打来的电话。 陆菲接了:“喂?怎么打过来了?”安白婚礼之前,陆菲都是跟以前一样自己闷着,不愿意跟朋友诉说自己心里的苦,不敢让家人知道自己心里的苦。她很内向,身边的人都了解。 参加完安白的婚礼之后,安白跟苏景给她打来的越来越多。 久而久之,陆菲学着跟她们讲讲自己的事情。 苏景在那边道:“陆菲,既然你去a市了,我想有些话我要跟你说一说。” 陆菲不懂:“什么话,你说。” 苏景接下来的一番话,虽然只是猜测,但却听得陆菲浑身发冷,蹙起眉头,攥着咖啡杯的那只手腾出来,摩挲了下另一只胳膊。 苏景说,吴仰很有可能在给什么人当线人。 之所以苏景的这种预感很强烈,是因为陆菲讲过很多吴仰在a市的生活状态,有些吻合。 陆菲觉得不可能,做线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首先,吴仰他不是在道上混的,没有任何消息和线索,警方要这样的线人做什么,毫无价值。 苏景的分析是,顾怀安清楚的讲过,道上混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值得警方信任。发展线人其实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原本在道上混的不如后来培养的安全。 打个比方,陈家兄弟和東子死亡这个案子里,警方的线人为了自己这边的生命安全而撞死了東子。吴仰这种xing子的男人,遇到这种情况不会一狠心的撞死東子。 至于吴仰如何打入内部这一点,更简单了,付出了艰辛这是一定,需要时间,跟职场上的菜鸟一步步打开人脉关系,往上攀爬,属于同一个道理。这也解释了为何吴仰一去a市就这么久,行踪神出鬼没,跟朋友们基本上都不联系。 苏景不得不跟陆菲说一句实话。 线人是个特殊群体,收入和安全都没有保障,因线报工作伤残死亡基本都得不到官方承认。这种线人,在外面你怎么生活都跟警方无关,出了事情,比如一人出事连累了全家的人,警方不会为此负任何责任。 一路忐忑的心情下,陆菲抵达了a市。 坐出租车,直接来到了吴仰住的那个小区。 陆菲觉得勇气就是头脑一热产生的行为,路上飞行,这股头脑一热的感觉已经慢慢平息了。在这个状态下,找上他的结果,跟以前不会有区别。 这个时间,吴仰未必在家。 陆菲找地方休息片刻,喝了咖啡,醒醒神,接着去化了个妆,第一次涂了很红的嘴唇,画了眉,做了个头发。 安白和苏景随时等她消息。 一个人在a市那种地方,叫人担心。 陆菲觉得自己快疯了,还是没有勇气去找他。 要面子,很要面子。 陆菲说:“他们小区住着一个画画的中年男人,大胡子,长头发,画特别好,我以前见过那个画画的在广场上给人画画。” 陆菲说了自己脑抽的想法之后,苏景和安白评价道:“没想到你这么蔫坏!” 吴仰早回来了,在楼上。 陆菲给了那个画画回来的人钱,要求画一幅给她,在小区里画。 陆菲穿的不俗,打扮的不露不艳,但脸上的妆却让她身上有了一股安静的妩媚。画画的说她,不要拘谨,想想那些搞**的都没有这么多忌讳。 画画之前,陆菲打了个电话给吴仰。 画画之后,一个啤酒瓶仿佛带着怒意的从楼下摔下来!楼下此刻没有经过的人,但是远处遛狗的阿姨也怒了一句:“谁家的在高空抛物的啊?缺不缺德!” 陆菲脸红但有淡淡的腮红给遮掩下去,在心里对不起无数句,扔啤酒瓶是不对的,那啤酒都快溅到她这边来了。 但她知道,扔啤酒瓶子的让人正是吴仰。 很快听到单元门“砰”地一声,那门很破,不知摔坏没有,陆菲低头咬着指甲忍不住笑起来。 第一次,把他气成这样。 Chapter 390《半生自由毕生意》8 吴仰过来,危险视线瞄了一眼正在画画的中年大胡子男人,一手拽起陆菲的身子,一手不着痕迹地帮陆菲拢了拢毛衣的领子,气息不稳地瞪着低头不抬起来的陆菲。 “画还画吗?”大胡子男人问道。 陆菲没说话。 吴仰不理会那个画画的,伸出手扯着陆菲,直接往他住的那一栋门口走去。 画画的那位大胡子并没有收拾东西离开,而是坐姿保持,眼睛微眯,继续凭脑海里的画面记忆描绘着这幅人画像。 陆菲小细胳膊被吴仰扯着攥的微微疼痛。 走着上楼,陆菲需要紧跟着他的步伐才行,这破地方其实陆菲来过数次,但没有怎么上过楼,他表面上只欢迎“小姐”一样的女子出入。 刚一进门,吴仰就发泄般地甩开陆菲! 陆菲被甩的肩膀一疼。 跟他的愤怒行为相比,她的身体弱的可以。 吴仰情绪确实烦躁,但甩开陆菲这用力的一下子也确实是后悔,只好伸手去拿起茶几上的烟盒,背过身去,以此来掩饰他身上很容易被亲密的人发现的突破点。 茶几距离门口的距离好近,这房间小的确实超出了陆菲的想象。 他点上根烟,双眉紧锁地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陆菲。目光似刀:“楼下那旧木门,把你毛衣刮坏了一块你知不知道?跟我走上楼这一段路,你昂贵的高跟鞋上全是灰尘,你低头看看。过来我这里找罪受,陆菲你贱不贱?” 吴仰是第一次开口骂陆菲“贱”这个字。 陆菲抬起头盯着吴仰看,承认自己内心还是不够强大,所以难免泪光涔涔地收不住这份委屈。十年之前,他在她的眼中就是这样一个会骂女生的坏男生,但接触后,这整整十年过去,他在她面前是非常有素质的,很懂礼貌。 现在被最爱的男人骂了“贱”这个字,陆菲很生气,但是陆菲知道吴仰为什么骂出这个字之后,气就不那么大了。 既然决定过来找他,陆菲就已经做好了跟他杠上的心理准备。 宁可相爱相杀,痛苦纠缠,也不要恢复一个人的孤独,去过那比白开水还没有味道的日子。 陆菲看了一眼自己穿的这件毛衣,发现这件毛衣左边袖子确实是被刮坏了一块。楼下的单元门是木门,破旧不堪,木门很多地方已经坏掉,起了木刺,她经过时毛衣肯定刮到了木刺上,才会让毛衣的毛线跳开。低头看鞋,黑色的高跟鞋上蒙了一层灰尘,尤其是高跟鞋尖。 二十八年来,陆菲只有来到a市找吴仰才会碰上此类情况。 没有跟吴仰纠结“贱”与“不贱”这个无聊到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问题。陆菲点头:“毛衣刮坏了,高跟鞋上也沾了灰尘,但是这又怎么样?你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你要为此赔偿我的毛衣钱?吴仰,你好像赔不起。” 吴仰舔下了唇,转过身去沉默的抽烟。 人穷,真的艰难。 这是不容吴仰逃避的事实。 陆菲不忍继续刺激吴仰,把门关上,往他身后走了一小步看着他的背影说:“观察力好强。你怎么知道我的毛衣被木门刮坏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甚至我都没有想过低头看看高跟鞋上是否有一层灰尘。过得落魄,倒锻炼的对周围事物观察都敏锐了,吴仰,你要不要活得跟电影里的线人一样。” 吴仰夹着烟的手指不觉抖了一下。 陆菲低头瞧见,拧了拧眉,更加能确定苏景说的那番话了。 这一瞬间,陆菲浑身都变得发冷,头皮也发麻,站得笔直,闭上眼睛咬紧牙关来忍受了一会这种不安的感觉。 室内安静了有两分多钟。 陆菲再次开口:“线人这个职业我不了解,不知道它算哪种职业。但在来的路上我查阅了些相关新闻,很危险,作为一个对这类事情无能为力的普通市民,我很佩服你有这个勇气和胆识,我也知道你的骨子里有正义感,我其实,更尊重你决定一辈子都在刀尖上讨生活。” 陆菲说了谎话,她内心里并不希望他这样生活下去。 吴仰皱眉,回过身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陆菲解释。 面对陆菲不像面对其他人。 吴仰挑眉:“什么线人?陆菲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或者在你心里装着一个无敌英雄?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是。”他去拿一瓶酒,给自己倒了半杯,一口都喝光了。 陆菲没理会他这话,自顾自地对视着他喝完酒的眼睛说道:“能做线人,说明你是一个聪明、灵活的人。既然我没有看错人,我就不接受你让我离开。这种方式的分开太生硬了。” 陆菲望着他的眼神如此坚定,语气如此笃定。 吴仰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非常忐忑,他不禁快速的用力吸了两口烟,让自己别说话,生怕一不小心接受了她留下来。 吴仰把酒瓶子搁在茶几上,低头辩解:“你想多了。” 陆菲摇了摇头。 “你可以继续不承认,但我会继续留在a市赖在你左右,你的身份大概不容许我这样做?”陆菲被逼得没有办法了。 吴仰脸色一僵,态度差了:“陆菲,你变得越来越不像你了,很不懂事!” 光天化日,在楼下让陌生男人画画像,毛衣一边领子拉到了最低,半个胸都快露了出来。吴仰理解不了这些画画的为什么总是画一些不穿衣服的,再不就是画很露皮肤的。陆菲这个行为就是故意气他,逼他下去。他想过坚持不下去,任由她怎么作,但这周围有得是会让陆菲陷入危险的人,闹大了,危险随之也增大。 此时此刻站在小屋子里的陆菲,这样的妆容,是吴仰从前从未见过的。 换做以前,吴仰认为陆菲就算打扮的跟武则天似的,他也必定擒得住她,降得住她。但今时今日他拿什么跟她比肩匹配。 陆菲低头半晌,才泪涟涟地哽咽着说:“不懂事难道不是被你逼的?我小时候起就学的很听大人的话,那是为了能让我爸爸我妈妈,我爷爷和外婆都喜欢我,两边都愿意接受我。十九岁的时候我觉得我彻底的不用再这样刻意讨好谁了,但仔细想想,听话并不是什么坏事,因为我知道,我的亲人不会因为我听话就利用我的这个弱点来欺负我,不会利用我的这个弱点来逼我做让我不快乐的事。但是吴仰,现在你却狠心的开始这么做了。你要明白你欺负的是我!你说过一辈子都不欺负我的!” 吴仰想起来了,他曾信誓旦旦的承诺过会带陆菲离开陆家,爱她,呵护她,不欺负她,一定会一辈子都这样快乐下去。 两个人都从小缺爱啊。 陆家虽然都是爱陆菲的人,但却无法让陆菲得到真正的快乐,那个家庭气氛的地基打得实在不好,上面建造的即使再如何漂亮,也逃避不了根基差的这个事实。 面对陆菲的指责,吴仰只有愧疚的三个字:“对不起。” 陆菲掉着眼泪,倔强的一副模样朝吴仰喊道:“对不起我不需要,我不会走!” 她一哭,他心乱了。 吴仰没个主意的吸气起身,膝盖碰到茶几,茶几边上搁着的酒瓶子被碰倒了,酒液全都洒在地板上。空气里一股伏加特味道。 吴仰没去扶。 他伸手试图把陆菲推到门口,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他根本做不到跟陆菲进行激烈的争吵,更做不到伤害的陆菲撕心裂肺。 陆菲这样被他推着,倒退着走,不摔倒也会直接撞上门,但其实他似乎掌握好了力道,没有让她撞上哪里。 到了门口,吴仰打开门指着外面:“出去。” 陆菲低头用力咬他,咬他扯着她胳膊毛衣的那只大手。把他的手上咬出清晰牙印,他肯定疼了,但是她狠不下心去再咬的更深。 僵持了片刻,陆菲抬头看向吴仰发红的那双眼睛。 “人哭哑了,可能会失去声音。”陆菲说着的时候,踮起脚来,伸出双手主动环住他的脖子,抽泣着蹭了蹭他熱烫的皮肤说:“人太痛苦,我觉得可能会失去生命吧,你要么让我留下,要么借我把刀,帮我**。” 陆菲用生命来威胁吴仰,可谓是“作”到了一定的境界。 吴仰不知怎么的嗓子就跟着哑了,心火太重,无力道:“我说不定哪天就死了。”他下意识地抱住了挂在他身上的她,大手隔着宽松的毛衣摩挲着她细腻的背部。 “等你死了,我再好好的去嫁别人,不过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要只爱你的我。”陆菲表示留下来的心很坚定。 二十八岁,做得每一个决定都深思熟虑过。 吴仰身体里装着的所有排斥和拒绝原本都是坚硬无比的,为她建造,但此刻却全部都因她而分崩离析。未来如何,他不知道。 不温不火的纠缠了十多年,这一刻都拜服于对方未变的爱。 陆菲软软的身子伏在他的怀里,他尽情掠夺地吻下来,她予取予求地满足,过了会,他的双眼里热度沸腾,已经远不只是藏匿疯狂。 Chapter 391 《半生自由毕生意》9 吴仰尽力克制着自己。 舌头恋恋不舍地从陆菲甜美的口腔里离开,手捧她脸,贪婪索取的嘴唇从她柔软的唇瓣上缓慢撤离。身上那股被情浴催使出来的奇异感觉,他也在努力的从中抽离,抑制,再抑制,抑制到全部都殆尽为止。 陆菲闭着双目伏在吴仰温暖熟悉的怀里,他的拥抱很疼,却很美好。 之所以疼,是因为吴仰抱住的太过用力了。 两人许久都不接触,吴仰不知道这两年他自己究竟积攒了多少力量,是那种只有拥抱陆菲的时候才会使出来的特殊力量,这力量一点一点的积攒,积攒到今时今日,终于全部都用在了陆菲的身上,怎能抱得陆菲身上不紧不疼。 恢复平静以后。 陆菲坐去了沙发上。高跟鞋脱了下来,搁在门口。 吴仰沉默着在收拾屋子。 许是气氛太尴尬,他拿起遥控器打开小电视机,再把遥控器递给她:“凑合看。” 陆菲笑了,接下。 跟他在一起,什么都不能算做凑合,而是快乐、是享受。 吴仰转过身到洗手间里洗抹布,平时收拾屋子这活都是钟点工大姐来做,但是此刻那瓶伏加特洒在地上很多,总不能让陆菲蹲下收拾。 陆菲开了电视,心思却不在电视上,眼睛时不时地瞟向劳动的吴仰。 吴仰脾气特别差,在同学当中是出了名的脾气差,脾气发起来不管男女统统都是一个态度对待,但吴仰此刻好像没有了脾气,这对于爱着他的陆菲来说,不是好事,而是坏事,压制脾气会把人压制坏。陆菲倒很期待他能歇斯底里的发泄一番。 吴仰蹲下继续擦了一遍地板,握着抹布的那只大手很紧很硬。陆菲低头,问他:“很后悔把我留下来对不对,你那是一时冲动?” 蹲在地上擦地板的男人没有开口回答。 擦完地板,在他起身去向洗手间的时候突然站住,背对着陆菲,视线看着手里的抹布,平淡地道:“对,是我一时冲动。” “但我不会走了,我要跟着你到这辈子过完,你要为你的一时冲动负起责任来。”陆菲过去没这样作过吴仰,没有这样作过任何身边的人,“你可能觉得我在无理取闹,不过,我不觉得错全在我,因为你一时冲动的时候纵容了我跟你无理取闹,我有资格。” 吴仰回头看她,嗯,如此有理有据的“作”。 陆菲咬着唇放下遥控器,吸了口气,光着脚下去沙发,打算帮他干活,这屋子怎么收拾其实她懂得比他多些。 “这个我用用,高跟鞋上一层的灰。” 陆菲从屋子里的鞋柜內拿了东西,蹲下处理自己的那双高跟鞋。 吴仰走去阳台上抽烟。 陆菲处理完高跟鞋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 看了看阳台上抽烟的吴仰,很小声音接电话的情况下吴仰可能听不见。 电话是江曼阿姨打过来的。 陆菲有些生气:“纪梵真的很能多管闲事。” 江曼说:“纪梵这个人的人品确实有问题,不过抛开纪梵乱搞男女关系这点,他那只能叫做有野心,野心之下哪个男人都不简单。他此举也是担心你出事,毕竟你们是一起出去的,所以他打算跟你爸还有我说一声你匆匆离开的事。” 陆菲没话可说了。 要等江曼阿姨先说,陆菲不想跟家人撒谎,但又不想主动的全部都交代,所以只能试一试江曼阿姨那边知道多少。 江曼又说:“纪梵只跟我说过了,你爸那边还没知道这个消息,你先别怕。” 陆菲惊喜地松了口气:“谢谢你,阿姨。” “你总不能骗你爸一辈子。”江曼在那端,斟酌地说:“你要跟谁在一起,未来的计划是什么方向的,可以跟那个谁一起静下来想想,等到你爸发现知道了,你们最好干脆的给出一个明确的交代。” 陆菲看了看阳台方向,小声求助道:“江曼阿姨,你最了解我爸,你觉得他会不会接受现在的吴仰做女婿?” 江曼仔细想了片刻,深吸口气:“菲儿,以我对你爸的了解,加上你舅舅对他的说服开导,我认为你爸最终会尊重你的选择,只是需要的过程省不下。但是你要替吴仰记住,人穷的时候只有行得正将来才不会被诟病。” 陆菲抿了抿唇,有些伤感:“好的,我明白了江曼阿姨,你在我爸面前帮我和吴仰多说说好话啦。”说完之后,陆菲尴尬地咬着手指,低下了头。 亲生妈妈死得早,嫁给谁这类人生大事爸爸必定要管到底,无法跟亲生妈妈撒娇求助,只能求助这个待她不薄的阿姨。 接完电话,陆菲跟吴仰站在阳台上,找话题聊。 陆菲说:“我从小帮我们家的保姆阿姨们做过很多事情,收拾屋子,下厨,我觉得老天不会让人白白掌握某项技能,比如这些,以后跟你在一起好像都用得到。” 吴仰皱眉:“你何苦虐待自己。” 陆菲无奈的抬起眉,看他侧脸:“见不得你一个人过这种日子,还有,我也孤独,以后我们搭伙过日子挺好的。” 吴仰没再说话,直到半根烟抽下去,才叹气说:“既然留下了你,我就认了。” 陆菲点头,不认你也得认了。 吴仰夹着烟的那只手,指着前面:“瞧见没有,那是个野鸽子窝。我刚搬进来就发现了,打扫卫生的大姐说,这窝里住着的是两只野鸽子。最开始住进来,我嫌这两只野鸽子弄得阳台上都是鸽子粪的味道,试着赶走,狠心的把窝都给拆了,清扫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陆菲看着鸽子窝里的三只小雏鸽:“然后呢?” “然后我跟人出去三天,三天后回家,早晨过来抽烟发现那两只野鸽子又在这垒窝筑巢。我就天天过来看进展,发现鸽子垒窝筑巢其实也不容易。”吴仰说到这里的时候,看向陆菲的目光里带着闪烁的东西:“有一天被我发现有了几颗鸽子蛋,孵出来的鸽子,现在都在这。” 陆菲过去,笑着蹲下,伸出手指轻轻地摸了摸雏鸽可爱的头。 陆菲此刻想什么就讲什么,天真的说:“养鸽子的人刚买回来的鸽子,大概都有一个教鸽子认家认人的过程。等它学会了认家认人,你想赶走它,这不容易。” 话外之意,却指的是只认他的她。 吴仰听后沉默了片刻,明白她的意思,伸手去拽她的那只手:“起来,这里太凉。” 陆菲跟着他进去小屋子。 吴仰陪她一块坐在沙发上,迷茫视线怔怔地望着她白皙的脸颊,脑海里闪过的全是她从十六岁到二十八今天的各种样子。感慨到无话可说,其实是有满肚子的话不知道从何说起而已。这两年他躲着她,气着她,伤害着她,为的就是让她离他远点。 但坚持了那么久的决心,自以为是最好的选择,自以为是最通透明白的未来,最终却被眼前这一时的冲动全部都推翻。 “我们喝一点酒。”陆菲指了指那半瓶伏加特。 跟吴仰重新待在一起,陆菲女生心xing觉得应该庆祝庆祝,但是,各种条件限制下,在小屋子里庆祝庆祝就好。 吴仰起身去拿杯子。 剩下没洒掉的半瓶伏加特,两个人很快都喝完,口味浓烈刺鼻。陆菲是第一次这样直接喝,以前跟阿姨出去喝过的都是伏加特作为基酒来进行调配的不同口味伏加特。 吴仰的酒量自是没问题,可是陆菲的酒量一般,彻底醉了,不过在吴仰的身边她不怕醉,信任他,如同信任老爸和阿姨。 陆菲躺在吴仰的身上,开始指责他,边说眼泪就边要流出来了。 吴仰抱起她问:“去睡一会?” 陆菲搂着他的脖子亲他一下,点了点头。 吴仰小心翼翼地把陆菲放在自己的床上,身体炙热,但他此刻脑海里却还乱得很,陆菲是有准备而来,所以没有任何的顾忌的就能跟他在一起。他不同,他现在还无法做到豁出一切只为拥有她,那边有放下不的任务,这边有放不下的责任,如何选择。 陆菲闭着眼睛伸手去抓被子,喝完酒之后她的身上竟然不觉得很热,反而觉得有点冷。 陆菲的手,抓上的是吴仰身上的黑色夹克外套,但没抓住,闭着眼睛还是在找被子盖,吴仰外套里面穿得是件衬衫,再被她的手一扯,便直接把他身上的衬衫给扯开了两颗扣子。 吴仰附身在她的身体上方,一呼一吸间喉结上下滑动,结实匀称的男xing腹肌若隐若现。要她身体,这是能让他疯掉的事情。 陆菲正在醉酒中犯迷糊,蜷在床上,突然一条又湿又热的舌头蹿进她的口腔里,来不及惊慌失措,反而是所有的理智都随着酒精沉睡了。 身体缓缓地嚅动着,她觉得像是躺在又烫又软的火坑里,烈火燃烧,使她热的想要逃离这个火坑,但是这个火坑真的很软,身体不禁往下陷入,继续陷入,最后被另一具身体完全的给覆盖住,走不出去,怎么都走不出去了。 陆菲“唔”地一声,只觉得舌尖疼痛到不能忍受。 吴仰从未这样激烈的吻过她的嘴唇。 小卧室內的温度越来越高,吴仰痛苦地克制着自己,双手捧起陆菲朝红皙白的脸颊说道:“醒一醒,快醒一醒,我怕,怕会忍不住想要你。” 陆菲被他晃动的缓缓睁开眼睛,双目迷醉,害怕失去所以想要极端的得到,苦笑着朝他点了点头:“你不用忍了。吴仰,我要给你。” Chapter 392 《半生自由毕生意》10 吴仰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都要激动得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陆菲直视着他,而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这仿佛是鼓励他的举动。 吴仰看着她,深沉双眸此刻逐渐变得通红,内心很挣扎,却真实的在蓄势待发地喘着絮乱的气,身下的她早已从当年的青涩少女发育成了身材很不错的小女人。 “对不起,但谢谢你仍爱我。”吴仰感慨自己的命竟如此般好。朝她亲吻下去的时候,他做到极轻、极温柔。 吴仰没有这方面的实战经验,少年时便多次看过片,也蠢动过,懂得不少,思想和身体跟着片子没少发飘,但是回归到实际上,他根本不敢冒犯陆菲。 陆菲很纯,像是一只早早就被他叼在嘴上的花枝,花枝那一头上,花朵的花瓣并不是嫣红的颜色,更不是纯白的颜色,而是淡淡的脆弱粉色。他后来走的每一步路,都很小心,生怕走的过于快速会抖落掉花枝上好看的花瓣。 可是少年时吴仰明白,陆菲再怎么纯,到了成年时也会跟他巫山雨云几番。所以,他很有耐心的等,也愿意去守着一份别人的爱情中可能没有的美好与纯洁。 第一次跟她接吻,吴仰记得自己完全不敢去抚碰她的恟部,怕吓着她。 每回的痛苦隐忍,都代表着他够爱和他在保护。 此时a市,在这简陋的租来的房子里,破旧到“咯吱”作响的扰人神经的小床上,他却有了彻彻底底拥有她的机会。 陆菲觉得衣服正在一件一件地离开身体。 有点冷,但吴仰的身体又熱又硬,熱度超出了她原本的想象,硬度也超出了她原本的想象。那具身体如同一块烧红了的硬板,而她一絲不挂地在上面被反复烤灼着。 陆菲鼓起勇气睁开双目,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他的那双眼:“从来不觉得你会是个爱绕弯子的人,张珩跟着我,是你担心和我相亲的男人欺负我吗。” 吴仰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着熱气,要着她的嘴唇:“是,怕他们会誘或你,趁机欺负单纯的你。” 他就知道,陆菲这样突然的跑过来a市表决心,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件事情跑不了跟张珩李伟二人有关系。 吴仰的嘴唇又湿又熱地拂过她的耳垂时,她喘声说:“我试着跟他们都有单独的相处过,但是像你一样真的珍惜我的一个都没有。一个接着一个的认识,一个接着一个的想办法拒绝,反反复复,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很想你能在我身边。” “我在,以后都在。”吴仰吻着她捧住她的脸。 陆菲有很多的话此刻都想说出来:“我阿姨说,合格的好男人一定要为自己的女人撑起一片天。我爸让我阿姨走出初恋带给她的情伤,得到快乐,那是我爸为我阿姨撑起的天,这片天是爱,跟金钱没有多大关系,我阿阿姨自己就很有钱了。我的同学赵妍家里一直很贫困,赵妍羡慕其他同学生活得好,然后她嫁的老公给了她想要的富裕生活,她不爱她老公,她只要钱,她觉得那样的生活最快乐。所以她要的天只有那类有钱男人能为她撑起,而我要的其实比任何一个要的都简单,你知道的。我是陆菲,不是赵妍,你为钱纠结我会觉得你是在侮辱我。” 陆菲想要在把身体彻底给他之前,能让他明白,丢下负担。 “谢谢你。”吴仰温柔地堵住她的小嘴,她的心意他已经了解。 陆菲浅浅的呼吸,很快被他的呼吸完完全全覆盖住了。 吴仰此刻突然满足,上天待他,其实不薄。陆菲是老天给予的至高恩赐。 两人互相亲呢地蹭着彼此的鼻尖,陆菲抬起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去捧住他的下颌,手指摸到了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青色胡茬。 感觉催使,她把的头微微抬起地往他唇上亲去。 陆菲主动的他快要受不了。 “想要你,有过就快要想疯了的时候。”他攥住她的一只小手,紧紧攥在他很熱且发干的手掌心里,边安抚她边说:“怕了?我想感觉会很美好。” 陆菲动着身体,不能呼吸。 期待又羞于表露。 身体像是被他给锁住了般,动不能动。 吴仰根本无法再停下来,如箭在弦,不得不发。 又湿又滑的舌头在口腔里紧切地缠着,缠彼此缠的有多用力,内心就有多么的执着和狂熱。 在这一刻,陆菲体会到他无限的温柔和他身体里蕴藏着的特殊力量,在这方面,他和她其实都是很生的生手,一个胆小,一个莽撞,但却也有耐xing地磨索着碰撞得气息交溶、火花四溅。 听到有人开门这声音的时候,刚好做了一次完事。 陆菲怔住。 是谁开门,这毕竟是他租的房子。 “小吴,你在不在啊?”一个女人的声音奇怪地叫道。 吴仰的视线看着陆菲,摇了摇头,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亲吻她让她很快的进入状态,再来一次! 门口进来一男一女。 男人站在门口,视线看着门口的地上。 女人走向有动静的卧室,听到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后便停住了去开门的那只手,但女人一听不对,小吴叫j,不该是这个样子。 怎么都没动静。 手摸上了门把手。她这种人,扫人兴的事情做得可不少,所以不当回事. 陆菲大概能明白怎么回事,来人肯定是坏人,多坏她不清楚,但是吴仰不想让坏人知道她的存在这是无疑的事实。 然而,事情却没有他们想的这样,门外的女人推开了门。 吴仰回头,正好扯过衬衫披在全露的身上,一脸怒意。 门口的女人抿唇一笑,叼着烟,瞧见吴仰下和身下女人都埋在被子里,被子很厚,窝的床上一堆,身下女人的腿和胳膊白得很,脸看不清,头发太乱遮住一半。 “来得不巧,事情回头电话里说,你们继续。”女人很快关上了门。 没过两分钟,门口有关上门的声音。 陆菲被他盖在被子里,这会掀开被子,看他。 吴仰皱眉低头,安抚道:“没事,没事了。” “你都不跟她说话,这样好吗。”陆菲不放心的问道。 “没事,她习惯了。” 他需要伪装成那类人,但他多数时候不太说话,在别人眼中,他是话极少的只听吩咐的人。本就是一个迷惘到被那类人提拔指路的年轻人。 陆菲朝他温柔微笑,很快吴仰也神经放松的在俊脸上绽放笑容,俯身亲吻,手臂抱着她柔软的细腰,亲吻她的皮肤。 这份意乱情迷,持续很久。 吴仰去冲澡,问她要不要一起? 陆菲在床上,捂脸摇头。 吴仰一个人去冲澡,之后穿着四角裤进来卧室。 找出一条毯子,给陆菲用,陆菲围着毯子光脚去了浴室,很小很小的一个浴室,转身都不方便的感觉,冲了澡,披着毯子再悄悄溜回卧室。 “躺下休息会。”吴仰倒了一杯水给她。 陆菲一手拎着毯子在胸前,一手接过水杯,低头喝了小口的水。 “遮什么遮?我想看。”吴仰贪婪地扯下她身上的毯子,身体贴上她,在她脸红不已的时候把她推倒在床上,一顿乱啃。 陆菲忍不住笑,用手推他:“好痒好痒,别闹。” 吴仰压在她的身上,气息不稳地开玩笑道:“我们今天这么闹,你的肚子里……”他的手指碰上她的小腹,画了个圈:“会不会闹出一个小baby。” 陆菲望着他,一时脸上的晕红更加严重。 既然已经踏出了这一步路,就无法再后退了,有小baby她会生下来的,会跟他结婚,会跟他一起养着可爱的小孩子。 陆菲对视着吴仰的眼神,坚信,这并不是她自作多情的公主梦。 一双柔软的手搂住他的脖子,她不确定道:“你会负责?” 吴仰认真地亲她嘴角:“负责,一定负责,从你16岁开始我就该负起责任。陆菲,记住无论这个世界怎么变,我爱你不会变。” 陆菲眼眶红红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 两人相拥睡在这荷尔蒙味道不停躁动的简陋出租房里,直到晚上九点,才逐渐醒来。陆菲醒了,他就也醒了。 下去吃饭。 陆菲身体还是没太多力气。 被他折腾的不轻。 夜色阑珊的大街上,陆菲把一只手搁在他黑色夹克的口袋里,他的手也在口袋里,攥着她手。而她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她只穿了件毛衣过来,外套匆忙之下没有带,穿着的外套都是他衣柜里的大衣。 吴仰没钱,但还是让她吃了一顿好的。 陆菲最后偷偷付钱。 吴仰本是很生气,但是陆菲过来,笑着用一手勾着他的脖子踮起脚来亲他嘴角,亲他下颌,搞得他根本没办法有情绪去跟她生气,怎么舍得跟爱笑的她生气。 在一起后她爱笑了。 从出租房里出来,她的脸上就挂着属于她的柔美的标志xing的微笑。 Chapter 393 《半生自由毕生意》11 陆菲这是第一次,把心一横全部都豁了出去。 但吴仰并不是第一回把心一横,可以说成,他的心始终都属于横着生长,打小就没少干这种可能会挨家长暴揍的事情。不过他是他父母的心肝,即使惹了祸事,父母也从不舍得真的动手收拾他。 若说全怪他父母的教育造就了他少年时的纨绔冲动,这话似乎有些严重,不过,父母的纵容教育必定有很大关系。 在懂得身为男人你要担起多种责任之前,吴仰还不怕惹祸,甚至没有仔细想过父母是否对儿子感到失望。直到有了陆菲家里长辈们给他的压力,吴仰才慢慢懂得这些。 现在已经跟陆菲捅破那层关系,他知道,责任来到了。 “我住哪里。”陆菲不知道身边的男人为何沉默失神,问出这话的时候,把头转向了他。 吴仰站住,注视着黄昏下的陆菲。 a市的每一条街似乎都很长,每一条街又似乎都有着巨大的坡度,他牵她手,走得正是一条坡度很大且距离很长的街。 这条街,她和他去向的方向却是个上坡。 黄昏下陆菲的脸颊温柔,目光宽容。 陆菲在用尽演技来告诉吴仰,此刻她内心里的真实想法,她对他的要求很简单,所以不要有任何的压力。这人个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足够有资格成为她的寄托。 吴仰上前半步把她拥在怀里,视线往前方看了看:“先住酒店。” 陆菲点了点头。 他怎么安排,她就怎么听话。 陆菲和他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在附近来说算是挺高档的了,住一天五百多,但对于陆菲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档次的酒店,普通酒店罢了。住下不能只住一天,陆菲决定先住五天,以前瞒着吴仰她也在这家酒店短住过,方便找他跟着他,想想现在终于可以相互知道行踪,坦诚相待。 吴仰拿出钱夹,陆菲拦住,把自己的卡递了过去,笑着朝他说:“用我们谁的都一样。” 吴仰的现金不够,其实卡里余额也不多,但他却执意刷他的这张卡。 陆菲没再继续拦阻,但是说:“先住两天,我不知道这里住的舒不舒服。”撒了个谎。 吴仰倒是没有考虑到这点,听到陆菲这样说才反应过来。 于是,先住两天。 一千多rmb,刷了出去。 用吴仰的钱住酒店,这跟陆菲用自己的钱住酒店感受完全不同。陆菲觉得自己是在被吴仰照顾,特别幸福,然后又觉得用吴仰的钱肯定会给他增加压力。他的存款应该不多,她知道的。 在前台撒谎,是因为陆菲觉得花他的钱这样住下去不是办法,总不能身在a市一直都住酒店里。 陆菲跟吴仰从出门到住进酒店,一直都很小心翼翼。 陆菲进了房间,问吴仰:“你要回去,还是住在这里?” 吴仰巡视了酒店房间一圈,从他蹙起的眉头可以看得出,他嫌弃这酒店的条件很一般,五百多块其实都不值。 他住什么条件都行,委屈了她,总会觉得过意不去。 都说“同甘苦共患难”,但是动真格的,谁舍得对方真的吃苦遭难呢。 在他住处,那两个人一定发现了门口的高跟鞋,发现高跟鞋这不奇怪,当时他的情况是叫了鸡回家乱搞,但是他得防着重要一点,陆菲那双高跟鞋不便宜,在这边做“鸡”的女人根本买不起,更欣赏不来,那两个人中有一个是识货的,都会起疑。 吴仰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只能祈祷干这行的女人别太识货。 这一晚,吴仰跟她住在酒店。 凌晨三点多,吴仰醒了。 他穿衣服起床去洗漱,动静很小,但还是吵醒了熟睡的陆菲。 陆菲伸手开了床头的台灯,问他:“这么早,你要去干什么。” “没事,你先睡着。”吴仰朝她走过去,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在她的唇上亲了亲,把她按倒,盖上被子之后说:“等我忙完给你打电话。” 陆菲用担心的目光看着他。 吴仰拍了她的肩一下,然后转身走了。出门的同时蹙眉点了根烟在嘴上叼着。 陆菲还怎么睡得着? 躺在床上躺不住,心里不踏实,起身拉开酒店房间的窗帘,往下看去,住在四楼,楼层并不高,她看到吴仰走出去了。 外面还黑,只有路灯和酒店的霓虹灯能照出光亮。 吴仰抽着烟在等车,接了个电话,而后又打了个电话,陆菲都看得清楚。最后吴仰上了一辆出租车,朝他租住的房子那边而去。 陆菲站了片刻,回到床上。 打开电视一个人发呆,受不了这房间里太过于安静。抱膝坐在床上,把手机搁在旁边,时不时地瞧一眼,不指望吴仰能打来,因为吴仰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肯定不方便打来,其实吴仰的手机里都没有存储她的手机号码。 陆菲只是担心,毕竟坐实了他是在给人做线人。 看看时间,还有几个小时才能到早上,陆菲想给苏景打电话,想给江曼阿姨打电话,但是还要煎熬的等待几个小时。 好不容易熬到早上六点。 陆菲下去吃早餐,这酒店住过,所以熟悉周边。 在吃早餐的时候,陆菲跟苏景通着电话。 关于线人,陆菲还是不够了解,网络上查的太戏剧化,不如苏景亲口说的真实。 苏景明白,自己每说一句话都有可能影响陆菲吴仰的一生,此刻说的话便是慎重再慎重。线人的下场可能残疾,可能死亡,全身而退当然也有可能。 做线人危险,没有人会建议亲人朋友去做这个,绝对没有。陆菲接完电话回酒店的路上就在想,有何办法阻止吴仰。 有了,陆菲在路上突然站住,有办法了! 旁边的车鸣笛,要倒车,陆菲抱歉地说对不起,然后开心地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陆菲给家里的老爸打了个电话。 如实交代,自己跟吴仰待在一起。 这些年里,陆菲觉得老爸对她这个女儿真的很宽容,即使再生气,也不会用很激烈的话来教训她。譬如此刻。 但家人都是知道她的决心的。 从十六七岁坚持到二十八岁,这不仅仅是简单的“爱情”而已。吴仰带给她很多新鲜的感受,成熟稳重有老爸,所以她好像不需要吴仰跟老爸一模一样,等到吴仰将来做了爸爸,再变成那样不迟。 每个人在世上的时光都是肯定有尽头的,陆菲不想一路都走得荒芜,先前已经浪费了太多。 跟老爸通完电话,等一等又要跟阿姨通电话。 把事情跟老爸抖出去,至于老爸的真实反应,她都要从阿姨的口中得知。阿姨问她,是不是打算要结婚?吴仰什么想法。 陆菲没隐瞒,说吴仰正在给警方做线人。 家里又问,哪一种线人? 陆菲回答的是,做的事普通的线人,并不是参与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侦破,吴仰说暂时还没有发展到那个程度。 当然,吴仰这话真假她不知道。 早晨九点十分,陆菲站在窗前望着酒店下面。 吴仰还没有过来。 他今天过来,肯定还需要甩掉一些可能在跟踪他的人,但是也许根本就没有跟踪他的人,只是他太过于小心谨慎罢了。 苏景的电话又打过来。 陆菲接起:“嗯,吴仰还没回来。” “跟你爸说了?” “说过了,但是我还没让吴仰知道。” “瞒一段时间也好。” “是啊,先瞒着他,等到没有退路了再让他面对我老爸,这样保险一点。”陆菲太怕吴仰受不会退缩。这是逼迫,但也是爱他。 “你爸什么意思?” “我爸和我阿姨都担心我安全……” …… 中午,吴仰打电话给她。 问她想吃什么? 陆菲在酒店门口期待的等着他,人来以后,两人上出租车离开。 逍遥在a市,而且是跟吴仰在一起,这种日子对于陆菲来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幸福。 买完几件衣服,陆菲问他:“带着我到处逛没事?” 吴仰摸了摸她的头:“能有什么事,我有分寸。” 陆菲相信他,挽住他的胳膊跟他继续逛街。 经过卖毛衣的店,陆菲进去,要在这边多添几件衣服才行。在橱窗前朝外面站着抽烟的吴仰比了比,大小不用试了。 吴仰点了点头。 陆菲转身跟店员说,就买这件。 …… 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了几天,陆菲跟着吴仰在酒店退房。 吴仰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没跟她过多解释,总之,说让她换个地方住。回家去是最安全的,但她不能扔下他一个人在这里。 她的最终目的,是让他放弃继续再做危险的事情。 退完了房。 吴仰拎着陆菲的行李箱,牵着她手,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出租车。 “去哪里?”陆菲不知道。 吴仰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一个地方,陆菲不知道那是哪里,但是出租车开了一个小时左右才抵达。地方不大,是a市一个较为僻静的街道。 “我让人帮忙租了这里的房子,卫生昨天都打扫过。”吴仰带着陆菲进去。 怪不得这两天他总是在忙。 陆菲进了院子,这不是别墅,但却是二层的小楼,幽静无比,里面装修很现代,也有崭新的卫生间和浴室,床和沙发也像新的。 陆菲看了一圈下来:“租这房子要多少钱。” 吴仰还没回答,院子门口走进来一人。 陆菲担心吴仰花太多钱,而这钱从哪里来的才是她最不放心的。院子里来了陆菲不认识的人,吴仰带她出去,给她介绍:“他是我在这边认识了一年多的朋友,可以信任。” 男的伸出手:“嫂子好。” 陆菲伸出手,笑着点了点头。 那男人好奇吴仰怎么没跟嫂子介绍他叫什么名字,这会缓解气氛道:“当过今年侦察兵,但来的路上坐公交居然把手机给搞丢了。” 陆菲笑着对客人说:“我们进来坐。” Chapter 394 《半生自由毕生意》12 房子的厨房里没有烧水用的水壶,陆菲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吴仰进厨房,问她:“在找什么?” “烧水用的水壶,我想烧点热水大家喝。”陆菲回头看他,年初三月末的天气还有些冷,而且平时不喝水也不行。 吴仰抱歉,这个东西真的忘准备了。 两个人就是在外面过着属于二人的简单生活,这房子虽然是租住中,但却是有家的感觉,陆菲的心理上此时就是这样的真实感觉。 而那个客人,便是她和吴仰共同的客人。 对于经营家庭,生活细节,陆菲跟吴仰其实都陌生的很。 吴仰随手从钱夹里给陆菲拿了零钱,并告诉陆菲出门左拐五十米左右有超市,在她出门时不忘小声叮嘱她道:“只买两瓶矿泉水就够了,多了拎着很重。” 陆菲点头,微笑地出去买矿泉水。几瓶水她不会拿不动啊! 吴仰留下陪着他的那位朋友。 陆菲很快回来,递给吴仰的朋友矿泉水的时候,两人又说话,那朋友自我介绍道:“嫂子,总算见到你了。我以前虽然很少听吴仰提起你,不过每次提起你他都一脸幸福的样子。还没说过我的名字,我叫陆东。” “陆东……你好。”陆菲研究了一下这个名字,其实也好奇吴仰为什么没跟她介绍这位朋友叫什么名字,现在终于明白些了。 吴仰是不愿意她听到“东”字想起谁? 陆东是吴仰在a市认识的人,住这附近。不过陆东并不参与吴仰做的那一行。 陆东大学毕业之后跟高中时认识的初恋结婚,在感情方面跟陆菲还有吴仰特别相似,这也是为什么吴仰能跟陆东很快成为朋友的原因。还有,陆东跟陆菲一个姓,更巧的是陆东的初恋跟吴仰一个姓。两个男人知道后,都觉得注定这辈子要做朋友。 吴仰说,记得初次跟陆东见面的时候,自己正好听到陆东跟别人在聊他娶了初恋的事。吴仰当时听得失神,陷入沉思,然后被陆东跟初恋的故事深深吸引,被吸引全是因为吴仰在幻想,幻想自己是否可以有陆东那样的好命,最后抱得初恋归。 如今,吴仰成功抱得初恋陆菲,但境地却不太好。 陆菲不能长期跟他住在一起,住酒店里每天等他不是长久之计,酒店毕竟不是适合生活的地方,不接地气。 买房子吴仰买不起,他只能出来租房子,可是又不能租类似于他住的那种简陋房子,陆菲虽说不娇气,但却也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其实就算出身一般,身为男朋友的他也不会舍得她吃苦。 租了这个二层小楼,环境起码过关。 陆东跟妻子住这附近,都是同龄人,应该会对陆菲有一些帮助,多走动,陆菲不会感到闷。吴仰无法每天都在这里陪着陆菲,感到抱歉的同时也想念。 人还没走,就已经开始想念。 两个人没有发展到这步的时候,吴仰觉得还好些,当年陆菲出国他少年时也只是圣诞节喝醉了掉几滴眼泪,发发脾气宣泄罢了,并没有这样步步都想回头看她。现在的他,希望她就乖乖的站在他的视线里,千万千万别走出去。 大抵是因为陆菲终于变成了他丢命都不能丢开的责任,所以保护欲也变得愈加强烈。 到了吃饭时间,陆东邀请吴仰跟陆菲去他的家里吃饭,一早就决定的安排。顺便让陆菲认识陆东那位在家里做饭的妻子吴婧。 陆菲比吴婧大一岁,交流上没有代沟和其他方面的障碍,都属于见了陌生人比较害羞的类型,但熟悉之后就会聊的很好。 陆菲在交流中首先会考虑他人的感受再开口,偏偏,吴婧也是这样的女生。算是相互都很尊重。 晚上八点多,两人离开。 陆东带着吴婧出来送吴仰陆菲。 “吴婧,你多过来找陆菲玩。”吴仰最后跟吴婧说。 吴婧微笑点头:“这是一定的啊。” 陆菲跟吴婧说拜拜。 …… 手牵手走了一段路,吴仰在路边突然站住,跟陆菲说:“你先站在这里等我,我去买点东西。”他不想带她一起。 陆菲点了点头,傻傻地不知道他去买什么东西。 吴仰先去超市买了包烟,接着转身绕去了“保健品”店,陆菲瞧见,脸颊很热地大概懂了他是去买什么东西。 等他买完回来,揣在兜里了没给陆菲看,这东西毕竟也没什么好拿出来跟女朋友研究的。陆菲那么羞涩的女生。 回到家之后,陆菲跟吴仰都熟悉着房子里的各种设施。 陆菲洗澡的时候一个人。 等她洗完,才轮到吴仰去洗。 陆菲穿上睡衣,擦着头发站在二楼房间里看向外面,a市这个城市很大,住的这里,距离吴仰租的房子那里到底有多远她不知道,只知道车程一个小时左右。 明天早晨吴仰就会走。 而她不会回家,他应该也不忍心赶她回家,没办法的情况下他才做了这样安顿她的安排。 陆菲家里那边电话打来的很频繁。 一般情况被吴仰听到,吴仰会直接避开,不想陆菲在他的面前有些话不方便跟家里说。 陆菲接起江曼阿姨的电话。 吴仰还在洗澡。 陆菲说:“我爸肯定对我很失望……” “没到失望那么严重。”开导的温和声音传来,“只是惦记你。吴仰家里没出事的时候,吴仰在努力你也知道,你爸和我也都知道,当时要不是因为你们两个人都没有尽快结婚的想法,可能早都是一家人了。你爸认为吴仰父亲经营的公司有问题,但这不影响吴仰跟你的关系。你爸,肯定要建议你做最好的选择。可最好的选择是什么,只有你的心里才最清楚,如果你坚持吴仰是你最好的归宿,你爸也不能有意见。” 陆菲胆怯地含着食指的手指一点点,没信心的说:“我爸真的这样认为就好。吴仰在做的工作,我会在这边想办法让他停止。” “菲儿你在那边注意安全,你爸其实很担心你的安全问题,所以才让我一次又一次的给你打电话劝你回来。” “我知道,阿姨你和我爸别担心。”陆菲趁机夸吴仰:“他把我安顿的很好,没有每天都跟他在一起,你们放心吧。” “……” 另一个城市。 江曼结束跟陆菲的通话,视线坦荡地对视着卧室门口站着的一大一小。 陆存遇身上穿着浴袍,儿子陆望身上穿着儿童浴袍,父子二人大手牵着小手一起停住,视线都望着卧室里讲完电话的江曼。 陆望看爸爸:“我妈又在给我姐瞎撑腰。” 江曼眼睛一横,什么叫“瞎”撑腰?儿子随他爸了吧! 陆存遇说:“我什么时候说过同意这话?” 江曼早有准备,笑得如同chun天般温暖:“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其实是很了解你的,面对陆菲跟吴仰这事上,你这里要真没有商量的余地,早残酷无情卑鄙无耻的打压人家社会上进好青年了。陆总您居然没这么做,在我理解是妥协和认可的意思。” 陆望怕他爸爸,全都因为妈妈总是一副“你爸没品,不做坏事就是好人了”的奇葩架势。 陆存遇想找台阶下,但却死要面子的道:“吴仰的人品如何,你能保证?” 苏景走过去把对妈妈一脸嫌弃的儿子送回房间,转身回来,跟他说:“我不能保证,但我们要相信陆菲的眼光。未来是陆菲去跟吴仰过日子,又不是你我。你以为人家吴仰会同意陆菲嫁过去的时候,还带着个一脸严肃矫情的老丈人?” 陆存遇:“……” a市陆菲这边。 吴仰洗完澡上楼准备休息。 关上了灯,两人干柴和烈火的待在一起,抱着抱着就难免总是想做。 这个年纪,怎么会懂得节制。 吴仰主动去吻陆菲,陆菲回吻他。 吴仰在黑暗中摸索,原本是面对面的接吻,但很快陆菲就被吴仰压在下面,阵阵带喘地承受着比法式舌吻还要疯狂的那种吻。 卧室里一时愛昧的声音遍布。 陆菲胆子不肥,敢跟吴仰发生关系是现实所逼,她怕再等一个十年都等不来想要的生活,因为他太落魄了,这在他看来是失去了主动的资本。 现在想要未婚先孕,其实全是阿姨借给她的胆子。 小时候陆家什么情况陆菲知道一些,但都是猜测罢了,也猜不到深处去,猜个表面。 只是觉得爸爸和大伯之间,妈妈,外婆,这些人的心里仿佛都藏着什么黑暗的秘密,不能跟她说。直到现在,她也什么都不知道,大伯去世,外婆妈妈去世,爷爷nainai所有的长辈都已离开去世,那些她想听又害怕听的故事都随之而去,永不会再摆在她的面前给她看到。 只听长辈去世之前说过:“以后陆家的人,一代比一代干净。” 陆菲好奇,以前谁不干净过呢。 陆菲梦里总是害怕未婚先孕,担心回去会被老爸打断腿,但是梦醒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都二十八岁了,到了自己能做主,为自己负责的年龄。 老爸,再严厉也不会暴力。 关键时刻,吴仰伸手去拿避孕措施。 陆菲摇头说:“别,没事,是安全期。”其实她根本就不是安全期。 吴仰信以为真,不觉得最近几天就会轻易怀孕,今天买了措施,却听到陆菲说是安全期,他便放下措施,用力朝她体内沉了下去。 Chapter 395 《半生自由毕生意》13 吴仰第二天一早就走了。 陆菲九点多起床,身体酸痛的感觉这几天就伴随着她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拿起皮筋发绳把头发全都扎起来,走出卧室。 陆菲上身没有穿bra,随便套了一件宽松的大毛衣,下身直接一条n裤,骡着双腿。这个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白天的时候,没人来,大门应该会基本紧闭。 走去厨房里倒了杯水,端着水杯,回到卧室里倚着窗子懒洋洋地慢慢喝。 昨晚吴仰说起请保姆的事情,陆菲没有同意。洗衣做饭这些事情自己都会做,二人世界比较自在,而且陆菲觉得,自己跟陌生人交流实在存在障碍,会莫名的觉得累,最舒服的就是安安静静的自己待着,或者跟好朋友待在一起。 现在好朋友都不在这个城市,不过,吴婧过来找她她是会很开心的。 九点二十左右,陆菲开始动手收拾卧室。 等收拾完卧室才去厨房里自己做了点吃的,都是早晨六点多吴仰不知道哪里买来的食材。煮好了粥,鸡蛋,吃些凉拌小青菜。 十点半的时候,陆菲基本把屋子里外都整理熟悉了一遍。 外面的院子里有把椅子,陆菲觉得无聊,只能出去坐在外面晒太阳。抬头看着天空洒下的暖暖的阳光,很舒服。 晒了一会之后,陆菲便低头盯着没动静的手机屏幕发呆。 吴仰的电话究竟什么时候会打来,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不能主动给吴仰打电话,万一他不方便接听,或者是接听了之后不方便说话的话,这只会给他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陆菲默默地叹口气,皱眉把手机搁在一旁的水泥坛上,双手捧着脸继续晒太阳,这样的日子不完美,但却比之前开心满意许多。 有了盼头,起码有了盼头! …… 下午两点多,陆东开车带着吴婧经过陆菲住的地方,两人进来,并且给陆菲带来许多水果。 “我自己出去买就好了,谢谢你们。”陆菲很不好意思的收下。 吴仰一定是跟陆东夫妻打过招呼的,让陆东夫妻过来串门。但是明明都是同龄人,别人夫妻却跟吴仰一样把她当成没水果都不会去买的孩子就尴尬了。 吴婧坐下之后,说谎话道:“陆菲你别客气,这是我婆婆中午给我们买的,买了很多,我们两个反正也吃不完。” 陆菲坐下跟吴婧说话。 两个女人约好,明天一起去一趟医院。吴婧要去检查妇科问题,不喜欢跟老公陆东一起去,因为吴静觉得男人很麻烦又没耐xing。陆菲正好也想去,打算做个孕前检查,妇科这方面的检查她从前很少做。 陆东夫妻只待了十几分钟,随后被婆婆叫回家去,说是家里来了其他客人。 陆菲把人送到门口。 在关门时,突然想起吴仰早晨在她耳边曾说过:“我不在的时候记得把门关好。” 陆菲觉得窘迫,这里又没有坏人过来,搞得如此封闭到底为哪般。偌大a市,出去不远就是警察局,所以怕什么怕呢。 手机此时在屋里响起。 陆菲兴奋地跑过去要接听,但是当她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害怕了。 这个电话不能不接听。 “老爸?”陆菲一紧张就想啃手指。 坐在沙发上,听那端老爸说了五分多钟,陆菲才点头回答:“我知道啦,老爸,你看五一好吗,五一我带他回去一起见您。” 应付完老爸,陆菲拿着手机开始算日子。 三月份开始在一起,到五月份,差不多有两个月的时间。前些天的努力,包括昨晚,其实都有可能会怀孕。 努一努力,劳动节的时候怎么都该怀上小baby了吧。 陆菲只想出这个办法来逼吴仰和老爸。 下午四点多,吴仰没打电话就回来了。 陆菲在院子里惊喜地跟吴仰拥抱,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变得愈发粘人。 “好了,我今晚不走。”吴仰摸了摸她的腰,抚摸着说:“我们现在出去买菜,回来你教我怎么煮饭做菜。” “你学这个?不用你学。”陆菲抬起头说。 吴仰惭愧:“别人的男友都会下厨。” 陆菲并没有这方面的渴望,踮起脚亲了他一下,努力做到平视着他,淡淡说道:“所以别人的是别人的啊……” 吴仰捧着她的脸,用力回吻她。 一个有资本去“娇气”的女友,但却对他毫无要求。吴仰心里其实并不舒服,甚至苦涩,他到底该如何补偿她对他的这些好与宽容。 在做晚饭的时候,陆菲系着围裙试探地跟吴仰说:“我们五一回去一趟,见你爸妈,还有见我爸和我阿姨。” 吴仰帮忙准备碗筷,还有汤勺,他听到陆菲的话之后怔了怔,良久才点头道:“我先安排,希望会有时间回去。” 陆菲不太满意这个说法。 吴仰在逃避。 陆菲待在厨房炒菜的时候,吴仰去了阳台上抽烟,稍显忧郁的视线瞧着那三只活下来的小鸽子。 去见他爸,要到监狱里见。 那属于探监。 吴仰想多见老妈,更希望陆菲能成为老***儿媳妇,但是,总有一些原因让他不敢面对,曾经家底殷实的时候都在陆家人面前抬不起头,如今该是什么局面。 最后抽了一口烟,转身回屋,他明白为了陆菲不能再逃避。 这是从此他要负起的责任。 …… 到了晚上,吴仰的意思是让她早点睡觉。 为陆菲的身体着想,今晚他只睡觉,不干别的。 陆菲洗完澡待在床上,不知道他在楼下做什么,到了九点四十终于听见他上楼,但他只是躺在她旁边一动不动。 陆菲想,难道今晚不做那个什么? 距离五一劳动节不剩多少时间,这件事情要尽快落实才行。 可是“主动”这种事情,想一想都脸红。 吴仰可能会觉得这是“不要脸”的那种女生,陆菲更不敢给自己定义为“几渴女子”…… 所以,到底怎么办。 吴仰以为陆菲睡着了,但是她并没有睡着,因为她动了动。 吴仰看她:“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陆菲装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样子:“我没事,你怎么还没睡?” 她露出一只胳膊,白皙好看,支着额头往他身上躺去,为了掩饰脸上的表情,她一直都没抬起头来,而且头发凌乱的挡着差不多有半张脸。 吴仰搂着她睡:“睡吧。” 陆菲不想睡觉,找话题说:“你是不是不敢动,我总觉得你睡的太往床边上去了。” 吴仰亲吻她的额头,搂着她的细腰低声笑道:“我们好像太规矩了,这些年来在一起睡过没有?好像没有,所以突然睡在一起我怕我吵到你。” 陆菲往他怀里钻了钻:“你怕吵我之后,我不跟你一起睡了?” “怕,特别怕。”吴仰收了收手臂,把她搂得更紧。 陆菲安静地躺在他的臂弯里,蒙着被子,觉得他的手臂很有力量,摸上去肉硬硬的。 还有,此时此刻他被她在怀里乱动给动的,某处变得也很硬,正顶着她的腿。陆菲鼓起勇气从他的怀里钻出来,手捧着他的脸,在台灯的光下半伏在他身上,吻他的唇。 吴仰低头看她,微微起身,一手动情地抚上她的脸颊,不遗余力地熱切回吻。 当两人从一触即发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后,他牢牢地吻住她:“你身体里,是不是有专门能点着人身体的汽油。我觉得好热。” 陆菲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是在他彻底嵌进她身体的时候呢喃出两个字:“吴仰。” 这段时间,必须要很放任。 吴仰是陆菲心里藏着的浴望,陆菲是吴仰心里装着的浴望,爱情的世界里原本就这么简单,你爱我,我也爱你,这是全部。但是回到现实中,回到世俗里,那些阻碍让人烦恼丛生,似乎只有夜里四肢纠缠到忘情的时候,她和他眼睛里脑海里才只有彼此。 仅有彼此,装不下其他别的人和事。 第二天,陆菲跟吴婧去医院检查。 吴婧一直在备孕,在跟家人商量过后是有着明确的怀孕月份的,打算六七月份怀,而陆菲不是,陆菲是急需一个baby来为吴仰这个将来的爸爸撑一撑回家后的支持率。陆菲难为情地把情况跟医生说了,医生按照所说情况安排了检查。 陆菲身体没什么大问题。 跟检查完的吴婧回去,包里装了两瓶备孕期和怀孕后都可吃的药片。 陆菲藏了起来,不能让吴仰知道这件事。 …… 吴仰想给陆菲买一枚戒指。 二手奥迪a4停在珠宝店门口,这并不是有意停的,而是这几天有需要才停在这里盯着别人。吴仰放空时就望向珠宝店内。 车上另一个人说:“有钱人真tm好啊,想买就买。”结合眼神和语气,此穷苦坏蛋男子当然是羡慕有钱男人身边带着漂亮女人,买珠宝哄得漂亮女人开心了。 吴仰没说话,皱眉抽着手上的烟。 曾经给陆菲买过戒指,后来扔进湖里,那是在他高二的时候,但是陆菲人在澳洲,他真的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型,也佩服自己当年竟能坚持下来好几年,不打电话,不写信,想念一分不少的装在心里脑子里。还很佩服自己那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竟觉得陆菲跟他一样肯定在想着他。 不过他当时是憋着一口气,赌自己魅力大不大,若是陆菲回国时有了男友,这说明他魅力不大,既然都要一拍两散了,不,是没拍就散了,那他也没必要再表现的礼貌,直接打残了陆菲的那个男友,豁出去了。 事后还要教训陆菲,娶回家,天天黏着她这大概就等于折磨她,毕竟陆菲移情别恋讨厌他了。跟讨厌的人整天相对,何等痛苦。 年少冲动的想法太多,如今想来幼稚的可以。但当年给陆菲买戒指确实眼都不眨一下,现在,却要辛苦存钱才行。 吴仰手机响起。 他接了:“什么事?” 他已经很久不“打零工”,现在的线人身份就是当初的零工表现的好演化而来。但打零工赚钱赚的快,虽然不多。 对方说了几句,吴仰点点头,明白。 “酬劳多少?”他问的时候视线盯着珠宝店橱窗里,那款钻戒陆菲戴上一定好看。 Chapter 396 《半生自由毕生意》14 下午四点多,陆菲如同昨天一样期盼着吴仰回家。 但是她站在院子里等到五点,还是没有看到他回来的身影。再站去院子门口,目光往街口的那边瞧去,安静得很,过了会儿,却只有蹬三轮的老大爷经过。 陆菲转身回院子里,这时手里一直拿着的手机响起。 陆菲接了:“你回来了吗?” 吴仰在那端说道:“还没有。” 陆菲没说话,要听他说。 吴仰故作轻松的说:“陆菲,你自己做点什么吃的,今晚别等我,有事在身,实在推不了的事情,不知道几点才能收工回去。” “什么事?”陆菲拧着眉问完这三字,却觉得问的多余,吴仰是一定不会说具体什么事的,果然,等了半分钟,吴仰也没告诉她到底什么事。 陆菲试着问:“你做的是,会不会有危险?” 一想到他是在做线人,陆菲就一刻都不能不牵挂不担心。 “怎么会有危险?跟你在一起之后我胆子明显变小了,冒险的事情根本不敢做。” 吴仰安慰陆菲数句,然后挂断。 陆菲现在没能力劝阻他不去做,虽然心急的不行。回到屋子里,她没有做饭吃饭的心情,坐在沙发里等他回来,但却知道还有n个小时他才能回来。 等着等着,等到累了,陆菲干脆闭着眼睛倒在沙发里继续等,心里,脑海里,都在祈祷着他一定要平安无事的回来。 …… a市的夜里十一点二十分。 酒吧包厢。 吴仰拿着一根烟和打火机走出包厢,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他没拿手机,在谈完重要事情的时候拿着手机出去,百分之九十会被怀疑。 而他的手机不怕被人查看,里面没有对他们来说有价值的内容。 酒吧过道里光线不足,灯色昏暗,吴仰穿着黑色裤子,上身一件浅灰色细格子衬衫,他正单手插袋地走着,但他走出来的那间包厢门此刻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女人手里拎着的皮夹克正是吴仰的。 女人穿着高跟鞋,几步上前,伸手揽住他的露出来的一截手臂,抿着唇瞧了眼他挽起的衬衫袖子。 吴仰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但也问道:“你怎么跟着出来了?” 女人笑着说:“怕你会冷,送外套给你。” 吴仰从她手中拎过外套,随意穿上:“我要去男洗手间,你打算跟着?” “如果你非要进去,那我就跟着,但我希望你能跟我出去说话。”女人说完这些话,瞧见吴仰蓦地站住了,又靠着墙说道:“你认为包厢里的他们都信任你?我想你不是这么认为的,否则你最近不会刻意疏远我们。” 吴仰蹙眉,等她说下去。 女人舔了下唇,挽着他的胳膊往出走,走得是跟洗手间相反的方向,边走边说:“我大哥知道我很喜欢你,才留着你,还有,这么多年我大哥真的没遇到要貌有貌要胆色有胆色的妹夫人选,你无疑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主要因为我们兄妹都很满意。” 说着话,两人来到了外面。 深夜里的大街上冷风直吹,温度不比白天。 女人仔细瞧着面前抽烟的男人,真诚的说道:“我不记得你有多久不跟我和我大哥联系了,今天突然联系,怎么可能没有蹊跷?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竟然事先不铺垫的就这么单刀直入。” 吴仰仍旧是不说话,对视女人。 女人叹气的说:“今天你联系完我大哥,我大哥的人就说你主动联系肯定有问题,今晚要防着你。不瞒你说,还设了套让你往里钻。” 吴仰笑,夹着香烟的那只手垂下:“你大哥设套让我往里钻?这么说,里面你哥他们说的交易地点是假的?” “不是假的,如果是假的你明天肯定会发现,但这交易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她环抱着手臂,往他身前走了一步,抬头用视线描绘着他英俊的男人脸庞说:“你可是我大哥看中的妹夫人选,我又那么喜欢你,你在我们心目中的地位还有脑子,如果我大哥挖个小坑,你会傻傻的往下跳吗?吴仰,这些话我是背着我哥告诉你的,他知道一定骂我脑子这里有问题。” 吴仰抽了口烟后吐出烟雾,眯着眼睛说:“你让你大哥趁早去找下一个妹夫人选,实话,我没那个闲情逸致给你们兄妹做牛做马。” 他转身就要往里走。 “吴仰你给我站住!”她的语气变了,嫉妒道:“你有喜欢的人了,我知道。我知道做这行的人未必在任何一方面都坏到极致,我哥爱我,我哥爱他老婆我的嫂子,而你,原来我只知道你孝顺母亲,但我不知道你竟然还有喜欢的女人。你们怎么搞一起去的?” 吴仰转身,这关乎到陆菲。 女人冷笑地扬起嘴角:“那双高跟鞋我认得,我可不认为你叫的“鸡”会穿得起。那天晚上撇开我哥我回去看,但是你的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吴仰不承认也不否认,那天在租住的房子里,原来陆菲到底还是被发现了。 “吴仰,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就是给我哥办事,做牛做马?”女人上前一步用力搂住他的腰,靠在他怀里说:“不会这样,我很看好你,你一定会超越我哥取代我哥。那天晚上,你不知道我大方的说着‘你们继续’的时候,真实心情是有多糟糕,我想揪起来那个跟你做过愛的女人打死。” 吴仰推开突然扑到怀里的人。 爱情会使人失去理智,爱情确实会彻底的冲昏人的头脑,吴仰此刻就是这种感受,本该忍一忍的事情,现在却怎么都忍受不了。 满脑子装着的都是陆菲。 陆菲跟他发生关系之前的时候,他还不是这样。 …… 第二天早晨。 陆菲起床,却发现身边昨晚根本没睡过人。 哪里会有心思打扮和吃早饭,但是拿着手机能做什么?什么都不能做?打个电话过去她都不敢,只怕冲动之下给他惹事。 一整个晚上不回来,早上连个电话交代都没有,这并不是吴仰的处事风格。 他一向是怕她担心他的,所以这样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菲等到九点多快十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短信,来电,均无。 手机屏幕上安静的她心里焦躁。 十点多,陆菲忍不住给苏景打了个电话求助,这方面苏景知道一些,或者苏景能不能提供什么人的手机号码给她。 苏景听完来龙去脉,之后问她:“你认识跟吴仰一起做事的别人吗?” “不认识。”陆菲语气忧淡:“他不愿意让我认识,一个都没有让我见过。” 苏景想了一会,才说:“别急,陆菲,你先去找一个距离你住处远点的公用电话,但是别往人少的地方去。” 吴仰一整个晚上都没回来,到了白天还是没有任何音讯,这个情况着实不太正常。 按理说吴仰头一天下午打电话说夜里晚点回家,那就是一定能回来,做线人这行的人,说话每个字都很慎重,因为在一些交易中,一两个字都会有着重要的影响。 久而久之,惯xing的就是言辞间谨慎几乎不出错。 吴仰夜里却没回来,这说明可能在外面出了什么岔子。 陆菲拿好钥匙,穿上外套匆匆去找公用电话,但是用公用电话给吴仰打过去后,却打通了,只是没有人接听罢了。 确定没人接听,陆菲就挂断了电话。 离开打电话的超市。 陆菲理智下的想法跟苏景一样,都是再等一等,但是不理智的想法快要压过理智的想法了,她想报警,总担心吴仰会出事。 万一出事,岂不是后悔莫及。 …… a市郊区的树林里。 吴仰慢慢转醒,手捂着头,摸到湿湿黏黏的东西。 手上的血早已凝固成了深色。 他沉沉地“嗯”了几声,爬了起来,站都站不稳的四处瞧了几眼,扶着一颗大树站了片刻,等头晕的感觉轻了些,才往树林外走。 这路上偏僻,像是很少有车经过。 吴仰头晕,勉强支撑着看到一辆车经过。 那辆过路的车停下,被吴仰这样身上带血的人吓了一跳,但是吴仰撒谎说完自己的遭遇之后,车上的人决定让他搭车,把他送到公安局门口报案。 车上,聊着他被打劫的事情。 吴仰说:“能借我手机用用吗,我给我女朋友打个电话,她等我一夜肯定担心的不轻。” 开车的人把手机递给他。 吴仰拨打了陆菲的手机号码。 “菲儿……” “我好好的,别担心。” “别哭,别哭了,我真的没事,只是昨晚碰上了打劫的而已。” 吴仰跟陆菲聊了差不多有四分钟,抽了根车主给的烟,跟陆菲说等回去再说,这是别人的手机,让她乖乖在家等着别再哭了,没什么值得提心吊胆的。他只是担心她难过,而他,似乎这两年早已习惯这样的日子。 他其实还着急确定一下昨晚的人抓了没有。 若没抓到,酬劳可能会拿不成。 吴仰觉得自己现在正走在悬崖边上,往前一步,未见得有多光明,退后一步,准摔死必是无疑。那兄妹二人生他不识相的气,妹妹喜欢他,所以只是吩咐几个人打他,往死里打,他却连还手都没有还,忍痛都挨过来,这个愤若不让人发泄,回头找上陆菲就麻烦了。 不过他知道自己死不了,并且那兄妹二人没有怀疑他给警察办事,而是在怀疑他跟了别的老大在外面办事。 Chapter 397 《半生自由毕生意》15 吴仰被好心的路人开车直接送到公安局门口。 “谢谢你!”吴仰跟好心的路人握手道谢。 开车的好心路人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客气,你快进去报案吧。”瞧着身上不少伤,脸上也有伤,嘴角都青了。 吴仰目送好心路人驱车驶离。 趁着警察还没看到他的这副惨样,吴仰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看到吴仰之后,明显要给一脚油门拒载的样子,但看到吴仰脸色难看的死盯着自己,司机才不得不拉这个身上有血脸上有伤的年轻人。 a市的市中心,出租车靠边缓缓停下。 吴仰掏出钱,付了车费,在路人的打量目光下走到一家男装店里去选衣服。 一条裤子,一件衬衫,一件外套,该买的都买全了,回手递给距离两米多远忐忑心情跟着他的服务员:“这几件衣服,算算一共多少钱。” 服务员胆怯抬头:“先生,你都要多大码的?” 吴仰转身坐在店内的沙发上,不顾服务员和其他顾客害怕加上同情的目光,双手轻捂着脑袋,皱眉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声音发沉:“就要我拿的这几件,尺码正好。” 服务员还想问什么,就见经理站在远处朝她使了使眼色。 吴仰坐在沙发上休息,低头望着地面,裤子上没血,所以才敢坐在店内的干净沙发上,他不敢站着,怕支撑不住会随时晕倒。 服务员照着尺码给他拿了衣服,包装好。 “先生?你还好吗?”服务员过来叫他付款。 吴仰起身,把手伸到衣服口袋里掏钱夹,准备跟服务员过去刷卡付钱,但是刚一起身顿时就觉得头晕目眩,眉头紧皱,随即一个跟跄。 服务员见顾客摇摇欲坠,不得不上前给搀扶住。 “先生,你没事吧?先生……” …… 两个小时后,医院里。 吴仰醒来之后在接受护士的查看,伤口该缝合的都已缝合完毕,该简单处理的也都简单处理完毕。 受店内经理批准过来送伤者的女服务员在一旁等待。 吴仰说:“谢谢你,你回去吧。” 两个小时了,她怎么还没走。 女服务摇头:“没关系的,反正我们经理都批准了,耽误一点时间不会有问题。” 吴仰此时没力气说话,便闭着眼睛休息,伤口任由护士怎么查看。 女服务员皱眉,不敢看,但是好奇这个男顾客都不觉得痛吗?真是一条汉子!被护士处理完血污的脸,脸庞模样更加清晰,他长的清俊但又带些不羁的味道,二十出头的女生难免一时控制不住的花痴起来。大街上打架流血的其实见得多了,只是帅成这样的却难得一见。跟演电影一样。 护士瞄了一眼那个服务员,伤者送来时大概了解了一下,这个女孩子并不是伤者的家属,而是伤者买东西那家店的女服务员。 这么一看,服务员胸口还卡着几号营业员的胸牌。 “这位伤者没事了,他需要安静的再休息一会儿。”护士态度冷淡的提醒服务员。 服务员在护士说了几句之后,不甘心的离开。 走在医院过道里,服务员攥着冰凉的手气愤不已,内心里想,八点档中的情节在现实中果然是不存在的,做灰姑娘的心理准备随时都准备着呢,但高富帅偶遇不到也就算了,连这种帅气不要命的街头混混也邂逅不了,人生竟如此平凡残酷。 吴仰跟护士借了手机充电器。 “别说是我借给你的。”护士偷偷递给起身的吴仰。 吴仰插上充电器,视线边盯着屏幕等待能开机,边跟护士说了声谢谢。 护士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手机很快开机成功,吴仰拨通了陆菲的手机号码。 陆菲接了:“吴仰,你在哪里?” 这个时间还没回去,他知道她等急了。在路上,在服装店,在医院里,已经耽误了好几个小时。这几个小时里他倒还好,但她却一定不好。 吴仰说:“在医院,让护士帮忙处理一下伤口。” 身上有伤这个事实他不想瞒着陆菲,回去她也会看到。 吴仰原本想躲出去一些日子,找个借口,在这些日子里安静养伤,不能彻底养好也能养得差不多有个人样,到那时再回来见陆菲的情况下,陆菲一定就不害怕了。 这副惨样,他总觉得站在陆菲面前就是个可笑的笑话。 但在躲出去养伤的这段日子里,她一个人在a市会不会很无聊?无聊之后会不会回一趟家里?如果回了家里,她爸会不会就此彻底把她约束在家里?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不敢躲着陆菲一个人去养伤。 他昨晚说过回去却没回去,一个上午联络不上,后来电话打不通,人没回家,此刻又说在医院里包扎伤口,把陆菲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用自己的手机,吴仰跟陆菲聊了十几分钟,说打完消炎针马上就回去。 陆菲问他医院地址,但他没说。 打完消炎吊针,吴仰简单的去洗了洗脸,换了身衣服才出医院回家,把全是血污的衣服丢在了医院的垃圾桶内。 上出租车,直奔家里找陆菲。 陆菲穿着厚毛衣站在院子门口,大门开着,目光平静的底下沉淀的都是慌与乱,这种生活她受够了,岂止是提心吊胆那么简单。 吴仰下车,陆菲眼睛红着走了过去。 “我回来了,看,全身都好好的。”伤口被处理了包扎了看不见,但看包扎的几处,就知道他伤得不轻。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所以看上去人状态还不错的样子。 吴仰瞧见陆菲眼眶发红,瘪着小嘴一副生气的模样,上前便把她搂过来抱在怀里,在她气哭要说话的时候,低头用力吻她嘴唇。 陆菲确实被气哭,闻到他身上的药水味道之后哭的更厉害,但是哽咽着绝对不敢哭出声音。 味道苦苦的泪水流进两人嘴里。 陆菲说:“不要再做危险的事了,吴仰,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吴仰安慰她道:“别担心,我这不是没事吗?” “不,你不是没事!”陆菲哭着,抬起头打量着他的样子说:“我现在说,我不准你再做了。”她的手指碰上他青紫了一块的嘴角。 吴仰抿了抿唇,目光坚定的望着她,并没有答应。 于是,陆菲从他的怀抱里退出来。 吴仰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不知道该怎么跟她沟通,接受她白给的钱这他永远都不会同意。这世上若有金钱方面全依靠陆菲的男人,那么,第一个瞧不起那男人的人会是陆菲她爸,第二个就会是他吴仰。 两个人第一次开始不说话,冷战。 不过,这冷战是由陆菲单方面朝吴仰发起的。 …… 虽然冷战中,但陆菲还是默默地上楼回房间打开笔记本,查了受伤的人应该吃些什么喝些什么,在饮食上照顾好他。 陆菲拿钱出去买菜。 吴仰跟着。 陆菲没有拒绝也没有说喜欢被他跟着,不过事实上,确实喜欢被他跟着。 买了一条鱼,陆菲觉得鱼汤对他的身体可能很好,高蛋白。 “我来拎着。”吴仰主动的抢过来,都拿在手里。 陆菲没跟他撕扯,怕半死不活的那条可怜小鱼会跑出来。 在卖鱼的人杀鱼的时候陆菲就想,吴仰根本不配吃掉这条小鱼,不配喝掉这条小鱼熬的汤,一个不珍惜生命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男人,还不如鱼! 走在菜市场里。 吴仰在陆菲身边护着她,菜市场露天的,很大,人多也挤,两人曾经哪走过这样的路,哪逛过菜市场。他怕别人走路着急忙慌的碰上陆菲的身体,护着护着,吴仰便想了个让她吃醋主动说话的法子,但事实证明他高估了自己的法子。 陆菲蹲下挑选花生跟核桃,他脑部也受了伤。 吴仰在陆菲身旁故意说:“其实,我觉得现在还是好人多,今天多亏了服装店的女服务员,否则我晕倒在大街上都没人管。” 陆菲没说话,做好人好事这有什么可提起的。 吴仰又说:“但是现在单身的女孩是不是特多?我要点头,那女服务员下一刻可能就会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陆菲终于看他一眼,手里捧着花生。 买个衣服也能勾搭女服务员?虽然知道这不是真的,但是有女生跟他示爱这感觉也不太舒服。 吴仰见她似乎真的生气了,脸色不好,眼神也没了光亮似的,盯着他看,然后小手里那一把花生都还给了卖花生的老板。 陆菲说:“不好意思,花生核桃我都不要了。” 吴仰看着那些给自己补身体的花生核桃,边叫起身就生气离开的陆菲,边语速超快的跟老板说:“给我装些花生和核桃,多少钱?快算!” 老板“唉”一声之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做着这桩买卖。这是什么混蛋小子,哪有这么不会说话的?! 吴仰拿着买的花生跟核桃,去追陆菲。 吴仰很快就追上了扯着毛衣袖子发泄的陆菲,看着低头的她,解释道:“我还没说完,我没理她,我在外面很守夫道。” 陆菲还是不太理他。 刚才吃下去的醋,虽然嘴巴里不酸了,但是胃里还觉得微酸。 Chapter 398 《半生自由毕生意》16 发生关系后的第一次冷战,陆菲觉得怎么都要坚持的持久一点。不能太惯他了,要给他教训,否则他的xing子只会凡事都一意孤行。 陆菲不想跟吴仰说话,吴仰就围着她转的各种耍无赖。 真正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除了晚上在固定的地点也就是c上做个a,其他时间里两人除了接吻基本没有别的大动作。 而此时,吴仰却在厨房里对炖鱼汤的陆菲上下其手。 “别生气了,我会考虑你说的那个问题,给我一些时间处理。”他轻轻地啃嘬着她颈间的白皙皮肤,终于对不做线人一事稍微松口。 陆菲虽然拒绝在厨房里配合他,但还是被他弄的骨子里跟着往外发酥。 干柴烈火燃烧起来,不仅烤的她和他身体都火r,还把锅子里的鱼汤给烤干了。 那事之后,吴仰去厨房里关了响声巨大的廉价吸油烟机。 两人这天晚上在外面吃饭,因为买回来的食材都因为一时激qing而报废了。到了夜里九点多,陆菲靠在他的怀里,陪他看电视。 陆菲说:“你早点睡,我看伤的挺严重。” 吴仰啃够了花生跟核桃,就开始摸她,跟她闹开。 陆菲不敢动他的身体,抬手间一不注意都容易戳到他的伤处,所以,只有迁就他的伤情任由他随便怎么欺负的份儿。 吴仰因为受伤,在家里一待就是好几天。 天天高蛋白鱼汤被喂养着,休息的极好,仿佛又回到了阔少爷时期的逍遥自在日子。不过到底今时不同往日,虽然已失去他爸给他的一身将来能够游刃于浮华之间的资本,但他却收获了独立的思想,懂得很多曾经无法看透的道理,还有那只有落魄过才看得最真的世态炎凉。 在家待着的第六天,诊所大夫来给吊完针之后他就腻着陆菲接吻。 陆菲被浑身药味的他压在身下,摇头拒绝:“我怕这太频繁了,你身体不行,养伤,你先好好养伤。”她说出这话已经尴尬到红了脸。 养伤,纵欲,要前者不要后者。 陆菲着急怀孕归着急怀孕,但也不是要baby不要baby爸爸的命啊。 吴仰冲她坏笑:“浑身是劲,没处使。” 陆菲瞬间被男人温热的气息给香没,根本没反抗的余地。 4月13号的这天,陆菲跟吴仰的妈妈通了电话。 最近一直都有联系。 陆菲毫无保留的把吴仰的事情都跟他妈妈说了。陆菲考虑过他妈妈会担心上火的问题,但是,陆菲希望他妈妈能过来帮她一起劝吴仰彻底放弃做线人这一不适合他的事业,线人多得是,据说a市这类级别的线人起码有四五十个。 他妈妈是跟他爸爸大半生里经历过不少大事情的女人,心理素质极强,否则陆菲也不敢跟他妈妈说出这些。若是他妈妈真的因此挂心惦念而有个好歹,吴仰会埋怨她一辈子。 吴仰虽然前些天答应了她,会考虑不再做线人,但昨天她听到吴仰在跟这方面的联络人讲电话。 这是不再做线人的态度吗? 陆菲听苏景说过,若是吴仰因为一些跟他爸有关的心理打击而走上做线人这条路,并且已经成功潜入对方内部,那么恐怕会上瘾。 也就是说,吴仰脑子里会有一股劲谁也掰不过来,他可能非要让那些人都受到惩罚才肯罢休,否则根本无法说服自己收手。 这些话苏景是听老a说的,老a这个人把差不多一辈子都奉献给了这类事业,这便是因为他是这类人中的一员。 …… 4月14号上午。 陆菲在跟吴仰逛街买东西的时候说:“你妈妈打电话给我了,说她要过来。”这是他妈妈跟她昨天就串通好的说法。 吴仰看向花店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收回,看着陆菲。 陆菲其实也担心他生气,继续说道:“我告诉了你妈妈我住的房子的地址,反正我这里挺安全的,我都能待,你妈妈为什么不能?从过完年到现在,听说你跟你妈妈都没见过面。你爸现在在监狱里,你妈妈就你这一个儿子,我想你也不忍心她自己生活,你没时间照顾她,我可以照顾。” 吴仰无话可说,但他无法直面面对这个太严肃的问题。 该怎么说他的想法?他觉得自己似乎还没有做好成家的准备,并不是他这个人没做好成家的准备,而是他创造的条件还负担不起。 他给不起陆菲的,至今已有太多太多。 处在这样一个一言难尽的形势下。 不过有陆菲在他的身边,他还是乐观的态度在等待着某种机会。想颓废都颓废不起。 陆菲要去内衣店里买女生内衣。 吴仰站在街边抽烟,说:“去吧,我站在这等。” 陆菲一个人去了内衣店,进店开始选择内衣,跟吴仰住在一起之后的陆菲发生着明显的变化,挑选内衣会不跟以前的想法一样了,不知不觉邪恶起来。陆菲拿着内衣发现自己竟变成这样以后,抿唇笑了笑,好了,就这两套。 排队付款,回头间却发现吴仰的身影消失了。 原本吴仰就站在街对面抽烟等他。 陆菲四处看了看,还是没看到人,等付完钱拎着装内衣的袋子出去,眼前有公交车快速过去,然后她就看到吴仰此时此刻正站在原地。 “我买完了。”陆菲挽住他的手臂。 吴仰嘴角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但身上某些伤口愈合后的疤痕恐怕消不下去,但这些确实让他身上的男人味加重许多。 陆菲喜欢这样的他,但又恨那些在他身上留下伤痕的人与事。 残缺美,是真的谜一样的美。 去找公交车的路上,吴仰突然跟陆菲说:“我给你变个魔术。” 陆菲不懂地看他。 吴仰站好,很像模像样地变了出来一朵玫瑰花。如果再让陆菲看一遍,陆菲肯定能看出破绽,但是只顾着惊讶了,只是一遍,陆菲跟本没注意到他怎么变出来的。 收下他送的红玫瑰,惊喜地踮起脚吻他嘴唇。 吴仰尴尬,没想到真的可以骗到她,这玫瑰花要五十二块一支,包装都没有,成本价低的可以,但贵就贵在年轻店主教给客人变魔术的诀窍。 匆匆学了一遍,在她面前比划他其实很紧张。 陆菲开心地拿着玫瑰花跟他回家,笑容真实,非常温暖。这让陆菲身旁的吴仰无比感叹,何德何能,让陆菲这样的女生爱他十年,对落魄至此的他一直初心未变。 为了她,他也不会惧怕任何形式的风雨兼程。 快到家里的时候,陆菲问他:“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吴仰实在想不出吃什么。 就说:“你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陆菲为他身体着想:“鱼汤要有,然后……” 吴仰摇头:“你不觉得我快要吃光一整个鱼塘的鱼了?” 陆菲想了想,觉得还是多吃一些比较好啊! …… 吴仰的妈妈15号中午到达a市。 儿子和未来儿媳一起把人给接过来。 吴妈妈先是在陆菲做饭的时候,拉着儿子,跟儿子说了一堆的话。意思就是,你和菲儿处得如何,发展到哪一步了,有没有什么未来的计划。 这些问题,对于吴仰来说确实是负担。 他无法回答。 吴妈妈看得出来,儿子是不想过于依赖陆菲的家长,但作为他的妈妈,吴妈妈希望儿子能够有自己的事业,不同于他爸那样的事业。 有上进心是好事,有自尊心也是好事,但是自尊心不要超出某一个范围,路遇伯乐,不要不好意思,适当的要去抓住机遇。 跟儿子谈完,吴妈妈去厨房里帮陆菲做饭。 陆菲说:“阿姨,你跟吴仰聊会,做饭我自己可以应付。” 吴妈妈笑了:“在做饭这件事上阿姨比你拿手,以后你少做,阿姨来就行,年轻人偶尔下厨当个兴趣就行了。” 吴妈妈这么说,主要是怕委屈了陆菲。 儿子现在这个情况,确实尴尬,难得的是陆菲没有嫌弃抛弃。如果陆菲也因为吴家倒下而瞧不起儿子,吴妈妈觉得,这个打击可比其他的世态炎凉要重得多。 吴仰在外面坐着,却不知道妈妈和女友在厨房里悄悄地计划着怎么逼他回青城。 一天相处下来,很愉快。 像是一家三口。 婆婆,丈夫,和媳妇。 晚饭后陆菲跟吴仰出去散步,吴妈妈说累,休息休息,不出去散步了。 吴仰妈妈帮忙收拾房间,到了儿子卧室的时候帮忙铺了铺床,被子的角帮忙抻了抻,收拾手机充电器的时候吴妈妈发现了一盒东西。 拿起来看,上面写着“避孕t”这三个字。 吴妈妈想了想,皱眉把这东西拿到楼下。 扔进厨房垃圾桶的袋子里。 吴妈妈并不觉得奇怪,儿子和菲儿年纪其实都不小了,同居这不稀奇。扔掉避孕t的时候吴妈妈嘴里念叨着:“菲儿你可别怪阿姨,阿姨也是希望你跟我儿子能修成正果,相亲相爱好好的过一辈子,我儿子跟他那个花心的老爸绝对不一样,人品没有问题。” 而此时,外面散步的两人其中一个去超市买东西。 吴仰站在超市门口外面,手里的手机响了。 手机是陆菲的,上面显示的“纪梵”二字应该是个人名,但吴仰并不认识,觉得可能是张珩提起过的其中一个男人。 陆菲跟这人还有联系? Chapter 399 《半生自由毕生意》17 吴仰拿着手机等在外面,并没有擅自帮陆菲接听这个“男xing”打过来的电话。 陆菲出来,拿着一瓶果nai凑近他问道:“突然这样看我干什么,你怎么了。” 吴仰的表情变化在陆菲的眼中向来都很明显,那独特的喜怒哀乐表达方式。 “你的电话,我没帮你接听。”吴仰递给陆菲。 在把手机交给陆菲的时候,吴仰还算满意女友眼下的表现。心想,你看得出来我为此生气就好,别顶风竟做些让我堵心的事情。 陆菲当然看得出来他在生气。 但是,生气就生气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纪梵是男xing,吴仰稍微吃点醋其实这也还说得过去。 陆菲在心里头偷偷地“坏”了一下,嘴巴咬着果nai瓶口慢慢地转过身去,拿着手机注视“纪梵”那个名字就在想,现在最主要的目的是逼迫吴仰放弃线人这一不算事业的事业。 第一办法本来是靠怀孕,但怀孕要看老天给不给,并不是想怀上baby就能立刻怀上,一年半载才怀孕成功也极有可能,但她等不了一年半载。 一年半载,也许会发生很多的变数。 陆菲觉得小小的利用一下“纪梵”来刺激吴仰,不失为一个办法。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纪梵是她的合作伙伴,两个人要一起把事业做大,她需要纪梵开餐厅这方面的丰富经验,而纪梵需要的是她这边老爸的帮助,餐厅品牌未来两年有望上市。 陆菲打给纪梵。 “纪梵吗?我刚才在超市里买点东西,没听到你打过来。” 吴仰在陆菲身后点了根烟,皱眉抽着。 陆菲和这个姓纪的之间还有哪一方面的联系? 陆菲边跟纪梵聊着,边去把手塞给吴仰,意思是回家吧别在这里站着。 吴仰眼皮垂下,舔了下薄唇开始牵着陆菲的手往家走。 陆菲跟纪梵说道:“我在a市,怎么办,短时间内不会回去青城那边。多久回去?我觉得……最快也要等到五一假期的时候。” 那边纪梵说了一会儿,陆菲在听。 吴仰好奇,纪梵这个男人找陆菲回去青城做什么? 只听陆菲又说:“好的,那你过来。” 两人约定好,陆菲才低头挂断。 陆菲没有主动开口跟吴仰解释,吴仰等了一路,到了家门口,终于按耐不住心情主动问她:“那个叫纪什么?要来a市?“ “纪梵,他叫纪梵。”陆菲终于等到吴仰问起了。 吴仰嘴角此时僵硬的一扯:“我听得到,你不用重复两遍。” 陆菲微笑地说:“我在跟他合伙开餐厅,因为你的关系,我不能固定在一个地方上班,所以才听了我阿姨的建议去开餐厅,纪梵能给我很好的指导。” 吴仰低头望着夜色下笑容十分温柔的陆菲,无言以对,为了有自由和方便能待在他的身边,她才决定开餐厅,放弃曾经梦想能过上的潇洒白领生活,这是她为他做出的巨大牺牲。但是跟一个男xing开餐厅,这不妥当。 可是,到底哪里不妥当吴仰无法说出口,每个人的事业都是严肃的事情,为了吃莫名其妙的醋而阻止陆菲,陆菲大概会认为他是在无理取闹。 是的,确实是无理取闹。 把自己的女友搁在别的男人身边,如何放心? 陆菲打量着吴仰的表情,直觉认为,这将会是一场持久的拉锯战。 …… 吴仰没再提这事,只当陆菲是跟他介绍了一遍合作人姓甚名谁,这个纪梵人品如何,对陆菲的心思如何,有待观察。 陆菲默默地观察着吴仰,也不再主动提起纪梵,心里有数。 由于吴仰被远在外地出差的“纪梵”随手扔过来的一瓶醋给击中脑部,导致吴仰脑子疼的睡不着,原本就被残酷现实给暴击的一身伤了。 吴仰睡不着,陆菲就也跟着他一起睡不着。 两人在床上聊起以前的事,总会是有趣并且没有任何顾忌的,因为彼此都是对方的第一个。吴仰说起第一次“遗j”的经历,完全是因为陆菲。做梦梦到她了,很真实,但那龌龊的情景太难以启齿。 陆菲枕着他的手臂转过脸来,唇贴上他的唇说:“快睡。” 吴仰望着眼前的小女人,真的长大了,成熟了,更加漂亮,难以置信她已经二十八岁。不过此刻虽然初恋在怀,但一想到“纪梵”他的心里就会不舒服。 纪梵跟陆菲站在一起的照片张珩给他发过,当时他一心让陆菲找别人,所以还心里酸着觉得挺般配的,至少纪梵比他体面得多。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堵得慌,生怕陆菲最终被其他男人勾引得离开他。 唯有做a能让他心里渐渐不空虚。 夜里十点多,两人都不敢发出巨大的声响,怕吵醒另一个房间中熟睡的吴妈妈。吴仰伸手去摸搁在枕头底下的避孕t,但是摸了半天也没摸着。 床头柜里,也没有。 陆菲问他:“找什么?” 吴仰粗喘着在她耳边说。 陆菲继续咬下唇撒谎:“安全期,不用那个。” 吴仰边吻她边觉得奇怪:“宝贝你怎么总是安全期,嗯?” “体质……有点特殊,医生告诉我的。”陆菲只能都推给医生,不然吴仰不信,不过吴仰确实没关注过这方面的相关常识。 …… 第二天一大早。 陆菲起床立刻接到纪梵打来的电话。 “菲儿,我马上从c市出发,到达a市据说只需要两个小时左右,你手机记得保持信号畅通。”纪梵如此跟陆菲说了一番。 纪梵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开始称呼陆菲为“菲儿”,这人若是有龌龊目的,菲儿二字便听着叫人觉得恶心,但若心怀坦荡,这菲儿二字便像哥哥妹妹般温暖。 “好的。”陆菲按了挂断键。 早就洗漱完毕的吴仰在给刚起床的陆菲挤牙膏,接了杯水。恰巧都听见了,菲儿,菲儿,叫的真亲密。 吴仰此时没什么好脸色,伸手递给陆菲挤完牙膏的牙刷,从镜子里看着低头好像有错的陆菲说:“快点洗漱,不然菲儿你恐怕来不及接人。” 他特意把“菲儿”二字咬得很重。 接满水的刷牙杯子在吴仰的大手里震荡,水洒在陆菲的拖鞋上一点,陆菲接过来,低头嘟囔:“水都洒了。” 装作一副不知道他“醋意正浓”的样子。 Chapter 400 《半生自由毕生意》18 九点半多,陆菲在a市机场跟纪梵见面。 陆菲没让吴仰跟着一起过来,担心吴仰会在言语上给纪梵难堪,昨晚和今天早晨吴仰的醋劲可不小。 其实纪梵不管是二十几岁的时候还是现如今的三十几岁,在陆菲看来,恐怕都无法跟吴仰那种嚣张xing情的人相处得来。 吴仰待在家里,沙发上他坐不住,一会站在外头抽烟,一会卧倒在沙发里皱眉。 吴妈妈说:“儿子,你镇定点!菲儿那孩子喜欢了你十年,日子不短,这说明菲儿是个专情于你的好孩子,人家那边没怎么样,你先毛了。” 吴仰坐起身,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搁在嘴边,皱眉点上,抽了一口之后在心里想道,不让去就不让去,有什么了不起的,纪梵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需要他亲自过去接待。去了倒显得他不自信的怕出现情敌,况且这副带伤的残容,确实不便。 等到中午十一点,吴仰的视线盯着墙上挂钟的时间,陆菲怎么还没回来。 吴妈在做午饭,擦了擦手出来跟儿子说:“儿子,你愣着在想什么?我站厨房里都听见你手机在楼上房间响了。” 手机响了? 吴仰转身,快步地上楼。 这个电话并不是陆菲打回来的。 吴仰接了:“怎么了?” 那端的人说道:“没大事发生,不过报酬我给你申请下来了。” “打我卡里。”吴仰边说,脑海里边想象着早点给陆菲戴上戒指,急于套牢她。 但是一想到“结婚”相关二字,他还胆怯。 午饭以后,收到钱的吴仰说出去转转。 吴妈妈担心的很,怕儿子又是出去做危险的事情,但是这会儿吴妈妈也不想打扰在外面忙正事的陆菲。只希望儿子能早点回来,别气得陆菲回头跟他争吵。 吴仰在大街上转了一圈。 坐车去珠宝店。 站在橱窗前望着那枚钻戒,然后进去跟服务小姐指了指说:“这枚戒指,你拿给我看看。” 服务小姐走过来,给他拿出。 吴仰只是觉得女生可能都喜欢这东西,样子看上去还不错,但是八万多的钻戒吴仰买不起,他这类线人冒险一回可赚不回八万多的报酬。 搜刮一下,算了算钱还是不够买这枚戒指。 “算了。”吴仰对服务小姐说。 服务小姐看了他一眼,气质这个东西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吴仰的穿衣打扮和眼神里的东西看上去并不像是穷人,而且手腕上的那只不便宜的手表不是a货,服务小姐近距离的盯着看了半天,只因为好奇而确认手表的真假。 这个年纪的男生买钻戒,肯定是送女友。 吴仰脸上的伤痕未消,服务小姐大胆猜测了下,可能是他父亲不同意他跟喜欢的女生在一起,一气之下动手打了他?他想送女友戒指,都没钱买。 服务小姐说:“还有便宜些的,我们这里一万多的也有。” 吴仰看了看那枚一万多块的钻戒,一万多块的戒指他买得起,但是那枚一万多块的钻戒怎么都不如他最初一眼看中的舒服漂亮。 吴仰没有借钱给陆菲买戒指。 可以借钱租房子再还钱,但钻戒借钱买他总觉得感觉不太对。 他浑身上下最贵的便是手腕上那只手表,可是卖掉手表来给陆菲买钻戒,意义和感觉仍旧不是他想要的那一种。 吴仰叹息,只能等亲手赚到足够的钱再买。 下午四点多,吴仰到家。 发现家里多了一束花,花的名字大概是叫勿忘我。 “谁买的花。”吴仰挑眉,朝沙发前摆弄花的老妈问道。 吴妈妈爱花之人,笑着说:“我们菲儿刚才拿回来的。” “陆菲回来了?” “回来了,在楼上换衣服。”吴妈妈一心一意地把花插在瓶子里,都没抬头看一眼自己儿子。 吴仰上楼走到卧室,直接朝换衣服的陆菲说:“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我好过去接你。” “我找得到家在哪里,不用你接啊,而且有纪梵司机开的顺风车可以坐。”陆菲脱下裤子,想要换上舒适的家居服,故意微笑地跟他这样说。 吴仰走到陆菲的身后,一把抱住正在脱套头毛衣的她,大手伸进她身上的bra內。 他的手冰凉,摸得她皮肤都跟着凉了一层战栗不已。 陆菲在他怀里动了动:“别闹,我在换衣服。” 吴仰对于“别闹”这二字非常不满。 “纪梵过来找你做什么?”这个是正事,吴仰认为有可聊xing,又显得他没吃醋。 陆菲听得出来他就是吃醋。 他现在很不自信,比任何时候都不自信。 “过年之前研究过要在青城试开一家餐厅,这个生意以后是我和纪梵两个人的,他的意思是我不要过得太逍遥,现在把事情都推给了他有点不够义气。”陆菲决定再逼一逼吴仰,但这同时也是不开玩笑的正事,必须进行,她脱下毛衣,转过身来,边穿衣袖上带小熊图案的卫衣边跟他说:“我想回青城一趟,主要先帮他忙一忙餐厅开业的事情。” 吴仰盯着她的眼睛:“你先回去?” 陆菲点头:“嗯,我先回去,或者你现在就跟我一起回去。” 吴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此时还不能跟她一起回去面对他的家人,这副惨样,起码还得养一些日子才能瞧不见伤的痕迹。 吴仰他妈在这里住其实也住不了多久,今天早晨还跟儿子说过一次,在这里待不习惯,空气湿度都跟青城有很大的差别。年纪大了,身子骨适应不了。而这些问题身体好的年轻人不会有感觉。 吴妈妈更想让儿子回青城。 晚饭的时候,三个人边吃边聊,吴仰闷闷不乐,也不说自己到底为何闷闷不乐。 纪梵恰好此时又来电话。 陆菲去接了,纪梵的意思是,建议陆菲收拾收拾不如明天跟他同一趟航班回去。 陆菲决定的很快:“ok,我这边准备准备,那麻烦你那边的人帮我多订张机票,嗯……是我一个阿姨跟我一块回去。” 纪梵表示没问题。 陆菲坐下,跟吴妈妈说:“阿姨,明天早晨你跟我一趟航班,我们先回青城。” “妈,你也回去?”吴仰感觉这像是暴风雨,来得太快,太急,完全措手不及,明天早晨他还伤着,就老妈和女友一起消失在他眼前,这不现实。 但不得不承认,这是现实。 吴妈妈说:“我倒不觉得自己老,可我的身体承认它已经老了,这边的空气我没办法享受,回去,跟菲儿一块回去。” 吴仰顿时失落到低头吃不下饭。 Chapter 401 第二天一早,吴妈妈跟陆菲差不多都准备好了。 行李箱搁在客厅地上,大的是吴妈***,小的是陆菲的,但吴仰默默观察,知道陆菲是把在这边添置的多数东西都装了进去。 虽然不是离家出逃,但却给了他一种陆菲在蓄意出逃的幼稚错觉。 有老妈在,他被束缚着才无法做出一些出格的疯狂举动。此时此刻的落寞感觉,真的快要把他给逼疯了,这段时间,他早已习惯有她在身边作为陪伴。 陆菲在厨房里给吴仰煮早餐。 感觉到他进来,她说:“最后给你煮一次早餐,记得吃完。” 吴仰不喜欢“最后”这两个字,恶寒,最近怎么这么多让他喜欢不起来的字。 陆菲的腰被他从后抱住,穿着拖鞋的她缩在他的怀里特别小鸟依人,而吴仰虽然长得高,但却不是特别魁梧的体型,他是那种热爱运动的健康类型,生来就是一副少爷模样,每一个表情,动作,都傲到给人一种不怕死的感觉。 “不回去行不行。”他低头,搂着她腰,在她耳边轻轻地请求。 陆菲知道他是发自内心这样说,但她装作不懂的笑着摇头:“别闹,蛋要煎糊了。” 吴仰想说:“我真的没在跟你闹,别回去了行不行?” 这句心里话没能真的说出口,全是因为不想给她过多的负担,有些事情,她喜欢她就去做,她不喜欢她就可以不做,他尽量管住自己不去左右她的生活。 陆菲把早餐给他端出来搁在餐桌上,他坐下吃,而她跑去楼上换衣服,脸颊上带着温暖的笑容好像还挺高兴的。 吴仰喝了一口牛nai,很苦很苦,吃什么都没味道,因为他发觉她对他竟然没有一丝不舍。 八点十分,陆菲换好衣服拎着包下楼。 吴仰在楼梯口挡住她说:“我去送你和我妈。” 陆菲点头:“好的。” 吴妈妈在外面拦截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帮忙把行李箱搁在车后厢里,而屋子内,吴仰跟陆菲抱在一起用力的接吻。 车鸣笛,吴仰才放开她。 “走吧,又不是不能见面了。”陆菲那么坚定的认为,很快会见,就在他脸上的伤痕痊愈时。十天八天,顶多了。 吴仰上车,坐在副驾驶上。 司机开车往机场的方向。 出租车里,吴妈妈跟陆菲聊着青城那边的事情。 没人理会吴仰。 抵达机场,从纪梵助理口中得知纪梵正在跟人谈事,行程很紧,对方追到了机场里也要跟纪梵聊上几句公事。 “那我们先进去。”陆菲说。 这对于吴仰来说,是种打击。 哪个男人不想事业有成,为自己爱的家人忙碌出一片天地? 吴妈妈跟陆菲往里走。 吴仰和纪梵的男助理每人提着一个行李箱,送去托运。 吴仰面无表情跟纪梵助理说:“谢谢。” 助理尴尬:“客气。” 很快吴仰正式跟纪梵在机场碰面,陆菲做介绍,然后纪梵跟吴仰简单地握手打招呼。来不及多交谈,登机时间就到了。 吴仰目送女友老妈跟着另一个男人离开。 好像他是一个多余的人。 陆菲虽然手搀着他的母亲,但却是转过脸笑着跟纪梵在交谈,纪梵的表情,别提在吴仰眼中有多得意了。活活一个拐了他女友的恶魔。 是的,恶魔。 吴仰想灭了这个恶魔! 陆菲跟吴仰的老妈一离开,院子里空荡荡的只剩吴仰一个人孤单影只。 下午一点接到电话。 陆菲跟老妈都到了青城。 吴仰怀念青城,但这两年每次回去他都不敢仔细的看青城的街道,更不愿意去见某些朋友同学。似乎,只剩张珩他们对他依旧。 他想自己如果一开始就生活在普通的小康家庭里,可能落差还好些,因为你再落魄也落魄不到哪里去,根本没有多少落魄的余地,如同从两三米高的跳板上一跃而下,着陆以后,没人会关注你跳下来的时候脚疼不疼,摔没摔伤。 但他生活在大富大贵的家庭里,从小得到的,拥有的,其他同伴望尘莫及。像是突然从一百米高的跳板上一跃而下,着陆以后,关注度太高。 很多人在盯着他看,很多人在打听他的消息,问他到底是摔残废了,还是帅死了没命了? 吴仰曾无数次的跟自己确定,确定自己的心和身还都活着,隐约还对未来有着不小的期待。 家里没人,他自己待着很没意思,只好约了人出来喝酒,一夜回到陆菲没跟他发生关系之前的生活。 大boss问他:“想回家了?” 吴仰喝了口酒,手有点凉,点头说:“想家,谁能不想家,你不想家?” 喜怒哀乐都在那个叫做“青城”的城市,这么多年,他走到哪一个地方都无法把脚下的地方真的当成是家,只有青城,那是他永远的家。在那里出生,在那里成长,在那里认识某个女孩想再组建一个家庭,美好的与不美好的,都在那里。 被问想家这个问题的boss说:“我想啊,但是家早散了。” 吴仰边喝酒边听故事。 吴仰还年轻,没人执意要坑他这一辈子,既然有女朋友,想成家,就踏踏实实的回去,别跟那些没家没挂念的人抢饭碗。 boss说起:“小吴,我跟你说过不止一次做线人这行的危险。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你必定越混越深,接触的反派人物也越来越强大,久而久之,危险时时刻刻都伴随着你,怎么敢去组建家庭?就是一个骑虎难下的局面,那时候你可能得一直干下去,就算以后不干了,你生活都安静不成。他们会找你,报复。” 吴仰当然懂得这些。 所以,怕将来发生这些事情,前一段时间才拒绝跟陆菲有任何来往。当时心已死。 “可是你现在说不干,我觉得正好!你手上没有盯什么大案要案,我放你走我觉得不可惜,完全不可惜!你这个程度的去过平静生活还不至于被报复。”大boss喝了点酒,暖暖身体,叹气道:“暴露身份的线人,下场一向都很惨,最多的是被人挑断手筋脚筋。” 吴仰低头,闭上眼睛忍着那股酸楚的感受。 每当有人提‘起挑断手筋脚筋’这些个字,他都会想起老爸。 老爸是个地地道道的混蛋,死不足惜,生意做得不干净,对家庭妻儿更是极其不负责任,但老爸终究是老爸,被挑断脚筋,这是做儿子的心里的一块伤疤。 一直联系吴仰的boss知道吴仰的情况,拍了拍他肩膀,又说:“我手里有过一个线人,妻离子散,他的老婆知道他干这个以后,坚持要跟他离婚,孩子由他老婆抚养。这个婚最后当然是离了,他盯着的案子做得越来越大,这些年他本人倒没事,但是他的老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正在盯着一个重要案子抽不开身。父亲去世!他都没能抽身回去送终!他抱憾终生!” 吴仰看着情绪失控的boss,拍了拍他肩膀:“我知道,这人是你。” 到这个程度,已经不仅仅是拿钱办事的线人那么简单,精神和灵魂早已不一样,一辈子,终身都奉献给了正义。 大boss收起差点流出来的眼泪,竖起大拇指,笑道:“你小子顶聪明!” 吴仰这一晚上听了很多关于线人下场惨绝的故事,他承认,虽然不惧怕死亡和残疾,但他想回家了,想陆菲了,想自己的所有家人。这两年的逃避,也是时候该到了结束的时候。 夜里,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开始胃疼。 白酒烧的胃里疼痛难忍,额头冒了一层冷汗,翻来覆去。 他最后疼得望着天花板发呆,如果陆菲睡在身边,此时必定会有一杯热水几颗胃药。再如果,这时胳膊一揽陆菲就在他的怀里,让他凑过去吻一吻,胃疼许是能得到很好的缓解。 …… 陆菲回到青城开始,忙碌起来。 从早到晚接触的基本上都是“餐厅”有关的知识。 本人去看店面,这个店面选址是她和纪梵一起定下来的,位置很好,而且周围的建筑景色都很有格调,是陆菲特别喜欢的。 纪梵的确很忙,在青城待了两天就飞去别的城市。 青城这里并不是纪梵的总根据地,他的事业分布在国内其他的城市,而在青城这个城市,即将开业的餐厅跟纪梵的关系其实不大,陆菲,以及陆菲家庭背后的人脉势力,这些才是纪梵时时刻刻关心着的,是他围着陆菲转的动力。 转眼吴仰陆菲分开已有一个星期。 她跟他有电话联系。 陆菲说了餐厅地址,并说自己每天都一个人忙碌在没成型的餐厅里,吴仰听后很快就知道那是那里,生在青城的人,自然每一条街道都特别熟悉。 这天,陆菲在翻看餐厅方面的书籍,戴着耳机听音乐,然后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过得总的来说还算惬意。 眼睛盯着文字,但心里却在想着吴仰。 突然间,有一双触感熟悉的大手蒙住她的眼睛。 陆菲抿唇淡淡地笑起来,抬手摸了摸,咖啡香在周围弥漫开来,掺杂着吴仰身上的味道。 “在听什么?”吴仰放开陆菲,含了下她的嘴唇,扯过一边耳机线塞进耳里,皱了皱眉:“七天七世纪,这都多老的歌了。” 陆菲失落:“七天,我们七天。” 吴仰望着她,这才反应过来是她和他分开整整七天。 这没成型的餐厅里就她一人,他无顾忌地附身把她圈子怀里凑近问道:“如果我不回来,明天第八天,你是不是打算听《八路军拉大栓》?” 陆菲开心的让他别闹,而他却吻着她,扯开磁xing嗓音嚎了句曾经流行的这歌的歌词:“夜夜都梦见你奔向我的怀里……”吴仰的大手伸进她裙底,陆菲环住他的脖子,一时感慨万千。 这歌曲正流行的时候,她和他还是看对方一眼都怕犯错的纯真年纪。 Chapter 402 两人多日不见,想对方想得难免思起yinyu。 陆菲这里楼上有方便的地方,她在被他吻得身体起火时才告诉他,偶尔困了累了,她就会在这里的楼上休息片刻。 吴仰会意,打横公主抱地把她抱上楼搁在床上。 一番缠綿。 吴仰揉揉她的头发不准她穿衣服,一起休息到下午。 下楼之后她收拾桌子上的笔记本,水杯之类的。 吴仰从后抱住她,亲不够的去吻她的脖子和嘴唇,眼睛盯着她脖子上的一块痕迹,属于他控制不住的时候制造的杰作。 “这次回来你打算待多久?”陆菲转过身用手摸着他好看的脸庞,故意问他。 吴仰脸上受伤的痕迹其实还没有彻底消失,便回来了。 他想陆菲,特别的想陆菲。 吴仰的视线落在她的锁骨处,试探:“你愿不愿意再跟我去a市?” 陆菲只当他开玩笑,点头说:“想跟你去,你不迁就我的情况下我只能迁就你,可是现在我抽不开身,你看到了,去要等到餐厅顺利开业。” 这个开业的时间距离太长,她这么一推,起码推到小半年以后。 吴仰伸手拉好陆菲的衣领,盖上那片美丽白皙的锁骨,离开她的身体之后转过身去打量这家餐厅。 餐厅周围都是大片的玻璃窗,玻璃窗外还有着精致的桌椅,远处种着吴仰叫不出名字的树木。看得出来,这样的环境能让陆菲每天都有快乐的好心情。 如此的生活环境才适合陆菲,a市的半封闭院子,并不适合。 吴仰点了一支烟。 陆菲边收拾东西边皱眉,手指摸着脖子上的吻痕,照镜子嘀咕:“怎么办啊,衣服根本都盖不住。” 吴仰转过身看了看:“别盖了,挺好看的。” 陆菲觉得,她的吴仰变坏了。 或者说男人在这方面都一个德行,再也不是从前,她都是着急要当妈***人了,他距离变成衣冠禽兽的日子还会远吗。 下午坐在一起吃饭,陆菲邀请他明天去家里。 吴仰拒绝,摸了摸脸上和嘴角那伤后的模糊印子,怎么都不能选择在这个时候去,坚持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脸上想必会焕然一新。 陆菲开玩笑地跟他说:“你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美容院?美个容也许会好。” 吴仰抬头,果然黑了脸说:“你不如建议我去整容。”他上学时就讨厌娘里娘气,出门都要涂抹bb霜画眼线的男生,见到一个想打死一个。 “不。”陆菲果断说:“我只要原装的。” 吴仰这才满意,瞟了一眼边笑边在吃东西的小陆菲,在一起后她xing格开朗许多。 填饱肚子,两人腻歪在一块去逛街。 陆菲什么都不怕,而吴仰却不愿意看到任何熟人,好在这一路上来人确实也没碰到熟人。城市太大,更何况这不是读书那个时期,那是同学们都聚集扎堆在一个地方,出门必遇。如今大家都已各奔东西,做哪行哪业的都有,想要碰上的概率小之又小。 吴仰若是一直待在青城,那些不管想见的还是不想见的,逐渐都会见到。 吴仰暂时住在陆菲的公寓里,明天回家报道。 这一晚上,两人像是同居已久的情侣,或者可以说是新婚夫妻一样,抱在一起睡觉亲吻,不留力气的翻身而上,做想做的事。 第二天早晨,陆菲觉得小腹微微地痛。 等到察觉,那感觉又不太明显。 陆菲懊恼自己太笨,太不负责,万一怀孕了怎么办,昨天居然跟他做过两次剧烈的运动。伤害到baby,悔恨终身。 缩在被窝里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例假,这些天应该要到访了。 陆菲最近都不敢买验孕棒回来,怕期望太高最后落得一个失落的惨样,一边忙碌一边等日子,如果5月15号例假还没有来,那么怀孕成功准就八九不离十。 吴仰醒了就伸手自然地去抱她。 陆菲不敢再乱来,推着他说:“我身体不太舒服,先起床了啊。” “怎么了?”闭着眼睛的吴仰瞬间清醒,半起身扳过她的身体,打量了一下,见她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视线往被子下盖住的部分看:“弄疼你了?sorry。” 陆菲脸红:“还好。” 一个下床,一个还在床上思考人生。 陆菲下楼去喝水,的确被他太过激烈的肢体运动给弄得很疼,现在小腹感觉微微地痛,她才知道害怕。边喝水边讨厌自己。 吴仰早餐后回家见他妈。 陆菲说要跟老妈阿姨见面,这才把他骗走,然后她一个人去了医院检查。 医生问她上次是几月几号来的例假,陆菲确定是3月28号那天。在来医院的路上,她又觉得肚子隐隐地痛,像是要来例假的那种痛感。 医生问她结婚没有。 陆菲避免尴尬,当然说已经结婚了。 医生恭喜她,告诉她你怀孕了,一个月,hcg正常,孕酮24.1。 陆菲还处在呆愣中,脸上没有表情,一丝丝的表情此刻都没有,就被护士带着去拿药交钱,医生给开了黄体酮胶囊,说值太低了,让她回去吃点这个,切记要好好休息养一养。 医院外面停着陆菲的车。 上车以后,她随手把包搁在副驾驶座位上。 闭上眼睛趴在方向盘上反应了一会,才叹气地拿出一瓶水,拧开,抠出胶囊用水服了下去。 拧好瓶盖的时候陆菲在想,这是幸运吧,竟然真的怀孕成功。 不管日夜的几十次,终于开花结果。啊不对,这么算来,这个孩子是产生在她和他刚发生关系的那几天,那几天正好是排卵期。 而那些天里吴仰像是一只刚尝到腥味的饿猫,吃起来没完没了! 陆菲从小就不会冒失,稳重惯了。 不对,其实应该说安静惯了。 陆菲从懂事起就尽量让自己事情少一点,不要给亲人带来麻烦,爸爸忙碌,妈妈忙碌不关心她,外婆表里不一,其他长辈有代沟,至于大伯她更是很少找,偶尔几次都是偷偷的去找,只因为害怕爸爸妈妈知道不高兴。 这一安静,就安静了二十几年。 安静的时候好像是在含着一口血,腥咸腥咸的味道,卡在喉咙里,真怕一张口这血就会全吐出来。她时刻得含着,含了二十几年都不知道这口血吐出来后究竟会是一个什么结果,重病死亡?还是重获新生?自从跟吴仰发生关系,一意孤行的策划怀孕,再到现在真的怀孕成功,陆菲觉得那口血其实对身体不好,终于吐了出去,不含着了。 有了孩子,身心竟然都畅快无比。 陆菲什么都不多想,直接开车回家,视线偶尔瞥一眼那盒黄体酮胶囊药盒,再三的确定自己已经怀孕,升级成为一个孕妇。 家里一切正常,老爸和阿姨这个时间都不在家。 陆菲直接上楼躺下休息。 下午三点,吴仰的电话打了过来。 陆菲没接到,因为手机调成了震动扔在沙发上,沙发上一堆她脱下来没力气挂好的衣服,衣服软软的,手机陷在里面,她又睡得那么沉。 吴仰站在家里窗前,打了两遍没人接听就没再打。 陆菲在家里出不了什么事,换做a市,那就情况不一样了。 所以这么一总结,陆菲只适合待在青城,过去a市那日子基本上没法过,他也不能静心。 吴仰点了根烟,最近烟抽的频繁,陆菲说讨厌他这样,可他只能做到在陆菲面前忍一忍,离开陆菲,烟立马不离手的抽。 烟抽得有多凶,好像心里头就有多愁。 留在青城,到底能做些什么。 吴仰此刻待的这栋房子,是他老妈手里剩下的唯一值钱家底。原本他妈挺有钱的,这钱当然早已都跟他爸无关,夫妻情分虽然说早已尽了,但他妈在他爸进去以后,还是心甘情愿的被人骗了不少钱财,以为花钱能把人救出来,或者挽救回一些家里的副业留给儿子。 现在他妈最恨的人就是他爸,一开始他爸判刑,他妈哭着骂道:“你爸这一辈子,只能做那种见不得人的洗钱生意,呸,算什么生意!侮辱了生意这两个字!正经生意他做得起来吗?我们要靠你爸,恐怕我们母子二人现在都要睡大街!” 没惨到睡大街。 但现在这个样子,吴仰根本抬不起头,在任何人面前都抬不起头,包括他妈面前,陆菲面前。 只是他逼着自己必须抬起头,不抬起头看她们,难道去死?他爸倒下之时他二十好几,在那之前如果是争气的人,努力拼搏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何至于让吴家颓败到今天这步田地。 等了两个多小时,吴仰的手机屏幕上终于闪烁“菲儿”二字。 陆菲刚睡醒,很久都没这样在白天里睡过一觉了。 起床看到未接来电的时候,陆菲咬着唇,既兴奋又心情复杂,甚至攥着手机窝进沙发里的时候手心都出了汗。 想过无数种跟吴仰说“我怀孕了”的场景,但她都觉得不合适。 “对不起,我刚睡醒,睡着之后没听到电话震动响声。”陆菲心跳加速,握紧手机。 她的声音毛茸茸的猫爪一样,轻轻地,把在家始终皱着眉头的吴仰给说乐了,吴仰语气也放轻:“说什么对不起?没睡好?谁让你睡着之后还必须听得到电话震动响声了,我收拾他。” “是你的孩子,想早点让你知道他的存在。”陆菲豁出去的都直说了。 Chapter 403 吴仰初听到“孩子”这两个字,好看的嘴角顿时抽了抽,直觉陆菲是在跟他开玩笑,或者其实陆菲还没睡醒,做梦在梦游。 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陆菲语气十分古怪,还跟他说过句什么?对不起? 这都不像陆菲了。 吴仰记起昨天两人还疯狂的缠綿过两次,怎么才数小时而已,就有了孩子。但他随即又记起早晨她说身体不太舒服。 他迟迟不表态,并不是不负责任,而是不敢相信孩子来的如此突然。 在计划中,结婚都还没有提上日程,孩子就提前来报到,这叫这个孩子的准爸爸如何是好?吴仰有点懵,比任何时候都懵。 陆菲现在比较平静,不管吴仰什么反应她都闹不出脾气,耍不出小xing子,因为她知道他的想法,能理解他。 别说他措手不及,就连她这位准备了一个多月,日盼夜盼孩子能尽快来到的准妈妈,都觉得措手不及加不可思议。 挂断后,她拿手机拍下医院的单子,还有医院给开的药,都给准爸爸吴仰发过去。 并且陆菲说了自己的身体情况,不太好,可能需要安静的休息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她要把怀孕的事情告诉家人。 吴仰那里没有负担,他妈恨不得立马抱上孙子或者孙女。 两人真正难以面对的,是陆菲的家人。 吴仰的电话很快打过来。 陆菲说:“看到了吧,现在你相信我不是骗你了?” 吴仰这回的语气平静了不少:“我想见你。” “今晚吗?”陆菲看了看窗外,晚饭的时间快到了,这个时间老爸和阿姨也许已经到家,或者是正在回家的路上。 陆菲今晚原本不想见吴仰,打算在家里跟阿姨好好的说一说怀孕这件事,没有阿姨的保护,她确实不敢直接跑去跟老爸摊牌。 倒不是怕老爸发火,这个年龄的她,特别怕老爸对她感到失望。 洗了个脸,把头发都散开,这样仿佛心理上会觉得暖和一点,虽然外面已经是五月的天。 拿起一件外套,出门。 到楼下才发现老爸和阿姨都还没回来。 吴仰见到陆菲的时候,没敢拽她也没敢碰她,连亲吻都不敢,只是目光痴痴地望着她,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他觉得朝他走过来的这个姑娘真的美好。 二人青涩年华第一次正面碰到,是在一个暖chun和盛夏交替的时节里,学校里那么多的男生女生,而他的视线和她的视线不经意碰撞,他觉得她长得很好,只是脸色白的跟贫血一样,他想把手里其他女生自作多情送的好吃的零食都送给她。 但是,他那天并没有行动。 事后让同学帮忙打听过有关陆菲的事,比如陆菲今年几岁,生日,家住哪里,兴趣爱好是什么,平时玩得好的同学都有谁。 张珩逗他:“要不要帮你打听三围?” 吴仰不禁心跳加速,但是摇了摇头,那天瞄她脸的时候其实有偷偷的瞄过一眼校服下的胸,还在发育中的女生,眼下三围不重要。 但是那个时期,男生之间言语大胆归大胆,小小年纪就敢跟学校里女生zuo愛的确实少之又少,明知道那是一个负不起责任的年纪,还去祸害女生,岂不是纯混蛋吗。 张珩拍他肩膀说过他:“喜欢就追!按照哥们的情史经验来说,这种女生其实很好追,而且对你死心塌地。” 吴仰一开始真的没追。 某日喝完数瓶啤酒,他才说道:“我啊,我觉得她像是走在风中的一个安静女孩,我却是路上随风摇摆的一根破草,注定她的身影一闪而过,跟我连个擦肩都没有。” 张珩听了吴仰这矫情的几句发言,就觉得吴仰因为这女生变得彻底不太正常。 后来吴仰想开过,念书的时候谈恋爱这不太靠谱,想那么多干什么,看得顺眼的女生你就多看几眼,看不顺眼的就压根一眼不瞧,多少年后,谁是谁媳妇谁是谁老公,谁说得准,是吧。在别人媳妇身上浪费那精力干嘛,是不是傻。 陆菲那个时候其实并不是没有看见他,看见他了,只是她的眼神里对他带点厌恶和轻蔑。 后来爱上他,不知不觉陆菲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和心。 此刻的大街上,陆菲望着他说:“你不高兴吗。” 吴仰上前,一手捧住她的脸,视线盯着她大衣下的小腹位置,笑着说道:“高兴,惊喜。”心情太过复杂,他一时根本表达不清楚。 陆菲主动抱住他,并没有以前一样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因为身体不便。她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抱住他的腰部闭上眼睛说:“尽快跟我去见我爸。” 吴仰亲吻她的头发,抚摸着她的后背应道:“好。” 陆菲鼻子一酸,在他怀里蹭了蹭说:“以前不觉得结婚很重要,现在这是怎么了,想结婚快想疯了,我觉得我是这样的一个状态。” 她抬起头,他盯着她看了会就去吻她,说了句“我也是”之后就把舌头滑进了她的嘴里。 这天晚上陆菲跟他说了很多话,婆婆妈妈起来,发觉也是有点女人样子的,但她必须这样,因为她不仅是要把自己的人生完全的交给他,还有她孩子的人生。 悄悄话不适合在餐厅里面对面坐着说,适合抱在一起或者躺在一起慢慢的聊。 公园里的宽敞长椅上,他靠着木头的椅背,而她舒适地躺在他的怀里。 周围没人经过。 吴仰听懂了她心中的一些担忧,便说了一些往常不会说出来的话,来安慰她:“我们会长长久久的相爱下去,相信我。你生在单亲家庭,当时我在知道的时候,对你的喜欢又增加了好几分,因为我也不比你好,同病相怜。” 他攥着她的手指,继续说:“从懂事起就与我爸为敌,外面有无数个女人争着要当我的小妈。而我妈,因为有我才迁就我爸,糟糠之妻虽不下堂,但我觉得还不如离婚过的舒坦。我爸毁了我***一辈子,所以我不会毁了你,更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变成第二个你或者是我。” 陆菲抿嘴:“这些话你以前怎么不说?” “难道不是行动比口头承诺更重要?”他担心陆菲讨厌这些话,会认为这是不可靠的花言巧语。其实他爱她爱的很坚定,最遗憾的是,在有便利条件的时候没有为她奋斗。 “可是行动你也缓慢……”陆菲对他的抱怨是有的:“我在澳洲读书的那段日子,不停告诉自己不要羡慕其他恋爱期甜蜜的同学们,我跟自己说,吴仰比他们这些男生都好。只是虽然这么想着,但我还是很没有信心,我怕将来我会跟其他分手的情侣一样,逐渐变成你眼中可有可无的一抹影子。等我回国,可能连影子都不是了。”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吴仰觉得很不公平,他在青城,可是每天都害怕她在澳洲遇上禽兽,或者被哪个疯狗给骗走初吻。 她那么老实、好骗。 陆菲在思考,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 半天她才说:“我们一年一年的都在长大,十九岁二十岁开始,我会羡慕其他同学在讨论毕业后的去处,会羡慕他们讨论什么时间领证,毕业工作稳定后生几个孩子,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不止一次边听边代入我的未来规划,但是一想,我们慢慢都已经二十几岁,你身边有没有固定女友我完全不知道,你在国内是不是有了一起规划未来的另一半,想想都会气哭。想跟你问清楚,可是胆小,导致就那么无计可施的坚持好几年。” 吴仰和陆菲聊完,都这么觉得,人生在世不称意的事情每个人都得摊上几件,造物主公平,好的坏的天下人得均分。 至于你摊上这事之后过得如何,全看你心理上怎么想,你若积极,事情就往好的方向发展,因为你追求的是好的未来,为此努力。 你若消极,事情就往坏的方向发展,因为你满脑子装的都是坏的未来,不思进取。 吴仰跟陆菲第二天上午就去见长辈摊牌。 不选择在家里见,选择在老爸办公室见这是陆菲决定的。老爸事务繁忙,发火可能也就是发一会而已,肯定没时间过多理会,毕竟阿姨说老爸其实并不反对她跟吴仰结婚,只是未婚先孕确实让长辈愤怒。阿姨还说,你爸其实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吴仰妈跟着一块来的。 一进办公室,吴仰跟陆菲就给坐在大班椅里的陆存遇跪下认错,态度诚恳。 “对不起,叔叔。”吴仰抬不起头。 打头阵的江曼早已把事情跟陆存遇讲了一遍,因为实在太害怕由吴仰陆菲来讲会出大事,讲着讲着,陆大老板发起怒来伤着人怎么办,江曼先讲,陆大老板即使怒火攻心也只能忍着。 等女儿和未来女婿过来,某人气都消一半了。 陆菲抬头,看着老爸阴沉恐怖的脸色。 吴仰妈妈站在一旁,说道:“这都是我儿子的错,菲儿是个好女孩,我们家里发生的事情想必陆老板都清楚,但我儿子跟他爸不同。这段时间我儿子做了些危险极端的事,自知配不上菲儿。这回要不是菲儿这个好姑娘的不离不弃,我想……我想我可能已经失去这个儿子了。” 吴仰妈妈说着就哭了出来,后面几句话说得都哽咽着模糊不清。 吴仰老实跪着,但他不知道老妈这是演戏还是怎么,儿子做错事儿子承担,不希望老妈跟着一起。 他做线人,陆菲的阿姨跟陆菲她爸事先提过,起码要证明他并不是逃避到无所事事混吃等死地步。若是那样,江曼也不会帮这种人娶陆菲。 江曼走过去,把陆菲拉起来故意提醒黑脸的某人说:“菲儿,你别跪了,身体不好还跪!” 陆菲顺势起来。 相信江曼阿姨,起来一个,另一个可能也不远了。 江曼又过来跟吴仰妈妈说话,然后陆菲搀着吴仰的妈妈过去沙发那边,江曼不理会某个一言不发的人,过来叫吴仰:“吴仰,你先起来,进门就跪你让你叔叔怎么给你台阶下?真的没人怪你们,菲儿都二十八岁了,当爸爸的想留能留多少年,早晚都要嫁人,再说未婚先孕还没有罪过到这个地步。” 陆存遇沉声道:“起来吧。” 吴仰的妈妈一把年纪,就在这里,陆存遇怎么好意思当着他母亲的面过分为难他。未婚先孕这事不全是女方的错,更不全是男方的错,毕竟两情相愿的情况下发生的事。 陆存遇是聪明人,弯路不走,没用的废话也基本不说。 身为陆菲父亲,陆存遇表情严肃的朝吴仰道:“你们相识十几年,如果是十几天就不负责任的在一起,我肯定饶不了你。” 事到如今,最要紧商量的是两个年轻人的未来。 Chapter 404 办公室里,基本上在说话的就是江曼和吴仰的妈妈。 聊得气氛极好。 吴仰的妈妈代表自己的儿子发言,不让吴仰过多讲话,在长辈面前只要做到听话就ok了。江曼此时却像是扮演着陆菲妈***角色,但江曼许多角度其实都站在陆菲亲人和朋友这两者之间。 陆菲的手被身旁的阿姨攥着,阿姨只比她大九岁,所以她在想什么,阿姨很快都能知道,这让她觉得温暖感动。 婚嫁大事要有父母参与祝福才完美,而今她只有爸爸,没有妈妈,但是体贴细心的阿姨很好的填充了她里的这一缺憾。 最近如果没有阿姨在中间帮忙周旋,陆菲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眼下看来,老爸已经压下了愤怒和失望,亦或者是,在阿姨的开导下,老爸压根就没有过真正的愤怒和失望过,有的只是无奈和即将嫁女儿的不舍之意。 陆存遇并不是一个脾气暴戾不通情理之人,他给足了吴仰以及吴仰妈***面子,若是吴仰的爸爸没进监狱,他倒能跟吴仰的爸爸认真聊上几句。 现在一办公室都是女人,导致他有脾气都没处撒,只在心里头计算着,等到哪天单独跟吴仰这小子见面,再教训他不迟。 有江曼跟吴仰的妈妈聊接下来的打算,他很放心。 看得出来,陆菲一样也很放心。 想到嫁女儿,陆存遇到底还是万分不舍,虽然陆菲不是亲生,但他照顾陆菲确实比照顾亲生女儿还要照顾得尽心尽力。 陆存遇在办公室里跟吴仰简单聊了几句,却听得陆菲十分紧张,不时地攥着江曼阿姨的手求助,希望老爸别再问了。 吴仰应对老爸这种腹黑角色,还太嫩。 江曼只是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然后悄悄地拍了拍陆菲手安慰陆菲。 正如先前所料,陆存遇上午果真有zf方面的重要会议受邀要亲自参加。 吴仰跟陆菲过来之前,江曼其实特地让秘书偷偷透露过陆存遇的日程安排,这并不是难事,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老板特别宠妻子。 选在这一天的这个时间让吴仰前来拜访未来岳父,江曼和陆菲都是想以陆存遇不得不去参加的重要会议为过渡,放吴仰一马。 陆存遇走后,办公室里的气氛明显和谐了许多。 秘书微笑着送进来咖啡和白水。 说起结婚的事,难免提起两个年轻人将来住的房子,现在吴家的情况不比从前,搁在从前,准备多少套别墅都不是问题,并非吹牛。 而现在,吴仰家里只有一套条件还可以的房子。 陆菲不挑剔,可是在阿姨的面前陆菲知道自己不能表达,既然给予了阿姨妈妈一样的信任,就要同时给予阿姨妈妈一样的尊重。 江曼了解陆菲,当年嫁给陆存遇之前就特地关注过陆菲的内心,这一转眼数年已过。 江曼跟吴仰的妈妈说:“房子不是问题。我这里相信菲儿她爸,她爸最大的希望和要求是女儿能有人继续替他加倍的疼爱。” 吴仰妈妈感激地说了一大堆的好话。 承诺将来怎么怎么照顾陆菲。 在这个商量婚事的漫长过程里,比较沉默的是吴仰。 陆存遇这个未来岳父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会丝毫不敢停顿的回答,但当未来岳父离开后,他便开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陆菲知道吴仰有压力。 有压力能怎么解决?解决不了,这是目前的情况让他心里自然滋生的压力,唯有慢慢的熬。 离开陆氏大厦之前。 陆菲问了江曼阿姨一句:“阿姨,我和吴仰什么时候去领证?” 这个问题两人之前就研究过,吴仰和陆菲都不敢擅自做主,要得到岳父大人的应允才可以,这是吴仰对陆菲和陆菲家长辈最起码的重视。 江曼想了想,才说:“我跟你爸先报备。” 陆菲开心地笑了:“谢谢阿姨,我们俩等你的好消息。” 江曼挑眉点点头。 陆菲的事,江曼从不会怠慢。 两天后是星期日,江曼让陆菲带着吴仰回来家里吃顿晚饭。马上就要一家人了,多登门才是。 晚饭的时候,江曼先提起登记注册的事情,这样一来,倒变成了吴仰和陆菲是被动的,但江曼那点小主意怎么可能逃得过陆存遇的眼睛,惹来陆存遇不断的神色警告。 江曼为了陆菲的幸福,根本不惧怕他的警告,好人做到底。 陆存遇不高兴这些人合起伙来对付他一个,搞得他似乎很不善良般,但他对登记这事没有任何意见,关心的却是吴仰的将来发展。 吴仰大学里学的是什么专业,有何打算,一个岳父一个女婿就此问题展开了长聊,这一聊就聊到夜里差不多九点。 陆菲都被聊得困了。 一开始陆菲不放心吴仰,怕他被老爸欺负,但是很明显她是多虑。 江曼在楼上嘲笑陆菲:“吴仰虽然没有自己做过事业,但这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是,如果他真的草包一个,你也看不上他对不对。” 陆菲躺下:“可我觉得聊天上他不是我爸的对手。” “是你爸对手那他除非成精了。”江曼走到门口,准备出去之前回头再次跟陆菲说:“好好休息,楼下的两个你就让他们聊,吴仰跟在他爸身边多年,见多识广,你爸欺负不了他。” 陆菲抿唇点点头。 房门关上,卧室里只剩下陆菲一人。 抻着被子躺好,今晚家人一起吃完晚饭,顺理成章的定好明天早晨吴仰来接她去登记注册。 吴仰几点走的她不知道,睡得很快。 第二天一早,吴仰过来接她去登记注册。 民政局走了一圈,出来之后的两人却已是合法夫妻。 陆菲拿着结婚证站在他的面前,幸福到有种想哭的冲动,事实上很快确实就掉了眼泪,但不悲伤。这十几年,走得太艰辛,那平静的生活下尽是不为人知的煎熬。 她太胆小,曾经都不知道主动是何物。 他太傲气,自信她终究只属于他。 吴仰盯着结婚证上的两个名字,跟陆菲说:“自从有了喜欢的姑娘,就幻想过结婚。菲儿,我十九岁的时候见过电视里的人结婚,男的抱起女的,兴奋的转了好几圈,女的笑的特别开心。” 陆菲抬头看他,破涕为笑:“你也要抱我转圈?” 吴仰眼睛发红,仿佛要用力从心灵的窗口把她吸入身体里,但实际上,他只是把她轻轻地揽在怀里抱着:“本打算是要转圈,可我没想到你嫁给我的这天我们已经有了孩子。我欠你太多,一事无成,还想霸占着你,要你,对不起。” 陆菲坚信,他会为了她和孩子而努力。 吴仰没有接受任何人走**的帮助,而是选择自己应聘,决定脚踏实地一步步的来。 他突然变成上班族,陆菲不适应。 吴仰妈妈很担心,担心儿子受不了这么一步步来的压力,从小傲惯了的公子哥,怎么受得了职场里的“某种”待遇。 这个问题没人跟陆菲提起过,她主要养身体为主。 陆菲她爸陆存遇只跟吴仰提起过一次,要给他安排工作,但吴仰当时立刻就拒绝了。这是让陆菲她爸欣慰之处,年轻人自己想闯一闯是一个不错的决定,只是吴仰的努力还有待观察,能不能坚持下去,能做出什么程度的成绩,这才是最后的评判关键。 江曼夹在中间,边帮陆存遇时刻关注吴仰的工作近况,边担心吴仰这样的公子哥一时适应不了职场的风云和不平等规则。 陆菲有孕在身,身体不好只能在家里休息。 餐厅的相关事情导致她跟纪梵时常要通电话,有时候通电话很频繁,一天就要打好几个。 吴仰偶尔听到,脸色不悦。 陆菲只好迁就他,选择在他白天上班的时候跟纪梵联系。 吴仰上班一个月后,陆菲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两个月,再有一个月本应该是婚礼,但吴仰不想,他想自己赚到钱了给她买那枚婚戒,求婚,办幸福的婚礼。 陆菲当然都愿意听他的,这年代因为各种原因后面补办婚礼的太多。 陆存遇也没有意见,他甚至开玩笑的跟吴仰说:“努力奋斗,我希望将来婚礼上所有人都能知道我的女婿是个了不起的人。” 这是一种鼓励,鼓励吴仰那时千万不要一事无成,否则,他这个做岳父的出席婚礼面对友人,都会觉得丢人。 陆菲怀孕四个月的时候,准爸爸吴仰开始逐渐适应了朝九晚五的工作生活,从开始的压力巨大,到现在的习惯自如。 这天下班,公司同事叫他:“走,去喝酒,天天这么早回家你有问题!” 吴仰跟这些人混了不少日子,当然懂得他们的兴趣是什么,喝酒的目的,无非就是去泡那些毫无营养的妹妹,泡不泡得成还都是未知,而吴仰对这些不知从哪来的“妹妹”提不起半点兴趣,这时正好陆菲的电话打过来。 吴仰跟同事摆了摆手,边离开边接起老婆的电话。 陆菲在家总会担心,担心他碰上老同学,当然,指的是那些对他落井下石过的同学。 吴仰如同往天一样差不多的时辰到家,吴仰妈妈在做晚饭,一家三口生活得很好。 陆菲手机在桌子上,响了。 吴仰现在有了理由阻止她少碰手机,主要是因为他不理解纪梵总跟一个已婚**通什么电话,不怕将来报应到自己身上,有男人总找他未来的老婆通电话?怀揣着不理解的心情,吴仰就要替陆菲接听,有事情他听得明白,转达即可。 陆菲说:“我自己接。” 吴仰脸色冰凉,不给电话,还振振有词道:“你没怀孕,我就不阻止你接这个电话,我跟你爸一样都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主要怕孩子被坏叔叔带来的辐射熏陶。” 陆菲心下觉得好笑,男人吃起醋来真是幼稚得要命! Chapter 405 (婚后日常结局) 吴仰事业初期,到外地出差成了家常便饭。 这一天,他在外地要去应酬之前给陆菲打了个电话,交代完行程安排才挂断。 同公司的小杜走过来,伸胳膊搭着吴仰的肩膀,手指着酒店大厅里那几个换下职业装后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说:“不喜欢她们?你小子不知道惜福,公司里多少光棍求都求不来跟女神几个一块出差。” “早说,让他们来,我正好装病在家休息陪陪老婆。”不管男女面前,吴仰聊起男女那点事都三句不离“我有老婆”这个事实。 这些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吴仰人长得帅,加有一身跟自身条件绝对不匹配的二世祖气质,毫不夸张,这导致公司里一些女人五迷三道。要说吴仰招惹她们了没有,还真没有。 这类女人只瞧得上地位高的男人,但那些男人往往瞧不上她们,而公司里瞧得上这些女人的普通男人,这些女人却肯定不屑。 如此一来,在高不成的情况下她们只能低就,否则生活多寂寞。可是低就的情况下她们只愿意低就吴仰这种一身禁浴气息的好看男人。 年轻又帅,工作认真,眼里整天跟没女人似的。 她们不禁幻想,跟吴仰私下里相处起来还不浪漫满溢、火花四溅?就算最后成不了眷属,有个回忆经历的感觉着实也不赖。 小杜认真说:“兄弟,不开玩笑,下季度咱们部门飞升的是你无疑了。” “这不一定。”吴仰不敢大话说太早。 一个月之前,吴仰并不觉得自己会升,但最近,他发现送到他手里的机会很多,他从不怀疑自己的工作态度,同时他也认定有人在暗中帮他,思来想去,身边的亲人朋友们,跟这类公司能打上交道的大概就只有是陆菲的阿姨江曼。 陆菲怀孕之后,吴仰努力在做一个体贴的完美丈夫,虽然各方面都还不算完美。但准爸爸正经的脚踏实地起来,许多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江曼帮他,是因为陆存遇也看好这个女婿。 吴仰不会对陆家长辈说一些华而不实的话,这是陆菲以及陆菲她爸都很喜欢的一点。 吴仰自己也深知,有时在聪明人面前,花言巧语才是最难听最不入耳的话。 出差回来,吴仰由于辛苦一个星期,回来能过一个不加班的周末。 星期六他在家里陪陆菲。 早晨起床之前,他贴着陆菲的肚子感受小家伙的状态:“你爸的儿子跟女儿要管我们的这个儿子叫什么?” “外甥啊。”陆菲分得清楚。 吴仰总在这个辈分的问题上发懵,时常被小小舅子小小小姨子取笑。是啊,所有已婚的同事同学朋友当中,属他的小舅子小姨子年纪最小。 吴仰他妈上楼,叫俩人下去吃饭。 “这就起床下去。”陆菲应了一声,然后用手里的书推推身边贴着她肚皮听的男人。 吴仰在两个月之前,陪她去检查。 陆菲想知道肚子里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这样等到下次逛街,就知道该买男孩用品还是女孩用品。检查过后,知道是儿子的时候陆菲其实不太高兴。 吴仰搞不懂,陆菲干嘛不喜欢我儿子啊? 这两个月,他一直在告诉陆菲,你要慢慢学会爱我儿子,当然不必像爱我这么深,儿子,爸爸,待遇得有点明显差别。 陆菲往往都直接无视他的臭美自恋。 最多会说一句:“明显差别,就是把你这个做爸爸的叉出去。” 两人下楼吃饭,保姆做了吴仰和陆菲喜欢吃的三鲜馅饺子。 “有饺子吃。”吴仰先照顾着陆菲坐下。 陆菲的肚子已经七个半月了。 吴仰特别享受家里的这种美好氛围,使他浑身都是动力,在外面即使再辛苦也都值得。 早饭以后,吴仰要带着陆菲出去逛街。 吴仰妈妈连叮咛嘱咐带恐吓地说:“吴仰,你一定给我照顾好菲儿!出去这趟,回来菲儿少一根头发,你今天就跪着从楼梯爬上去睡觉!” 吴仰领命,带着老婆出门。 陆菲在怀孕四个半月的时候,一家人就已经都搬到吴仰公司附近住,租的双层大房子。吴仰***那套房子也租了出去,还没有卖,租出去的钱可以贴补这边租得大房子,不够的钱儿子出。吴仰妈妈心疼儿子连轴转的出差,熬夜。 但很欣慰儿子终于有担当了。 陆菲一样心疼吴仰,可吴仰云淡风轻的所有苦和累都忍下来不说一个字,她和吴仰妈妈就不停的鼓励他,给他信心,并且时刻留意照顾着他的身体情况,希望他早日闯出一片天地,不用再这样疲累的四处奔波。 吴仰在不出差的情况下,基本不能长时间的离开公司,总有事找他,但陆菲身体一不舒服,他就不放心的想要亲自看看怎么回事,送医院也能及时,说来说去,他就是不放心亲妈和保姆的照顾。 脫下身上的西装,吴仰穿上休闲就自带了点痞气,陆菲望着他的侧脸总觉得他的眼神并没有变,偶尔还是很单纯的模样,但只限跟她在一起的时候。 吴仰攥着陆菲的手,摸着她手上的那枚钻戒,钻并不大,但买钻戒的几万块是他这段时间拼了命工作一点一点换来的。 他和她的爱情,尤其干净。 阳光很好的街上,吴仰跟她边散步边研究婚礼的事。打算生后几个月办婚礼? 陆菲说:“先放一放,生完孩子还要养孩子,我不着急婚礼的事。”总的来说,就是陆菲太懒了,喜欢现在的安静生活,不愿折腾。 两人逛街无数次,这一次却遇上了熟人。 此熟人并不是吴仰先认出来的,而是陆菲认出来的。 “王教官?”陆菲试着打招呼。 那位教官穿着一身制服,但吴仰和陆菲不认识那制服属于什么单位部门。 吴仰走过去时,悄声冷哼:“你教官不至于混得当保安了吧?” 陆菲的手被他攥得很紧,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人家那才不是保安制服! 打招呼时,陆菲介绍说吴仰是自己的老公,当年也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只是如今吴仰对初中的教官没了印象。 吴仰酸了一句:“当年不太懂事,没得罪过教官您吧?还是菲儿记xing比较好,走在路上都能认出教官您。” 陆菲故意气吴仰,微笑说:“王教官是我们全班女生花痴的对象,当然印象深刻,只是当时王教官太严肃了,我们全班女生都不敢跟您多说话。” 王教官快四十岁了,被说的脸红,不好意思。 吴仰的脸却是黑的。 陆菲全班女生当年其实都跟王教官谈过心,属于大哥教很小的全班妹妹一样,王教官很好奇陆菲大学什么专业。 陆菲说了之后,王教官又问吴仰学什么专业的。 吴仰说:“土木工程。” 王教官由于被吴仰用带点敌意的“特殊”目光审视很久,所以不太爽。 这是在校外,多年过去还能被曾受训的女学生认出来,正直的教官觉得十分荣幸,跟吴仰握手,毒舌两句:“土木工程系是什么意思,外行不太明白。工地上戴着安全帽盖房子?还是毕业后开推土机挖掘机,负责拆迁?“ 吴仰的脸黑透了,有您这么说话的吗?! 吴仰握着王教官的手,皮笑肉不笑:“王教官确实外行。高速公路,摩天大厦,堤坝,飞机场,这些我都参与设计。” “但愿你将来会有机会参与。”王教官给完最后一击,收回了手。 王教官有事在身,匆匆聊了几句,跟陆菲加了微信就离开了。多年前,在学校的时候王教官连qq号码都不敢给学生。 吴仰脸色阴霾,很快以公司公事处理为由朝陆菲借手机存个电话号码,三两下,把那个王教官的微信拉黑。 陆菲说:“你干嘛呢?” 吴仰恶狠狠地瞟了她一眼:“你是我媳妇。” 陆菲抢回手机以后,手机响了,是老爸打来的,说晚上跟阿姨要去听音乐会,但是家里的几个小鬼没人看管。 吴仰跟她都有时间,在哪里待着都一样,正好过去照顾弟弟妹妹们。 去的这一路上,吴仰给陆菲洗脑:“王教官还没老婆,这种不怎么样的男人你少联系。你这么想,现在的社会上大叔多抢手?如果他人品好,何至于现在混得四十几岁还单身。” 陆菲不懂:“你怎么确定王教官就是单身?” 吴仰拳头上的青筋都要起来:“你没看到?他瞧着路上的母鹅都色眯眯的。” 陆菲回头,大街上哪里有大鹅啊,还是母的。再看了看,果然有一个老太太领着一个大鹅过去,不过是不是母的不知道。 陆菲没再气他,看得出来他被王教官刺激的不轻。 抵达老爸家里,老爸和阿姨正好开车离开去听音乐会。 吴仰陪着陆望在楼下玩,陆望把大水枪抗在肩上,弄得满地是水。 陆菲睡醒之后看到,说吴仰:“陆望小孩子你也是小孩子?把地擦干净!” 吴仰:“……” 几分钟后,吴仰脱掉外套蹲在地上擦地,小小舅子蹲下:“姐夫,我帮你吧。” “你姐不让。”吴仰边说边擦地上的水。 陆望悄悄说:“为什么我觉得,我姐其实是母老虎变异变成的我姐,我姐是大片里跑出来到中国的怪物吗?” 吴仰赞成:“嗯,所以让你姐对我温柔点。” 陆望嗯了又嗯! 陆菲坐在沙发上,陪妹妹在看一本漫画书。 吴仰的事业方向越来越明确,在自己的努力下,在江曼找关系引荐介绍下,什么飞机场,大桥,这些设计吴仰很快成功接触。 事业忙起来,无法顾家。 出去一趟他基本每天打给老妈问一句:“纪梵来没来家里?” 吴仰妈妈很理智,认为纪梵跟儿媳接触没问题,在婆婆眼皮子底下,还能有什么事?况且儿媳是那么好的姑娘。 儿子太不淡定了,没出息! 吴仰妈妈不停欺骗儿子,说没有联系,不打电话。 陆菲快要生产的那段日子,吴仰在忙碌着一个项目,某天出差回来,想给陆菲一个惊喜,但他却被惊到。 回到了家,发现远道而来跟陆菲商量餐厅事情的纪梵,正在家里吃着小火锅,同坐的还有自己的亲妈! 吴仰从没想过自己亲妈这么坑儿子! 纪梵起身,叫他:“坐下一起吃点。” 在座的还有纪梵的助理,陆菲这边的一个跑杂事的小助理。 陆菲被抓包觉得很无地自容,但是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反而是吴仰吃的简直是bian态醋…… 吴仰坐下,还没吃几口,就察觉陆菲的表情不对劲。 “怎么了?”当老公的第一个紧张的起身过去。 陆菲捂着巨大的肚子,疼了起来。 火锅的电源关掉,一家人,还有纪梵和研究餐厅公事的助理们,一行人都去了早就预约好的医院。 陆菲被推进产房的那刻,吴仰攥着青筋突起的拳头直接就给了在看他媳妇的纪梵一拳,打得纪梵撞在墙上,不明所以。 吴仰因为陆菲要给他生儿子而感到慌乱,第一次当爸爸,紧张,兴奋,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了揍纪梵的这个拳头里。 “我他妈忍你很久了!”吴仰若是没有人此刻拉着他,他肯定还要踹纪梵,弄残废他这个有事没事登门的人,他儿子和他都强烈不欢迎这个怪蜀黍。 现在,将来,都不欢迎! (大结局) 结局鸟!有时间会写个邹哥苏忱的完整番外一起发上来。婚礼其实是我最不爱写的情节之一,所以几本书里有很多对最后我都没有写过婚礼。这个结尾是我自己喜欢的,因为后面有很多想象空间,以后我会多写一些小剧场发出去给大家看。新书里见,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