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夺天下,腹黑暴君要定你》 第一章 2008年3月24日下午4点50分,我们的女主人公——w大学历史系大三学生林雪云,正坐在教室里,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手中的书。她之所以心不在焉,全是因为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3月24日。是的,3月24日,2008年北京奥运圣火采集仪式将在希腊隆重举行。林雪云原想窝在寝室里休息一下午,而后等待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但没能如愿,因为下午有四节专业课,而且都非常重要。无奈之下,她只得来到教室,聆听着教授秘于儒释道三家思想之异同的长篇大论。 在苦苦熬过几个小时之后,她现在终于听到了一阵清脆的下课铃声,于是立刻撒开两腿,麻溜地跑回了寝室。 寝室里空无一人,估计其他几位室友正在食堂用餐,她便一屁股坐到,打开了自己的手提电脑。 端庄高贵的女祭司们已经出现,激动人心的时刻即将到来。林雪云紧紧盯着圣火采集仪式的直播视频,满脸兴奋地等待着。 片刻之后,她看到最高女祭司已将火炬放在凹面镜内,并且慢慢调整方向,选取点燃圣火的最佳角度。林雪云凝神屏息,静静等待着那团黄色火焰的出现。然而半分钟后,黄色火焰并没有出现,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片黑暗。 是的,黑暗。 就在万分紧张地期待圣火点燃之时,林雪云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眼前一黑,身子一沉,便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耳边又突然传来一个女人悲痛欲绝的呼喊声:“云儿,我的云儿啊!”这是她听到的第一句话。 “淑颖,别哭了。唉……”耳边又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这是她听到的第二句话。 接着,林雪云又听到一阵阵哭泣声,在凄惨的痛哭声中,她慢慢睁开了双眼。 周围却是一片黑暗! 难道是晚上了?不能够啊,自己明明记得是白天啊!可为何眼前是黑乎乎的,还有点喘不过气来?林雪云非常讶异,于是动动手,又动了动脚,她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一个特别窄的地方,因为双手双脚都不能随意活动。 天!什么鬼地方! 她正纳闷着,突然又听到一阵非常凄惨的哭泣声。这么暗,还有哭声,难不成是在做噩梦?林雪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用手捏捏自己的脸,但当她抬手之时,却又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她再次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这回竟然摸到一块向上凸的物体,手指轻轻一弹后,还能发出清脆的声音。 “好象是木板……怎么会有木板呢?”林雪云百思不得其解,片刻之后又惊呼起来。啊?难道?不会吧?自己正躺在一个木盒子里!这是她在身体周围摸索几遍后得出的最后结论。 不可能! 林雪云立即推翻了这个结论,因为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明明是躺在寝室观看圣火采集仪式的实况转播来着,怎么可能在一个盒子里?难道床变窄了,天花板变矮了?还有,为什么眼前会一片漆黑?不是下午吗?难道有幸遇到日食了? 她越想越困惑,也越来越感到喘不过气来,于是立刻敲了敲头顶上方的木板。 这回,她听到了一阵惊呼声,片刻之后,又消失了。 她再次敲敲木板,惊呼声也再次响起,紧接着,又听到两个男人的声音。 “快!把它打开!” “是,是!老爷!” 打开?打开什么?老爷?什么老爷? 林雪云正想着,突然听得“轰隆”一声,紧接着便看到了一丝明亮的光线。她立刻本能地用手挡住眼睛,这时惊呼声又再次响起。她慢慢移开手,看见一个拿着烛灯的年轻男子大声叫道:“老爷!夫人!她,她活过来了!” “什么?” “云儿!” 接下来,林雪云就看到一群人围了过来,而后一个中年美妇扑到自己身上,不停地叫着:“菩萨显灵!菩萨显灵啊!” 旁边一个略胖的中年男子还拉起了她的手,“云儿!你没死?” “什么没死?我……”林雪云突然说不出话来,因为眼前的一切都让她异常惊讶。围住她的人都一副古装打扮,而自己则躺在一个红漆棺材里! 天!自己怎么了?这些人又怎么了? 正当她惊讶万分之时,中年男子满脸悦色地朝后面挥了挥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雨燕,快!扶出来!” “哦,是!老爷!”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姑娘快步走向前,扶起了脑袋正处于一片空白中的林雪云。 “谢谢……”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林雪云立刻点头向对方表示感谢。 “啊?!你?”小姑娘却是一脸惊异之色,其他人也是同样的表情。 林雪云脸上的表情也是讶异万分。遇到怪事奇事三法则:一,要冷静;二,要冷静;三,要冷静。她一边在心中默念着这句话,一边仔细观察着四周。 她发现,自己和一帮人正站在一个宽敞的长方型房间内,四个角落都点着烛灯。前方不远处有一扇朱漆大门,门前是条小道,小道上方正透着几丝耀眼的光线。房间的四面墙上画满了各种精美的彩色图画,她的正前方有几张做工考究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些瓷器。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器物也整齐地摆放在四周。 林雪云又看了看身边的红漆棺材。它分为内外两层,做工非常精致,最外面的棺材上还画有一些精美的图案。她又瞧瞧自己的衣服,完完全全的古装,手腕和脖子上还戴着诸多玉器和珠宝。 看到这,她彻底明白了。自己是在一座古墓里!啊!既然在古墓里,那眼前的这些人不就逝人了!既然都逝的,那自己不会是,不会是来到了古代!用现在特流行的一个词儿就是——咱穿越了! “god!”林雪云立刻大叫起来,这一声又引来周围所有人的阵阵惊呼。 看来是真的!穿了,穿了!林雪云突然两眼放光,异常兴奋起来。原来爱因斯坦的虫洞理论果真没错!宇宙中真的存在超强能量场!而更让她开心的是自己古代之旅的首站竟然是在古墓里!太好了!她可是个超级考古迷! 不过,自己刚才是躺在棺材中的,那不就意味着……自己是墓主人了!天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林雪云摸着下巴摇,又转而一想,虽然躺在棺材里不太吉利,但这哪是平常的棺材,不,应该称之为棺椁才对!这可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椁啊! 她越想越兴奋,又跑到桌子跟前,仔细看了看上面放着的瓷器。上好的胎釉,流畅的线条,美丽的图画。这些是哥窑的吗?这是景德镇的?这是秘色瓷吗?天!这桌子好像是黄花梨木做的啊! 林雪云越看越激动,嘴里不时发出阵阵惊叹。惊叹之声引来了刚才那位中年美妇,她蹙着眉柔柔问道:“云儿,云儿!你怎么了?” “啊?阿姨,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正陶醉于快乐之中的林雪云感到有一双纤细的手搭在了肩上,于是立刻转过头来,正好和中年美妇脸对脸。 她发现对方非常漂亮,虽然面部肌肤有点松弛,但五官极美。柳叶眉,杏仁眼,樱桃嘴,瓜子脸,简直一古典美人啊!林雪云顿时想起了长沙马王堆汉墓中轪侯利苍的妻子辛追的复原像。这细细一对比,她们二人还真有些相像呢! 林雪云感叹之时,却见中年美妇掩面哭泣起来,“云儿,你怎么了?不认识娘亲了么?” 娘亲?难道自己是这个女人的孩子?等一下,自己是现代人,怎会成为她的女儿?难道是来到古代后变成了她的女儿? 林雪云正苦苦思索着,又看到那位身材微胖,长相威严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皱眉道:“云儿,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你爹,她是你娘啊!” 爹?娘?这回,她的确有点懵了,难不成他们的女儿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前世?她想到这里,心中更加兴奋。记得以前在网上占卜时就测出她的前世是大户人家的,而现在自己所在的墓室这么宽阔,装饰这么豪华,随葬品又如此之多,如此名贵,据此推断,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墓葬。不会吧,难道这是真的?林雪云再次张大了嘴巴。 看着这副夸张的面容,旁边一个圆脸的矮个男子立刻弯下腰,低声道:“老爷,夫人,……似乎又病了。” “啊?”中年男子先是一脸惊讶,而后又恢复了平静,对矮个男子挥手道,“胡林,先把送回府中,再请王太医过来看看。” “是,老爷。” 这边的林雪云还处在惊讶不已的状态中,中年美妇却双手地扶住了她的胳膊,柔美之声在耳边再次响起,“云儿,我们回家吧。” 林雪云还没反应过来,那对中年夫妇便一左一右扶着她出了墓室。 外面阳光明媚,绿树成荫,周围景色十分秀丽,林雪云还想驻足欣赏一下眼前美景,但中年美妇显然已是迫不及待,轻轻将她扶进了一辆华丽的马车。 林雪云则在一路的颠簸中将自己所遇之事重新想了一遍。按照她的想法,事情应该是这样的:2008年3月24日下午5点45分左右,她正躺在寝室收看奥运圣火采集仪式的实况转播,片刻之后,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一种异能量吸入虫洞,而后便来到了古代,确切的说,是回到了自己的前世。在这里,她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这个女儿以不知明的原因死去,但由于后世的到来,又还魂了,不过记忆已全部是后世的记忆。 想到这,林雪云又重重地点点头,对于以上推断,她似乎非常认可。 那如此说来,她的古代生活就要开始了?不过,这里是哪个朝代?她还能回到现代吗?如果朋友发现自己突然失踪,会不会立刻报警?如果永远不能回去,家中的父母是否会悲痛欲绝? 林雪云不禁有些伤感,但片刻之后,又呼出一口长气,内心也慢慢平静下来。唉……既来之,则安之!况且还是这么好的命!她倒很想知道以后会发生怎样的事,是否像中写得那样,穿越之后会遇上几个美女帅哥呢? 林雪云没有想太多,因为现在还有一件事让她放心不下,郁闷不已。这件事就是:2008年北京奥运圣火到底有没有在希腊采集成功呢? 带着这个或许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的疑问,她和一群古人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 第二章 回到古代的家中,已是傍晚时分。与那对中年夫妇吃罢晚饭后,林雪云被人带到一间装饰古朴的房间内,而后躺在了一张做工精致的雕花木。 刚才马车的一路颠簸已让她深感疲惫,困乏不已,因而很想立刻睡上一觉。但美好的愿望没有实现,因为中年男子又请来了一位大夫——个胡须花白的精瘦老头,此人正是王太医。现在,他正微眯起眼睛,仔细看着林雪云的面容,并且不紧不慢地问道:“可否感到口干舌噪,时寒时热?” 之人耸耸肩,又摇。 王太医点点头,左手摸着略微凌乱的胡须,右手则搭在了林雪云的手腕上。 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满脸紧张之色,心中早已万分急切,“王太医,小女所患何疾?为何认不得人了?” “哦,从脉象上看,的脉很有力,并无疾病之象。相爷说认不得人了,老夫认为应是复生后在棺中窒闷多时,脑内气血淤塞,以致暂失记忆之故。” 中年男子立刻挑眉,惊呼一声,“暂失记忆?” 王太医倒是一脸平静,慢悠悠道:“哦,相爷不必过于担忧。虽然暂时失忆,然并无大碍,只需按老夫所开方子服药,半月之后即可恢复记忆。” 林雪云听到这,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起这位老太医。这嘴皮子,都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了!她很想对这位大爷说自己本来就没失忆,但转而一想,说了也没用。自己对这里的人和事一概不知,要是说没有失去记忆,肯定没人信。得,随他胡诌吧! 中年男子显然非常相信这番话,微微一笑道:“王太医,那就有劳了!” “相爷客气了!”王太医躬身行礼后,为林雪云开了一个治疗失忆症的方子。 方子开出后,中年男子原本紧锁的眉头这才略微舒展开来,立刻朝门口大喊一声,“胡林!去,吩咐下人按此方子煎药!快!” “是,老爷!” 听得要服药,林雪云叹了口气。不会吧,要喝中药!那个味道啊!唉……也罢,勉强喝喝吧,全当滋补一下了! 中年男子并没有发现之人已经秀眉紧蹙,面露痛苦之色。他俯下身,疼爱地摸了摸对方的额头,“云儿,爹还有事在身,先走一步,不过你娘会照看你的。” “哦,好。”林雪云有些困倦地点点头。 中年男子走后,他的夫人,那个快哭成泪人的美妇端着药汤,缓步来到床前,“云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怎就突然失忆了呢?原本以为你已……哪想你竟没有去!娘这心里真是高兴啊,可怎料你竟又失忆了!唉……”中年美妇说到这,又低头抽泣起来。好一会儿,她才端起瓷碗,递到了林雪云跟前,“来,我的好孩儿,趁热喝下它,可要快点好起来啊!” 林雪云眉头一皱,将药汤一饮而尽。由于喝得太快,太猛,口中满是中药的味道,她立刻痛苦地抹了抹嘴巴。 中年美妇见她一脸难受之色,心中不禁紧张起来,“云儿,怎么了?不舒服吗?” “哦,没事,只是这药有些苦。” 中年美妇摸摸她的秀发,笑道:“云儿,良药苦口,大夫说了,这药服下半月后,定能让你恢复记忆,你就暂且忍忍吧。” “哦……”林雪云点点头,心中却在担忧。自己明明没病,可还得喝中药,要是能滋补还好,若是不能滋补,反而让她大脑的某个神经兴奋或者抑制住,那可如何是好?唉,有时吃错中药,也是很惨的! 中年美妇自然不知道她现在的这位女儿在担忧什么,仍然皱着眉头,柔声道:“孩儿啊,可要快点恢复记忆,见你不认得人,娘心痛啊!” 看她再次潸然泪下,林雪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现在,妈妈是否已经知道自己不见了?是否也在流泪?或者正在念着她的小名,云儿……想到此处,一种深深的伤感立刻涌上心头,她不禁拉住对方的手道:“别难过,我想喝了这药后,会尽快好起来的。” “云儿,我的孩子。”中年美妇搂住她,轻轻点了点头。 林雪云已感到很疲倦,打着哈欠道,“嗯……我有点困,想睡会儿觉。” “哦,好,那娘先走了。雨燕,你呆在这里好好服侍。” “是,夫人。”一旁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姑娘立刻低头应道。 中年美妇爱怜地看了看之人,而后缓步走出了房间。 “嗯……你叫雨燕?”林雪云从坐起来,目光移向了小姑娘。 “是啊,,奴婢是您的贴身丫鳜自小就跟着您。虽然您暂失记忆,但却活过来了,真是太好啦!”这个长相可爱的小姑娘兴奋地回答着,脸上早已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林雪云从她的笑容中可以看出,自己的前世肯定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女孩,于是也笑了笑,“雨燕,别老是奴婢和您的,听着怪别扭。从现在起,你就叫我云儿吧!” “啊?这万万不可!您是尊贵的,奴婢怎能直呼您的名字!” “这是万万可以的,别受这些个封建思想影响,叫名字吧!” “封,封建思想?,这是何意?”雨燕很不明白。为何失忆后,就跟变了个似人的? 林雪云挠挠头,知道她已处在封建社会,自然解释不得,便道:“呃……你还是不明白为好,既然不愿叫云儿,那就叫姐姐吧,看起来我应该比你大。” “那也不行,就是啊。” 见对方的立场如此坚定,她只好摇了,“那你还是这么叫吧,看来我还得适应一段时间。不过有一条,别再说‘您’这个字,听了总显得我是你大妈那个级别的。” 闻此,雨燕扑哧一笑,只好点了点头。 见对方笑了,林雪云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前世,那位尊贵的——淳于雅云。对了,不知来到古代,自己的容貌有没有改变呢? 想到此处,她立刻让雨燕拿来一面铜镜。 铜镜中映出了一个绝美无比的女人,黑色长发极富光泽,就像一块上等的绸缎。毫无瑕疵的脸上雕琢着如玉般精致的五官,不时散发出一种清丽脱俗的气质。林雪云发现她的容貌并没有改变,心中不禁叹了叹,原来自己的前世也是这样的面容啊! “,您,哦不,你真的很美!”雨燕满面笑容,轻声赞叹道。虽然这副容颜她天天见,但当林雪云安静地看着镜子时,她感到自己的主人又增添了一份别样的美丽。 对于这样的赞叹,林雪云只是淡然一笑。她觉得外表只是一张皮,没什么用处,总有老化的一天,所以向来不注重自己的脸。 她放下铜镜,又看看四周,心想,反正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那干脆就了解了解情况吧!于是,她开始不断地向雨燕抛出各种问题,例如现在是什么朝代?老爷和夫人叫什么?自己以前得了什么病?等等…… 对方都一一耐心作答,过不多时,林雪云终于了解了所有她想知道的事情。 原来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度——羽显国。它位居中原,乃泱泱大国,并且拥有诸多藩属国。当朝皇帝名叫端木泽皓,而老爷便是当朝宰相——淳于文信,他的夫人单淑颖,是一品大学士单林海的长女。而自己的前世则叫淳于雅云,据说她在花园中散步时突然倒在地上,当时就没了呼吸。宰相大人请来很多名医,但还是没能救活她,最后百般痛苦之下,只得将爱女好生安葬。 了解完这些情况后,林雪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未曾记载过的国度,不过幸好能听懂对方的话,看懂那些繁体字。羽显国虽然闻所未闻,但也算是华夏族的一员,至少她没穿到外国去,没穿到史前社会去,还好还好!而这位淳于雅云竟是宰相之女,且死后还能安葬在那么好的陵墓中,如此看来,这羽显国的墓葬制度还真是与众不同。因为按照常理,能拥有如此宽敞的墓室,如此众多的随葬品的,至少也是皇亲贵族啊!她想到这,又不由得叹了一叹,心中也有些兴奋。现在,自己已经知道了前世的名字——淳于雅云,而这个复姓又让她立刻想到了战国时期的齐国名士淳于髡,自己可是他的忠实粉丝哦! 林雪云正在想着《史记·滑稽列传》中描写淳于髡的话,站在床边的雨燕突然朝她微微一笑道:“,大夫说只要多休息,按时服药,就能恢复记忆了,所以还是早些安寝吧。” “哦,好吧。”林雪云躺下身子,脑海中又想起了那位可怜的——淳于雅云。突然倒地而亡?如此年轻的生命,怎会这般脆弱?不会是得了先天性心脏病才猝死的吧!嗨,算了!反正自己已来到这个异时空,那就好好活吧!佛说过,每天都是新生的开始,呵呵!她美滋滋地想着,很快便了梦乡。 第三章 梦里,她遇见了很多人。先是自己的那三位室友,在美滋滋地吃完一顿晚餐后,却发现她不见了,于是到处找。可所有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始终没有看到她,紧接着,三位室友便通知了楼下织着毛衣的大妈,外面看着电视的保安。第二天,全校便知道她失踪了。于是,公安局的警察,学校的领导,家中的老爸老妈,全都聚集在寝室里,盯着那台手提电脑发呆。电脑屏幕还停留在那位希腊女祭司点火的时候,所有人都紧皱眉头,老爸老妈更是痛苦流涕,万分着急。而她只能隔着一道隐性墙,哀伤地望着自己的父母,朋友,老师和警察。这个梦实在是太真实,真实地让她在枕边留下了滴滴泪痕。 而梦醒之后,林雪云又迎来了在宰相府中的第一缕清晨的阳光。她跳下床,在房间里折腾了好几分钟,才勉强穿好一套古装。 对着镜子细细一瞅,她立刻皱起了眉头。虽然白色褶裙的款式很好看,鞋子也很漂亮,可那长长的裙摆,就不怎么地了。唉,这是什么裙子啊!裙摆都在地上拖着,走起路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受!幸好这里的女人不裹脚,否则肯定不能直立行走。 虽然如此郁闷,但她还是提着裙子,慢慢走到门口,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立刻让她心旷神怡起来。古代的环境就是好啊,空气质量绝对是一级! 感叹过后,她望着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突然想到处去走赚于是朝身旁的丫鬟雨燕说道:“雨燕,你带我在相府上下转转吧,我想这样也有利于恢复记忆。” “是,。” “哦,对了,请带上纸和笔。” 散步还要带上纸笔?这是为何?雨燕显然很不解,“,要它们做什么?” “嘿嘿!我自有用处!”林雪云咧嘴一笑,提溜着裙子,朝花园走去。 这一赚倒是让她惊叹不已。以前她只在小说里或在电视电影中看到过,古代的园林都很美,都很大,但毕竟没有亲自游览过。而现在,她终于知道什么才叫气派了!宰相府的后花园便造得好生气派,亭、榭、廊、阁、轩、楼、台、舫,真是应有尽有,每一处,都那么美丽,那么和谐,那么雅致幽静。真是“隔断城西市语哗,幽栖绝似野人家”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古代能工巧匠的技艺能强到这种地步,佩服!佩服! 她暗自佩服的同时,也尽情欣赏着眼前美景。半个时辰之后,她一屁股坐在了花园湖边的草地上。 见对方以超快的速度坐下去后,雨燕立刻惊呼一声,“,脏……” “没事!”林雪云毫不在意,反而拿起一张纸,对着太阳仔细端详起来。纸上画着相府的地形图,之所以要画这玩意儿,是因为她很容易迷路。说白了,就是一路痴,不是痴迷于走路,而是识路的白痴。因此,为防止自己找不到东南西北,每次出门,她必备地图。而这个相府如此之大,若不画地图,那肯定会迷路。 正当林雪云欣赏自己的杰作之时,雨燕拉拉她的胳膊道:“,该用早膳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林雪云点点头,和雨燕一起离开了花园。 接下来的几日,她几乎都在四处闲逛中度过,一来是为了熟悉熟悉自己所住的地方,二来则是想散散心,解解思乡之情。因此时间也过得飞快,一眨眼,林雪云已在宰相府中住了将近半个月,也逐渐熟悉了这儿的生活。 有一日,她发呆的时候突然想了想:既然自己已是宰相的女儿,那就顺其自然吧。何况那位老太医说过半个月后记忆会恢复,自己总不能对不起他老人家吧!免得宰相一动怒,那老太医可能就会吃不了兜着住 于是,她在某天早晨向她的爹娘请了安,这一举动立刻让相爷夫妇乐得老半天合不拢嘴。至那天起,她的记忆被大家一致认定为已经恢复。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林雪云也感到越来越无聊。原来古时候的大家闺秀果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每日就在后花园里散散步,要么就看看古书。还幸好自己是个历史系学生,对所有古书都感兴趣,否则她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干的。 雨燕见主子除了看书就散步,便建议她刺刺绣,画个画啥的,可林雪云却皱起了眉头。画画还好,对着园中美景,要么画幅风景画,要么发挥一下现代思维,创造一幅超现实主义的画。可刺绣就不怎么在行了,一拿起针犀她就犯晕,一放下针犀她就想睡觉。几次尝试着去绣好一幅完整的图画,可总是半途而废,因为自己是在没那份耐心。唉,看来当个大,也很痛苦! 这里没有电视机,没有电脑,没有电!日子过得只剩下两字——无聊!她很想出去溜达溜达,但相府规矩甚严,不允许随便外出,林雪云也只能每天看书散步了。 就这样又过去几日,突然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宰相淳于文信和夫人单淑颖满面笑容地把她叫到了正堂之中。 对此,林雪云感到有些不解,“爹,娘,今日怎么如此高兴,可是有何喜事?” 淳于文信笑着点了点头,“云儿,是大喜事啊!三日后,你就要与麴漠成亲了!” “啊?”林雪云心中一怔。没听错吧,成亲?三日后?和谁? 端坐一旁的单淑颖也满脸慈祥地笑道:“云儿,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呢!” “不,是双喜!云儿这次死而复生,皇上又重新订下这门亲事,这可是双喜啊!哈哈哈!”淳于文信眯着眼,爽朗地笑起来。 “对,对,是双喜!” 相爷夫妇很是高兴,但林雪云却一点都不感到快乐。什么麴漠,什么亲事?自己竟然要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结婚,而且是三天后!天啊,不干! “爹,娘,女儿还没准备好,我……”林雪云的话还没说完,淳于文信早已抢过话头:“这可不用准备什么!我们的云儿是最美的新娘啊!淑颖,你说呢?” 单淑颖也笑着频频点头,“是!是啊!” 林雪云却更加郁闷,因为问题的关健是她根本不愿意嫁给一个陌生人啊! “爹,娘,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云儿,这是你的终身大事,爹怎会胡说,呵呵!” 林雪云倒宁愿希望他胡说,就当自己做了一个梦,啥都没发生过。可现实就是现实,她还得面对。 单淑颖见女儿有些不悦,便问:“云儿,怎么不开心阿?” 要嫁给一个陌生人,怎么开心得起来呢?唉……林雪云努努嘴道:“娘,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了。” “嗯,那你这几日好好休息吧。” “知道了……”林雪云低头出了正堂,心中更加不快。三日后就要结婚?还和一个古代的男人?郁闷! 回到卧房,她无力地瘫坐在床沿上,又看看站立一旁的丫鬟雨燕,轻声问道:“雨燕,你知道麴……麴漠不?他是怎样的人?我以前跟他很熟吗?” “,你,你怎么又忘了?”雨燕看着她,感到很疑惑。不是早已知道她和麴将军的亲事了吗? “呃……你再说给我听听吧。” “哦,是,。” 雨燕说了,说出的话让林雪云立刻张大嘴巴。 原来这个麴漠是羽显国的大将军,其父麴镛康也是位将军,但在五年前一次与北方近邻酋元国的交战中不幸战死沙场,为国捐躯。麴漠继其遗志,誓死报国,年纪轻轻就已战功赫赫,因而深受皇帝器重。几月前,他成功击溃酋元国军队对羽显国边境地区的侵扰,凯旋归来。皇帝欣喜万分,考虑到麴漠还未成家,而淳于雅云又是宰相之女,知书达理,温顺文静,便决定在这个月将她许配给麴漠。而淳于文信又与麴镛康是挚交,也欣赏麴漠的才能,因此对亲事十分满意。后来淳于雅云突然死去,这门亲事也就取消了,但就在安葬她之时,林雪云穿越到此,宰相的女儿又奇迹般地复活了,于是皇帝又决定让他俩成亲。不过,淳于雅云和麴漠却未曾见过一面。 林雪云听完后,频频摇着头。原来这门亲事是皇帝订的!唉,为什么要选宰相的女儿,这其他的大家闺秀不都是知书达理,温顺文静的吗,为什么偏偏选上淳于雅云,淳于雅云又偏偏香消玉殒,自己又正好穿越过来,这些连锁事件实在是来得太巧,太突然了! 雨燕见她叹气,心中更加不解,“,你又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晕啊!” “啊?头晕?” “嗯,头晕,心也晕啊。”林雪云摸着额头,满脸的忧郁之色。一想到自己即将要嫁给一个陌生人,心里便阵阵发毛。不行,不能嫁! 要不……就逃婚吧!林雪云顿时心意已决,于是准备今晚即刻实行。 第四章 在苦苦等待了一下午后,黑夜终于降临。 夜深人静时分,林雪云从悄悄爬起来,胡乱地往布包里塞了些玉器珠宝和几件衣服,而后拿着自制的相府地图,想趁身旁的雨燕熟睡之时,溜之大吉。她正要跨出房门,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 “别走……” 她想不到会这么快被发现,只好回头笑道:“雨燕,我出去方便方便啊。” 对方似乎没听见这句话,继续喊着“”二字。 林雪云定睛细看,发现雨燕正趴在床爆两眼紧闭,一脸紧张之色。她感到奇怪,于是猫着腰,踮着脚慢慢走了回去。 对方抹抹嘴巴,挪挪身子,突然不再说话。 “雨燕,雨燕……”林雪云用一根手指碰了碰她,这才发现,其实她一直睡着,而刚才应该是在说梦话。 “被你吓死了!”她松了一口气,攥紧布包,再次开溜。 房外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睡觉,只有天上的月亮,正静静地俯视着林雪云。美好月色下,她很快跑入了后花园。 从地图上看,相府的花园里有个后门,可通向府外,看守的佣人一般也很少。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跑向了已锁定的目标。 她即将到达目的地之时,管家胡林和几个男丁提着几盏灯笼突然出现在眼前。 原来还有人没睡…… 林雪云很郁闷,胡林则是满脸疑惑,“,你,你这是做什么?” 林雪云勉强挤出一点点笑容,“哦!胡管家啊,你……这么晚还没睡啊,呵,呵呵!” “小的们正在此巡夜……,你,为何拿着个包袱?啊!不会是……”胡林一脸惊异之色,他在想该不是要离家出走吧! “呵呵……”林雪云没有说话,只是尴尬地傻笑着。 片刻之后,她被带到了正堂。 淳于文信和单淑颖正端坐在红木椅上,前者更是一脸严肃地看着林雪云。 沉默片刻,他又看看身边的胡管家,道:“雨燕呢?” “老爷,已让人去叫她。” 胡林刚说完,雨燕便低头走进了正堂。 “老爷,夫人。”她欠身行了一礼,又看看身边的林雪云,轻声叫道,“……” “雨燕,你是怎么照顾的!” “老爷,都是奴婢的错,刚才睡得太沉,因此没有留意到……出去了。”雨燕的声音越来越轻,这“出去”二字更是细如蚊声。 淳于文信却听得清清楚楚,正想责备她,林雪云却突然说道:“爹,别怪雨燕,是我趁她熟睡之时,偷偷跑出去的。” 淳于文信更加生气,右手指指那个鼓鼓的包袱道:“那你这是要干什么?” “哦,没什么,我只是梦游了。”林雪云千想万想,终于从牙缝中慢慢挤出这几个字。 “梦游?”面前二人立刻感到不解。“梦游”是何意? “呃,就是做梦的时候会,会突然走到外面,转个几圈后再回来,呵呵,没事!” 这话说得支支吾吾,轻声轻气,淳于文信一听便知她在撒谎,脸色也更加难看,“云儿,说实话!” “哦,这可是您让我说的。”林雪云叹了叹,继续道,“我没有梦游,只是不想结婚,所以……” “什么?那你这是要……逃婚?” “是的!”林雪云的回答干脆利落。 “为何啊?”淳于文信满脸惊讶,单淑颖也不解地瞪大了双眼。二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在深更半夜出逃,更没有想到出逃的原因竟是不想成亲! 林雪云不是不想,而是非常不想,她瞥瞥嘴道:“我与那个麴漠素不相识,我不嫁!” 听得女儿如此一说,单淑颖立刻摆了摆手,“云儿,你现在是与麴漠互不相识,但成亲之后不就认识了吗?” “是啊,何况这是皇上的旨意,怎能容你胡闹!”淳于文信有些气番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林雪云一拍脑门,立即醒悟。对啊!这是在古代,婚姻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双方在婚前都是处于谁都不认识谁的状态之下,而结婚之后女方就处于那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状态了。这就是封建社会里的婚姻制度,怎让自己给碰上了!唉…… 淳于文信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想这些,立刻板起脸,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胡林!” “在,老爷!”胡管家急忙应道。 “明日起,禁止踏出房间半步,你带人亲自监督,听见没有!” “是,老爷!” “爹,你怎能如此!”林雪云瞪大双眼,气得直跺脚。不会吧,这不限制人生自由吗! “好了!”淳于文信挥挥手,继续道,“云儿,你要听话,三日后必须与麴漠成亲!” 单淑颖也走到女儿身爆轻轻安慰了一句,“云儿,乖啊!别辜负爹娘的一片苦心。” 林雪云还想说什么,满脸阴郁之色的淳于文信却朝雨燕大喊一声,“将送回房间!” “是,老爷。”雨燕低着头,拉住林雪云的手,轻声低语道:“,别惹老爷和夫人生气了,还是回去吧。” 对方轻轻一跺脚,撅着嘴径直走出了正堂。哎,怎会这么惨!看来三天后真的要和一个陌生人结婚了! 林雪云走后,单淑颖美丽的脸庞上多了一丝淡淡的忧愁,“文信,你可觉得云儿自从恢复记忆后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淳于文信点点头,深深叹了口气,“是啊!云儿以前文静乖顺,现在怎变得如此胡闹任性了!” “或许云儿成亲之后会懂事贤淑起来吧。” “希望如此吧!”淳于文信轻轻搂着他的妻子,眼中充满了无限爱意,“淑颖,别再想了,云儿会听话的。” “嗯。”单淑颖侧身倚在对方胸前,轻轻点了点头。 林雪云并没有听话,脑中还在盘算着如何躲避这门亲事。她托起下巴,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声道:“雨燕,我真的要嫁过去?” “是的,。”雨燕见对方一脸的忧郁,心里感到很不解。为何如此不情愿成亲呢?这不是好事吗? “坏事啊!”林雪云咕哝了一句。现在逃跑失败,还被禁足,那就只剩下一个结果——成亲。郁闷!她嘟着嘴,吹了口闷气。 要不……以死相逼!一个极端的想法突然占据她的大脑。对,对!这招应该管用!不过,现在的确困了,明天再逼吧! 林雪云打了个哈欠,爬上床,倒头便睡。 第二日,她实施了自己的计划。 雨燕正在为她梳头,梳着梳着便见对方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心中一惊,问道:“,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林雪云的身子很舒服,只是心中不舒服。只见她回头看了一眼面前人,而后突然站起身,从头上拔下一个簪子,尖部紧紧抵住了自己雪白的脖子。 “啊,,这是做什么!可别做傻事啊!”雨燕慌张地摆着手,显然已不知所措。 “你别过来!”林雪云苦着脸,显然已角色。 “,有事慢慢说,可千万别这样!”雨燕走近几步,心中感到十分不解。这又是怎么了?难道是被昨晚之事刺激的? 林雪云后退几步,皱眉道:“别过来,否则我就死!” “死”字一出口,雨燕便没再敢过去,只好立刻跑出卧房。 片刻之后,管家胡林急匆匆闯进来,见如此情景,也慌了,“,别乱来啊!” “你也别乱来!退回去!” “,您还先放下簪子吧,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啊!” “那就请你们退出去,别再过来。” “,您……”胡林还想继续劝下去,却见淳于文信和夫人单淑颖急急忙忙跨进了林雪云的闺房。 看到这一幕后,单淑颖差点一个踉跄晕过去,“云儿,你这是怎么了?快把钗子放下!” 淳于文信显然也有些急了,大喊道:“云儿,别做傻事!” “爹,娘,我不嫁人!如果非要让我成亲,那,那我只好去死了!”林雪云紧握钗子,一副即将赴死的模样,心中却是有些兴奋。这样应该有效果了吧!她的脑海中想象着宰相夫妇爱怜地答应了她,然后自己欢呼雀跃的场景。 不过,事情并非如她所愿。 正在这时,淳于文信突然朝门口大喊一声,“啊,皇上!” 正常的条件反射下,林雪云马上朝门口望去。淳于文信一个箭步冲上前,夺下了她手中的头钗。 “爹,你!”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胡林,严加看管!云儿,你别再胡思乱想了,成亲之事不容改变!就这样!” 淳于文信一脸严肃,说完就出了房间。 单淑颖擦干眼泪,轻抚着女儿的秀发,脸上尽是焦急的神色,“云儿,听娘的话,好好成亲,啊?” 林雪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无奈地摇了。又失败了!看这位古代爹爹的表情,是铁了心要让自己嫁出去,看来命运还是没有掌握在她的手中啊! 那么接下来,她的命运到底会怎样呢? 第五章 不管怎样,林雪云还是硬着头皮,把自己给嫁了出去。 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白色的柳絮在微风中翩翩起舞。如此美好之日,自然非常适合婚嫁配娶,而今天就是林雪云与当朝大将军麴漠成亲的日子。 坐在喜轿中的林雪云苦着脸,看着身上的红色绸衣,一股忧愁立刻涌上心头。就这么的结婚了!唉,天地沧桑啊! “新娘到——”随着这一宏亮的喊声,林雪云被人扶下了喜轿。接下来,她的脑中便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被丫鬟们扶着入了麴府大门,府中正堂,在众多宾客的祝福下和一个人拜了堂。整个婚礼她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进行了,直到被人带入洞房,她的意识才开始清醒起来。 夜晚很快降临,一轮明月高悬于空中,柔和的月光倾泻而下,洒入了新房之内。 林雪云侧身倚在窗爆两眼无神地望着寂静的夜空。终于安静了!一整天的喧闹让她的头都快炸开了!不过这大将军就是大将军,来贺喜的文武官员还真是多,加上自己又是宰相千金,连皇帝都大老远从宫中跑出来贺喜,这的确是场盛大的婚礼啊!想到这,她又叹了叹。刚才实在太热闹,又被红布盖着头,连皇帝长啥样都不知道。唉,可惜了! 就在她叹息之时,新房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 林雪云转过头,看到一个绝色美男正站在面前。好看的男人她见过不少,但眼前这位却是非同一般,实乃人间少有,俊美非凡。棱角分明的轮廓,深邃精致的五官,挺拔高大的身材,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养眼,好似造物主的杰作,将人体的面部构造,黄金分割比例搭配的如此和谐,如此美妙。 她正惊叹不已时,男人也在用一种惊异的眼光看着她。本来林雪云也没什么感觉,她这人一向不喜欢美男,觉得这一种类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流。但现在她却感到有点不自然,因为对方正紧紧盯着自己! 她咳嗽一声,向美男点了一下头,“呃……你就是麴漠吧。你好,我叫淳于雅云,很高兴认识你。”完全现代式的打完招呼后,林雪云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古代,不能这么说。她抿着嘴,轻轻拍了一下额头。 麴漠略微扯动嘴角,俊逸非凡的脸上立刻露出一抹摄人心魂的笑容。不喜热闹的他其实很早就已来到新房门外。对于这次成亲,他心里没有什么感觉。淳于文信的女儿,听人说过,和其他大家闺秀一样,知书达理,温顺乖巧,也应该会是位贤惠的好妻子。不过至今为止,他自己还没有遇到过真正喜欢的女人,因而只想过逍遥自在的生活,对成亲一事没有多大兴趣,但这次是奉旨成婚,所以也只能遵命了。而一想到即将要见自己未来的妻子,他竟有点踌躇不前了,但最后还是长吁了口气,推门而入。 当他步入房间,看到一个绝美女子正站在窗前时,心里不禁发出一声惊叹。 美貌的女子他也见过不少,但眼前这位却有着一种绝世出尘的美。白如凝脂的肤色似乎吹弹可破,水汪汪的大眼睛如同秋水般清澈,微微上翘的小嘴好似一颗红色的樱桃。女子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清新淡雅的气息,而她奇怪的介绍又让麴漠觉得她跟其他女子又有点不一样。于是,他饶有兴趣地笑了笑,“你就是淳于雅云?” “对啊。”林雪云撅了撅嘴。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还问。不过这笑容还真是好看,犹如夜晚天空中一颗特别明亮的星辰,驱散了所有的黑暗。 “你把头盖摘了?”对方的声音也极富磁性。 “啊?哦!是的。”林雪云看看早已被她扔在一旁的那块红布,突然想到,这好像是要新郎来掀的哦?呃,自己下手太快了点。 于是,她拿起红布,又将头盖住。 麴漠十分不解,“这是何意?” “哦,我忘了头盖是要你来掀的。现在,你动手吧。” 麴漠越发惊讶地看着这个绝美女子,突然对她产生了极浓厚的兴趣。这女子还真逝怪,自己已经看到她的容貌了,还把头盖起来。不过他还是慢慢走过去,配合地将红布掀了下来。 “嗯……我能不能提个问题?”林雪云露出了一个绝美的微笑。 “什么?”麴漠仍然看着她,她的美的确很吸引人。 “你的父亲去世了,那你母亲呢?今天好像没有见到她。” “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离开人世。” “啊?哦,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冒昧的。”看来他还是挺可怜的,失去了母亲又失去了父亲。 “没事。”麴漠摇,脱下了外衣。 林雪云立刻挑眉道:“你,你做什么?” “睡觉啊。” “哦……啊!睡觉?”林雪云突然意识到今晚是新婚之夜,顿时惊叫一声。 这一叫让麴漠有些奇怪,“怎么了?” “我,我,我……”连着三个“我”后,林雪云马上瞄了瞄周围,然后急忙搬来几把椅子,将它们并成一排,又从拿起一个枕头,抱起一条被子,铺在了椅子上,最后一屁股坐了下去。整个过程完成得非常迅速,几乎是在半分种内搞定。 麴漠愣愣地看着她做完这一切,俊美的脸上满是疑惑,“你……干什么?” “哦,我睡这里,你睡,晚安啊!”说完,她立刻躺下,闭上了眼睛。 麴漠忍不住大笑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奇怪又搞笑的女子。 “你笑什么?”林雪云抬起头,看了看对方。 麴漠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摇,来到对方面前,双手横抱起了她。 “喂!你要做什么?” 麴漠仍旧沉默不语,坐到床沿上,而后将怀中人儿抱坐在自己腿上。 林雪云生平第一次被男人抱,也生平第一次坐在男人的腿上。她感觉自己的脸在燃烧,整个身子都僵硬住了,于是使劲推了推对方的胸膛,“你干什么?放开我!” 麴漠握住她纤细的玉手,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今晚是新婚之夜,我们可是要睡在一起的啊!” “啊?我,我不干!”林雪云扑腾着双手双脚,但还是挣脱不了,因为对方正牢牢地抱着她!就这么折腾了一番,她发现自己还是在对方怀中,便愤愤骂道:“你这个无耻之徒!” “不无耻,因为你是我妻子。”麴漠淡淡一笑,林雪云的扭动让他产生了强烈的,他轻抚着对方的黑色长发,薄唇覆上了那张樱桃似的小嘴。 “你……”林雪云还想骂他,却被对方的嘴睹上了。她立刻皱起眉头,双手不断敲打着麴漠的胸膛。天!自己竟然在跟一个男人接吻! 几秒钟后,一种酥麻的感觉立刻由口中传遍全身,对方的吻慢慢变得激烈起来,林雪云刚开始还在不断抗拒,后来竟也渐渐回应着这一温柔之吻!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竟有点喜欢上这种美妙的感觉了。 片刻之后,麴漠不舍地将嘴移开,望着还一脸惊鄂的林雪云,轻轻一笑,而后褪去了自己的上身衣物。 “你!”林雪云一声惊呼。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一个男人的上身。 麴漠没理她,径自将她的衣服一层层脱了下来,最后只剩下一件粉色。 林雪云差不多是全裸着在空气中,她感到一丝凉意后立刻惊呼一声,双手急忙护住前胸。 “你别叫了,这本是夫妻间应该做的事啊。”麴漠淡然一笑,目光深遂地看着对方纤细的肩膀。所谓的美人肩应该就是这样吧!他叹了叹,搂着对方的美人肩慢慢倒在了。 林雪云的大脑一片空白,接下来的事情也已经不在她的控制之内了…… 月光普照下,夜深人静时,林雪云喘着气趴在,脑袋里还在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天啊!刚才竟然和他做了那种事!羞死了!她用双手捂住通红的脸颊,轻轻晃着头,又突然感到很困,于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麴漠温柔地看着熟睡过去的美人儿,脸上浮现出一抹绝美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已对她一见钟情,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一样呢? 第二日清晨 林雪云打了个哈欠,突然感觉有股热气正扑向她,于是慢慢睁开眼睛。 一张放大的俊脸正摆在她面前。 “哇!”林雪云着实被吓了一跳,立刻“腾”地从坐起来。 “我长得很可怕吗?”麴漠可怜巴巴地望着眼前美人道。 “啊,不是!你,你怎么睡在我旁笨”林雪云发现对方正裸着身子,优雅地躺在,而接下来,她更倒吸一口气,自己竟然也地坐在! “你忘了?昨晚……” “昨晚?哦!咱俩成亲!” “嗯,然后……” “然后?然后……”林雪云的脑袋开始高速运转,突然她惊呼一声,“我们!那个了!” “啊?什么那个?” “就是……那,那样啊!”林雪云早已捂住了自己的脸。她虽然不是保守之人,但昨晚竟和一个陌生男人做出这种事,唉,疯了疯了! “哦………”麴漠立刻明白“那个”之意,心中渐生暖意。他深情凝视着对方美丽的脸庞,缓缓道出了内心深处的话,“云儿,我看到你的那一刻就已深深爱上你。云儿……你爱我吗?” 林雪云看着这双充满爱意的迷人眼睛,心中突然有种复杂的感觉。他竟然叫自己云儿,还爱着她!那自己爱他吗?林雪云迷茫地看着麴漠,脑子里一片空白。不过她觉得就在刚才,就在自己看着这双眼睛的时候,她感到有那么一瞬间自己喜欢上了他,虽然那种感觉很短暂。 她低下头,长长叹了口气。唉……自己已成为他的妻子,是应该爱他的!但对她来说,还是有点陌生,而想到昨晚竟与他同睡一张床,就更加感到害羞。不过现在一切都已成为现实,她也只能面对了。 要不……就试着去爱上他吧。 第六章 林雪云试了几天后,竟也感到自己对他有那么一丁点儿爱意了,心中不免惊讶起来。刚穿越到此,刚与他结婚,自己就已陷入爱情的漩涡中了?不会吧! 不过惊讶归惊讶,生活还是要照常,嫁入将军府的几日后,林雪云漫步来到了后园中。 湛蓝的天,洁白的云,翠绿的树,艳丽的花。 她站在后花园里,惬意地享受着眼前美景。唉,古代就逝代,没有那么多化学物质的污染,纯净的简直让人陶醉! 她舒心一笑,扭了扭脖子,伸了伸胳膊,又踢了踢腿。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声,林雪云竖起耳朵仔细一听,感觉像是从假山后面传来,于是一向有着强烈好奇心的她钻过了假山洞。 眼前的一切立刻让她惊叹不已,感觉自己似乎已不在府中,而是来到了大自然的怀抱。 在一大片假山前爆有一处清澈见底的椭圆形湖泊,湖水碧绿幽深,如一块天然的翡翠,在阳光下正泛着淡淡青光。不远处,一群可爱的黑天鹅正在水面上畅游,时而啄理着羽毛,时而扑打一下它们那富有光泽的翅膀,时而又发出阵阵响亮的叫声。湖泊的一边是大片草地,还零星点缀着一些五颜六色的小野花;湖的另一边是一小片茂密的树林,清晨的阳光从树与树的空隙中射出来,正闪烁着明亮的光茫。 “原来是黑天鹅的叫声,这里简直太美了!”林雪云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赞叹之时,她又听到一阵声响,便朝草地左边看去。 不远处有一棵樱花树,粉色的樱花在微风吹拂下漫天飞舞。树下有一男子正在舞剑,他一袭紫衣,手持长剑翩翩起舞。稳健的步伐,洒脱的动作,尽显潇洒淋漓之态。一剑一式,一挥一刺,在樱花飘落间,似与舞剑之人融为了一体。 这样唯美的画面,林雪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又仔细一看,发现那人正是麴漠。 “你在这里早练啊?”她边说着,边走了过去。 麴漠回头一看,笑了笑,一个大步将林雪云揽在怀中。 “喂!你!放开我!” “你刚才说的早练是何意?”麴漠仍牢牢抱住她不放。 “早上锻炼身体啊,就是指你在练剑。哎!你放开我!”这人真是又笨又鲁莽,哪有一见别人就抱的! “哦,原来如此。”麴漠优雅一笑,手一松,放开了怀里的人儿。 林雪云立刻跳出三米远,扬眉道:“你笑得倒挺斯文的,但你的行为就不怎么地了!” “你是我的妻子啊!哦,见了夫君,怎么不叫一声呢?”麴漠脸上又浮现出一个绝美迷人的笑容。 “我!”林雪云顿时语塞。的确,现在自己真的已成为他的妻子了!不过他虽然是个将军,但也没什么可怕的,索性就跟他玩玩! 只见林雪云双手交叠在腰际,微微欠了欠身,“相公,早安啊!” “不必多礼。”麴漠仍然笑着,又道,“云儿,听说你是一个温顺贤静的女子,可我怎觉得你,呃……不太像啊?” “哦,这是因为我是一个具有双重人格的人嘛。” “双重人格?这又是何意?” 林雪云心里一阵窃笑,咳嗽一声,正色道:“双重人格是多重人格的一种,即一个人具有两个以上的、相对独特的并相互分开的亚人格。在这一时刻他是他的常态,而在那一时刻他却不是常态了。呃……但凡有双重人格的人,都会有这么一个趋势,就是在某一天,体内的两种人格会把他本身彻底分为两个人。” “什么?”麴漠皱皱眉,显然已听得云里雾里。 看他这般模样,林雪云不禁偷笑一声。看来他有兴趣了,嘿嘿!于是清清嗓子,继续道:“也就是说这种人是一个身体,两种思想。这是非常可怕的,因为他们变幻莫测,这在心理学上就称之为人格分裂症。更恐怖的是,有些人还不止分裂为两种人格,甚至分裂成多种人格的。弄得不好,他们会变成其中一种邪恶的人格,或杀人,或强劫,或自杀,而当他变成另一种人格时,却对此一无所知。” “哦,是吗?有这种人?”麴漠听得还是有点糊涂。 “嗯,我就是属于这一类人啊!所以,相公,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唉,你可要处处小心啊。”林雪云可怜巴巴地望着对方,心中却是高兴万分。大将军,无语了吧,哼骸 麴漠略微一怔,而后淡然一笑,“云儿,我看你绝不是双重人格的人。” “嗯?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真正有双重人格的人绝不会知道自己有双重人格啊!” “啊?”不会吧,连这个他也知道?这逝人吗?林雪云感觉自己的脸很烫,有种想钻地缝的冲动。 麴漠倒是越发喜欢她,看着这张红扑扑的脸,不禁赞叹起来,“云儿,你挺可爱的!” 林雪云摸摸脸蛋,眼珠一转,突然又说道:“我问你,你打仗的时候,是不是也笑容满面的?” “没有,为何又这么问?” “唉,本想赞美赞美你的。” “哦?说来听听。” “如果你在战场上满面笑容,那么我认为,正是你这迷倒众生的笑容才使得敌方乱了阵脚,搞不好还有几个立马投降的,你所向匹靡,然后就取胜了。”林雪云说到这,突然又想到了北齐的兰陵王高长恭,那个因长相太过俊美而每次打仗都要戴面具的美男子。唉,要是这位大哥在打仗时也戴上面粳那就可惜了。” “哦,你这么认为?” “嗯。” 麴漠不禁大笑起来,“云儿,你真会夸人啊!” “哪里哪里,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你笑起来是挺好看的。” 麴漠听完后,心里一阵暖和。他拉起林雪云的手,转身朝假山后面走去。 “去哪?” “去吃早膳,你还没吃吧?” “哦,是的,那走吧。”想到吃饭,林雪云立刻笑容满面。 二人来到一处凉亭内,亭中的石桌上已摆放着很多糕点。 林雪云立刻扑上前去,从碟子里抓起一块绿豆糕,大口大口啃起来。 站在一旁的几个丫鬟立刻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因为她们还从没有见到过一个大家闺秀竟会有如此吃相。 麴漠挥挥手,让她们都退下,而后坐在石凳上,拿起一块糕点不紧不慢地吃起来,并且继续笑着看着她。 林雪云鼓着嘴巴用余光瞄了他一眼,立即明白自己的吃相似乎有点不雅,于是抹抹嘴,尴尬地笑了笑,“早上起来并不饿,在花园中转了一圈后就,呃,就饿了,呵呵。” “吃吧,不过别噎着了。来,喝口莲子羹。”麴漠将瓷碗递给了对面的人儿。 “哦,谢谢!” “夫妻之间就不必太客气了。”麴漠淡淡一笑,阳光正好洒在他俊美的脸上,精致的五官更加散发出一股迷人的气息。 林雪云感觉有一刹那自己还真有点被他吸引住了,但又立刻拍拍额头,低头继续吃着。盘中的糕点实在是美味可口,她的吃相也实在是非常不雅,不过对方却一直微笑着看她,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看着面前这位古代帅哥,林雪云抹抹嘴巴,突然说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哦?是什么?” “嗯……你长得这么好看,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追过你啊?” 麴漠本在慢条斯理地吃着,闻此言语,突然愣了一愣。他想不到对方会这么问,而且还是用一种非常好奇和轻松的神色看着自己,于是淡淡一笑,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林雪云咽下一块绿豆糕,也笑了笑,“你如此好看,实在是人间的稀有品种。但凡独一无二的美好事物,都会让人迷恋,所以定有一大帮女孩子为你而疯狂吧!” 麴漠却摇了。 “啊?没有?那真是奇哉怪也!” “有是有,但我实在太忙,无暇顾及啊。” “啊?你的意思是,要是不忙,你就扎进女孩堆里了?” 麴漠淡然一笑,拉住她的手道:“云儿,你怎会这么想,我就算扎进女孩堆里,心中也只有你一人。” 林雪云突然感到一阵温暖袭来,不禁看了看对方。但很快,她便抽出了自己的手。 麴漠也不再言语,片刻之后,他起身笑道:“云儿,你继续吃吧,我去书房看会儿书。” “嗯,好,去吧!” 待对方离开后,林雪云立刻捂住嘴巴,吃吃笑起来。这位麴大将军还真是有点笨,刚才说他笑容好看就美成那样。唉,大将军,你的笑容若真能迷倒敌人,那就说明你并没有文韬武略,而是一个只靠外表来打胜仗的空壳将军啊!呵呵!林雪云越想越开心,食欲也越来越旺,于是又拿起一块绿豆糕往嘴里塞去。 远处走廊内,麴漠背着手,正望向亭中之人。他见对方一副高兴万分的样子,也轻声笑起来,“这丫头,还真会拐着弯的损人。” 第七章 不过,林雪云如此损他也就这么一回,以后的几天内她把注意力转向了另一个方面——绘制地图。 一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麴府后花园中,林雪云正拿着纸和笔,站在一处园子旁边。她指指眼前种着各种各样花卉的园子,朝身旁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问道:“莺儿,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位叫莺儿的姑娘是她在麴府里的贴身丫鬟。她原以为雨燕会作为陪嫁丫鬟跟过来,但哪知道这羽显国的婚嫁习俗却并非如此。当林雪云来到将军府后,身边便有了这个新丫鳜而她对于丫鬟的名字一直很疑惑。为什么身边的丫鬟都起了个鸟类的名字呢!头一个是雨燕,让她想到了北京雨燕,这一个又叫莺儿,让她想到了大草莺。 只见莺儿微微一笑道:“夫人,这里是芳汀园。” “嗯……好名字!”林雪云随即在纸上画了个椭圆形,又在中间画上几朵小花,接着在旁边注上“芳汀园”三字。 “莺儿,府内所有的地方我们刚才都已逛过?” “是的,夫人,这是最后一处了。” “好!完工!”林雪云拿起纸,仔细端详起来。终于画完麴府的地图了,花了整整一上午啊,怎么跟相府的一样复杂!她不由得叹了叹,想起那次在凉亭内吃完早点后那种找不着东南西北的感觉,真是惨啊!幸好遇到这个莺儿,才得以回到自个儿房中。路痴就是路痴,唉,没办法! 站在旁边的莺儿见她一副开心的模样,倒是有些奇怪,“夫人,为何要画下来?” “我的行动指南手册啊!” “啊?” “哦,没什么,画着玩的。莺儿,你先退下吧,我一个人再逛会儿。” “是,夫人。”莺儿低下头,转身离去。 林雪云收起地图,朝前面走去。她绕过芳汀园,正要穿过一拱形门,却突然撞上了一面软绵绵的墙。 “什么东西?”她抬头一看,原来不是墙,而是一个人,一个绝对邪魅的蓝衣男子。 轮廓分明的脸如同一座雕塑,平扬的剑眉下有一双勾人心魂的眼睛,漆黑色的眼眸像是一池深不可测的湖水,深邃而神秘。挺直的鼻梁下,薄唇微微向上扬起,勾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此刻,男子正邪邪地盯着林雪云,眼神中充满了无限魅惑。 天,世上还有这样的男子!林雪云感觉自己已被对方灼烈的目光电到了,立刻拍拍额头,向男子颔首道:“对不起,刚才没看见你。” 对方仍然邪邪地盯着她,片刻之后又突然笑了笑,径自向前走去。 林雪云站在原地,两眼发黑,险些晕倒。刚才那笑容……太邪门了!简直是死神之笑! “怎么连句没关系都不说?没素质!”她轻轻咕哝着,向门内走去。 在穿过一个假山洞,走过一座木桥后,林雪云突然停住了脚步。 呃……好像迷路了。 她决定拿出地图看个究竟,一摸口袋,却发现地图已不翼而飞。啊,不会是和刚才那人相撞的时候弄丢的吧!天啊,现在不认识路,也回不去,这四周怎就没个人呢!她叹了口气,只好瞎转悠起来,最后,转悠到了一处凉亭边上。 “云儿,你怎么来了?”正坐在亭中的麴漠站起身,笑着向她走去。 “哦,我在逛花园,接着就逛到这儿了。”终于碰到人了!林雪云舒出一口气,来到亭内,顿时呆了呆。 一个俊逸的男子正坐在石凳上直直地看着她,而此人正是刚才在花园中与自己相撞之人! 林雪云再次感到一阵眩晕,因为对方那抹死神般的坏笑正在他脸上渐渐荡漾开来。 麴漠不知道她正在头晕中,拉住玉手,微微一笑道:“云儿,这位是大皇子殿下。” 什么?他就是大皇子端木荣飞! 林雪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瞄了他一眼。以前在相府里她就听说过,当朝皇帝端木泽皓原来有一位美丽贤淑的皇后,因对她非常迷恋,端木泽皓便废掉了其他妃子,独宠于她。但不幸的是,皇后为他生下三子后,却突然暴病而亡。皇帝一直悲痛不已,加上日夜劳国事,伤神过度,竟也身患重疾,日渐消瘦。而这三位皇子与麴漠都是多年的好友,大皇子端木荣飞,是位风流的邪魅公子,据说只要他一出现在京城里,所有的女人都会跑去一睹他的俊容;二皇子端木萧逸,是个寡言少语的冷面公子,行事孤僻,不喜与人交际;三皇子端木子寻则更加神秘,其行踪十分诡异,几乎没几个人见过他。 林雪云看着面前这个风流的男子,心中不禁一叹。原来他就是那位迷倒众生的皇子啊!唉,也不怎么样嘛,空有其表,一点礼貌都不讲。她努努嘴,向端木荣飞略微点了点头,“殿下。” “你是……淳于雅云?”对方仍然直直地盯着她,脸上也仍然露着一抹邪魅的微笑, “是的,殿下。”林雪云低下头,偷偷白了他一眼。真是受不了这种笑容!她又转身看看麴漠,发现对方也在微笑,却是柔情似水,犹如春风拂面,让人倍感温暖。她突然觉得自己已深深喜欢上这抹迷人的笑容,不禁向对方回笑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哦,我与荣飞兄正在对弈中。” “嗯……”林雪云看到桌上摆着一副围棋,轻轻点了点头。原来他们在手谈啊! 她来到桌旁,细看棋盘,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兴奋。天啊,这可是个宝贝!她以前只见过木制围棋盘,有鸡翅木的,黄花梨木的,香榧木的,而眼前这幅棋盘却是通体的白釉瓷!她心中一喜,又看了看围棋罐,也是白釉瓷,宝贝啊! 一向喜欢瓷器的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盯着棋盘频频点头。 麴漠却感到一丝奇怪,“怎么了,云儿?” “噢,没什么。”林雪云淡淡一笑,在桌旁坐下,“刚才走了很久,腿有点酸。” “那就在这儿歇歇吧。来,云儿,喝杯茶。”麴漠倒了一杯茶给她。 “嗯,还真有点渴了。”林雪云接过杯子,抿了口茶,忽然觉得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她抬头一瞥,却对上一道灼烈的目光,而这目光正从端木荣飞的眼中射出。 林雪云立刻感到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微微一皱眉,扭头望向了远处的树林。 麴漠正在专心下棋,因此并没有察觉她的异常反应。 片刻之后,林雪云又扭过头,想再看看那副美丽的棋盘。可她一转头,再次发现了一道灼烈的目光,自然也是从端木荣飞的眼中射出。这目光好似一道激光一样,实在让人感到不舒服。 林雪云瞥瞥嘴,自顾自看着麴漠下棋,心中却在狂晕。难不成对方刚才一直都在注视她?可她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唉,看来别人说的对,这端木荣飞的的确确是个风流公子哥,一见女的眼神就成那样,还是一皇子,真是没教养! 被看的人在心中暗自郁闷,看着的人则拿着棋子,在轻轻坏笑。 这笑声倒被麴漠听见了,抬头不解地问道:“怎么了,荣飞兄?” “哦,没什么。” 麴漠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笑道:“荣飞兄,该你了。” “好。”对方收起目光,拿起一粒棋子,却略微皱了皱眉,“漠兄,你已经赢了。” “哦,是荣飞兄手下留情而已。” “漠兄棋艺精湛,我岂有留情之理啊。”端木荣飞放下棋子,慢慢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麴漠也站起来,行礼道:“荣飞兄,那我就恕不远送了。” 端木荣飞笑着点点头,走出了亭子。 见他已走远,林雪云托起下巴,轻轻一叹,“他真的是皇子?” “是啊,云儿,你为何这么问?”麴漠对于这个问题感到很奇怪。 “他长得这么魅,应该去拍拍电视剧电影啥的,肯定是绝对的偶像派!” “电视剧?电影?” “噢,没什么,呵呵!”林雪云突然意识到古代是没有这些玩意儿的,于是吐吐舌头,没有再说下去。 “对了,云儿,刚才为何久久盯着棋盘呢?”麴漠的声音极富磁性,眼神也非常温柔。林雪云感受着身旁这个强大磁场,淡淡一笑道:“只是喜欢这个白釉瓷的棋盘,所以就一直盯着它看了。” “既然云儿喜欢,那就给你了。” “嗯?给我?” “对啊,这副棋是祖上传下来的,现在就给你吧。” “还是一祖传宝贝?呃……那我不要了。”林雪云立刻摇。这么贵重的东西自己怎能要呢! 麴漠搂住她,轻笑起来,“你已是我的妻子,也是麴家的一分子。所以,别客气,收下吧!” “那……行!”既然这么说了,就收了吧! 麴漠见她满脸欢喜之色,心中立刻一阵温暖。 二人又在凉亭内聊了片刻,便起身离开了花园。 不过,有一人却没有离开。 他站在一处花丛中,深邃的目光正紧紧盯着那两个渐渐远去的身影。 “淳于雅云……”花丛中人低声沉吟,俊逸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第八章 两日后的一个早晨,林雪云脸上也挂着一抹笑容,可爱甜美,灿烂无比。之所以如此开心,是因为麴漠答应了她一个请求——出去逛街。 想到自己从来没有逛过古代街市,林雪云就着实郁闷,而今日风和日丽,天气甚好,宜出行,也宜游玩,自然应该好好逛逛!于是,用完早膳之后,林雪云便拽住麴漠的胳膊,迫不及待地往府外走去,“漠,快点!” “云儿,你,你刚才叫我什么?”麴漠明亮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欣喜。自己没有听错吧,云儿竟然叫他漠!这可是几日以来,对方第一次这么亲切地叫他! “漠,我觉得这样叫你很好听,呵呵!”林雪云笑了笑。她觉得这几天来,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男人,特别是他的笑容,只要一看到那抹优雅爽朗的笑容,心里总会感到舒服。唉,不会真的已经爱上他了吧? 早已爱上对方的麴漠笑着揽住林雪云纤细的腰,在她额头上烙下轻轻一吻,“云儿,以后你就一直这么叫我吧,我很喜欢。” 看着他充满爱意的眼神,林雪云突然有些害羞起来,她没有说话,只是默然地点点头,与他一起走出了将军府。 喧闹的大街上人头攒动,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呈现在二人面前。 “哇!好多人啊!”林雪云兴奋不已,早已张大了嘴巴。自从来到古代以后,她还从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这么多人啊! 麴漠倒是一脸平静,朝她微微一笑,“云儿,拉住我的手,别再迷路了。” “嗯?”什么叫别再迷路了,难道他看见自己迷过路? “上次莺儿在花园内捡到一张地图,说是你画的什么行动指南手册,因此我想你应该对路比较……”麴漠说到这,突然笑了笑,没有再讲下去。 “哦,是这样!呵呵,我的确很容易迷路!”林雪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原来那张地图真的丢在园子里!唉,这点他都想得到,佩服! 林雪云佩服麴漠的同时,立刻与他手拉手,穿梭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一路兴奋,嘴巴也一直保持张开的状态,而麴漠则始终笑着陪她东看西瞧。 两个时辰之后,林雪云在一家客店外面停下脚步,双手不断捶着自己的腿,显然已累得够呛,“我走不动了,漠,咱们找个地方休息片刻吧!” “好,那就到这家清悦客店歇一歇。”麴漠扶着她进了客店。 店小二立刻热情招呼着,眼睛却一直盯着林雪云,“二位客官,请问要来点什么啊?” “先来两瓶可乐吧!”林雪云右手一挥,大声叫道。 麴漠立刻愣住,因为他不知“可乐”为何意,店小二自然也已愣住,挠挠头道:“呃……这位,我们这里没有那个……可乐啊。” 林雪云一拍脑门,立刻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连忙微笑一声,“那就来两杯茶吧!” 这个灿烂无比的微笑顿时让店小二手足无措了一通,“好,好的,客官请稍等!” 对于她刚才所说的“可乐”一词,麴漠仍然很不明白,不由得皱皱眉头,“云儿,可乐也是茶的一种?” “啊?不是,是种碳酸饮料。” “碳酸……饮料……” “嗯,很好喝的,要是我知道可口可乐公司的秘方,一定试着去做做,搞不好还真能研制出来,到时再在这里开个店铺,那生意,绝对是红红火火,呵呵!” 林雪云处在她的幻想中,满脸兴奋地讲着,麴漠却是处在惊讶中,满脸不解地听着。 见他如此表情,林雪云也不再说下去,立刻回到现实中,笑道:“这是我胡诌的,呵呵!” “云儿,你的话……呃,总是让人感觉很新奇。” “啊?还好啦!”唉,大哥,如果你是现代人,突然来到古代,肯定也会让人觉得怪词不断的!林雪云一边感叹,一边瞧了瞧周围,突然发现店中所有人都在朝这边看过来。 “瞧拿娘,长得真美!” “仙子下凡,仙子下凡哪!” “不对,我看啊,这姑娘长得比仙女还美!” “看这打扮,应该是个千金吧,真漂亮!” “嗯,这京城中竟有如此好看的女子,真是大饱眼福了!” “哦!那位公子怎也生的如此好看!” “是啊,怎会有这么俊的公子!” “他笑起来真迷人!” “他俩真是一对金童玉女,金童玉女啊!” 以上便是林雪云竖起耳朵听到的所有窃窃私语声,她立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麴漠十分不解,“怎么了,云儿?” “漠,所谓的美女俊男效应在此地发生了,呵呵!” “什么?” 林雪云指指他和自己,又指指旁边的一群人。 麴漠先是一愣,而后淡然一笑,微微摇了。 这一笑又引来阵阵惊呼。 “唉,你的笑容的确是能迷死人!”林雪云再次感叹,就在此时,从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喊叫声。 林雪云只听到有人在高喊着“抓贼!抓贼!”,而后便见麴漠神情严肃地站起身,对她说道:“云儿,你呆在这里别走开,我去去就来!”接着急匆匆跑出了客店。 呃……他抓贼去了?林雪云来到店门前,伸长脖子细细一瞧,看到麴漠正拨开人群,奋力追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 “漠,你等等!我也去!”她急忙撒开两腿,朝大街上跑去。 片刻之后,她又在一处拐角来了个急刹车。因为她发现,自己,又迷路了!惨了,现在连回客店的路也不认识,怎么办? 正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她耳旁响起,“云儿。” “漠!我……”她以为是麴漠,立刻转过头,但马上又捂住嘴巴。 离她只有几厘米的地方有一张放大的俊脸,这张脸的主人不是麴漠,而是端木荣飞。他向前倾着身子,正邪魅地笑着,俊脸几乎贴在了她的脸上。 林雪云立刻感到一股热气直面扑来,连忙跳开好几米,惊叫起来。 “怎么,被吓到了?我很丑?”对方歪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见他这般模样,林雪云差点没晕倒。一张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脸,还叫自己云儿!呵!没被吓到才怪!不过她立刻镇定下来,勉强笑了笑,“殿下,你不丑。呃……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正逛着,忽见你匆忙跑过,又在此处停下,就上来打个招呼。” “那殿下有没有看到麴漠?” “没有,我的眼睛只看到你。” 林雪云立刻感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身子不由得抖了抖,“呃……殿下,你知道清悦客店怎么走吗?” “哦,知道。” “那可否告诉我?” 端木荣飞沉默不语,径直走到她面前,慢慢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额前的刘海,接着又附在她耳旁,柔声低语道:“我喜欢你。” 林雪云没有听到具体的回答,等来的却是这四个字。这四个字让她立刻呆住,紧接着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他喜欢自己!不会吧! 她立刻后退几步,“殿下,请你自重!” “我还是喜欢你,云儿。”对方仍然柔声低语。 “无语。”林雪云望着太阳,长叹一声。对于这样的大色狼,只有一个方法,就是不理对方。于是,她径自朝前面走去。 前面突然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云儿!原来你在这里!” 林雪云发现麴漠正向她走来,顿时,她像是在黑暗中看到光明一样,急忙朝对方跑过去,一下子扑进他怀中,“漠!你去哪了?” “我刚才追贼去了,云儿,不是让你呆在客店吗?怎么跑出来了?我可急死了!”麴漠抱紧林雪云,俊美的脸上尽显爱意。 对此,林雪云感到很幸福,“遇见小偷,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所以本人就想见义勇为一下!哦,对了,贼抓住没有?” “嗯,他是个惯偷,我已将此人交与官府。” “那就好!”林雪云用余光瞥瞥不远处站着的某个人,继续道,“既然贼已抓住,那我们回家吧!” “也好。”麴漠搂着她,正要转身离开,不远处站着的某个人却挥挥手,慢慢走了过来,“两位,好啊!” 麴漠感到一阵惊讶,“荣飞兄,你也在这?” “是的,今日无事,便出来走走。” “漠,我们走吧!”林雪云白了一眼那个笑得邪邪的男人,使劲拽着麴漠的手臂往前走去。 “云儿,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不舒服,急着回去。” “哪里不舒服?不要紧吧?” “没事,回去睡会儿就好,快点走吧!”林雪云拉住麴漠的手,急忙跑向前去。 “可是……”麴漠震惊于她的蛮力,自己竟然被她拽着跑!他只好向端木荣飞喊道:“荣飞兄,我与云儿先告辞了啊。” “快点,漠!”林雪云满脸焦急之色,拉着麴漠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端木荣飞却是满心欢喜,对着那抹美丽的身影,微扯嘴角,淡然一笑,“云儿,你只属于我。” 第九章 这句话幸好没被林雪云听到,否则她必定冷汗直冒,晕厥于地,因她心中已有一深爱之人——麴漠。 林雪云也会时常思考同一个问题:自己为何会如此迅速地爱上对方呢? 这个值得研究的问题让她想了很久,也牺牲掉很多脑细胞。但付出总会有收获,在与麴漠生活近半个月后,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爱上对方了。 若要问所有女人的择偶标准,那定是五花八门,各种各样。但这其中,有几个标准绝对是全天下的女人所满心期望的:温柔、体贴、正直、真诚。 恋上了将军府,特别是后花园中那棵美丽的樱花树,因为每日清晨,这个俊美的男人便会来到树下,犹如动漫中的潇洒剑客,在纷飞的下,尽情挥洒着手中长剑。那一招一式让她陶醉万分,所以每日在樱花树下休憩也已成为她的一种享受。 现在,林雪云便在树下享受着,享受着明媚的阳光,享受着眼前的美景。如此惬意之心,如此悠然之态,自然不会注意到心爱之人的到来。 是的,麴漠正缓步而来。 他望着林雪云,心中不觉一叹。樱花树下,美人侧卧,明眸皓齿,清丽动人。她就像一位仙子,超凡脱俗,绝美出尘,又如一块浑然天成的美玉,温润似水,毫无瑕疵。如此佳人,又怎能不心生爱慕之情呢? 林雪云此时也已看到对方那两道温柔的目光,立刻轻轻一笑,柔声唤道:“漠!” 麴漠走近她,拉住了一双玉手,“云儿,我要进宫一趟。” “何事?” “皇上召见,应是有要事相商。” “那你何时回府?” “很快的,云儿。”麴漠蹲下身,笑着摸了摸她的长发。 “那你可要快点,路上别耽搁了哦!” “好,好,我走了。”麴漠站起身,正要离去,林雪云却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等等!” “嗯?还有事?” 林雪云并非有事,只是圈住他的脖子,在他嘴上烙下深情一吻。 麴漠心生暖意,立刻搂住对方……片刻之后,他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去。 樱花树下,美人依旧侧躺着,脸上多了一抹幸福的微笑。 有人在微笑,有人却笑不出来。 金銮殿内,羽显国皇帝端木泽皓正坐在龙椅之上,手握白帕,满面愁容。世上有许多忧愁之事,但现在唯独有两件事让他揪心不已,抑郁万分。一件便是,自己已身患重疾,时日无多,一旦离开人世,长子荣飞自然将登基执政,可这位未来君主却是一风流倜傥之人,游逛京城街市是他最愿意干的事情,而对于国家大事却并不关心。因此,端木泽皓才会忧心忡忡,而第二件事更让他愁苦万分,也是他急于召见大将军麴漠的原因。 现在,麴漠已站在殿中,见皇上紧皱眉头,面色苍白,心中不觉一颤,“皇上,边境是否又有战事发生?” 端木泽皓叹了叹,拿起一份奏折,来到麴漠跟前,递给了他,“漠儿,看看吧。” 麴漠打开奏折,细细一览,立刻惊讶不已,“皇上,这……” “这是陇西刺史陈子宽的六百里加急文书。自你几月前大破酋元军后,陇西一带未曾受过侵扰,百姓安居乐业。可现在你也看到了,酋元国国王赫连昊又命大军侵袭陇西天水一带,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漠儿,当今我朝虽国力强盛,富庶一方,但若边境不宁,也必将危及江山社稷啊。”端木泽皓说完,面色更加苍白,连连咳嗽起来。 麴漠点头道:“自我朝开国以来,酋元国便屡屡派军南下侵扰边境地区,以致北方数州县连年战火不断,民不聊生。据此文书所述,此次酋元大军人数十万,可谓来势汹汹,因此末将认为,我方决不能坐以待毙,应全力击溃敌军,保边境平安!” “漠儿所言及是,朕也是此意。” “皇上,末将愿再次率军开赴陇西,与酋元军决一死战!” “漠儿,朕果然没有看错你!”端木泽皓神色有些激动,大声咳嗽起来,他立刻用白帕捂住了嘴巴。 麴漠见白帕之中有鲜血渗出,心里十分担忧。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却仍然强撑病体,劳国事,心系万民。眼下边境遭袭,战事又起,这对于一位年迈的君王来说,无疑是一次重大打击。而今皇上面色苍白,口吐鲜血,作为臣子,他自然担心不已,“皇上,请保重龙体。” 端木泽皓略微点点头,正色道:“漠儿,边境不宁,百姓遭难,朕即刻封你为陇西道骠骑大将军,明日起率军赴陇西天水一带,击溃酋元大军,以保边境平安!” “末将领旨!”麴漠立刻躬身行礼,而后退出了大殿。 形容憔悴的端木泽皓再次咳嗽起来,手中白帕也已被鲜血染红。殷红鲜血顺着指间缓缓流下,大殿之中也轻轻响起了一声长叹…… 卧房之内,林雪云也在叹气。她趴在紫檀木桌上,不停地打着哈欠,“莺儿,为什么他还没回来?” 这个问题她已说过六遍,因此站于一旁的丫鬟莺儿第七次回答道:“夫人,少爷应该快回府了吧。” “嗯……” 林雪云正在点头之时,麴漠皱着眉头,走进了房中。从皇宫回来的路上他一直闷闷不乐,自己即将离开京城,开赴前犀而这一去又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离开了京城,也就离开了云儿,他一想到这些,心里就万分难受。 林雪云却是满心欢喜,从椅子上直直跳起来,“漠!你终于回来了!” “啊,回来了。” “莺儿,快去厨房看看晚膳准备好没有。” “是,夫人。” 莺儿走后,林雪云立刻搂住麴漠的脖子,却见对方剑眉紧拧,俊美的脸上少了往日那抹迷人的微笑,便问,“漠,你好像有点不开心阿?怎么了?” “云儿,有件事要告诉你。” “何事?” 麴漠将心爱之人搂入了怀中,“云儿……我明日便要离开京城。” “啊?”林雪云歪着头,一脸惊讶,“离开京城?去哪?” “酋元军又来侵扰北部边境,所以,我要奉旨出征去陇西了。” “什么?” “云儿,你好好地呆在府中,等我回来。” 林雪云身子一僵,顿时满面怒容,“那个什么酋元国怎么又来搞侵略?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这么变态!”狠狠骂完一通后,她又抱紧麴漠,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舍,“那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 “不,云儿,这是打仗,很危险。” “哦……” 林雪云正郁闷着,丫鬟莺儿步入房内,对这两个忧郁之人行了一礼,“少爷,夫人,晚膳已准备好。” 麴漠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赚先吃饭去吧。” “哦……好。”林雪云跟着麴漠离开了卧房。 晚饭在一片沉默中度过,夜晚很快降临。 回到卧房中的林雪云倚靠在木窗前,心中一阵酸疼。明天他就要离开京城,远赴陇西。铁血男儿,自当奋勇杀敌,忠心报国,然与君此一别,不知何时能重逢啊。 想到这里,她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伤感,紧紧抱住了心爱之人,“漠,你要早点回京,不然我会追来的!” “嗯,我会的。” “漠,我也会很想你。” “云儿……”麴漠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一吻,是甜甜的,暖暖的,因此林雪云热情回应着。 麴漠将她抱于,慢慢褪去她的衣物,在洁白无瑕的玉体上烙下了点点细吻…… 皎洁的月光洒入房内,留下如梦幻般的光影。光影之中,爱意正浓…… 清晨,将军府外。 身穿银色凯甲的麴漠骑在白色骏马之上,潇洒倜傥,英姿勃发,唯有眉宇间流露着一丝不舍,不舍之情又轻轻化作了温柔一语,“云儿,我走了。” 林雪云点点头,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白色信封,递给了他,“漠,这个送给你。” “是什么?”麴漠正要将它拆开,却被对方一手止住。 “你等一下再看。” “好……那我走了。”麴漠微微一笑,转头拉紧缰绳,骏马嘶吼一声,向远方飞奔而去。 “漠,我爱你。”林雪云望着这抹远去的高大身影,默默念道。 麴漠骑在骏马之上,身后是全副武装的数万将士,正整齐地列队前行。他回头望着渐渐离自己远去的京城,心中泛起一丝忧愁。忧愁之下,他拿出了那个白色信封,轻轻摊开信纸,一行行娟秀的字体立刻映入眼帘。 漠,一路保重。 一切尽在不言中,就送你一首《从军行》吧。 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上海风秋。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 琵琶起舞换新声,总守山旧别情。撩乱边愁听不尽,高高秋月照长城。 关城榆叶早疏黄,日暮云沙古战场。表请回军掩尘骨,莫教兵士哭龙荒。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前军夜战洮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 胡瓶落膊紫薄汗,碎叶城西秋月团。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楼兰。 玉门山嶂几千重,山北山南总是烽。人依远戍须看火,马踏深山不见踪。 看罢《从军行》,一股暖意在麴漠心中渐渐涌起。 “云儿,谢谢你……我不会让你失望。”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他轻声念道。 第十章 将军府后花园 平静的湖面上,一群黑天鹅正在嬉戏打闹;美丽的樱花树下,林雪云则在皱眉轻叹。麴漠离京已有半月,却连个音信都没有,不知道这仗打的怎么样了。要是在现代,她还可以发个email,或者打个电话,了解了解战况,甚至飞过去看他。可在古代什么都没有,而且人生地不熟,去了也不认识路。唉…… 一声长叹过后,她走近湖爆对着那群无忧无虑的小大声喊道:“天鹅,你能带我飞到漠的身边吗?” 一只黑天鹅似乎已听懂她的话,脖子一伸,缓缓游来。不过,在看了岸边人类几秒钟后,它又脖子一伸,缓缓游去。 “你不能。”林雪云垂下头,轻轻叹了叹。就在这时,她发现腰间多了一双手,一股淡淡的香味也立刻扑鼻而来。 林雪云转过头,看到的是一张邪魅的俊脸。 “啊?你?”呆愣几秒钟后,她又立刻回过神来。端木荣飞!怎么又是这个! “你好啊,云儿。”对方的俊脸邪魅无比,声音更是魅惑人心。 但在林雪云听来,却似地狱之音,令人毛骨悚然,而对方的行为更让她浑身发颤,厌恶不已,“殿下,你可真有绅士风度!” “绅士风度?呵呵,云儿,这是何意?” “就是说你是一个有礼貌的人啊。”林雪云一边皱眉,一边挣脱了有礼之人的怀抱。 “哦?那你是在夸我?”端木荣飞走近一步,脸上笑意正浓。 “你认为呢?”林雪云笑着白了白眼。 面对突如其来的白眼,端木荣飞轻声一叹,揽住了对方的细腰,“云儿,你生起气来也很美。” “喂!你放开我!” “我不放。”端木荣飞的确没有放手,手指更是轻轻触碰着那张粉色嘴唇。 “你知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啊!放开我!”林雪云已是满面怒容,很想把这个瞬间撕成碎片,然后去喂天鹅! 端木荣飞笑脸相迎,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知道,但我喜欢你。” “你!”已经感到无语的林雪云拼命挣扎,但却无济于事。对方的舌头入侵口中,温热的气息直面扑来,让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端木荣飞更加得寸进超一手按住她不停晃动的头,一手慢慢抚上了她的胸部。纵使对方拼命挣扎,他还是没有停止侵犯行为。 林雪云急中生智,突然停止反抗,抬起手指向对方身后,并且一脸惊鄂。 对方感到奇怪,也转头向后望去。 就在此刻,林雪云一把推开了他,向湖对岸跑去。 还没反应过来的端木荣飞回过头,却只看到一个美丽的身影已快速远去,又马上消失在湖对岸的树林中。 “跑得还真快!”他淡然一笑,将手指搁在了薄唇上,“云儿,你会属于我的。”说罢,转身离去。 远处树林中,林雪云握紧双拳,早已怒容满面,“端木荣飞!你这个大!大流氓!大坏蛋!” 骂完后,她又想起了远在北部边地的丈夫,两行清泪立刻滚落而下。漠,你何时才能回来呢? 端木荣飞走出花园,正要回去,忽听得一个尖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殿下!殿下!” 他抬头一看,发现宫中太监孙福正急匆匆向自己跑来。 “怎么了,公公?” 对方一来到他跟前,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而且面色苍白,泪水直流。见他满脸哀伤之色,端木荣飞心中突然一颤。孙福是父王身边的太监总管,平日从来不离父王半步,可今日又为何出宫了?他立刻急急问道:“到底怎么了?” “殿下,皇上他老人家,他……” “父王!父王怎么了?” “皇上他,他玉龙殡天了啊!”孙福大喊一声,失声痛哭起来。 “什么?你敢骗我!”端木荣飞心中一怔,猛揪住了对方的衣领。 “殿下,老奴没有骗您啊!皇上真的……”孙福还没说完,端木荣飞早已扔下他,迅速跑出了将军府。 当他赶到皇宫之时,所有人都已跪倒在地,痛哭流涕不止。 端木泽皓躺在龙榻之上,紧闭双眼,面色苍白,这惊天动地的哭声已听不到,因为他已去了另一个世界。 还在这个世界活着的三位皇子,此刻跪在龙榻之前,失声哭泣,哀伤不已。但人死不能复生,国不能一日无君,端木泽皓因终日忙于国事,积劳成疾,溘然离世,自会使举国哀痛,也会让北方劲邻酋元国有机可乘,何况陇西边地已遭侵扰,百姓正处于水深之中。当此重要关头,羽显国必然需要太子立刻登基执政,以固江山社稷,保国之安宁。 于是三日之后,端木荣飞强忍悲痛,登基执政。等待他的,自然是一大堆的国事政务,因此接下来的几日,他几乎没有出过御书房半步。直到两日后,御书房中来了两位朝中重臣——宰相淳于文信和大学士单林海。 对于他们来此的目的,端木荣飞早已猜出一二,“二位想必是要告诉朕关于睿王的事情吧?” “皇上,您,您怎么知道?”淳于文信和单林海抬起头,一脸惊讶之色。 “自朕登基以来,睿王就在私下笼络官员,招兵买马,他不就是想篡夺皇位吗!唉,可真是我的好叔父啊!” 闻此言语,单林海轻声叹道:“皇上明鉴,最近朝中一些文武官员的确已有倒戈于睿王之意。” 宰相淳于文信也是一脸的忧心忡忡,“皇上,先皇在位时,睿王便早有谋反篡位之意,但屡屡失败,如今他必是想趁皇上执政不久之际,来夺取皇位啊!” “嗯……为了这个帝位,睿王真是不甘辛劳,连朕都有点佩服他了!”端木荣飞淡淡一笑,笑容中却透出一股骇人的杀气。 “皇上,睿王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您要万事小心啊!” 端木荣飞却是冷冷一笑,“想篡位?他还嫩了点!” 单林海连忙摆手道:“皇上,千万不可小觑睿王,正如宰相所言,他可是个老谋深算之人,还是谨慎提防为妙。” “嗯……我会天天想着他的,你们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这个老狐狸……”端木荣飞望向窗外,微微皱起了眉头,又看着淳于文信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他的女儿——淳于雅云。 唉,多日不见,还真有点想她,不如……想到这,他突然邪笑一声,转身走出了御书房。 片刻之后,他已踏入麴府大门。 麴府的管家王欣和一帮佣人见皇帝驾到,立刻跪倒在地,“奴,奴才给皇上请安!” “淳于雅云在何处?” “啊?哦,夫人正在后花园的凉亭中。” “哦。” “皇上,您这是……”王欣略微抬起头,正想问对方来将军府是何事,却发现他的面前已空无一人,不禁讶异地挠了挠头。怎么回事?刚才皇上还站这的,怎一下就不见了! 他哪里知道,端木荣飞在得知林雪云所在的确切地点后,早已施展轻功,腾空而起,来至花园凉亭外。 “云儿,在想什么呢?”下一妙,他已来到林雪云跟前。 “你?吓死我了!”林雪云大叫一声,从石凳上直直跳起来。她独自一人坐在亭中,正全神贯注地想着麴漠,耳边却突然飘来一个低沉魅惑的声音。幸好是大白天,要在晚上,她肯定认为是死神在叫自己! “死神”托起下巴,戏谑地盯住她的脸道:“没被吓死啊!” “你!”林雪云十分气番扭头不再言语。自己怎会如此倒霉,又见到了这个!怪不得今早起来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敢情是个提前预警信号!早知如此,她今天就该去相府了。唉,好几天都没回去过,还真有点想念爹娘呢! 她正叹息之时,端木荣飞也感叹起来,“云儿,你生起气来更美!” 林雪云感觉自己正被一阵凛冽的寒风吹着,没好气地瞥瞥对方道:“你来干什么?” “云儿,我可是皇帝啊,你这么直呼我为‘你’,呃……是不是代表我们之间的关系很亲密啊?” “晕!”林雪云有种想拿块砖头拍死他或者一脚将他踢出地球的冲动。这么变态的话也讲的出来,果然不是常态! “你不会是在皇宫中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出来凉快凉快的吧?” “我吃饱了可有一堆的事情要干,我出来是因为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端木荣飞坐到石凳上,发现桌上有杯茶,便拿起来轻轻摇了摇。 “我又不是电影,有什么好看的!” “你就这么讨厌我,你看我跟你说话都不用‘朕’了,说明我很喜欢你啊!” “拒绝!”林雪云右手一挥,望向远处。 “唉,失望啊……罢了,你接着喝茶,我先走了啊。”端木荣飞轻轻一叹,放下茶杯,走出了凉亭。 见他远去后,林雪云立刻舒出一口气,将茶一饮而尽。终于消失了!自从获知端木泽皓突然暴病而亡后,她就对端木荣飞这位新皇帝极为不满。如此素质低下之人竟成为了君主,真是祸害啊! 她轻轻一叹,站起身,正欲离开凉亭,却突然感到两腿无力,一阵头昏眼花。 “晕!” 林雪云说完这个字后就真的晕了过去。 凉亭外,一个高大的身影逐渐逼近她,而后伸出双手,慢慢将她抱起,接着两脚一点,腾空而起,瞬间消失在花园中。 片刻之后,管家王欣带着将军府内所有的佣人四处寻找着林雪云,但最终结果却是——没有找到。 第十一章 他们当然找不到,因为林雪云已在另一个地方。 而林雪云醒来之后,又立刻尖叫起来。因为她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大水池里,而且身上只有一个肚兜,一条亵裤。她立刻下意识地用手遮住半裸的前胸,朝四周细细一看。温热的水汽直腾腾往上冒,红色的玫瑰飘浮在水面上,正散发着浓浓香味。 香味扑鼻,水雾缭绕,她原以为自己已来到仙境中,但几秒过后,又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在水池的一爆正站着四个年轻女子。 “我在哪?你们是谁?” 其中一位女子欠身道:“回,这里是清莲池,奴婢们是伺候您沐浴的宫女。” “宫女?难道……我在宫中?” “正是。” “不会吧!怎么在这里!”林雪云自然是十分诧异,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将军府的啊,怎么跑这来了! “回,奴婢们也不知道,伺候您沐浴是皇上的旨意。” “什么?端木荣飞?”她瞪大眼睛,更加惊讶。难道自己……被他绑架了?不,不可能! 这事儿不是不可能,而是绝对有可能,因为端木荣飞正从水池一侧缓步而来。 “皇上。”宫女们立刻欠身行礼。 “你们下去吧。” “是,皇上。” 待宫女们离开后,端木荣飞邪邪一笑,坐在了水池边的躺椅上,一双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池中美人,似乎对方就是一块磁石,而他就是某块金属,已被她深深吸引着。 林雪云却是又气又急,恨不得找条地缝,立刻钻进去。这种半裸着躺在水池里,身边有一个男人直直盯着看的情况,她是第一次碰到。她还真希望这事压根儿就没发生过,自己是在做春梦,可现实是:对方的目光越来越灼烈,脸上的坏笑也越来越邪魅,她也越来越气恼,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三个情景。 情景一、水池边有条大大的浴巾,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披上它,而后迅速跑向外面,端木荣飞正想追上去,却不幸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因此,她成功逃脱。 情景二、她披上浴巾,来到端木荣飞面前,挥手一拳,再抬腿一态对方以抛物线的形状在空中划过,而后重重跌落在地,晕厥过去,因此,她成功逃脱。 情景三、端木荣飞继续坏笑,并朝她一步步走来,但很不幸,因地上太滑之故,一个踉跄跌入水池中,趁对方在水中挣扎之时,她迅速爬上地面,逃之夭夭。 林雪云在几秒钟内想到了以上三个情景,想象的同时,她立刻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衣服浴巾之类的东西。 但很不幸,没有。 见池中人如此紧张,端木荣飞抿嘴一笑,端起一杯茶,慢悠悠喝起来。 林雪云看得是咬牙切齿,气愤不已,张嘴喊道:“你想干什么?” “也没什么,就想看你沐浴啊!” “你!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这不说出口了吗。”端木荣飞放下茶杯,托起下巴,看着池中美人,一脸的陶醉,“云儿,你真是太美了!” “流氓!滚出去!” “这是皇宫,我的家,干吗要出去?” 林雪云极度郁闷,对于这样的色狼她是无语了,只想快点逃跑,于是再次瞅了瞅池边。 端木荣飞知道她在找衣服,摇道:“别看了,绝对没有。” “你个无耻君王,无赖色狼!给我滚出去!” “别这么生气啊,你刚才这样骂,可是要杀头的。” 林雪云咬着嘴唇,已是怒不可遏,端木荣飞则是一脸悠然,微眯起眼,慢慢站起来。 林雪云以为他会离开,但恰恰相反,他正向自己走来。 水池的地面是很滑,可对方没有摔倒,也没有跌入池中,而是稳稳地站在了池边。 “喂!站住!别过来!”池中人立刻向后游去。 “我偏过来。唉,好一幅美人沐浴图啊!” “你!流氓!”林雪云双手护胸,急忙蹲下身,躲在了一大片玫瑰中。 但她还是躲不过那双勾人的眼睛,那张邪魅的俊脸。俊脸的主人微微一笑,蹲下身,右手在水中慢慢搅动着,“如此美景,真是让人赏心悦目啊!” 林雪云已经有种想扁人的冲动,很想立刻游过去,狠狠揍他,可见到对方身材如此高大后,也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心中的愤怒再次化为一句不怎么好听的话,“你!真是个无耻的臭流氓!” “唉,这么对我讲话可是很不礼貌的啊!别忘了,我是皇帝。”端木荣飞一阵邪笑,突然跳入池中。 见他越来越逼近自己,林雪云更是急了,“你,你做什么?” “你泡在水里已有半个时辰,该上来了。来,云儿,让我抱你。” “滚开!不要!” “要的。”端木荣飞一把抱起惊慌不定的林雪云,离开水池,朝一扇门走去。任凭对方怎么敲打,他始终都是面带微笑,紧紧抱着怀中人。 “你放开!” “我、不、放。” “你混蛋!” “随你怎么说。”端木荣飞低头吻了吻早已涨红脸的美人,来到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内。 “你想干什么?”林雪云无法逃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只色狼怀抱着,内心已感到极度羞耻。 有些无耻的端木荣飞将她放于一张大床之上,轻抚美人秀发,眼中尽是无限温柔,“云儿,我不会伤害你的。” “那我为何在这里?”林雪云急忙撇开头,拉起一床棉被,将身体裹了个严严实实。 “我在茶杯之中下了药,让你昏睡过去,而后就带你到了这里。” “什么?这种事你都做的出来!”林雪云差点没气晕过去。自己被他绑架了,可这个居然还在笑!这是人吗! “怎么,你生气了?” 对方瞥过脸,一声不吭。 端木荣飞将身子挪近一点,皱皱眉头道:“看你一人呆于府中,我心里不好受,所以就带你来这了。云儿,等会儿一起逛逛花园,如何?” 对方还是没有说话,还是一脸郁怒。 “既然来了,你就安心吧,别这么生气,不然会得病的。” “我看你现在就有病!”林雪云终于开口了。 端木荣飞有些郁闷,“这话太伤人心了。” “骸我伤的又不是人的心!” “你!” “你什么你!说,为什么要绑我来!” “因为我喜欢你。” “可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 “我喜欢漠!” 端木荣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他比我好吗?” “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在远方奋勇杀敌,而你作为一国之君,却在这里欺侮自己好友的妻子,算什么男人!” 一听到对方说自己不算男人后,端木荣飞突然抬起手,用力勾住她的下巴,眼眸中已燃烧着一团怒火,“这只是因为你!谁让我喜欢你,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该死!” “那是你的问题!”林雪云立刻冷面相迎,冷言相对。 见她如此表情,端木荣飞的眼神突然暗淡下来,低沉说道:“你会喜欢我的,只要一直呆在我身爆你就会忘掉麴漠。” “我不会!你放我走吧!”林雪云已不想再与这个神经男人多费口舌,只想立刻回将军府。 “我不会放你赚你必须呆在这里!”神经男人甩出一抹招牌式的邪笑,伸出双手,用力拉扯起了被子。 “无耻!”林雪云使劲全力拽住身上正在下滑的棉被,但终究敌不过对方的重重一扯,被子败下阵来,她也再一次半裸在对方面前。 端木荣飞紧紧抱住她,用嘴巴开始了进攻。 形势已经非常严峻,林雪云急忙拔下头钗,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怒容以对,“你再这样,我就立即去死!” “哦?我不信。”端木荣飞笑脸相迎。 林雪云也笑了笑,将头钗用力往脖子上一顶。顿时,一小股殷红的血从钗子顶端流下来。 “这是颈动脉,我再用点力的话,那你只好替我收尸了。” “你!”端木荣飞收起笑容,皱紧眉头,咬了咬嘴唇,“算你厉害!” 他闷哼一声,跳下床,直直看着面前美人道:“我不碰你,但也不会放你回去。因为,我要得到你的心!” “嗯,希望你晚上做梦的时候会实现这个肮脏的愿望。”林雪云用被子裹住身子,神情异常冷漠。 端木荣飞瞪了瞪眼,随即又露出一抹勾魂的笑容,“来人!” 立刻来了两个宫女,“皇上。” “将她的伤口包扎一下。” “是,皇上。” 端木荣飞背起手,凝视着美人,幽幽开口道:“云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你要明白,你是逃不出去的。” “但我可以死。” “如果你死了,就再也不会见到麴漠。” “我……”林雪云顿时语塞。是的,还有漠,他还没回来。如果自己死了,就再也无法看到他。唉…… “因此,你要活着,安心呆在这里。然后,爱上我。”端木荣飞说完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对着那抹高大的背影,之人满面怒容,从牙缝中狠狠蹦出了三个字。 “你混蛋!” 第十二章 不过两日之后,林雪云却露出了一抹难得的笑容。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昨晚她首次梦见自己已成功逃离皇宫,并且与麴漠重新团聚。虽然并非现实,但也是她两日以来梦到的最幸福的事情,因为很多时候,她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张邪魅的脸,还有那抹死神般的笑容。 在如此美梦中度过一晚后,林雪云来到御花园的一块草地上,双手叉腰,开始努力向上蹦着。 “,你这是做什么?”站于一旁的宫女们个个睁大眼睛,满脸惊讶之色。 林雪云停下来,抹抹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喘着气道:“锻炼身体啊!” 其实,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以前在大学里自己可是撑竿跳运动员。先测测宫墙高度,练练弹跳力,再找机会跳过宫墙,逃之夭夭。反正宫廷内有一处雅竹园,竹子肯定多的是!浮想联翩的同时,她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您笑起来真美!” “是啊,这是奴婢们第一次见到您笑呢,真得很美!”面对仙女般的美人,宫女们不停赞叹起来。 “你们别老是奴婢奴婢的,人们生来是而且始终是自由平等的!” “嗯?,这是谁说的?” “法国大革命中的人权宣言啊!人民推翻了波旁王朝的封建统治,进行了轰轰烈烈的大革命,独裁顷刻消失,自由重现人间。因此在那时,大家一律平等,没有贵贱之分!” 林雪云滔滔不绝地讲着,突然发现宫女们正满脸惊讶地盯着她看,顿时一愣,但又马上明白了。这是在古代,是在封建社会,跟她们说这些根本没用! 的确没用,因为宫女们压根儿就不知道“法国大革命”,“,您在说什么?我们怎么听不懂啊?” “呃……听不懂最好,我瞎说的,呵呵!”林雪云摸着后脑勺,轻轻一笑。幸亏那只色狼不在,否则在皇宫内公然散波反封建言论,则必死无疑啊!想到这里,她立刻紧张地吐吐舌头,伸伸胳膊,朝一处湖岸边走去。 面前的景色很美,她对此却丝毫没兴趣,直想着怎么逃出去,怎么摆脱那只色狼的魔爪,因此秀眉微蹙,再次郁闷起来。 一个宫女见她这般模样,轻声问道:“,可是奴婢们伺候不周,让您生气了?” “没有,是你们伺候的那只色狼惹得我!” “啊?什么?”宫女们立刻惊讶不已。她们伺候的那只色狼?难道是指……皇上!可皇上何时成为色狼了? “真是倒了大霉,怎就遇见这么一号人,不幸!不幸!”林雪云瞥瞥嘴,轻声喃喃着,又见宫女们还跟在身后,于是对她们说道:“你们别跟着我了,这样挺累的,还是下去休息吧。” “,我们不累。” “肯定很累,低着头,还不能乱说话,还是休息一下吧。” 宫女们仍然不肯赚欠身道:“,这是皇上的旨意,让我们随时随地跟着你。” “什么!这么变态的事情他也想得出来!分明是限制人身自由!我抗议!” “抗议没用。”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雪云扭头一看,发现端木荣飞正笑着朝这边走过来,心中便更加郁闷。 “皇上。”宫女们立刻向对方欠身行礼。 “你们下去吧。” “是,皇上。” “你来干嘛?”宫女走了,林雪云也想立刻走掉,于是朝对方身后疾步而去。 “这是我的花园,当然是来逛逛啊!”端木荣飞抛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拦住了她的去路。 林雪云非常生气,“你逛吧!我走了!” “你也陪我一起走走吧,今日天气这么好,很适合散步。”端木荣飞揽住她的细腰,眼眸中透出一丝温柔之色。 “很抱歉,我刚逛完,正想去睡觉,再见!”林雪云用力掰开色狼之手,看准一处走廊,而后迅速跑了过去,瞬间消失在走廊尽头。 “又跑这么快。”端木荣飞笑着摇,也转身离去。 他穿过数座假山,走进一片树林,最后在一座名为“兰心阁”的紫色楼阁前停住了脚步。刚才的笑容早已消失,一股忧愁在他心中慢慢涌起。 轻声长叹之后,端木荣飞走进了“兰心阁”。 林雪云还在一路狂奔,最后无力再跑,便在一个园子门口停了下来。 园子的名字倒让她有些兴奋,“雅竹园……原来这里就是啊。” 一种找到救命稻草般的幸福感在她心中渐渐荡漾开来,于是,怀着强烈的好奇心,她步入了雅竹园。 雅竹园里的确有很多竹子,翡翠般的色泽让林雪云心生惬意,而一阵幽远的萧声更让她陶醉其中。 虽然不知道吹得是何曲子,但这声音清扬婉转,洞穿心灵,实在是很动听! 她立刻循声望去,发现不远处正站着一人。人在凉亭中,凉亭建在假山之上,四周竹子郁郁葱葱,几乎遮盖了亭子本身。 她来到亭内,看到一个高大伟岸的男子正背对着她在。 男子闻得脚步声,立刻转过身来。 林雪云心中不禁一叹。 面前男子一袭白衣,长发高束,浓眉大眼,胆鼻朱唇,手握白玉长萧,实一翩翩俊公子。 林雪云在此刻着实感受了那八个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用它们来形容面前之人绝对合适!唉,这羽显国的美男还真是多! 感叹之余,她还不忘赞美了一句,“你刚才吹得真好听。” 对方冷冷回了一句,“谢谢。” 见他言语如此冷漠,林雪云更加好奇,“你是谁?” “萧逸。” “啊?你是端木萧逸?” “是。” 林雪云微微点了点头。原来他就是那个二皇子,怪不得别人都称他为冷面公子,现在看来,的确不假。 “你是谁?”冷面公子神情冷漠,声音也如同是从冰山之上飘下来一般,让人感到一阵寒冷。 “林……哦不,淳于雅云。” “你是漠兄的妻子?” “嗯……”听得“漠”字,林雪云的脑中立刻浮现出了那张俊美的容颜和那抹优雅迷人的笑容。她忧伤地抿抿嘴,转头望向了远方。 冷面公子没有觉察到那抹忧伤之色,又问道:“你怎会在这?” 闻此言语,本就郁闷着的林雪云更加气愤起来,“这都是拜你大哥所赐,因为他想霸占一个好友的妻子!” “哦……”对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林雪云则更加郁闷,“难道你对你大哥这种无耻的行为不感到一点点愤怒吗?” 端木萧逸在石凳上坐下,摆弄着手里的玉萧道:“这很正常,因为他是个花花公子。” “什么?正常?”林雪云瞪大眼睛,也坐到石凳上,挑起眉毛冷笑着,“你俩不愧是兄弟,连这也一样啊。” “我与他不一样。”端木萧逸抬头看了看她,声音依旧冰冷。 林雪云心中一愣,因为她突然发现,对方的眼神清透纯洁,如同一汪清澈无比的秋水,这让她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和儿童交谈一样,刚才的郁怒也瞬间消失殆尽。 “那你是哪种人?” “淡漠之人。” “嗯,淡漠之人……”林雪云有些赞同地点点头,又指指那根玉萧道,“它真漂亮!” “谢谢。” “我能吹一下吗?” “你会?” “不会,试试啊!” “不行。” “这么小气。”林雪云轻声咕哝一句,又看看对方的脸,突然长叹一声,“你笑一下吧,应该会很好看。” 端木萧逸不笑,也不语。 林雪云又问道:“你平常是不是喜欢独来独往,而且还愿意呆在清静之地?” “什么?”这一问让对方盯着她看了很久。 林雪云托起下巴,再次长叹,“这就是问题所在,怪不得你大哥这么变态了。” “嗯?”端木萧逸更加不明白她的话,略微皱了皱眉。 林雪云摇,慢慢解释道:“正因为你的冷傲,才使得那个邪恶的基因远离你而存在于你大哥的身上啊。” 端木萧逸虽不解“基因”二字,但也全然明白对方的话。不过他仍旧面无表情,转头望向了远处的竹林。 林雪云这边还在继续着嘴部运动,“唉,世间的色狼本就很多,而你大哥也加入了这一种类,真是不幸!你想想,在皇帝宝座上竟趴着一只邪魅的色狼,这还让天下的女子怎么活啊!不幸,不幸啊!” 连着两个“不幸”之后,对方突然扯动嘴角,淡然一笑。 这一笑,如同山涧的泉水,清透无比,沁人心脾。 但一笑过后,端木萧逸便站起身,径自向亭外走去。 林雪云没有说话,看着对方渐渐远去的背影,想着刚才那抹清爽的笑容,她再一次忧愁起来。当麴漠与自己告别之时,也是这么静静地离开,也是这么迷人地笑过。 现在,她无比思念着心爱之人,这股思念又化作了一曲《月满西楼》,从她口中幽幽地飘了出来: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第十三章 陇西军营 林雪云思念着心爱之人,但心爱之人正离死神越来越近。 她还在吟唱《月满西楼》时,远在陇西边地的麴漠则是眉头紧锁,满面愁容。获知先皇驾崩已经十多日,而酋元国竟趁此时机大举侵扰边境各州县,以至百姓遭殃,哀鸿遍野,一片生灵涂炭。虽然他所率军队已胜利击退天水一带的敌军,但这次酋元军却并没有停止骚扰,而是不断加强兵力,卷土重来,还派来了国内最骁勇善战的将军——肖冰。他亲率军队,在符临、关彭、剑革等多处地区烧杀强掠,气焰及其嚣张。更令他感到不安的是,这次与以往不同,酋元国竟联合依附于它的几个藩属国,共同出兵南下,三十万大军在大岷山附近安营扎寨,可谓来势汹汹。 麴漠注视着地形图上标注的大岷山,不由得轻轻一叹。他正愁眉不展时,副将尹辛急冲冲跑了进来,“大将军!大将军!” “何事?” “大将军,急报!酋元军主帅肖冰正率主力军往嶙洵一带进发!” “哦?有多少人?” “大概十万左右。” “现在在什么位置?” “已过曲水,正要隐山。” “哦?隐山?”麴漠眼睛一亮,急忙来到地图跟前,指着一处山脉道,“确定吗?” “确定!” “他们距离隐山还有多远?”“还有半日路程。” 闻此,麴漠突然大笑起来,眼中闪烁出一丝兴奋的光芒。 副将尹辛莫明其妙地看着他,感到些许不解,“将军,你,你怎么了?” “真是天助我也!” “将军,您说什么?” 麴漠指着地图上一处山谷道:“你看,隐山的唯一通道便是这灵霞谷,此地路段狭窄幽长,两旁又是峭壁,极适宜埋伏。尹将军,马上传令下去,命众军立即开赴灵霞谷。” “哦!是,将军!”副将尹辛神情激动地跑了出去。 麴漠急忙拿起长剑,走出帅帐,飞身上马。 当羽显大军赶到灵霞谷外时,谷内空空荡荡,并无一人。而此刻又值晌午,烈日当头,天气十分炎热,军士们一路奔波,饥渴不已,便纷纷取出随身携带的水囊,喝起水来。 麴漠骑于白马之上,凝神注视着山谷之内,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不禁皱了皱眉头。 副将尹辛见他额上已渗出不少汗珠,便将水囊递与他道:“将军,喝些水解解渴吧。” 麴漠点点头,饮了几口水,又抬头望了望四周。 见对方迟迟不入谷,尹辛急急说道:“将军,我们还是快些入谷,设好埋伏吧,敌军应该快到这里了。” 麴漠思虑片刻,而后率众军了灵霞谷中。 就在这时,不幸之事发生了。 军士们突然感到头晕目眩,腹痛难忍,紧接着便惨叫连连,口吐鲜血而亡。麴漠见此,顿时震惊不已,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到周围响起了阵阵呐喊声。喊声过后,一大队人马立刻显现在山谷之中。 麴漠定睛一看,竟是肖冰所率的酋元军!面对突如其来的敌人,他心中万分惊讶,但顾不得细想,立刻拔剑迎敌。 剑到之处,鲜血飞溅,尸横满地。 面对如此勇将,围攻他的百名敌军心中一颤,畏惧不已,纷纷向后退却。 但就在此时,麴漠突然感到头晕目眩,胸闷气喘,而后两眼发黑,竟从骏马上摔落而下。 也在此时,山谷中响起了一阵狂笑声…… 两个时辰之后,麴漠慢慢睁开眼睛,发现面前正站着一人。 细长眼睛,络腮胡子,狰狞面容,拥有如此凶恶容貌的人正是酋元军主帅——肖冰。 “你!”他欲伸手拔出腰间长剑,却发现双手已被反绑于身后。 肖冰捋捋胡须,冷冷一笑道:“麴大将军,别来无恙啊!” 麴漠环顾四周,也冷冷问道:“这是哪里?” “哦,这儿便是本将军的帅帐。” “什么?” “换句话说,你已成为我军俘虏。唉,真是想不到,麴镛康的儿子,大名鼎鼎的羽显国大将军,也会落到本将军手中,哈哈哈哈!” 麴漠立刻惊讶万分,又想到自己在灵霞谷中突然晕倒,而众军士纷纷吐血而亡之事,心中不禁一怔。难道是…… 他正在想着,肖冰大笑一声,随即拍了拍手,从帐外走进一人,而来者正是副将尹辛。 “是你!” “将军,你好啊!”尹辛抱拳行礼,脸上却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 “尹辛!难道这一切……是你所为?” “将军说对了,是我在行军水囊中下了毒。天气如此炎热,军士们自然会饮水解渴,当然也会中毒而亡了!” 麴漠已全然明白,更加怒不可遏,“骸也是你谎报军情,将我引入灵霞谷,给我下药。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对吧?” 肖冰立刻大笑起来,“麴将军果然聪明!没错,你的心腹爱将欺骗了你,而我也早已在灵霞谷中设埋。你的军士们因中毒而折损大半,因此我只要再来个两面夹攻,那你们就全完了!哈哈哈哈!麴将军,现在你可真的成为无兵之将了!” “你!卑鄙!”麴漠怒容满面,又突然痛恨起自己来。若他能早点揪出军中叛徒,今日也不会发生如此惨痛之事。面对副将尹辛,他长叹一声,冷冷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很简单,因为我是睿王的人。” “睿王?端木辉?” “正是。” 麴漠皱了皱眉,突然明白过来,“难道端木辉已在勾结外敌?” 尹辛走进他,早已阴笑连连,“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睿王与酋元国皇帝赫连昊可是在合作啊!” “骸你么结敌国,杀害自己国家的将士,还恬不知耻地说是合作!你们这群败类!” “将军,别说的这么刺耳,现在是你彻底败了!”肖冰摸着胡子,大笑不止,“因此,你还试乖听从我们吧,哈哈哈!” “你们想干什么?” 尹辛拍拍麴漠的肩膀道:“将军,所谓识实务者为俊杰,如今你已落入我们手中,何不效力于睿王呢。待他日睿王登上皇位后,定会重赏与你,到时,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啊!” 闻此言语,麴漠立刻冷笑一声,“端木辉要篡位?” “没错,这皇位早就该是他老人家的!睿王看重你的才识,认为你是一个可以帮他完成大业的能人,所以将军就别辜负了这番好意,归顺于我们吧!” “骸做梦!”麴漠怒容相向,朝尹辛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混蛋!你别给脸不要脸!”对方恼羞成怒,抡起拳头,狠狠打在麴漠的腹部。立刻,一抹鲜血从他嘴边流了下来。 肖冰倒是一脸笑容,道:“麴将军如此刚烈,在下真是佩服!不过你已成为阶下囚,我看还是迟早降了吧。实话告诉你,睿王正在不断笼络朝中官员,一旦时机成熟,我王将派军协助他攻入皇宫,杀死你们那个新皇帝,夺取帝位!” 麴漠抬起头,冷笑道:“这个计划听起来倒是不错,我想你们酋元国也不会白白帮助人家吧?” “麴将军真是聪明!是的,待睿王夺取帝位后,作为回报,我国将得到陇西九州,当然还有数不尽的财宝!哈哈哈哈!” “你们这算盘打的还真是好啊,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哦?为何?” 麴漠笑了笑,低沉说道:“因为你们低估了一个人。” 尹辛与肖冰互望一眼,略显惊讶,“谁?” “羽显国的当朝皇帝端木荣飞!” 肖冰微微一愣,继而大笑起来,“我还以为是何方神圣,原来是这个只知道在女人堆中转悠的浪荡公子哥啊!唉,他一个风流皇帝,能有什么作为!哈哈哈哈!” 尹辛也大笑着拍了拍麴漠的脸,“大将军啊大将军,你怎会如此认为他是个值得高估的人呢!我可一点都不觉得!” 麴漠冷冷一笑,“你们会知道的。” “将军,还是想想现在吧。给你两条路,一、立刻归顺睿王,助他登上帝位。二、你若不服,那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怎么样,将军?你可要考虑清楚!” “我早已考虑清楚!你们杀了我吧!跟你们同流合污,骸做梦!” “你!”尹辛十分气番又冷笑一声,“好,既然将军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随你的愿了!肖大将军,你处置吧!” 肖冰看着麴漠,不由得叹了叹,“唉,可惜啊!麴将军,若你能降,我们或许能够成为朋友。” “少废话!动手吧!” 肖冰笑了笑,右手一挥,“来人!” “在,大帅。” “将他拖下去,斩首!” “是!” 麴漠昂起头,大笑一声道:“两位,你们的死期也快到了!” “骸将军还是上路吧!”肖冰再次挥手,两个军士立刻将麴漠拖出了帐外。 外面是茫茫沙漠,皓月当空,几颗明星点缀在寂静的夜空中,正散发着淡淡的光亮。麴漠抬起头,望着那一轮皎洁的明月,轻轻笑了一声,“再见了,云儿,我爱你。” 第十四章 皇宫御花园 “我爱你,漠!”林雪云也在喊着这三个字,对着蓝天白云,对着面前的清澈湖水,她不禁淡然一笑,“早上好,漠,我还是想你。虽然呆在宫中十分郁闷,但我想只要你回来,我就能出去了。我会等你,漠。” 倾诉完这股思念之情,想着远在陇西奋勇杀敌的丈夫,她又微微一笑,对着湖水跳起了自己最喜欢的舞蹈——踢踏舞。 “这是什么舞蹈?”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雪云转过头,见端木萧逸一袭白衣,正站在她背后。 “哦,爱尔兰踢踏舞。”她微微一笑,继续跳起来,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意。也不知为什么,这几日自己经常跑去竹园,而在那里总能碰到这位冷面公子。一次次的交谈过后,她才发现,其实对方外表虽然冷傲,但内心却是热情、真挚的。 现在,这位外冷内热的俊逸男子紧紧皱着眉头,显然对她的舞蹈十分不解,“是西域的一种舞?” “呃……算是吧!要不……你也试试看?” “算了。”端木萧逸立刻摇,又露出了一抹纯净迷人的笑容,“你跳起来很好看。” “呵呵,谢谢!你以后该多笑笑,这笑容也很好看。” 他们正在互夸好看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两位,好兴致啊!” 林雪云循声望去,发现端木荣飞正抿着嘴站在她身后,眼眸中似乎充满着一团怒火。 怒火正在熊熊燃烧,林雪云立刻白白眼,瞥过脸去。 见面前二人都是一脸的郁闷之色,端木萧逸略微皱皱眉头,正想离开,却被他大哥叫住。 “萧逸,今日正好无事,我们一起下盘棋,如何?” 萧逸并不想下棋,正欲回绝,林雪云突然转过头,说了一句,“和一只色狼有什么可下的,还不如回去睡觉!” “你!”端木荣飞的脸已经发青,眼眸中的怒火燃烧地更加猛烈。 “大哥,还是改日再下吧,我走了。”端木萧逸抿抿嘴,朝远处走去。 “你去哪?”林雪云虽然早已经习惯这个冰美男的行为方式,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希望对方能留下来,因为这儿正站着一只让人讨厌的色狼。 “睡觉去。”冰美男摆摆手,渐渐消失在远方。 对方完全消失后,色狼开始发问,“你喜欢他?” 林雪云冷面以对,“你管不着!” “我不许你喜欢他!”端木荣飞突然横抱起林雪云,快步朝前走去。 “喂!你放开我!你要去哪!” “去我的房间。” 林雪云当场愣住。什么?他的房间?他要干什么? 正当她发愣的时候,端木荣飞已踏入一间房内,将她放在了一张紫檀木桌上。 “你滚开!”林雪云向后退了退,伸手抓住了一个小香炉。 端木荣飞没有滚开,反而伸出手指,在她胸前点了两下。 林雪云立刻感到全身都无发动弹了,不禁惊慌起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点了你的而已。” “点!”天!这也叫没什么! 觉得没什么的端木荣飞笑着将她手中紧握的香炉拿开,接着开始慢慢褪去她身上的衣服。 “你!”林雪云已紧张得说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脱得只剩一个粉色肚兜,一条粉色亵裤。她感觉自个儿已处于晕厥的边缘! 端木荣飞露出一抹迷人微笑,薄唇立刻覆上了对方的小嘴。 紧接着,林雪云的胸部和光洁的大腿上又多了一双修长的手。 “你!你无耻!” 端木荣飞没空理睬“无耻”二字,腾出右手,在对方脖子上点了一下。 林雪云立刻感到自己的舌头好像打了结一般,想开口说话,却不能发声。 “这样就听不到你的骂声了。”端木荣飞附在她耳爆轻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云儿,自你进宫后,我都没碰过你,你怎能骂我色狼呢?唉,每每听到这个词,我这心里就一阵疼痛啊!” 见对方叹息,林雪云更加感到气愤。光天化日之下绑她来皇宫,看她半裸着躺在水池里,现在还这样对她,这不是色狼是什么? 面前人看着她的神色,不禁皱了皱眉头,“云儿,别生气,逃跑这种事就别想了。哦,想也是白想,因为你根本逃不出去。还试乖呆在宫中,想想怎么才能爱上我这个问题吧!” 此话一出,一个温柔的吻又向林雪云袭来,她的身子开始,脑中一片空白。完了!怎么办? “冷吗?云儿,我会让你热起来的。”端木荣飞轻笑一声,眼神已经迷离。 面前的色狼眉开眼笑,林雪云心中却是愤怒不已,骂声不断。如果手中有香炉,一定砸死这混蛋!可现在不能动弹,只能任由他摆布。怎么办!怎么办! 端木荣飞继续激烈地吻着她,又让她的身子向后仰,开始慢慢结开肚兜的带子。 正当林雪云无限绝望之时,门外突然传来太监孙福尖细的声音,“皇上,大学士单林海正在御书房中等您。” “知道了!”端木荣飞停下手中动作,有些郁闷地理理衣领,对林雪云邪邪一笑道:“云儿,我有事先走了,你要乖啊!”说完,将衣服披于她身上,走出了房间。 林雪云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幸好这色狼有事,不然就惨了! 她想坐起来,又突然想到身上的道还没解,根本无法动弹。天!难道要在这里等色狼回来!不行!真该死!怎么办? 她正焦急万分时,房门又一次开了。 她抬头一看,当场傻掉,因为进来的竟是冷面公子——端木萧逸。 对方叫了声“大哥”后也当场愣住,因为他发现林雪云正坐在桌上,长发凌乱,半裸身体,一脸惊鄂。 他皱皱眉,慢慢走了过去,“你……怎么了?” 林雪云拼命眨着眼睛,嘴里发出一阵咯咯的声音。 端木萧逸立刻明白——她已被人点,于是立刻为她解开道,将散落于地的衣服捡起来,转过脸递给了她,“已替你解,穿上。” 林雪云迅速坐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又看了看搭救之人,非常尴尬地低语了一声,“谢谢你。” “没事。” “我走了,那色狼在书房!”林雪云说完后,撒腿就跑。 端木萧逸转过头,看着这抹美丽的身影,突然皱起眉头,双拳重重击在了紫檀木桌上。 当林雪云还在宫中狂奔之时,麴漠已经断定自己将要永远离开心爱之人了。 但死神并不喜欢这位英武善战的将军,因此,他闭着双眼,还在均匀有力地呼吸着人世间的空气。 不知过了多久,麴漠突然呼吸到了一股潮湿的气息,又夹杂着淡淡的清香。于是,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张女人的脸。 女人非常美丽,鹅蛋脸上有着精致的五官,不施粉黛却明艳动人,一双灵动的大眼正含笑望着他。 “你醒了?” 柔美的声音在耳旁轻轻响起,麴漠抬起头,仔细看了看面前美人,又望了望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山洞里。他立刻惊讶万分,“这是……” “你已在隐山之中。”美丽女子柔声说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 “你没死,是我救了你。”女子接过麴漠的话道。 “你救我?你是谁?” “酋元军大帅肖冰是我爹,我叫肖灵儿。” “啊!你!” 见面前的俊美男子如此惊讶,肖灵儿急忙摆了摆手,“别误会,我跟我爹可不是一伙的,我恨他!” “你……恨你爹?” “是的。”肖灵儿低下头,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伤和愤恨。 “你为何救我?” “因为我爹他……竟与贵国的一帮奸臣贼子相互勾结,想杀死贵国皇帝。我素闻你是个忠勇之士,也极痛恨我爹他们的行为,于是在昨晚我暗中杀死了那两名军士,并将你打晕,假扮成士兵模样,骗过岗哨说是去掩埋你的尸体,然后连夜赶到此处,因为这儿离酋元军驻地最远,不易被人发现。” “原来如此……”麴漠连忙抱拳道,“多谢肖姑娘救命之恩!” “哦不,是我爹欲杀你在先,应是我向你道歉才是。” “不,肖姑娘是非分明,识大体,让麴某十分佩服!” “麴将军过奖了。” “对了,肖姑娘,你离开你爹后打算怎么办?” 肖灵儿秀眉微蹙,叹了叹,“我是不会再回去的。麴将军,我……能与你一同去羽显国吗?” 麴漠有些惊讶,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会这么说,不禁皱起了眉头,“可是……你一个女子……” “我虽为女子,但早就想去贵国看看了,你能不能答应我?”肖灵儿的眼眸中已满是乞求的神色。 “那……好吧。”麴漠点点头,又道,“我现在必须尽快回京面圣,禀明一切,揭露睿王一伙的卑鄙行为。否则,一切都晚了。” “嗯,麴将军所言极是。” “肖姑娘,此地离京城还有多远?”麴漠站起来,朝洞口走去。 “大概还有三日路程。”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好。” 二人走出山洞,飞身上马,迅速消失在山林中。 第十五章 雅竹园凉亭中 林雪云看着端木萧逸俊美的侧脸,长长吁了一口气。昨日被色狼欺负之事已让她痛下决心,这皇宫是一刻也不能呆了,她要逃出去! “你怎么了?”正在亭中喝茶的端木萧逸感到很奇怪,因为对方一直在盯着他看。 “能帮我个忙吗?” “何事?” “你先说能不能帮我。” “何事?”端木萧逸重复了一句。 “呃……想让你帮我逃出宫去。” “好。” 林雪云一愣,惊讶于他的回答。这么爽快! “真的?”她有点疑惑。 “不假。” “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不为什么。”端木萧逸看看她,冷冷答道。 “谢谢你。”既然对方同意帮自己,那就不管别的了。 “何时?” “就现在。” “好。”端木萧逸点点头,走入一间房,不多一会又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件衣服。 他递给林雪云道:“穿上它,随我来。” “啊?哦!”林雪云虽然不明白对方想干什么,但她清楚,他正在帮助自己。 片刻之后,二人来到一扇宫门前。 “殿下。”见到端木萧逸一袭白衣,飘然而来,守门军士立刻躬身行礼。 “开门。” “哦,是!殿下!”军士连忙点头,突然又发现端木萧逸身后正站着一个身形瘦削的男人。 “殿下,他是……” “我的仆从。” “哦,殿下请。”军士随即将宫门打开。 二人面无表情,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 出宫之后,端木萧逸长长舒出一口气道,“你已逃离魔爪。” 逃离魔爪的林雪云脱下外衣,感到十分惊讶,“这么简单?” 她一直认为出宫必定会受到重重检查,而且宫门也有多人把守。可这扇宫门却很窄小,也只有一人站岗。自己就这么容易出来了? “这是皇宫西苑的偏门,只有我与大哥才能进出。” “哦!原来如此!”林雪云眉开眼笑,长叹一声,“终于离开皇宫了啊!” “你有何打算?”端木萧逸看着这抹灿烂的笑容,淡淡问道。 林雪云托起下巴,慢慢道:“将军府是不能回去了,还有相府,那只色狼发现我不见了,定会去这两处找我!所以……我想去陇西!” “陇西?”对方皱皱眉,俊逸的脸上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 “嗯,我去见麴漠……”望着远处的青山,她真狠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到爱人身薄 “你一个人?” 林雪云看向端木萧逸,沉默片刻,随即微微笑道:“你……有空不?”她不识路,又不认识人,现在只有靠他了。 “你想让我陪你去?” “呃……正所谓帮人帮到底,我不识路,又是一个弱女子,你看……”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眼神,端木萧逸点点头道:“好吧。” “啊,真的?谢谢!”林雪云十分高兴地拍了拍手,“你真够朋友!” “朋友?”对方清澈的眼神中略显一丝黯淡。 “是啊!你虽然,呃……外表冷了点,但却是个热心肠!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呵呵!” 端木萧逸只是淡淡一笑,转头望向远处。 “你……怎么了?”林雪云发现他的神色有些黯然,心里感到一阵奇怪。难道他不愿意交朋友? “没什么,我们现在就起程?” “对,就现在!”林雪云看看对方,又问道:“呃……既然我们已是朋友,那我今后可以叫你萧逸不?” 对方似乎有些高兴,轻轻点了点头。 “好,以后你就叫我云儿吧,呵呵!” “云儿……”端木萧逸轻声喃喃,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林雪云没有看到这个迷人的微笑,她心中只想着快点去陇西,快点与麴漠见面,因此显得有些急切,“萧逸,我们现在该往哪卓” 端木萧逸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吹了声口哨。 片刻之后,一匹黑色骏马从不远处飞奔而来,而后长嘶一声,在二人面前稳稳停下脚步。 林雪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以下场景:佐罗打败敌人之后,朝远方吹了声口哨,而后一匹黑色骏马即刻显现。佐罗微微一笑,飞身上马,瞬间消失在远处。 她幻想的同时,耳边也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她定睛细看,不是佐罗,而是端木萧逸,于是立刻停止了想象。 端木萧逸自然不是佐罗,他抚摸着骏马的黑色鬃毛,淡淡说道:“到陇西须三、四日时间,我们先去葵阳县,然后再经杨山抵达陇西县城。” 林雪云点点头,看着眼前这匹高大的黑马,不禁吞了口唾沫,“你,你不会让我骑马去吧?” “正是。” 端木萧逸点头的时候,黑马甩甩尾巴,低吼一声,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盯着林雪云,似乎对主人的这位女性朋友非常感兴趣。 对方也瞥瞥它,两手一摊道:“可我不会骑马。” “没事。”端木萧逸纵身一跃,稳稳骑在马背之上,又向林雪云伸出手道:“上来。” “啊!我们同骑一匹马?” “你不会骑马,那只能我带着你了。” 林雪云只好点点头,握住对方的手。 端木萧逸猛得一拉,林雪云便坐到了他身后。 “抱紧我,云儿,不然会摔下去的。” “哦!”不想被摔死的林雪云双手紧紧环住对方的腰,又将头靠在了他宽阔的后背上。 端木萧逸心生暖意,拉紧缰绳,正想出发,却见黑马仍站在原地,悠闲地甩着尾巴。 “呃……它怎么了?”林雪云有些奇怪,既然主人已上去,它为何还不出发呢? 马的主人轻叹一声,拍拍它的脖子道:“放心,自有美食相待。” 闻得“美食相待”四字,黑马立刻嘶鸣一声,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前方飞奔而去。 看着这枝黑色的“箭”,林雪云立刻惊讶万分,“天!这马忒强了,能跑这么快!” 端木萧逸只是淡淡一笑,“要是嫌快,我可以让它慢点。” “唉别!这样挺好的,它可不亚于一辆赛车啊!” “赛车?何物?”对方皱皱眉,满脸疑惑之色。 林雪云立刻吐了吐舌头,“嗯……是种现代交通工粳呵呵!” “现代……交通工具……”生活在古代的端木萧逸更加不明白,林雪云见状,立刻转过话头道:“萧逸,我们何时可以抵达葵阳县?” “大概傍晚时分。” 林雪云点点头,突然觉得自己正倚在麴漠的后背上,感受着纳熟悉的体温,她双手一紧,不禁轻轻一笑。 端木萧逸也在微笑,一股暖流在他心中渐渐荡漾开来,久久不能散去。 二人赶了一天的路,果真在傍晚时分,来到了葵阳县城。 林雪云立刻下马,开始不停地揉着肩膀,她终于感受到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的痛苦了。 “萧逸,我们先找间客店休息一下吧,累死我了!” “也好。”端木萧逸牵着马,与她来到一家客店门前。 一个瘦小的男子立刻从店内跑出来,热情招呼道:“二位客官,里面请!” “上等饲料,好生伺候。”端木萧逸将手中缰绳扔于瘦小男子,缓步走进店内。 “好嘞!客官,您就放心吧!”店小二接住缰绳,机灵地喊道。 黑马立刻低吼一声,甩甩尾巴,跟着瘦小男子去了客店后院的马厩。 二人进去之后,一个圆脸的中年男子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脸上笑意满满,“二位客官,请问是吃饭呢还是住店啊?” “两间上房。”林雪云揉揉肩膀道。 圆脸男子直勾勾地看着她,异常开心地搓了搓双手,“好嘞!,您若需要什么,可以随时吩咐在下,呵呵!” 面对如此色迷迷的眼神,林雪云皱皱眉头,心中一阵厌恶。 端木萧逸也立刻向对方投去两道寒光。 寒光如利箭般射来,圆脸男子脸上顿时一惊,但又马上弯腰笑道:“哦,二位客官,请上楼。左拐天字甲号房,天字乙号房便是。” 林雪云不想再看到这张猥琐的脸,抿抿嘴,走上了楼梯。 她步入客房,推开木窗,立刻被远方的景色吸引住了。 蔚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淡淡的白云,白云之下,是连绵不绝的青山,青山之中,是一片淡蓝色的湖泊,好似镶嵌在天然翡翠上的一块蓝色宝石,晶莹剔透,正闪烁着盈盈亮光。面对如此美景,林雪云不禁伸开双臂,惬意地深呼吸着。 倚在门框上的端木萧逸也被深深吸引住了,不过并非优美的景色,而是站在窗前的绝色佳人。他默不作声地望着面前美人,俊逸的脸上多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林雪云脸上也露出了微笑,望着远处的青山,她不禁感叹起来,“萧逸,那儿真美!” “那便是杨山,再过去就到陇西县城了。” 林雪云点点头,心情异常激动,绝美的脸上也再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不过此刻,有人却是一脸郁怒之色,此人便是端木荣飞。他之所以愤怒,是因为刚刚接到了陇西刺史陈子宽的六百里加急文书。 文书的内容不是不好,而是非常不好。 大军在灵霞谷突遭酋元军伏击,全军覆没,其中又有万名将士中毒而亡,大将军麴漠及副将尹辛二人失踪。 “中毒而亡?失踪?”端木荣飞冷笑一声,将手中奏折瞬间撕成碎片。 怎么可能!麴漠,朝中一员勇将,身经百战,战功赫赫,竟会遭遇敌军伏击,兵败灵霞谷?而众军又怎会中毒而亡?麴漠怎会突然失踪?难道已被敌军俘虏? 诸多疑问如潮水般涌入脑中,端木荣飞满面愁容,抡起拳头,重重击在了书桌之上。麴漠失踪,是生是死?军士中毒,难道军中已出现叛贼?想到这里,他不禁皱起眉头,朝天大吼一声。 吼声震天之时,太监孙福颤颤微微地跑进了御书房。 “滚!” “皇,皇上,老奴有事禀告啊!”孙福被这一怒吼吓得立刻跪倒在地,惊恐万分。 “说!” “是,是雅……雅云她……她不见了!” “什么!”端木荣飞满脸惊愕,一把揪住孙福,大喊道:“你再说一遍!” 对方抹抹额头上几颗斗大的汗珠,急促地喘起气来,“请,请皇上息怒,老奴也是刚刚从宫女口中得知此事,说是刚才雅云去了竹园后便不见了。” “搜!给我搜!宫中的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听到没!” “是,是皇上。” “还不快滚!” “是!是!”孙福连滚带爬地出了书房。 “该死!又跑哪去了!”端木荣飞紧握双拳,满面怒容。大军覆没,麴漠失踪一事已让他愁苦不已,而现在淳于雅云又不知所踪,心中便更加难受。 他难受万分的时候,太监孙福又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她在哪?” “回皇上,老奴带人查遍了宫中所有地方,都不见的踪影。” “什么!”端木荣飞横起眉毛,再次揪住了对方。 孙福被他紧紧揪住,声音更加不已,“不,不过,据守卫西苑宫门的将士所说,几个时辰前,萧逸殿下带着一个身形瘦小的仆从出了宫。” “什么!”端木荣飞心中一愣,脸色越加难看。难道,是他带着云儿……出宫了! “他们去了哪里?” “这,这老奴就不知了。将士见是殿下,便没有问二人的去向。” “该死!” “是,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孙福一个劲地叩着头,满脸惊恐之色。 “滚!” “是,是!皇上!”孙福再一次连滚带爬地出了御书房。 端木荣飞再次怒吼,心中更加郁闷。难道是萧逸帮她出宫的?他们会去哪?他们之间不会…… 他来回踱着步,脑海中不断浮现着林雪云的美丽容颜,当然,还有他弟弟的冷漠面容。想了片刻后,他来到窗前,双手环胸,突然大笑起来,眼眸中却充满着一丝怒意,“云儿,我会找到你的!” 第十六章 葵阳县 当端木荣飞还在御书房,对着窗外大笑时,麴漠和肖灵儿正骑在两匹骏马之上,穿行于喧闹的街市中。 “漠大哥,这就是葵阳县城吗?”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肖灵儿微微一笑道。 麴漠点了点头,“对,它也是距离陇西最近的县城,仅一山之隔。” “嗯,这里虽然靠近边关,但还是挺热闹的!” “此县因北靠地势险峻的杨山,所以很少受到侵扰,因此也算安定富庶。” 听到“侵扰”二字,肖灵儿秀眉微蹙,眼眸中流露出了一丝歉意,“真希望我们两国能和睦相处,永世修好,不再有战事发生啊。” “嗯,肖姑娘所言正合我意。连年的战争已让边境百姓苦不堪言,两国若能不再兵戎相向,互通贸易,和平共处,那该多好!” “是啊,可如今战争还在继续着……”肖灵儿说到此处,不禁轻声叹息起来。 麴漠也不再言语,望着远处青山,紧紧皱起了眉头。 片刻之后,二人来到一家客店门前。 “小二,住店。”麴漠翻身下马,朝店内喊道。 “好嘞!二位客官,里边请!”一个瘦小男子立刻跑出来,满脸的笑容。 麴漠将马交与小二,又对肖灵儿说道:“肖姑娘,我们暂在这儿住一夜,明日再起程,如何?” “嗯,也好。” 二人走进店内,站在柜台前的一个圆脸男子立刻紧紧盯住了肖灵儿的脸,直到美人对他怒目而视,才吞吞唾沫,笑着道:“二位客官,是要住店?” 麴漠点头道:“店家,两间上房。” “好嘞!客官请上楼,右拐地字甲号房,地字丙号房便是!” 二人走上楼梯,突然在拐角处,麴漠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漠大哥?” “好像是萧逸兄的黑马。”麴漠指着后院马厩里,一匹正在睡觉的黑色骏马道。 “萧逸?可鼠国的端木萧逸殿下?” “哦,是的。难道……他也在葵阳县?”麴漠略感奇怪地摇了。 正当他疑惑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漠兄!” “萧逸兄!”麴漠转过头,看见楼下站着一个俊美男子,正是端木萧逸。他惊喜万分,连忙走了过去。 “萧逸兄,刚才看到你的马,我还纳闷着,想不到真是你啊!对了,你怎会在此地?” “你跟我来。”端木萧逸淡淡一笑,走上楼梯,来到天字甲号房门前。 “这是……” “漠兄,我是陪云儿来见你的。” “什么?她也在这里?”听得“云儿”两字,麴漠感到十分惊讶。她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会来葵阳县? 看对方满脸疑惑,端木萧逸淡淡一笑,点头道:“是的,她就在里面。” “云儿!”麴漠兴奋不已,急急推开了房门。 正倚在窗前看风景的林雪云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顿时一愣,随即转过头,惊喜地大叫起来,“漠!是你!是你么?” 她径直向门口奔去,一把抱住了麴漠。 “是我,云儿。”麴漠轻抚着怀中人儿的秀发,一阵暖意在他心中渐渐升起。多日不见,对她的思念已是越来越深,而现在心爱之人就站在面前,真是让他感到意外。 林雪云也感到很意外,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对方,真是太好了! 她有些激动,抚着麴漠的俊脸,认真端详了一番,“让我好好看看你,嗯……你瘦了!” “你也是,云儿。” “那还不是想你想的!”林雪云嘟着嘴,满脸幸福之色。 “嗯哼……”站于一旁的端木萧逸轻轻咳嗽一声,打断了两人的浓浓爱语。 麴漠淡淡一笑,指着身旁的美丽女子道:“对了,这位是肖灵儿肖姑娘。” 林雪云立刻向美人摆了摆手,“你好,我叫淳于雅云,很高兴认识你!” 端木萧逸也向美人点点头。 “二位好。”肖灵儿微微一笑,心中则惊叹于林雪云的绝世美貌。如此漂亮的女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惊叹之余,她又瞥瞥麴漠,突然皱了皱眉头。 林雪云看看面前三人,又瞅了瞅楼下,立刻摆着手道:“好啦,都别站在门口了,还嫌楼下的观众不够多啊!” “嗯?”三人有些惊讶,朝楼下一看,发现一群人正睁大双眼,陶醉地望着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走入了客房中。 待三人在房中坐定,林雪云有些急切地问道:“漠,你不是在陇西吗?怎么来葵阳县了?而且……” 而且还和一个美丽的女子在一起。林雪云在心中说出了这后半句话。 麴漠脸上满是忧郁之色,他喝了口茶,向端木萧逸和林雪云道出了原由。 听完对方的话,端木萧逸立刻皱起眉头,一脸惊讶,“什么?睿王竟与赫连昊勾结在一起?” “嗯,他里通外合,想篡夺皇位。” 正坐于一旁,低头不语的肖灵儿突然叹了叹,满脸愧意地说道:“几位,非常抱歉,我爹竟也参与此事,我……很抱歉。” “你爹?”端木萧逸略感疑惑,朝肖灵儿看了看。 “酋元军主帅肖冰是我,是我爹。” “你……是肖冰之女?”端木萧逸惊讶于对方的回答。 麴漠马上解释道:“别误会,正是肖姑娘救了我,不然我早已身首异处。” 闻此言语,林雪云心中顿生感激之情。原来这个美丽的女子心地这么好,竟然不和她爹同流合污!嗯!这个朋友交定了!她咧嘴一笑,握住了肖灵儿的手,“肖姑娘,哦不,灵儿,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漠!我们交个朋友,怎样?” “雅云姑娘,你真热情。”肖灵儿含笑望着对方,心中不禁一热。 “别雅云了,就叫我云儿吧!灵儿,咱俩以后就是朋友了!” “可我是敌国的女子,你……真愿意把我当朋友?” 林雪云微微一笑,道:“灵儿,你别这么想,虽然两国正在交战,但我们仍然可以成为朋友,因为友情是无国界的。” “你说的真好。”肖灵儿有些激动,紧紧拉住了对方的手。 见林雪云如此开心,麴漠笑了笑,心底渐渐扬起一丝暖意。 端木萧逸也是淡然一笑,清澈的眼神望向了林雪云,“你们这么快就成了朋友?” “是啊,广交天下友嘛!哦,对了,你们刚才说的睿王是谁啊?” 端木萧逸冷冷笑道:“他是父皇的二弟,我的叔父——端木辉,一个奸诈邪佞之人。” “哦……看来形势不容乐观……”林雪云双手托着下巴,长叹了一声,“一个封建集权国家最怕的就是内忧外患,这内忧之中又有三件事最为可怕:外戚干政,百姓起义,藩王作乱。而乱臣贼子内外勾结,篡夺皇位的事件在历史上实在太多了!唉,内贼不除,国无宁日啊!” 这番感叹过后,麴漠和端木萧逸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感叹之人。二人虽不明白“封建”之意,但其他的都听明白了,不禁向林雪云投去两道赞叹的目光。 “云儿,你竟有这番深刻见解,令灵儿佩服!”肖灵儿也立刻向她投来一个绝美的微笑。 “呵呵!过奖,过奖!”林雪云摸摸后脑勺,傻傻一笑。自己是学历史的,对于此类事情,自然十分清楚。眼下边境战事不断,睿王又暗自勾结外敌,一旦篡位成功,羽显国免不了一番动荡。而动荡之中,最可怜的便是天下百姓,若酋元国乘此时机,继续南下侵扰,那就不止陇西一处遭殃受难了。唉,看来形势不妙啊! 深感形势不妙的端木萧逸心中也是万分忧愁,正色道:“漠兄,情况紧急,必须马上回京。” “嗯,我也是此意。”麴漠站起身,走至窗前,望着远处,轻声道:“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四个人又聊了片刻,吃罢晚饭后,各自回了房间。 天字甲号客房内,林雪云幸福地躺在麴漠怀中,脸上满是甜甜笑意。 “云儿,你怎会与萧逸认识的?”麴漠抚着她光滑洁白的脊背,柔声问道。 林雪云顿时一呆,甜美笑容立刻消失。怎么办,向他道出实情?说是那只色狼将自己绑入宫中,才有幸与色狼的弟弟相识?那他还会爱我吗?还会吗? 她开始沉默不语。 “怎么了,云儿?” 沉默片刻后,她才微微笑道:“哦,是这样。几日前我回相府,他和端木荣飞来找我爹,我便与他认识了,最后成了朋友。后来我想到陇西看看你,但不认识路,所以就让他陪我过来。” “噢,这样……” “你……你不相信?” 麴漠摸摸她的长发,摇了,“没有啊。” “那你……有没有天天想我?” 麴漠淡然一笑,在怀中佳人的额头上烙下一吻,“无时无刻。” 林雪云立刻心生暖意,侧身俯在对方结实的胸腔上,在他俊美的脸上重重吻了一下,又调皮地眨眨眼道:“漠真乖,赏你一个吻,呵呵!” “你这丫头!”麴漠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抱紧了她…… 房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在走廊之中,清澈的眼眸中溢满了一丝忧郁和伤感。 第十七章 当夜睿王府书房 羽显国中,有二人最为知名。一位是当朝皇帝端木荣飞,其风流之性在朝中人人皆知,另一位便是睿王端木辉,其奸诈邪佞,老谋深算之能在朝中也是人人皆知,因而被忠臣贤良之士戏称为“天下第一老狐狸”。 现在,这只“天下第一老狐狸”正坐在书房中一张宽大的黄花梨椅上,十分悠闲地喝着茶。 狐狸不仅老,而且很肥。桔皮似的脸上肥肉成堆,原本不大的眼睛几乎被挤成了两条小缝,短小扁塌的鼻子嵌着两片厚厚的嘴唇,嘴唇以下,便是一大摊肥肉。 总而言之,一只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的老狐狸。 “老狐狸”端木辉正在喝茶之时,一抹黑色身影如旋风般卷入书房之内,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待黑影站定后,端木辉微抿一口茶,慢悠悠道:“黑旋风,何事?” “王爷,端木萧逸现正在葵阳县中。” “哦?消息可靠?” “属下亲眼所见,绝对可靠。” 端木辉阴笑一声,又问道:“就他一人?” “不,还有一个女子。” “是谁?” “具体不清楚,但听二人言语,他们应是朋友。” “他怎会在葵阳?”端木辉喃喃自语,三角眼立刻转个不停。突然,他放下茶杯,冷笑起来,“既然他已出宫,那就好办了。” “王爷,您的意思是……”黑旋风抬头看了看主人。 只见对方肥脸微颤,目露凶光,从嘴里狠狠蹦出一个字,“杀!” “杀了?” 端木辉点点头,奸笑道:“端木泽皓的三个儿子必须死!除掉端木萧逸,就解决了一个后顾之忧,本王爷离皇帝宝座就会更近一步!” “是!王爷英明!” “不过,端木萧逸武功了得,不是好对付的人。因此,这件事你要亲自去办!” 黑旋风立刻抱拳道:“王爷放心,属下定会取下他的项上人头!” 端木辉抹抹桔皮脸,大笑起来,“好!你立刻赶赴葵阳,不得有误!” “是,属下告退!”黑旋风再次行礼,而后瞬间消失在书房之中。 端木辉站起身,挪动着一堆肥肉,来至门外。 门外明月当空,夜色正浓。美好月色下,一只麻雀忽然从庭院中展翅飞过,端木辉顿时冷笑一声,轻弹手指,麻雀立刻从半空中跌落而下,吐血而亡。 葵阳县 可怜的麻雀死去六个时辰之后,在葵阳县的一家客店内,林雪云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可口的早餐,麴漠、端木萧逸、肖灵儿三人正满脸愕然地看着她。 美食当前,爱好美食的人自然会放开肚子,大吃特吃。林雪云便是这类人,因此她正在大吃特吃,至于吃相,自然是十分不雅。 “云儿,你慢点,别噎着了。”麴漠有些无奈地摇。现在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面前人儿的吃相——狼吞虎咽。 “放心,噎不着!这不还有豆浆嘛!”林雪云咽下一个小笼包,又端起一碗热腾腾的豆浆,张开小嘴,咕噜咕噜灌了进去。 看着这个犹如饿狼扑食般的美人,端木萧逸冷峻的脸上渐渐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坐于一旁的肖灵儿也笑着道:“云儿,你慢点喝,别烫着舌头。” “嗯,好!”林雪云吃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他们都在盯着自己看,便暂时停下了嘴部运动,“你们也多吃点啊,不是要赶回京城吗,这路还远着呢!”说完后,继续运动。 “我们已经吃饱了。”麴漠摸摸她的头道。 “哦。” 林雪云正吃着,突然从店外传来一阵喧闹的锣鼓声。好奇心很重的她立刻抹抹嘴巴,走到了门外。 原来是一个迎亲队伍正从街上走过。几个身着盛装的人,正喜气洋洋地吹着唢呐,打着锣鼓。在他们后面,有四人抬着一顶红色小轿,轿子随着器乐声有节奏地一起一落,而街道两旁全部挤满了人,真是好不热闹! 林雪云被喜庆的乐声吸引住,立刻跑到了大街上。 店内三人也急忙走出客店。 三人来到街上,发现迎亲队伍已经走远,而林雪云却不见了踪影! “刚才还在这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肖灵儿环顾四周,不禁皱了皱眉。 “萧逸兄,我们分头找吧,云儿不识路,万一遇到歹人……”麴漠说到这,已是满脸焦急之色。 “漠兄放心,我们定会找到云儿。”端木萧逸拍拍他肩膀,又对肖灵儿说道:“灵儿姑娘,你呆在客店里,我和萧逸兄去找云儿。” “也好。”肖灵儿点了点头。 麴漠与端木萧逸二人立刻向着不同的方向跑去。 后者边跑,边扫视着街上的人群。可这一路看过来,都没有发现林雪云的身影,他心中更加着急。在通过一段繁华的街市后,他又来至一处湖岸爆突然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黑衣人,肩上正扛着一个蓝衣女子,女子双目紧闭,似乎已经晕过去。 “云儿!”他看清那女子正是林雪云后,立刻跑过去。 黑衣人冷笑一声,双脚点地,腾空而起,瞬间消失在远处。 端木萧逸剑眉紧拧,一个跃步,蜻蜓点水般飞身向前追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被黑衣人带走的林雪云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男子国字脸,细长眼,黑衣黑裤黑鞋,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她立刻后退一步,冷冷问道:“你是谁?” 对方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我问你话呢,难不成你是……哑巴?” 黑衣男子仍旧沉默不答。 林雪云对此感到无语,她瞧瞧周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山林之中,顿时惊讶万分。自己明明在大街上看热闹,怎么会在这儿?面前黑衣人又是谁?难道…… 想到这,她立刻大叫一声,“我不会是被你绑架了吧?” “是的。”对方扬扬眉毛,终于说出两个字。 林雪云心中一颤,立刻呆愣住。她真希望对方说的是“不”字,这种恶劣的事情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太倒霉了! 于是,下一秒,她本能地喊出两个字,“救命!” “放心,会有人来的。”黑衣男子冷笑一声,眼眸中已露出一股杀气。 林雪云实在想不到自己会在看人家结婚的时候,遭到绑架,唉……早知道会发生这么倒霉的事,自己就该乖乖呆在客店里,去街上凑什么热闹啊! 她正在郁闷不已的时候,一抹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在面前。 “萧逸!”看清来者后,她终于舒出一口气,因为救星已到。 “你来了?”黑衣男子笑了笑,瞬间将一把长剑架在了林雪云脖子上。 端木萧逸慢慢逼近对方,声音异常冰冷,“放了她,否则死。” “哦?你杀得了我吗?”黑衣男子仍然在冷笑,手中长剑轻轻一横。立刻,一小抹血红色液体从林雪云的脖子上流了下来。 虽然有些痛,虽然情况很危急,但林雪云还是咬咬嘴唇,喊道:“萧逸,小心!” “放开她!”端木萧逸的声音越发低沉。 “我会杀了你,还有她。” “为何?” “你没必要知道。” “在这个距离,我完全可以杀了你,救下她。” “哦,是吗?那就试试!”黑衣男子将林雪云甩出老远,双腿一蹬,持剑飞身向对方扑过去。 端木萧逸手握玉萧,也腾空而起,眼眸中早已布满杀气。 二人在半空中激烈打斗起来。 林雪云摸摸酸痛的腰,瞪大双眼,痴痴看着面前二人,心中不觉一叹。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啊!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那也是演员吊威亚拍戏,而现在却是真正的实战!一个人能飞这么脯靠得是什么物理学原理呢? 她惊异地盯着二人,又微微皱起了眉头。呃,好像双方实力均等啊!不行!萧逸一定要赢,不然他俩就都完了! “萧逸加油!加油!”林雪云开始拼命呐喊。 片刻之后,二人在空中交叉而过,各自落在地上。 “你输了。”端木萧逸一动不动地站着,冷冷说道。 黑衣男子紧锁眉头,口角渗出一丝鲜血,“好功夫。”随即仰面倒在地上。 “gameover了?”林雪云微微一愣,又立刻跑到端木萧逸身爆浑身上下看了看,“你没受伤吧?” “没有。”对方摇,淡淡一笑。 林雪云这才舒了口气,指指黑衣男子道:“他死了?” “必死无疑。” “刚才我都看呆掉了,你和他的轻功都好厉害!” “他是个专职杀手。” “嗯,被人杀了的专职杀手。”林雪云轻轻叹了一叹。 端木萧逸走到杀手旁爆蹲下身,在对方身上仔细检查着。突然,他扬扬眉,面露惊讶之色。 “怎么了?”林雪云也急忙跑了过去。 “他是睿王的人。” “啊?你怎么知道?” 端木萧逸指指黑衣男子手臂上的一个蛛形刺青道:“凡是有这一刺青的人都是睿王精心培养的顶尖杀手,他们拥有上乘武功,誓死效忠于端木辉。” “这么强!”林雪云感到一阵惊讶,“可他为何要绑架我,还要杀我?” “他要杀的是我,你只是个诱饵。” 第十八章 “什么?诱饵?”林雪云立刻想到鱼钩上的小虫。 端木萧逸站起身道:“此人趁我们不注意时在街上将你打晕,他算准我必会来找你,于适意让我发现他,然后将我引到此地,欲杀掉你我二人。” “嗯……那我们现在在何处?街旁的林子中吗?” “不,此地离葵阳县已有十几里路。” “什么?”林雪云立刻张大了嘴巴。这么说,自己被黑衣男子带着走了十几里路程,并且对此一无所知?天! “此人轻功确实了得,十几里路,只走了半个时辰。”端木萧逸低下头,微微叹了叹。 望着那位轻功确实了得,却已经死去的杀手,林雪云突然皱起了眉头,“睿王如此阴险狡诈,为篡夺皇位不择手段,看来现在的形势越来越危急了。” 端木萧逸有些担忧地点点头,又望着对方的脖子,轻轻问道:“伤口还疼吗?” “伤口?哪儿?”林雪云立刻低下头,细细看了一看。不会是刚才黑衣男子推开她的时候给自己留下的吧?可是,身上没什么裂口啊!呃!不会是内伤?对方武功极脯若是内伤,睦计活不到明天了! “脖子。”对方见她在身上到处找伤口,轻轻一叹,准确地指向了伤口地点。 “哦对!这里!”林雪云摸摸脖子上那道细小的伤口,不禁秀眉微蹙。现在还真有点痛,可刚才怎么感觉不到?难道是忙着看人家打斗,全然忘了疼痛?嗯……应该是的!原来自己的神经末梢反应这么迟钝! 她正叹息着,端木萧逸侧着脸靠近她,仔细瞧了瞧那个红色的小划口,轻轻道出两字:“不碍。” 林雪云心中却突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因为她看到对方的脸上满守切之色,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清澈透明的黑眸正凝视着她细白的鹅颈,均匀有力的呼吸声在耳边此起彼伏。 她低下头,有些不自然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云儿。” “嗯?”听得如此温柔的声音,她抬头一瞥,发现面前之人正神情专注地望着她,原本清澈的双眸已略带一丝浑浊。 “呃……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面对如此奇怪的眼神,林雪云轻咳一声,微微笑道。 “哦,好。”端木萧逸立刻回过神,转头望向远处。 而这一刻,麴漠心中却是万分焦急。在街市中转了一大圈后,他仍然没有发现林雪云的身影,无奈之下,只好暂回客店。 客店之中,肖灵儿正站在门前,皱眉望着远处,见麴漠回来,立刻问道:“云儿呢?” “没有找到……”麴漠剑眉紧拧,黑眸中泛出一丝暗淡和不安。云儿会去哪?是让人群给挤散了?还是……遇到了歹人? 见他如此担忧,肖灵儿柔声安慰起来,“漠大哥,云儿会找到的,或许她等会儿就会回来。” 麴漠仍然紧锁眉头,又问道:“对了,萧逸兄有没有回来?” “还没有。” 麴漠轻叹一声,又朝门外走去。 肖灵儿立刻叫住他,“漠大哥,我跟你一起去找云儿吧。” “不,肖姑娘,你还是呆在这里,或许云儿真能自己回来,若她见不到人,定会着急的。”麴漠说完,便立刻消失在人群之中。 望着那抹高大的身影,肖灵儿再次皱起了眉头。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 睿王府后花园 一直在想象端木萧逸怎样惨死于黑旋风手下的端木辉正坐在凉亭之中,神态庸懒地把玩着一块蛛形玉玦。他的身爆还跪着一位妖艳的年轻女子,女子一袭红衣,半裸,似雪的肌肤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玉玦很美,女子更美,但玉玦的主人却是满脸肥肉,丑陋无比。 面对如此丑陋之人,美人倒是满面笑容,身子紧紧倚在肥肉上,玉手轻轻着一双肥腿。 “王爷,这样是否感到舒服呢?”美人轻启朱唇,露出一抹妖媚的笑容。 “舒服,舒服,只要你伺候着,本王就会感到很舒服。”端木辉拧拧美人的小脸,又紧紧搂住她,淫笑连连,脸上肥肉立刻随之颤动起来。 肥肉颤动的时候,凉亭外又走进来一个年轻女子。女子浓妆艳抹,长得也是极其娇媚,她见亭中二人正在卿卿我我,立刻咬咬嘴唇,丹凤眼中尽是愤怒之色。虽然愤怒,但她还是欠身行礼道:“王爷。” 端木辉抬头一看,见是他的第十六个夫人——李夫人,肥胖的脸上更加笑意满满,“哦,是你啊!” 他怀中的美人却突然皱起眉头,低头不语。 李夫人走近一步,狠狠瞪了瞪她,又满面笑容道:“王爷,原来您是和她在一起啊,怪不得臣妾到处找,都找不到您。” “哦,你找本王有何事?” “也没什么,就是您好几日都不来臣妾那儿了,怪想您的,因此想来和您聊聊天。” 端木辉看看李夫人这个美人,又看看怀中那个比她更美的女人,笑道:“本王倒是很想与你聊聊,不过本王还有事,还是改日再聊,你先回去吧。” “王爷,您看臣妾都来了,难道您不想陪陪臣妾?” “哦,还是改日陪你吧。” “王爷……”李夫人还想说什么,端木辉却面露不悦之色,摆摆手,示意她退下,又搂着怀中美人亲热起来。 李夫人满脸郁怒,闷哼一声后便转身离去。 待她走远后,亭中美人再次皱起眉头,嘟起了小嘴,“王爷,奴婢有一事要说。” “嗯,说吧!” “李夫人……李夫人她……” “李夫人?”端木辉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刚才那张娇媚的脸,于是淡淡笑道,“她又怎么了?” “奴婢……奴婢不敢说。” “嗳,美人,有什么话就说吧,看你一脸愁苦,本王很心疼啊!” “那奴婢可就说了。”美人搂住对方的脖子,柔声道,“李夫人要奴婢离开王府,还说,还说如果再不离开,就要杀了奴婢。”她说到这,又突然哭泣起来。 “哦?她真这么说的?” “是啊,王爷,难道您不相信奴婢的话?”美人的眼神楚楚可怜,的身子更加紧靠在那堆肥肉上。 端木辉抱紧对方,邪笑道:“美人,你的话本王自然相信啊!唉,那个小贱人竟敢如此对你,真是可恨!” “王爷,李夫人还说,还说……” “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王爷平日总喜欢沾花惹草,外面美人更是一大堆,她说迟早要把那些人一个个收拾掉。” “什么!她敢!”端木辉的脸色已是非常难看,抡起掌头,重重击在了石桌上。 “王爷,夫人是这么说的,奴婢害怕。” 见美人如此担忧,端木辉心生怜爱,柔声道:“放心,你会永远伺候本王爷的。” “可李夫人她……” “她嘛,自然是必死无疑了。美人,你说是该活埋呢,还是该乱刀跺死呢?” “啊?这……”美人花容失色,玉手猛然起来。 端木辉握住玉手,邪笑道:“李夫人一死,那她的位置就由你坐了。” “王爷,这,这可是真的?”美人欣喜万分,身子紧紧贴在了肥肉上。 “当然,所以你认为李夫人该怎么死啊?” 美人轻声一笑道:“奴婢不好做主,王爷认为呢?” “那还是活埋吧,也让她入土为安。”端木辉再次邪笑,邪笑之时,一抹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凉亭外。 来者一袭黑衣,神色冷漠,见到端木辉后立刻抱拳行礼。 “影子,何事?” “王爷,属下在据葵阳县城十五里路的山林之内发现了黑旋风的尸体。” “什么?”端木辉脸上一惊,拍桌而起。怀中美人立刻滚至一爆满脸痛苦之色。 “这么说,端木萧逸杀死了他!” “是的。” “他仍然活着!该死!该死!”端木辉满面怒容,将手中玉玦瞬间捏成一团白色粉末。 影子沉默片刻,又道:“王爷,还有一事。” “说!” “属下在葵阳县发现了麴漠的踪迹。” “什么?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属下也觉得奇怪,而且,他的身边还有一人。” “谁?” “酋元国大将军肖冰之女肖灵儿。” “肖灵儿?”端木辉紧皱眉头,三角眼立刻转个不停,“她怎会在葵阳,而且还和……难道!” “王爷?”见主人面色有些苍白,影子略显惊讶。 “难道是她救了麴漠?”端木辉深深思索起来。他了解这个肖灵儿,自幼习武,虽为肖冰之女,但一向看不惯她爹的所作所为,对麴漠这等忠勇之士则是钦佩万分。莫非……是她救了麴漠? 想到这,他急忙命令道:“影子,你马上带人赶赴葵阳,杀了麴漠和端木萧逸!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那,肖灵儿怎么办?” “不能杀她,她是肖冰的女儿,杀了对我们无益。” “是,王爷!” “下去吧!” “是!”影子纵身一跃,立刻消失在后花园中。 端木辉慢慢坐下,眼眸中尽是杀气。 面对如此骇人的杀气,红衣美人身子一抖,悄悄退出了亭外。 凉亭之中,仍然弥漫着一股无形的杀气。 第十九章 在距离杀气百里之遥的山林中,林雪云和端木萧逸正在疾步赶往葵阳县城。 由于后者的那匹黑色骏马正在客店马厩中吃着上等饲料,因此二人只能徒步而行。 在淌过一条小溪,爬过一座山,穿过一处草地后,林雪云摇着头,喘着气,捶着腿,一脸的疲倦。她相信这是自己迄今为止走过的最长路程,真的是跋山涉水!以前一直以为大学里的军训是最折磨人的,如今她才明白,这才是! “萧,萧逸,那个离县城还有几米啊?” “还有几里路吧。” “不会吧?你确定?” “嗯,这条路是我追踪黑衣男子而来,现在是照原路返回。” “啊?”林雪云顿时佩服起面前这位帅哥了。这么长的一条路连个路标都没有,而他竟然知道怎么回去!真厉害! “你累了?”端木萧逸看看身旁正背着腰,喘着粗气的人儿,不禁有些心疼。 “嗯嗯!先停下来休息一会吧!我快散架啦!” “也好,你坐在这儿,我去取些水来。” “哦,好!”林雪云擦擦汗,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望着端木萧逸蹲在溪边取水的背影,她又长叹一声。天气如此炎热,又走了这么久,他看起来竟然一点都不累,真是神人!唉,到底是自己缺乏锻炼呢,还是已经老了? 她正想着,对方早已用叶子取了水过来,轻声说道:“喝吧。” 大口喝完水后,她抹抹嘴,见对方正呆呆地望着自己,不禁有些奇怪,“你不渴?” “嗯。” 骆驼啊!林雪云心中一叹,站起身,拍拍屁股道:“咱们接着赶路吧。” “你不累了?”端木萧逸看了看对方略显苍白的脸,微微皱了皱眉。 “累啊!可是,我想快点见到漠。” 端木萧逸抿抿嘴,眼神有些暗淡,又突然走到林雪云跟前,一把抱起了她。 “你,你干吗?” “这样你就不累了。” “啊?什么?”林雪云还没明白过来,便见对方抱着自己,两脚轻轻一点,腾空而起。她立刻感到有股微风迎面吹来,心中这才明白,原来对方正抱着自己,施展轻功,向前飞行。 林雪云乘过汽车,火车和飞机,还骑过马,但从没有被别人抱着飞过,心里有些激动,嘴上赞叹不已,“萧逸,你的轻功太厉害了!” “还累吗?” “不,哦!你还是放我下来吧,这样很辛苦啊!” “不辛苦。” “我很重的。” “很轻。” “不行,你真的放我下来吧,这样我很不好意思。”林雪云已经有些脸红,只想立刻挣脱开对方的怀抱。 端木萧逸只说了一个字,“不。” “萧逸,我命令你放开我。” “现在放开你,会淹死的。” “啊?”林雪云看看他的俊脸,又瞧了瞧四周。天!他竟然在水面上空行住的确,现在放开她,真的会死翘翘,因为,自个儿是个旱鸭子…… “快到了。”端木萧逸低下头,俊美无暇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犹如和煦春风般朝她扑来。 林雪云点点头,再次脸红。嗯?怎会脸红呢?难道自己也是花痴?不是不是!那怎会脸红? 她立刻摇,撇过脸望向远处。 这一次,她看到了葵阳县的城门。 片刻之后,林雪云急急跑进客店,美丽的脸上充满着兴奋,激动,高兴等等复杂的表情。 端木萧逸则是习惯性的表情——一脸冷峻,随她进了二楼客房。 刚从外面回来的麴漠一见心爱之人就在眼前,原本紧锁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对方紧紧抱住,“云儿,你终于回来了!” 一旁的肖灵儿也是满脸欣喜之色,“云儿,你去哪了?我们都快急死了!” “别急别急,我这不好好的吗!”林雪云围住麴漠的脖子,微微笑道。 麴漠又看了看端木萧逸,见他正皱着眉头,便问道:“萧逸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睿王派杀手胁持了云儿,并将我引入山中,欲杀死我们。” “什么?睿王?” “对,就是那混蛋,不过后来萧逸杀了黑衣人,救了我,我们才赶回来的。”林雪云补充道。 麴漠立刻感激万分,“谢谢你,萧逸兄。” “杀手的目标是我,我连累了云儿。”端木萧逸轻轻一叹道。 “唉,都是朋友,还谈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林雪云立刻摆摆手,心想要不是他杀死了黑衣人,自己现在早不在地球表面了。 “端木辉已盯上我们,说明他快要行动了。萧逸兄,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回京!”麴漠剑眉紧锁,满脸担忧之色。 端木萧逸立刻点了点头。 “不过要小心,我想端木辉肯定还会派杀手来。”林雪云也是愁容满面,她现在担心的是他们一路上的安全问题。既然睿王养了一窝的高手,那总不会浪费吧! “云儿说的对,路上要一切小心!”麴漠点点头,和其他三人走出了客房。 四人出了客店后立刻骑上马,向京城方向飞驰而去。 林雪云坐在麴漠身后,望着一旁骑马的肖灵儿,心中不禁一叹。美人策马奔驰,英姿洒爽。自己若是男人,肯定好不犹豫地去追她! 感叹之余,她又看了看端木萧逸,突然想起自己曾与他共骑一匹马的情景,心底不禁升起一股暖意。唉,他虽然冷面冷语,但人却很好。细细看来,倒与灵儿挺般配的,同样清澈的眼神,同样热心助人。 她浮想联翩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们一行人正在一条山间小道上策马奔驰着,不禁感到奇怪,“漠,这路怎么这么窄小?” “云儿,这是一条隐蔽的小路,我们不能走官道,不然会被端木辉的人发现。” “原来如此。”林雪云点点头,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端木荣飞。叔叔六亲不认,为皇位不择手段,那么,现在在皇帝宝座上坐着的那个人,是否已经感到危险逼近了呢? 而现在,危险正在逼近四人。 半日之后,他们来到了京城近郊的山林中。 林雪云看看肖灵儿,问道:“灵儿,你来过羽显国的京城吗?” 对方摇了,“没有,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贵国。” “那到京城之后,我可要带你好好逛逛,相当的热闹啊!” “嗯,好。” “你还带她逛街,小心又迷了。”麴漠微微一笑,点了点林雪云的额头。 “我可以带着莺儿嘛,反正她认识路。” “你还是会迷路。”端木萧逸淡淡说了一句。 “嗯?为何?”林雪云感到十分惊讶。有个向导,也会迷路? “你逛着逛着就会忘了身边所有的人。” “然后你就四处乱跑,别人想拉你都拉不住。”麴漠接过话道。 “你们!骸”林雪云很是郁闷,他们二人竟然合伙说这样的话,自己以后在灵儿面前还怎么混! 她立刻满脸轻松地拍了拍自己的,“灵儿,不是这样的,他俩一唱一合,别理他们!我虽然方向感差了点,但总体而言是不错的,你跟着我就放心吧!” 三人立刻轻笑起来。 林雪云还想发表点意见,却见麴漠将手指竖在唇爆“嘘”了一声,而端木萧逸那匹黑色骏马也在此刻瞪大了眼睛。 四人顿时安静下来。 下一秒,一阵整齐而干脆的“嗖嗖”声响起。 再下一秒,一群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直线下落,动作极其轻盈。 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个个面容冷酷,眼神中充满着骇人杀气。 “黑暗使湛”林雪云惊讶地吞了吞唾沫。这几位仁兄武功好生了得,竟一下子出现在面前,刚才林子里好像没其他人啊,现在竟然冒出这么多!太神奇了! “睿王的人?”麴漠握紧手中宝剑,神色异常严肃。 “受死吧!”领头的黑衣人脸色阴沉,冷冷一笑。 即刻,一干人持剑向四人飞来。 麴漠手握宝剑,纵身一跃,从马上腾空而起,直冲对方而去。 端木萧逸也从坐骑上一跃而起,飞身向前扑去。 二人立刻与黑衣人厮杀起来。 “好轻功!”林雪云赞叹不已,却没有留意到在她的左手方向,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正迎面扑来。 当她察觉对方时,黑衣人距她仅有一米之遥。 “完了!完了!”林雪云连连惊叫,双手本能地挡住对方手中那把寒光闪闪,极其锋利的长剑。 “啊!”一声惨叫过后,林雪云从手指逢隙里望向对面,见黑衣人仍旧保持着扑过来的姿势,只是在脖子上多了一件小装饰品——一个银色的菱形飞镖。它已紧紧插入对方的咽喉,在阳光照射下正发出淡淡银光。 黑衣人睁大双眼,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玩意儿,立刻喷出一口鲜血,向后倒去。 “死了?”林雪云惊慌之余,不忘瞻仰了一下对方的死相——极其恐怖! “云儿,没事吧?”肖灵儿满脸紧张之色,右手手指中夹着一个银色飞镖。 “啊?灵儿,是你杀了他?” “嗯。”肖灵儿边回答,边将手中飞镖向另一个黑衣人投去,同样正中对方喉部。 “天!你好厉害!”林雪云啧啧赞叹。原来灵儿也是高手,不,是美女高手!她又回身看看麴漠,发现对方正轻巧地挥动着宝剑,剑到之处,黑衣人均倒地而亡。而端木萧逸则是手握玉萧,在黑衣人面前快速掠过,对方即刻一命呜呼。 片刻之后,林中只剩下一个黑衣人。 “去死吧!”端木萧逸与麴漠二人朝对方飞身而去。 黑衣人冷笑起来,身上突然飘出一股白色烟雾。烟雾过后,人已不在林中。 见对方瞬间消失,端木萧逸和麴漠不禁皱了皱眉头。 林雪云则对面前三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在敌多我少的情况下,竟能反败为胜,真乃高手中的高手! 她正在感叹时,麴漠早已翻身上马,向三人道:“我们走吧。” 端木萧逸点点头,身子轻轻一纵,跃上马背,叹道:“漠兄,看来京城内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嗯,端木辉诡计多端,心狠手辣,如今又想勾结外敌,篡夺皇位。此贼不除,国无宁日啊!”麴漠再次皱紧眉头。 林雪云和肖灵儿也轻轻叹了一叹。 “因此,必须马上进宫面圣!”端木萧逸勒紧缰绳,骏马立刻向京城方向飞奔而去。 第二十章 睿王府书房 四人万分急切之时,端木辉正在书房中来回踱着步。 现在,有两件事让他十分焦急。一件是,派去刺杀端木萧逸和麴漠二人的黑衣人还没有回来,不知他们是否已经得手。另一件则更为重要,也让他更加着急。 端木辉焦急万分之时,一个身穿棕色铠甲的高个男子飞快跑入了房中。 “王爷!” “尹辛,怎样?准备好了吗?” “王爷,羽林军大督统陈原率其主力部队已暗暗控制宫门各入口处,其余各部也已在皇宫近郊设防。” “端木荣飞那呢?” “回王爷,他没有发现什么,一切正常!” 端木辉立刻轻笑一声,“好!那,酋元国方面准备的怎样了?” “王爷放心,赫连昊已派肖冰率领十万大军,悄悄驻守在离皇宫三里之外的清阳岭中,直待王爷您发号师令,大军便立刻向亲卫军发起进攻!” “没有被人发现?” “王爷不必多虑,大军出发时已易装成陈原麾下的一部,根本无人知晓!” “好!很好!”端木辉仰头大笑,肥脸上尽显疯狂之态。 见主人如此高兴,尹辛也笑道:“王爷,您准备何时动手?” “今夜便是端木荣飞的死期!”端木辉脸色阴沉,三角眼中射出一道凶光,冰冷幽暗,令人不寒而栗。 “是,王爷,哦不,现在就应该叫您皇上了!”尹辛笑得十分谗媚。 “哦!哈哈哈哈!”端木辉狂笑不已,笑声久久回荡在书房之中,让人毛骨悚然。 几个时辰后,夜色正浓时,端木辉便已站在皇宫大殿内,神色悠然地望着宝座上的人。 坐于龙椅上的端木荣飞伸伸手臂,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叔父,这么晚了,您还来这儿啊!” “皇上,微臣有一事禀告。”端木辉站在空荡荡的大殿内,似笑非笑地拱手道。 “哦?是吗?朕刚好睡不着,那就请叔父说说吧!” “这件事就是……”端木辉阴险地笑了笑,继续道,“羽显国将要有位新皇帝了。” “嗯?叔父这是何意?” “骸还不明白吗,本王即将成为这位新皇帝!而你,就去死吧!”端木辉说完,立刻拍了拍手。 从殿外突然冲进一群黑衣人,将皇帝宝座团团围住。 端木荣飞轻蔑一瞥,慢悠悠道:“你要篡夺皇位?” “骸这皇位本就该是我的!你,一个浪荡公子哥,怎配当一国之主!端木荣飞,你的死期已到!” “唉,原来在你眼里,朕竟是这样的形象,失望啊!不过,你有把握杀了朕?” “骸没有把握我今夜还会来吗!” “可是你别忘了,皇宫内外可是有数十万羽林军把守着,还有驻扎在皇宫近郊的十万亲卫大军啊!” “哈哈哈哈!”端木辉仰起头,狂笑起来,“实话告诉你吧,现在宫外全是酋元大军,你的那帮亲卫军早已被他们控制住,至于宫内的羽林军嘛,骸他们也早已听从我的指挥!因此,你现在可事身一人,没人会来救你!” “那你认为这些黑衣人真能杀得了朕?” “你必死无疑!”端木辉右手一挥,黑衣人瞬间扑上前去。 端木荣飞冷哼一声,立刻从龙椅上腾空而起,以极快的速度围着黑衣人转了一圈,而后优雅落地。 “唉……不自量力。”他理理耳边垂发,轻叹起来。 “你!”端木辉甚为惊讶,因为他看到面前黑衣人个个惨叫一声后便倒地而亡。他心中一直以为对方只是个花花公子,手无缚鸡之力,但想不到竟然有如此了得的武功! “骸原来你是深藏不露啊!” “哦,略懂皮毛而已。”深藏不露的人摆了摆手,眼眸中已显现出一股骇人的杀气。 端木辉两脚一蹬,飞向殿外,狂笑道:“看到没,就算你的武功再好,也逃不掉了!我的身边有数十万军队,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休想活命!” “是吗?唉,你我之间有这么大的仇恨吗?我们必竟是一家人哦!”端木荣飞一边叹息,一边缓步来到了殿外。 “骸挡我者死!” “谁先死还不一定!”随着一声响彻皇宫的喊声,两抹黑影从一处屋檐上飞落而下。 来者正是麴漠和端木萧逸。 “你们又没死!”端木辉震惊不已,脸上肥肉微微颤动。 “因为你的那些杀手实在不怎么样!”麴漠冷冷回道。 站于一旁的端木荣飞既惊讶又欣喜,他想不到对方竟会在此刻出现于皇宫之中,心中不禁有些激动,“漠兄,上次灵霞谷一战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又为何失踪了?” 麴漠轻叹一声,抱拳道:“皇上,副将尹辛投靠睿王,勾结外敌,将末将引入灵霞谷,以至大军遭袭,万名将士中毒而亡。末将误中歹人奸计,不幸被敌军所俘,后得一人相救才免于被杀,而在敌营中又听得睿王与赫连昊他们的邪恶阴谋,才与萧逸兄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想不到还是晚来一步。不过请皇上放心,末将将誓死保护您的安全!” 端木荣飞点了点头,又道:“漠兄,以后还是叫荣飞兄比较好,这皇上二字从你口中说出,听着怪别扭的。” 麴漠立刻点点头,他点头之时,端木辉突然冷笑起来,“骸你们想活着出去,这恐怕是不可能的!羽林军听令,立刻冲上前去杀死这三人!” 见对方如此愤怒,端木荣飞倒是笑着叹道:“叔父啊,这次你可要失望了!” 端木辉一愣,见身边的羽林军仍然一动不动,心中万分惊讶,“本王的话没听到吗!快杀了他们!” “叔父,你就是叫到天亮,他们也不会听你的。因为,你犯了一个的错误。” “什么?” 端木荣飞背起手,慢慢踱到对方跟前,邪笑道:“首先,你不该让陈原担起这样的重任,因为早在朕登基之初,他便已是朕安插在你那的探子了。因此,你的任何举动朕都一清二楚,所以他的军队怎会听你的号令呢!其次,你勾结酋元国,欲来个里应外合,这也是大错特错!因为,朕最近已秘密将将军林容亮麾下的数十万大军调入清阳岭附近,唉,恐怕现在应是酋元军被围了吧!” “什么?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端木辉的肥脸上瞬间失去了那抹得意之色,粉白的面色立刻变为土灰。 “啧啧,叔父嗓门别这么大啊,你现在事军奋战了,哦,不对,你不用奋战了,准备死吧!”端木荣飞摸摸下巴,向对方抛出一个迷人而恐怖的微笑。 “不!你们,你们都会死!我是不会失败的!绝不会!”端木辉脸色灰白,青筋爆起,疯了似地怒吼起来。 “来人,拖下去,五马分尸!” “是,皇上!” 怒吼之人被众军拖下去后,麴漠和端木萧逸互望一眼,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二位,这下明白了吧。”端木荣飞淡淡说道。 “大哥,原来你早已有所准备。” “嗯,这只老狐狸一死,往后也可以太平太平了!” 三人正聊着,羽林军大督统陈原疾步赶来,抱拳行礼道:“皇上,殿下,清阳岭中的十万酋元军已器械投降,现该如何处置?” “活埋!”端木荣飞毫不犹豫地吐出两个字。 听得要将十万敌军全部杀光,麴漠急忙道:“荣飞兄,万万不可!” “哦?为何?” “酋元国虽然略弱于我国,但如今若杀了这十万大军,定会激怒赫连昊,他也定会联合各藩属国,继续增兵南下。到时,恐怕就不是侵扰边境那么简单了,可能会有更多的人卷入战争。”麴漠顿了顿,继续道,“边境战事不断,陇西百姓已深受其害,痛苦万分,若战争再次扩大,那我担心天下的百姓都将处于水深之中。” 此言一出,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立刻响起,“好!说的好!” “谁?”端木荣飞眉毛一扬,忽觉声音甚为熟悉,正欲再次开口,却见麴漠微皱着眉,朝大殿屋檐上喊道:“云儿,快下来!” 大殿的金色瓦砾上,林雪云正与肖灵儿端端正正地坐着。方才睿王谋反一幕,她们二人看得是真真切切,明明白白。林雪云更是感到惊心动魄,继而又轻叹不已。原来这端木荣飞早有准备,原来那端木辉生得如此丑陋。唉,本是丑陋之人,更做了违天之事,以至叔侄不和,兵戎相见,真是让人感慨万分啊! 她再次叹息了一番,见麴漠急急让自己下去,便对肖灵儿道:“灵儿,咱们下吧。” 肖灵儿点点头,揽住对方的腰,飞身而下,平稳落地。 “云儿!”端木荣飞立刻惊喜万分。该死的,她终于回来了! 见他如此高兴,麴漠倒是有些疑惑,端木萧逸则郁闷地摇了。 林雪云没有理羽显国的皇帝,径直走到麴漠面前,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漠,你刚才说的对,若战争扩大,定会生灵涂炭,百姓遭难,天下必定动荡不安。而且我认为,国与国之间应以和为贵,羽显国乃泱泱大国,应以宽容之心待天下。这十万大军虽为敌国之兵,但若好好对待,则既能向天下彰显大国宽容之态,又能让酋元国深深思虑一番,或许也会停止侵扰边境,当然,这就要看赫连昊的态度了。” 林雪云说到这,瞥了瞥端木荣飞,继续道,“活埋十万大军,手段实在残忍。昔日秦将白起在长平坑赵卒四十万,楚霸王项羽坑投降秦军二十万,拓跋珪活埋投降燕兵五万,薛仁贵活埋铁勒军十三万,这些残杀战俘之事,都让后世惊愕不已,议论纷纷。而古语云‘杀降不祥’,既然敌军已经投降,那就应该给他们做人的尊严。” 此番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立刻呆愣住,虽然不知对方所说的那些残杀战俘之事,但其他的话都令他们惊叹不已。 首先是肖灵儿有些激动地握住她的手道:“云儿,你说的太好了!” 接着是麴漠投给她一个夹杂着赞许之意的超级迷人的微笑,再次是端木萧逸冷峻的脸上浮出一抹清新的笑容,最后是端木荣飞的目光犹如两道激光一样射过来,心中也是惊讶万分。这丫头,竟还有如此见解!佩服! 林雪云则对他们的反应感到很奇怪。刚才的话真有那么好吗? 惊讶过后,端木荣飞挥挥手道:“漠兄和云……呃,雅云都言之有理。罢了,就放了他们吧!” 说完,他又看了看林雪云,突然发现对方身边还站着一个美丽女子,心中顿时一惊。刚才只顾盯着云儿,竟然没有留意到这位美人,现在细细一看,对方还真是明眸皓齿,美丽无暇啊! 不过凝视片刻后,他又暗自感叹起来。女子虽然美,但站在云儿身爆又逊色许多,因为云儿是一位仙子,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清纯绝美,倾国倾城。 感叹之余,他又问道:“这位姑娘是……” “她是肖灵儿肖姑娘,正是她救了我的性命。”麴漠微微笑道。 “哦,看姑娘打扮,似乎不像是本国人。” “皇上,我……我是肖冰之女。”肖灵儿有些犹豫,但还是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肖冰?酋元国大将军肖冰?” “正是。” “什么?”端木荣飞惊讶于对方的回答。既然是敌军主帅之女,为何还要救麴漠? “大哥,肖姑娘虽为肖冰之女,但与她爹并非是一路人。”端木萧逸立刻说道。 麴漠点点头,道:“荣飞兄,肖姑娘也希望边境安定,百姓安居乐业,两国之间不再有战事发生,因此才救了我。” “哦,原来如此。肖姑娘,你真是明大体之人啊!” “皇上过誉了,灵儿万不敢当。” 五个人闲谈片刻后,林雪云突然感到十分困倦,于是连打哈欠道:“现在已是深夜,漠,我们回去洗洗睡吧!” “啊?好吧。”麴漠尴尬一笑,被困倦之人紧拽着往前走去。 “哦,灵儿,你还愣着干什么,跟我去将军府啊,以后你就住那吧!”林雪云又跑回来,拉起肖灵儿的玉手,又向端木萧逸挥手道:“再见,萧逸!”而后,走了。 待三人走远后,端木萧逸也向他大哥告别,独自离去。 美好月色下,端木荣飞郁闷地摇了。刚才那丫头唯独没向他告别,难道就这么讨厌自己?但他可是真心爱着对方,对她的某些过激行为也是控制不住才那样的啊,谁让她这么美丽可爱!管她是谁的妻子,她云儿就只能属于自己!对了,她还这么亲切地叫了声萧逸,该死!怎就不这么亲切地叫过自己呢! 端木荣飞越想越郁闷,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深深叹了口气。 第二十一章 睿王端木辉被诛杀后,包括尹辛在内的所有效忠于睿王的逆党均被铲除,而俘获的十万酋元大军也被释放归国。 酋元国皇帝赫连昊因此事对端木荣飞刮目相看,在羽显国边境的侵扰行为也暂告停止,朝廷上下无不欣喜若狂,欢呼雀跃。 大将军麴漠也因暂无战事而闲居于府中,与林雪云过着幸福开心的日子。林雪云有爱人陪伴,自然十分高兴,但她的朋友肖灵儿却总是秀眉微蹙,似乎是有心事在身。 朋友郁闷,林雪云当然要问问她为何郁闷,可每次对方都是摇,沉默不答。她又细细一想,觉着应是灵儿离家已有半月,心中思念家乡之故,便也不再多问。 不过几日之后却发生了一件让她绝对意想不到的事情。 一个晴朗的午后,她与肖灵儿正坐在花园湖边的小阁楼内下着围棋。 自出生以来,林雪云从没有摸过围棋盘,更不会下棋,但来到古代,嫁入将军府后,心中便一直有个愿望,就是想和麴漠好好对弈一番。 为了实现这一愿望,这些天她可没少下功夫,凡守于围棋的书籍,均仔细研读,肖灵儿见她如此用心,便当起了老师,教她下棋。 “云儿,几日下来,你的棋艺渐长啊!”肖灵儿看看棋盘,笑着点了点头。 “呵呵,这还不是肖大师的功劳啊!”林雪云咧嘴一笑道。 “大师可不敢当,我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呵呵!你就是!肖大师!”林雪云站起身,恭敬地拱手一礼。 肖灵儿笑了笑,又叹道:“云儿,这副棋盘真是精美无比,我还从没见过如此漂亮的棋具呢。” “它是麴漠家的祖传宝贝,上等的白瓷釉哦!” “嗯,它就像一块美玉。” “不,是美玉中的美玉啊!” 林雪云感叹之时,又看到有一人正走上阁楼。见到此人后,她更加高兴,“萧逸!” 对方一脸冷峻,没有回答,只是略微点点头。 林雪云只能无奈地摇。如果是偶尔的冷若冰霜,那每个人都有这种情况发生,如果几天之内都是冷若冰霜,那就很少有人能达到此种境界,如果是更长时间的冷若冰霜,那这种人实在很罕见。可面前的冰山美男就属于这种人,始终是冷冷的表情,始终没有多少话,一个人若能保持这么长时间的冰冷,还真是让人佩服! 佩服的同时,她又细细一看,发现今日的萧逸穿了一件宝蓝色的衣衫,腰间还配着一条镂空的银色腰带,煞是耀眼。如此装束,相比以前的一袭白衣,更加显得他清新淡雅,俊逸非凡。 “萧逸,你终于变色啦!”她立刻感叹不已。 端木萧逸愣了一愣,而后微微露出一抹难得的笑容,问道,“漠兄不在?” “哦,他正在清阳岭巡察亲卫军。”林雪云揉揉太阳,又道,“萧逸,灵儿,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逛逛街,如何?” “云儿,我就不去了,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下。”肖灵儿摸了摸额头。 “啊?那你哪不舒服?”林雪云拉住对方的手,面露担忧之色。 “没事,刚才陪你下棋下久了,有点头晕,睡一会儿便好。” “那你真不去?” “不了,你们去玩吧!” “那……好吧,灵儿,你好好睡一觉哦!”林雪云搂住对方,甜甜一笑。 肖灵儿点了点头。 “萧逸,那我们走吧,你好些天没来将军府了,是不是把我们这些朋友都忘了啊!”林雪云向他投去一个可怜的眼神。 “没有。” “那就跟我逛街去。” 端木萧逸点点头,跟着对方走出了阁楼。 肖灵儿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二人很快来到街市中,喧闹的集市又让林雪云兴奋起来,一路东看西瞧,端木萧逸则跟在她身爆不笑不语。 但片刻之后,他那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表情——皱起眉头,似乎有些生气。 林雪云难得见对方皱眉,自然有些好奇,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街市一侧,而后发现了一匹马。 一匹黑色的骏马,正站在一群人旁爆看几个街头艺人杂耍。黑马甩着尾巴,神态悠闲,嘴巴里似乎还在嚼着什么东西。 “呃……萧逸,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它好像是……”林雪云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对方已走到黑马身爆拍了拍它的脖子。 “是你的马。”林雪云说出了后半句话,也立刻走过去。 黑马见到她后,突然低吼起来,似乎有些兴奋。它又瞥瞥自己的主人,见对方正沉着脸,便立刻安静下来。 “回去。”端木萧逸低语一声,又叹了口气。 黑马眨眨眼睛,吐出三个桃核,而后慢悠悠地跑走了。 它离开之后,端木萧逸的脸上又恢复了冷峻的表情。 林雪云愣了一愣,又笑起来,“萧逸,你的马还真有趣,吃着桃子看人类杂耍,呵呵!” “它经常乱跑。”对方淡淡说了一句。 “啊?它也喜欢逛街?” “是的。” 林雪云有些惊讶。呃,这种行为好像只有人类才有吧?惊讶之余,她又问,“那它是不是喜欢吃桃子?” “很爱吃。” “喜欢看人杂耍?” “是的。” “天!这是马吗!”林雪云显然已经非常惊讶。 端木萧逸难得瞥瞥嘴,吐出两个字,“是马。” 林雪云又突然笑起来。这样好玩的马,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可乐的马,却配上这样一位冰山主人,她也是第一次见到。看来这世界真的是无奇不有,连马都这么逗人啊! 逗人的马跑远后,二人又逛了片刻。日落时分,林雪云在端木萧逸的一再催促下才意犹未尽地打道回府了。 她拿着一个精致漂亮的镂空蝴蝶银簪,匆匆跑进府中。银簪是她在多个首饰摊上千挑万选出来的宝贝,虽然不贵,但是样式非常好看。这是买给灵儿的礼物,以此来感谢这位围棋大师对自己的谆谆教导,呵呵! 林雪云一路小跑,来到肖灵儿的房门外。正要,却发现门并没有关上,而是虚开了一条缝。 她便透过缝隙向里面看了看。 这一看让她立刻呆愣住,两眼大睁,满脸痛苦至极的表情。 明亮的房间内,一个男人正紧紧抱着一个美丽的女人。 女人衣衫凌乱,朱唇微启,纤细的玉手轻轻搭在男人的肩膀上,满脸幸福之色。 男人则是眼神迷离,右手正轻抚着对方美丽的脸颊。 看到这,林雪云彻底傻掉,感觉自己已经崩溃! 因为,那个女人正是肖灵儿,那个男人正是麴漠! 她握紧双拳,冲进房中,直直盯着面前二人,大声怒吼,“你们,你们!无耻!” “哦,云儿,你回来啦。”肖灵儿挑挑眉,整整衣领,离开了对方的怀抱。 麴漠则是一语不发,两眼直直盯着地面。 “肖灵儿!你!你无耻!”林雪云怒不可遏,浑身起来。 “我?”对方轻笑一声,摇道,“不,云儿,我和漠大哥都不无耻,因为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听清楚了,云儿,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实话告诉你吧,以前漠大哥是很爱你,但自从见到我的那一刻起,他移情别恋了。云儿,他现在爱的是我,而不再是你!” “不!不!不是!你骗我!”林雪云满脸震惊,实在不敢相信对方的这番话。 “骗你?好,那就让漠大哥亲自说吧!”肖灵儿微微一笑,拉起麴漠的手,眼中尽是无限温柔,“漠大哥,你爱灵儿吗?” 麴漠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紧紧盯住对方,淡淡答道:“我爱你,灵儿。” “那你还爱着云儿吗?” “不爱。” “麴漠,你!你这个混蛋!”林雪云已气得面色发青,立刻跑过去,欲揪住对方弄个明白,却被肖灵儿推倒在地。 肖灵儿紧靠在麴漠胸前,嘴角扯出了一抹微笑,“云儿,这可是漠大哥自己说的,既然他不再爱你,那你就走吧!” “你!我恨你们!”看着面无表情的麴漠,想着对方刚才的话,林雪云泪流满面,心如刀绞,万分愤怒下,转身跑出了房间。 她跑出了将军府,心中痛苦万分。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再爱我了?他变心了?他真的爱灵儿?难道这短短的半个月内,他真的移情别恋了? 一个个问题不断跳出来,将这颗脆弱的心紧紧揪住。她感到撕心裂肺的疼,自己深爱的人竟然抱着自己的朋友,还亲口说出了她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林雪云痛楚万分,漫无目的地跑着,耳边的风嗖嗖而过,眼角的泪拭去又流下。 最后,她跑到了一处悬崖爆在这里,终于停住脚步。 她呆立良久,突然苦涩一笑。自己心爱的人不再爱他,那在这个时空中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跳下悬崖,一了白了,什么都不存在了,或许……还能回到现代的家。 林雪云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她双目紧闭,纵身跳下…… 第二十二章 但惆怅归惆怅,生活还是要继续。 在相府住下几日后,林雪云渐渐淡忘了那件令她痛苦的事情,心情也慢慢好起来。于是,一日下午,她紧拽住雨燕的手,以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注视着对方,而后说出了心中的愿望。 “雨燕……我们出去逛逛街吧。” 雨燕却露出了为难之色,“若要出去,还是改日吧,老爷夫人都不在府中啊。” “那不是更好!我们偷偷地赚偷偷地回来,不让管家他们发现,怎样?” “可……这,这不妥吧?” “哎呀,妥的妥的!我的好雨燕,乖雨燕,你是天底下最最最善良的女孩!你勤劳美丽,聪慧机敏,你……” “好好好,,我怕你啦!”雨燕受不了这些个夸赞之词,无奈地点点头。 “那咱们溜吧!”林雪云急忙拉起她的手,跑进后花园,来到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底下。 雨燕看看对方,一脸的困惑,“,我们怎么……呃,溜出去啊?” “嘿嘿,瞧见没,这棵大树便是我们的秘密武器!” “什么?”雨燕很是不解。 林雪云笑了笑,而后以极快的速度蹭上了梧桐树,又向张大嘴巴愣在树下的雨燕挥了挥手,“雨燕,上!” “啊!小,,你让我爬树?” “是啊,你不会?” “我,我只会一点。” “那你想想猴子平时是咋爬的,你就照着它爬吧。” “啊?猴子?” “嗯!快呀,雨燕,别让胡管家发现了!” “哦,是,。” 片刻之后,雨燕艰难地爬上了大树。 林雪云这才舒出一口气,顺着树枝爬到围墙上,然后敏捷地跳了下去。 雨燕只好闭上眼睛,做了相同的动作。 二人平安落地,成功溜出相府。 “ok!let&39;sgo!” 听完这句外语后,雨燕只看到她的一溜烟似的向远处喧闹的大街奔去。 她也只好撒开两腿,跑了。 很快,林雪云便发现了一个好去处,脸上尽是满满的笑意。 雨燕却是吞吞口水,一脸的惊讶,“,你,你不会……” “嗯,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今天,非进去不可!” “可这儿是……” “这儿是花钱的地方嘛!对了,你带钱了不?”林雪云摸着下巴,看了看四周。 “啊?哦,带了。” “好,买衣服,换衣服去。”林雪云拉起一头雾水的雨燕直往一家店跑去。 片刻之后,二人走出了店外。 “雨燕,现在进去吧!”林雪云拍拍对方的肩膀,微微一笑道。 对方却直,“不,,我死也不会去的!” “那你在外头等着,我进去!” “啊!不,你也不能进去,。” “雨燕!”林雪云突然大吼一声,怒目瞪向对方。 “什,什么?”对方着实吓了一大跳。 “你,在外面随便逛,我,进去。就这样,走了!”林雪云大步流星地走向前,立刻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只留一个愣是没回过神来的雨燕惊讶地站在街上,茫然不知所措。 林雪云去的地方名为悦雅楼,京城最大最红的。 自从来到羽显国后,她还从没进过此种娱乐场所,不过这几日心情欠佳,今日又难得路过此处,加上好奇心的驱使,倒是很想进去瞧瞧,看看这古时候的到底是怎样的。 于是,她进去了。 一入大门,便瞧见很多猥琐的男人和很多娇媚的女人,如同苍蝇和蝴蝶一样,在她周围转来转去,场面极为热闹。猥琐的男人似黑头苍蝇,让人有种拿拍子打死他们的冲动,娇媚的女人像五彩蝴蝶,让人看了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苍蝇蝴蝶挤在一处装饰华丽的房子里,淫声细语不绝于耳,让林雪云不得不感叹这一伴随人类进步的古老行当的永久性和持续性。她皱着眉头,观察着周围各种各样的嫖客,心中顿生厌恶感。看来男人对性永远是不满足的,好se之心,真是男皆有之! “呦!这位公子生的好俊哦!不知看上哪位姑娘了呀?”伴随着这个柔媚的声音,一双软绵绵的肥手搭上了林雪云的肩膀。 她转过头,发现一个肥胖的中年女人正满脸娇媚地看着自己,嘴里的一颗金牙伴着她的笑容完全在外面,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林雪云不禁偷笑一声。原来她这身白色锦制长衣的打扮还真是成功了,就连那阅人无数的老鸨也没瞧出自己是个姑娘家。她抿抿嘴,道:“您就是妈妈吧,我只要一个雅间,姑娘嘛,就免了。” “啊?就这样?”中年女人的肥脸略微颤了颤。 “怎么,嫌银子不够?”林雪云掏出一个金元宝,在对方面前扬了扬。元宝的金光与那颗金牙发出的光亮交相辉映,金牙的主人立刻满脸堆笑,声音酥麻到了极点,“哦不!公子,哪能呢,呵呵!您可算是我们这儿的贵客啊!好好!我这就带您上去。” 中年女人提起粉色罗裙,晃悠着肥胖的身子,上了二楼。 林雪云跟在后面,背起手,昂着头,随对方来到一间装饰典雅的房间内。 “公子,我先走一步,您若是需要姑娘,尽管吩咐着啊!”中年女人再次将手搭在林雪云的肩上,再次露出了那颗金牙。 “嗯,去吧。”林雪云有些厌恶地推开了这双肥手。 肥手的主人微微一笑,退出了房间。 林雪云坐在桌旁,托起下巴,无聊地看起了天花板。唉,其实这儿也挺没意思的,亏自个儿还叫了一雅间,她都不知道要干什么!算了,还是走吧! 这么一想,她便起身推门而出,却被堵了回来。 她抬头一看,当场傻掉。 进来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端木萧逸! “天!你怎么在里?”她满脸愕然,睁大眼睛瞪着对方。不会他也是芸芸嫖客中的一员? “你又怎会来此地?”端木萧逸反问一句。 “我?嗯……我没来过,所以进来参观参观。你,你干吗来了?不会是……” 端木萧逸知道对方接下去要说什么,立刻打断她的话道:“在街上看见你进了这里,便跟了过来。” “哦,这样!”林雪云这才放心。幸好不是来嫖妓的,不然这个朋友就大打折扣了! “云儿,这些日子你到底去哪了?漠兄,灵儿他们都要急死了,快回府去吧!” “别给我提他们!”听得这二人名字,林雪云猛得一拍桌,愤然大喊。 端木萧逸看得着实奇怪,“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不回去!” “你与漠兄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不,没什么!” 端木萧逸见对方一脸痛苦之色,觉出定有事情瞒着自己,于是扶住她的肩,柔声问道:“云儿,看着我,说出来好吗?” “萧逸,我,我……”林雪云垂下眼帘,不住地绞着衣角。 “说吧。” “我……”她抬头看到了对方温柔清澈的眼神,突然颤动着嘴角,一口气将憋在心底的话全吐了出来…… 说完后,她两眼无神地望着对方,颓然地喃喃着,“现在你还会让我回去吗?” “什么?混蛋!”端木萧逸满面怒容,挥拳直击桌面,一条裂缝也即刻显现。 “这些天我一直努力将它忘却,微笑着过每一天。萧逸,你说爱情真的那么脆弱吗?”林雪云无力地叹了叹。 端木萧逸沉默不语,突然,他闷哼一声,拉起对方的手跑出了雅间。 “去哪?” “离开这里。” 说完这四个字后,二人已来到底楼。 “呦!二位公子,怎这么快就要走了啊?不多呆会儿呀!”老鸨娇笑一声,摇着手中的粉色帕子,向飞跑出去的两个人抛了一个魅眼,“哎,二位慢走啊,有空常来啊!” 端木萧逸拉着林雪云跑出了悦雅楼,又轻声说道:“我送你回相府。” “哦,不了,我和雨燕一起出来的。” “那你好好呆于府中,别到处乱跑。” “呵呵,知道了,你今天的话倒是挺多的。” 对方没有说话,咳嗽一声,望向了远处。 这时,丫鬟雨燕从对街的一家店内急匆匆向林雪云奔来。 “!你终于出来了!” “雨燕,我玩够了,咱们回府吧。”林雪云拉起她的手,和端木萧逸挥手告别。 对方点点头,转身离去。 雨燕眨巴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歪着头道:“,你认识这位公子?” “嗯,一个朋友。” “噢……”雨燕心里一叹。原来还有一位长得这么俊美的朋友! “雨燕,我们把衣服换回来,再回府。” “哦,是。” 片刻之后,二人换好装束,来到了相府后院的围墙下。 林雪云搓搓手,指指院墙上的那一大片梧桐叶,微笑道:“我们原路返回吧。”说完,她撩起裙摆,“蹭蹭”两下爬上院墙,又顺着梧桐树滑了下去。 雨燕无奈地摇,也跟着爬了进去。 她好不容易下了地,立刻捂着胸口叹道:“,以后再也不爬这棵树了,太危险了!” 她边说边转过头,却发现不见了! “!你在哪?”雨燕呆愣住。刚才看着爬进来的啊!难道她先回房间去了?想到这,她又连忙朝走廊方向跑去。 远处一棵大槐树上,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抱着林雪云,轻轻一笑,随即两脚一蹬,往院墙外飞去。 第二十三章 林雪云原以为安全落地后便能悄悄溜回房间,但很不幸,就在她离开花园之时,一抹蓝色身影从面前掠过,并将她抱起。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容貌,她便感到一阵头晕,接着就真晕了过去。 她醒来之后,又立刻惊叫一声。因为,她看到了一张放大的邪魅俊脸,而它的主人就是端木荣飞。 “云儿,你要震死我啊!”对方捂着耳朵,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 “是啊!” “我在哪?”林雪云从一张大跳起来,惊讶地四处张望。 “别看了,这是我的寝宫。” “什么?我怎么在这里?” “很简单。你爬下树后,我便将你打晕,带你来这了。”对方说得异常平静。 “你!变态!”林雪云气得牙痒痒,狠不得一口咬死他!这么说,自己又被他绑架了! “云儿,不要生气,对身体不好。”端木荣飞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的粉脸,温柔地说着。 “放我住” “不行。” “你混蛋!” “更不行了。” “放了我吧!” “你就住这吧,有吃有穿的,多好!” “我要回相府!” “绝对不可能。” “你!”林雪云铁青着脸,撒开两腿,向门外跑去。不过没成功,她的腰被对方一把揽住。 端木荣飞在她耳边轻吹了口气,温热的气息立刻弥漫开来,魅惑之音也在此刻响起,“云儿,你的事情,我都已知道。” “什么?你知道什么?” “唉,漠兄不爱你了,对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林雪云很气番也很惊讶。 “这你就别管了。云儿,既然如此,那你就爱我吧!” “不可能!你听着,我和麴漠的事你管不着!现在放我住” “不行。”端木荣飞低下头,在对方额上留下深情一吻。 “你混蛋!”林雪云拼命抹着额头,很想立刻将面前色狼踢出门外。 面前色狼倒是自行离开了房间,临走之前,还留下一句话,“云儿,别想着出去,好好待在这,我现在要去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等会儿再来看你啊!” 林雪云气个半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心中的愤怒直冲脑门,最后,化成了一句刺耳的骂声,“端木荣飞!你这个无耻的混蛋!” 被骂之人隐约从走廊内听到了“无耻”二字,无奈地摇,又向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内,宰相淳于文信正毕恭毕敬地站立在书案旁,见对方进来后,立刻躬身行礼,“皇上,不知今日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端木荣飞瞥瞥嘴,笑了笑,“相爷,您的女儿不见了,对吧?” “啊!皇上,您,您怎会知道?”淳于文信一脸惊讶。是的,自己与夫人回府后,丫鬟雨燕便哭哭啼啼地告诉他云儿不见了!他问清原由后,来不及责怪她,便匆匆带着下人在府中四处寻找,而这时宫中太监赶来,召他入宫面圣,他只好怀着焦急的心情进了皇宫。可是在宫中的皇上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女儿不见了呢? “因为她在我这儿。”端木荣飞很开心地回答了宰相的疑问。 “什,什么?皇上,您是说云儿在宫中?” “对,她以后就永远住在这儿了。” “啊?为何?”淳于文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云儿竟然在宫中,还要永远住在这里,为什么? “因为——朕要让她当皇后。”端木荣飞淡淡地吐出这几个字。 淳于文信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抖抖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皇后?” “嗯,朕要娶云儿,所以她就永远住在宫中了啊。” “可,可是皇上,小女已与麴将军成婚,这是先皇的旨意啊!您,您这不是……” 端木荣飞一脸不悦,“怎么?你要说朕违背先皇的意愿?” “哦不,不是,微臣不敢。” “那就行了!” “但是皇上,云儿她……她现在已是麴将军的妻子。” “朕知道,不过漠兄已不再爱她。” “啊?什么?”淳于文信再次惊愣住。 “不信?那就回去问问他吧?哦,相爷,其实云儿要做皇后了,您应该高兴才是啊!”端木荣飞拍拍对方的肩膀,满脸笑容。 对方却是满脸惊讶之色,“皇上,您说的可是真的?” “那您现在就去将军府问问漠兄啊,去吧!” “可皇上……”淳于文信还想说什么,却已见对方一脸愉悦地走出了御书房。 漠儿不再爱云儿了?是真的?他疑惑不解,也快步走出书房,朝宫外奔去。 此时的麴漠正面无表情地坐在正堂之中,两眼无神地看着端木萧逸从门外冲了进来。 他猛得揪起麴漠,将他推至墙爆眼中怒意满满,声音冰冷至极,“为何不再爱云儿?” “云儿?” “你说过要好好地爱她,可现在却负心了!为什么?” “我,我要休了她。”麴漠凝视着对方身后的一扇镂空雕花木窗,定定地说道。 端木萧逸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抡起拳头,朝对方脸上狠狠打去,“混蛋!你说什么?” “我,要休了她。”麴漠再次重复,眼神依旧黯淡无光。 这时,一个略显苍老,透着一股怒气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你!你再说一遍!” “淳于大人。”端木萧逸转过头,有些惊讶地望着对方。他想不到云儿的父亲竟会在此刻出现在将军府。 “殿下。”淳于文信向他行了一礼,接着气愤地朝一直站在墙角边的人走去。 “漠儿,你真的要……休了云儿?”他的声音极其,显然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麴漠默默地点点头,似乎已下定决心,不再爱他的女儿。 “为何啊?” “我不爱她。” “什么?”淳于文信睁大双眼,立刻跌退几步。 “我不爱她。”对方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好!你!”淳于文信一脸怒气地指指他,而后愤然离去。 “你会后悔的!”端木萧逸抛下这句话后也朝门外走去。 正堂内顿时悄然无声,片刻之后,响起了一阵阴冷的笑声。 肖灵儿从那扇镂空雕花木窗后面走出来,来到麴漠面前,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漠大哥,你做的很好。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看来这迷情散真的很管用!” 她温柔地在对方脸上吻了吻,嘴角又扯出一丝冷笑,“云儿,这下,你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冷笑声响起之时,在正堂外,一抹高大挺拔的白色身影倏然离去。 而在皇宫中的林雪云,此刻却是满面怒容,她呆着的房间内也不时响起阵阵摔东西的声音。 一群宫女围在门外,正低头窃窃私语。 “这是怎么了?” “她自从来了以后就老摔东西。” “是啊,好恐怖!” “怎么办呢?这样摔下去也不是办法!”宫女们啧啧,但没有一个愿意开门进去阻止的,因为她们怕对方把自己也摔了出来。 房间内,林雪云继续发泄着心中怒气,她拿起一张凳子,重重地往地上砸去。她很火,因为端木荣飞始终没有放她出宫,可自己一定要出去!出去!得想个法子!唉,偏偏萧逸又不在宫中,怎么办? 她正苦苦思索时,一个人匆匆走进了房内。 “爹!”林雪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救星已到,急忙跑过去抱住了对方。 “云儿!我的孩子!”淳于文信摸摸她的头发,慈爱地唤道。 “爹,你怎么来宫中了?是不是来救我出去的?” “云儿啊,唉……”淳于文信没有回答,只是摇,一脸难过之色。 “怎么了,爹?”林雪云扶着他在床边坐下,心中疑惑不解。 淳于文信这才注意到地上全是翻倒的桌椅,便轻声问道:“云儿,这里怎么这么乱啊?” “骸还不是那个死皇帝,他绑我到宫中,我都快气死了!” “云儿,不许说这些大不敬的话!” “没事的!他好像还乐意听呢!对了,您是不是接我回府啊?” “不,云儿,看来这一次你是真的要做这个皇后了啊。”淳于文信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林雪云一懵,傻眼道:“什么?皇后?” “是啊,皇上要娶你,并册封你为皇后。” “他?那只色狼?娶,娶我?”林雪云感觉自己是幻听了。那个人要让她当皇后?这算什么? “云儿,今日爹来这里,还想告诉你另一件事情。” “哦?还有事?什么?” “是漠儿,他已经把你给,唉,给休了!” “什么!”林雪云很吃惊,也很伤心。休了?这不就是他不要她了?自己已不再是他的妻子?以前仅存的那一点点希望也没了!她凄楚地大笑一声,“麴漠,我就知道你迟早会这么做!哈哈哈哈!” “云儿!孩子!你没事吧?别吓爹啊!”淳于文信看着对方疯了似的大笑,顿时焦急万分。 林雪云又突然沉默下来,轻幽地问道:“爹,他真的这么做了?” “嗯,爹知道你心里难受,爹其实也一样,当我亲耳听到他说不再爱你的时候,简直又怒又悲啊!” “那他何时写的休书?” “就在今早。” 林雪云颓然地点点头,一种前所未有的忧伤渐渐占据了她的心,“爹,带我回去吧,我要回家。” “唉,云儿,爹,爹不能啊!” “为什么?” “因为皇上也已知道你与漠儿的事,因此才要娶你,让你做皇后啊!” “不!我不干!爹,你现在就带我走吧!”林雪云一想到要和那个人结婚,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唉……圣意不可违,而今的情形,你也,也只能……” “不!我不会嫁给他的!” “云儿,爹也没办法,皇上旨意已下,做臣子的只能服从啊!” “爹,女儿真的要嫁给他?” “嗯……”淳于文信无奈地叹了叹,又站起身道,“云儿,爹先走了啊。”说完,便慢慢步出了房门。 林雪云望着父亲的背影,苦笑一声,无力地倒在了。被心爱之人休了,还要嫁给一个不爱的人!这算什么!林雪云啊林雪云,为什么这么郁闷的事情都发生在你的身上! 她越想越气,一咕噜爬起来,举起一面镜子就往地上砸去。 镜子破碎之时,端木荣飞慢悠悠地步入了房中。 看着一地的桌椅,他笑道:“要不要再搬几把来,让你摔个够?” “不必了!” “唉,云儿,别气了,漠兄不爱你,这不还有我吗!” “别再给我提他!” “哦,好,不提!”端木荣飞见对方铁青着脸,急忙走上前,拉起她的手,眼中尽是无限爱意。 “我不会嫁给你的!” “这可由不得你,现在你与漠兄已不再是夫妻,你就可以做皇后了。” “我讨厌你。”林雪云愤然地从牙缝里蹦出这四个字。 “可我爱你啊!而且,我想你也会爱上我的。” “做梦!” “云儿,别这么说。等你我二人成亲之后,你就会慢慢了解我,爱上我的。”端木荣飞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紧紧搂住了对方。 “拿开你的爪子!”林雪云立刻挪开身子,跳出几米远。 “唉……你还是讨厌我。” “永远!现在,我要睡了,你走吧!” “那也好,你摔得也累了,就休息一下吧!”端木荣飞邪魅一笑,走出了房间。 林雪云坐在床沿上,心中更加气愤。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对她?她真的要做皇后?天!这不是更惨,呆在皇宫中,做笼里的金丝雀!不,她要自由!可是……自己怎样才能逃出去呢? 她越想越烦,越想越累,于是干脆闭上眼睛,倒头睡去。 第二十四章 不知过了多久,她模模糊糊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于是慢慢睁开眼睛。下一秒,她差点兴奋地叫起来,但立刻被对方捂住了嘴巴。 捂住她嘴巴的便是端木萧逸。 “萧逸,你是来救我出去的?” “对。” 林雪云开心不已,从跳起来,轻声说道:“可你大哥说过,除他以外,任何人都不能接近我,门外有这么多的太监和宫女,你怎么带我出去呢?” “他们已被我点,我们现在就离开。”端木萧逸拉住对方的手,朝门外走去。 林雪云急忙跟着他,步出了房间。看着门外满脸无辜,一动不动的太监和宫女,她也只能朝他们无奈地摇,而后麻溜地跑了。 片刻之后,二人已出宫。林雪云原以为萧逸会带她回相府,可对方却拉她进了另一个地方。 “萧逸,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郁闷地站在将军府的后花园内,前一秒还沉浸在被解救出宫后的快乐中,后一秒却被救她之人拉到了将军府——这个使她又爱又恨的地方! 端木萧逸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讲话,又轻声道,“你先躲在这树丛中,千万不要出来。” “嗯?为何?”她更加不解。 “你自会明白。”端木萧逸说完后,立刻向湖边走去。 “明白什么?”林雪云越听越糊涂,非常不解地往湖边看去。下一秒,她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肖灵儿。 一见到她,林雪云又立刻想起那伤心的一幕,内心不禁一颤。紧接着,深入骨髓的痛楚弥漫于全身,竟使她无法动弹,只能定定地望着对方。 此时,肖灵儿正站在幽静的湖爆秋水般灵动的双眼紧盯着一群正在水中嬉戏的黑天鹅。美丽的脸沐浴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明艳动人,但嘴角上却浮现着一抹阴冷的微笑,让人不禁打颤。 她蹲下身,纤细的玉手漫不经心地搅动着一汪碧绿清透的湖水,嘴边的笑容变得更加神秘冷漠。她很开心,因为云儿竟然要做皇后了,这意味着她将永远地拥有麴漠。这实在令她兴奋不已,那个端木荣飞竟帮了自己一个大忙!现在她已无后顾之忧,只要每日加强迷情散的剂量,不出一月,漠大哥的心就会真正属于自己! 肖灵儿沉浸在她的美好思绪中,因此也没有察觉到身后已多了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你下的是迷情散吧。”清冷的声音飘入耳内,肖灵儿立刻转过身,见端木萧逸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萧逸大哥,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啊!”她震惊于对方的话,脸色也有些苍白起来。 “这一切都是你的计策吧。”对方又冷冷抛出一句。 “萧逸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肖灵儿轻笑一声,故作镇定地说着,心里却已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端木萧逸慢慢走到她跟前,眼眸中放出两道冰冷至极的寒光,直射入那双早已惊慌不定的眼中,“漠兄之所以搂抱于你,之所以写下休妻之书,都是因为你用迷情散控制了他的意念与行为,而你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赶走云儿,对吗?” “你!”肖灵儿秀眉紧蹙,脸色大变,愤然喊道,“你胡说!” “那日我觉出漠兄的神色异与平日,因此没有很快离去,所以就听到了你的那席话。” “什么?你听到了!”肖灵儿已是满脸惊愕,不觉往后跌退几步。 “是的,你这么做,到底有何居心?” “居心?”肖灵儿突然大笑一声,“你说的没错,我是要赶走云儿,让她痛苦欲绝,因为我爱漠大哥,没人能够夺走他!没有!” “卑鄙!” “我倒不觉得。” “云儿是你的朋友,你怎能做出这种事?”端木萧逸摇,漠然直视面前人。 “在爱面前,朋友是最脆弱的。她夺走了我的爱,我就要抢回来!”肖灵儿冷笑道。 “看来你真的不懂爱。” “哦?”肖灵儿惊讶于对方的话,轻笑一声,“那你懂吗?” 对方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凝视着湖面上的一对黑天鹅,片刻之后,才低沉地答道:“爱一个人,不是靠蛮横的强夺而使对方永远属于自己。即便所爱之人不爱你,但只要对方能够幸福快乐,便已足够。” “骸看着心爱之人和别人在一起,却不去争取,这也算爱?” “可是漠兄并不爱你。” “不,他会爱上我的!” “靠迷情散?” “只要漠大哥永远和我在一起,他就是我的!”肖灵儿睁大双眼,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温馨的笑容。 端木萧逸看着这个近乎疯狂的女人,再次沉默不语。 一个悲切又愤怒的声音却在这时响起。 “灵儿……原来是你!” “谁?”肖灵儿紧张地望向一旁的树丛。 林雪云从树丛后面慢慢走出来,美丽的脸上尽是怒色。 “是你!”肖灵儿惊讶于对方的突然出现,不禁皱了皱眉头,“你不是在皇宫吗!” “是我带她来这的。”端木萧逸冷冷开口道。 “你们!” “你一直都在控制他,对吗?”林雪云慢慢逼近肖灵儿,冷漠的目光直射入对方的双眸。 “既然你都听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你太卑鄙了!” “我爱他!”肖灵儿高声大喊,脸色异常难看。 林雪云摇着头,也喊道:“真正爱一个人,是绝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获得对方的爱的!就算得到了爱,你也不会幸福!” “你!”肖灵儿震惊于这番话,不禁愣了一愣,随即又冷笑起来,“骸随你怎么说,现在一切都晚了!” “你说什么?” “哦,这迷情散可不是一般之物啊!” “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是说,我们无法让漠兄恢复清醒的意识。”端木萧逸平静地说道。 肖灵儿立刻大笑一声,“对!只要服下迷情散,它便深深控制着对方的意识行为,无任何药物可解。云儿,我看你还是回去做皇后吧,漠大哥是不会回心转意了!” “那倒不见得。”端木萧逸走近肖灵儿,忽得在她后背上轻轻一点,对方立即晕倒在地。他又转头望向林雪云道:“现在,你明白了吧。” “嗯……可是漠他,他在哪?” “跟我来。”端木萧逸随即带着林雪云朝远处的长廊走去。 片刻之后,二人来到了一间卧房内。 麴漠正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躺在。 “漠!”林雪云立刻扑上前去,此刻对他的一切愤恨早已烟消云散。 “漠,你看看我!我错怪你了!” “云儿,你先让开。”端木萧逸拉起她,又从衣袖内拿出一个小瓶。 “这是什么?” “解药。”端木萧逸将瓶中的一小股蓝色液体倒入麴漠口中。 不一会儿,对方慢慢睁开眼睛,从坐了起来。 “漠!你好了?”林雪云惊叹于解药的功效,立刻紧紧抱住了对方。 “云儿,萧逸兄,你们……怎么了?”麴漠摸着额头,满脸疑惑地看了看面前二人。 “漠,你不记得了?灵儿用药物控制你,故意把我气赚后来你还……还休了我。” “什么?有这种事?云儿,我从来都没想过不要你啊!” “啊?你全忘了?”林雪云伸长脖子,愣愣地看着对方那张略显无辜的俊脸,心中感到十分惊讶。 端木萧逸将瓶子放回袖中,平静地解释道:“云儿,忘了告诉你,迷情散一旦被解,对方就会忘记自己在被他人控制之下做过的任何事情。” “哦,原来如此!”林雪云这才明白,轻轻点了点头。 麴漠却是满脸惊愕,“什么!迷情散?你是说我中了迷情散?” “嗯。”端木萧逸又将事情的原委向对方讲述了一遍。 “灵儿?她喜欢我?她下的迷情散?”麴漠更加震惊于对方的一番话。 “是啊!漠,我错怪你了,我当时真的很生气,很恨你,不过现在一切都明白了!漠,我还是喜欢你的!”林雪云就像一个小孩似的紧紧抱着对方,轻柔地说个不停。 “云儿,对不起,我竟然这么伤害你!对不起!”麴漠一想到他曾经的行为,就愧疚不已。那时,云儿一定很伤心吧! “不!这不能怪你,都是灵儿的错……” “她怎能这么做……”麴漠摇,感到有些惊讶。一直视为朋友的肖灵儿怎会变成这样? 这个问题,其实林雪云心中已经明白,她知道对方是爱麴漠爱得疯了,才会这么做。一个女人为了得到所爱之人的心,往往是什么荒唐的事都做的出来。她轻轻叹息着,内心深处也渐渐原谅了灵儿的所作所为。 站于一旁的端木萧逸见面前二人如此甜蜜,便悄悄地转身离去。 麴漠立刻叫住他,抱拳道:“谢谢你,萧逸兄,若不是你,我与云儿可就真的要分别了。” “是啊,萧逸,谢谢你!”林雪云向他投去一抹感激的笑容。 望着对方美丽的微笑,端木萧逸只是摆摆手,走出了卧房。 他没有离开将军府,而是来到后花园中,见肖灵儿已经醒来,便淡淡说道:“漠兄体内的迷情散已解,他都知道了。” 肖灵儿一愣,继而冷笑不止,“我输了,对吗?” “你本不该如此,还是回酋元国吧。” “我会走的……但是,我不甘心!”肖灵儿握紧双拳,秀美的脸上多了两行晶莹的泪珠。 “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洒脱。” “放弃?”肖灵儿苦笑一声,突然冷冷地看向对方,灵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伤,“你不是也喜欢云儿吗?当你看到心爱之人不属于自己时,一定也很痛苦吧?” “只要她幸福,便已足够。试着放手吧!”端木萧逸望着远处,淡然一笑。 “放手……”肖灵儿默默地念着,突然又苦笑一声,而后一跃而起,消失在花园中。 当林雪云和麴漠跑到湖边时,却只看到了肖灵儿远去的身影。 “灵儿……会去哪?”林雪云望着那一抹粉色身影,喃喃自语。 麴漠默默地摇着头,抱紧了对方。 端木萧逸也没有说话,只是皱皱眉头,离开了后花园。 第二十五章 当林雪云和麴漠消除误会,重归于好之时,端木荣飞正坐在御书房中悠然自得地品着茶。想不到漠兄竟会休了云儿,这实在让他感到意外,不过这样也好,云儿就可以顺顺当当地做自己的皇后了。一想到这,他心中顿觉愉悦,一个邪魅的笑容逐渐荡漾开来。 不过,正当他美滋滋地喝着茶时,太监孙福却跌跌冲冲地跑进了御书房。 “皇,皇上!”孙福低垂着头,声音不已。 “怎么了?” “雅云……不见了!”对方的声音比蚊子还细,不过,端木荣飞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猛地跳起来,脸色瞬间变成青紫,“什么!” “皇,皇上,老奴该死!老奴……”孙福还想说下去,对方早已紧紧揪住他,恐怖之声再次响起,“为什么每次你来,都是坏消息!”说完,又立刻扔下他,消失在门外。 “皇上,这,老奴也不知为何啊!”孙福苦着脸,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奈地叹了叹。 端木荣飞怒气冲天地跑到林雪云在宫中的住处,而这里死一般的沉寂又使他的脸上一片阴云密布。 没有声音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林雪云已经离开皇宫,那刺耳的喊骂声自然也随着主人跑了;二是太监和宫女不仅丧失了活动的能力,也丧失了喊叫通报的能力,因为他们早已被人点。 “该死!”端木荣飞非常气番立刻在一个太监背后快速点了两下。 那太监立刻软趴在地,浑身不止。 端木荣飞揪起他的衣领,吼声震天,“说!她呢?” “回,回皇上,萧逸殿下点住奴才们的位,然,然后将雅云带,带走了!” “浑蛋!蠢货!一群废物!” “是,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滚!”端木荣飞猛地一甩,手中太监立刻飞出几米远。其他人虽然一动不动地站着,但看着半空中那道一闪而过的抛物犀眼中早已露出惊恐之色。 抛物线消失后,端木荣飞突然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还不能离去的太监宫女们只能继续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主子消失在远处,耳边倒是飘来了一个愤怒无比的声音。 “真是我的好弟弟!” 将军府 太监宫女们很郁闷,因为道还没解;端木荣飞很气番因为林雪云跑了;而林雪云却是非常高兴,因为麴漠正在卧房中为她轻轻梳理着一头乌发。 “漠,你怎么突然想给我梳头发了?”林雪云望着镜中那张俊美无暇的脸,心中涌起阵阵暖意。 “因为我做了对不起云儿的事情,所以要对云儿更加好点啊!”麴漠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脸蛋,温柔地笑了笑。 “嗯,乖!iloveyou!” “嗯?这是何意?” “哦,就是我爱你的意思,呵呵!” “iloveyou。”麴漠重复了一句,向她投去一个绝对能迷倒众生的微笑。 “你……笑起来简直帅呆了!”林雪云感觉自己已经被迷住,连声音都变得温柔起来。她很疑惑,自己何时也加入花痴的行列了? “谢夫人夸奖!”麴漠立刻向她拱拱手。 林雪云被对方的举动逗得直乐,也调皮地回敬道:“呵呵,相公多礼了!” 麴漠摸摸她的头,继续梳理着那头乌黑的秀发。 林雪云看着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便问道:“对了,漠,有件事我一直不太明白。” “哦?何事?” “灵儿曾说过迷情散无任何药物可解,可萧逸怎么有解药呢?” “哦,他说是子寻给他的。” “什么?子寻?”林雪云惊讶于对方说出的这个名字。难道……他认识子寻? “你认识他?”麴漠也惊讶于她的反应。 “嗯,当时我被你气得跳崖自杀,是子寻救了我。” “什么?你,你跳崖?”麴漠满脸震惊,放下手中木梳,紧紧拉住了对方的玉手。 “唉,是误会,都过去了。” “云儿,我差点害死你,我……”麴漠将她搂入怀中,一种愧疚感在内心深处慢慢升起。 林雪云笑道:“没什么的,让我们把这件事情忘掉吧,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嘛!” “嗯……云儿,你刚才说是子寻救了你?” “对。” “那他住在何处?” “叫什么,嗯……空隐山,离京城不远。” 麴漠听完后,默然望向窗外,片刻后才幽幽地叹道:“果然是他。” “你们都认识他?他是谁啊?”林雪云倒是越发好奇。难道子寻是他俩的朋友? “云儿,你还是不要问了。” “啊?为何?他很神秘吗?” “别问了。” “就问!他……”林雪云正要发问,却听见门外传来管家王欣的叫喊声,“少爷!少爷!” “怎么了?”麴漠开门步出了房间。 “是皇上来了,正在正堂内!” “哦?”麴漠略显惊讶,急忙朝前走去。 林雪云大喊“不好”,连忙将房门关上。他来将军府?天!这色狼定是发现自己不见了,就出来寻找的!怎么办?她来回走着,心中焦躁万分,不过转而一想,他不是知道漠已将她休了吗?既然这样,就不会想到自己会在将军府吧?可现在他来干吗?有其他事情?林雪云的脑袋里不断冒着问号,她越想越烦,于是决定去正堂看看。 她悄悄潜伏在正堂外的一处灌木丛中,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 正堂内,端木荣飞正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 麴漠则坐在一旁,心中感到十分奇怪,因为对方已经沉默不语好久了。 终于,对方清清嗓子,慢慢吐出一句话,“漠兄,听说你把雅云给休了,却是为何啊?” “哦,这……”麴漠正要说下去,却见丫鬟莺儿突然冲进来,满脸惊慌的神色,“少爷!少爷!” “莺儿,见了皇上,还不行礼!”麴漠皱皱眉头道。 “哦!皇上,奴婢该死!奴婢叩见皇上!”莺儿连忙跪下身,颤颤地说道。 “起来吧!” “谢,谢皇上!” “莺儿,何事如此慌张?” “回少爷,是夫人,哦不,是雅云,她,她被人劫出京城了!” “什么?”麴漠和端木荣飞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出了这两字。 麴漠惊讶不已。云儿不是在府中吗?怎会被劫出京城?端木荣飞也是惊讶不已。她被劫出城了?难道是萧逸带她离开的? 想到此处,他又急切地询问道:“你从何处知道的?” “回皇上,奴婢刚才在街市上看到雅云了,她被一个男子横抱于马上,然后便出了城门。” “那个男子是谁?” “回皇上,马跑得太快,奴婢没有看清。” “莺儿,你在说什么?”麴漠惊愕之极,还想说什么,却见端木荣飞满面怒容,直直向门口奔去。 “荣飞兄,你……”他想叫住对方,可惜晚了,对方早已消失在将军府大门外。 “莺儿,你为何说谎?”麴漠看着还跪在地上的莺儿,剑眉紧拧。 “是我让她这么说的!”林雪云突然从侧门外走进来,又挥挥手让莺儿退了下去。 “云儿,是你?为何啊?”对于这话,麴漠更是感到莫明其妙。 “呃,主要是想赶走皇上。” “这又是为何?” “不为什么。” 麴漠看看她,又望了望府外,柔声道:“云儿,夫妻之间应该坦诚相待,荣飞兄……与你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啊?你怎么知道是我和他……”林雪云眨了眨眼,满脸惊讶。 麴漠搂住她道:“我觉得荣飞兄的神色有点不对,便猜出个一二来。云儿,说吧,你是不是受委屈了?” 林雪云不得不佩服他的聪颖,便长长叹了口气,“漠,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实话实说了。你的好朋友,端木荣飞,是个彻底的大色鬼!无耻之徒!” “云儿,你,你说什么?” 林雪云摇,随即将她与对方成亲之后,端木荣飞对她的所作所为彻彻底底地说了出来。 麴漠听完,立刻拿起长剑,愤然走出正堂。 “漠,你去哪?”林雪云赶紧追上去。 “去找这个无耻的一国之君!我要杀了他!” “你别冲动!这样解决不了问题啊!” 麴漠握紧宝剑,俊美的脸上尽是怒意,“自己的妻子受别人欺侮,还能忍吗!” “可是,他毕竟是皇帝,你杀不了他的!” “一个无耻之徒不配做国君!” “漠,你冷静点!你现在去,就等于去送死!那我怎么办!”林雪云紧紧拽住他的手臂,拼命往回拉。她知道,如果麴漠去找端木荣飞,二人必定是一场恶战,而对方是皇帝,他也肯定不会放过漠! 麴漠沉默不语,手中的剑缓缓放下。 “漠,只要我们互相爱着对方,就够了,其他的事我们不要管,好吗?” “若他不是皇帝,我定饶不了他!”麴漠紧紧搂住对方,眼中尽是愤怒之色。 望着面前的俊美容颜,林雪云淡淡笑道:“那你答应我,别再鲁莽行事,好不?” “嗯……云儿,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疼你,不再让他靠近你半步!” “漠……”林雪云点点头,紧紧抱住了对方…… 第二十六章 空隐山中,竹屋内,竹桌旁。 一个俊逸非凡的青衣男子,右手握竹罐,左手持木勺,正轻轻着罐中的一团棕色草药。他优雅地转动着木勺,专注的眼神紧紧盯着这一团草药。片刻之后,棕色草药变成了一抹白色粉末,晶莹剔透,如同钻石般闪耀。他又将白色粉末轻轻倒入一个紫色小瓶内,又将瓶盖拧紧,而后站起身,朝一个竹柜走去。 正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阵幽远而清扬的萧声,便放下紫色小瓶,走出了竹屋。 竹屋外,端木萧逸正站在湖岸旁,吹着玉萧。 “你来了。”青衣男子的眼神深邃而清澈,声音宏亮而空灵。 端木萧逸慢慢走近他,淡淡一笑道:“子寻,谢谢你。” “谢什么?” “你的解药。”端木萧逸又笑了笑。那日,当他在将军府正堂外,偷听到麴漠中了迷情散之毒后,便立刻想到了子寻。因为只有深谙各种奇毒,研制灵药的他才会有这种罕见毒药的解救之方,而正是对方给的解药,才使麴漠恢复了清醒意识。 “漠兄怎样了?”子寻转过身,朝竹屋走去。 “已清醒过来。”端木萧逸跟着对方进了屋子,见桌上摆放着各种不知名的草药,又看了看站在竹柜前的子寻,清透的眸子中泛起一丝忧伤,“你不想再回去?” “她走了,回去又有何意?”对方慢慢转过头,目光清冷,充满了无尽的悲伤。 端木萧逸叹了叹,也不再言语。片刻之后,他又轻声说了一句,“端木辉已死。” “他,死了?”对方惊讶万分,冷若冰霜的脸微微起来。 “他想篡夺帝位,但没成功,因此而死。” “他终于死了!”子寻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冰冷彻骨。 “我走了,你多保重。”端木萧逸有些忧郁地看了看对方,便走出门外,立刻消失在密林中。 子寻目送他离去后,缓缓走到桌旁,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黄色画轴。展开之后,一个绝美出尘的女子顿时显现在面前。 女子淡淡的妆容,清新典雅的装束,如同一朵绽放的莲花般美的不可方物。 美人展颜浅笑,子寻却在低头哭泣,泪水涌现之时,一个深沉的吻也悄然落下。 另一个深沉的吻也落了下来,落在了麴漠的脸上。 他正坐于府内的凉亭中专心致志地看书,自然也没有留意到林雪云的出现,直到这个暖暖的吻落下之后,才抬起头,微笑着揽住了她的细腰。 “漠,尝尝这碗莲子羹,它可是我亲自下厨做的哦!”林雪云笑容满面,将手中瓷碗递给对方。 “哦?你亲自做的?” “嗯嗯!我费了好大劲呢,你快尝尝看好不好喝?” “好。”麴漠低头饮了一口,而后微笑着点点头,“味美甘甜,爽滑清香。云儿,你的厨艺还不错!” “真的?太好了,那你多喝点,呵呵!”林雪云眨眨眼,心中更加高兴。 麴漠又喝了几口,而后放下瓷碗,微微一笑道:“云儿,说吧,何事?” “啊?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直觉。” “天,你直觉超准啊!呃……我是有件事要问你来着。”林雪云低头叹了一叹。 “何事?” “就是昨天我问你的关于子寻的事情。” “哦。”麴漠站起身,慢慢踱到亭外的假山旁。 “漠,你就告诉我吧,他到底是什么人啊?你和萧逸的朋友吗?”林雪云也走上前去,扯了扯对方的衣袖。 “这……”对方露出了为难之色。 “你就告诉我吧,若是极重要的事,我可以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 “云儿,你的好奇心怎会这么重?”麴漠无奈地摇。 “唉,我一生下来就这样,对任何人和事都有着强烈的探知。”林雪云甩甩头,左手叉腰,右手摸着额头,长长一叹。 麴漠被她的举动乐到了,淡淡笑道:“那好,就告诉你吧。子寻是荣飞和萧逸的亲弟弟。” “什么?你是说……他是皇子!”林雪云立刻低呼一声。她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这个身份,还以为这个冷漠的男子就是一个隐士而已。 “是的。” “那他不就是三皇子端木子寻了?” “嗯。” “可既然是皇子,为何居住在深山中啊?” “因为一件不幸的事。”麴漠望着远处的青山绿水,轻轻叹了叹。 “哦?是什么?” “两年前,子寻曾有一位心爱的女子,叫欧阳芸清,她是个精通医术,知晓天文地理的奇女子。二人真心相爱着,但当时的睿王端木辉因贪恋于芸清姑娘的美貌,竟将她抓来关于府中,并强行奸污了她。而此时子寻正受先皇之命,与我巡查边境军防,对此事也就一无所知。” “啊!这个端木辉,真不是人!”林雪云听到这,已是气愤填膺。 麴漠也是一脸怒色,又继续道:“有一日,芸清姑娘所在的厢房突然失火,芸清姑娘不幸被烧死在烈火之中。子寻回京后立刻得知了她的死讯,他来到睿王府,欲为心爱之人报仇,可端木辉身边高手如云,他不能近身,更别说要杀死这个畜生了。子寻悲痛万分,从此之后便离开京城,一直隐居于空隐山中潜心研习医术。” “太惨了!端木辉这个禽兽,早知道当时就应该将他凌迟的!” “子寻若是知道端木辉已死,定会高兴万分的。”麴漠轻声叹了叹。 林雪云点点头,又问道:“漠,这几年你和萧逸他们都有去看望过子寻吗?” “去过,自从芸清姑娘死后,他对世间之事就失了兴趣,变得冷漠无比,只潜心研制着各种药物。” “那他没有来过京城?” “除参加先皇葬礼外,子寻一直都隐居于山中。” “唉,真可怜!”林雪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对方那张冰冷的俊颜,似乎仍能感受到他身上纳逼人的寒气。怪不得他这么冷漠异常,原来是失去心爱之人后的苦痛所折磨的啊!她心中不由得的一叹,“我想子寻独自隐居在深山里研制药物,不让人打扰他,是在思念着芸清姑娘吧!” “嗯,是的。” “漠,他救了你我二人,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他吧。”林雪云拉住了麴漠的手。 对方点点头,和她一起离开了后花园。 一个时辰之后,二人来到了那座雅致的竹屋外。 端木子寻正站在湖岸爆出神地望着面前的一汪碧水。 “子寻兄。”麴漠淡然一笑,也走到了湖边。 对方转过身,只是默然点点头。 “子寻,我们又见面了!”林雪云看着他冷峻的面容,心中不由得一叹。唉,他还是跟上次一样,板着脸,没有一丝表情啊! “是你?”对方倒是有些惊讶。 “嗯,我是淳于雅云,漠的妻子,上次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啊,呵呵!” “哦,不客气。”端木子寻说得很淡然,犹如他的神色一般,这让林雪云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和一个神仙说着话。 麴漠显然已习惯他的冷淡,关切地问道:“最近可好?” “很好。”对方仍然一脸的冷漠,清澈的眼眸也是黯淡无光。 麴漠叹了叹,这样的眼神告诉他,其实对方并不好。的确,若是换做自己,心爱之人离开了这个世界,与自己阴阳相隔,他也会永远痛苦着。 林雪云看了看痛苦着的端木子寻,欲言又止。来这之前,麴漠便对她说过,千万不要在子寻面前问起关于欧阳芸清的任何事情,否则对方绝对下逐客令。唉,本想劝劝他别这么伤心,人死不能复生,要快乐地生活之类的,现在是不能说出口了。 她看着面前这两位沉默不语的美男子,无奈地摇。 她的时候,端木子寻突然淡淡地说了一句,“端木辉死了吧。” 麴漠点头道:“是的,萧逸跟你说的?” “嗯。”端木子寻看看面前二人,又淡淡说道:“你们回去吧。” “那好,子寻兄,保重。”麴漠拉起林雪云的手,转身离开。 待走远之后,林雪云不解地问开了,“漠,他为何这么快就让我们走呢?” “因为子寻不愿与人多交谈。” “看来他还是痛苦着。” “嗯。” “那我们能否帮帮他脱离这种苦痛?” “不能。” “啊?为何?”林雪云对于麴漠干脆的回答感到很不解。 对方轻声叹道:“芸清一死,他的心也随着死去,唯一能够帮他的人就只有他自己。望时间能逐渐抹去他心头的伤痛吧!” 林雪云默然地点点头。是的,失去心爱之人,真的很痛苦,可是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生活下去啊!若已逝之人在那个世界感应到自己的爱人永远沉浸在悲痛之中,也会忧伤不已的。唉,真希望他能快乐一点! 她正低头想着,突然撞上了走在前面的麴漠。 “怎么不走了?”她揉揉额头,奇怪地看了看正在环顾四周的对方。 “附近有人。”麴漠低语一声。 “嗯?谁啊?”林雪云睁大眼睛,朝周围张望了一番,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漠,你,你不会出现幻觉了吧?” “不,的确有人。”麴漠微皱眉头,朝附近的一片密林中望去。刚才有个黑色身影在林子中一晃而过,虽然只是快速地一闪,但他却看得清清楚楚。 林雪云却什么也没看见,喃喃自语道:“可能是附近的山民吧!” “也许吧。”麴漠点点头。对于这抹黑影,他感到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好和林雪云继续往前走着。 远处密林中,一个黑色身影倚靠在树旁,一双忧郁的眼睛正凝望着那座雅致的竹屋。 第二十七章 当端木子寻还在为失去心爱之人而忧伤痛苦时,有一个人却在淡淡地微笑着。 微笑之人便是酋元国的皇帝——赫连昊,他正端坐在皇宫大殿中一张镶嵌着各种宝石的金色躺椅上,含笑的目光投向了对面的两个人。 这对面二人一位是酋元国的宰相裴原,另一位则是大将军肖冰。 赫连昊低下头,慢悠悠地抿了口茶,威严宏亮的声音随之响起。 “朕今日召见二位爱卿,是要宣布一件重要之事。” “王,是何事?”宰相裴原躬身行礼道。 “朕,欲在下月再次发兵攻打羽显国北部各州县,一举夺下陇西九州。” 裴原听完后,连连,“王,微臣认为不可啊。” “哦?为何?” “自上次我国派军助睿王端木辉夺位失败之后,羽显国皇帝端木荣飞便将被俘军队礼送回本国,以示友好。而王也已暂停数年来的边境战事,两国边境地区一派安宁祥和之象,如若本国再次出兵攻陇西一带,则又将使百姓陷于战火之中啊!” “陷于战火之中?”赫连昊俊美的脸上显出几分不悦之色,“裴爱卿,你是在说朕是位不体恤万民的国君吧!” 裴原连忙紧张地摇,苍老的声音略显,“王,微臣绝非此意。” “那就好。”赫连昊又抿了口茶,朝一旁的肖冰微笑道,“肖将军,你认为呢?” 对方满脸狂喜之色,抱拳回道:“王,末将完全赞同您如此英明的决定。自前次从羽显国回来后,末将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嗯,好!肖将军,此次可有信心一举拿下陇西九州啊?” “禀王,末将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期望,陇西九州必将属于我国!” “好!”赫连昊大笑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无限。 “王,请您三思,一旦两国再起战事,则……”宰相裴原还想说下去,却被赫连昊坚定有力的声音打断,“好了!朕意已决,不必再多言。裴爱卿,你先下去吧!” “是……王,微臣告退。”裴原无奈,只得低头慢慢退出了大殿。 赫连昊对着他的背影,闷哼一声。 肖冰见此,忙抱拳道:“王,看来裴相对此并不赞同啊!” “这个老,一直劝朕放弃攻夺陇西九州。骸要不是看在他是三朝元老的份上,朕早已革他的官了!”赫连昊皱皱眉头,踱至肖冰跟前,又正色问道:“肖将军,最近大军在默连卧尔一带的习训练可好?” “启禀王,将士们斗志昂扬,每日都勤于练,不敢懈怠,只待王的出兵号令啊!” “嗯,很好!”赫连昊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满面笑容地看了看对方,“将军,您的女儿是否已找到啊?” “哦,多承王挂念,小女已于数日前自回府中。” “嗯……那便好,听说灵儿姑娘是位文武双全的聪慧女子,但朕一直都没见过。灵儿姑娘若是有空,朕倒想见一见。” 肖冰闻言,不禁大喜,“哦,好!小女最近一直闲于府中,王若能召见她,实乃小女之幸!” 赫连昊也是笑意满满,眼眸中尽是期待之色,“肖将军,不如明日将灵儿姑娘带至宫中,怎样?” “是,末将遵旨!”肖冰连连点头,心中兴奋不已。他明白,如果自己的女儿能被王看中,立她为妃,那他在朝中的地位就会更加巩固。他也深信自己那位如花似玉的女儿定能得到赫连昊的宠幸。这么一想,他自然是巴不得让女儿快点见到他。 正当肖冰想得无限美好之时,一个太监冲冲步入大殿,来到赫连昊身边低头耳语了几句。 赫连昊先是满脸惊讶,接着又面露欣喜之色。他挥手让太监退下,向肖冰神秘一笑道:“肖将军,朕现在与你去见一个人。” “哦?谁?” “呵呵,见了便知,走吧!” “是。”肖冰疑惑不解地跟在赫连昊身后,走出了大殿。第二日,他的女儿肖灵儿便被赫连昊召进了宫中。 自从回国后,肖灵儿的心一直不能平静。那日在将军府,她隐隐感到自己已被端木萧逸的话所劝服,便决定试着放手这段单方面的爱情,于是狠下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将军府,离开了羽显国。也在这时,肖冰所派出去寻找她的一路军队,碰巧遇到了她,便强行将她带回府中。肖冰对于女儿的出赚愤怒不已,每日都派军士严格看管着,因此她只得在府中呆着。而这几日来,她发现自己对麴漠的思念竟然有增无减,总想试着忘记对方,可还是不由自主得想起他。自己本已很是苦痛,不成想今日赫连昊又召她进宫,便觉更加郁闷,本就对这个穷兵黩武的人没多少好感,竟还不得不去见他! 肖灵儿不快地撩起帘子,金壁辉煌的宫殿已在她眼前,几个宫女早已在宫门前俯身等候着。待她不情愿地步出轿子后,宫女们便领着她穿过几个回廊,来至一座殿阁内。 肖灵儿一脸不悦地站在羊绒地毯上,目光不屑地环顾着四周。这时,门被推开,赫连昊笑着走了进来。 见面前人虽是高大威武,俊美非凡,但眼中却透出一股邪气,肖灵儿的心中顿生厌恶之感。而赫连昊一见到立于房中的人儿时,便立刻呆住。虽然后宫佳丽成百上千,但是这么美丽动人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他睁大着充满的双眼,慢慢走近对方。 肖灵儿心中更加感到恶心,微微欠身后,眼睛便瞥向了一边。 “灵儿姑娘果然是美若天仙啊!朕今日得见,可谓有幸之至哦!” “王过誉了。”对于如此热情的言语,肖灵儿只是淡淡回应着。 “灵儿姑娘,朕已备好晚膳,不如你就与朕一道用膳,怎样?”赫连昊更加热情,将手轻轻搭在美人的肩上,声音变得极其温柔。 肖灵儿没有回答,她后退几步,反问一句,“王召我进宫,不知所为何事?” “哦,没什么。朕早就听说你是位聪慧美丽的女子,便想见一见。呃,灵儿,现在陪朕逛逛御花园,如何?”赫连昊热情如火,笑着靠近她,鼻翼一开一合,贪婪地吸着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之气。 肖灵儿实在受不了,脸上已是阴云满布,“很抱歉,王,我突感不适,想先回府了。” “哦?灵儿哪里不舒服?让朕帮你看看。”赫连昊的手揽住了她的细腰。 肖灵儿一阵厌恶,正当她决定动手甩开魔爪时,殿阁外突然响起一个太监的声音,“启禀王,御书房内……” “不是跟你说过,朕今日任何人都不见吗!退下!”赫连昊满脸怒气,打断了太监细声细气的话。很显然,太监的声音坏了他方才的好心情。 “可是,王……”太监继续破坏着他的好心情。 “滚!” “王,是,是他来了。” “他?”赫连昊突然脸色一变,朝门口喊了一声,“知道了。” “王,那我就不打扰您了。”肖灵儿已逃离魔爪,立刻低头朝门口走去。 赫连昊不悦地叹了叹,“阿……好吧。灵儿,那就下次再见吧!来人!送肖姑娘回府。” “是,王!” 待肖灵儿走后,赫连昊便急匆匆地向御书房走去。 肖灵儿望着对方的背影,虽然舒了口气,但心中又泛起一丝疑虑。一般太监向皇帝通告有人求见,都会说出官职及名字,可今日却是一个字——他。 他是谁呢? 带着这一疑惑,肖灵儿离开了皇宫。 肖灵儿离开皇宫之时,林雪云正坐在府内凉亭中与麴漠手谈。 片刻之后,她满脸兴奋地从石凳上跳起来,笑道:“漠,你输了!” 麴漠看着围棋盘,也笑着点点头。其实他适意输的,因为每次与云儿下棋,她从来就没赢过,心情也不是很好,这次,就满足一下她的好胜心吧! 很显然,林雪云的好胜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声音变得激动起来,“那我算不算得上是一个围棋高手?” “嗯,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赢过我。” “啊?真的?那我不成天才啦!”林雪云沉浸在快乐中,内心兴奋不已。一直以为和对方打成平手就已不错,想不到竟然赢了对方,原来自己的脑细胞如此发达!她越想越高兴,不由自主地跳起了踢踏舞。 “云儿,这是何舞蹈?”这么怪异的舞步,麴漠还是第一次见到。 “是爱尔兰踢踏舞!” “爱尔兰……踢踏舞?”麴漠更加不明白。 “呃……算是西域的一种舞蹈吧。”林雪云非常不正确地解释了一下。 “嗯,这声音听起来真美。” “要是穿上特制舞鞋,配上动人的音乐,那就更好啦!”林雪云像只美丽的羚羊一样,双脚轻快地跳动着,但当她来了一个优雅的转身后,却看见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麴漠发现了站在他身后的端木荣飞,俊眸立刻变得寒气逼人。 “云儿,原来你在这里啊!”对方正要走向前,却被麴漠挡住了去路。 “漠兄,你……”端木荣飞突然语止,因为他发觉对方正满脸愤怒地盯着自己。他又想问什么,又见对方突然出拳朝自己挥来,立刻轻轻向后一跃,皱眉道:“你这是为何?” “你知道!”麴漠飞身向前,再次出招。 “什么?”端木荣飞面对这来势凶猛的一轮轮攻击,也急速地还手,心中却是疑虑重重。这几日,他到处在找云儿,而今日竟然在将军府见到了她。她怎么会与麴漠在一起?看他们有说有笑,难道重归与好了?麴漠又为何对自己动手?难道!他顿时低喊一句,“你都已知道?” “骸你还算是好兄弟,还算是有德之君吗?”麴漠冷颜相向,出手更快,招法更狠。 “我喜欢云儿!”端木荣飞也冷冷喊道。 “她是我的妻子!” “你不是已经不要她了吗?” “这是误会!”麴漠挥拳朝对方胸口打去。 端木荣飞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林雪云看到这只发生在一瞬间的打斗,当场愣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拼命叫住已经怒气冲天的麴漠。她担心这样打下去,他会出事。但二人却在半空中更加激烈地打斗起来,林雪云只能在干着急,突然,她灵机一动,大喊一声:“救命!” 这两字一喊出后,她就见二人立刻停止了打斗,向自己冲过来。 “云儿,你怎么了?”麴漠一把抱住她,神色也有些紧张。 “没什么,你再这么打下去,我怕自己的心脏会受不了。” 端木荣飞看着她,邪魅地笑了笑,“云儿,你怎不关心关心我呢,我才是受害者啊!” “你?骸”林雪云对他翻了个白眼。 对方有些郁闷,“云儿,你随我回宫吧。” “这儿是我家,怎么可能跟你住” “你!”端木荣飞气愤地咬咬下唇。看来她和麴漠是真的和好了!该死!他郁闷地看了看面前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突然腾空而起,飞身离去。 麴漠正要追上前去,却被林雪云紧紧抱住。 “漠,别追了。他毕竟是皇帝,你奈何不了他的。” “可是……” “漠,听我说,只要我们永远在一块,他不敢把我怎样的。答应我,别再像刚才这样了,我都担心死了!” 麴漠凝视着怀中人,眼神立刻变得无比温柔,“好吧,云儿,我答应你。” 林雪云这才松了口气,看他刚才的招式,真的是杀了对方都有可能!而她只希望自己和漠能够快乐地生活着,至于那个蛮横无理的皇帝,还是别轻易惹怒他为好,否则对方一气之下,保不住会做出什么事来! 麴漠心中自然也明白。对方竖君,自己除了像今日这样教训他一下外,还能怎么办?他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又紧紧搂住林雪云,柔声道:“云儿,有我在,他不会再欺负你。” 林雪云点点头,心中感到无比幸福。 第二十八章 空隐山深夜时分 林雪云是如此幸福,因为她可以和所爱之人快乐地生活着,而端木子寻却是那么痛苦,因为心爱之人早已离开人世。 现在,他还是痛苦着,忧伤着,孤独着,他拥有冷峻刚毅的面容,但内心却是脆弱无比,而刚才的梦也让他再次泪流满面。这已不知是第几次梦到那么凄惨的情景了,心爱之人慢慢地被烈火吞噬,而自己竟只能在一旁痛苦地看着!无数个夜晚,他都被这样的梦境惊醒,醒来之后便是撕心裂肺般的苦痛。两年来,她的一颦一笑,都在他脑中挥之不去,每次研制草药时,她的美丽容颜便会立刻浮现,而每次的思念,都使他黯然忧伤,悲痛万分。 擦去伤心的眼泪后,端木子寻站起身,怅然走到门外。 夜色如水,沁凉入心,凝望着那一轮明月,他的眼中只有无尽的思念。 他就这样默然地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转身向屋内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忽得从旁边一闪而过。 “谁?”端木子寻一个飞身,早已站定在那抹迅速掠过的黑影前。 只见黑影又突然转过身,跑向了远处的树林。 端木子寻快速追赶而去,片刻之后便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借着月光,他看清了这个神秘之人的装束。一袭黑衣,身段纤细,脸被一顶黑色纱帽蒙盖着,因而看不到对方的面容。 “你是谁?” 黑衣人并不回答,而是快速地想转身离去,但被面前之人拽住了手。 拽住对方的一刹那,端木子寻的心中顿时涌起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猛得将黑衣人拉入怀中,欲掀掉那顶黑色纱帽,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之后便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黑衣人蹲下身,右手轻抚着他俊逸的脸庞,默默地凝视了片刻,而后迅速消失在林中。 当地上之人醒来时,金色的阳光已笼罩着整片树林。 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端木子寻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在林中呆愣片刻后,他快步朝林外走去。 端木子寻离开树林的时候,林雪云正闲逛于京城的街市中。今日麴漠有公务在身,一大早便离开了将军府,她一人在府中甚觉无聊,便偷偷溜了出来。经过几次逛街,她已逐渐熟悉京城一带的路况,因而此次外出,她并没有带着莺儿,只想一个人溜哒溜哒。 林雪云在闹市溜达了半个时辰,最后走到了一条清澈的河流边。相对于刚才的喧嚣热闹,这里却是一片宁静。 和煦的阳光倾洒而下,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美丽的花草芬芳四溢,高大的树木苍翠欲滴。林雪云仰起头,惬意地享受着面前美景,因而也没有察觉到,身后不远处已多了五个陌生人。 “大,大哥,前面有,有个妞,妞哦!”一个口吃型的粗俗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林雪云转过身,便见五个痞子样的男人正站在她眼前。 那五个痞子样的男人一见她的正面,立刻愣住,个个张大嘴巴,满脸惊异之色。 “大,大哥,这,这……妞长得真,真他妈,妈的美啊!”口吃男人再次开口。 “啊!是,是啊!”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肥胖男人立刻点点头,不怀好意地盯着她,嘴角边渐渐流淌下一抹白色液体。 这抹白色液体就像病毒一样,似乎很有传染力,因为它也同样出现在了另外四人的嘴角边。 现在,这五人都在猥琐地盯着林雪云,这使她立刻有种想扁人的冲动。 胖男人似乎也很冲动,两只细长眼直勾勾望向对方,色眯眯地笑道:“大美人,怎么独自在这里啊?陪爷玩玩,怎样?” “流氓!”林雪云厌恶地朝前走去,不想却被这五人拦住。 “滚开!” “美,美人,今日,日,你是赚走不了了。”口吃男奸笑一声,两眼放出道道淫光。 “美人,陪爷我玩会啊!”胖男人挪动着他的那堆肥肉,慢慢逼近林雪云。 完了!竟然这么倒霉,遇到一群市井流氓!怎么办?自个儿不会武功,对方又有五个人,形势不妙啊!林雪云气愤地瞪着眼前正将自己围困住的五个丑陋男人,瞪了片刻后,心中忽生一计。 但见她眼望前方,手指河中,突然大喊一声,“大侠!” 五人立刻条件反射般地朝河中望去。 林雪云抓住这宝贵的一瞬间,撒开两腿,正要逃跑,却不幸被其中一人拽住了胳膊。 “美人,你还挺会耍聪明的!不过,在老子这里没用!”胖男人细眼微瞪,满脸淫笑。他胖手一挥,另外三人也立刻将她紧紧拽住。 “放开!畜生!” “美人,今日你是逃不掉了,哈哈哈!”胖男人狂笑,其他四人也随之狂笑。 林雪云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对方仍然牢牢地拉着她不放。天!这群流氓反应怎么这么快!现在是真的没辙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正当她一愁莫展,焦急万分时,一个身形纤瘦的黑衣人忽得闪现在面前。 “呦嗬!你是谁?敢挡老子的路!弟兄们,上!”胖男人又挥手,四人纷纷向黑衣人扑去。 对方伸出右手,迅速在空中划了一道半弧,便见那四人立刻应声倒下,浑身抽搐不止。 “你!”胖男人见状,惊骇万分,拔腿就跑。但见黑衣人又伸手朝他一扬,对方也扑倒在地,浑身抽搐起来。 林雪云早已看得呆傻,两眼盯着面前之人,心中惊讶万分。对方真是清一色黑,黑鞋,黑衣,黑纱帽。 “你好厉害!谢谢你!”老半天,她才蹦出这几个字。 对方不语,径直向河边树林中走去。 好奇心的驱使,林雪云立刻跟上对方。 黑衣人向前走了一段路,林雪云尾随其后,想看看对方究竟是何许人。忽然,前面的人停下脚步,转头望着她,淡淡道出四个字,“别跟着我。” “你……是位女子?”林雪云略感惊讶,更生佩服之情,立刻微笑道:“女侠,多谢你救我。” 黑衣人沉默不语,自顾向前行。 “哎!你等等!”林雪云急忙追上前。她追上了,因为对方突然一阵抽搐,接着便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她扶住黑衣人的肩膀,却发觉对方已一动不动,双手冰冷无比。她秀眉一拧,急忙摸了摸对方的脉搏。 脉搏虽有些微弱,但仍然在跳动。 “还好。”林雪云立刻舒了口气。刚才还以为女侠已死,看来只是晕了过去。她又连忙将对方背于身上,朝街市走去。 半个时辰后,林雪云回到了将军府。 她拍着胸口,一屁股坐在了卧房的红木椅上。唉……终于到了!这一路可把她累得够呛,虽然自己力气大,但要背着一个几十斤重的人走路,也非易事!幸亏自己体力不错,要不早也晕了。 “云儿,你怎么了?”刚回府的麴漠一踏进房间,便见对方正大口喘着气,大把抹着汗,心中不禁有些奇怪。 “哦,漠,你回来了。”当林雪云的心跳恢复正常后,她站起身,朝对方走去。 “你……刚跳完那个……踢踏舞?” “啊?没有啊。” “可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怎么回事?”麴漠笑着抱住她。 “哦,我是背女侠背的!” “女侠?” “嗯,就这位。”林雪云走入内房,朝一指。 麴漠这才看到正躺着个人,立刻惊讶万分,“此人是谁?” “救我的人。” “救你?” “嗯!”林雪云点点头,把所遇之事详细地讲了一遍。 麴漠听完后,忙上下瞅了瞅她,“原来如此,云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呵呵,没事!” 麴漠舒心一笑,但又马上皱眉道:“云儿,你怎么独自一人去街上?你不太识路,万一又走丢了,那可怎么办?” “放心,经过几次逛街,我已不再那么路痴了!”林雪云拍拍,很是自信。 麴漠笑了笑,转头望向之人,有些奇怪于对方的黑色装束。 “哦,对了!漠,你快来看看她到底怎么了?方才她走着走着就突然晕倒了。” 麴漠点点头,把了把对方的脉搏,忽得一皱眉,“不好!” “怎么?” “她中毒了,而且很深!” “啊,怎会这样?” 麴漠不语,他慢慢掀起女子的黑纱帽,顿时惊喊一声,“芸清姑娘!” 林雪云忙俯身看去,当场吓了一跳。 女子的左半张脸上纵横交错着十几条长短不一的淡棕色疤痕,而右半张脸则是面容秀美,清丽脱俗。 “她,她是欧阳芸清?”注视着这张又美又丑的脸,林雪云立刻惊讶不已。 麴漠更觉不可思议。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可从这半张美丽面容来看,定是芸清姑娘不假! “漠,她真的……是芸清姑娘?” “应该是,我曾见过芸清姑娘一面,记得她的左额上有一粉色的月牙形胎记。” “哦,真的!”林雪云仔细瞧了瞧女子的左额,的确有一月牙形胎记。她又立刻说道:“漠,我们赶快通知子寻吧,他的心爱之人没死啊!” “我这就去!”麴漠立刻跑出门外…… 第二十九章 一个时辰后,端木子寻冲入房内,见到之人后立刻紧紧抱住了她。 “清儿!”惊喜激动的呼喊声响彻整个房间。两年,整整两年!他悲痛不已,万念俱灰,原以为与她阴阳相隔,永不会相见,而今她竟然就在眼前!是天意吗?是吗?端木子寻的双手不已,冷若冰霜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绝美的微笑。 林雪云顿时呆愣住。他终于笑了,为心爱之人而笑。 “清儿,你怎会成这样?”端木子寻轻抚着怀中人儿的容颜,俊眸抹上了一层深深的忧伤。 “子寻,她中毒了,而且,不轻。”麴漠皱着眉,望着仍然未醒的欧阳芸清,长长叹了口气。 “什么?”端木子寻一惊,忙把了把对方的脉,又立刻从衣袖内拿出一白色小瓶,将瓶中的一粒棕色药丸塞入了她口中。 “怎样?” “子午寒冰软。”对方吐出五个字,声音嘶哑。 “什么?”麴漠更加惊愕。他知道对方中毒很深,但却万万没有料到竟是此毒! 林雪云望着二人的神色,满脸疑惑,“子午寒冰软是什么?” 麴漠叹了叹,道:“几年前,睿王端木辉为杀死先皇,篡夺帝位,私下招募天下奇人研制出了这一子午寒冰软。凡中此毒宅每隔两月便发作一次,全身冰冷之极,体内各器脏均疼痛无比,中毒者便会晕厥,而在每次发作后毒性就会加深,直致五脏六腑冰裂而亡。” “这么恐怖!”林雪云第一次知道天下竟还有这种邪毒,那……芸清姑娘不是惨了! “子寻,你有解药吗?” “没有。”对方低沉无力的回答让林雪云再次震惊,“什么?没有?那芸清姑娘……”她欲言又止。她会死吗? “子寻,难道你也没有解药?”麴漠愕然,他以为对方深谙各种剧毒,又极会研制灵药,定能医治好芸清。但现在连他也束手无铂那芸清岂不是…… “这凝冷丸只能暂时制止毒性扩散,却不能救清儿。”端木子寻再次陷入悲苦中。难道是上天弄人?为何相见后又发生这样的事情? “清儿……”他爱怜地抚摸着怀中人的秀发,眼神无限凄凉。 突然,怀中人的身体略微动了动,他急忙低头看去,只见对方睫毛轻颤,嘴角微抿,接着,睁开了那双秋水般清澈的眼睛。 “清儿,你醒了!” “子寻……不!”欧阳芸清立刻紧张起来,又无力地抬起手遮盖住自己的脸。 “清儿,你怎么了?”端木子寻拉住她的手,眼中无限柔情。 “不!你不要看着我!”她瞥过脸,两行清泪默默划下。她不要让对方看到现在的自己,一个面容丑陋的女人,一个身体肮脏的女人! “芸清姑娘,子寻仍然爱着你,你永远是美丽的。”麴漠看出她的想法后,轻轻说道。 “不!我很丑!我很脏!”两年了,这张脸和这副污浊的身体已整整伴随她两年!子寻,他,他还会爱自己吗?她痛苦着。 “清儿,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对方坚定的声音,充满无尽的爱意。 “子寻……”她停止挣扎,缓缓放下了双手。他还爱她?当他看到如此的容颜后,当他知道自己已不是清白之身后,他还爱她! 林雪云望着对方的脸,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芸清姑娘,不要怀疑,子寻爱的是你的心。容貌和身体只是一副空壳,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变样。唯有心,相爱之人的心,才会永远美丽,永远年轻!” 闻此言语,麴漠立刻拉起她的手,紧紧拽了一拽,同样笑着看向欧阳芸清。 对方的嘴角微微颤动起来,“子寻,你……” “永远爱你。”端木子寻点点头,眼神无比温柔。 这四个字使她顿时释然,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模糊的视线中,俊逸的脸庞立刻融入眼中,融入心中。 “清儿,当日我还以为你已经……我万万没想到两年后竟能再次见到你!” 欧阳芸清低下头,秀眉紧蹙,淡淡说道:“那日夜晚,王府的一个丫鬟不慎打翻了厢房内的烛台,以致失火,我趁乱好不容易从火海中逃出王府,可脸却变成了这般模样……后来端木辉见到那一片灰烬,便以为我已被烧死。” “原来如此……清儿,你身上的毒难道是端木辉那个畜生下的?”端木子寻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心中涌起一阵悲伤和愤怒。 “是的,他知道我精通医术,而他又有每月头痛之奇症,于是便要我医治。我不愿意,可狠这畜生竟逼我服下子午寒冰软,以此胁制我为他治病。” “这个端木辉,连畜生都不如!”林雪云气愤至极,破口大骂,但又立刻喊道:“芸清姑娘,既然端木辉能用此毒胁迫你为他医治,那他肯定有解药啊!” “是的,但他已死,这世上也再无解药。”欧阳芸清望着心爱之人,露出了一个凄美的微笑,“子寻,知道你还爱着我,我也死而无憾了!” “不!清儿,你不会死!我会让你好起来!”端木子寻紧紧拥住对方,眼神坚定无比。 林雪云听到这也早已感动万分。两年生死离别,今日意外重逢,却又可能再次分别,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 “芸清姑娘,前几日我在空隐山中看到的那个黑影,是你吧?”麴漠突然问道。 “嗯,是我。” 端木子寻俊眸一亮,立刻看向怀中人,“清儿,那昨晚林中的黑衣人也是你?” “嗯。” 麴漠心中顿时明白了,“芸清姑娘,你一直都有去看望子寻,对吗?” 对方叹了叹,点头道:“其实两年来我都隐居在空隐山的仙云洞。有一日,我在山中意外发现了正在半山腰采药的子寻,而后便知道他也隐居在山中一隅,因此我每日都会在远处看着他。” “清儿,既然你早已见到我,那为何不来找我啊?”端木子寻紧拥住对方,深情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不!我已被那个畜生玷污,脸也成了这般模样,我还有何颜面见你,更何况我身中剧毒,虽然靠着凝冷丸活了两年,但终究会死……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离开这个世界……” “不,你不会死!”端木子寻立刻捂住了对方的嘴巴。他绝不会让心爱之人再次离开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研制出解药! “子寻……”欧阳芸清苍白的面颊上也再次划下两行清泪。 麴漠看着沉浸在悲痛中的两个人,突然拉起林雪云的手,轻声低语道:“云儿,我们先出去吧,让他们独自呆会儿。” “嗯,好。”林雪云慢慢走出卧房,又回头望了望房内的两个人,心中无限哀愁。唉,希望芸清姑娘会好起来,希望他们能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希望永不分离的两个人紧紧拥抱着时,端木子寻的大哥正满脸怒容地站在皇宫大殿中。他紧握双拳,气结于胸,殿内所有的桌椅也都被他瞬间踢飞,因此太监孙福只能小心翼翼地站在最安全的地带——殿门外。 他知道他的主子在气什么。两件事:一、淳于雅云不爱他,仍然爱着麴漠。二、刚获悉,酋元国大军突袭陇西九州,符临、关彭、剑革三州已被攻陷。这两件事使他的主子气得青筋暴起,恨不得将整个皇宫都拆了。他心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主子的私事,他管不了,国事,他更管不了。因此,只能站在殿外,束手无策。 殿内,端木荣飞怒气冲天,桌案上的奏折早已粉身碎骨。他暂时收回了对林雪云的怒火,转而把怒火全砸在了酋元国上。 三个州县,全部沦陷,数万大军,全部阵亡。这笔帐一定要和赫连昊算!狠狠地算!上次好心好意放走他的军队,而他却恩将仇报,变本加厉,卷土重来,而且是突然袭击,看来早已谋划多时啊! 端木荣飞鹰隼般的眼神放出两道犀利的寒光,挥拳直击桌案。含他也不是吃素的!因此,这次要以血还血! “人都死哪去了!” “皇上,老,老奴在此。”孙福听到这一声怒吼,急忙连滚带爬地殿中。 “命各文武大臣集于明宣殿,朕有要事相商!” “是!”孙福又匆忙退出大殿。 “赫连昊!你这个混蛋!”端木荣飞一声闷吼,拳头再次落在桌案上。和羽显国作对,就是和他作对,那么,只有一个下场——死! 端木荣飞的这声怒吼似乎已跨过千山万水,飘入了酋元国的皇宫,飘入了赫连昊的耳中,因为此刻的他正坐在御书房内,皱着眉头,摸着耳朵。 摸了片刻后,他又问身旁的太监,“刚才外面是不是有人在骂朕?” 太监十分惊讶,“王,没有啊,门外并无一人。” “可朕的耳朵怎会感到有点痛呢?” “呃……王,许是您日夜劳国事,劳累所致吧。” “也许吧……”赫连昊点点头,看起了奏折。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位身穿黑色绸衣的男子,见到赫连昊后,慢慢行礼道:“王,听说已取三州,真失喜您了!” “哦!你来了。”赫连昊慢悠悠地抿了口茶,脸上立刻露出一抹笑容,“此次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下陇西三州,也有你的功劳啊!” “王过奖了,我只不过尽了点绵薄之力而已。”黑衣男子在紫檀木椅上坐下,笑着回道。 “嗳,若不是你的线人里应外合,朕的军队也不会如此快速破城啊!” 黑衣男子笑了笑,斜眼瞥向对方,“那王,不知您答应我的……” 赫连昊右手一挥,大笑一声,“放心!朕是守信之人,此事定会助你!” “好!”黑衣男子抱拳道,“有王此言,大功告成之时指日可待!” “嗯,现在还有六州,朕想到手之日也不晚了!” “我已联络六州县的线人,他们很快便会有行动!” “好!”赫连昊点点头,心中一阵狂喜。陇西九州,他是拿定了! 第三十章 赫连昊已拿下陇西三州,羽显国的皇帝端木荣飞自然很气番因此在明宣殿与众文武大臣议事时,这股怒气始终没有散去。同样感到愤怒的还有麴漠,从皇宫回到将军府的一路上,他都沉闷不语,直到在府中见到心爱之人后,才勉强笑了一笑。 而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的林雪云在看到对方安然无恙地回府后,顿时舒出一口气,“漠,你终于回来了!那个死皇帝找你干什么?他没把你怎样吧?” “云儿,我……又要走了。”麴漠低下头,温柔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舍。这一路上,他不仅愤怒,也有些担忧。酋元国再次侵夺陇西九州,他也再次受命出征,而这一别,不知又要何时才能回京。自己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云儿,留她一人在府,若是端木荣飞再来骚扰,那可如何是好! 此刻的林雪云早已满脸疑惑之色,“卓什么意思?” “酋元军又一次侵扰边境,所以我又要出征了。” “啊?什么?”林雪云很惊讶,很愤怒,也很郁闷。这不意味着自己和漠又将分别?天!那个该死的酋元国,那个该死的赫连昊,怎么这么烦人! “漠,这次我也去。” “不,这是打仗,你一个女子,去不得。” “我宁愿跟你吃苦受累,也不愿一个人呆在京城。你想想,你这一赚端木荣飞还不将我绑入宫中啊!到那时,我也只能以死抗暴了!”林雪云紧紧抱住了对方。 “云儿,可这行军打仗,危机四伏,不是儿戏之事。你还是在府中好好呆着,好吗?” “不行!如今芸清姑娘已随子寻回了空隐山,府中就我一人了,我要和你在一起。” “这……” “所以,你就带我走吧,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 “可是你……”麴漠还想说什么,林雪云却突然抽出发中银簪,刺向了喉部,“我决定了,你去哪,我就去哪!你要不答应,我,我就自杀!” “云儿!”麴漠右手一挥,银簪顿时落地。他紧拥住对方,柔声道:“云儿,别这样。” “漠,我反正跟定你了,你横竖都得答应我!” “那你可受得了北方边境之苦?” “受得了,受得了!只要和你在一起,再苦再累也都不怕!” “那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到处乱跑。”麴漠微微叹了叹。 林雪云立刻抱拳行礼道:“遵命,将军!” 麴漠搂紧她,微笑不语。他只希望能早日击退敌军,收复失地,还边境太平,也让自己与云儿能够安安稳稳地生活。 他正想着,端木萧逸缓缓步入了正堂。 “漠兄。” “萧逸兄,你怎么来了?” “大哥已命我与你一起赴陇西。” “哦?是这样。” “嗯。” 林雪云听闻此言,立刻拍手称快,“好啊!漠,萧逸,我们可以一起走了,呵呵!” “你……也去?”端木萧逸略显惊讶。 “嗯嗯!漠已答应,我和你们一起住” 端木萧逸瞥了一眼兴奋不已的林雪云,又看了看一脸无奈的麴漠,沉默片刻后说道:“也好,免于被某人欺扰了。” “萧逸兄,你真够朋友!”林雪云拍拍他的肩膀,越加高兴。终于找到一位爽快的支持者了,呵呵! “萧逸,芸清姑娘的事,你知道吗?”麴漠突然想到此事,便问道。 “嗯,我去过子寻那,已知道了。” “希望他早日研制出解药,芸清姑娘也能早些脱离痛苦啊!”麴漠叹道。 端木萧逸点了点头,一旁的林雪云则是微微一笑,“我想老天会保佑有情人的。” 林雪云灿烂的笑着,却不知一抹黑影早已伏于屋外树上,一双犀利无比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她那美丽的背影。 两日之后,林雪云随着麴漠,端木萧逸和数十万军士来到了陇西。 待大军安营扎寨后,麴漠一行先到了陇西刺史府,向刺史陈子宽了解了具体情况,而后又回到军营,开始与各部将一起谋划作战计策。 而林雪云则被安置在陇西县城的将军府中。她本来很是讶异,怎么这里也有一个将军府?后来从麴漠口中才得知,由于他经常率军驻扎在陇西一带,先皇便命人在此地又建了一处府邸,供他休憩。虽说这里靠近边关,荒凉僻陋,但这将军府却一点也不比京城中的那座宅子差,一样是亭台楼阁,九曲回廊,好生气派。不过林雪云对此并不感兴趣,她只想进军营,去看看麴漠他们是怎样指挥大军,前方将士们是如何打仗的。但她也知道如今战事吃紧,自己要在这时入营,肯定会给麴漠他们添麻烦,便也只能每日呆于府中了。 而在军营中,麴漠和萧逸则是紧皱眉头,一脸焦急之色。酋元大军势如破竹,几日内又攻陷盆原、景岚二州,对此他们是惊讶不已。何以酋元军有如此强势,能在短短数日之内拿下陇西五个州县? “漠兄,我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端木萧逸站于一处高坡之上,遥望着远方已被敌军占领的盆原、景岚两县,心中疑惑不解。 一旁的麴漠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你是指酋元军为何会如此迅速地攻下城池,对吗?” “嗯,你常与敌军交手,依你看,这次他们的实力如何?” “虽然此次酋元军联合它身边的藩国军队前来攻打,数量上与前几次相比有所增加,但作战实力却是相差无几。” “可为何陇西五州会这么快失守?” “这也是最困惑我的。”麴漠不由得叹了叹。 “如若剩下的四个州县再次沦陷,那我们就无颜见天下百姓了。” “嗯,临行前我已经发誓,就算战死沙场,粉身碎骨,也要把陇西九州保住!一旦它完全被敌方攻占,那便意味着羽显国的北门大开,酋元国定会进一步侵扰,而若真变成那样,后果不堪设想啊!” “漠兄,我想有你在,定会成功夺回所失州县,击溃敌军的!”端木萧逸拍拍对方的肩膀,对他充满了信心。 麴漠淡淡一笑,沉默不语。他明白,这次他的使命非常重大,边境的宁定和数十万百姓的安危都扛在了自己肩上,稍有疏忽,那真的就无颜面对朝廷,无颜去见羽显国国民了。 他望着远方已被敌军攻占的两个州县,再次长叹一声。 他长叹之时,酋元国皇帝赫连昊正坐在御书房内,满面笑容地搂着两个美女亲热。他的对面还坐着一位黑衣男子,正低头慢悠悠地品着美酒。 这时,一个军士突然跑进书房内,抱拳行礼道:“禀王,麴漠率大军已抵陇西县城,现驻扎在阔仑尔山一带。” “哦?终于来了!”赫连昊放开两位美女,俊美的脸上渐渐浮出一抹邪笑。 “此行中还有端木萧逸殿下和麴漠之妻淳于雅云。” “什么?他们两个也来了!”黑衣男子突然站起身,一脸欣喜之色。 “是的。” “怎么了,为何如此高兴?”赫连昊挥手让军士退下,看向了对方。 “骸只要淳于雅云一来,一切将更加好办!” “哦?说来听听。” 黑衣男子走到赫连昊身爆附耳言语了几句。 对方立刻面露悦色,“哦,是这样!那太好了!” “王,看来一切都很顺利!” “嗯,就是主角还没到啊!” “放心,他会来的。”黑衣男子抿了口酒,一丝阴冷的笑容在嘴边渐渐荡漾开来。 “只要他来,我们再一网打尽。到时,朕占领了陇西九州,你得到了你想拥有的,真是美事一桩啊!哈哈哈哈!”赫连昊沉醉在自己的梦想中,狂笑不止。 “是啊,只要再夺取四州,就大功告成了!”黑衣男子也是一阵邪笑。 “哦,对了,刚才你说的这件事确定万无一失吗?” “嗯,一定成功!” “好!来,为我们的合作,干一杯!”赫连昊端起玉杯,一饮而尽。 黑衣男子也拿起酒杯,仰头喝下杯中美酒。 一串狂笑声再次响彻整个书房。 房外一处暗角,肖灵儿正满脸震惊地附耳倾听着。今日下午,她刚被赫连昊召进宫中,便见对方匆忙向御书房走去,她心生好奇,也尾随而至。而现在,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麴漠竟然来到了陇西!而赫连昊原来是要夺取陇西九州,这不意味着两国百姓又将陷于水深之中?又将有大批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吗?还有,那个男子的笑声听起来有点耳熟,是谁呢?赫连昊与他又有什么更深的阴谋? 一个个问题不断涌现,她满怀疑虑地想再次听下去,却发觉不远处一队御林军正向书房这边走来,肖灵儿只好悄悄地转身溜走。 看来形势不妙!他们所说的那件事又是指什么?她边走边低头思索着,突然在回廊拐角处撞到了一个男子。她急忙抬头,却见对方身材高大,一袭黑衣,黑布蒙脸,步履轻盈地向前走去,并没有看她。 肖灵儿一阵纳闷。看此人装扮,好生奇怪,又见对方步伐轻健,看来是个拥有上乘轻功的高手。如此之人,怎会出现在宫中?而这人也朝御书房方向走去,难道他也与那事有关?她越发疑惑,正想再次前去探听一番,却被几个宫女叫住,“灵儿,原来你在这里。王吩咐过了,请您在花园中的天香阁休息片刻,王一会就过去。” “天香阁?王这次召我进宫,又是何事?” “王说要与一起赏花。” “哦,这样。” “那请吧。” “嗯,好。”肖灵儿朝御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刚才那人早已不知去向。她轻轻一叹,只得随宫女们朝御花园走去。 第三十一章 肖灵儿度过了一个郁闷的下午,林雪云也是,因为她在那个不太熟悉的将军府中感到很无聊,无聊一直持续到了月亮出现,黑夜降临。她倚在卧房的木窗前,静静仰望着那一轮明月,心中无限思念着心爱之人。 旁边的丫鬟见她在窗前已站了很久,便道:“夫人,时候不早了,您还是安寝吧。” “嗯,你也去睡吧,晚安。”林雪云笑着朝丫鬟挥挥手。 “哦,是,夫人,奴婢告退。”对方边惊讶于她的话语,边慢慢退出了房间。 林雪云的确已有些困意,她打了个哈欠,望着空荡荡的床铺,又叹了一叹。唉……看来漠又要在军营中过夜了。这几日,前线战事危急,麴漠一直都与萧逸在营中研究战铂或是率军杀敌。这将军府也就剩下她和一些丫鬟仆人,把守军士了,多少总有些冷清,不过她已渐渐习宫也充分理解。是啊,奋勇杀敌,保家为国,才是男儿本色。这陇西大大小小九州县城的百姓可都指望着大军能早日击败敌军,收复失地,还边境安宁,而众军将士们也在浴血奋战中。她一个女子,虽不能上前犀但每日睡前的祈祷成了她的必修课。 “佛祖释迦牟尼,基督耶稣,真神阿拉,我林雪云兼淳于雅云在此真诚祈福。愿麴漠所率大军能成功收回失地,击退敌军;愿陇西各州县安定祥和,不再受到侵扰;愿百姓安居乐业,不再受苦;愿麴漠及大军能平平安安,凯旋而归。望各位保佑天下众生!”林雪云合掌端坐,心中默念道。她本来只想求佛祖保佑,但又想到当前形势紧张,佛祖恐难驾驭,于是干脆向三大宗教的头头都求了一下。 在心中默念三遍后,她便钻入被窝,合眼睡下,不知不觉,已入梦乡。 窗外,微风吹拂着树梢轻轻地晃着,近圆的月亮圣洁晶莹,在地上撒下一片清辉。 淡淡的月光下,一抹黑影轻巧地跳跃在漆黑色的屋檐上,又飞身而下,敏捷地跃入林雪云所在房间的窗户内,在她颈部一点,又将其抱起,接着两脚轻轻一蹬,飞身出窗,悄然无声地离开了将军府。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而所有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梦乡中,就连守卫府中的军士们也没有察觉。 林雪云自然也没有察觉,等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周围一切后,立刻惊讶万分。咦?怎么睡一觉,将军府的卧房就变样了,金壁辉煌,豪华气派,尽显皇家风范。她揉揉眼睛,又仔细一瞧。不对!不是变样了,而是自己已不在府中,这是个陌生之地!那她为何会在此?不是在将军府吗?难道……又被人绑架了? 她正惊讶不已时,酋元国的皇帝赫连昊慢悠悠地踱进了房中。 望着眼前的绝色美人,他不禁一阵欢愉。本想将她绑来后押入大牢中,但一见对方的绝世美貌,便立刻改了主意。他要占为已有,封她为后,因为对方实在太美了! “你,你谁啊?”林雪云看着眼前这个身形健硕,俊美非凡,但两眼无不透出邪意的陌生男子,心中顿时已明白几分。不好!自己又被人绑了,而且对方意图不正,看来这次凶多吉少啊! “哦,朕是酋元国的皇帝啊!”意图不正的人笑着答道。 “啊?你就是那个专门侵略别国,邪恶至极的,超级变态的野心家赫连昊?” “你!”赫连昊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骂他,心中很是愤怒。但看在对方倾国倾城的美貌上,他也忍了。 “朕就是赫连昊!” 望着对方那双色迷迷的眼睛,林雪云顿生厌恶之心,不禁长叹一声,“看来爱因斯坦说得很对,有些人长个大脑,那纯属是一误会,只要一根脊髓,就能满足他所有的需求了!”说完,她又直视对方,冷冷问道:“你真是那个赫连昊?” “是的。” 林雪云再次感叹,“唉……你竟两次承认自己邪恶至极,超级变态,那我也没啥好说的!你绑我来,是何居心?” “你!”赫连昊被她倒打一耙,顿觉郁闷,不过又立刻走近她,邪笑一声,“因为你是羽显国大将军麴漠的夫人啊。” “什么?”林雪云突然隐隐感到一种不祥之兆。难道对方要以她为质,对漠下手? “你来了,朕就能更快地拿下陇西九州,而麴漠、端木荣飞他们都会死,你也会成为朕的王后!” “你休想!你以为绑了我,就能怎样!告诉你,侵略他国永远要受天遣,你也会死得很惨!含要是我手中有把,早就毙了你!恶魔!” 赫连昊虽不知为何意,但其余的都听明白了。他怒火中烧,两眼放出一道寒光,右手猛得扳起对方的下巴,一个强烈的吻顿时袭来。 林雪云一惊,立刻拼命挣扎起来。 “哎呀!”只听得一声惨叫,赫连昊赶紧移走嘴巴。他了嘴角流下来的血,低吼一声,“你,你竟然咬朕!” “怎么,不行啊?这叫以暴抗暴,对付你这种人,就该如此!我要是有武功,早已把你碎尸万段!” “骸你现在也只能是嘴上痛快痛快,到底是朕的俘虏。看着吧,几日后你就会是朕的王后!”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林雪云白白眼,扭头不再看他,但这心里却是一阵慌乱。怎么办?这次是真的惨了,被人跨国绑架了啊!这儿可真是没认识的人了!难道自己真就这般命运了? 正在这时,一个太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索。 “王,他已在书房中等您。” “知道了。”赫连昊点点头,伸手抚着林雪云的脸庞,冷笑一声道:“美人,朕先走一步,你就在这好好呆着吧!” 林雪云别过脸,嘴里蹦出一个字,“滚!” 赫连昊气个半死,拂袖而去。 御书房内,黑衣男子正坐在桌旁喝茶,见到进来之人后,立刻躬身行礼道:“王,淳于雅云已被我的人抓来,而王却将她置于宫中,却是为何?” 赫连昊笑了笑,“此等绝色女子,不做朕的王后实属可惜啊。” “哦,既然王有此意,倒也无妨。” “对了,羽显国那边怎样了?” “麴漠等人发现她失踪后,正在四处寻找。端木荣飞也已闻知此事,不出所料,他正赶赴陇西,两日后便可到达。” “好!”赫连昊顿时拍掌大喜,“看来,一切都如你所料啊!” 黑衣男子阴笑道:“人总有弱点,我曾派出数名探子查探消息,才得知淳于雅云虽是麴漠之妻,但端木荣飞对她也是深爱万分。她若出事,那此二人必会竭力相救,现在将他俩汇在一起,再按我们的计划行事,二人必死无疑!” “嗯,很好!”赫连昊和黑衣男子都大笑起来。 他们大笑不止,陇西军营中有两个人却是紧锁眉头,满脸焦急之色。 “都怪我,干嘛要将云儿带过来!我真该死!该死!”麴漠后悔不已,右拳重重击在大树之上,一股鲜血顿时流淌而下。已经两天了,他和萧逸找遍陇西县城的所有角落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当得知云儿失踪后,他便已经彻底愣住,而两日来的一无所获,更使他近乎疯狂。自己不该带云儿来的,不该啊! “漠兄,别这样,会找到云儿的。”端木萧逸安慰着对方,也在安慰着自己,心早已凉了半截,脑海中也尽是云儿的美丽笑容。他和麴漠都意识到,云儿是被人抓走了,而要在守卫森严的将军府中带走一个人,绝非易事。那么对方定是武功高强之人,武功高强之人带走她,也定会有幕后黑手,而这黑手很可能与酋元国有关!他们再也不敢往下想,因为若真是酋元国所为,那就说明自己已处于被动的地位。 二人正满面愁容的时候,一个军士匆匆跑了过来。 “殿下,将军!” “何事?” “是皇,皇上来了!现正在帅帐中等候二位。” “他怎么来了?”二人有些惊讶,立刻朝帅帐跑去。 此刻,端木荣飞正一脸焦急地在帐内来回走着。他本已对边境战事烦心不已,后来又想去将军府看看云儿,却在正堂外的大树上听得她竟也要跟着麴漠来陇西,而现在又闻云儿在陇西县城失踪,他再也坐不住了,连忙快马加鞭,赶到这里。 “大哥,你怎么来了?”端木萧逸走进帐内,心中惊讶于他的现身。他是来巡视战情的?可他不是派自己过来了吗? 对方急忙喊道:“云儿!云儿怎会不见了?” 此言一出,麴漠和端木萧逸相视一望,心中不是滋味。原来他不是来巡视的,而是听闻此事后,专为云儿来的! “已找了两日,仍不见她的踪影。”麴漠很郁闷地说了一句。 “什么?她怎就不见了?该死!” “我们认为,她很可能是被酋元国的人绑去了。”端木萧逸看着地图,心中顿生不安。 “哦?为何?” “还不清楚。”麴漠紧锁眉头,低语一声。 不过这时突然跑入帐内的一名军士验证了他们的猜测。 “报!” “说!” “禀皇上,殿下,将军,酋元国信使刚送来一封密函!” “什么?”端木荣飞一把抓过军士手中捧着的信封,抽出信纸看了一看。 麴漠和端木萧逸又一次不约而同地喊道:“说什么?” “混蛋!”对方着双手,满脸愤怒。 麴漠夺过信纸,低头一看,顿时呆愣住。 “端木荣飞,端木萧逸,麴漠,想要夺回陇西五州和淳于雅云,就照此去做。明日午时,朕将与雅云姑娘在连云谷恭候三位,若带军前来,则淳于雅云必死无疑!赫连昊。”这便是麴漠看到的密函全文,他震惊万分,双手紧握,信纸瞬间冒出火花,而后化为一片灰烬。 “明摆着是在威胁我们!这招够狠的!”端木荣飞咬牙切齿,十分气番狠不得将赫连昊剁成一团肉泥,以解心头之狠。 “可还是要去,不然云儿……”端木萧逸欲言又止,他看着一旁又气又急的麴漠,也是满心郁郁不安。 “别无他法,去定了!”麴漠一拳击在桌案之上,桌案顿时裂为两半。 其他二人也默然点点头。 第三十二章 他们点头的时候,林雪云正在酋元国皇宫的一间卧房内破口大骂。 “赫连昊,你混蛋!你卑鄙小人!你不配做国君!你是个无耻的邪恶的魔鬼!你绑架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你不是人!” 她已经骂了半个时辰,负责看守她的宫中军士刚开始是愤怒。怎么能这么骂他们的王呢,这女子太不识好歹了!而后竟是一脸的惊讶和佩服之色。因为能这样骂王的人没有过,能如此不停歇的变着花样骂王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而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赫连昊一直都站在房门外,也自然是听到了全过程。但他不仅不怒,反而很有兴趣地倾听着,这让所有的宫女、太监、军士都震惊不已。要在平日,若真有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破口大骂的人,以王的脾气,他早已被车裂或凌迟处死,并灭九族了。而现在他们却见到了百年不遇的景象,便是这个暴烈的君主正在微笑着听别人在骂他,就如同是在听别人的赞赏一般!不可思议! “朕真有这么坏?”赫连昊笑着问向身旁的军士。 对方早已不已,“不,不,王,您是,是最好的!” “嗯,这是自然。”赫连昊点点头,推门而入。他也奇怪自己为何还不动怒,听她这么一骂,心情却并没有变坏。不过,他也听够了,现在该好好“教训教训”对方了。 当赫连昊跨进门槛之时,一张椅子却向他快速飞来,他立刻敏捷地躲闪过去。 “啊!”一声惨叫突然响起。 椅子击中了正向门内探进头来的一个军士,对方当场被砸晕过去。 赫连昊一阵大笑,慢慢走向林雪云。 “你别过来!不然我死给你看!” “哦,那又何必呢!多美的人儿,死了就可惜了!” “别过来!” “告诉你吧,美人!明日午时便是端木荣飞,端木萧逸二人,哦,还有你的夫君麴漠的死期!” “什么?”林雪云心一揪,顿时呆愣住。 赫连昊却是双手环胸,邪笑连连,“朕以你为质,约他们三人在连云谷会面。唉,你也知道,他们为了你,也定会来的,他们也就会死了啊!” “你!卑鄙!” “朕也是为了江山,不得已而为之啊!” “无耻!”林雪云怒容满面,心中已是紧张万分。如果明天他们真的来了,那就完了!若是赫连昊杀了他们,则羽显国必定军心大乱,对方便可轻而易举地攻下陇西九州了!不,绝不能如此! “你就别想了,美人,还是安心做朕的王后吧。你这么美,怪不得有这么多男人都为你着迷啊!”赫连昊邪笑一声,欲抱住对方亲热。 “滚开!”林雪云大怒之下,伸手将他推至一旁。 “美人好大的力气啊!”赫连昊微眯起眼,笑着整了整身上的黄色绸衣,魔爪仍向对方伸去。 林雪云急中生智,突然露出一个绝美的微笑,柔声问道:“你是不是很喜欢我的脸啊?” 对方被这笑容彻底迷住,“那是当然!如此倾国之貌,谁能不爱?” “那好!”她随即拔下头簪,对准脸庞,冷冷一笑,“你若再碰我,这张脸便立刻变得丑陋无比!” “啊?美人,别作傻事!朕不碰你了,快把簪子放下!”赫连昊这回真是急了。万没料到这女子竟如此刚烈不驯,若这绝世美颜倾刻毁容,那不可惜了! “出去!”林雪云冷颜以对,仍旧紧握头簪不放。 “好好,但你可别伤害自己的脸啊!”赫连昊只好暂时妥协,退了出去。呵,反正她早晚是自己的,也不急于一时。只要明日那三人一死,她就永远属于他了! 林雪云见对方走远后,才缓缓放下簪子,两行清泪早已垂下,内心也好似被紧紧揪住一般难受。明天,他们真的会去吗?不,不要去!这是个陷阱!陷阱! 可即使是陷阱,他们三人还是按约定来到了连云谷。 谷中烈阳高照,微风轻拂,荒芜的沙石之上立着三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赫连昊!”麴漠大吼一声,愤怒之音立刻回荡在幽长的山谷中。 怒吼声响起时,赫连昊顿时显立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坡上。 “三位,真是准时赴约啊!” “少废话!云儿在何处?”端木荣飞紧握双拳,两眼已放出道道寒光。 赫连昊则是满面笑容,轻悠地说道:“嗳,荣飞兄何必如此怒容呢!我们两国虽然只一山之隔,但你我二人却从未见过面。今日难得一聚,何不趁此天晴日朗之时好好聊上一聊呢!” “骸跟你这种人朕无话可聊!” “唉,既然荣飞兄不愿意,那也罢了。”赫连昊右手一挥,两名军士押着林雪云即刻现身于三人面前。 “云儿!”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 对方则是拼命不语,因为她的嘴巴早已被堵住,手也被反绑其后。 “放了她!”麴漠此刻是又喜又急,狠不得冲上前去,将心爱之人夺过来。昨夜一宿未矛对方的身影不断浮现在脑海中,而今日相见,她竟是这般模样,他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痛楚。 “麴将军,心疼了是吧?哈哈哈!” “混蛋!快把她放了!”端木萧逸握紧手中玉萧,清澈的眼眸中已是一团怒火。 “朕会放了她,而你们,就去死吧!”赫连昊再次扬手,山谷两侧的峭壁上立刻显现出数千名军士,均是手持弓箭,直指三人。而他的身后也已站立着数百名军士,也是手握刀盾,怒视三人。 “你真是有备而来啊!”端木荣飞一阵冷笑。 赫连昊也在冷笑,“那是自然,你们三人为了这个美人,定会来此处,朕当然也得好好招待各位啊。” 麴漠看看四周,轻笑一声道:“赫连昊,看来你还挺聪明的。” “哦,麴大将军,何出此言啊?” “连云谷两侧岩壁耸立,谷内只有一条幽长小道,极易伏兵而战,也是窥视我们是否带兵前来的好地点啊!” 赫连昊立刻仰头大笑,“哈哈!大将军就是大将军,唉,要是为朕所用,那该多好!” “做梦!快把云儿放了,否则你将死在我的剑下!” “嚯!麴将军,好大的口气啊!你们三人都将要成箭靶子了,竟还有如此言语!佩服,佩服!” “箭靶子?骸谁成还不一定!”端木荣飞冷哼一句,手一扬,峭壁之上的数千名军士突然转身,将手中弓箭齐刷刷地对准了赫连昊和他身后的军士们。 “怎,怎么回事?”赫连昊自然是满脸惊讶。 端木荣飞笑道:“你以为我们就这么蠢?你以为早早地在这设埋,就够聪明?告诉你,昨晚朕早已率军悄然入谷,将埋伏在此的人杀了个干净!你现在看到的可都是换上酋元国军服的羽显国军士!” “你!”对方满面怒容,早已言语不下去。他右手一挥,身后数百名军士顿时张开弓弩,欲射箭而出,但还是慢了一步,崖上众人早已万箭齐发。 一时间惨叫声四起,片刻之后,赫连昊背后已是尸横遍地。 “放了云儿!不然,你也得死!”麴漠拔出宝剑,直指对方。 赫连昊双手一抖,慌忙向后飞身而去。 不等麴漠出手追赶,端木萧逸早已跃然而起,拦住了他的去路。 赫连昊右手持剑,飞身向拦路之人扑去,对方则腾空而起,与他打斗起来。 几番激战后,赫连昊先败下了阵。 麴漠看着赫连昊手中的宝剑,顿生疑虑,突然剑眉一拧,喊道:“不对!” 他又握剑向林雪云跑过去,凝神注视着对方,再次喊道:“她不是云儿!” “什么?”端木荣飞也急忙跑过去仔细地看了看。 “你不是淳于雅云吧?”麴漠盯着面前正不已的女子,沉声一问。 “啊!将,将军,奴婢的确不是,奴婢只是一个宫女,求求你,放了我吧!” “真的不是!”端木荣飞惊讶不已。他听得出,这声音,绝不是淳于雅云的!可她的容貌是怎么回事? “易容术!”三人不约而同地喊出这三字。 面前女子颤微微地抬起手,撕下了一张假面皮。 “果然如此!”三人立刻惊讶万分。 “漠兄,那他难道也……”端木萧逸立刻看向已被自己擒住的人。 “他也不是赫连昊!”麴漠紧盯着那个男子,道。 对方冷哼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赫连昊是左手持剑,而且他的宝剑也绝不是这把!” “骸你还挺聪明!” “别忘了,赫连昊曾亲自率军侵扰过陇西天水一带,而我也正好与他交过手!” “骸”男子冷笑一声,慢慢撕下了假面。 “卑鄙!”端木荣飞猛得揪住对方,吼声震天,“说!淳于雅云到底在何处?” “看来我只能以死谢罪了。”男子答非所问,又忽得口吐黑血,倒在了地上。 “混蛋!她在哪?说!” “他已服毒自尽了。”麴漠掰开对方的嘴巴,低声道。 三人立刻黯然失色。他们早就知道这肯定是赫连昊的圈套,以云儿为诱饵,目的就是要杀死他们,赫连昊也可能不会真的现身于连云谷。但听昨夜捕获的酋元国军士说,赫连昊与云儿的确会来此处,因为对方想亲眼看他们死。三人也就半信半疑地来了,在见到他和云儿后,自然也信了。可万万没料到,他们还来不及因能解救出云儿而高兴,便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上当了!心情真不是一般的抑郁! “云儿……”三人不约而同地望着头顶上方的烈日,轻轻叹息着。 第三十三章 酋元国皇宫御书房 一个时辰之后,真正的赫连昊便得到了消息:麴漠等三人非旦没死,而且还杀死了数千名伏兵,连他的易容高手也身死连云谷。 坏消息总让人感到郁闷,因此坐在御书房中的赫连昊此刻是满面怒容,非常生气。 生气的还有他旁边的黑衣男子,脸上自然也是同样的神情,“竟然还活着!该死!” “不过……他们也没有得到淳于雅云。”赫连昊瞥了他一眼,脸上怒色稍缓。那个美人还在宫中,这一点也是他能稍微息怒的原因。 “死!他们必须得死!”黑衣男子重拳砸向桌案,额上青筋暴起,显得愤怒至极。 “死是肯定的,现在主动权不是还在我们手上嘛!” 黑衣男子看了看神色有些悠然的对方,皱眉道:“那依王之意……” “呵呵,淳于雅云还在宫中,让三人死的机会还很多啊!” “嗯,也是。” 赫连昊望着若有所思的黑衣男子,轻轻咳嗽一声道:“唉,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以来,君王为了抱得美人归而弃江山的也大有人在啊!” 黑衣男子的眼眸中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疑虑,但又突然明白了什么,微笑道:“王,您想说什么?” “哦,你认为端木荣飞是这类人吗?” “他?呵呵,他应该是既爱美人又爱江山啊。” “嗯……那朕就试他一试。” 黑衣男子听到这,心中已然会意,“王是想以淳于雅云为质,逼他让出陇西九州?” 赫连昊大笑一声,鹰似的目光望向了殿外,“羽显国地大物博,这陇西九州对它来说不过是北部边境的一小块,而依你所说,端木荣飞又深爱着淳于雅云。如此看来,这比交易应该可以成功。” “为了美人而弃江山?骸他是这种人吗?” “所以朕要试探一下啊,若他真是如此,那陇西九州不就很快到手了?哈哈哈哈!” 黑衣男子看着对方那抹充满邪气的笑容,脸上略显不悦,“此计可谓妙哉,但王好像忘了你我的约定。” 赫连昊一挑眉,拍拍对方的肩膀道:“嗳,你的事朕怎能忘记呢?他们三人必定会死!” “有王此言,那就放心了,我先告辞了。”黑衣男子阴笑一声,躬身行了一礼,便走向门外。 赫连昊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叹。其实那三人的生死对他来说意义不大,端木荣飞死了,当然还会有下一任君主,杀是杀不完的,这一点,他自是很清楚。因此,只要得到陇西九州,羽显国死了谁他都不会有兴趣,而且现在又有一个能实现目的的好方法,他的心中不禁愉悦起来。 呵呵,美人与国土,他是志在必得了! 赫连昊越想越美,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书房,朝后宫走去。正当他穿过回廊时,一个美人突然迎面而来。 “哦,是灵儿啊。”他略显惊讶,但立刻笑容满面,心中更加愉悦。 “王。”肖灵儿淡淡一笑,欠身行了一礼。她本不想进宫,可又想起那日在御书房外听到的一切,心生好奇,便想来此探个究竟。 赫连昊自然不知对方有如此目的,仍然邪笑道:“灵儿,你怎么来了?” “王不记得了?那日您与我赏花时曾说过,若我想进宫,随时都可以。因而,我就来了。” “哦,是,朕怎会忘呢?呵呵!”赫连昊其实是忘了,因为当他一见到林雪云后,便早已将赏花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不过现在他倒挺开心的,一下拥有两个美人,的确是件乐事啊! “王,看您步履匆匆,是要去哪啊?” “哦,朕是要……”他还没说完,便见几个宫女急急忙忙走过来,欠身行礼道:“王,王后又在摔东西了。” “唉……”赫连昊一阵郁闷。这几日她摔的东西还少吗?除了瓷器外,她都摔。边摔还边骂,当然骂的对象就是他,而且持续时间都很长。他惊叹于对方的脑力和体力,也惊叹于自己面对如此情形,心情却不坏,反倒更加喜欢她,这倒是很奇怪! “那今日又摔了什么?” “回禀王,和昨日一样,王后除了瓷器外,什么都摔。” “嗯,下去吧。” “是。” 王后?一旁的肖灵儿听得是云里雾里。朝中人都知道,赫连昊虽爱美人,后宫佳丽无数,但至今仍没有一人被封为王后。这位王后是谁呢?看他如此叹息,极尽宠爱之色,对方一定是个绝世美人吧,否则他是不会封她为后的。不过肖灵儿又一想,这王后与她何干,自己本就极厌后宫之事,而且面前国君如此好se,真是酋元国的不幸! 她正郁闷着,好se之人突然伸出好se之手,揽住了她的细腰。 肖灵儿一阵厌恶,立刻挪开身子。 “唉,灵儿,既然来了,就陪朕逛逛御花园,如何?”赫连昊叹息完后,俊眸又抹上一层笑意。他本想去看看那位还未册封的王后,但既然对方仍在摔东西,就算了,还是等一下再过去,免得被砸到。眼前美人虽比不得王后的倾国之貌,但也是美人啊,与她共游花园,自然也是美事,呵呵! 与他共游花园,肖灵儿显然很不愿意,但为了自己的目的,只好点点头,随他步入园中。 她边走边问道:“王,您最近好像很忙啊?” “哦?何以见得啊?”赫连昊笑了笑,轻搂对方道。 肖灵儿顿生厌恶,忙向旁边快走几步,离开了对方的怀抱,“哦,前几次进宫见王,您都有事先走了,所以我想您应该很忙吧。” “嗯。”赫连昊边点头,边上前一步,双手再次搭住她的肩膀。 肖灵儿为了能够问下去,只好暂时忍住,“王,听家父说,近日羽显国的麴漠将军已率军来到陇西,而我军也已占领了陇西的几座州城,不知现在边境的战况又是如何啊?” “呵呵!不愧是肖大将军的女儿!灵儿,你对国事倒很守心啊!”赫连昊摸着她的玉手,眼中充满笑意。 对方慢慢抽出手,笑道:“身为酋元国子民,理应多关心国事啊。” “嗯,说得好!现在我军已成功拿下五州,不久之后,陇西九州便会属于朕!而麴漠他们就去死吧,哈哈哈!” 肖灵儿看着面露得意之色的赫连昊,心中像是被揪住一般难受。什么?他不但要夺取陇西九州,还要让漠大哥死!不,不可以! “王,我听说,麴漠是骁勇善战之人,杀他并不易吧?” “呵呵,灵儿,你错了,朕想谁死,他就一定会死!上次灵霞谷之战,麴漠还不是被俘了吗?要不是有人暗地将他救赚骸他早就死了!只要羽显军的大将军一死,那他们就会败阵而归!“ 闻此言语,肖灵儿立刻捂住了胸口。她不想让漠大哥死,虽然一次次想忘记对方,但却一次次失败,对他的思念反而变得更加频繁。自己怎么能看他死去!不! “灵儿……你在想什么?” 赫连昊的声音让她顿时了一下,她勉强微笑道:“没什么。” 肖灵儿还想问下去,却见刚才的几个宫女又急匆匆跑了过来。 “王后是不是摔完了?”赫连昊一脸愉快。要是骂好了,摔完了,他便可以去看她了。 “是的,王,王后还说要见您。” “什么?她亲口说的?”没幻听吧?对方竟然主动要见他! “是的,王。” “好!”赫连昊惊喜万分,忙对身边疑惑不解的肖灵儿说了句,“朕有事不陪你了,灵儿,你先回去吧。” 说完,他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御花园。 肖灵儿厌恶地叹了叹,朝回廊方向走去,就在这时,一句话却无意飘入她的耳中。 “羽显国的女人竟能得王如此宠幸,还将被册封为后,真是奇事一件!” 肖灵儿转头一看,见园中的一个宫女正轻声地和另外几个宫女议论着,她心中不禁感到奇怪。因是敌国之故,赫连昊最厌恶的便是羽显国的女子,可偏偏是敌国之女将要成为王后,这的确是奇事一件,而更让她感到惊讶的还在后面。 宫女们继续议论着。 “那女子脾气甚是暴躁,就没见她笑过!” “唉,人家有倾国美貌就足够了,王不就喜欢美人嘛!” “嗯……听说她是被虏来的,好像是羽显国什么将军,哦,麴漠将军的妻子!” “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上次送茶水时,听见她在骂王时说的。” “看来还是个将军夫人啊!” 肖灵儿听到此处,已是满脸震惊之色。麴漠的妻子,不就是淳于雅云!她怎会被赫连昊虏过来的?难道她也随漠大哥来了陇西?又被人抓到了宫中?是她将成为赫连昊的王后?肖灵儿微微一怔,诸多疑问立刻涌入脑中。 “灵儿……您站在这很久了,是还要见王吗?”一个宫女见她这般模样,便欠身问道。 “啊?哦,不了,我回去。”肖灵儿猛得一惊,缓缓挪动脚步,带着诸多的疑问,走出了花园。 第三十四章 赫连昊离开御花园后,很快便来到了林雪云所在的卧房。 他急切地跨入房间,虽然满心欢喜,但面对着一地的桌椅物什,还是皱了皱眉。准确的说,他感觉自己已跨入一片狼藉之中。 摔得够彻底。 椅子东倒西歪,唯一正立着的一张桌子上,只剩几个青花瓷瓶还威武不屈地站在那。梳妆台上的珠宝首饰散落于房内的各个角落,金丝的被褥也难以幸免,孤独地躺在了地毯之上。它的旁边站着林雪云,一个满脸冷漠的美人。 赫连昊快步走近她,拉住那双温热的玉手,俊颜上笑意满满,“朕的王后,你终于不摔了?呵呵,看来气也消了吧!” “一,我不是你王后,二,气没消,三,放我住”冰冷的声音犹如巨雷般劈头盖脸地打下来,赫连昊好似被泼了一身冷水,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心中的怒气立刻涌起。他还以为对方叫他来是要投降了,看来是错了! “你永远只属于朕!卓不可能!”也是冷峻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林雪云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又是一个变态!为何这里的皇帝心理都有问题! “美人!乖乖做朕的王后吧!”赫连昊看着她气得通红的脸,突然身体一阵炙热。他一把抱住对方,来势汹涌的吻立刻落在了那白如凝脂的皮肤上,那绝美的脸上,那的嘴唇上。 林雪云完全没料到这突然一袭,呆愣几秒后,本能驱使她奋力挣脱着魔鬼的禁锢和魔鬼之吻。 赫连昊毕竟是男人,他右手紧紧按住反抗的躯体,左手则开始扒扯她的衣裳。很快,美丽的白色绸裙被抛在一旁,粉色的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体,裸露的一双玉臂和香肩立刻在凉凉的空气中。 赫连昊微眯起充满的眼,嘴唇轻触着那雪似的肌肤,左手欲继续拉扯掉最后一件衣裳,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林雪云突然一动不动,继而浑身抽搐不止。 “王后,你怎么了?”赫连昊早已万分紧张,眼中的瞬间消失殆尽。他抱着美人,竟手足无措起来。 林雪云抽搐一阵后,突然两眼紧闭,一动不动。 “来人!御医!”赫连昊的确被吓到了,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让他紧张心痛。他一边叫着,一边捡起地上的被褥裹住美人,将她平放在了。 片刻之后,一个胖胖的老头提着药箱,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王。” “快!看看王后怎么了!” “是!”老头快步走到床爆把了把林雪云的脉。 片刻后,他平静地说道:“回禀王,王后脉象平稳,身体无恙,无任何病症。” “什么!”赫连昊一脸惊讶,“可她刚才还抽搐不止!” “这……可据脉象看,王后的身子的确很好啊” “没用的!来人,拉出去砍了!” “啊?王,王饶命啊!”胖老头已是冷汗直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拉出去,砍了!” “不,不要!”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响起。 赫连昊再次满脸惊讶,因为他看到之人已睁开眼睛,正在望着自己。 “王后,你没事了?” 林雪云瞥瞥嘴,竟温柔一笑,“哦,正如御医所说,我身体没毛病,只是神经不舒服。你别杀他,让他走。” “嗯?”赫连昊有点不解,身体无恙,那怎会抽搐不止?不过既然她醒了,就姑且饶这庸医一命。而且,她,竟会笑了! “滚!” “啊,谢,谢王不杀之恩!”胖老头惊恐万分,跌跌撞撞跑出了房间。 “王后,你刚才说……神经不舒服,这是何意?” 林雪云看着对方疑惑不解的脸,心里冷笑一声,嘴巴又不情愿地瞥了瞥,“呃,这是种心理毛病。我一受到外来刺激,大脑内的运动神经就会不受控制,外在表现便是身体抽搐,然后晕过去。不过片刻之后,神经会自动恢复正常,但需要静心休养,才能完全好。” “哦……这样。”赫连昊其实也没全听明白。什么运动神经,从未耳闻过。 “我要休息了,你走吧。”林雪云不客气地一喊,蒙头便睡。 赫连昊也竟然听话似地点点头,走了。不过他边走边思索着,美人的神情怎如此反复无常?一下柔情似水,一下暴跳如雷,而这几日又拼命摔东西……啊!不会,不会脑子有问题吧?他想到此处,又似肯定地点点头。难道自己喜欢的美人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他又立刻摇。应该不会,估计是被绑来受到刺激之故才会如此,不管怎样,还是让她暂且休息休息吧。 他一边这么想,一边朝御花园走去。 而仍旧凌乱的卧房内,林雪云却是长长舒了口气。刚才的演技看来还不错,蒙了过去,躲过了这个魔鬼的侵犯。想来刚才这么一说,那色狼也不敢再来轻易冒犯。唉,好险! 她平躺在的,因不能逃回陇西而百感忧愁的心中泛起一丝宽慰和安心。就在赫连昊进来之前,几个太监在房外低声议论。她侧耳倾听,竟从中得知麴漠三人去连云谷赴约,却并没有死,反而重创酋元军,以致于赫连昊在御书房内大发雷霆,吓走了这几个太监。还好,漠他们没有上当!还好,赫连昊的智商不怎么浮就算自己逃回去的希望很渺茫,但漠的安然无恙让她稍感安心,可内心深处的幽幽思念却又一次充撞着她,自己多么希望能长一双翅膀,立刻飞到漠的身爆可现在身陷囹圄,只能盼着对方早点来救她。唉……郁闷! 陇西羽显国军营 两日之后,一个军士急匆匆跑进了军营帅帐。 帅帐中的麴漠和林雪云一样,正处于郁闷状态中。 “将军,在管平城内发现一名敌军奸细!” “哦?”麴漠猛然抬头,这个消息让他的内心荡起一阵波澜。云儿被虏已有几日,他一直痛苦万分,每夜失矛几近崩溃。但他清楚,作为将军,作为大帅,不可因儿女私情而意志消沉。数十万敌军,五个失陷州城,不计其数的受难百姓,都要他去面对,去解决。边境的安危,国家的宁定,在这一时刻都扛在了他的肩上。几日来,虽是在不断击退敌军的进攻,但失陷的五个州城仍在酋元国手中,而今日竟然发现一名敌军奸细,他的心里顿时有了一丝高兴。 “奸细现在何处?” “将军,已在帅帐外。” “带进来!” “是!” 不一会儿,两名军士押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小男子帐内。 “说吧!”麴漠凌厉的目光直直盯着面前之人。 “说,说什么?”瘦子男子显然惧怕对方射过来的两道寒光,小腿肚一阵哆嗦。 “说你该说的,否则,会死得很惨!” “啊!将,将军,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对于死亡的畏惧使男子的脸略显扭曲,两只细长小眼立刻睁大。 “不想死,就说!” “是,是,将军!”男子咽了口唾沫,抹着冷汗道,“我是奉命于几日前偷偷潜入管平城中的,任务是配合管平城城防营副都尉孙楚林做好接应准备。一旦酋元军攻至城下,他便里应外合,助大军一举夺城。” “什么!”麴漠听到这,已是满脸惊讶,“孙楚林?你是说守城军中有你们的人?” “是的。孙楚林和部分守城军士早已倒戈于酋元军。” “啪!”一击重拳落在桌案之上,麴漠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原来城中早已有叛军,而自己对此竟一无所知!联想到几日前酋元军轻易迅速地攻下五个州城,他心中猛地一惊。 “莫非陇西其他的州城中也有叛军?” “这……”瘦小男子两眼望着地面,迟疑不语。 麴漠见状,猛揪住他的衣领,目光咄咄逼人,“快说!” “是,是的,将军。已被酋元军攻陷的五个州城中其实早已有叛军,正是得到他们的配合,我们才能轻而易举地拿下城池。而剩下的管平、全阳、岷星、杨山四州也有叛军和我方的线人,他们现在按兵不动,只待大军攻城了。” “混蛋!”麴漠怒不可遏,大吼一声。瘦小男子顿时吓得浑身哆嗦,低着头不敢正视对方。 叛军,一个国家,一个军队中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它就像腐蚀大树的白蚁,随时都会夺走它的生命。现在,这些白蚁也正侵蚀着羽显国,而酋元国就是释放它们的主人!既然有了叛军,就要消灭,永绝后患! 麴漠皱起眉头,再次揪住了对方,“说!酋元军何时攻管平城?” “在,在三日之后。” 三日!三日后难道又要有一座城池失陷?不,他绝对不允许! “押下去!” “是!” 瘦小男子被拖出了帅帐。 麴漠一人坐在桌旁,怒气渐渐平静下来。现状既然如此,那就要改变它!失陷五州,一定要夺回! 他静静思索着,心中忽生一计,连忙奔向皇帝行帐处。 此时,帐中的端木荣飞、萧逸二人正为一个女子和无数敌军而烦恼不已,麴漠的没有引起他俩的注意。但对方接下来的话却让二人如同在严冬被水泼过一般,从头到脚凉了一遍。 “什么?叛军!”端木荣飞拍案而起,满脸震惊之色。陇西九个州县都有叛军?怎么会这样! “漠兄,看来敌军已是畜谋已久,早有准备了。”一旁的端木萧逸脸色凝重,清澈的眼眸中显出一丝黯淡。 “嗯,这是肯定的。” “该死!”端木荣飞万万没想到事态竟如此严峻,手中的茶杯瞬间粉身碎骨,“杀!一个不留!” “我已想好一计。”麴漠握紧手中宝剑,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 “哦?是什么?” 麴漠挥了挥手,示意近身说话。 另外二人立刻来至他身旁,附耳倾听。 片刻后,端木萧逸拍拍麴漠的肩膀,点头道:“漠兄,此计的确很妙。既能除叛贼,灭敌军,又能守住城池,我看就按此行事吧。” “好!就这么定了!”端木荣飞也点头表示赞同。 三人来到一张地图前,立刻商议布署起来。 第三十五章 同一时刻,距离陇西军营数千里的酋元国皇宫中,林雪云正坐在御花园的一处凉亭内,两眼无神地望着亭外池子里一群正在水中畅游的天鹅。 天鹅,天鹅……这让她突然想念起京城将军府中的那群黑天鹅了,已有半月没有见面,不知天鹅们是否还记得她。唉……现在自己除了郁闷,还是郁闷,躯壳在这里,心却早已飘向那块熟悉的土地。 她回忆着,思念着,也忧郁着。从穿越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嫁给一位古代将军,再到慢慢爱上对方,遇到各种人和事,扳指算来,已有五个月。原想着能与心爱之人幸福平静地生活,可现实却并非如此。现在她又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度,遇到了一位邪恶的国君,心情简直坏到了极点! “唉……”林雪云再次长叹,起身走出亭子,仰面望向了湛蓝的天空。 一行大雁鸣声飞过,她幽幽地看着它们,心中无限愁怅。 “王后,该用午缮了。”几个宫女迈着莲步缓缓走来,向她欠身行礼。 “别叫我王后!我不是!”林雪云一听这两字就来气,在这个陌生的皇宫中她已待了数日,而每天这些人都喊她王后。王后?骸魔鬼的王后! “王后,几日后您便正式成为奴婢们的主子了,请您回寝宫用膳吧。”宫女低头说道。 “我不饿!” “王后,您若不用膳,那王就要怪罪奴婢们了。” “我说了不饿,你们走吧!” “可是……”宫女甚是焦急,还想说什么,却听到一个娇媚的女声从一处假山旁传来。 “既然她不饿,你们就下去吧!” 林雪云循声望去,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正缓步而来。 “丽妃。”宫女们忙欠身行礼,满脸紧张之色。 林雪云看了看对方,心中直。这个丽妃,体态丰腴,面容娇媚,一双杏眼更仕盼生辉,的确是一个艳丽美人。不过虽是美人,但却透着一股子艳俗之气,只这身在阳光下灿灿发亮的金色褶裙才显出她是一个妃子,一个地位尊贵的女人。 宫女们早已退下,丽妃也已来到她面前,正仔细打量着她。 “果然是个美人,怪不得王会这么迷恋于你啊!”娇媚之声再次响起,杏眸中却透着一股冰冷。 林雪云懒得搭理,径自向后走去。 丽妃立刻拽住她的手臂,秀眉一扬,轻笑一声,“呦!这么快就要走啊!” “请放开!”一阵疼痛顺着神经末梢传入林雪云的脑中,她忙甩开那双玉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臂。 “怎么?是不是不舒服啊?”对方的声音极其娇媚,却带着一丝得意。 唉……林雪云心中一叹,望着眼前这个满面笑容,却目光冰冷的女人,她是无语了。看来是个难缠的主啊! “没什么。”她还是向后走去。 “等等!”身后的女人急忙叫住她。 “干嘛?”被对方狠狠一拽后,林雪云没好气地回头应了一句。 丽妃走上前,轻蔑地瞄了她一眼,“你,就是被王抓来的那个淳于雅云?” “是。” “你是羽显国的人?” “不是。” “不是?那你是哪里人?” “未来!” “什么?” 林雪云看着一脸疑惑的对方,突然觉得没必要和她说这个,于是不再言语。 不过丽妃仍然追问着,“未来是何国?” 林雪云不语。 “我在问你话呢?” 林雪云还是不吭声,迈开步子走了。 “你!你站住!”丽妃挡住她的去路,怒目而视,双手环胸,头上的诸多金簪也随着她的快速走动而轻摇起来。 “大姐,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大,大姐?你!你竟敢这么叫我!”丽妃听得这两字,顿时火冒三丈。 “你看起来是比我大啊!”林雪云一脸无辜。 “你放肆!别以为王宠幸于你,就想骑到我头上!含想做王后,别做梦了!” “谁想做那该死的王后!切!”林雪云努努嘴,瞥了瞥面前这个因愤怒而面部微颤,直掉脂粉的女人,又抛出一句,“你要想做,就去做吧!” “呵!别假腥腥的!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想成为王后,你心里也一定巴不得吧!” “懒得跟你说!”林雪云摇,正想摆脱这位娇艳美人,哪成想对方竟拉住了她的衣袖。 “你干什么?” 丽妃娇笑一声,突然冷冷地压低嗓音道:“告诉你!就算你做了王后,但只要我在,王,还有这后宫都是我的!我的!” “晕!”林雪云朝天一叹。唉,真是一个为了争宠而变得疯狂的女子! 她感叹之时,一阵痛楚再次传来,因为对方白嫩的手指正紧紧拧着她的胳膊。 她皱着眉,立刻甩开这双玉手,瞪了它的主人一眼。 “唉呦!好痛!”丽妃好似受了大刑一般,吃痛地大叫一声,杏眼直直望向假山那边。 林雪云非常地疑惑不解。不会吧,只是轻轻一甩,也让她这么痛苦? “好痛!”又一声,而且声音提高了几分贝。 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响起。 “怎么回事?” “王!”丽妃忙扑向了正从假山后面走过来的赫连昊。 “王,方才臣妾本想与雅云姑娘聊聊天,可她竟狠狠地甩开我。王,臣妾的手好痛!” “哦?是吗?”赫连昊看着一脸娇媚,轻揉玉手的美人,戏谑地笑了笑。其实刚才,他一直都在假山后面偷看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心里自是明明白白。不过既然自己的爱妃朝他看过来,他就干脆现身了。 “王,难道您不相信臣妾?” “哦,没有,爱妃是这儿疼?”他搂住对方,轻抚着怀中人儿的玉手。 丽妃更是欣喜若狂,得意地瞥了一眼林雪云。 后者歪着头,平静地说了一句,“大姐,没这么严重吧?” “你!”前者的脸顿时晴转多云。 赫连昊一阵偷笑。她竟叫丽妃为大姐!呵呵,有意思! “爱妃,雅云姑娘是甩了你一下,不过好像是你揪拧人家在先,她感到疼痛才这么做的,对吧?” “啊?王,哪,哪有?” “没有吗?” “当然没有!” “唉,爱妃怎就不肯承认呢?这可是朕亲眼所见啊!” “啊?”丽妃一阵哆嗦,娇颜顿时煞白。 “爱妃,雅云姑娘即将成为朕的王后,这,你也该知道吧?” “是,是啊。” “可你怎么能如此冒犯王后呢?”赫连昊原本微笑的俊颜上突然阴云密布,冷漠的声音直刺丽妃的耳膜。 “王,臣妾,臣妾不是有意的啊!” 赫连昊却是冷笑一声,右手缓缓抬起。 林雪云注视着那只手,心中在想,不会是要打她吧? 果然,一个响亮的巴掌声立刻传来。 “啊!”丽妃跌坐于地,白暂的右脸顿时火红一片,嘴角也已渗出鲜血。 这一次,她是真的感到痛了。 “唉……真是可悲可恨!”一直沉默不语的林雪云终于开口叹了一句。 赫连昊抬起俊美的脸,望向面前美人,淡笑道:“王后是说谁可悲可恨?” “她可悲,你可狠。” 赫连昊收起笑容,立刻一脸怒色。她竟说自己可狠?为什么? “哦?朕倒愿闻其详。” 林雪云瞥了一眼面前的皇帝和他的妃子,缓缓说道:“自古后宫如战场,女人间的战争远比兵戎相向残酷多了,勾心斗角,暗地放矢,谁都想做后宫的主人,谁都想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于是千百年来,历朝历代的后宫中都周而复始地上演着一出出争宠戏,而其实最可悲的就是这些处在深宫之中的女人们。她们很美丽,但也愚蠢,愚蠢地让自己的青春都消磨在这种无意义的争斗中,愚蠢地让自己的命运被禁锢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不过,她们也很可怜,因为身在后宫,命运便已注定,注定要痛苦一生!” 闻此言语,赫连昊一脸惊异,他不敢相信这番耐人寻味的话竟出自这位绝色美人的口中,不由得皱眉道:“那朕……又为何可恨?” 林雪云瞪了他一眼,满脸冷漠的表情,“你,赫连昊,虽有一副好皮囊,但却邪恶冷酷,沉迷美色。女人在你眼中就是个玩偶,满足你的工具。你身为君王,却不体恤万民,不顾边境百姓生死,一心只想侵略他国,扩张领土,真是可恨至极!” “哈哈哈哈!”赫连昊不怒反笑,两眼直直盯着她,叹道,“你这张嘴真够损人的!” 林雪云白白眼,扭头便向后面走去。果然不是常态,骂他都这么开心! 赫连昊并未阻拦,只是迷恋地望着她那优美的背影,嘴边挂满了笑意。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对方,一个脾气暴躁的女人,一个不畏王权的女人,一个绝色美人。 “王,臣妾知错了,求您饶恕臣妾吧!”一直跪在地上的丽妃,此时颤颤微微地说道。 “哦,那就好,你回去吧!”赫连昊这才想起地上的女人,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便转身离开。 丽妃慢慢站起身,在宫女的搀扶下步出了御花园。 她摸着仍旧麻痛的右脸,心中满是惊讶。若在以前,她是最尊贵的王妃,最受宠的女人。可现在,王却动手打了她,仅仅是为一个异国女子! “王后?骸休想!”丽妃恢复了原先的娇横,咬着嘴唇,愤愤地蹦出几个字。就在刚才的几秒钟内,一条毒计在她心中顿时产生。 第三十六章 三日之后陇西管平城。 黑色的天空,微凉的清风徐徐吹来,高大的城墙矗立在银色月光下,显得更加肃穆。 城外,威武强健的战马整齐排列着,马蹄踩踏在黄色沙土上,不时扬起阵阵浑浊的尘土。此刻,身穿黑色盔甲,满脸络腮胡的酋元国将军陈田正跨坐在战马上,如雕塑般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将军,时间已到。”他身旁的军士仰望夜色下的城墙,心中早已暗奈不住兴奋之情。 “嗯。”陈田摸着胡须,紧紧盯着不远处那扇黑色城门。 “吱呀”——随着一阵沉重的响声,紧闭的城门露出一道缝隙,渐渐地,缝隙越来越大。最后,城门被彻底敞开,安静地伫立在美好月色下,好似在欢迎远道而来的贵客。 的确是在欢迎“贵客”,欢迎来自酋元国的大军。 这时,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突然从门中跑出来,向跨坐在黑色战马上的陈田抱拳喊道:“将军,末将孙楚林率属下一千军士在此恭迎贵军到来。” “好!孙副尉,现在城中情况如何?” “禀将军,城门已被我们控制,将军可以入城了。”孙楚林面露得意之色,手中的大刀在月色下正泛出淡淡白光。 “哈哈哈哈!很好!众军听令,随我攻入城中,杀他个片甲不留!”陈田高喊一声,挥动手中的银色弯刀,第一个冲进了城门。 身后的军士们更是兴奋不已,也骑马跟随在后,挥刀直入城中。 几千人浩浩荡荡地管平城,谁也没有留意,那个皮肤黝黑的男子,那个孙楚林,此刻正在神秘地窃笑。 陈田率军冲入城后,顿觉四周一片寂静,心中略显惊讶,“奇怪,难道所有的驻城军士都在睡觉?” “当然没有!”一个宏亮的声音突然在此刻响起。 “啊!谁?”陈田更加惊讶。 “将军,是我,恭喜您顺利入城啊!”那个皮肤黝黑的男子,那个孙副尉,那个孙楚林正笑着向他喊道。 “孙楚林,你?”陈田发现对方的神色异常奇怪,身子不觉微微一震。 “将军,末将并不是孙楚林,而是麴将军的副将王旋!”孙楚林轻笑一声,立刻撕下了一张假面皮。 也在此时,城墙之上又传来一个宏亮的声音。 “陈将军,你们中计了!” “麴漠!”陈田已是满脸惊骇之色,因为他不仅看到了身披银色战甲的麴漠和端木萧逸,也看到城楼之上站满了手持弓箭的数千名军士,而他的四周也已布满持着长矛大刀的军士们,他们就像幽灵般,突然现身在眼前。 “陈田,投降吧,今日你是插翅难飞了!” “骸麴漠,本将军是不会落入你手中的!弟兄们,杀!”陈田大喝一声,率军冲向了前方。 “放箭!”麴漠急命众军开弓射箭。 城中的驻军们立刻与敌方厮杀起来。 一时间,喊杀声四起,两军奋力激战着。 “漠兄,酋元军已为笼中之鸟,垂死挣扎也是无济于事了。”站在城楼上的端木萧逸望着城中不断倒下的敌军尸体,顿觉胜券在握。 麴漠点头道:“陈田是肖冰手下的一员猛将,如能擒获,敌军的士气必然受挫,这对我们是极为有利的。” 他点头之时,身旁的一个军士突然指着大喊,“不好,陈田要跑!” “他跑不了!”麴漠立刻飞身而下,手中宝剑直指正骑马向前奔驰的陈田。 对方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现正在急切地找寻出城的其他道路,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后面施展轻功,跟随而来的人,而当他察觉到时,对方早已来至身后。 二人立刻激烈打斗起来,但其实胜负早已注定。酋元军基本被消灭,只剩下投降的百名军士。片刻之后,陈田也终于败在麴漠剑下。 城中将士顿时欢呼雀跃,一片沸腾。 端木萧逸走下城楼,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漠兄,你这招将计就计,关门打狗果然奏效。” 麴漠淡淡一笑,俊眸中却闪过一丝忧虑之色。 “漠兄……你在担心云儿?” “嗯,这次虽然守住了州城,但云儿还在赫连昊手中,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端木萧逸的心中自然也是担忧不已,他剑眉紧拧,望着夜空,低沉地说道:“得尽快救出她!” 黑夜过后,清晨的曙光洒满了酋元国皇宫的各个角落。 还没被营救出来的林雪云此刻正独自一人呆在卧房之中。 为了避开赫连昊的骚扰,她再一次假装神经疼痛,每日在房中休息。赫连昊果然只是前来看望看望她,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做出冲动的行为,这让林雪云略感安心,但对麴漠的思念却是越发强烈。这个硕大的皇宫困住了她,也斩断了获取外部信息的通道。漠是否在想念自己?前方的仗打得怎样了?一切都不知道,一切也不会让她知道。林雪云忧愁,郁闷,愤怒,彷徨。她觉得自己若再不逃出这个金丝笼子,可就真的要生病了! 唉……她长叹一声,拿起桌上的药碗,来到屋内一处盆栽前,倾斜着手倒了下去,棕色药汤立刻顺着光滑的瓷碗缓缓流入泥土中。每日宫女送来的安神药汤她都这样处理,而几次下来,这盆被浇灌的花也在中药的滋润下茁壮成长起来。 滋润完花后,林雪云伸了伸胳膊,决定出去散散步,毕竟呆在房中只会增添思念之情。她漫步至御花园中,在一处凉亭内坐了下来。 不远处,各种鲜花错落有致地开着,几只蝴蝶正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旁边的池塘里,一群天鹅正悠闲地疏理着光洁的羽毛,池边有几位穿着华丽衣裙的美貌女子,正在快乐地踢着键子。还有几位女子站于假山石上,嬉笑着向水中扔鱼食,数条金色鲤鱼围在岸爆正争先恐后地抢着食物。 望着这一切,林雪云无奈地叹了叹。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池中的鱼,被困在了水塘里,不能投入大自然的怀抱。 她又望了望岸上的女子,又是一阵叹息。那几位美女,应该是赫连昊的妃子们吧,这么年轻。呵!看来他真是个好se之徒,收罗了这么多美貌少女! 林雪云瞥瞥嘴,托起下巴对着花丛中的蝴蝶发起呆来。 突然,一个娇媚的声音传入她耳内。 “哎呀,刚才与姐姐一起踢键子可把我累着了!” 她朝亭外一望,见两个美艳的女子正朝这边走来,细细一看,原来是方才在池边玩耍的人。 “哎哎!妹妹,你看,那个羽显国的女人!” “啊!在哪?” “亭中坐着的就是啊。” “哦,是的!”二人边说,边朝亭内走来。 林雪云瞥了瞥她俩,只见这二人虽然年纪轻轻,但脸上却是浓妆艳抹,打扮地非常成熟。此刻,两双眼睛正直勾勾地打量着她,这让林雪云立刻感到很不舒服。 而更不舒服的还在后头。 “呦!这位就是羽显国来的雅云姑娘啊!”长着一双丹风眼的女子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句。 “二位是?”林雪云对她没好感,不客气地随口问了句。 “哦?雅云姑娘连我们都不知道?唉,不过也难怪,你整日黏着王,怎会有空与我们这群妃子们玩呢!呵呵!”丹凤眼女子的眉毛一扬,声音更加阴阳怪气。 整日黏着王?她哪有!倒是那只残暴无耻的色狼整日黏着她!骸还幸亏自己够聪明,使巧计暂离开了那双魔爪!林雪云没好气地闷哼一声,瞥眼望向旁边的灌木丛中。 “呵!姐姐,她倒是很有礼貌啊,见了你我二人也不问候一声。”另一个长着瓜子脸的女子笑了笑,眼中尽是怒气。 “嗳,雅云姑娘是异国远客,对我们这些个妃子当然不用那样有礼喽!” “对了,姐姐,我听说有人要做王后了,可是真的?” “是啊!不过听说那女的骚得很,是个狐狸精,哦,还是个异国的狐狸精呢!唉,王后应该是母仪天下的,可不容一个狐狸精担当啊!”丹凤眼女子说完,狠狠瞪了林雪云一眼,见她脸上已有些怒意,不禁冷笑一声。 另外那位美女也随之冷笑起来,“可王偏偏喜欢那个狐狸精呢!” “唉,是啊!妹妹,你说王不会是被狐狸精给迷惑了吧?” “肯定啊,她可真是不要脸!” “的确是不要脸的狐狸精,王怎会这么糊涂啊!” 二人说到这,又齐刷刷看向坐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林雪云,丹凤眼女子更是瞥瞥嘴,娇笑了一声,“雅云姑娘,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啊,是不是也觉得那个狐狸精很骚呢?” 听到这,林雪云已是一股怒气塞于胸中,不过她并没有立刻爆发出来,而是慢悠悠地扭过头,看着面前二人,摇叹了口气。 “你,你叹息什么?”丹凤眼女子略感奇怪。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两张美丽的脸被化妆成这副德性真是糟遢了。” “你!”面前二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恶毒之人应有恶毒之相,我以前呢一直不怎么相信。今日见了二位的尊容,看来是不得不信了,唉!”林雪云淡淡说道。 第三十七章 “喂!你说什么!”两个美人的脸已变为绿色,厚厚的脂粉直掉落而下。 脂粉不断掉落,林雪云更加叹气,“二位别动怒,这样太不雅了,要是被别人看到,多丢人啊!” “你!” “以前我遇到的都是心宽气和,真诚厚道之人,像二位这样有特色的女子我还是闻所未闻啊!唉,看来是自己孤陋寡闻了,原来酋元国皇宫中的女人们都是这样的啊!” “你!你给我闭嘴!”丹风眼女子已是气得要死,伸手便要打过去。 林雪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打人可是不礼貌的哦!别这么生气,对身体不好,寿命也会减少的!” “你!竟敢对我这么无理!”丹凤眼女子的手在,她还想开口怒骂之时,一个宫女捧着一个托盘来到了亭中。 “王后,这是王让御厨特别为您做的莲子羹,请您慢用。” “哦,知道了,你下去吧。”林雪云放开那双玉手,淡淡地回了句。 “是,奴婢告退。”宫女将盘中瓷碗放下后,正要退出凉亭,却被丹风眼女子大声喝斥住。 “喂!见了我们就不请安了?” “是啊!你们这些狗奴才竟敢如此放肆!”瓜子脸的女子双手环胸,冷冷道。 “啊,奴婢不敢!奴婢给惠妃,柔妃请安!” “滚!” “是,是!”宫女颤着身子告退后,那个丹凤眼女子,也就是惠妃,恶狠狠地盯着林雪云,脸上怒气更旺,“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整日缠着王,还想做王后,骸做梦吧!”“二位,是你们喜欢的那只残暴色狼天天缠着我,好不好!”林雪云皱皱眉头,心中一阵厌恶。 “你!你吃了豹子胆!竟敢对王如此无礼!”一旁的柔妃满面怒容,脂粉再次掉落。林雪云倒是一脸悠然,笑了笑,“对赫连昊这种人就应该这样!连他自己都承认过他是邪恶至极,超级变态的。唉,你们又何必气成这样!” “大胆!”惠妃和柔妃似乎已经快要被她气疯了,样子变得极为可怕。 林雪云懒得再搭理她们,看看桌上的瓷碗,不由得冷笑一声。那只色狼送的莲子羹?呵!她才不会喝! “二位慢慢聊,要是很生气呢,就再去踢会儿键子吧。据说运动能缓解一个人的怒气,呵呵!我就先走一步!”她边说边步出了凉亭。 “气死我了!”惠妃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气得差点晕过去。 “姐姐,喝口莲子羹消消气吧。”柔妃端起桌上的瓷碗说道。 “我不喝!这是给那狐狸精的,要喝你喝!” “刚才踢踢键子是饿死我了,也不管了!”柔妃嗅着诱人的香气,大口喝起来。 “骸亏你喝得进去!”惠妃立刻白了她一眼。 “可总不能饿死吧!” “呵!我可没妹妹这般娇情!” “姐姐,那也……”柔妃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抓住自己的喉咙,倒地抽搐起来。 “啊!你,你怎么了?”惠妃大骇,忙扑了过去,只见对方两眼一瞪,口吐鲜血,顿时一动不动。 “来,来人啊!”扑过去的人又立刻吓得跳起来。 一群宫女和太监忙拥进亭中,也是惊恐万状。其中一个胆大的太监慢慢走过去,俯身摸了摸柔妃的脉搏,顿时脸色苍白,跌坐于地。 “柔妃她,她死了!” “啊!”随着惠妃的一声尖叫,其他人也高声惊叫起来。 柔妃没被饿死,而是被毒死了。 片刻之后,闻讯而来的有很多人:赫连昊,林雪云,还有一大群妃子,宫女,太监。 “怎么回事?”赫连昊看着那具冰冷的尸体,脸色非常难看。 “刚,刚才柔妃喝,喝了这碗莲子羹后就,就死了!”惠妃好不容易把话说完,随之又一阵。 “莲子羹?”赫连昊拿起瓷碗一看,顿时愕然。这不是自己命人送给王后的吗?怎么会…… 他又看了看林雪云,只见对方正紧紧盯着那具尸体,而后走过去,俯下身,仔细观察着。 “王后……你在干什么?” “她面部发黑,口鼻出血,是中毒而死。”林雪云皱眉道。 “嗯,没错。”赫连昊点点头,又见对方走到了惠妃面前。 “你是说柔妃喝了这碗莲子羹才死的?” “是,是啊!” “这碗原本是给我喝的,换句话说,凶手是想毒死我。而不幸的是,柔妃却喝了它,因此就死了。” “什么?”在场的人一片惊愕。有谁会想毒死未来的王后呢? “谁?是谁?”赫连昊沉闷的声音突然响起,而林雪云则是看着他的眼睛,良久才开口道:“这碗莲子羹是你命人送给我喝的。” “你,你不会认为是朕想毒害于你吧?”赫连昊俊逸的脸上满是郁怒之色。 “那倒不是,我在想,是不是有人趁机下毒。” “啊!”众人又是惊恐不已。 林雪云倒是一脸平静,“刚才送莲子羹的宫女在哪?” “王,王后,奴婢在此。”一个宫女低着头,慌慌张张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刚才你过来的路上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异常之事?” “异常之事?没,没有啊。” “你别紧张,再慢慢回想一下。” “是。”宫女细想片刻,突然眼睛一亮,道:“回王后,方才奴婢从御膳房过来时,在花园的一处小径上不小心撞到一个宫女,但她很快就跑开了。奴婢一看瓷碗并没被打翻,也就走了过来。” “哦,那就是了。”林雪云听到这,心中已明白几分。 赫连昊也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是……” 林雪云点头道:“没错,我想那人适意去撞人家,然后趁机在碗中下毒。” “啊!”宫女立刻脸色大变。 林雪云皱皱眉头,问道:“怎么?莫非你认识那个人?” “回,回王后,奴婢不,不敢说。” “说!否则你会死!”赫连昊的怒喊声使得宫女顿时趴在地上不已。 “是,王。她,她是翠,翠云。” “什么?丽妃的……贴身丫骺”还在惊恐中的惠妃突然大喊了一句。 “是,是的。” “让丽妃马上滚过来!”赫连昊再次怒吼。 一个太监忙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凉亭。 不一会儿,那位丰腴美人略显惊慌地迈步而来。 “王。” 赫连昊冷冷一笑,指了指那具可怕的尸体,“丽妃,你来看看她是谁?” 丽妃凑过去一看,连忙又捂住脸,“啊!这不是,不是柔妃吗?怎么会这样?” “这要问你啊。” “问我?王,臣妾不明白。” “怎么?你不知道?” “知道?知道什么?” “当然是你的丫鬟翠云下毒欲杀死王后,但却让柔妃做了替死鬼啊!” “什么?王,您在说什么?臣妾,臣妾真的不明白。”丽妃低声回应着,脸色却越发苍白。 “骸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是朕亲眼见她投毒,而后又向你汇报的!” “啊!王,您,您看见了?” “是的!你这贱人,还想抵赖吗?” “王!臣妾,臣妾并不想这样的!”丽妃一时乱了方寸,扑通一身跪倒在地,两眼却恶狠狠地望向林雪云。 突然,她伸出玉手,直指对方,一双杏眼大睁着,样子极为恐怖。 “都是因为她!含她凭什么当王后!我恨她!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赫连昊却是一阵冷笑,“实话告诉你,朕并没有看到翠云投毒之事,朕只是诈一诈你,而你却承认了!” 丽妃看着龙颜大怒的赫连昊,突然无力地垂下了手,“王,您,您刚才说什么?” “既然你已承认,那就去死吧!来人!”赫连昊左手一挥,两名军士立刻现身。 “将这贱人拖下去,跺成肉泥!” “遵命!” 当军士拉起呆愣在地的丽妃时,她那原本美丽的脸顿时苍白无色,变得异常恐怖,“王,王!臣妾知错了!王,看在臣妾跟随您多年的情份上就饶了臣妾吧!” “还不快拖下去!” “是!” “王!饶恕臣妾吧!” 这是所有妃子,太监,宫女听到的丽妃的最后一句话,而后,花园内立刻变得寂静万分。 林雪云呆立亭中,愣愣地看着那位丰腴美人被拖出了御花园。 “听着!如若再有类似之事发生,一概死罪!” “是,是!”众人立刻被赫连昊的一声怒吼吓醒,纷纷回过神来。 赫连昊却突然温柔地笑了笑,伸手轻抚着未来王后的秀发道:“王后请放心,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 林雪云立刻挪开身子,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跺成肉泥?天,太恐怖了!她虽然清楚古代的各种死刑,有些可谓惨忍至极,但总是书上的记载,而今却是亲耳听闻!太可怕了!赫连昊果然是个冷血的恶魔! “王后,你的脸色不好,神经又痛了?” “啊?哦,是!我回去休息了。”林雪云看着对方俊美的脸庞,温柔的眼神,一下子觉得他就是死神,撒旦!她不想再见到这张脸! “那也好,王后可要多休息,几日后便是册封大典了。” 林雪云不理他,急步走出了花园。 “还站在这干什么!该回哪儿的回哪儿!” “哦!是,王。”一群人慌忙退出凉亭。 赫连昊理理耳边垂发,也悠然地步出了花园。 第三十八章 离开花园后,他又来到了御书房,黑衣男子正坐在里面喝茶。 “哦,你来很久了?”赫连昊笑着坐下,也喝起茶来。 “不,刚来。” “是来等消息的?” “正是。”对方笑道。 “嗯,那就与朕一起等吧。”赫连昊喝着茶,脸上满是悦色。 片刻之后,大将军肖冰突然跑进来,又立刻跪倒在地,脸色一片苍白。 见此神色,赫连昊便知他要等的消息绝不是好消息,但还是低沉地说出一个字,“讲!” 肖冰讲了,讲的的确是坏消息。 “昨夜,陈田率军攻管平城,却全军覆没,陈田本人也,也被俘。” “你说什么!”赫连昊站在肖冰面前,俊颜上已是一片阴云密布。 “末将知罪,请王责罚!”事已至此,作为大军统帅的肖冰深感自己的无能,嘴里也只剩下这八个字。 “孙楚林他们不是已做好准备暗地接应了吗?怎会这样!”坐于一旁的黑衣男子也是满脸阴郁之色。 “据说他们被麴漠发现,早已处死,而其它三个州城的探子和羽显叛军也被消灭殆尽。” “什么!”黑衣男子猛然站起身,手中的茶杯立刻抖了一下,“全完了?不!不可能!” “这是刚得到的消息,千真万确。”肖冰低沉地说了一句,又看看黑衣男子,发现对方的脸已是铁青色。 “该死!我苦心经营了几个月,竟然功亏一溃!该死!该死!”一声怒吼从他口中传出,在御书房久久回荡着。 赫连昊看着满脸怒色的黑衣男子,突然笑出声来。 其他二人立刻感到莫明奇妙。攻城失败,难道是件高兴之事? “王,您,您怎么了?”肖冰脸上已挂满问号,他怀疑是不是王因此而疯了? 赫连昊没有疯,突然止住笑容,鹰似的双眼射出两道骇人的光束,阴沉而平静的声音缓缓响起,“朕在想,此刻端木荣飞他们定是在庆贺这次胜利吧!不过,朕是不会让他们开心太久的!” “哦?王有何计部”黑衣男子愤怒的声音已恢复了平静。 “你知道。” 对方略微思索了一下,忽然扬眉道:“莫非,王真的决定那么做?” “朕本来想再过几日实行,因为战况一直很好,但是现在……”赫连昊凌厉的目光扫向一旁的肖冰,对方立刻羞愧地低下了头。 “嗯!现在兵败管平,看来是时候了!”黑衣男子邪笑一声,又道,“那上次王答应之事……” “放心,你要他们死,他们必然活不了!”赫连昊摆摆手,慢悠悠地说道。 “好!那我就告辞了!”黑衣男子抱拳行礼,笑着走出了书房。 书房之内,肖冰还在为兵败之事自责,当然他也在痛惜和愤恨,因为非旦没有拿下城池,麾下的一员勇将也竟被敌军俘虏!这实在是奇耻大辱! “王,末将带兵不力,请王责罚末将吧!” 赫连昊却摇着头,拍拍他的肩膀道:“嗳,肖将军不必过于自责。你一心为国,近日更是为战事劳不已,此次战败也是所料未及的,朕怎能责罚于你呢!” 肖冰听完后,粗犷的脸显得激动不已,就连声音也略微起来,“王,末将定能拿下这四州,以谢王恩!” “呵呵!有将军此言,朕就放心了!” “王,那您刚才所说的实行……呃,莫非王已想好一计?” “正是。”赫连昊俊眸一亮,在对方耳边低语了几句,而后又笑道,“当然,此计若是不成,那还是要靠将军啊!” “请王放心,末将定会竭尽全力!” “很好!”赫连昊大笑一声,踱到窗前。窗外的阳光如利剑般射入书房内,其中一束光线照射在这张俊美的脸庞上,映出了一抹邪邪的微笑。 而在御花园的一处草坪上,林雪云正全身沐浴在同样温暖的阳光中。阳光照射在绝美的脸庞上,映出的却是一抹深深的忧愁。 她刚离开凉亭,原想回去休息,但心中的思念却再次涌起,因此只好在花园中闲逛着,因为一旦静下心来,这股思念便越加强烈。 她仰望天空,心中无限感慨。天气这么好,要在平日,自己早就拉着麴漠逛街去了,可现在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看到的只是一群深居宫中的女人,一群可怜的仆从,还有一个邪恶的君王。有时,她看着那群妃子们,脑中竟会想到羽显国的皇宫。相比之下,那里倒是只有仆从,没有这些个娇里娇气的女人。 林雪云其实也纳闷,端木荣飞这么个风流君王,怎会没有一个妃子呢?真是奇哉怪也!不过,她又想,说不定他有什么特殊癖好,比如喜欢在宫外风流!林雪云想到这,不禁瞥瞥嘴。自己为何会想到那只色狼,真手了!她拍拍额头,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心中还是苦闷,苦闷,苦闷。 林雪云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这儿风景虽好,但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她叹了叹,继续往前走。 突然,一个男子的背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对方一袭黑衣,正走在不远处的回廊中。 这背影怎会这么熟悉?她非常疑惑,向那边仔细地望了望。没错,这身形,这背影,的确在哪见过!在哪儿呢? 她正思虑着,对方就在此刻转过了一个拐角,他的正面也完全在眼前。 林雪云顿时惊骇万分,不禁后退几步,两只大眼睛直直盯着那张脸,那张肥胖的脸,那张已经死了的脸。 “端、木、辉!”下一秒,她条件反射般地低吟出三个字。对方竟然是端木辉!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难道看错了?她机械地揉揉眼睛,又细细一看。没错!真的是他!他没死! 没死之人正逐渐消失在视线中,林雪云呆愣半天,才挪动脚步追上前去。但是晚了,他早已不知所踪。 天!端木辉竟然还活着!那他怎会出现在酋元国的皇宫中?难道……难道! 林雪云突然惊叫一声,因为她想到了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难道端木辉死里逃生后又和赫连昊勾结在一起了?难道他们又有什么阴谋?难道和近日来的边境不宁,陇西遭袭有关?一个个疑问冒出来,也一次次被肯定。她不再想下去,也不敢想。 不敢想的时候,一个柔柔的声音突然响起。 “王后,您怎么在这儿?王请您多休息,还是回寝宫去吧。” 林雪云猛得一回头,发现原来是几个宫女。 “哦,我是要回去,只是迷路了而已。”她叹了口气,转身向后走去,心中仍然忐忑不安,惊讶不已。 她预感到,将有事情发生,而且,极不好。 陇西军营深夜时分 赫连昊的爱妃被跺成肉泥已过去一日,现在,羽显国的皇帝端木荣飞正一脸悦色地坐在行帐中喝茶。他之所以如此高兴,是因为管平城并没有落入酋元军手中,而肖冰手下的一员大将也被擒获。更令人振奋的是,管平、全阳、岷星、杨山四个州城中的敌军奸细和叛军已被彻底消灭。这是几日以来,他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一直紧锁的眉头也终于微微舒展开来,“太好了!如此一来,赫连昊要想拿下这四州是不可能了!” 坐于一旁的麴漠点点头,剑眉却拧得更紧了,“但仍有五个州县落在敌军手上,几日来的突袭也不见成效,他们的防守可谓侍若金汤。而且……云儿还在赫连昊手中!” “骸那个混蛋!”闻此言,端木荣飞的俊颜又阴沉下来。是的,五个州县还没有收复,更令他愤怒与担忧的是,云儿还在敌人那!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揪结在了一起。痛,撕心裂肺的痛,随着无数条神经立刻传遍全身。 同样备受煎熬的还有麴漠,还有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端木萧逸。 刚得到的胜利在三人脑中只停留了片刻,又被一阵忧愁和焦虑占据。不能立刻解救云儿的愤懑充填于胸,却无处发泄。 “该死!难道就真的束手无策了?”端木荣飞的怒吼换来的是更沉闷的气氛。 三人顿时沉默不语。 不过,更令他们气愤的还在后头。 就在此时,一个军士慌慌张张跑进了行帐内,手中还握着一个黄色信封。 “报,酋元军方面送来一封信!” “刚才?” “是的,将军。” “下去吧。” “是。”军士将信封递于麴漠,便退了出去。 这封信,犹如千斤巨石般,顿时压在三人身上。他们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事实证明,的确不是好事。 麴漠拆开信封,抽出信纸,仔细一看,而后脸色巨变,一把将信纸重重拍在桌案上。 “怎么了?”其他二人异口同声问道。 “赫连昊这混蛋,他竟然要用云儿换取陇西九州!明日午时让我们三人带着交城文牒去连云谷见他和云儿,否则就杀死云儿!” “混帐!”端木荣飞抓起信纸一看,果然是如此言语。 “这会不会又是他的诈术?就像上次连云谷那样?”端木萧逸冷静下来,拿起信纸,低头琢磨着。 麴漠点点头道:“有可能又是一个陷阱。” “去了便知!万一云儿真的被杀,我,我……”端木荣飞不再说下去,紧握的拳头正发出咯咯的响声。现在他越来越不能失去云儿,如果真要用九个州城换回她,他也认了!他只要云儿回来! “大哥,你……真的想用陇西九州换回云儿?” “还能怎么办!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她死?” “可现在的情形还不明朗,我们不能冒然前去。” “不明朗什么!赫连昊这混蛋肯定是要急于夺取陇西九州才会想出如此恶毒之病明日去定了!” 麴漠和端木萧逸看着他,沉默片刻后也点了点头。 麴漠更是焦躁万分,他万没料到,赫连昊竟如此卑鄙,会用云儿做威胁!去,要是对方仍像上次那样用易容术怎么办?不去,要是云儿真的被杀,那自己就会后悔悲伤一辈子。而现在又别无他法,看来只能冒险去会一会对方了! “又是连云谷,赫连昊不会耍什么花样吧?”端木萧逸仍然很不放心。 “骸他的目的是想尽快拿下陇西九州,这次他一定会带着云儿去连云谷!”端木荣飞咬咬牙,低沉地说道。 三人坐在椅子上,都是满脸的忧虑不安。 帐外,墨色的天空中渐渐透出一丝光亮,轻风扬起一阵沙尘,远处山脉的轮廓也逐渐清晰起来。 明日即将来临。 第三十九章 连云谷 明日来临后,极不好的事情便发生了。 太阳慵懒地挂在蓝色天空中,的阳光照射在幽谷内,两旁岩壁上不时反射出道道金光。 一只鹰飞入谷中,慢悠悠地转了几个圈后,便稳稳当当地栖在了一棵突出于峭壁之外的枯树上。 枯树之下,林雪云正站在谷中小道上,头上已渗出不少汗珠。她仰望着两侧陡峭的岩壁,心中疑惑不解。今天早上,自己便被赫连昊带出了皇宫,这会儿又来到山谷中,这个魔鬼又想搞什么花样? 看着身旁正悠闲地眯着眼的赫连昊,她显然一头雾水,“喂!你带我来这个鬼地方干什么?” “哦,来这个鬼地方等人啊!”对方慢慢睁开眼睛,温柔地看向她。 “等人?等什么人?” “前来救你的人。” “啊?”林雪云一愣,大脑快速转了转。救我的人?难道是漠他们!赫连昊在等他们?啊!不好! “你要干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想用你来换陇西九州。” “什么?”林雪云望着对方平静的脸,心中顿时揪了一下,“你要用我换,换陇西九州?” “是啊,唉,不过现在人家还没来,不知道他们答不答应啊!” “呸!你做梦去吧!他们是不会答应的!” “王后,可别这么过早下结论哦。”赫连昊抚摸着她的秀发,嘴边挂出一抹邪笑。 “别碰我!”林雪云猛拍打掉这双手,立刻白了他一眼。 “你是朕的王后,碰你是理所当然的。” “你混蛋!你……”她还想要骂下去,却瞥见远处走过来三个人。 “哦,他们来了。”赫连昊拍着手,向前走了几步。 林雪云则是当场愣住,因为朝她走来的正是麴漠、端木荣飞和端木萧逸! “笨蛋!傻瓜!你们为什么要来!”她大声喊着,想要冲上去,却被身旁的军士紧紧拽住。 “你们想好了?”赫连昊笑着望向三人。 “放了她!”麴漠的拳头不止,俊颜已抹上一层怒色。 “嗳,别急嘛!各位,还记得这里吗?朕的几千军士就是在此死去的。” “当然记得!也是在这里,让我们见识了你手下人的易容术!”端木荣飞冰冷的俊眸中立刻射出两道骇人的目光。 “唉,上次朕折了兵,你们也没有救回她,这次你们可是有机会的啊!呵呵!” “骸还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云儿!” “当然是她本人了,不信?那好!”赫连昊一挥手,两名军士立刻押着林雪云走了过来。 “漠,你们快住赫连昊这混蛋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别管我,快住”林雪云挣扎着,满脸焦急之色。她终于见到漠了,可却是在这种状况下,真见鬼! “云儿!”麴漠正想冲上去,却被端木萧逸一把拦住,轻轻对他说道:“别冲动!” 麴漠这才咬着牙退了回去。这回他确信无疑,对方真是他的云儿! “云儿!”端木荣飞冰冷的俊眸顿时温柔下来。现在他也确信,她真是云儿! “赫连昊,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用女人换国土算什么英雄好汉!亏你还是个皇帝,骸我看你就是一禽兽!不,你连禽兽都不如!你这个恶毒的魔鬼!魔鬼!”林雪云骂了一大推,被骂之人皱着眉,拉了拉耳朵,无奈地叹息着。对于这类似的话,自然早已习惯。不过连他也奇怪,自己非旦不生气,反而越发喜欢她,真是奇了! 而对面的三人更是目瞪口呆。这样骂他,对方竟然没有动怒,反而一脸无奈,真手了!不过这骂的内容,他们倒是举双手赞同。赫连昊的确是个混蛋! “真是她。”端木萧逸低声说道,另外二人也默然点点头。除了她,还有谁会这么大胆地骂人呢! “文牒带来了没有?”赫连昊没有被惹恼,仍旧一脸平静之色。 端木荣飞却是怒容相向,右手从衣袖内掏出了那份交城文牒。一旦文牒签章盖印,那就意味着一国的领土将永远归属于另一国,而将陇西九州拱手相让,三人对此是一万个不愿意。这是羽显国的领土,怎能被敌国侵占!但想到云儿性命堪忧,他们又岂能视而不见!一番踌躇挣扎之下,端木荣飞做了这个决定:换! “这是交城文牒!” “哦?”赫连昊看着对方手中的文牒,眼中泛起一丝惊喜。没想到对方真是个爱美人胜过爱江山的人啊! 他又将目光移向三人,“可朕怎么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呢?” “骸”端木荣飞展开文牒,上面赫然写着将陇西九州划归酋元国的几行金字,字后面还有羽显国皇帝的玉玺之印。 “哈哈哈哈!好!好!”赫连昊大笑不止,而一旁的林雪云则立刻傻眼,她突然冲着三人大喊道:“简直就是丧权辱国!这是你们的国土啊!你们怎能这么做!端木荣飞,你还是不是一国之君!要将陇西九州拱手让给这等残暴的皇帝,你,你混蛋!” “住嘴!”端木荣飞再也听不下去,他望着面前美人,拳头早已握紧,“云儿,你以为我愿意?都是为了你,为了救你!” “我宁可死,也不愿成为这肮脏交易的一份子!你们难道不想想,陇西的百姓该怎么办,做人家的奴隶?你们别太冲动了!别这么做!” “云儿,我只要你回来!”端木荣飞大吼一声,赫连昊不禁瞥瞥嘴,一脸郁闷之色。 林雪云望着面前三人,突然冷静下来,柔声说道:“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她又看看麴漠,突然露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漠,我知道你们很为难,可我不想做千古罪人。” “云儿,你,你要干什么?”麴漠发觉对方神色不对,顿时紧张起来。 林雪云微微一笑,忽然猛得抽出身旁军士腰间的佩刀,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正当她随即想了断生命之时,一只有力的手快速挥下来,一把甩开了她手中的刀。 这惊险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 “云儿,你别这样!”麴漠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他刚才差点没跌倒在地。 另外二人的脸色也是苍白得吓人,但看到对方还好好地站在面前时,心中顿时舒了口气。 那只手的主人便是赫连昊,此时他一脸怒气,扶着林雪云的肩膀,厉声吼道:“你疯了?你是朕的王后,朕不许你死!” 此言一出,对面三人再次呆愣住。王后?云儿是赫连昊的王后?怎么可能! “你说什么?”麴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她即将成为朕的王后!” “做梦!”三人冷冷喊道。 “骸少废话!快把文牒交出来!” “不!”端木荣飞又将文牒放入了衣袖内。 “别忘了,如果你们不肯交出来,那她就会死!” 端木荣飞冷笑一声,“不,她不会死!原本我以为你真会动手杀了云儿,但现在我看得出来,你跟本就不会杀她,杀了你所认为的未来的王后!” 赫连昊大笑道:“骸那又怎样,现在你们已经在朕的手中!” 他加重了语气,左手一扬,三人周围瞬间出现了数千名手握刀剑的军士。 “骸谁落入谁手中还不一定!”端木荣飞合手拍了三下。 这是一种信号,而听到这个信号后,隐蔽在谷外树林中的几千名羽显国军士们就该出动了。 果然,片刻之后,数千名军士冲入谷内,狭长的道路上瞬间挤满了人。 但端木荣飞他们却是满脸惊愕。因为,这数千名军士竟然是酋元军! “怎会这样?”端木荣飞几乎没跌退几步,他两眼大睁着,心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他没看错,现在三人正被敌军团团围住。 麴漠与端木萧逸也是惊讶万分,不过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军士想来已经完了。 而赫连昊的话也证实了他二人的猜测。 “忘了告诉你们,谷外树林中隐蔽的士兵已被我军歼灭!骸上次你们杀死了朕的数千军士,而如今,你们的数千军士也被朕杀死!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又一阵笑声响起,幽幽地回荡在谷中。 “啊!你!”林雪云突然低呼一声,两眼望向三人身后。 三人身后,有一张肥胖丑陋的脸。 “端木辉!”三人转过头,瞬间喊出了这个已死之人的名字。 “你,你没死?”端木荣飞再次惊愕。他不是已被自己下令五马分尸了吗?现在却怎么活生生地从一堆军士中走出来?见鬼了? 不,他没有见鬼,因为对方的身体并没有分崩离析,他的确还没死。 没死之人走近还在愕然中的三个人,脸部的肥肉随着笑声而抖动着,“唉,我曾无数次想过你们见到我以后的表情。对,就是这样!哈哈哈哈!” “不可能!你已经死了!”麴漠摇着头,不敢相信所看到的一切。 “不,我还活着。” “那你是如何逃脱的?” “哦,看来麴将军对此很感兴趣,好吧,就满足你一下。当日我是被拖出了宫外,也将要被杀死,不过我的手下影子及时赶到,因此也救了我。我及时买通了行刑之人,他们找来一个与我身形相仿的人,影子再把对方易容成我的模样,而后才将他五马分尸。因此也就骗过了你们,骗过了所有人,所以,我还活着!” 第四十章 “原来如此!”麴漠从牙缝里冷冷蹦出这四个字。 “然后你就和赫连昊勾结在一起了?”端木荣飞瞪着他,眼中的怒火仿佛要把对方吞噬掉。 “嗳,那不蚀结,而是合作。他要他的陇西九州,而我正好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因为陇西一带到处密布着我的人!” “骸怪不得有这么多叛军和奸细,原来是你干得好事!” “不错!可惜竟被你们发现了!骸”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报仇?” “是的!我要杀了你们!而且,我还要做皇帝,羽显国的皇帝!哈哈哈哈!” “痴心妄想!” “那倒不见得!现在你们不是已落入我的手中吗?哈哈哈哈!”端木辉大笑,三角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交出来吧,否则你们休想活着离开连云谷!”同样得意的赫连昊冷笑着,仿佛是一个胜利者正在嘲笑他的手下败将一般。 端木荣飞与麴漠几乎是同时拔出长剑,而端木萧逸也早已握紧手中玉萧。看来是场恶战了!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救出云儿! “哦?你们是想以一敌百?唉,太不明智了!”赫连昊对于这种愚蠢的举动,感到很可笑。 站于一旁的林雪云则是一脸茫然,她的心在剧烈跳动着,为自己,为麴漠他们而跳动。她忽然觉得四周静得可帕,只有心跳声疯狂地响着,回荡在耳旁,回荡在谷中。怎么办?他们真的会死?这么多人,就算武功再强,也无法杀出重围。难道他们必死无疑?难道没人来救他们? 她几乎是绝望了,但下一妙,她又燃起了希望。 因为,真的有人来了! 在一侧岩壁上突然出现了一抹白色身影,只见对方飞身而下,又一跃而起,快速来到赫连昊面前,在对方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已架在他的脖子上。 “子寻!”林雪云与被围困的三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从嘴里蹦出这两字。的确,他们,还有端木辉,以及数千军士们,都看到端木子寻正站在面前,他们自然也看到,那把锋利的长剑正牢牢架在赫连昊的脖子上。 赫连昊感受到剑的冰冷,也感受到了对方目光里的寒意,可他却轻松地笑起来,“怎么,想杀我?” “放了她,否则死!”端木子寻目光凌厉,全身都散发着一股摄人的冰冷。 “好!子寻,你干得好!”林雪云的心中兴奋不已。绝处逢生,这下有救了! “看看周围,数千把弓箭正对着你,而你只有一个人。”赫连昊仍然笑着,虽然刚才有一丝郁闷,因为他的王后竟然说对方干得好!但他也忍了,反正现在的主动权还在自己手中。 不过,主动权已在悄悄流失。 “谁说只有我一人。”端木子寻一笑一挥手,两侧岩壁上立刻站满了数千名羽显军士,而同时,数千只弓箭也射了下来。 也在此时,一大队人马突然涌入谷中,与酋元军厮杀起来。 一时间,刀光剑影,喊声震天。 “你!你!”赫连昊惊讶万分,一个闪身,迅速躲开脖子上的长剑,并拉住还没反应过来的林雪云,向后跃去。 “好身手啊!”端木子寻冷笑一声,持剑挥去。 对方的左手早已多了一把银色宝剑,也迎面而来。 “喂,你放开我!”林雪云一阵恼怒,但她被对方紧紧拉着,始终松不开手。 “云儿!”麴漠飞身过来相助,另外二人在轻松地摆脱一群敌军的围堵后,也加入了战斗中。 现在是四对一,敌寡我众。 “骸”赫连昊知道他的处境不利,因为这四人都是顶尖高手,武功了得。他目光极为冰冷,宝剑也带着一股杀气扑将而来。 五人激烈打斗着,林雪云则更加气番想用力甩开赫连昊的手,但还是挣脱不了。突然,她灵机一动,假装晕了过去。 赫连昊当然看到了,忙低头望向对方。 也在这时,林雪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尽全力甩掉这双魔手,跳到四人身后。 “丫头,聪明!”麴漠爽朗地笑了笑,这也是几日来,他的第一个笑容。 “鬼灵精!”端木荣飞也笑了,当然也是首次开心地笑。 赫连昊却是满面怒容,手中宝剑不觉抖了一抖。竟然疏忽了,因为她的突然晕倒而松了松手。也就是自己松了松手,她便逃出了他的手心!该死! 林雪云躲在麴漠身后,朝他狠狠瞪着眼,又不忘做了个鬼脸。 赫连昊更加郁怒,持剑欲夺之,但始终不能近她身,因为四人正合力护着她。 赫连昊迫于对方强捍的攻势,不得不向后退去。 而不远处,端木辉也在与众军士交战中。那身形如此肥胖,却能在众人之间灵巧地出招,一剑一式,尽显杀气,所到之处,尸横遍地。 林雪云很惊讶,也在惊讶之时,她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便是肖灵儿。 她怎么会在这? “漠大哥!”肖灵儿打退几个军士后,神情激动地朝麴漠跑过来。 她原来是要见漠,唉……林雪云再次想起那件事情,心中一阵痛楚。 她痛楚之时,一把利剑正朝肖灵儿的后背飞来,可她却并未察觉。 就在利剑近在咫尺时,一个身影立刻冲上前去,挡住了那把剑。 她就是林雪云。 锋利的剑刺入她的前胸,一股殷红鲜血瞬间流淌而下,滴落在白色褶裙上,显得特别艳丽。 正与赫连昊交战的麴漠并没注意到那把利剑,但听见林雪云的叫声后立刻转过头,看到的却是剑入心爱之人的胸中。 “不!”他痛苦地大吼一声,立刻扑了过去。 另外三人也急急赶过来,端木荣飞与萧逸的脑中更是一片空白,只有对方苍白的脸和殷红的血深深刺入了眼中。 肖灵儿已是呆愣在一旁,怔怔地看着她。这个被自己视为情敌的女人,现在却挡下这一刀,救了自己!不!这是为什么? “云儿!”赫连昊也震惊不已,他呆立在原地,耳中一直回响着林雪云刚才的叫声。 “云儿,挺住!”麴漠抱起她,眼中映出的是一张惨白的脸。 “漠兄,先带云儿冲出去!”端木萧逸边喊,边与周围的酋元军士奋力厮杀着。 麴漠抱着林雪云,翻身上马,快速向前奔去。 “大哥,二哥,你们快与漠兄回军营!这里我会对付!”端木子寻挥剑大喊,眼睛始终盯着那个肥胖的身影。 “不!我们是兄弟,怎能留你一人!”端木荣飞朝他喊道,手中宝剑在众人之中来回舞动,剑到之处,无人生还。 端木子寻微微一笑,立刻朝那抹黑色身影飞身而去。 “端木辉!”他瞬间站在对方面前,两道冰冷的寒光直直射向他。 “骸你想干什么?”端木辉杀退几个羽显军士后,也阴沉着脸望着他。 “把子午寒冰软的解药交出来!” “哦?你要它做什么?” “救芸清的命!” “什么?她还活着?”端木辉有点惊讶。 “是的!” “哈哈哈哈!她还没被毒死吗?” “你这个畜生!快交出解药,否则死!”端木子寻已怒不可遏,手中寒剑在不住。 “哦?要想救她的命?哈哈哈,休想!”端木辉大笑一声,立刻从袖中射出两只黑色飞镖。 对方闪身躲过,持剑向他而去,二人立刻激烈打斗起来。 片刻之后,那柄充满着仇恨的长剑已牢牢架在端木辉的脖子上。 “我再说一遍,交出解药,否则死!”端木子寻的声音冰冷至极,手中的剑也寒光逼人。 “你!”对方冷哼一声,脸上的肥肉在微微颤动,眼中却掠过一丝惊慌,“好,给你!”他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蓝色小瓶。 端木子寻立刻夺入手中,剑仍然纹丝不动地架在那堆肥肉上。 “混蛋!去死吧!”一个低沉而愤怒的声音顿时响起,而后一把利剑刺入了这个肥胖的身躯。 低沉而愤怒的声音已变得冰冷至极,“你勾通敌国,篡谋皇位!含上次没死,这次看你还能不能死而复生!” 利剑被拔出之时,一股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血是端木辉的血,剑是端木荣飞的剑。血溅全身时,前者应声倒下,一命呜呼。 这次,他真的死了。 看着这具肥胖的尸体,端木子寻朝天长叹,紧紧拽了拽手中的药瓶。 这时,在另一侧,酋元国皇帝赫连昊已在众多军士的保护下,向山谷深处退去。 赫连昊很气愤也很伤痛。气愤的是,原以为这次能够顺利地得到陇西九州,但敌方援军却突然赶到,打得他的军队越来越招架不住,现在只能撤回去,真是郁闷!而令他感到伤痛的是,竟然亲眼看到自己的王后被一剑刺中,生死未知,便更加郁闷! 他气愤不已,但迫于形势,只能回去,否则他定要抢回自己的王后! 当端木荣飞见到赫连昊正在往后撤时,立刻想追上前去,却被另外二人叫住。 “大哥,莫追!小心有诈!” “是啊,况且云儿伤得很重,我们必须马上赶回去!” “哦,对!云儿!”端木荣飞一想到她,立刻翻身上马,其他二人也骑上马,带着数千名羽显军士离开了连云谷,直奔军营。 连云谷中已是血流成河,尸横遍地。那只栖在枯树上观望已久的秃鹰立刻飞扑下来,美美地啃啄着尸体。 现在,这里已是它的天下。 第四十一章 秃鹰在享用美味大餐时,林雪云正躺在,双目紧闭,面色苍白。 那把长剑还刺在胸口,鲜血也仍在往下流淌。 “云儿!云儿!”麴漠跪在她身旁,泪水已湿润眼眶。他很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在如此危险的形势下好好保护她,若他一直看着云儿,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几日来的思念,已使他近乎发狂,而今日这样的相聚更让他痛楚万分。 “云儿,坚持住!”麴漠大声喊着,心却在狂跳不止,他正要叫军医前来,却发现一个女子正从帐外走进来。 “芸清姑娘!” “漠大哥。”欧阳芸清走入帐内,发现了正躺在奄奄一息的林雪云,立刻惊愣住,“云儿,她,她怎么会这样?” “芸清姑娘,你医术好,快!快救救云儿吧!”麴漠已是焦急万分。 “好!我看看!”欧阳芸清坐到床沿上,仔细看了看林雪云的伤口,立刻说道,“漠大哥,快命人端一盆热水进来,还有,你先出去,我马上在这里救治云儿!” “好,好!”麴漠立即命人去取水,自己也退出帐外。 也在这时,端木荣飞等三人已赶到军营,发现麴漠正独自在帐外来回踱着步,立刻走向前去。 “云儿呢?”端木荣飞焦急地问着。 “芸清姑娘正在里面救治她。” “什么?芸清姑娘?她不是死了吗?” 端木子寻摇,开口道:“大哥,这事下次再与你细说,现在我们呆在这里,等清儿出来吧。” “芸清姑娘她,她能治好云儿?”端木荣飞来回走着,神色很是焦急。 “清儿医术高明,一定会的!” 四个男人就这么在外面站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欧阳芸清走出帐外,四人立刻将她围住。 “怎样?”麴漠迫不及待地问。 “剑已拔出,血也被止住,现在已没有生命危险。” “真的?这么说,云儿没事了?”端木荣飞立刻惊喜万分。 “嗯,不过要休息数日,好生调养。这次幸亏没有刺中心脏,不然我也没办法救她。”欧阳芸清抹抹额头上的汗珠,轻轻舒了口气。 “真是太谢谢你了,芸清姑娘!”麴漠向她投来感激的目光,心中也立刻舒畅许多。还好没事,刚才看着那张苍白的脸,真是着实吓了一跳。 其他三人也很感谢她,端木子寻更是温柔地望着心爱之人,俊美的脸上尽是无限柔情。 “云儿现在服了我的药后还在昏睡中,你们就别进去了,等她醒来再去看她吧。” “好。”三人立刻点点头。 端木子寻突然拉起欧阳芸清的手,眼中尽是兴奋之色,“清儿,我有解药了!” “什么?”对方显然不太明白他的话。 端木子寻拿出蓝色小瓶,笑道:“是子午寒冰软的解药。” “什么!”欧阳芸清一脸惊愕。她没听错吧?这瓶子里装的是解药? “子寻,这是怎么回事?端木辉不是已经死了吗?你怎会有解药?” “清儿,其实上次他侥幸逃脱了,后来又与赫连昊勾结,想篡夺皇位,今日我赶到连云谷时才发现他没死,我便逼他拿出了解药,现在端木辉是真的被杀死了。” “原来如此……” “清儿,快服下它。” 欧阳芸清点点头,拿过瓶子,正要将药液喝下,一旁的麴漠却喊了一声,“等等!” 他盯着蓝色小瓶,又道:“里面真的是解药?端木辉这老狐狸擅于使诈,要小心!” 端木子寻笑了笑,“放心吧,刚才我已试过,服下后并无任何不适,这的确是解药。” 说完,他的目光又转向欧阳芸清,对方点点头,将药一饮而尽。 “怎样?” “嗯,服下之后觉得浑身气血畅通,筋脉通达。”欧阳芸清突然露出欣喜之色,“子寻,这真的是解药!” “清儿,终于解毒了!”端木子寻也笑了,像一个孩子般天真快乐地笑着。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在研制解药,以缓解对方体内的毒性,但这虽然能抑制毒素扩散,却也是暂时的。没有真正的解药,芸清还是会离他而去。而现在剧毒已解,她也会永远和自己在一起,真是苍天有眼! “清儿,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 欧阳芸清闪着泪花,温柔地点点头。 另外几人也是会心一笑。这对苦命鸳鸯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微笑的同时,端木萧逸又问道:“子寻,你怎会来陇西?而且还知道我们在连云谷?” “哦,是这样,我听说赫连昊要夺陇西九州,形势危急,便想过来看看。今晨我与清儿刚到军营,正好有一位叫肖灵儿的姑娘来到此处,她告诉我说你们已去连云谷,而赫连昊正埋伏在那里,于是我便率军赶了过去。” “什么?灵儿?”麴漠感到非常惊讶,他万万没想到肖灵儿竟会来到军营,而且还说了这番话,怪不得在连云谷会看到她! 端木萧逸也是一脸讶异,忙问,“灵儿姑娘现在在何处?” “不知道,可能走了吧。” “不,她来了。”麴漠的目光突然移向子寻身后。 肖灵儿来了,正骑马而来。 刚才在连云谷,当她看到林雪云被剑刺中后,当场呆愣住。她怎会替自己挡下那一剑?这个疑问一直徘徊在脑海里,因此连自己骑马朝陇西军营赶过来都不知道。她想看到麴漠,也想看看林雪云到底怎样了,毕竟她是替自己受了一剑。 现在,肖灵儿已经来到麴漠等人的面前。 “灵儿,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连云谷?”麴漠看着她,心中有一万个疑惑。 “哦,我昨晚无意之中听见我爹说,今日午时你们会去那里,而他们也会设下埋伏。我便星夜赶过来,可还是晚到一步,因为你们已经走了。但我见到了子寻殿下,于是告诉他这些情况后,便去了连云谷。” “原来如此。”端木萧逸点点头,抱拳道,“灵儿,谢谢你。” “不必谢我,我只是……”肖灵儿没有说下去,眼中掠过了一丝忧伤。她只是担心麴漠的安危才会这么做,而现在,对方安然无恙,她的心中也已轻松许多。 “谢谢你。”麴漠向她投来充满谢意的目光,但除了谢意,其他并没有什么。 肖灵儿的心中又泛起一丝失落。 端木荣飞看看他俩,隐隐感到有点不对劲,特别是肖灵儿的眼神,充满了复杂之色,但他没想太多,也很感激地说道:“灵儿姑娘,你能这么做,实在让我佩服,谢谢!” 对方摇,又看看行帐内,不禁皱了皱眉,“她,她怎样?” “已脱离危险。”端木萧逸答道。 “嗯,那我……走了。”肖灵儿看了一眼麴漠,似乎有些不舍,但又很快转过头,翻身上马。 正在这时,行帐内突然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灵儿,小心!” “云儿!”麴漠连忙帐中,其他几人也赶紧跑了进去。 肖灵儿骑在马上,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刚才说什么?让自己小心?为什么?她不是恨自己吗,为何还要这么做? 肖灵儿看着行帐,愣愣地思考着。突然,她又翻身下马,慢慢走进了帐内。 行帐内,几个人围在床爆欧阳芸清正在为林雪云把脉。 “怎样?”麴漠的俊颜上已满是焦急之色。 “云儿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但现在还很虚弱,需要休息。” 欧阳芸清说话之时,林雪云再次轻轻叫了一声,“漠……” 她紧闭着双眼,脸色仍然苍白得可怕。她知道自己已经中剑,而且是在胸口,按照她的想法,这次是注定要去见死神了。而在刚才,她发现自己正在黑暗的隧道中跑着,隧道出口站着麴漠,俊美的脸上尽是悲伤之色。隧道深处便是死神,正扑闪着黑色翅膀追赶她,丑陋的脸上充满了阴森恐怖的笑容。她的心开始狂跳,不,她不要死!于是,她向前狂奔着,脑海中也一直闪现出很多片断。麴漠的笑容,将军府的后花园,湖中的黑天鹅,还有,那把发着寒光的利剑。 “不,不要!”林雪云再次惊叫起来,微微睁开了眼睛。 眼前没有死神,而是一张熟悉的脸。 接着她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云儿,你醒了!” “漠……”她只能轻轻唤着心爱之人的名字,因为实在是没有力气,伤口也在隐隐作痛。她现在见到了麴漠,那就是说自己还没死? “我,我还在,还在人间?” “云儿,你还好好地活着呢。”欧阳芸清笑着拉了拉对方身上的被子。 林雪云看着她,突然明白了,“芸清,是,是你救了我?” 对方笑着点点头。 “谢谢你。”她感激不已,千言万语,只汇成了这三个字。 “谢谢你。”这次是肖灵儿开口说出了这三个字。 “灵儿……”林雪云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为何要救我?” “因为你曾经救过漠的命。”林雪云轻轻答道。 肖灵儿定定地看着对方,眼睛里似乎闪烁着泪花。 “云儿,你现在没事了,只要多休息,很快就可以好起来。”麴漠轻抚着她的脸颊,眼眸中尽是无限怜爱。 林雪云点点头,突然又感到一阵眩晕,便闭上了眼睛。 麴漠与其他人见她不再出声,立刻紧张起来。 欧阳芸清仔细一看,笑道:“不要紧,她身体太虚弱,所以又昏睡过去了。我已开好几味草药,云儿服下之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此言一出,大家才安下心,长长舒了口气。 “各位,那我告辞了。”肖灵儿看了一眼林雪云后,正想走出行帐,却被端木萧逸叫住,“你现在回去很危险。” 肖灵儿苦笑一声,“我知道,赫连昊肯定猜到是我告知你们这件事,才会令他大败而归的,但我除了回去还能去哪?” “你可以留在这儿。”麴漠转过头,对她说道。 肖灵儿很惊讶,望着心爱之人,心中突然泛起一阵酸楚,“我,我留在这?” “是的。”端木萧逸也点点头,“别忘了,我们是朋友。” “朋友?我,我还是你们的朋友?” “对,朋友。” “是吗?”肖灵儿的目光移向麴漠,看到对方也在点头,心中又升起一股暖意。 沉默片刻,她也轻轻点点头,“好,我留下。” “好了,我们别打扰云儿休息了,快出去吧。”欧阳芸清边说,边站起身来。 于是,几个人纷纷走出了行帐。 第四十二章 欧阳芸清等人已经离开了行帐,刚才始终沉默不语的端木荣飞在深情地望了一眼林雪云后,也慢慢走向帐外。其实他也想说话,但看到对方醒来后却如此虚弱,便不说了。他怕自己一开口,云儿又会翻白眼,搞不好还会动气,那对她而言就大为不好,所以还是选择闭嘴吧!而闭嘴后,看到的却是麴漠爱怜的目光和云儿温柔的眼神,是他们夫妻之间浓浓的爱意,他心中立刻郁闷不已。该死,她为何要嫁给麴漠,若不嫁给他,云儿早已成为自己的皇后! 他一想到这里,脸上顿时阴云密布。难道她真的不属于自己?难道这辈子她只能是别人的妻子?难道她永远也不会爱上自己? 端木荣飞走出帐外,望着湛蓝的天空,忧愁地叹了口气。 正在叹气的还有肖灵儿。 其实严格说来,她已经背叛了国家,背叛了朝廷,背叛了她的父亲,因为她犯下了通敌叛国的重罪,因此,就算是将军的女儿,以赫连昊残暴的性情,自己也是死罪难逃。 但令她伤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麴漠和云儿的感情越来越深,越来越浓。麴漠看着心爱之人的那种温柔疼爱的眼神,令她的心彻底冰凉了。以前一直以为只要赶走云儿,她便可以永远与麴漠在一起,哪怕对方不喜欢她,但时间一久,对方肯定会爱上自己。这个想法也使她不惜对心爱之人下了迷情散,可最后却是自己输了,而且输得使她不敢正视麴漠。于是,她学着放弃,但又放弃不下,反而更想见到他。 现在,她见到了,见到的却是对方对云儿深深的爱意,而更令她惊讶的是,云儿,这个恨着她的人,竟为自己受了一剑!若换作自己,也会为所恨之人挡下这一剑吗? 肖灵儿的思绪不断涌动着,她两眼无神地看着远处的青山,再次长叹一声。 数日之后,林雪云的伤势逐渐好转,身体也慢慢恢复起来,这让大家都感到高兴,她心中自然也很开心。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她之所以大难不死,还得归功于欧阳芸清精湛的医术。因此这几日来,林雪云一直将芸清视为自华佗、孙思邈等神医之后医术最高明的人,她觉得如果对方在现代社会里,定是中医界的领军人物了。 而现在,她正躺在,喝着欧阳神医亲手熬制的药汤。虽然很苦,但还是捏着鼻子灌了下去,她正在痛苦地喝药时,忽然从帐外进来一个人。 不是麴漠,不是欧阳芸清,而是肖灵儿。 对方缓缓走过来,坐到床沿上,然后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灵儿。”她叫了对方的名字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美丽的女子,以前伤害过自己,而现在就坐在面前,静静地坐着,沉默不语。 片刻之后,肖灵儿开口了,“难道你不恨我?” “恨你?”林雪云望着对方那抹忧郁的眼神,那张满脸疑惑的脸,摇道,“不,我已不恨你。” 肖灵儿很惊讶,她竟然不恨自己,这是真的? “你不恨我?为什么?” 林雪云叹了口气,“以前,我是恨你,但后来就不恨了。我知道,你是真心爱着麴漠,而且也想让他爱上你。” “那你应该恨我所做过的一切。” “不,这都过去了。”林雪云笑着摇,拉起面前人的手道,“灵儿,我们仍然是好朋友。” “你说什么?我们,我们还是朋友?”肖灵儿睁大着双眼,声音也有些。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们还是朋友?在经历了那样的一件事后,对方还会认她这个朋友? “是的,我们一直是。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云儿!”肖灵儿突然抱住林雪云,两行清泪立刻滚落而下。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做了一件多么卑鄙的事情,而对方却不恨她,反而仍把自己当作朋友,反而救了她一命! 肖灵儿拼命摇着头,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流进了她的心中。 “云儿,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林雪云轻拍着她的后背,笑着摇,“好了,灵儿,我不是说了嘛,都过去了,你别哭啊。” 对方看看她的胸口,心里又一阵痛楚,“云儿,谢谢你救了我,我真的……” 见她一脸难过之色,林雪云急忙说道:“别这样,灵儿,你看我这不是好得差不多了嘛,呵呵!” “嗯,那你要好好休息,我会一直陪着你。” “好!好!” 二人就这么有说有笑地聊了很久,好像总有将不完的话。 帐内的两个人很快乐,帐外的麴漠和端木萧逸也很高兴。 “漠兄,她们又成为朋友了。” “是的,朋友。”麴漠望着那二人,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酋元国御书房 有人在微笑,有人却在发怒。 发怒的人是赫连昊。 他的脸色是铁青的,拳头是紧握的,声音更是恐怖的。 “该死!该死!该死!”他怒吼着,也郁闷着。就在几日前,他的计策失败了,而淳于雅云,他未来的王后也已被人带走。虽然知道她的伤势已无大碍,但心中还是郁闷,因为对方并不在他身边。而更郁闷的是,陇西州城越来越难攻取,不知是不是连云谷那一战的原因,这几日来,他的军队就一直没破过城池,打过胜仗,就连原本已获得的五个州城也相继被敌军收复,因此现在的陇西九州已完完全全在羽显国手中。 “该死!” 他又一次大吼。这一次,似乎皇宫内的所有人都已听见,所有人也都不敢悄声说话,一切都很安静,只有“该死”这两字,久久回荡在书房里,回荡在皇宫中。 不敢说话的还有大将军肖冰。他正站在书房门外,神色不安地听着里面的人怒吼。自从知道是他的宝贝女儿将消息泄漏给敌军后,他便意识到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最严厉的惩罚,而数日来的败仗也令他自惭形愧,无颜面圣。 “肖冰!”一声怒吼再次响起。 “末,末将在,王!”肖冰低着头,快步走进书房。 他看到赫连昊的双手已经握成拳头,在桌案上重重击打着。他没有看到对方的脸,但也知道,现在那张尊贵的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肖将军!朕给你的期限已到!”赫连昊低沉的声音犹如利剑般刺入他的耳膜。 他低头不语,心中已经是万分紧张。是的,七日期限已到。七日内,赫连昊命他夺取陇西九州,否则就处死自己和灵儿。可这谈何容易,酋元国与羽显国交战多年都没有夺得其边境的一寸土地,要在短短数日内将所有州城拿下,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而事实证明这的确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结果就是,他这位酋元国的大将军将会被处死,不是被车裂,就是被凌迟。 于是,他长叹一声道:“王,末将知罪,末将甘愿一死!” 赫连昊看着他一言不发,过了很久,才慢悠悠地踱到对方面前,深深地叹了口气,“将军,其实朕也不想杀你,可你的女儿竟然通敌叛国,而现在陇西九州又落入羽显国手中,朕实在是很气贰” “王,末将,末将知罪!” 赫连昊望着面前这位曾经立过无数战功的大将军,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忍之情,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脸上的怒容也渐渐散去。他转过身,对肖冰挥了挥手,“罢了,将军,朕饶你不死。” 肖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抬起头,脸上是一阵惊讶,“王,您,您真的不杀我?” “是的,朕饶你不死。” “那小女灵儿……” “哦,她也可以不死。” 肖冰顿时感激涕零,俯首叩拜,“末将谢王不杀之恩!” 赫连昊却摆摆手道:“但朕要让你,哦,确切地说,是你的女儿去做一件事。” “王,是何事?” 赫连昊转过身,看着对方的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之后,他开口了,“朕,要你的女儿把淳于雅云带回皇宫。” “淳于雅云?”听得这名字,肖冰一阵惊讶。难道王还惦记着那个羽显国的女人?难道是因为她,才饶恕了他们? 赫连昊眉头紧锁,双手又握成了拳头,“淳于雅云是朕未册封的王后,当然要回到朕的身薄骸既然陇西九州暂时得不到,那朕就要得到她!” “王,那您要小女怎么做?” “很简单。朕知道灵儿就在陇西军营,你只要通知她在两日之内将淳于雅云带回皇宫,那么你们父女二人就可以不死。” 肖冰闻言,立刻叩首道,“末将谢王不杀之恩,末将定会让小女带回淳于雅云!” “很好,你退下吧。” “是,王。” 肖冰退了出去,赫连昊却还在书房中来回踱着步。 “淳于雅云,淳于雅云……”他轻声喃喃,脸上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他要把她抢回来,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让她永远待在自己身薄永远! 第四十三章 在赫连昊产生这种邪恶想法的四个时辰后,一只白鹰正栖在陇西军营外的一棵大树上,发出阵阵奇怪的叫声。 林雪云站在大树底下,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只浑身雪白的动物。 “真漂亮!”她不由得感叹着,自己还从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鹰,也从没有听过如此奇怪的叫声,就好像在念着某种神秘的咒语一般。几分钟前,就是这种叫声,让她从爬起来,走出行帐,走出军营,来到了这棵大树底下,仔细端详着发出奇怪叫声的主人——这只雪白的鹰。 鹰还在叫,敏锐的眼睛也紧紧盯着前方。 “喂,你是不是饿了?”林雪云朝它喊了一声。 对方没理她,继续怪叫。 “你是不是迷路了?”林雪云又喊了一句,不过仔细一想,又摇。鹰怎会迷路呢?只有自己才会迷路,唉…… 她正抬头凝视着这只白鹰时,肖灵儿快步向她走过来,边走边看着树上的白鹰,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林雪云听到脚步声,便回头看了看。 “哦,灵儿,快来瞧瞧!树上有只白鹰,好漂亮啊!” “云儿,你怎么跑到这来了?你的伤口刚刚愈合,应该躺在好好休息才对。”肖灵儿看看她,又抬头望了望那只白鹰。 “这不是天天躺着难受嘛!” “等你的伤完全好了,就不会难受了,现在还是回去休息吧!”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林雪云嘟起小嘴,有点不情愿地向军营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肖灵儿,发现她正一动不动地站在树底下,两眼出神地望着那只白鹰。她笑笑道:“灵儿,它是不是很美啊?” 肖灵儿见她还没赚连忙挥了挥手,“云儿,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儿过去陪你。” “哦。”林雪云看着对方有点奇怪的神色,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没离开的人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立刻舒出一口气。 这时,白鹰突然停止叫唤,张开雪白的翅膀,从树上飞了下来,而后稳稳停落在肖灵儿的左手臂上。 “你怎么来了?”肖灵儿一脸惊讶,眼睛更是紧紧盯着白鹰的右脚。因为,在它的右脚上绑缚着一个极小的竹筒。 她看到这,脸色立刻苍白起来。这只白鹰是他父亲专门豢养的信使,只有在特殊紧急的情况下,才会在外飞行。而就在刚才,她听到了这只白鹰特有的叫声,于是循声而来,果然在这里发现了它。现在,白鹰的脚上绑着小竹筒,那就说明她家发生了万分紧急的事情! 是什么呢?肖灵儿想到这,急忙取下竹筒,抽出了里面的一张信纸。 信纸在她的手中,她的心也一阵,美丽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震惊之色。 这时,手臂上的白鹰突然怪叫一声,而后便展翅向远处飞去。 肖灵儿呆愣在树下,眉头紧锁地盯着手里的信纸。片刻之后,她才慢慢挪动脚步,转身走向军营。 军营里,行帐内,林雪云正躺在喝着仆人刚刚端过来的药汤。药汤很苦,但她早已习宫喝完后,她开始盯着床帐,无聊地发着呆。 发呆的时候,肖灵儿进来了。 林雪云立刻笑道:“灵儿,你终于过来了!漠和萧逸他们都忙着打仗去了,我呆在这儿快要无聊死了!” “云儿,我……”肖灵儿的眼睛紧紧盯着她,慢慢走到床爆而后坐了下来。“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林雪云有些奇怪,因为她发现对方的眼神有点忧伤。 “哦,没什么。” “真的?” “嗯,我没什么……”肖灵儿没有说下去,而是低下头,静静地盯着自己的双手。她的手交叉握在一起,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林雪云也在看这双手,心中也更加奇怪,“灵儿,你手里……”她还没说完,肖灵儿突然抬起头,柔声道:“云儿,你要快点好起来。” “嗯,芸清说我的伤已无大碍,你就放心吧!” “那便好。”肖灵儿看着她的胸口,轻轻点点头。 她点头的时候,欧阳芸清端着一碗莲子羹进来了。 “芸清!”林雪云看到她手里那碗热腾腾的莲子羹后,不禁了舌头。 对方知道她嘴馋了,便笑着将碗递给她。 后者立刻大口大口喝起来。 “你慢点喝。”欧阳芸清无奈地摇。 “不行,冷了就不好吃了!” “那也要慢点吃。”欧阳芸清的话一说完,对方也吃完了。 林雪云如狂风扫落叶般解决碗里的东西后,很享受地舒了一口气,“美味啊!” “美味的东西就要慢慢品尝才是啊!”欧阳芸清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又见身旁的肖灵儿沉默不语,好像并不开心,便问:“怎么了,灵儿?” “哦,没什么。”肖灵儿笑了笑,“芸清,这些天你也累了,今晚就让我来陪云儿吧。” “嗯……那也好。” 林雪云立刻拉住肖灵儿的手,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灵儿真好!” 对方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 欧阳芸清与她们聊了片刻,便出了行帐。 外面的天渐渐暗下来,很快,夜晚来临了。 一轮明月高挂空中,淡淡的月光洒入窗内,洒在了林雪云的。 “灵儿,上次我跟你说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今天晚上我就跟你说说宇宙大爆炸理论,保你听完后会张大嘴巴,惊讶不已!呵呵!”林雪云坐在,手舞足蹈地讲着。 一旁的肖灵儿却只是点着头,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林雪云并没有注意到,还在兴奋地讲着宇宙的事情。她对考古感兴趣,也对科学感兴趣,因此,如果和一个好朋友聊这些东西她会很开心。可现在开心的只有她一人,好朋友肖灵儿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当然,对于一个正说到兴奋之处的人来说,这些都不会注意。 “灵儿,所谓的大爆炸理论其实很简单,就是把宇宙想象成一个正在充气的汽球,各星系就好似贴在汽球上的一块块贴纸,随着汽球本身的膨胀而不断加速远离。宇宙最初是个点,叫做奇点,大概150亿年前,宇宙由此诞生,并形成了各种基本粒子,星云,恒星,地球和进化出思考这一切的人类。然后,宇宙将会在某一天开始收缩,最后重新回到最初的奇点,而后再次爆炸,时空循环,生生不息,形成一个完美的轮回……”林雪云讲着讲着,突然觉得很困,眼皮也变得沉重起来。她打了个哈欠,想继续说下去,但又感到一阵头晕,面前好友的身影也渐渐模糊起来。 “我,我好累……”她摸着额头轻轻喃喃,又看到肖灵儿的眼睛正在流泪,而且流的很多。她很奇怪,想说些什么,却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林雪云觉得自己就像是沉入了一个又软又甜蜜的无底深洞里,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存在,存在的只有黑色的空间。 也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世界传来,轻飘飘的,但很柔和,也很哀伤。 “云儿……对不起。” 这是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而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林雪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几秒钟后,她就确定这不是梦,而是现实。 现实中,她正躺在酋元国皇宫的一张大。 “不会吧!”林雪云揉揉眼睛,掐了掐手背,立刻环顾四周。除了感觉很疼外,还看见了赫连昊和肖灵儿两个人。前者站在桌旁,后者就站在她身边。 “灵儿,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肖灵儿哽咽不语,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愧疚和忧愁。她突然拉起对方的手,一个劲地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赫连昊倒是很开心,反背起手,踱到林雪云面前,俊颜上荡漾着一抹邪邪的微笑,“多日不见,王后好像憔悴了不少啊!” “呸!你这个暴君,离我远点!” “朕可再也离不开你了,王后!” “滚!”林雪云看着他的笑容,差点没呕出来。为何会这样?自己怎么又见到赫连昊了?不是在行帐内与灵儿聊天吗?现在又怎么在酋元国皇宫?无数个问号挂在她的脑海中,无数个问题也抛向肖灵儿。 肖灵儿痛苦地摇着头,终于道出了原由,“云儿,是我的错。昨日你在树上看到的白鹰其实是我爹派来给我送消息的。他说如若不在两日内将你带到赫连昊身爆那么,那么我爹,还有我娘,甚至全府上下百余口人都要被处死。我,我真的没办法……昨晚,我在药汤里下了药,而后便把你连夜带到宫中。我,我对不起你,云儿!” 林雪云听完,已经彻底懵了,几秒钟后才回过神,忧伤地道:“不,我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换作我,如果知道自己的父母将要被杀死,我可能也会这么做的。” “你,你不怪我?”肖灵儿很惊讶,眼眶也早已湿润。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会给对方造成多大的伤害,这就意味着云儿可能永远都无法见到麴漠,永远不能回羽显国。这么做,自己可能会失去这位好朋友,也会愧疚一辈子,但是,现在对方竟然说不怪自己,这实在让她惊讶。 林雪云知道她在想什么,还是微笑道:“我不会怪你,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云儿……”肖灵儿抱住她,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流淌而下。 第四十四章 “好一个朋友啊!”一直沉默不语的赫连昊突然大笑起来,那是得意的笑容,也是邪恶的笑容。 林雪云没有笑,而是满脸怒容地盯着他,那种表情,仿佛要把他生吞了一般,嘴里的牙齿也已咬得咯咯作响,“赫连昊,你还是人吗!你禽兽不如!” “你!”赫连昊的笑容没了,一股怒气直窜心头,嘴角微微一扯道:“随你怎么骂,反正你已在宫中,就休想再回去!” “混蛋!” “继续骂吧!”赫连昊轻轻一笑,又看看肖灵儿,发现对方也在看他,不过却是一脸的怒气,于是笑道:“灵儿,你做的很好。你的爹娘还有其他人都不会死,你现在也可以回去了。来人!” 很快,两名军士走进了房中。 “王!” “将灵儿姑娘送回将军府!” “是,王!”两个军士走过去,一左一右将肖灵儿架了出去。 “放开我!”肖灵儿反手一推,军士们立刻跌退几步。 “怎么,难道你想让你的父母现在就死吗?”赫连昊冷冷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脸上已经是阴云密布。 “你!”肖灵儿握紧双拳,气愤不已。 赫连昊走过去,在她胸前点了两下,又托起她的下巴,邪邪笑道:“灵儿,你的爹娘正在府上等你回去呢,因此还试乖地走吧。唉,虽然你通敌叛国,理应问斩,但现在既然她来了,朕便饶你不死。哦,你这么美,就做朕的妃子吧!” 肖灵儿知道自己已被点,只能郁怒地瞪着面前人,却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 “好了,将她带住” “是,王!” 两个军士将肖灵儿带走了,现在房间里只剩下林雪云和赫连昊两个人。 一个怒气冲天,一个满面笑容。 满脸笑容的赫连昊坐到床沿上,轻抚着林雪云的秀发,一双邪魅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她的胸口。 “你,你干什么?”林雪云的身子立刻往后一缩。 赫连昊摆摆手,又往前凑了凑,脸上还室着微笑,“只想看看你的伤势如何而已。放心,在你还没完全康复前,朕是不会碰你的。” “那你滚吧!” “嗳,王后,我们好久不见,何不再多聊一会儿。” “我只和人聊天!”林雪云狠狠瞪了他一眼。 赫连昊看着这个充满怒气的眼神,也很气番“你说朕不是人?” “哦,既然你已承认,那我也不想说什么了。我累了,你滚吧!” “你!”赫连昊捏紧拳头,差点没把床拆了。他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好,朕这就走。王后早些安寝吧,朕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他本想亲对方一下,怎奈林雪云已经背对着他,将头蒙在了被窝里。 他亲不到,只好拂袖而去。 林雪云这才探出头来,开始狠狠捶打着床铺。她感觉自己的肺已经气炸,呼吸也急促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又回到这个该死的鬼地方?怪灵儿?不,她也是被逼无奈,才会这么做。恨就恨那个赫连昊,竟会想出这么卑鄙的法子!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再也不能回去?再也不能见到麴漠他们?不,不行!一定要想法子出去! 林雪云又气又愁,爬下床,一屁股坐到临窗的木椅上,托起下巴,苦苦思索着。肯定有办法逃出去!一定会的! 她的脑子快速转动着,转了片刻后,又颓然停下来。 想不出啊! 她趴在桌上,呆呆地望着天空中的那一轮明月,长长叹了口气。月亮似乎已听到她的叹息声,周围的光晕也变得明亮起来。 林雪云的心中却是暗淡无光,一团愁苦塞满胸口,让她郁闷万分。 就这么郁闷了很久,她缓缓低下头,竟趴在桌上睡着了。 窗外的月亮也早已躲进云层中,只有几颗发着淡淡光亮的星星还挂在天上,俯瞰着大地。 除了星星外,还有两个人在俯瞰着大地,俯瞰着酋元国的皇宫。 两个人都半蹲在一座大殿的金色瓦顶上,月光照射在这两个挺拔的身影上,使他们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神秘的光晕。 夜色下的皇宫宛如一只正在沉睡的怪兽,静静地俯卧在大地上。 屋顶上的两个人都是俊逸非凡的美男子,都是武功高强的美男子。一个是端木子寻,另一个是麴漠。 现在,他们都在金色瓦砾上疾速行走着,犹如两只灵巧敏捷的猫。片刻之后,他们止住脚步,两双眼睛同时俯望着一座典雅的寝宫。 寝宫门外,有数十名军士严密把守着。 “就是这里。”麴漠轻轻说了一句。 端木子寻也轻声道:“果然守卫森严,这一路过来,少说也有数千名御林军把守这后宫。” 麴漠点点头,目光移到了寝宫一扇开着的窗户上,他沉默片刻,又道:“那就依第二个计策行事!” “好。”端木子寻从袖中掏出一个蓝色小瓶,瓶中有一只黄色小鸟。他拧开瓶盖,将小鸟放了出来。 小鸟立刻张开翅膀,向那扇开着的窗户飞去。 他将瓶子放入袖中,对麴漠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 麴漠又看了一眼那扇窗户,发现小鸟已经飞进去,才有点不舍地点点头,与端木子寻原路返回。 两个高大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夜色下,窗户内,黄色小鸟正站在一张紫檀木桌上,两只好看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林雪云。看了一会儿,它又飞到对方身爆将那毛茸茸的头在林雪云脸上轻轻着。 林雪云还趴在桌上睡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脸好像被什么东西碰触着,又痒又舒服,便慢慢睁开眼睛,发现一只小鸟正在看着自己。 是一只美丽的小鸟。 她这么想的同时,也注意到美丽的小鸟嘴里正衔着一个小竹筒。她有些好奇,伸手去取,小鸟竟也在乖乖地等她来取。 林雪云看看小鸟,又看看手里的小竹筒,感到很疑惑。这深更半夜,怎么会有小鸟飞进来,而且又这么乖顺,嘴里还叼着东西? 她急忙打开竹筒盖,发现里面有一张小纸条,还有一粒棕色药丸。她看看纸条上的字,立刻轻笑起来。小鸟似乎也很开心,轻轻叫了两声。 “谢谢你,小!”林雪云摸摸它的小脑袋,轻轻说了一句。 小鸟啄啄身上的黄色羽毛,而后张开翅膀,向窗外飞去,立刻消失在夜色中。 见它飞远后,林雪云立刻关上窗户,来到床前,仔细瞅了瞅手中的棕色药丸。药丸很小,正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真的管用?”她皱皱眉,又闭上眼睛将药丸含进了嘴里。纳清香变得越来越浓,她抿抿嘴,将药丸吞了下去。 片刻之后,林雪云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就像羽毛一般,在黑暗的空间里幽幽飘荡着。 但很快,这种感觉便消失了,因为她已失去知觉…… 第二日早晨,几个宫女端着洗漱用的瓷盆,低头走进了她的卧房。不多一会儿,房中突然响起一阵尖叫声,而后宫女们便慌慌张张跑出门外,又朝一处回廊中奔去。 片刻之后,赫连昊急匆匆步入卧房,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位胖老头。 当见到林雪云双目紧闭,直挺挺地躺在后,赫连昊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对着身后的胖老头大吼,“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看看!” “哦!是,是!”胖老头立刻来到床前,一番仔细检查后,他地说出了几个字,“王后,王后她死了。” “什么?死了?”赫连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猛揪住老头,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王后她,已经没气了。” “怎么可能!” “王,她应该是气结于胸,心肌阻塞而死。” “不可能!你在骗朕!”赫连昊的眼眸中已冒出一团怒火,他立刻向门外挥了挥手,“来人!将李太医拉出去五马分尸!” “啊!王,王饶命啊!王后,王后她真的……”这位李太医还想说下去,但赫连昊已经听不到了,因为他早已被人拖出门外。 赫连昊愣愣地看着林雪云,脸色苍白得可怕。 林雪云的脸色也很苍白,她双目紧闭,全身僵硬,已然是个死人。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因此整个房间里都响彻着赫连昊的吼声。 他震惊,悲痛,愤怒。昨晚她还是个活生生的人,而现在却已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刚才那个该死的太医竟然说她是气结于胸,心肌阻塞而死。可这一夜之间,怎会突然暴死?他不敢相信,但不得不信,因为林雪云已经死了,直挺挺地躺在,没有了呼吸。 “你给我醒来!醒来!”赫连昊突然抱起她,拼命摇着她的肩膀。可无论怎么摇,对方还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尸体是不会醒来的。 赫连昊颓然垂下手,定定凝视着那张绝美的容颜。良久,他才抬起头,朝门外无力地挥挥手,“来人。” 几个太监、宫女还有军士都进来了。 房间里变得异常安静。 很久之后,赫连昊才缓缓说了一句,“明日,厚葬王后。” “遵命,王。” 赫连昊看着之人,长长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这是最后一次见她,这个绝美的女人竟然在一夜之间暴病而死。死的如此突然,让他不敢相信,也不敢面对。可她已经死了,死了就只能好好安葬她。 赫连昊痛心地摇着头,慢慢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第四十五章 在度过一个不眠之夜后,赫连昊领着一大群妃子、宫女、太监,还有数千名军士,浩浩荡荡地离开皇宫,进了皇陵。 一大群人站在金碧辉煌的墓室内,静静地看着面前一个雕刻精美的红漆棺椁。 棺椁内,林雪云正安详地躺着;棺椁外,赫连昊正一动不动地站着,他已站了很久,足足有一个时辰。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因为他们知道,对方正处于悲痛之中,要是在这个时候说话,肯定会变成一具尸体,或许还得陪葬,去陪那位未被册封就一命呜呼的王后到另外一个世界。 他们虽然没有说话,心中却在暗暗惊讶。他们还从没有看到赫连昊如此伤心过,也从没有想到一向视女人为玩物的王竟会如此痴迷于一个异国女子,而且在她死后还将她葬入了皇陵,这实在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可这闻所未闻的事情却发生了。 现在,他们的王,赫连昊,正静静凝视着那个美丽的女人,还是沉默不语,还是一副悲伤之色。 又过了很久,他终于开口道:“合上吧。” “是,王。”几个太监连忙走到棺椁旁,缓缓推动着棺盖。 林雪云那张清丽绝美的脸也渐渐消失在赫连昊的视线中。 一阵沉闷的响声过后,棺盖合上了,赫连昊的心也揪得更紧了。他皱着眉头,再次看了一眼棺椁,便立刻扭头向身后走去。 他不想再呆在墓室中,因为这里有一个永远都不会醒来的女人,一个本可以成为他的王后的女人。现在她死了,也将永远躺在这座皇陵内,这座为他而设计建造的皇陵内。 赫连昊沉着脸,走出甬道,来到了陵墓外面。 外面的天空万里无云,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不远处的树林中,正散发出淡淡金光。 赫连昊的心里却是暗淡无光,只有深深悲伤充斥着整个胸膛,让他感到异常的压抑。他一向觉得女人就是件衣服,旧了就扔,而后再去找新的衣服穿。但是淳于雅云的出现,让他的心为之一颤。只要看到这个美人,便会很开心,可现在这个能让他开心的女人却死了,他的心也突然疼痛起来。 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了对方?赫连昊望着不远处的树林,苦笑一声。爱上又怎样?她已经死了! “死了……死了……”赫连昊紧拽拳头,轻轻喃喃着,良久,才吐出两个字,“回宫。” “是。”一大群妃子、太监、宫女连忙跟着他向前走去。 赫连昊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身后,脸上尽是哀痛之色。 “王后,安心去吧,朕会永远想着你……”他长叹一声,转身钻进了一顶华丽的轿子。 片刻之后,这顶轿子,还有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皇陵。 他们离开皇陵之时,呆在家中的肖灵儿也已闻知林雪云的死讯。万分悲痛下,她冲出将军府,跑到了京城郊外的一处高坡上,因为这里正好可以看到那座皇陵,那座安葬着她好友的陵墓。 “云儿……”肖灵儿已是泪流满面,不敢相信自己的好朋友会在一夜之间突然暴病而亡。难道是伤势恶化?不,不可能,她的伤快要好了啊!那云儿究竟为何会死? 她不明白,也更加痛苦,只能呆呆地望着远方,望着那座皇陵。 “云儿,你真的……死了?” “不,我没死。”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在她身后突然响起。 声音是如此熟悉,肖灵儿有些惊讶,立刻转过头。 她看到了三个人:麴漠,端木子寻,还有林雪云。 是的,林雪云,她的好朋友,正活生生地站在面前,脸上还挂着甜美的微笑。 “云儿,你,你没死?” “嗯,没死。” “真的?” “真的,不信你摸摸我的脸。”林雪云走过去,将对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蛋上。 一股温热从手心传至心中,肖灵儿立刻搂住对方,“太好了,云儿!你还活着!” “是啊是啊,我还在呼吸,还在心跳,还在和你拥抱,呵呵!” “那皇陵里安葬的人又是谁?” “是替身。”林雪云朝她眨眨眼睛。 “替身?”肖灵儿不明白对方的话,看了看另外二人。 麴漠淡淡一笑,道出了事情的原由,“灵儿,当日你在行帐内陪云儿时,芸清姑娘就觉得你有些不对劲,而她也曾见过那只白鹰,知道这是酋元国特有的专门传递消息的信使,于是便将此事告诉了我。我当时也没太在意,直到发现你与云儿都不见之后,才联想到这些事情,而且一名军士也曾看到你带着一个人离开军营,朝酋元国方向而去。我和子寻便立刻赶到这里,但还是晚来一步,云儿已被你带入宫中。我们二人暗探皇宫,想救出云儿,但那里防守极为森严,不能明着救,所以子寻便用他一直豢养的灵鸟将信纸与药丸带到了云儿那。” 麴漠还想继续说下去,这边的林雪云则早已接过话头,“然后我就看到了纸上写的话,他们让我服下药丸,说这样就能救我出去。我便吞下药丸,接着便什么事都不知道了,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这儿。” 麴漠看看她,继续道:“云儿服下药丸后,赫连昊便认为她已死,于是打算安葬她。我们自然早有准备,趁送葬队伍离开皇宫,在路上稍作休息时,便悄悄将云儿救出,而后将一具早已易容成云儿的女尸偷偷装进了棺木内。” “原来如此。”肖灵儿轻轻点着头,又愧疚地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做的。” 麴漠笑着摆摆手,“云儿已将事情的原委跟我们说了,这是情有可原的。灵儿,我们不会怪你。” 林雪云也点头道:“是啊,况且我现在不是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吗,呵呵!”说完,她似乎又想起什么,便问麴漠,“对了,那粒药丸究竟是什么灵丹妙药,怎会让赫连昊以为我死了?” “这你得问子寻了。” 端木子寻微微一笑,答道:“此药名为假死丹,服下之后,呼吸暂停,面色与死人一般,全身也将僵硬,别人看起来便以为人已死。但等服下解药后,就能苏醒了。” “啊?天底下还有这么邪门的药!”林雪云不禁暗自佩服起古人来。若非亲身经历,恐怕这辈子她都不会相信这颗棕色小药丸竟会有如此魔力! “好了,云儿,我们还是尽快回陇西吧。”麴漠搂着林雪云柔声说道。 对方点点头,又拉住了肖灵儿的手,“灵儿,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我?”肖灵儿的脸上突然露出一种复杂的神色。 “是啊,就现在,走吧!” 肖灵儿却摇,“云儿,我会走的,但不是和你们回陇西。” “啊?那去哪?” “云游四方。” “云,云游四方?”林雪云显然很惊讶,她看看麴漠与端木子寻,见二人也是同样的神色,又问肖灵儿,“你真的不跟我们卓” “嗯,我以前一直呆在京城,了解不到外面的世界,现在我想出去看看,这样才不枉在这世间走一遭。” “灵儿,你真的决定了?” “是的,放心吧,我会来京城看你们的。” “那我会很想你……”林雪云垂下头,一脸忧伤。 肖灵儿笑着抱抱她,“我也会的。好了,你们赶快回陇西吧,要是再被赫连昊发现,那就不妙了!” 麴漠点点头,向她投去一抹淡淡的微笑,“灵儿,保重。” “保重。”肖灵儿看着这抹笑容,轻轻道别着。 三人翻身上马,渐渐消失在远方。 望着他们的背影,肖灵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美丽的笑容。这一刻,她想起了端木萧逸说过的话:爱一个人,不是靠蛮横的强夺而使对方永远属于自己。即便所爱之人不爱你,但只要对方能够幸福快乐,便已足够。 “云儿,漠大哥,希望你们永远幸福。”肖灵儿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林雪云坐在马背上,回头望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暖意,“希望灵儿能找到她的另一半,永远快乐!” “她会的。”麴漠柔声说道。 林雪云点点头,又搂紧了他的腰,“漠,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 “萧逸为何不与你们一起来酋元国?” “因为他和皇上正在全阳城中,所以来不及过来救你。” “哦,是这样。” “云儿,你很想让他来?”麴漠回头看看林雪云,脸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没有啊,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吃醋了?” “我?我没有。”麴漠瞥瞥嘴道。 “不对,你脸有点红,你真的吃醋了,嘿嘿!”林雪云看着这张俊美的脸,不禁轻笑一声。 “没有。” “有的。” “真的没有。”麴漠索性转过头,不再看对方,因为再看下去,他就要忍不住亲她一口了。 “唉,吃醋是正常的,这倒更加说明你很爱我!哈哈!” 这句话和这笑声也引来了另一双眼睛。 端木子寻正在一旁笑着看她。 麴漠拉住心爱之人的手,也笑了,“你这丫头!” “漠,我也爱你。”林雪云靠在他那宽阔的后背上,轻轻说道。 这句话,只有麴漠一人听见了。 于是,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幸福的微笑。 第四十六章 三人回到陇西军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 行帐内,端木荣飞和端木萧逸二人正在高兴地喝茶。 后者见到林雪云走入行帐后,俊逸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云儿,你回来了。” 他说话之时,端木荣飞早已朝林雪云扑过去,神色显得有些激动。对方不在的时间里,他每分每秒都在担心,担心她会不会遭到赫连昊欺侮,不过现在看到她平安归来,也就舒心了。 林雪云的心却揪紧了,见邪魅男人迎面扑来,她立刻闪进麴漠怀中。 因此,端木荣飞只和空气来了个热烈拥抱。没抱到美人,他很郁闷,拍拍衣袖,非常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林雪云则靠在爱人怀中,偷偷乐呵着。 麴漠无奈地摇,又问端木萧逸,“刚才何事让你们如此高兴?” “是大喜事,陇西九州已完全被我军收复,酋元军也于今日退出了边境。” “这么说,我们赢了?” “是的,我想这样的形势下,赫连昊也暂不会来侵扰了。” “太好了!”麴漠心中着的那根弦渐渐松驰下来。收复失地,还边境安宁,是他出征以来一直都想实现的愿望。现在已过去一月有余,这个愿望终于要变成现实!想到此处,他不由得舒心一笑。 林雪云也很高兴,因为这便意味着她和麴漠将会回到京城,意味着他们又可以在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 她正兴奋着,欧阳芸清走进了帐内,见到她后,立刻微笑起来,“云儿,你终于回来了。” 林雪云拉住对方的手,一脸激动,“芸清,我想死你了,还以为再也不能回来,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云儿,你现在不就站在我面前吗,呵呵!” “嗯!多亏了漠,还有子寻。”林雪云走到端木子寻身爆突然用一种崇拜的眼神注视着他,“子寻,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问吧。” “那日晚上给我送信的小鸟是你的宠物?” 端木子寻点头道:“是的,它的祖先乃古蜀国的一种灵鸟,能听懂人语。” 闻此言语,林雪云立刻张大嘴巴,惊叫一声。 其他人以为发生了什么可怕之事,立刻紧张地看看她。 林雪云惊叫过后,嘴边突然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子寻,你是说古蜀国?” “正是,怎么了?” 她立刻兴奋起来,“子寻,这只鸟的祖先可能与三星堆文明和金沙文明有着特殊的联系!” “三星堆?金沙?它们是哪个国家?”端木子寻满脸疑惑地看看她,又瞧了瞧周围,发现其他人也是同样的表情,看来大家都不明白她的话。 林雪云却激动地道:“不竖家,它们是考古学家命名的,都代表着古蜀国的两个灿烂文化。考古学家在这两个遗址中发现了大量的青铜器、玉石器、陶器和金器等等,可以说都是几千年前古蜀国人留给后代的宝贵财富。哦,对了,在三星堆遗址中发现的青铜神树、青铜立人像,还有在金沙遗址中发现的四鸟绕日金饰,它们可都是无价之宝啊!” “你说什么?”麴漠与端木萧逸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难道你们不知道三星堆和金沙文明?” 众人摇,因为他们闻所未闻过。 林雪云一愣,又一想,对对对,她是在古代,在一个陌生的国度,在一个历史上不曾记载过的朝代中,因此这里的古人当然不会知道现代之事。她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问题实在是非常非常地愚蠢,愚蠢地让她直拍额头,“呃……不知道是正常的,后世的事情怎么能知道呢?” “你说……这是后世之事?”麴漠眉头紧锁,一脸惊讶之色。 “嗯,对。” “那云儿,你怎会知道?” “啊?”林雪云吐吐舌头,又傻傻一笑,“我当然不知道后世的事情,只不过是刚才我在马背上睡着后,做的一个稀奇古怪的梦罢了。呵呵,正好梦见那只小鸟,还有叫什么三星堆、金沙文明的,都是做梦做的,嘿嘿!” “噢,是这样。”众人这才点点头,但脸上的神色还是有着几分惊讶。 林雪云立刻长吁一口气,迅速转移话题道:“对了,我们何时回京城?” “云儿,是想爹娘了?”麴漠笑着搂住她。 “啊?你怎么知道?是……我很想他们。”林雪云说到这,心中的思念又增添了几分。那宰相夫妇虽不是她的亲爹娘,但自从来到羽显国,与他们朝夕相处一段时日后,她已经把他们当作亲生父母了,所以要尽快回去,回宰相府看望看望他们二老。 端木荣飞见她一副心急的样子,便道:“如今酋元军已向北面撤退,边境一带战事渐息,朕看就明日回京吧。” 其他几人都点了点头。 麴漠见天色已晚,又道:“既然明日回京,那大家还是早些休息吧。” 众人依依离去,端木荣飞却仍坐着,明亮的眼睛略带忧郁地望着帐外。 当林雪云和麴漠离开的时候,他们的表情是幸福的,而他的表情是郁闷的。他们越幸福,他越郁闷。为何云儿只喜欢麴漠?为何不爱自己?不爱他,还那么讨厌他,为什么?端木荣飞苦苦思索,也深深叹息着。 他起身步出了行帐,站在美好月色下,那颗忧愁的心正在体内有力地跳动着。可这颗无数女子都想得到的心却不能得到云儿的爱,因为她的爱早已给了另外一颗心,一颗同样在有力地跳动的心。 端木荣飞越加郁闷,望着那一轮明月,再次长叹一声。 第二日清晨 今日是林雪云穿越时空,来到羽显国后,起得最早的一天。 她惬意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舒服地伸展着双臂,幸福地看着旁边的人儿。 旁边的人儿正在给马喂食,阳光铺洒在俊美非凡的脸上,正泛出淡淡金光。 “漠,你真是个美男子!”林雪云不由一叹。的确,他很美,特别是在这样的阳光下,那种梦幻似的光晕就环绕在对方脸上,身上。这种光晕让她觉得对方就是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阿波罗,永远有着俊美的容颜,永远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散发着迷人气息的麴漠被她这么一说,倒是笑了,“你这丫头!” “你不仅长得好看,也正直、善良、勇敢、聪明、忠义……”林雪云还想赞扬下去,麴漠却紧紧搂住了她,“云儿……我有这么好?” “嗯,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棒的!” “你也是。”麴漠突然低下头,在爱人脸上烙下了深情一吻。 这一吻也让其他几人看到了,不禁微微一笑。 不过,端木荣飞却是紧皱眉头,嘴边没有丝毫笑意。该死,为何这么巧看到,心又开始痛了! “大哥,我们走吧。”端木萧逸拍拍他肩膀,而后翻身上马。那匹黑色骏马刚吃完早餐,见主人上来后,不由得打了个饱嗝。 麴漠与端木子寻也已骑上马背。 和黑色骏马一样,他们的马也刚享用完早餐,精神十分抖擞。厚厚的马蹄在地上不停踩踏着,似乎想要立刻奔向京城。 马兴奋,人也兴奋。 林雪云早已按捺不住,也想骑马而上,欧阳芸清却拉住她的手道:“云儿,回京需三、四天时间,路途遥远,你的伤又刚好,还是坐马车吧。” “不,我要骑马。” 此言一出,端木萧逸那匹黑马突然甩甩尾巴,低吼一声,似乎很乐意载她一程。马的主人立刻皱眉,拍了拍他的脖子,于是黑马呼出一口气,不再出声。 “云儿,我会陪你坐马车的。”欧阳芸清笑道。 “嗯,那好吧!” 于是,一辆马车,四匹马,两个女人,四个男人,外加前后数千名军士随从,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离开了陇西军营,向着京城方向而去。 马车内,林雪云看着窗外连绵的山脉,脸上笑意满满。想那酋元军大败而归,赫连昊肯定早已气得冒烟了,但边境的战火却可以熄灭,虽然不能永久熄灭,可至少国土已经被收复!陇西九州保住了,边境百姓又可以过上安稳日子,不再遭受战争之苦啊!想到此处,她心中更加高兴,看了看身旁的欧阳芸清,见对方也在望着窗外美景,那半张清丽的脸在黑纱帽下若隐若现,不时透着迷人的气息。 林雪云便笑笑道:“芸清,你与子寻回去后就搬到京城来住吧,这样我们便可以经常见面了!” 对方却道:“子寻与我都喜欢清静之处,所以我们还是回空隐山吧,那儿很美。” 听她这么一说,林雪云轻轻点了点头。是的,那里很美,也很幽静,是适合清新淡雅之人居住。一想到这,她又朝窗外看去,朝端木子寻看去。 对方也在望着马车里的一个人,一个在他心中永远美丽的女人。 林雪云知道他在看芸清,也知道此刻他的心情是多么激动。是的,回到空隐山,回到青山绿水中,而后,长厢厮守,永不分离。 “永不分离……”林雪云看着另外一个人,轻轻喃喃着。 第四十七章 三日之后,林雪云他们回到了京城。 端木子寻带着欧阳芸清回到了空隐山,他的大哥和二哥则回到了皇宫。当然,前者是恋恋不舍地跨入皇宫大门,他的心情也是郁闷的,因为林雪云没有随他一起跨进去。 她跨进的是将军府大门,她的心情则是欣喜万分的。 当麴漠还在吩咐管家王欣准备午膳之时,她便急匆匆来到久违的后花园,来到了幽静的湖边。 “黑天鹅,你们好像变胖了耶!”望着不远处一群正在晒太阳的黑色,林雪云轻轻叹息着。这一个多月不见,对方胖了不少,自己倒瘦了一圈。唉…… “云儿,看什么呢?”不知何时,麴漠已来到身后,双手紧紧环住了她的腰。 “哦,你看,这群小变胖了。” “嗯,它们整日无忧无虑,又有人定期喂食,自然会胖的。”麴漠说到这,又看看怀中人,笑道,“云儿,你也要胖起来。” “呵呵!我以后会多吃饭,多吃菜的!” “那就从今日开始,我已让王欣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几个菜,所以等会儿你可得多吃点。”麴漠摸摸她的秀发,舒心一笑。 “好,不过,我也不能吃太多,如果变得特别肥,那就惨了!” “不会的,云儿。”麴漠笑着刮刮她的鼻子。 “会的,如果我很胖,那就会变丑,你就会不要我。” “不,即使你非常胖,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美的女人。” 林雪云感到甜蜜无比,一股暖意立刻涌上心头。原来心爱之人的话听起来是这么美好,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烦恼。唉,有君此言,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她也认了。 麴漠也在想明天,在想着明天和云儿一起去拜见岳父岳母大人。这几月以来,他都没有腾出时间去宰相府拜见二老,心中总是感到惭愧。现在战事已息,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去了。 “云儿,明日我们二人一起去看望爹娘,怎样?” “嗯,好!”林雪云一想到就要回宰相府,心里更加乐呵起来。 明天,肯定更加美好。 他们回京的第二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果然是美好的一天。 麴漠和林雪云很早便去了宰相府。 而林雪云的爹娘已经知道了上次麴漠不要自己这个宝贝女儿的原因,既然是误会,他们也不再责怪这位女婿,见到二人后,心中都非常高兴。 “爹,娘,这是我从陇西带回来的千年人参,乃滋补上品。”麴漠边说,边将一黄色锦盒放在了正堂中的红木桌上。 “哦!漠儿真是一片孝心啊!”淳于文信捋着胡须,慈爱地笑了笑。 单淑颖也是一脸慈祥,看着面前人道:“漠儿,难为你一片苦心,这一个多月你在边疆定是吃了不少苦,看你都瘦了。” “这不算什么,边疆的将士们都是如此,只要国家宁定,百姓安乐,再苦再累也值得。” “好!说得好啊!”淳于文信拍了拍麴漠的肩膀,“漠儿,正是有了千千万万个像你这样的热血男儿,在边境不顾生死,奋勇抗敌,羽显国才会国泰民安,繁荣强盛啊!” 麴漠淡笑道:“爹,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而这便是孩儿应为之事。” “嗯,说得好。如今北部边境暂停战火,陇西一带百姓又可以安居乐业,免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之苦,这是你和千万将士的功劳啊。” 坐于一旁的林雪云听到这,却是面露忧愁之色。 单淑颖知道她定有什么心事,便问,“云儿,在想什么呢?” “哦,孩儿是觉得,虽然现在陇西一带战事已平,百姓也能过上安稳日子,但酋元国乃北方蛮国,这类游牧国家大都骄横无理,侵略成性,对边境地区的连年侵扰便是一个极好的例子。而赫连昊专扬拔扈,也非善类,所以他们不会自认倒霉,不再来侵略的。” 淳于文信感到一阵惊讶,他不敢相信这番话竟出自这个一向不问国事的女儿口中。 麴漠听完,也点头道:“云儿说得对,这只是暂时的和平,赫连昊定不会放弃南下侵扰,所以我们还是要居安思危,时刻警醒着。” “对,我想皇上应该也想到了这点。”淳于文信皱眉道。 “是的,此次离开陇西之前,皇上已命三十万军士仍然驻守在边境一带,特别是城防薄弱之地,以备不测。” 林雪云听到这,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端木荣飞那张邪魅的脸。她虽然还是讨厌对方,但现在觉得,这个以前只会骚扰自己的男人还算聪明,这么做,量他赫连昊也不敢轻易南下了!唉,以前还真没瞧出来! 想到这,她又轻轻一叹。 “云儿,你怎么了?”单淑颖拉起女儿的手问。 “哦,我是在想当今的皇帝也还算是个明君。” 此言一出,淳于文信立刻皱皱眉头,“云儿,不得对皇上无理!” “他……” “云儿,好了,别说了。”麴漠及时打断了对方还想说下去的话,黑亮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无奈。哎,看来她这出言无状的个性是不会变了。 “不,让她说下去。”一个响亮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四人回头一看,看到了那个林雪云所认为的还算是明君的端木荣飞。 他已走进正堂,正笑嘻嘻地盯着林雪云。 “啊,皇上!”淳于文信和单淑颖立刻跪倒在地,林雪云也只好与麴漠一起跪了下去。 “微臣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请皇上责罚。” “没事,大家都平身吧。” “是,皇上。” 四个人都起来了,原来淳于文信坐的位子也让给了端木荣飞,正堂内突然安静下来。 林雪云瞥瞥嘴,心中有点郁闷。他怎么会来,还是悄然无声地进来?唉,多了个皇帝,这气氛也有点不一样了! “云儿,朕想问你一个问题。”端木荣飞喝着茶,心中一片愉悦。其实刚才,他早已来到相府,只是不让下人禀报而已。他就一直站在门外,仔细听着四人的言语,让他惊讶的是林雪云所说的话,那听起来倒不像是出自一个女子之口,而更像是一个贤能之士所言啊。 他惊讶的同时也更加喜欢对方。这个女人不仅美丽,见解也很独特深刻!说他算是个明君,这听起来虽然有点伤人,但至少这回不是在骂他。端木荣飞想到这,竟美滋滋地笑起来。 林雪云看着这个有点傻的笑容,努努嘴吐出四个字,“什么问题?” “哦,你认为朕是怎样一位明君?” 麴漠一听,立刻朝林雪云眨眨眼,示意她别乱说。 淳于文信和单淑颖也皱眉看向她,担心自己的女儿又会说错话。 林雪云倒是双手环胸,一脸轻松,她清清嗓子,缓缓答道:“我个人认为,符合明君的条件有三个。一,他应该品行端正,勤奋节俭,就像汉文帝、汉景帝一样,如此才会出现如文景之治一般的盛世。处事也应沉着冷静,不骄不躁,选贤任能,擅于纳谏,就像唐太宗李世民一样,近贤才,远小人,擅于听取朝臣的意见,如此才会出现像贞观之治那样的盛世。二,明君应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体恤朝臣,关心万民,想百姓之想,做该做之事,例如奖励农耕,轻徭薄赋,约法省刑,去严除苛,减轻百姓负担。三,明君应是个开明之士。自古历朝历代都是重农轻商,当然,农乃立国之本,重视它也是正确之举,但不能完全轻视工商业,应该适时适当的加以发展。还有,可以加强与邻国之间的友好贸易往来,这样经济才会繁荣。”林雪云顿了顿,又继续道,“除这三点外,作为明君还须明白,长年战争,特别是对其他国家的侵略,只会让国力衰退,百姓受难,并不会带来长远的好处,所以明君绝不是一个穷兵黩武之人。皇上,这就是我心中所认为的明君,至于你是个怎样的国君,我并不十分了解,所以也说不上来。” 林雪云讲了一大堆,忽然觉得有些口渴,便喝了几口茶。喝茶之时,突然发现所有人都在愣愣地看着自己,而且是一动不动,仿佛已被点一般。四周异常安静,就连门外的几个下人也已张大嘴巴,呆呆地望着她。 呃……为什么都这种状态? “你们,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云儿,你说得真好!”麴漠第一个回过神,满脸惊讶的表情。他虽然不知道汉景帝、汉文帝、唐太宗这些人,不知道文景之治、贞观之治这些事,但其余的都听懂了,也不得不佩服对方这番深刻的见解。 端木荣飞也木然点点头,眼中充满了兴奋之色,“云儿,你,你真是让朕刮目相看!” 林雪云看看他俩,又瞧了瞧她的爹娘,发现他们也是同样的神色。难道刚才的话让他们出现了短暂的发愣?不会吧? 端木荣飞早已站起来,目光温柔地看着面前美人,他突然有股冲动,想一把抱住对方的冲动,但还是忍了,因为这里是宰相府,不是皇宫。他又大笑一声道:“好,说得很好!云儿竟有如此深刻的见解,真是让朕佩服。宰相大人,单夫人,你们可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皇上过誉了,过誉了。”淳于文信忙拱手笑了笑。 “哦,今日朕来相府是想过来看望看望相爷,现在时候已不早,朕也该回宫了。”端木荣飞说完,便往门外走去。 林雪云跟着另外三人,将他恭送出了宰相府。 她与麴漠又在正堂内坐了半个时辰,便起身道别,也离开了相府。 回去的路上,麴漠揽着林雪云的腰,一直在微笑着看她。 林雪云感到很奇怪,“漠,你笑什么?” “云儿,你真是个聪明的丫头!” “哦?为何这么说?” “今日你呢于明君的精辟之见已令所有人惊讶不已,而你最后竟没有回答皇上的问题,这倒真是聪明之举!” “呵呵,你又看出什么来啦?” “云儿,你是想让皇上自己衡量自己,对吧?” “嗯,你真聪明!”林雪云脸上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端木荣飞现在应该知道他是不是位明君了。” “若能做到你所说的,那他绝对是明君。” “哦?我说得有这么好?” “当然。”麴漠搂紧了她的腰。 林雪云吐吐舌头,微微欠身道:“能得夫君赞美,真是荣幸之至啊!” “夫人不必多礼,我能娶到像夫人这般聪慧的女子,真是死而无憾了!”麴漠笑着回了一句。 “呵呵……” 二人个自看了看对方,开心地笑起来。 这笑声清脆悦耳,也甜蜜温馨。 第四十八章(上) 回京第三日的中午,当金色的阳光已洒满整个卧房,当将军府中的仆人们都在忙着打扫庭院时,林雪云还在舒舒服服地躺着,还在美滋滋地做着梦。 麴漠坐在床爆一脸无奈,他实在不忍心打扰她睡觉,但又不得不叫她起床。 “云儿,云儿,该起了。” 轻轻摇晃过后,林雪云终于醒了。 她坐起身,脸上尽是郁闷之色,“唉,干嘛这么早让我起床啊?人家还在做梦呢!得,现在是看不到结局了!” “这么早?”麴漠苦笑一声,“现在已是中午,还早?” “啊?中午?” “是的。” “天,我睡了这么久!真快成猪了!”林雪云立刻跳起来,迅速穿好了衣服。 麴漠看着对方在极快的速度下打扮完毕后,不禁笑了,“现在正好赶得上去吃饭。” “对,吃饭!”林雪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桌美食,不禁了舌头。 “云儿,我们今日是要去皇宫用膳。” “啊?进宫?干嘛大老远跑那里吃去?” “因为刚才宫里的孙公公来过,他说皇上正在等着我们二人前去用膳。” “他?他请我们吃饭?”林雪云感到有点惊讶,还有点莫明其妙,立刻吐出三个字,“我不去。” 麴漠搂住她道:“云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若是只有皇上和你两个人用膳,我肯定不会同意,但今日萧逸,子寻和芸清都在宫中等着我谬去。怎样,现在还想不想去?” “啊?你不早说!他们在,我肯定去!住”林雪云立刻拉着他的手,向门外走去。 片刻之后,端木荣飞三兄弟、欧阳芸清,还有麴漠,已经坐在皇宫内的清兰阁中,正愣愣地看着一个人,这个人便是林雪云。 她鼓着嘴,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眼前的美食让她心醉,也让那原本就空空如也的肚子开心地收下了它的主人所吞下的一切东西。 林雪云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其他人的脸上却是一副惊讶之色。他们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饥民一般。 当然林雪云并不是饥民,她有吃有穿,生活过得相当美好,只是她的吃相一向很差,因此总给人家八百年没吃饭的感觉。不过她自己倒并不在意,反正也不是淑女,只要能满足食欲就行! 现在,林雪云终于吃饱了,她放下筷子,抹抹油腻腻的嘴,很享受地笑了一声,“不错不错,简直是人间美味!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你……吃完了?”端木荣飞无奈地看了看那只瓷碗,空空如也,他又看看面前美人,实在不敢相信对方竟有如此大的食量。 林雪云摸摸肚子,一脸笑意地看着对方,道:“哎,虽然人不怎么样,饭菜还是上档次的!” 此话一出,麴漠和端木萧逸立刻笑着摇,他们也发现端木荣飞已经面如土色,那双明亮的眼睛正郁闷地盯着林雪云,对方则仍然笑嘻嘻地看着他。 欧阳芸清急忙拉拉林雪云的衣袖,示意她别再乱说下去。 林雪云不再乱说,而是伸伸胳膊,站了起来。 “云儿,你这是……”麴漠拉住她的手问道。 “我出去散散步,你们接着吃啊!”对方摆摆手,离开了阁楼。 端木荣飞望着她的背影,不禁轻轻一叹。刚才对方那句话,分明是在说自己!唉,为何在她心中,自己的地位就如此之低呢! 麴漠和萧逸明白他正在叹息什么,二人互望一眼,低头喝起酒来。 欧阳芸清和子寻本在轻声闲聊,自然也没注意到对方的神情。 端木荣飞叹息过后,便也斟了杯酒,埋头喝起来。 这时,几个太监宫女急匆匆步入清兰阁内,又齐刷刷跪下。 端木荣飞正郁闷着,见到他们后更加郁闷,“何事?” “禀皇上,奴才们,奴才们一时疏忽,没有看住兰妃……”跪在地上的人话没说完,便见他们的主子早已郁怒万分,右手重重击在桌面上,吼道:“她现在在哪?” “奴才们也不知,刚,刚才宫女进去送茶的时候,兰妃就,就跑出去了。” “那还呆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找!混帐!” “是,是,皇上!”宫女太监急忙起身,神色慌张地朝外面跑去。 端木荣飞紧皱眉头,满脸怒色,麴漠和欧阳芸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一旁的萧逸和子寻则是低头叹息着。 五个人沉默良久,端木萧逸终于开口道:“大哥,兰心定是在御花园中,不会有事的。” 端木荣飞仍然沉默不语,只是微微点点头,望着不远处正盛开着的一簇兰花,他又长叹了一声。 林雪云也长长叹了口气,因为她又迷路了。 虽然上次在这园中被迫小住过一段时间,对这里也算是有点熟悉,但怎奈此园实在很大,她又是路痴,刚才这么一散步,拐了几个园门后竟然再一次迷路。 “为什么皇家园林都这么大,真是郁闷!”林雪云跺着脚,朝四周一望,发现面前是个湖泊,湖泊一边是假山,另一边是草地。无奈之下,她只好走到草坪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湖中有一对鸳鸯正在无忧无虑地嬉戏,岸边树上有几只小鸟正在轻声唱歌。 林雪云望着这些美丽的小生命,不禁微笑起来。其实迷路也不算件坏事,有美景当前,就该好好欣赏一番! 林雪云正美滋滋地欣赏着,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你在干什么?” 这个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天籁之音。 林雪云差一点以为是天使在说话,立刻转过头,发现身旁正坐着一位美丽的年轻女子。 女子一袭蓝衣,清秀的面容上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眼神清澈的就像一汪山涧泉水,粉色嘴唇正扯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看着面前美人,林雪云甜甜一笑道:“我在欣赏美景。” “嗯,这里的确很美。”美人歪着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林雪云看着她,突然有点纳闷。上次在宫中除了看到宫女外,并没见到过其他女子,当时她还在想,是不是端木荣飞没有什么妃子,或者他都是在外面风流呢。而现在这位美丽的女子又是谁?难道是他刚册封的妃子? 她正思索着,却听到对方突然又说话了。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故恒无欲也,以观其眇;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两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眇之门。” 老子的道德经?这里的古人竟然也会道德经?林雪云立刻惊讶地看了看她。这个女子不仅外表美丽,内涵也丰富啊!看来对方定是个大家闺秀,饱读诗书之人。 女子见她这么瞧自己,又笑道:“你知道道德经吗?” “当然!”林雪云点点头,她是学历史的,这些自然很清楚。 “那你知道下一句是什么?” 林雪云笑了笑,显然这一点难不倒她。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恶已;皆知善,斯不善矣。有无之相生也,难易之相成也,长短之相刑也,高下之相盈也,音声之相和也,先后之相随,恒也。是以圣人居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也,为而弗志也,成功而弗居也。夫唯弗居,是以弗去。” “不上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不乱。是以圣人之治也,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恒使民无知、无欲也。使夫知不敢、弗为而已,则无不治矣。”蓝衣女子继续接了下去。 林雪云见她这么专注地念着,也慢慢吟道:“道冲,而用之有弗盈也。渊呵!似万物之宗。锉其兑,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呵!似或存。吾不知其谁之子,象帝之先。” “你真聪明。”女子突然摸了摸她的头发。 “这不是聪明,只不过喜欢老子的道德经而已。” “那你为什么喜欢?” “哦,只是觉得它讲述了宇宙的根本,道出了天地万物变化的玄机,包含许多处世哲学、治国之道、养生之道。你看,其中有句话道,‘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绝学无忧’,这就是告诉人们清静无为可以养神长寿,而‘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反者道之动’,则说明世事常变化、矛盾和对立转化是永恒不变的规律。呃……反正从中能学到很多,呵呵!” “嗯,我也觉得。” “那咱们倒是志同道合啊!”林雪云淡淡笑道。 蓝衣女子点点头,突然又朝天空看去,慢慢吐出了四个字,“瞧,下雪了。” “下,下雪?”林雪云感到非常奇怪。现在又不是冬天,怎么会下雪?她也望向天空,白色的云朵慢慢飘动着,一个火红的太阳正悬在空中。哪来的雪? “没有啊。” “有,看,四周都是白皑皑的。”女子指指湖面,又指了指草地。 湖面是蓝色的,草地是绿色的,白色是不存在的,因为根本没有下雪。 林雪云看着蓝衣女子,心中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对方怎么会在大晴天说下雪,还用那种特别沉醉的眼神瞧着四周,难道她……那里有问题? 第四十八章(下) 让她感到有问题的还有另外一个人——端木荣飞。 不知何时,他已站在二人身后,正用一种异常温柔的眼神看着蓝衣女子,而后又柔柔地道出一句话,“兰心,这雪真的很美。” 就是这句话让林雪云感觉面前的两个人脑子都有问题,也突然想起了爱因斯坦的话,“有时我会迷惑,是我疯了还是其他人疯了。” 现在看来,她有点迷惑,不过几秒钟后又立刻清醒,她断定是他俩疯了。 “嗯,很美!瞧,雪花!”蓝衣女子托起一双玉手,仔细地看了看掌心。 “晶莹剔透,的确很美!”端木荣飞拉起她的手,笑着点点头。 林雪云也傻傻地朝那掌心瞄了一眼,发现什么也没有。当然什么也没有,因为根本没下雪,哪来的雪花! “呃……二位,好像没有……”她还想说下去,又注意到端木荣飞朝她摆摆手。看来人家是要自己闭嘴,那好,就闭一会吧! “好了,兰心,朕送你回去,我们下次再来看雪吧。”端木荣飞扶起她,朝前走去。 草地上只剩林雪云一人,她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来,“不会吧,原来他一直是个疯子!” 难道……是间歇性神经病?羽显国的当朝皇帝,地位尊贵的国君,是个疯子?而那个美丽的女子,会背诵道德经的女子,也是个疯子?她越想越疑惑,要真是如此,那上天岂不是太残忍了!这么俊的两个人如果脑子都有问题,那不是很可惜!如此说来,以前端木荣飞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难不成是因为他当时处于神智不清的状态? 林雪云又摇,决定不再思考下去,不然保不住又会产生什么怪异的想法来。 她站起身,拍拍裙子后也走了,没走几步,就迎面碰见了麴漠。 “云儿,原来你在这,就知道你又迷路了,唉……”麴漠拉住她的手,正想原路返回,对方却叫住了他,“我刚才遇到一件怪事。” “哦?何事?” “我见到一位蓝衣女子,刚开始还挺正常的,可是你猜后来怎么着?” “怎么了?” “她,她竟然说下雪了!” “下雪?”麴漠惊讶地望望天空。别说雪了,连点儿雨都没有。 “别看了,怎么可能会下呢!”林雪云拍拍他的肩膀,“更加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端木荣飞竟然也这么说,而且还和她一起赏雪,真是无语。” 对方的后半句话倒是让麴漠微微一愣。这怎么可能?难道他在和那位女子开玩笑不成?女子?对了,刚才他匆匆忙忙离开清兰阁,莫非是……麴漠想到这,立刻问道,“云儿,你可知那位女子叫什么?” “嗯……我想想。哦,好像叫兰……对,兰心!” “兰心……”麴漠轻轻点了点头。看来他真去找这位女子了……兰心?兰妃?难道对方是他的妃子? “漠,你想什么呢?”林雪云拽拽他胳膊问。 “哦,刚才你离开之后,几个太监宫女前来禀报,说是兰妃不见了。我想这个兰妃应该就是方才你所遇女子兰心,皇上也是来御花园中寻她的。” “啊?原来他还真有妃子!” “嗯……”麴漠虽然这么想,但也感到惊讶。他知道对方虽然风流,但自他登基以来,从没立过妃子。可这位兰妃是怎么回事?是他刚刚册封的? 林雪云也很惊讶,甚至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如果那位女子真的神经方面有问题,那端木荣飞怎会立她为妃?还是原本很正常,后来才被他折磨成那样的?算了,不想了,这是人家的私事,与自己何干! 林雪云甩甩头,跟着麴漠出了御花园。二人与端木萧逸他们道别后便回了将军府。 林雪云虽然不关心那个邪魅皇帝的任何事情,但一想起刚才在御花园中的所见所闻,那种强烈的好奇心立刻涌上心头。这事儿她还真想弄明白,要是人家真是神经方面存在问题,那还得早些医治为妙,不然一辈子都处于那种状态,岂不是很惨! 她这么一想,立刻拽住麴漠,指指自己的脑袋道:“你说,端木荣飞和那位兰心姑娘,呃……这儿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麴漠苦笑一声,他不太清楚兰心的状况,但对于端木荣飞,他是百分之百地确信,在那个方面对方是完全正常的。 正在这时,端木萧逸走进了将军府大门。他来此处,是想和麴漠下棋,却突然被林雪云一把拽住。 林雪云对他说了自己在御花园中碰到的事情,而后直直盯着他,希望对方能给她一个确切答案。 端木萧逸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长长叹了口气。 林雪云有点急了,“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 “那你快说说,兰心到底是谁?和你大哥是什么关系?难道他俩都疯了?” 端木萧逸看看她,又看了一眼麴漠,发现对方只是一阵苦笑,似乎早已习惯林雪云这种凡事都要弄个明白的个性。他长叹一声,缓缓道:“兰心姑娘原为京城悦雅楼中的花魁,她卖艺不卖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年之前,大哥在那儿与她一见倾心,之后不久,他将兰心赎出悦雅楼,并让她在宫中住下。二人谈诗论画,朝夕相处,情分日渐深厚。很快,兰心有了孩子,大哥万分高兴,更是对她呵护备至。但就在去年冬日的一天,当时正下着大雪,兰心又极喜欢欣赏雪景,因此独自来到御花园中散步。不幸的是,她在走下一处石阶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当时就晕了过去,后来经过医治,她是苏醒了,但腹中胎儿却没有保住。自此之后,兰心便整日胡思乱语,后来就疯了。大哥也因此郁郁寡欢了好长时间,登基之后,因爱之深切,本欲册封兰心为皇后,但她得了疯症,按照祖制,不能成为一国之母。因此大哥便册封她为兰妃,平日也时常会去照顾她。云儿,今日你在御花园中遇见的蓝衣女子就是兰心。” 林雪云这才明白,原来那位兰心姑娘是真的疯了。唉,孩子没了,做母亲的自然伤心,而且这孩子又是兰心不小心失去的,那她心中定是万分自责,然后越想越多,越想越悲伤,所以才会疯的,真是可怜…… 她想到这,又突然明白了端木荣飞在御花园中的举动,其实他是在哄对方开心,所以才会挥手示意自己不要说话。如此看来,他对兰心还挺好的,至少在人家疯了之后没有立马甩掉她。 林雪云叹息的时候,麴漠也皱了皱眉头。他想不到素来风流倜傥的端木荣飞竟会这么痴情于一个女子,而且还不离不弃,看来他肯定很爱这位兰心姑娘。 麴漠叹了一声,问道:“萧逸兄,兰心的疯症还能治好吗?” 对方摇,“大哥已请遍天下所有名医,都没能治好她,后来子寻也得知此事,他说兰心得的是心病,无药可治。” “啊?不会吧!”林雪云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那张美丽的面容和那抹甜甜的微笑。她很美,但却精神失常,这对于一个年轻女子来说无疑是痛苦的。对于别人,特别是爱她的人,更是一种痛苦。因此,端木荣飞也应该是痛苦的吧! 她有些伤感地说道:“今天我和兰心有过一面之缘,那她便是我的朋友了,所以,我想明天再进宫去看看她。” “也好。”麴漠和端木萧逸都点了点头。 而此刻,林雪云的心中也已做好一个决定。 第二日早上,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一路的鸟语花香,让林雪云感到格外舒畅,本想拉着麴漠一块来看望兰心,但无奈对方正好有公事在身,便只好一人前来。不过,今日端木萧逸却是有空,他现在也正带着林雪云走在御花园中,所以后者也没有迷失方向。 二人边走边聊,过不多时,已到兰心所住的兰心阁外。 兰心阁精致典雅,坐落在一片绿树林中。 林雪云走上二楼,朝一间卧房中看去,发现兰心正坐在,满面笑容地看着面前人。面前人便是端木荣飞,他坐于床爆手里端着瓷碗,正在亲自喂她喝汤。 这样温馨的情景让林雪云突然想起了自己和麴漠。在她生病的时候,麴漠也是如此待她,而且也是一脸温柔的神色。现在,她倒有些惊讶了,原以为这个羽显国的皇帝,这个以前欺负她的人,心中肯定不存在什么真情,如今看来,他对待兰心还是蛮体贴的,很像一位称职的丈夫。 “云儿,进去吧。”端木萧逸已跨进门槛,林雪云收起思绪,也跟着他进了房门。 这是一间装饰典雅的卧房,紫檀木桌上的香炉中正散发出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气,如千峰翠色般润泽的几个瓷瓶里插满了紫色的兰花。林雪云感觉自个儿仿佛已踏入一处人间仙境,花香满地,仙气缭绕,一片醉人之色。 她正浮想联翩时,端木荣飞开口了,“云儿,是来看兰心的?” “哦,对。”林雪云走到床前,望着那张美丽的容颜,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兰心,咱们又见面了!” 兰心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仔细打量起她来,“你……是仙女?” “啊?”林雪云有点惊讶。要说仙女,对方才是啊!她就是这个人间仙境里住着的下凡仙女,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她答道:“我不是仙女。兰心,你忘了?昨天我们还见过面的,就在花园里。” “花园?”兰心秀眉微蹙,似乎正在努力回忆着,突然眼睛一亮,微微一笑道,“哦,昨日你陪我看过雪,对吗?” “呃……是的,昨天的雪景很美!” “呵呵,你叫云儿,对吧?” “嗯。”林雪云拉起兰心的玉手,立刻感到一阵温暖。对方的手很温暖,她的心中也涌起了一股暖意,“兰心,我们做个朋友如何?” “好啊!” “那我们现在出去散散步,好吗?” 兰心看着林雪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云儿,我现在很想睡觉,要不下次吧。” “也好,那你安心睡吧!” 兰心点点头,钻进被窝,很快便睡着了。 端木荣飞看着面前二人,脸上荡漾开一抹舒心的笑容。他没想到她们竟会成为朋友,而且看起来似乎是一见如故。 他很开心,正要说什么,却见林雪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是有事要讲。 林雪云的确有事,她看着对方笑意满满的脸说道:“我们去外面走赚怎样?” 端木荣飞有些惊讶,这是对方第一次主动约自己散步,而且从她的神色来看,这次是很认真的。他心中一阵欣喜,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正站在一旁欣赏兰花的端木萧逸也有点惊讶,他不知道云儿想要做什么,或者是要对大哥说些什么话。他有些好奇,但并没有开口问她,而是向二人道别后离开了兰心阁。 第四十九章 林雪云与端木荣飞也走出兰心房间,来到御花园中散步。 二人走了片刻,一直沉默不语的林雪云突然在一处湖岸边停下脚步,而后紧紧盯着对方的双眼,一脸的严肃。 端木荣飞感到有点讶异。云儿好像从没有这么长久地看过他,现在为何会以这种表情望着自己呢? “你怎么了?” “看着我的眼睛。”林雪云很认真地说出了六个字。 端木荣飞虽然万分不解,但美人的眼睛他向来是不会视而不见的。 因此,他看了。 紧接着,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他知道这是什么。如果一直凝视着这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如果一直望着这位绝美的人儿,他定会控制不住自己,定会抱住对方,然后烙下一吻的。现在,他有这种冲动,更想立刻付诸行动,但终究还是没有抱住她,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让他停止了刚才的想法。 “你是真心爱着兰心?” 端木荣飞的脑子还没转过来,不过几秒钟后他想到了正在睡觉的兰心,于是回答得非常干脆,“是的。” 林雪云摇着头,突然以一种怀疑的眼光凝视着他,“当真?” 对方的回答更加坚定,“当然,我爱她。” “不,你不爱兰心。” 看着面前美人,端木荣飞背起手,目光变得异常深沉,“她在我心中永远是一朵美丽的兰花。” 林雪云点点头,转身望向湖岸边正绽放的兰花,轻轻低吟起来,“孤兰生幽园,众草共芜没。虽照阳春晖,复悲高秋月。飞霜早淅沥,绿艳恐休歇。若无清风吹,香气为谁发。”吟罢,她又看着对方道:“那你爱我吗?” 就算凿破脑子,端木荣飞也想不到林雪云会这么问。他知道对方很讨厌自己,因而一直以来,他都很郁闷。但是现在,这个讨厌自己的人竟会问他这么一个问题,难道是听错了?不,他听得真真切切,听得笑意满满,听得心花怒放,“云儿,我爱你。” 此言一出,他的脑海中立刻浮想联翩:对方会害羞地低下头,会微笑着拉住他的手,会情深意切地说出同样的三个字,或许还会…… 但是,很不幸,这些幻想都没有变成现实,因为他看到了一张怒气冲冲的面孔,听到了一个不怎么美好的声音。 “你这个花花公子!既然口口声声说爱兰心,心里却还喜欢另外一个女人!你怎能这么对兰心,如果她知道你对她不专一,那她还不伤心死!而且你爱的还是朋友的妻子!作为一国之君,欺侮朋友之妻,你还有何脸面面对天下百姓!最起码的道德,最起码的道德你都没有,还在这里深情地说爱着兰心,还呆在这个奢华的地方做皇帝!你到底有没有羞愧之心啊!” 一长串的骂声直接刺激着端木荣飞的耳膜,听得他呆愣不已,惊讶万分。在佩服对方有如此骂功的同时,他心中也很是愤懑。竟然说自己不配做国君,真是岂有此理!不过他还是平静下来,微微一笑道:“云儿,相信我,我真的很爱你,何必如此言语刻薄呢!” 对着面前这个邪魅的笑容,林雪云突然一阵犯晕。原来他还没听懂,真是无语! 她叹了口气,脸上恢复了平静,“呃……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能同时爱着两个女人,爱情应该是专一的。你也不能爱上朋友的妻子,这是有悖道德的行为。再说我也不爱你,所以你还是专心地去爱兰心吧,这样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端木荣飞却不这么想,他有些郁闷地摇了,“云儿,你和兰心我都很喜欢。如果你能离开漠兄,我一定册封你为皇后,这样兰心在宫中也有个伴了。何况现在你二人已成为朋友,往后便可以相互照顾,或许兰心的病也会慢慢好起来。” 他的话让林雪云再一次感到无语,但转眼间她似乎又明白了一些。端木荣飞真的是爱上了两个女人,而且还希望自己能和兰心一样爱上她。专一的爱情在他这里,在这个国君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是的,历朝历代的国君,他的爱永远都不会属于同一个女人。既然如此,自己刚才又何必这么说呢!可她还是得说,或许对方一时之间改变了想法,不再喜欢她,不再打扰自己,她和麴漠便能过上真正幸福安宁的日子。只要对方一心一意爱着兰心,她心中的这块石头就可以放下,那时也不必老担心这个邪魅的君王又会对她做出什么可怕之事。 如此一想后,林雪云长叹一声,突然拍了拍端木荣飞的肩膀,“荣飞,你这种霸道形的单相思真是让人感到很恐怖。我只能明确地告诉你,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但决对成不了爱人,还请你放弃自己的想法吧!” “不,我不放弃。” “你放弃吧。” “不会。” “放吧!” “不!” 就这样,端木荣飞和林雪云了无止境的对决中,就像两个小孩正以一种执著而又显得些许幼稚的方式在交谈一样,交谈的结果却是没有结果。 端木荣飞仍然坚持爱着林雪云,林雪云仍然要他放弃这个可怕的念头。双方争执不下,于是暂时偃旗息鼓。 过不多时,林雪云实在沉不住气了,“你别这么顽固不化,一心一意爱着兰心吧,这样对她对我对你都好。” 端木荣飞见对方的眼眸中已经燃起熊熊怒火,一脸严肃地问道:“怎么个好法?” “如果你始终爱着兰心,她肯定很开心,若她的病永远都不能医治好,但至少拥有了一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我想兰心肯定会感到非常幸福。而我再也不必担心受你的突然袭击,自然也是感到非常幸福。至于你自己,可以拥有一个同样爱你的女人,然后好好治理天下,你和漠之间的矛盾也将消失,这多好!再说,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就算你得到了我,我的心也永远不可能属于你,因此何必自寻烦恼,不如退一步,学着放手吧!或许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林雪云说到这,语气已变得越来越平静。是的,她可以和对方成为朋友,他虽然有些霸道,但还算是个明君,至少现在羽显国的百姓已不再受到外侮侵扰,过得还算是小康生活。如此君王,若是能正确地处理好个人感情问题,那在国家大事上必能有更好的作为。 端木荣飞何尝不想处理好这个问题,但自打见到林雪云的第一面起,他便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对方。他也知道对方并不爱自己,可每次想起她,心中就会异常兴奋,当然还有点郁闷。现在他的处理方式就是让林雪云离开麴漠,而后册封她为后,再试着让她爱上自己。 因此,他绝不妥协,“我们不能成为朋友,只能是爱人。” 如同教条一样不可改变的话让林雪云再次郁闷,她实在受不了了,“我的亲娘,怎么整得跟六方会谈一样,大家都没有商量的余地呢!不,人家六方会谈还有突破性的进展,可你怎么就不能改变改变想法!气死我了!” 正在生气的还有那个不能改变想法的端木荣飞。他虽然不懂何为六方会谈,但既然对方这么说,那她为什么就不能改变一下想法,离开麴漠,然后试着爱上自己这个一国之君呢! 二人互不相让,始终没有获得突破性的进展,因此都不想在这个让人郁闷的感情问题上再纠缠下去。 于是,端木荣飞拂袖而去,林雪云也摇离开了湖边。 湖泊的不远处,一个白色身影正静静地站在绿树丛中。 林雪云看到了这个俊逸的男人,感到一阵惊讶,“萧逸,你……怎么在这里?” 端木萧逸没有回答,反问道:“他怎么说?” 这位“他”指的自然就是他的大哥,对于这个问题,林雪云有些讶异,“你都听到了?” “没有,我也是刚看到你们二人。不过既然你和大哥都一脸郁郁寡欢之色,那定是为了一件事。”端木萧逸的目光突然变得暗淡下来,“他还是喜欢你,对吗?” 看着面前这位好友,林雪云郁闷地吐出了一口气。既然他已知道,那自己也不必隐瞒了,于是淡淡回道:“如果两人的感情是建立在强迫与被强迫的基础上,那还算是什么爱。” 的确,这个道理几乎谁都明白,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端木荣飞他不明白,就算明白,也仍然会按照他的想法,继续霸道地爱着一个不爱他的人。这一点,端木萧逸非常清楚,他太了解他大哥的个性了,倔强,霸道,自己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得到。因而一旦让这样的人爱上,那会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现在,这件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因此他很郁番又有些无奈。郁愤的是自己暗暗喜欢的人现在并不开心,而他却对此束手无铂无奈的是自己无法改变大哥的想法,因为对方想做的事就算有千军万马阻拦着,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往前冲,直至达到他的目的。 所以,端木萧逸也是郁闷的,清澈明亮的眼眸早已抹上一层淡淡的灰色。看着林雪云的美丽容颜,他皱皱眉头,默然离开了。 林雪云有些伤感,还在想着刚才和那位霸道君王的对话,越想越郁闷,越郁闷就越痛苦。 痛苦之下,她也离开了御花园。 第五十章 回到将军府后,林雪云直接来到后花园中,有些郁闷地躺在了草地上。与端木荣飞的谈话以失败而告终,心中甚为不快。不过现在,她又想到了另一件郁闷之事。兰心虽然美丽善良,但却得了如此疯症,实在让人感到心痛。难道对方这美好的青春年华就要消逝在疯症之中?难道她将一直生活在苦痛之内?林雪云最不愿见到的便是朋友有难,自己却爱莫能助。她现在还真希望自己立刻变成能医治百病的神医,为对方治好疯症,解除苦痛。唉…… 她坐在湖爆全身都沐浴在阳光下,这让她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着。虽然子寻说过,兰心的病已无药可治,但她仍然不相信。天下是有很多奇难杂症,是有一些无法医治的疾病,不过兰心的病却并非绝症,或许寻遍所有灵丹妙药都不能治好,但有些药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而是存在于患者的心中。 是的,心中…… 想到此处,林雪云眼睛一亮,立刻跳起来,急匆匆往书房跑去。 书房之中,刚办完公务回来的麴漠正埋头阅读着兵书。这几乎是他每日必做之事,因为他知道,边境战事虽然已平,酋元国也暂停侵扰,但危险却没有消失。北方蛮族向来生性勇猛凶狠,对于富庶之地更是虎视眈眈,充满掠夺之心。酋元国屡屡侵袭边境,且来势越来越猛,致使百姓饱受苦痛,难以安享太平。这让他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对于边境驻防更无丝毫懈怠之意,如果对这只北方之狼放松警惕,那么对方便会有可乘之机。因此每日一有空闲,他便静下心来,研读兵书,以提高自己布署军事策略的能力。 就在他专心致志地阅读之时,林雪云突然从门外跑了进来。 见她满面笑容,一副喜悦之色,麴漠倒是有些好奇,“云儿,何事让你如此高兴?” 林雪云拽住他的胳膊,黑亮的眸子里满是兴奋之色,“兰心或许有救了!” “哦?真的?” “嗯!” 见她如此高兴,麴漠更加好奇,“是不是皇上又请来一位名医?或是……子寻已有了医治这病的药方?” “都不是。”林雪云微微一笑,拍拍自个儿的,“是我,我已想出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让兰心恢复正常。” 对方似乎很有信心,麴漠却对此表示怀疑,“那办法……真能医治好兰心的病?” “不敢百分之百确定,但会起作用,主要看兰心自己了,不过我很有信心!” “那你说说有何妙方?” “天机不可泄露。”林雪云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麴漠有些疑惑,还是不怎么相信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经常丢三落四的妻子,能够医治好让所有名医都束手无策的疯症。不过见她如此有信心,又笑着点点头,“云儿,兰心若真能恢复正常,那所有人都会感激你。”林雪云咧嘴一笑,脑海中已在想象着兰心,还有其他人都向自己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她越想越美,脸上渐渐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美好的想象过后,她又急匆匆跑出了书房。 望着这抹美丽的身影,麴漠淡淡一笑,又拿起兵书研读起来。 林雪云跑出书房,跑出将军府后,整个下午都不见她的踪影。 府内所有仆人都焦急万分,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情,唯有麴漠还是一脸平静,似乎对此并不担忧。他知道云儿是去准备那个“天机不可泄露”的妙方了,他也相信,在傍晚时分,对方定会回来。 麴漠猜得没错,林雪云的确在准备“方子”,而后在太阳落山之时,哼着小曲儿回到了将军府。 吃罢晚餐后,她先回到了卧房。 片刻之后,麴漠也走进房中,见她双目紧闭,双手合十,正盘膝坐在,嘴里似乎还在念着什么词儿。他不想打扰对方,悄悄地坐在了旁边的木椅上。 不一会儿,林雪云睁开眼睛,见麴漠正在凝神望着自己,微笑道:“漠,你何时进来的?” “就在刚才,看你如此专心,所以没有打扰你。”麴漠站起身,坐到床沿上,搂住了她,“云儿,你刚才在念什么呢?” “哦,我在求佛祖保佑兰心能够恢复正常,保佑她永远平平安安。” “你这么虔诚,佛祖定会保佑她。” “嗯……对了,我决定明天就进宫为兰心医治,你陪我去,好吗?” 麴漠亲了她一口,“当然好了,我也想看看你是怎么治病的。不过云儿,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那个方子究竟是什么?” “嗯,反正现在都已安排妥当,就告诉你吧。” 林雪云在麴漠耳边低语几句,而后又叹了口气,“如果这个办法还是不奏效,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不会的,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真的?” “真的。”麴漠抚着她的秀发,温柔地笑了笑。 “你对我如此有信心?” “因为你是我的好妻子,我对你永远有信心。” 林雪云顿时心头一热,轻轻搂住了麴漠的脖子。她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倾听着他那均匀有力的呼吸声,一股暖流夹杂着无限爱意,缓缓流淌进心中。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漫漫长夜过后,金色的阳光悄然降临。 林雪云和麴漠一大早便起床了,因为有两位朋友正在正堂中等他们。 “芸清,子寻,想不到你们这么早就到了!”林雪云拉着麴漠满面笑容地走进了正堂。 欧阳芸清微笑道:“昨日我们已经约好,自然应该早些过来。” “嗯,那现在就进宫吧。”林雪云已迫不及待,恨不得马上飞入兰心阁中。 见她如此心急,麴漠笑了笑,“我想这次定会医治好兰心的病。” 端木子寻点点头,“对于她的疯症,我与清儿本来已没有医治之法,但昨日云儿来空隐山,跟我们说了那番话,我倒觉得这是个难得的好方子。” “嗯,确是个很妙的方子啊!”欧阳芸清朝林雪云微微一笑。 对方摆了摆手,“谈不上很妙的方子,呵呵!” “云儿,兰心若能恢复正常,皇上定会非常高兴,也会很感激你的。” “呃……感激就不用了,只要他以后别再缠着我就可以。”林雪云郁闷地摇。 这话,欧阳芸清和端木子寻听得不十分明白,麴漠心中却是明明白白,他微微一叹,道:“我们现在就走吧。” 于是,四个人离开了将军府。 此时,端木荣飞和端木子寻正坐在御花园的一处凉亭中饮酒。 前者一脸郁闷,对着酒杯连声叹息,后者则是一脸平静,正在细细品味着杯中美酒。 喝完一小杯后,他突然看着对方,淡淡问道:“大哥一直闷闷不乐,不知是因为兰心的病久不能医好之故,还是因为你得不到云儿的爱才会满脸忧愁?” 如此直白的问题,让端木荣飞心中一颤,紧握酒杯的手也不觉抖了抖。他沉下脸,似乎更加不快,“自然是因为……兰心了。” “可我怎觉得大哥心中也在想着云儿。” “二弟,你这是何意?” “大哥心里清楚。” “我……”端木荣飞有些生气,不过他也承认自己的确是在想着云儿。兰心的病一直让他忧心忡忡,而自己又得不到云儿的爱,他更是郁闷。 端木萧逸见他剑眉紧拧,越加忧愁,轻叹了一声,“既然对方不爱大哥,又何必强求呢。强求之事,结果都不好。” “这是我的事!二弟,你还是专心品酒吧!” “既然大哥不想谈,那我也无话可说。”端木萧逸无奈地摇着头,再次饮起酒来。 二人正喝着,麴漠和端木子寻他们已来至凉亭外。 见到这四人,端木荣飞有些惊讶,“三弟,漠兄,你们怎么来了?” “大哥,此次进宫是为兰心的病而来。”端木子寻道。 “哦?三弟已有医治的方子了?” “不是我,是云儿。” “云儿?你?”端木荣飞心中一怔,俊眸中满是惊讶之色,“云儿,你真有妙方医治兰心?” “谈不上什么妙方,不过应该管用。”林雪云显得很有信心。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兰心阁。”端木荣飞欣喜万分,立刻起身,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凉亭。 兰心阁内,兰心正坐在,手中抱着一个布偶,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正对怀中说着什么,那神情,看起来非常幸福。 端木荣飞和其他人踏入房中,见到如此情景后,不由得叹了一声。 林雪云更是有些伤心,“她经常抱着布偶?” “是的,自从那件事之后,兰心便常常抱着它,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端木荣飞的神色暗淡无光,再次轻叹一声。 看着兰心满脸悦色,犹如慈母般,深情地凝视着手中的“孩子”,林雪云皱皱眉头,走到她身旁,拉住了她的手,“兰心,今天外面又下雪了,很美,我们一起去欣赏雪景,如何?” 对方显得很开心,“又下雪了?太好了!” “那么我们出去走走吧。” “嗯,好!”兰心甜甜一笑,起身朝门外走去。 其他人也跟着她们来至御花园中。 第五十一章 当走到一处假山旁的台阶上时,林雪云突然拉住兰心身后的两个宫女,在她们耳边低语几句。 宫女们有些惊讶,但又马上点点头。 林雪云又朝一旁的欧阳芸清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会意,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包裹中拿出一件粉色斗篷,又将它披在自己身上,慢慢朝台阶下方走去。 看着这个粉色背影,端木荣飞突然心中一颤,一种熟悉的感觉立刻涌上心头。他记得,就在一年前,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兰心也是身披粉色斗篷,踩着雪花走在这处假山旁的台阶上。同样的情景再现在眼前,让他感到万分惊讶和疑惑,立刻看了一眼林雪云。 对方已走近他,附耳低语了几句。 听完那些话,端木荣飞更加困惑,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欧阳芸清仍然在往下赚她身后的兰心刚开始还在微笑,但看着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一双玉手紧紧捂着胸口,清澈的眼眸也顿时暗淡下来。 欧阳芸清还在慢慢走着,突然,她右脚一滑,身子一斜,竟从台阶上滚落而下。 兰心立刻惊叫起来,就在这时,她身后的两个宫女快步跑下台阶,半跪在已经一动不动的欧阳芸清身旁,满脸慌张之色,“兰妃娘娘!兰妃娘娘!您怎么了!您醒醒啊!” “兰妃”没有醒来,她双目紧闭,双手捂在腹部,如同死人一般躺在地上。 看着这个美丽的身影,兰心突然睁大眼睛,大口喘气着。 站在她身旁的端木荣飞并没有看她一眼,反而急匆匆跑下台阶,扶起躺在地上的“兰妃”,已是痛苦万分,“兰心!你怎么了!快醒醒!” 一旁跪着的宫女立刻颤巍巍地说道:“皇上,刚才,刚才兰妃娘娘不小心从台阶上摔落下来,娘娘……” 宫女的话还没说完,端木荣飞已是面色苍白,两眼无光了,“御医!该死的,御医在哪!” 大喊一声后,他又低下头,望向“兰妃”,“兰心,兰心!你醒醒!醒醒!” 对方还是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真正的兰心则是脸色苍白,身子向后一仰,倒了下去。幸亏林雪云和麴漠急忙扶住,她才没有摔倒在地。 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兰心双手发颤,喘息声也越加急促起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雪云立刻拉住了她那的双手,“兰心,难道你不记得了?一年前,在一个下着鹅毛大雪的日子里,你来到这里欣赏雪景,却不小心从台阶上跌落而下,当时你昏了过去,后来皇上命御医前来诊治。你虽然没有伤及筋骨,可腹中胎儿却没了。兰心,这一切,你都记起来了吗?” “我,我不记得……” “不,你记得!”林雪云一脸严肃,指指不远处的欧阳芸清和端木荣飞,“看见没有,当时你就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正在流血,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 兰心怔怔地盯着前方,片刻之后,突然哭泣起来,“我……摔倒了?” “是的。”林雪云点着头,语气变得更加坚定,“兰心,你说不记得,那只是在骗自己!自从这件事发生之后,你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一半的灵魂。你之所以抱着布偶说话,只是因为不愿相信孩子已死的事实。你对孩子心生愧疚,悲伤万分,于是想努力忘掉这段痛苦的经历,可没有完全忘记。你是记得的,只是不愿再想起它而已!”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点了点头。 兰心还在哭泣,但面色已好看许多,她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见对方沉默不语,林雪云扶住她的肩膀道:“兰心,我相信你已经记起来了,现在事实摆在面前,你只能面对现实。我知道这有些残酷,但孩子已经失去,不可能再复活。那么,就请你从伤痛中走出来吧!忘记所有的愧疚和苦痛,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兰心已经停止哭泣,有些红肿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林雪云,看着她那美丽的脸庞,一股暖流顿时涌上心头。良久的沉默过后,她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震惊万分的话,“云儿,这一切……都会过去吗?” 林雪云微微一笑,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一切都已成过去。兰心,忘记伤痛和不快吧,失去了孩子,还可以再有。而且,你的身边还有爱你的皇上,他见你这样,也很伤心。你如果能从悲痛中走出来,他定会很高兴。” 她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有些激动,而端木荣飞比她更激动,跑到兰心面前,紧紧搂住了爱人,“兰心,没有孩子,可你还有我,不是吗?” 对方低着头,两行清泪悄然落下,甜美的声音也缓缓响起,“我还有你,荣飞。” 这是一年以来,端木荣飞听到的最温暖的话,心中顿时高兴万分。他在这一刻知道,兰心已经恢复了正常。 的确,兰心的疯症已被林雪云的“妙方”医治好,刚才的一幕唤起了她尘封已久的记忆,心中突然变得轻松许多,暗淡的双眸也渐渐明亮起来。 见她已经想起那件事情,林雪云又微微一笑,“兰心,我想这一年多来,失去孩子的痛楚你一直挥之不去,很愧疚,很自责,也非常痛苦。于是将自己封闭在一个狭小的世界里,不愿再想起那件事,所以每天都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对吗?” 兰心没有回答,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又点点头。 现在,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因为兰心,也因为林雪云。 端木荣飞更是开心万分,他想不到兰心会这么快恢复正常,也想不到云儿会有如此“妙方”!连子寻都不能医治的病,在她这里,竟能立刻治好,实在令人惊讶,又令人佩服! “云儿,谢谢你!”他的眼中尽是感激。 “不用,只要兰心好,我们大家都很开心。”林雪云淡淡一笑。 而她昨日在书房中的想象在这一刻也完全变成了现实。所有人都向她投来钦佩和赞许的目光,对此,她也很开心,也为兰心能这么快走出那个阴影而感到欣慰。 已走出阴影,恢复正常的兰心也很感激林雪云,轻轻抱了抱她,又突然感到一阵困乏,于是轻声道:“荣飞,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 “好,我陪你!”端木荣飞立刻搂住她,朝兰心阁走去。 二人走后,一直沉默不语的麴漠拉住林雪云的手,感叹起来,“云儿,你现在真是神医了!” “呵呵!哪有!” “兰心的疯症,子寻都束手无铂而你竟能在片刻之内,让她恢复正常,的确是神医!” 林雪云立刻摆了摆手,“唉,我不是什么神医,兰心也并没有得疯症。子寻说得对,她得的是一种心理疾病。病因是由于受到失去孩子的强烈刺激后,她的大脑一时无法承受住这种刺激。在无限自责和内疚下,兰心将真实的自我封闭起来,想忘记发生过的一切,于是大脑暂时封存了这段痛苦的记忆,但失去孩子已是事实,兰心便将布偶幻想成了已经死去的胎儿,因此会时常抱着它说话聊天,而她之所以会看到下雪,其实也是因为处于一种幻想状态中。所以,雪景、布偶,还有其他反常行为都源于那段封存在大脑深处的记忆。可在潜意识里,兰心并没有忘记,只是她在强迫自己不去想而已。今天,我让和兰心身形相仿的芸清演了这场戏,再加上皇上、宫女的配合,目的就是要唤起兰心潜意识中那段让她痛苦的记忆。因为只有直面伤痛,才能使兰心从阴影中走出来,才能恢复正常。现在看来,这方法的确受用。” 其他人虽然不懂何为“潜意识”,但其余的都听明白了,全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端木萧逸又问了一句,“云儿,你怎么知道当时兰心是穿着粉色斗篷赏雪的?” “我昨日想到这方法后,便去了空隐山。子寻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便告诉我了。” “原来如此。” 林雪云淡淡一笑,又继续道:“其实人生病共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常见的生理疾病,就是上得病,另外一种便是心理疾病,它不同于前宅除了吃药之外,还必须进行心理辅导和治疗。刚才让兰心再次看到发生过的那一幕,主要是为了激起她潜意识中那段被封存已久的记忆,就是重现伤痛,让患者直面它。不过,要让她彻底走出阴影,还少不了身边的朋友,特别是爱人的关心呵护,而皇上就是最关键的一个人。” 麴漠轻轻叹了一叹,“的确,心病远比上的疾病来得痛苦,也难以治愈,不过现在兰心恢复得很好。云儿,你真是聪明,能想出这么一个妙方!” “没什么,以前在大学里辅修心理学,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想法。” 此言一出,众人都很惊讶。麴漠更是皱皱眉头,感到不解,“云儿,何为大学?哦,还有心理学?” 林雪云立刻吐吐舌头,“这个……呃,天机不可泄露,呵呵!” 既然她不想说,麴漠只好作罢,没再问下去。 就在这时,林雪云突然感到胃中一阵翻腾,一种恶心感顿时涌上心头。她立刻捂着嘴巴,朝假山一侧跑去。 麴漠立刻追上她,俊眸中满守怀之色,“云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待胃中恶心感消失后,林雪云才摇,“没什么,估计是早餐吃多了,肚子有点不舒服。” “那我们现在就回家,你好好休息一下,怎样?” “嗯,也好。” 在与萧逸、子寻和芸清道别后,麴漠扶着林雪云,离开了御花园。 回将军府的路上,林雪云又想起了兰心,她抱住自己的丈夫,轻轻说道:“漠,若是兰心和皇上能有个孩子,那她定会彻底走出心中的阴影,更加快乐起来。” 对于这一点,麴漠自然也明白,他轻轻一叹,心中郁郁不乐。端木荣飞喜欢兰心的同时,也对云儿心生爱意,这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每次见到这位多情的君主,内心总泛起一丝愤意和苦痛。但对方是君,他是臣,若是拔刀相向、反目成仇,那最后受伤害的还是云儿。唉…… 林雪云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郁闷起来。她只希望现在能出现一种结果:兰心已经恢复正常,端木荣飞会更加爱她,并且是专一的。而后他们有了孩子,全家人其乐融融,共享幸福生活,而端木荣飞也只把自己当成了一位朋友。 可这样的结果还没有出现,林雪云只得把自己从幻想中拉回现实,抱着正在郁闷的麴漠,回了将军府。 第五十二章 接下来的几天,二人过得倒是悠闲自在,而端木萧逸有时也会来府中小坐片刻,三人下棋聊天,无话不谈。他们也常去空隐山看望端木子寻和欧阳芸清,在那片山清水秀之地,和好友谈笑风生,每人心中都很惬意。对这样的生活,林雪云感到非常满足,有心爱之人,有好朋友陪在身爆她很开心。不过很快,又有一件事情让她更加开心。 一日正午时分,烈日高悬,异常炎热。吃罢午饭,林雪云与麴漠坐在花园亭中纳凉。 耀眼的阳光直射而下,闷热的空气中没有一丝清风,如此炎热的天气让林雪云顿觉口干舌燥、胸闷无力。她低头喝下一大口菊花茶,一股清凉之气立刻涌入喉中,沁人心脾,让她感到些许舒服。 但片刻之后,热浪再次袭来。林雪云对着天空,长叹一声,“现在是秋天,还这么热,真是不正常!” 正坐于一旁赏花的麴漠也点点头,“的确是有些异常啊!” “唉……要是现在有台空调,那该多好,也可以免受这炎热之苦了!” 麴漠不明白“空调”一词,有些好奇,“云儿,这‘空调’是何意?” “就是一台能制冷的机器。只要将它装于房间内,而后设定好温度,甭管外头有多热,里面总是凉快无比,十分舒服!反正一个字,爽!” “爽”字一出口,她的脸上立刻露出一抹甜美的微笑,似乎有一台可爱的空调已穿越时空,千里迢迢地来到将军府中,给她和麴漠带来了阵阵凉风。 这无形的凉风吹入林雪云心中,倒让她突然伤感起来。空调没有穿越时空,但自己却莫名其妙地穿到了这个架空历史的国度。扳指算来,离开二十一世纪的家已有好几个月,不知现在父母过得怎样?是否仍在为失去女儿而悲伤痛苦?大学里的朋友是否也在想念她?唉……心中的思念之能化作一声长叹。她明白,自己再也无法回去,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这个时空,默默地为远方的家人和朋友祈福,希望他们一切都好吧! 麴漠见她唉声叹气,面露伤感之色,感到一丝不解,于是拉起她的手,柔声问道:“怎么了,云儿?” 林雪云这才回过神,摇了,“没事,只因天气炎热,心中有些烦躁而已。” “那我陪你去房中休息一下吧。” “嗯,也好。”林雪云站起身,正想走出凉亭,却突然感到头晕眼花、胸闷无力,竟有些站不稳了。紧接着,一股恶心感顿时涌上心头,她立刻捂住胸口,对着地面拼命呕吐起来,可没有吐出任何东西,胸口更加难受。 麴漠已是焦急万分,连忙扶住她的肩膀,“云儿,怎么了?哪里不适?” “我……”林雪云正想说什么,突然眼前一黑,两腿一软,侧身倒在了对方怀中。 接下来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恢复清醒意识,睁开疲倦的双眼,才发现自己已躺在卧。床边坐着满面愁容的麴漠,一旁还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麴漠看着老人,神色有些紧张,“李大夫,云儿到底怎么了?” 这位李大夫没有马上回答,望着已经苏醒的林雪云,不紧不慢地捋了捋胡子,“夫人,最近是否会感到食欲不振,恶心欲吐?” 林雪云有些惊讶,立刻点点头,“是的,而且总是很累,浑身无力。大夫,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夫人无病,只是天气炎热,因而有些中暑。” “哦,那便好。”麴漠这才放心。 李大夫的话还没说完,他又望着对方和林雪云,微笑道:“最近夫人之所以感到如此不适,是因为夫人已怀有一个月的身孕之故。” “云儿怀孕了!”麴漠欣喜万分,林雪云则从直直跳了起来,“大夫,你刚才说,说我有孩子了?” “正是。” “云儿!”麴漠欣喜万分,紧紧抱住了林雪云。后者在呆愣几秒后立刻兴奋起来,“天!我怀孕了!漠,咱们有孩子了!” 对方更加搂紧她,俊美的脸上满是幸福之色,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快乐立刻充斥了他的内心。云儿已有身孕,意味着自己将要做父亲,这实在是让他激动! 他轻抚着妻子的面颊,俊眸中尽是无限温柔,“云儿,现在感觉好些了没有?” “嗯,已经好多了。” “我让大夫开个解暑的方子,你好好休息,现在已有身孕,千万不可再乱蹦乱跳。哦,就是那个踢踏舞,暂时别跳了吧。” “放心吧,我一定好好休息,呵呵!” 麴漠会心一笑,让她躺下后,便送大夫出了卧房。 林雪云仍然开心不已,脑中也开始浮想联翩:怀胎十月后,宝宝顺利出生,而后慢慢长大,一家人其乐融融,幸福地生活着,太美了…… 就在如此美好的想象中,她渐渐了梦乡。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 第二日,麴漠不在府中,林雪云有些无聊,正坐在凉亭内发呆,丫鬟莺儿急匆匆跑进来,欠身道:“夫人,兰妃娘娘来了,正在正堂。” “兰心!”她立刻起身,跑出花园,来到了正堂。 兰心正在喝茶,见对方满脸笑容地进来后,也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 “兰心,你来得正好,我都快无聊死了!”林雪云很开心,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云儿,今日我来,是特地来道谢的。” “道谢?” 兰心点点头,打开桌上一个红漆小木盒,笑道:“云儿,是你治好了我的病,自然应该登门道谢啊!这些是你最爱吃的点心,我自己做的,来,尝尝吧!” “呵呵!瞧你说的,咱们是朋友,有啥谢不谢的。”林雪云摆着手,眼睛早就瞄向了木盒内。脆皮花生酥、芝麻绿豆糕、油酥桂花饼等美食的香味正扑鼻而来,让她不由得嘴唇,拿起一块绿豆糕啃起来。 “真好吃!哦,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点心啊?” “是荣飞说的,他本想与我一起来,不过有事在身,就来不了了。” 闻此言语,林雪云差点没被绿豆糕噎死,那张邪魅的脸也立刻浮现在脑海中。原来是他说的,原来他也想过来,唉,幸好没来啊! 林雪云摇,放下了手中点心。 兰心见她叹气,很是不解,“怎么了,是不是不好吃?” “哦不,很好吃,我只是在想,做这么多美味的点心,你肯定花了不少时间吧,呵呵!” “还好,以前我也常做,况且这是给你的,花多少时间都无所谓。” 林雪云抹抹嘴,笑道:“看来以后我能享口福啦,不错不错!” “嗯,只要你喜欢,就常来宫中坐坐,我一定让你吃个够,呵呵!” “那好啊!不过……”不过宫中还有一只色狼窝着。这句话,林雪云没敢说出口,但还是有些好奇地问了一个问题。 “兰心,听萧逸说,你和皇上是在悦雅楼认识的,是吗?” “嗯。”兰心叹了口气,“一年之前,我还在悦雅楼卖艺,虽然名贯京城,衣食无忧,可每日只是强颜欢笑,重复着相同的事情,始终都没有自由。后来遇到了荣飞,才得以离开那个牢笼,唉……” 见她叹气,林雪云也不由得摇。的确,她虽然卖艺不卖身,可还是没有自由,还是得看那个镶着金牙的胖老鸨的脸色行事,还是得忍受嫖客们的调戏。这些个辛酸苦痛,自然没人知晓,也幸亏她遇上了端木荣飞,获得了自由,也获得了对方的宠爱,比起那些为了生存,还在里为嫖客们奉献的女人,她真是幸福的。 兰心的确感到很幸福,想起那心爱之人,她的脸上渐渐荡漾开一抹甜美的笑容。 “那皇上他,呃……经常去悦雅楼吗?” “嗯,他是那儿的……常客。”兰心秀眉微蹙,轻轻答道。 “啊?常客!” “是的。” “果然是只色狼!”林雪云下此定论的同时,心中也着实纳闷。既然他这么喜欢女人,为何不多纳妃子?难道是很爱兰心,才没有这么做?既然他是的常客,那兰心心中定会十分郁闷吧! 对方是有些郁闷,不过又淡淡一笑,“他还是皇子的时候,的确常去悦雅楼,不过这些已数去之事。现在他对我很好,也没有纳妃,我感到很幸福。” “嗯,你快乐便好。”林雪云抿抿嘴,又叹了一声,“他要是永远不纳妃,只爱你一个人,那该多好!” “不,云儿,这是不可能的。”兰心皱皱眉头,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啊?你这么肯定?” “他现在是皇上,拥有众多妃子是正常之事,而且,他也不能不纳妃子。”兰心说到这,也叹了一声。 林雪云立刻明白她在叹息什么了。的确,一国之君,拥有众多美貌妻子是件正常的事情,这是历朝历代延续而下的不成文的规定,是男人潜意识中必然存在的念头,也是为了传宗接代。唉……总而言之,他真的是不能不纳妃子。 这些,兰心早已清楚,她沉默片刻,又柔声道:“朝中一些大臣早有此意,也希望羽显国能早日有一个皇后。” “皇后?那不就是你了!” “我不想成为皇后,因为……高处不胜寒。” 林雪云点着头,突然有些伤感起来。是的,做了皇后,可以执掌后宫,富贵一生,可这历史上的皇后,有几个是能得到君王的真爱的?有几个是能快快乐乐地坐着那个位子,而后看着君王搂着其他妃子寻欢作乐的?皇后难当,却有很多女人为得到它而不惜一切代价,为权利,为夺得君王的真爱。成为皇后,或许就是千百年来后宫佳丽们一生的奋斗目标吧!唉,可叹这皇后,又何尝不是最无奈的女人! 她想到此处,再次轻叹一声,“你说的对,高处不胜寒啊!” “而且,我一个风尘女子,是不可能成为皇后的,我只希望能永远呆在荣飞身爆便心满意足了。” “嗯……”林雪云不再说什么,因为她看到了对方眼中闪过的一丝幸福之色,淡淡的,却那么美好。 兰心笑了笑,转过话题道:“云儿,几日不见,你好像胖了许多啊。” “哦,是吗?可这几日我胃口都不怎么好啊!”林雪云皱眉的同时,突然感到一阵难受,立刻捂住了嘴巴。 “怎么了?” “没事,只是难受,有点想吐。” “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不是,这几日常这样,大夫说只是怀孕的正常反应,没事的。” “云儿,你怀孕了?恭喜你啊!” “呵呵,谢谢!”林雪云微微一笑,胃里还在翻滚,心中却是甜蜜无比。 兰心与她聊了片刻后便起身告辞,回到了宫中。 第五十三章 皇宫内,端木荣飞已处理完国事,正在御花园中散步,见心爱之人回来,立刻搂住了她,“兰心,怎样?云儿对那些点心还满意吗?” “嗯,她很喜欢。” 听得“喜欢”二字,端木荣飞的脸上渐渐露出一抹微笑,可很快笑容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让他失去笑容的是兰心的下一句话。 “荣飞,今日我去将军府,还听到了一个好消息,云儿她怀孕了!” 对他而言,这不是一个好消息,而是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一个让人郁闷的消息。 她,竟然怀孕了! “她真的……怀孕了?”他不愿相信,非常不愿! 可事实是如此。 “嗯,大夫说了,她已有一月的身孕。”兰心原以为对方也会很高兴,可他却是眉头紧锁,一脸忧郁,心中不禁感到奇怪,“荣飞……你,怎么了?” “啊?哦,没什么,只是有些不适。” 兰心以为是身体不适,便道:“那我陪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心中不适的端木荣飞默然点点头,随她离开了御花园。 端木荣飞郁闷了好几天,林雪云自然不知道,她在将军府过得舒舒服服,快快乐乐,虽然食欲不振,偶感头晕恶心,但一想到自己正在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心中就十分喜悦。 麴漠对她更守怀备至,细心呵护,就算再忙,也定会抽出时间陪她聊天下棋,因此日子过得也很快。三日之后,麴漠有事进宫,林雪云闲着无聊,便带着莺儿再次逛街去了。 林雪云在前面赚越走越快,莺儿在后面跟,越跟越急,“夫人,您慢点,奴婢跟不上了!” 这话在空气中飘着,却没有飘进对方的耳朵,因为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街旁的各色地摊上。卖木偶的,捏糖人的,做灯笼的,耍刀的,应有尽有,热闹非凡,实在让她无暇顾及到后面的莺儿。 很快,她又瞄到了一个卖古玉的地摊。 对玉的喜爱,让她终于停下脚步,低头细看起来。莺儿也终于停下脚步,来到她的身边。 玉实在很美,也带着灵气,自古便有“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君子与玉彼德焉”之说,那种温润的色泽,那种凉凉的触觉,实在让人爱不释手。 在看完一堆精美的玉饰佩后,林雪云的目光突然移向一处角落。在几块玉璧旁爆有一块形式古朴典雅的玉玦,和润晶莹,隐隐渗着墨色,一看便知并非凡品。她拿起细瞧,见这古玉质地细腻,色泽温润,那墨色竟是水银乾在阳光下正泛着淡淡青光,心中不觉一叹。好一块上等玉玦,真是莹和光洁,灵气四射啊! 摊主见她如此仔细地端详着,便笑道:“这位,此乃玉中佳品,配您正合适呢!” 林雪云的左耳听到了这句话,右耳又听到了另外一句。 “的确是佳品,佳品!” 她转过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人,一个精瘦精瘦的男人。男人身后,还有三个人,三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精瘦的男人正在说着“佳品”二字,林雪云以为他也看上了这块玉玦,但几秒之后,她发现对方的眼睛正在上下打量着自己,紧接着,一双干瘦的手慢慢伸过来,搭在了她的肩上。 “佳品!真是佳品!美啊!”男人淫笑一声,身后的三个高个子男人也附和着笑起来。 林雪云甩开细爪,拉住莺儿,扭头便走。她知道,这回又碰到流氓了,既然不幸碰到,那就赶快撤吧! 可二人却没处可撤,因为已被四人紧紧围住。摊主早已低头不语,身旁行人也是匆匆而过,精瘦男人则是满脸坏笑,露出了一口暗黄的牙齿。 这口牙齿实在太恶心,让林雪云立刻皱紧眉头,努力找寻着突围出去的路。 可出路已被堵死,精瘦男人的声音也再次响起。 “美人,陪爷逛逛,怎样?” “滚!” “呦!美人脾气倒不小,爷就喜欢这类的,哈哈哈哈!” “流氓!给我散开!”林雪云已是愤怒到极点,拼命拉开那几个魁梧男人,想冲出去,但没有成功。对方非但没有散开,包围圈还越缩越紧。 她身旁的莺儿早已万分紧张,好不容易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夫人,怎,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陪着大爷我啊,哈哈!”精瘦男人目露淫光,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美人,这种恶心的样子也再次让林雪云有种想吐的冲动。不过她没吐,反而轻笑起来。 “美人,你笑什么?难不成答应陪爷玩玩了?” 当然是不可能的,这纯属流氓的幻想。 现实是,林雪云冷笑一声,淡淡说道:“你这副尊容,倒让我想起了两个字。” 闻此言语,对方的笑容更加猥琐,“哦!美人,是哪两个字?” “畜生!” “你!” “怎么?你不是畜生?” “你!你!气死我了!”精瘦男人的确气得不轻,虽然没死,但面色已经通红,额上青筋也根根暴起。身后的三个魁梧男人也是十分气番其中一人大喊一声,“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吗?竟敢如此放肆!” “哦,是谁啊?” “含说出来吓死你!这位就是赵司马的大公子赵贺!” 魁梧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精瘦男人得意地昂了昂头。 林雪云却是连连,“原来不是畜生啊!唉,身为司马之子,却横行霸道,为所欲为,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你!要不看在你的美貌上,骸爷我早就一刀宰了你!”这位不是畜生的赵贺赵公子一抿嘴,一抬手,身后三个壮汉立刻拽住林雪云和莺儿,随着他向前走去。 可赵公子没走几步,便停下了。不是不想赚而是不能赚因为他的道已被人点住。 三名壮汉见主人一动不动站在街上,甚为奇怪,忙上前细看。 他们不仅看到了赵公子的惊讶表情,也看到了某人的迷人笑容。 这笑容似乎有着一股魔力,让三个壮汉顿时呆愣住。呆愣之时,又感到胸前被人点了两下,而后也与赵公子一样,浑身不能动弹,满脸惊讶之色。 四人均被点,林雪云和莺儿立刻跳至一旁,齐刷刷望向了那个拥有迷人笑容的人。 对方不仅拥有迷人的笑容,也拥有迷人的外表。如绸缎般的乌黑长发随风飘逸,陶瓷一般光滑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唇形,长而浓密的睫毛,明亮魅惑的双眸,实在是无法挑剔的容貌!犹如一块上等美玉,犹如吸收了日月的,天地的灵气,向四周,向所有人散发出一种魅力。魅力无可抵挡,因而让很多人驻足欣赏,欣赏这非同一般的容貌。 林雪云也愣了几秒钟,因为她在考虑一个问题:这人,是男是女? 看这容貌,绝美出尘,妖魅无比,似乎是一个女子,可眉宇间总透着几分浓浓的英气。这长相,要搁现代,绝对是不用化妆就能出门迷倒地球人的种类! 不过几秒之后,她有了答案:对方是个男的,因为他的身材既高大又魁梧,若是不看脸蛋,那她绝对不会迷糊,若是看到脸蛋,那绝对会迷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妖艳!妖艳啊! 林雪云感叹的同时,也瞥了瞥身边人。连莺儿在内,共有十几个路人正直直盯着这位妖艳的美男子,其中几位已经晕倒在地。 对方似乎已习惯这种注视,看着林雪云,露出魅惑一笑,“,你的手没事吧?” “手?”林雪云低头一瞧,这才发现手腕上多了几条红色印痕,心想应是刚才被壮汉拽住之故,立刻笑道:“没事,这位……公子,谢谢你出手相救!” “不客气,应该的。”妖艳男人又一笑,理理耳边垂发,从她身边飘然离去。 林雪云突然有种置身于花园的感觉,因为她闻到了一股沁入心脾的浓郁花香。虽然浓郁,也不知是哪种花香,却很好闻。 “一个男人,竟然擦了这么浓的香水,真是少见!”她轻声喃喃,不想那妖艳男人却突然回头,朝她一笑,“这不是见到了嘛,美人。” 林雪云险些晕倒。这分贝,他也能听见!顺风耳? 她再次细看妖艳男人的时候,对方已经走远,唯有淡淡幽香,还在空气中飘荡着。 她皱皱眉头,回头一看,发现莺儿还呆愣在一旁,两眼紧紧盯着那抹远去的身影,显然已被对方迷住。 被迷住的还不只她一人,在莺儿周围正站着好几位年轻的女子,那几双眼睛里同样闪烁着花痴似的兴奋的光芒。而拥有如此神情的还不只她们几个,在这些女子旁爆又站着几个男子,年轻的、大叔级的,甚至八、九岁的孩子,正着糖葫芦,一眨不眨地望着远方的妖艳男人。 这之中,也有几个正在瞄着林雪云。 林雪云晕了,彻底地被晕到了。妖艳男人是长得很不错,但也不至于这么看他吧!更晕的是,连男人也在用那种花痴似的眼神望着,难道对方真有如此大的魅力? 她是不觉得,可其他人这么觉得。莺儿很久才回过神,痴痴低语道:“夫人,这位公子真是美啊!” 此言一出,她身边的人连连点头,显然非常赞同这话。 “好看是好看,可也不至于这样看人家吧!”林雪云轻轻一叹,实在感到无语。 她叹气的时候,那位赵贺赵公子正在向她频频眨眼,眼眸中尽是可怜巴巴的眼神,似乎是有话要说,可他不能开口,也不能动,能动的也只有这双色迷迷的眼睛了。 林雪云这才意识到,大街上还立着四个雕塑般的男人,心中顿生厌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冷笑一声,“现在是不是很想有人帮你解啊?” 对方再次眨眨眼,显然是非常。 林雪云一脸无奈,“唉……很抱歉,没人会帮你,谁让你不是人,是个畜生呢!”说完,冷冷一笑,拉着莺儿向前走去。 赵公子和身后的三个壮汉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渐渐远去,也只能继续一动不动地站在大街上,接受着众人抛来的冷眼,聆听着众人的阵阵骂声…… 第五十四章 半个时辰后,四个人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林雪云拉着莺儿早已回到府中。 见麴漠还没回来,她便坐在正堂内喝茶,心中还在想着刚才所遇之事。唉……这是自己第二次在街上遇到色狼了,刚才就应该趁他们不能动弹时,好好痛扁一顿才对! 这么一想,她又有些愤怒起来。 站于一旁的莺儿见她秀眉紧拧,便问,“怎么了,夫人?” “哦,只是想起刚才那些流氓,有些生气而已。” “嗯,他们的确是帮无赖!幸好有那位公子出手相救,不然就惨了。”说到“公子”二字,莺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林雪云觉得她是彻底被对方迷住了,微笑起来,“莺儿,那位公子是不是很美很美啊?” “是的,的确很美……” “那他是不是你梦想中的白马王子呢?” “啊?夫人,白马王子是何意?” “就是你喜欢的人,呵呵!” 听完这话,莺儿的脸立刻涨得通红,“夫人,奴婢只是觉得那位公子长得实在太过俊美而已。” “不是俊美,而是妖艳啊!”林雪云轻轻一叹,对于那位长得比女人还美上几百倍的男人,她也只能用这两字形容了。 二人正在谈论那位美男的时候,真正俊美的男人走进了正堂。 “云儿。”麴漠微笑着拉住了妻子的手。 林雪云也笑了笑,“漠,今日皇上召你进宫,有什么事吗?” “嗯,三日之后便是皇上封禅祭祀之日,因而今早召见文武百官,以商讨具体事宜。” 听完这话,林雪云倒是有些好奇了。她知道,这封禅祭祀乃古代封建王朝最隆重的宗教祭祀大典,也是最重要的政治典礼。每到这时,古代帝王都会在泰山举行封禅祭祀仪式,这“封”就是指在泰山之顶聚土筑圆台以祭天帝,这“禅”则是指在泰山之下的小山丘上积土筑方坛以祭地神,为的就是向天地神明告太平,更是向天下表明帝王受命于天,王权正统。不过这封禅最盛行的是在秦汉至唐宋时期,宋代以后,封禅大典便不再举行,帝王去泰山也只是祭祀了。而羽显国竟也有如此隆重的祭祀典礼,看来它的确是华夏族的一员,不过这封禅的地点是泰山,这里又是个不知名的国度,难道此地也有一座泰山? 对此,林雪云感到有些疑惑,麴漠见她皱着眉头,一副凝神思索的样子,问道:“想什么呢,云儿?” “我是在想三日后的封禅祭祀仪式在哪举行,呃……是不是泰山啊?” “泰山?”麴漠愣了愣,“不,是在龙首山,这你是知道的啊,云儿……你刚才说的泰山是什么地方?” “哦,这个……”林雪云挠挠头,决定不再讲下去,因为即使讲了对方也不知道,于是笑道,“刚才是我胡乱说着玩的,龙首山嘛,我当然知道啦,呵呵!” 说是这么说,其实她是压根儿就不晓得此山在何处,不过它既然是帝王封禅祭祀之地,那肯定非常有名,也应该像五岳之宗泰山一样,巍峨俊秀,多姿吧! 想到此处,她更加好奇了,“这封禅祭祀竖之大事,帝王在位时必须是政绩卓著,国泰民安才能有资格举行封禅大典,而且还得有祥瑞之物出现。虽然现在羽显国比较安定祥和,但这皇帝的政绩……呃,好像也称不上什么卓著的。” 麴漠皱起眉头,又是一愣,“云儿,你的意思是……皇上没有资格到龙首山封禅祭祀?” 林雪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果按照常理,那端木荣飞的确是没有资格的,因为凡是举行封禅祭祀大典的都是一些政绩卓越,非常有名的皇帝。而在几千年的封建历史里,正式举行过封禅礼的君王那可都是赫赫有名的:秦始皇、汉武帝、东汉光武帝、唐高宗、唐玄宗、宋真宗。当然,宋真宗在泰山封禅也召来了许多非议,因为他在位时并没多少功绩,而且还和契丹定下了屈辱的澶渊之盟。但撇开他不看的话,剩下的几位皇帝可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若是与他们比,端木荣飞自然是没资格进行封禅礼的。不过他还是能去,唉,大概是这羽显国的宗教政治制度与历朝历代的封建王朝不一样吧! 想到此处,她微笑起来,“我不是说他没有资格,而是觉得那祥瑞之物实在难找,不过,既然两日后就要进行封禅祭祀,那他定是找到了吧?” “嗯,封禅大礼使杨若明已从全国各地进献的祥瑞之物中选取了白龟、五彩灵芝、朱雀和玄鸟四物,司天太史顾城林也已占卜得知,两日后有五彩祥云集于龙首山顶,乃天降祥瑞,因此才选此良辰吉日进行封禅大典。” “原来是这样……”林雪云点着头,心中却在想那祥瑞四物。这四件宝贝她可是从来没见过,特别是那朱雀和玄鸟,到底是个什么样呢? 她更加好奇,“漠,你有没有见过这些祥瑞之物啊?” 麴漠拉住她的手,笑了笑,“和你一样,没见过,不过明日我们就要起程去龙首山了,因此两日之后便可以见着。” “啊?我们?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去参加封禅祭祀仪式?”林雪云开始有点兴奋了。 “哦,不是。封禅典礼结束后皇上将在山下的朝觐宫设宴,盛情款待前来朝贡和参加祭祀大典的各国,到时你也能去,自然也可以看到那祥瑞之物了。” 闻此言语,林雪云更加兴奋,兴奋之余,又有些惊讶。这次封禅大典竟然也有朝贡国参加,还真是超级的隆重啊!想那唐高宗去泰山封禅之时,不仅有皇后武则天及文武百官参加,更有突厥、波斯、天竺国、倭国、新罗等多国君王和使节随行,那场面,实在是颇为壮观!而现在羽显国的封禅大典也有其他国家参加,单从这点看,就可以想象三日后的盛况了。 她越想越好奇,再次问道:“这次端木荣飞到底请了多少个国家来参加封禅大典啊?” “二十个,十五个藩属国,五个朝贡国。” “天!这么多,太强了!”林雪云立刻呆愣住。如此众多的藩属国和朝贡国来参加,实在是令人惊叹!这架势,都可以和唐高宗的封禅礼媲美了! 见面前人如此惊讶,麴漠又微微一笑,“此次封禅大典能有这么多国家参加,实际上赫连昊也帮了大忙。” “啊?怎么和他搭上边了?” “因为羽显是泱泱大国,其他国家都极力想与我们通好,因此羽显本就拥有诸多藩属国。而赫连昊穷兵黩武,多次派兵南下侵扰,想夺取陇西九州,却都是大败而归,这多少减弱了酋元国的国力。所以,有一些原本依附于它的藩属国这次也派使者前来通好,希望能够参加此次封禅大典。既然这么多国家想来,那我国自然是极为欢迎的。” 林雪云听完这话,立刻点了点头。是啊,一个封建国家的国力要是很强盛,周边的其他国家,特别是那些小国,自然会来巴结。若是宗主国实力渐弱,那么附属国迟早也会脱离其依附关系,去依靠其他强盛之国了。 想到此处,她心中更加兴奋。既然自己能参加封禅大典后的宴会,那便可以亲眼看看这些藩属国和朝贡国的使节了!不错不错! “云儿,你是不是很期待三日之后的那场盛宴啊?”麴漠轻轻搂住她,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这是当然啦!” “嗯,不过这是三日之后的事了,现在我很饿,还是先去吃午饭吧。”麴漠摸摸肚子道。 林雪云微微一笑,拉着他走出正堂,吃饭去了。 第二日,她和麴漠便跟着皇帝端木荣飞和朝中的其他文武大臣,以及二十个国家的君王、使节,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那龙首山离京城并不是太远,因而只需一日便可到达。这一路上,林雪云是兴奋不已,因为兰心和芸清这两位好友也来了,而这浩浩荡荡的祭祀队伍中,也只有她们三个女人。其实严格说来,她们是不能来参加封禅大典后的宴会的,因为按照羽显国的祖制,皇帝在龙首山封禅祭祀,只有文武百官可以参加,就算是藩属国,也要呈上文书,经皇帝准许后才能一同前去。至于皇后、妃子、大臣们的妻妾,因她们是女人,不仅不能参加封禅大典,而且也不能参加大典之后的宴会。 对于这一点,林雪云也知道,封禅祭祀,是一个封建国家最高规格的宗教政治大典,而设宴款待各国,其实就是接受这些附属国的朝贺,如此重要的外交活动,女人自然是不能参加的。但怪就怪在,她和兰心、芸清竟能来,刚开始林雪云也是不明白,后来问了兰心后才明白。芸清是子寻的爱人,子寻是端木荣飞的亲弟弟,兄弟之情笃深,端木荣飞便破例了,而兰心是他的心爱女人,自然也破例了,至于林雪云,兰心的原话是这样的:“你是我的朋友,荣飞说当然可以来了。” “当然可以来了”,端木荣飞说的这六个字,似乎还有一层更深的意思,不过既然能来,林雪云也没有想太多,一路上和两位好友闲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龙首山下的“龙阳山庄”。 第五十五章 林雪云原以为它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古典建筑,因此也没产生多大兴趣,但到了之后,她就非常非常地有兴趣了,而且立刻傻眼,继而又惊叹不已。 山庄依山傍水,不仅清新典雅,规模更是大的惊人。庄内环境明净清幽,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亭、轩、廊、榭也布置得极为协调,其气势恢弘富丽,又充满自然之趣,真真是应了那句话:“虽由人作,宛自天开”。在如此美丽的园林中,还建有大小房屋共百余座,其规模之大,占地之广,气势之磅礴,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面对如此宏伟气派的山庄,林雪云是震惊不已,麴漠则是淡然一笑,领着她和随从们来到了庄内的一座“玉明堂”前。这玉明堂背倚青山,一侧是溪水潺潺,一侧是绿竹成荫,环境极为幽静典雅。 堂中,麴漠便吩咐下人收拾行李,又对林雪云笑道:“云儿,此处就是我们在山庄内的居所。这庄子太大,以后几日可别到处乱跑啊,不然又会迷路的。” 林雪云立刻点点头。的确,这山庄实在太大,都能跟故宫相媲美了,若是不幸迷路,那就惨了,估计不转个十来天,怕是出不来的! 如此一想,她又问道:“漠,我们要在这龙阳山庄内住几天啊?” “大概三、四日吧。” “嗯,就是说参加完封禅祭祀大典和宴会,就立刻回去?” “是的,不过若是大家都想在这多住两、三日,也行。” 林雪云笑道:“这庄子实在太美了,如能多住几日,那倒是挺好的。” “的确,这里风景秀美,很令人陶醉。” “那皇上和朝中的其他大臣,哦,还有那些个异国君王和使节住哪?” “也住山庄。” “啊?”林雪云愣了一愣。这么多号人,都住这? 见她有些吃惊,麴漠又笑了笑,“龙阳山庄这么大,当然也不能闲着了。” “嗯……它这么大,我想建的时候肯定花了不少银子吧!” “是的,这山庄是先皇在位时建的,本是一处行宫,也没有现在这么大。不过当年,先皇在龙首山举行封禅大典时,周边十个藩属国的君王和使节也来参加了,先皇便在此设宴款待他们。后来山庄几经扩建,才变得如此之大,因而本次封禅大典后的宴会,自然也要在这里举行了。” “嗯?你不是说在朝觐宫举行吗?” “哦,忘了告诉你,这朝觐宫就在山庄内。” 听完这话,林雪云是彻底明白了。其实这山庄不仅是一处行宫,还是羽显国接待外国君王和使节的政治场所,看来此地真是非常重要!对了,既然大家都住在这,那串门不是很方便? 这么一想,她又微笑起来,“漠,你知不知道兰心和芸清她们住在山庄何处?” “你想去看看她们?”麴漠搂住她,走到了堂外。 “嗯,难得大家都住同一个地方,一起聊聊天多好!” “行,我们晚上去看她们吧。” 林雪云点点头,又道:“对了,这一路上只顾着和兰心她们聊天,还没去看望爹呢,他住哪啊?” “爹住在安和堂,要不我们也晚上去,怎样?” “也好,那咱们现在去其他地方逛逛吧,刚才一路过来,都没怎么细看。” 麴漠点头同意,他点头的时候,端木萧逸正缓步而来。 “萧逸兄,我正想和云儿出去走赚不如一起吧?”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跟着二人走了,脸上也是往常的表情——很冷峻。 若是别人,还以为他在生气,不过麴漠明白,对方的喜怒哀乐都不会表现在脸上,这和子寻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冷面公子,却是值得相交的朋友。不过这二人平时若能多笑笑,那相处起来还会更愉快…… 麴漠这么想,林雪云心中也在这么想。萧逸很冷,子寻也很冷,这两块冰块放一起就更冷,若是他们能多绽放点笑容,那就好了。不过每个人的性格不同,也不能强求,这样的冰山美男,虽然话不多,但与之相处,也还是不错的。 如此一想,她又瞥了一眼麴漠和端木萧逸。前者面带微笑,后者面无表情,前者似阳光,后者像冰山,真是两个不同性格的男子啊! 这么感叹的时候,她已随二人走过数十座楼阁,来到了一处湖泊旁。湖水碧绿清透,如同一块美丽无暇的翡翠。“翡翠”的另一边又是一大群殿宇楼阁,放眼望去,真是巍峨无比,壮观。 林雪云突然觉得这已不是一座山庄,而是京城中的皇宫,不,简直比京城的皇宫还要美丽!这气势,这规模,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惊叹之余,她又好奇地问身旁二人,“湖对岸是什么地方,这么气派?” “是皇上接待各国君王和使节们的地方,朝觐宫就设在那。”麴漠又指着对岸另一处亭台楼阁道,“从那儿往东几百米处,便是“天上居”,乃各藩属国和朝贡国的君王、使节所住之地。” “天上居,好名字!我想它肯定建得和天上神仙的住所一样漂亮吧!” “嗯,我想也差不多了,天上居大小房屋共七十余座,还建有百花园、百兽园、狩猎场,离它不远处又有一座玉龙寺。” “啊?还有百兽园!”林雪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大群野生动物,莫非那园子里养着大象黑熊、狮子老虎? “是的,百兽园,里面有各种珍奇异兽,等封禅大典结束后,我可以带你去看看。”麴漠抚着林雪云的秀发,微微一笑。 “好啊!哦,对了,你刚才说天上居的旁边还有座玉龙寺,那是不是很大?” “嗯,非常大,也非常美。” “那改日我也要去看看!”林雪云满脸兴奋的同时,也瞥了瞥一直沉默不语的端木萧逸,发现对方正在看着自己,俊逸的脸上露着一抹难得一见的笑容。笑容实在很好看,也让她微笑起来。唉,这位冰山大哥,终于笑了一下。不过……他干吗看着自己笑呢,那笑容还特别迷人,呃……不明白。 林雪云没细想,转头望着面前的湖泊,轻叹起来,“这么大一个湖,还真比得上颐和园中的昆明湖了!” “颐和园?昆明湖?何处?”麴漠疑惑不解,端木萧逸也不明白,二人皱皱眉头,齐刷刷看向林雪云。 对方拍着额头,再次撒了个谎,“哦,我在一本小书里看的,呵呵!” 二人点点头,也不再细问。 林雪云吐吐舌头,跟着他们往湖边的一处四角凉亭走去。 亭中正坐着端木子寻和欧阳芸清二人,林雪云见了,立刻笑了笑,“原来你们也在逛着呢!” 欧阳芸清也是微微一笑,拉她在石凳上坐下,“云儿,这个龙阳山庄实在太大,若不是有识路之人,恐怕是要迷路了。” 这识路之人指的自然是端木子寻,他一脸冷峻,说话却是异常温柔,“在这住几日便可习惯。” 温柔的话自然是对心爱之人讲的,心爱之人点点头,也温柔地看向了他。 林雪云笑道:“这里风光秀丽,空气怡人,真是一处人间天堂啊!要不,你们二位就在山庄里多住些日子,游游湖,聊聊天,多好!”说完这话,她看看端木子寻,又问,“你大哥应该可以让你们在他的行宫里多住几天的,对吧?” 端木子寻淡笑不语,欧阳芸清则是摆摆手,“云儿,我们已习惯在空隐山住着,三、四日后我们也要回去了。” “嗯,也好……”林雪云点点头,又望着湖对岸的殿宇楼阁,问道,“那些异国君王和使节们要在这住多久呢?” “哦,他们若是觉得这里不错,又不急于回国,住十日、半月都行。”麴漠看着湖对岸,微微一笑。 林雪云感叹起来,“这里哪是不错啊,是非常非常地不错!我看他们就别急着回国了,在这逛逛什么百花园、百兽园,去佛寺烧烧香,拜拜佛,求求签,多好!哦,对了,他们还可以互相交流交流,也能增进羽显国与各藩属国、朝贡国之间的友谊,呵呵!” 其他四人听完这话,都笑着点了点头。 当日晚上,麴漠便带着林雪云去了宰相淳于文信的住处。林雪云也再一次感受到龙阳山庄的大了,因为他们二人竟是一路坐轿子去的,而且还坐了很久!后来她又从麴漠口中得知,朝中的文武大臣都住在山庄南边那一片典雅的房子中,无论官职大小,都是同等待遇,若要放在现代,那就相当于每人一幢别墅,一辆豪华轿车了。至于麴漠这位大将军,因是端木荣飞的好友,因此并没有住在那,而是被安排在山庄东面的玉明堂中,因为此处离皇上的住所最近。当然,住的最近,还有另一层意思,因为林雪云也来了,来了就要住近点,也方便某人过来看看。这一点,麴漠心中十分明白,有些无奈,自然也有些郁闷。林雪云不清楚,因此心中很开心,因这儿的风景实在是美,实在让人心旷神怡,陶醉其中。 二人来到安和堂,与淳于文信闲聊片刻后,又去了兰心的住处。兰心的住处,自然就是端木荣飞的寝宫了。 第五十六章 一进去,林雪云又呆了,因为所处之地实在大的吓人。殿阁楼宇巍峨壮丽,亭台轩榭雅趣别致,绿树成荫,流水潺潺,步入其中,仿佛又到了另一处人间仙境! 林雪云一边惊叹,一边跟着麴漠穿过数十座阁楼,数十个回廊,最后才抵达了兰心的住所——清澜堂。她发现里面不仅坐着兰心和端木荣飞,也坐着端木萧逸、端木子寻和欧阳芸清,门旁一侧还站着一位白衣老人,鹤发童颜,精神矍铄,风骨不俗。 端木荣飞见二人堂中后,立刻笑了笑,“哦,你们也过来了,正好可以听一听。” “听什么?”林雪云边问,边与麴漠坐了下来。 兰心微微一笑道:“你们来的真是时候,顾大师正在讲关于封禅祭祀的事情呢。” “顾大师?谁?” “云儿,这位白衣老者便是司天太史顾城林顾大师。”麴漠边说,边向顾城林拱手行了一礼。 林雪云倒是好奇起来。这司天太史逝代掌管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之职,又称司天监,明朝时期改为钦天监,有监正、监副等官。这样的人,她倒是很感兴趣,以前只在古书中读过,现在倒终于见到活人了。看这老先生面容清瘦,腰板挺直,真是气度不凡啊! 她微微一笑,向面前老人行了一礼,“顾大师,听说您已占卜得知,封禅祭祀之日有五彩祥云集于龙首山顶,可是真的?” “正是,老夫曾夜观天象,见岁星高悬于空,异常明亮,于是以蓍龟占卜,测出后日有祥云东来,汇于龙首山顶,乃天降祥瑞啊!” 闻此言语,林雪云点了点头。她知道,这岁星就是木星,乃逝人认为的福星,《天官·星占》中就说过,“岁星,其国齐,其位东方,苍帝之子,人主之象也。其色明而内实暗,天下安宁。夫岁星所居国,人主有福,不可加以兵”,如此福星,司天太史们自然是非常重视的。既然福星高照,又以蓍龟占卜,那得出的结果定能让众人信服了。不过那祥云,果真是五彩的? 对于这一点,她很好奇,又微笑起来,“顾大师,古书中曾记载,老子西游,关令尹喜望见有紫气浮关,后果见老子乘青牛而过,紫气东来,乃吉祥之兆。现在您算出有五彩祥云东来,那敢问这祥云真有五色?” 看着面前这位绝美的女子,顾城林捋捋白须,淡淡一笑,“夫人见识不凡,令老夫佩服!这祥云确有五色,昔日太祖皇帝封禅祭祀,也曾有五彩祥云聚于龙首山顶,青、红、紫、金、蓝,光照四方,福达万民啊!” 听他这么一说,林雪云更想亲眼瞧瞧了,可惜封禅之日她不能上山,否则定要拜拜祥云,保不准还真能沾点福气啥的! 麴漠见她低头思索着,便拉住了她的手,“云儿,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只是觉着那五彩祥云确是祥瑞之兆。” “这是当然。”端木荣飞微微一笑,温柔地看向了林雪云。 林雪云立刻皱眉,看向麴漠,麴漠咳嗽一声,拉紧了她的手。 刚才这个温柔的眼神,萧逸、子寻和芸清都看见了,于是齐刷刷望向兰心,担心对方是否也已看到,若是看到,那心中必不好受。 不过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兰心并没瞧见,恰好在低头喝茶。 端木荣飞收回目光,又笑道:“顾大师,所谓‘国之将兴,必有征祥’,太祖曾在龙首山封禅,且有五彩祥云东来,三日之后南方水患渐息,北部外敌连连战败,边境祥和,百姓安定,羽显渐成中原强国。而今朕封禅祭祀,又有祥云汇于龙首山顶,莫非也预示着国家将更加安定、强盛?” “这是自然,皇上,祥瑞现于世间乃天意,天意如此,则我国必将更加强盛,四方夷国皆来朝贡,更视羽显为天国啊!” 司天太史顾城林有些激动地说完了这番话,端木荣飞听的是笑意满满,频频点头。林雪云却摇,皱皱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欧阳芸清见她如此神色,问道:“云儿,怎么了?” 林雪云对她摆摆手,又看看那位一脸愉悦的皇帝,说出了一番比较惊人的话,“天降祥瑞固然很好,但要让一国繁荣强盛,百姓安居乐业,光靠它是不行的,最重要的还是君王的治国之策。选贤任能,轻徭薄赋,关心百姓,平等对待各国,广开贸易之道,必能使国家强大,百姓自然也会拥戴贤君,叛乱之事自然也不会发生。封禅祭祀虽为大事,既有利于巩固王权,也可为天下众生祈福,但能兴邦安国的关键还是君王的实政,修实政,行实德,勤政爱民,德行天下,方可安国。” 这话,林雪云是说给端木荣飞听的,她希望对方不要过分相信祥瑞之事,因为祥云东来,按照现代科学的解释,那应是自然现象,并非上天赐福,但古人不懂,看见祥云之类的异常现象就道是天意。眼前这位君王也一样,很信这些,可至今政绩平平,重法治轻德政,甚至有些专横霸道,就跟他这人一样,不怎么喜欢听取别人的意见,因此一些贤臣只能是叹息,这一点,她自是看不惯。羽显国之所以较为强大,是得益于先皇的德政,朝臣之所以较为清廉,是得益于先皇的法治,这个庞大的封建集权体系也会正常运作到现在。而端木荣飞执政不久,还可以依靠这个体系继续享受着富庶的生活,享受着各个附属国的朝拜。不过,他若是仍然专横霸道,没有作为,只顾着个人情爱之事,那以后的日子估计就不怎么好过了。 林雪云想这些的时候,并没有抬头,因此也看不到其他人的表情。可她说的话是比较惊人的,因此其他人的表情也是比较惊讶的。 端木荣飞皱皱眉头,刚拿起的茶杯又放下了。他佩服这番话的同时也开始郁闷起来,“修实政,行实德,勤政爱民,德行天下”这分明是对自己说的,难道她认为自己还不是一位贤君,只重视祥瑞之事,轻视实政?郁闷! 他郁闷的时候,麴漠却在微笑,他靠近林雪云,在对方耳边轻轻说了六个字,“同意你说的话。” 端木萧逸、端木子寻二人也有点惊讶,因为林雪云这话是当着众人说的,而且句句有所指,他们的大哥自然是不开心了,因为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朝中大臣不敢,敢的也挨了不少骂,他们二人也懒得说,因为就算说了,对方也听不进去。可现在,就有这么一人说了,而且还是面带微笑,直直地看着他,实在够胆量! 觉得林雪云够胆量的还有兰心和欧阳芸清,二人也佩服这番话,也很惊讶,也为林雪云担心。端木荣飞脾气不怎么好,听了不想听的话后,脾气就更不好,在众人面前听到这番话,脾气便更加不好,因此,他会不会当场就发怒呢? 端木荣飞没有发怒,而是转了转茶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云儿说的有理,有理,呵呵!” 这笑声有些僵硬,众人自然都听出来了,司天太史顾城林也是,他看看面前的皇上,又瞧了瞧正在喝茶的林雪云,突然大笑起来。 笑声突如其来,清脆有力,响亮无比,让端木荣飞很惊讶,握着茶杯的手也抖了一抖。他在想,这位司天太史不会疯了吧? 顾城林没有疯,捋着白须,看着林雪云,道:“夫人言天下人之不敢言,句句在理,引人深思,老夫实在是佩服!”他咳嗽一声,看看端木荣飞,继续道,“夫人若是男儿身,定能成就一番伟业!” 这话也有点惊人,除了林雪云外,其他人都被震住了,因为“成就一番伟业”这几个字,好像另有所指,别有深意。林雪云没细想,只是微微一笑,向顾城林行了一礼,“顾大师过誉了。” 端木荣飞的脸色有些难看,与众人闲聊几句后,便带着兰心离开了清澜堂,随后顾城林也躬身告退。 其他人见天色已晚,也起身离开。 林雪云拉着芸清,走在最前面,麴漠、端木萧逸和端木子寻走在后面,均是沉默不语。片刻之后,麴漠低声道:“方才顾大师的话,真是耐人寻味。” “是在指大哥不是贤君,治国无方。”端木萧逸淡淡说道。 端木子寻又接了一句,“还在指云儿若是男儿身,定能成为一代名君,大哥是望尘莫及的。” “嗯……皇上脾气如此不好,却没有治罪于他,倒是让人奇怪。”麴漠皱着眉头,感到不解。 “顾大师是三朝元老,德高望重,又通晓天文地理,乃异士能人。父皇都未曾治罪于他,大哥又怎敢。”端木萧逸一脸冷峻,淡淡地说了一句。 麴漠不语,片刻之后,又轻叹一声,“云儿若是男儿身,或许……真能成为一代名君。” 听完这话,其他二人都默然点了点头。 第五十七章 第二日,端木荣飞在龙阳山庄的德阳宫召见了封禅大礼使杨若明,还有其他一些文武大臣,对明日的封禅祭祀大典做了更加细致的安排。麴漠也被叫去了,林雪云独自一人呆于玉明堂中,越呆越无聊,于是坐着骄子,来到了兰心的住处。 巧的是,欧阳芸清也在,林雪云便随着她们二人,走进了一处园中。 园内厅榭典雅,廊宇周绕,奇石争雄,花木繁茂,实在是雅趣至极。远处水廊逶迤,轻盈婉约,三人漫步其上,细细欣赏着四周美景。 不过,欧阳芸清却始终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芸清,你想什么呢?”林雪云看了看她。 “这……” “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兰心拉着她在一处凉亭中坐下。 欧阳芸清看看面前两位好友,叹了口气,“昨夜我占得一凶卦,一月之内将有极不好的事情发生。” “什么?凶卦?”另外二人很惊讶,兰心更是感到疑惑,“芸清,昨晚顾大师不是说过,封禅大典之后,天下将更加祥和安定吗?怎么现在又是一凶卦……你,没算错?”“兰心,芸清与顾大师一样,通晓天文地理,精通五行八卦,她既然说是凶卦,那定是确切无疑的。”林雪云秀眉微蹙,又问欧阳芸清,“这极不好的事情是什么?” 对方摇,沉默不答。 “难道……不可说?” “不是不可说,而是此卦极凶,混沌不可知啊。” 听她这么一讲,林雪云再次皱眉。对于八卦,她还是有些了解的,以前在《周易》中看过,说卦象有吉有凶,但可以互相转化,所谓“一时之制,可反而用也,一时之吉,可反而凶也”。而今虽然不知这极不好的事是什么,但既然吉凶可以互相转化,那芸清算的这一卦是否能够化解呢? 如此一想,她又问了句,“芸清,你知道《周易》吗?” 对方点了点头,“当然知道。” “那《周易》中有一卦,名为睽卦,由兑卦和离卦重合而成,上卦为离,下卦为兑,离为火,兑为泽,乃是一凶卦,但也有化解之法,即合睽之道。所谓‘上火下泽,睽君子以同而异’,就是指可以求同存异,一方面于异中求同,另一方面又于同中存其异,使事物维持动态平衡,维持和谐之状。既然如此,那你算的这一卦是不是也有化解之法呢?” 这番话,兰心听得是云里雾里,因为她对八卦并不了解,所以更加感到疑惑。 欧阳芸清知道《周易》,自然也清楚这睽卦,不过她却摇着头,一脸的无奈,“此卦非同寻常,甚为怪异,我也不知化解之法。” “不知化解之法?那……怎么办?” “唉……但愿是我算错了吧。” 林雪云听着这个无力的回答,心中想不出别的法子,也只能点点头。 兰心轻叹一声,又笑了笑,“好了,我们别再说这事了,去别处逛逛,怎样?” 二人也是微微一笑,随她走出园子,来到昨日林雪云去过的湖岸旁。 兰心望着对岸的一大群殿宇楼阁,不由得感叹起来,“这山庄实在太大,而且每一处地方都这么迷人!” 林雪云看着那群古典建筑,想起了麴漠在这说过的话,笑道:“对岸有一处‘天上居’,所居之人都是各国的君王使节,哦,对了,旁边还有一座玉龙寺呢!”说到此处,她突然打了个响指,神色也兴奋起来,“佛寺也是祈福之地,要不我们现在就去那里拜拜佛、烧烧香,或许能化解芸清那一卦,转凶为吉!” “可佛寺在天上居旁爆那里离各国君王、使节们的住所比较近,我们三个过去……好像不太合适吧。”兰心皱皱眉头,看看欧阳芸清,对方也同意这话,点头道:“的确有些不合适,何况封禅大典还没举行,皇上也暂不允许我们去对岸乱逛。” “那就偷偷摸摸地过去,再偷偷摸摸地回来,怎样?” “啊?这……” “唉……两位,我们这个小小的行为是不会对他人,特别是对封禅大典造成重大影响的,还是去吧!”林雪云拍拍二人肩膀,而后拉着她们走了。 兰心和欧阳芸清也只能无奈地摇,跟着她去了玉龙寺。 三人走了很久,才到达湖对岸,穿过一处园子后,林雪云立刻傻眼。四周群山连绵,林径环绕,绿树成荫,鸟语花香,不是仙境,胜似仙境。 面对如此美景,另外二人也一下子呆愣住,想不到这山庄内还有这么美丽的地方,真是让人惊讶! 惊讶之余,她们又穿过一条林荫小道,来到了坐落在青山绿水旁的一座佛寺前。 看着寺庙周围的美景,林雪云突然想起了白居易的那首《遗爱寺》,不觉低吟起来,“弄石临溪坐,寻花绕寺行。时时闻鸟语,处处是泉声。” 兰心听得此诗,立刻露出一抹笑容,轻叹起来,“真是好诗,好诗啊!” 她赞叹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清澈空灵的声音。 “施主说得不错,的确是好诗。” 三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位长相极其俊美的年轻僧人正背着装满草药的箩筐,朝她们缓步而来。 林雪云惊叹这位僧人拥有如此俊美容颜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着对方的耳力。方才只是低吟,而他竟然能听到,真是神了! 待对方走近后,她微笑道:“所谓见景生诗,有如此美景才会有如此好的诗啊。” “嗯,女施主作的这首诗的确非常好。”僧人露出了一抹清爽亲切的笑容。 “呵呵,你错了,这诗并非我所作。” “哦?那是出自何人?” “这个……”林雪云看看面前三人,又想了一想,而后说出了那位闻名后世的大诗人的名字,“香山居士——白居易。” 兰心和欧阳芸清摇,显然不知道这位诗人,僧人却是微微一笑,叹了叹,“好一个香山居士,好一首诗啊!” 林雪云扬扬眉,问道:“莫非……你也知道白居易?” 对方摇,又是爽朗一笑,“贫僧虽不知其人,但闻得此诗,也能猜出一二,这位居士定是赫赫有名之人吧。” “嗯,确是有名之人,呵呵!” 僧人淡淡一笑,又看看欧阳芸清,见她正微皱着眉头,便问,“这位施主可是有心事在身?” 一旁的林雪云立刻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我们刚才得知一凶卦,混沌不可知,也暂无化解之法,因此想来玉龙寺拜拜佛,以求平安无事。” “凶卦……”僧人沉思片刻,又微笑起来,“贫僧乃佛家弟子,对八卦知之甚少。不过贫僧觉得,世间万物都在不断变化中,吉可变为凶,凶可转为吉,吉中有凶,凶中有吉,吉凶转化,在于人为啊。” 闻得此言,林雪云心中一亮,也微笑道:“是的,万事万物都在变化和发展,这吉凶也一样,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且也不是天定的,人若能采取措施,积极应对,或许就能转凶为吉。” 兰心和欧阳芸清听完这话,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僧人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亮色,笑着看看林雪云,又挪挪肩上箩筐,走进了玉龙寺。三人也步入了寺中,刚踏进佛寺大门,她们又一次呆愣住。 寺内古树参天,佛塔林立,殿宇巍峨,气势恢宏,更有翠竹名花点缀期间,环境极为优美。 林雪云不得不再次傻眼,再次惊叹。如此古朴典雅又宏伟壮观的大佛寺,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不禁感叹起来,“这玉龙寺的规模还真是大啊,放眼望去,竟看不到尽头!” 兰心笑着点点头,“荣飞跟我说过,当年先皇在龙首山封禅时,五彩祥云现于山顶,封禅结束后又聚集在这里,先皇觉得这是祥瑞之地,便命人在此处建了一座玉龙寺,之后也经常来这儿进香祈福。” “嗯,这皇家寺庙的规模和气势就是不一样啊!”林雪云惊叹的同时,又发现有很多僧人正在寺内来回忙碌着,心中感到一丝奇怪,“这佛寺中的僧人怎么这么忙?” 兰心和欧阳芸清也不清楚,都摇了。 这时,一个年轻僧人缓步走来,朝她们合掌行礼道:“三位施主,可是来本寺祈愿的?” 三人点了点头。 僧人摆手道:“各位施主,非常抱歉,今日是不行了。” “为何?是不是寺中有事?” “正是,因为两日后皇上要在这里举行祈福仪式,各国的君王、使节们也会来参加,所以这几日本寺都在忙着做准备,因此很抱歉,施主们还是请回吧。” “原来如此,那好吧。”三人见他们如此忙碌,也不想再作打扰,于是离开了玉龙寺。 回去的路上,兰心看着另外二人,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你们说,一月之内真会发生极不好的事情?” “从卦象看,的确会发生。”欧阳芸清再次皱了皱眉头。 林雪云却是微微一笑,“或许也不会发生,搞不好五彩祥云一飘过来,祈福仪式一举行,就将所有不好的事给带走了。若是真的发生,那我们也只好面对,就像刚才碰到的那位僧人说的,尽量去转凶为吉吧。” “嗯……但愿它不要发生。”兰心望着远处的青山绿水,轻轻说了一句。 第五十八章 第二日早晨,端木荣飞便领着文武百官、各国君王和使节,浩浩荡荡地上龙首山封禅去了。 山庄内只剩下一群宫女太监,还有林雪云、兰心和欧阳芸清。三人也没有闲着,一大早就爬上了山庄内的一座小山,坐于亭中,仰望着湛蓝的天空。 天上除了有太阳和偶尔飞过的大雁外,还有一样她们特别期待的东西。这东西,兰心没见过,林雪云没见过,就连通晓天文地理、精通五行八卦的欧阳芸清也没见过。 这东西就是那五彩祥云。 封禅祭祀之日,祥云显现之时。因此,三人很期待,三双美丽的眼睛也一直盯着龙首山的方向。 不过若是一直看着,也会很累,所以一个时辰后,林雪云低下头,抿了一口茶,紧接着又叹了口气。 “怎么了,云儿?”兰心也转过头,拿起了茶杯。 “哦,刚才看着看着,我就突然想到那群正在爬山的人了。” “爬山的人……你是指皇上他们?”欧阳芸清笑了笑。 林雪云托起下巴,指了指远处的山脉,“你看那龙首山,又高又陡,要登上山顶还真是不易!这爬山和爬树不一样,爬树蹭蹭两下,像猴子一样,立马就上去了。爬山还得一步一步来,体力消耗也很大,唉……” 听了这话,兰心第一个笑出声来,“云儿,你怎么,怎么将爬山与爬树相比呢,难道……你爬过树?” “嗯,小时候经常爬,长大了嘛,也偶尔爬,呵呵!” “啊?”兰心有些惊讶,她实在没有想到,面前这位大家闺秀竟也会去爬树。 欧阳芸清倒是轻笑起来,“云儿,你是不是在担心漠大哥他们会累着啊?” 林雪云摇了,“漠和萧逸他们武功那么好,爬山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绝对累不着。累着的可是那群年老体弱的大臣啊,这封禅祭祀要求每个人不准坐轿,都得亲自爬上去,这么一来,可就苦了那帮老臣了!” “嗯,的确。那你是在担心你爹?” “我爹?呵呵,他每日早晨必练功,身子骨硬朗着呢!爬山还是累不着他的。”林雪云笑了笑,又望着龙首山的方向,继续道,“我估摸着,他们这会儿也已爬上山顶,开始封禅祭祀了,可那五彩祥云怎么还不来呢?” “应该快了。”兰心望着天边那一片白云,心中也很期待祥云的出现。 片刻之后,祥云出现了。 果然是五色:青、红、紫、金、蓝,耀眼又迷人,从东面缓缓飘来,不一会儿,就聚集在了龙首山顶。拟芒,那色彩,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因为实在是太美了! 三人早已看呆,林雪云更是张大了嘴巴。她见过白云,见过火烧云,却从没见过眼前这片云。不,不是一片云,而是一大片云,大的惊人,犹如科幻片里那些外星人的飞船,正在空中缓缓移动着。 云团不仅庞大,色彩也变得越来越艳丽,青、红、紫、金、蓝五色,渐渐变深,越变越美。祥云散发出的光茫也越来越耀眼,越来越迷人。 林雪云感觉自己已不在人间,而是来到了一个奇幻的世界,一个色彩斑斓的异时空。她很兴奋,很激动,因此声音也有些,“天!太,太美了!” “是啊,真美!”兰心和欧阳芸也是惊叹不已。 林雪云直直盯着那团五色云彩,心中除了感到兴奋外,又感到奇怪和不解。她一直以为,天空中之所以会出现五色云,是因为受到了阳光的折射,是一种自然现象。但看那龙首山顶的彩云,似乎不像是太阳光折射出来的。颜色那么深,又能发出万道光茫,异常耀眼,怎么瞧,都更像是外太空飘来的一团异物。莫非……真是外太空来的?莫非……是外星生物的飞船?她这么一想,心中更加纳闷。难道这并非自然现象,而是上天派来的祥瑞使湛不,应该不是。那,又怎么解释眼前的一切? 她正疑惑不解的时候,欧阳芸清突然喊道:“快看!它朝玉龙寺方向飘过去了!”另外二人细细一瞧,果然发现五彩祥云正在缓缓移动着,也的确是朝着玉龙寺方向而去。片刻之后,这一庞大的云团便覆盖在了整座佛寺的上空,也在这时,从寺内突然传来了一阵宏亮而幽远的钟声。 林雪云立刻被震撼了,她感觉这声音似乎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历经沧桑,却还是那么清澈,那么动人心魄。 钟声在龙阳山庄内久久徘徊着,也在她的耳边久久徘徊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莫名的激动随着这声音慢慢地在心中涌起,而后又化作了轻柔之语,从口中缓缓念了出来。 “点一盏心灯,带来希望的每一分钟燃起的火焰;点一盏心灯,照亮黑暗的心灵角落;一朵,两朵,三朵,千朵,万朵,留给哀伤的泪眼;一朵,两朵,三朵,千朵,万朵,留给迷路的旅人;一朵,两朵,三朵,千朵,万朵,献给哭泣的弱栈一朵,两朵,三朵,千朵,万朵,献给苦痛的众生……” 闻此言语,兰心和欧阳芸清都惊讶地看向了林雪云,又见她合掌朝玉龙寺行了一礼,心中有些不解,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云儿……你这是做什么?” 林雪云指着祥云之下的玉龙寺,微微笑了一笑,“你们不觉得那是佛祖在保佑天下众生吗?” “佛祖……”兰心望着寺中的佛塔,沉默片刻后也笑了,“是啊,佛祖,在今日,在祥云聚集之地,正默默地佑护着苍生。” 欧阳芸清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天上的祥云突然再次移动起来,向着西方天际缓缓飘去。飘向天际之时,祥云的颜色也越变越浅,直至变为一团白色云朵,而后渐渐消失在了三人的视线中。 祥云完全消失后,三人才从刚才的惊愣中回过神。林雪云又望着不远处那座大佛寺,心中突然产生一股冲动,“我们现在去玉龙寺里逛逛,怎样?” 兰心立刻,“云儿,寺中僧人们正在为祈福仪式做准备,我们这个时候去不合适,而且荣飞昨晚对我说过,明日的祈福仪式我们三人也能参加,因此还是明日再逛吧。 “兰心说得对,这会儿僧人们可都在忙碌着,不便打扰。”欧阳芸清笑着道。 见二人都不想去,林雪云也只好点点头,跟着她们走下了小山。 午饭过后,欧阳芸清和兰心都各自回住所午睡去了,林雪云觉得无聊,于是决定一个人去玉龙寺里逛逛。不过当她来到寺中,见到近百名僧人都在忙碌时,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打扰他们,于是出了寺门,在佛寺周围转了一圈,便回去了。 她和欧阳芸清、兰心二人又在庄内呆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时分,才见端木荣飞领着文武百官、各国君王和使节浩浩荡荡地返回了山庄。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 封禅大典一结束,夜色一降临,盛大的晚宴便要在朝觐宫举行了。 林雪云早就在期待着这一时刻的到来,她想看看那祥瑞四物,也很想瞅瞅各国的君王和使节,更想尝尝宴会上的美味佳肴,因为下午兰心告诉过她,负责筹备宴会的进宴都监们从数月前开始就在准备了,采购物品、安排歌舞、制定宴会程序,忙得是不可开交。而从昨晚开始,山庄内的御厨们也已在准备各色美食,所以她的心情一直很激动,胃部神经也一直很兴奋,估计体内分管进食的细胞也早已在摩拳擦掌,等待那些美味佳肴的到来了。 林雪云苦苦等待了一下午,终于在太阳落山,月亮爬上天空之时,与麴漠一起,坐着轿子去了朝觐宫。 这时的朝觐宫已是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整齐摆放着近百张长条形的黄花梨木几案,每张几案上已摆有一些美味佳肴,各文武大臣也正跪坐在席子上低声交谈着。大殿东侧还站着十几位乐师,正在演奏着美妙的音乐。 如此盛大的场面,林雪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一边惊叹,一边随着麴漠来到最靠近皇帝宝座的席位上,也学着别人的样子,端端正正跪坐在了席子上。 一坐下,她就觉得这个位子非常不错,因为它的旁边正坐着萧逸,对面坐着芸清、子寻,还有她的父亲淳于文信,而且等会儿在这里也可以近距离地看到各国君王和使节,真是不错! 林雪云心中有些兴奋,低头看了看几案上的各色佳肴。虽然是佳肴,但都是一些冷盘,主菜并没有上来。她皱皱眉头,轻声问麴漠,“漠,什么时候正式开吃啊?” “大概还得等上一个时辰。” “啊?一,一个时辰?为什么?” 麴漠笑了笑,“因为各国君王、使节还要向皇上献上各自的朝贡品,所以正式用膳就要晚一点。” “哦……那我怎么没看到他们啊?” “他们正在一旁的四方殿等候宣召。” “那等会儿他们是一起进这朝觐宫?” “不,朝贡有先后,先是藩属国,而后是朝贡国,先是大国,而后是小国。” “哦,这样……”林雪云有些郁闷地点点头。唉,还得再等上一个时辰,那肚子还受得了吗?干脆让那些个君王使节一边吃饭,一边进贡得了,这样多好! 第五十九章 她这么想的时候,皇帝端木荣飞带着兰心,缓步走进殿中,文武百官立刻起身行礼。二人在席位上坐定后,一旁的太监孙福右手一扬,乐师们立刻停止了奏乐。 端木荣飞望着殿中的文武百官,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各位爱卿,今日封禅祭祀,祥云重现,实乃羽显之福,万民之福。如此吉日,又有各国君王、使节前来朝觐,朕深感欣慰,因此今晚在此设宴,盛情款待各国!”说完,他又朝孙福点点头,对方立刻高声喊道:“宣鄯夜国国王哈竹赤觐见——” 孙福尖细的声音响起后,从殿外缓缓走进来一个浓眉大眼、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见到端木荣飞后,立刻下跪行礼道:“臣哈竹赤前来朝贺,特献上琥珀二斗,玛瑙器皿八件,犀角十对,象牙十对,愿陛下福寿安康,天朝永远繁荣昌盛!” 端木荣飞听得是笑意满满,“好,哈竹赤,你们鄯夜国是羽显的老朋友,不必多礼,平身吧!” “谢陛下。”哈竹赤又躬身行了一礼,奉上所献物品,而后退至一边。 林雪云仔细瞧了瞧对方,见他眼中尽失敬之意,心里不由得一叹。这藩属国的皇帝在自己的国家里是君王,可到了羽显国,却要自称为“臣”,唉……虽然样子这么恭敬,只怕心里边儿还是有些不好受的吧! 她叹气的时候,孙福那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宣莎戎国使节鹏尔都杜殿下觐见——” 于是,大殿内又进来一名年轻的异国男子,瘦高个、细长眼、鹰勾鼻,见到端木荣飞后也行礼道:“臣鹏尔都杜拜见皇帝陛下。陛下恩泽四方,万民景仰,值此封禅祭祀之际,父皇特遣臣前来朝贺,献上玛瑙器皿五件,夜明珠四颗,绿孔雀二对,汗血宝马三匹。愿陛下福寿安康,天朝更加昌盛!” “好好,王子殿下,平身吧,呵呵!” 听了那位王子殿下的话,林雪云立刻想瞅瞅那绿孔雀和汗血宝马,但很可惜,它们都已交给了宫廷训兽师,因此她没能亲眼看到,只看到鹏尔都杜献上其他宝物后,也毕恭毕敬地站到了一边。 接着又依次进来了两位藩属国的使节。前者是可沙国使节易行,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大眼睛,厚嘴唇,笑容可掬。后者是车格国使节宾督,一个瘦小的年轻男人,面目清秀,穿着艳丽,有点像孔雀。两位使节献上各自的贡品后,也都毕恭毕敬地站到了一旁。 林雪云看着他们,心中轻轻一叹。为何二人会取那样别扭的名字:易行,宾督,呃……怎么听起来有点像“异形”和“病毒”呢!有点晕…… 林雪云叹息的时候,太监孙福还在接着宣召,于是她又和其他人一样,微笑着看着一个个进来朝贺的藩属国君王和使节们。 麴漠则在一旁向她轻声介绍着各国,她的心中也再次感叹起来。已经进来朝贺的七个藩属国中,四个是大国,三个是小国,而小国中又有两个国家是千里迢迢赶来的。由于它们离羽显国很远,所以那些使节和随从早在一月之前就开始启程了。在翻过数座高山,穿越数个沙漠后,终于及时赶到了京城,在四方馆住下后,又忙着上表申请,希望能参加此次封禅大典。当然,作为藩属国,又是这么大老远赶来的,这要求自然被准许了。准许之后,他们还必须遵守封禅祭祀仪式上的各种规矩,处处留心,时时注意。当然了,其他国家也一样,除了精心准备好朝贡品外,也必须遵守各种规章制度,总而言之,是非常的不容易!不过,这么辛苦的付出也是有回报的。羽显国对所有来朝贺的藩属国和朝贡国都实行优待政铂所有报赠、册吊、程粮、传驿之费,视地远近而给费,而且按其财货的价值以倍回赐财货。如若朝贡得当,各国还能在羽显国边境上进行互市或关市。这些政铂倒和唐朝的朝贡制度很相似。 林雪云这么想着,又不忘看了一眼端坐在席位上的端木荣飞。他现在的神态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得意洋洋。俊逸的脸上满是邪魅的笑容,唉……真不知道那些君王、使节看到这抹邪笑后,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过,片刻之后,林雪云便知道,他的笑容还不是最邪魅的。 当七个藩属国的君王、使节已朝贺完毕,正恭敬地站成一排时,太监孙福那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宣抒勒国国王风青远觐见——” 很快,一个年轻男子缓步走进了大殿中,很快,所有人都呆了,连那些宫女、太监和乐师也呆了,其中有几位甚至晕了过去。 进来的男子面带微笑,看看端木荣飞后,躬身行礼道:“臣风青远拜见陛下。”说完后,又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耳边垂发,又是微微一笑。 此刻的端木荣飞也在笑,眼神却已呆滞,一直定定地望着对方。坐于一旁的兰心也是愣了一愣,刚拿起的茶杯又慢慢放下,欧阳芸清、端木子寻、端木萧逸和麴漠则在仔细打量着这个男子,其他的文武大臣看着他,也已呆愣住。 至于林雪云,则是满脸的惊讶之色,因为进来的人竟然是那日在街上救过她的妖艳男人! 妖艳男人的容貌实在太美,美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妖艳男人的笑容实在太邪魅,邪魅得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倾国倾城?不,这是形容女人的,可怎么形容这位美男呢?没有,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因为实在是人间罕见,估计天上也少有。 妖艳男人的名字叫风青远,抒勒国的皇帝,那一身华丽的紫衣也已衬出他的高贵,还有,他的妖艳。他的声音如此魅惑,让所有人都有些受不了,就连端木荣飞也是。他偶尔也觉得自己的声音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魅惑,但现在,他完全不觉得了,因为有人竟然比他还要魅惑。 这么魅惑,这么绝美的一个男人,站在金碧辉煌的大殿内,自然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因此那些距离他有十米远的宫女太监们也在争相目睹着这副容颜,聆听着这个魅惑的声音。 现在,魅惑的声音再次响起。 “陛下封禅,祥云突现,此乃天降祥瑞,必能福泽万民,天朝也定会更加昌盛,陛下的恩泽也定会传至万邦。臣前来朝贺,特献上美女二名,黑珍珠四颗,五色美玉一对,七彩灵鸟二对。” 听得此言,端木荣飞轻轻低语了一句:“还献美女……” 这声音虽然轻,但兰心却听见了,不禁皱了皱眉头。 端木荣飞又咳嗽一声,看看对方献上来的那对五色美玉,又微笑起来,“风青远,贵国的风土人情,朕也有所耳闻。据说贵国多产五色美玉,乃玉中上品,今日得见,果真是色泽温润,非同寻常啊!” “谢陛下称赞。”风青远又是魅惑一笑,这笑容也再次让所有人愣了一愣。 林雪云看到这,心中已是惊讶不已。原来对方是异国人,而且竟然是个皇帝!天啊,有这么妖艳绝美的君王,那他手下的大臣们是不是也和这里的人一样,看到他就发愣呢?有这么妖艳绝美的君王,那他的妃子们平日里都是以怎样一种状态伺候着他的?痴迷?不,可能是疯狂,也可能一见到他,就立马被电晕了!唉……对方长了这么一张连美女看到后都会自叹不如,甚至会因某种自卑心理而去自杀的脸,那要是被美男见到了,会是什么反应? 如此一想,她不由得扭头看了看旁边的麴漠和端木萧逸,见二人也有些惊讶,估计是被这张脸给微微迷了一下下。她又瞅瞅子寻,发现对方也是同样的神色,心中再次感叹。真是一张绝世魅脸啊! 魅脸的主人再次笑了笑,“陛下,臣献上的两名美女正在殿外等候,不知是否……” 还没等对方说完,端木荣飞就急急蹦出了一个字,“宣!” “晕!”林雪云也轻轻蹦出了一个字。这么急切地想看美女,还真是好se! 很快,美女们便进来了,也的确很美。一个娇艳无比,一个清秀可人,不过站在风青远旁爆这容貌只能算得上是一般。 “拜见皇帝陛下。”两位美人欠身行了一礼,声音极其温柔。 端木荣飞虽有兰心陪伴在一旁,不远处也坐着林雪云,但美女当前,他还是笑得很灿烂,“哦,免礼,免礼!” 见他如此高兴,兰心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麴漠和端木萧逸看看那位笑容满面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咳嗽了一声。端木荣飞这才微微收敛起笑容,叹道:“抒勒国的玉美,人更美啊!呃……就先让她们在婉仙堂休息一下吧。” “是。”孙福点点头,朝另一个太监挥挥手,对方立刻带着两名美女出了大殿。 风青远笑了笑,躬身行礼后,也站到了一旁。这时,他才看到了林雪云,俊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又很快消失了。他冲林雪云微微一笑,又看了看坐于一旁的麴漠和端木萧逸,眼神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对面二人见他定定地看着自己,心中一阵发毛,说不出具体的感觉,但总是觉得这眼神很别扭。 不过,别扭的眼神也没持续多久。很快,风青远魅惑一笑,不再看着他们。 第六十章 抒勒国朝贺完毕,剩下的四个藩属国也依次进殿献上了各自的朝贡品。接下来的五国便是朝贡国,即没有受到羽显国册封,只是定期前来朝贡,并没有其他义务的边远国家。这五国因在羽显国的藩域范围外,所以每次都是君王派遣使节前来,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它们与羽显国虽没有臣属关系,但所献物品均是世间珍宝,与其他藩属国的贡品一样,都能让人感到眼前一亮。 等到二十个国家的君王、使节全部朝贡完毕,各自入席后,晚宴正式开始。林雪云也终于可以开吃了,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在看到各色美食端上来之后,立刻心花怒放,激动不已。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她自然不能像在平日里一样,狼吞虎咽地吃着。若是摆出这副吃相,不仅丢了自己的脸,也丢了羽显国的脸,因此,她开始不紧不慢地,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难得见到她这样优雅的吃相,麴漠淡淡一笑,轻声道:“云儿,别吃得太少了。”说完,又往她碗里夹了一些菜。 “放心,我肯定亏待不了自己的肚子,哦,还有宝宝!”林雪云幸福地笑了笑。 麴漠温柔地看着她,心中顿生暖意。 见二人如此甜蜜,端木萧逸的俊眸有些黯淡,不过随后又淡淡一笑,拿起酒杯,将美酒一饮而尽。 他的大哥也看到了这一温馨的幕,不仅俊眸黯淡无光,脸色也有些难看。他瞅瞅麴漠,瞅瞅林雪云,又顺便瞅了瞅她的肚子,突然闷哼一声,夹起一大块鹌鹑肉,狠狠咬了下去。 鹌鹑被御厨烧成美食,本已很可怜,现在又得接受这狠命的一咬,便更可怜。或许上天是在同情它,在端木荣飞将肉塞进口中后,由于吞得太快,竟被咽到了,因此鹌鹑也在死之后,微微报复了一下这位食客。 兰心见他一阵咳嗽,又拼命喝着茶,心中有些紧张起来,“怎么了,荣飞?” “哦,只是被这该死的肉咽到了,没事,喝些茶便好。”端木荣飞喝下几口茶后,果然好了。他望着正在用餐的各国君王和使节,又道,“各位应该还没见过本国的祥瑞四物吧!” 君王、使节们都点点头。 “那好,现在就让大家见一见。”端木荣飞微微一笑,拍了拍手。 四名封禅礼使带着祥瑞四物,立刻步入大殿。 所有人的目光也全部集中在了四件宝贝上:白龟、五彩灵芝、朱雀和玄鸟。 那白龟身躯庞大,通体莹白,一双淡紫色的大眼睛正在灵活地转动着;那五彩灵芝形如云朵,有紫、赤、青、黄、白五色,艳丽无比,灵气逼人;那朱雀形体似凤凰,双目漆黑,炯炯有神,又有五色羽毛覆盖全身,美艳绝伦:那玄鸟蓝眼红嘴,羽毛金黄,仪态高贵,浑身散发着一股迷人的气息。 众人见到这祥瑞四物后,都惊叹不已。 林雪云更是呆愣住,她见过乌龟、海龟,却从没见过紫眼大白龟;她见过青芝、黄芝,却从没见过五彩灵芝;她见过鹦鹉、孔雀,却从没见过朱雀和玄鸟。而这朱雀、玄鸟只在古书中有过记载,例如《诗经·商颂》里就有《玄鸟篇》,这二鸟均是灵兽,自古以来,好像还没有人见过它们的真面目。可现在,她竟见到了,在人间,在这座大殿内,见到了这两只神鸟,真是不可思议! 她惊愣之时,那四位封禅礼使突然齐声喊道:“东方之白龟,西方之灵芝,集千年精气,乃地之灵物;北方之玄鸟,南方之朱雀,神仪六象,乃天之灵兽。祥瑞之气,集于四方,天下安定,佑护苍生!” 此言一出,各国君王和使节都笑着点了点头。 风青远更是赞道:“这四物灵气逼人,实在让人惊叹,尤其是这朱雀和玄鸟,前者奇彩五色,斑斓夺目,后者通体金黄,仪态高贵,的确是天之灵兽!” “是啊,天之灵兽,天之灵兽!”其他的君王和使节也点头赞道。 听到这么多赞美声,端木荣飞更开心了,“此二鸟确是灵鸟,各位可以细细欣赏一番。” 一群人再次欣赏之时,林雪云心中倒是更加好奇起来。这朱雀和玄鸟不仅是灵鸟,也是神鸟,羽显国的人是怎么得到它们的?难道是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里或海岛上抓来的?还是这两只鸟在人间游玩,不幸被人类给逮了?还是它们自愿飞来的?不清楚,不明白,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越来越感到好奇,于是靠近麴漠,轻声问了一句:“漠,这两只灵鸟是从哪弄来的?” “哦,听封禅大礼使杨若明说,一月之前,这二鸟分别从南北方向飞来,栖在大树之上,叫声不绝,人们认为是神鸟,便将它们献给了朝廷。” “啊?那还真是神鸟啊!” 林雪云正在感叹的时候,一件奇怪的事发生了。 那原本被封禅礼使们抱于怀中的两只灵鸟,突然挥动翅膀,而后跳到了地上,向前走去。礼使们紧张万分,生怕它们飞赚立刻跑上前,欲抱住二鸟。不过没没抱住,两只灵鸟依旧朝前走去。 文武百官和各国的君王、使节都已愣住,端木荣飞也已愣住,他的脑子里想到了两种结果:一、两只灵鸟走了几步,就会展翅飞出殿外,而后再也不会回来。二、它们并没有飞赚而是朝他而来。 灵鸟们真的没飞赚继续往前走着,朱雀在前,玄鸟在后,那种优美的姿态,那种脱俗的气质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看,它们正朝陛下走去!”一个大臣突然喊道,其他人也很惊讶,纷纷凝神注视着,一些使节也轻声议论起来。 “莫非它们也要向陛下朝贺?” “嗯!朱雀、玄鸟乃天之灵兽,陛下恩泽四方,定是感动了它们!” “看!它们离陛下越来越近了!” “是啊,如此灵鸟,定能佑护苍生啊!” 使节们的议论声传入了端木荣飞的耳朵,他整整衣襟,笑容满面地望着那两只灵鸟,心中兴奋不已。 但很快,他又兴奋不起来了。 两只灵鸟走了几步,又突然站住,而后缓缓转过身,朝林雪云走去。 林雪云万万没想到这两只鸟会过来,她满脸惊讶,心中疑惑不解。它们……过来干嘛?麴漠也已愣住,又见灵鸟们在林雪云面前停下,而后用一种特别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紧接着便轻声叫唤起来。 玄鸟叫了两声,声音浑厚有力,似乎是从远古传来;朱雀也叫了两声,声音通透空灵,宛如天籁。 所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林雪云更是暗自惊叹,脸上露出了一抹绝美的笑容,这笑容又引来不少人的惊呼。 两只灵鸟紧紧盯着林雪云,突然张开翅膀,再次叫了两声。 林雪云不懂鸟语,因此也不知道它们在说什么,更加感到不解。 其他人看到这,彻底呆愣住,大殿内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片刻之后,两只灵鸟又收紧翅膀,转过身,缓缓朝四位封禅礼使走去,而后跳到了其中二人的怀中。 林雪云睁大眼睛,已经呆了,其他人看看她,又看看灵鸟,脸上也尽是惊讶之色。这时,坐于一旁的司天太史顾城林突然笑了一声,望着林雪云道:“夫人拥有倾国倾城之貌,就连这两只灵兽也不得不赞叹您的美啊!” 此言一出,其他人愣了几秒,而后都笑着点头。 风青远也在笑,对着林雪云,也对着麴漠与端木萧逸。 林雪云略微扯扯嘴角,投去了一个极淡的笑容,麴漠与端木萧逸却笑不出来,不约而同地低下头,不再看那抹超级魅惑的微笑。 风青远瞥瞥嘴,又看了一眼端木子寻,对方皱皱眉头,将脸瞥向了他大哥。 他的大哥正在微笑,不过眼神却有些暗淡,心中也有些郁闷。还以为那两只灵鸟是朝他而来的,可没想到它们竟会走到云儿面前,并且展翅叫唤。莫非真被对方的绝世美貌吸引了?还是……端木荣飞托着下巴,心中默默地想着。 这时,太监孙福轻声问道:“皇上,时候已不早,后面还有歌舞表演,是否让封禅礼使带着祥瑞四物先下去?” “嗯,也好。”端木荣飞右手一挥,封禅礼使立刻退出了殿外。 紧接着,乐师们便奏响了华美的音乐,身穿粉色衣裙的舞女们从偏门殿中,开始翩翩起舞,各国君王,使节也纷纷欣赏起来。 林雪云的眼睛在望着这群美丽的女子,大脑却在想着刚才的一幕。那两只神鸟为何会走到她面前?为何会冲她叫唤?是因为自己的容貌?不,好像不是。这大殿内长相最美的是那个风青远,灵鸟们若喜欢拥有美貌的人类,应该朝他叫唤才是。还有,它们的眼神是那么复杂,似乎要把她看穿似的,难道这两只神鸟…… “啊?不会吧……”她想到这,突然低语一声。 “云儿,怎么了?”麴漠拉了拉她的手。 “哦,没,没什么……”林雪云摇,又欣赏起了舞蹈。 片刻之后,舞女们在众人的一片掌声中结束表演,低头退出了大殿。随后,又有几名女子迈着莲步殿内,一边弹奏古筝,一边柔声歌唱起来,声音清澈动听,让人陶醉。 林雪云正在仔细聆听着这美妙的歌声,突然发现那个妖艳男人——风青远正朝她这边看过来,面带微笑,眼神复杂,似乎在想些什么。 美男的笑容很好看,又有些神秘,林雪云瞥瞥它,心中不由得一叹。一个男人能拥有如此笑容,真是罕见,罕见啊!她感叹之时,又瞧了瞧对面那位拥有罕见笑容的男人,发现对方这会儿已不再看过来,而是低头喝起了美酒。 正在喝着美酒的还有端木荣飞。他的嘴巴在喝酒,眼睛在看着歌女,心中则在想着刚才林雪云与麴漠那甜蜜的一幕,越想越郁闷,越郁闷就越想喝酒。于是,一杯,两杯,三杯,四杯,五杯,越喝越多,直到喝下第八杯美酒后,才停了下来。不是他不想喝下去,而是兰心拉住了他的手。 “荣飞,别再喝了,会醉的。”柔美的声音轻轻响起,清澈的眼眸中尽守切之色,看着面前美人,端木荣飞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暖意,于是微微一笑,放下了酒杯。 一个时辰之后,晚宴结束,端木荣飞拉着兰心回了寝宫,大臣们和各国君王、使节也纷纷离开朝觐宫,回到了各自的住所。 林雪云吃饱喝足,与父亲淳于文信道别后也跟着麴漠走了。 第六十一章 回到玉明堂后,她揉揉有些酸麻的双腿,叹道:“为何宫廷宴会上人们都黍坐呢,唉,太不舒服了!” “这是礼节,没办法。”麴漠蹲下身,帮她捶了捶双腿。 林雪云心中一阵温暖,她抱住对方,柔声道:“漠,你真好。虽然我的爹娘不在这里,虽然远离了家,但我并不感到孤独,因为,有你在。” “云儿,你说什么呢,爹不是在山庄里吗?而且,这儿离京城的家也并不远啊。”麴漠轻抚着她的头发,感到一丝不解。 “哦,是,是不远……”林雪云淡淡一笑,不再说下去。因为就算说了,对方也不会相信,不会相信她并非是宰相的女儿,并非是羽显国的人,她来自另一个时空,那儿有她真正的爹娘,有她真正的家。 她倚在爱人怀中,又甜甜笑道:“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吗?” “嗯,永远。”麴漠温柔地点点头,吻住了她的唇…… 第二天一大早,麴漠便推醒了还在做着美梦的林雪云。 林雪云打了个哈欠,瞥瞥床沿上坐着的人,而后又倒头睡去。 麴漠微微一笑,抱起她,走出了卧房。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直直照在林雪云的脸上,让她立刻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漠,你干嘛抱我到外面啊!” “因为这样才能让你醒来啊。”麴漠见怀中人已经彻底清醒,便将她抱回了卧房。“唉,你这招灵是灵,可就是搅了我的好梦。”林雪云嘟着嘴,慢慢穿好了外衣。“哦?那你正在做什么梦?” “呵呵,梦到那两只灵鸟带着我们在仙境里游玩,而后又让我们在一座超级豪华的宫殿里用午膳。唉,刚要开吃,就被你给弄醒了。” 麴漠笑了笑,搂住她道:“这么美的梦被我打断,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我也没办法,今早皇上要在玉龙寺举行祈福仪式,我们都要参加,所以也不得不叫醒你了。” “没事,反正我已经睡饱。哦,对了,那祈福仪式上定有高僧诵经吧?” “当然,玉龙寺里有位星净大师,乃得道高僧,今日他便会在仪式上诵经,为天下众生祈福。” “星净大师……这名字真好,万里星空,一切皆净土啊。”林雪云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声。 “云儿,你说的也很好。”麴漠点头笑道。 二人闲聊片刻后,走出了卧房。 用完早膳,二人便跟着端木荣飞,文武百官和各国的君王、使节去了玉龙寺。 寺中的近百位僧人们早已在一座大殿外恭候多时,见皇帝驾到后,立刻合掌下跪。 “众僧请起。”端木荣飞满面笑容,缓步来到殿中,俯身合掌,对着大殿中央一尊高大的纯金佛像行了一礼,而后在佛像前的一张圃席上跪坐下来。 端木萧逸、端木子寻和麴漠也跪坐在一旁,各国君王、使节和其他大臣们也纷纷在各自的圃席上坐下。 林雪云随着兰心、欧阳芸清走到殿内西侧,跪坐下来。她看看殿中的一群人,突然发现那抒勒国的皇帝风青远也在看她,脸上依旧挂着一抹魅惑的笑容。 她瞥瞥嘴,扭过头瞧瞧其他人,又叹了口气。 “怎么了?”兰心拉住她的手问道。 “哦,你们看,皇帝和各国的君王使节,还有朝中重臣都舒舒服服地坐在殿中,剩下的大臣们却只能坐在大殿外晒太阳。唉,天气又这么热,真是可怜!” “云儿,大殿内坐不下所有人,何况这位子是按照主次顺序排的,官职较低的大臣也只能呆在殿外了。”欧阳芸清有些无奈地摇。 林雪云也道:“要我说,就该让大家都坐在外面,人人平等嘛!何况殿外的广场那么大,不用也是浪费。” “云儿,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舒矩,谁也改变不了。”兰心轻轻叹了一叹。 她叹息之时,祈福仪式正式开始了。 几十位身穿红色袈裟的僧人跪坐于殿内东侧,开始合掌诵经。端木荣飞领着文武百官和各国君王、使节朝佛像拜了三拜,林雪云也虔诚地叩拜了一下。 这时,从殿外突然走进来一位身穿金色袈裟的年轻僧人,端木荣飞见到他后,微微笑了笑,“星净大师。” 林雪云也抬头看看他,立刻惊讶万分,因为这位星净大师竟是那位背着箩筐的僧人! “他就是星净大师?”兰心和欧阳芸清也感到很惊讶,她们万万没想到玉龙寺中的得道高僧是一位年轻人。 “这么年轻就成大师了,真是不可思议!”林雪云佩服不已,轻轻嘀咕了一句。 星净大师似乎已听到这句话,转过头,朝她微微一笑。 林雪云倒是愣住了。难道他听到了?刚才的声音这么轻,他也听得到?强! “大师,请上坐。”端木荣飞满面笑容,朝对方合掌行了一礼。 星净大师也还了一礼,而后在佛像旁的一张金色圃席上跪坐下来。 各国的君王、使节在见到这位俊美非凡的年轻大师后,立刻惊叹万分,其中的两个使节还轻声赞美起来。 “如此俊美的容貌,真是罕见!” “是啊,而且年纪轻轻就已成高僧,更是罕见!” 林雪云看着那位星净大师,心中也在暗暗赞叹。容貌如此俊美脱俗,的确是罕见!不像端木荣飞那种邪魅的美,不像风青远那种妖艳的美,不像萧逸和子寻那种冷峻的美,也不像麴漠那种俊朗的美。他的美,超凡脱俗,充满灵气,充满智慧,让人感到清新、温暖,也能让人抛弃一切邪念,忘却一切苦痛。 她这么想的时候,星净大师已经双手合十,开始闭目唱诵经文了。 “心经……”林雪云听着那美妙的樊音,轻轻道出了两个字。而后,她也闭目合掌,在心中默念起了经文。 星净大师缓缓地唱诵着,大臣们和各国君王、使节都已听得如痴如醉。端木荣飞也是,虽然不懂经文的意思,但这樊音宛如天籁,似乎有种神奇的力量,让他突然感到很愉悦,于是闭目合掌,又朝佛像行了一礼。 星净大师唱诵完心经后,缓缓睁开眼睛,向佛像和所有人行了一礼,而后又与其他僧人一起,再次合掌唱诵起来。 这次,林雪云倒没听明白,不过她依旧虔诚地朝佛像拜了一拜。 一个时辰后,僧人们诵经完毕,又进行了一些隆重的法事,而后端木荣飞对着佛像,再次进香叩拜,祈福仪式也随之结束。 端木荣飞又朝星净大师行了一礼,笑道:“大师,朕昨日封禅祭祀之时,五彩祥云现于龙首山顶,随后又集于玉龙寺上方,实在是祥瑞之兆。因此,朕决定今日的午宴就在寺中举行,也可以沾沾玉龙寺的福气!” “皇上能留在寺中用膳,贫僧深感荣幸。”星净大师淡然一笑,又问道,“午宴在安然殿举行,皇上认为怎样?” “当然可以。”端木荣飞站起身,看了看身旁的各国君王、使节们,“各位第一次来玉龙寺,不如就在寺中好好游览一番,如何?” 君王和使节们自然很愿意,都点了点头。 “好,那今日朕与星净大师就陪你们走走。哦,各位爱卿也可以前来。”端木荣飞微微一笑,和星净大师一起步出了大殿。各国君王和使节,还有大臣们立刻跟在他后面,走出了殿门。 林雪云见麴漠和萧逸他们渐渐走远,便对欧阳芸清、兰心二人说道:“既然大家都闲逛去了,那我们也去四周看看吧!” “嗯,玉龙寺这么大,的确应该好好逛逛。”兰心笑了笑,拉着欧阳芸清和林雪云朝殿外走去。 玉龙寺也的确很大,寺中佛塔林立,殿宇巍峨,大小园子近几十处,环境雅静清幽,实在很美。三人边逛边赞叹,不知不觉,已来到一处花园旁。 园子里百花齐放,色彩艳丽无比,又有阵阵幽香飘散在空气中,让人心旷神怡。 “真美!”兰心看着满园的花卉,不由得赞叹起来。 “嗯,香气扑鼻,让人顿觉神清气爽。”欧阳芸清笑了笑,又道,“我有时在想,这个世界若是没了这么多色彩斑斓的事物,会变成什么样?” “那一定会没有生气,也很无趣。”兰心叹道。 林雪云微微笑了一笑,问她,“为何会觉得没趣呢?” “你想想,若是没了这么多艳丽的色彩,世界就会变得单调,单调就会没趣。” 林雪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沉默片刻后又走到一朵花面前,淡淡道出了一句话。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闻此言语,兰心和欧阳芸清都愣了愣。 林雪云看看她们,微笑起来,“这是佛祖说的,刚才听兰心这么一讲,我就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欧阳芸清叹了一声,“这话真有深意啊!” “嗯,佛祖从一朵花中悟出了整个世界的真理,其实心若无物就可以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参透这些,一花一草便是整个世界,而整个世界也便空如花草。”林雪云轻抚着一朵花的,又淡淡道,“世界没有了艳丽的色彩,其实并不会单调,因为存在的都是合理的,存在的都是美的。百花百草是整个世界,一花一草也是整个世界,一切都很简单,一切都在于你的心境。” “有道理……”兰心点点头,又突然微微一笑,朝林雪云和欧阳芸清身后看去。 林雪云转过头,发现后面正站着一大群人。端木荣飞、星净大师和各国君王、使节们,还有麴漠、萧逸、子寻三人都在笑着看着她们。 她们立刻朝这群人行了一礼。 端木荣飞走近一步,笑道:“方才云……哦,麴夫人的话说的真好,值得大家深思啊!” “是啊,是啊!”一些君王和使节们也纷纷点头。 风青远更是紧紧盯着林雪云,朝她抛来了一个魅惑的笑容。林雪云皱皱眉头,看着端木荣飞道:“皇上过誉了,这只是我的一点点感悟罢了。” “夫人,昔日灵山一会,佛祖拈花,迦叶微笑,既而步往极乐。佛祖拈花是感悟,迦叶微笑是顿悟,今日夫人则是感悟又顿悟了。”星净大师淡然一笑,朝林雪云合掌行礼。 “大师实在数誉了。”林雪云有些惊讶,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立刻回了一礼。 其他人并不知佛祖拈花之事,因此都没听明白。 麴漠也是,看着自己的爱人,俊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而更让他感到惊讶的还在后面。 第六十二章 只见星净大师又是微微一笑,看着花园,缓缓诵念起了经文。“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适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星净大师诵念到这,望了望远处的座座佛塔,正想再说下去,却听见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众人听到这,全都呆愣住,齐刷刷看向了诵念经文的人——林雪云。星净大师也很惊讶,走近林雪云,合掌行礼道:“夫人是从哪里得知这心经的?” “啊?”林雪云看着面前这位俊美脱俗的僧人,满脸的疑惑,“这心经是佛教经典,这么有名,大家都知道的啊!” “不知道。”一旁的端木荣飞立刻说了一句,麴漠等人也是摇,满脸惊讶之色。 林雪云更觉奇怪。这心经最早是南北朝时期,龟兹国人鸠摩罗什大师翻译的,后来唐朝的玄奘法师又重新翻译了一遍,才有了这精简又包含深意的经文。既然羽显国也崇尚佛教,那心经也应该有人知道啊,而且刚才的祈福仪式上,星净大师更是用梵语唱诵了心经,可为什么他们都说不知道呢?星净大师又为何如此惊讶?想不明白! 不过很快,她便明白了,只见星净大师望着远处的佛塔,缓缓道:“两年前,贫僧曾去天澜国求学,带回了数部经典,其中便有梵语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方才所诵的经文便是贫僧所译,其他人还未曾知晓,夫人怎能诵出心经的后半部分?” “是啊,云儿,你怎会知道这经文的?”麴漠仍然很惊讶地看着她,心中万分不解。 其他人也是同样的神色,也都在等着林雪云回答。 林雪云这时才明白为何大家都不知道这经文了,原来它还未被世人所知啊!但刚才的经文明明是玄奘法师翻译的,星净大师怎么会说是他译的?难道世间真有如此凑巧的事,这两位高僧所译出的经文都一模一样?还有,对方所说的天澜国在哪里?是印度?不对,古代应称之为天竺国才对。是另一个国家?还是这个时空里的人都称印度为天澜国? 她越想越困惑,于是反问道:“大师,方才您说的天澜国是否就是天竺国?那里是否有座佛寺,叫那烂陀寺?” 这一问,让星净大师愣了愣,又答道:“贫僧并不知天竺国与那烂陀寺,只知那天澜国里佛寺林立,高僧如云,又有数部经典留存于世,因此才前去求学。夫人为何这么问?” “哦,我随便问问罢了。”林雪云摆摆手,突然彻底明白了一点:这个时空中存在着佛教,盛行佛学,但不存在天竺国与那烂陀寺。而这位星净大师或许和玄奘一样,都对佛学经典有着很深的研究,才会译出了相同的经文,也算是种巧合吧。唉……自己早已知道心经,可人家却是第一次听说,怪不得都这么惊讶。 她轻叹一声,又猛然想到另一个问题:自己该怎么回答他们呢?直接说她是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过来的,因此才知道心经?不,人家绝对不相信。说她只是瞎编的,又歪打正着,才和面前这位高僧所译的经文一样?不,人家更加不相信。那该怎么解释? 她的脑子迅速转动起来,几秒过后,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它很不怎么样,但眼下也只能这么做了。 “大师。”林雪云看着眼前这位俊美的僧人,微微笑了一笑,“您明明知道我能诵出这经文,可刚才为何还要这么问?” 星净大师有些惊讶,也看着对方,并没有说话。 林雪云又笑道:“大师难道忘了?昨日下午我在寺中闲逛之时碰到了您,于是便聊了片刻。当时您就诵念了一遍心经,我觉得经文很美,就在心中默默记住了。”说完,她又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对方。 星净大师愣了几秒,而后笑着点点头,“哦,是的,昨日贫僧忙于准备祈福仪式,倒把这件事给忘了。” 听完这话,林雪云立刻舒了口气。 “大师,您在昨日便将这心经诵念给云……哦,麴夫人听了?”端木荣飞更加感到惊讶。 “是的,皇上。夫人有灵性慧根,乃与佛有缘之人,因此贫僧才会诵念心经。” “与佛有缘……”麴漠看着心爱之人,想起她刚才站在花丛面前说的那席话,突然微笑着点点头。 兰心、欧阳芸清也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三人微笑之时,一旁的风青远也点着头,朝林雪云抛去了一个招牌式的笑容。 对方瞥瞥嘴,扭头看向了花园。 端木萧逸站在风青远旁爆因此这抹笑容他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立刻皱皱眉头,心中涌起一阵不悦。 风青远的笑容还在绽放的时候,站在他前面的端木荣飞突然咳嗽一声,对各国的君王、使节们说道:“各位逛了这么久,应该也有些累了,不如先去厢房中休息片刻,而后与朕一起,在安然殿用午膳,如何?” 各国君王和使节们都点点头,跟着端木荣飞朝前走去。 星净大师朝林雪云淡淡一笑,然后也离开了。 林雪云望着他的背影,感到有些疑惑。刚才的法子实在是太烂,她一直担心这位高僧会朝她摇,而后说昨日压根没那回事儿。不过昨日也的确没那回事儿,她在寺中呆了不到一分钟就走了,根本没见到他。可奇怪的是,刚才他为何会为自己圆谎? 林雪云想不明白,于是决定走上前去问问对方,却被兰心拉住了手。 “云儿,我们再到其他地方走走吧,这寺中的风景还真不错!” “不是不错,是非常不错!”欧阳芸清笑道。 见二人这么有兴致,林雪云也只好点点头,又发现麴漠和端木萧逸、端木子寻三人并没赚便问,“漠,刚才怎么没看到爹啊,大臣们不是也随皇上在寺中逛着吗?” “哦,他们已离开玉龙寺,爹也走了。” “这么快就卓不是还要在安然殿举行午宴吗?” “那是皇上专门招待各国君王和使节的,因此寺内的僧人和大臣们都不能出席。” 麴漠的话一说完,端木萧逸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这并不合理。” “很不合理。”端木子寻点点头。 “非常不合理,既然大家一块儿来的,既然午宴已摆下,就该一块儿吃嘛,那多热闹!”林雪云瞥瞥嘴,又问,“那我们几位可以去吃吗?” “行。”端木萧逸说了一个字。 “那还不错!”林雪云微微一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堆的美食。不过,她又看看麴漠,有些疑惑地问道:“既然大臣们都不能参加午宴,那你,哦,还有我怎么可以去?” “大哥说过,凡是他的好友,就可以去。”端木萧逸在一旁淡淡回道。他说“好友”二字时,剑眉微微一拧,看了看林雪云。 麴漠也在皱眉,心中也有些郁闷。他的好友,端木荣飞,只是仅仅把云儿当朋友吗?若真是这样,他倒不用再烦恼了,可现实是……唉! 一旁的林雪云倒没细想,心里只盼着午餐时间快点到来,而后自己就可以美滋滋地大吃一顿,快哉快哉! “各位,我们还是去别处走走吧。”兰心望着远处的一片佛塔,微笑道。 另外几人点点头,离开了花园。六人在寺中的几处园子里逛了片刻,发现午宴时间已到,便往安然殿走去。 和林雪云想的一样,午宴非常丰盛,美酒美食一大堆,让她看得眼花缭乱,食欲猛增。美酒甘醇可口,乃宫廷御酒,其酿制方法只有宫廷御酒师一人知晓;美食有荤有素,花样繁多,尸廷内那帮御厨们的杰作。如此佳宴,她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不过享受之时,也在皱眉头。不是美酒不好喝,不是美食不好吃,而是风青远那抹超级魅惑的笑容,总在眼前绽放着,那道灼烈又透着点神秘的目光也总停留在她的席位上。 这样的笑容下,这样的目光下,她实在受不了,从牙缝里轻轻蹦出三个字,“真是……妖!” “是的。”坐在她旁边的麴漠突然点点头。 林雪云发现他也在皱眉,不由得轻叹一声,又望望对坐的风青远,突然发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风青远已不再看她,而是在看着麴漠、端木萧逸和端木子寻,风青远已不再朝她微笑,而是在朝这三人微笑。那眼神,那笑容,依然是魅惑又神秘,让人再次感到头晕。 林雪云还真有点晕了。一个男人,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望着另外三个男人?被这样一个妖艳的男人看着,那三位美男会不会……有点受不了? 三位美男不是有点受不了,而是非常非常地受不了。麴漠紧皱眉头,端起酒杯,将美酒一饮而尽,而后扭头看向其他人。萧逸和子寻瞥瞥嘴巴,也端起酒杯,将美酒一饮而尽,而后也扭头看向其他人。 风青远见三人这般神情,又微微笑了一笑。 林雪云却差点没晕过去。这么邪魅地看着他们,难道……风青远喜欢男人!不会吧! 脑袋里蹦出这么一个想法后,她立刻瞅了瞅对坐那位妖艳的男人,见他已在低头饮酒,心中又一想,对方喜不喜欢男人,管她屁事!唉……还是接着吃吧! 于是,她继续吃美食。 一个时辰后,午宴结束。 第六十三章 端木荣飞觉得饭后散步有益于健康,于是又带着各国的君王、使节们在寺中闲逛起来。麴漠、端木萧逸与端木子寻三人自然也得陪着,但脸色却并不好,因为风青远总是时不时地看看他们,顺带投去一抹笑容,那笑容美的,连路旁的花儿都自惭形愧。 三人刚开始有些受不了,后来是越来越受不了,最后端木萧逸看着风青远的脸,闷哼一声,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神经!” 其他二人立刻点点头。 当这三个可怜的美男被那个神经男人盯着瞧的时候,林雪云正和兰心、欧阳芸清二人走在一处清幽雅静的园子里。 望着满园的美景,林雪云的心情越来越愉悦,脚步也越来轻快,不知不觉,已走到一间散发出淡淡檀香味的厢房前。 “这里是僧人们的住所?”兰心朝木窗内望了望,发现里面并没有人。欧阳芸清看看四周,道:“这园中就这一间厢房,应该只有一人住着吧。” “嗯,在如此幽静美丽的园子里住着,那每天的心情肯定都很好!”林雪云淡淡笑道。 “园子清幽雅静,贫僧的心情的确是很好。”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三人身后传来。 三人一回头,便看到星净大师正站在面前,俊美脱俗的脸上挂着一抹清新淡定的笑容。 她们立刻朝他行了一礼,林雪云看看身后的厢房,笑着问道:“大师,这里是您的住所?” “是的。”星净大师再次微笑。那笑容,实在很好看。 林雪云看着这抹微笑,突然想起一件事,刚想说些什么,身边的兰心微微笑了笑,“大师,不打扰您了,我们再去别处走走。” 星净大师点点头,合掌向三人行了一礼。 兰心和欧阳芸清转身离去,林雪云却没有挪开步子,似乎在思考什么。 兰心感到奇怪,“云儿,怎么不卓” “哦,你们先走吧,我有一事想问大师。” “何事?” 林雪云没回答,只是笑着摇。 一旁的欧阳芸清看了她一会儿,而后笑道:“云儿,我们会在安然殿前等你。” “嗯,好。”兰心和欧阳芸清离开园子后,星净大师淡然一笑,步入了厢房,林雪云也跟了进去。 “夫人,请坐。”星净大师走到一张紫檀木桌前,倒了杯茶,递给林雪云。 “谢谢。”林雪云在椅子上坐下,喝了口茶,又道,“大师,我想问问……” 她的话还没说完,对方便笑了,“夫人是想问贫僧为何会帮您,对吗?” “啊?哦,对!”林雪云有些惊讶,想不到他竟然知道自己要问什么。 “其实很简单。”星净大师抿了口茶,笑道,“夫人与佛有缘,贫僧自然要帮您圆这个善意的谎言了。” “我,与佛有缘?”林雪云定定看着茶杯,心中有些疑惑。自己虽然喜欢佛学,但并非是信徒,好像谈不上与佛有缘吧。只是每次看到佛像,内心深处都会有一股莫名的激动。难道,这就是与佛有缘? “夫人别再疑惑,您有慧根,的确是与佛有缘之人,只是您自己还不清楚。”星净大师淡淡一笑,眼眸中闪过一丝亮色。 我自己还不清楚?不会吧?林雪云更加疑惑,问道:“大师,您……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撒谎吗?” “因为夫人的名字叫林雪云,并非羽显国人,是从另一个时空而来。在那里,佛学也很兴盛,心经也为人所知。” “啊?您,您怎么知道?”林雪云的脸色已从疑惑转为惊讶,“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位高僧,也实在太高了!这都清楚,莫非是什么先知? “夫人不必惊讶。”星净大师也站起身,缓缓踱到了窗前,“贫僧在寺外第一次见到您后,便已知道您不是这儿的人,而是从一个遥远的国度而来。” “嗯?难道我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林雪云又坐下去,瞅瞅自己的衣服,好像也看不出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啊! 星净大师转过身,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不是外在,而是内心。” “内,内心?” “是的,您的内心纯净透明,如一汪清水。清水无浊,自然能看透。” 这话让林雪云更加惊讶。自己的内心真有这么纯净?呃,不觉得啊……她叹了口气,“大师,难道您会看透人心?难道您这样便能看出我并非这个时空的人?” “不可说,不可说阿。”星净大师朝她合掌行了一礼。 “大师,这……真的不能说?”林雪云越发疑惑。 “是的。” 林雪云看了对方一会儿,突然淡淡一笑,“既然大师不能说,那我也不再问了。不过我还有一事想请教您。” “夫人请说。” “嗯,昨日在晚宴上,祥瑞四物中的朱雀和玄鸟突然在我面前展翅叫唤,这到底是何意?” 星净大师微笑不语,从桌上的紫檀木佛龛后面拿出了一个紫色木匣,而后打开了它。 林雪云低头一看,发现里面放着一块色泽温润,雕刻着精美图案的美玉。她又细细一瞧,不禁有些惊讶。美玉上竟雕着那两只灵兽——朱雀与玄鸟! 见她如此惊讶,星净大师微笑着将美玉递给了她。 “大师,您,您这是何意?”林雪云接过美玉的一瞬间,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这玉……似乎在哪里见过。 “夫人,请收下它。” “啊?送给我的?” “正是。” “为什么?” “因为它们。”星净大师指了指美玉上的朱雀和玄鸟。 “它们?”林雪云看着那两只神鸟,万分不解。 “朱雀和玄鸟乃天之灵兽,若是向凡间之人展翅叫唤,那只有一种解释。” “哦?是什么?” “此人是从异时空而来……”星净大师淡淡一笑。 “啊?”林雪云立刻惊讶不已,端着茶杯的手也不由得抖了抖。原来昨日在晚宴上自己并没有猜错,那两只神鸟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才会展翅叫唤!晕了!难道天下真有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夫人,这块玉可保平安,请您一定要收下。”星净大师笑着看看她。 “平安?”林雪云又仔细瞧了瞧美玉上雕刻的神鸟,点头道,“有朱雀和玄鸟在,的确是能保平安。” “不仅有朱雀和玄鸟,还有它。”星净大师指指美玉的背面。 林雪云感到奇怪,立刻将玉翻过来一看,发现背面还雕刻着一只鸟,鸟头人身,两翼异常宽阔。 “这样子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是……” “是迦楼罗鸟。” “是它!”听到这个名字,林雪云立刻仔细瞧起来。的确是这只鸟,这只在被称为大鹏金翅鸟,拥有智慧和神力的佛鸟! “迦楼罗鸟,是护持佛的天龙八部之一,能降扶一切妖魔,也能保平安。”星净大师微微笑了一笑。 看看这抹笑容,又低头看了看美玉上的三只神鸟,林雪云的心中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大师……您送我这个,到底是何意?” “贫僧已经说过,此玉能保平安。”星净大师说完这话,又闭目合掌,朝她行了一礼。 “难道会有不祥之事发生?”林雪云的心中突然一颤。 “阿弥陀佛,一切事物都在发展、变化中。”星净大师缓缓睁开眼睛,淡淡回道。 林雪云看着对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切事物是都在发展和变化,变化生万物,万物皆在变化。这变化,有时庞大,有时微妙,人类或能洞察,或永远不会发现。难道……不祥的事情真要发生?难道就是芸清说的那个凶卦?不知道,不清楚……星净大师的回答让人深思,莫非他已感觉到什么了?或宅他真的是先知?若真是,为何不告诉她? 她不想再思考下去,今日与对方的这番谈话,已让她很惊讶,也很疑惑。既然大师不想说,不明说,那自己又何必强求?罢了,反正他已送了这块美玉,那就戴身上吧,不管会发生什么,或者不会发生什么,这玉倒的确是能保平安的。 如此一想,林雪云又微微一笑,“大师,谢谢您的话,谢谢您送我这块玉,我也该走了。”说完,她向对方行了一礼,起身朝外面走去。 “阿弥陀佛……”星净大师回了一礼,目送她离开了。沉默良久,他起身踱到门前,望着那抹渐渐远去的背影,轻轻叹道:“前世五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 林雪云离开园子,在一位僧人的带领下,终于找到了安然殿。 “我来了,你们在这等久了吧。”见兰心和欧阳芸清正站在大殿外,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有。”兰心拉住她的手,笑了笑,“云儿,你找大师是有什么事啊?” “哦,让大师帮我解解梦,呵呵!” “解梦?”对于这两字,欧阳芸清有些好奇。 “呃,对啊。昨晚我做了个噩梦,一直担心这会不会是不祥之兆,因此才想让大师帮忙判断判断。”林雪云傻傻地笑了笑。 “那结果如何?”兰心急忙问她。 “大师说了一大堆话,我也没全听懂,不过他最后说那梦不是不祥之兆,我心里也就放心了。” “那便好。”兰心点点头,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佛塔,“我们也逛了很久,不如去荣飞他们那儿吧,估计很快就要回去了。” “嗯,那些君王和使节们应该也参观够了。”欧阳芸清笑道。 于是,三人离开安然殿,朝前走去。 第六十四章 很快,三人便看见端木荣飞正站在一座佛塔前,与各国的君王、使节们聊天。 她们走过去,朝这群人行了一礼。 端木荣飞的心情似乎非常高兴,见到这三人后,似乎更加高兴,“哦,你们来了,朕正想派人去叫你们。” “皇上,是不是要走了?”兰心走到他身旁,脸上露出了一抹美丽的笑容。 “嗯,现在就回去。” “那不和星净大师道别吗?” “朕已派人过去告诉他了,走吧。”端木荣飞微微一笑,而后带着一群人离开了佛寺。 回去的路上,林雪云又想起了星净大师在厢房中说过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对方真的一眼就能看透她的内心,知道她的真正名字,知道她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这也太神了!莫非……他不是凡人,是神通广大的仙人?是知晓一切的佛祖?既然连那两只传说中的神鸟都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人间,那星净大师是神仙,或是佛祖的可能性应该也存在吧。 这么一想,林雪云从衣袖里掏出了那块刻有三只神鸟的美玉。摸着冰凉的玉,她心中再次涌起纳异样的感觉。这玉……总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到过?哪呢? 她实在想不出,叹了口气,将玉又放回袖中。抬起头,却见麴漠一脸的郁闷之色,便问,“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嗯,有点。”对方皱皱眉头,望向了一个人。 林雪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个妖艳的男人风青远正在盯着她和麴漠,脸上还挂着一抹招牌式的微笑。 “漠,他让你心情不好?” “不仅是我,还有他们二位。”麴漠指指身旁的端木萧逸和端木子寻,轻叹一声道。 二人的心情的确也不好,两张冷峻的脸上都出现了难得的郁闷表情。 能让一位阳光美男和两位冰山美男的心情都不好的人是风青远,那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们成现在这副模样的?林雪云非常非常地好奇,便问,“三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神经病!”端木萧逸突然低声说了五个字。 “一直看我们。”麴漠瞥瞥嘴。 “还用那种笑容。”端木子寻接了一句。 “风青远这个神经病一直看你们,还用那种笑容?”林雪云立刻低呼一声。 其他人没听见,一旁的欧阳芸清却听见了这话,转过头,很惊讶地看看林雪云,刚想问些什么,又见她轻叹一声,低语了一句,“的确是神经病!怪不得姓风,疯皇帝!” “云儿,你,你怎么这么说?”欧阳芸清不明白,心中感到很不解,又瞧瞧端木子寻他们,发现三人的脸色有些不好,又问,“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端木子寻拉住她的手,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可你们好像并不开心啊。” “芸清,我告诉你。”林雪云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对方一愣,又立刻朝那位抒勒国皇帝看去,见他正望着这边的某几个人,不禁瞥瞥嘴,“不会吧?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刚才他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的,我想,他或许是……喜欢男人。”林雪云将“男人”二字说得很轻很轻,不过麴漠听见了,心中立刻晕了一下。 端木萧逸和端木子寻也已听见,心中也都晕了一下。 “唉,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是同性恋,那……虽然有点,呃,不可思议,但还是可以被有些人认可的。”林雪云再次轻叹一声。 这话,让欧阳芸清很惊讶,让麴漠很惊讶,也让端木萧逸和端木子寻很惊讶。四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林雪云。 林雪云看着麴漠,瞥了瞥嘴,“但话又说回来,妖艳男人这么看你们,还真让人感到心里一阵发毛!” 三个美男闻此言语,都不由得苦笑一声。 欧阳芸清则是看着风青元,有些郁闷地摇了。 四人又闲聊起来,不知不觉,已来到天上居。 林雪云从没进去过,因此非常好奇,见这里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又是一处绝美佳境,心中更是感叹起来。天上居,居天上客,羽显国对这些君王和使节们的待遇还真是不错啊! 她很想去四周转转,不过见端木荣飞和麴漠等人将各国的君王、使节们送进天上居后又走了出去,也只好跟着他们离开了。唉,里面的百兽园,百花园看来还是改日跟着麴漠他们去逛吧,免得现在一个人进去,又会迷路!林雪云无奈地叹了叹。 麴漠、端木萧逸和端木子寻三人则是长长舒出一口气,因为风青远的眼神和笑容终于在他们面前消失了。 不过虽然消失了,麴漠还是忍不住发表了一下他的看法,“真是个有问题的皇帝!” “神经有问题!”端木萧逸一想到风青远的眼神和笑容,眉头又皱紧了,“神经”二字说得也特别响亮。 端木子寻沉默不语,不过也很赞同两位的看法,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可怜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们,你们不会在说朕吧?” 他们,还有林雪云和欧阳芸清立刻看向一旁,发现端木荣飞正拉着兰心,满脸疑惑地望着他们,眼眸中还带着点怒意。 “不,是风青远。”端木萧逸解释了一下。 听到这话,端木荣飞眼中的怒意就跑走了,不过他又皱皱眉头,“他?有问题?” “有问题。”麴漠点点头。 “呵呵,今日你们三位倒很奇怪啊!” “皇上,那是因为有人更加奇怪。”林雪云突然说道。 端木荣飞越发有兴趣,“哦?谁?风青远?” “是的,因为他好像喜欢男人,总是用那种眼神看着美男,而且还笑容满面。” 这话让端木荣飞差点没晕倒,“喜,喜欢男人?” “可能吧,不敢百分之百地确定。” “不会吧!”兰心也很惊讶,想到风青远那张比美女还漂亮百倍的脸,又皱起了眉头。“可朕怎么没看到那种眼神?”端木荣飞托着下巴,满脸疑惑。 “因为他根本没看你,尽看这三位美男了。”林雪云指指麴漠、端木萧逸和端木子寻。三人的脸色似乎又有些难看起来。 “啊?你说朕不是,不是美男?”端木荣飞显然很在意“美男”二字。 麴漠立刻拉拉林雪云的手,示意她别再跟对方说下去。 但有句话已经从林雪云的嘴中飘了出来,“我可没这意思。你长得也好看,不过风青远没瞄过你,估计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这话立刻让其他六人愣了一愣。欧阳芸清在叹气,兰心在皱眉,麴漠和端木萧逸、端木子寻二人在,端木荣飞则紧紧盯着林雪云,突然,他大笑起来,“有意思!真有意思!” “这也……有意思?”林雪云感到很惊讶。 一旁的兰心看着她和心爱之人,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奇怪的神色。 “好了,我们别站在这聊了,回去吧。”端木荣飞笑着朝前走去。 另外六人一愣,而后也跟他走了。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被风青远瞄上的三位美男原以为不会再看到那种眼神和笑容,但是错了,一日之后,他们又看到了。 这日早晨,端木萧逸正在龙阳山庄的马厩里给他那匹黑色骏马洗澡。黑马闭着眼睛,甩着尾巴,时而踢踢前腿,时而打个哈欠,看上去似乎非常享受。 见它这般模样,端木萧逸那张冷峻的脸上也突然绽放出了一点点笑容。 微笑之时,麴漠、林雪云、端木子寻和欧阳芸清四人正向他走来。 见到这匹黑马后,林雪云立刻想起不久之前,对方在京城街市上吃着桃子看杂耍的那一幕,不禁微微一笑,走过去摸了摸它的头,“黑马,有人帮你洗澡,感觉还不错吧?” 黑马睁开眼睛,见是林雪云,立刻低吼一声,四条腿动个不停。 “别动!”端木萧逸皱皱眉头,拍了拍它的脖子。 但对方还是在动,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盯着林雪云。 林雪云感到奇怪,“它怎么老看着我?” “凡是见到美丽的女子,它都是这种眼神。”麴漠走近她,无奈地摇。 “啊?马也好美色!”林雪云大为惊讶。 黑马似乎也已听懂这句话,四条腿蹬地更加轻快。 “别动。”端木萧逸向它投去了两道寒光。 于是,对方闷哼一声,不动了。 看到此处,欧阳芸清和林雪云都忍不住笑起来,后者看着端木萧逸,道:“这马实在是有趣!对了,萧逸,我一直都忘了问你,它叫什么名字?” “笨蛋。” “啊?你,你说我笨?”林雪云有些惊讶。 “它叫笨蛋。”站于一旁的端木子寻指了指黑马。 林雪云更加惊讶,“笨蛋?这算什么名字!” “因为它笨。”端木萧逸一脸郁闷,看了看自己的马。 黑马也瞥瞥他,打了个哈欠。 “笨?”林雪云瞅瞅那个黑色脑袋,满脸疑惑,“瞧它的模样,好像挺聪明的嘛!” “是啊,萧逸,你怎么会说它笨?”欧阳芸清看着黑马,也感到有些不解。 “它虽然跑得快,但经常跑错地方。”麴漠笑道。 “又乱认主人。”端木子寻接了一句。 二人的解释让林雪云和欧阳芸清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马儿啊马儿,你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糟糕的名字,唉……”林雪云摸摸黑马的脑袋,向它投去了一抹可怜的眼神。 “的确有点糟糕啊。”麴漠轻叹一声。 端木萧逸仍然是一脸冷峻,拍拍笨蛋的脖子道:“已洗好。” 黑马立刻甩甩尾巴,往地上一躺,而后闭上了眼睛。 见它这般举动,欧阳芸清感到一些奇怪,“它这是干什么?” “睡觉。”马的主人淡淡回道。 “洗完就睡?” “嗯。”端木萧逸点头的时候,黑马已是鼾声阵阵。 “佩服啊!”林雪云摸着额头,轻轻一叹。 感叹之时,一个熟悉又魅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了。 第六十五章 “的确让人佩服。” 五个人皱皱眉头,看向来者。 来的人是风青远,脸上依然挂着那抹美艳又邪魅的笑容。 “陛下。”见妖艳男人已走近他们,五个人都行了一礼。 “哦,不必多礼。”风青远理理耳边垂发,突然向端木萧逸抛去了一个超级迷人的笑容,“萧逸殿下,一日不见,您看起来好像又俊美了些啊!” 听完这句话,林雪云立刻从口中轻轻蹦出一个字,“晕!” 感到晕的还有另外四人,端木萧逸更是没想到对方竟会这么说,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风青远见他这副神色,又微微一笑,“萧逸殿下,您的确是更加好看了。” 听完这个极其魅惑的声音后,端木萧逸的脸色非常不好看,正想说些什么,却见他的大哥正拉着兰心缓步而来。 “哦,大家都在啊!”端木荣飞今日的心情似乎也很好,满面笑容地看看他们,又瞥了瞥那匹早已沉睡过去的黑马,“萧逸,你的笨蛋怎么又睡了?唉,它还真是能睡!” 他轻叹一声,突然发现麴漠他们都在皱眉,心中一阵奇怪,便问,“你们怎么了?看到朕不高兴?” “不是看到你……”端木萧逸没再说下去,脸色仍然很难看。 “那怎么都苦着脸?” “因为这里有个笨蛋。”林雪云突然指了指那匹黑马。 “它?” “是啊,皇上,我们本想带它在山庄内溜达溜达,可它洗完澡便睡,还一直打鼾,又这么响。唉,实在受不了这声音啊!” “嗯,笨蛋发出的声音的确是让人受不了。”端木荣飞望着马厩,叹了口气。 “您说得很对!”林雪云点着头,看向了风青远。 对方一愣,又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的笑容顷刻消失,眼眸中也似乎闪烁着一丝怒意。不过他很快又恢复起笑容,托着下巴,轻轻叹了一叹。 端木荣飞见大家都在笑,于是也笑道:“各位,这几日天气都很闷热,难得今日如此凉爽,不如一起在山庄内散散步,怎样?” 其他人点点头,跟着他和兰心散步去了。 一路上,风青远总是走在端木萧逸的旁爆还时不时地朝他微笑,对方实在受不了他的眼神和笑容,快走几步,来到了端木子寻身边。 风青远轻叹一声,仍然继续靠近他。 兰心见了,满脸的疑惑;芸清见了,频频;林雪云见了,再次感到无语。 “实在是……唉!”麴漠的俊眸中闪过一丝同情之色,面对那个妖艳的异国皇帝,他无话可说,只能连连叹气。 风青远这样的举动让林雪云更加肯定了她的推测:他,一个比女人还美上几百倍的,一个鱼见了都会沉底,大雁见了都会自杀的男人,喜欢同性,而且是美男。不过她也感到奇怪,前几日对方好像对麴漠和子寻也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可今日怎么只对萧逸产生兴趣了?呃……不会是回去后细细一琢磨,觉得还是他更加好看吧!唉,可怜的萧逸! 林雪云晃着脑袋,凑近麴漠,轻轻低语一句,“漠,你说风青远是不是喜欢萧逸?” “别瞎说!”麴漠拉了拉她的手。 “可看他这么黏着人家,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意思呢。” “云儿!” “好好,我不说了。”林雪云见麴漠并不想听下去,只好吐吐舌头,闭上嘴巴。 她的嘴巴刚闭上,走在前边的端木荣飞开口了。 “青远兄,你是第一次来羽显吧?” “是的,陛下。”风青远朝他投去一抹魅惑的微笑。 看着这笑容,对方略微皱了皱眉,“呃……青远兄,大家都已是朋友,你就叫我荣飞吧。” “那好,荣飞兄。”风青远再次微笑。 “青远兄,据说你们抒勒国有一块美玉,通体紫色,奇美无比,是吗?” “是的,关于它,还有一个凄美的传说。” “哦?说来听听!” “好。”风青远见其他人都在看着他,轻轻叹道,“传说几千年前,抒勒国中有一位俊美非凡的男人,出身豪门,家产丰厚。一日,他在街上偶然碰到了一位美丽的女人,二人一见钟情。但几个月后,女人病死了,男人悲痛不已,不吃不睡,在她坟前哭泣祈祷,希望上天能让心爱之人复活。他的哭声感动了佛祖,于是现身于女人的坟前,对他说,女人不会复活,但一千年后,她会转世成为皇帝的妃子。男人欣喜万分,希望能再看她一眼。佛祖说,若他能放弃已经拥有的一切,修炼一千年道行,便能见到心爱之人。男人答应了,离家而去,变成一块奇美无比的紫玉,在雪山上静静等待着相遇的时刻。”风青远说到这,突然又叹了口气。 听到此处,其他几人都已被这个传说深深吸引住,林雪云更是感动不已,急急问道:“那一千年后他见到爱人了吗?” “嗯,一千年后,有一人上山采灵芝,发现了紫玉,被它的美丽深深吸引住,于是便将它带回家中。不久之后,那人拥有这紫色美玉的消息传进了皇宫。皇帝立刻命人将美玉带入宫中,而后与一位妃子,还有几位大臣细细欣赏起来。也就在这时,变成紫玉的男人终于见到了爱人,哦,就是那位妃子。对方看着这玉,心中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于是用手轻轻摸了摸紫玉。就在她抚摸的时候,紫玉上面突然渗出许多水珠,也在这时,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天色变得异常昏暗。皇帝和妃子万分惊讶,大臣们则认为此玉是不祥之物,带它进宫,是触怒了天神。皇帝觉得在理,便命人将它扔出了皇宫。这时,佛祖再次现身,问已变成紫玉的男人,是否还想见爱人一面,男人说一次就已足够,不想再去打扰她的幸福生活。佛祖微微一笑,而后带着玉离开了。” “那后来怎样?”端木荣飞问道。 “后来这块玉就消失了,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它,而这个传说也不知被何人记载在了古书上,流传至今。几年前,我国的一个山民在巴尔克雪山上发现了一块紫玉,先皇认为它就是传说中的那块美玉,于是命人将它带入宫中,并被奉为国宝。” 林雪云听到这,更加好奇起来,“难道现在这块玉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那块?” 风青远摇,“我倒不觉得,它就是一块紫玉罢了,而且那个也只是传说。” “不管是真是假,玉总是存在的。青元兄,若是有机会,我很想见见那块紫玉。”端木荣飞的眼眸中闪着亮光,似乎对美玉非常感兴趣。 “好啊,下次我再来贵国,一定带着它。” 一旁的林雪云也很想看看。她喜欢玉,也见过不少美玉,但没有一块是通体紫色的,如此罕见的玉倒是应该好好欣赏一番的。唉,可惜妖艳男人这次没拿来,也只能在脑中想象一下它的美了。 “我想那块紫玉渗出的水珠就是那个男人的眼泪吧。”兰心突然轻叹道。 “嗯,苦苦等待一千年,终于见到了已经转世成为王妃的爱人,他的心中又喜又悲,眼泪便立刻滚落而下了。”风青远认真地说完这话后,脸上又露出一抹美艳的笑容,朝端木萧逸看去。 对方瞥过脸,再次皱眉。 麴漠看见了,连连。 端木荣飞也看见了,面露惊讶之色,又咳嗽一声,笑道:“青远兄,抒勒国中美女如云,我想你的皇后自然也是位绝色佳人吧?” 他这么一问,另外几人立刻齐刷刷望向风青远。 对方笑着点点头,“是的,皇后很美。” 皇后很美,能美的过你吗?林雪云突然很想这么说出口,但还是忍住了,又听见端木荣飞说道:“青远兄,抒勒国以前是酋元的藩属国,此次你能顺应天道,归属我国,还真是让人感动啊。” 风青远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赫连昊穷兵黩武,屡次派兵侵扰贵国边境地区,而作为藩属国,每次征战时,我国都要派兵相助。几年来,因为这些战争使得国力渐渐衰弱,而赫连昊却仍要我国按期上贡,贡品也一次比一次多。如此贪君,实在可恨,做他的臣属我更是不愿意。贵国礼待万邦,不计前嫌,抒勒能成为其中一个藩属国,我实在是感激万分。” “嗯,北蛮酋元,侵略成性,赫连昊残暴无比,实在是个混蛋!”端木荣飞一脸怒色,“混蛋”二字也说得特别响亮。 林雪云听到这,感到有些惊讶。原来抒勒国曾是酋元的藩属国啊!唉,看风青远和端木荣飞相处这么融洽,还以为两国本就是友邦,真没想到,以前会是敌人!风青远倒挺聪明的,话说得这么漂亮,骂了赫连昊,又顺便赞美了一下端木荣飞,这以后的日子自然会过得更好。不过抒勒国归属羽显国的原因恐怕不仅仅是他说的那一点吧,看见宗主国因为连年侵扰他国而实力渐弱,如此状况下,为了生存,它自然会去依附比酋元国强大一些的羽显国了。不过依附它也不错,虽然这个国家的皇帝有些霸道、风流,但还是爱好和平的,也不是很贪婪,对待各个附属国都很平等。嗯,不错,抒勒找对宗主国了。 她这么一想,又看了看端木荣飞,见对方仍然满脸怒色,似乎还在想着那赫连昊,于是微笑起来,“皇上,既然赫连昊是暴君,那为这种人生气,实在是不值得!” 此言一出,端木荣飞立刻笑了,“你说的对,的确不值得,呵呵!不提那混蛋了,我们继续散步吧。” 风青远也突然朝林雪云微微一笑,而后又黏到了端木萧逸身边。 对方再次苦着脸,头也不回,朝前面快步走去。 唉,可怜的萧逸……林雪云在心中叹了一声。 几个人在山庄内闲逛片刻后,便各自回了住所。 第六十六章 回玉明堂的路上,林雪云又想起了抒勒国那个凄美的传说,不禁伤感起来,“漠,如果变成紫玉的男人等了一千年,却并没有像佛祖说的那样,见到自己的爱人,那他还会等下去吗?” “会的。”麴漠答得很干脆。 “你怎么如此肯定?” “因为那位女子定是他一生中最爱的人,为了能再见到爱人,他一定会等下去。”麴漠温柔地笑了笑。 “嗯,你说的对,他一定会等下去。”林雪云轻轻点着头,突然又听见麴漠说道:“云儿,你掉东西了!” 她一看,发现星净大师送的那块玉已从袖中滑落,掉在了地上,立刻紧张起来,“糟糕!别摔碎了!” “没有碎。”麴漠捡起美玉,细细一瞧,发现上面刻有三只鸟,其中两只便是朱雀和玄鸟,不禁有些惊讶,“云儿,这玉哪来的?” “哦,是星净大师送给我的。” “大师为何送玉给你?” “呃,你看,这玉上面有三只神鸟,其中背面的迦楼罗鸟更是一只佛鸟,能保平安,大师说我有慧根,与佛有缘,所以就送我了。” “迦楼罗鸟?” “对,它是护持佛的天龙八部之一,有它在,定能保平安,呵呵!” “云儿,你懂得还真多啊,怪不得大师会觉得你与佛有缘了。”麴漠抚着林雪云的秀发,笑道。 “呵呵,还好,还好!” “既然玉能保平安,就随身带在身边吧。” 林雪云点点头,收起美玉,跟着麴漠朝玉明堂走去。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 第二日,端木荣飞等人和二十个国家的君王和使节一起在天上居用午膳,而后又逛了百兽园和百花园。林雪云也跟着他们去了这两个园子,看到了各种罕见的花卉和珍奇异兽,心中惊叹万分。她在想,如果现代的植物学家和动物学家都穿越到此,在看到这些珍贵罕见的动植物物种后,一定会欣喜万分的,呵呵! 美美地逛完这两处园子后,她便跟着麴漠他们回去了。 刚离开天上居,太监孙福便急匆匆地走来,在端木荣飞耳边低语了几句,对方的脸上立刻阴云密布,剑眉紧拧,带着麴漠、萧逸和子寻三人朝远处走去。 望着他们快速离去的背影,兰心也皱了皱眉头,“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着急?” 林雪云摇,欧阳芸清道:“看他们的神色,应是极重要的事,等会儿去问问吧。” 另外二人点着头,和她一起朝前走去,在一座假山旁,又见到了两位美丽的女子,细细一看,发现她们就是风青远献给端木荣飞的那两位美人,这会儿正在假山旁散步。 美人们也已看到她们,立刻朝三人恭敬地行礼。 “二位是远客,不必多礼。”兰心微微一笑,又问道,“你们在婉仙堂住着还习惯吧?” “谢兰妃娘娘关心,我们住得非常习惯。”其中一个长相清秀可人的美女笑着回道。 “那便好。哦,对了,我都还不知道你们二位的名字呢。” “水青茹。”清秀可人的美女甜甜一笑。 “花玉菲。”另一位娇艳绝美的女子也笑了笑。 “嗯,青茹姑娘,玉菲姑娘,你们的名字还真是好听。” “谢兰妃娘娘称赞。”两位美女又欠身行了一礼。 林雪云看着面前这两位美人,心中一阵感叹。水青茹,清秀如水,花玉菲,娇艳如花,的确是美女啊!可她们却是风青远献给端木荣飞的,后者会将她们纳为妃子吗?若是他纳妃了,兰心心中一定会不好受,若是他真心爱上了这两位美女,兰心更会不好受,唉…… “云儿,想什么呢?”欧阳芸清拉拉她的手问。 “哦,没想什么。”林雪云淡淡一笑,又看了看水青茹和花玉菲,“两位,这几日都呆在婉仙堂中吗?” 花玉菲点点头,“是的,麴夫人,这几日我们正在学贵国的宫廷刺绣。” “宫廷刺绣?” “正是,贵国的宫廷绣图案秀丽,色彩清雅,实在让我们迷恋,因此这几日都在婉仙堂中学刺绣。” “嗯……改日我也试着去绣绣看。”林雪云轻轻嘀咕了一句。 水青茹望着兰心,脸上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兰妃娘娘,听说您尸廷刺绣的高手,我们可得向您多多学习啊!” 兰心微笑着摆手,“高手谈不上,绣着玩儿的。” “娘娘太谦虚了,听说皇上很喜欢您的绣品呢!以后的日子里,您可要多多指点我们二人啊。”花玉菲淡淡地笑着,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兰心看着她的眼睛,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听到花玉菲的话后,林雪云皱皱眉头,轻轻叹了一声。以后的日子……唉,难道兰心真要与两位美人共室一夫了? 站在她身旁的欧阳芸清也在皱眉,也在轻叹。当日皇上在晚宴上见到她们之后,眼睛都直了,看来纳她们为妃是肯定的。这以后的日子也就是指宫中的日子,唉,兰心…… 水青茹见她们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轻轻一笑道:“三位,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兰心笑了笑。 “娘娘,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我们一起去游湖,怎样?”花玉菲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湖泊。 “也好。”兰心点点头,和其他人一起朝前走去。 片刻之后,五个人已经坐在一条装饰典雅的船中。 船上有茶有点心,湖中有鱼,又有阵阵微风徐徐吹来,实在让人感到惬意。 “美景美食,不错。”林雪云吃着美味的糕点,欣赏着沿岸的美景,心中十分舒畅。 “嗯,的确不错,山庄这么大,景色真是怡人!”水青茹撩起衣袖,用手指在湖水中轻轻搅动着,水面上立刻荡起了一丝丝美丽的波澜。她又不由得感叹起来,“这水清透无比,真是凉爽啊!” “青茹,别再玩了,小心掉下去。”花玉菲轻轻一笑,将她的手拉了回来。 “放心,掉不下去的。”对方转过身,又玩起水来。 “唉……你就是爱玩。”花玉菲一脸无奈,摇着头,喝了口茶。 “玉菲姑娘,你是……左撇子?”林雪云盯着她那只拿茶杯的左手,笑了笑。 “左撇子?”对方秀眉微蹙,似乎有些不明白。 “哦,就是平日里都习惯用左手拿东西。” 花玉菲点点头,“麴夫人说的没错,我平常是习惯用左手,呵呵!” “嗯,惯用左手的人都很聪明,我想玉菲姑娘也一定是这样的。”林雪云浅浅一笑,喝了口茶。 “惯用左手的人都很聪明?呵呵,这话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呢,夫人真数誉了。” 林雪云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时,坐在一旁的水青茹指着水中,欣喜地喊道:“快瞧,这儿有好多大鲤鱼呢!” 林雪云、欧阳芸清和花玉菲三人立刻凑过头去,只见十几条金色的大鲤鱼正围在船边嬉戏,样子极为可爱。 兰心站起身,也望了望湖面,但还没看清那些鲤鱼,就突然感觉右脚一阵疼痛,紧接着便身子一斜,掉入了水中。 “天!兰心!”林雪云大惊,忙伸出手,想拽住她。可对方一直在水里扑腾,水花飞溅,身子越来往下沉,也离船越来越远。 怎么办!自己不会水,怎么去救兰心啊?她望着湖中的人,心中万分焦急。 水青茹和花玉菲则早已呆愣住,满脸紧张之色。 二人发愣的时候,欧阳芸清突然跳入水中,朝兰心游去。 “芸清,快!”林雪云在船上十分着急,因为她已看见兰心渐渐停止挣扎,往水下沉去。 不过还好,欧阳芸清游得很快,立刻拽住兰心的衣服,而后用手托起她的头游了回来。 其他三人使劲将兰心拖上了船。 见她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欧阳芸清立刻在她胸前点了几下。 “芸清,她怎样?”林雪云急急问道。 “还好,只是呛到水后晕了过去,并无大碍。刚才点了几处位,她应该很快可以醒来。” 不一会儿,兰心果然醒了,连连咳嗽,吐出了一大口水。 “水吐出来就好!兰心,你现在感觉怎样?”林雪云轻拍着对方的后背,长长舒出一口气。 “还,还好,就是有点头晕。”兰心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右手无力地摸了摸胸口。 “没事,休息一下便好。”欧阳芸清扶着兰心,给她喝了口茶。 见芸清满身的衣服已经湿透,兰心感到很不好意思,“芸清,谢谢。若不是你救我,我早就被淹死了。” “都是好朋友,还这么客气。”对方淡淡一笑。 旁边的水青茹这时已是满脸愧疚之色,“娘娘,都怪我。若不是我让大家去看鱼,你也不会站起来,也不会掉入水中了……” “这不怪你,我是没站稳,才会落水的。” “娘娘,今日我让大家来游湖,竟会发生这种事,实在是……”花玉菲也是满脸愧疚,还想说下去,兰心却摆了摆手,“你们都别这么说,是我自己不小心。” “好了,兰心,别多说话,好好休息,我们现在就回去。”林雪云轻拍着她的后背,又见欧阳芸清正盯着一处船板发呆,感到有些奇怪,“怎么了,芸清?” 对方回过神,笑着摇,“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于是,五个人乘船返回了湖边。 一下船,和水清茹、花玉菲道别后,林雪云与欧阳芸清扶着兰心往清澜堂方向走去。 片刻之后,端木荣飞闻知此事,急忙与麴漠、端木萧逸他们来到了清澜堂。 见兰心正躺在,脸色也有点苍白,端木荣飞心中一颤,立刻走过去搂住她,“兰心,你现在感觉怎样?” “没事,多亏芸清救我,不然这次就没命了。” “你没事就好。芸清,实在是非常感谢!”端木荣飞朝欧阳芸清微笑道。 “皇上,这是应该的。”对方也笑了笑。 端木荣飞轻抚着兰心的秀发,眼中充满了疼爱,“兰心,你怎会落水的啊?” “自己没站稳,就掉入水中了。” “唉……你们几个可别再去游湖了。” “嗯。”兰心轻轻点点头。 “好了,大家都别站在这了,让兰心好好休息吧。”林雪云说道。 于是,其他几人和端木荣飞道别后,离开了清澜堂。 第六十七章 一路上,欧阳芸清始终都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林雪云感到很奇怪,“芸清,想什么呢?” 端木子寻也关切地问她,“清儿,不舒服?” 对方皱了皱眉头,“刚才在游湖时发生的事……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嗯?哪里奇怪?”林雪云又问。 “说不清楚,只是一种感觉……”欧阳芸清叹了口气,又淡淡一笑,“不想了……对了,子寻,你们刚才为何会匆匆离开?发生什么事了?” 端木子寻剑眉紧拧,满脸焦虑之色,“大哥刚收到泉南道刺史杨文心的六百里加急文书。” “说什么?” “几日来,泉南的元口、山阳两县突发瘟椰死者已近百人。”麴漠接着道。 一旁的端木萧逸也冷冷蹦出五个字,“该死的瘟摇” 林雪云和欧阳芸清大为惊讶,前者更是长长叹了口气。瘟疫一旦,那后果就不堪设想,唉,怎么会突然暴发瘟疫呢?难道……这就是芸清所算到的凶卦?她想到这,不禁皱皱眉头,摸了摸衣袖中的那块神鸟美玉。 麴漠这时也叹了一声,“如今突发瘟椰百姓受难,皇上因此决定明日便离开龙阳山庄,返回京城。” “嗯,发生这么严重的事,这种清幽闲静的地方的确是呆不下去。”林雪云摇,再次轻叹,“那君王和使节们会回国吗?” “如果他们还想在我国多呆一段时间,那明日可以跟我们一起回京,住在四方馆。哦,那儿现在还住着桑蓝、须山、宛石三个朝贡国派来的留学使者和学问僧。” “学问僧?留学使湛”林雪云又有些惊讶。这不是跟遣唐使一样吗?想不到这里也有! 麴漠点头道:“他们可在京城等地逗留三年左右,学习各种律令法制,还可以了解一些风土人情。” 林雪云的心中再次感叹。看来真和遣唐使一样,是来学习大国的政治制度和文化的! “哦,对了,明日星净大师也会去京城,几日后会在京城的法元寺开坛讲经,到时学问僧们也会去。” “嗯……”林雪云又摸了摸那块美玉,轻轻叹道,“真希望这场瘟疫能赶快消失!” “是啊……”欧阳芸清和其他几人也都叹了口气。 第二日一大早,端木荣飞等一群人便离开了龙阳山庄,其中二十个附属国中除了抒勒国皇帝风青远、鄯夜国国王哈竹赤、莎戎国使节鹏尔都杜和可沙国使节易行,车格国使节宾督外,其余国家的君王、使节都离开了羽显国。 一日之后,端木荣飞等人返回京城。一到京城,他便立刻召集文武百官,在明宣殿议事,所议之事自然是眼下这场恐怖的瘟疫。 端木荣飞坐在龙椅上,紧锁眉头,闷声不语,文武百官却在底下窃窃私语。 “怎么会突发瘟疫呢?唉……” “是啊,看来那五彩祥云的出现和祈福仪式都没能佑护百姓啊!” “唉,既然瘟疫已经发生,那该及时控制住疫情的蔓延才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是啊!” 大臣们满脸焦急之色,纷纷看向了沉默不语的皇帝。 端木荣飞望着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的大臣,心情非常郁闷,“李太医,依你之见,眼下的疫情还会继续蔓延吗?有何治疗之方?” “回皇上,所谓孟春行秋令,季春行夏令,仲夏行秋令,季秋行夏令,则民多疾疫。而如今是季秋行夏令,天气异常闷热,浊气顿生,因此极易出现疫病。而元口、山阳两县的瘟疫似天花,又似疙瘩瘟,乃奇症怪椰疫情恐会继续蔓延,至于治疗之方……” “怎么?” “皇上,因是奇症怪椰臣等从未遇到过,因此研制这治疗之方还需五、六日。” 闻此言语,端木荣飞“腾”地从龙椅上站起来,厉声道:“五、六日?或许这五、六日中又会有很多人死亡!李廷元,朕限你在三日之内和御医所的那帮人研制出治疗疫病的方子,否则就等着革职吧!” “是,是,皇上!”白发苍苍的李太医抹抹额上冷汗,一脸紧张之色。 站于他身旁的宰相淳于文信皱着眉头,躬身行礼道:“皇上,如今疫情严重,眼下虽然还没有有效的治疗之方,但也应及时派遣医官赶赴元口、山阳二县,尽力医治感染疫病之人,并且要立刻封锁通往两县的各处官道,防止疫情蔓延至其他州县。” “嗯,宰相所言及是,朕即刻就派三十位医官赶赴元口、山阳二县。”端木荣飞点着头,又叹了口气,“希望这场瘟疫能尽快过去!” 底下的大臣们也紧锁眉头,轻轻点点头。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 端木荣飞在轻声叹气之时,风青远正坐在四方馆后花园的凉亭中,喝着茶,欣赏着满园的美景。 这时,鄯夜国国王哈竹赤和莎戎国使节鹏尔都杜朝他缓步而来,见到这位绝世美男后,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已不是他们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神情,住在龙阳山庄的日子里,只要一见到这位美艳的抒勒国皇帝,他们的眼睛就像现在这样,立刻瞪大几倍。因为,对方的美实在让人无法抵抗。 “哦,是你们二位。”风青远已看到这两位发呆的异国人,脸上露出了一抹摄人心魂的笑容。 哈竹赤和鹏尔都杜再次被震撼,过了片刻,才回过神,走进亭中。 “陛下,您是在欣赏美景?”鹏尔都杜笑道。 “嗯,羽显国到处都有美景,实在让人迷恋啊。” “贵国不是也一样吗,不仅美女如云,而且处处景色怡人,也是一人间仙境,我很想去看看呢!”哈竹赤笑着在亭中坐下,倒了杯茶,慢悠悠喝起来。 “是啊,若是有机会,我也很想去贵国看看。”鹏尔都杜也喝着茶,满脸笑容。 “二位若是能来,我定会盛情款待的。”风青远笑了笑。 鹏尔都杜喝完一口茶,突然皱了皱眉头,“哦,对了,听说这几日以来羽显国南方的两个县正在闹瘟椰似乎很严重的样子。” “嗯,好像已经死了很多人。”哈竹赤幽幽地叹了口气。 风青远却是微微一笑,“瘟疫虽然可怕,但若能及时控制住疫情的蔓延,也会很快过去。” “是啊,是啊……”哈竹赤点点头,看看另外二人,又轻声道,“皇上几日前封禅祭祀,五彩祥云东来,应是祥瑞之兆,可为何现在会发生这种……呃,不祥之事?” “陛下,千万别乱说。”鹏尔都杜连忙摆了摆手。 风青远喝下一口茶,淡淡一笑,“既然此事已经发生,祥与不祥就不再重要了。眼下当务之急便是要尽快控制疫情,防止更多百姓死亡。” “嗯……”哈竹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点头之时,桑蓝、须山、宛石这些朝贡国派来的六位学问僧和六位留学使者正好走过花园,见到亭中三人后,立刻躬身行了一礼。 风青远微笑回礼,哈竹赤和鹏尔都杜却一脸不悦,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 学问僧和留学使者们见二人如此神色,不禁皱皱眉头,转身离去。 “二位,这是……”风青元一脸不解,也皱了皱眉头。 “骸这些个蛮夷小国,每次来朝贡,都会派遣这些卑贱之人!瞧他们的装扮,哦,还有言行举止,看着都让人厌恶!”哈竹赤冷哼一声,眼中尽是鄙视之意。 鹏尔都杜也是同样的神色,“就是,还总能在京城呆上好长时间,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是啊,还允许他们学习各种典章律令,研读佛经,这种待遇也实在太好了!” “骸小小的朝贡国使宅竟也能住在四方馆,瞧他们的样子,真是让人讨厌!” 听完这些话,风青远突然轻笑起来。 鹏尔都杜一脸不解之色,“陛下,您笑什么?” “哦,二位对他们的不满可真是多啊,呵呵!” “因为他们实在让人讨厌!骸” “其实,我倒觉得他们挺好的。” “啊?”哈竹赤和鹏尔都杜更加感到不解。 风青远继续笑着,道:“虽然是朝贡国,但它们却能不远万里,派来学问僧和留学使宅虚心向羽显这个强大的国家学习各种律令、文化,这一点我们是比不了的。你们看看,这十五个藩属国中有几个国家也派了这样的人前来?没有。我们只来羽显朝贡,却未曾学习过它的先进文化。这些朝贡国是聪明的,派遣使者前来,学成归国后便能更好地辅助其君王,更好地治理其国家。而且,他们的举止言行谦逊有礼,不会让人感到厌恶吧!”风青远说完,又慢慢喝了口茶。 “哦?陛下的话倒是令人惊讶啊!”哈竹赤瞥瞥嘴,又笑了笑,“不过,我还是很讨厌他们!” 一旁的鹏尔都杜也满脸鄙夷地点点头。 风青远也不再言语,微微一笑,向他们道别后,起身离开了凉亭。 见他远去后,哈竹赤立刻冷哼一声,“抒勒国皇帝的见解还真是特别!” “是啊,真是想不通,这抒勒也算是大国,怎么会对那些小小夷国有这般看法呢,有损形象!”鹏尔都杜摇着头,将茶一饮而尽。 “骸抒勒原是酋元的藩属国,见主子实力渐弱,才会来投靠羽显的,还真会见风使舵!” “是啊,如今风青远和皇上走得很近,估计他也已经拍了不少马屁吧。” 听鹏尔都杜这么一说,哈竹赤的脸更加阴沉下来,“这是肯定的了,骸真不知道羽显国的皇帝是怎么想的,将我们这些老朋友搁在一爆倒和原来的敌国臣属亲近!我想这次皇上回赐给抒勒的财货一定会很多吧!” “嗯……”鹏尔都杜瞥着嘴,一脸不悦,“或许抒勒国这次还能在羽显国边境进行互市呢!” “应该是吧……”哈竹赤扬扬眉,冷冷地回了一句。 “对了,陛下,您打算在羽显呆多久呢?” “十日左右吧,羽显国的京城这么美丽,自然要好好游览一番了。哦,那您呢,王子殿下?” “跟您差不多吧,父皇并不急于让我回去,而且回去也没什么事,不如就在羽显国多待上几日。” 哈竹赤点点头,又拍拍对方的肩膀,笑道:“王子殿下,再过几个月,便是您父皇的五十寿辰,到时我会亲自去贵国恭贺的。” “哦!那真是太好了,多谢陛下!”鹏尔都杜立刻朝他行了一礼。 “嗳,你我两国本就是邻邦,我与您父皇也是朋友,就不必这么客气了。” 二人在亭中聊了片刻后,也起身离开了花园。 第六十八章 第二日,可怕的瘟疫还在元口县与山阳县继续蔓延,死亡人数也在不断增加。端木荣飞对此忧心忡忡,郁闷万分,御书房中的紫檀木桌案便成了他发泄心中郁闷之气的对象。 “啪——”,一计重拳落在桌案上,焦急又愤怒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可恶!这该死的瘟摇” 太监孙福站在一旁,见他这副神情,不禁担忧起来,“皇上,您别生气,这样对龙体不好。” “发生如此严重的瘟椰怎么能不让人生气!骸几日前顾大师还对朕说过,祥云东来,会造福万民,可现在怎样!怎样!竟然发生了瘟摇该死!” 孙福低着头,颤巍巍地说道:“皇上,这也是无法预料之事,您还是别太生气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过去?何时?现在疫情还在蔓延,人还在死!可恶!”端木荣飞挥起拳头,再一次击在桌案上,可怜的桌案也再一次了一下。 孙福心疼那桌案,更心疼主子的那只右手,“皇上息怒,老奴觉得那李太医会想出方子来医治疫病的。” “可现在还没有!真不知道这几十年他是怎么在御医所呆下去的,无能!” “皇上,李廷元可是名医啊,当年先皇得过一种怪病,其他的医官都束手无铂是他治好……” “好了!就算他医术高明,可到现在还没有想出治疗之方,还是无能!”端木荣飞闷哼一声,猛喝了一口茶。 孙福只好闭嘴,不过片刻之后,他又开口了,“皇上,子寻殿下和芸清姑娘不也是医术高明之人吗,不如让他们二位帮忙想想这治疗疫病的方子?” 闻此言语,端木荣飞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满脸悦色,“对啊,朕怎么没想到!子寻和芸清极会研制灵药,定能想出方子!孙福,快去叫他谬来!” “是,皇上。” 不一会儿,端木子寻和欧阳芸清便来了御书房,端木荣飞希望他们能够马上去御医所那边帮忙,虽然他认为李太医比较无能,但还是位名医,现在再加上子寻和芸清二人,这治疗疫病的方子定会有的,有了疫情就能控制住,控制住就能让这场该死的瘟疫很快过去,过去后他的心情也会好起来。端木子寻和欧阳芸清也希望不再有人死去,立刻答应了。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御医所。御医所内的所有医官们都在忙碌,其中一位医官看到二位后,立刻躬身行礼,“殿下,。” “李太医在何处?” “正在御药房。” “嗯。”端木子寻点点头,与欧阳芸清来到了御药房。 李太医正坐在桌旁研读各种医书,见二人进来后,有些惊讶地行了一礼,“殿下,芸清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奉皇上之命,研制治疗之方。”端木子寻边说,边走到一排排药柜前,仔细看起来。 “哦!有二位在,那就太好了!” “李太医,今日有何进展吗?”欧阳芸清拿起桌上的一本医书,细细翻阅起来。 “唉……没有……皇上焦急万分,命臣等在这几日内想出治疗的方子,可这次的疫病实在怪异,从未遇到过,臣和其他医官们已配制过十几种方子,但都没有效果,唉……” 见李太医连连叹气,欧阳芸清的心中也有些着急,不过她还是笑了笑,“我想会有办法的。” “嗯……你们二位一来,臣实在是高兴,或许这方子很快就会有!” “那就要大家一起努力了。”端木子寻走进桌旁,又道,“李太医,说说具体病症吧。” “是,殿下。据泉南道刺史的文书和元口、山阳二县医官呈报上来的折子中说,人感染此种疫病后,先只是略感咳嗽而已,但三、四日后症状就会全部显现。感染疫病之人会遍身红肿,发块如瘤,多汗气喘,严重者面部发黑,出现斑疹,恶心、呕吐不止,四、五日内全身溃烂而亡。” “遍身红肿,发块如瘤……”欧阳芸清皱了皱眉头,“这似乎是疙瘩瘟的症状,若是这样,可用刺络放血之方,用锋针刺委中出血,外用太乙紫金丹,内服人中黄散、双解散等方,如此一来,便可缓解病情。不过从发病后期看,又有点像天花……” “是啊,因此才怪异,似疙瘩瘟又似天花,唉……” “就算再怪异,这世间也定有治疗的方子。”端木子寻翻看着医书,又道,“李太医,不如先将医治疙瘩瘟和天花的方子合在一起,再加入老君神明散、度瘴散等方剂试一试,或许能暂时缓解疫情。” “对!臣怎么没想到这合用之法呢,唉,老糊涂了!”李太医一拍额头,提笔在纸上迅速写了方子,又朝门口喊道,“王院使,快命人按此方子配药,再送至那三十位医官处!” “是!”门外一个医官立刻拿着方子快步离开。 “希望它能暂时止住这疫情蔓延啊!”李太医轻轻叹了口气。 叹气之时,端木荣飞和麴漠、端木萧逸二人走进了御药房。 “怎么样了?”端木荣飞的脸色已好看许多,不过心中仍然在郁闷。 “回皇上,殿下刚才想了一个方子,或许能暂时缓解疫情,控制住它的扩散,臣也已命人去配药。” “嗯……希望它能有些用处。”端木荣飞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看着一排排药柜和一堆堆医书,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多医书中难道都没有记载能医治此次疫病的方子?” 李太医摇,回道:“皇上,医书中有很多预防瘟疫的方法,也有一些有效的治疗之方,但对于本次疫病来说都没用,因为此种疫病,自古以来还从未出现过,医书上自然也没有记载了。” 麴漠心中一沉,皱了皱眉头,“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若是这样,死的人会越来越多……”端木萧逸叹道。 “天无绝人之路,会有办法的。”欧阳芸清紧握着医书,轻轻说了一句。 “希望如此……”端木荣飞和其他几人都点点头。 就在这时,太监孙福突然从门外跑进来,颤巍巍地捧着一本折子,满脸紧张之色,“皇,皇上,刚才又接到泉南道刺史杨文心的六百里加急文书!” “难道又出了什么事!”端木荣飞拿过折子,低头一看,脸色立刻阴沉无比,“怎会,怎会这样!” 端木萧逸和麴漠凑近一看,也顿时愣住。 见三人都这般神情,端木子寻心中一紧,急急问道:“怎么了?” 麴漠皱眉道:“又有两百多人死去,而且泉南的另一个县撑绝县昨晚也发现了疫情,其中又有六、七个百姓已经出城。” “出城?难道古绝县在发现疫情后,没有马上封城吗?”欧阳芸清惊讶万分。这个消息实在很不好! “唉……昨晚将要封城之时,百姓们惊慌万分,纷纷涌到城门处想出去,当地官军竭力阻止,可还是有七个人趁乱跑出了城门。” “没有追上他们?” “没有,正在四处搜寻,但至今还未发现他们。” “不妙,不妙啊!”一旁的李太医立刻跌坐在椅子上,“疫病的症状要在三、四日后才会显现,若是出城的百姓已被感染,那就会传染开去……” “一旦传染开去,不仅是泉南,其他州县也会……”欧阳芸清秀眉微蹙,欲言又止。 “这帮没用的饭桶,连几个人都看不住!混蛋!”端木荣飞满面怒容,将奏折扔出了御药房。 “大哥,看来泉南的其他县城都要封锁。”端木萧逸低沉说道。 “这是当然!而且还得尽快找到那几个可怜人!希望他们别到处乱跑!” “或许……已经来不及了……”李太医轻轻叹了叹。 “不管怎样!都要想办法让这该死的瘟疫马上消失!消失!”端木荣飞说完这话,就急匆匆离开了御医所。 剩下几人站在御药房中,面色凝重,全都低头不语。 片刻之后,麴漠和端木萧逸也离开了御医所。一路上,二人仍然沉默着,心中都是担忧不已。接连几日,已有几百人被瘟疫夺去了性命,现在,这种可怕的疫病又极有可能会传染到其他州县。这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唉……”麴漠叹了口气,与端木萧逸道别后,回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中的林雪云也是满脸担忧之色,见到对方后,急急问道:“怎样?有办法了吗?” “还没有,而且刚才又得到一个坏消息,又有两百人死去,而且泉南的古绝县中昨晚也已发现疫情,有七个百姓又趁乱跑出了城门,现在不知所踪。” “什么!有人出城了?怎会这样!” “嗯,实在是不妙。这次疫病的症状要在三、四日后才会显现,之前是觉察不出什么异常的,如果那些人已经被感染,这么一出去,后果可想而知道了……” “完了……”林雪云叹了口气,更加担忧起来。如果他们真成了病毒携带宅那就会有更多人被感染,而后越来越多,或许就像中世纪时期,席卷整个欧洲的黑死病一样,迅速传播开来,最后将人间变成了一座死气沉沉的地狱。唉……瘟疫这两个字实在太可怕,生命在它面前总显得那么脆弱,即使是最强大的人,或许也会被击垮。 她皱皱眉头,又道:“会有办法的,老天总不会这么无情吧!” 麴漠沉默不语,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六十九章 两日之后,御医所那边还没有传来令人高兴的消息,端木荣飞又气又急,原本想革去李廷元的太医之职,后来端木子寻和欧阳芸清二人苦苦劝说,才勉强让他在御医所继续呆了下去。而那可怕的瘟疫还在继续蔓延,虽然泉南的其他县城中暂时没有发现疫情,但元口、山阳、古绝三县仍然不断有百姓死去,腐烂的尸臭味弥漫在空气中,似乎已随着风飘到了京城。 京城中的人也开始惊慌起来,开始在大街上纷纷议论着这场恐怖的瘟疫。 “好像已经死了几千人了!唉……真是可怕!” “是啊,以前还从没发生过瘟疫呢!怎么今年就这么晦气!” “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情,惹怒天神了?” “谁知道啊,唉,倒霉!” “我听说泉南那三个县中每日都有几百个人死去,棺材铺里的棺材都被抢购一空,很多人家没有买到,只能藁葬,可怜啊……” “难道朝廷就没有办法控制住疫情吗?这样下去,越来越多的人会死,搞不好还会传到京城!” “要是有办法,现在还会继续死人吗!唉,我看,这场大灾恐怕是逃不过去了!” “啊?要是瘟疫来了,那我们不都得死!我可不想死!” “是啊,泉南的三个县中已有那么多人死去,实在是恐怖!” “谁愿意死啊!” “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唉……” 京城大街上的人都在紧张叹气时,忽然看见一群衙役和军士正骑着马朝城门方向奔去,于是,大家又议论起来。 “出什么事了?” “看那神色,肯定不是好事。” “唉,已经够倒霉的了,不会还有更加倒霉的事发生吧!” “呸呸呸,别瞎说!” 不过,那个人说对了,的确发生了倒霉之事,确切的说,是可怕的倒霉事。 半个时辰之后,皇宫的御书房中便传出了一声怒吼,还带着点惊讶。 端木荣飞在怒吼,因为在他面前跪着的孙福正说着话。 这话,实在让人震惊。 “皇上,刚才有一队军士在京城郊外巡卢他们在附近山林中发现了三位已经晕过去的百姓。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好像是得了疫病,后来李太医派去医官看过,现已肯定确是那种疫病。” 孙福的声音在,端木荣飞紧握的拳头也在,“难道他们就是从古绝县中跑出来的那些人?该死!” “皇上,三人的身份还在确定,不过老奴想应该就是他们了。现在李太医、子寻殿下和芸清姑娘,哦,还有一些医官正在赶往郊外山林。” 端木荣飞郁闷地点点头,又道:“传旨下去,立刻封锁各条官道,关闭城门,除了医官和军士外,任何人都不得出城!” “是,是。” 孙福退下后,御书房中又传出了一声怒吼。 “该死的瘟摇” “该死的瘟摇”京城郊外山林中的一个医官也在低语着这句话。 他的旁爆正站着端木子寻、欧阳芸清和李太医,他们的旁爆又站着一圈神色严肃、手握宝剑的羽林军。在距离这些人几百米远处,躺着三个人,三个得了疫病的人。 “陈原。”端木子寻望了望远处那三人,又朝一个身穿棕色铠甲的魁梧男人喊道。 对方立刻走近他,抱拳行礼,“殿下!” “发现那些人的军士们,还有后来赶到的衙役和军士现在都已被隔离了吗?” “是的,殿下,他们已被安排在不远处的隔离房中。” 端木子寻点点头,突然朝远处躺着的三个人走去,欧阳芸清也跟了上去。 “芸清,别跟来。”端木子寻拦住她。 对方微微一笑,道:“我是医宅必须去!” “那……好吧。” 一旁的李太医见二人这般举动,脸色立刻苍白起来,“殿下,芸清姑娘!你们千万别过去,臣和其他医官们去就行了!” “是啊,殿下,芸清姑娘,别去!”陈原马上冲到前面,挡住了二人。 “让开!”“不,殿下,末将必须要保护你们的安全!这疫病急易传染,千万别去!”“放心,不会有事。”端木子寻推开陈原和其他羽林军,和欧阳芸清迅速走到那三人跟前。 李太医和其他医官立刻跟了过去,陈原叹了口气,也带着羽林军走过去,端木子寻回头道:“都戴上面罩,羽林军退回去。” “殿下,末将……”陈原并不愿意后退,还想说什么,对方又冷冷道:“退回去。” “是……”羽林军不情愿地退回去后,端木子寻和欧阳芸清他们戴上面罩,开始仔细检查起那三人的病情。 李太医看了看其中一人的脸部,又撩开身上衣服细细一瞧,立刻轻叹起来,“面部发黑,全身已出现多处红色斑块,看来染病已有五、六日啊。” “其他二人也是一样,脉象极微弱,一些斑块已经溃烂,若不及时医治,三、四日后必死无疑。”欧阳芸清也是轻轻一叹。 “是啊,可现在连辟温粉、度瘴散、老君神明散这些方子都未曾有显著效果,传染仍在继续,人也在不断死去,怎么办,怎么办啊!” “李太医,急也没用。现在疫情越来越严重,我们更要冷静一些,我相信,总会有治疗之方的。” “唉……” 李太医叹息之时,端木子寻看着地上躺着的三个人,低沉说道:“先让他们服药吧,哦,还有那些衙役和军士,否则一旦被传染,那就更加不妙。” “嗯,殿下,您和芸清姑娘先回去吧,臣和其他医官们留下就行。” “不行。” “可是殿下……” “已接触患宅就必须得留下。” “子寻说得对,为了京城百姓的安全,我们不能回去。” “可是……”李太医仍然不想让这二人留下。如果他们被感染,那就糟糕了! “好了,就这样。”端木子寻皱皱眉头,看向其他几位医官,“你们将这三人抬到临时搭建的医帐中。” “遵命,殿下。” 三人被抬走后,端木子寻又道,“我们再去看看那些衙役和军士。” “嗯。”欧阳芸清跟他走了,李太医叹了口气,也离开了。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 他们离开之时,京城内的人们早已是紧张万分,因为所有的城门都已被关闭,手持长剑的一队队军士们也在街市上四处巡逻着。 人们都在怀疑是不是瘟疫来了,就连将军府中的仆人们也在窃窃私语,满脸紧张之色。 坐在正堂中的林雪云也有些不安,焦急等待着被急召入宫中的麴漠。 片刻之后,麴漠回来了,林雪云立刻问道:“到底是何事?” “一个时辰前,在京城郊外的山林中发现了三个疫病患宅子寻、芸清和医官们都已赶往那里,城门也已被关闭。” 林雪云的心中一阵惊讶,“怎么会这样……” “我想他们定是从古绝县中跑出去的那些人。”麴漠叹道。 “可怎会来到京城的,而且就在几日之内?” “泉南虽在南方,但与北方各县都有水路相通,往来很是便利,即使官道被封,那些跑出城的百姓也会想方设法,偷偷走水路来京城。而且南方有疫情,百姓们自然觉得北方会比较安全些,因此我想,现在除了京城外,另外那些跑出古绝县的百姓也会去北方其他的州县。” “若是这样,那就更为不妙!” “嗯,现在已派出更多军士四处搜寻那些人,希望尽快找到他们。” “唉……想不到会变成这样,疫情越来越严重,死的人越来越多,可却没有一点办法。”林雪云紧锁眉头,叹了口气。 “此种疫病实在厉害,如果没有有效的治疗之方,疫情会更加严重!” 林雪云点点头,心中更加担忧。会有治疗这种奇怪的瘟疫的方子吗?会有吗?她轻轻叹了一叹,“现在的瘟疫就像是一种可怕的毒,若是碰到它,就只有一死,唉……” “毒……”麴漠低头沉思了片刻,又突然朝外面快步走去。 “漠,你去哪?” “郊外山林。”说完,他便跑出了将军府。 郊外山林的医帐中,几位医官在配制草药,一旁的李太医正和端木子寻、欧阳芸清二人聊着什么,突然见麴漠急匆匆跑了进来,都很惊讶。 “漠兄,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麴漠摇,急急问道:“子寻,如果以毒攻毒,会怎样?” 端木子寻愣了愣,“你刚才说什么?” 欧阳芸清立刻皱了皱眉头,“漠大哥,你的意思是,用疫病之毒来医治患湛” “嗯,正是。” 李太医捋着白须,一脸担忧之色,“以毒攻毒之法有时的确有效,但眼下这种疫病非常怪异,传染力极强,若是用此方法,一旦不成功,就会变得更加糟糕啊。” “试试吧!”端木子寻和欧阳芸清沉思片刻后,做出了这个决定。 李太医看着面前三人,轻轻点了点头,“好吧……就试一试。” “那就先从患者身上采下疫毒,再加入其他方剂调和,如何?”欧阳芸清说道。 “嗯,不过用哪几种草药调和,它们和疫毒的用量,还得仔细考虑一下。唉……这也是最难的,若是调配不好,便会更糟。” “李太医说得对,的确很难,但别无他法,必须试一试!”欧阳芸清拿起一本医书,仔细看起来。 端木子寻点点头,也看起了医书。 麴漠不想再打扰他们,转身退出了医帐。 第七十章 接下来的两日,端木子寻他们一直都在忙碌,希望能尽快配制出治疗疫病的方子,而京城内的百姓们也都已知道郊外出现了几个感染疫病的人,心中都很紧张,大街上到处都有人在议论着此事。 “怎会这样!这下完了!完了!” “嗯……要是瘟疫传入京城中,那我们只有等死了!” “我听说现在御医所的医官们正在救治那几个人,不过他们好像没什么希望了。” “肯定啊,只要得上疫病,那就只能去见阎王了!” “难道……就真的没办法?” “我看是没什么法子,这瘟疫实在可怕,可怕啊!” “的确,可千万别传进城中,否则都得死,一个都逃不了!” “好恐怖……” “唉……” 所有人都长叹一声,所有人的心中也更加惊慌起来。百姓们是这样,住在四方馆中的几个藩属国的君王、使节也一样。 在美丽的后花园中,膳夜国国王哈竹赤,莎戎国王子鹏尔都杜和可沙、车格两个藩属国的使节正在谈论着这场可怕的瘟疫。 “想不到会这么严重,竟然在京城郊外也发现了疫情!”鹏尔都杜皱着眉头,神色显得有些紧张。 哈竹赤则是叹了口气,“羽显国怎会这么倒霉,碰上这样的大灾,唉!” “是啊,以前可从没发生过如此厉害的瘟椰现在死的人是越来越多啊!”可沙国的使节易行也叹道。 “哦,对了,京城郊外的那几个人现在还活着吗?”车格国使节宾督突然问了一句。 鹏尔都杜点点头,“据说正在医治中,还没死。不过我想他们也是必死无疑的。” “唉,短短几日,就有那么多人死去,真是可怕!” “最可怕的是疫情还在蔓延,刚开始只是在泉南的三个县城,现在却到了京城。”鹏尔都杜的脸色突然苍白起来。 哈竹赤道:“在京城郊外发现的那三人好像就是从泉南的其中一个县城来的。” “嗯,据说现在那三个县城中到处都是死尸,到处都充满着腐臭味,真是恐怖!” “照这样下去,不出几日,泉南的三个县都得变为死城。” “唉,可怕的瘟摇”鹏尔都杜紧皱着眉头,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易行突然轻轻低语一句,“莫非……是触怒了天神?” “这话您可别乱说!”宾督一脸紧张之色。 “这……” “唉,若是瘟疫传入城内,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是啊!”鹏尔都杜点着头,看看面前三人,又道,“不如……我们各自回国吧!” 哈竹赤道:“唉,也好,那明日我们就向皇上道别吧。” 其他三人立刻同意。这时,他们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各位都想走了?” 四人回头一看,发现抒勒国的那位妖艳皇帝风青远正站在一簇花丛旁,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哈竹赤也笑道:“陛下,难道您不想卓” “嗯,还不想走。”这话让鹏尔都杜感到有些惊讶,“眼下疫情已近京城,陛下,您真想继续呆在羽显?” “哦,虽然有瘟椰但也不是极严重的。” “啊?现在在城外已发现了三个染病之人,这还不严重?” “嗯,只是在城外林中发现的,并不是在京城啊,况且城门已经及时关闭,那些染病之人和所有接触过他们的人也已被隔离,因此现在的京城是安全的。” “安全?”哈竹赤摇了,“不,这只是暂时安全。如果还没有预防和医治瘟疫的方子,京城迟早也会出现疫情。” “嗯,您说得是没错。”风青远淡淡地看了一眼哈竹赤,“不过我觉得羽显国的医官们会想出方子的。” “哦,您对他们倒是很有信心啊。” “难道您对他们没有信心?” “呃,当然有。” “那各位何必急着回国呢,如今京城中并没发现疫情,各位大可放心地呆在四方馆,我想这场瘟疫会很快过去的。” “陛下,您真的这么认为?”宾督显得有些惊讶。 风青远向他投去一抹超级迷人的微笑,“是的,很快。” 另外四人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望着他,似乎被那抹笑容吸引住了。 他们这么看着的时候,从花园一侧走来三位朝贡国的学问僧,见到风青远他们后立刻躬身行了一礼。 风青远笑着回礼,问道:“各位,又要去法元寺了?” “是的,陛下。” “含法元寺的藏经阁可容不得那小小夷国派遣来的僧人进出啊。”一旁的鹏尔都杜冷冷地瞥了学问僧们一眼。 车格、可沙二国的使节立刻点点头,神色也是冷漠无比,哈竹赤则是压根儿就没瞧过他们,两眼望着花园里的一座假山,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藏经阁中的佛书可都是无价之宝,让低贱的人翻阅,真是糟蹋了!” 学问僧们听到这,脸上已有些怒色,都低头沉默不语。 风青远淡笑道:“各位能看到那些无价经书,真是让人羡慕啊!哦,听说几日后星净大师要在法元寺开坛讲经,各位也会去参加吗?” “是的,陛下。此次贫僧们能聆听大师讲经,实在是感到万分荣幸。” “什么荣幸!骸”哈竹赤突然朝他们投去两道寒光。 学问僧们皱皱眉头,向五个人行礼后,便离开了花园。 “低贱的夷国人!”鹏尔都杜望着他们的背影,眼中尽是厌恶之色。 “殿下,何必如此呢,唉。”风青远叹着气,见其他几人都是同样的神色,也不再言语,与他们道别后,离开了花园。 哈竹赤立刻朝他冷哼了一声,风青远似乎已经听到,没有回头,只是淡淡一笑,继续往前走。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 他离开花园,又出了四方馆,片刻之后,来到了将军府门前,正想进去,却被门外站岗的两个军士拦住。 “干什么的?” “哦,来见你们那位俊美的大将军啊。”风青远倚在门爆朝二人微微一笑。 这笑容实在很美,两位军士愣了愣,“你是……” “抒勒国的皇帝。” 军士们立刻抱拳行礼,“啊,原来是陛下,您请进!” 于是,风青远笑着进去了,老远便见麴漠正坐在正堂内喝茶,脸上的笑意更浓,浓得让一旁走过的下人们顿时呆愣住。 麴漠也已看到他,看到这抹魅惑的微笑,不禁瞥瞥嘴,起身走到门外,朝他行了一礼,“陛下。” 风青远立刻摇,“麴将军不必多礼。” “陛下,您来府中,是有何事?” “哦,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啊。”说这话的时候,风青远的右手已经搭在麴漠的肩上。 麴漠感到了轻微的压力,也感到了一阵寒意,于是立刻移开身子。 风青远笑着缩回右手,又问:“麴将军,怎么没看见夫人啊?” “她正在午睡。” “哦,那我们俩聊聊吧。”风青远再次搭住了对方的肩膀。 麴漠皱着眉,再次挪开身子,“聊什么?” “随便聊聊,哦,麴将军,我们还是坐着聊吧,站在这挺累的。”风青远边说边步入正堂,接着优雅地坐在了椅子上。 麴漠也走进去,坐下后递给他一杯茶。递茶之时,他又看到对方朝自己抛来一个美艳的笑容,立刻感到浑身不自在。 风青远喝下一小口茶,看着麴漠道:“将军,几日不见,你好像瘦了啊。” 麴漠无语,低头猛喝茶。 “不过虽然瘦了,但还是很好看。” 闻此言,麴漠口中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风青远的话并没说完,他放下茶杯,又笑道:“将军和萧逸殿下一样,不仅文武双全,还都是羽显国中的美男子啊。” 这样的赞美,让麴漠的心脏有些受不了,他喝完一杯茶,而后又喝了一杯,两杯茶水下肚后,他郁闷地看着面前这位比女人还美的男人,淡淡问道:“陛下,要是没事,您还是回去吧。” “哦,这么快就要让我卓还是再聊会儿,反正也没什么事。”风青远的屁股牢牢地黏在椅子上,满脸悠然之色。 见他不赚麴漠继续郁闷,不知该和这位妖艳皇帝谈什么,于是低头不语。 风青远望着他那张俊美无比的侧脸,突然一扬眉,伸手摸了摸他耳边的垂发。 “你,你干什么!”麴漠直冒冷汗,马上推开那只手。 “哦,只是觉得你这样看起来更加英俊。” 麴漠突然感到自己正被一阵寒风吹着,心中实在受不了这位妖艳男的言语和举动,从口中立刻蹦出两字,“神经!” “啊?麴将军你说什么?” “没什么!” “可你……” “我没说什么,陛下,您回去吧,现在瘟疫流行,要小心。” “你在担心我?”风青远的笑容变得更加魅惑。 麴漠心中也更加郁闷,“您回去吧。” 可对方的屁股仍然没离开椅子,仍然一脸悠然,“其实不用担心,瘟疫又没传入城中,现在我们都很安全,而且我觉得这场瘟疫也会很快过去。” 听完这话,麴漠倒是点了点头,“会很快过去,希望子寻他们能尽快配制出方子。” “哦?子寻殿下也懂医术?” “嗯,他也算是半个名医了。” “真是厉害啊!”风青远轻轻一叹,又慢悠悠地抿了口茶,而后起身往外面走去。 第七十一章 “终于离开了……”麴漠也站起来,打算送送这位妖艳皇帝,可对方并没有离开,而收个弯,朝后花园走去。他瞥瞥嘴,也只好跟上去,淡淡问道:“您还有事?” “没有,就想散散步。麴将军,你家的后花园可真美!” “还好。” “与夫人住在如此美丽的府中,一定很开心吧。哦,我想你们也经常在园中赏花散步,对吗?” 关你什么事!麴漠很想甩出这句话,不过对方是异国皇帝,若这么说,倒有些无礼,于是默然点点头。 风青远靠近他,淡淡地笑着,那笑容,实在是很美。 麴漠却一点都不觉得,闻到对方身上纳香味后,心中更加郁闷,脊梁骨一阵凉意,眉头一紧,立刻快步朝前走去。 “麴将军,你怎么了?” “没怎么,这里也没什么好逛的,陛下您请回吧!” “你这么快就想让我卓” 麴漠转过头,看到风青远正紧紧盯着他,那眼神,实在让人感到别扭。 他受不了,一点头一挥手,道:“您还是回去吧,不送。” 他真的没有送风青远出门,径自朝一处回廊中走去,而后很快消失了。 风青远见他如此急匆匆地离去,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神秘又魅惑的笑容,摇,也走了。 这时,麴漠已经跨进书房,他抹抹额上冷汗,郁闷地坐在了书案旁。 管家王欣端茶进来,见主人的神色有些难看,问道:“少爷,您这是怎么了?不舒服?” “是不舒服。” “啊,那要不请大夫过来看看?” “不用,我只是心里不舒服。” “心里?”王欣放下茶杯,皱眉道,“少爷有心事?” “没有,只是今日来了个神经皇帝,让我郁闷!” “神,神经皇帝?呃,少爷是指刚才那位抒勒国的皇帝?” “嗯,真是有问题!”麴漠端起杯子,将茶一口气喝完。 “少爷,抒勒国的皇帝怎么会突然来咱们将军府呢?” “不知道,不过我总觉得风青远这个人……”麴漠皱皱眉头,没再说下去,他叹了口气,又问道,“王欣,夫人还在午睡?” “哦,夫人刚醒来,正在房中喝茶。” “嗯……”麴漠点点头,又道,“王欣,这几日天气闷热,夫人又有身孕,不宜吃那油腻之物,你吩咐厨子煮一些清淡的汤,每日等夫人午睡醒来后,就送去,她喜欢喝。哦,对了,不能太烫,要温热。” “是,少爷,您对夫人真守心啊。” “还不够。”麴漠淡淡一笑,起身离开了书房。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 两日之后,京城郊外传来好消息:端木子寻他们终于配制出了一个方子。 麴漠非常高兴,立刻与端木萧逸一起,赶往郊外的山林。 山林中,几百名羽林军正在站岗巡卢医帐内,一个面色发黑、奄奄一息的男人正躺在病,他的四周围满了医官。端木子寻和欧阳芸清站在旁爆满脸紧张之色,李太医也一样,手中还端着个白色瓷碗,碗中是棕色的药汤。这药汤便是他们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辛辛苦苦配制出的医治疫病的方子。 麴漠和端木萧逸戴上口罩进去后,发现他们都在看着那位可怜的染病之人,沉默不语。 麴漠望着那碗棕色药汤,问道:“他还没有喝下去?” “嗯,正要给他服药。”李太医拿着瓷碗,慢慢靠近病的人,神色更加紧张,“希望能管用啊!” “会管用的。”麴漠的语气非常坚定,望了望端木子寻和欧阳芸清,二人朝他点点头,似乎也很有信心。 病人服下了药汤,所有人都站在旁爆静静观察着他的反应。 片刻之后,病人突然一阵抽搐,接着便不动了。 “难道……死了?”旁边的一个医官轻声叫起来。 李太医立刻把脉,又摇,“只是暂时晕过去。” 端木萧逸满脸疑惑,问道:“他刚才为何会抽搐?莫非药不管用?” “不知道,现在一切都不好说,再等几个时辰吧,如果病症没有消失,那就真的是没用了。”欧阳芸清叹了口气。 麴漠看看病的人,道:“或许药效正在发挥,刚才的抽搐只是正常反应。” “但愿如此。”端木子寻点着头,脸色还是有些凝重。 麴漠轻轻一叹,走出了医帐。 望着高悬在天空中的烈日,他有些郁闷地摇了。这闷热的天气,这可怕的瘟椰何时才会结束?子寻他们配制出的方子会有效吗……会,一定会的!否则真的不敢想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已经有几百人死去,如果还没有办法控制住疫情,死的人会更多……到时,恐怕京城也会大乱,百姓们惊慌失措,朝廷焦急万分,而瘟疫却会无情地下去……他想到这,再次摇。不,不会出现这种后果,不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漠大哥。”欧阳芸清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见对方正朝他而来,麴漠微笑道:“哦,芸清姑娘,这几日你们真是辛苦了。” “还好,只要那方子有效果,再苦也值了。” “嗯……对了,芸清姑娘,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什么?” “你们有没有想出能预防疫病的方子?” “嗯,其实现在配制出的方子,按医理来说,不仅能治疗已经感染疫病的人,也是预防疫病的良方。不过现在,我们还没有完全的把握,只能等待结果了。” “我想会有效的。” 欧阳芸清点点头,又突然轻叹一声道:“或许这就是那凶卦了。” “凶卦?芸清姑娘,你何时算过?” “在龙阳山庄,当时虽然算出是凶卦,但卦象模糊,混沌不知,现在看来,可能就是指这场瘟疫了。” “难道羽显……注定要经历这场瘟铱” “有些事情,可能就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只有天知道。” 麴漠点点头,沉默片刻,又道:“不过,我们或许可以改变它。就算是凶卦,有时也可以转凶为吉,只要我们努力,一切都会有可能。” 见他的眼眸中闪着一丝亮色,欧阳芸清笑了笑,“漠大哥,你和云儿一样,对任何事,总是充满着信心。” 麴漠也笑道:“就算再糟糕的事情,也会有办法解决,因此每个人都不能失去信心。” “嗯……”欧阳芸清点点头,又见李太医急匆匆朝他们跑来,满脸欣喜之色。 看他如此高兴,麴漠急急问道,“是不是有效果了?” “是的!将军,芸清姑娘,快去看看吧!” 二人立刻跑进医帐,发现众人的脸色都好看许多,端木子寻更是露出了一抹难得的笑容。 欧阳芸清一看患宅也立刻微笑起来,“太好了!脸上的斑疹正在消失,面色也在逐渐恢复正常!” 李太医连连点头,“而且脉象也很平稳。” “嗯,虽然身上的红色瘤块还未消失,但现在看来,那方子的确是有效果了。” “真想不到它会这么快起效,太好了!” 麴漠见此情形,心中也立刻轻松许多,“看来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完全好起来。” “的确。”端木萧逸点点头。 欧阳芸清又道:“现在还得继续观察,也不能疏忽大意,直到他的症状彻底消失,那方子才算是真正有效的。” “我想一定会有效。”端木子寻淡淡回道,眼神却是坚定无比。 他说得没错,一日之后,那名患者的症状真的完全消失了,另外两名患者在服药后也恢复了健康,所有人都彻底放心下来。 这个好消息很快传进了京城,百姓们高兴万分,几日来的紧张气氛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端木荣飞得知此事后,脸上也终于露出了微笑,立刻命人将方子送至泉南的三个县城,希望能用它尽快赶走这场可怕的瘟疫。 军士们也从已经痊愈的那三个人口中,得知了他们的身份。的确,三人都逝绝县中人,趁乱跑出城后,便偷偷走水路来到北方,本想在京城中安顿下来,但因病情严重,都晕倒在郊外山林中。而和他们一起跑出城的另外四个人,有两人已经死在半路上,另外两人则是去了北方的天河县。 于是,天河县的衙役和驻城军士们立刻进行全城搜查,让人感到万幸的是,那两人并没有进城,因为在城外的一处茂林中发现了他们的尸体,估计是没有撑到进城就死了。 至此,从古绝县中跑出的七个百姓都已找到,其中四人已死,另外三人被军士发现后又得到了及时医治,因此幸运地活了下来。而北方的各个州县都没有发现疫情,泉南道中,除元口、山阳、古绝三县外,至今也没有发现疫情。 现在瘟疫并没有蔓延到其他地方,预防和医治疫病的方子也已及时送至疫区,这的确让所有人都舒了口气,弥漫在羽显国上空的那层可怕的阴云开始渐渐散开。 京城的城门也重新开放,端木子寻等人回到了城中,立刻受到所有百姓的热烈欢迎,如同是在迎接英雄一样。他们也的确是英雄,若没有他们配制出的药方,死的人还会更多。 百姓们如此热情,御医所的医官们全都激动不已,白发苍苍的李太医更是老泪纵横。 端木子寻和欧阳芸清则是淡淡一笑,几日来压在心中的那块石头也渐渐落下。 第七十二章 麴漠自然也很高兴,上完早朝后,便急匆匆跑进府中花园,将此事告诉了林雪云。 听到这个好消息,林雪云非常开心,“这么说,那些染病的百姓都有救了!太好了!” “是的,现在有了预防和医治疫病的方子,流行在泉南三个县中的瘟疫会很快被消灭。” “嗯!芸清他们真是厉害,在短短几日内就能研究出药方,真乃神医啊!” “不过这几日他们也很辛苦,茶饭不思,通宵达旦地忙碌,实在让人敬佩。” “就是因为他们如此尽心尽职,才能配制出那么完美的良方,既能预防疫病,又能医治疫病,真是绝了!佩服!”林雪云不由得感叹一声,看着麴漠,又笑道,“不过漠,你也让我佩服。” “哦?为何?”麴漠搂住了她。 “听说是你先想到以毒攻毒之法的,对吧?” “是的。” “所以我佩服你啊,呵呵!” “这不算什么。”麴漠淡然一笑,又叹道,“现在只希望这场瘟疫能快点过去,已经死了太多的百姓,唉!” 望着他那抹有些哀伤的眼神,林雪云也伤感起来,“是啊,可怕的瘟疫总能夺去很多无辜的生命!” “不仅是瘟椰还有那些无休止的战争。”麴漠的神色更加暗淡下来,“云儿,要是这世间没有疾病,没有战争,那该多好。” “可这是不可能的,这两种东西总会存在。” “嗯……”麴漠点着头,将林雪云搂得更紧。 “漠……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伤感了?” 麴漠叹了叹,“一想到那些在瘟疫中死去的百姓,我就有点难过。” “的确是很难过,唉……”林雪云抱住他,轻轻一叹。 这时,管家王欣走过来,行礼道:“少爷,夫人,抒勒国的皇帝又来拜访。” “不会吧?”麴漠剑眉一拧,很是郁闷,“他在正堂吗?” “不,正朝这边走来呢。”林雪云望着不远处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再次感叹。真是妖艳! 妖艳男已走近他们,脸上还是那抹招牌式的笑容,“二位,好啊!” 邪魅的声音响起后,麴漠立刻感到一阵寒意,浑身起鸡皮疙瘩,“陛下,今日过来,还是想聊聊天?” “哦,不,今日倒是有事。”风青远理理耳边垂发,又向林雪云抛去一个微笑。 林雪云实在受不了这个妩媚无比的笑容,眉头一皱,道:“漠,我有些累,先回房休息去了。”说完,朝风青远行了一礼,走了。 麴漠也很想离开,可人家说有事,只好暂时不赚“陛下,有什么事情?” 风青远笑道:“麴将军,今日陪我去法元寺逛逛吧。” 逛法元寺?这就是他说的有事?麴漠皱皱眉头,非常干脆地回答,“不行。” “为何?” “法元寺是皇家佛寺,不能随便乱逛。” “可将军是皇上的好友,平日里可以去,而且皇上说过,我也可以去,因此你就和我走吧。” “我不去。” “唉,天气这么凉爽,呆在府中不是很闷?还是出去散散步吧。” “我呆在府中很舒服。陛下,您一个人去逛吧。” 风青远叹了口气,“你是羽显国的大将军,这么拒绝一个异国皇帝的请求,似乎不太好啊。” “那……走吧。” 风青远笑着点点头,右手突然搭上了麴漠的肩膀。 麴漠立刻移开身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麴将军,你慢点。”风青远笑着跟了上去。 片刻之后,二人来到了法元寺。 和龙阳山庄内的玉龙寺一样,法元寺也是皇家佛寺,殿宇巍峨,佛塔林立,实在是宏伟壮观。 风青远进去之后,立刻赞叹起来,“真美!” 麴漠在一旁说道:“它是座古寺,已有几百年的历史。” “原来如此,怪不得一走进来,就能感受到一种古朴的气息。” “法元寺不仅古朴典雅,所藏经书也很多。” “嗯,这就是那些朝贡国的学问僧们不远万里来到贵国的原因吧。” “是的,他们可以阅览藏经阁里的部分经书。” 风青远点了点头,“现在这个时候学问僧们好像就在寺中学习吧。” “嗯,他们应该在藏经阁那儿。” “那我们也过去看看,如何?” “不行,藏经阁只有僧人才能进去。” “哦,那就去其他地方逛逛。”风青远笑着朝前走去。 麴漠瞥瞥嘴,慢慢地跟在后面,始终与他保持两、三米的距离。 二人绕过一座大殿,来到一处幽静的花园,发现不远处的凉亭中正坐着两位僧人,一老一少,正在喝茶。 风青远看看那位俊美脱俗的年轻僧人,微笑起来,“那不是星净大师吗?” “嗯,几日后他要在法元寺开坛讲经,因此这几日就住在这里。” “那他身旁的那位老僧人是……” “他就是法元寺的方丈智空大师。” “哦,麴将军,我谬去与他们聊聊吧。” 麴漠点点头,和风青远走进了凉亭。 亭中二人见到他们后,立刻起身行礼。 “智空大师,星净大师。”麴漠也朝两位高僧行了一礼。 智空大师看看风青远,笑着问道:“将军,这位是……” “他是抒勒国的国王。” “哦,陛下。”智空大师再次合掌行礼。 “大师不必多礼。” “陛下今日来本寺,是有何事?” “没什么,只是来看看这座美丽的佛寺。”风青远望着远处的一大片佛塔,淡淡一笑,“大师,法元寺和玉龙寺一样,放眼望去,似无边际,真是大啊!” “陛下,这座古寺建于四百年前,后来几经扩建,才有了现在的规模。” “那远处的佛塔群应该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吧。” “嗯。” “大师,我倒很想去看看,您能不能陪我过去,顺便听你讲讲这古寺的历史。” “既然陛下如此有兴致,自然可以。” 风青远点点头,看着另外二人道:“星净大师,麴将军,你们也一起去吧。” 麴漠不想再与这位妖艳的皇帝逛下去,摆手道:“不了,我想在这里和星净大师聊聊天。” “那……好吧。”风青远淡淡一笑,和智空大师一起离开了凉亭。 星净大师望着风青远的背影,叹道:“他的眼神和笑容倒是很特别啊。” “嗯,让人受不了。”麴漠皱了皱眉头。 “而且让人捉摸不透……” “捉摸不透?”麴漠看看那抹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星净大师喝下一口茶,又道:“将军,听说医官们已经配制出了预防和治疗疫病的药方,是吗?” “嗯,药方也已送至泉南的三个县中。” “那这场瘟疫应该很快会过去,阿弥陀佛……” “是的。”麴漠叹了口气,“但愿再也不要出现这样可怕的疫病了。” “阿弥陀佛……”星净大师闭目合掌,似乎在祈祷着什么。片刻之后,他才睁开双眼,缓缓道:“世间万物,纷繁复杂,千变万化。众生苦难,有天意,有人为,不可预测,不可预测啊。” “大师说的对,万物变化,天灾人祸,的确是不可预测。”麴漠低下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正在这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麴漠皱皱眉头,“声音好像是从佛塔群那边传来,难道!” 他心中一紧,立刻跑出凉亭,星净大师也急忙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佛塔群旁,见风青远和智空大师正呆愣在一侧,紧紧盯着远处的几抹黑色身影。 黑色身影距离他们约有三、四百米,距离地面约有五、六米,正在佛塔群中如燕子般轻盈地飞着,又很快消失地无影无踪。 麴漠也是愣了一愣。这样的轻功从未见过,实在让人惊叹。 这时,又有八个身材魁梧的黄衣僧人从远处跑来,朝智空大师合掌行礼,“大师,未能追上。” “罢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 僧人们走后,麴漠急忙走近风青远,问道:“刚才发生了何事?” 风青远这才回过神,“我与大师正在此处闲谈,那几个黑衣人突然飞身过来,见到我们后又立刻飞走了。实在是很快,瞬间就已飞出好几百米!” “那刚才的惊叫声……” “哦,是一个扫地的年轻僧人见到那些会飞的黑衣人后才惊叫起来的。” “黑衣人……”麴漠望着远处,眉头紧锁。黑衣人的武功如此高强,又在白天闯进皇家寺院,来干什么?难道是……他想到这,立刻看向智空大师。 对方似乎也已想到什么,脸色有些苍白,“会不会是来……” 星净大师眉头一皱,“莫非,是为它们而来?” “很有可能……” “它们?是谁?”一旁的风青远有些不明白。 智空大师指着佛塔群,叹了口气,“这里共有五十四座佛塔,这五十四座佛塔中有一座珍藏着佛祖舍利和一部古老的经书。” “佛祖舍利?经书?”风青远望着身边入云的佛塔,显得有些惊讶,“大师,佛祖舍利不是被埋葬在天澜国的罗门寺中吗?怎么这里也有?” “陛下,当年佛陀涅盘时,身生三昧真火,燃烧七日始尽,留下八斛四斗晶莹光泽坚固不坏的舍利。几百年后,天澜国的国王为弘扬佛法,将舍利分载于八万四千个宝函,由僧众分送世界各地埋葬。而当时的羽显国王已在此处建了这座法元寺,寺中的明空大师曾去天澜国求学,从师于罗门寺中的无居大师,大师圆寂前,便把其中一颗佛祖舍利和一本古老的经书赠与了他。后来明空大师又亲自将它们珍藏在这里的一座佛塔中,不久之后,他也圆寂了。几百年来,总会有人来法元寺,想偷偷盗走舍利和经书,不过都没有成功。贫僧觉得,这几个黑衣人应该也是为它们而来。” “嗯……不过为何会有人想拿走舍利和经书呢?” “因为当年的无居大师在圆寂前,曾对明空大师说过,那本古老的经书中藏着一件神秘之物,如果得到它,就能享有一笔无穷无尽的财宝。” “财宝?还无穷无尽?”风青远有些惊讶。 星净大师道:“人们都想得到这笔财宝,因此几百年来,总有一些人想来盗走舍利和经书。” 风青远感到不解,“为何还要盗走舍利?那神秘之物不是藏在经书中吗?” “因为只有拥有那颗舍利,才能打开经书。”智空大师叹了口气,“明空大师认为舍利和经书都是佛陀留下的圣物,而且其中又有一件神秘之物,便把它们珍藏在了一座佛塔中。” “是哪一座佛塔?” “陛下,不可说,不可说啊。” 风青远笑着点点头,又道:“大师,刚才那些僧人是佛塔的守护人?” “是的,个个武功高强,但还是没能追上黑衣人,他们的轻功实在是厉害。” “而且寺外又有羽林军把守,黑衣人竟能轻易闯入,更是厉害。”麴漠剑眉紧拧,又低语了一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看来要更加小心了。”星净大师望着远处,轻叹道。 “的确,这舍利和经书也算是羽显的国宝,可不能让人盗走。”风青远叹了口气,又道,“麴将军,时间也已不早,我们回去吧。” 麴漠点点头,与两位大师道别后,和风青远离开了法元寺。 第七十三章 片刻之后,风青远回到了四方馆,麴漠则是去了皇宫,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知了皇帝端木荣飞。 端木荣飞正坐在御花园的凉亭中和他的两个弟弟闲谈,得知此事后,立刻大怒,“竟敢闯进皇家佛寺!不想活了!” “他们出现在佛塔群中,因此很有可能是来盗舍利和经书的。”麴漠皱眉道。 “骸休想拿走那两样东西!” “大哥,要拿走那两样东西的人,这几百年来,可是很多。”端木萧逸轻叹一声。 “还好都没得逞。”端木子寻低沉说道。 “不行!得将舍利和经书藏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端木萧逸道:“那你得先说服智空大师,让他把舍利和经书交出来。” “不过好像不可能。”麴漠轻轻说了一句。 “朕是羽显国的皇帝,他敢说不!” 麴漠瞥瞥嘴,道:“舍利和经书藏于佛塔中,几百年来都是如此,不能被改变。当年先皇在位时,也有几个想长生不老的武林高手潜入法元寺中,欲盗走舍利和经书,但没有成功。先皇不放心,为了它们的安全,也曾要求过智空大师将它们交出来,藏于另一个地方,可他并没有答应,我想现在大师也是不会答应的。” “那就派人把它们找出来!” “寺中共有五十四座佛塔,而且那里的布局你也知道,要找到它们似乎不太可能。何况你一派人去,就肯定会被守护僧们轰出来。” “敢!” “怎么不敢,佛塔群是圣地,其中的舍利和经书更是佛界圣物,历代帝王都对它们敬仰万分,认为擅自移走圣物会遭天谴,因此都未曾动过舍利和经书。难道皇上想……” “你什么意思!说朕会遭天遣?”端木荣飞紧紧盯着麴漠,心中有些愤怒。 对方两手一摊,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皇上不能擅自去找舍利和经书,坏了几百年来的规矩。” “是的。”另外二人都点头同意。 端木荣飞非常郁闷,“这个智空老和尚!连舍利和经书藏在哪座佛塔中都不告诉朕!实在是可恶!” 麴漠道:“皇上别忘了,几百年来,舍利和经书所藏的地点只有法元寺的每一任方丈知道,不会告诉皇帝还有其他人,这是当年明空大师定下的规矩。” “这朕自然清楚,不过他就不能破例一下!” “不会的。” “什么破规矩!连皇帝都不告恕” “可现实就是如此。”麴漠平静地说道。 “我想黑衣人还会再来。”端木子寻皱了皱眉头。 他的大哥猛一拍石桌,脸色很难看,“如今瘟疫还没过去,法元寺中又出现了不明身份的黑衣人!真是郁闷!” “只能提高警惕了!”端木萧逸低沉地说了一句。 “嗯,从今日起,增派羽林军,严密把守法元寺,特别是佛塔群那里!朕就不信他们敢再来!” 其他三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四个人也不再言语,望着园中的美景,都在想同一个问题。 那些拥有上乘轻功的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 黑衣人的来路还不知道,但几日之后,从泉南传来一个好消息:元口、山阳、古绝县中的疫情都已被控制住,染病之人渐渐恢复了健康,也不再有人死去。可以说,瘟疫很快就会过去。 所有人都舒出一口气,住在四方馆中的各国君王和使节也彻底放心了。哈竹赤、鹏尔都杜,还有可沙、车格两国的使节不再想急着回国,都决定再在这里住些日子。而风青远本就没有急于回国的打算,这几日都在京城中游玩,或者找端木萧逸、麴漠等人聊天下棋,悠闲自在,十分惬意。 不过感到惬意的是他,端木萧逸、端木子寻和麴漠三人并不觉得,因为他的眼神和笑容,还有那有意无意的搭肩行为都让他们感到一阵寒意,非常受不了,也不得不怀疑这位抒勒国的皇帝是否真有断袖之癖。 对于这一点,端木荣飞也有些怀疑,不过对方并没有对他抛过那种魅惑的眼神,也从没有十分靠近他,并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因此也没什么感觉,就是每次看到风青远,会产生几秒钟的错觉,以为他是个美女。不过这也只是瞬间产生的感觉,之后就没觉得了。 这样的错觉,麴漠也有,对于这个长相比美女还美的皇帝,他已经很受不了,因此几日以来都在尽量避免碰到他,但有时还是会见到对方。 一日,端木荣飞在宫中的雅兰阁摆下了一桌丰盛的宴席,以感谢他的三弟,还有欧阳芸清和李太医能在危急关头及时研制出治疗疫病的药方。既然有子寻和芸清在,兰心、端木萧逸、麴漠和林雪云自然也去了,除此之外,四个藩属国的君王、使节也受到,去了雅兰阁。 因此,风青远也在,而且他的座位就在麴漠旁边。 风青远一脸悠然,含笑的双眸正在看着麴漠,后者很郁闷,林雪云也很郁闷,见一个男人竟然这么盯着自己的丈夫,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朝对方瞪瞪眼睛,道:“陛下,您还是尝尝羽显的宫廷菜吧,非常好吃。” “哦,好啊。” 风青远低头吃菜去了,林雪云终于舒了口气,麴漠拉住她的手,低语一句,“实在是,受不了!” “的确!要不咱们和其他人换个位子?” “已经坐下,突然换席位会很无礼。算了,不去看他就成!” “嗯。”林雪云不再看风青远,一边吃菜,一边望着对坐的欧阳芸清,又看了看坐在端木荣飞身旁的兰心。 二人知道她在想什么,都朝她和麴漠投去了一个饱含同情的眼神。 端木荣飞似乎也已觉察出什么来,微微一笑,看着风青远,问道:“青远兄,这些菜怎样?好吃吧?” “非常可口。” “嗯。”端木荣飞抿了口美酒,转头望向李太医,“爱卿,您觉得怎样?” 对方有些激动,忙拱手行礼,“回皇上,实在是美味佳肴啊!” “爱卿,不必多礼。” “是,皇上。” 端木荣飞又看看子寻和欧阳芸清,笑道:“疫情能这么快被控制住,实在是你们三位的功劳啊!来,朕敬你们一杯!” “谢皇上。”李太医和欧阳芸清举杯饮酒,端木子寻也喝了一口,又皱了皱眉头,因为他看到风青远正在朝自己微笑。笑就笑了,可还用那种眼神,心中不舒服,于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麴漠也很讨厌风青远的眼神,见端木子寻一脸郁闷之色,轻轻叹了口气,又看看其他几位藩属国的君王、使节,笑道:“各位这几日都在京城中游玩,感觉怎样?” 鹏尔都杜立刻赞叹起来,“将军,贵国的京城风景秀丽,街市繁华,实在太美了!” “是啊,如此繁华的街市,臣还是第一次看到!真美!”可沙国的使节易行也感叹了一句。 哈竹赤捋着络腮胡,笑了笑,“羽显乃中原大国,其京城也是各国中最繁华、最热闹的,是所有人都向往居住的地方啊!” “是啊!是啊!”车格国的使节宾督连连点头。 见他们如此称赞自己的国都,端木荣飞的心情更加愉悦,“各位,既然如此喜欢这里,就多呆些日子吧!” 哈竹赤行礼道:“皇上,臣等也有此意。京城中古迹众多,风景秀美,实在让人迷恋!” “嗯,各位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向礼宾院开口,他们会满足你们的一切需求。” “谢皇上。”哈竹赤再次行礼,又道,“皇上,这几日朝贡国的那些留学使者和学问僧们都在学习贵国的典章律令、佛学经典,他们还真是刻苦啊。” “嗯,他们不远万里前来朝贡,还如此认真钻研,谦虚好学,实在让朕佩服。” 麴漠也笑道:“的确,留学使者在国子监学习都非常刻苦,不管是经史、历法,还是书画、算术这些专门技艺,他们都虚心求学,而学问僧们在法元寺中的学习也总能得到本国高僧们的称赞。” 听完这话,哈竹赤和鹏尔都杜都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后者瞥嘴道:“他们虽是刻苦好学,不过有时也有些无礼,见到我们总是一副得意之色,也不会打招呼。” “哦?有这种事?”麴漠有些不相信,在他眼里,那些留学使者和学问僧们倒是挺有礼貌的。 端木萧逸也是这么觉得,道:“他们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嗯……”端木荣飞也点点头,看了看正在喝酒的风青远,“青远兄,你觉得他们怎样?” 风青元从袖中掏出一绢帕子,很优雅地抹抹嘴巴,而后笑道:“朝贡国的留学使者和学问僧们谦逊有礼,给人的印象很不错。” “哦?是吗?” “嗯,王子殿下,您怎会如此认为呢?” 看着风青元淡淡的笑容,鹏尔都杜皱皱眉头,略显不悦,哈竹赤却笑道:“他们的言行举止是不错,特别是对陛下您,总是很热情啊。” 风青远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摇。 麴漠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淡淡一笑,低头喝起酒来。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林雪云突然开口了,“留学使者和学问僧们千里迢迢来到羽显,虚心学习大国的典章律令、文化艺术,回国后又将所学知识用于国家建设,不仅能促进本国的发展,而且也传播了羽显先进的文化,我想这种能加强各国之间文化交流的行为定会被后人称颂。” 此言一出,麴漠立刻朝她笑了笑,“云儿,你说的真好!” 风青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也笑道:“麴夫人有如此见解,实在让人佩服。” 林雪云看着这抹魅惑至极的笑容,心中有些受不了,淡笑一声后立刻低头吃菜去了。 第七十四章 坐在她对面的哈竹赤瞥瞥嘴,似乎对这番话有些不满,喝完一杯酒后,突然问道:“皇上,听说几日前法元寺中有几个黑衣人闯入,是吗?” 端木荣飞本在暗自佩服林雪云刚才说的话,一听到这个问题,脸色立刻沉下来,“嗯,确有此事。” “他们还真是大胆,竟然闯入皇家佛寺!”鹏尔都杜显得有些气番“皇上,黑衣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没有,这些混蛋来无影,去无踪,就跟鬼似的!” “的确是很像。”风青远淡淡一笑,低语一句。 他身旁的麴漠皱眉道:“明日星净大师就要在法元寺中开坛讲经,或许那些人会再来,要更加小心!” “的确,来者不善,是得提高警惕。”欧阳芸清蹙着眉,轻声道。 林雪云也早已听说此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端木荣飞的脸色仍然很不好,一拍桌子道:“明日他们要是敢来,就要这些混蛋有来无回!” “嗯,有来无回……”风青远笑着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其他人都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之后,所有人都已吃饱喝足,与端木荣飞和兰心道别后,纷纷离开了雅兰阁。 麴漠和林雪云回到了将军府,后者一进正堂,就笑道:“漠,今日那些藩属国的君王、使节还真是有意思。” “哦?你感觉到什么了?”“很明显,膳夜国国王哈竹赤和莎戎国王子鹏尔都杜殿下,还有可沙、车格两国的使节异形和病毒,都有些讨厌风青远。” “是的,从对待那些留学使者和学问僧的不同态度上就可看出,他们的关系不是很好。” “嗯,鹏尔都杜对那些朝贡国派来的人显得很不满,宁竹赤也是,虽然说他们言行举止都很好,但那眼神和笑容倒是很有意思,看得出他也讨厌留学使者和学问僧。” 麴漠点了点头,“膳夜和莎戎是大国,也是羽显的老朋友,见到那些朝贡国的人能享受和他们同等的待遇,甚至可以学习羽显的文化,心中定是有些不满。” “的确,他们看不起小国派来的人,而风青远却在赞赏那些留学使者和学问僧。” “嗯,其实皇上也觉得那些留学使者和学问僧都很谦逊有礼,因此对风青远比较好,这就让其他藩属国的君王、使节感到不快了。” “那风青远与皇上越走越近,估计就能从羽显得到更多的好处。”林雪云淡淡说道。 “是的,这次有四个藩属国的君王和使节留在了京城,他们可不单单是欣赏美景,游山玩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哦?什么重要的事情?” 麴漠拉住她的手,笑了笑,“巴结羽显国的皇帝端木荣飞啊。” “啊?都献上朝贡品了,还要再巴结一下?” “对,因为这次藩属国能在羽显边境进行互市或关市的名额只有两个。” “才两个?这么少?” “是的,因此他们就留下了,自然是想在皇上那里再说些好话,希望自己能被选中。” “哦……”林雪云点点头,又叹了口气。为了能与大国进行贸易往来,这些个藩属国还真是煞费苦心,这次它们之间的竞争倒真是激烈! 麴漠见她叹气,便问,“怎么了,云儿?” “哦,我是在想这次皇上会选择哪两个藩属国。” “不知道,不过抒勒国倒是很有可能会被选中。” 听他这么一说,林雪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风青远那张妖艳的脸,不由得皱皱眉头,“的确有可能,这几日他总会找端木荣飞下棋聊天,哦,还有你和萧逸他们,这关系自然就越来越来亲了。” “我倒希望他和皇上多亲近亲近,别来烦其他人。”麴漠一脸郁闷,低沉地说道。 “嗯,这个有问题的皇帝的确应该和同类多聊聊,多亲近亲近!” “同,同类?” “是啊,你看,风青远长得很妖艳,又很邪魅,端木荣飞虽然不怎么妖,但也很邪魅,二人的声音又同样魅惑无比,这就是同类了。” 听她如此一说,麴漠不禁笑起来,“云儿,你的见解倒是很独特!” “这是事实啊。” “嗯,我也这么觉得,他们二人的确……呃,有些相似之处。” 林雪云又叹道:“现在风青远与端木荣飞走得这么近,其他三个藩属国的君王、使节估计是要气死了。” “是的,抒勒原是敌国的臣属,现在皇上对风青远却很好,这难免让其他藩属国感到不满,当然也有些嫉妒。” “嗯,竞争激烈啊!” “不过我总觉得……”麴漠说到这,突然沉默下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林雪云感到奇怪,问道:“觉得什么?” 麴漠看看她,而后靠近她的耳旁低语了几句。 林雪云眉头一皱,沉思片刻后又轻轻点了点头。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 第二日,星净大师开始在法元寺开坛讲经,来京城聆听大师讲经的人不计其数,几乎挤满了整个街市。除了全国各地的千名僧众和信徒参加外,周边一些国家的僧众和商人也大老远地来到了京城,当然还有那几位朝贡国的学问僧。因此,法元寺里几乎全是人,一些迟来的信徒没能挤进去,只好站在寺外,站在街市上,虽然听不到大师讲经,但还是闭目合掌,一脸虔诚。 羽显国的皇帝端木荣飞也带着文武百官、还有四个藩属国的君王和使节来到法元寺的大雄宝殿中听经上香,他们的周围坐着近千名僧人,僧人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星净大师身上。 这位俊美脱俗的大德高僧正盘膝坐在一尊的金色佛像下,面带微笑,向众人讲解《金刚般若波罗密经》。他的身旁坐着法元寺的方丈智空大师,大师身旁又坐着朝贡国的学问僧们,都在专心致志地聆听着。 大雄宝殿外,还有数千名僧人和信徒,全都盘膝而坐,也在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大师讲经。 而在法元寺的周围,则整整齐齐地站着数千名羽林军,他们的职责便是保护皇帝和其他重要人物,除此之外,还要时刻警惕着那几个黑衣人的出现。 不仅是他们,守卫在寺中佛塔群周围的几百名羽林军也是,个个都手握刀剑,神情严肃。 这数千名军士的统帅便是羽林军大督统陈原,他正站在佛塔群旁爆凝神望着远处。他的身边还有三人:麴漠、端木萧逸和端木子寻。 麴漠紧锁眉头,心中一直在想着几日前闯入佛塔群的那几个黑衣人。他们的轻功如此高强,到底是什么来路?是来盗舍利和经书的?可要在这五十四座佛塔中找到那一座藏着圣物的佛塔,谈何容易。若不是这样,他们会是什么目的?他很想知道。 “黑衣人还会来。”端木萧逸突然低沉地说了一句。 麴漠点点头,“或许就在今日。” 站在他身旁的陈原抱拳道:“麴将军,这里有这么多羽林军把守,还有守护佛塔群的八位武僧在,应该不会有事。” “不,陈将军,那些黑衣人轻功高强,能在白天闯入寺中,绝非一般人,还是小心为妙。” “嗯,的确。”陈原点点头,又朝三人行了一礼,“二位殿下,将军,末将再去其他地方察看一下。” “好。” 陈原走后,麴漠望着面前的座座佛塔,叹了口气,“舍利,经书……他们真是为它们而来的?” 端木萧逸道:“定是,经书中有神秘之物,可以让人得到一笔无穷无尽的财宝。” “可几百年来,没有人能成功盗走那两件圣物。” “因为他们不知道经书和舍利藏在何处,每每来寻找,都会被守护僧和军士们发现。就算没被发现,也会被佛塔群困住。”端木萧逸淡淡地说了一句。 “但还会再来。”麴漠显得有些无奈,“很想得到财宝的那些人,就会来法元寺碰碰运气。” “是的。”其他二人望着佛塔群,都叹了口气。 很快,白天过去了,黑夜降临,一轮明月悬于半空,柔和的月光倾洒而下,将整个法元寺抹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月色下,寺中的五十四座佛塔静静地矗立着,显得格外庄严肃穆,那镶嵌在金色塔身中的座座佛像在月光照耀下,更添了几分神秘之色。 麴漠和端木萧逸、端木子寻二人仍然站在佛塔群旁爆凝神注视着远处。 三人心中都有一种预感:那几个黑衣人会在今夜再闯佛塔群。 不仅是他们,星净大师也有这种预感,因此,他也来到了这里。 “大师,已是深夜,您回去休息吧。”麴漠朝他行了一礼。 “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 “嗯……” 星净大师走近一座佛塔,轻轻抚摸着塔身,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每次看到它们,贫僧都会想起罗门寺中的佛塔,也是这么庄严,这么肃穆。” “的确。”端木萧逸点点头。 “罗门寺是天澜国的皇家佛寺,寺中的一百零八座佛塔,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麴漠淡笑起来,“虽然没去过罗门寺,但我想那一百零八座佛塔耸立在古寺中,一定非常壮观。” “嗯,据说几百年前,罗门寺中有一百零八位高僧,每日都会坐在佛塔下修行,那无居大师便是其中之一。” “当年的明空大师就是他的得意弟子吧。” “正是,明空大师聪颖过人,悟性极强,深受无居大师喜爱。” “因此他才会将佛祖舍利和那本古老的经书赠与明空大师吧。” “是的。” “那经书中的神秘之物到底是什么?”端木子寻问了一句。 星净大师摇,淡然一笑,“贫僧也不知道,这本经书从未被人打开过,当年明空大师将它珍藏后便没有动过它。” “不管是什么,必须要保护好舍利和经书。”麴漠望着夜色下的佛塔,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其他几人都默默地点点头。 第七十五章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出现了几抹黑色身影,正朝佛塔群这边飞来。 “来了!”麴漠眉头一皱,立刻朝前跑去。 端木萧逸和端木子寻二人也跟了上去。 黑衣人在半空中轻盈地飞着,越飞越近,就像黑暗中的幽灵,正在无声无息地接近佛塔群。 麴漠也飞身向前,想拦住他们的去路,可就在这时,黑衣人突然在空中消失了! “怎么会……”端木萧逸有些惊讶,立刻朝四周细细一看,但没有发现黑衣人的身影。 “去哪了!”麴漠站在佛塔群旁爆心中一阵郁闷。又是瞬间消失,该死! 端木子寻眉头,低沉说道:“一定还在这里!” 这时,守护佛塔的那八位黄衣武僧也飞身而来。 麴漠立刻问道:“各位,有没有发现那些黑衣人?” “没有,似乎已经离开。”一位僧人朝他们行了一礼。 “不,应该还在此处。” 麴漠的话音刚落,从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喊叫。 “黑衣人!” 众人立刻跑过去,见几十个军士正愣愣地站在一座佛塔前,抬头望着天空。 “怎么回事?”端木萧逸立刻问道。 其中一个军士指了指天空,神色有些紧张,“殿下,刚才有一个黑衣人突然从空中飞过,他,他的脸……” “怎么?” “他没有脸。”另一个军士地说道。 “没有……脸!”麴漠惊讶万分,“你们看清了?” “是的,将军,我们正在这里巡卢突然发现空中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他真的,真的没有脸!” “无脸人……” “正是,而且此人武功高强,往佛寺外快速飞去,又很快消失了。” 端木子寻立刻皱了皱眉头,“你们只看到一个黑衣人?” “是的,殿下。” “那其他人会在哪?”麴漠望着四周的佛塔,神色更加凝重起来。 这时,又从不远处跑来几十个军士,领队的正是羽林军大督统陈原,他的神色也有些紧张,见到麴漠他们后,立刻抱拳道:“殿下,将军,刚才在几座佛塔上空发现了黑衣人!” “有多少?” “据把守在佛塔群东面、南面、西面的军士们回报,他们在很多座佛塔上空共见到了五个黑衣人,而且,而且……” “难道都是无脸人?”麴漠急急问道。 “啊?将军,你们也发现了?是,那些黑衣人的确是没有脸,而且很快飞过,随后朝佛寺外飞去,又瞬间消失了。” “真是见鬼了!” “将军,你们在此处也见到过黑衣人?” “嗯,这些军士刚才也发现一个黑衣人飞过,也是瞬间就消失。” “五个黑衣人,没有脸,而且武功高强。”端木萧逸剑眉紧拧,看了看麴漠和端木子寻,“你们怎么看?” 麴漠凝神注视着身旁的佛塔,道:“他们确是在寻找那座藏有舍利和经书的佛塔,而且是每人负责查找几座。” “有这么多人把守着,他们也能闯进来,如入无人之地,真是厉害。”端木子寻叹了口气。 “能在佛塔上空飞行,又瞬间消失的功夫也实在是厉害,从未见过。”麴漠对此也感到惊讶。 “是啊!”陈原点点头,“而且都是没有脸的,真是可怕。” 他身旁的一个军士突然低语道:“是不是……鬼?” 此言一出,有几个军士也轻轻议论起来。 “是啊,没有五官,而且会突然消失,一点声音都没有,这还是人吗?” “或许真是……” “我看不像,他们定是武功高强之人吧。” “还从没见到过啊。” “的确,看来以后要更加小心了。” 陈原见军士们在悄声议论,立刻皱眉道:“有什么好讲的!黑衣人不薯,是人!以后你们都得给我提高警戒,听到没?” “哦!是,将军!” 陈原又朝端木萧逸和端木子寻行了一礼,“二位殿下,末将现在再去塔群四周巡逻一圈!” “好。” 陈原带着军士们离开了,八位武僧也朝远处走去。 麴漠望着夜色下的座座佛塔,心中担忧起来,“黑衣人会不会已经……” “将军放心吧,舍利和经书安然无恙。”智空大师的声音突然在三人身后响起。 他们回头一看,见智空大师和星净大师正站在面前。 端木萧逸立刻问道:“大师,您去……察看过?” “是的。” “那您有没有遇上那些黑衣人?” 智空大师笑了笑,“没有,现在舍利和经书的确还在,并没被盗走。” 麴漠舒出一口气,又问,“大师,您去那座佛塔时,真没遇到过黑衣人?” “是的,因为贫僧走的路,绝对不会被他们发现。”智空大师淡淡一笑,见三人满脸疑惑,又道,“至于是哪条路,大家也知道,贫僧不会相告。” 麴漠点点头,“大师,既然舍利与经书安然无恙,我们便放心了。不过以后几日要更加小心,黑衣人定会再来。” “是的。”星净大师合掌行了一礼,“各位,夜已深,现在还是回去休息吧。” 于是,五个人都离开了佛塔群。 淡淡的月光下,五十四座佛塔安静地矗立着,镶嵌在金色塔身中的佛像依然那么安详,那么庄严,依然在凝视着天下众生。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 黑衣人夜闯佛塔群一事,端木荣飞在第二天早晨便知道了,心情简直坏到极点,于是又增派了更多的羽林军把守法元寺。 虽然有黑衣人闯入,但星净大师在法元寺的开坛讲经仍在继续,而按照惯例,羽显国的皇帝和文武大臣都要在寺中听经上香三日,因此端木荣飞又去了法元寺。 皇帝离开后,硕大的皇宫里只剩下一大帮太监、宫女,还有兰心和那两位抒勒国的美女。 从龙阳山庄回来后,这两位美女便进了皇宫,端木荣飞会去看她们,但次数不多,也未在二人的寝宫中过夜,也未纳她们为妃,大部分时间都在陪着兰心。兰心有爱人陪着,心情自然很好,而今日,林雪云和欧阳芸清又来到了宫中,她便更加高兴。 三个人坐在御花园的凉亭中,喝着茶闲聊起来。 兰心看看林雪云的肚子,微笑道:“云儿,这几日身子还好吧?” “嗯,偶尔有些难受,不过还算好。”林雪云摸摸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看着这个甜美的笑容,欧阳芸清也笑了,“云儿,你有漠大哥在身爆实在是幸福。” “你有子寻在身爆也很幸福啊,呵呵!”林雪云喝了口茶,又问道,“对了,芸清,你和子寻打算何时回空隐山?” “应该再过些日子吧,现在瘟疫还未彻底过去,法元寺中又有黑衣人出现,子寻不放心,想在京城多呆些日子。” “嗯,的确,现在这里是让人不放心。” 兰心叹了口气,“我听说闯入法元寺的那些黑衣人轻功极脯虽然有数千名军士把守着,但仍能来去自如,实在是厉害。” “是的,他们应该是来盗舍利和经书的。”欧阳芸清皱眉道。 关于那舍利和经书,林雪云已听麴漠说过。经书中有神秘之物,可以让人得到一笔无穷无尽的财宝,黑衣人两次闯入佛塔群,也应该是为了它。而她一想到这两件圣物,就有些好奇,佛家经书中会藏有什么神秘之物?难道是一张藏宝图?那些财宝会在哪里?真是无穷无尽的? 唉,不清楚。 林雪云想了片刻,又道:“我听漠说,昨夜法元寺中共来了五个黑衣人。” 欧阳芸清点点头,“而且他们在半空中迅速飞过,又瞬间消失,这样的功夫倒是闻所未闻。” “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有什么神力?”兰心突然问了一句。 “神力?不,他们是人,不可能有神力。” “那黑衣人为何能在空中瞬间消失?真是奇了!” 欧阳芸清轻轻一叹,“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瞬间消失,的确让人惊讶……”林雪云托起下巴,想了一会儿,眼眸中又突然闪过一丝亮色。呃,那些黑衣人不会是忍者吧?或许就是!忍者会隐术,飞檐走壁、跳墙越城,无所不能,经常使用各种奇怪的暗器,还会隐身飞遁之术。那些黑衣人能在空中瞬间消失,可能就是使了隐身飞遁之术。若真是这样,那要抓到他们倒是挺困难的! 她皱皱眉头,更加担忧起来,“看来法元寺以后几日也不会太平。” “是的,所以要更加小心了。”兰心叹了口气。 “哦,对了,这次星净大师会在法元寺讲经多久?” “大概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这么久?” “是啊,这次天下所有高僧都云集在法元寺,不仅是来听经,还会和星净大师、智空大师共同探讨佛学问题,因此讲经的日子也就长了。” “嗯,这佛学问题确实很多,一天半天的也讨论不完。” 兰心笑道:“其实一个月也不算久,荣飞说过,天澜国罗门寺中的大德高僧一般讲经时间都在两月左右。” “嗯……那改天我们去佛寺听听大师讲经吧。”林雪云轻轻摸了摸佩戴在腰间的那块神鸟美玉。 “好啊。”其他二人立刻同意。 第七十六章 三人正聊着,从亭外突然走进两个美女——水青茹和花玉菲。 “娘娘,你们在聊什么呢?”水青茹朝她们行了一礼,清纯可爱的脸上满是笑意。 “闲聊罢了。”欧阳芸清笑道。 “哦,那就一起聊聊吧。” 兰心点点头,“好啊,二位请坐。” 水青茹和花玉菲坐下后,林雪云仔细看了看她们,心中轻轻一叹。今日这两位美女的穿着还真是漂亮。水青茹一袭淡绿色的水褶裙,一条缀满珊瑚宝石的裙带束在柳腰上,显得格外好看,花玉菲则是一身淡黄色褶裙,其上又布满了各种艳丽的花朵,衬得她如同一位百花仙子。一个清纯如水,一个娇艳如花,的确很美。她看着二人,突然又想到了风青远,那个妖艳的男人,若是穿上女装,定会迷倒所有人吧…… 林雪云甩甩头,不再想下去,笑着问道:“二位,听说这几日你们都在学宫廷刺绣?” “是的,夫人。”花玉菲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又掏出一绢白帕抹抹嘴道,“贵国的宫廷绣实在是漂亮,花样繁多,针法细腻,不过也很难学。” “哦,那这个是你绣的?”林雪云指了指对方白帕上绣着的一对鸳鸯。 “嗯,是啊。” “这是玉菲姐花了两天两夜才绣完的。”坐在她身旁的水青茹笑道。 兰心仔细看看那对美丽的鸳鸯,不由得赞叹起来,“玉菲姑娘,你绣得真好。” “能得娘娘称赞,玉菲感到非常荣幸。” “的确是漂亮,栩栩如生啊。”林雪云也是啧啧赞叹。 花玉菲轻轻抚摸着白帕上的鸳鸯,笑得十分甜美,“皇上看到它们后,也觉得很好看。” “嗯,是啊!”水青茹拿过帕子,也仔细端详起来,“玉菲姐,我要是能绣得这么好,或许皇上也会赏赐我的。” “赏赐什么?”欧阳芸清问道。 “不会是银子珠宝吧?”林雪云喝着茶,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大堆的白银和首饰珠宝。 “不是。”花玉菲微微红了红脸,笑容变得更加妩媚。 “不是这些东西,而是……”水青茹捂嘴一笑,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羡慕的神色,“皇上觉得玉菲姐绣得非常漂亮,便亲了她,我正好路过,就见到了,呵呵!还亲了好久。” 这“亲了好久”四个字水青茹说得很轻,不过所有人都听到了。花玉菲笑着朝她瞪瞪眼睛,“青茹,你别乱说!” “我没有乱说啊,事实就是这样。当时你和皇上正亲热着,所以就没看到我吧,唉,真是羡慕死了。” “你还说!” “好好好,不说了。”水青茹吐吐舌头,不再言语。 听完这话,林雪云差点被茶水呛到,“亲,亲了你!还……” 还亲了很久,这几个字她没说出来,因为她发现兰心的脸色已经很难看。 晕!真是,真是色狼!林雪云努努嘴,在想象中狠狠揍了端木荣飞一顿。 欧阳芸清轻叹一声,也看了一眼兰心。 对方秀眉微蹙,脸色仍然很不好。沉默片刻后,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皇上的赏赐还真是……特别啊。” “是啊,的确很特别。”水青茹拉住花玉菲的手,眼眸中尽是笑意。 花玉菲从对方手中夺过帕子,轻抚着那对鸳鸯,再次妩媚一笑,“皇上非常喜欢它们,说一只是我,一只……”她说到这,媚眼一抬,瞧了瞧兰心,又笑起来,“鸳鸯成双成对,真是幸福啊。” 林雪云听到此处,很想做一件事:拿条胶布,封上这位美人的嘴巴。鸳鸯成双成对,指的就是对方和端木荣飞成双成对吧。晕了,他怎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一见这位娇艳的异国美女后,就立马忘了兰心?真是! 她瞥瞥嘴,看了看兰心,见她正在蹙眉喝茶,神色有些黯淡,心中再次轻叹。兰心一定很难受,也很无奈吧。端木荣飞是皇帝,拥有众多妃子对他来说是正常的事情,他若真喜欢这两位美女,那迟早会纳她们为妃的,唉…… 兰心的确很难受,也很无奈。她明白,荣飞竖君,不可能只拥有一个女人,或许将来他会纳更多的妃子,或许他的爱会给更多的女人,或许……她轻轻一叹,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水青茹看了看她,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微笑道:“娘娘,今日皇上又去法元寺听经上香了?” “哦,是的。” “那每日都要去?” “不,就三天。” “哦……娘娘,我听说讲经的那位星净大师曾去天澜国求学,后来又译经书数十部,真是厉害啊!” 花玉菲立刻点点头,“是啊,这次来聆听大师讲经的人据说非常多呢,好像天下高僧都去了法元寺。” 兰心道:“还有一些在边境上做生意的异国商人,听说大师要讲经,也都来了。” “大师真是有名啊!” 欧阳芸清喝了口茶,微笑道:“星净大师是大德高僧,能听他讲经,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的确,大德高僧……”水青茹转动着茶杯,微微一笑,“听说星净大师容貌俊美脱俗,是难得的美男子,上次在龙阳山庄没能碰到他,真是可惜了,否则定要仔细看看,呵呵!” “你呀,就喜欢看美男子!”花玉菲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因为美男子能让人赏心悦目啊。玉菲姐,你不是也很喜欢吗?” “我哪有。” “呵呵,所有女人应该都喜欢美男子吧。” “真是受不了你。” “我就这么觉得,就像皇上一样,也是美男子,我很喜欢他。”水青茹的话说的很轻柔,脸上的笑容也很甜美,兰心看着听着,心中一紧,再次低头喝起茶来。 林雪云轻轻叹了口气。端木荣飞是美男,但美得也太邪了点! “不过话说回来,羽显的美男子的确是很多。”花玉菲慢悠悠地喝着茶,瞥眼看了看欧阳芸清和林雪云。 前者皱皱眉头,低头喝了口茶。 后者淡淡一笑,道:“玉菲姑娘,羽显国的男子就算再美,也美不过贵国的陛下啊。” 水青茹立刻轻笑起来,“嗯,陛下的确非常美,让我们这些女人都自愧不如呢!” “陛下是抒勒第一美男子,所有女人都想嫁给他呢。”花玉菲也笑道,脸上泛起一丝。 “或许嫁给他是一种不幸啊……”林雪云轻轻嘀咕一句。 “呃,夫人,您刚才说什么?”花玉菲看了看她。 “哦,我是说嫁给陛下一定会很幸福吧。” “这是当然。”水青茹的脸上再次露出一抹甜美迷人的微笑。 林雪云则是叹了口气。如果风青远喜欢男人,那女人嫁给他,绝对是种不幸。 花玉菲见她正在叹气,抿嘴一笑,突然问道:“听说昨夜有几个黑衣人闯入法元寺的佛塔群,是吗?” 兰心点了点头。 “还真是大胆啊,有没有抓到他们?” “那些黑衣人轻功极好,能在空中瞬间消失,因此没抓到。” “在空中瞬间消失?世间还有这样的武功?真是厉害!”水青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花玉菲又问,“我听皇上说,他们是来盗取舍利和经书的,对吗?” “嗯,从黑衣人两次闯入佛塔群这一点看,是肯定的。”欧阳芸清答道。 “舍利和经书鼠国的圣物,若真被盗赚可是非常不妙!” 水青茹立刻摇,“应该不会被盗赚那法元寺内外可有很多军士把守着。” “可还是让人家飞进来了。”林雪云轻叹道。 “那就把舍利和经书藏到更为安全的地方。” 欧阳芸清看看水青如茹,道:“它们是圣物,几百年来都珍藏在佛塔群中,不能被移赚这舒矩,不可能改变。” “这样啊……” “唉……”林雪云又叹了一声。难道它现在就不能改一改?几百年来有那么多人去偷盗,如今黑衣人又去,而且武功又那么好,保不准会得手啊。不如悄悄地将圣物藏在一个更安全的地方,那黑衣人不就无法找到了? “不过现在还好,舍利和经书都安然无恙。”兰心轻轻说了一句。 “嗯,希望那些黑衣人别再来了。”水青茹叹道。 其他几人默默地点点头。 沉默片刻后,花玉菲又笑了笑,“娘娘,我和青茹还要刺绣,先走了,你们慢慢聊。”说完,起身朝三人行了一礼。 水青茹努努嘴,“又要去刺绣,唉,再玩会儿吧。” “青茹,你不是一直想得到皇上的赏赐吗?像你现在这样,哪天才会绣好呢。” “啊?哦,那走吧。”水青茹甜甜一笑,也朝三人行了一礼,而后跟着花玉菲离开了凉亭。 见她们走远后,林雪云立刻皱了皱眉头,“赏赐?晕!” “他是皇上,可以给任何喜欢的人赏赐。”兰心幽幽地叹息着,眼神也暗淡下来。 “兰心,你没事吧?”林雪云拉住了她的手。 兰心淡淡一笑,“没事。” “唉,要是荣飞不纳妃子……” “云儿,他是皇上,一定会纳妃的。” “兰心……”欧阳芸清轻叹一声,又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去其他地方散散步吧。”兰心淡然一笑,拉着另外二人,走出了凉亭。 第七十七章 第二日早晨,端木荣飞依旧领着文武百官,还有四个藩属国的君王、使节去法元寺听经上香。 兰心、欧阳芸清和林雪云也与他们一同去了佛寺。 林雪云知道星净大师已讲经两日,这两日里,慕名前来聆听大师讲经的各地僧人和信徒仍然很多。由于人多,法元寺大殿外的广场上已座无虚席,这些人便只好站在了寺外。因此她担心会不会遇到交通堵塞的状况,不过后来发现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法元寺外是有很多僧人和信徒,但他们都是安静地盘膝坐于道路两侧,合掌闭目,口中还在默念着什么。 见他们如此有秩序地坐着,林雪云叹道:“真是虔诚啊!” “是非常虔诚。”与她坐在同一顶轿子中的麴漠微微一笑,搂住了她,“这几日佛寺外面都坐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信徒,还有一些僧人,他们虽然听不到大师讲经,但仍然安静地坐在这里,合掌默念经文,很多信徒甚至露宿在此处。” “嗯,真想不到星净大师在法元寺讲经能吸引这么多人。” “因为他是羽显最有名的大德高僧。” “的确……”林雪云突然想起了另一位高僧,唐朝的玄奘法师。他曾去天竺求学佛法,佛学造诣甚脯又译经书数部,精通经藏、律藏、论藏,因此被称为唐三藏。而羽显国的这位僧人和他一样,也曾去异国求学佛法,也翻绎了数部经书,也是大德高僧,让人敬佩! 她感叹了一番,又道:“大师在法元寺要讲经一月左右,我想这些僧人和信徒也会在这里坐上一个月。” “应该是这样。” “哦,对了,今日是皇上和文武百官最后一次来法元寺听经上香吧。” “是的。”林雪云点点头,心中又一叹。羽显国的佛寺都建得很好,僧人和信徒又很多,就连皇帝也会亲自去听高僧讲经三日,而且还把佛陀舍利和经书贡为圣物,真是个信仰佛教的国家啊。 她感叹之时,轿子已在法元寺门外停下。寺门周围都站满了手持宝剑的羽林军士,个个神色严肃,凝神盯着四周。 林雪云一看到他们,便立刻想起了那些黑衣人,“守卫如此森严,黑衣人竟也能闯入,的确是厉害!” “所以现在又加派了一队羽林军过来。”麴漠叹了口气,见端木荣飞和其他人已进寺中,便也拉着林雪云跨入了寺门。 在大殿广场上坐着的僧人、信徒们见到皇帝和大臣后,都恭恭敬敬地下跪行礼。 “都平身吧。”端木荣飞挥手一笑,又进了大雄宝殿。 殿中的星净大师、智空大师,还有其他高僧们立刻朝皇帝合掌行礼。 “免礼。”端木荣飞拉着兰心在圃席上坐下,其他人也在各自的位子上坐下。 林雪云挨着麴漠,坐在了离星净大师较近的位子上,对方看到她后,脸上浮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而后便开始讲经。 “今日所讲经书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佛经云:‘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心即般若之心,乃人之本心。人人都有一个真心,但现实中本有的真又被妄心所遮盖。因现在是妄我,不是真我。真心,即佛陀所说,‘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任何一个众生,不仅是在座的你、我,就如花草虫鸟,风火水云,都与佛一样,具有智慧,具有德相。这智慧和德相便是般若之心,是我们的本心。” 星净大师说完此话,坐于大殿东侧的一位高僧便问道:“大师,此心经是在言如何明心见性吗?” “是的,众生皆有真心,然在尘世总被一些事所蒙蔽。不见本心,如在混沌世界,而明心,即能明事。明心就是觉生无生、觉住无住、觉异无异、觉灭亦无减,生住异灭四相皆无,是为菩提心,也就是般若波罗蜜多心。”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众僧皆朝大师合掌行了一礼。 林雪云听到这,也连连点头。的确,菩萨心,每个人都有,可总会被一些事情蒙蔽,被忽视,自己不能了解自己,不能看透自己的真心,如在迷雾中行赚茫然不知前路在何处。所有人都具有智慧德相,只要明心,便都可以成佛啊。 如此一想,她又微微笑了一笑。 麴漠拉了拉她的手,“云儿,是否悟到什么了?” “谈不上悟,只是觉得大师的话很有道理,呵呵。” “的确。”麴漠淡笑着,俊眸中闪过一丝亮色,“人皆有本心,若不被迷惑,不被蒙蔽,不被污染,就是般若之心,能明事、明理、明天下。心有灵,能感万物,但人心不易明,真正明了后,才是清净心。” “漠,你才是真正领悟之人。”林雪云握紧他的手,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对方淡然一笑,轻轻摇了。 这时,星净大师又道:“般若即智慧,般若之心,便是智慧之心。水清月现,心清佛现,心是清净,无生死、无烦恼、无业障。波罗蜜又是彼岸之意,即到诸佛、圣人、佛土的彼岸,到达彼岸,便可见真如心、清净心、涅盘心。故以般若波罗蜜,观一切法无生无灭,是名涅盘彼岸,若聪明有我,见一切法有生有灭,就是生死的此岸。在这个世界,一切都有生灭,例如人,生、老、病、死,乃自然之理。若到彼岸,便是无生无灭,是净土,若是万法清净,就是波罗蜜多心。” “原来般若波罗蜜多心是这个意思,深刻,深刻!”端木荣飞轻轻一叹。 麴漠却拧眉沉思起来。彼岸……真的有彼岸?真的是无生无灭的世界?人有生死,佛无生死?人在此岸,那能否到达彼岸?一连串疑问在脑中徘徊着,他想问星净大师,不过已经有人开口了。 “大师,真的有彼岸净土,那里真是无生无灭的?”兰心朝星净大师合掌行礼。 对方看看她,淡笑不语。 “我觉得应该有吧。”坐在端木荣飞后面的风青远突然点点头,脸上还挂着一抹神秘而魅惑的笑容。 “或许没有。”他身旁的端木萧逸皱了皱眉头。 林雪云沉思片刻,淡淡笑道:“现实中只有人世,万物有生有灭,确是自然之理。万物即是色相,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皆空,若能看透、明了,便可以到达那彼岸净土。我想它就是人们向往追求的另一个境界,那里没有国家,没有饥饿,没有战争,没有痛苦,人们可以幸福融洽的生活,是真正自然的,返璞归真的极乐世界。我想这极乐世界或许就存在于心中吧,若是信,就有,若是不信,就无。” 此言一出,星净大师和智空大师立刻微笑着朝她合掌行礼,“阿弥陀佛……” 其他僧众也向她投来了惊讶、赞许的目光。麴漠也是,漆黑色的眼眸变得更加清澈起来,“云儿,说的真好。” “的确很好。”端木萧逸和端木子寻二人连连点头,前者的脸上更是露出了一抹难得的微笑。 欧阳芸清也笑道:“信与不信,皆在人心。” “确是如此。”风青元突然朝林雪云抛去一个似女人般妩媚的眼神。 对方受不了,立刻扭头看向大殿中的金色佛像。 这抹眼神刚好被端木荣飞和麴漠看见,二人闷哼一声,心中极不爽。 星净大师意味深长地望了风青元一眼,又淡笑道:“贫僧为大家详细讲解心经。” 于是,众人又专心致志地聆听起来。大师每讲一处,其他高僧们都频频点头,偶有几位提出疑问,星净大师都一一作答,又有几位与之辩论,他也笑着阐明了自己的观点。大殿内所有人都对这位大德高僧敬佩万分,对被他的精彩讲解所迷住。 星净大师讲到最后一句经文时,又有一个僧人突然提问,“这‘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到底是何意?” “此咒不可翻。”对方笑着摇。 “不翻?为何?” “不翻才妙啊。”智空大师闭目合掌,行了一礼。 众僧皆感到不解,齐刷刷看向星净大师。 大师淡淡一笑,“你们都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很多人都点头,因为实在不知。 林雪云也是,她虽然明白心经的大致意思,但对于最后那句般若波罗蜜多咒,真的很不明白。当年玄奘法师也没有翻译这句话,现在这位高僧也不翻,为何? “不会是……翻译不出吧。”莎戎国王子鹏尔都杜突然轻轻嘀咕了一句。 其他人没听到这话,坐在他身旁的膳夜国国王哈竹赤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看看对方,淡笑一声,“王子殿下,可别乱说。” 鹏尔都杜瞥瞥嘴,不再言语。 坐在二人前面的风青远这时转过头,朝他们笑了笑,十分魅惑,但这笑容背后似乎又隐藏着什么,让人捉摸不透。 哈竹赤一愣,又立刻拧眉看向星净大师。 大师并没有说话,其他人也没有说话。 沉默片刻后,坐于智空大师身旁的一位年轻英俊的学问僧突然打破了寂静。 “大师,经文多为显说,观世音菩萨在此处指出般若是咒,那便是密说。贫僧认为,此咒确是不可翻,若翻译,则只是将经文之意说出一二层,未能言出所有的意思。这心经从显说到密说,从有言到无言,就是要我们渐渐离开一切存在的思想、含义,体会万事万物的本来面目,体会自己的真心,才能参透妙语,参透一切。” 星净大师看着这位英俊的年轻僧人,眼眸中尽是赞许之意,“正是,此心经显密圆融,即有言说又有离言说,从可思议到不可思议,正是要我们细细体会,渐渐领悟,方能明心。” “原来是这样……”林雪云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第七十八章 麴漠淡笑起来,“一切之妙,尽在不言中啊。” “将军说的是。”智空大师朝他行了一礼,又看向刚才那位学问僧,“你叫什么名字?” “道原真睿。” “道原真睿……”星净大师点了点头,“好名字,那请问你是哪国人?” 僧人行礼道:“桑蓝国人。” “嗯,桑蓝国乃东方之岛国,你此次不远万里,渡海来羽显求学佛法,刚才的话说得又如此深刻,真是让贫僧敬佩。” “大师过誉了。”道原真睿再次朝他合掌行礼。 林雪云仔细看了看这位僧人,见他面若冠玉,黑眸炯炯有神,的确是十分英俊,也很有气质,而他的年龄看起来也只有十八、九岁,确是年轻。这么年轻的异国僧人千里迢迢,渡海来求学,又能有如此悟性,倒是很少见,或许将来能成为另一位星净大师吧。 林雪云轻轻一叹,又想到了对方的名字。道原真睿……怎么听起来像是个古代日本名呢,难道是日本国的学问僧?她又立刻。肯定不是,人家说是桑蓝国的,这里又是一个陌生的时空,绝对不会有日本国的存在。 她在想这些的时候,端木荣飞突然微笑起来,“二位大师,这桑蓝、须山、宛石三个朝贡国派来的六位学问僧可都是聪颖过人、勤奋好学的僧人,你们以后可要好好教教他们啊。” “嗯,这是自然。”星净大师淡然一笑,朝坐于旁边的六位学问僧点了点头。 麴漠看看他们,也微微笑了一下。 坐在他身后的哈竹赤和鹏尔都杜却皱着眉头,轻蔑地瞄了学问僧们一眼。 星净大师看到后,笑着摇,又开始讲经。 一个时辰后,上午的讲经结束,众僧行礼后,退出了大殿,大臣们也离开了法元寺。 端木荣飞看着四个藩属国的君王和使节,道:“今日朕决定在寺中用午膳,各位若是愿意,可以留下来,与朕一起用膳。” 哈竹赤等人立刻答应。 “二弟,三弟,芸清,哦,还有漠兄和云儿,你们也一起在这用膳吧。” 五个人点点头。 于是,端木荣飞拉着兰心,在星净大师和智空大师的陪同下,朝佛寺膳堂走去。他本来也想拉着林雪云,但对方的手被麴漠紧紧牵着,好像难以分开,又有这么多人在身爆于是抿抿嘴,放弃了这个想法。 几个人来到专为皇帝准备的膳堂,在圆桌前坐下。 既然在佛寺的膳堂用餐,吃的自然全是素食。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上来之后,林雪云立刻食欲大增。虽是素食,却很香,很诱人! “各位,吃吧。”端木荣飞第一个开吃。听了一上午的经文,早已饿了,虽然是些素菜,但已吃腻山珍海味的他倒是很开心,能偶尔尝尝佛寺中的素食,也是件快乐的事。 麴漠也吃起来,又时不时地给林雪云夹菜,脸上尽是温柔之色。 其他人也吃了,均是很享受的样子,似乎菜肴非常可口。 “清新爽滑,满嘴留香,让人回味无穷啊”麴漠赞叹起来。 “的确。”端木萧逸和端木子寻点点头。 “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素菜。”风青远优雅地夹起一口菜,放进口中,慢慢咀嚼,很是享受。 其他几个藩属国的君王、使节也是连连称赞。 坐在他们身旁的星净大师淡淡一笑,“既然大家如此喜欢,就请多吃点吧。” “如此美味佳肴,是该多吃点。”端木荣飞看了看桌上的一盘醋熘木耳,俊眸又瞥向膳夜国国王,“哈竹赤,朕听说贵国有一种野生木耳,人吃后能在夜间看清一切,是吗?” 哈竹赤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又很快消失了,“皇上,膳夜国以前确有此种野生木耳,但现在早已绝种。” “哦?没有了?” “正是,它在一百年前已绝种。” “哦,是这样……” “那野生木耳真的可以让人具有夜视能力?”林雪云嚼着,满脸惊讶之色。 哈竹赤微微一笑,“是的,据说这种野生木耳,生在雪山之上,形如莲花,黑白两色相间。美味可口,食之后能明目,若是经常食用,的确可以在夜间看见任何东西。” “这么强,绝种实在太可惜了!” “确实可惜。”麴漠看看哈竹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绝种木耳的名字也非常好听。”对方朝他笑了笑。 “是何名?”正在吃菜的兰心很感兴趣地问了一句。 “猫眼。” “猫眼?”风青远淡淡地瞥了一眼哈竹赤,“猫的眼睛?” “是,因为此木耳可以让人在夜间看清东西,就如猫的眼睛一样,所以名为猫眼。” “贴切,贴切!”车格、可沙二国的使节立刻点头笑道。 “的确,人食之后也能拥有一双像猫一样的眼睛。”麴漠笑着夹起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品尝起来。 “很多人都希望如此。”一直沉默不语的端木萧逸淡淡地说了一句。 “希望在黑暗中看清一切。”星净大师看着瓷碗中的,淡然一笑。 坐在他身旁的智空大师点头道:“若能看清黑暗背后隐藏的一切,也是不错。” “是啊,不错。”哈竹赤捋捋络腮胡,微笑起来。 “不过猫眼已绝种。”端木子寻突然摇了。 他身旁的欧阳芸清感叹起来,“如此奇特的木耳不再存于世,确是可惜啊。” “的确。”林雪云看看,又瞧瞧哈竹赤和其他几位藩属国的使节,眸子中有些黯色。 “好了,不说这猫眼了,各位继续吃吧。”端木荣飞又夹起一口菜,津津有味地品尝着。 “看清……黑暗……”一旁的麴漠皱着眉头,轻轻嘀咕一句,而后也吃起来。 法元寺的素菜实在好吃,因此一桌的菜很快就被消灭殆尽。 “皇上,是否再加些菜?”智空大师看着满桌的空盘子,不禁微笑起来。 “哦,朕已吃饱,各位若是需要,可以加菜。”端木荣飞拿起兰心递过的白帕,抹抹嘴巴。 其他人都表示也已吃饱,不需再上菜。 “那好,大家一起在寺中散散步吧,等讲经时间到了,再去大殿,怎样?”众人点点头,跟着端木荣飞走出膳堂,来至一处园中散步。 片刻之后,莎戎国的王子鹏尔都杜指着不远处的一大片佛塔,问道:“皇上,那里便是扬名天下的圣塔群吗?” “嗯,正是。”端木荣飞有些得意,“这佛塔群已有百年历史,是圣地。当年从天澜国求学归来的明空大师每日必在塔下修行,据说有一次他在那里修行时还见到了佛祖的转世灵人。” “哦?真的?” “古书中是如此记载。” “皇上,我们今日可否去那里看看,也好沾沾这古老的佛气。”哈竹赤微笑道。 “当然可以。” 于是,众人又朝佛塔群走去。 一路上,抒勒国的皇帝风青远总在看着麴漠、端木萧逸和端木子寻三人。 他们被这位美艳的男人看得心中有些发毛,额上冷汗直冒,剑眉紧拧,脸色十分难看,很想喊出“神经”二字,但有这么多人在场,只好忍住不语,心情也更加郁闷。 “又来了……神经!”林雪云实在受不了,从口中轻轻蹦出一句。 走在旁边的星净大师似乎已听到她的话,瞥瞥风青远,又看了一眼麴漠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兰心和欧阳芸清看着风青元那抹魅惑至极的笑容,都瞥瞥嘴,心中晕了一下。 这时,众人已来到佛塔群旁边。 鹏尔都杜见面前的佛塔高大巍峨,庄严肃穆,不禁感叹,“如此典雅壮观的佛塔群,的确让人惊叹!” 端木荣飞听得很舒服,“王子殿下,您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佛塔群吧?” “嗯,虽然很早就得知羽显的法元寺中有圣塔,却从未来到这里过,现在来贵国,又能亲眼见到佛塔群,真是激动!” “的确,的确啊!”哈竹赤和车格、可沙二国的使节仔细望着面前佛塔,似乎也有些激动。 “嗯,那各位就好好看看吧!”端木荣飞微笑着走近一座佛塔,又轻轻低语一声,“不知藏在何处啊……” “皇上,您说什么?”哈竹赤看了看他。 “哦,没什么。”端木荣飞望着四周,轻叹一声。 林雪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古老的佛塔群,也被深深吸引住了。这五十座佛塔都一样脯塔顶离地约有二、三十米,塔身在阳光下正泛出金色的光芒,美丽典雅,又不失威严。每一座佛塔都有七层,每一层上都镶嵌或雕刻着数十座金色佛像,有大有小,形态各异,面容古朴,宁静安详。它们如巨人般巍峨地耸立着,的确是非常庄严肃穆。 “美,真美!”兰心和欧阳芸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古老庞大的塔群,都惊叹不止。 可沙国使节易行也是连连赞叹,又见佛塔群四周站着一大队羽林军,不禁皱了皱眉头。 车格国的使节宾督看看他后,突然淡笑一声,“这些古塔历经百年,却还是如此金光闪闪,威严耸立着,真是美啊!” “的确,这里也是佛寺中最美的地方。”麴漠望着佛塔群,淡笑道。 鹏尔都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据说在古塔群中还珍藏着一颗佛祖舍利和一本古老的经书,是吗?” “对,它们是佛界圣物。” “嗯,舍利和经书倒确实是圣物,珍藏在这圣塔群中也非常合适。” “是很合适……”麴漠和端木萧逸、端木子寻三人都点点头,神色却有些不安。 鹏尔都杜又看着端木荣飞,问道:“皇上,那些闯入此处的黑衣人……难道就是来盗舍利和经书的?” 这个问题让端木荣飞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肯定是,这帮混蛋!” “的确是混蛋,竟敢两次闯入皇家佛寺,闯入这圣塔群。”正在仔细欣赏塔中佛像的风青远淡淡地说了一句。 “若是再来,定将他们碎尸万段!” 四个藩属国的君王和使节立刻点点头。 “唉……来是会来,至于能不能抓住他们,将他们碎尸万段倒是很难说。”林雪云轻轻嘀咕着,站在她身边的兰心和欧阳芸清都默默地点点头。 麴漠也是沉默不语,望着远处,微微一叹。 端木荣飞带着其他人在佛塔群周围逛了片刻后,发现下午的讲经时间快要到了,于是朝大殿方向走去。 第七十九章 兰心、林雪云和欧阳芸清都想在这里再逛一会儿,便没有离开。 三人佛塔群中,边走边聊,片刻之后,林雪云突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我怎么觉得又走回原来的地方了?” 兰心看看四周的佛塔,也点点头,“是啊,刚才好像来过此处。” “的确是来过,你们看,这座佛塔第三层中的一个佛像有些破损,而它就是我们刚佛塔群时看到的那座。”欧阳芸清指了指身旁的一座佛塔。 林雪云更加感到奇怪,“是的,当时我还仔细看了看它,很有印象……难不成我们又绕回来了?” “可我们一直在往前赚并没回头啊。”兰心注视着周围的佛塔,也很疑惑不解。 “的确,咱们一进来,就一直往前赚好像也没东拐西弯啊!” “真是奇怪……”欧阳芸清望着佛塔群,怎么也想不明白。 “那就往回赚应该能出去。”林雪云道。 于是,三人又沿着一条小径走了片刻,突然又停下脚步。因为她们发现,好像出不去了! “转来转去,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佛塔群没有出口了?”兰心有些担心起来。 “不会这么邪乎吧!”林雪云看看周围的佛塔,突然感到一阵头晕。 “真的……出不去了?” “怎会这样!” “刚才皇上只是带着我们在佛塔群周围散步,并没有进来……难道……”欧阳芸清似乎想到什么,抬头望了望四周的佛塔。 “难道佛塔群是一座……迷宫?”林雪云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何一进去就觉得有些奇怪,为何走了这么久,都没有出去,莫非真是座迷宫?佛塔迷宫? “现在看来,应该是的,否则就算有更多的佛塔在这里,我们也能走出去。”欧阳芸清指了指身旁的十几座佛塔,“你们看,它们的排列方式都很奇怪,似乎是一层套一层,而且每座佛塔基本上都是一模一样。” “确是如此,佛塔都一样脯每一层中的佛像摆放的也是一样。”兰心走近几座佛塔,细细观察起来。 林雪云仔细看了看佛塔旁的小径,皱皱眉头,“这些小径好像也有些奇怪,看起来弯弯曲曲,没什么特别,但似乎又是有规律地排列着……” “嗯,看来我们真的是陷入迷宫中了。”兰心倚在一座佛塔边上,轻轻叹了口气,“怪不得刚才两位大师和荣飞他们只是带着我们在佛塔群外面散步,我想他们也知道里面后就很难走出来吧。” “我想也是这样……或许所有人进来后,都不能走出这座佛塔群,因为此处真是座大迷宫啊。”欧阳芸清也是轻声一叹。 林雪云却摇,“智空大师知道舍利和经书放在何处,或许也知道如何走出这迷宫。” “可现在我们被困住了,而且好像也没什么办法能够走出去。”兰心一脸无奈之色。 “那就大声喊吧,外面有羽林军把守,他们应该能听见,或许也能进来带我们出去。”林雪云的心中燃起了希望。 “对!”其他二人立刻点头。 于是,三个人大声喊叫起来,不一会儿,便听见很远的地方有人声传来。 三人再次喊了几声,希望军士们能尽快找到她们。 但片刻之后,她们只听到一些人声,并没有看到羽林军的身影。 兰心摸着喉咙,想到了一件郁闷的事,“他们……不会也迷路了吧?” “看来是这样,否则早已发现我们。”林雪云叹了口气。 “那怎么办?在这等人来?不,可能等到天黑也见不到人……要不,我们试着走走吧,或许能绕出这迷宫似的佛塔群。” “迷宫……”林雪云低头沉思片刻,又突然看了看欧阳芸清,“芸清,你会破解八卦迷宫阵吗?” “嗯,可以。” “那好,就试一试!” “云儿,难道你认为这里是按卦象来布局的?” “不知道,只是突然想到了八卦阵。反正已经被困住,别人好像也找不到我们,不如试试看,保不准此处就是按卦象布局的。” “可这是佛塔群,应该不会按照阴阳八卦布局……” “我知道,可就算希望很渺茫,也得试它一试。芸清,请你仔细看看,如果是八卦迷宫阵,或与之相似,那我们就有可能出去!” “好,那就走吧。”欧阳芸清带着其他二人往后面走去,边走边观察,不一会儿,她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难道不是八卦阵迷宫?”兰心问道。 “嗯,看起来是有些相似,但又不是,我无法破解。” “那怎么办?难道真走不出去了?” “唉,看来一时半会儿是绕不出去了。”林雪云望着周围的佛塔,心中十分郁闷,“人家还没找到咱们,咱们又无法出去,真是晕了!怎么碰上这么倒霉的事情!” “我们在这里乱走也不是办法,只会越走越迷糊,要不就呆在此处,或许外面的人会发现我们。”欧阳芸清在一座佛塔前坐下。 “也好,走了这么久,也有点累了,先在这歇歇吧。”林雪云拉着兰心,走到她身旁,也坐了下去。 被困在佛塔群中的三个人一脸愁容,佛塔群外的一大队羽林军也是一脸愁容。 羽林军大督统陈原听到塔群中传来兰妃等人的喊声后,便立刻命人进去寻找,不过他也知道进去后就很难出来,但皇上最心爱的妃子在里面,还是得去找。 可现在,进去寻找的十几个军士并没有出来,陈原十分焦急,心想他美计也被困住了,于是又命十几位军士塔群继续搜寻,并派一人前去大殿中通知了皇上。 很快,端木荣飞、端木萧逸、端木子寻和麴漠急匆匆赶到了佛塔群外面。 “怎么回事?她们怎么会进去!”端木荣飞又急又气,脸色十分难看。 陈原知道这次免不了要挨顿骂了,立刻跪下,“皇上,末将失职,刚才只顾巡卢没有看住兰妃她们……” “什么!你们这么多人在外面守着,就没看到她们进去!眼睛长哪了!” “回皇上,末将正在东面察看,此处的军士一时疏忽,没看见她们塔群。不过现在末将已派人进去寻找……” 陈原还没说完,麴漠便轻叹一声,“进去的人到现在还没出来,估计也已迷路。” “不世计,而是绝对。”端木萧逸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他的大哥更加郁闷,狠狠蹦出两个字,“饭桶!” “是,末将失职,请皇上责罚!” “陈将军,现在不是责罚你的时候,而是该想想怎样才能让兰心她们和那些军士们出来。”麴漠望着面前的几十座佛塔,沉思起来。 陈原点点头,突然又问,“皇上……智空大师知道出来的方法吗?” “要是知道,朕早就让他一块来了!” “是,是,末将愚钝。” 端木子寻皱了皱眉头,“怎么办?” “所有人都进去!朕就不信这么多人都找不到她们!” “没用,进去后大家都不能出来。”端木萧逸淡淡道。 “那你说,怎么办?” “不知道……” “难道在这等她们自己走出来?”端木荣飞想了想,又觉得这似乎是不可能的,心中更加着急,“漠兄,你最有办法,快想想该怎么办!” “正在想……”麴漠低着头,的确在努力想着。片刻之后,他突然看着端木子寻,俊眸中闪过一丝亮色,“子寻,你的那只灵鸟应该还认识云儿吧?” “嗯,上次在酋元国宫中它已记住云儿的长相,也能在人群中辨别出她的气味。” “那它也认识芸清?” “这是自然。” “好,太好了!” “你是说……让灵鸟飞进去将她们带出来!” “是的,它能在高空飞行,自然对看得清清楚楚,这样很快就能找到她们,并将她们带出来。” 端木子寻立刻点点头,“是个好办法!” 他的大哥一脸悦色,早已迫不及待,“那就快让它进去吧!” 于是,端木子寻拿出一根竹笛,对着天空吹了三下。片刻之后,一只黄色的小鸟从远处飞来,而后稳稳落在他的肩膀上。他又对小鸟低语几句,后者叫唤一声,立刻飞进了佛塔群。 “希望它能带着里面的人快些出来……”麴漠望着那抹渐渐远去的可爱身影,叹了口气。 端木子寻也轻叹起来,“不过有一点,如果那些军士没和清儿她们在一起,灵鸟也许就找不到他们,毕竟佛塔群实在太庞大。” “只要她们三人出来就行了!其他人,不管!”端木荣飞说得很干脆。 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原有些郁闷,“皇上,进去的可都是羽林军,个个武功高强,若是不管他们,那军士们就会被困死在里面,这……” “这什么这!连黑衣人都抓不到,还算什么武功高强的羽林军!” 麴漠摆了摆手,“不能怪他们,那些无脸人的功夫实在太诡异,根本没有时间出手。陈将军说得对,羽林军都是精锐,不能不管,也得想办法让他们出来。” “对,都得出来。”端木萧逸和端木子寻也很同意他的话。 他们的大哥闷哼一声,不再言语。 几个人等了片刻,终于看到从佛塔群里面走出一群人,正是兰心、林雪云和欧阳芸清,还有几十名军士。 第八十章 陈原欣喜万分,长长舒出一口气,“太好了,都出来了!” 另外几人自然也很高兴,麴漠立刻抱住了林雪云,“云儿,我都快急死了!” “我们在里面也很着急,以为走不出了,还好有子寻的灵鸟帮忙,才能从里面出来。” 林雪云很感激地看了一眼端木子寻和栖在他肩上的那只黄色小鸟。 “是啊,多亏了这只灵鸟,它真是聪明!”兰心微微一笑,想起刚才这只小鸟竟能带着她们走出佛塔群,心中一直惊叹不已。 端木荣飞瞥瞥那个小,神情也很愉悦,“它能将这么多人带出佛塔群,的确很聪明,让朕佩服!” 麴漠点点头,又看了看那些军士,“你们后来找到兰妃她们了?” 其中一位军士抱拳道:“是的,将军。我们迷路后便朝佛塔群的东面走去,正好遇到兰妃她们,后来这只灵鸟飞来,才将我们带出了佛塔群。” “嗯,幸亏遇上她们,否则灵鸟可能很难找到你们。”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端木荣飞朝军士们挥了挥手。 “是,皇上。” 陈原和军士们都离开后,林雪云望着佛塔群,轻叹一声,“它的确是一座大迷宫,如果有人进去,不花个三、五天时间,还真走不出来。” “的确。”欧阳芸清点点头,“方才我们跟着灵鸟一路走来,还是辨别不出东南西北,若是再进去,仍然会迷路。” “它确是一座大迷宫,这也是几百年来,盗贼们没有得手的原因,一些人就算能冲破军士们把守的防犀也不能成功盗走圣物。有的被困死在佛塔群中,有的幸运地走出来了,但都已精疲力尽,很快会被军士们抓住。”麴漠淡淡说道。 林雪云立刻想到了一幅可怕的画面,“这么说,被困死的盗贼们的尸骨现在还躺在佛塔群中的某个角落?” “是的。” “幸好没看到,否则今晚肯定做恶梦!” “的确。”兰心舒了口气,又有些疑惑,“这佛塔群到底是谁建造的?为何要建成一座迷宫呢?” 端木荣飞轻叹一声,缓缓道:“四百年前,羽显国皇帝端木轩对当时的佛国天澜国很感兴趣,于是派遣法元寺的明空大师去那里求学佛法。在此期间,曾有一位天澜国的高僧来到羽显弘扬佛法,端木轩从他那里得知,天澜国的罗门寺中有一百零八座圣塔,非常巍峨庄严。他对此非常感兴趣,便也仿效圣塔,在法元寺中建了佛塔群,但为了显示对佛国的尊敬,只命人建了五十四座。而他本人又极喜欢布阵设局,于是就将佛塔群建成了一座迷宫,但不是按照五行八卦阵,而是按照一种远古而神秘的迷阵建造,因此至今无人破解。后来明空大师求学归来,见到佛塔群后,立刻想念起罗门寺中的圣塔,于是便将无居大师赠与的舍利和经书珍藏在其中一座佛塔中,因考虑到它们是佛界圣物,经书中又有神秘之物,所以直到圆寂前才将所藏地点告诉了下一任方丈。从此之后,这秘密也只有历任方丈知道,如此传下来,到今日的法元寺方丈智空大师。” “原来如此。”林雪云这才明白,为何人们都走不出佛塔群了,原来是按照一种古老神秘的迷阵而建,还无人能破解。唉,为何几百年前那位羽显国的皇帝会有如此喜好呢?佛塔就是佛塔,他却在里面摆下迷阵,搞得大家都不能进去细细参观,真是有点晕……不过话说回来,这迷阵也作用,能防止盗贼来偷那两件圣物。 她想着想着,又突然有些疑惑,“呃,有一点我觉得奇怪,既然逝老神秘的迷阵,那当年的明空大师进去将圣物珍藏后又怎么出来的?难道他会破解迷阵?” 端木萧逸点点头,“当年只有他和皇上能破解此阵,也从未告诉任何人,因为怕别人知道后会引来盗贼,偷走圣物。后来二人先后离世,从此之后,便再无人知晓破解之法。” 听到此处,欧阳芸清又感到一丝不解,“法元寺的每一任方丈也不知道?” “不知。” “那他们既然清楚圣物所藏地点,总会去看看吧。” “是的,以确认舍利和经书是否安全。” “这就怪了,既然方丈们都不知道破解之法,佛塔群后也定会被困住,可他们是怎么出来的?” 一旁的麴漠笑了笑,“有条隐秘的路,可通往那座佛塔,不过只有方丈一人知道。几日前,智空大师便是走那条路,而后去佛塔中查看圣物的。” “迷阵,隐秘的路,这一切真是神秘。”兰心不禁轻叹一声。 林雪云望着面前的佛塔群,心中涌起一个疑问,“你们说……佛祖舍利和古老的经书究竟被明空大师珍藏在了哪座塔中呢?” 其他人也不知道,都一脸茫然。 “如果知道,我一定要去看看那佛界圣物,尤其是佛祖的舍利。” “若能知道它们在何处,当然要去看。看看那经书中的神秘之物是什么,那些财宝到底……” 端木荣飞不再说下去,托起下巴,微笑起来,眼眸中似乎闪烁着金子般的光芒。 “皇上,你不会在想什么金子之类的宝贝吧?”麴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啊?怎么会!” “怎么不会。”端木萧逸和端木子寻也瞄了瞄他们的大哥。 对方有些郁闷,“朕是那种爱财之人吗!” “是的。”麴漠说得很干脆。 “你!” 见他的脸色阴沉下来,兰心立刻笑了笑,“各位,星净大师还在大殿中讲经,我谬去听听吧。” “好。与其在这幻想那批财宝,还不如去听听佛经,清醒一下头脑。”林雪云看着端木荣飞,淡笑一声。 对方瞥瞥嘴,朝前走去。 “的确该去听听。"麴漠拉起林雪云的手,也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佛塔群。 在法元寺听完经,上完香后,麴漠他们便各自回家了。 麴漠和林雪云跨出寺门时,妖艳男人风青远缓缓走过来,朝二人微微一笑,“麴将军,刚才您和皇上、两位殿下那么急匆匆地走出大殿,是为何事啊?” “哦,是兰妃她们在寺中散步时迷路了。”麴漠看着那抹笑容,又有些受不了了。 林雪云也是,眉头一皱,淡淡道:“后来我们三个人走对了方向,没再迷路,于是就和漠他们到大殿听经去了。” “嗯,这法元寺的确很大,也容易迷路。”风青远再次微笑,笑得很迷人,也很魅惑。 对面二人摇着头,转身便走。风青远又叫住他们,柔柔地飘去一句话,“慢赚明早我来贵府拜访二位啊。” “啊?又,又来?”二人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见那妖艳男人已从一旁离去。 麴漠拍拍额头,满脸苦色,“明日若来,已是第十次了,这么喜欢将军府吗!” “嗯,或许也喜欢你。”林雪云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神经!”麴漠说出了几个时辰前在寺中散步时没有说出口的词儿。 “的确有点……” “不说他了,咱们走吧。” “好。” 二人离开法元寺,坐进轿子,回去了。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 麴漠一想到风青远会再来府上,心中就着实郁闷。每次来,都没什么事,聊聊天,下下棋,看看他,笑一笑。可那眼神、那笑容,还有言行举止,都让他感到头晕、冒汗、发冷,非常难受。这次对方又要来,他又会受不了,既然如此,还不如避开这位妖艳皇帝! 于是,他在第二日早晨,便拉着林雪云离开将军府,决定去逛街。 林雪云不想看到那位有点神经的妖艳男人缠着自己的丈夫,因此开开心心地跟着对方来到了京城街市中。 街市很热闹,二人逛得也很愉快,不过很快,他们的心情又开始郁闷。 在距离二人十米的地方,有个玉石摊,围着很多人,不过只有一个人在看玉石,其他人都在看他。 他,就是那位美艳妖媚、气质脱俗的抒勒国皇帝风青远。 如此美男子,自然能吸引众人的目光。现在,玉石摊旁的人们正用一种呆愣的眼神,紧紧盯着妖艳美男,估计他们的心中也在感叹,感叹对方这令人窒息的美。 麴漠和林雪云轻轻一叹,又互望一眼,转身想离去,但风青远的声音已从空气中飘了过来。 “二位,早上好!” 麴漠瞥瞥嘴,俊美的脸上一片乌云飘过,“这么快就被他看到,真是郁闷!” 林雪云再次叹气,随着对方慢慢转过身,便见风青远已站在他们面前。 “早上好。”麴漠朝他点点头。 “二位,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我正要去登门拜访你们呢。”风青元撩起耳边的垂发,魅惑一笑。 “哦,是吗?”麴漠看看天空,淡笑一声。 “将军您忘了?昨日在寺门外……” “寺门外?哦,咱们碰到了。” “临走前,我跟您说过今日要去将军府的。”风青元靠近他,又笑了笑。 麴漠后退一步,满脸疑惑之色,“您说过?哦,非常抱歉,我和云儿都没有听到。” “这样啊……那现在既然碰上,不如一起逛逛街市,怎样?” “这个……”见对方有些犹豫,风青元轻叹一声,“怎么?将军不愿与我这个异国皇帝一起逛街?” 的确不太愿意。麴漠心中是这么想的,不过对方毕竟是藩属国的皇帝,作为羽显国的将军,拒绝他,似乎有失礼数,于是答应了。 风青元笑得很迷人,随二人朝前走去。 第八十一章 街市上不时有路人呆愣住,因这三人实在太美,特别是那位妖艳的皇帝…… 风青元好像早已习惯别人如此注视他,双手环胸,悠哉悠哉地走着。 林雪云看看他,再次感叹起来,“陛下,其实你出门时应该带副面具的。” “哦?这是为何?” “因为你的容貌实在是……唉,我不说你自己也知道,有那么多人都被你迷住,还有几位立马晕倒的。你若戴上面粳那几位也不至于晕倒了。” “可我不习惯戴面具啊。”风青远的声音非常邪魅,幽幽地飘进了另外二人的耳中。 麴漠立刻感到一阵寒意,俊美的脸上再次浮出一大片乌云。 “陛下,我在一本小书中读到过,有个国家名叫彩云国,那里有位户部尚书,名叫黄风珠,长得实在很美,连女人都自愧不如,他的脸上就戴着面具。” “有那么美的男人?”风青远显得很有兴趣。 “你不就是一个吗!”麴漠瞥瞥他,低语一句。 对方似乎已经听到,没有说话,只是淡然一笑。 一旁的林雪云还在想着《彩云国物语》中那位神秘尚书,轻叹起来,“黄凤珠的美是相当让人震撼的。据说有一次国试,每个见到他真面口的人全部对他一见钟情、为他魂不守舍,甚至连监考官也目不转晴地盯著他,已经过了考试时间却忘了打钟,结果遭到开除的大概有三十人左右。还有一些见过黄尚书容貌的官员,也同样被他迷住,好一点的从此三年无法正常工作,到最后官位被贬、加中鸡犬不宁,下场凄惨的一点就是精神失常。” “的确……很震撼!”麴漠轻叹一声,淡淡地瞥了一眼风青远。 对方正在微笑,眼眸中尽是魅惑之色,“如此美丽的尚书,还真是让人不安啊。” “他的美,不仅让人不安……据说那种美貌能令飞过的乌鸦昏迷,而后劈劈啪啪往下掉……” “乌鸦?劈劈啪啪……往下掉?”麴漠朝天一看,很担心现在也会掉下几只乌鸦,因为这儿也有一个人长得很美,很令人震撼。 风青远笑得更加灿烂,“如此美貌,真是罕见!有意思!” “陛下,我觉得那黄尚书摘具后的容貌……应该和你差不多吧。”林雪云轻轻叹息着。 “哦?夫人这是在夸我长得很美?也可以让飞过的乌鸦劈劈啪啪往下掉?” “你的确美,就是有点……” “什么?” 神经。麴漠在心中说出了这两个字。林雪云淡淡笑着,眸子里闪过一丝郁闷之色,“没什么,哦,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风青远看看她和麴漠,也没再问下去,跟着他们朝一处湖岸边走去。 走了片刻,他又突然盯着林雪云,微笑起来,“夫人,你的玉佩可真是漂亮!” “啊?玉佩?” “是啊,就是它。”风青远伸手摸了摸对方腰间挂着的那块神鸟美玉。 啪! 麴漠立刻打掉那只手,将林雪云拉至一爆脸上已有些怒意。 “真是块美玉啊!”风青远揉揉自己的手,不忘赞叹了一番。 “的确是美玉,而且能保平安。”林雪云皱着眉,轻轻抚摸起了雕刻在玉上面的那两只神鸟。 “夫人,这两只鸟好像在哪里见过……” “嗯,就是朱雀和玄鸟。” 风青远点点头,眼眸中闪过一丝亮色,“的确是它们……这美玉还真是特别啊,竟把神鸟雕刻在上面。” 林雪云淡笑不语,继续向前走去。 风青元瞥了一眼美玉后,也不再言语。 不一会儿,三个人来到了一处清澈的湖泊旁。 碧水如翡翠,“翡翠”边上还有一处水榭,里面坐着很多书生模样的人,正在饮酒聊天。 风青远细细一看,突然指着其中六人道:“他们好像是留学使者。” “的确是。”麴漠也已认出那六人,微笑起来,“这些留学使者在此处和举人们闲聊,倒是挺愉悦的。” 林雪云的好奇心又上来了,“他们今日不用去国子监学习吗?” “对,他们昨日已参加完旬试,所以今日放假一天。” “那这些举人呢?” “是来京城参加秋试的,十日之后便要举行。” 林雪云望着水榭那爆点了点头。她已知道这羽显国的科举制度,若想进朝为官,必须要经过乡试、京试和殿试。先在各州县举行乡试,考中的就叫举人,他们有资格来京城参加会试。京试每两年一次,因为多在秋季举行,又叫“秋试”。如今大考在即,这些举人们一定有些紧张吧。看他们和留学使者交谈的如此愉悦,估计是在探讨什么学术问题,呵呵! 她这么想的时候,风青远笑道:“那边如此热闹,不如我们去看看吧。” 麴漠对留学使者的印象很好,也想听听他们在和举人们聊些什么,于是点头同意。 三人来到水榭中,留学使者们见到他们后,立刻躬身行礼,“陛下,麴将军,麴夫人。” 坐在学者身旁的五位年轻举人听到“陛下”、“将军”四字后,也急忙下跪行礼。 “你们都起来吧,不必多礼。”麴漠拉着林雪云在石凳上坐下。 举人们起身后,看看二人,不禁暗暗赞叹。一位俊美非凡,一位清丽脱俗,实在是罕见的容貌! 他们又瞧了瞧正站于一旁,理着耳边垂发的风青远,立刻愣住,全都一副呆傻的模样,直直地盯着那张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美丽面容。其中一人低呼一声,身子往后一仰,险些晕倒,幸好一个留学使者反应快,连忙扶住了他。 另外四个举人还处于呆愣的状态中,八只眼睛看着风青远,一眨也不眨,全都瞪得很大。 林雪云和六位学问僧都轻叹一声,麴漠则是摇,敲了敲石桌。 这一敲,才让举人们回过神,刚才险些晕倒的那位举人靠近一个留学使宅轻轻问了句,“他就是陛下?” “哦,他是抒勒国的皇帝陛下。” “这么美……” “唉,不能多看,否则必会受不了。” “是啊!”其他四个举人对此非常同意,都不再看下去。 风青远淡淡一笑,也在石凳上坐下。 “各位在这聊什么呢?”麴漠笑着问道。 一位长相儒雅的留学使者又朝他行了一礼,“将军,我们在谈论一些诗词歌赋,哦,方才又说到了《道德经》。” 听到“道德经’三个字,林雪云便开始感兴趣了。自从上次听兰心吟诵过道德经后,她便知道,在羽显国,这本经典著作也非常有名,很多学者都会吟诵,也极推崇里面所讲的治国、修身养性之道。 她笑了笑,“道德经具有深刻内涵,可是经典著作。” “是的,夫人,我们正在谈论其中的无为而治之道。” 麴漠对此也很感兴趣,“那请各位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好。”刚才那位儒雅的留学使者首先说道,“老子曰:‘为无为,则无不治’,顺应自然,不妄为,则能治理好一个国家。”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瘦高个的举人立刻摇了,“我倒觉得无为并不能治理好一国。” “哦?为何?” “顺应自然的确很好,但若一味跟随自然之道,不去争取,不去努力,不重用贤能、制定各种律令法制,以约束百姓的行为,天下岂不是要散乱一团?还是应该有为,积极争取,努力使国家的各种制度政策完善起来,天下就会更加安定太平。而且老子说要‘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关心百姓,让他们衣食无忧,固然很好,但削弱百姓的精神意志,让聪明人不敢有所作为,这岂不是有些……” 见他正在犹豫着什么,麴漠笑了笑,“今日就是随便聊聊,大家畅所欲言,不必有任何顾虑。” “你想说这是愚民之策吧。”林雪云突然插嘴了。 “呃……有一点。” “愚民?”风青远似乎对这个词很感兴趣,摸着下巴,微微一笑,“削弱百姓的精神意志,让他们不敢随便言语,让聪明之人不敢有所作为,这好像是有点愚民哦。不过,大部分的君王不都是这样吗?” “我倒不这么认为。”林雪云沉思片刻,又道,“老子并非在讲愚民思想,其实他是反对现实中私欲膨胀、道德沦丧,因此才主张‘虚其心,弱其志’,让百姓无知无欲,就是要消除奸诈的智慧,贪婪的。不是说要压制一切言论,限制聪明人的行为,只是想让社会变得更加和谐,民风更加纯朴,国家才能安定。” 此言一出,众人都有些惊讶,刚才那位举人愣了愣,又低头思考起来。 麴漠淡然一笑,非常赞同她的话,“的确,消除一切邪念,不贪不盗,天下才会更加安定。” 风青远看看他和林雪云,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时,又有一位举人开口了,“无为,其实不是无所作为之意,是不妄为、不随意而为。要顺应自然之理,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去干预其他人和事,这样人们才能和平相处,天下也会安定大治。” “说的对。”一个面目清秀的留学使者很赞同他的话,“所谓‘治大国若烹小鲜’,烹鱼时不可随意乱翻,否则会把鱼弄碎,其实老子是希望治国者要无私无欲……” 讲到此处,他又看了看风青远和麴漠,欲言又止。 麴漠微笑起来,“我已说过,今日大家只是随便聊聊,可以谈论一下君王治国之道。” 留学使者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治国者应无私无欲,不能随心所欲,繁令苛政、扰民害民,这样天下就会大乱。” “嗯,言之有理啊。”风青远的眼眸中尽是赞赏之意,朝他微微一笑。 刚才那位长相儒雅的留学使者也点了点头,“君王若是虚静无为,‘生而不有,为而不恃,成功不居’,顺应自然之道,不用私欲去干预政事,不好大喜功,治国不朝令夕改,为其所为,止其私欲,则国家必定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啊。” “说的非常好!”麴漠的脸上笑意满满,他看着对方,又问,“您好像是桑蓝国派来的留学使者吧?” “是的,将军,我与他都是桑蓝国人。”对方指指坐在他身边的那位面目清秀的留学使者。 “嗯,见解不凡,令人钦佩啊!” “将军过誉了。” 林雪云听到“桑蓝”二字,突然想起了昨日在法元寺大殿内见到的那位学问僧,道原真睿,和他们一样,对方的见解也很深刻。 她有些好奇,问了一句,“你们应该和学问僧道原真睿很熟吧?” 那位面目清秀的留学使者行礼道:“是的,夫人。这次我国就派了我们和道原君三人前来贵国求学,我们都是同乡,也是好友。” 麴漠点点头,看着六位留学使宅微笑起来,“你们和六位学问僧一样,都聪颖好学,也很谦逊有礼。” 其中一位留学使者立刻行了一礼,“将军实在数誉了,我们能来贵国求学,真是感到万分荣幸啊。” 麴漠淡然一笑,看了看举人们,“各位,十日后就要进行京试,希望你们都能考上。” “谢将军,我们定会努力。”举人们也行礼道。 风青远看看他们,又瞧瞧麴漠,笑得更加魅惑,更加迷人。 举人们碰巧瞄到了这抹笑容,再次呆愣住。 第八十二章 他们呆愣之时,水榭外突然传来一声喊叫。 “有人落水了!” 众人往外一看,见一个男子正在湖中拼命挣扎着,身子则在往下沉。 麴漠和风青远立刻朝外面跑去,留学使者和举人们跟着跑了出去。 林雪云也站起身,打算出去瞧瞧,但在这时,她突然发现在水榭东侧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中正站着一个黑衣男子,面容英俊,正淡笑着望向这边。 她有些好奇地看了看他,见对方似乎也在看着自己,心中又有些疑惑。刚才来这时,小树林里没人啊……呃,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还有那眼神,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云儿。”麴漠在这时走进了水榭,其他人也跟了进来。 “哦,你们回来了……那个人怎样?被救上岸了吗?” “是的,我谬去时,已有人将他救起。”麴漠走近她,又问,“你刚才在看什么呢?” “那边有个男的正……”林雪云指着水榭东侧的小树林,没再说下去,因为她发现那位黑衣男子已经不见了。 “有个男的?”麴漠朝小树林细细一看,并未发现什么人。 “嗯……估计是路人吧。” 麴漠点点头,笑着看向留学使者和举人们,“今日跟大家一起聊天,实在感到愉悦。你们继续聊吧,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告辞。”说完,拉着林雪云步出了水榭。 风青远也跟着走了,其他人朝三人行礼后,坐下继续闲聊起来。 林雪云一出水榭,便问道:“漠,今日你不是没什么事情吗?” “哦,我想再去法元寺看看,最近几日都要小心黑衣人。”麴漠皱皱眉头。 “麴将军说的是。”风青远看着他,淡淡一笑。“陛下,那我们先走了。” “麴将军,我反正也无事,就与你一起去吧。或许在那还能碰上萧逸殿下和子寻殿下。” 风青远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柔,让麴漠立刻感到一阵寒意,他瞥瞥嘴,蹦出两个字,“随你……” 林雪云瞅瞅风青远,叹了口气,“漠,那我去宫中看兰心了,反正芸清也在那。” “好吧,我先送你回府。哦,等会儿过去时,让轿夫走慢点。”麴漠看了看对方的肚子。 知道他在关心自己和宝宝,林雪云点点头,笑得很开心。 麴漠拉着她,朝前面走去。 风青远也随二人继续往前赚走了几步,他又回头望望水榭那爆脸上慢慢浮出了一抹魅惑的笑容。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 片刻之后,林雪云已在皇宫御花园中,和兰心、欧阳芸清二人闲聊着。 兰心告诉她,端木荣飞还是担心舍利和经书会被黑衣人盗赚于是今日又和他的二弟、三弟一起去了法元寺。 林雪云点点头,“的确,那帮黑衣武功了得,似乎又有隐身之术,是要高度警惕着。” 想到那几个无脸黑衣人,欧阳芸清也很担忧,“如果他们会破解佛塔群中的迷阵,那就糟了。” 兰心摇,“应该不会,破解之法已无人知晓。我想那帮人一旦步入佛塔群,也会被困住。” “他们两次来,都是在空中飞行,估计是来查看整个佛塔群的布局的。”林雪云皱眉道。 听她如此一说,欧阳芸清又疑惑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功夫?能在空中飞行这么长时间,而且可以瞬间消失?” “是啊,这么好的轻功实在是罕见!”兰心轻叹了一声。 林雪云对那些黑衣人也很感兴趣,低头沉思起来。能悄然无声地闯进法元寺,能像鸟一样在空中轻盈地飞行,能在一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的功夫,这样的人的确闻所未闻。还有,他们个个都是无脸人,难道是被毁容了,还是特意隐藏起真面目?八个武艺高强的黑衣人的背后,还藏着什么?是有人派他们来的?会是谁? 她不知道,其他二人也不知道,都沉默下来。 良久,林雪云又突然想到什么,在兰心和欧阳芸清耳边低语了几句。 兰心轻轻点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应该不会吧……” “一切都有可能,而且这个问题的确有些奇怪。这样解释,或许……”欧阳芸清秀眉微蹙,低头思索起来。 “现在一切都还不明了,只能小心些了。”林雪云叹了口气。 兰心又想到了那些无脸黑衣人,心中一颤,“怎么会没有脸,真是恐怖……” “唉,幸好没亲眼看到!”林雪云微微一叹,又道,“还是别再想了,咱们去其他地方走走吧。” 于是,三人往湖岸东侧走去,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座名为“月风轩”的阁楼前。 林雪云抬头一看,发现二楼窗户旁正坐着水青茹和花玉菲,二人低着头,似乎在交谈什么。这时,水青茹也看到了楼下三人,立刻朝她们挥了挥手。 三人笑着点点头,打算继续往前赚花玉菲却叫住了她们,“娘娘,你们也上来坐坐啊。” 兰心似乎不怎么愿意,欧阳芸清突然拉住她的手,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我们上去吧。” 对方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三人来到月风轩楼上,水青茹和花玉菲立刻朝她们欠身行了一礼。 林雪云见临窗的一张紫檀木桌上堆放着一些针犀于是问道:“你们……是在绣花?” “是的,夫人。”水青茹拿起桌上一块还没绣好的绢布,微笑起来,“这几日都在绣着,虽然有些累,但看到它即将完工,还是很开心呢!” “那绣的是什么?” “哦,是青花瓷。” “青花瓷?”林雪云有些好奇,凑过头去一看,见白色绢布上的确绣着一个瓷瓶,瓷瓶表面绣有三人,两男一女,正站在花丛中赏花,整幅图清秀素雅,十分美丽。 “夫人,您觉得怎样?”花玉菲走近林雪云,笑得很妩媚。 “很美,绣得真好。” “谢夫人称赞!”水青茹又笑着朝她行了一礼。 兰心和欧阳芸清看着那青花瓷瓶,眼中都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水青茹轻轻抚摸着绢布,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它是我与玉菲姐合绣的,花了好些功夫啊,尤其是在绣这块的时候。” “的确,那儿……得用心去绣才行。”花玉菲指指瓷瓶上的一处地方。 另外三人细细一看,见对方正指着图画中的那个男子。他在赏花,却是背对着大家,因此看不到正脸,而身旁的两位女子则是侧着身,因此只能看到两张侧脸。 对此,欧阳芸清有些好奇,“二位,为何不绣他们的正面呢?” 花玉菲笑了笑,“因为背影很美,而且又添了神秘感。” “尤其是他,这样的背影真令人着迷啊!”水青茹指着那个男子,清澈的眸子里尽是温柔之色。 “他……是谁?”兰心突然问了一句。 水青茹沉默不语,看了看花玉菲,后者又看看兰心,脸上笑意更浓,“是皇上。” “皇上……” “嗯,有一日皇上在御花园中赏花,那抹背影实在太美,我便画下来了。” “而后玉菲姐就决定绣在青花瓷上,现在看看,绣出来的效果还真是不错呢!”水青茹抚摸着绢布上的瓷瓶,显得非常开心。 兰心却皱了皱眉头,“那这两位女子……” “不会是,呃……你们二位?”林雪云看着绢布上那两张有些熟悉的面孔,轻轻低语着。 水青茹捂嘴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花玉菲则是微微一点头,笑得更加妩媚。 两位女子就是她们,陪着端木荣飞赏花,晕……林雪云轻轻一叹,看了看兰心。 对方低着头,抿着嘴,似乎在想些什么。 欧阳芸清看看她,也叹了口气。 “你们……怎么了?”水青茹眨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一脸不解之色。 花玉菲倒是笑起来,“青茹,我想不出两日,这青花瓷就可以绣完了,到时皇上看到后,应该会很高兴吧。” “嗯,或许还会赏赐我们呢!” “你就惦记着那赏赐!” “怎么?你难道不惦记?皇上难得来我们那,就应该好好把握机会啊!” “你什么意思?” “玉菲姐心里明白,还问我!” “你这丫头!”花玉菲轻轻推了推对方,脸上有些。 林雪云和欧阳芸清感到无语…… 兰心已不想听下去,于是决定离开。就在转身之时,她突然撞上了一个端着盘子的丫鳜身子没站稳,立刻向后跌退了几步。 她往后一退,又不小心撞上了正在绣花的水青茹。 “哎呀!”水青茹轻喊一声,脸色显得有些痛苦。 “青茹,怎么了?”花玉菲连忙走近对方,仔细一看,发现她的左手食指正在流血。 “我的手……好痛!”水青茹捂着手指,秀眉微蹙,又看了看兰心。 “对不起!”兰心很不好意思,立刻道歉,“怎样?很痛吗?” “嗯,被针扎了一下,还,还流血了……” “实在是对不起。” 一旁的丫鬟见状,立刻跪倒在地,声音起来,“娘娘,二位,对不起!奴婢来给们送茶,只顾低头走路了,没看到娘娘,实在……” 丫鬟还没说完,水青茹便摆了摆手,“算了,你也不适意的,退下去吧。” “娘娘……” 兰心也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哦,是……” 丫鬟走后,兰心再次道歉,“对不起,我刚才没站稳,所以就撞上你了。” “没事的,娘娘。”水青茹捂着手指,微微一笑,“这血很快就会止住,过一会儿就不痛了。” “而且娘娘又不适意的。”花玉菲也笑了笑。 “那……我们先走一步,你们继续绣花吧。”林雪云突然说了一句。 水青茹和花玉菲又朝她们欠身行礼,“三位慢走。” 三个人出了月风轩,朝前走去。 欧阳芸清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典雅的阁楼,轻轻问道:“兰心,皇上他……常去她们那吗?” “不是经常去。”对方回答得也很轻。 “会不会留宿?” “不会。” “还算好……”林雪云微微叹了口气。她还以为那的皇上见到这两位美女后就会失去大脑,将兰心远远抛在一边。现在看来,还不至于那么色,不过……以后呢?唉…… 她正在叹气,突然看到兰心惊叫一声,紧接着又蹲下身,双手抱住了右腿。 “兰心,你怎么了?” “有虫子!” “什么?”欧阳芸清看了看四周,“什么虫子?” 兰心揉着自己的右腿,有些痛苦地摇,“不知道,刚才咬了我一口,很痛。” “啊?”林雪云立刻撩起她的裙摆,仔细看了看,发现在她的小腿上有一个小红点,并且正在流血。 “兰心,你感觉怎样?很痛?” “现在好点了,刚才真得很痛。” 林雪云点点头,又瞧了瞧四周,“是不是蜈蚣之类的虫子?” “我没看到,不过感觉是虫子。” “让我看看。”欧阳芸清仔细检查着她的伤口,突然眉头一皱,道,“似乎是蜘蛛咬的……” “蜘蛛?”林雪云有些惊讶,“那要不要紧?若是被毒蜘蛛咬了,就惨了!” “不是,虽有流血,但没有中毒的迹象。” “那就好。兰心,还疼吗?” “不怎么疼了。”兰心揉揉小腿,站了起来,“我没事,咱们走吧。” 于是,三个人继续朝前走去。 她们渐渐远去后,一只蓝色的蜘蛛从一处草丛中慢慢爬出来,而后一跃而起,瞬间消失在了空中。 第八十三章 几日之后,从泉南道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元口、山阳、古绝三县的瘟疫已经彻底过去,不再有人患病,不再有人死亡,城门重新开放,百姓也重新开始正常生活。 瘟疫终于过去,端木荣飞也终于舒出一口气,在明宣殿上早朝时显得非常开心。 文武百官自然也是欣喜万分,宰相淳于文信更是笑道:“皇上,这场瘟疫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消灭,还得归功于子寻殿下、李太医他们配制出的妙方,让数千名已染病的百姓都活了下来,让泉南各州县都得到了安定!” “的确!”端木荣飞看着李廷元,脸上笑意满满,“李太医,这次你们御医所可师不可没啊!” 对方躬身行礼,显得有些激动,“皇上过誉了,多亏有子寻殿下和芸清姑娘在,否则我们或许到现在还是束手无策。” “嗯,大家都有功劳,朕要赏赐每位医官!” “谢皇上!” 这时,站在宰相身旁的司天太史顾城林突然叹了口气,“这场瘟疫共夺去了数千条生命,泉南的三个州县也几乎变成死城,实在令人心痛!” “是的,不过幸好瘟疫很快过去,否则还会继续死人,南方各县也将陷入恐慌中。”麴漠长叹道。 端木荣飞点了点头,“希望不会再出现这样可怕的瘟摇” “是啊,是啊!”大臣们也纷纷点头。 宰相淳于文信又微笑道:“皇上,如今边境安定,南方瘟疫已过,天下太平啊!” “还不算太平……” “哦?”见皇上突然眉头紧锁,一副担忧的样子,宰相有些不明白。 麴漠倒是明白他在担忧什么,“皇上,你是在想闯入法元寺的那些黑衣人吧?” “嗯,他们没有得手,一定还会再来!” 司天太史顾城林捋了捋白须,“皇上,法元寺内外都有羽林军把守,佛塔群又难以,臣认为那里应该很安全。” “不,这次闯入寺中的可都是非同一般的高手……”麴漠摇,显得有些担忧。 “哦,这我也听说了,据说他们轻功了得,能在半空中长时间飞行,还能瞬间消失,对吗?” “的确。” “难道是……鬼怪?”一位大臣突然低语一句,其他人立刻议论开来。 “对啊,在夜间出现,还在天上飞,着实可怕。” “应该不是,那些黑衣人第一次出现在佛寺时不是在白天吗?怎么会薯怪?” “对,他们就是一些武功高强的人吧。” “据说还没有脸!” “啊?这么可怕!” “天下还有如此恐怖的人?不会吧?” “法元寺的军士们亲眼所见啊!” “真是……” “好了,别再说了!就算薯怪,也要逮住他们!”端木荣飞一挥手,眸中已有怒意。 “黑衣人能瞬间消失,确是厉害,以后更要小心!”淳于文信道。 “嗯……”顾城林捋着白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到这瞬间消失,我倒突然想起了一种久已失传的武功。” 麴漠扬眉问道:“什么武功?” “玄派门下的轻隐遁身术。” “玄派?轻隐遁身术?”端木荣飞紧紧盯着顾城林,显然对这两个词儿很感兴趣。 “对,一百多年以前,在武林中存在着一个神秘的门派,就是玄派。它实在太神秘,因此很多武林中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不过有几位老术士对此倒是有所耳闻,知道该派有一种非常神异的武功——轻隐遁身术。拥有这种功夫的人都叫隐宅能在半空中轻盈地飞行,能瞬间出现,也能瞬间消失,而且还会使用各种奇特的暗器。但玄派早已消失,这种功夫也早已失传。” “玄派……武林中曾有这样的门派?”麴漠越加好奇。 “是的,将军。几十年前,我从师于一位有名的老术士,他曾告诉我,这玄派的确存在,但是何人创立,就不得而知了,而它后来突然在武林中消失,也是一个谜。” “嗯,听您这么一说,黑衣人的功夫确实与那轻隐遁身术很相似。” 顾城林点了点头,“刚才细细一想,我也觉得是如此,不过轻隐遁身术久已失传,黑衣人也应该不会此种功夫。” “管他会不会,只要不盗走舍利和经书就行!”端木荣飞有些郁闷地喊道。 大臣们也纷纷点头。 端木荣飞沉默片刻,又看了看顾城林,“顾大师,听说最近那些留学使者常向您请教天文历法、算术方面的问题,是吗?” “是的,皇上。他们非常好学,态度也谦逊有礼,都很不错,特别是桑蓝国的那两位留学使宅见解独特深刻,让臣佩服!” “嗯,朕也觉得,他们实在是聪颖过人啊!” 宰相淳于文信点头道:“皇上,听说几日前的旬试,二人的成绩是最好的,是吗?” “的确,单大学士对他们可是大加赞赏呢!” “如此人才,若能留在我国入朝为官,倒是非常不错!” 麴漠微笑起来,“如果能留下,自然最好,不过还是随他们自己的意愿吧。” “嗯,这些留学使者和学问僧不远万里前来求学,又如此勤奋刻苦,李爱卿、陈爱卿,你们礼宾院和鸿胪寺应多多照顾才是。”端木荣飞看了看站在宰相身边的两位大臣。 二人立刻躬身行礼,“是,皇上。” “还有,若是以后学问僧们游历各地寺院,应提早给他们发放身份凭证,各州县中的寺院也应热情款待这些学问僧。” “是。” “好了,各位爱卿若是无事上奏,那就退朝吧。”端木荣飞正想起身离去,一位大臣躬身行了一礼,“皇上,臣有一事。” “哦?王爱卿,何事?” “守于册封皇后一事。” “怎么了?” “呃,听说皇上想册封兰妃为皇后?” “怎么?你有意见?”端木荣飞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 王大臣皱皱眉头,“皇上,臣认为不妥。” “有何不妥啊?” “兰妃原是青lou出身,身份如此低微,若封她为后,实在是不妥。” “身份低微?”端木荣飞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怒色,“这又怎样?难道皇后一定要出身高贵!” “皇上,您知道的,这是祖制,不能更改。”王大臣刚说完,其他大臣们都点了点头。 端木荣飞更加生气,“怎么?你们都觉得不妥!” “是的,皇上。”又有一位大臣行礼道,“臣等都认为一个青lou出身的女子没有资格成为皇后。” “的确。皇上,您还是再考虑一下吧。”宰相淳于文信也很同意对方的话。 “你!”端木荣飞的脸上阴云密布,心情越加郁闷,“这是朕的事,朕想封谁就封谁!” “可皇后是一国之母,必须拥有高贵的血统才行。” “朕不管!”端木荣飞猛一挥手,显得很生气,又看了看刚才一直沉默不语的麴漠,“将军,你也认为朕不该册封兰妃为后?” 麴漠摇了,“臣倒觉得可以。” “啊?麴将军,您怎会这么认为?”其他大臣们满脸惊讶,淳于文信也以同样的神色看了看自己的女婿。 对方又道:“臣觉得,皇后的品行比出身更为重要,品行端正,贤惠宽仁,才能成为国母。而兰妃就是这样的女子,因此可以成为皇后。” “好,说得好!”端木荣飞的脸色终于好看许多,他看着麴漠,又突然想起了林雪云。要是她能离开麴漠,喜欢自己,那她也可以成为皇后。对,两个皇后,永远陪伴自己,一起谈诗论画、赏花饮酒、下棋聊天,那该多好!可现实却是……唉,郁闷! 他七想八想的时候,其他大臣们都在连连。 “将军,您怎会这么想?” “是啊,皇后必须是出身高贵的女子来当,这是祖制,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对啊,将军,这您也是知道的。” “而且很多出身高贵的女子无论是才貌,还是品行,都非常好呢。” “的确,兰妃的品行虽然也不错,但她的身份实在……” “实在太低贱。” “就是,青lou女子成为一国之母,万不可以!” “传出去,天下人会怎么想?” “定是觉得可笑至极啊!” “是的,绝不能册封兰妃为后。” “将军,品行和出身同等重要,不过还是得先看出身,再看品行。” “说得对啊!”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说来道去,就是认为皇上册封兰妃为后是极不妥的。 麴漠轻叹一声,沉默不语。 端木荣飞实在听不下去,眼中似乎已迸出火花,“够了!此事朕已决定,不用再多言!退朝!” “可是皇上……”刚才那位王大臣还想说几句,对方却早已离开大殿。 “唉……”大臣们轻叹一声,也只好纷纷离去。 淳于文信走至麴漠跟前,皱眉道:“漠儿,你刚才怎会那么说呢?” “爹,孩儿的确是这么觉得。” “唉,你啊……”淳于文信摇,朝前走去。 麴漠叹了口气,也离开了皇宫。 这日下午,他正好无事,于是又想去法元寺看看,林雪云呆在府中无聊,也随他去了佛寺。 二人到达寺中时,星净大师已讲经结束,正坐在后园凉亭中与智空大师,还有桑蓝国的学问僧道原真睿聊天。 麴漠和林雪云也进了亭中。 第八十四章 “将军,夫人。”三人朝他们合掌行礼。 “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如此多礼。”麴漠笑着在石凳上坐下。 “将军,今日来寺中是有何事?”智空大师微微一笑,喝了口茶。 “哦,也没什么事。” “将军是在担心佛塔群那笨” “嗯……这几日那些黑衣人虽然没有出现,但还是要提高警惕。” “的确。”星净大师望着远处的佛塔群,眼眸中泛起一丝担忧,“佛塔群虽有军士把守,其中又有迷阵,一般人难以闯入,不过那些无脸黑衣人……” “大师是觉得他们能盗走舍利和经书?”林雪云皱皱眉,问了一句。 “很有可能。” 一旁的道原真睿见其他人都是一副忧心之色,轻轻摇了,“只要严加把守,应该不会出事。” 麴漠和两位大师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林雪云也希望不会出事,但那些黑衣人绝非等闲之辈,如果真破了迷阵,找到了那座藏有舍利、经书的佛塔,而后拿走它们,瞬间逃脱,那就坏了!她沉思片刻,又轻轻一叹。算了,还是别瞎猜了,至少现在圣物仍安然无恙。她抿了口茶,又看看道原真睿,突然想起了几日前在水榭中见到的留学使宅于是微笑起来。 对方见她正朝自己微笑,有些不明白,“夫人,您笑什么?” “哦,我看着你,便想起了贵国派来的那两位留学使者。” “哦?夫人见过他们?” “是的,几日前偶然碰到的。他们与你一样,都很优秀!” “夫人过奖了。”麴漠笑着,眼眸中尽是赞赏之色,“她说得没错,你们的确是学问僧和留学使者中的佼佼者。” “阿弥陀佛……”两位大师也对道原真睿点了点头。 对方只是淡然一笑,合掌朝他们行了一礼。 林雪云看他如此谦恭,突然轻叹起来,“若漱竹赤和鹏尔都杜他们也能像其他人一样,礼待所有学问僧和留学使宅大家和睦相处,那该多好……” “的确,但这好像……”麴漠苦笑一声,不再言语。 道原真睿也是沉默不语,无奈地摇了。 智空大师微微叹了口气,“国家不分大小,人不分高低贵贱。大家待人待事,若都能谦逊有礼,人与人之间没有纷争、和睦相处,确是很好啊!” 林雪云立刻点点头,“大师说得对,国家不分大小,人不分高低贵贱。无论是藩属国还是朝贡国,其实都一样。歧视小国,不尊重别人的人也得不到别人的尊重。” 星净大师听完,微笑着道出了四个字,“众生平等。” “众生平等……”林雪云又突然感伤起来。众生或许永远都无法平等,人们之间还是有等级差别。从古至今,人类虽然在进步,但那些不平等现象仍存在着。等级制度、性别歧视、种族歧视,甚至国家间的歧视,还在人类社会里生根发芽,或许以后还会这样。而现在,她来到了古代,来到了封建社会,这里到处都充满着不平等。皇族、官僚与庶民,还有国与国之间的不平等,实在很多。但有什么办法,这个社会,这种制度,一直都是如此,不能被改变…… “云儿,想什么呢?”麴漠突然拉拉她的手。 林雪云这才回过神,心中感到一丝无奈,“众生平等是人们的美好愿望,可这个愿望何时才能真正实现?” “不知道,不过……一定会的。”麴漠托起下巴,眸子里闪着亮色,“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平等。” 星净大师淡然一笑,“我们不能改变别人的看法,不能改变世间所有的恶,但可以改变自己,让心灵变得纯净,让内心充满慈悲。若是每个人都能改变自己,拥有善心,那众生平等也定会实现。” “大师说的是。”道原真睿笑着朝他行了一礼。 “如果人们都有善心,也就不会有邪欲,不会有偷盗行为了。”麴漠又看了看远处的佛塔群。 “可现实却是不完美的。”林雪云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啊,不完美。”道原真睿望着佛塔群,俊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忧愁。 五个人坐在一起聊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才离开凉亭。 林雪云的肚子也在这时开始“咕咕”作响,智空大师微微一笑,朝麴漠行礼道:“将军,不如和夫人一起在此处用完晚膳再走吧?” “也好。”麴漠拉着林雪云,和其他几人走出了园子。 吃罢晚餐后,五个人又聊了片刻。见天色已晚,麴漠和林雪云起身告辞。 二人走在佛寺中,麴漠始终皱着眉头,好像在沉思着什么。林雪云见状,拉了拉他的手,“还在担心佛塔群那笨” “不仅是这个,我总感觉还会有其他事情发生……” “哦?会是什么事情?” 麴漠的神色有些不安,“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但很不好。” 林雪云想了片刻,突然拉紧了对方的手,“漠,你说会不会与……” “云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现在一切都还不清楚,因此不能胡乱猜测。” “嗯,或许……也不会,只是多想了。”林雪云摇,又问道,“对了,皇上要册封兰心为皇后了?” “是的,不过朝中大臣们都反对此事。” “因为兰心的身份低微?” “嗯,她以前是青lou女子,所以绝对没有资格成为皇后。当年皇上纳她为妃时,大臣们便极力反对,现在要册封她为皇后,自然更加反对,不过这事的决定权在皇上手中。” “可兰心自己好像并不愿意当皇后。”林雪云轻轻叹道。 麴漠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高处不胜寒啊,如果将来皇上有了一帮的妃子,这皇后可真是不好做。”林雪云轻轻叹了口气,“兰心跟我说过,只要她能永远呆在皇上身爆便已知足了。” “他……应该不会再纳妃了吧?” “这可难说,上次在龙阳山庄的晚宴上,他看到那两位异国美女眼睛就直了,现在好像对她们也很不错,估计这二人不久之后就会成为他的妃子。” 麴漠点点头,“说起那两位抒勒国的女子,我倒觉得……” “觉得什么?” 麴漠沉思片刻,又在林雪云耳边低语几句,后者秀眉一拧,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二人边走边聊,刚踏出佛寺大门,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喊声。 “将军!将军!等等!” 很快,一个年轻僧人便跑到二人跟前,满脸惊慌之色。 麴漠立刻想到了佛塔群,“怎么?难道黑衣人又来了?” 僧人点点头,“黑衣人突然出现在方丈的卧房外……” 不等对方说完,林雪云立刻问道:“方丈出事了?” “不,方丈无事,星净大师却被黑衣人伤到了。” 麴漠眉头一皱,又问,“那黑衣人呢?又瞬间消失了?” “没有,已被抓住。” 一听这话,麴漠立刻跑入了寺中,林雪云也急忙跟了进去。 二人来到方丈所住的厢房外,见羽林军大督统陈原已在那儿,他身后的几名军士正押着一个黑衣人。 麴漠细细一看,发现对方已经晕过去,便问,“陈将军,到底怎么回事?” 陈原抱拳道:“是这样,就在刚才,我正带队在佛塔群那边巡卢突然一位僧人跑来,说在此处发现了黑衣人,于是立刻赶到这里。一到这里,便见星净大师已经受伤,不过还好,并不严重,而黑衣人则是晕倒在地。至于具体发生了何事,我也不知道。” “那有没有看到其他的黑衣人?” “没有,我赶到这里时就只看到了他,路上也没有发现任何黑衣人。” “那星净大师和智空大师现在何处?” “就在厢房内。” “嗯……”麴漠走近黑衣人,仔细察看着。 就在这时,对方醒了,慢慢抬起头来。 他一抬头,林雪云立刻倒吸一口气,睁大了眼睛,声音也异常,“真的……没有脸!” 黑衣人的确没有脸,没有五官,就像被人用刀削平了一般,加上一头散乱的黑发,在夜色下随风飘动着,实在是恐怖。看过这张脸的人,或许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忘记它,或许……下辈子也不会! 不仅是林雪云感到了恐惧,站于一旁的陈原和十几位军士也感到了恐惧,全都呆愣不语。 麴漠也不禁皱皱眉头,“陈将军,你们可以肯定他就是那些黑衣人中的一个?” 陈原这才回过神,“哦,是的!” 其他军士也立刻点头。 麴漠又盯着没有脸的人,低沉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对方阴笑一声,突然抽出右手,朝自己头顶上狠狠击去。 麴漠见状,迅速拽住那只手,又在他的颈部一点,黑衣人又立刻晕了过去。 “将军,他想自杀?”陈原仔细看了看黑衣人。 “是的,必须严加看管,否则他还会了断自己的性命。” “的确!”陈原点点头,命令军士将黑衣人押下去,自己又带着几位军士在四周巡逻起来。 “这还是人吗,简直就薯!”林雪云一想起黑衣人的容貌,心中顿时一颤。 “而且不是一般的鬼……”麴漠剑眉紧拧,拉着林雪云,推门进了厢房。 第八十五章 厢房内,星净大师正盘膝坐在蒲团上,智空大师就站在他身旁。 麴漠立刻走过去,神色有些担忧,“大师,您伤在了何处?” “哦,只是胸口有些疼痛,并无大碍。” “胸口疼痛?那会不会有内伤?”林雪云又想起那个轻功高强的黑衣人,心中不由得一颤。 星净大师微微一笑,“放心,没有伤及内脏。方才贫僧虽然受了黑衣人一掌,但因及时运气护体,已经无事。” “运气护体?” “云儿,忘了告诉你,星净大师不仅是位高僧,也精通医理,是位气功高手。”麴漠说了一句。 “原来如此!那便好,大师无事,我们都放心了。”林雪云笑着点点头。 麴漠在一旁坐下,又皱眉问道:“二位大师,刚才到底发生了何事?” 智空大师轻轻一叹,“方才贫僧正要回房休息,忽见一黑衣人瞬间出现在眼前。这时,星净大师正好路过此处,立刻运气将其推出好几米,对方又突然消失了,再现身时已来至星净大师面前,并挥掌直击其胸部,而后又迅速朝贫僧飞身而来。不过奇怪的是,他又突然晕倒在地,贫僧便立刻命人去佛塔群那边通知了陈将军。” “怎么会突然晕倒?”林雪云立刻感到惊讶。轻功如此好的人,怎会晕倒?莫非…… “莫非是有人在暗中出手将他击倒?”麴漠道出了她想说的话。 星净大师点点头,“若真是这样,那此人的武功也非常高强,能在一瞬间出手,使黑衣人毫无防备,没有任何反手的机会,而且无声无息,未让旁人察觉,实在是厉害。” 麴漠一听,又心生疑虑。黑衣人的突然晕倒,定是别人所为,但这隐藏在夜色中的别人会是谁?为何要出手?他暂时不清楚,皱皱眉,又道,“黑衣人这次夜袭佛寺,目标就是智空大师,我认为对方是想从大师口中得到那个秘密。” “秘密?”林雪云略一思索,立刻明白了,“只有大师才知道舍利和经书所藏地点,所以黑衣人才会闯入此处!” “的确,估计是想绑架大师,或是用其他方法逼大师道出秘密。不过,这就更加奇怪。” “是的。”智空大师和星净大师都点点头。 林雪云看着面前三人,满脸疑惑,“什么奇怪?” 麴漠缓缓道:“当年明空大师离世前,曾对外宣称过,他一圆寂,世间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舍利和经书所藏之处,他希望圣物能永远呆在佛塔中,不受任何人打扰。如此做法,也是为了保护圣物的安全。而历任方丈清楚它们的所藏地点这件事,也只有皇帝等极少数人知道。几百年来,那些偷盗之人便一直以为在明空大师死后,再也无人知晓圣物的安放之处,所以才会闯入佛塔群中苦苦寻找。现在黑衣人却来偷袭智空大师,那就说明对方已知道此事,可对方是从何处得知的?” “是这样……”林雪云沉思片刻,又眉头一皱,“不会是这极少数人中有一人泄密了吧?” “不可能。”麴漠立刻,“知道此事的有皇上、萧逸、子寻、我与星净大师,再加上智空大师本人,共六位,但我们绝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 “这点我相信。那么……就是黑衣人方面用一种秘密方式得知了此事?” “应该是这样。”星净大师微微一叹,“看来以后要保护好智空大师了,那些黑衣人这次没得逞,定会再来。” “嗯。”林雪云点点头,“这次只有一个黑衣人闯入佛寺,倒是挺奇怪的。” 智空大师道:“他们或许认为,对付一个老方丈,一人足矣。” “可没想到会碰上星净大师这位气功高手,还会被别人偷袭。”麴漠低头沉思起来。 “现在这件事倒是越来越复杂了……”林雪云叹了口气,又想起那无脸黑衣人,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星净大师点了点头,“关键是那黑衣人,若能从他口中探出一些事情,那么一切都将明朗。” “可他会说吗?刚才在门外他就想自杀,看来是下定决心不开口了。” “若是这样,就说明他们的背后还隐藏着一股更为神秘的势力。” “的确……”麴漠思索了片刻,又道,“天色已晚,我们也要回去了。两位大师放心,陈将军与羽林军士就在外面严密把守着,因此不会有危险。” 智空大师点点头,将二人送出了门外。 回去的路上,麴漠仍然紧锁眉头,还在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林雪云在一旁轻叹起来,“瘟疫刚过,又有黑衣人闯入皇家佛寺,偷袭方丈,真是一波连着一波啊!” “或许……还会再起波澜。”麴漠望着天上的明月,低语了一句。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 第二日,天气异常炎热,灼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似乎要将一切蒸发殆尽。如此糟糕的天气,端木荣飞显得有些郁闷。而当他得知黑衣人偷袭方丈一事后,心中更加郁闷和愤怒。 早朝过后,端木荣飞便和他的二弟、三弟,还有麴漠一起,来到了刑部大牢。昨夜,黑衣人已被秘密押入这里,并严加看管起来。 在穿过一条昏暗幽深的通道后,四个人走进了一间狭小的地下室。黑衣人被绑缚在一根十字铁架上,低着头,沉默不语。他身边还站着四个魁梧大汉,一旁正坐着陈原。 陈原见到进来之人后,立刻起身行礼。 “陈将军,用刑了吗?”端木荣飞走近黑衣人,脸色非常难看。 “皇上,还未用刑。末将怕他又会自杀,于是便亲自看着,只待您来。” “那他说过什么吗?” “未曾开口。”端木荣飞冷哼一声,厉声道:“抬起头来!” 黑衣人缓缓抬头,恐怖的容貌再次显现在众人面前。 “真是……太丑了!”端木荣飞眼中掠过一丝惊异,继而又觉得不能用丑字来形容对方,而是……恐怖! 端木萧逸和端木子寻二人也从未见过如此面容,都愣了愣。 “说!你们到底是何来路?”端木荣飞愤怒的声音在狭小的地下室中幽幽回荡着。 “无可奉告……”黑衣人没有嘴巴,却在开口说话,声音低沉嘶哑,异常恐怖。 “骸是不是要用大刑,才肯奉告!” 黑衣人阴笑一声,不再言语。 “好!那就大刑伺候吧!”端木荣飞手一扬,旁边的四位大汉立刻点头,拿着令人颤栗的各色刑具围住了黑衣人。 对方没有眼睛,却似乎在看着众人,而后阴笑起来,缓缓低下了头。散乱的黑发遮盖着整个头部,使他看起来犹如鬼一般可怕。 紧接着,四位大汉便轮番给他用刑,黑衣人却始终没有吭声,如同一具死尸挂在铁架上,感知不到任何刑具带来的痛楚。 所有大刑都用完后,端木荣飞见对方一动不动,沉默不语,还真以为他已成死尸,于是走进细细一看,发现他仍有呼吸,仍然活着,只是全身上下已经血迹斑斑。 “敢闯佛寺,敢动圣物!真是不知死活的!既然你骨头硬,那好,继续用刑!” “是,皇上。”一个大汉再次举起了长鞭。 “等等!”麴漠皱了皱眉,“我想再用刑,他还是不会说的,先住手吧!如果他一死,那就更加不妙。” “朕就不信他永远不说!” 端木萧逸看看他大哥,淡淡道:“我也认为他不会再开口,用刑也没用。” 端木荣飞想了片刻,又挥挥手,四名大汉立刻退下。 他闷哼一声,眼中满是愤怒,“陈将军,严加看管他!” “遵命,皇上!” “骸”端木荣飞瞥了一眼黑衣人,转身离去。其他三人也离开了地下室。 一路上,四个人沉默不语,似乎都在思考着什么。良久,麴漠才开口,“必须更加小心了!” 其他人默然点头,端木子寻突然又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有些复杂……” 他的大哥愣了愣,“你指什么?” 对方没有言语,只是摇。 端木荣飞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沉思片刻后,神色更加严肃,“不管怎样,最重要的是圣物的安全!不能让人盗赚不能让人拿走那批无穷无尽的财宝!” 麴漠立刻瞥瞥他,“你是想着那些财宝才会如此着急?” “啊?哪有!” “看起来好像有点这意思。” “朕是皇上,怎会贪那些个财宝!只因舍利和经书是圣物,若被盗赚就是羽显的一大损失,才会如此着急!”端木荣飞眉头一皱,很生气地看了看麴漠。 其他二人似乎有些不相信,“大哥,真的如此?” “当然!” 端木萧逸看着对方的眼神,轻轻一叹,“可你好像很想得到那些财宝。” “你!”他的大哥眉头紧锁,似乎在想着什么,又突然摸了摸下巴,“就算想得到,又怎样!反正是朕的!” “怎么会是你的?”另外三人立刻。 “怎么不是!天下是朕的,这舍利和经书就也属于朕!” 听完这话,麴漠叹了口气,“它们是佛界圣物,不属于任何世人。” 端木子寻点点头,“它们也不属于羽显,这里只是圣物的暂居之所。” 二人如此一说,让端木荣飞非常郁闷,“那舍利和经书属于谁?” “属于佛祖。”麴漠望着湛蓝的天空,淡淡道。 端木荣飞瞥瞥嘴,朝宫中走去。 他的二弟、三弟与麴漠道别后,也跟了上去。 第八十六章 麴漠淡然一笑,也离开了,片刻之后,又在路上遇到了风青远。 对方的脸上还室着那抹招牌式的笑容,那眼神也蚀魂的。 不过没勾住麴漠的魂,他现在只想夺路而逃。 “将军,您的脸色怎么有些不好看啊?是不是因为今日天气异常炎热,身体不适?” “不是。” “那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风青远边问,边靠近他,身上纳淡淡的香味立刻扑鼻而来。 “没什么。”麴漠立刻扭过头。 “哦,那将军可否随我去四方馆坐坐呢?” “干嘛?” “也没事,就聊聊天啊。”风青远见对方好像有些不大愿意,又轻叹一声,“将军,其他藩属国的君王和使节都在四方馆中,我们可以一起聊聊。您看怎样?” “哦,都在……那好。” 风青远立刻笑得很魅惑,本想拉着他走的,不过对方咳嗽一声,迅速移开了身子。 “走吧,陛下。” “唉,将军真是……” “怎么?” “越来越俊美了。” 麴漠差点没晕过去,眉头一皱,朝前走去。 “这是事实……”风青远微微一笑,跟上了他。 过不多时,二人来到了四方馆的后园中。哈竹赤、鹏尔都杜,还有可沙、车格两国的使节易行和宾督正坐在亭中饮酒闲聊,见到二人后都起身行礼。 “各位在聊什么呢?”麴漠也行了一礼,而后在亭中坐下。 哈竹赤给他斟了一杯酒,“将军,昨晚听那些从法元寺回来的学问僧们说,又有黑衣人闯入佛寺,可是真的?” “的确,不过这次并没有闯进佛塔群,而是袭击了智空大师。” 鹏尔都杜立刻皱皱眉头,“那大师怎样?有没有受伤?” “哦,没有。星净大师倒是受了点伤,但已无事。” “真是大胆,竟敢袭击方丈大师!”可沙国的使节易行显得很愤怒。 麴漠看看他,微微一笑,“不过还好,所有人都无事,而且那名黑衣人也已被抓获。” “哦,是吗?听说黑衣人能在空中瞬间消失,如同鬼魂一般,这次能抓住实在是厉害!”车格国的使节宾督轻轻一叹,低头抿了口酒。 风青远淡笑不语,喝下一口酒,望向了远处。 哈竹赤和鹏尔都杜则是连连点头。 麴漠却轻叹起来,“不过这次只有一名黑衣人闯入佛寺,其他黑衣人都没有现身,因此佛塔群那边还是很危险。” 哈竹赤捋着络腮胡,轻轻叹了口气,“可皇上已派了那么多羽林军日夜把守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绝不可低估他们!” 鹏尔都杜看看麴漠,问道:“将军,既然黑衣人的目标是佛塔群那爆那为何会袭击方丈大师?” “当然是有其他目的了。”风青远转过头,淡然一笑。 “哦?陛下,那您觉得他们是何目的?” “王子殿下,这个问题不应该问我啊,应该去问那名黑衣人才对。是吧,将军?” 麴漠点点头,抿了口酒。 “将军,那个黑衣人有没有说出他们的目的呢?”可沙国的使节易行突然问了一句。 “现在还没有。” “那就大刑伺候,到时他定会说的。”哈竹赤低沉说道。 “已经用过,但没有用。” “哦?看来还真是扛得住!”鹏尔都杜叹了叹。 风青远瞥瞥他,淡笑起来,“因为他可不是一般人。” “陛下为何如此认为?” “王子殿下,能在空中自由飞行,又能瞬间消失的高手,您觉得会是一般人吗?”“呃,说得对……”鹏尔都杜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又喝下一口酒。 他身边的哈竹赤再次轻叹一声,“如今星净大师正在法元寺中讲经,天下高僧云集寺中,黑衣人却几次来袭,真是玷污了佛门净地啊!” “陛下,您说得一点都没错,的确是玷污了佛门净地。”风青远朝他魅惑一笑。 哈竹赤一见这笑容,立刻低头饮起酒来。 鹏尔都杜也皱皱眉,又问,“将军,现在黑衣人几次来袭,那星净大师的讲经是否会提前结束?” “不,讲经每十年才举行一次,此次主讲人又是星净大师这位大德高僧,而且四方高僧全都云集于羽显的法元寺,这是很难得的,不会因为黑衣人的出现而中断讲经,也不会提前结束。” “哦,是这样。” “星净大师能在佛寺中继续讲经,倒是很好。”风青远缓缓转动着酒杯,脸上又露出一抹微笑。 “是的,以后可以常去听听。”车格国使节淡然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麴漠也淡笑一声,“听他讲经,是很不错,能去除心中的一切邪念……各位觉得呢?” “确实是这样。”鹏尔都杜和哈竹赤都笑着点点头。 风青远微抿一口酒,勾魂的眸子突然暗淡下来,“这世间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去除心中的一切邪念呢?我想应该没有吧。” “是的,的确没有。”麴漠看看他,微笑起来,“人人都有,有善也有恶,这要看每个人如何选择了,有时候善恶就在一念间。” “嗯,确实如此。” 一旁的鹏尔都杜看看风青远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不禁皱皱眉头,突然问了一句,“将军,听说桑蓝国的那两个留学使者在几日前的旬试中得了第一、第二名,是吗?” “对,国子监中共有三十五位学生,全都很优秀,而他们的成绩是最好的,这非常不容易,实在是厉害。” “那皇上……是不是很欣赏这二人?” “嗯,是的。” 鹏尔都杜立刻瞥瞥嘴,低头喝了口酒。 风青远摇晃着酒杯,看了他一眼,“其实所有的留学使者和学问僧都很优秀,都很厉害呢。” “的确。”麴漠点头道,“等京试和殿试结束后,皇上或许会在宫中设宴款待所有留学使者、学问僧,还有通过殿试的举人们。到时,各位都可以去参加。” “那倒不错。”风青远淡笑着饮起酒来。 可沙国使节点点头,又问,“将军,何时举行京试和殿试?” “三日之后便是京试,考中者两日之后再参加殿试,通过的就是升人,可以入朝为官了。” “大考在即,现在他们定是在刻苦用功了。” “的确,京城的所有客店中都住满了来自各州县的举人们,他们一直都在用功读书,毕竟入朝为官是大部分读书人的梦想。” “唉,寒窗苦读十几年,为的就是这一次啊。”哈竹赤轻叹道。 其他人都点点头。 麴漠又与他们聊了片刻,见已近中午,便起身告辞。 他刚离开四方馆,一抹身影便悄然无声地跃入了馆中。 此时,林雪云正坐在将军府后园的亭中看书。片刻之后,她再也看不下去了。这炎热的天气让她头晕脑涨,身上直冒汗。 “什么鬼天气!” 站于一旁的丫鬟莺儿为她摇着扇子,自个儿的额头上也在冒汗,“夫人,还是喝口茶歇歇吧。” “嗯。”林雪云喝下一杯茶,还是觉得很热,又看了看对方,“莺儿,你也坐下吧,一直站着,又热又累,挺难受的。” “谢夫人。”莺儿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夫人,这天气倒真是奇怪,前几日都很凉爽,怎么今日会这么热呢!” “谁知道啊,估计老天爷发疯了吧。”林雪云从袖中掏出一块白帕,抹了抹额上的汗珠,“要是三日后还这么热,那些参加京试的举人们可就惨了!” “的确,人一热,脑子就不好使。” “唉,本是秋高气爽的日子,现在却像夏天一样,真是异常!”林雪云又喝了口茶,又擦了把汗,有些受不了了,“莺儿,我想去洗个澡,凉爽凉爽。” “也好,那现在就走吧,夫人。”莺儿站起身,陪着她去了“清香阁”。 清香阁坐落在花园东面的一处幽静之地,是洗浴之所,里面香气缭绕,清新怡人,林雪云每次去洗澡,都能呆上很长时间。躺在木制浴桶里,闻着香炉中飘散出来的花香,实在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莺儿陪着她清香阁内,又走入一道屏风后面,开始往浴桶里加水,并将很多和香料加入其中。很快,一阵淡淡的清香便扑鼻而来。 林雪云试了试水温,不冷不热,正好。于是,挽起秀发,褪去身上衣物,坐进了浴桶中。 她立刻感到一阵轻松,“舒服啊……” 莺儿微微一笑,又往水中加了些,“夫人,您慢慢洗吧。若水凉了,就叫奴婢一声,奴婢就在门外。” “嗯,好。” 莺儿将衣物叠放在浴桶旁的紫檀木几案上,而后退出了屏风。 闻着淡淡清香,林雪云倍感舒爽,坐在浴桶中,开始哼起歌来,哼的是范玮琪的《最初的梦想》: 如果骄傲没被现实大海冷冷拍下,又怎会懂得要多努力,才走得到远方, 如果梦想不曾坠落悬崖千钧一发,又怎会晓得执着的人有隐形翅膀。 把眼泪装在心上,会开出勇敢的花,可以在疲惫的时光,闭上眼睛闻到一种芬芳, 就像好好睡了一夜直到天亮,又能边走着边哼着歌,用轻快的步伐。 沮丧时总会明显感到孤独的重量,多懂得的人给些温暖借个肩膀, 很高兴一路上我们的默契那么长,穿过风又绕个弯心还连着,像往常一样。 最初的梦想紧握在手上,最想要去的地方,怎么能在半路就返航, 最初的梦想绝对会到达,实现了真的,才能够算到过了天堂。 哼完一曲后,她又闭目养神,美美地享受着,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片刻之后,她突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浓香,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正从屏风外传来,由远及近,慢慢地走来。 “莺儿。”她轻轻叫道。 脚步声在这时突然停止,但很快,又有了。这次却显得有些急切,几秒之后,再次消失。 过了一会儿,林雪云的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醒醒,云儿。” 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麴漠正站在一旁。 “漠,你刚才进来的?” 麴漠在几案上坐下,微笑道:“是的,莺儿坐在门外睡着了,我便进来看看,想不到你在里面也睡着了。” “啊?我睡着了?” “嗯,进来时叫了你几声,没反应,后来就发现你在睡觉。” “哦……”林雪云点点头,看看穿着衣服的麴漠,又看看没穿衣服的自己,立刻低呼一声,用浴巾挡住前胸,而后将整个身子沉入了水中。 麴漠忍不住笑起来,“云儿,说实话,刚才我并没仔细看……” “可你还是看到一点了,对吧?”林雪云低下头,脸颊绯红。 “嗯……不过你我已成夫妻,呃,也全都看过了……”麴漠微微一笑,在她额上烙下一吻。 林雪云抬起头,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因为对方突然吻住了她的双唇。这一吻,甜美温柔,让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意。 良久,对方才移开嘴唇,轻轻揉着她的肩膀,俊美的脸上浮出一抹迷人的笑容,“云儿,有你在身爆真是幸福。” “我也很幸福,相公。”林雪云拉住他的手,也微笑起来,“哦,对了,刚才你进来时,是不是在香炉里加香料了?” “没有,怎么了?” “刚才我睡着的时候,好像闻到了一阵很浓的花香。” 麴漠细细一闻,道:“可现在的香味和往常一样,并不浓啊。” “的确……”林雪云想到刚才的香味和脚步声,皱了皱眉头,又略微一想,淡笑道,“可能是睡着后产生幻觉了,我有时就会这样。” 麴漠点点头,撩了撩浴桶中的水,“云儿,水有些凉了,再给你加一些吧。” “哦,不了,在浴桶里已经泡舒服了,也该起了,呵呵。” “那我先走了,你慢慢穿衣吧。” “好。” 麴漠走后,林雪云穿好衣裳,也出了清香阁,见莺儿正站在门旁打着哈欠,便笑起来,“丫头,睡了一觉,还困呢?” “可能是天太热吧,脑子晕晕的,很想睡觉,呵呵。”莺儿笑着挠挠头。 “那你回房休息一下吧。” “没事,夫人,我还是陪着您吧。” “嗯,都怪这鬼天气,希望明天可别再这么热了!” 莺儿点点头,跟着林雪云离开了清香阁。 二人走远后,一抹黑色身影突然从一处假山后面如飞鸟般掠起,而后又朝将军府外飞身而去。 第八十七章 林雪云的希望变成了现实,第二日的天气不再那么炎热,而是十分凉爽。她心中愉悦,便又进宫看望兰心去了。 御花园的一处水榭中,兰心正在专心致志地作画。 “画什么呢,兰心?”林雪云笑着走进了水榭。 “哦,是云儿。”兰心搁下画笔,拉她在石凳上坐下,“闲着无聊,就随便画画。”林雪云细细一看,见对方画的是一幅美丽的山水风景画,不禁赞叹起来,“美!真有一种‘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的意境啊!” “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说得真好。不过,我还没达到这种境界,呵呵!” “绝对达到了,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呢。” “云儿,你真数奖了。”兰心微微一笑,命身旁丫鬟收起了画纸。 “我是实话实说哦!”林雪云也笑了笑,“哦,对了,今日怎么没看到芸清啊?”“她和子寻一早就去御医所了。” “御医所?怎么,难道又出什么事情了?” 兰心笑着摆摆手,“没有,他们二人只是去那里看看医书。” “是这样,这二人真是勤奋。” “的确,芸清和子寻每日都要研读各种医术,已成习惯。” “嗯,两个人都有相同的兴趣爱好,都如此勤奋,不错不错!”林雪云点着头,又问,“今日皇上和萧逸呢?去法元寺了?” “哦,皇上正在御书房看书,萧逸不知去哪了,呃,不过好像在躲某个人。” “啊?谁啊?”林雪云有些惊讶,但细细一想,立刻知道是谁了,“应该是那个妖艳男风青远吧。” “我想也是。”兰心皱了皱眉头。 “可怜的萧逸……” “嗯,他上次在宫廷马厩中给‘笨蛋’洗澡的时候,风青远出现了,他受不了那眼神和笑容,就干脆骑马跑出了皇宫。” “真是……唉!”林雪云立刻想起了风青远的笑容,心中直发毛,“不仅是萧逸,子寻和漠也受不了这妖艳男啊!” “哦,对了,漠大哥今日又去法元寺了?” “是的,和陈将军一起。” “嗯,现在一名黑衣人被抓,原以为可以弄清那伙人的身份,可他却始终不开口。唉,看来那些黑衣人背后定有股强大的势力。” “这是肯定的,所以要更加小心谨慎!” 兰心点了点头,又问,“云儿,听说前一天晚上你也在法元寺?” “对。” “那你看到那黑衣人了?” “是的,我和漠赶去智空大师那里时,他已被抓获。” “那……黑衣人真的是没有脸的?” 林雪云心中一颤,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张恐怖的面容,“的确,没有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就像被刀削去一般,非常可怕!” 兰心虽然没亲眼看到,但听完这话,立刻皱了皱眉头,“世上竟有这样的人,真是不可思议!” 林雪云也觉得不可思议,还感到一丝恐惧,“我看了以后当晚就做恶梦,实在是郁闷!” “若是我,也定会恶梦连连。”兰心微微一叹,又问道,“据说那黑衣人是突然晕倒后才被抓获的,是吗?” “对,应该是有人在暗中出手将他击倒的,不过当时的星净大师和智空大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那这件事倒有些复杂了。” “的确有些复杂。”林雪云低着头,叹了口气,“不过复杂的事情总会变简单,我想一切都会明了,只是时间问题。” “说得对。”端木萧逸的声音突然在二人身后响起。 林雪云转过头,微笑道:“你不是在躲风青远吗?” “他不在这里。” 兰心微笑起来,“所以你就来这了。” 端木萧逸点点头,在石凳上坐下,一脸郁闷之色。 林雪云看着他,再次想起了那个妖艳皇帝,不由得轻叹一声,“对于风青远,我真是感到无语了!” “的确,看来他好像真的喜欢,呃……男人。”“男人”这二字,兰心说得很轻,不过端木萧逸听到了,脸色更加不好看。 “唉,萧逸,其实不只是你,漠和子寻也很郁闷,被一个同性那么看着,的确是件不快的事情。”林雪云无奈地摇。 “他,有问题!”端木萧逸冷冷地蹦出四个字,俊眸中又闪过一丝奇怪复杂的神色。 看着这眼神,林雪云默然点点头。 “谁有问题啊?”有问题的那个人突然出现在三人身后。 “陛下。”兰心和林雪云朝他欠身行礼。“陛下”这两字既是打招呼,也算是回答了他的疑问。 端木萧逸瞥瞥嘴,没有说话。 风青远扯出一抹美艳的笑容,坐到了他身旁。 林雪云瞧瞧那个俊美的男人,又瞥瞥这个妖艳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陛下,您今日进宫,不是去见皇上吗?” “不是,就想来看看萧逸殿下,不过我好不容易才见到。殿下,您很忙吗?” 人家的确很忙,忙着躲你。唉,可最后还是没躲开!林雪云再次轻叹,看向端木萧逸。 他努努嘴,淡淡飘出两字,“很忙。” “哦?那殿下在忙些什么呢?” “没什么。” 风青远淡笑一声,看了看林雪云,“夫人,今日将军怎么没和您一同来?” “他有事。” “哦,是去法元寺了?”林雪云点点头,心中舒出一口气。幸好这妖艳男没去佛寺,不然漠又要开始郁闷了…… “今日好像也不见子寻殿下和芸清姑娘……” “他们二人正在御医所研读医书。” “哦,子寻殿下和芸清姑娘医术高明,正是让人佩服啊!” “是的。” 风青远微微一笑,突然起身靠近了林雪云,两眼紧紧盯着她的胸部。 “你,你干嘛?”林雪云愣了愣。 端木萧逸立刻狠狠瞪了妖艳男人一眼。 “夫人,刚才您胸前有只蜘蛛爬过。”风青远伸出右手,似乎想靠近对方的胸部。 端木萧逸闷哼一声,左手一挥,正好打在他的手臂上。 风青远皱皱眉头,坐下了。 “蜘蛛?”林雪云低头细看,没发现胸前有什么,不过在右腿边的地上,倒的确看到了一只蜘蛛,大概黄豆那么大,通体蓝色,正迅速朝一侧爬去,很快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真的是蜘蛛!”她盯着地面,感到很惊讶。通体蓝色的蜘蛛,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云儿,哪呢?”兰心也朝地上看去。 “已经爬赚是只蓝色的蜘蛛。” “蓝色蜘蛛?”兰心感到奇怪,“天下也有这种颜色的蜘蛛?” 风青远微笑起来,“兰妃娘娘,天下无奇不有啊!” “的确是无奇不有。”林雪云淡淡地瞥了对方一眼。 风青远抿抿嘴,又突然拉住端木萧逸的手,“殿下,今日您不去法元寺看看?” 端木萧逸立刻抽出手,他的额头上已经在冒汗,俊脸也已是灰蒙蒙一片。 兰心没看到风青远的举动,只发现端木萧逸一直在冒汗,感到很奇怪,“萧逸,怎么了?很热?” “很冷!” “冷”字一出口,端木萧逸已起身离开了水榭,头也不回,快步朝前走去。 “真是……无语!”林雪云无奈地摇。 这时,抒勒国的那两位美女水青茹和花玉菲迈着莲步,走进了水榭中。 “陛下,兰妃娘娘,麴夫人。”她们朝三人行了一礼。 “都坐吧。”兰心道。 “谢娘娘。” 花玉菲和水青茹坐下后,风青远淡笑着问道:“你们在宫中住得还习惯吧?” “非常习惯。”水清茹笑得很灿烂。 “哦?看起来你们很喜欢这里啊。” “是的,喜欢宫中的一草一木,也喜欢……” “什么?” 水青茹看看兰心,又甜甜一笑,“陛下,您应该知道这宫中还有谁。” “嗯……现在知道了。”风青远笑得非常魅惑。 兰心低头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林雪云叹了口气,也知道水青茹喜欢的是谁了。唉…… “夫人,您在叹息什么啊?”花玉菲笑着看看她。 “哦,没什么。” “夫人,您的玉佩可真美!”水青茹突然指指林雪云腰间挂着的神鸟美玉。 “嗯,以前都没仔细看,原来夫人还有这么一块美玉,真是漂亮!”花玉菲靠近她,眸子里闪着一丝亮色。 “美玉配美人啊!”风青远撩着耳边垂发,淡笑起来。 林雪云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美玉,冰凉的触感让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水青茹已不再看着玉佩,微笑道:“夫人,听说明日鼠国的许愿节,对吗?” “啊?许愿节?” “嗯……夫人,您不知道?” 林雪云的确不知道,来到这羽显国后,她还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一个节日,不过还是笑了笑,“许愿节,哦,当然知道。” “那明日京城中一定很热闹,对吧,娘娘?”水青茹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兰心。 对方一愣,又点了点头,“哦,是的,每逢许愿节,家家户户都会去城中的许愿树那里,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愿望,装进红布袋里,而后将它挂在树上,以此希望能实现心中的愿望。” “那灵不灵的?” “据说很灵,不过我没试过。” “嗯……”林雪云点点头,心中已打定了主意。明日许愿去,呵呵! 她正想着时,兰心突然拉住她,起身微笑道:“陛下,我们二人还有事,先走一步,您和青茹姑娘、玉菲姑娘接着聊吧。” “也好,二位慢走。”风青远起身行礼。 水青茹和花玉菲也朝她们行了一礼。 兰心点点头,拉着林雪云离开了水榭。 一路上,林雪云见她皱着眉头,感到有些奇怪,“怎么了,兰心?” “云儿,有件事……” “什么?” 兰心靠近她,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哦?”林雪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么说……” “我想有这种可能。”兰心叹了口气。 林雪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跟着对方朝前走去。 第八十八章 当日深夜十分,羽林军大督统陈原去了刑部大牢。 穿过一条幽深的通道后,在一间昏暗潮湿的房间内,他再次见到了那个黑衣人。 对方坐在地上,浑身是血,听见脚步声后,慢慢抬起头,原本恐怖的面容因添了众多伤痕而变得更加恐怖,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陈原站在牢房门前,对着这个鬼一样的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他身旁的两名军士都瞥过脸,不想再看下去,因这牢房中的人实在太可怕。 陈原看看站在牢房边上,负责看守黑衣人的几名军士,问:“他还是不开口?” “是的,将军,自您下午离开到现在,他仍然沉默,未曾开口。” “真行啊,已用过三次大刑,还能扛得住,还能坐着,这样的人实在罕见!”陈原微微一叹,靠近了牢门,“我劝你还是招吧,早些道出你的身份,否则还会继续受皮肉之苦。这撕心裂肺般的痛可不好受!” 黑衣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如同死人一般。 陈原的双眸中已满是怒意,“闯入皇家佛寺,闯入圣地,又袭击方丈大师,罪当千刀万剐!不过皇上已说过,你若能道出你所知道的一切,便可饶你不死!” 黑衣人动了动,又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陈原见状,继续道:“若你肯说,那最好,若你还是不肯说,三日之后便要将你凌迟处死。那种被慢慢割肉,痛苦死去的滋味,我想你定是不愿意吧!” 陈原的话音刚落,牢中人便突然阴笑起来,声音实在是恐怖至极。 “怎么?还是不说!那好,三日之后就是你的死期!”陈原冷哼一声,带着两名随行军士,转身离开了刑部大牢。剩下的四名军士继续看守着黑衣人。 片刻之后,黑衣人猛然抬头,双耳一动,似乎在听着什么。 他没听到任何声音,却看到了一抹黑色身影,黑衣黑裤黑鞋,瞬间出现在牢房门前。那四名军士看到这人后,立刻愣住,满脸惊恐之色。 因为,他也是无脸人。 四名军士还没回过神来,突然又看见一道青光掠过,紧接着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那是他们自己的鲜血,正从自己的脖子上喷涌而出。 鲜血飞溅时,四人立刻倒地而亡。 无脸人又窜入大牢中,安静地站在了同样是没有脸的黑衣人面前。 “来杀我?”黑衣人冷笑起来。 “你必须死。”站着的黑衣人点点头,声音低沉冰冷。 “怕我开口?” “你死了,便再也无法开口。” “动手吧。”坐在地上的黑衣人刚说完,便也看到一道青光,在他的面前掠过。 紧接着,鲜血飞溅,黑衣人倒向一侧,停止了呼吸。 他死了,的确再也无法开口。 站着的黑衣人又飞身而出,瞬间消失在刑部大牢中。 片刻之后,他又瞬间出现在一片密林里。 淡淡月色下,站着一人,见到他后,冷冷问道:“已死?” “已死。”黑衣人向对方抱拳行礼。 “很好!” “主子,若不杀他,他真会开口?”黑衣人皱了皱眉。 “在严刑拷问下,他不会坚持太久,因此必须得死!” 黑衣人轻轻一叹,“现在只剩下四人。” “你们四个人都是高手,我想定会成功!” “不过有一点还是不明白。” “你是说他为何会被羽林军擒获?” “是,他的功夫,对方绝对比不上。” “只有一种解释,有人暗中出手。”月色下的人冷冷道出一句。 “那他定是高手。” “嗯……” “究竟会是谁?” “不管是谁,以后要更加小心,现在回去吧。” “是,主人。” 黑衣人消失后,月色下的人低头沉思片刻,而后也离开了密林。 第二日清晨,端木荣飞便和端木萧逸、端木子寻、麴漠三人急匆匆来到刑部大牢,来到了那间关押黑衣人的牢房。 陈原正站在牢门外,检查那四名军士的尸体,见到他们后,立刻行礼。 “陈将军,怎么回事!”端木荣飞盯着地上的尸体,满脸怒色。 “皇上,有人夜袭大牢,杀死了四名军士,还有……他。”陈原指了指牢中那具丑陋的尸体。 “刑部大牢有这么多人把守,怎会有人闯进来!该死!” “闯进来的人必是高手。”端木萧逸望着地上的尸体,淡淡地说了一句。 “确是高手。”麴漠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四名军士的脖子,“伤口细长,呈齿形,应是被一种暗器杀死。从死者的表情可以看出,对方下手很快,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被杀死。” 陈原点点头,“能将五个人悄然无声地杀死,不被外面巡逻的数十名军士发现,确是高手。” “而且能悄然无声地进出这里,下手狠毒,不留任何痕迹。” “混蛋!”端木荣飞怒吼一声,步入了牢房。他看看黑衣人,发现对方的脖子上也有一道细小的伤口,地上也全是鲜血,现在已凝固成黑色。 “敢闯刑部大牢,真是胆大包天!” “皇上,可以肯定,对方就是他的同伙,是来杀人灭口的。”麴漠道。 端木荣飞更加愤怒,“该死!他们到底是谁!” “知道的人已不会开口。”端木子寻望着黑衣人,无奈地摇。 “无论如何,都要抓住那些人!朕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可要抓住其他黑衣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麴漠低头沉思起来。 “那也要想办法!绝不能让他们盗走圣物,得到财宝!”端木荣飞愤怒不已,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一大堆银子。 其他几人皱着眉,默然点点头。 …………………………………………我就那条分割线…………………………………………… 端木荣飞还在想着黑衣人和那一堆无穷无尽的财宝时,林雪云正拉着莺儿,走在街市上。 今日是许愿节,因此人人都会去许愿树那边。 林雪云本想拉着麴漠一起去,不过他一大早就离开了将军府,她就带着莺儿来了。 莺儿能陪着自己的主子去许愿,心中非常高兴,“夫人,您已写好了吗?” “写好什么?” “愿望啊。” “哦,当然已写好。”林雪云摸了摸放在衣袖中的红布袋子,又问对方,“那你呢,莺儿?” “夫人,奴婢是陪您去的,哪能自己许愿呢。” 林雪云摆摆手,“每个人心中都有愿望,有理想,莺儿你也一定有啊,这次可不能光陪着我,自己也许个愿吧!” “嗯……”莺儿笑着点点头。 片刻之后,二人便随着人群,到了城中的许愿树旁。 许愿树是一棵大榕树,矗立在一处湖泊旁,盘根错节,树干粗大,看起来是棵古树了。树上挂着很多红布袋,随风飘扬,格外显眼。 大树下已有很多人,有的正往树枝上挂红布袋,有的正双手合十,在默念着什么,还有的正在旁边的地摊上挑选一些金色小铃铛。 林雪云立刻被这些可爱的铃铛吸引住,她拉着莺儿,走过去细看起来。 摊主一见到她的绝美容貌,马上呆愣住,良久才回过神,脸上笑意满满,“这位,买个铃铛吧,将它系在红布袋上,可是非常吉利的!” “哦?是吗?” “当然啦!” “那行,我买两个。” “好嘞!”摊主给她挑了两个最漂亮的金色铃铛。 林雪云付完钱,又拿出红布袋,将铃铛系了上去。 “夫人,我想您的愿望一定能实现!”莺儿笑道。 林雪云也微微一笑,将另一个铃铛递给她,“莺儿,这是你的。哦,对了,你还没写愿望吧?” “是的,夫人。” 林雪云看看周围,发现一旁有个卖许愿袋的摊子,正好也有纸笔,于是拉着莺儿走了过去。 莺儿写下愿望后,将它放进买来的袋子里,微笑道:“夫人,我已写好。” 林雪云点点头,和她来到许愿树下,将红布袋子挂在了树上,又双手合十,低头默念起来。 片刻之后,她抬头看了看许愿树,微笑起来,“如果真能实现,那就太好了!” 正在挂红布袋的莺儿也笑道:“夫人,据说这许愿树很灵的,您就放心吧!” “嗯。”林雪云点点头,在树下站了片刻后,便和莺儿一起离开了。 一路上,她与莺儿有说有笑,却没发现身后有两双眼睛正在紧紧地盯着她。 二人在街市上逛了片刻后,莺儿突然指着前方,满脸兴奋之色,“快看,夫人!那边有人在表演木偶戏呢!” “还真是,我们去瞧瞧!”林雪云拉着对方,走了过去。 木偶戏很好看,因此旁边已围满了人,她们挤来挤去,还是看不到,最后发现在一个小弄堂旁,人并不多,于是二人便站在那里欣赏起了木偶戏。 林雪云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紧接着两眼一黑,身子向后一仰,顿时失去了知觉。 不过她没倒在地上,因为有两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立刻扶起她,悄悄走进了小弄堂中。 莺儿还在全神贯注地欣赏木偶戏,并没看到这一幕,等她美滋滋地欣赏完后,一转头,才发现自己的主子已经不见踪影。 “夫人!夫人!”她的心脏在狂跳,脸色立刻苍白一片。她在四周找了一圈后,并没发现林雪云的身影,心中更加着急。 可着急也没用,人还是找不到。会在哪?会在哪呢?她问了很多人,找了好久,仍然没看到自己的主子,于是急匆匆朝将军府跑去。 第八十九章 如果莺儿当时能早点发现林雪云不见了,如果发现之后,她会跑进小弄堂,往右拐,一直跑,或许就能追上那两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还有林雪云。 没有这些如果,她很难找到,也绝对想不到她的主子现在会在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很热闹,有很多女人和男人。女的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男的淫笑连连,眼中充满了。 那个地方就是京城最大最红的——悦雅楼。 林雪云还没醒来时,模模糊糊听到了几个人的谈话声。 “妈妈,怎样,美吧?” “嗯,嗯!实在是漂亮。你们还真行,竟能弄到这么一个大美人!” “嘿嘿!我们在街市上偶尔看到的,立马就给您送来了!” “好!有她在,那我们可就要发大财了!” “是啊是啊!”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妈妈。” “唉,真是美啊!” “你还没看够啊!给我住” “好,好,这就住” 林雪云听完这句话后便慢慢睁开了眼睛,突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边还站着一个中年女人,那长相还有点熟悉,脑子快速一转,立刻想到对方是谁了。 “老鸨!”她大叫一声,心中万分疑惑。刚才不是在看木偶戏吗?怎么会见到这个人!对了,莺儿呢? 老鸨听她这么一叫,略显不悦,不过很快又媚笑起来,露出了那颗金牙,“姑娘,你以后应该叫我妈妈了。” “你什么意思?” “哦,姑娘已在悦雅楼,往后呢,也将呆在这,照规矩,自然要叫我妈妈了。” “啊?这么说,你,绑架了我!” “呃,这词儿听着可不顺耳,不过事实倒确是如此,我手下有两个人在街上看到你后,就把你给请来了。” “可恶!” “唉,姑娘长得这么标致,在我这里当个花魁多好啊!”老鸨仔细瞧着林雪云,就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突然又道,“姑娘,我以前好像见过你……” 林雪云白白眼,又瞥了瞥她所在屋子的房门,突然从跳起来,迅速往门口冲去。 但打开房门后,她又被两名壮汉推进了屋子。 老鸨大笑起来,“你别费劲了,逃不出去的!还试乖呆在这做花魁吧!” “混蛋!” “随你怎么骂,反正你是走不了了!骸” 林雪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落入老鸨的手中,又气又急,想再次冲出房间,可还是没成功。那两名壮汉犹如两座大山一样挡住了她的去路。 “放我住” “绝对不可能,你就乖乖地给我接客去吧!”老鸨娇笑一声,仔细瞧了瞧林雪云,又摇,“不过你这身打扮可不行啊!来人!” “在。”门外的一名壮汉立刻走进来。 “把莲香叫来,给她好好打扮打扮!” “是!” 壮汉走后,老鸨又是娇媚一笑,“你还是给我识相点,好好呆着吧!只要一进这悦雅楼,就甭想出去!哦,对了,从今日起,你就叫明艳,好生伺候客人,我自然不会亏待你。若是不从,骸那你就惨了!”老鸨冷笑一声,甩甩帕子,扭着屁股走出了房间。 林雪云很想冲出去,可门外还站着一名壮汉,目露凶光,样子实在吓人。她现在若是夺门而逃,定会被对方拦住,真是郁闷! “怎会这么倒霉!”她长长叹了口气,细细观察起了这间屋子,突然发现床边还有一扇窗户,心中有些兴奋。 或许这就是出路! 她急忙跑过去,打开一看,又立刻傻眼。窗户在二楼,竟也站着三名壮汉,还有老鸨。后者发现她后,脸上露出了一抹媚笑,金牙也在闪闪发光,“怎么,想逃啊?好好瞧瞧,你出得去吗!骸” 林雪云很想拔掉那颗恶心的金牙,很想揍扁这些人,很想有轻功,飞身离开这令人作呕的地方。可现实是,她拔不掉金牙,揍不扁壮汉,离不开这个地方,这间屋子。气死了! “还是给我乖一点,否则有你好看!”老鸨甩下这句话,又吩咐壮汉好生把守,而后再次甩甩帕子,扭着屁股离开了。三名壮汉像木桩一样立在,雷打不动,风吹不赚林雪云也无法跳下窗户逃出去,心中更觉气愤。怎么办!莺儿会不会也让他们绑来了?若是没有,那她知道自己会在这鬼地方吗?若是知道,她应该会告诉漠,带人来救自己!若是不知道,可就惨了! 唉!“哎!你想什么呢!还不给我坐好!”一个娇媚又带着愤怒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林雪云回头一看,见一个浓妆艳抹的美女正站在面前,手上还拿着几件艳丽的衣裳。女子的眼眸中尽是怒色,嘴角不屑地瞥向一侧,正在上下打量着她。 “你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给你梳妆来了!含这种事也要我做,妈妈还真是想得出!”女子将衣裳往一扔,走到梳妆台前,眉毛一扬,冷冷道:“喂!快点过来!别耽误本姑娘时间!” 林雪云压根儿就不想过去,站在窗户前,看也不看她。 “听到没有,给我过来!”女子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贝,显得更加愤怒。不过对方还是没反应,她脸上的怒意更浓,“竟敢对我如此无礼!骸告诉你,这悦雅楼里除了妈妈外,其他人都得听我的!以后你也是!” “哦?看来你的地位还蛮高的嘛!”林雪云冷笑一声。 “当然,我是这儿的花魁,妈妈自然最疼我!”女子有些得意,但很快又满脸怒意,狠狠瞪了对方一眼,“骸别以为妈妈会让你做花魁的位子!有我在,还轮不到你!” “谁稀罕!” “哎呀!还挺会装的!”女子冷哼一声,眼眸里已在冒火花了,“现在立刻给我滚过来!” 见对方冷眼相对,还是没挪动步子,女子气个半死,走到林雪云面前,猛然扬起右手,朝她脸上狠狠打去。 不过没打中,林雪云迅速拽住了这只手。 “可恶!来人!”女子更加气番大喊一声,门外的两名壮汉立刻走了进来。 “拉住她!本姑娘今天要好好收拾收拾你!骸” 两名壮汉一左一右,立刻拽住林雪云,女子冷冷一笑,再次扬起了手。 就在这时,老鸨的声音突然从女子身后传来。 “莲香,给我住手!” 这位叫莲香的女子还是很生气,两眼直直盯着林雪云,“妈妈!她……” “她什么!要你来是给她梳妆打扮的,谁让你动手打她了!还反了你!”老鸨走过去,甩开女子的手,仔细看了看林雪云,“要是打花这张脸,我还怎么发财!” 林雪云立刻感到一阵厌恶,扭头瞥向了窗外。 她身旁的女子瞥瞥嘴,一脸的不悦,“您干嘛非让我来!骸” “这悦雅楼中,就属你最会梳妆打扮,当然是让你来了!”老鸨笑得很娇媚。 “我现在不愿意!我是这儿的花魁,怎能伺候这小贱人!” “嗬!花魁?莲香,从今以后,咱们悦雅楼的花魁不再是你,而是她!” “您!您不是说要再考虑一下吗!” “哪曾说过!你现在立刻给她梳妆打扮!” “我不愿意!” “这可由不得你!好好给她打扮,弄完了就让她接客去!” 莲香的脸色气得发紫,站在原地,一声不吭。伺候一个抢走自己花魁位子的人,她显然很不愿意! 老鸨满脸怒色,“啪”的一下,打了对方一记耳光,“还反了你!你以为你是谁啊!给我好生伺候着!否则你就死定了!” “妈妈,您,您打我!”莲香摸着通红的脸颊,又气又郁闷。 “打你怎么着了!如果再不听话,你身旁的男人可要好好教训你一下了!你也知道,那可是非常残忍的哦!”老鸨突然笑得很恐怖。 莲香一阵哆嗦,瞥瞥嘴道:“可她并不听话,让我,让我怎么给她弄!” 老鸨冷笑起来,“自然有办法,先把她打晕不就成了!”说完,她朝一名壮汉使了个眼色。 “啊?”林雪云立刻想跑,但很不幸,壮汉的手迅速扬起,落下,正中她的脖子后方。 而后,她就晕了。 “现在可以了,弄吧!”老鸨媚笑一声,拍拍女子肩膀,走了,没走几步,又回头道:“莲香!可别打她,给我好好弄!否则有你好看!” “知道了!”女子咬咬嘴唇,满脸不情愿地开始给林雪云换装。 林雪云晕过去了,她的贴身丫鬟莺儿也差点晕过去。她已跑回将军府,见到了刚从刑部大牢中回来的麴漠,心中万分焦急,加上急速奔跑,脑子发晕,一跨进正堂就跪在了地上。 麴漠见对方气喘吁吁,满脸紧张之色,又发现云儿并没有跟她一起回来,立刻着急起来,“莺儿,出什么事了?夫人呢?” “少,少爷,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莺儿缓了口气,脸色还是苍白一片,“少爷,方才夫人和奴婢许愿回来后,看到街市上有人在表演木偶戏,便过去看了。奴婢只顾着看戏,也没留意身旁的夫人,等看完时就,就发现夫人不见了!奴婢该死!” “什么!”麴漠心中一颤,更加着急,“那你找过没有?在附近有没有看到夫人?” “奴婢找了很久,还是没有发现夫人的身影,于是就只能,只能回来通报了。”麴漠眉头一皱,突然拉起莺儿,朝外面走去。 “少爷,您这是……“带我去看戏的地方,我们再四处找找!” “哦,是,少爷!” 于是,莺儿跟着麴漠急匆匆离开了将军府。 第九十章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目的地。 表演木偶戏的那些人早已离开,街市上人来人往,却没有林雪云的身影。 麴漠细细环顾着四周,沉思片刻后,突然问莺儿,“刚才看戏时,你和夫人站在何处?” 对方指了指街市一旁的那个小弄堂,“就在它旁爆因为那里人很少,可以看到木偶表演。” 麴漠皱皱眉,在弄堂外面细细一看,又进了弄堂里面,莺儿也急忙跟了进去。 二人走过一处拐角,突然在不远处的青石地面上发现了一块帕子,立刻走近一瞧。 “这是夫人的帕子!”莺儿喊道。 “的确……”麴漠拿起帕子,看了看四周,“它怎么会在这里……难道!” “少爷,夫人,夫人不会是被人……” “按现在的情况看,肯定是!云儿不会独自走入如此狭窄幽深的弄堂里,定是有人带走了她,而且是突然袭击,连你也没有觉察到。” 莺儿立刻紧张起来,“那该怎么办!” “沿着这条路,向前赚或许还能发什么!”麴漠收起帕子,朝前面跑去,莺儿也立刻跟了上去。 此时的林雪云已经醒来,老鸨那张娇媚的脸,还有那颗金灿灿的牙齿正在她眼前晃悠。 “啧啧!如此一打扮,就更美了!莲香那丫头,弄得还真是不错呢!” 老鸨笑得很开心,眼中闪烁着如金子般的光亮,或许她的脑子里现在就在想金子。很多很多,因为有面前的美人在,金子银子都可以哗啦啦地流进她的口袋。 林雪云却是一脸怒色,使劲推开对方,直想逃出悦雅楼。她朝门口跑去时,不经意中,在桌上放着的铜镜里看到了一张脸,立刻被吓了一跳。 那是她的脸,浓妆艳抹,厚厚的脂粉由于刚才的跑动,正在往下掉。原本粉色的嘴唇被涂成了血红色,犹如吸血鬼一般,异常恐怖。她再细细一看,发现身上的衣服已被换掉。现在是上身束红色抹胸,外披薄纱明衣,肩膀和半个胸部都在了外面,而则穿着一条半透明的红色长裙,一双腿在里面若隐若现。 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这样的装扮:相当裸露。 林雪云狂晕,满脸讶异、厌恶、愤怒之色。 老鸨则是满面笑容,走过去拉起她的手道:“明艳啊,从今起你就是咱们悦雅楼的花魁了,可得好好伺候客人哪!嘿嘿,妈妈自然不会亏待你!” “放我住”林雪云一把甩开她的手,对上那双充满邪气的眸子,更加气愤。 “呦嗬!还这么倔!好,现在就给我去接客!住” “放开!” “死丫头!你说我会放开你吗?骸”老鸨一脸愤怒,手一扬,门外那两名壮汉立刻拽住林雪云,朝前走去。 很快,她被带到了二楼的楼梯口。从这里可以看到底楼的所有嫖客,都在淫笑,都非常恶心,而且从他们的穿着可以看出,全都是有钱的主儿。 两名壮汉这时突然退下,而后又立刻来了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一左一右,再次拽住了林雪云。 老鸨也扭着屁股来了,在她身边站定后笑着瞄了瞄楼下的嫖客,又拍手喊道:“各位,各位!请往上看!” 听见老鸨这么一喊,所有嫖客都朝楼梯口看去。 而后,全部呆愣住,几十双眼睛同时闪烁着亮光,几十双嘴巴同时张大,有的甚至留下了口水。 良久,才有一人开口说话,“妈妈,这,这位是……” “我们这儿的新花魁明艳姑娘!”老鸨挺挺,满脸悦色。 “那原来的花魁莲香……” “她?呵呵,她的容貌怎能与明艳相比呢!” 老鸨的意思再清楚不过,莲香的美貌比不上林雪云,因此花魁的位子就不再属于她了。 也确实如此,莲香现在就坐在一间雅致的房中,生着闷气。 林雪云也在生气,因为逃不出悦雅楼,因为穿着如此的衣服,因为面前站着老鸨和几十个嫖客。 嫖客则是两眼放光,异常高兴,纷纷赞叹起来。 “如此绝美的人儿,还真是头一回见到啊!” “的确,瞧这小脸蛋儿,多嫩多美!” “还有这身段!啧啧,好得没得说!” “是啊是啊,那胸部,那大腿,哎呀,真他妈的美!” “明艳,呵呵!果真是明艳动人呢!” “要是能陪我一晚上,那该多好,死了也值啊!” 这些恶心的话语让林雪云更加恼怒,想奋力甩开身旁两名女子的手,可二人牢牢拽着她,还不忘狠狠瞪她一眼,眸子里既有愤怒之色,也有嫉妒之色。 一旁的老鸨媚笑起来,又柔声问道:“各位,今日想不想让明艳姑娘陪着呢?” “当然啦!” “求之不得啊!” “明艳姑娘,陪我吧!” “陪我!” 嫖客们纷纷请求着,其中又有几个人吵起架来。 “陪我吧!明艳姑娘,大爷我绝不会亏待你!” “不!还是陪我吧!” “骸你算老几,也敢这么说!” “小子!竟敢对本大爷如此放肆!也不洒泡尿照照,自己是何德性!” “混蛋!敢骂老子,不想活了!” “怎么着,想动手啊!来啊,今日就为明艳姑娘,大爷我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小子!” “你们二位压根儿就不配得到她!她只能陪我!” “不,该是陪我!” “我!” 眼瞅着楼下将要开战,老鸨猛得一吼,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各位若想打架,那就请出去吧!我这儿向来讲求公平,你们每个人都有机会让明艳姑娘陪着,不过这得看各位的诚意怎样了!诚意最深的那位,自然就能得到明艳姑娘的芳心了!” 老鸨说“诚意”二字时,显得异常兴奋,两只眼睛也一直停留在众位嫖客的钱袋上。 嫖客们立刻会意,纷纷喊起来。 “我出一百两!明艳姑娘,你就陪我吧!” “我出五百两!” “五百两,未免也太小气了吧!老子出一千两!” “本少爷出两千两!” “大爷我豁出去了,五千两!” “我出一万两!明艳姑娘,怎样,心够诚了吧!” “一,一万两,好啊!”老鸨的声音在,神色非常激动,那颗金灿灿的牙齿也随着一抹媚笑,再次出来。 “一万两算个屁!老子出两万两!” “两万五!” “娘的!三万!” “啊?三,三万两!”老鸨兴奋不已,似乎快要晕过去了。 林雪云则越听越愤怒,挣脱不了,逃不出去,也只能干着急。怎么办!她是打死都不会去陪这些恶心的嫖客的! “陪我吧,明艳姑娘。”一个充满磁性,又夹杂着一丝慵懒和魅惑的声音突然在众位嫖客的身后响起。 众人回头一看,见一个高大英俊的黑衣男子正从大门外走进来,气质不凡,满脸笑意,眼睛则直直盯着林雪云。 林雪云立刻愣了愣。这进来之人竟是几日前她在城中水榭旁边的小树林中看到的那位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这时正在微笑,笑得很邪魅,“明艳姑娘,今日你就陪我吧,这些畜生根本不配拥有你!” 此言一出,他身旁的嫖客们立刻怒容相向。 “小子,竟敢如此无礼!” “就是!不想活了!” “混蛋!凭什么你就配!” “骸哪来的给我滚哪去!” “臭小子,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还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一个嫖客突然抡起拳头,朝黑衣男子的脸上打过去。 对方一个闪身,迅速躲过,而后挥来一掌,将嫖客推出好几米远。 这一掌干脆利落,快如闪电,力道也很大。只见那嫖客口吐鲜血,立马晕了过去。 其他人全都呆愣住,也不再言语。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眸子中却已透出一股骇人的杀气,“大家这是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啊?” 嫖客们沉默不语,老鸨倒是开口了,“这位公子,悦雅楼可不是打架的地方。要是真想让明艳姑娘陪您,就得……” “就得有诚意,对吧?”黑衣男子打断了她的话。 “哦,是啊!” “那我的诚意可是最深的。” “哦?是吗?” “嗯,十万两。” “什么!十,十,十万两!”老鸨瞪大了双眼,满脸喜色。 “是的,十万两。怎样?明艳姑娘可以陪我了吧?” “啊!那是当然!当然啦!”老鸨乐得合不拢嘴,连忙走到黑衣男子跟前,甩着帕子,娇笑起来,“公子,楼上请!” 黑衣男子点点头,又从袖中掏出几张银票,递给了对方。 老鸨拿过银票,脸上的笑容更加妩媚,“公子,明艳姑娘定会好生伺候您!您就好好享受吧!”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缓缓走上楼梯。他来到林雪云面前,勾起她的下巴,脸上笑意更浓,“你是我的了,美人。” 林雪云立刻心生厌恶,扭过头,闷哼了一声。 “明艳!还不快陪这位公子上楼去啊!”老鸨急急喊道,两眼却一直盯着手中的银票。 林雪云瞥着嘴,一动都不动。 黑衣男子摇,突然抱起她,朝前走去。 “混蛋!”林雪云使劲挣扎,却未能逃脱,便更加愤怒,“放开我!” “绝对不可能,我的诚意这么深,你应该好好伺候我啊!” “就是!明艳,可得听公子的话哦!”老鸨在楼下又喊了一句。 “的确,是要听我的话。”黑衣男子抱着林雪云,在两个女子的带领下,进了二楼一间古朴典雅的屋子。 第九十一章 房门一合上,就只剩下他和林雪云了。前者笑容满面,后者怒气冲冲。 “唉,你何必如此生气呢,伺候我应该高兴才对啊!”黑衣男子放下她,坐到了。 “骸”林雪云退到门旁,哼完一声后就开始沉默不语。 接下来全都是黑衣男子在说话。 “不过你生气也很美哦。” “你过来啊!” “不过来怎么伺候我?来吧,我又不会吃了你。” “唉,那我过来。”黑衣男子似乎有些无奈,起身走到林雪云面前,对方刚想逃赚却突然被他抱起,来到了床前。 “放开!” 黑衣男子笑着点头,放下她,不过又拉住了她的手,“看你这副神情,不像是这的人啊,是不是被人骗进来当花魁的?” 林雪云甩不掉他的手,更加郁怒,不过倒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不是骗进来,而是被那些混蛋绑来的!” “哦?那你真是可怜啊……”黑衣男子叹息,突然又贴近她,柔声道,“那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废话!当然了!”林雪云怒目相向,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冷冷道,“你刚才什么意思?” “哦,看你如此可怜,只是想帮你一把。” “帮我?帮我逃出这鬼地方?” “对啊,不过你要是觉得这里不错,那就……”黑衣男子又勾起她的下巴,微笑起来。 林雪云立刻拍掉他的手,“我是死都不会呆在这的!你真的……愿意帮我?” “是啊。” 林雪云很不信任这位黑衣男子,不过眼下也只能靠他了。先逃出去再说! “那你有什么办法?” “很简单,从大门走啊!” “啊?大,大门!” “对啊,怎么?你有意见?” 林雪云淡淡地瞥了撇对方,“我当然没意见,能离开就好!不过那老鸨肯定有意见,绝不会放过你。” “哦,这你不用担心,我想好了,若有人阻拦,见一个宰一个!”黑衣男子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林雪云紧紧盯着对方,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他,到底是什么人? “别这么看我,让人家很不自在啊!”黑衣男子柔声笑起来,“放心,今日你绝对能离开此地。” “那你为何想帮我?” “因为……”黑衣男子顿了顿,眼眸中闪过一丝亮色,“因为我喜欢你。” 林雪云白了他一眼,又道:“既然愿意帮我,那就快点走吧!” 黑衣男子点点头,拉住她走出了房间。 “把手拿开!”林雪云甩开了他的手。 对方淡笑一声,也不再拉住她。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底楼。老鸨正在招呼客人,见到他们后,立刻很惊讶,“公子,怎么?是不是明艳不好好伺候您啊?” “不是。” “那您……” “我要带她走。” “啊?你,你再说一遍?” “我要带她赚离开这个鬼地方。” 老鸨这回听清楚了,脸上立刻晴转多云,“公子,带她走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我非要带她走呢?”黑衣男子一脸轻松,眼中满是笑意。 “不可能!除非……”老鸨突然笑起来。 “是不是要银子啊?” “哦,公子若是出得起这个价钱,明艳就可以跟您走。”老鸨甩甩帕子,伸出了五个手指。 黑衣男子淡淡道:“五十万两,我没猜错吧?” “是的。公子您有这么多钱吗?” “唉,我刚才给了你十万两,现在身上是分文没有了啊。” 此言一出,老鸨立刻收起笑容,满脸怒色,“没钱还在说个屁!想带走她,骸门儿都没有!” “可她必须走。” 这话,不是黑衣男子说的。 说这话的人刚从大门外进来。 听到这话的人全部呆愣住。 林雪云也是,因为,她看到了风青远。 风青远很美,脸上也仍然挂着那抹魅惑无比的笑容,他身边的几十位嫖客、,还有那位镶着金牙的老鸨,全都被魅惑住了,有几个人已经晕倒,还有几个人正处于晕倒的边缘。 不过,有二人倒没被他迷惑住。一个是林雪云,一个是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似乎对这副容貌没多少兴趣。 林雪云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情。 老鸨则和其余人一样,紧紧盯着他,脸上泛起花痴般的笑容。良久,她才开口,声音有些激动,“这,这位,呃……公子,您刚才说什么?” “她必须走。”风青远的声音超级魅惑,笑容超级迷人,再次让几个人晕了过去。 老鸨也差点晕了,虽然眼中怒意未减,但声音却是极其妩媚,“公子,这是不可能的。” 黑衣男子这时说话了,“不可能?好,那我把这悦雅楼拆了,怎样?” 一听“拆”字,老鸨猛地回过神,冷笑起来,“这位公子好大的口气啊!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走出这里!” 话音一落,她右手一扬,不知从哪个旮旯里突然冒出十几名壮汉来,将黑衣男子和林雪云团团围住。 “唉……”风青远突然轻轻一叹,坐到了旁边。 周围的嫖客们有的在看他,有的在看林雪云,几乎都流下了口水。 黑衣男子瞥瞥那十几名壮汉,脸上的笑容已变得很冰冷,“怎么?想打架?” 老鸨脸上的笑容也很冰冷,“打架多不好,大家都是来这寻开心的,别伤了和气。不过,若诗子你非要带她赚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定会带她赚因此你也不用客气。” “好,这可是你说的!”老鸨冷哼一声,挥手道,“将这位公子给我轰出去!” “是!”那些壮汉立刻动手了。 黑衣男子也动手了,很快,好几名壮汉便被打倒在地,口吐鲜血,痛苦地着。 剩下的几位也都不敢再靠近他。 老鸨气得脸色发青,指着壮汉们道:“一群废物,愣在那干什么!还不快将他轰出去!” “废物们”只好冲上去,黑衣男子正想再次出手时,一个人突然从大门外飞身而进,在几名壮汉胸前迅速点了两下,而后抱起林雪云飞身而退,稳稳落在一旁。 壮汉们被点,因此无法动弹,自然十分郁怒,林雪云则是欣喜万分,立刻搂紧了抱着她的人。 这人就是麴漠,他紧紧盯着面前的老鸨,俊眸中满是怒意。 一旁的们见到如此俊美的男人后,立刻愣住,其中几位轻轻低语起来。 “天啊,他好好看!那眉毛,鼻子,嘴巴,太完美了!” “真是俊啊!和这些个公子哥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是啊,那坐在旁边的公子也好美,笑起来,啧啧!太迷人了!” “我好像要晕了!” “啊呀呀,真是俊!” “怎么今天来的男人都这么美!” “而且都很厉害!” “要是能陪他们一晚上,那该多好!” “是啊,这身段……” 们正在幻想着一些美妙的事情时,风青远笑了,对着麴漠而笑,“来得还真是及时啊!” “你?在这?”麴漠这才发现对方,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 “是啊,刚来。”风青远笑得很美,美得让周围的嫖客们再次呆愣住。 老鸨没功夫看这抹笑容,盯着麴漠道:“你又是谁?” “她的丈夫!”麴漠满面怒容,放下林雪云,又紧紧拉住了她的手。 “她是你妻子?” “是啊,他的妻子。”风青远朝老鸨微微一笑,“这下,你可惨了。” 黑衣男子看看麴漠,突然笑起来,“就算她是你妻子,我也要带她走。” “你是谁?”麴漠仔细打量着对方,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很快,又涌起一股怒意。 “他想带我赚不过肯定不怀好意。”林雪云低语道。 “他是一个嫖客,样子很好看。”风青远托起下巴,在一旁微笑着。 黑衣男子立刻狠狠瞪了他一眼。 老鸨一看这情形好像还挺复杂,又见面前二人身手不凡,武功了得,绝非泛泛之辈,心中虽然很愤怒,但还是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你们何必如此生气呢?有话好好说啊!” “是吗?哦,那好。”风青远突然站起来,缓缓踱到对方面前,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什,什么!”老鸨听完后,紧紧盯着麴漠,显得非常惊讶。 “那现在,你还要不要留下这位美女呢?”风青远看着林雪云,微笑起来。 老鸨也看看她,突然满脸堆笑,露出了那颗闪闪发光的金牙,“公子,您现在就可以带她走。” 麴漠冷哼一声,拉着林雪云,立刻走出了悦雅楼。 风青远也急忙跟上去,路过黑衣男子面前时,又魅惑地笑了笑。 对方皱皱眉头,也急匆匆离开了。 那些嫖客和们眼睛直直地望着四人远去的背影,神色异常呆傻,一旁那些被打倒的壮汉们还在痛苦地着,剩下那几位由于被点,身子无法动弹,脸色郁怒不已。老鸨则是掏出帕子,抹了抹额上的冷汗。 “妈妈,您怎么了?”她身旁的一位好不容易回过神,轻轻问道。 “今日差点没命啊。”老鸨拍拍胸口,神色有些紧张,不过很快,一抹笑容又爬上了这张浓妆艳抹的脸,“各位,继续玩啊!姑娘们,都招呼着!” 于是,嫖客们又搂起了美女,悦雅楼也再次喧闹起来。 第九十二章 麴漠一出,便抱紧了林雪云,“云儿,我都快急死了!” 对方搂紧他,连连点头,“我也是,一直在想你,漠。” “那帮混蛋有没有欺负你?” 林雪云摇,又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是莺儿告诉你的?” “不,她也不知道你在哪。我和她去了你们看戏的地方,转进一个小弄堂后发现了你的帕子,于是一路往前跑,就到了此处。问了很多路人,但还是找不到你,恰好一个卖菜的老伯路过,说他看到有两个人带一个白衣女子进了悦雅楼的后院大门。这时又听得悦雅楼里传出打闹声,我便立刻冲进来,而后就见到了你。” “原来如此,那莺儿呢?” “哦,刚才先让她回府了。”麴漠拉着林雪云,往前走去。 “嗯,幸好你及时赶到,否则我就惨了!”林雪云更加搂紧对方,“我一想到老鸨那张脸,就觉得恶心!” 麴漠点点头,“这悦雅楼中的老鸨经常会派手下人到处去物色美貌女子,而后悄悄地将她们绑入,强迫她们接客。” “馁府怎么不管管?” “官府?骸官府里好多人可都是这儿的常客,就连当朝皇帝,以前也经常光顾这儿。你说,他们会管吗?” “真是堕落!”林雪云冷冷喊道。 “的确。”风青远的声音突然在二人身后响起。 麴漠看看他,问,“陛下,刚才您跟老鸨说什么了?” “自然是道出您的身份了,俊美的大将军。” 麴漠皱皱眉,又问,“那有没有看到刚才的黑衣男子?” “他已离开悦雅楼,往那边走了。”风青远指了指身后。 “哦?”麴漠低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他好像不怎么厉害啊,说是要带夫人赚可自己倒先跑了。”风青远轻轻一叹,看向林雪云。 “陛下,那您去悦雅楼,不会是……”林雪云朝他淡淡一笑。 “呃……闲着也是闲着,刚好路过那里,就随便进去看看了。” “是不是很喜欢那呢?” “一般一般。”风青远那张美艳的脸上尽是笑意,又看看林雪云,“夫人,您这身衣裳实在是……唉,怪不得这么多人都在盯着你。” 林雪云一愣,而后突然发现周围有好多男人正在直勾勾地看着她,有的甚至在流口水,立刻感到一阵厌恶。麴漠也已看到,狠狠瞪了那些男人一眼,拉着林雪云,匆匆离去。风青远微微一叹,也笑着朝前走去。 麴漠和林雪云回到将军府后,莺儿立刻跑到了二人面前。 “夫人,您回来了!太好了!”林雪云拉起住她的手,微笑起来,“莺儿,刚才定是着急了吧?” “是的,夫人。都怪奴婢,当时尽看戏了,没有好好陪着您……” “好了,丫头,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呵呵!”林雪云拉着莺儿,进了正堂。 “那夫人,我去给您煮碗莲子羹吧。” “也好,这么一折腾,肚子好像是点饿了。” 莺儿退下后,林雪云喝了口茶,见麴漠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便问,“怎么了?” “我在想那个黑衣男子……” “他?”林雪云也稍微想了想,“他很有钱,也很好se,因此是个有钱的嫖客。” “看起来也很神秘……”麴漠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又叹了口气。 “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嗯,昨晚有人偷袭刑部大牢,杀死了那个黑衣人。” 林雪云十分惊讶,“怎会发生这种事情!难道是他的同伙干的?杀人灭口?” “定是。” “看来隐藏在他们背后的那个人或者某个组织相当厉害啊!” 麴漠点点头,“所以必须想办法揪出他们,否则……” “的确,不过好像有点困难。” “总会有办法……” 林雪云想了想,又问,“皇上定是很生气吧?” “嗯,闯入佛寺,袭击方丈,这回又闯入刑部大牢,这是他不能够容忍的,也不希望圣物被盗,财宝被人拿走。” “财宝?他就惦记这个?” 麴漠有些郁闷,“很大程度上是的,每次说到财宝两字,他的眼睛就在发亮。” “唉,都是一国君王了,还如此贪心……”林雪云叹了口气。“云儿,每个人都有贪念,帝王也是如此,何况那是无穷无尽的财宝。” “的确。”林雪云看看麴漠,突然问道,“漠,那你想不想得到那笔财宝?” 麴漠微微一笑,搂住了她,“我有你就已足够,哪怕有一天什么都没有,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满足了。” “呵呵,这话太感动人了!” “是我的真心话,云儿……”麴漠突然吻住了怀中人。 这吻,来得很猛烈,继而又很温柔,甜甜的,很美好。 林雪云沉浸在这一美好的时刻,心中涌起了阵阵暖意。 良久,麴漠才移开他的唇,又问,“云儿,今日你去许愿树那里,许了什么愿望?” “呵呵,希望能与你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永不分离……”麴漠微微一笑,再一次吻住她的唇…… 第二日,林雪云呆在了府中,一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她就非常不快,特别是老鸨那张脸,实在太恶心,还有那个黑衣男子,虽然说是要救自己出去,但定是不怀好意的,而且…… 她想到这,突然皱皱眉,走进了后花园。一旁的莺儿见她如此神色,便问,“夫人,是在想昨日那件事吗?” “嗯,实在让人气愤。” 莺儿的脸色也有些怒意,“悦雅楼竟如此大胆,敢将夫人绑进去,一定要让官府好好管管!” “唉,昨天听漠说了,那里可是复杂得很,很多官员都会去嫖妓,老鸨与他们的关系甚好,管受不了的。” “啊?官员也会去……” 林雪云笑了笑,“莺儿,总会有些男人很好se,很喜欢的。” “呃……这倒是。” “这男人一好se,的生意就很好,特别是那悦雅楼,是京城中最大最红的,嫖客们出手都很大方,我想有些重要的官员也会去那偷偷享乐一番的。” “那老鸨定是赚翻了吧?”莺儿的脑袋里突然想象浮现出一个画面:老鸨开心万分,正在埋头数银票,身边还有一大堆银子。 林雪云也想到了那个恶心的老鸨,心中的怒气又上来了,“既然有这么多有钱人光顾,定是赚翻了,不过赚得钱都是不干净的!” “的确。”林雪云又叹了口气,“算了,不想那可恶的了。”莺儿也不再想它,问道:“夫人,今日好像是各地举人们参加京试的日子吧?” “对,今日天气不错,不冷不热,很适合考试,呵呵!” “希望他们能考出好成绩吧!” 林雪云笑着点点头,这时,管家王欣急匆匆跑来了。 “夫人。” “什么事?” “有人登门拜访。” “啊?不会又是那个抒勒国的皇帝吧?” “不是,夫人,您绝对想不到呢。”王欣笑了笑。 “谁啊?” “是灵儿姑娘。” “灵儿!”林雪云立刻欣喜万分,“她在正堂吗?” “是的。哦,对了,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位……”王欣还没说完,林雪云就已经跑走了。 “灵儿!想死你了!”她一进正堂,就抱住了肖灵儿。 对方也紧紧抱住她,美丽的脸上早已露出一抹微笑,“云儿,好久不见,你和漠大哥都好吗?” “嗯,很好,你呢?” “也很好!云儿,这么久不见,你好象胖了些呢!” “你也是,而且更加漂亮了!” “呃……二位,这儿还站着个大活人呢。”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 林雪云这才发现,正堂里还有一人,一个十分英俊,气质不凡的单眼皮男人,脸上正露着一抹灿烂迷人的笑容。 “你是……” “哦,夫人,我是她未来的丈夫。”单眼皮帅哥拉住了肖灵儿的手。 对方脸上立刻泛起一丝。林雪云更加高兴,“灵儿,恭喜你啊!呃,那请问你是……” “杜宣。” “哦!杜公子,你好!” “你好,夫人。”杜宣笑得仍然很灿烂。 林雪云点点头,突然又问,“灵儿,那你们打算何时成亲啊?” “呃……再过些日子吧。” “啊?还要再过些日子!”杜宣可怜巴巴地望着对方,“灵儿,自从我追你开始,你就一直这么说,那具体是什么时候啊?能不能告知一下?” “再过些日子就是再过些日子啊。”肖灵儿微笑道。 “那好吧,不过千万别让我等太久了。想想我追你也不容易啊,五天内,连着穿过四个国家,才看到了你的回眸一笑……” “穿,穿过四个国家,只用了五天?”林雪云看着杜宣,满脸惊讶。 杜宣坐下来,笑着叹道:“是啊,灵儿刚开始理都不理我,我很伤心,后来这么一追,她就开始有点理我了,再后来就开始有点喜欢我了。对吧,灵儿?” 肖灵儿瞥瞥嘴,瞪了他一眼。 “那你们在哪认识的?”林雪云对此很好奇。 “哦,就在水苑国京城中,在大街上,对她一见钟情。” “是这样,呵呵!”林雪云笑着点点头。她知道,这水苑国也是羽显的藩属国,上次在龙阳山庄的晚宴上就见到过它派来的使节。看来灵儿真去云游四方了,还遇上这么一个阳光帅哥,真是不错!“那杜公子是水苑国人?” “不,我是羽显人,喜欢周游各国,一月前正好到那里,呵呵,就碰上灵儿了!” “嗯,那你们何时回羽显的?”肖灵儿微笑道:“就在几日前,一到羽显,就急忙来看你了。” “那你可要在京城多呆些日子,还得跟我说说各国的风土人情哦!” “好。” “哦,对了,你和杜公子现在住在哪呢?” “就在京城的清悦客店里。”肖灵儿微微一笑,又问,“漠大哥呢,今日有事?” “嗯,进宫去了,不过一会儿就回来。你们二位今日就在这吃午饭吧!” “好的,夫人。”杜宣点头道。 林雪云立刻摆手,“杜公子,你还是叫我云儿吧,大家都已是朋友。” “行,云儿,那你就叫我杜宣吧。” “好。” 杜宣笑着起身,踱到正堂外,欣赏起了府中美景。 第九十三章 林雪云看看他,问肖灵儿,“灵儿,他身上有股侠气,应该是武林中人吧?” “嗯,他就是风鹤庄的庄主。” “风鹤庄?呃,没听说过。” “它是武林中最有名的山庄,在羽显的平神县。” “哦?最有名,那他是侠客了?” “呵呵,侠客可不敢当啊。”杜宣这时已走进正堂,又坐了下来。 “既然是庄主,那你的武功一定很好吧?” “一般一般啦。”林雪云笑了笑,她知道对方的武功定是高强的,否则也不会当上庄主,还是武林中最有名的。 “杜宣,那你一定认识很多武林豪杰吧?” 对方笑道:“基本上全都认识。” “厉害!” “还好还好,呵呵!”杜宣挠挠头,脸上笑意满满。 这时,麴漠步入了正堂,进来的还有端木萧逸和端木子寻、欧阳芸清二人。 他们见到肖灵儿之后,都非常高兴。 “灵儿,好久不见了。”欧阳芸清拉住了她的手。 “嗯,各位,真的是好久不见,这次来京城,就是想看看你们这些好朋友。” “灵儿,那这位是……”麴漠看了看杜宣。 林雪云笑道:“他是杜宣,灵儿的未来丈夫。” “各位好。”杜宣抱拳行礼。麴漠见他气宇不凡,浑身充满着一股侠气,也抱拳回礼,“杜公子是武林中人?” “是的。” 林雪云笑了笑,“他是风鹤庄的庄主,很厉害,呵呵!” “风鹤庄,那的确很厉害。” “是的,风鹤庄行侠仗义,扶贫济弱,扬名天下。”端木萧逸的眸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 “过誉了。”杜宣爽朗一笑,又问,“那各位是……” 四个人依依道出了名字。 杜宣又朝四人行了一礼,“能认识二位殿下、将军,还有芸清姑娘,实在是万分荣幸!” 麴漠笑道:“杜公子,你与灵儿今日就留在这吃午饭吧,大家一起聊聊。” “好。” 林雪云看看端木萧逸他们,也笑道:“你们也在吃吧!呵呵,好像我们这几个人都没在这里一同用过餐呢。” “行,那下午我们去法元寺看看,如何?”欧阳芸清道。 “嗯,灵儿,你们两位也一起去吧。” 肖灵儿和杜宣笑着点头。 “希望今日无事。”端木萧逸突然皱皱眉。 林雪云明白他的意思,道:“不只是今日,希望以后也是太太平平的。不过……这好像有点困难。” 肖灵儿见面前几人满脸愁容,便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法元寺有黑衣人闯入,想盗走圣物。”麴漠叹了口气。 “圣物?” “哦,就是珍藏在法元寺佛塔群中的舍利和经书。” “原来是它们。”杜宣微笑起来,“我听说有很多人想得到这两件圣物,不过都没成功。” “的确,舍利和经书是羽显的国宝,是有很多人对它们垂涎三尺。” 林雪云轻叹道:“这次的黑衣人又非常厉害,能瞬间消失,瞬间出现,很难逮住他们,好不容易逮住一个,也让人给杀人灭口了,唉……” “瞬间消失和出现?”杜宣突然收起笑容,满脸惊讶。 “对,估计是会什么隐身术吧,而且还是没有脸的,非常恐怖!” “这样的功夫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肖灵儿托起下巴,摇了。 “难道是玄派的?”杜宣的神色似乎更加惊讶。 “杜兄,你也知道玄派?”麴漠对他的话也感到一丝惊讶。 “嗯,它是武林中最神秘的门派。凡是玄派的人,都会轻隐遁身术,可以瞬间现身和消失。” “不过听说它在很久以前便已在武林中消失,这种武功也早已失传。” “呃,这个……” “难道它还存在着?”端木子寻看着杜宣,突然问了一句。 杜宣也看看其他人,微微一叹,笑道:“它已不复存在,不过这武功倒是传下来了。” “哦?”麴漠更加惊讶,“杜兄,你怎会知道?” “因为……因为我就会轻隐遁身术。” 此言一出,其他人立刻愣了愣,就连肖灵儿也觉得惊讶,“杜宣,我好像没听你说起过,你会这种武功……” “是没说过。这也不是什么重要之事,重要的事情是咱俩何时成亲啊,灵儿。” 对方瞥瞥嘴,“再过些日子。” “唉……” “呃,杜宣,你真会这种武功?”林雪云似乎有些不相信。 “是的,我爹交的,死也不会忘。” “那你爹是谁?一定也很厉害吧?” 杜宣笑道:“他是个隐士,叫杜明子,这武功代代相传,因此自然也传给我了。” 麴漠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玄派的创立者是……” “嗯,玄派就是我家先祖创立的。” “原来如此。” “那玄派真的很神秘?呃,不会还有什么魔力吧?”林雪云越加好奇。 杜宣笑着,“没有魔力,玄派中的人个个都行侠仗义,扶贫济弱,但都不愿让人知道他们,因此给别人的感觉就是很神秘了。” “做完好事不留名,令人敬佩!”“还好还好啦,呵呵!” “那玄派后来怎会在武林中消失的?”端木萧逸问道。 “唉,这个说起来就很气愤了。玄派创立二十年后,武林中又出现一个神秘门派,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玄派决定铲除它,但就在行动的前一天晚上,对方悄悄来袭,用罕见奇毒杀死了所有人,不过玄派掌门人杜源逃脱了,而后就隐居在了山中。” “啊?这么残忍的事情都做的出来,真是可恶!”林雪云听得也很气愤。 麴漠点点头,又问,“那个神秘门派现在还存在吗?” “据说几十年前已被武林各派联合灭掉。” “玄派如此正义,没有了真是令人心痛。”欧阳芸清叹了口气。 “嗯,玄派虽然已不存在,但那轻隐遁身术却是世代相传的,今日听各位这么一说,我倒对那些黑衣人很感兴趣了。” 麴漠对他们也很感兴趣,“杜兄,你觉得这些黑衣人的武功是否就是轻隐遁身术?” “不清楚,只有亲眼见过才能下定论,但我觉得应该不可能,这轻隐遁身术外人无从知晓,除非能得到那本秘籍。” “你是指练就轻隐遁身术的武功秘籍?” “对,它一直由掌门人保管,后来玄派被灭后,杜源就带着这本秘籍隐居在山中,现在就传到了我手中。” “那有没有可能被人盗走过?” “没有,我每次离开山庄,都会将它带在身上,现在也在。”杜宣看了看麴漠,“将军,你认为那些黑衣人会轻隐遁身术?” “嗯,不过也不敢肯定。” “若与他们交手,就能知道。” “他们也定会再来。”端木子寻道。 “殿下,你的意思是……” “哦,杜兄是否愿意和我们一起保护圣物,擒获黑衣人?” 杜宣微微一笑,朝端木子寻抱拳行礼,“好,在下一定尽力。” “太好了!我想有你在,那些黑衣人或许真能被逮住。”林雪云笑道。 “希望如此吧,呵呵!” 众人都点点头。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 黑衣人还未被擒获,因为他们并没在法元寺出现,所有人都希望他们别再出现,不过这好像有些不可能。 就像风青远一样,林雪云和麴漠希望他别再来将军府,可这也是不可能的。一日过后,他又来了。 林雪云和麴漠正坐在花园亭中与肖灵儿、杜宣二人闲聊着,风青远就向风一样,轻轻地飘了过来。 “你们好啊。”打招呼的声音是极其魅惑的,被打招呼的四个人心里面都晕了一下。“云儿,他是……”肖灵儿被他吸引了一下下,目光有些呆滞,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林雪云摇着头,似乎很郁闷,“风青远,一个妖艳的……男人。” “风青远?”肖灵儿有些惊讶,再次瞅了瞅对方,而后起身行礼,“陛下。” 风青远笑着看看她,“这位姑娘是……” “肖灵儿。” “肖灵儿,哦,好像是……是肖将军的女儿吧?” “是的,陛下。” “呵呵,早就听说肖将军有个美丽的女儿,今日一见,果然很美啊!” 肖灵儿瞥瞥嘴,又坐了下去。 “灵儿,你认识他?”林雪云有些惊讶。 “不算认识,只是知道他是抒勒国的皇帝,酋元国的臣属。” “他现在已是羽显的臣属了。”麴漠托着下巴,神色看起来有些郁闷。 “哦?羽显的臣属?” “对,他见酋元国的实力减弱,就连投奔羽显了,哦,就在不久前。这次是来羽显朝贺的。”林雪云轻声道。 “是这样……”肖灵儿微微一叹,“想是那赫连昊穷兵黩武所致吧,唉……” “灵儿,他是个男的?这么妖!”坐在一旁的杜宣似乎很怀疑他的性别。 “是个男的,就是这么妖。”麴漠轻轻地肯定了一下. 风青远这时的目光已从麴漠身上转移到了杜宣身上,眸子里闪过一丝亮色,好像很愉悦,“这位是……” “在下杜宣,陛下。” “哦,杜公子,真是俊美!唉,为何羽显都是美男子呢……” 杜宣本来是站着的,现在对方这么一说,就坐下去了,脸色也和麴漠的一样。 风青远也在石凳上坐下,笑着看看四人,“各位在聊什么呢?” “刚才在聊那些黑衣人。”林雪云拉了拉麴漠,因为风青远的爪子正在慢慢靠近他。 麴漠往旁边一挪,成功脱离那双爪子。 风青远慢慢收回爪子,眼神依旧能电死人,“那些黑衣人啊,唉,真是令人头痛。” 他的眼神或许能电死一帮花痴,但电不死面前四人。 这样的眼神也让麴漠感到头痛,“的确是这样,头痛得厉害。” “擅闯佛寺和刑部大牢已是死罪,可一定要抓住他们。”风青远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下下,眼眸中好像已泛起一丝杀气。 “的确。”杜宣盯着他的眼睛,突然皱了皱眉。 “杜公子,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风青远的笑容又变得很魅惑。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您很……” “很什么?” 神经。麴漠是这么想的. 神经加臭美。林雪云是这么想的。 美艳妖媚。肖灵儿是这么想的. 像个女人。杜宣是这么想的,不过没说出口。 “很什么?”风青远对他的后半句话很感兴趣。 “很好看。”杜宣淡淡地笑了笑。 “你的笑容也很好看,杜公子。”风青远靠近了他。 杜宣立刻感到一阵寒意,收起笑容,也想到了两个字。神经! 有这样一个妖男在,还让其他男人怎么活?林雪云很想拿来一块魔术刷,将风青远抹掉,抹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他还坐在旁爆还在微笑,还在说话。 第九十四章 “将军,听说这次京试的题目都挺难的,是吗?” “哦?陛下怎么知道?” “我今天在街上碰到一些举人,他们都在议论前天的那场考试,个个都感觉很难。” 麴漠点点头,“的确很难,听那些考官说,有几个考生还交了白卷。” “是吗,唉,太可怜了……” “京试都这么难,那殿试不是更难?”林雪云叹了口气。 “不知道,殿试是皇上亲自出题的。” “不会出怪题吧?” 怪题?有可能,端木荣飞的脑袋里总能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麴漠轻叹道:“这就要看皇上的心情了。” “啊?还跟心情有关?这还是考试吗?”杜宣感到很惊讶。 “他心情不好时总喜欢刁难别人,不管在什么场合。” “那考生要倒霉了。”风青远连连。 “为何?皇上心情不好?”肖灵儿有些疑惑。 麴漠对此很肯定,“的确是不好,他要立兰妃为后,但所有大臣都极力反对,有几个还天天跪在宫门前,喊着‘万万不能’,因此他很气愤。还有就是那些黑衣人到现在都没抓住,更让他气愤。这样的状况下,别人或许就要倒霉了。” “这可守乎个人和国家前途的大事,可千万别乱来!”林雪云低沉说道。 “呃,皇上应该不会的吧。”杜宣爽朗地笑了笑。 麴漠了解端木荣飞,他应该有可能会的,不过还是希望不会,毕竟这竖家大事,“明天就要举行殿试,到时就知道了。” 风青远笑着点头,“将军,殿试之后,皇上是不是要设宴款待通过考试的举人,哦,还有留学使者和学问僧呢?” “对,他已经决定了,就在两日之后,在宫中的金阳殿设宴。” “那到时肯定很热闹。”杜宣微笑道。 “杜兄,你和灵儿来参加吧,皇上也想见见你这位风鹤庄庄主。” “好啊!” “那就更热闹了。”风青远看着杜宣,神色有些复杂。 肖灵儿看着风青远,神色也有些复杂。 这时,端木萧逸走进了花园,他一直低着头,因此没看到风青远,等看到时,他已走进凉亭,看到后,立刻扭头想离开。 “殿下,既然来了,就坐会吧。”风青远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 “是啊,殿下。”杜宣和肖灵儿不知道他离开的原因,都点点头。 端木萧逸背着手,俊美的脸上好像飘着一朵乌云。他的右脚已经跨出亭外,左脚似乎还在犹豫要不要也跨出去,犹豫几秒后,他收回右脚,在石凳上坐下。 “殿下,几日不见……” “您好像又俊美了不少……”风青远的话还没说完,麴漠就在一旁轻轻低语了一句。他知道对方定会这么说的,因为每次见到端木萧逸,这个妖艳男都这么说,实在让人感到无语。 “您好像又俊美了不少。”风青远的确这么说了。 端木萧逸预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句,早已捂住耳朵,因此没听到。 “太……晕了……”杜宣盯着风青远,揉着太阳,好像真要晕倒的样子。 林雪云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一脸平静,“陛下,再美也比过您。” “呃……夫人的话真是……”风青远微笑起来,没再说下去。 端木萧逸这时已放下手,看了看麴漠和杜宣,“下午一起去法元寺吧。” 二人点点头。 “各位,你们接着聊,我先告辞了。”风青远笑着起身,离开了凉亭。“天啊,终于走了……”林雪云长长舒出一口气。 “或许下午还会去逛法元寺。”麴漠的神色仍然有些郁闷。 端木萧逸闷哼一声,没有说话,好像很不开心。 “呃……他是不是有那个……”杜宣望着那抹妖艳的背影,满脸疑惑。 “什么?”其余四人看向他。 “有那个……断袖之癖。”最后四个字他是很艰难地说了出来,细如蚊声。 不过其他人都已听见,肖灵儿立刻惊讶万分,“杜宣,你怎么这么说?” “看他的样子,就觉得有那么点意思。” “不是那么点,是绝对。”林雪云的语气很肯定。 “怎么会……”肖灵儿好像还不大相信。 杜宣托起下巴,点点头,“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神经皇帝!”麴漠一想到风青远,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他还要在羽显呆多久呢?”林雪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也一直希望对方能早点回国。回去之后,管他好女色,还是好男色,反正不会在眼前晃悠了…… “不知道,或许还有些日子。”麴漠轻轻一叹,神色突然严肃起来。 “最好立刻就走。”端木萧逸淡淡地瞥了一眼亭外。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 第二日,是举行殿试的日子,开考时间在上午。殿试要求所有文武百官都要去明宣殿旁听,因此,麴漠一大早就进宫了。 林雪云其实也很想去旁听,看看端木荣飞会提出什么问题,不过没这个资格,只好呆在了府中。 两个时辰后,管家王欣走进了书房。 林雪云正坐在里面专心致志地看书,因此也没注意到他。 “夫人。” “哦,王管家啊,有事吗?” “夫人,宫中来了两位女子,正在正堂中等您。” “宫中?是兰妃和芸清吗?” 王欣摇,“不是,说是抒勒国……” “啊?”林雪云立刻站起来,“是水青茹和花玉菲!” “夫人,是她们。” “这两位来干什么?”林雪云感到奇怪,走出了书房。 她一跨进正堂,水青茹和花玉菲就笑着行礼,“夫人。” “你们今日来,是有事吗?” 花玉菲笑着,“没有,今天皇上允许我们出宫玩玩,正好路过将军府,就进来看看。” “噢,是这样……” “夫人,今日天气不错,不如一起去街市上逛逛吧。” “这……” “夫人现在有事?” “哦,没有。” “那就一起去吧,我们还从没逛过京城的街市呢。” “是啊,也不识路,您看……”水青茹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林雪云心中一叹,点头答应了,“那好吧。” “太好了!” “二位,走吧。”林雪云朝外面走去。 水青茹和花玉菲跟着她出了将军府。 街市上和往常一样,热闹非凡,这两位异国美女东看西瞧,似乎对所有事物都很好奇。不一会儿,花玉菲瞄到一间卖首饰的店铺,立刻拉着另外二人走了过去。 “玉菲姐,你就喜欢这个!”水青茹笑得很甜。 “怎么,你不喜欢?在抒勒国时,你不也常常去买吗?” “哪有,都是陪你去的啊。” “女人都喜欢首饰,对吧,夫人?”花玉菲看向林雪云。 “哦,一般来说,是这样。”林雪云的眼睛瞄向了一家玉石铺。 “夫人,您喜欢玉?” “嗯,非常喜欢。” “看得出来。”花玉菲停下脚步,瞥瞥挂在她腰间的神鸟美玉。 “快走吧,玉菲姐。”水青茹拉拉对方的胳膊。 “别急嘛,首饰又不会长腿跑掉。”花玉菲微微一笑,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突然飞速奔来,街市上的人全都向后退去,林雪云也立刻闪到一爆不想却撞到了身旁的水青茹。 “哎呀!”对方没站稳,立刻跌倒在地,捂紧了脚踝。 “你没事吧?”花玉菲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她的脚踝,“很痛?” “嗯,有点……” “对不起,青茹姑娘!”林雪云急忙道歉。 “没事的,夫人,等会儿就会好。”水青茹揉揉脚踝,慢慢站起来。 “真的不要紧?要不找大夫看看吧?万一扭伤了,就不好了。” “夫人,她能自己站起来,就说明没事,不必了。”花玉菲摆手道。 “嗯,我是没事。瞧,现在不是能走吗?”水青茹朝前走了几步,看起来并没扭到脚。 林雪云点点头,“那便好,刚才实在很抱歉。” “夫人不必道歉啦,都怪那辆该死的马车,在大街上也跑这么快!” “或许人家有急事吧,不过跑这么快的确很不该。”林雪云望着早已远去的马车,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没事,那我们进去吧。”花玉菲已经来到首饰店门前。 三个人进去后,发现店中非常热闹,全是一些年轻女子,都在忙着挑选各种首饰。 “老板,这个多少钱?” “三百两,,它戴在您那雪白的脖子上,真是美啊!” “哦!呵呵!是吗?” “买下吧,真的很配您呢!” “好,就这串了!” “好嘞!” “老板,老板!这个多少钱?” “五百两。” “啊?这么贵?” “,这翡翠镯子可是宝贝啊!” “能不能便宜点?” “不行啊,我们店是老字号了,从来不讨价还价。” “老板,这串珍珠多少钱?” “哦,六百两。” “行,我买了。” “呵呵,真是识货,您收好!” “它可真漂亮!”水青茹盯着一位年轻美女手中的珍珠项链,脸上尽是羡慕之色。 “可惜被人家买走了。”花玉菲笑着拍拍她肩膀。 “不过这里应该还有更好看的,呵呵!” “嗯,那就慢慢挑吧。”花玉菲边说,边低头看起了首饰。 二人专心致志地挑选着,林雪云站在一旁,东看看,细瞧瞧,突然瞄到了一个女子,正是悦雅楼中的那个花魁——莲香。 第九十五章 对方也已看见她,立刻冷笑一声,扭着腰肢,慢悠悠地走过来了。 “呦,这么巧啊,你也在这。” 林雪云懒得理他,扭过头,看起了首饰。 莲香满面怒容,“喂!我在跟你说话呢!” “跟你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 “你!你敢对我这么无礼!”莲香气得脸上直掉脂粉,伸手拽住了林雪云。 林雪云立刻甩开她的手,也火了,“我看你还是回好好补补妆吧,免得被人笑话!” “你,你!放肆!”莲香扬起右手,正想打人,花玉菲突然走过来,朝她笑了笑,“,大庭广众之下的,这样很不雅哦。” “是啊,打人可是不对的,何况你想打的可不是一般人。”水青茹也已走到她身旁。 莲香瞥瞥这二人,脸上怒意更浓,“管你们什么事!” “当然关我们事了,因为我们是一起的。”花玉菲笑得很妩媚,“,她又没得罪你,干嘛这副样子呢,多不雅啊。” “是啊,你这手要是打下去,那可就惨了,还是放下吧。”水青茹拉住了莲香的右手。 不想对方猛得一挥,冷笑起来,“她不就是个官夫人吗!那日在悦雅楼被她男人抱赚还以为不会再见到,想不到今日又碰上了,本想聊聊,却这么无礼,骸” 水青茹揉揉自己的手,也冷冷一笑,“既然你知道她的身份,那还在这嚷什么,得罪官夫人,可是很惨哦!” “是她无礼在先!一个官夫人,一点修养都没有!” “你倒是很有修养啊!” “你!你是谁啊!”莲香狠狠瞪了一眼水清茹。 对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怒色,“这你不必知道,哦,对了,你应该跟我道歉才是。” “干嘛跟你道歉!” “刚才弄疼了我的手啊。” 莲香冷哼一声,并没有道歉。 花玉菲轻笑起来,“,你还真是有礼貌呢。” “骸” “你哼什么!还是别在这丢人了,回去好好补妆吧。你现在的脸,唉……实在是太丑了!”林雪云叹了口气,看向水青茹和花玉菲,“二位,我们走吧,别把人家气死。” “也好。”二人跟着林雪云走出了店铺。 “你们!”莲香气得直跺脚,又突然发现周围的人正在对她指指点点,立刻吼起来,“看什么看!骸” 可人家还在看她,还在议论。 “她就是悦雅楼的花魁?唉,美是美,就是好无礼啊!” “而且还很大胆,连官夫人都敢惹!” “唉,你不知道,京城里有几个大官可是悦雅楼的常客,都很喜欢她呢,因此她平时就这么傲,脾气也很坏!” “对,我还听说她一见到比自己好看的女子就很火,刚才那三位美若天仙,她自然很生气了。” “啧啧!什么人啊!” “什么人,就一呗!” 别人如此议论着,莲香更加愤怒,正想出手打人,店铺老板突然指指她身后,喊道:“这位,你要再在这里惹事,我可就不客气了。” 莲香回头一看,发现身后已站着两名壮汉,于是瞥瞥嘴,愤然离开了。 林雪云和花玉菲、水青茹二人正在街市上走着,她们都沉默不语,似乎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过了片刻,花玉菲突然开口了,“夫人,那女子是个?” “嗯,悦雅楼的花魁。”林雪云一想起她,就顺带想到了老鸨那张恶心的脸。 “人倒是很美,不过那妆化的……唉……” “那里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妆容。” “夫人,您曾经也去过那?” “被人家绑进去的,幸亏麴漠及时赶到,否则就惨了!哦,对了,你们那位陛下当时也在悦雅楼。” “啊?他,他去逛了?”水青茹显得很惊讶。 “是的,不过坐一会儿就走了。” “哦……” “呃,你们这位陛下……他……”林雪云欲言又止。 花玉菲笑了,“夫人,您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走吧。” “好。”水青茹看看她,朝前走去。 这时,迎面来了一个英俊的白衣男子,双眸含笑,朝林雪云挥手,“这么巧,又碰上了。” 那个出手阔气,想带她走的嫖客?晕,怎么会碰上!林雪云瞥瞥他,“公子,这是去悦雅楼啊?” “没有啊,随便逛逛。”对方已走到她身旁。 “夫人,这位是……”花玉菲看看男子,笑得很妩媚。 “不认识。” “怎么不认识呢?我们不是见过面吗?” 林雪云摇,“只知道你是一个嫖客,其他的一概不知,就是不认识。” “嫖客?”水青茹上下打量着男子,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对方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怒意,“我可不是什么嫖客!” “不是?那还去悦雅楼?” “骸” “我们走吧。”林雪云朝前走去,花玉菲和水青茹也走了。 “等等!”白衣男子突然拽住林雪云的胳膊,笑得很邪。 “放手!” “不放。” 林雪云使劲甩,也甩不掉那只爪子,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更火,“给我放开,死嫖客!” “你,你竟然敢叫我……好,那我更不会放手!” “这位公子,还是放吧,不然会很惨。”花玉菲微笑着,声音很轻柔。 “惨?我倒要听听,为什么会很惨?” “因为她是将军夫人。”水青茹笑得很甜美。 “将军夫人,那又怎样!”白衣男子仍然牢牢拽着林雪云。 “唉,今日碰到的人怎么都不怕官夫人呢……”花玉菲连连叹气。 “放开!流氓!”林雪云猛得一跺脚,正好踩在男子的右脚上。 “哎呀!你,你竟敢踩我!”白衣男子皱皱眉,立刻移开右脚。 “踩死你这个死嫖客!” 白衣男子的俊容上已飘满乌云,“骸既然如此,那我非带你走不可了!” “公子,请放手。”花玉菲突然拉住他的手,水青茹也挡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 “对不起,让不开。”水青茹在笑,笑声却透着点寒意。 “没人挡我的道!”白衣男子拽着林雪云,转身往后走。 “这不是挡着了吗?嫖客。”风青远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哦,是你啊。”男子瞥瞥他,想继续赚不过对方拦住了去路。 “放开她。” “关你屁事!” “还是放吧,不然会很惨。”风青远微微一笑,那笑容,又迷晕了身旁一些正在看热闹的人。 “怎么又是这句!让开!”白衣男子怒意渐浓,仍然死死拽着林雪云。 “哦,你不愿意,那我只好……”风青远突然拉住林雪云的另一只手,使劲往回拽,但没有成功甩掉对方。 “放开她!”白衣男子好像更加气愤。 “你放开。” “你放开!” “这怎么可能呢!” “我让你放开!” “跟你说了,不可能啊。” “混蛋!” “你,你竟然骂我混蛋!” “不是混蛋,就放开!” “不可能!” 林雪云被两个男人拉来拉去,更加火了,“该死!都给我放开!” 花玉菲和水青茹看着面前三人,满脸呆愣之色。 这时,一个人突然跑过来,给了白衣男子一拳。对方吃痛,微微松了手,那人立刻甩开他,拉住林雪云。 “萧逸!” “殿下?” 是的,来者正是端木萧逸,他狠狠瞪了白衣男子一眼,又看向林雪云,俊眸中闪过一丝温柔,“云儿,没事吧?” “没有,就是很火!”林雪云皱皱眉,发现另一只手还被风青远拉着,立刻甩了一下。 风青远缩回手,淡淡一笑,“殿下,您来得真是及时啊。” 端木萧逸没理他,再次瞪了一眼白衣男子。 对方揉着右脸,更加愤怒,出手便要揍过去,风青远迅速拽住他,微笑起来,“我看你还是赶快离开吧,否则真的会很惨。” 白衣男子看看他,又瞧瞧端木萧逸,突然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真是个讨厌的嫖客。”风青远叹了口气。 “我们走。”端木萧逸拉着林雪云,也离开了。 “这么快就要离开……”风青远好像有些郁闷。 “陛下,那我们先走一步。”花玉菲和水青茹朝他行了一礼,跟上了前面二人。 端木萧逸看着林雪云,柔声问道:“那人有没有对你怎样?” “没,就是一直拽着我,后来风青远就来了。”林雪云揉揉胳膊,发现对方仍然紧紧拉着她,于是慢慢抽回了手。 端木萧逸微微一抿嘴,又问,“那人是谁?” “一个嫖客!” “嫖客?你怎么认识……” 林雪云轻叹一声,将几日前自己遭遇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 “死嫖客!” “的确。”端木萧逸的脸上满是怒意。 “夫人,今日遇到的人可真是……”一旁的花玉菲轻轻叹了口气。 “真是无礼啊!”水青茹连连,神色有些郁闷。 林雪云也是,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倒霉。被绑进了,差点做花魁,又两次遇到莲香和那个嫖客,真是晕了! “夫人,怎么了?”花玉菲笑着看看她。 林雪云摆摆手,又道:“今日非常抱歉,陪你们上街,却碰上那样的人。” 水青茹微微一笑,“没事的,夫人,若是下次还能出宫,我们再逛,呵呵!” “那二位现在就回宫?”端木萧逸问。 花玉菲点点头,“是的。殿下,您也回去?” “对。” “萧逸,你今天没有去明宣殿吗?”林雪云突然问道。 “我刚才在法元寺,正要回宫去,路过这里,就看到你们了。” “那子寻和芸清呢?” “在御医所看书。” “哦……” “夫人,那我们先走了。”花玉菲朝林雪云笑道。 “好的。” 花玉菲和水青茹离开后,端木萧逸意味深长地望了望二人,“大哥会纳她们为妃吗?” “我想应该会,这两个美女可不简单啊……”林雪云突然想到了兰心,再次轻叹一声。 “或许……” “什么?” 端木萧逸没说话,只是摇。 林雪云看着他,微笑道:“萧逸,那我回府了。” “我送你回去。” “哦,好吧。” 于是,二人朝前走去。 第九十六章 林雪云回到将军府时,麴漠已在正堂中。 “漠,今天早上的殿试怎样?”她拉住对方问。 “五个人中有三人通过考试,可以入朝为官了。”麴漠笑道。 “那皇上有没有出什么怪题?” “还好没有。” 林雪云点点头。 “云儿,我听王欣说,你刚才和抒勒国的那两位女子逛街去了?” “是的,她们今日出宫来玩,路过这里,就叫我一起去逛街了。” “云儿,这两名女子很快就要成为皇上的妃子了。”麴漠轻轻叹了口气。 林雪云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他下朝后跟我说起过,就在这个月内吧,会纳她们为妃。” “唉,真的避免不了……” “这是正常的事情,他是皇帝,总要纳妃的。” “那册封兰心为后一事……” “这件事所有大臣都反对,不过决定权在皇上手中,我想兰心会成为皇后。” “嗯,其实成不成为皇后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皇上能真心爱着她,不离不弃,将来不会喜新厌旧。”林雪云抱住了麴漠。 对方摸摸她的秀发,点头道:“希望如此吧。” “漠,如果你哪天突然遇上比我更好的女子,会不会抛弃我?” “云儿,你怎会这么问?”麴漠搂紧了林雪云,俊眸中尽是温柔之色,“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人。” “我也是。”林雪云很幸福地微笑着。 “云儿……”麴漠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二人正沉浸在甜蜜中时,正堂外突然传来风青远的声音。 “真是幸福啊。” 不会吧,又来了,而且是在这个时候!麴漠只好停止接吻,很郁闷很郁闷地瞥瞥他。 “将军,夫人,实在不好意思啊,打搅你们……”风青远话未说完,林雪云淡淡道:“陛下,你走路怎么跟猫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 “哦?是吗?我不觉得。”风青远笑着走进正堂,很优雅地坐下。 “您有什么事吗?”麴漠虽然这么问,但也猜到对方这回来也应该是无事的。 果然,风青远就是这么回答的。 “无事,想来府上坐坐而已。” 林雪云真想把他请出去,但看在他是异国皇帝的份上,还是忍了。 “将军,今日那位杜公子没来吗?”风青远的脸上挂着一抹迷人的笑容,却没迷倒麴漠,倒让他心里发毛,手心出汗,非常不舒服,“杜兄和灵儿正在佛寺听经。” “哦,是这样……” “陛下,您对他好像挺感兴趣的嘛。”林雪云淡笑一声。 “没有啊,夫人怎会如此认为呢。”风青远也抛给她一个迷人的笑容。 当然,并没迷倒林雪云,也让她心里发毛,手心出汗,非常不舒服,于是不再说话。 这时,莺儿走进正堂,看到风青远后,立刻呆愣住。显然,她再一次被这位美男迷住。 “莺儿,莺儿!”林雪云走过去,扯扯她的袖子。 “哦!夫人。” “你看傻了?” “没,没。” “正常,谁让他这么妖!”林雪云低语一句。 “夫人,您刚才说什么?”风青远看看她。 “哦,我是说您魅力四射,能迷倒所有人。” “夫人真数誉了。”风青远笑得更魅惑。 麴漠实在受不了了,“陛下,我还有事,您请回吧。” “这么快就让我卓” 麴漠没有回答,扭头不再看他。 “唉,那好吧。”风青远慢悠悠地起身,慢悠悠地走出了正堂。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将军府门外,麴漠才长长舒出一口气,“这个妖艳的皇帝,真是让人受不了。” 林雪云点点头,见莺儿还在望着门外发呆,立刻拉拉她的手,“丫头,他已离开,你也该醒了。” 莺儿这才回过神,微微红了红脸,“夫人,怎么会有这么美的皇帝啊……” “是啊,怎会这么美,不仅是女人,连男人都会被他迷住,太妖了!”林雪云叹了口气。 “男,男人?” “对啊,他一到大街上,很多男的就会痴痴地盯着他,哦,对了,几日前在悦雅楼,他一出现,那些死嫖客立刻呆愣住,就跟你刚才的神情一样。” “啊?他一个皇帝,也去?” “是的。”麴漠皱皱眉头。 林雪云再次轻叹一声,“有几个看到他后,立马晕倒在地,强吧?” “强……”莺儿点着头,又道:“说起悦雅楼的,奴婢刚才倒听王管家说过一件事情。” “什么?” “哦,王管家刚才从街上回来时,曾看到一个满脸红胞的女子尖叫着跑向悦雅楼的方向。几个路人认出了她,说是悦雅楼的花魁莲香。” “满脸红胞?”林雪云很惊讶。自己在那家首饰店看到对方的时候,她可没有满脸红胞啊。 “是的,夫人,那几个路人是这么说的。” “真是奇怪……” “怎么了,云儿?”麴漠问道。 “哦,刚才我和抒勒国的那两个美女逛街时,去过一家首饰店,在那碰到过她,也没见她脸上有红胞啊。” “你认识对方?” “嗯,就是被绑进悦雅楼那天,我见过这个莲香。”林雪云瞥瞥嘴,又摇了,“唉,不去想这人了。” “那我们去花园散散步吧。”麴漠拉着她走出了正堂。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 两日之后,端木荣飞在宫中设宴款待已经通过殿试的三位升人,还有朝贡国的留学使者和学问僧们。十几张黄花梨桌案整齐地摆放在御花园中,桌上已有美食和美酒,参加宴会的人也已到来。除了麴漠、林雪云等人外,还有四个藩属国的君王和使节、抒勒国的那两位美女——水青茹和花玉菲。因此有很多人,当然席位的安排也是根据每个人的身份决定,一旦坐下,自然不能互相更换座位。但麴漠很想换,因为风青远就坐在他旁爆纳淡淡的香味飘来,那抹魅惑的笑容抛来,让他再次感到阵阵寒意,只好平视前方,看向对坐的端木萧逸和端木子寻,这二人还算好,虽然风青远的目光总会停留在他们身上,但至少没和他坐在一起,心中都感到幸运,也对好友表示同情。 麴漠郁闷万分,不能换座位,不能推开他,只好尽量往林雪云身边靠。林雪云也很郁闷,有这么一个妖男坐在丈夫身旁,纳子魅惑的味道在空气中浓浓飘散着,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受不了! 兰心和欧阳芸清看到这二人是如此神色,心中也明白,都微微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兰心?”端木荣飞还不清楚,见心爱之人叹气,以为是她身子不舒服。 “我没事,只是……”兰心望向那有事的两个人。 端木荣飞这回明白了,他很希望林雪云能与自己坐在一起,左边是兰心,右边是她,多好!至于麴漠,唉,还是继续和风青远坐在一起吧!可现实是……郁闷啊! “难道她真的只能是……”只能是麴漠的妻子?端木荣飞没说下去,低头轻叹了一声。 “荣飞,你刚才说什么?”兰心看看他。 “没什么……只是觉得风青远很让人受不了。” “的确有点。”兰心瞧瞧那位妖艳皇帝,又看看坐在一旁的水青茹和花玉菲,秀眉一蹙,喝了口清茶。 “娘娘,您怎么了?”花玉菲笑得十分娇媚。 “没什么。” 水青茹也笑了,“娘娘,今日可真热闹呢!” “哦,是的。” “娘娘,那位公子是谁啊?”水青茹看向杜宣。 “皇上的朋友,杜公子。” “哦,好英俊呢,我很喜欢……” “青茹,小点声。”花玉笑着拉住她的袖子,抬眼看了看端木荣飞。 “皇上正在喝酒,没听到。” “那也要小点声,万一……” “哦!对!”水青茹突然想起什么,立刻闭嘴,低头抿了口茶。 林雪云这时也喝下一口茶,拉住麴漠的手,轻声道:“这宴会何时才会结束?” “估计还有些时候,真想快点结束!”对方瞥瞥风青远,心里又一阵发毛。 “是啊!” “将军,您这就想回去了?”风青远竟然听到了二人的交谈声,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麴漠用余光瞄瞄他,“没有。” “是吗?” 麴漠不再言语,低头猛喝酒。 风青远也不再问,淡笑一声,望向对坐的端木萧逸。 “他的眼神,真是媚!”坐在端木萧逸旁边的哈竹赤看着对方,连连。 他身旁的鹏尔都杜也很受不了,“人家都说他很妖艳,的确如此!” “他这么妖,也是有原因的吧。” “哦?陛下的意思是……” “我总觉得他……” “什么?” “哦,没什么。”哈竹赤淡淡一笑,低头吃了口菜。 “陛下,那位公子是谁?” “哪个?” “就是坐在三位升人旁边的。”鹏尔都杜指了指杜宣。 “不知道,应该是皇上的朋友吧。” “嗯,看他气质不凡,绝非一般人啊。” “的确。”哈竹赤仔细瞧了瞧杜宣。 杜宣正在饮酒,见这二人看过来,便朝他们笑着点点头。 “那位是膳夜国国王?”坐在他身旁的肖灵儿这时也在望着哈竹赤。 “对,刚才麴将军是这么说的。” “哦……” “怎么了,灵儿?” “我曾经听我爹说过,膳夜国与酋元国的关系极为不好,赫连昊做梦都想杀死它的皇帝。” “这么恨它?什么原因啊?” 肖灵儿摇,“这我就不清楚了。” “唉,这国与国的关系就是复杂!”杜宣喝了口酒。 “的确,要是简单点该多好。”肖灵儿叹了口气。 第九十七章 这时,端木荣飞看了看三位升人,笑道:“各位即将入朝为官,朕希望你们以后能尽职尽责,好好为国效力。” “是,皇上。”三位升人立刻行礼。 “哦,朕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们可以谈谈自己的看法。” “是什么问题,皇上?” “怎样才能成为一代明君?” “啊?这个……” “哦,大家不必拘束,畅所欲言嘛!”端木荣飞吃了口菜,看向留学使者和学问僧,“各位都可以谈一下,朕很想听听。” “明君……”林雪云转动着茶杯,想起了那日在宰相府中自己对端木荣飞说过的话,微微叹了口气。 “云儿,关于明君的问题,皇上可是听你说过了。”麴漠笑了笑。 “是的,不过我也很想听一下他们会怎么回答。” “嗯。” “这个问题有意思。”风青远端着酒杯,看了看端木荣飞,又笑着将酒一饮而尽。 麴漠瞥瞥他,眉头一皱,也喝了口酒。 “皇上。”一位升人这时行礼道,“在下认为勤政爱民便是明君。” “不仅如此,更要仁德宽厚,能选贤任能。”又一位升人答道。 “而且要不骄不躁,胸怀宽广,以德治国,不行苛政,方能成为明君。”第三位升人也道。 “嗯,很好。”端木荣飞微笑着点头,又看了看留学使者和学问僧们,“各位,你们觉得呢?” 几个留学使者也谈论起来。 “皇上,臣也认为君王应勤政爱民,德仁兼备,不仅要施德治,也要行法治,如此天下才会安定太平。” “的确,臣也认为是这样。” “其中最重要的还守心百姓啊。” “对,还应虚心听取朝臣意见,不好大喜功,赏罚分明才是。” “对人对事都应公平,不偏不倚,重用贤才,远离小人。” “做有德之君,才是明君。” “是啊。” “好,很好。”端木荣飞连连点头,“你们说得都不错,让朕想起了一个人曾说过的话,也守于明君的,各位想不想知道呢?” “皇上请讲。” “好,那人曾对朕说过,明君应该要品行端正、勤奋节俭,且处事沉着冷静、不骄不躁、选贤任能、擅于纳谏。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还要宽厚开明,不穷兵犊武。” “说得真好!” “的确,的确啊。”留学使者们在赞叹着,林雪云却愣了一下。这不是自己在宰相府说过的话吗?他还记得? “他还记得。”麴漠看着端木荣飞,淡然一笑。 “真是不错!”风青远轻笑起来,“这人也定是位贤才啊。” 林雪云瞄瞄他,轻叹了口气。 端木荣飞看了一眼林雪云,眸子里泛起一丝亮色,不过很快,神色又暗淡下来。他郁闷,因得不到喜欢的人而郁闷,于是,低头猛喝了一口酒。 “皇上,您慢慢喝,别呛着了。”水青茹朝他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是啊,皇上,美酒更要细细品尝啊。”花玉菲笑得很娇媚。 兰心看着二人,再次蹙眉。 端木荣飞苦笑一声,并没有说话。沉默片刻,他突然看了看桑蓝国的学问僧,“道原真睿,你觉得明君该是怎样的?” 对方朝他合掌行礼,说了三个字,“明与爱。” “明与爱?何意?” “明心,明事,明天下;爱己,爱人,爱苍生。” “说得好!”林雪云突然微笑道。这是她听过的最精辟的话! “夫人,您这么认为?”哈竹赤淡淡地瞥了一眼道原真睿,脸上尽是鄙夷之色。 “是的,明心就是纯净自己的心,爱己,便是修身养性,明白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不是财,不是色,而是仁爱、宽厚、正直、勤俭。明心和爱己融为一体,明事和爱人也是。明事就诗允地看待和处理事情,爱人便守心所有人,不管是朝臣,还是百姓。明天下,就是要有更加宽广的胸怀看待整个天下,不仅是自己的国家,还有其他各国。爱苍生,便守爱众生,同样,明天下和爱苍生也融合在一起,既要明又有爱,才能成为一代明君。” “阿弥陀佛……”道原真睿微微一笑,朝林雪云行了一礼。 “好,说得好!”杜宣听完她的话,连连点头。 哈竹赤看看他,淡笑一声,喝起酒来。 其他人望着林雪云,眼中全是佩服之色。 端木荣飞一直看着林雪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要跑过去抱她的冲动,不过他忍住了,纳冲动也在眼眸中燃烧殆尽。 “云儿,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喜欢……”麴漠很想立刻亲她一口,不过他也忍住了,拉紧玉手,决定回去再亲。 风青远就坐在他身爆自然也已看到那两只紧拽着的手,嘴角一扬,笑意浓浓。瞥了一眼后,他朝对坐看去。 端木萧逸正温柔地望着林雪云,并没注意这道强烈的目光,直到身旁的端木子寻说了三个字后,才发现风青远那抹眼神。 “有问题!” “的确。”他十分郁闷,看了一眼麴漠。对方正在朝他叹气,看来心情也并不好。 “抒勒国的人都不正常……”欧阳芸清突然低语一句。 端木子寻默然点点头。 那位“不正常”的抒勒国皇帝仍然坐在麴漠身爆麴漠也仍然在郁闷,好不容易挨过一个时辰后,宴会终于结束,他立刻站起来,拉着林雪云头也不回地走了。 “快赚风青远跟上来了。”林雪云望着那个妖艳男人,眉头一皱,不由得加快脚步。 加快脚步的还有端木萧逸和端木子寻,与他的大哥匆匆道别后,二人也是马上离开。 风青远走得也很快,如风一样前行着。 林雪云更加郁闷,“漠,这回他不会还想来登门拜访吧。” “难说!” “那快赚免得被他追上!” 麴漠是在快赚到最后改成了小跑,直到跑出宫门,往后一看,并没发现风青远,才大舒一口气。 “我想现在有两个人也在躲他。”林雪云的脑海中已浮现出一幅画面。 “萧逸和子寻。” “对,希望他们没碰到风青远。” “应该不会,刚才我看他们二人走得也很快。”麴漠轻叹一声,见肖灵儿和杜宣走了过来,微笑道:“你们是要回客店?” 杜宣点点头,又望望身后,突然也叹了口气,“还好没追上。” “杜兄,你说什么?” “就是那位抒勒国皇帝,他刚才看到我们,就跟上来了。”肖灵儿看起来也有些郁闷。 “不会吧!”林雪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风青远,不会也喜欢杜宣这位美男? “我看到那眼神和笑容就受不了,天下怎会有这么妖的男人,真是罕见!哦不,除他以外,应该没有了!”杜宣挠挠头,再次叹气,背后也涌起一阵寒意。 “杜兄,还是快走吧,我想他很快就会过来。” “哦,对!” 于是,四个人立刻朝前走去。 片刻之后,杜宣和肖灵儿回了客店,麴漠和林雪云则回到将军府,进了卧房。 林雪云坐在床沿上,脑子里还在想着风青远在宴席上绽放出的那些笑容,心中一颤,又郁闷了一下。 “云儿,你刚才在宴席上说的那番话真是不错!”麴漠轻轻搂住她。 林雪云笑着,“其实说得不错的应该是道原真睿,那叫精辟啊!” “嗯,我想他以后定能成为一名高僧。” “就跟星净大师一样。” “对,现在他最欣赏的学问僧就是道原真睿了。” “呵呵,桑蓝国派来的人都挺优秀的。”林雪云想起了那两位留学使者。 “的确。”麴漠摸着林雪云的秀发,微笑起来,“云儿,其实你也很优秀。” “我?” “是的,聪慧无比。” “呵呵,没有啦!” “云儿……”麴漠望着对方的笑容,突然低下头,吻住了那两片的嘴唇。 吻越来越激烈,林雪云竟有些喘不过气来,身上的衣物也被慢慢褪下,直到剩下一件份色肚兜时,她才回过神,“那个,漠……” “怎么了?”麴漠紧紧搂着她,眼中尽是温柔。 “我……”林雪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宝宝还在里面,呃,我们还是停下来吧。” “哦……”麴漠摸摸她的肚子,停下了,不过他还是很想继续下去。 “漠,你不要紧吧?”林雪云看他的神色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没,没有。” “你是不是还想……继续?” “啊?没有……” “好像有。” 麴漠摇,突然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 “去外面走赚否则我会受不了。”麴漠瞄了一眼那位半裸美女,立刻离开了卧房。 这日晚上,麴漠吃罢晚饭,去了书房,林雪云则到清香阁洗澡去了。躺在浴桶中,闻着淡淡的香味,她感到十分舒服,不由得哼起了小曲儿,哼着哼着,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浓香,心中不由得一颤。这个味道有些熟悉……对,几日前自己洗澡时,就曾闻到过,那时以为是幻觉,可现在不是,绝对不是,因为她清醒着,真的闻到了! 她不仅闻到了香味,还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正从屏风外传来。 “莺儿,是你吗?” 没有回答,只有脚步声,越来越近,声音却很轻。 难道是漠?不对,他进来一定先的。 “谁?”她开始紧张起来。 还是没有回答,脚步声更近了。 她立刻起身,迅速穿好衣服,突然间看到了一个人影,就站在屏风后面。很快,她又感到很困,紧接着便倒在了地上。 第九十八章 这时,麴漠仍在书房看书,王欣突然进来,行礼道:“少爷,抒勒国皇帝又来了。” “不会吧!他又来干什么!” “这个……他没说,估计又想来跟您聊聊天。” “现在在正堂?” “是的。” “郁闷!”麴漠瞥瞥嘴,跨出了房门。没走几步,猛然看到一抹黑色身影从不远处掠过,怀中似乎还抱着一人,他皱皱眉,立刻飞身追上前去,越追越近,最后到了花园。 很快,麴漠已站在那人面前。 对方是个男人,一袭黑衣,脸上蒙着黑布,手中正抱着林雪云,双目紧闭,已经晕过去。 麴漠心中一颤,冷冷道:“放开她!” 对方不言语,只是冷哼一声。 “你是谁?” 对方还是没有说话,突然又腾空而起,朝将军府外飞身而去,速度非常快。 不过麴漠更快,再次追上对方,挥手一掌,并拽住林雪云,本想将她夺过来,可对方紧紧抱着,因此没有成功,于是再次出招,对方也在还手,而且每一招都是致命的。 正在这时,又有一人飞身而来,朝黑衣人胸前击了一掌,对方的手突然松了一下,麴漠立刻将林雪云拉入自己怀中,并且看清了来宅竟是风青远! 黑衣人又与他打斗片刻,最后似乎招架不住,往后一退,朝将军府外飞身离去。 风青远理理头发,走到麴漠跟前,看看林雪云,笑道:“将军,夫人没事吧?” “没事,只是晕了过去。” “那就好。” “陛下,您不是在正堂吗?” “哦,贵府的管家说您在书房,我就离开了正堂,走着走着便看到不远处有个黑衣人飞过,于是就跟来了。” 麴漠点点头,“陛下,您的武功真是不错。” “哪里哪里,比不上将军您啊!”风青远的手慢慢爬上他的肩膀。 又来了!麴漠立刻退后一步。 风青远微微一笑,收回了手,“将军,刚才那名黑衣人是谁?为何要带走夫人?” “这我也很想知道。” “您说……” “什么?” “呃,会不会是闯进法元寺的黑衣人?” “不会。” “为什么?” “因为那些黑衣人都没有脸,而刚才那位有脸,只是蒙了黑布,看不到面容。” “没有脸?” “是的。”麴漠看着风青远,又问,“陛下,您上次不是也见过那些黑衣人吗?” “哦,是,和智空大师一起见到的,不过我和他都没有细看,那些黑衣人距离我们也有些远,而且发现我们二人后很快就飞走了,所以并没有看清他们的面容。” “嗯,说起黑衣人,这几日倒没有在佛寺出现。” 风青远笑了笑,“或许他们不会再来。” “不,一定还会来。” “将军这么认为?” “是的,他们没达到目的,是不会放弃的。”麴漠低沉说道。 “唉,倒也是。” 麴漠又抱紧林雪云,走出了花园,风青远也跟在一旁,脸上的笑容仍然很魅惑,“将军,您对夫人真是疼爱啊。” 麴漠没有回答,郁闷地问了一句,“陛下,您今晚不会是想来聊天的吧?” “是啊,晚饭过后,我散步去了,走着走着便到了贵府,于是就想进来坐坐。”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现在得陪我的夫人,您看……” 风青远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既然这样,那我改日再来。” 希望别再来啊……麴漠也微微笑了一下,“那您慢走。” “好,告辞。”风青远背起手,慢悠悠地离开了。 麴漠则抱着林雪云,来到卧房中。 不一会儿,林雪云醒了,但还是有点头晕。 “云儿,你感觉怎样?哪里不舒服?” “有点头晕……漠,我怎么在卧房了?” 麴漠搂住她,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什么!那个黑衣人想带我卓” “是的。” “这么说,清香阁中的那个人就是他了!”林雪云见麴漠满脸疑惑,又道,“刚才洗澡时我突然闻到一股浓香,又听见一阵脚步声,刚穿好衣服想出去看看时,便晕倒了。” “浓香……云儿,几日前你在清香阁中也闻到过一股香味,对吗?” “是的,而且和今天的香味一样。” 麴漠已经明白了,“这香味能让你晕过去,而后对方便可以带你走……” “会是谁?” “我也很想知道……” “嗯,对了,那个妖艳男人今晚来这里干什么?” “和以前一样,没什么事。”麴漠一想起他,浑身就鸡皮疙瘩。 “唉,漠,我估计他真是喜欢上你了。”林雪云想起他,也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这神经病!” “是同性恋啊,而且喜欢所有美男,真是晕!” “而且很有问题……” “的确。”林雪云轻轻地叹了口气。 “夫人,您没事吧?”莺儿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没事,你进来吧。” 莺儿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少爷,奴婢该死,竟然又在清香阁外睡着了,醒来才得知夫人差点被黑衣人带赚奴婢没有好好守在门外,实在……” “莺儿,这不怪你,因为你当时已被黑衣人迷晕。”麴漠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 林雪云拉起了她,“莺儿,当时你有没有闻到一阵浓香?” “嗯,有,而后就觉得很困,接着就睡着了。” “不是睡着,而是被人迷晕了,我想几日前你在清香阁外睡着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原来如此……那黑衣人会是谁?” “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莺儿点点头,“夫人,您没事,奴婢便放心了。” “那你回去早点休息吧。” “嗯,奴婢告退。” 莺儿走后,林雪云又皱皱眉头,“漠,那人上次也进了清香阁,不过很快又离开,我想应该是听到了你的脚步声才会匆匆离去。” “是的。”麴漠有些怒意,“可当时我竟没有发现他,真是郁闷!” “漠,还好现在没事了。”林雪云轻轻抱住他。 “不过以后要小心了。” “嗯,现在一切都要小心。” “的确……”麴漠搂紧她,轻叹了一声。 黑衣人没有带走林雪云,于是又回来了,闯入卧房中,抱起她,飞身离去,并且冷冷地阴笑着,麴漠立刻追上去,可这回却怎么也追不上,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抱着妻子,渐渐消失在远处…… “云儿!” “漠,你怎么了?”林雪云并没被黑衣人抢赚她坐在,正拼命摇着麴漠的肩膀。 “云儿!”麴漠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刻从跳起来。 “漠,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我?”麴漠看看四周,发现自己还在卧房中,云儿也在身爆并没有黑衣人,并没有听到阵阵阴笑声,这才意识到真是做梦了,“哦,刚才的确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又被黑衣人带赚我却怎么也追不上。” “呵呵,还好是梦。”林雪云笑着起身,穿起了衣服,“漠,已经是早上了,起床吧。” 麴漠从背后搂住她,点点细吻落在了她的肩上。 林雪云受不了,转过身,搂住了对方,很快,一个激烈的吻便袭来。 良久,麴漠才移开嘴唇,俊美的脸上挂着特别迷人的笑容,“云儿,今日我们出去逛逛吧。” “好!哦,要不我们去看看灵儿和杜宣吧?” “行。” “那你快穿衣服,咱们吃完早饭就去。” 麴漠笑着点头,也穿起了外衣。 早饭吃完,二人便来到了街上,去肖灵儿和杜宣所住的客店必须经过悦雅楼,那里的生意和往常一样,红红火火,客人不断。大门旁站着的几个们打扮得花枝招展,满面笑容地迎接着四面八方来的嫖客们,林雪云老远就已听到她们那尖细又柔媚的声音,立刻感到一阵寒意,“真是媚啊!” “不媚就招揽不到客人。”麴漠摸着耳朵,轻轻一叹。 “唉,古老的行当,经久不衰,在哪都一样。” 林雪云感叹的时候,已走到悦雅楼门前,所有看到她身旁的麴漠后,眼睛都直了,各个呆愣住,其中一个丹凤眼的美女好不容易回过神,立刻扭着腰肢,走到他面前,一双玉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肩膀,顺带抛了个媚眼,“这位公子,与我进去坐坐吧。” “走开!”麴漠立刻甩掉那只手,声音很冰冷。 “公子,要不我陪您?”另一个美女也扭了过来,声音极其魅惑。 “公子,还是我陪您,咱们进去吧。” “公子,我陪您吧。” “干嘛和我抢!找别的男人去!” “小贱人,敢和我这么说话,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嚷什么!这位公子是我的,你们!呆一边去!” “你们让开,是我先看到这位公子的!” “哪是你!是我!” “我!” “骸” 一堆的美女围着麴漠,从原先的笑容满面变成了怒容满面,声音也变得有些恐怖起来。林雪云已被挤到一爆她的身旁已站满了路人,其中也包括嫖客,全都愣愣地看着们围抢一个俊美无比的男人。 林雪云非常火,立刻走过去,奋力推开了一个个美女。 麴漠早已十分郁闷,甩掉那些软绵绵的玉手,朝前走去,林雪云这时也拉住了他,二人正想离开,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二位,好啊!” 妖艳男风青远的声音……麴漠看都没看对方,拉着林雪云急匆匆往前走。 可是,对方已经站在二人面前。 第九十九章 他站在那,美艳无比,魅力四射,所有人都有些晕了,刚才那几位美女愣了一下,看看麴漠,再瞅瞅风青远,低声感叹起来。 “真美!” “怎么比女的还美!” “天啊……” “这两位公子实在太好看了!” “各位,别看了。”风青远突然朝美女们微微一笑。 一个美女立刻就晕倒了。 “您怎么在这?不会是……”麴漠看看旁边的悦雅楼。不会又是来逛的吧? “是来逛的?”林雪云问得很直接。 “这个……进去看看,这悦雅楼中美女也很多啊。”风青远摸摸下巴,又笑了笑。 就仅仅是看看?呃……这个妖艳男到底是喜欢女人,还是喜欢男人?抑或是二者都,都喜欢?林雪云突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麴漠也已受不了,“那您在里面慢慢看,我们先走一步。” “哦,那二位慢走啊。” “快走快住”林雪云不想再被风青远,还有一群浓妆艳抹的美女围着,急忙拉着麴漠离开了。 美女们一听风青远要进去看看,立刻围住他,拉住他,媚笑着走进了悦雅楼。 “太强了……”林雪云回头瞥瞥她们,还有中间那位妖艳男人,头又晕了一下下。 “一位异国皇帝在这里逛,的确很强。”麴漠轻叹一声,见对方突然停下了脚步,两眼紧紧盯着迎面走来的一个女人,他感到奇怪,也看了看。 女人一身粗布蓝衣,头发散乱,脸上还有很多红胞,但容貌还算美丽。 “云儿,你怎么了?” “她不是悦雅楼的花魁莲香吗?”林雪云看着那些红胞,不禁皱皱眉头。 莲香也已看见她,立刻捂住脸,从一旁疾走而过,却撞到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对方细细一看,立刻跳开一步,“啧啧!这不是莲香吗,怎么成这样了!” 莲香没有说话,脸上却满是怒意,继续朝前走去。 “这样子,还真是丑!怎会成这副模样,还如此穿着?”满脸横肉的男人连连。 “你不知道?”他身旁一个瘦小的男人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都没去那玩过,她怎么了?” “唉,据说几日前她脸上突然长出了那么多红胞,大夫也治不好,老鸨见她这副模样,便不再让她当花魁了。” “那她现在是……” “悦雅楼中最低贱的一个洗衣女。” “啧啧!从花魁到洗衣女,容貌又成了那样,怪不得刚才满脸怒色呢!” 两个男人摇着头走开了。 “怎么会……”林雪云望着莲香的背影,突然皱皱眉头。 “云儿,想什么呢?”麴漠拉拉她。 “没什么……咱们走吧。” 林雪云跟着对方朝前走去,片刻之后,来到了清悦客店,正要进去,却见肖灵儿和杜宣二人已经走出来。 “哦!二位早上好啊!”杜宣的脸上绽放着一抹灿烂的笑容,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云儿,漠大哥,你们怎么来了?”肖灵儿笑道。 “来看看你们。”林雪云见二人手牵着手,甜蜜无比,也微笑起来,“你们这是要去哪?” “去法元寺。” “我们也去吧,云儿。”麴漠道。 林雪云点点头,跟着三人往回走。路过悦雅楼,又见到几个正在拉客的,心中一叹,继续朝前赚忽听得旁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走了。” 风青远的声音,虽然很轻,但还是飘入了她耳中。 麴漠也已听到,停下脚步,看向悦雅楼门前,见风青远正在朝门内挥手。 “漠,他在跟谁说话?” “应该是里面的某位女子。”杜宣边微笑,边拍掉了一个美女搭在他肩上的玉手。 “哦,又碰上了。”风青远迎面而来,笑容极其迷人。 他身旁一个美女两腿一软,立刻倒在了地上。 “太强了……”肖灵儿连连。 “陛下,享受完了?”林雪云瞥瞥他,想象着对方与女人亲亲我我的样子,立刻感到一阵恶心。 “享受?”风青远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下,但很快,又绽放开来,“没错,所以就出来了。” 真是……恶心!林雪云扭头不再看她。 “四位,这是要去哪呢?” “法元寺。”肖灵儿道。 “那我会四方馆了,告辞啊。”风青远慢悠悠地离开了。 “走吧。”麴漠不想再被那些美女缠住,拉着林雪云,急急朝前走去。 “真是一位妖艳的皇帝啊……”杜宣回头望了一眼风青远,也拉着肖灵儿离开了。 在法元寺呆了一上午后,麴漠和林雪云回到了将军府。 吃过午饭,二人打算去园中散散步,却见王欣急匆匆跑入了正堂。 “少爷,夫人,皇上来了!” “他来干什么?”麴漠正纳闷着,端木荣飞已步入堂中,直接走到林雪云面前,拉住了她的手,“云儿,听说昨夜一黑衣人想绑走你,可是真的?有没有受伤?他有没有对你怎样?” 林雪云立刻甩掉那只魔爪,跳开一米远。 麴漠急忙拉过她,狠狠瞪了一眼端木荣飞,“你来就是问这个的?” “是的。” “你怎么知道这事?” “刚才风青远来过宫中,他说的。”端木荣飞还在看着林雪云,眼神非常温柔,突然,轻叹了一声。 “你叹什么气?” “因为云儿爱的还是你。”端木荣飞想到林雪云刚才的反应,心中便极度郁闷。 “我是他妻子,当然只爱他!”林雪云也很郁闷,想不到对方会跑来,真是晕! “你会一直喜欢他?” “是的。” “永远?” “是的!” “云儿……”端木荣飞的眼神黯淡无光,心在痛。 林雪云见他如此神色,叹道:“你有兰心,还有抒勒国的那两位美女,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妃子的。” “可我还是不能没有你。” 晕……林雪云已无话可说。 麴漠已很生气,“你请回吧!” “云儿,跟我走吧!”端木荣飞突然拽住林雪云,朝门外走去。 “放开!” “跟我住” “放开!”麴漠使劲一拍,拍掉了那只手,林雪云立刻跳开。 端木荣飞嘴一瞥,又想去拉她,但麴漠早已挡在面前。他猛得一推,对方还是没离开,稳稳站着,脸上阴云布。 “你!” “你什么你!回去吧!”林雪云在后面喊道。 “回去吧,大哥。”端木萧逸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外,面容冷峻,心中却在叹气。 “你来干什么!” “回去吧。”端木萧逸还是那句话,声音还是很冷。 “管你什么事!” “既然知道她不喜欢你,又何必强求,回去。” 端木荣飞满脸郁闷之色,心在隐隐作痛。她是不喜欢自己,但自己喜欢她,却不能得到她,真是痛苦! 痛苦郁闷无奈之下,他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林雪云大舒一口气,麴漠仍然很郁闷,心情很不好,一掌击在桌上,却不感到痛。 “漠,别这样。”林雪云拉起他的手,眸中满是心疼之色。 “他还是不放手。”端木萧逸叹了口气,看看林雪云,再次叹气。 麴漠沉默不语,很久之后,才问道:“萧逸,你有事?” “无事,来躲一人。” “风青远?” “是的,在宫中看到过他。”端木萧逸一想起那张脸,额上便开始冒冷汗。 “他早上去了,刚才去了皇宫,现在应该已回四方馆。”麴漠低沉道。 “去?” “是的,还很开心。”林雪云好不容易忘掉刚才这事,又听二人提起那个妖艳男人,再次郁闷。 “他实在……很特别。”端木萧逸皱皱眉,冷汗又冒了出来。 “的确,也很神秘。”麴漠叹道。 “我吗?” 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正堂外响起。 “风青远!”林雪云真想把他推出去,看着他慢悠悠地进来,又慢悠悠地坐下,心情本来很不爽,现在更不爽。 “您……怎么来了?”麴漠的声音很冷淡。 “真好路过此处,就……” “就来坐坐?” “是的。” 又是同样的话……麴漠无语。 “哦,萧逸殿下也在。”风青远的眼神飘向另一位俊美男人,脸上还挂着那抹让对方感到寒意的笑容。 端木萧逸没有躲开他,起身,看向麴漠,“我走了。” “好。” “殿下,这么快就卓”风青远笑得更加迷人。 “是的,告辞。” 端木萧逸很快离开,迅速消失在将军府门外,估计应该是回宫去了。 唉……他走了,这里……林雪云叹了口气,微微瞄了瞄风青远,想不到对方也正在看她,那神色,那笑容,真让人受不了! “陛下,您走吧,我有事。”麴漠打算送客。 “又有事?” “是的,有事,您回吧,不送。” “唉,屁股还没坐热,就要赚真是……”风青远的屁股还牢牢地粘在椅子上,好像很舍不得离开。 “陛下,慢赚不送了。”林雪云拉着麴漠,离开了正堂。 “你们……”风青远还想说什么,可面前的人已经消失,于是只好起身,理理头发,慢悠悠地走了。 麴漠和林雪云已回到卧房,二人都很郁闷,因为端木荣飞,也因为风青远,坐在床沿上,沉默不语。 良久,林雪云开口了,“不知道端木荣飞还不会再来。” “应该不会,如果真的来了,放心,有我在。”麴漠抱住了她。 “对他,真是感到无语。” “我们别再提他了。” 林雪云点点头,微微一笑,“有你在,我感到很安全。” “有你在,我很幸福。” 麴漠吻住她,很久很久,都没有放开。 第一百章 第二日,端木荣飞没有来,来了欧阳芸清。 林雪云正和麴漠坐在后园亭中看书,见到她,立刻笑道:“芸清,子寻没跟你一起过来?” “他在宫中,正和萧逸下棋。”对方在亭中坐下。 “那个风青远有没有进宫?” “没有,所以他们二人才会放心地呆在宫中。”欧阳芸清苦笑一声。 “唉……”麴漠放下手中书,喝了杯茶。 “风青远今日有没有来这?” “没有,昨天来过。” “这个妖艳男人,祸害啊……”林雪云叹了口气。 欧阳芸清点点头,又问,“听说抒勒国的那两个女子要成为皇上的妃子了,是吗?” “是的。”林雪云又想起昨日之事,心中一阵不悦,“那个皇帝好像很喜欢她们。” “应该是吧。” “兰心今后都会很痛苦。”麴漠想起端木荣飞,心底立刻升起一团怒火。 “的确,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欧阳芸清无奈地摇。 “怪那妖艳男人,送了这么两个美女过来,说话软软的,心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有那端木荣飞,见美女就喜欢,好se!”林雪云有些郁闷,猛喝了一口茶。 “风青远好像很了解他。”麴漠摸着下巴,淡淡道。 林雪云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沉默片刻,问道:“芸清,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你查出什么来了吗?” “没有,不过我会继续查。” 麴漠和林雪云都点了点头。 “少爷,夫人,芸清姑娘。”莺儿走进亭外,手上端着一碗莲子羹。 “莺儿,你从街上回来了?”林雪云微笑道。 “是的,奴婢刚回来,又去厨房端了一碗莲子羹,您喝吧。”莺儿将碗递到林雪云面前。 林雪云正要喝,麴漠拿过了瓷碗。 “漠,你想喝?要不一人一半?” “不是,给你吹吹凉,免得烫着。”麴漠吹了一会儿,又递给林雪云,“好了,喝吧。” 对方一口气把它喝完了,抹抹嘴巴,愉快地笑了笑,“真是爽!” “以后慢点喝,别呛着。”麴漠拉住她的手,眸子里全是温柔。 “好好,以后我会慢点喝。” 欧阳芸清见二人如此甜蜜,也微笑起来,“云儿,幸福啊。” 林雪云的确感到很幸福,拉紧了麴漠的手,突然发现莺儿正皱着眉头,便问,“怎么了,莺儿,不舒服?” “哦,奴婢刚才回来时,在街上看到一具尸体,样子十分可怕,有点被吓到了。” “什么尸体?” “就是悦雅楼原来的那个花魁,莲香死了。” “死了?不会吧!”林雪云万分惊讶,记得昨日在街上碰到对方时还好好的,就是满脸怒容而已,怎么会死了? “夫人,奴婢亲眼所见,就在悦雅楼后门那儿,很多人围着,奴婢也过去看了一看,就见一个女子躺在草席上,脸上的红胞已经溃烂,实在太吓人!旁人说她就是原来那个花魁莲香。” “她?昨日不是还见着吗?”麴漠也感到一丝惊讶。 “是啊,这么快就死了……” “你们认识她?”欧阳芸清问。 “也不算认识。”林雪云脑海里立刻浮出那个满脸红胞的女人,心中不觉一颤。溃烂了,定是很可怕! “红胞溃烂,不会又是什么瘟疫吧!”莺儿的神色突然紧张起来。 “不会,否则这几日下来,其他人都会被感染。”欧阳芸清摇。 “嗯,看着也不太像。”麴漠道。 “那就是被老鸨折磨而死的吧,奴婢听人说,悦雅楼中的姑娘一旦不听话,下场都很不好。” “应该是的……”林雪云一想到老鸨那张娇媚又凶狠的脸,怒意又生。 “真是惨!”莺儿叹了口气。 其他三人沉默下来,不再言语。 傍晚十分,欧阳芸清离开了将军府。 林雪云和麴漠便来到堂中用餐,二人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时,忽闻门外传来“嗖”的一声,而后便见一个小纸团落在了桌面上。 麴漠立刻跑出去,环顾四周,但未发现任何人,又进门坐下。 “是谁?”林雪云急急问道。 “不知道,不过此人定是高手。” “快看看!”林雪云打开了纸团。 二人一看,立刻皱眉。 纸条上写着:今夜黑衣人将袭佛塔群。 “会是谁呢?”林雪云万分疑惑。 麴漠将纸团揉成了碎片,“不管是谁,不管是真是假,今夜我得去趟法元寺!” “那我也去。” “不行,如果黑衣人真来佛寺,会很危险!” 林雪云摇,“他们的目标是佛塔群,而且我不想晚上一个人呆在府中,万一上次想带我走的那个人再来……” 麴漠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千万别去佛塔群那边。” “好。” 二人匆匆吃完晚饭,便去了法元寺。 寺中,星净大师和智空大师正在一处亭中下棋,见到二人后,都行了一礼。 星净大师见麴漠神色有些不安,又问,“将军,您是否有事?” “大师,今晚黑衣人可能再袭佛塔群。” “哦?将军怎么知道?” 麴漠将刚才发生之事说了一遍。 “那今夜必须更加小心了。”智空大师道。 麴漠点点头,看了看林雪云,“云儿,你与两位大师呆在一起吧。” “行。” “那我走了。”麴漠离开凉亭,朝塔群那边走去。 “希望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林雪云叹了口气。 “应该不会……”星净大师望着那片金色的塔群,低语道。 麴漠来到了佛塔群,见端木萧逸和杜宣也在,便又将纸团之事告诉了二人。 “会是谁?”端木萧逸低沉道。 “不管是谁,如果今夜黑衣人出现,一定要抓住他们!” “嗯。”端木萧逸朝不远处正在巡逻的陈原挥了挥手。 对方立刻跑过来,“殿下,何事?” “从现在起,严加把守,今晚那些无脸人可能会再来。” “哦!是,殿下!” 陈原走后,麴漠又问道:“子寻现在何处?” “他等会儿也会来。” 过了片刻,端木子寻来了,得知此事后,也皱了皱眉头。 四个人望着佛塔群,沉默下来,心中都在想同一个问题:投纸团之人会是谁?今夜黑衣人会不会再闯佛塔群? 黑衣人真的来了。 深夜时分,所有羽林军士都已熄灭火把,暗藏在塔群周围,整个佛塔群沉浸在了一片黑暗中。 突然,四个黑色身影从远处迅速飞来,在月光下如同幽灵一般可怕。 正在这时,塔群外的小径上出现了一位僧人,穿着金色袈裟,提着灯笼,正缓缓走着,黑衣人立刻朝他飞去,近其身时又闻到一阵浓烈的香味,四人感到一阵头晕,欲迅速离去。突然,羽林军们燃起火把,从一旁灌木丛中冲了出来,将四人团团围住。麴漠、端木萧逸和端木子寻三人一跃而起,也拦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四个黑衣人虽然感到头晕,但还是施展着那身超强的轻功,想冲出包围圈,其中二人又瞬间消失在半空中。未消失的另外二人立刻和麴漠等人激烈打斗起来,但很快,败下阵来,二人被擒获。 片刻之后,消失的两个人又现身在一座佛塔顶端,这时,杜宣也突然现身在佛塔上空,二人有些惊讶,正要转身离去,杜宣早已近身,出手便是一掌,接下来,招法更密更快,黑衣人与谢招架不住,再次消失了,杜宣轻轻一笑,也瞬间消失。过了片刻,三人又出现在不远处的一座佛塔上空,激烈打斗着。 这爆端木萧逸望着那三抹黑影,有些担心,“二对一,看来抓住他们有些困难。” 麴漠对他倒是很有信心,“不,我想杜公子会成功的。” 过不多时,杜宣果真成功地将黑衣人逮住,飞身而来。 一落地,他便满脸惊讶之色,“真是轻隐遁身术!” “哦?”麴漠等人也有些惊讶。 “不过他们的功力只有七层。”杜宣托着下巴,又喃喃着,“他们怎么也会这种功夫?” “问问便知。”端木萧逸看向那些黑衣人。 现在,四名黑衣人已被紧紧绑缚住,周围是几百名羽林军士,插翅难逃。 “能挨到现在都不倒,真是厉害。”端木子寻盯着四人,目光极为冰冷。 “下药!骸”一名黑衣人直视着他,声音沙哑又恐怖。 “是的,你们定是认为那名穿着金色袈裟的僧人就是方丈,因此会飞身而来,之后闻到的纳香味就是蚀心软,闻过之后,会痛苦地死去,不过你们能撑到现在,还没有死,倒是罕见。” “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陈原在一旁怒喊道。 四个人沉默不语,只是按着胸口,看起来似乎有些痛苦。 “不说,就死吧,那蚀心的滋味任何人都承受不了,比起那刑部大牢中的酷刑还要痛苦几十倍!”麴漠冷冷道。 “说了,就有解药,不说,死吧!”端木萧逸的声音也是异常冰冷。 四个黑衣人还是不发一语,片刻之后,其中一人紧按着胸口,倒在了地上,看来已很痛苦,但没有死去,他看看另外三人后突然开口了。 “我……说。” “快说!”陈原又是大吼一声。 “我们……我们是抒勒国皇帝派来的,目的是盗取圣物。” “风青远!”麴漠有些惊讶。 端木萧逸和端木子寻二人也是同样的神色。 第一百零一章 “那你们怎么会有这样的功夫?”杜宣急于想知道答案。 “武林中曾有一玄派,后被另一神秘门派魔阴派所灭,但未杀光所有人,他们留下了一个活口,又逼他服下一种幻药,从其口中得到了玄派武功轻隐遁身术的练就之法,从此之后魔阴派人也会了此种武功,但几十年后又被武林各派联合消灭,不过该派的副掌门侥幸逃脱,离开了羽显,在异国重新创立魔阴派,现在也存在着,我们……就是此派中人。” “原来是这样!”杜宣皱了皱眉头。 “竟然会是抒勒国皇帝,想不到!”陈原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那张美艳的脸。 “那为何要偷袭方丈?”端木萧逸问。 “我们上次夜袭佛塔群时,并没有马上离开,偷听了你们与方丈的谈话。” “那除你们四人外,风青远手下还有没有其他黑衣人?” “没有。”黑衣人看了看对方,突然又低沉道,“我已告知一切,那……” 端木子寻明白他想要什么,“现在可以告诉你们,刚才只下了一半的蚀心软,闻到之后,心口虽会剧烈疼痛,但不会致命。” 四个黑衣人冷哼一声,看起来很是愤怒。 “陈将军,将这四人速速押往刑部大牢!”端木萧逸道。 “是,殿下!”陈原领命,带着四人,还有一队羽林军离开了。 “风青远,是他……”麴漠望着夜色下的佛塔群,沉思起来。 其他三人静静地站在月色下,也沉默不语,脑海中都浮现出那张妖艳的脸,还有,那抹透着点神秘的笑容。 方丈所住的厢房外,一队羽林军正在巡卢厢房内,星净大师和智空大师正在下棋,一旁坐着林雪云,满脸担忧之色。 不知现在情况如何啊?唉…… “夫人,会无事的。”星净大师微笑道。 “嗯。”林雪云点着头,忽听得门外来拉脚步声,而后门被推开,进来的正是麴漠。 “怎样?”她拉住麴漠的手问。 “那些黑衣人真的来了,都已被擒获,现在正押往刑部大牢,塔中圣物无事。” “真的?太好了!” 两位大师也放下心,点了点头。 “这次能擒获那些人,杜兄可是帮了大忙。” “哦?杜宣很厉害?” “嗯,对方的功夫就是轻隐遁身术,但功力不如他,又中了子寻的蚀心散,因此很快被擒获。” “啊?他们怎会玄派的武功!”林雪云有些惊讶。 麴漠笑道:“这个回去跟你说。” “那杜宣先回去了?” “嗯,和萧逸、子寻一起走的。” “那黑衣人身后有没有主使湛” “风青远。” 麴漠的回答让林雪云微微一惊,“怎会是他?” “是抒勒国皇帝……”星净大师叹了口气。 “风青远想盗走圣物,得到财宝,原来他不仅神经,还这么贪财。”林雪云轻叹。 “那投纸团的人会是谁?”智空大师问道。 “这一点,会搞清楚……”麴漠眉沉思片刻后,朝对方行礼道,“大师,我们告辞了。佛塔群和这边仍会有羽林军把守,十分安全,你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好。”两位大师将二人送出了门外。 回将军府的路上,林雪云的脑海中还浮现着风青远那张脸,“漠,妖艳皇帝会不会也要被关入刑部大牢?” “抒勒是藩属国,应该不会,不过依当今皇帝的脾气,好像有这个可能。” “那证据确凿的话,该怎么处置他?” 麴漠摇了,“不知道,这种事情以前从未遇到过,看皇上怎么决定了。” “嗯,关系到国家关系,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不管怎样,还是要小心啊。” “的确……”林雪云不再言语,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心中慢慢涌起。 “云儿,别想了,走吧。”麴漠的眸中泛起一丝柔色,搂紧她,朝前走去。 黑衣人闯入皇家佛寺,欲盗走圣物实在是大罪,端木荣飞下令,两日之后凌迟。至于风青远,则被他“请”到了明宣殿。 殿中,除这二人外,还有端木萧逸和麴漠。而陈原和一大队羽林军正把守在殿外。 “青远兄,是你指使黑衣人闯塔群,盗圣物的?”端木荣飞站在风青远面前,微笑着,声音却异常冰冷。 “没有啊。”对方的声音倒是向往常一样魅惑,神态也很悠闲。 “黑衣人已经招了,说你就是指使宅还想抵赖!” “哦?皇上抓住那些人了?” “昨夜你又指使他们夜闯佛塔群,骸没想到吧,竟然被我们擒获!” “天地良心,我可没做这种事,皇上别冤枉好人啊。”风青远叹着气,连连。 “死不承认是吧!那您想不想去刑部大牢坐坐?”端木荣飞冷冷地盯着对方,满眼都是怒火。 “啊?皇上,您想将我关起来?” “是的!你想盗走羽显国的圣物,想要得到那笔财宝,骸没门!这就是下场!” 风青远理着耳边垂发,笑着看向一旁的端木萧逸和麴漠,眼神仍然很媚,“二位也认为这事是我干的?” “黑衣人已经招供。”端木萧逸受不了这笑容和眼神,把脸瞥向了大殿门外。 “将军,你……”风青远的目光全落在了麴漠身上。 对方也转过头,没有言语,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别抛媚眼了!抒勒是羽显的藩属国,你是朕的臣属,却做出这种事情!骸真是大胆!” “我没做,纯属冤枉。”风青远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怒色,声音也有些冷冷的。 “哦?朕倒是第一次看到你有些怒意啊,唉,怎就死不承认呢?” “没做过,怎么承认?皇上,那些可恶的黑衣人是在撒谎,千万别信他们!” “难道我该相信你?”端木荣飞白了他一眼。 “干嘛翻白眼啊,皇上。您当然应该相信我这个善良的人了,我怎么可能想盗走舍利和经书呢!唉,真的是超级冤枉啊!”风青远的眼神很可怜。 “超级冤枉?骸还不承认!来人!”端木荣飞一挥手,陈原立刻走进大殿。 “皇上!” “将这位抒勒国皇帝带到大牢去!” “是!” “皇上,您这么做,可是非常不妥的!” “带住” “等一下!”风青远的声音比往常提高了好几分贝,让在场的四个人略微一愣。紧接着,他甩甩头发,淡笑起来,“皇上,想盗走圣物的另有其人。” “哦?谁?”端木荣飞微微扬了扬眉。 麴漠和端木萧逸这时也转过头,脸上有些惊讶之色。 陈原也抬头看了看面前这位妖艳皇帝。 所有人都在等他回答,风青远看看他们,慢悠悠道:“那些黑衣人在撒谎,我根本没做这种事情,我没做,不就另有其人了。” 所有人都晕了一下。 “你!”端木荣飞指着他,怒火在眼中燃烧着,“陈将军,把这个妖艳可恶,像个女人的男人带到大牢!” “您!您竟然说我像女人!” “快带住” “遵命!” “你会后悔这么做的。”风青远瞥着嘴巴,慢悠悠地转身,慢悠悠地朝门外走去,见陈原有些发楞,笑道,“陈将军,还愣在那干什么,一起走啊。” 陈原嘴巴一瞥,跟着他走了。 “还在笑,真是神经!”端木荣飞望着那抹远去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大哥,你打算怎么处置?” “关他几天再说!” “哦……” “怪不得长得这么妖,原来一肚子坏水!”端木荣飞甩下这句话后,拂袖而去。 “确是妖艳的人。”端木萧逸皱皱眉,朝门外走去。 麴漠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也离开了大殿。在宫门外,他碰到了哈竹赤和鹏尔都杜。 “将军。” “哦,你们找皇上有事?” “无事,就想来看看皇上。”鹏尔都杜笑道,“将军,听说昨晚黑衣人又闯佛寺了?” “嗯,已被全部擒获。” “是吗?那太好了!” 哈竹赤微微一点头,“将军,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据那些黑衣人说,他们是受抒勒国皇帝指使,去佛寺盗圣物的。” “啊?怎会是他?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陛下怎会干出这种事情!哎呀,真是……”鹏尔都杜轻叹,一脸惊讶。 “那皇上会将他怎么处置?”哈竹赤轻声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 “真是想不到!” “想不到的事情很多。”麴漠朝二人行了一礼,离开了宫门。 回到将军府后,正在正堂等他的林雪云立刻问道,“怎样?妖艳皇帝承认了?” “不承认,还和往常那样抛媚眼,一脸笑容,实在让人受不了。”麴漠坐下后,喝了口茶。 “真是晕!那他有没有被关到刑部大牢中去?” “嗯,估计现在已经在大牢中了。” “藩属国的皇帝被关进大牢,真是……”林雪云叹了口气 “皇上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只好将他先关上几天再说。”麴漠又喝了一口茶,“对了,刚才在宫门外还碰到了哈竹赤和鹏尔都杜,得知此事后连连叹息。” “是吗……”林雪云低着头,似乎在沉思什么。 “我总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 “的确。” 麴漠微微一叹,搂住林雪云道:“不想了,吃饭去吧。” “好。” 二人离开了正堂。 第一百零二章 风青远已在刑部大牢,淡淡地瞥了一眼四周,长长一叹,“真是想不到,竟然会冤枉我这样一个好人。” “陛下,您还是承认了吧。”陈原冷冷道。 “没做怎么承认,唉,这里又阴又潮,很难受啊。” “陛下,这里是此处最好的牢房,又有好酒好菜伺候着,您还是知足吧。” “我一个皇帝,竟被人冤枉,还要呆在这种地方,真是想不到,怎会如此倒霉呢。”风青远再次长叹。 陈原瞥瞥他,没有说话。 “陈将军,那些黑衣人关在哪里啊?” “就在不远处。” “哦,我还真想看看他们,怎会这么缺德,冤枉好人!” “可以。”端木荣飞冷冷一笑,朝牢房走来。 “您应该不是来放我走的吧?”风青远淡笑道。 “当然不是!既然你也关在了这里,那就去和手下们见见面吧!” “他们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谁会相信!” “唉,您还是不信……” “陈将军,带他去那个牢房。” “是!”陈原打开了牢门。 风青远慢悠悠走出来,脸上仍然挂着笑容。 “走吧。”端木荣飞朝前走去,陈原拽着风青远也跟了上去。 转过几个弯,三人来到了关押黑衣人的牢房。 “你们的主子来看你们了。”端木荣飞冷笑着,两眼闪着寒光。 “我不是。”风青远立刻否认。 四个黑衣人站在牢中,看着他,均是沉默不语。 “朕问你们,这个妖艳男人是不是你们的主子?” “是。”其中一人开口了。 “是他指使你们去盗舍利和经书的吧?” “是。” “他想要得到财宝?” “很想。” 端木荣飞点点头,看向妖艳男人,“你看,他们都承认了。” “完全是胡说八道,你们为何这么说?”风青远皱皱眉,突然又淡笑起来,“哦,应该是那位真正的主子让你们这么说的吧?” “我们的主子就是您,陛下。” “啧啧,我可没你们这样的手下!” “风青远!”端木荣飞有点火了,狠狠瞪着他,心里在想一个问题:该怎么处置他?一个藩属国的君主竟然这么大胆,总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皇上,他们的主子还在外面,我却要在这里呆着,唉……”风青远连连叹气,又看了看那些黑衣人,“何况,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手下,长得这么丑,晚上会做恶梦的。” “还不承认!骸其实现在你心中一定很火吧!手下被擒获,供出了你,得不到舍利和经书,得不到财宝,还装得如此轻松,真是佩服你!” “我没干这事,为何要装。皇上,您这回真冤枉我了。” 端木荣飞冷冷地注视着他,不再言语。 “苍天啊!” “您还是别喊了!”陈原在一旁低语道。 “皇上!”一个军士这时突然跑过来。 “怎么了?” “皇上,桑蓝国的一位留学使者正在明宣殿中等您,说是有事。” “哦,那走吧。” 端木荣飞临走前,又瞄了一眼风青远,“继续在这牢中呆着吧,陈将军,把他带回去!” 陈原又将妖艳男人带走了。 “你们,就去死吧!”端木荣飞朝四个黑衣人冷冷一笑,离开了刑部大牢。 四人阴笑一声,随即又叹了口气。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 “云儿,喝吧。”麴漠将一碗莲子羹递到了正坐在亭中看书的林雪云面前。 诱人的香气让对方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哦,闻着就知道好喝!” “快尝尝!” 林雪云喝了一口,闭上眼睛,很享受地嘴唇,“真是……美味!” “好喝就行!”麴漠的眸中闪着悦色,笑容更加迷人。 “这碗莲子羹好像比往常更好喝呢!” “真的?那我太高兴了。” 林雪云明白了,“哦!这是你做的?” “嗯,试着做了做,能听到赞美声,还真是开心啊。” “试,试着做了做?能做这么好!天才!” 麴漠笑着抱住她,“更加开心了!” “亲一个,天才!”林雪云在他脸上重重地吻了一下。 “那我也回礼。”麴漠吻住了她的唇。 “唔……” 深情甜蜜的一吻,二人的嘴互相着,没有觉察到亭外已多了一人。 云儿…… 眸子里闪着的亮色渐渐暗淡下去,一种苦涩的味道在心中缓缓荡漾开,将心底的爱恋埋得更深。 端木萧逸看看面前热烈拥吻的两个人,微微扯动嘴角,咳嗽了一下。 “哦,萧逸……”麴漠和林雪云立刻停止动作,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 “有一事。” “什么?” 端木萧逸在亭中坐下,皱了皱眉头,“桑兰国的一位留学使者在昨夜看到一名黑衣人潜入膳夜国国王哈竹赤的房中,过不多久又离开了,而后哈竹赤也走出了房间。” “哦?”麴漠有些惊讶,“这么说,哈竹赤与此事有关?或许……他才是幕后黑手。” “有可能,留学使者刚才闻得风青远因黑衣人之事而被抓,便将此事告诉了大哥。” “他想帮风青远?” “对方说,只是不想隐瞒所见之事。” 麴漠微微点头,“我相信这位留学使者没有说谎。” “应该吧。” “哈竹赤……”林雪云沉思片刻,突然道,“猫眼!” “猫眼?”端木萧逸奇怪地看了看她。 “对,我以前也想到过。记不记得,上次在法元寺用餐时,哈竹赤就说猫眼可以明目,常吃更能在夜间看清一切,那么,黑衣人深夜前去佛塔群寻找圣物,不能点火,单凭月光又看不清的一切,或许就是食用了猫眼木耳,才能看清每一座佛塔内部。” “嗯,不过他说那猫眼已经灭种。” “这是他说的,或许根本就没灭。” “风青远、哈竹赤……”麴漠托起下巴,眸中浮起一层暗色,“宁竹赤现在有没有被皇上叫去?” “已进宫。” “估计也会被关进大牢。”林雪云叹了口气。 “基本上是的。” “如果是他所为,风青远确实与此事无关,那皇上这么一冤枉,不知他心里会怎么想。” “气番郁闷。”端木萧逸想起风青远那张脸,冷汗又冒了冒。 “嗯,一个皇帝被关在大牢,面子尊严都没了。” “抒勒和羽显的关系也会不好。”麴漠心里面涌起一阵担忧。 “或许也没有冤枉他……”林雪云微微一叹,“现在还搞不清啊!” “会弄明白的。” “那圣物就这么诱人?” “因为里面藏着一笔无穷无尽的财宝。” “或许不是无穷无尽,也或许不是财宝。” “只有打开才知道。”端木萧逸淡淡道。 “很多人都想打开他,皇帝也是。”麴漠突然苦笑了一声。 “佛陀的财宝……”林雪云陷入了沉思。 端木萧逸看着她那的唇瓣,又想起刚才那一幕,皱皱眉,起身告辞,“我回去了。” “好。”麴漠将他送出园中,回来时,见林雪云拖着下巴,仍在思考着什么,笑道,“你也在想那笔财宝?” “呵呵,稍微想一下。” “嗯……” 林雪云想完了,见麴漠一直在看她,倒有些奇怪了,“怎么这么看我啊?” “因为我也在想事情。” “哦?什么事情?” 麴漠笑着走过去,突然抱起她,亲了一口,“想和你一起去房间。” “啊?” “刚才还没结束哦,云儿。” “什么?”林雪云还没反应过来。 “去了就知道。” “你说……哦!”林雪云明白了,脸上泛起一丝。 “走吧。”麴漠朝前走去。 “那个,漠,能不能……” “不能。” “可是我书还没看完。” “下次再看。” “哦……” “云儿,爱死你了……”麴漠再次吻住她,离开了园子。 现在的刑部大牢中,又多了一位藩属国的皇帝。 风青远看着对面牢房中正满脸郁怒之色的哈竹赤,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哦,您怎么也来了?想看望我,那也不必把自己关进去啊。” 哈竹赤怒目相视,络腮胡子一抖一抖,好像非常生气。 “我明白了,难道您就是那些黑衣人真正的主子?哎呀,那倒挺出乎意料的呢。” “我不是!”哈竹赤的胡子抖得更厉害。 “应该是的吧,否则皇上怎会把您关进来,除了这件事以外,我也想不出有什么事情可以使您来这了呢。”风青远的笑容逐渐扩大,虽然魅惑,却隐隐透着些冰冷,“您为何要诬陷我呢?像我这么好的人,哦,是不是嫉妒?不会是嫉妒我的美貌吧?” 对方沉默不语,扭头瞥向一边。 “应该不是,那就是无缘无故地讨厌我?唉,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过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想拿到边境互市的名额吧。” “你说什么!” “在这件事上,可沙和车格二国,皇上几乎是不会作考虑的,那莎戎国很大程度上能得到名额,而如果我不来投靠羽显,另一个名额肯定就属于膳夜国。可我来了,皇上对我也不错,您十分郁闷,所以想借此事毁掉我在皇上心目中的美好形象,您就能顺利地毫无担忧地拿到名额。贪财的您很想得到圣物中藏有的财宝,可每次都没有成功,这一次没想到那些武功高强的黑衣人竟会被擒获,您十分生气,不过并不紧张,估计在行动前就对他们说,若是不幸被捕,就道出我的名字。黑衣人呢,对您应该是极其忠诚的,就照做了,对吧?” “胡说八道,那些黑衣人与我无关,纯属冤枉!”哈竹赤抖抖胡子,更加愤怒。 “哦,与我的反应怎么是一样的呢!可我确实是被冤枉的,您就是幕后指使宅对吧?” 第一百零三章 对方突然又冷笑起来,“风青远,那些黑衣人明明是你派去的,还在这死不承认!” “您才是啊,哦,我想是皇上发现您的邪恶计划了吧,看来我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唉,不过怎么还没放我走呢?难道还在思考着我们中间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指使湛您就承认吧,这样也算是做件好事哦。” “我看你还是快点承认吧!” “啧啧,您还真是……黑衣人怎会那么效忠您呢,要换我,肯定招了。” 哈竹赤一声不吭地倚在牢门上,脸色铁青一片。 风青远却笑得异常妖媚,“好像更加生气了,是不是在想皇上会怎么处置您?藩属国的皇帝做了这样的事,唉……太丢人了!哦,对了,如果皇上还知道那件事,您的下场或许会很惨……” “你什么意思?” “这个嘛,唉,就是您以前脚踏两条船的事啊。” “你在说什么!”哈竹赤猛地回头,有些惊讶,又很愤怒地盯着他。 风青远双手环胸,一脸悠然,“您现在是羽显的藩属国,在皇上那爆哦,还有其他各国那边一直骂着酋元国皇帝,以显示您是多么忠心于羽显。可以前呢,您好像也在偷偷给酋元国上贡吧,而且和赫连昊的关系也不错,后来见酋元国的实力减弱,才不再上贡,断绝往来的吧。” “你,你胡扯!”哈竹赤的脸色更加难看,额头冒出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您别这么紧张啊,皇上现在又不知道,不过以后可就不好说了。一旦知道您以前曾脚踏两条船,依皇上的脾气,您一定会很惨的。哦,我得考虑一下了。” “你,你什么意思!” “考虑要不要向皇上说啊。” “你这是诬蔑!我对羽显忠心耿耿!” “唉……死不承认啊!” “哈竹赤,你曾脚踏两条船?”端木萧逸冰冷的声音从一个阴暗的角落飘来,紧接着,他便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哦,原来皇上一直都躲在暗处偷听啊!”风青远笑得更加魅惑。 “皇上,您千万别听他,他是想诬蔑我!” “其实朕现在谁都不相信!哈竹赤,你以前做过的事,朕自会查清楚,现在这事,朕也会想办法,彻底搞清楚到底是谁干的!” “皇上,定是有人诬告我!” “哈竹赤,你还试乖地呆着吧!” “皇上,我可是无辜的啊……”风青远很可怜地看了看对方。 “这可不好说,因此您也继续呆着吧!”端木萧逸淡淡地看了这二人一眼,转身离去。 “唉……还得和老鼠为伴……你可别咬我!”风青远蹲下身,望着墙角那只灰不溜秋的老鼠,叹了口气。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 风青远仅仅与老鼠一起呆了半天,便离开了刑部大牢,因为真正的幕后黑手已经查出,就是膳夜国国王哈竹赤。 麴漠从端木萧逸那得知此事后,离开皇宫,回到了将军府,又把这事告诉了林雪云。 “怎么查出来的?” “哦,是皇上做了一件事后,那些黑衣人无意之间透露的。” “什么事情?” “将一重犯打扮成哈竹赤的模样,并带到刑房大刑伺候着,而后将那些黑衣人也带了过去,一看犯人的穿着,一听犯人的惨叫,他们竟全都喊了一声‘主子’。原来他们以为犯人就漱竹赤,见到主子被打成那副惨样,就心疼了。” “原来如此……那风青远真是被冤枉的?” 麴漠点点头,“这次行动前,哈竹赤曾对那四个黑衣人说过,如果这次不幸被捕,就道是风青远指使的,这样皇上定会处置风青远,那么即使不能得到圣物,他还能顺利地得到边境互市的名额。黑衣人对主子极其忠诚,便照做了。” 林雪云叹了口气,“看来他一直都把妖艳男人当成是自己的强劲对手啊。” “嗯,他也很想得到那笔财宝。” “哦,对了,现在魔阴派的老巢应该就是在膳夜国内吧?” “的确,哈竹赤与该派的关系甚密,在来羽显朝贺之前,又闻得羽显皇家佛寺中藏有圣物一事,于是从此派中挑选了武功最高强的五位黑衣人,将其带在身爆待他们很不错,因此黑衣人对这个君主十分忠诚,来到羽显后便开始了偷盗圣物的行动。” “那猫眼……” “哦,猫眼确实没有绝种,黑衣人也确实吃了这木耳,才会在夜间看清佛塔群里的一切。” “那现在真相大白,皇上会怎么处置哈竹赤?” 麴漠皱了皱眉,“他是想狠狠地揍一下这位藩属国的皇帝,因为除了想盗走圣物外,据调查,他曾经偷偷地给酋元国纳贡,不过后来因其实力减弱,才断绝了这种关系。” “啊?脚踏两条船?” “是,虽然现在没有,但皇上还是很愤怒,所以想狠狠揍他一顿。大臣们对于这个有些幼稚的处置方式都竭力反对,后来他才重新决定,将哈竹赤训斥一番后,送其回国,以后每年都得积极纳贡。” 林雪云点点头,想起了另一个藩属国的皇帝,“那妖艳男人风青远被这么一关,一定很火吧。” 提起他,麴漠便开始郁闷,“心情不错,脸色也很好,潇潇洒洒地走出刑部大牢,临走前还叮嘱陈将军要把他牢房里的那只老鼠打死,因为受过它的叫声折磨,出去后皇上亲自迎接,其实心里不怎么情愿,是大臣们强烈要求他去的,风青远依旧满面笑容,还搭了搭对方的肩膀,那样子,那神态,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真是个神经病!出来就出来,还让人去打老鼠,哦,端木荣飞当时肯定也感到阵阵寒意了吧!” “是的,谁受得了!” 的确,那副容貌,那个笑容,呃……好冷……林雪云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对了,这次能在羽显边境进行互市的两个藩属国,他有没有确定下来?” “嗯,是莎戎国和……抒勒国,选择后者也算是间接表达歉意了。” “那妖艳男肯定开心死了。” “的确,现在应该在四方馆里高兴着。” “将军,再说什么呢?” 麴漠机械地转过头,见风青远正朝正堂缓步而来。 真恨不得将他扔出将军府,不是羽显国,如果可以的话,扔进太空。林雪云屁股一转,决定离开,不过想到他可能会对丈夫动手动脚,又坐到了椅子上。 “妖艳男……”麴漠皱起眉头,看着风青远走进正堂,看着他坐下,看着他朝自己微笑,心中郁闷,差点没过去把他拽住,而后扔出将军府,扔回抒勒。 “没事来坐坐?”完全没有语调的话飘了过去。 风青远笑着点头,“将军,我刚从贵国的大牢中出来,您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如此郁郁寡欢呢?” 高兴个屁! “恭喜啊,得到了名额。” “哦,谢谢,这是皇上瞧得起我们抒勒。” “那您决定什么时候回国?” “将军很希望我快点离开?唉,京城实在太美,因此我打算再呆几日,反正现在国内也太太平平的,晚点回去没什么大问题。” 还得再呆几日……受不了!麴漠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您很喜欢羽显啊……” “当然,景色美,人更美。哦,将军,您看起来又俊美许多呢。”风青远的笑容更加魅惑。 寒气,开始在正堂中慢慢扩散开来…… “咳咳……”林雪云连连咳嗽,真想拿起茶杯,狠狠砸过去。 “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要不要我看看。” “没什么!” “可您刚才在咳嗽……” “我没事!” “还是让我看看吧。” 风青远的爪子开始朝林雪云移动,看那样子,估计是想摸摸玉手。 啪! 响亮清脆的声音立刻响起。 “将军,您,您怎么打我!很痛啊!” 爪子迅速缩回。 “哦,有只蚊子在你手背上,想拍死它而已!”“拍死它”这三个字说得异常响亮,麴漠的脸色也异常难看。 好变态!林雪云觉得用这个词来形容这位皇帝再恰当不过。 风青远看看二人的神色,撩着头发笑了笑,“将军,现在怎会有蚊子?” “有,您没看见而已。” “是吗?” “嗯。”你就是那只到处叮人的大蚊子!麴漠搓着手,怒气冲冲地看着面前人,幻想成那种吸血动物,有种想把他搓死的冲动。 “将军,干嘛这么生气?”风青远揉着右手,依然在微笑。 还用问!因为有你存在,变态!林雪云狠狠瞪了他一眼。 “因为我很讨厌蚊子。” “原来是这样,蚊子……唉,哈竹赤怎么做出这种邪恶的事情呢?” 前一句还在说蚊子,而后竟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林雪云和麴漠都晕了一下。好像蚊子就漱竹赤…… “知人知面不知心。”林雪云看了看那个变态妖艳男。 “哦……的确。这样一个邪恶的人,皇上所做出的处罚好像有些轻啊!” “陛下觉得应该怎么处置他?” “将军,您这个问题真是……唉,我无法回答。”风青远叹气,却还在微笑。 好邪好冷的笑容!林雪云心中一颤,若有所思地呼出一口气。 “将军,今日肖姑娘和杜公子没来府上?” “嗯。” “您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啊。” “嗯。” “将军?” “嗯?” “您……怎么了?” “我有些不适,您还是回去吧。”麴漠比较客气地笑了一下,不过是很僵硬的笑容。 “这样啊……” “我陪您回房休息一下。陛下,不送!”林雪云拉着麴漠,匆匆离开正堂。 “将军,那您好好休息……” 二人早已消失在远方,因此风青远只跟空气说了一下。 “淳于雅云……有意思的女人……”他托着下巴,露出一抹超级迷人的笑容,慢悠悠地离开了将军府。 第一百零四章 “神经病!变态!”林雪云在卧房中大骂。 “云儿,你已经骂了很久,休息一下,别想那妖艳神经变态皇帝了。” “还不离开羽显,想在这里呆多久!真是郁闷!” “喝口水吧。” “长成那个样子,真是祸害!” “喝一口吧。”麴漠笑着抱住妻子,将茶递到她嘴边。 咕嘟咕嘟…… 一碗茶水灌下去,心情稍微好一点的林雪云坐到了床沿上。 “云儿,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什么?” “皇上明日将纳抒勒国的那两名女子为妃。” “啊?这么快!” “今日我听孙公公说的。” “真是受不了!那两个可都是不简单的女人!” “的确。” 林雪云想了片刻,道:“兰心一定很不好受,我明日去看看她。” 麴漠点了点头,“我也去,皇上若是看到你,可能会……”欺负你。这三个字他没说。 “敢对我动手动脚的话,那他就惨了!” 会非常惨……麴漠狠狠地咬了咬牙齿。 明日,二人来到皇宫,兰心正坐在御花园的凉亭中,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一簇兰花。 “她肯定很难受……”林雪云叹了口气。 “可是没办法,估计现在册封仪式已经完成了。”麴漠想起抒勒国的那两个女人,紧紧皱了皱眉。 “或许现在正搂着二人风流快活!已完全忘掉兰心了!” “他一向风流……” “兰心……”林雪云走近亭中,不知该说什么好。 对方回过神,勉强笑了笑,“云儿,哦,漠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你还……好吧?” “没事,云儿。” 希望是真的没事……林雪云在心中轻叹一声。 “兰心,皇上呢?”麴漠问道。 “册封仪式已经结束,皇上应该在……她们那儿。”声音中带着无奈和忧伤。 “那两个复杂的女人!” “云儿,上次的事情,芸清查的怎样?”兰心突然问了一句。 “没查出什么,不过可以肯定,那只蜘蛛一定是她们的。”麴漠想起那两个满脸笑容的女人,心中不觉颤了一下。 “是嫉妒皇上宠爱你,才会放蜘蛛咬你,真是好恶毒!” 兰心蹙着眉,沉默不语。 麴漠在一旁摇了,“我倒觉得没这么简单……” 林雪云看看他,“漠,你什么意思?” “只是一种感觉,觉得这二人和她们那位神经皇帝一样,不简单啊!” “嗯,也是……一个娇媚,一个清纯,笑容不离嘴,可是笑里藏刀啊……” “皇上册封她们为妃,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听麴漠这么一说,兰心轻轻叹了口气,“希望无事。” 好像不可能……林雪云拉住了她的手,“兰心,以后千万要小心那两个阴毒的女人。” “我会的……兰心揉着太阳,紧紧皱了皱眉,脸色也有些苍白起来。 “你怎么了?不舒服?” “有点头晕,昨晚……没睡好。” 应该是想着今日册封之事……唉……林雪云叹了口气。 “云儿,漠大哥,我回去休息一下。” “好。” 兰心站起身,想离开凉亭,身子却晃了一晃,脸色越加苍白。 “不要紧吧?要不要请御医过来看看?”林雪云连忙扶住了她。 “没事,我回去睡一会儿就行。” “那我陪你去。” “好吧。” “漠,我去一下兰心阁,等会儿就回来,要不你在这里等一下?” 麴漠点了点头。 二人走后,凉亭中进来一人。 “怎么又是你!” “是我,将军……”风青远笑着靠近他,在旁边坐下。 一股相当受不了的香味扑鼻而来,还有那该死的笑容,在面前绽放着……真想揍他!麴漠立刻坐到他对面,扭头望向亭外的一簇兰花。 “将军,为何您总是不理我?”风青远轻柔地问着,并伸出“爪子”,开始摸他的衣袖。 寒风“嗖嗖”直吹……怒气腾腾直冒…… 啪! 迅速打掉那只“爪子”后,麴漠继续看着凉亭外面,眼中则在冒火。 “昨日你是打蚊子,今日你……”风青远揉着右手,皱眉叹了叹。 “您是来找皇上的?” “是啊,不过现在他应该和青茹、玉菲她们在一起吧?” “不知道!” “应该是的……哦,她们成为皇上的妃子后,可要好好服侍他才是。” 麴漠翻了个白眼。 风青远没看到,仍然笑得超级迷人,“将军,您怎么不看我?” “你有什么好看的!” “将军,好歹我也是一国皇帝,您怎么这么说话啊?” 一只爪子又伸向麴漠,并轻轻搭上了他的肩膀。 啪!啪! “啊呀!您!” “怎么了?哦,是不是很痛?”麴漠后悔刚才没补上一拳。 “将军,有点无礼啊!”风青远再次揉着右手,美艳的脸上已有些怒意。 “是你先无礼的吧!” “唉,为何一见到我,总是绷着脸……” “皇上现在应该没空!你回去吧!” “我可以等等,而且有这么一位俊美无比的将军陪着,多好。”风青远又露出了笑容。 寒风吹得更加猛烈…… 真想离开!不过,还得在这等云儿,如果她过来,这个变态还在这,那就大为不妙!郁闷到极点的麴漠咬咬牙,以超强的毅力继续坐着,继续看着亭外的美景。 “将军,京城中有个香云澡堂,对吧?” “嗯。” “好像那里沐浴用的水是温泉水,对吧?” “嗯。” “每日去那边洗澡的人很多,是吧?” “嗯。” “明日我和你一起去香云澡堂,怎样?” “什么!”麴漠脊梁骨在冒冷汗,立刻扭过头,发现风青远的脸已经贴近他耳爆眼神有点迷离,笑容有些不正常,手正在摸他的肩膀,而后逐渐上移,好像想摸他的脸。好恶心!好恐怖!好变态! 想也没想,他一拳揍了过去。力道相当大。 “啊呀!”风青远揉着胸口,往后一退,跌坐到了石凳上,眼中闪过寒光,但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笑容再现,“将军,您刚才出手好狠!” “神经病!” “啊?你,你竟然这么说!真是无礼!” “风青远,以后注意点,否则会很惨!” “你!真是十分无礼!”风青远瞥瞥嘴巴,突然,又笑了,“唉,刚才如果能轻柔地叫我名字,该多好……” 寒风狂吹…… 麴漠觉得自己已经被冻住,彻彻底底地被冻住。 “将军,明日一起去吧,一起沐浴,多好。您这么俊美,身子也一定很结实好看,哦,真的很期待看到您不穿衣服的样子……”风青远托着下巴,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了对方一眼。 “你找死!变态!”麴漠忍无可忍,直直跳起,抡起拳头,朝他胸口狠狠打去。 对方灵巧地躲过,并像风一样飘到一旁,笑容超级魅惑,“将军,你实在是无礼!不过你这个样子,也很好看。明日跟我一起去吧,多好!” “好个屁!变态!” 出招更快更狠,眼中已经怒火中烧。 “好功夫啊。” “给我滚回抒勒国去,别再这祸害人!” “滚,滚?竟然用这个邪恶的词!还,还祸害,真是好无礼啊!”风青远边躲闪,边微笑。 看起来的确很变态,不正常…… “风青远!你把那两个女人献给皇上,到底想干什么!” “自然是希望皇上能得到快乐了,我的一片好心啊。” “好心?骸是吗!” “当然了!将军,出手别这么狠啊,唉,幸亏我闪得快,否则必定被打死!” “你这次来羽显,除了朝贡外,还想干什么!” “什么叫还想干什么,除了朝贡,我也想来贵国好好玩玩,现在还真不愿离开呢。将军,小心你的拳!” “骸” “哦,想不到这次还能碰到像将军、萧逸殿下这样的美男子,真是开心……”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麴漠突然收回拳头,微眯起眼睛,跳到了一旁。 “你!你竟然这么说!”风青远挑挑眉毛,冷哼一声,好像也咬了咬牙。 “真的很怀疑,长得比女人还美,言语行为如此变态,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人,怎么会让我,还有其他人碰到,真是倒霉!” “你!” “你什么!快住” 风青远怒气冲冲地盯了对方一会儿,突然,笑容开始慢慢浮起,“将军,明天真的不愿意与我一起去香云澡堂?” “神经病!” “唉,若是别人这么骂我,出手还那么狠,早就……不过你就,呵呵,将军,每次看到你,我总是很愉悦,现在嘛,也气不起来。” “风青远,你真是欠揍!” “对一个藩属国的皇帝如此说话,超级无礼啊!哦,你怎么又坐着了,是不是还想和我呆下去?”风青远想了想,又摇,“难道在等什么人?夫人?” 麴漠不言语,根本不理他。 “应该是的,刚才好像看到夫人陪着兰妃娘娘走了吧?哦,说起夫人,她……真是美啊!” 麴漠立刻跳起来,猛地揪住他,眼中在不断冒火,“你这个变态!到底想干什么!” “没有啊,我是实话实说,夫人的确很美……” “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会将你千刀万剐!” “我可从未有过那种想法,将军。”风青远摸了摸胸前那只手。 寒意再次袭来,麴漠立刻放手,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这么爱着她,真是让我感到……唉……”风青远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凉亭,临走前,又抛出一抹笑容,“将军,明日我在香云澡堂等你。” “滚——” “真是无礼,走了!” 风青远慢悠悠地走远后,麴漠摸着额头上的冷汗,大呼一口气。 “这个极不简单的变态!” 第一百零五章 陪着兰心来到兰心阁的林雪云突然感到一阵心颤,不由得捂住了胸口。 “怎么了,云儿?你也不舒服?” “没,只是觉得刚才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是吗?”兰心揉着太阳,躺在了。 “有种感觉而已。”林雪云为她盖上被子,笑道,“兰心,你睡一会儿吧,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好。” 林雪云离开兰心阁,边走边想着那两个抒勒国的美女。水青茹,花玉菲,名字倒好听,人长得也好看,可是内心却很恶毒!故意在兰心面前说她们有多么喜欢端木荣飞,什么亲嘴拥抱,真是受不了!哦,还有在月风轩上,被兰心不小心撞倒,刺破手指的水青茹,表面上笑呵呵的,其实当时一定很火吧,后来就放蜘蛛蜇她,好狠毒!两个女人,养着一只奇怪的蜘蛛,不简单啊……她想到这,突然停下了脚步。难道……那个花魁莲香的死,也与她们有关?满脸红胞,最后惨死,不会是被蜘蛛蜇的吧!慢性死亡……好恐怖!如果这是这样,为什么呢?无缘无故,干嘛害死一个不认识的人?真是…… “云儿,想什么呢?” 呃,这个声音是…… 端木荣飞从一座假山后面窜出来,笑着搂住了她。 “放开!你这个流氓!” “什么!你竟敢说我是,是流氓!” “好se之徒!放开!” “怎么可能会放呢。”端木荣飞死死抱着林雪云,眸子里全是温柔,“云儿,知道吗?我一直都很想你,一直,想你的笑容,想你的每一个表情。每次见到你和漠兄拉着手,亲热无比,我就受不了,真想把你夺过来,可他始终都在身边守护着你,唉……我不能没有你,做我的妻子吧,好吗?”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林雪云张大嘴巴,狠狠咬了一口对方的手臂。 “啊呀!” 趁对方吃痛松手之际,她立刻跳到了几米开外。 “你!你咬我!”端木荣飞使劲揉着手臂,心情十分郁闷,“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哪点比不上漠兄!”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唉,伤心啊……” “伤心个屁!刚刚纳了妃子,我看你心中是很开心吧!” 端木荣飞挑着眉毛,走近她,“有什么开心的!抒勒国的皇帝献上这两个女人,自然是想让我纳她们为妃了,如果我不这么做,就有失外交礼数!宗主国和藩属国之间的关系可能也会产生微妙的变化!” “什么乱七八糟!分明是你喜欢美女,喜新厌旧,把兰心抛在一爆去和那两个女人亲热!哦,刚才是在她们那,对吧?”林雪云后退一步,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你瞪什么瞪!什么叫喜新厌旧!我根本不喜欢把两个女人!还亲热!刚才明明在御书房里看书,什么在她们那,胡说八道!” “不喜欢?谁相信!上次你还给了花玉菲那个什么破赏赐,哦,真是啊!” “什么,赏赐?” “你们两个亲了好久!你知道兰心听到后,有多难受吗!”“亲,亲了好久!你听谁说的!我从来没亲过那两个女人!” “那两个死女人当着兰心的面,笑着说的!真是恶心!” “不要脸的臭女人!敢那么说!” 林雪云没想到他竟然会骂她们,愣了愣,“你没做过?” “当然!我是去过她们那,不过只有一两次,只是出于礼数,随便聊几句就走了!什么亲热!胡扯!” “真的?”林雪云还是不相信,想起在龙阳山庄第一次见到那两个女人后,对方的眼睛都直了,还情不自禁地叫着“美女”,而兰心就坐在他身爆一点都不顾别人的感受!花啊! “当然是真的!” “呸!第一次见到她们时还一直叫着美女,估计当时已经想要扑过去亲嘴了吧!” “呸什么!她们的确长得美,我只是不由自主地说了一下,根本没别的意思!我对她们没感觉!”端木荣飞深呼吸了一口,压压怒气,温柔的眼神又飘了过来,“云儿,其实我对你一见钟情,这就是感觉,爱你爱的无法自拔了,明知道你是好友的妻子,却总是控制不住,我喜欢你,却不能拥有,这种感觉,实在是……痛!” 无视这抹眼神,林雪云望向别处,“你放弃这种喜欢吧!好好爱兰心!” “试过放弃,却放不了。每次见到你和漠兄,我心中就难受啊!” “你不放手,只会更痛苦!” 端木荣飞叹了口气,“为什么?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是的,我可以很容易得到你的身体,可我不想这么做,我要得到你的心!可现在……我放不下,你也仍然爱着漠兄,或许是,永远。我却要痛苦一生……” 林雪云也叹了口气,“无法改变的事实。痛苦,或许现在是,将来就不会。你还是专心致志地爱着兰心吧……哦,不可能,你是皇帝,必须纳妃,现在你就纳了两个!” “怎么又提纳妃的事情!告诉你,我只爱你一个人。” 他说得如此深情,林雪云立刻晕了一下,“那你把兰心当什么了!曾经还说自己很喜欢她!哦!不是还要将她册封为皇后吗!” 端木荣飞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兰心阁,“是的,我以前是很喜欢她,可当我得知你怀孕后,渐渐的,心中那种积存很久的郁闷感觉变得十分痛苦,钻心的痛啊!很久之后,我才意识到,其实内心深处最爱的是你,云儿。我对兰心的爱,是的,在你出现以前,是那么深,可遇见你后,其实慢慢地在变味,可自己一直都没觉察到。当我听到你差点被黑衣人带走时,心痛得受不了,你还是拒绝我的爱,更加痛,现在也是。兰心,她身子弱,于是我细心照顾着,那种男女之间的爱,突然渐渐地变了,现在好像更是一种兄妹般的爱,虽然模模糊糊……”他仰起头,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不,不会吧! “端木荣飞!你在说什么!” “你惊讶吧,其实有时候我自己想想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觉得对不起兰心。可那种爱,比以前淡了,变了啊……云儿,我会册封她为皇后,因为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希望羽显能尽快有一位国母,但其实这个位子曾经是属于你的,可……唉,既然如此,就让兰心成为皇后吧。或许这辈子,我只爱你,到死都如此。但我却不能得到你的爱,真是痛苦……” 林雪云瞪眼道:“端木荣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兰心要是知道,该有多伤心!现在你又拥有了两个女人,兰心明着不说,其实暗暗在流泪!” “我知道!不过我不喜欢那两个女人,纳妃只是形式而已!我不会碰她们!” “谁信!我看你已经被她们迷住了,那种眼神和笑容,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端木荣飞立刻抓住对方肩膀,眼中已冒出一团怒火,“跟你说了多少遍!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两个女的!” 林雪云甩开他的手,跳到了一爆“那你就好好爱兰心吧,别说什么爱情在变味之类的话!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端正好自己的感情态度!对了,我得提醒你,水青茹和花玉菲可不是简单的女人,她们曾放蜘蛛蜇过兰心,以后或许会使用更恶毒的手段欺负她,以后要好好保护兰心!” “蜘,蜘蛛?蜇过兰心?” “是啊!上次在月风轩附近有只蓝色蜘蛛蜇伤过她的腿,几日后在水榭中我也见过它,后来兰心跟我说,当时看到那只蓝蜘蛛爬进了水青茹的衣袖,她还轻轻抚摸了一下,我想肯定是她们养的!虽然还不能确定是否有毒,但两个女人养蜘蛛,可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臭女人!竟敢对她做出这种事情!”端木荣飞的俊眸中立刻燃起一团怒火。 “以后要照顾好兰心!我走了!”林雪云转身想要离开,一双有力的大手却从背后抱住了她。 “云儿,别住不要回去了,就呆在我身爆好吗?我会像漠兄一样爱着你,不,比他还要爱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快乐、开心!云儿,别走……” “你!你放开!” “我想一直这么抱着你……”端木荣飞突然转过身,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你!放……”嘴巴被严严实实地捂住,一句话也说不出。 吻是那么热烈,眼神是那么迷离、温柔,受不了!一切都受不了! 林雪云瞪着眼睛,在对方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想着他能立刻挪开嘴巴,可是没有,还在吻她。 “云儿……” “端木荣飞!你这个混蛋!”麴漠突然从不远处飞身而来,怒容满面,狠狠地在端木荣飞背上击了一掌,而后拉开他,又挥起拳头,朝他胸口打去。 恢复清醒意识的端木荣飞忍着背后传来的剧痛,还有嘴唇上的疼痛,立刻躲开这一击,脸上也满是怒意,“麴漠!你竟敢打我!” “打死你这个无耻的混蛋皇帝!” “你!找死啊!” “混蛋!”麴漠再次出招,就像刚才对待那个妖艳神经变态的皇帝一样,满腔怒火都已集中在拳头上,狠狠地,迅速地朝对方打去。 “反了你!给我住手!” “无耻!混蛋!” “想打死羽显国的皇帝?打死你的朋友?麴漠!你脑子发昏了吗!” “发昏的是你!朋友?骸有你这样的朋友吗!”麴漠狠狠地出招, “我爱云儿!她是我的!” “云儿是我妻子!妻子!竟敢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情!端木荣飞!你才找死!” “她属于我!” “放屁!你这个无耻的混蛋!还配当一国之君吗!” “好啊!想杀君王,可是死罪!你!死定了!” 第一百零六章 二人在半空中激烈打斗着,林雪云一听端木荣飞最后一句话,心脏立刻颤了好几下,“别打了!给我住手!” 没什么反应。 “住手!” 吼声响起,二人的耳膜都被震了一下,而后停止了打斗。 “你死定了!”端木荣飞仍然很愤怒。 “要杀他,先杀我!”林雪云也很愤怒。 “你!骸” 麴漠把她拉入了怀中,怒视三米开外的某个人。 先杀她?怎么下得了手!端木荣飞盯着二人,过了好久,突然转身离去,转身的一瞬间,眼眶开始湿润…… “走吧,云儿。” “你没事吧?” “没事。”麴漠搂着她,离开了御花园。 回到将军府,林雪云仍然紧紧抱着他,眸子里浮起一层暗色。 “漠……” “怎么了?”麴漠温柔地轻抚着她的脸颊,走进了卧房。 “他会不会……” “不知道,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如果真的想杀你,那我跟你一起死。” “别这么说……”麴漠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甜蜜温柔的吻袭来,林雪云慢慢闭上了眼睛…… “青茹,终于接近了。”花玉菲坐在房中,慢慢转动着茶杯,脸上浮着一丝娇媚的笑容。 “是啊,入宫以来都没有机会,现在……”水青茹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瓶,打开瓶盖后,一只蓝色蜘蛛立刻爬了出来。 “哦,小东西,越来越可爱了。” “青茹,以后要小心,别总是把它放出来在花园里溜达,万一被人发现,那就不妙了。” “知道了,知道了!” “你看上次,那个兰心就被你的蜘蛛轻轻蜇了一下,哦,她以后会怎样?” “先是感觉头晕无力,而后慢慢的,全身又痒又痛,最后就只能躺在,不能动弹了。” “哎呀,你真狠。” “谁让她撞我,害我刺破了手指,很痛啊!不让她死已经算客气的了!”水青茹冷笑了一声。 花玉菲轻轻叹道,“那上次去街市时,那个人……” “那个人活该啊,谁让她狠狠甩了我一下,哦,还是个!” “你总是这样,乱来!”花玉菲笑着喝了口茶。 水青茹逗弄着蜘蛛,微微吹了口气,“那个应该已经死了吧,唉,小东西回来时,嘴巴里有好多血呢,估计下手很狠。” “不死也已经毁容瘫痪。” “嗯,真是讨厌,上次陛下竟然会去那种肮脏的地方,搞不好还搂了那个!” 花玉菲立刻摇,“不会的,那种姿色的臭女人!而且,陛下怎么可能会抱女人……” “哦,也是……”水青茹轻轻按了一下蜘蛛,它立刻爬进瓶中。 “对了,那个将军夫人不是也撞过你吗?怎么不蜇她?” “很想啊,不过陛下不是说不能动她嘛!讨厌!”将瓶子放回衣袖里后,水青茹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 “你说,那个将军夫人长得怎样?” 花玉菲微微皱着眉,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倾国倾城……” “所以,陛下应该是喜欢上她了,上次在街上那么紧紧地拉着她,还有那笑容……” “你瞎说什么哪!陛下,陛下只对……” “以前好像是,现在那个将军夫人一出现,好像有点变口味了……” “不会的,你也不想想陛下看那两个殿下,还有那个将军的眼神……” “哦,是……不过陛下如果开始喜欢女人,那我们不是也有机会……” “青茹,你别做梦了。”花玉菲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忧伤,“这回,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抒勒……” “心中想着陛下,就算在哪里都一样。” “嗯……” “现在,是不是也想我了?” 一个魅惑至极的声音从窗外飘了进来。 二人往外一看,发现她们的陛下正站在窗外,黑色的秀发随风舞动,偶尔抚过他的前额,偶尔粘在嘴唇上,但很快,又被风吹散开来,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美颜上露着一抹仍旧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迷人微笑,实在……好美! “陛,陛下!” “每次看到您,我都受不了……” “天啊,您刚才的样子好好看……” “你们……” “陛下,您简直是仙人啊!” “心,心跳在,在加速……” “玉菲,青茹……” “好,好美……” “今晚又得睡不着了……” “你们两个丫头!”风青远像风一样飘进房中,在二人身旁坐下。 两个人美女这才回过神,“陛下,您怎么来了?万一被人发现……” “没人会发现我。” “陛下,那您这次来……” “先恭喜二位顺利成为那个皇帝的妃子啊。”风青远轻轻抚摸了一下二人的乌发。 轻柔的动作,绝美的笑容,再一次让美女们沉醉。 “你们两个,醒醒!” 右手迅速收回,笑容仍然绽放,花玉菲和水青茹愣了好久,才清醒过来。 “唉,总是这样。” “陛下,我们已经算不错了,看到您也只是微微的沉醉了一下,你看其他人还不都晕了。”水青茹甜甜地笑道。 “是啊,我们还算坚强的,呵呵!”花玉菲倒了杯茶给他。 “晕?哦,有个女人好像没晕过……”风青远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张绝美的容颜,嘴角一扬,笑容更为妖艳。 “陛下,您是说……” “还有谁,就是那个将军夫人了,对吧……陛下?” “嗯,她很有意思……” 美女们的神色立刻暗淡下来。 “陛下,难道您喜欢她?” “难道您开始喜欢……女人了?” “呃……没有,只是觉得她有意思而已。”风青远微微抿了口茶。 “哦……” “原来还是不喜欢女人,唉……”水青茹无力地垂下了肩膀。 风青远摸摸她的头,笑着问道:“那个皇帝有没有来过?” “没有,册封仪式过后,他就去御书房了,好像对我们没什么兴趣。” “这样……” 花玉菲点点头,“自进宫以来,他只在白天来过一两次,晚上都会去陪那个兰心,看起来对她很好呢。” “是啊,您看他的后宫中就只有兰心这么一个妃子,真是罕见啊。” “嗯,人家说他风流成性,好像并不是这样。” “现在,他不就多了两个美貌的妃子了,而且身段又这么诱人,特别是胸部。我看他心里应该已经被你们迷住了。”风青远托起下巴,轻笑起来。 “陛下,您真是……” “哎呀,真是讨厌。” 两位美女脸上已绯红一片。 “实话实说啊。对了,今夜他睡哪?这,还是那个兰心阁?” “应该是这,册封完后,当夜必须与新的妃子同房。”花玉菲说完,看了看风青远。 “终于可以近距离接触他了。”水青茹笑道。 “不过青茹,他对我们很冷淡……” “呃……” “只要能来就好。”风青远又抚了一下二人的乌发,“你们,有把握吗?” “没呢,他那么厉害……” “玉菲姐,可不能这么说。” “他的确不简单,如果不行,那只好……”风青远很难得地皱了皱眉。 “啊?这万万不能,陛下!”两位美女连连摆手。 “什么不能,一直都在等这一天。” “哦,也是……” “你们放心,一定可以回国。”风青远又笑起来。 “没事的,陛下。我们知道这好像不太可能,但为了您……我们不后悔。”水青茹突然抱住了风青远。 “青,青茹,你……”花玉菲立刻拉拉她的手。 “陛下,我喜欢你。” 水青茹这会儿已经完全沉醉在那个温暖的怀抱中。 “知道,你也是吧,玉菲?”风青远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怀中人的后背。 被问之人的脸立刻泛起一片。 “哦……是……” “两个可爱的丫头,唉,不过我只喜欢……你们也知道吧?” “所以,所以我们才伤心……” “别说了,青茹!” “不要紧。”风青远突然低下头,在水青茹脸上烙下一吻。 对方立刻愣住。 花玉菲也已呆住,而后,更加呆愣。 一个吻,也落在了她脸上,虽然很轻,没有一丝爱意…… “好了,醒醒吧,丫头们。”风青远轻轻推开了水青茹。 “哦,是……” 美女们摸着脸颊,心中泛起一丝甜意。 能得到陛下的吻,死了也愿意…… “对了,陛下,这个送给你。”花玉菲从袖中掏出一绢白帕,递给了风青远。 “哦?是对鸳鸯啊。” “嗯,我绣的,好看吗,陛下?” “很美,玉菲,你学会羽显的宫廷刺绣了?” “是的,青茹也是。”花玉菲笑着看向水青茹。 对方从袖中拿出一块白色绢布,也递给了风青远,“陛下,我也送您一样东西。” 风青远仔细一看,见绢布上绣了一个青花瓷瓶,上面有两女一男,正在赏花,他嘴角一扬,浮起一抹微笑,“绣得真是好看,这三个人是……” “记得吗,陛下,在抒勒的后宫,我们一起赏过花,所以,所以我和玉菲姐就绣下来了,呵呵。大部分是我绣的哦!” “那次赏花,我当然记得,谢谢丫头们。”风青远笑着将两块绢布放入袖中,“好了,我得走了。” “嗯,陛下,一切都放心吧。” “您……走好。”水青茹抽抽鼻子,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哭什么,丫头,我们还会见面的。”风青远又抱了抱她。 “陛下……” “青茹,别这样。”花玉菲拍拍她的肩膀,柔声说道。 “记住,一定要成功。” 这句话飘来之时,风青远已不在屋中。 第一百零七章 将军府夜晚 林雪云坐在卧房中,呆呆地望着窗外那一轮皎洁的明月,麴漠站在她身后,温柔地为她梳理着一头乌发。 “云儿,你看着那个月亮已经好久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极富磁性,林雪云笑着点头,“偶尔我也会发呆。” “你还没看过我一眼……” “每天都在看你啊。”林雪云转过头,笑得很美,很甜。 麴漠低下头,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又觉得不够,于是继续亲…… “嗯……好……了。”林雪云又转过头,摸了摸嘴唇。 “还没亲够……” “每次都亲那么久,嘴巴受不了。” “哦,那我以后尽量控制好时间。” 林雪云“噗哧”一笑,道,“恐怕一亲下去,就控制不了了。” 麴漠在那头乌发上烙下一吻,“你既然知道,那就……” “不行,嘴巴会肿……” “噢……” “漠,我今天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林雪云的话,让身后人愣了一下,“不好的,感觉?” “嗯,当时陪兰心回去的时候就有,总觉得你在凉亭中会发生什么事,唉,真奇怪……” 凉亭,发生…… 一个很郁闷的画面立刻出现在脑海中,麴漠脸一沉,脊梁骨开始阵阵发冷…… “怎么不梳了?” “哦,没什么。” 身后人继续梳理头发,只是,后背仍然寒冷…… “现在,我也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好像会有事发生。”林雪云蹙起眉头,看了看沉浸在夜色下的园子。 “是吗……” “嗯……对了,漠,你觉不觉得那个黑衣男子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黑衣男子?谁?” “就是在里你见到的那位,当时想带我走。” 这么一说,麴漠想起了那张英俊的脸庞,“有一点点,不过还是不认识,以前没见过这人。” “你说,闯入清香阁,想绑我走的那人,呃,会不会就是他?” “那个黑衣人……”麴漠微眯起俊眸,沉默了片刻,“当时是晚上,对方又蒙着脸,与他交手的时间也很短,认不出来。不过上次他想带你走……很有可能。” “还有风青远那个变态,总觉得他很神秘……” “是非常神秘,非常变态!” “嗯……” “少爷!少爷!”王欣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什么事?” “萧逸殿下正在堂中等候。” “这么晚……知道了,我这就去。” “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林雪云起身,朝门外走去。 “会有什么事情?”麴漠拉着她,离开了卧房。 二人一进堂中,端木萧逸便皱眉道:“刚才大哥差点被那两个抒勒国的女人给害死。” “哦?到底是怎么回事?”林雪云问。 “今晚大哥去花玉菲那里,对方陪他喝酒,喝到一半,他便觉得头晕难受,那女人随即拿出一张文碟,要求他盖上印章,大哥竟然乖乖听从,拿出随身携带的玉玺盖了下去,随后水青茹也突然出现在房中,二人正想毒死他,子寻和芸清及时现身,一番打斗后,终于抓住了这两个外表柔弱,武功却十分高强的女人。” “那现在他……怎样?”麴漠问道。 “已经清醒过来。” “乖乖听从?怎么会这样?”林雪云感到十分奇怪。 “那女人在酒中下了一种能控制人意识的药,类似于迷情散,服下它后,只能任人摆布,还好芸清有解药,现在大哥已无事。”端木萧逸轻轻叹了一声。 “哦……那个文碟是什么内容?” “陇西九州的交城文碟,只要盖上印章,就立即生效。” “什么!莫非……这两个女人,不,风青远想得到陇西九州!” 麴漠摇了,“不是他,应该是……赫连昊。” “是的,陇西九州靠近酋元边境,离抒勒很远,风青远不会有这种想法,所以只有一种可能……”端木萧逸看了看面前二人。 “他和赫连昊勾结在一起!”林雪云皱了皱眉。 “是的,还想杀死羽显国的皇帝,据芸清说,她们所用的那种毒药十分厉害,服下后立刻毙命,而且看不出中毒迹象,会让人误认为是暴病而死。” “嗯,现在已经很清楚,风青远假意投靠羽显,趁这次朝贺之机,将那两个厉害的女人献给皇上,并找机会下手,成功后便悄悄离开羽显。这样,赫连昊得到了陇西九州,且羽显国的皇帝一死,他就可以趁机南下,进一步侵略。” “真是混蛋!” “他一向是个混蛋!”麴漠眼中浮起一团怒火,“对了,萧逸,那两个女人有没有说什么?” “未曾开口。” “风青远呢,有没有派人去四方馆?” “去时人已不在,据鹏尔都杜他们说,整个下午都没有回来过。” “会在哪里……难道,已潜入皇宫?” “在宫中并没有发现他。” “千万要小心,他武功十分高强。” 林雪云点点头,又问道:“萧逸,你刚才说子寻和芸清及时现身,难道他们早就在监视那两个女人的一举一动?” “那倒没有,只是芸清占得一凶卦,今晚会有不祥之事发生,又想到那两个恶毒的女人,于是和子寻去了她们的住处,也幸亏他们去,否则大哥他……” “原来如此……” “他好像不会随便喝酒,今晚怎么……”麴漠看了看端木萧逸。 对方看了看林雪云,“今日下午我在御书房见到他时,他心情好像很不好,心情不好,就会喝酒。” 心情,不好……林雪云想起下午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心情也立刻郁闷起来。 三个人突然都沉默不语,良久之后,端木萧逸叹了口气,“漠兄,那我……先走了。” “哦,好。” 端木萧逸看了一眼林雪云,神色黯然地离开了将军府。 “漠,你说那个变态会去哪?” “不知道,或许已经在宫中的某个角落。” “嗯……” “不过就算他已潜入,也很难下手了。萧逸和子寻,还有他们的大哥,武功都很好。”麴漠搂住了林雪云,“云儿,现在暂时没有危险,我们还是回去睡吧。” “想不到,真的发生了事情……” “别想了,走吧。” 林雪云点点头,和他离开了正堂。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 因为那个神经变态的妖艳皇帝还没有现身,整个皇宫都被一层又一层的羽林军包围着,看起来十分安全,不过谁也难以保证,那个武功高强的变态不会在黑夜潜入宫中。毕竟他献上的那两个女人没有成功,因此或许会亲自出马干掉端木荣飞。而其他藩属国的君王、使节,还有朝贡国的留学使者和学问僧也已闻知此事,均感到十分震惊。因想盗走圣物的哈竹赤刚被遣送回国,抒勒皇帝风青远又不知所踪,几日内发生了两件大事,的确是让人意想不到。 “唉,羽显真是不太平,瘟疫刚过,圣物差点被盗赚皇上又差点……” “嘘!别这么大声!” “没事,又不在宫中……” “你说,那个抒勒皇帝会在哪?” “我怎么会知道!” “应该还在京城吧。” “搞不好就躲在某个角落里。” “那个妖艳的男人!” “唉……” 可沙国使节易行和车格国使节宾督正走在京城的街市上,谈论着那个妖艳男。 从二人身旁走过的一个白衣男子听到这些话后,不由得皱皱眉头,朝京城最红最大的——悦雅楼走去。 “哎呀,公子,里面请!” “公子,我来陪您吧。” “公子真是英俊啊!” “我陪您吧。” 几个围着他,他却没有理睬,慢悠悠地走向了二搂,来到一个典雅的厢房。 里面,坐着一个面容英俊的黑衣男子,见到他后,立刻笑道:“怎么?对那些女人没兴趣?” “你知道的,我只对美男感兴趣。”白衣男子坐下后,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戴着这张假面皮,真是难受!” “你不习惯而已。” “你习箍几日内换了两张假面皮。” “再来这里,自然要换掉原来那张,否则早就被轰出去了,而且也会有麻烦。” “也是……唉,好想摘下来。” “想死就摘吧。” “说话这么无情……”白衣男子笑了笑,搭住了对方的肩膀,“你好像对这里的女人很感兴趣嘛!” “还好,有几个长得挺不错的。” “唉,真是伤心……”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拍拍他的手道:“没有成功,是不是感到郁闷?” “有点,那两个丫头……” “死就死了吧,反正你不喜欢女人。” “毕竟跟我这么久,还是有些感情的。”白衣男子叹了口气,手摸上了对方的脸颊,“我现在好想抱抱你。” “这个……” “行吗?” 黑衣男子点点头,站起身,走到对方面前。 白衣男子立刻抱住他,“感觉真好……” “你不是喜欢那三个美男吗?” “呃,他们是非常好看,不过……哪有你好看……” “真的这么认为?” “当然。”白衣男子紧紧抱住对方,淡笑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这样……”黑衣男子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哦……看来你真的……” “是的,一定要成功!” 第一百零八章 “的确……那现在,我想亲你。” “这个……不行!” “可以的。”白衣男子摸摸对方的脸,在他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好冷!”黑衣男子立刻抹了抹嘴巴。 “更近一步,如何?” “什么?” 白衣男子笑了笑,拉着他坐到床沿上,接着,开始帮他脱衣服。 黑衣男子立刻拍掉他的手,“你先走吧!” “唉,还是不行……” “住” “好吧,我这就离开。”白衣男子叹了口气,朝门外走去。 “下去时,帮我叫几个姑娘上来。” “真是……讨厌!” “快去!” “知道了!” 白衣男子翻翻白眼,离开了厢房。 “受不了!”黑衣男子拍拍衣服,望向了窗外,眸子里闪过一道寒光,“我,一定要得到你!” 将军府夜晚 “云儿,你的肚子好像又大了不少……”躺在的麴漠搂着林雪云,脸上挂着幸福迷人的微笑。 “嗯,宝宝每天都在长大。” “还没出生,真是着急啊!” 林雪云亲了他一口,“相公,还有好几个月呢。” “唉,亲不到宝宝,那我只能亲你了。”麴漠微微一笑,吻住了她的唇。 “漠,可,可以了……” “不行……” 很久很久之后,他才不舍地移开嘴唇,“云儿,亲不够……” “好了,嘴巴快肿了!” 麴漠轻轻摸着她的两片似的嘴唇,笑道:“那下次再亲。” “睡吧。” “我抱着你睡。” “不行。”林雪云盖上被子,笑着推开他。 “行的。”麴漠抱住了她。 “那明天晚上别再抱我。” “明晚再说。现在,睡吧,夫人。” 林雪云甜甜一笑,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漠,窗户那边好像有人……” “谁!”麴漠从跳起来,打开了窗户,发现一抹白色身影从眼前掠过,同时,一张绝美无比的脸也从眼前飘过,脸上还挂着魅惑的笑容。 “是……风青远!” “啊?他来干什么!”林雪云正想起床,麴漠回头说道:“云儿,呆在房间里别出来,我去看看!” “那你小心点!” “知道。”麴漠飞身出窗,立刻消失在夜色中。 “那个变态神经病,来这干嘛?”林雪云坐在,想不明白,这时,又突然闻到一种异香,很熟悉的味道,几日前也曾闻到过……不好! 她马上捂住鼻子,但为时已晚,头开始眩晕,而后两眼一闭,倒在了。 一个黑衣人轻盈地滑入房中,轻轻抱起她,又无声地离去。 麴漠追了好久,却未能追上前面那个白衣人,二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三四米的距离。过不多时,他已追至京城街市之上。 现在并非深夜,因此街上仍然有很多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白衣人突然稳稳落地,而后立刻混进人群中。 “该死!”麴漠落地时,已看不到对方的身影。 这个变态,来府中干什么?难道……不好! 他眉头一皱,立刻朝将军府跑去。 府中,王欣正带着几个下人走在园中,见主子飞身而来,立刻惊讶不已,“少爷,你怎么从外面……” 话还没说完,又见对方已朝前面飞去。 “云儿!” 推开卧房门一看,已经无人,麴漠跌退几步,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竟然会中计!该死!” 万分怒火充斥于心中,他狠狠地捶了一下胸口。 “殿下,你怎么了?夫,夫人呢?”意识到有事发生的王欣从远处跑来,见到房中无人后,更加惊讶。 “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没有啊,少爷,夫人怎么不见了?难道被上次那个黑衣人给,给带走了?” “该死!”麴漠走近房中,突然发现桌上有一张纸条,看过之后,更加愤怒。 “明日早晨,和端木荣飞一起,带上交城文碟,去城门外。若有其他人跟随,淳于雅云必死。”王欣颤巍巍地念完纸条上的字后,立刻紧张万分,“少,少爷,怎会这样!” “该死!他到底是谁!”麴漠挥出一拳,桌上立刻裂出一条隙缝。 “是你!死嫖客!” 林雪云睁开眼睛后,便看到了一张不算陌生的俊脸。 “我可不是什么死嫖客!”对方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 “滚开!” “哦,还是这么凶……” 林雪云甩开那只手,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正在一处山林中,立刻瞪了一眼黑衣人,“这是什么地方!” “京城外。” “你就是那个两次闯入将军府的人?” 对方笑了笑,“是啊,哦,那香味怎样?很不错吧?” “混蛋!你到底是谁?” “我喜欢的人。” 一个熟悉又魅惑的声音在林雪云身后响起。 “是你!变态!” “可恶,又这么叫我!”抒勒国的皇帝,妖艳男人风青远走到她面前,不悦地皱了皱眉。 “变态,你刚才说喜欢他?”林雪云开始阵阵发冷。 “是啊,可他只喜欢你,好伤心……”风青远靠近黑衣人,轻轻抚摸了一下对方的黑发。 “拿开你的手!” “哦,几个时辰前,我们不是还抱过吗,这么快就讨厌我……” “受不了!”黑衣人拍掉那只手,突然抱住了林雪云,“云儿……” “你,你放开!” “怎么会,这次我再也不会放你走……” 无论怎么使劲,林雪云还是挣脱不开对方的怀抱,风青远在一旁看得直翻白眼,“真是伤心至极!” “闭嘴!” “就,是伤心!要不是我去做诱饵,你会这么快得到她?唉,刚才差点被那位俊美无比的大将军追上,现在你连一句感谢的话都不说,真的很伤心很伤心!” “给我闭嘴!” 风青远冷哼一声,倚在了一棵大树上。 黑衣人搂紧林雪云,温柔地笑了笑,“云儿,你终于又和我在一起了。” “你到底是谁?” “哦,忘了,我还没把声音变过来。” “什么!” “云儿,现在你猜猜看?” 低沉浑厚的声音,与以前听到的完全不同,而这个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唉,看来还是没有猜出来。”黑衣人叹了口气,慢慢撕下了脸上的假面皮。 林雪云立刻瞪大眼睛,满脸惊讶,“是,是你!赫连昊!” “嗯,我。” “怎么会是你!” “别如此惊讶,我的美人。”赫连昊更加搂紧她。 “别搂太紧,云儿会透不过气的。”风青远笑道。 “闭嘴!云儿,我好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 “啧啧!受不了……” “风青远,给我闭嘴!” “骸” “你这个混蛋!还想得到陇西九州,真是可恨!” “唉,除了想得到它外,我还想得到你啊。”黑衣人说完,突然看向风青远,“都是你!上次在街上想带走云儿时,你却出手阻拦!那次在将军府,也明明可以带走她,你又再次阻拦,真是可恶!” “我不想让你这么快得到她!先杀了那皇帝,再夺女人也不迟啊!” “你,是不是喜欢她?” “如此绝色,又这么可爱,心里面,好像是有点喜欢……”风青远摸着下巴,轻轻咕哝一句。 赫连昊竖起耳朵,却没听清楚,“你刚才说什么!” “哦,我怎么可能喜欢女人呢,荒唐。” 赫连昊又转过头,温柔地看向怀中人,“云儿,我好爱你……” “呸!” 一口唾沫喷出后,全部溅在他脸上。 “哎呀,好壮观啊!” “闭嘴!” 林雪云嘴巴,冷冷吼道:“滚回你的国家去!无耻的混蛋!” “唉,你这么骂,我竟然还能忍受得了,佩服我自己啊……” “神经病!” “云儿,很长时间不见,你又美了。” 林雪云翻翻白眼,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还……” “还活着,对吧?”赫连昊淡淡地瞥了一眼风青远,“是他,来羽显朝贺时,见到了你这位将军夫人,立刻飞鸽传书过来,我立刻去了一趟皇陵,发现躺在棺椁中的女人竟然不是你,唉,上次沉浸在悲痛中的我并没察觉到,想想真是郁闷!随后我也来到这里,在水榭那边看到你后,当时就想带你赚不过那位大将军很快又回来了,我只好离开。现在,终于得到你了,云儿……” “当时就不应该飞鸽传书,真是后悔……”风青远又嘀咕一句。 “说什么!” “哦,你现在这副神色,要是对我,该多好……” “做梦!” “也只能做做梦了……” “云儿,真想现在就回酋元,不过……”赫连昊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寒光。 林雪云瞪着他,说道:“你想用我做诱饵,引端木荣飞过来。” “不仅是他,还有麴漠,杀了他,你的心就属于我了。” “做梦去吧!” “有些伤心……” “能有我伤心吗……”风青远叹了口气。 “闭嘴!” “唉……” 赫连昊突然大笑起来,“到时,二人一死,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就你们两个,想杀他们还想住做梦!” “云儿,我们都易容后,不是可以轻松地离开京城,离开羽显了吗,呵呵!” “你!” “明日,我一定会宰了他!”风青远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 “会的。”赫连昊低下头,想亲吻怀中人,却被对方狠狠咬了一口。 “啊!” “咬着手了?没事吧?”风青远走过去,轻轻揉了揉赫连昊的右手。 “云儿,你好狠!” “我真想将你千刀万剐!” “这句好狠……”风青远笑了笑。 “随你怎么骂,今晚,就陪我睡吧。”赫连昊邪笑起来。 第一百零九章 “呸!” 又一口唾沫喷射而出。 “哎呀,你脸上好脏……”风青远掏出一绢白帕,在赫连昊脸上轻轻抹了一下。 “云儿,别喷了,我们睡去吧。”对方拉着林雪云,走进了一个山洞。 “放开!” “不要这样,我好想亲你,抱你……” “你敢!” “现在由不得你了哦。” “不行,我不同意。”风青远走进山洞,拉住了林雪云。 “没你什么事!滚开!” “当然关我事,你想和她睡觉,不可能!” “风青远!你找死啊!”赫连昊死死拽着林雪云,并挥出了一掌。 风青远也死死拉着林雪云,轻松躲开,“别忘了,你打不过我。” “混蛋!” “你,你竟然叫我混蛋!可恶!伤心啊!啊,还打我!” “竟敢还手!” 赫连昊和风青远同时放开林雪云,互相打斗起来。 林雪云趁他们不注意,立刻跑向洞口。 “云儿,回来!”赫连昊一个飞身,拉回了她。 “别碰我!” “唉,真是伤心……好吧,今晚就不碰你,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滚远点!!!” 一声怒吼响起,原本想靠近她的赫连昊微微一愣,随后坐到了一旁。 “别生气,别生气。”风青远拍拍她肩膀,随后挨着林雪云坐下。 “滚!” “不行啊,万一你跑了,那个人会伤心的……” “风青远,靠那么近干嘛!” “哎呀,自然是看着她啊,放心,我对她没兴趣。” “给她点,这样就不会跑了!” “好啊。” 啪,啪! 风青远在林雪云背后点了两下。 “你们!混蛋!” “要不再点一下,这样她就不会骂人了。” 赫连昊想了片刻后,点点头。 啪! 林雪云不能说话,不能动弹,满脸怒容。 “别这样。”风青远偷偷摸了摸她的手。 赫连昊也坐到她旁爆笑道:“云儿,过了明日,我们每天都能在一起了。” 林雪云立刻白了他一眼,还有,那位正在悄悄摸她手的妖艳男。 “云儿,我好喜欢你……” “你以后肯定也会喜欢我。” “好像不可能……” “风青远!闭嘴!” “啧啧……” “云儿,你好美……”赫连昊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林雪云真想扭断他的脖子,还有左边那个变态男人。 好软的玉手……风青远仍然在偷偷摸着,并且慢慢贴近她,又伸手按上了她的细腰。 赫连昊正专心致志地看着美人,因此也没发现。 好细好的腰……风青远露出一抹微笑。 “你笑什么!”赫连昊瞪了他一眼。 “没什么啊,你知道的,我最喜欢笑的……” “受不了!” “真是伤心……” “闭嘴!睡觉!” “睡就睡!” 两个男人躺下去后,突然又想到了林雪云,又立刻起来,将她平放在了地上。 风青远又从旁边拿了些茅草,垫在她身下,动作极其温柔,看得赫连昊直翻白眼,“你何时对女人如此关心了!” “哎呀,这你就别管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睡吧睡吧。” 赫连昊瞪瞪他,闭上了眼睛。 林雪云夹在两个男人中间,愤怒至极点,脸色气得通红,却不能动,只能祈祷这两个混蛋别再碰自己。 可是…… 赫连昊倒没碰她,风青远眼睛一眨,嘴角一扬,右手一伸,在她左臂上来回抚摸起来。 变态!混蛋!林雪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对方继续笑着,见躺在她隔壁的那个男人没有睁眼,于是贴近她,在耳边轻轻低语了一句。 “我好像喜欢上女人,喜欢上你了,哎呀,怎么办呢,云儿……” 变态! “我喜欢你哦……” 啪! “混蛋!你贴这么近干嘛!滚远点!”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的赫连昊在他脑袋上狠狠拍了一下。 “远点就远点!”风青远瞥着嘴巴,挪向一旁。 “云儿,睡吧,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国了。”赫连昊在她嘴上亲了一下,而后抱着她,了梦乡。 也好想亲一口哦……风青远朝林雪云抛去一个魅惑的笑容,而后也闭上了眼睛。 救命——! 看着洞顶上的岩石,林雪云在心中大吼一声。 将军府深夜 “混蛋——!” “畜生!” “连畜生都不如!!!” “大哥,二哥,漠兄,你们,你们冷静点……” “是啊,冷、冷静点……” 端木子寻和欧阳芸清坐在正堂中,不远处站着三个男人,满面怒容,咬牙切齿。 “冷静得下来吗!云儿,云儿她……” “端木荣飞,你给我闭嘴!”麴漠大吼,神色更加愤怒。 “好啊,你这个可恶的臣子,竟敢让皇帝闭嘴,找死啊!”端木荣飞吼得更响,其他人突然觉得,刚才正堂在晃动…… “云儿是你叫得吗!” “叫得不吗!你这个混蛋!不顾云儿,一个人去追那个变态妖艳男!都怪你!” “闭嘴!” “没有好好保护她,又没追上那个变态妖艳男!真是可恶可恨!” “端木荣飞!” “怎么!” “大哥,漠兄,别吵了……”端木子寻按着额头,感觉有点头痛…… 一秒后,听到的却是二人异口同声说出的两个字。 “闭嘴!” “你们两个别吵了!!!” 端木萧逸实在受不了,在二人身旁大吼一声。 二人微微一愣后,突然停止了争吵。 “怎么办?云儿不知道在哪里……已经全城搜捕,不过这是没用的。”欧阳芸清皱着眉头,万分着急。 “风青远一定还有同谋!真是变态!”端木荣飞的拳头在咯咯作响。 麴漠白了他一眼,”这是肯定的!我想他就是那名黑衣男子。” “那个闯入将军府的人?” “是的!” “会是谁?” “明日,就会知道。”端木萧逸长长地叹了口气。 突然,一种异样的感觉在麴漠心中荡漾开来。 是谁……难道是……他! “漠兄,你想到了什么?” “会不会是……赫连昊!” “他!” “嗯,上次与其交手,并没有认出对方,后来云儿跟我说过,那人有点熟悉,现在想来,很有可能是他!” 欧阳芸清点了点头,“若真是他,那这次不仅是要交城文碟,还想带云儿走。” “可恶!”端木荣飞的拳头挥落而下,重重地砸在了桌上。 “明日,一切都会清楚……”端木萧逸低沉说道。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 城门外清晨 端木荣飞和麴漠站在高大的城墙旁爆怒视前方的一片树林,前者紧紧按了按胸口。 “你怎么了?” “想到昨晚云儿与那个变态在一起,心就好痛!” “你闭嘴!” “吃了孢子胆吗!敢对我这么说话!” “你放手吧,云儿不爱你,又何必苦苦缠着她!” “不会!” “给、我、放、手!”麴漠握紧拳头,很想揍过去,但眼下的情形,还是忍住了。 端木荣飞狠狠瞪了他一眼,“不会的!死也不会!” “闭嘴!” “又让我闭嘴!你!” “看天上!”麴漠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端木荣飞抬头时,一只黑乎乎的老鹰正从远方飞来,又停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是……” “把交城文碟给它,若耍什么花样,她立刻会死!”一个宏亮的声音突然响起,辨不清是从何处传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是那个妖艳男在说话。 “在哪!混蛋!”麴漠看看四周,根本没有任何人。那个变态到底躲在哪里! “风青远,你这个无耻小人!给我滚出来!”端木荣飞吼声如雷,怒火仿佛就要从双眸中喷涌而出。 “敢动她一根毫毛,你死定了!” “我要把你千刀万剐!变态!” “骸城门外面已经埋伏了不少羽林军吧,你那两个俊美无比的弟弟也来了吧,哎呀,在哪呢?” “混蛋!给我出来!” “端木荣飞,还是快点把文碟给它吧,否则下次就不是一声惨叫那么简单了!” 麴漠的心立刻抽紧。惨,惨叫? “啊——漠,救救我!” 一声冷笑后,林雪云的惨叫声突然传来。 两个男人的脸色同时变得苍白无比,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云儿! 风青远又冷笑起来,“二位,心疼了吧!哎呀,真是让人感动哦……”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端木荣飞!快点!不然……” “给你!” 端木荣飞从袖中掏出交城文碟,那黑乎乎的老鹰叼起它,朝远处飞去。 老鹰飞走时,麴漠立刻转过头,望向城门上。 端木子寻突然现身,在一只黄色小鸟耳边低语几句,后者扇扇翅膀,迅速跟上那抹黑乎乎的身影。 “全靠你了……”望着那只可爱的小鸟,麴漠紧紧皱眉。 “风青远!快把她放了!”端木荣飞瞥了一眼天空后,大吼道。 “端木荣飞,就要死了,还这么大声音啊。” “你逃不掉的!” “今日,我要为我父皇报仇!” “报仇?”麴漠和端木荣飞都愣了一下。 “端木荣飞!难道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风青远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和悲伤。 “一月前,父皇亲自率军,配合酋元军攻打全阳城,当时你亲自督战,在城门上连发数只毒箭,其中有一箭射中了我的父皇!我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今日,我、要、你、死!!!” “全阳……”麴漠想起那次正好和子寻去酋元救云儿,因此并没有在那儿。原来这个变态的父皇是被端木荣飞杀死,真是意外…… 全阳……是,是射过毒箭,但当时混乱至极,没有看清对方,竟然,竟然射中了抒勒国的皇帝,好啊!该死!端木荣飞冷笑道:“酋元的藩属国皇帝都该死!风青远,这次你来羽显,就是想杀我,对吧!可惜你献上的那两个美女本事不大啊,现在美女们已下地狱,你也应该去陪陪她们了!” 第一百一十章 “可恶!竟然杀了我最亲密的两个朋友!好,今日也为她们报仇!” “端木荣飞,这交城文碟我就收下了,哈哈哈哈!” 一个很熟悉又很可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赫连昊!你这个混蛋!”麹漠心中一紧,更加愤怒。 端木荣飞已咬紧牙关,“是你!畜生--!” “哎呀,好无礼啊!今日你们都会死,在临死前不能看到心爱的人,真是可怜啊!” 冷笑声传来,二人更加火冒三丈。 “你给我出来!混蛋!” “文碟已给你!快把云儿放了!!!” “今日才是你的死期!” “还有风青远这个变态!” “哎呀,死到临头还骂人……” “去死吧!” 怒吼声响起时,好几道寒光忽然从前方射来,速度极快,端木荣飞和麹漠立刻躲闪开,但紧接着,又有无数道寒光射来,看清是一片片叶子形的暗器后,二人边躲闪,边往后退。 “小心,可能有剧毒!”端木子寻从城门上飞身而下,用剑迅速挥开那些暗器。 “该死!” 一个暗器轻轻擦过端木荣飞的右肩衣服。 “大哥!没事吧!” “命大,只是擦过而已!混蛋!” 三人在密集的暗器中躲闪着,城门后面的几十名军士突然现身,帮忙挡开这些暗器,其中几人不幸被击中,立刻吐血而亡。 “真的有毒!”端木荣飞狠狠瞪了一眼远处,“到底在哪!该死!” 麹漠皱眉道:“希望那只小鸟能带着萧逸尽快找到他们!” “应该快了!” 端木子寻抬头时,突然看到东南方向的林子中有黄烟升起,立刻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在那片密林中!” 其他二人也已看到,一边躲开暗器,一边朝远处飞身而去。 过了片刻,三人已到林中。 端木萧逸带着数十名羽林军士,从前方跑过来,脸色十分难看。 “怎样!有没有发现那两个混蛋?” “没有……就像鬼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端木荣飞挥拳直击一旁的大树,“给我搜!一草一木都不能放过!” “已经搜过,没有……” “再搜一遍!” “是,皇上。” 众军士再次搜查密林。 “想杀死羽显皇帝,真是活腻了!” “大哥,这二人武功高强,估计现在已带着云儿,出了密林。” 麹漠愤怒地点了点头,“拿到交城文碟后,一定会马上离开羽显,虽然各路关卡都已设置好,但若是他们易容,就……” “可恶!一定要找到他们!或许还在这片林子里!” “会不会乔装成山民?”端木子寻看了看四周。 “不管是什么人,不放过任何一个!” “我们也分头找吧。”端木萧逸朝前面走去。 其他三人也开始搜寻起来。 云儿,你到底在哪?看着周围的绿树,眺望着远处的青山,麹漠心急如焚。真想马上找到她,再狠狠地揍那两个混蛋一顿! “将军!将军!” 一个军士从不远处急匆匆跑来。 “怎么!” “在山林南面一处湖中发现一条小船!” “住” 麹漠和军士立刻前往南面山林。 碧水之上,小船正往下游方向去。 船上有三人,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一个样貌平平的青年,一个脸上有些麻子的少女,看似普通百姓,其实分别由酋元国国王赫连昊、抒勒国国王风青远,还有将军夫人林雪云易容改扮而成,当然,最后一位是被迫的。 “可恶!连天下最毒最厉害的叶形镖也没有杀死这两人,父皇的仇何时才能报!怕是没机会了!可恨!”风青远神色忧伤地握紧了拳头。 “的确。”赫连昊从袖中掏出交城文碟,仔细看了看,“还好这文碟上的玉玺印是真的,陇西九州终于到手了!” “骸” 坐在一边不能动弹的林雪云郁怒不已,看着这二人的眼神像是要活吞了他们一般。 “我未来的王后,你一直都是这种表情,好让我伤心啊!” “刚才用剑柄狠狠打了那处能让人发出惨叫的位,真是对不起,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交出文碟,不耍什么花样啊……别生气了。” “你怎么不理我?” “那么狠心地打下去,一定很痛!人家理你才怪!”风青远靠近林雪云,郁闷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怎么般配的微笑,“还痛着吧?哎呀,这娇嫩的身子……我帮你揉揉吧,会好一点。” 一只手伸了过去。 林雪云想移动一下身子,但是已被点,根本无法动弹。 “风青远!你找死啊!”赫连昊迅速打掉那只手,怒火正在眼中燃烧。 “你好狠啊!” “不许碰她!” “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想给她一下而已……” “也不行!你是不是开始喜欢女人了!” “啧啧,怎么可能呢!”风青远看了看林雪云后,两眼瞥向远处。 “是--吗?”赫连昊对此很怀疑,因为今早一起来,就发现对方的手正搭在林雪云腰上。 “当然了,我只喜欢你。” 好恶…… 林雪云已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似乎已经听习宫赫连昊只是瞥了瞥嘴巴,抽了抽脸部肌肉。 “哦,对了,你为何要把她弄成一张麻子脸,好丑啊!” “笨蛋!这样才不会被人发现。” “哎呀,你的络腮胡好难看!” “闭嘴!” 风青远叹了口气,“父皇的仇没有报,现在羽显的官军又四处在搜寻我们,怎么感觉我们像是逃犯呢……” “闭嘴!只要沿着这条河往下,就能到原城,而后出云来关,就可以酋元境内。回宫后,我将立刻册封你为皇后,云儿。” “还想回国?怕是回不去了吧!”林雪云冷笑一声。 “怎么会,只要小心翼翼,很快就会到边境。” “不要这么快就册封她为皇后阿……”风青远轻轻嘀咕一句。 “说什么!” “没什么!” 凤青远微微靠近林雪云,“有空来抒勒玩玩,哦,要不这回我就带你去吧,抒勒很美哦,一点都不逊色于羽显。” “你想干什么!滚到一边去!” 赫连昊使劲推了推他。 “哎呀,真是粗鲁……” “滚过去!!” 风青远不悦地挪到一爆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湖岸爆出现了几名羽显军士,还有那位俊美的大将军。 “这么快就看到我们了?” “闭嘴!”赫连昊冷冷地看了看岸上的人,又迅速点住林雪云的哑,“就算看到认不出!” 两男一女……麹漠望着那条小船,眉头紧锁。 林雪云很想大声呼喊,但是没办法,已被点,只能看着自己的丈夫,心中更加郁怒。 我就在这,漠! “停船靠岸!” 麹漠朝小船挥了挥手。 “怎么办?”风青远皱眉看向赫连昊。 “靠过去!” “啊?万一被他识破就惨了,这里到处都是军士,就算武功再高强也出不去。” “如果不过去,他定会起疑!” “装作没听见吧!” “喊这么大声,老鼠都听得见!” “装聋子吧。” “笨蛋!三个都是聋子,他也会起疑!” “那就靠过去……”风青远无奈地叹了口气。 “放心,易容技术如此高超,不会被发现的!” 赫连昊摇着小船,慢慢靠近岸爆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各位官大人,有什么事?哦,是想渡河吗?” 麹漠仔细看看这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后,又将视线转到那位相貌平平的少年,还有那位脸上有些麻子,样貌比较丑的少女身上。 “你们是什么人?” “哦,我们是附近的山民,要去下游。” “这两个人是……” 赫连昊继续笑着,“我的儿子和女儿。” 才不是你儿子!风青远偷偷翻了个白眼。 “是吗?”麹漠始终看着林雪云,突然发现,她的嘴巴在蠕动,眼睛快速地眨了三下。 盯着那张嘴巴,他的眼睛渐渐地泛起一丝亮光。 “官大人,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正在抓捕两个逃犯,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两个长相不凡的男人和一个美丽的女人?” “是抓逃犯啊……”赫连昊摸摸胡子,笑道:‘抱歉,各位官大人,刚才没看到什么人。” “这样……” “我们,可以走了吗?” 麹漠点点头,同时看向身旁一位军士,“你去帮人家推一下小船吧。” “哎呀,不必不必了。怎能劳烦官大人呢,我用浆推一下就行。” “这里淤泥较多,还是让他帮忙吧。对了,水流有些湍急,你们要慢慢行驶。” “呃,好吧,谢谢官大人。” 军士走过去时,麹漠将早已捡起的小石子偷偷地扔了过去,正中对方后背。军士没站稳,身子一倾,立刻倒在了船上。 “你没事吧?”风青远露出一脸紧张的样子。 “哎呀,不要紧吧?摔得不轻啊。”赫连昊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过去扶他。 “怎么搞的!走路都会摔跤!怎么去抓那两个混蛋!”麹漠边说,边走过去,趁另外二人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军士身上时,将手迅速伸向林雪云,猛得一拽,两腿一蹬,急速飞向后方。 林雪云终于离开魔爪,躺在了丈夫的怀抱中。 第一百十一章 “你!” 未曾料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的赫连昊和风青远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满面怒容。 “混蛋!终于见到你们了!还给她点,真是可恶!” 麹漠为怀中人解开道。 林雪云立刻抱住了他,“你终于来了!” “云儿,都怪我,昨晚没有……” “别说了。刚才还以为你看不懂我的唇语呢。” “唇,唇语!!你说了什么!”风青远皱了皱眉头。 “漠,救救我。”林雪云朝妖艳男翻了个白眼。 “我看懂了。”麹漠也朝他翻了个白眼。 “可恶!” “该死!”赫连昊和风青远立刻飞身而来。 “真是找死!”麹漠轻轻将林雪云放下,飞身迎敌。 几位军士立刻护着林雪云,退到一旁。 “打不过我哦!”相当自信的风青远出手又狠又快,招招致命。 “漠!小心!” 见心爱之人如此关心面前这位出手也很快很狠的将军,赫连昊更加气番伸手就是一拳。 对方轻松躲过。 “好帅气的躲闪哦!”风青远一边笑(笑得十分邪恶),一边出招。 “变态!” “真是的,又这么叫我!” “超级变态!” “哎呀,好可恶!原以为你是俊美无比,十分有礼的男人,想不到如此无礼!” 招法更狠。 “去死!” 还手更更狠。 “太可恶了啊,这样子真吓人。哦,你功夫真不错!” “你这个笨蛋!跟他啰嗦什么!杀了他!”赫连昊大吼。 “讨厌,又这么叫人家!”风青远眼睛一白,出招更快,密集如雨点,看得另外几个军士目瞪口呆,看得林雪云心惊肉跳。 好可怕的招法…… “漠,千万小心!” “放心,打不过我!” “哎呀,好自大哦!” “你个死变态!!” “风青远!快杀了他!”赫连昊边吼,边朝林雪云飞去。 几名军士立刻出手,其中一位朝后面跑去,估计是要通知其他人,但很快和另外的人一样,被杀死。 “云儿,你是我的!休想逃离我的手心!” “找死!”麹漠一个翻身,迅速挡在林雪云面前,“赫连昊,今日你是回不去了!” “不,我不仅要回去,还要带走她!” “是的,带她一起走……”最好能去抒勒,一起散步吃饭……风青远飞过来时,有一瞬间这么美好地想了一下。 “四周都是羽显军士,你们两个混蛋已成瓮中之鳖!回去?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含另外那几位不是还没发现我们吗,杀了你之后,照样可以带着她,乘船而住” “对,很快就会出境。” “变态!”林雪云瞪了一眼风青远。 “干嘛这样看我,这么叫我,心中好痛……” 好恶…… 麹漠和林雪云同时翻白眼。 “哎呀,这种行为超级无礼哦。” “又啰嗦什么!上!” “上就上,这么凶!” 赫连昊和风青远同时出招。 超强杀气,在林中无形地飘散着。 麹漠一边还手,一边护着林雪云,朝身后退去。 他需要将二人引到其他人那里。 “哦哦,好厉害的招数呀!”风青远一边打,一边啰嗦,“俊美无比的大将军,虽然上次在将军府曾看过你打我身边这位同样俊美无比的男人,那身后已相当了不起,今日过招,更加觉得你很厉害哦!哎呀,遇上强敌了,好兴奋!” “风青远,你兴奋什么!吵死了!专心杀人!可恶,还说他俊美无比,哪有我好看!世上最帅的男人是我,我!”赫连昊强烈不满,因此招法更狠。 两个都是神经病,变态…… 麹漠和林雪云同时想到这一点。 “哦,你,你当然是天底下最帅的,我这种长相也比不过你啊!” “你长得跟个女人似的,怎么会跟帅搭薄” 这点,麹漠和林雪云同意。 “什么跟个女人似的,我是男人!” 除了生理上某些部位能表明他是男性外,那张脸,那笑容,那眼神,都不是。 赫连昊、麹漠、林雪云同时想到这句话。 “受不了!” “你,你竟然受不了我,还用这种眼神瞄我,好可恶!”风青远仍然在攻击麹漠,但眼睛已瞥向一旁的赫连昊。 “这种眼神怎么了!很正常!你给我专心点!到现在都没杀死他,骸” “哼什么!你不也一样,哦,也难怪,武功比我差阿!” “什、么!!!” 好像其内讧了……林雪云冷笑了一声。好啊好啊,继续! 继续…… 麹漠打着,也这么想着。 “你竟敢这么说!” “哎呀,这是事实啊,上次你与我比武时,不是输给我了吗!” “没有!” “唉,你记性真不好!” “闭嘴!你个喜欢男人的……变态!” 现在好像喜欢上那个女人了……风青远还没听到变态这两字时,是这么想的,听到后,两眼一瞪,有些郁闷,“赫连昊,你也这么叫!简直伤心死了!以前你可从未这么说过,对我那么好,现在竟然,竟然如此,别忘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一直都在帮你,却得不到一个实际性的亲吻,只有躲避,我很火,知道不!” “已跟你说过好几次,在感情方面很正常的我不喜欢男人,帮我都是你自愿的!有时被我骂,还一个劲地粘过来,都是你一厢情愿!什么叫伤心死了,我看你现在也喜欢她吧!口味变了?呃!真受不了啊!还直呼我名字,大胆,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属臣,虽然关系不错,但还是要叫我王!” 见他指着自己身后人,说出“我看你现在也喜欢她”的话,麹漠怒目瞪向风青远,专门对付他的左手出招更狠。 “你这个变态!”而后,心中继续骂。 昨晚在洞中被他摸手摸腰,又朝她频频眨眼,行为极其恶心,难道真的是双性恋?好恐怖!林雪云边往后退,边瞪眼,瞪向那个百分之八十以上是双性恋的男人。 “闭嘴!你这个无礼可恶的将军!” “风青远,快杀死他!” “哎呀,正在努力嘛!原以为很容易,想不到遇到困难了呢!还一个强敌啊,这几年都没碰到过,厉害阿!” “厉害什么!怎么会用这种佩服的眼神看他!难道你想倒过去!”赫连昊狠狠地咬了咬牙齿。 “当然不可能了!我这人喜欢实话实说嘛,遇到跟我差不多强劲的对手,我这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你这个笨蛋!就是武功好一点,其他都不怎样!” “竟,竟然这么说我,好过分!” “我也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好啊,你真是讨厌!亏我一直都在帮你,到头来如此评价我,相当郁闷!相当伤心啊!” “风青远,他根本就不喜欢男人,死了这条心吧!他的后宫都是美女,每晚都会临幸不同的女人,哪会想你、喜欢你呢,哎呀,你真可怜。”麹漠叹了口气。 虽然是敌人,说得倒没错……风青远更加郁闷,“喂,你每晚都会和不同的女人上床?” “当然阿,我上次被他绑进宫中,曾亲眼看到他和众多美女一起把酒作乐,好不痛快。风青远,你还真是可怜,一直这么帮他,却得不到任何回报,换做是我,也会苦闷不已啊。”林雪云继续丈夫的叹息语调,在他身后朝那位变态抛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你,你和众多美女作乐?和不同的美女上床?一点都不在乎我?” “没有!别听他们瞎说!” “你这副神态,应该是没错的,和美女们作乐上床,从没有在乎我,而我,却像傻瓜一样,一直在帮你,却得不到任何回报。” “你这个笨蛋!别听他们乱说!”赫连昊满面怒容地看向到现在为止,还未被打倒的麹漠,“混蛋!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想让我们其内讧?骸不可能!”又看向正在叹气,正在伤心的身旁人,沉默几秒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青远,其实我是喜欢你的,只是把这份爱一直藏在心底而已,难怪你会误会,我理解你,唉,始终帮我,喜欢着我,却得不到一点关心,我感到抱歉啊。”说完,脊梁骨一阵寒意。 麹漠和林雪云也起了一阵寒意。 好恶…… 风青远却很开心,笑容立刻绽放,不再忧伤。 “真的?真的喜欢我啊?” “是的,只是一直都没说出口而已,唉,我在这方面比较含羞。” “好,好开心……昊……” 想吐…… 意识到挑拨离间失败的另外二人突然很想呕吐。 “好激动……心情真好,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呃……我……喜欢你。” 其实,吐出这几个字,对于赫连昊来说,相当艰难,但,还是吐了,极不情愿。 听得麹漠和林雪云又起了阵阵寒意。 “哎呀!心中感到温暖了呢。”风青远一边感受着温暖,一边看向林雪云。要是她也……哎呀,好像不怎么可能…… “看什么看!”麹漠大吼,同时狠狠挥出一拳。 对方立刻挡住,心情略微感到不爽,“真讨厌,凶什么啊!” “麹漠!你现在放开云儿好来得及,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赫连昊!是你死才对!武功这么差!” “什么!你这个混蛋!” 其实,他武功的确……风青远不再想下去,专心致志与同样拥有上乘功夫的美男打斗着。 “漠,还行吗?” 二对一,林雪云一直担心着。 “没事,打不过我!” “口气倒很大!” “事实如此啊。” 第一百十二章 “骸” “好像是挺厉害的……”风青远边打边嘀咕,立刻招来赫连昊的冷眼,“快给我杀了他!” “哎呀,这个有点难度啊……” “什么!今日一定要杀死他,夺回她!” “呸!做梦吧!”林雪云狠狠瞪了他一眼。 “云儿!”这时,端木荣飞和端木荣飞突然从不远处飞身而来,加入了战斗。 现在,三对二,对赫连昊和风青远来说,相当不利。 “萧逸,你们来得正好!”此时麹漠打得更加猛烈。 林雪云不得不佩服丈夫的武功。面对两个强敌,能抵挡这么久,而且毫发无伤。超级厉害啊! “云儿,没事吧?”端木萧逸一脸着急,目光极其温柔。刚才那惨叫声,令他心痛万分……即使不能拥有,也要默默地守护着她啊…… “没事,萧逸。” 见对方朝自己微笑,他心中立刻涌动起一股暖流。就这样,希望这样,一直对她甜美的微笑,该多好…… 他的大哥这时也松了一口气,边打边激动无比地瞄瞄林雪云,“云儿,终于见到你了!刚才的惨叫声让我好心痛,好想你……” “闭嘴!!”麹漠真想抽出一只手,狠狠挥过去。 “骸” “哼什么!” “二位,打架应该专心。”端木萧逸边打边叹气。 “哎呀,好热闹,又来两个,哦,看来我要专心打你了啊,杀父仇人!!”风青远开始朝端木荣飞狠命出招,怒气直冲脑门,“今日你必死无疑!” “哦?装成这副容貌,好丑阿!” “闭嘴!你死定了!”风青远撕下了假面皮。 “肯定是你变成尸体嘛!” “怎么和这位大将军一样,口气大得惊人啊!骸别以为人多就能赢!”赫连昊也已撕下假面皮,瞪大眼睛,主攻麹漠和端木萧逸。 林雪云此时已闪至一旁,衷心希望那个变态和那个混蛋马上被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哀号。 “你们已被大军包围,今日插翅难飞!”听得四周传来大片脚步声,麹漠已经知道,他们的结局一定很惨。 “哎呀,看来形势不太妙啊,昊。”虽然在奋力攻击杀父仇人,但心中突然颤了一下。这么多军士,包围圈越缩越小,眼前这几人武功又很好,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取得任何突破性的进展。处境,好像有点危险…… 赫连昊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但已下定决心:今日定要抢回云儿,否则,就没机会了!必须,必须带走她,离开羽显! “现在很想逃走吧,唉,不可能了啊!”端木荣飞笑得十分阴冷。 “笑个屁!”风青远不断出招,并瞄了一下四周。哦,人好多。 此刻,几百名军士已经包围他们,并将林雪云保护起来。 他又看看赫连昊,见他仍然想带走那个女人,似乎疯了。从来没见他这样过,从来视女人为玩物。现在,脑子发昏了?自己好像也有点喜欢那女人,也想带她赚不过眼下的状况,还没有杀死仇人,再打下去,性命可能会没有……还是逃命吧。 于是,他突然收回手,迅速朝湖泊方向飞去,边飞边喊,“昊,别打了,快住” “你这个胆小鬼!” “哎呀,清醒一点,别为一个女人而丢掉性命阿。” “不行!今日一定要带她住我想得到的东西,绝对会到手!” “别这样,先保住性命早说阿!”风青远又迅速飞回来,猛拽住赫连昊,往后退去。 “放开!” “哎呀,你武功比我差,会死的阿。” “我要得到她!” “闭嘴!快离开这里!”强大的力道让赫连昊只能往回退。 其他三人已追上前去,麹漠这时虽然打了很久,但精力还很充沛,估计和那个武功高强的变态再战几百也没问题。这一次,定要逮住他们,否则以后还会再来绑走云儿。绝对,不能让二人逃住 “云儿……” “哎呀,行了!命先保住,以后或许还有机会得到她嘛!”风青远拉着他,已在湖面上飞行。 “不可能!”麹漠紧跟其后,猛得一用力,向前扯住了风青远的衣袍。 “你追得倒比那两个混蛋快啊,放开!” “你的轻功也不过如此!” “什么!竟然这么说!”风青远边逃,边使劲甩掉那只手。望着林雪云的赫连昊这时也开始出招,努力对付身后人的攻击。 “昊,你是在为我而战斗吗?”风青远有些激动地看着他。 “放屁!” “呃,好粗鲁……” “两个神经病!休想飞过这片湖泊!”麹漠的招法变幻莫测,也更加凶狠。 二人吃力地对付着,端木萧逸和端木荣飞也已赶上来,再次加入战斗。 现在,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五个人打成一团,激烈无比,看得岸上的军士个个瞪大了眼睛。 “将军,将军好厉害!那二人逃这么快,瞬间就追上了!” “不愧是羽显最厉害的人啊!” “比皇上还……” “啊,闭嘴!小心掉脑袋!” “殿下也好强,招法也很快呢!” “是啊,轻功也极好!” “反正皇上、殿下和将军都是厉害人物!今日真是大开眼见啊!” “哦,我看那二人坚持不了多久了。” “绝对,最好马上掉下去!” “呃?夫,夫人……”正在议论的军士全部看向将军夫人--林雪云。 漠打到现在,一定累了吧……快点,快点结束这场打斗。望着湖面上那个亲切熟悉的身影,她还是很担忧。 不一会儿,打斗终于结束。 赫连昊和风青远最终敌不过三人的猛烈围攻,败下阵来,非但没有成功逃赚反而被重重打了几拳,此时又突然从岸边飞来两根银针,二人本可以躲过,但因受伤之故,反应不够灵敏,全被刺中,拔出银针时,猛然感到一阵头晕,而后身体开始摇晃。趁此时机,三人立刻将晕乎乎的他们抓回了岸上。 “竟然下药,好卑鄙!好缺德!”按着额头,半跪在地上的风青远脑袋还算清晰,马上愤愤地喊道。 “可恶!”赫连昊也已半跪下来,脑袋开始发晕。 “难道……是子寻下的?”林雪云走到麹漠身爆看了看四周。 “中此银针后,就算武功极强,也会感到全身发软,头晕目眩,毫无还手能力。”端木子寻从不远处飞身而来,微微皱眉道:“来晚一步,实在抱歉。” “子寻,谢谢你的银针。”麹漠朝他笑了笑,又走至那两个已经没有还手能力的人面前,“绑走我最爱的人,找死!” “的确找死!” 啪啪! 林雪云在二人头上各打了一拳,下手极重。 “打得好,云儿。”麹漠笑着搂住她。 一旁,端木荣飞不悦地瞥瞥嘴巴。 另一旁,端木萧逸轻轻叹息,随即又淡笑着摇。 “哎呀……” “你,你打我!” “混蛋就应该挨揍啊。” “你!”赫连昊揉着脑袋,伤心又极其愤怒。 “昊,别这么……生气……”风青远揉完脑袋后,不停地揉着太阳,体内也在运气,希望能驱走药力,瞬间逃走。 “想再爬起来?不可能!” “哎呀,俊美的大,大将军,你好凶阿!” “都已成这副样子,还如此变态!”麹漠浑身起鸡皮疙瘩,背后开始渗出冷汗。 “好……无礼!” “闭嘴!你这个笨蛋!”赫连昊咬着牙,低沉说道。现在,真的无法还手,无法逃赚估计也无法得到她了,或许性命也会没掉,真是……郁闷!!! “你们很郁闷吧?”端木荣飞冷笑起来,“回不了国,还会变成两具尸体,真可怜啊!” “你们……混,混蛋!” “想得到陇西九州,一直侵略边境,又几次绑走云儿,你才是混蛋!”麹漠哦冷冷地瞪了一眼酋元国的皇帝,“哦,忘了告诉你,现在放在你袖中的文碟,是假的。” “不可能!明明有羽显皇帝的玉玺之印……” 见他有些惊讶,端木荣飞又开始冷笑,“抱歉啊,再一次骗了你,那上面的印章很快就会消失掉,哦,现在应该没了吧。”随后,从他袖中掏出那张文碟。 打开后,的确不见玉玺之印。 “怎么回事?”林雪云非常好奇。记得刚才赫连昊得手的文碟上有印章啊,现在怎么…… “是这样的,云儿……”端木荣飞满面笑容地看着她,打算解释一下。麹漠立刻挡在他前面笑道:“因为用的是一种特殊的印泥,盖上去片刻之后就会消失,而且是永远消失,因此这张文碟已没用。” “原来如此。” “干什么抢我的话!混蛋!”端木荣飞在一旁使劲瞪眼,满脸郁闷。 “我本来就想说啊。” “骸” “大哥,在众多军士面前请注意自己的形象。”端木萧逸按着前额,摇。 “闭嘴!” “是要注意阿,皇上。”林雪云瞥了他一眼后立刻回头。 “你,你也这么说!” “别激动啊。”麹漠笑道。 “气死我了!” “哎呀,吵起来了……”风青远还没晕,发音也很清晰,还在魅惑地笑。 “闭嘴!死变态!” 麹漠、林雪云、端木荣飞三兄弟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句。“都,都这么叫我,好混蛋!你们才是变态!” “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嘴,真是罕见!” “俊美的将军,你竟然想让我死,好狠毒!” “神经病!” “一直以为殿下是那种外表冰冷像冰块,内心热情似火的俊美男人,想不到会如此说话,有失身份啊。” “……” 真的,好变态!林雪云看着那张美艳无比,有些苍白的脸,无语。 第一百十三/四章 “风青远,闭嘴吧……”赫连昊已听不下去,伸出无力的手,在他头上无力地敲了一下。 “你这是在摸我,还是在打我啊?” 面前五个人立刻僵硬住。 “没见过比你更蠢的笨蛋!” “总说我笨,其实比你聪明一百倍!” “什么!!” “两个都是笨蛋……”麹漠和林雪云都晕了一下。 四周军士瞪大眼睛,已经愣住…… “你们如此对待异国皇帝,真是有失大国风度,不是称为礼仪之邦吗,快放开我们!”风青远不悦地撅起了嘴巴。 很不幸,众人已将他的话当成了放屁…… “来人,先将他们押回去!”端木荣飞冷笑着挥挥手。 “是,皇上。” 军士们立刻将正在横眉瞪眼的两个人五花大绑,而后跟着皇帝等人离开了林子。 一路上,风青远都在唠叨。 “哎呀,别这样……” “这么绑着异国皇帝,多失礼啊!” “哦,头好晕……” “喂!听见没有!” “风青远,你给我闭嘴!真是神经有问题!”赫连昊使劲说道,身体仍然发软,因此仍然没有机会逃脱,因此十分愤怒。愤怒的时候,有一个与自己同样命运的人却在耳边喋喋不休,说些无用的话,更加,愤怒。 “你凶什么!真是!” “让他们闭嘴吧,漠兄。”端木萧逸冷冷地看了一眼风青远。寒意阵阵。 同样感到寒冷的麹漠已经在点…… 于是,两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不再说话,开始无声的反抗——狠狠瞪眼。 “瞪什么!两个混蛋!”端木荣飞回瞪一眼,而后温柔地看向林雪云,而后又郁闷地扭过头,闷哼一声。因为,对方正在某人怀中,脸上洋溢甜美幸福的笑容。 这一辈子……都得不到她的爱了?答案好像是肯定的……可恶! 五米之外,麹漠和林雪云骑在马背上,正轻柔地说着话,纳浓浓爱意,已经散播开来。 “云儿,回去后我帮你洗澡。” “嗯……要不,一起洗吧?” “啊,好,好……” “刚才你好厉害啊,漠。”林雪云抱紧他。重新回到丈夫的熟悉怀抱中,嗅着身上散发出来的纳熟悉好闻的味道,看到这抹迷人的笑容及温柔的眼神,真好…… “因为你,我才会如此厉害,云儿。” “完全崇拜死你了!” “嗯嗯,我更加开心了!” “真想插上翅膀,马上飞回家。” “已进城门,很快就到。” “那两个人都会被处死?”林雪云瞥瞥一旁囚车中的两个“哑巴”。 “他,是这个意思。”麹漠指指正在生气和忧伤中的端木荣飞。 “但他们一死,势必会挑起三国的战争,羽显,抒勒,酋元,到时免不了生灵涂炭。” “我知道……这两个混蛋绑架你,我很想亲手宰了他们!不过两个异国皇帝一死,就像你说的,战争定会发生,到时一片混乱,又不知会死多少人。边境战争暂时停止,瘟疫刚过,国家需要稳定,如果再打仗,就算国力很强,也支撑不了多久。” “是的,不能发生战争……” 麹漠又轻轻叹了一口气,“但是放了他们,情况也很糟糕,一国之君被别人抓住,五花大绑,绝对是耻辱,赫连昊定会再次联合藩属国,侵扰边境地区。” “所以,难啊。” “不管是大国,还是藩属国,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如若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点,林雪云自然知道,可现在,已经在朝不好的方面发展。当然,就算没有端木荣飞被那两个女人袭击一事,没有自己被两个异国皇帝绑架一事,以羽显和酋元的恶劣关系来看,将来赫连昊还会侵扰边境,想夺走陇西九州。而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经让赫连昊更加愤怒,如果按照外交礼节放走他,那么马上就有战争发生。如果不放,甚至杀死他们,也会有同样的结果。 麹漠看了一眼囚车,又温柔地拉住林雪云的手,“云儿,别想了,先回家吧。” “嗯……” 二人跟着端木荣飞他们,策马迅速奔向前方。 赫连昊和风青远很快被押进刑部大牢,在大牢的那一刻,后者郁闷地说了一句。 “可恶,又来到这个该死的地方了!不知道还有没有老鼠……” 端木荣飞三兄弟回到了皇宫。尽管陪着因为最近几日经常头晕,后来由于水青茹被抓,蜘蛛之毒被解,所以现在已不再感到眩晕无力,但还需静心修养的兰心,端木荣飞心中却在想着林雪云,无法得到爱的痛苦一直在折磨着他。除此之外,他也在想那两个大牢中的男人,怎么处置?杀死他们,势必引起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不杀他们,难解心头之恨。因此,他更加郁闷。 林雪云和麹漠这时也已回到将军府,之前,又去了一趟相府,看望正在为女儿的性命担忧不已的淳于文信和单淑颖,回家后,二人去了清香阁。 见到夫人平安归来,欣喜万分的丫鬟莺儿守在房门外,麹漠和林雪云正躺在一只大木桶中沐浴。 一股清香四溢房中,粉色漂浮在温热的水面上,两个身子紧紧拥抱在一起,四片嘴唇紧紧贴在一起,急促的喘息声飘荡在空气里。爱意,越来越浓。 热吻了不知多久,四片嘴唇才移开,身子,却仍然贴着。一只大手轻轻抚摸着那个光滑雪白的后背,另一只大手撩拨着那片额前刘海。 “云儿,对不起。” 没想到会这么说,林雪云圈住他的脖子,浮起一抹笑容,“为何说对不起呢?” “如果不追出去,一直守在你身爆你也不会被那两个混蛋绑赚一切,都怪我,作为丈夫,没有好好保护你……” “别说对不起,这是难以预料之事啊。” “昨晚,一夜未矛一直在想你,想你,想你。” 点点细吻落在脸上,脖子上,胸前。林雪云摸着对方的头发,点了点头,“我也在想你,想你,想你,希望你能立刻出现在面前。” “云儿,赫连昊和风青远有没有欺负你?” “可恶!点住我的道,不能动不能说话,还……” “什么!” “还动手动脚,不过还好,没有发生我一直担心的事情。” “该死的混蛋!!!” “昨晚我就这么在心中骂了一夜。” “都去死吧!”麹漠握紧了拳头,怒火,正在心中熊熊燃烧。 “别想他们了,破坏好心情,我们还是接着洗吧。” “嗯,云儿,我帮你。”麹漠拿起白巾轻轻擦洗着她的后背,“这样舒服吗?” “舒服,心里也很舒服,呵呵!”林雪云拿起另一块白巾,也帮对方擦洗起来。 “云儿,以后每天晚上我们都一起沐浴,怎样?” 一道温柔的目光投来,一个迷人无比的笑容绽放着,林雪云也笑了笑,“好啊,反正这浴桶够大。” “以后也帮你洗头。” “好……” “帮你梳头。” “呃……这个还是莺儿来吧。” “啊?为什么啊?”麹漠边擦洗,边吻着她的脖子,而后,一路向下。 一股电流般的酥麻感觉立刻传来。 “如果,如果你梳头,头发立刻变得乱糟糟,我就无法出去了……漠,那个地方别亲……” “这样会让你更舒服。”轻轻吻着对方上半身的重要部位,麹漠笑道。 “好了好了,还是继续专心洗澡吧。” “不行。” “呃,停下,受不了了。” “云儿……”麹漠一边亲吻,一边抚摸着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再过几个月,我们的宝宝就要出生了,好开心……” “漠,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呢?” “都喜欢。” 林雪云也摸摸自己的肚子,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如果是男孩,那肯定很帅。” “那是,父亲都这么帅,儿子肯定好看得不得了。哦,如果是女孩,那绝对像你,一个绝世大美女。”麹漠抱住她,嘴巴贴上那两片美丽的唇瓣,开始了热吻。 热吻持续很久之后,四片嘴唇缓缓移开。 林雪云笑道:“最好生两个,一男一女,多好!” “不,最好生五、六个。”麹漠调皮地刮了刮她的秀鼻。 “呃,生不了这么多……” “可以的,云儿,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坚持不懈哦。” “啊?” “那么,现在就努力吧,不能浪费时间哦。” “现,现在?” “是啊。” 林雪云被紧紧抱住,而后,无数细吻落在身上,而后,开始了努力…… “漠,肚子里有宝宝啊,我们现在这么……” “放心,已问过大夫,不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这,这你也问过?” “是啊,上次你说不行后,我问了大夫……这样舒服吧,云儿?”麹漠温柔地笑了笑。 “有点受不了了……” “每次都感到舒服,对吗?” “啊,这个……” “会像以往那样,我会很温柔……” “嗯……” “云儿……” 随着努力的强度不断加大,两个人越来越沉醉。 水花微微飞溅,浴桶轻轻摇动。 两个身体结合地越久,清水伴着香气晃动的声音越响亮。 “夫人和少爷怎么还没洗好?怎么这么大动静?” 水声越来越大,很好地掩盖了桶中人的喘息声,已让门外的莺儿感到一丝奇怪。 当然,不能打扰洗澡的人,因此,她只能贴着门,问道:“少爷,夫人,需要换水吗?” 没人回答,因为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某件事情上。 “少爷?夫人?你们,怎么了?” 还是没人回答。 或许水声比较大,所以听不见吧。莺儿如此想,于是,提高了音量。 “少爷,夫人,需要换水吗?” 这次,终于有了回应。听起来,却有点含糊不清。 “不,不用了。” “少,少爷,你怎么结巴了?” “你,回去吧。” “少爷,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快走吧。” “哦,是。” 带着疑问,莺儿离开了清香阁。 浴室内,二人仍然在努力。 “云儿,现在没有人打扰我们了,继续。” “继续?一直没停过。” “呃……对。” “漠……” “在这,云儿,你的脸好红……” “这么热,自然……” “还不够热哦。” “啊?” 麹漠抱紧林雪云,更加热情起来。 喘息声,越来越重。 整个房间,都已充满无限的爱欲。 “好,好了,可以了……” “不行,还不够。” “行了……” “才刚开始,我们还要加把劲哦。” 迷人的微笑浮现在面前,不过林雪云没看到,因为,脑袋已向后仰去。 “看着我,云儿。” 麹漠轻柔地托起她的脸,并将嘴巴贴了上去。 两双好看的眼眸中,全是浓浓爱意。 “嗯……漠……” “下次也在浴桶中吧,很有情调。” “受不了你。” “不过空间不是很大,看来要扩大一下。” “啊?你,你干什么?” 林雪云被麹漠抱起,跨出了浴桶。 “扩大空间啊,现在,会更舒服。” “嗯?” “别担心,这里这么温暖,虽然没穿任何衣服,但不会着凉哦。”麹漠将浴巾铺在长条形的桌子上,再让她平躺在上面,而后,继续做那件美好的事情。 空间的确大了许多,因此,也更加激烈。 “云儿,永远,爱你……” 耳爆有他轻柔地喃喃,身体的每一处肌肤,都有微弱电流通过般的酥麻感觉,林雪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紧紧抱着他的后背,感受着他的温柔之爱。 酥麻感越来越强烈,清醒意识,已经不存在,觉得身体已变成羽毛,飘飞至云霄上。 这种,熟悉又美妙的感觉…… “云儿,你现在真美……” 麹漠轻轻晃动着身体,俊美无比的脸上又露出一丝笑容,足以倾倒众生。 林雪云已经沉醉,因此,没有任何回应。 “迷人的宝贝,我的宝贝……” “哦,我会更温柔……” “呃,云儿,我控制不住了,温柔不起来……” “不管了,云儿,我爱你。” 激烈的动作开始,林雪云皱了皱眉。 见她如此,动作又开始放缓。 “不,不好意思阿,云儿。” “空间增大,呼吸起来也顺畅许多……” “啊,云儿,别这么狠命地抓紧我的后背,有点痛。” 林雪云这时才开始说话,不过是断断续续的。 “对,对不起……嗯……我……控制……不了。” 同时,双手微微放开。 “不,不怪你……云儿……” 低沉地喊声响起后,二人着相拥。 一切,恢复平静。 过了片刻,轻轻搂着妻子的麹漠摸了摸她的秀发,“云儿,现在还很热吗?” “呃……还好。”想象着刚才自己的神色,林雪云微微红了脸。 “又红了,真可爱。” “别如此盯着我。” “真想一整天都这么看着你。”麹漠在那张红扑扑的脸蛋上落下一吻。 “手,手别一直放在上面。” “哦?哪里啊?” “明知故问!” “呵呵,云儿嘟起嘴巴来好美……” “不要一直摸来摸去!” “哦,控制不了嘛。” 麹漠迷人的微笑及手上的动作,让林雪云再次感到全身酥麻不止。 “云儿,休息够了吧?” “嗯,可以穿好衣服出去了。” 林雪云正要起身,却被对方轻轻按下。 “干什么?不是要出去吗?” “我可没这么说啊。” “那你……” 麹漠微微一笑,突然翻身伏在了妻子身上,“休息够了,就继续吧。” “什,什么?” “继续啊,我们要一直努力哦。” “晕……” “别晕啊,云儿,来,继续。” “难道今晚要睡在这?” “当然不是啊,会着凉的,等会儿回卧房睡。” “现在就出去吧。”林雪云微微动了动身子,却被麹漠轻柔地按住,“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再呆一会嘛。” “已经,呆很久了……” “不久不久,云儿,看着我。” “干嘛?” “要专心哦。” “呃……”林雪云的脸蛋再次泛红。 “对了,云儿,等会儿我给你看点东西。” “什么东西?” “等会儿就知道,现在嘛……”麹漠边亲边微笑,“专心努力哦。” “可,可以了。” “不可以,不放你赚云儿。” 林雪云自己也走不了,因为正被他紧紧抱着,还有,眼神开始浑浊,连着意识也有点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当明月已经高悬,天色完完全全黑下来时,麹漠起身,为林雪云稍微梳理了一下乱发,并帮她穿好衣服,轻轻抱起她,走出了清香阁,在回廊中,又碰到几个丫鬟。 夫人的衣服松松垮垮,脸色有些泛红,少爷轻柔地抱着夫人,微笑超级迷人。丫鬟们立刻被这抹笑容迷住,被这一举动愣住。在月色下,少爷更显得俊美无比,抱着夫人的样子也极其优雅温柔,真是羡慕死了…… “怎么了,你们?” 尽管这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已经听过好多遍,但现在听到,还是会心跳加快啊…… “怎么站着一动不动?傻了?” 丫鬟们突然清醒过来。 “哦!少爷夫人好!” “刚才怎么了?” “没,没什么,少爷。奴婢们告退。” 丫鬟们再次看了一眼那抹微笑,而后红着脸向前走去。 “被你的笑容迷到,才会愣住的。”林雪云搂着丈夫的脖子,甜甜笑道。 “唉,每次都这样……” “因为你太帅,所有女人都会喜欢你。” “可我只爱你一人,云儿。” 第一百十五/六章 “嗯,好幸福。”林雪云亲了他一口。 “左边亲了,右边也要啊,哦,还有嘴巴。” “回卧房再说,这里下人们经常路过。” “嗯嗯,走。”麹漠开开心心地抱着她走了。 来到卧房,林雪云便道:“漠,刚才你说有东西给我看,现在,拿出来吧。” 麹漠笑着从房中的檀香木柜中拿出一个小包袱。 打开一看,是一双小鞋,不过…… “云儿,宝宝出生后,就穿这双鞋吧,是我亲手做的哦,为了它,还跟莺儿学习了一下刺绣,好看吧,我打算将来再做几双,呵呵!” 麹漠笑眯眯地等着夸赞之词,不过林雪云却拿起鞋子,皱了皱眉,“漠,这不是一双阿,是两只一模一样的,还是左脚。” “啊?” 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麹漠拍了一下额头,“真的,不是一双,怎么会……唉!” “鞋面上的花纹也很粗糙,呃,这里没有缝好,还有,这里……” “好失败,我好笨……” 见他垂下眉毛,噘起嘴唇,林雪云“噗哧”一笑,将鞋子抱在了怀中,“一个大男人,能做出这样虽然算不上漂亮,但也很不错的鞋子,是很聪明的哦。” “聪明吗?” “嗯,你是世界上最聪明,最优秀的男人,所以嫁给你,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呵呵!” “开心死了!”被这么一夸,麹漠的嘴角立刻上扬,再次抱住了妻子,“云儿,其实很早我就做好它们了,本想立刻给你看,不过这几日突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所以一直搁着,哦,也让莺儿暂时保密,做得这么不好,却听到了最好的话,太高兴了。” “这只可爱的鞋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穿着都挺好看呢。” “哦,不过还得改一下,至少要成一双……” “漠……”林雪云突然抱住了他。 “怎么了?” “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丈夫。” “哎呀,更加开心了……”轻轻撩开粘在粉脸上的几缕发丝,麹漠温柔地亲了她一口。 “做你这位大将军的夫人,我这辈子都很开心……” “估计我们是天下最幸福的一对夫妇了吧。” “呵呵,或许吧。” 两个恩爱的人相互拥抱着,躺在了……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 “喂!这是给人吃的饭吗!好难闻!真恶心!” “还有!这里面有老鼠,可恶的老鼠!马上清理掉!看着就想呕!” “死老鼠,别过来!” “虽然很不幸地被你们抓住,但,我们也是一国之君,起码的,起码的外交礼节应该有吧!瞪什么!要有礼!这些饭菜,给我端赚重新换两份新鲜美味的上来!快点!” 正午,刑部大牢的某一间简陋的牢房外,有两份粗糙不堪的饭菜,有四个瞪圆双眼的军士。牢房内,有一个绝美到极点的男人,正指指某个角落的一只耗子,又指指摆放在眼前的饭菜,再指指门外站着的人,拧紧眉头,一脸厌恶和郁闷。 牢房深处,靠墙坐着一个俊美的男人,此刻,闭着眼睛,双手环胸,眉宇间透着愤怒,也着脸,默不作声。 这个,该死的国家的牢房!竟然,会来到这个该死的可恶至极的地方!竟然,会落到这种地步!竟然,在如此状态下,那个美到极点,有点变态的风青远还在谈论着一只老鼠!竟然,如此变态! “喂喂!你别过来!”风青远的手地指指那只原本好好待在角落中休息,估计被他刚才那么一吼,心情郁闷,迅速窜过来的老鼠,同时,冰冷的目光转向门外的军士,“还不快去!换两份新鲜的!” “已成为阶下囚,还这么蛮横!神经有问题!” “怕老鼠怕成这副德行!是男人吗?” “长得这么美,怎么看都不像阿!哦!搞不好就不是!” “但没有胸部,身材魁梧呵!” “那就手胎!异类!” “嗯,一个神经有问题的,让人经常混淆性别的异类,关键,已经成我们伟大国家阶下囚的异类,竟如此无礼!简直就是在找死!” “本来就是!估计他们很快就要被处死了!” 军士没有挪动脚步,而是站在原地,瞪着眼睛冷笑着。 “混蛋!卑贱的人!对我们竟然如此放肆无礼!就算真的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啧啧……” “笑什么!” “风青远,你闭嘴吧,已经连续两个时辰在我耳边像只蜜蜂一样嗡嗡叫唤!在我动手之前,你闭嘴吧!” 靠在墙角的赫连昊终于开口了。 风青远甩甩袖子走了过去,“竟然也不帮我骂骂他们,在这里闭目养神,竟然有这份闲情!” 对方缓缓睁开了眼睛,冷笑,立刻浮现,“我不会像你这么无聊,已经被关了进来,却还在白痴地要求人家对你有礼,还关注那只老鼠,还想让那群混蛋换吃的,你做梦吧!” “你!难道像你这样,一声不吭,至少,至少也要显示一下自己的君主气概!” “省省力气吧!吼这么大声,只会让他们看你笑话,只会震破我耳膜!” “你你!软柿子!” “什么!” “没什么……”见对方的脸色变得极其恐怖,风青远头一扭,坐了下去。 “哦?你不是很爱干净吗?怎么愿意坐在这些茅草上?” “因为你也坐着,我想靠着你……” 很快,风青远靠了过去。 “真恶!滚过去!” “不要这样,已经关在一起了,如果将来真的会死,那么,现在就好好珍惜每一刻吧。” “神经病!” “你说什么都行,如果,能和你一起死,我也感到很开心了。” 不过,那个女的不在,有点失落…… 赫连昊当然不知道身旁的男人在这么想,只对他的言行举动感到厌恶,同时,后背凉意阵阵,“滚!” “唉,真是失望……” “死?当然不会!” “你这么肯定?” “两个国家的君王死在羽显,暂且不管国内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其他国家会怎么想?怎么看待羽显?给天下留下的所谓大国宽容,礼待各方的形象立刻荡然无存。即使是它的藩属国,朝贡国,绝对也会这么想。它在这个世界上,将无法立足。而一旦我们死了,三个国家立刻陷入战争中。就算羽显很强大,但要对付两个并不弱的对手,也会渐渐削弱自己的实力。所以,我们不会死,最多在这关上几天,就会被礼送回国。” “但愿如此吧……”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 牢房外响起的冰冷异常却富有磁性的声音,让二人立刻转过头。 “你!” “哦,还以为是那个混蛋皇帝来看我们了,原来是你这位俊美无比的大将军啊……” 相对于赫连昊的愤怒,风青远的脸色稍微好看一点,露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估计是看到美男才有的,但整体看起来,表情也偏重于愤怒。 看着妻子安然睡去,轻声走出卧房,离开将军府,来到这里,打算看看这两个混蛋的麹漠,此时也笑了,当然,笑容很冰冷,但即使是这样,也透着迷人之色,或许是这一点,才让某个变态男人每每一见到他,就面带微笑,并总说“俊美无比”这四个字。 “怎样?二位对现在的居住条件,还满意吧?” “麹漠!真想把你碎尸万段!” 从他手中抢回好不容易得到的女人,现在还在冷笑,该死! “你,你别这么瞪人家啊,至少也该笑笑,让他看看,你也不是好欺负的。”风青远在这种时候还轻柔地摸了摸对方的肩膀。 “闭嘴!你个变态!” “你,你也这么……好伤心!” “哦,你们两个都不正常的人,不对,是混蛋,看来觉得呆在这儿很好嘛,摸来摸去,让人毛骨悚然阿。”麹漠走近一步,看了看那两份还在冒热气的饭菜,“原来还没吃午饭啊,哦,估计现在也气得吃不下了吧。” “你真是!气死我了!”风青远咬了咬门牙。 而赫连昊,虽然怒容满面,但没有开口。现在,他也不想说什么。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来这,那种样子,真是恶心!不屑一顾! “二位也知道,你们暂时还死不了,对吧?”冷笑之时,麹漠也皱紧了眉头。 “什么暂时!是永远都死不了!在这住上几天,就要和你这位将军说再见了啊……哦,你们那位皇帝估计还会站在城楼上,目送我们回国哦。” “……” “虽然心中怒火直冒,恨不得现在就进来杀死我们,却不能,不能哦,很郁闷、更加火吧,因为你聪明无比,所以也考虑到那么做的后果了吧,所以,你只有干瞪眼、咬咬牙、生生闷气了。” “若非君王,早已身首异处!” “所以啊,你只有这么讲讲了喽!” “你——”麹漠突然瞄到牢房的一处角落中,一只老鼠正朝风青远跑去。 很快,对方缩成一团,直冒冷汗,“啊!别过来!臭老鼠!滚!” “害怕成这样,你还是男人吗!”赫连昊仍旧坐着,目光冷冷地看着那只灰乎乎的。 “你,你还有这种定力!实话告诉你吧,我最讨厌的就是老鼠,以及像老鼠那样丑恶的人!啊!别过来!” “怎么?你没有胆量杀死它?”麹漠摸了摸下巴。 “你闭嘴!昊,快,快杀了它!好恶心!” “你杀吧,我没心情。” “什,什,什么!还没心情!你,你怎么如此无情啊!替我杀一只畜生都不行!” “你的武功不是比我厉害嘛,解决起来也快一点,所以,你动手吧。再说,它是朝你跑去,又不跑向我。” 轻轻淡淡地一句话飘过来,风青远的脸色更加苍白,“虽然,虽然武功超级高强,但是,对方是老鼠,老鼠!你快点动手!” “很抱歉,我想继续休息。” “风青远,真希望你被老鼠立刻咬死……”此时此刻,麹漠突然喜欢上了那个灰乎乎的。 “好啊!你们!昊,你不能这么绝情,虽然不喜欢我,但,我们现在在同一条船上,你必须帮我!快点!杀死它!” 老鼠,已在风青远的脚边嗅来嗅去。而且,是一只相当庞大的老鼠。 “啊!滚滚滚滚滚!” “畜生!” “找死啊!瞪我干什么!瞪门外那个将军去!” “啧啧……”麹漠叹气。身旁的军士个个瞪大眼睛,愣在了原地。 脸色苍白,缩成一团,双手紧贴墙壁,好像要爬上去。与刚才横眉瞪眼,怒其冲天的可怕的样子,完全不同。是,是同一个人吗?是男人吗?是一个武功高强,绑架过将军夫人,想刺杀当今圣上的男人吗?是吗?不太像啊…… “赫连昊!你想让我疯掉吗!失去同伴,你才开心吗!一个人呆在这,你才感到舒服吗!你……” “行了!” 一块小小的石头,迅速从赫连昊手中飞出,正中老鼠头部。 血流不止时,老鼠也已去了另一个世界。 “快!快踢开!” “受不了!” 赫连昊又将老鼠重新踢回原来它呆的那个角落。 “终于,终于死了!真恶心!”风青远大舒一口气,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双手从墙壁上移了下来,身子也开始舒展。 老鼠一死,他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恐怖却美艳的微笑…… “真是……不可思议!” “是啊,会有这样一个害怕老鼠的……男人?” “绝对是我这一生中见过的最奇怪的事情!” “竟然,像女人一样害怕它……” “将,将军,您,您笑什么啊?” 军士们看向正在微笑的麹漠。 “害怕老鼠,哦,既然这样,那么……” “什,什么,将军?” “多放几只进去喽。” “嗯?” “我说,再放几只,不,放十几只进去!” “哦哦!遵命,将军!属下这就去办!”军士们兴高采烈地跑开了。 风青远和赫连昊,更加愤怒,而前宅脸色重新苍白起来。 “竟敢这么对待异国君王!你!你可恶!变态!” “变态,不用重申你是变态啊,我知道的。对了,两个人在牢房里这么坐着,总会感到无聊啊,既然没人愿意和你们说话,那么,就让可爱的老鼠们进来和你们聊聊吧!畜生和畜生在一起,共同话题应该很多吧。哦,而且会很热闹。” “去——死!” “敢这么对我们!混蛋!”赫连昊咬牙切齿,表情相当恐怖。 “别生气,倾听一下同类的声音,不是很好吗?”麹漠倚在门框上,看了看那两份已经凉掉的饭菜,“差点忘了,可爱的老鼠们最喜欢吃东西,和它们一起享用美餐,应该感到很快乐吧,不会感到孤独了啊……” “昊,怎么办?” 风青远两眼睁大,瞅了瞅身旁人,手心,已在冒汗。十几只老鼠啊…… “怎么办!能怎么办!杀!” “那么多,好恶心阿!我会疯的!” “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当然是男人了!” “哦,它们来了。”麹漠以笑脸,迎向那群可爱的小们。 “将军,属下们找遍所有牢房,终于搜集了十五只体形硕大的老鼠,您看,还行吧?” 军士们将关有老鼠的竹笼放在了他面前。 “不错,吃得都很肥嘛……放进去吧。” “是!将军!” 此时,风青远已经张大了嘴巴…… 第一百十七/八章 竹门一打开,老鼠们“嗖嗖嗖”窜进了牢房。一些,看到那两份饭菜后,立刻吃起来,一些,看到那两个人后,立刻跑了过去。 “别过来!畜生!” “这这这么大!恐怖啊……” “死!全都给我死!” 风青远脸色发白,而后发青,而后发紫,身体,像胶布一样,贴在了墙壁上。极像一只壁虎…… “昊!快点动手啊!” “畜生!” 赫连昊捡起地上的几粒小石子,全部打了出去。 好几只老鼠立刻毙命。其他的,四处逃窜。 “快快快!全部杀光!” 石子再次飞出。又有几只倒地而亡。 很快,老鼠已经所剩无几。牢房中,全是尸体。 “快快!踢开它们!” 赫连昊将老鼠们全部踢进了某个角落。 “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死这么多老鼠,很让人佩服阿。”麹漠继续微笑,“好像杀上瘾了吧?那好,再放几只进来吧,为我们这里打扫打扫也好。”同时,右手一挥,“这座大牢里最不缺老鼠,尤其是体形很大的那种,你们再去捕几只过来。对了,看到这两个混蛋杀光它们后,接着去抓,反正,货源不断。” “是!是!”几个军士又一次怀着激动的心情,跑开了。 “最后和众多尸体呆在一起,这种感受,应该没有尝过吧。哦,忘了,你只会杀人,杀完就赚绝不会停留。那么这回就感受一下吧。” “麹——漠!!” “我的妈呀……” 赫连昊紧攥拳头的时候,风青远已经软瘫在地上。 “和这么多老鼠,这么多死老鼠呆在一起,绝对,绝对受不了啊!” “风青远,你软什么!起来!” “我这辈子,最最最厌恶、害怕的就是这种小东西!我可能会疯掉……” “没用的男人!” “没办法,这是我的弱点,而且有点致命……” “像个男人一样!给我振作点!” “无法,无法振作……” “既然无法振作,那就别勉强自己了,继续这么软瘫吧,希望你尽快疯掉。” 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端木荣飞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牢房跟前。 “皇上。” 正在看某人打老鼠和某人躲老鼠的军士们立刻行礼。 “都下去吧。” “是,皇上。” “虽然在某个方面我很讨厌你,但这个方面……你做得很对。” 某个方面……切!死死纠缠云儿的混蛋!麹漠咬咬牙齿,很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你这是什么眼神!” “正常的眼神啊!” “竟敢对当今皇上,你永远的上级如此无礼!要不是看在你我还是朋友的份上,早就杀了你了!” “嗯,既然是朋友,就别再缠着云儿了!” 一个眼神又抛了过去,更加地冰冷。 端木荣飞一扯嘴角,眉毛也开始上挑,“这个你就别管了。” 说得相当自然。 “她、是、我、妻、子!这辈子,下辈子,再下下辈子……都是!” 极其严肃地申明。 不过,此话飘入端木荣飞的耳朵时,已被他的大脑过滤掉。 “反正,你管不着!” “你这个混蛋!” 这么一骂,不远处的几个军士瞪大了眼睛。大将军再英勇,地位再脯但也是皇上的臣子啊,竟然如此有气魄地,相当愤怒地,极为大声地骂当今圣上,十分具有震撼力啊!后果会怎样…… “你你你!” 如果平常这么骂一下,他也就忍了,毕竟自己也意识到,云儿早已是他的老婆,那么死死缠着她,作为丈夫,自然会愤怒,这位将军一愤怒,脾气就很暴躁(这方面比较像他),一暴躁,就会骂人,甚至打人。但是现在!现在有两个异国皇帝在这,虽然他们正在努力打老鼠而暂时忽略了自己,但人就在面前,而且,还有其他牢房里的重犯,几个还是贪官,都认识,还有好几个羽林军士,总之,人很多。这样的场合,对方竟然大吼一声,如狮子在咆哮,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自己身上。“混蛋”那二字可能也已深深刻在那些人心中!真是丢面子!丢面子!可恶! “麹漠!又想死吗!” “哦,别这么激动,我呢,心中愤怒不已,就发泄一下了,后果也就只是被你这么说一下,你不会杀我。” 是的,他是朝中大将,现在,也还是自己的朋友。 “再敢如此无礼,你就真的会死!” “你们!全都给我去死!” 这时,专心致志躲老鼠的风青远,在牢房中像神经病一样跳来跳去的抒勒国皇帝,吼声也相当恐怖。 牢房的一角,已堆有一堆灰乎乎的尸体,其余的,还都存活着,在地面上窜来窜去,躲避赫连昊的攻击。脸色铁青的打鼠人,愤怒的程度就不用说了,两只眼睛看看老鼠,又看看刚才在牢房外面争吵的两个男人,好像,有一团火正在眼眶里燃烧着,越烧越旺。 “你们这两个混蛋!” 见敌国皇帝这么一骂,端木荣飞和麹漠压制住原来的怒火,开始一致对外。 “虽然还没想好整你们的办法,但是,现在这个也是不错的开始哦。” “既然暂时不能杀死你们,那么类似这种方法,我们有很多哦。” “是啊,有几百种吧,哎呀,好像更多点。” “关在这里,好好享受吧。放心,一日三餐照常供应,想看书,也可以,如厕问题也很好解决,二位要想长住,我们绝对欢迎。” “外交礼节是书面的,实际行动要看各国皇帝有没有时间去关注在意,当然,如果很多国家的君王都在场,那么我们会笑容满面,客套话一大堆,如果风青远想拥抱一下我们这些美男,也勉强可以。但是现在,君王们都不在啊,这外交礼节也没人看,那么我们就简单一点喽。” “这次你秘访羽显,还好被我们发现了,心中一直后悔没有好好招待你呢,所以就在羽显呆上几天吧,谈谈两国的未来,有心情,还可以聊聊对人生的看法、怎样做一个好人什么的,这里房子也很多,要是觉得这间不舒服,那就换一间吧,哦,看,还给你们准备了这么多宠物,多好。”麹漠指指还在四处逃窜的老鼠。 “是啊,这种宠物多的是,你们不必担心,不会绝种的。”端木荣飞冷笑着看看两个面色发青的异国皇帝。 这些话,让其他牢房及其看守他们的军士们感到无语。 感觉已接近疯狂的边缘,感觉心肺都在膨胀。风青远被几只大老鼠逼到角落,脸色由青变白,两脚往上跳了跳,又下落,这样连续三次,很希望能打破墙壁,逃出去。 但是不可能。 这就是羽显对待酋元、抒勒两个皇帝的特殊外交礼节。用一间牢房,一大群老鼠来欢迎他们。 “死老鼠!滚滚滚滚滚滚滚滚!!!” “风青远,你给我坚强点!” “不!坚强不了!我受不了了!” “没用的!” “啊啊!别过来!你!你快打死它们!我什么都不怕,就怕这些灰不溜秋的东西!又臭又丑又恶心!” “没用!!”赫连昊继续打老鼠,所有愤怒,也全部发泄在此处。偶尔还感觉,那些老鼠中的两只特大的,是外面那二人的化身。 “别这么着急,慢慢打啊……反正也打不完!”麹漠手一挥,后面几个军士立刻会意,拎着竹笼继续抓某些毛茸茸的小东西去了。 “哦,漠兄,我突然想到了。”端木荣飞的眼睛正在闪闪发亮,看起来相当兴奋。 “什么?” “你看,抒勒国的皇帝这么怕老鼠,不久以后搞不好会真的疯掉,那么,我们就送他回去,而后就说,你们尊贵的君王朝贺完毕后离开了我国,却在路上看到了某种恐怖的东西,具体的就由他们去猜想好了,反正就是,见到以后就立马疯了,作为宗主国的我方全力医治,但还是没有让他恢复正常,所以只好保护他回来,并送上一些珍贵药材,希望他能尽快恢复,怎样?” “嗯,不错不错。” “还有一个版本,就是,他离开羽显国境后,穿越沙漠时,遭遇沙尘暴袭击,不幸被害,连尸体都无法找到,我国深表哀痛。同时我方迅速处理掉他的尸体,怎样?” “这个更好。” “你!你们!好恶毒!”风青远快气死了,也快被老鼠弄疯了。他也正在想,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理智,正常的理智,何时会崩溃!而后,一脸呆傻…… “哦,那赫连昊怎么办?”麹漠已经忽略这位绝美男人的话。 “这个嘛……”端木荣飞摸摸下巴想了想,“这个就难了啊……但不管怎样,他必须得死!” “死在我国,那战争又会发生,而且规模更大。”麹漠微微皱了皱眉,“虽然有把握打赢它,但也只是一时,不可能让酋元彻底消失在世上,而且,将会死很多人。” “所以很难……”端木荣飞撇撇嘴巴,突然笑了,“这个暂不去考虑,还是欣赏一下这二位的表演吧。” “混——蛋!!”牢中的两个人一起大吼。 老鼠已经全部死光光,但风青远知道,等会儿还得面对另一批灰不溜秋的老鼠。想及此,他的脸色,惨白如纸。 “风青远!你脸白什么!”赫连昊打完老鼠,很潇洒地拍了拍手。虽然被困在这个戒备森严的大牢里,但在气势上,在个人形象上,决不能输给外面那两个混蛋! “白,白了吗?我的脸……” “快恢复正常!” “恢,恢复吗?怎么恢复……” “站起来!” “站,站起来?怎么站得起来……” “你还是不是男人!是不是舒勒的皇帝!” “是,是吗?哦!当然是男人,是皇帝!但……”风青远的眼珠子从左往右骨碌碌一转,脸色更为惨白,“但这里有那么多尸体,我还害怕……” “啧啧……”牢外两个俊美男人连连,并且,难得异口同声地发出如此感叹,又面带微笑。相当邪魅。 “风青远,你比女人还软弱。” “闭嘴!你这个大将军……虽然俊美无比,但心眼很坏!” “……” “风青远,原来你这么怕老鼠啊,哎呀,多好的优点哦,继续保持啊。” “闭嘴!你这个该死的皇帝!” “可恶!竟然没说我俊美!” 赫连昊无语。 麹漠无语。 不远处的军士无语。 风青远满脑子都在浮现同一影像,即一大群灰不溜秋的老鼠,因此,没在意这句话。 端木荣飞的目光,比剑还锋利,比冰块还冷。估计是被“该死”以及对方没有说他“俊美无比”刺激到了,神色极为可怕。 而接下来的吼声,让很多人都想晕倒。 “天下第一美男,是我!” “啧啧!” 麹漠首先朝他翻了个白眼,随后,赫连昊也作出相同动作。 “像云儿那么美的女人应该找天下第一美男做丈夫。” 意思是,林雪云和端木荣飞,相配。 “丑成这样,还想让云儿看上你,啧啧……” 牢门外的另一个男人冷笑。 “竟敢说我丑!反了你!” “最俊美的男人,就在你身旁,却厚颜无耻地说这些话,唉……” “什么!你!最俊美!呸!” “怎么?嫉妒了?没办法,我天生就帅,而且人品极好,云儿喜欢我,也是自然的。” “混蛋!帅个屁!人品好个屁!最帅最好的男人,是我!我!” 端木荣飞那种激动的神色,让风青远冒出一点冷汗,“其实,其实麹漠比你好看一点……” “死变态!闭嘴!” “哎呀……” “风青远,眼睛瞎了吧,最最好看的男人为你打掉了这么多老鼠啊。” 在一片愤怒中,赫连昊低沉地说道。 “啊?这个……哦,你最好看!”风青远缩成一团,摸了摸身旁人的腿。 外面的军士,脸色已经变白。 外面的两个美男更加愤怒。 争吵的方向,开始转为谁是天下第一美男这一方向…… “赫连昊,你这么丑,笑起来那么邪,也算好看!啧啧!” “到底谁丑!麹漠,你这么生气,不会也在嫉妒我的样貌吧,云儿应该是我的!只有我,才配做她丈夫!” “放屁!比丑八怪还丑上几百倍,比毒蛇还阴毒的人也想让云儿喜欢上,做梦!” “麹漠,说话真是无礼啊!” “赫连昊!你也是变态!自认为好看,实际一丑人,还对云儿想入非非!找死!” “端木荣飞!你才是变态!和麹漠一样难看,却自恋到这种程度!云儿,我将来一定要得到!” “将来?现在都还在大牢里,未来一片黑暗啊!” “啧啧,越看你们,越觉得丑!外表和心,一样丑!” “赫连昊!天下最最最恶心的男人就是你!”麹漠握紧的双拳,咯吱作响。 端木荣飞立刻点头,“不仅恶心,也变态、残忍、狠毒、阴险!” “的确!” 刚才两个互相争吵的男人,此时又团结起来。 第一百十九/二十章 “这些,形容你们还差不多!” “啊呀呀,不要这样,别这样,我的耳朵快要被你们震聋了……”一直静静欣赏三人争吵的风青远,虽然还是缩成一团,但脸上竟然露出一点点微笑。 哎呀,真是三个有趣的男人…… “停下来吧,你们,你们都好看,行了吧。” “不要如此愤怒……” 外面的军士们,身后冷汗已经一大片。 “闭嘴!” 三个美男同时朝风青远怒吼。声音之响亮,可以让整座大牢的所有囚犯听到。好像,整座大牢也了一下…… “哦哦哦,别这么凶……死老鼠!” 风青远的注意力,又集中在墙角那堆尸体上。 “都死了?好,再来。” 端木荣飞朝发愣的军士挥挥手。 挥了一次,没反应。 “混蛋!都瞎了吗!” “啊!属下该死!皇上,有何吩咐……” “自然是把刚逮来的老鼠放进去了!”麹漠大吼。 “哦!是是!将军!” 于是,十几只老鼠纷纷窜入牢中。 又一片热闹景象。 “啊啊!救命啊!不要这样!” 风青远瞪大眼睛,脸色又白又青,已近崩溃边缘…… “好好享受。” 端木荣飞甩甩袖子,笑着离开了大牢。 “慢慢打。”麹漠朝正在打老鼠的赫连昊笑了一下,也离开了大牢。 二人走到一处石阶上时,不巧都碰了一下。其实,只是微微地磨了磨肩膀而已。 但怒火在这时重新燃起。 “麹漠!你眼睛长哪了!” “端木荣飞,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路,姿势不仅丑,也会防碍别人!” “你你!竟敢直呼皇帝名字!越来越大胆了!还有,我这种姿势最优美!而且,没有防碍你!”“优美?好笑!” “你……走路的模样,就像鸭子!” “什么!你的样子像蛤蟆!” “可恶!” …… 把守牢门的军士,愣愣地看着石阶上的两个男人边吼边动手打斗,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内。 “喂,能不能别再放老鼠进来了?” 风青远趴在地上,双手着握住牢门,绝美的脸蛋此时白得吓人,几乎以央求的口吻,他颤巍巍地提出了这个要求。 发愣的军士们回过神,眼睛一瞪,嘴角一扯,蹦出三个字。 “不可能!” “要死了啊……” ……………………………………………我就是那条分割线……………………………………… “漠去大牢,会不会碰上那个皇帝……如果碰上,绝对会吵架……” 林雪云走进法元寺的时候,微微想象了一下那两个男人瞪起眼睛互相大吼的场面。 相当可怕吧…… “夫人好。”桑蓝国的学问僧道原真睿这时在一处回廊中朝她行了一礼。 “哦,你好。” “夫人今日是来……” “我想找星净大师聊聊,呃,他在大殿中讲经吗?” 道原真睿笑了笑,“夫人来得正好,大师正在厢房中,您过去吧。” “好,谢谢你。” 林雪云朝前走去,道原真睿却叫住了她,“夫人。” “还有事?” “嗯,那位抒勒国的皇帝,现在有没有抓到?” “这个变态,已经在刑部大牢了。” “变态?”道原真睿合掌淡淡一笑,“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置他?” “还不清楚,对了,酋元国皇帝赫连昊现在也和他呆在那儿。” “哦?酋元国皇帝怎么会……” 林雪云冷哼了一声,“因为都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还要杀掉羽显的皇帝,所以也被关大牢了!活该!” “原来如此。” “不杀他们,皇上也绝对会用各种方法折磨他们……” “唉……”道原真睿突然皱紧了眉头。 “哦?你怎么了?” “夫人,尽管他们做了错事,但希望皇上别有杀人或是折磨人的念头。” 见对方如此认真地说着,林雪云也皱紧了眉头,“杀人可能倒不会,毕竟牵扯到国家之间的利害关系,但折磨人绝对会。这两个混蛋那么可恶,如果不好好教训一下,就太便宜他们了!” “夫人,人不能活在仇恨中,如果以宽容之心对待任何人,就会得到好的结果,折磨人和杀人都是一种恶。” “对是对,但一般人做不到……” “嗯,所以我们都是凡人。”道原真睿笑着行礼道,“夫人,贫僧先走一步。” “哦,慢走……” 这个桑蓝国的年轻和尚……将来会成高僧吧。 望着那抹挺拔的背影,林雪云笑了笑,扭头走向前方,片刻后,走进了那座幽静的园子。 记得上次,就在这里和兰心遇见了星净大师,而后进了那间厢房,与他的谈话还清清楚楚地记在脑海中。那几句惊人的话阿……过了这么多天,一切都要平静后,突然想再来这儿听一听了,毕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需要找到答案…… 林雪云站在厢房门前,敲了。 “进来吧,夫人。” 啊?还没看见就知道是谁……强。 她推门而入,见那位俊美非凡的年轻僧人正在蒲团上打坐,便在一旁木椅上坐了下来。 俊眸缓缓睁开,星净大师露出了一个亲切迷人的微笑。 “夫人,好啊。” “大师,你怎么知道是我?门都没开……” “听脚步声便是。” “啊?”又不常听,怎么会……林雪云极不明白,也极其佩服。这都能判断出来,了不起。 “夫人来过几次佛寺,那脚步声贫僧早已熟悉。” “原,原来如此。” 只是几次……更强! 星净大师起身给她倒了杯茶,又坐回了蒲团。 “夫人今日来……还是想问多日来一直感到不可思议的那件事情吧。” “啊?你怎么又知道……” 先知…… “夫人,你刚刚被救出,危险的事情已经过去,所以,贫僧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他,怎么又知道!林雪云满脸惊讶,“大师,这件事情好像没几个人……” 星净大师笑着点点头,“的确没几个人知道,不过贫僧前几日听说抒勒皇帝因为派人刺杀皇上未能成功而逃赚而他上次在大殿听经时偷看你的眼神又那么复杂,所以我想他可能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因为某种目的。而且昨晚又突然做了一个梦。”“哦?是什么?” “梦见你真的已被他绑架,而贫僧,也绝对相信你已经出事。” 做梦,梦到她?天啊…… 林雪云咳嗽了一下,“大师,你相信梦,所以看到我现在安然无恙后,就知道是被人救出来的,对吧?” “嗯。”星净大师突然叹了口气,“梦虽然荒谬,但有时候也能和现实中发生的事情相符。” “不过这种不可思议的梦,毕竟很少……” “是很少……夫人,很奇怪贫僧怎么会梦到你吧。” “对啊,你……” “因为很久很久之前,我们就已认识。”星净大师看着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更为柔和。 林雪云也更加惊讶,“什,什么!” “别急,听贫僧慢慢道来。” “你,你说吧。” 星净大师合掌行了一礼,眼眸中正闪烁着一丝光亮。 “两百年前,这个世上曾存在着一个叫幽兰的小国,虽然小,但也算富庶。一次,年轻的皇帝昆远在微服私访时遇见了一个叫芯阳的美丽姑娘,二人一见钟情,后来皇帝带她进了皇宫,并封她为后,而且,他也只有她一个女人,两个人彼此深爱着对方,日子过得十分快乐。但半年后,一个大国突然派大军入侵幽兰,为了保护她,还有国民,昆远打算亲自率军击退敌军,在出发前的那一晚,他突然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个月后会死在战场上,永远不会与芯阳重逢,于是醒来就预感到,这次将会是永别。但明天清晨,他还是恋恋不舍地与妻子告别,踏上了征程,临行前,芯阳送了一块刻有两只神鸟,能保平安的玉佩给他。一个月后,他竟然真的战死在沙场,当将士们抬着他的遗体回去后,深爱着丈夫的芯阳无法承受这一打击,竟也自杀了。而小国幽兰也没能抵挡住敌军的入侵,最后也灭亡了。” 星净大师说到这,明亮的双眸已经暗淡下来。 “好感人……”林雪云低头轻叹了一声。 “夫人,其实芯阳,就是你的前世。” 嘣! 大脑好像受到了重击,开始眩晕起来。 林雪云微微张着嘴,却说不出任何话。 不,不会吧……竟有这种事情……前世!自己,有前世?还,还是一个国家的皇后! “大师……人真的,有前世?” “有。” “那,那个昆远是谁的前世?不会是……”林雪云看了看面前这位俊美的僧人。 “他就是贫僧的前世。”星净大师又合起双手,朝她行了一礼。 嘣! 脑袋再次晕了一下。 她和他……她和他!前世,竟然是……一对!娘啊…… 林雪云的嘴巴,张到最大。 “你,你开玩笑吧。” “出家人,从不开玩笑。” “真的?” “真的。” 脑子一片混乱。 是这个时空的国家,自己的前世,就算有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他,也不像在乱说……可是,怎么可能呢!完全,完全搞不明白…… 深呼吸了一下后,林雪云再次看向对方,“那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难道前世的记忆会保存下来?” “还记不记得贫僧说过的话,曾去天澜国求学。” “呃,记得……嗯?和这有关?” 星净大师叹了口气,“如果没有去,或许贫僧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什,什么?” “贫僧来到罗门寺中求学佛法,晚上却经常梦到同一个场景:在金碧辉煌的宫殿前,和一个女子恋恋不舍地道别,女子还送了一块玉佩给贫僧,脸上,满是泪水。而醒来后,竟然也发现自己已是满面泪水,心也突然很痛很痛。那个女子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但当时并不知道这些,只是觉得惊讶,怎会做这样的梦?一个出家人,不该做这样的情梦……于是,贫僧找到了罗门寺中的一位高僧,希望他能解此梦。高僧听完这些话后,笑着告诉贫僧,这是前世的记忆在苏醒,而后又施法让贫僧重新回忆起了两百年前的事情,并告知,不久之后会有一个来自异世界的,名为林雪云的女子来到这个时空,她就是芯阳的前世,而贫僧将会与她相见。” “啊?竟然会有,会有这种事情!” “是的。” 天……林雪云按了按发颤的胸口,“对了,这块玉佩,神鸟玉佩,怎么会在你这?前世的东西,也会留下来?” “当时高僧说完这些话,就给了贫僧这块玉佩,摸着它的感觉,的确有点熟悉……”星净大师看了一眼挂在对方腰间的神鸟玉佩。 两只神鸟,祈祷平安……而昆远,却没有平安归来…… 林雪云摸了摸这块两百年前的玉佩,终于明白了,为何每次摸它都会产生异样的感觉。 难道,这也是对自己前世的一点点记忆?完全不记得自己的前世,但摸到它后,就会产生那种感觉……是的,只有一点点的记忆…… “贫僧希望,它能保你一生平安。”星净大师淡淡地笑了笑。 它是两百年前芯阳送给她丈夫的,而现世,昆远,不,已成为一名高僧的俊美男人,把它送给了自己……希望她一生平安…… 在做梦吗?不,不是……不可思议啊! 林雪云轻轻地吁了口气,“有个问题,我不是很明白。” “什么?” “羽显国当朝宰相的女儿淳于雅云与我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她又是这个时空的人,那么,芯阳应该是她的前世才对,怎么可能和我有关系。” 星净大师道:“虽然长相一样,但芯阳的确不是她的前世,而是你的,这一点,贫僧其实也不太明白,不过贫僧相信高僧说的话。” “不可思议……那位高僧,难道是……神?知道过去,现在,甚至将来会发生什么事的……神仙?” “他不是神,而是佛祖的转世。” “啊?不不不不不会吧!”林雪云的嘴巴,再次张大。 星净大师看向窗外,也像是在看向某个遥远的地方。 “贫僧当时也很惊讶,便问他到底是何人,高僧淡淡一笑,道出了他的身份。是佛祖的转世,已经活了几百年,知道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一切事情,了解天地万物的一切变化,是一个淡定慈蔼又充满智慧的老人。” “他现在,现在还在天澜国的罗门寺?” “不,当时他跟贫僧说完那些话后,就永远消失了。应该,是在某个地方潜心修行吧。”星净大师的脸上,露出一抹圣洁的微笑。 佛祖转世……自己和他的前世……两百年前的玉佩……不可思议! 林雪云摸着玉佩,看着面前的年轻僧人,想着昆远与芯阳的故事,手不禁抖了一下。 这就是命运?注定要穿到这里,遇上这位高僧?注定,要知道这些事情? 是的吧…… “夫人,今生,我们只是朋友了。”星净大师扭过头,笑着看向她,目光柔和无比。 “哦,是,是这样。” “所以希望,你能幸福。” “嗯……” 目光突然暗淡下来,星净大师拽了拽衣角。 “希望你能和你所爱的人幸福地生活,白头到老。” “谢,谢谢……” “能像芯阳那样,每天都微笑着,好好爱自己的丈夫。” “嗯……” 林雪云低下头,摸了摸玉佩。 “能遇到麹将军这样的好人,贫僧为你高兴……”星净大师的声音有些,“快乐地生活吧,就让玉佩保佑你,还有他,永远平安。” 第一百二十一章/二十二章 “大,大师,你没事吧?” “哦,没事。”那只拽住衣角的手,慢慢地松开了。 “夫人……” “啊?” “讲经结束后,贫僧就会去云游四方。” “云游四方?”林雪云抬起了脑袋,“不回玉龙寺了?” “不是永远,几年后,贫僧会回来。” “哦。” “到时候,夫人可以和麹将军一起来寺中坐坐,我想皇上会允许你谬去的。” “嗯,我们一定会来看你。”林雪云笑了笑。自己和他,前世是恩爱的夫妻,现世,是朋友,那么她和漠,今世也是恩爱的夫妻,过了几百年,如果有幸遇到,会是什么呢? 她伤感起来。 到时,早已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吧。 开始新的生活,会有不一样的人闯入自己的生命中,会遇到不一样的事…… “夫人,夫人?怎么了?”星净大师来到她身爆轻柔地问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想说……” “什么?” 林雪云抬头凝视着那张俊美的面容。 “你也要快乐地生活着,好好的,生活。” “嗯。” “这个玉佩,我会一直戴着。” “嗯。” “芯阳和昆远已经走了,前世也已经远去,今世,我们有各自的生活,一定要好好地活好这辈子。” “嗯。” 一滴泪水,突然滴落在地板上。 那双清澈的俊眸此时已经湿润,眼角的泪水还在往下滚落。嘴边挂着微笑,但看起来,有点忧伤…… 他,他竟然,竟然哭了……林雪云皱了皱眉头。难道…… “大师,芯阳和昆远,只活在前世,而今……而今我们只是朋友。” “我知道。” 我?竟没说“贫僧”……唉,这个男人…… “大师,你还忘不了那段感情?” 一滴泪水,又滚落下来。 星净大师点了点头,“是,忘不了,在罗门寺中知道这一切后,一直会想起前世的事情,回到羽显,来到玉龙寺,每天晚上也会做同样的梦,我知道自己已是出家人,不能再这样下去,但有时就是控制不住。上次在门口看到你后,心就很痛,努力遏制,却不能,不能完全忘记……” “可是,你现在是高僧。所以必须,必须忘记,一心一意向佛……” “是的,今生我是出家人,我的心,必须交给佛祖。”星净大师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不再是芯阳,你不再是昆远,今世我们有新的生活,不能活在过去啊。” “忘掉它,是的,要忘掉,开始新的生活。” “大师……”林雪云慢慢地站起来,看了看那张已不再流泪的俊美面容,“大家,都要快乐。” “嗯。” “那我……走了。”林雪云离开了厢房。 走到门口,刚想跨出去,右手却被紧紧拉住。 星净大师的手,紧紧拉住了她。 他…… 林雪云慢慢回过头,发现对方脸上露出了笑容,但眼角,还噙着泪水。 “前世的记忆,你已经忘却,所以感受不了到现在都无法忘记我们曾经拥有的美好时光的我是什么心情,不过没关系,这样也好,能在今世快乐地生活,而我的忧伤,也会很快没有……因为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我会忘记那些事情,将记忆永远尘封,一心向佛……或许将来不能经常见面,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不过我希望,希望你能永远幸福,好好爱着他,雪云。” 第一次,第一次在这个时空,听到有人叫自己真正的名字…… 林雪云的手,突然颤动了一下。 “星净……大师……” “是的,我现在是星净大师,将来也是,你,不再是林雪云,而是宰相的女儿,麹将军的夫人,你我,活在两个世界。那么,就这样吧,就这样好好地过完这一生。” “嗯……” “如果转世,转世后能再遇到,我想,我会抱住你。” “转,转世?有吗?” “会的,转世轮回,每个人都会。”星净大师紧紧拉了拉她的手,“或许将来,我们会遇到……” “转世,轮回……” “请走吧,夫人。” 手慢慢放下。 “嗯,大师,你现在……真的没事?” 他的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出家之人动了情……他会完全忘记吗?他会,一心向佛? 会的,他好像已下定决心。 “没事,今天过后,贫僧会一心向佛,不再有杂念。” 合起双手,星净大师朝她慢慢地,笑着行了一礼。 “那……我走了。” 轻轻叹了口气,林雪云跨出了厢房。 “要幸福,芯阳……不,雪云。” 倚靠在门框上的星净大师,看着那抹渐渐远去的身影,留下了最后一滴泪。而后,慢慢擦去眼中的泪水,望向湛蓝天空,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了往日亲切迷人的微笑。 “阿米驼佛……今世,一心向佛。” 他关上了房门。 园中,响起了梵语声。 是《心经》。 纯净、毫无任何杂念的,佛经。 林雪云停住脚步,合掌朝远处的厢房行了一礼。 记忆,就此尘封吧……昆远。 离开法元寺后,林雪云回到了将军府。 “云儿!” 刚跨进大门,一个高大的身影,朝她扑来,而后紧紧抱住了她。 “漠漠漠漠漠,你,你怎么了?啊!轻一点!” “云儿,你回来了,去哪里了?我好想你,好想你……”麹漠微微放松了双臂,抱着她走进了正堂。 “法元寺……” “去听经?” “嗯……是的。” “云儿,我要亲你。” 而后,两片嘴唇凑上前来,在小嘴上狠狠亲了一口。 “你,你今天怎么了?刚才扑过来的样子,好像一头猛兽……” “那个死皇帝,在大牢里打我……” 麹漠咬咬牙,想起了某些话…… “姓麹的!你找死!” “怎么!想当场打死我这个俊美的将军!” “呸!你俊美?我,我才是!” “眼神笑容样貌邪成这样,也叫美?啧啧!” “你你你你你!啊!你敢踢我的腿!我的腰!啊!” “以前不经常打架,好像武功烂了很多嘛!” “烂烂烂!你才烂!看招!” “切!” “什么态度!” “揍你的态度喽!” “麹麹麹麹麹麹麹漠!” “端木荣飞!” 在一片骂声中,他和死皇帝从大牢打到外面,一路上,吓愣了一大片军士。 最后,死皇帝有些抵挡不住自己的猛烈攻势,飞身逃了。 自己则回到了府中,发现云儿不在,心得不到温暖,冰凉一片,但很快看到了她,于是,狂扑过去。 那是爱的狂扑啊…… “什么!他打你了!混蛋!”林雪云抱着麹漠,上下左右仔细看了看,“有没有受伤?” “怎么可能呢,我武功这么高强……他还说我……” “嗯?还说你什么!” 麹漠撅了撅嘴巴,“说我走路像只鸭子。” “什么!这么变态!” “嗯嗯!横眉瞪眼地怒吼,然后又打我,招法很烂,但下手很狠,还好我武艺高强,否则肯定变成残废……” “可恶!” “就是!”麹漠在林雪云脸上亲了好几下。 “那你有没有回骂他?” “哦,说他走路像蛤蟆。” 脑子里猛然浮现出某人一边邪笑,一边朝她走来的样子,林雪云挑了挑眉毛,“是既像蛤蟆,又像野鸭!摇来摆去,窜左窜右,丑得要死!” “……” “对了,那两个混蛋怎样了?很郁闷很窝火吧!” “嗯……”麹漠脸上突然浮起一丝微笑,“云儿,今天我还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哦。” “什么事情?” “风青远那个变态,竟然怕老鼠。” 晕……那个绝美又可怕,武功有点厉害,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竟竟竟然还怕这玩意儿!不可思议!林雪云瞪大了眼睛,“真的?” “嗯,看到牢中有只老鼠窝在角落里,就跟见到鬼似的,脸色苍白,像壁虎一样,朝墙上贴去……姿势相当丑!” 像壁虎一样……林雪云微微想象了一下,忍不住笑起来,“的确,是很丑。” “一个大男人,竟会怕老鼠,哎呀,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疯掉呢……” “疯掉?” 麹漠点点头,又在对方嘴上亲了一口,“我不忍心让他一辈子都怕老鼠啊,所以为了训练他的胆量,只好让军士们不停地从其他牢房中捉老鼠,将它们放进风青远呆的地方,但他越来越害怕,我呢,越来越觉得有趣,所以老鼠越放越多,唉,现在他看着那些尸体,心里肯定发毛了吧,脑子肯定发晕了吧,离崩溃也不远了吧。” 放老鼠……太,太强了!林雪云拍拍丈夫的肩膀,笑道:“做得好……哦,对了,风青远怕老鼠,那它们是被赫连昊打死的?” “嗯,刚开始不怎么愿意,后来越来越多,加上变态男的苦苦哀求,只好开打了,速度相当快,不过动作很丑!” “强……” “一点都不强,云儿,我才是最厉害的……” 搂抱林雪云的那双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抚摸了一下。 “哦哦,你最强。” 那张俊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不过很快,又消失了。 “对了,后来端木荣飞就过来了,他和两个混蛋都说……” “又说什么?” “都说自己是天下第一美男……云儿,你觉得呢?” 一双俊眸紧紧盯着林雪云。 “呃……虽然长得都还不错,但不是天下第一……” “长,长得都还不错吗?怎么会……云儿,你这么说,我好伤心……” 俊脸开始在林雪云身上蹭来蹭去。 “哦哦,长得都很丑,你这么俊美,才是天下第一美男啊……” 麹漠终于露出了微笑,“所以我和你最般配。” “嗯。” “那三个都是丑八怪!” “嗯。” “这辈子,只有我,只有我才能搂你,亲你,陪着你,快快乐乐地生活。” 这辈子……快乐地生活…… 林雪云的脑海中,突然跳出了另一张俊美的面容。 上上辈子,她和他,曾经快乐地生活过,这辈子,她和漠,将会手拉手,一起过完这一生,而后……是转世轮回?不再拥有共同的记忆?不再相见? 如果转世,转世后能再遇到,我想,我会抱住你…… 星净大师阿…… “云儿?云儿?怎么了?” 面前的男人……是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所以,好好爱他,永远…… 林雪云抱紧麹漠,笑道:“没什么。我们在一起,会很快乐。” “是天下最快乐最幸福的夫妻哦。” “所以,你也要好好爱我。” “当然,不会再让别人夺走你,不会……” 麹漠低下头,吻住了那两片粉唇。 一个激烈又包含爱意的吻。 “漠……” “在这,要……好好……吻你……永远。” 两个人紧紧搂着,开始猛烈地亲嘴。 因为动作过于猛烈,局部运动引起了全身上下,所有神经的抖动。坐在漠腿上的林雪云微微扭动着身子,酥麻感,一阵比一阵强烈。 扭动……天…… 麹漠伸出了右手。 “你,你的手……” “哦,我轻点。” “晤……” “云儿,这样很舒服吧……你真是越来越美了……” “嗯……” “也越来越可爱了……” “是,是吗?” “嗯嗯!” “呃……别激动……轻点!” “哦……已经很轻了。” “不行,停下吧,在正堂……不好。” “行的行的,反正又没人看……” 眼睛不经意地往右一瞥后,麹漠立刻闭上了嘴巴。 “怎么了?” “哦,这么多……” “什么?”林雪云转过头一看,脸色立刻绯红一片。 天…… 正堂门外,七八个丫鬟正愣愣地站着,两眼瞪大,脸色也是通红一片。 竟然、被她们、看到了!好像看了很久了吧…… 刚才那种样子,那种神情…… 林雪云立刻跳出丈夫的怀抱,转过身,拉起了外衣。 “各位,看很久了?”麹漠微微整理了一下衣领,朝那群仍然处于呆傻状态的丫鬟笑了笑。 “少,少爷……” “是看很久,哦不!刚看到,哦不!没看到!” “忘掉吧。” “是,是……” “下去。” “是,是!” 丫鬟们瞬间消失在门外。 “唉,看来以后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哦,还有,及时关上门窗。”麹漠起身走到林雪云身旁,一个超级迷人的笑容再次浮现出来,“云儿,走吧。” “去哪?” “卧房啊。” “……干嘛?” “继续未完成的事情呗。” “……” “走吧走吧。” 细腰被一只大手紧紧揽住。 “对了,端木荣飞决定怎么处置那两个混蛋?” 浮起的笑容立刻消失,嘴巴立刻撅起。 “还没想好,云儿,不要提他们,别破坏情调嘛!” 情,情调…… “云儿,要想我,一直都要想我,脑子里,心里,都是我。” “……” “现在开始,好好酝酿情绪,刚才的状态,忘掉他们,还有那些丫鳜就当没有出现过,深呼吸,看着我的眼睛。” “看你眼睛干什么?不看。” “不要嘛,要看的,还要微笑,还有,手要抱着我的腰,头倚在我肩上,一起回房,继续吧。” “……” “走啦!”麹漠搂着林雪云离开了正堂,朝那间美好的卧房疾走而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二十四章 “这个时候,云儿会在干什么呢?看书?还是看那群白痴天鹅?他,应该还没回来吧……我的腰……可恶!” 腰间被麴漠狠狠打了一掌后,端木荣飞“逃”回了皇宫,受伤的他,突然很想见心爱之人,于是又迅速离开皇宫,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将军府门外,摸着酸痛的腰,他走进了府中。 “啊!皇,皇上!” 管家王欣刚从一旁回廊中出来,见到他后,立刻跪倒在地。 “惊叫什么!” “皇上,您突然驾到……又是一个人来……有何事啊?” “声音抖什么!只是来看看……” “啊?不会又是来看夫人的……” “你刚才说什么呢?”端木荣飞笑了笑。 “没没没什么!” “你说对了,朕就是来看望你家夫人的。” “……” “无语什么!她在哪?” “在,在……” “说!” 王欣被踹了一脚。 “去了法元寺,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听经去了?” “哦,是的。” “若是回来,她会去哪?正堂?花园?还是卧房?” “这个……” “说--!” “哦哦!卧房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好,就在那里等她,最好快点回来……”端木荣飞摸了摸酸痛的腰,想起了另一个人,“那麴漠呢?回来没有?” “不知道,奴才刚从后院过来,所以没看到少爷,应该还没回来吧。” “好,最好!” “啊?皇上,您什么意思?” “闭嘴!滚!” “皇上……啊!” 王欣被一脚踹飞。 见那位俊美又邪魅的男人瞬间消失后,他揉揉屁股,轻轻吐出一句话。 “夫人,快逃吧。” 在几个仆人的惊讶目光下,端木荣飞像兔子一样,快速窜过了花园,来到了通向那间卧房的回廊,边走边微笑,笑得异常灿烂。 “云儿,要快点回来哦,像兔子一样窜回来哦。” 而后,笑容瞬间消失。 “麴漠,最好永远别回来,在路上被石头绊倒,摔成残废,最好毁容,越丑越好!” 而后,笑容重新出现。 “云儿,快一点回来,哦,花园里没看见你,可能已经在卧房了吧,我来了哦,亲一下,抱一下吧。” 而后,笑容慢慢收敛。 “会反抗吧,搞不好还会被扇巴掌,还是不喜欢我吧……但,但一定要亲你,看不到你,我就难受!即使是短暂的一刻,也要好好抱抱你……千万别骂我打我……呃,绝对会吧……但我会牢牢抱着你,用嘴巴堵住你的叫喊!云儿,为何不喜欢我呢?唉……好伤心……” 如此混乱地想了一会儿后,端木荣飞来到了回廊尽头的那间卧房门前。 弯下腰,将耳朵贴在门框上仔细听了一小会儿。 哦,是云儿的声音,她早已回来了啊……哎呀,好开心……嗯?声音听起来挺痛苦的……难道生病了? 好!那就让他来缓解一下那份痛苦吧! 啪! 房门瞬间被踢开。 端木荣飞又像兔子一样窜进去,并露出了最迷人的笑容。 “云儿怎么了!云儿我来了!啊啊?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们!” 十分仔细地看了看那张大床后,笑容立刻消失。 麴漠和林雪云,半裸着身子,互相搂在一起,正在忘我地亲吻中,一见这突如其来,满脸阴沉的男人,先是一愣,而后一边迅速穿衣服,一边翻白眼。 竟竟竟竟然闯入卧房,还不断往自己身上瞄,色阿!林雪云翻白眼的速度渐渐加快。 竟竟竟竟然像只蛤蟆一样跳进来,还是这种时候!一双难看至极的眼睛还紧紧盯着她!即色又可恶!不仅丑也很恶心!麴漠狠狠瞪向那个正在捏紧拳头的男人。 “出去!” “你你你你你竟然回来了!该死!” “一路飞回来的!” “飞飞飞飞飞回来!” “是啊,我轻功好,没办法,所以很快就到家了……快滚!” “竟敢让当今皇帝滚!可恶!恶毒阿!” 捏紧的拳头咯咯乱响,一双眼睛还在瞄着那件已经被林雪云拉上的外衣。 “看什么看!出去!” “云儿,不要这么对我说话阿……” “你来干什么!哦,又想来抢走她!啧啧,样子长得丑,心也很邪恶啊!” 麴漠将已经穿好衣服的林雪云紧紧搂入怀中。 搂、这、么、紧! 拳头已捏成白色。 “我这么好看,你才是丑八怪阿!大白天,竟然对云儿做出这种事情!好恶!” “我们是夫妻,做这种事情极其正常!而且,一天到晚都可以做!关你屁事!” 一天到晚……林雪云拍拍丈夫的后背,偷偷笑起来。 一天到晚……那以前,他们是不是……呃!可恶! 端木荣飞就像一团怒火,站在卧房中,燃烧着自己,也让室内温度不断提升。 “这种话都说得出口!恶心到极点!脑子里天天在想怎么能更快乐地做这种事吧,上朝时,巡视军士时,吃饭时,甚至上厕所时,哦,还有面对牢中那两个变态时,都在想吧!精力这么旺盛!” “……”麴漠和林雪云,无语。 “恨不得放下所有事情,天天呆在家中,对,呆在这张和云儿,和云儿那样吧!受不了阿!” “亲来亲去,摸来摸去!心里很满足吧!笑得很开心吧!希望每天都这样吧!希望没人来打扰吧!希望到永远吧!” “痛苦啊!你们这么快乐,我在痛苦啊!伤心啊!郁闷啊!竟然,竟然在今天看到你搂着云儿,这样,还那样!崩溃了!” “好,闯得好,就该这样!打扰你们,让你们不再继续下去!既然不能夺走她,那以后就经常这么干吧,每天都来打扰你们!哼骸” 已成疯子…… 已成变态…… 看着像木杆一样立在地上,身子微微晃动,笑容越来越邪,脸色越来越黑的男人,麴漠和林雪云互相拍了拍对方的手,叹了口气。 “你来的话,可能会变成残废……” “麴--漠!” “我武功比你厉害,所以你若来,小心点……” “到底谁厉害!” “啧啧,已成事实,当然是我厉害喽。” “我是皇帝,我最厉害!” “啧啧!” “云儿……我腰痛。” 怒眼突然看向正在叹气的林雪云。 “哦?是吗?” “嗯!他说我走路像蛤蟆,还打我,当然,打不过我,可恨他竟然对羽显国的皇帝,善良帅气的我出黑招!腰,好痛!” 一双手,使劲揉了揉腰。 “是吗?他打你?” “是的是的!下手极其阴毒!” “啧啧!跟个疯子一样,不知道在胡扯什么!扭曲事实的白痴阿!”麴漠冷笑,同时,在妻子嘴上亲了一口。 当,当着他的面--亲、嘴、呃--! 怒眼好似两团火焰,想把的男人瞬间烧成灰烬。 “阴毒的小子!找死啊!” “唉,竟然用这种形容词……你才找死!” “好啊好啊!又想反!云儿,我的腰,真的很痛……” 林雪云挑挑眉毛,露出一点笑容,“见你这么揉着,表情这么痛苦,心情这么郁闷……” “怎样怎样?难道很心疼了!” “一个字。” “什,什么!难道是‘痛’?” “爽!” “你!可恶啊!” 怒火燃烧得更加猛烈。原以为能和她单独呆一会儿,可跳进去后竟然看到这一幕,原以为可怜巴巴地喊着疼痛,会让她心生怜悯,可听到的竟是一个字,爽!心啊心,麻木,不,剧痛啊! 剧痛和愤怒又全部转向在一边微笑的男人。 “你笑什么!混蛋!” 一掌迅速推出。 “笑该笑之人喽!” 一掌迅速迎击。 啪啪…… 两个男人,开始打斗。 “小心!”林雪云跳下床,跑出了卧房。 因为两个男人已飞到门外,已飞出回廊,朝花园而去。 “小心啊……飞哪了?” 一路狂奔,也追不上二人的林雪云,开始在各个角落寻找他们的身影…… 一旁路过的几个丫鬟已经张大了嘴巴。 “你们刚才看没看到那两个飞人?” “啊?夫人,谁,谁?” “当然是少爷和皇帝了!” “哦,是,一闪而过,不知道在何处……” 一闪而过……厉害…… 林雪云只好往前跑去。 “少爷和皇上,怎么回事?” “是啊,飞那么快……” “啊?看!又一个!” “是,是殿下……” 丫鬟们极其惊讶地看了一眼那位从面前掠过,快速地站定在林雪云面前的男人。 “萧逸,你怎么来了?” 林雪云来了个急刹车。 俊美的面容此时看起来十分暗沉,一双眼睛,正在上下左右看来看去。 “怎么了?” “没事吧?刺客走了?” “啊?什么刺客?” “刚才进来时,在远处看到两个身影快速飞过这里,又见你往前跑,心中担心你,所以来了……” “唉,不是刺客,是漠和你大哥!” 暗沉的脸色立刻恢复正常,但很快又苍白起来。 “他们?” “是啊,正在打,不知飞哪了!我正想去前面看看!” “我也去。”端木萧逸拉住林雪云的手,跑向远处。 “那个……萧逸。” “什么?” “你,你握得。”林雪云微微晃了晃被紧握住的右手。 “对不起,弄疼你了吗?” 端木萧逸一边奔跑,一边极其温柔地看向林雪云。 “呃,不用说对不起啦,不疼。” 其实,有点疼……是在担心那两个人?还是……林雪云轻轻叹了口气。 “云儿,那两个在那。” “啊?竟,竟然在湖面上……”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除了有一群天鹅在戏水外,还有两个男人悬在半空中打斗。 打斗极其激烈,每一招,都很狠,且互相瞪眼,互相吼骂。 “麴漠,你的招法好烂阿!” “端木荣飞,你的招法更烂!” “眼睛瞪成这副德性!好丑!” “嘴巴歪成这种状态,果然是一丑男!” “最好看的男人是我,所以,云儿这样的美人,也应该是我的,丑八怪!” “最最好看的男人,是我,所以云儿永远属于我!你,丑成这样,有损国家形象!” “什么!竟然会说到国家形象上去!可恶!!” “你是皇帝嘛,像只蛤蟆一样趴在宝座上,接受各国使节、君王的朝拜,而以这副样子面对他们,就是有损羽显的美好形象喽!比丑八怪还丑的男人!” “你!混蛋!!!” “啧啧,招法太烂,一点都不上档次!” “呸!人丑,招法更丑!麴漠,亏你还是个大将军!啧啧,好没用啊!” “没用!可恶!以前一直镇守边疆的人,是谁!一直打退那帮混蛋的人,是谁!是我!是我这个超级厉害的大将军!而你,天天呆在皇宫里,哦,每当皇帝以前,还一直在各大中窜来窜去,风流快活!啧啧,你才没用!” “风流?我哪风流了!可恶!竟敢说当今圣上没用!气、死、我、了!!!” “哦,可别真的气死过去,掉下去,天鹅看了,绝对吃掉你!” “你你你你你你!看招!” “还以为要打出什么轰轰烈烈地招式……想不到更更更更烂!” 两个男人更加激烈地大斗起来。 啪…… 四周的温度,好像越拉越高…… “别打了!都给我过来!” 林雪云站在岸爆恨不得跳到半空中把丈夫拽回来。 端木萧逸听完刚才那些话后,连连。特别是那句“像只蛤蟆一样趴在宝座上,接受各国使节、君王的朝拜”,对此无语。 大哥,像只蛤蟆…… 湖面上打斗的两个人已看到他们,但没有飞过来。 “云儿,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混蛋皇帝一下!放心吧,他武功这么烂,比那个害怕老鼠,变态至极的风青远还烂,不可能打伤我!” “呸!你的武功才是最最低级的!云儿,别管我,我不会有事!” “啧啧,她是在担心我,压根儿就没正眼瞧过你,还说出这种话,什么别管我……根本就不会管你,笨蛋!” “麴--漠!!!” “唉,不知道在挥什么?这是拳头?还是棉花?是腿?还是杨柳?飘来飘去,软弱无力,像条虫子!” “……”岸上二人,无语。 端木荣飞那张脸,已经全青。 “回去陪陪兰心吧!别在这里自毁形象!”麴漠快速出招的同时,也非常恐怖地笑着…… “自毁形象的是你!蠢货!” “笨蛋!” “比猪还笨!” “是啊,你的确比猪还笨!” “你!” 不能再这么打下去……其实二人武功都很好,万一…… 林雪云立刻看向正在摸着下巴欣赏湖上二人打斗的端木萧逸。 “萧逸,你能不能把漠拉回来?” “可以,那我大哥……” “他一回来,你大哥自然会跟过来,你马上带他走吧。” “嗯。” 端木萧逸两腿一蹬,像鸟一样飞向那二人。 “你过来干什么!滚!” “大哥,别这么生气,回去吧,回到你该回的地方,陪陪兰心。” “就是,马上消失吧,免得被我揍成粽子!”麴漠出招的速度更快。 端木萧逸轻轻一叹,拉了拉他的袖子。 “拉我干嘛!” “云儿担心你,让我带你过去。” “没事!今天,一定要好好打一顿!” 第一百二十五章/二十六章 “算了,以后再打。”端木萧逸使劲拉了拉麴漠,但对方没有移动,于是,加大力度往回拉,但仍然没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他再次轻叹,并转移了目标,侧过身,扯了扯另一个人的袖子。 “大哥,走吧,别在这里像个小孩子一样打架。” “小,小孩子!可恶!你给我回去!” “别这样,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闭嘴!” “还是走吧,天色也晚了,吃顿晚饭,洗洗睡吧。” “闭--嘴!” 一掌,朝端木萧逸挥去。 “你,你疯了……” “回去!否则,连你一起打!” “真的疯了……” “哦,你不是也喜欢云儿吗?”端木荣飞突然翻了翻白眼。 “你……” “你喜欢……不会吧!”麴漠算是后知后觉的了…… “对,他也喜欢,看都看得出来,想不到你竟然看不出来,果然是笨蛋!蠢货!混蛋!” “可恶!萧逸,你……” “没,没有……” “真的?” “就算……有,也不会和你抢,她已是你妻子,只要她幸福,就行了。” 萧逸…… 早已感受到纳爱恋的林雪云,一听这话,轻轻地叹了口气。已经将爱恋埋藏在心底了吧…… 麴漠看了看端木萧逸,突然瞥瞥嘴,看向另一个男人,“既然她不爱你,就放手吧,像你弟弟一样,放手。” “怎么可能!” “大哥,放吧。” “闭嘴!” “端木--荣飞!”麴漠内心的怒火,已经蔓延至全身。 “走吧,大哥。” 端木萧逸还在执着地拉着他大哥。 “放开!” “你们两个,都别打了,坐下来好好聊聊!” “聊个屁!” 另外二人,同时喊道。 “住手!” 端木萧逸瞪起眼睛,开始出招制止二人的打斗。但效果不是很好,不过,他仍然努力制止。中后,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竟然越打越郁闷,越打越生气,越打,越有种苦闷的感觉…… 是说了放手,但内心深处,真的已经放下?是吗?大哥得不到爱,自己也是……真的放下了? 苦闷感越来越强烈,端木萧逸也开始迅速出招,时而对他大哥,时而对麴漠。 三个人,,乱七八糟地打着…… 完了,看着情形,好像三个人都不会回来…… 林雪云拧紧了眉头。 “各位,都住手吧,算我求你们了!” “不!” 异口同声。 “住、手--!” “不可能!”端木荣飞的怒气,化成了一掌,朝麴漠打去。 “找死!” 一掌,迅速还击。 “别这样!” 两掌分别打向正在互相瞪眼的男人。 “萧逸,你竟然也,也这么狠!” “脑子有问题!关你屁事!” “哦,难道对云儿还,还有感情……赶快忘掉!!!”麴漠边打边吼,吼声极响,立刻吓跑了湖面上正在嬉戏的天鹅。 端木萧逸的脸色,突然苍白起来。 “忘掉吗?困难。” “呃!你这小子,果,果然还……忘掉,立刻找个美女吧!” “很难找到。” “以你这种容貌,一大堆!” “关键,是我不喜欢她们。” “没接触,怎么知道!”麴漠一面还击端木荣飞,一面像长辈一样对他说道。 “就是,马上找个美女,好好生活吧!别在这里瞎搅和!”端木荣飞竟然在此刻对弟弟露出了微笑。 “你干嘛笑?” “想到你能娶个老婆,做哥哥的自然高兴喽。” “神经病!”麴漠白了他一眼。 此刻,三个人已在湖面上悬了良久,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始终都在半空中呆着。因此在客观原因下,他们飞回岸爆呈三角状,站在了草坪上。 林雪云暂时舒了口气。至少,不会掉进湖中…… 但怒气,仍然在三人之间来回传递。刚才站在周围看热闹的几个仆人立刻缩到了一处架山石后,继续观望。 “萧逸,赶快娶个老婆吧!” “是的,最好是明天,也免得我担心!” 话题,不知不觉已转向某人的婚姻大事…… 虽然三人已不再打斗,但四周怒气,继续飚升。 “要娶个好老婆,漂亮一点,对你好一点,你也要爱她才是!”端木荣飞边翻白眼,边看向他弟弟。 “人好就行,还有,你必须全心全意爱她,别像某人一样,见一个爱一个!”麴漠捏捏拳头,也看向了端木萧逸。 “你说谁呢!” “你喽!白痴!” “麴漠!你这个恶心的混蛋!” “刚才还说瞎搅和,我看,使你在搅吧!混蛋!” “你你你你你你……萧逸,快点娶老婆!” “啧啧,转移话题了阿……”麴漠冷笑,“萧逸,马上娶吧,忘掉云儿!” “是的!忘掉!快娶老婆!” 拳头,越捏越紧。 这两个男人!!! 端木萧逸的脸色,由白变青。 很少怒吼的他,开始爆发。 “娶不娶老婆管你们屁事!在这废这么多话干什么!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大哥你真够白痴愚蠢的!明知道她不喜欢你,讨厌你,还死皮赖脸地粘着,傻子似的喊着肉麻的话!你恶不恶!明知道不可能,还死死缠着,你累不累!今天还这么白痴地和麴漠打,毫无招法,毫无水准!简直丢尽自己的脸!兰心有多郁闷,知不知道!你够够够的!还像小孩子,处理事情极其幼稚!意气用事!乱七八糟!还有点贪财!对你简直无语!你,麴漠!跟他一样疯干什么!打几下出出气就行了!打这么多下,万一双方都受伤,难道想让天下人看你们的笑话!想让蹲在大牢里那两个混蛋变态大笑不止吗!想让云儿担心死你吗!脑子真是发晕了!至于我!我喜欢谁,是的,我是喜欢云儿,一开始就喜欢,超级超级超级喜欢,恨不得将她搂入怀中吻个够,一生一世都吻着她,护着她!但,她已是你麴漠的妻子,命运已经注定,我们有缘无份,所以,所以咽下一切痛苦哀伤,让自己放手!她幸福快乐,我心中也会幸福快乐!就这样吧,既然这一生只能是朋友,那么,就这样吧!深藏起那份爱,希望她永远幸福!至于娶老婆!既然这么关心我,好,现在明确的告诉你们!端木萧逸这一生都不会娶老婆,一个人,一个人,挺好!可恶!竟然跟你们废了这么多话!”端木萧逸翻翻白眼,结束了这段相当长的话语。 其他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萧逸……林雪云又轻叹一声,突然想起了星净大师。 只要自己幸福,他们心中也感到幸福…… 这两个男人阿…… 原来是这样,一直都喜欢她,隐藏得这么深!一个人挺好,这辈子都不娶老婆,也就是说,他的内心深处将一直有着云儿,不会再爱其它女人……若是自己,也绝对会这么做,得不到爱的人,无可奈何,只能默默藏起这份爱……那么自己现在,是多么幸福阿。云儿也爱他,二人已成夫妻,谁都不能拆散他们!是的,这里的三个男人中,他最幸福……麴漠也轻叹了一声。 这小子!竟然说自己的大哥愚蠢白痴!武功毫无招法毫无水准丢尽自己的脸!还说自己像小孩子处理事情极其幼稚!意气用事!乱七八糟!还有点贪财!……可恶!一向沉默寡言的他,今天是疯了吗!发烧了!还永远不会娶老婆,那就说明,这小子还爱着云儿!啧啧……自己绝不会像他这样,藏起那份爱!愚蠢的做法!要积极争取!争取!但是,争取不到阿……陷入了更加痛苦的境地!退不出去,前进不了!该死!端木荣飞咬咬嘴唇,握紧了双拳,“可恶!你这个小子!终于把心里话全都抖出来了阿!一直憋着很难受吧,现在是不是感到轻松点了!还,还吼这么大声!想让全天下的人都听到?” “关你什么事!”端木萧逸朝他打个翻翻白眼。 “好啊!竟,竟然对你这位优秀的大哥翻白眼!还翻成那样!” “我爱怎么翻就怎么翻!” “你你你你你!” “萧逸,真的,就一个人了?”麴漠的语气还算比较冷静,盯着那张俊逸的脸,神色也很平静。 “是的,一个人……” “看着吧,坚持不了很久,很快,就会需要女人!” 旁边传来了一句低沉的话。 “他才不会像你这样,见一个爱一个。” “麴——漠!” “大哥见一个爱一个的本性,这辈子都不会改变了。” “端木——萧逸!” “端木荣飞,你放手吧,别在这里像蛤蟆一样乱叫乱跳!”麴漠的目光又移向另一个男人。 “蛤蟆?可恶!你才是蛤蟆,天下最丑的一只蛤蟆!” “啧啧!蛤蟆叫起来果然难听!” “你你你你!” 俊眸瞪了一眼正在邪笑的男人后,又看向正在挑动眉毛的男人,“端木萧逸!你是我弟弟!这时候该帮谁!自己最清楚吧!” “帮谁?” “呃!你小子!算了!你谁都不帮吧!好,那我们继续打!” “打就打!”麴漠已捏紧拳头。 其他两个男人也做好重新开始打斗的准备。 空气在这一刻好像变稀薄了…… 再打就会三败俱伤吧!既然自己不会武功,不能阻止,那么……林雪云突然吼了一句。 “再打,我就跳下去!” 她已跑到湖爆并做出了将要跳下,十头牛也拉不回的姿势。 “不,不要!云儿!”麴漠第一个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了她的腰,“云儿,别这样!别生气!” “云儿!” “不要。” 另外两个男人也跑了过去,也想抱抱她,但已没地方可抱,也插不上手,只好站在麴漠打不倒地方,满脸紧张地看着林雪云。 “云儿,别这样。你还有孕在身……”端木萧逸说的还算平静,尽管脸部肌肉正在乱颤。 他大哥的情绪,则是十分激动,晃着脑袋,瞪大了眼睛,“不要阿,千万不要跳下去!河水多凉,对身体极其不好阿!有孕在身?呃!你换孕了!那孩子最好流掉啊!比如散步时不小心摔一跤,就那么的消失了……云儿,流掉吧,和我回宫生一堆吧!我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 “放屁!竟然诅咒我的孩子!混蛋!小心遭雷劈!”林雪云摸着肚子,极其凶狠地瞪了一眼端木荣飞。 麴漠的脸色,瞬间铁青,拳头也捏得更紧,“阴毒!够阴毒阿!像你这种邪恶的人竟然还能趴在皇帝宝座上,可恶——!” “就是,可恶。”端木萧逸点点头。 “你,你们!云儿……不要这么凶啊,眼神好吓人……云儿,我不说那种话了,你别生气,我,我也是爱着你无法自拔,脑子发昏,控制不住,情绪激动了阿!” “滚——!” “不要这样,我很伤心……”邪魅的脸上,露出了一副伤心至极的表情,而后,又朝量外两个男人翻了翻白眼。 “啧啧,翻起白眼来好丑!” “是的,很丑。” “你们!” “快滚吧!打又打不过我,爱着的人又不爱你,还像白痴一样站在这干什么!回去好好陪陪兰心吧!混蛋!” “是的,陪陪她,我们走吧。”端木萧逸长长地叹了口气。这辈子……再也不需要女人陪了,因为爱着的人没有陪着他,可心已经属于她…… “端木萧逸!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 “大哥,不要这样,脸色好难看。” “哼……云儿,我不走。” “神经病!滚——!” “不要这样……” “滚滚滚滚滚!!!” “好伤心好伤心好伤心好伤心啊!!!” “伤心个屁!滚!别在这里让云儿,还有孩子生气!”麴漠一吼完,立刻温柔地摸了摸林雪云的脸蛋,还有她的肚子。 “可恶阿!”想想再呆下去只会看到更加郁闷的场景,于是,端木荣飞决定离开。 “走就住骸” 而后,甩着袖子走了。 端木萧逸看了一眼面前两个恩爱的人,嘴边勾起一抹淡笑,也转身离开了。 “云儿,我们回房去。” “嗯……” 为避免与那个满身怒火的男人走同一条路,二人选择了另一条幽静的小路,朝前走去。 刚走几步,就听到了端木荣飞的吼声。 “我会天天来的!骸天天来打扰你们!” 神、经、病!!! 两个人回头时,正好对上不远处那道充满怒火的目光。 “来吧,来一次打一次!现在,马上消失!” “骸” “哼什么!滚!” “云儿,别这样对我啊!” “走吧走吧。” 最后,还是端木萧逸阴沉着脸走回去,将他大哥拽走了。 一路上,端木荣飞对他的咆哮,吓跑了一群丫鬟仆人。 不一会儿,另外两个人回到了卧房。 “云儿,想不到萧逸他……”坐在床沿上的麴漠将妻子搂在了怀中。 “一个人,这是他的选择……” “嗯。” “漠,你别想了,我永远都是你妻子。” “嗯嗯。” “他大哥休想夺走我,夺走我们的孩子!” “嗯嗯嗯!”麴漠突然站起身,将她放到了,而后走到门旁,朝外面望了望。 “漠,你看什么?” “看那个混蛋有没有再回来!” “应该不会了。” “可恶!再来就掐死他!” 第一百二十七章/二十八章 啪! 门被合上后,麴漠又在房中柜子里翻找着。 “嗯?你又想干什么?” “找块锁锁门。” “啊?” “找到了!” 趴在柜子面前上下左右找了一会儿后,麴漠拿出了一把大锁,微笑着来到门前。 咔嚓! 门被锁上。 “好大的锁,以前怎么没发现有?”林雪云看着那把金黄色的锁,问道。 “因为放在柜子的最里面,所以你没注意吧。”麴漠又爬上了大床,“云儿,现在可以放心了。” “嗯。” “那么,继续吧。” “啊?” “继续刚才那件没有完成的事情嘛,绝对再没有人打扰我们了!” 林雪云的衣服,已被脱掉。 “这个……” “继续嘛……” 林雪云已被紧紧搂住,全身上下都传来了酥麻感。 “嗯……” “云儿,我爱你。” “我,我也是……那个,轻一点吧。” “哦哦,我尽量。你知道,有时候控制不住的。” “……” 卧房中,再一次响起了喘息声。 太阳落山时,二人才从房中出来。 “云儿,刚才你好美……” “就只是刚才吗?”林雪云轻轻打了一下正紧紧贴在腰间的手。 “哦,是一直都很美……” 一张嘴凑上前来,在那两片微肿的粉唇上亲了一口。 “行,行了,已经肿了……” “哦。” 嘴恋恋不舍地移开。 “真希望一直吻着你……” “那我绝对会麻木……” “啊?” 林雪云指指嘴巴,还有其他一些部位,“吻很久,就会麻木。” “哎呀,麻木只是暂时的嘛,之后感觉就很美妙了,就像刚才……”麴漠更加贴近妻子,右手在她腰间后背上摸来摸去。 刚才……那个场面…… 林雪云开始脸红。 “云儿,你现在好美,我又想……” “啊?不会吧!” “算了,吃完晚饭,我们再回房继续。”麴漠露出了超级超级迷人的微笑。 唉,这迷死人的笑容……头有点晕了。 “云儿,刚才我是不是太野蛮了?” “啊啊?” “就是刚才呀,这样,那样时……” “哦,不野蛮……” “嗯,还得再温柔点。”麴漠摸着下巴,俊美的脸上笑容更为迷人。 “……” “云儿,要排除一切杂念哦。” “什么?” “这样,那样时嘛。” “……” “好了,现在咱们去吃饭,今天我特意吩咐厨子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醋熘鱼,等会儿你要多吃点哦!” “嗯,你也是。” 两个人开开心心地穿过回廊和花园,来到了用膳的厅堂中。 桌上已摆满美味佳肴,丫鬟莺而正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进来。 坐下后,林雪云也朝她笑了笑,“莺儿,你为何这么高兴啊?” “看到您和少爷的感情越来越好,而且又成功地气走了皇上,所以奴婢才……呵呵!” “呃,今日之事,是不是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了?”麴漠边给林雪云夹鱼肉,边问着莺儿。 “哦,是的,刚才少爷和皇上,还有萧逸殿下在园中打斗争吵时,很多丫鬟仆人都在远处观望,而后传来传去,就,就全知道了。心里都对少爷的高强武功和一流的骂功佩服地五体投地呢……” “……” “……” 一流骂功……是吗?一流吗? 正在吃饭的两个人都考虑了一下。 “让奴婢想不到的是,原来皇上和殿下都喜欢……呃……太强了。” “一个懂得放弃,懂得不再纠缠,一个又蠢又丑又可务,死死咬着不放!混蛋!”麴漠狠狠地捏了一下筷子。 “那个……轻点吧,漠,别捏断了……” “哦哦。” “还好他么都走了……”莺儿摸摸额头,叹道。 “不赚就惨了!” “少爷,你刚才真的好厉害……” “那是,我是大将军嘛!” “嗯嗯,最厉害的将军!” “也是最称职的爱人、丈夫。”麴漠又夹了一块没有刺的鱼肉,放进林雪云碗中。 “少爷对夫人好好……” “你也吃。”林雪云也夹了块鱼肉过去。 “哦,夫人对少爷也好好……” “莺儿,夫妻生活就是这么愉快哦。所以,早些嫁个好男人吧。”麴漠笑道。 “哎呀,少爷……”莺儿扭动着衣角,脸蛋通红一片。 “女孩子,嫁个好男人才幸福。” “的确的确阿!” 厅堂外,突然进来两个人。 “灵儿,杜宣,你们怎么来了?”林雪云立刻拉着肖灵儿在桌旁坐下。 “来看看你和麴大哥嘛。” “啊,那吃饭了没?”麴漠笑着问道。 “还没。”杜宣看了看桌上的菜肴,“哦,闻起来好香……” “宣,别露出这么馋嘴的表情。” 一只玉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呀,我肚子饿了嘛。” “那就一块吃吧。”麴漠朝莺儿挥挥手。 莺儿立刻会意,马上拿来两双碗筷,而后退出了厅堂。 “那漠兄,我们就不客气了。”杜宣开始夹菜。 “呵呵,都是朋友,不用客气。” “灵儿,你也吃啊。”林雪云夹了一块鸡肉给她。 对方笑着点头,也吃了起来。 杜宣边吃,边问道:“漠兄,听说那个抒勒国和酋元国的皇帝,都被抓起来了?” “嗯,正关在刑部大牢,现在嘛……唉,肯定很难受了……”想到那群源源不断的老鼠,还有风青远那张美艳却惨白的脸以及赫连昊那张铁青色的面容,麴漠笑得极其灿烂。 “哦,对了,今天城门那边突然有很多军士守着,就是抓他们的吧?” “是的,竟敢绑架云儿……” “啊?你,你被他们绑了?”杜宣瞪大了眼睛。 肖灵儿立刻看了看林雪云,“天啊,有没有受伤,云儿?” “没有没有,漠他们很快就救出我了,顺便好好地教训了那两个混蛋!” “那个赫连昊……还想要得到你?” “永远不可能!” “对,这个混蛋!还有那个风青远,也是!” “混蛋嘛,最好的去处就是大牢!”麴漠捏紧了筷子。 眼看筷子即将断成两半,林雪云立刻按住了他的手,“漠,别激动,继续吃饭吧。” “哦。” “唉,赫连昊……”肖灵儿叹了口气,“酋元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皇帝……” “所以灵儿,你别回你自己的国家了,跟着我过吧,在风鹤庄中甜甜蜜蜜地生活,哎呀,相当不错……” “我又没说要回去……” “啊啊啊!你,你答应嫁给我了?” “又没说不答应……” 杜宣立刻放下筷子,抱住了肖灵儿,“好啊好啊!我,我要亲你!” “快亲哦!”麴漠和林雪云一同笑道。 “别这样,吃饭吃饭!” 小脸躲开了那张撅起的嘴。 “哦,那好吧……回去再亲。” “云儿,明早我们就要走了。”肖灵儿这时笑道。 “啊?才来没几天嘛……那,去哪?” “当然是回风鹤庄啦!”杜宣笑眯眯地啃起了鸡腿。 “好啊,那我和漠有空,一定过去看你们!” “嗯。” “那么,现在你们两个要多吃点哦。”麴漠将一块牛肉夹进了杜宣碗中,又将一块牛肉夹进了肖灵儿碗中。 “嗯嗯,绝对多吃。” “杜宣,虽然你很贪吃,但现在还是尽量收敛点吧。”肖灵儿轻柔地拍拍他的手。 “呵呵,没关系啦,都是朋友嘛!” “嗯,朋友。”林雪云真是打心底里高兴。灵儿终于有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对她如此温柔如此体贴的男人,以后的生活,肯定很幸福吧…… “哦,大家都在吃啊……” 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这时突然飘入她的耳中。 竟竟竟竟然--!可恶! 才过去几个时辰,竟竟竟竟又来了!混蛋!麴漠刚才没有捏断的筷子被他狠狠一握,立刻断成两半。 呃?怎么回事?脸色为何都这么难看?变白了……杜宣和肖灵儿看看身旁那对夫妻,又转头看了看已经走进厅堂,正倚在一根柱子上邪笑的俊美男人--端木荣飞。 “二位,明天要走了?” 邪笑渐渐扩大。 “是啊……皇上。” “那走好啊,以后有空,朕也会去风鹤庄看你们哦。” “那,那就太好了……皇上,你笑起来……”好恐怖。杜宣将这三个字咽回了肚子。 “笑起来什么?” “呃……” “他是说,您笑起来很好看。”觉得气氛超级不对劲的肖灵儿一边笑着回道,一边给杜宣使了个眼色,让他说话千万要小心…… “是呀,好好看。”杜宣领悟,假装投之以羡慕崇拜的眼神。 “那当然了,朕的笑容是天下最好看的笑容。” “……”其他四人无语。 “漠兄,你的筷子怎么成这副德性了呀……哎呀,吃饭时这么用力干什么……”两条眉毛一上一下跳动着,端木荣飞继续邪笑。 唔,这种高难度的眉毛跳动动作……只有混蛋才做得出来啊……麴漠露出了极其阴冷却仍然超级迷人的笑容,“关你屁事阿,皇上。” 唉?怎么回事?这话也能对皇上说?嗯?脸色都不好看啊……杜宣慢慢放下鸡腿,抹去一嘴的油腻后,朝肖灵儿眨眨眼睛。 别人不知是何意思,但她清楚。意思是:怎么回事? 她摇了。 “哎呀,对当朝皇上说出这种话,漠兄,你好无礼。” “无礼吗?哎呀,总比某个厚颜无耻的人要有礼。” “啧啧,说起话来真是伤人呢……笑起来也好丑。” “标准的迷人微笑哦,不像某只倚在柱子上的蛤蟆,一笑就让人想吐。” 两条眉毛,开始不规则地先后跳动。端木荣飞深呼吸了一下,笑道:“眼神真是不好呢,一个这么俊美的人倚在这里,竟然看成是……啧啧,蛤蟆,你该回去好好洗洗眼睛了。” “果然,果然是那种神经搭错,脑子发昏后才说出的话阿。” 太强了……两个男人,竟然能这么争吵,平静的说,阴冷的笑,没有怒吼,没有打架的迹象……和平的争吵,极不正常。杜宣暂时没有办法插嘴,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于是用筷子戳了戳鸡腿。 “你,你这是干什么?”肖灵儿看看那两个互相冷笑的男人后,瞥了瞥自己的爱人。 “没事可干啊……灵儿,要不咱们走吧?” “不,他们好像要打,你在这,可以劝架。” “啊?真的会打吗?” “你没看见,拳头都已握紧了吗?” “呃,是的……那就暂时先留下,看看情况再说。” “相当可怕的气氛阿……”肖灵儿瞄瞄自己的好友。 林雪云竟然也在用筷子戳碗里的一块红烧肉……呃,脸色好可怕…… “那个,云儿,没事吧?”她轻轻问道。 “没事,唉,这个混蛋呃……”林雪云使劲戳了戳红烧肉。 “嗯?难道你已把肉想象成皇……怎么回事?” “漠,应该会好好教训他的。” “……云儿,他们两个吵架,怎么这么心平气和?”杜宣将脑袋悄悄地靠了过来,轻轻得问了一句。 “估计是下午吵累了吧,现在没什么力气。” “啊?下午也吵过?所为何事?” “这个……反正是件很郁闷的事!” “哦……你说,他们会不会打架?” “百分之九十以上,会干一场。” “哎呀,哎呀,这可真是……”杜宣抓了抓头发。 三个像看客似的人,继续望着那两个互相冷笑的男人。 端木荣飞此时将目光投向林雪云,“哦,云儿,你脸色怎么了?很不好啊,来,让朕看看。”而后,直起身子开始移动脚步。 朝心爱的女人一步步逼近呃……可恶!麴漠悄悄地伸出了右腿。 “云儿,来,让朕看看。” “哎呀,脸色好青阿……” “来……啊呀!” 因为一条腿突然伸出,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林雪云脸上的端木荣飞立刻被绊了一下,身子朝前面晃了晃,又朝后面摇了摇,而后才站住。 站住了……幸好反应灵敏,没有摔倒,否则……可恶的脚!可恶的人!他狠狠瞪了一眼正在吃菜的男人。 “哎呀,皇上刚才怎么了?怎么摇来摆去阿……好像一只鸭子。” “因为内心邪恶的你伸出右腿把俊美善良的皇帝绊了一下却还假装若无其事又恶语伤人阿。” “啧啧,一口气说这么长,没被憋死啊……我伸腿了吗?你们看到了吗?”麴漠看向另外三人。 “没有伸腿阿,你刚才在吃菜嘛。”林雪云笑了一下,同时朝某人翻翻白眼,“是皇上自己走路不小心阿……是吧,灵儿?” “啊?呃……是的。”肖灵儿微微点了点头。 “是吧,杜宣?” “这个,那个……”看到两道的目光射向自己,以及爱人朝自己悄悄点头后,杜宣也点点头,“是的。” “你,你们--!” “听到了吧?”麴漠笑得极其阴冷。 怒容渐渐转为一张笑脸的端木荣飞,突然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了靠近林雪云的位子上,但因为某人的有意阻挡,没有靠得太近,只好隔着肖灵儿和杜宣坐下。 “哎呀,菜真是丰盛阿……朕还没吃饭,那么,就一起吃吧。” 他又朝站在门口的一个仆人挥了挥手,“来,拿双碗筷过来。” “是,是,皇上。”那仆人又看了看自己的主人,见他面前的筷子已经折成两半,想起几个时辰前在园中看到的壮观景象,轻轻叹了一声,立刻去厨房拿来了两双筷子和一只瓷碗,瓷碗和一双筷子给皇帝,另一双给麴漠,而后迅速退出厅堂。 第一百二十九章/三十章 “是,是,皇上。”那仆人又看了看自己的主人,见他面前的筷子已经折成两半,想起几个时辰前在园中看到的壮观景象,轻轻叹了一声,立刻去厨房拿来了两双筷子和一只瓷碗,瓷碗和一双筷子给皇帝,另一双给麴漠,而后迅速退出厅堂。 “各位,吃呀。” “哦哦,那就……吃了。”杜宣开始夹菜,夹了一块兔肉放进肖灵儿碗中。 “哎呀,杜兄对灵儿姑娘真是体贴阿……来,云儿,吃吧。”端木荣飞笑着夹起一块兔肉,打算放进她碗中。 啪! 一只筷子迅速伸过来,将兔肉打飞。 兔肉飞至厅堂的某个角落。 “你!” “云儿,吃哦。”紧贴林雪云的麴漠,没有任何阻挡地,顺顺利利地将一块鸭肉夹入她碗中。 “嗯。”林雪云幸福地将鸭肉吃完。 可恶……这么温柔的眼神……还有另外一对,也这么幸福……可--恶!!!端木荣飞捏紧了筷子。 “小心弄断哦,皇上,弄断了,就再不会有人给你那双新的过来了。”麴漠笑眯眯地喝了一口鱼汤。 “骸” “来,云儿,再喝点鱼汤,营养很好呢,喝下去,宝宝将来肯定很聪明。” “嗯嗯。” “来,再吃点青菜,营养也超级好噢。” “好好,你也吃。” “哎呀,云儿想喂我吗?真是……那就喂吧。”麴漠张开嘴,将林雪云递过来的菜一口吞下,“真是……太好吃了。” “那就多吃点,灵儿,杜宣,你们也是哦。” “好好。”其他两个人笑了笑,暂时不去看某张脸。 都不理他……好孤独……可恶!端木荣飞扯扯嘴角,心中怒火腾腾往上窜。好,既然如此……那么……哼骸 “漠兄,来,我们喝杯酒吧。”他拿起桌上的酒瓶倒了一杯,而后伸过去,不等对方倒酒,突然手一抖,酒全部洒出,全洒在麴漠的脸上。 “哎呀,真是……怎么把酒洒了呢,唉……” 想不到竟然会使出这种臭招……混--蛋!麴漠用手抹了抹脸。 “你怎么了?间歇性神经病发作,导致神经失控,手乱颤?唉,回宫去看看病吧。”林雪云一边掏出帕子给丈夫擦脸,一边瞪向端木荣飞。 “间歇性……神经病?什么病?”杜宣突然非常认真地问道。 “咳咳!”肖灵儿立刻按住他的手,示意他别再乱问。 “哦,说白了,就是脑子有问题。” 气死了!竟然这么说自己!端木荣飞捏了捏自己的衣袍。 “嗯嗯,云儿说得对,脑子有问题哦。”麴漠笑着瞪了他一眼,而后笑着亲了亲李玉瑶,而后慢悠悠地喝了口汤。 “喝汤的样子,真难看!” “啧啧,脸好青阿……” “超级难看。” “是啊,铁青色的脸,的确超级难看。” “可恶!” “你才可恶。” “你!” “来一趟不够,现在还要滚过来,啧啧!你一来,气氛就开始变坏!” “怎么可能!” “你看,灵儿和杜兄都不怎么吃了,本来就很饿,本想和我们大吃特吃,但现在,多可怜,只能小口小口吃,甚至沦落到戳鸡腿的地步。”麴漠用筷子指了指正在尴尬微笑的肖灵儿和正在戳鸡腿的杜宣,“是吧,二位?” “呃……是。” “的,的确……”立刻放下筷子的杜宣,又贴近爱人小声问道,“灵儿,我这样回答会不会很惨?” “这个……总得站在云儿这边吧。” “说得也是,那就豁出去了!管他什么皇帝……其实他长得好邪阿。” “……” “杜兄,你在说什么呀?”眉毛不断跳动的端木荣飞,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他。 “啊啊,没什么……” “真的?” “是呀,呵呵,呵……”杜宣又拿起筷子戳了戳鸡腿,忽然觉得,刚才的笑容好傻…… “看,大家都讨厌你,所以消失吧。”在李玉瑶微微凸起的肚子上摸了摸,麴漠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 竟然笑得这么……该死!嗯?手,手在干什么……嗯?在摸……那里面,那里面是二人的……是经过那种事情后才有的可恶的孩子!该死的小生命!真想捏死它!端木荣飞的邪恶全部写在了脸上。 “他这么冷笑,还看着我的肚子,难道,难道想对宝宝……混蛋!”林雪云捏紧了拳头。 正在抚摸宝宝的俊美男人立刻点点头,“绝对了,他看着不顺眼就想……不过也只是幻想,永远不可能变成现实!” “哎呀,怎么能这么看朕呢,朕刚才只是随便看了一眼……云儿,怀了孩子,一定很难受吧?平时吃东西一定要注意哦,走路也要注意哦,睡觉要一个人睡,不能再做那种事情了哦,要顺顺利利地生下宝宝哦,那么,朕就可以当干爹了哦。”端木荣飞微笑着露出了无比期盼的神色。 “啧啧,心里面不是这么想的吧!” “漠兄为何老是觉得朕很坏很恶呢,唉……你我二人现在的关系是不太好,但将来会好起来吧,再说了,云儿生下的孩子我也喜欢嘛,以后叫声干爹的话,我一定开心死了……” “那太阳就从西边生起,河水也会倒流了!”林雪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怎么可能呀。” “有可能吗,灵儿?”杜宣边戳鸡腿,边贴近了肖灵儿。 “他,绝对讨厌腹中胎儿……”对方叹了口气,抓住了林雪云的左手。 “哎呀,那会不会……哎呀,这三人的关系真是复杂……” “杜宣,别戳了!” “哦哦……这不无聊嘛。”杜宣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端木荣飞。笑得,笑得好可怕…… “滚。”麴漠抬起了右腿。 “对朕很无礼哦。” “再不滚……” “怎么?又想打一架?” “怎么?你想横着出去?” “朕是皇帝,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这是我家,想什么时候送客就什么时候送客。” “你只是一个大将军……还是先皇封的。” “你只是一个皇帝,没什么了不起的。” “朕随时都可以撤销那些乱七八糟挂在你身上的头衔,把你贬为平民,或者关进大牢。”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就是昏君中的昏君了。”永远站在丈夫这边的林雪云,冷冷地瞪了那个邪魅美男一眼。 “你你你!伤心啊……” “滚!” 太,太伤心了……既然如此,那么……就那样吧!脑海中突然涌出一个念头的端木荣飞,脸上浮起一个邪邪的笑容。 “快消失吧,呆在这也没什么意思,只会让你变得更丑。” “你!麴--漠!” 啪! 啪! 两腿开始交锋。 啪啪…… 两手两腿开始交锋…… 又一场打斗开始。 “漠,踹飞他!”林雪云悄悄地捏紧了拳头。 “遵命,夫人。” 一条右腿,急速踹了过去。 “烂到极点!”端木荣飞侧身躲过,并挥拳而来。 “滚--!” 一个白暂的拳头急速挥去,狠狠得打在了端木荣飞的胸口上。 “啊啊啊!云儿,你好狠!痛啊!” “好,很好!云儿好厉害!不过要注意身体哦,别动了胎气……爱死你了!” “没事。”刚才突然站起身,身子前倾,并且迅速伸出右拳击中某人胸部的林雪云,此时摸摸肚子,慢悠悠地坐了下去。 “好强……刚才的速度……哎呀呀,皇上竟然没有时间躲开……好差。”杜宣连连。 “你刚才说朕差?” 一个冰冷的声音飘入他耳中。 “呃,这个……那个……” “找死!” 一个拳头袭来。 “啊!皇上不要这样!我是无辜的!” “都讨厌朕吗!可恶!” 杜宣躲过刚才那一击后,立刻跳向一旁,“要命了!要命了阿!” “皇上,住手!”见爱人也被卷入这场打斗中,肖灵儿捏紧了瓷碗。 “闭嘴!女人,都给我闭嘴!” “我看你还是快点滚吧,免得大家联合起来把你打成那种青一块紫一块的样子,多丑。”麴漠一边出招,一边冷笑。 “联合吗?怎么可能!” “呃,这个有可能吗,灵儿?”杜宣在不远处喊道。 “本想劝架,但现在……不可能了,而打架,绝对有可能!敢,敢对你出手的人,都是混蛋!”肖灵儿的拳头,咯吱作响。 “是的,混蛋。”林雪云捏紧的拳头,竟也微微响动了一下。 厅堂中的空气,开始渐渐凝结起来。 “你看,大家都讨厌你。”麴漠笑得更加阴冷。 “骸” “伤心吧?不想更伤心,就滚!” “呃,皇上还是回宫吧……” “闭嘴!” “啊!”杜宣被一掌击中。 “可恶!”见爱人捂着胸口,满脸痛苦之色,肖灵儿直直跳起来,打算出招。但麴漠立刻喊道:“灵儿,你和云儿好好呆那薄我来教训他就足够了!” “可,可是……” “竟然打我,还从没有人打过我……那么,那么……我火了!灵儿呆那别动!”杜宣咬咬牙,扬起拳头,挥向端木荣飞。 “小心啊!”肖灵儿和林雪云仍然坐在桌旁,紧张地注视着各自的爱人。 三个男人,互相打起来。 招式各异,气流涌动,场面极为壮观。 “一个平民百姓竟敢打朕!你活腻了!” “虽是平民百姓,但尊严,尊严不能被侮辱!敢打我!告诉你,江湖中的人从未打过我!还这么狠!” “找死!灭九族!” “将一个刚刚帮助国家成功抓捕偷宝之人,也算立下大功的男人杀死,你这个皇帝呃!” “怎么!” “可恶!”麴漠和杜宣一齐喊道。 “死!都给我去死!” 端木荣飞这时看起来,好像已经疯了…… 招式又狠又乱。 “完全不知道在打什么!你个疯子!” “麴漠!你一次又一次对朕下狠手,居心何在!想谋反吗!” “切!神经病!皇帝有什么好做的!只要你不再打扰我和云儿,放弃那种所谓的爱,我这么宽容,还是可以考虑和你重新做朋友的!” “宽容什么!朕才是最哦宽容的!你几次三番顶撞无礼,朕都没有把你怎么样!这才叫博大!宽容!” “因为少了我,边境就会在再起战事,考虑到这一点,所以你才不会做出什么事情!对吧!” “你你你你你!竟然这么想……” “滚吧!去陪兰心去!”麴漠又挥了一拳。 轻松躲过这一击后,端木荣飞冷笑了一下,“我不会赚今天要让你睡不着觉,这样……” “这样什么!”林雪云将一个瓷碗扔向他。 啪啦! 瓷碗砸在柱子上,又碎落一地。 “啊!你竟然对我扔这种东西!差点砸到……今晚,今晚就要打扰你们!让你们干不成那种事!哼骸” 疯子…… 林雪云冒了一点点冷汗。还是正常人吗?疯了…… 变态……麴漠也冒了点冷汗。以为这样就能阻止那种事情的发生……啧啧,脑子有问题。这样一个白痴来治理国家,将来亡国的可能性会不会很大? 肖灵儿无语,心里想的大概也和另外两人想的差不多。 只有杜宣,只有他还没有搞明白那事到底是什么事…… “你刚才会说的那种事是指什么……”发现灵儿红脸后,对着端木荣飞一脸迷茫的他才大悟,“噢噢!是那样……啊?你真,真不正常……” “什么!” 一拳又击了过去。 杜宣闪避及时,这次并未被击中。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夫妻之间那种正常的事不会发生?你好幼稚!”麴漠笑了笑。 “笑成这样……难道下午……难道我们回去时,你和她又,又,又……” “是呀,很正常嘛。” “你--!”端木荣飞微微想象了一下某个场面,脸色立刻苍白无比。 “什么很正常?”脑子反应有些缓慢的杜宣愣了一下,而后露出了笑容,“啊啊,的确很正常!将来我和灵儿……” “闭嘴!” “哦。”爱人一开口,他立刻闭嘴。 “所以别像小孩子一样这么无礼取闹,快回宫陪陪你的兰心吧!好好做个正常的皇帝!”麴漠将正常二字说得特别响亮。 林雪云立刻接过话头道:“别忘了!大牢里还有两个混蛋等着你做出的某个决定!国事这么重要,竟然还这样……你好好反省一下吧!” 两个混蛋……是的!那两个混蛋!可是……眼前这事也重要……即使不能永远得到她,也不能永远阻止那种事发生,但是能阻止多少次就多少次吧!心里会舒服点!反正现在,自己已不受自己的控制!要阻止……端木荣飞扯扯嘴角,又想到了刚才坐着时冒出的那个念头。还有……嗯,一定要那么做阿! “朕不会走。” “那你惨了。” “今晚,你们休想睡在一起。” “你这个疯子。” “骂吧,反正我不会走。” “找死!”麴漠出招更为迅速。 “呃,你们别打了,明天再说,怎样?”杜宣在这时决定退出这场打斗,因为还想回去和灵儿好好亲热一番…… “滚开!” “皇上,这可是你说的……我走了。”杜宣跳到了肖灵儿和林雪云身旁。 “灵儿灵儿,我来了。” “你来干什么!回去帮漠大哥继续打!” “为什么呀?我和皇上其实也没什么深仇大恨……” “帮朋友的忙!笨!” “哎呀,先休息一会儿嘛……”杜宣伸了伸胳膊,拿起自己碗中的鸡腿啃了一口。 第一百三十一章/三十二章 “灵儿,你和杜宣先走吧。”林雪云推了推肖灵儿,“端木荣飞要是下个圣旨将你们……那就惨了。走吧,明早我们会来送行。” “不,我在这陪你。杜宣!去帮忙!” “走吧,漠能对付。我估计他打一会儿就会走。” “可万一没有呢,万一他带走你……不行,我留下!杜宣!帮忙!” “哦哦……灵儿,为了你,我连皇帝都敢得罪……不过,帮朋友忙也是应该的!我来了!” 杜宣扔下啃到一半的鸡腿,又冲了过去。 但立刻,又被打了回来。 “哎呀,太猛烈了,我插不进去啊……” “去!”肖灵二推了推他。 “哦哦,再试试!” 杜宣又冲了过去。 “臭小子!你和灵儿快住”麴漠单手推开他。 “哎呀不行啊,我本来是想劝架来着,但现在的形势,皇上,你快住” “滚!” 端木荣飞朝他瞪眼睛的神色,让杜宣冒出一点点冷汗,“这是要,要往死里打呀……不行不行,都是朋友嘛……” “放屁!” 两个男人同时喊道。 “哎呀,还是朋友嘛,都消消气阿,皇上,您还是回去吧,啊?” “你滚一边去!” “不要这样嘛,大家有事好商量……哎?我好像在劝架……”杜宣想到自己的任务是帮麴漠打退当今皇帝,于是立刻出招。 “杜宣!反了你!” “灵儿让我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可以得罪你,但不能得罪她啊……” “啧啧!” “皇上,快走吧,否则我出绝招的话,再加上漠兄这种朝猛朝强的攻势,您绝对会,会残废阿……” “骸” “别不信阿,真的会这样,我的绝招可以让活人在瞬间变成死人,如果我手下留情点,那么虽然不会死,但绝对会断手断腿断筋骨,下半辈子绝对是站不起来阿……皇上,请三思,我一打架就,就控制不住啊……” 这么强……麴漠瞄了瞄身旁人。 可能吗?端木荣飞也瞄瞄他。 “啊!我控制不住了,灵儿,我要出绝招了!哎呀不行了!看招!”杜宣露出极其恐怖的神色,并挥出了一掌。 看来不妙……瞧瞧麴漠,又看了看那只会使绝招的手,端木荣飞咬咬牙,立刻后退,迅速飞出了将军府。 边飞边飘来一句话。 “麴漠!你等着!” “哦,终于离开了……” 肖灵儿和林雪云同时舒了口气,而后跑向各自的爱人。 “漠,没事吧?有没有打到你?” “杜宣,伤着没有?” “没事。”两个男人同时笑着摆手。 “没事便好……”林雪云看了看正朝爱人露出灿烂笑容的杜宣,“杜宣,刚才你没打出的那一招就是……” “不是啦,只是想让他赶紧离开而已……” “呃,刚才你的神色,真吓人……” “神色配上动作嘛,要演得逼真,他才感到有点害怕,一看不是两个人的对手,再这么打下去绝对会吃亏,所以才立刻消失的,呵呵!” “那杜兄真会那个绝招?”麴漠搂紧林雪云,朝他笑了笑。 “嗯,不过不是刚才那招式,真使出来,也的确会产生我刚才说的那种效果。” “上次就有一个调戏女人的恶棍受过这招,现在应该在躺着吧。”肖灵儿叹了口气。 杜宣笑眯眯地拉着爱人坐下,边啃鸡腿边道:“后半辈子都得躺着。” 强……林雪云笑了笑,拉着丈夫也坐下,继续吃菜。 “云儿,以后你和漠大哥要小心了,皇上可能会继续缠着你们……” “不是可能,是绝对。”林雪云看了看自己的丈夫,“不过放心吧,我和漠不会有事。” “哎呀,我铭家竟然有这样一个皇帝……”杜宣按着额头比较痛苦地叹了口气。 “他现在和疯子差不多,已失去理智,而且越来越让人讨厌……”麴漠想起这几日端木荣飞的神色,也轻轻地叹了口气,“唉,国家的未来阿……” “只要他能放下自己的疯狂单相思,那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一听肖灵儿的话,其他三个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关键是,他会放弃吗?”杜宣皱了皱眉头。 “会的,我想一定会……” 见妻子露出坚定的神色,麴漠更加搂紧了她,“尽快放下,而后开始正常地处理朝政,这才是明智之举。否则,受伤害最深的不仅是他,还有兰心。” 兰心……林雪云想起了上次端木荣飞对她说过的话。他现在对兰心到底是什么感情?由恋人关系变成兄妹关系了?或者是朋友?还是,仍然爱着她?同时又喜欢其他女人……啧啧,色。麴漠说得对,最后受伤害的还是他和兰心,与其这么痛苦,还不如……可是,他仍然死缠着,往后,会不会因此而变得更加疯狂?会不会做出什么……呃,端木荣飞,求求你,放手吧…… 她真想把对方打成失忆症……至少,忘掉自己。 “算了,不说他了,接着吃。”麴漠看看桌上的菜,发现大部分都已凉掉,立刻朝门外站着的下人挥挥手。 “少爷。” “再端些热菜上来。” “是。” 很快,几个热菜被端上桌子。 四个人闭口不谈刚才这场打斗,暂时忘掉那个男人,开始吃起了晚饭。 此时,刑部大牢中的两个男人正对着一堆死老鼠,朝面前的饭菜翻白眼。 牢门外的军士则在不远处喝酒聊天,没人注意到风青远的脸已经惨白无比。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好邪恶!” 看看碗中的米饭还有面前的一盘青菜,一盘红烧豆腐,一盘青菜豆腐汤,好看的脸上渗出了冷汗。 “青菜,还是黄色的,豆腐,这么点,米饭,这么粗糙,好难吃!我快要疯了!” “我们也是皇帝,最起码的,最起码的待遇总该有吧!可恶!竟然端上这么恶心的饭菜!比牢头吃的还烂!” “打了半天的老鼠,都快塞满整个角落了,看着它们,啊啊,好恶心!我吃不下!”风青远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身旁那个一言不发的男人,“哎,你到现在都不说话,难道打老鼠打累了?” “闭嘴!”赫连昊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但不是苍白,而是全青。 “你也吃不下吧?对着这么多死老鼠……”瞄瞄被对方打死后踢到墙角的老鼠们,风青远又冒出了冷汗,“好恶……可恶!”又看了看赫连昊,“你说话阿,昊……” “别这么叫我!恶心!” “那我叫你什么?” “赫连昊!” “哦……你也吃不下吧?” “废话!这是给人吃的吗!”赫连昊扔下筷子,朝牢门口大吼一声。 立刻飘了一句话。 “吵什么吵!吃你们的饭!” “真想把他们跺成碎片……”朝正在喝酒的军士们投去两道寒光,风青远看了看眼前的饭菜,“给猪吃的呀……不过猪见了,会吃吗?” “……” “昊,哦不,赫连昊,要不我们喝点汤吧?不吃会饿死,饿死很难看……” “……” “来,喝一口。” 风青远用调羹舀了口青菜豆腐汤,递给脸色继续发青的男人。 “不烫了,喝吧。” “不喝!” “呃,虽然很难喝,但还是要喝的呀……” “要喝你喝!” “不喝肚子会更饿,一饿你这张俊脸更难看……” “啰里啰唆干什么!你喝吧!”赫连昊捏紧了拳头。 “那我先喝。”风青远喝了一小口,立刻皱紧了眉头,“啧啧,好恶心的味道……是青菜豆腐汤吗?” “小心有毒。” “啊?” 一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风青远立刻扔掉调羹,仔细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两菜一汤,“应该,应该不会下毒吧,他们没这个胆子,毕竟我们还是一国之君,死在羽显的话,绝对有仗可打了。”又摸了漠自己的喉咙,“如果有毒,那赫连昊,我在仍然会想你……” 说完,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 冷……赫连昊全身已起鸡皮疙瘩。 “你真不喝?” “不喝!” “唉,我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坐大牢,吃青菜豆腐,看死老鼠,啊啊,好恶心……” 冷汗又从绝美的脸蛋上渗出。 “因为端木荣飞他们混蛋嘛。”赫连昊冷笑,“看着吧,很快我们就会回国,他们不会把我们怎样。” “嗯,毕竟关系到三国之间的利益……可现在还得面对这群死老鼠!” “忍耐一下吧!他们也只能用这种变态的方法折磨折磨我们,不,是你。” “啊?” “你不是怕老鼠吗?”赫连昊拍拍身旁男人的肩膀,“不过还好,你没有变成疯子,不错不错。” “疯子……哎哎,我怎么可能会成为疯子!” 风青远嘟嘟嘴巴。 好冷…… 一见这迷人,不对,是冻死人的动作,赫连昊干笑了几下。 “啊呀呀,你笑了……” 嘟起的嘴巴开始往上翘。 更冷…… “你笑起来真好看。” 直接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你在想什么?”风青远慢慢地挪过去,身体紧紧贴在了对方身上,眼睫毛快速地眨动了一下。 “坐回去!否则踹死你!”一只手使劲推了推他。 “靠近一点温暖一点嘛,这里这么阴冷……”一颗脑袋慢悠悠地向下垂,慢悠悠地贴近某只肩膀。 “阴冷个屁!很热!滚!” 脑袋被拍开,身体被狠狠地推了一下。风青远郁闷地挪向一旁,轻轻地瞪了身旁男人一眼,“这么粗鲁……” “……” “对待异国君王,还是朋友,应该好一点嘛。” “只要你别这么恶心!” “恶,恶心吗?” “恶心哦。” 牢门外已站着一个男人。 “端木荣飞!你这个混蛋!去死!” 一只碗飞向他。 刚从那个郁闷的地方回来,因为心情糟糕至极,需要再找人发泄的他没有回后宫,而是来到这里想看看这两个混蛋,本已很火,现在又有一只该死的碗飞来……可恶! 他灵敏地闪开。 啪! 瓷碗掉落在稻草上。 “别浪费粮食哦,风青远。” “切!真想砸死你!”风青远握紧拳头,在稻草上狠狠打了一拳。 “哎呀呀,怎么铺了这么多稻草阿,又不冷……” 端木荣飞的笑容让赫连昊咬了咬嘴唇,“你这个混蛋!混蛋!” “哦哦,骂吧,今天听到的全是讨厌的骂声,有点习惯了呢。” “神经病!” “风青远,你才是神经病哦。” “岂有此理!混蛋混蛋混蛋!!!” “别这样,好像一个孩子在哭爹喊娘啊,幼稚!” “放我们出去!” “放心,你们一定会出去,你们若不是异国君王,朕早已将你们碎尸万段!” “可现在你只能放我们出去,哎呀……无奈呢。”赫连昊笑了笑。 “笑容好丑阿,异国君王。” “你才丑!”风青远靠近了赫连昊,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那抹笑容。 “离远点!” 他被推开。 “不要这样子嘛……” “……受不了。” “哎呀,看得朕真想,真想吐阿……这么恶心!”端木荣飞瞄了瞄那张发青的俊脸,顺带看了一下放在他面前的饭菜。 “哦?还没吃呢,怎么?吃不下?别这样嘛,快吃啊。” “这么恶心的饭菜,谁咽得下去!”风青远朝门口翻翻白眼。 “恶心的饭菜……才配恶心的人嘛。” “你!” “所以,吃吧!哎呀,怎么才三个菜阿………”端木荣飞突然朝身后的军士挥挥手,“来人。” “在,皇上。” “添几个菜,毕竟人家鼠客嘛。” “啊?那,那添点什么?” “这个嘛……” 俊眸开始骨碌碌转动。 不妙阿…… 风青远的脸色微微泛白。那堆老鼠就在不远处,而现在,可能,可能……好可怜。 “老鼠肉,老鼠肉汤。” “啊?” “快去做啊,难道想挨揍?”端木荣飞阴笑一声,瞥向了赫连昊。 赫连昊的脸色明显发青。 又瞥向风青远。 风青远的脸色已经苍白无比,两只手在抖。 估计牙齿也在抖吧……他又笑了笑。 军士们立刻准备去了,牢中传来了拳头捏紧的声音。 “端木荣飞,你混蛋!你不是人!” “风青远啊风青远,朕可是在锻炼你的胆量阿,别辜负了朕的一番好意……” “你!又是死老鼠,还是煮熟的,天啊……你这个邪恶的男人!” “哎呀,别喊这么大声嘛,难道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将要吃老鼠肉?不过这也不错。” “你你你!你和那个麴漠一样恶心变态!想出这种折磨人的方法,你和他!可恶至极!” 麴漠……骸端木荣飞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因为得不到某个女人而始终郁闷的心情,这时变得更加糟糕。 第一百三十三章/三十四章 “他才恶心可恶!这个越来越可恶的将军!” “哦,是因为他有淳于雅云吧,你呢,这辈子又得不到她,哎呀,心里很难受吧。”自己心里,好像也有点难受……嗯?真是奇怪。风青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看到她的笑容就想亲她,现在也很想见到她……嗯?难道自己的感情发生偏转了?大方向发生变化了?由喜欢男人开始变为喜欢女人?是吗?有点搞不清楚。 他叹了口气,看向赫连昊。 赫连昊的拳头越捏越紧,手指关节处已经发白。痛阿!他得不到,自己其实也已经得不到了……得不到她的心,也得不到她的人……什么都没有。只会看到她的怒容,不,以后怕是连怒容都看不到了。千里迢迢来这里带她赚可是失败了……那么今生今世,不会再见了吧……除非她突然爱上自己,但这是不可能的,她爱的,是自己的丈夫,那个该死的大将军。这辈子,她永远是异国的将军夫人……永远。 郁闷! 他好像已咬破嘴唇。 “哎呀,你流血了。”见他下唇溢出鲜血,风青远皱了皱眉头。他很爱云儿吧……爱,却得不到。 爱,却得不到。看着那点鲜血,端木荣飞突然觉得,自己和赫连昊一样,一样可怜。爱上了一个爱别人的女人,得不到却鬼使神差地想要争取,想要抢夺。可是……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愚蠢。一开始就不爱他,干嘛还要死缠着不放,对不起兰心,也对不起那个男人,又让所爱的人痛苦气愤。 那么,是该放弃了? 放弃之后,会很痛吗…… 他摸了摸胸口。 现在已很痛,将来…… 或许时间会淡化一切……不,不会淡化,或许会加深,让自己更加痛苦,是这样的吧? 像萧逸一样放弃,默默地祝福爱人,自己,能做到吗? 像清风一样抚过那朵纯美的百合,却要忘记这抚过的一瞬间,而后,继续往前飘去,飘向不再有它的世界…… 能做到吗? 现在不能,心在痛,那么将来,能吗? 是未知数啊…… 他垂下头拧紧了眉毛。 三个男人立刻沉默下来。 “皇上,汤来了。” 一股散发出异味的香气飘过来,而后,有军士端着的一大碗汤靠近了端木荣飞。 眼皮底下突然现出一只死去的,而且是被煮熟的老鼠,还有颜色还算凑合但气味比较刺鼻的汤,他的脸色立刻变青。 “混蛋!端这么近干嘛!” “哦哦,只想让皇上过目一下。” 老鼠肉汤立刻消失在眼皮底下。 他朝某个角落深呼吸了一口,又摆了摆手,“拿过去给他们喝。” “是。” 军士端着汤走近牢门,“哎!喝吧!” 汤,肉汤,还是老鼠肉汤…… 散发着恶心气味的老鼠肉汤…… 恐怖的肉汤…… 风青远突然想呕,于是朝着某个方向干呕起来。 “呃!别在这吐!”赫连昊厌恶地挪了挪屁股,瞄瞄那碗汤后,也皱起了眉头。该死的混蛋!疯狂的变态!最最恶心的男人! “真想倾泻一下,可,咳咳……可吐不出来阿……昊……赫连昊……”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风青远按上他的膝盖,可怜巴巴又极其痛苦地望着他。 “那就别呕出那种声音!你还是不是男人!” “是啊是啊!但你知道的,我最怕老鼠阿,在它面前我就,就成这样了!不由自主地露出着这种不符合身份的神色阿!好可怕!” 微微颤动的脸颊在膝盖上蹭了蹭。 赫连昊感到老鼠在咬他。 “神经病!滚开!” “不要这样,现在我们在一条船上,友善一点嘛……” 脸又蹭了蹭。 “……”膝盖立刻挪开。 “端木,端木,端木荣飞!你,你这个混蛋!”苍白的脸转向那个正在冷笑的男人。 “别这样,坚强一点嘛,又不是什么猛兽,喝下去可能很滋补哦。” “你!” “还不快进去给他们!” “哦哦!”军士立刻打开牢门,将汤端到二人面前。 “喝吧,二位。” 赫连昊和风青远同时往右挪动屁股。 “别这样,要勇敢面对,才是男子汉嘛。” 牢门外的男人笑眯眯地摸了摸下巴。 “死死死死都不喝!” 虽然声音和脸色一样苍白,但毕竟喊出来了。 风青远瞥过脸,尽可能地靠近赫连昊。 赫连昊瞥过脸,尽可能地躲开这张脸。 而那碗肉汤移向前,在防止被打翻的前提下,尽可能地靠近二人。 “让这个妖艳男人先喝。” “是,皇上。” “你们也进去,哦不,你们进去绝对被拍飞,朕来。” 瞬间,一股风飘进牢中。 “皇上,还是属下来吧。”军士觉得让皇帝喂老鼠肉汤还是不太合适的。 “那你绝对会成残废。”端木荣飞笑了笑,突然在二人正想动手之际,伸出手指在他们背上点了几下。 “好,这样就乖了。” 被点……出手那么快……本想狠狠地打一仗,却因为反应有点慢而失去了这个绝好的机会……可恶!赫连昊和风青远一动不动地坐着,瞪完那个仍在微笑的男人,又齐齐看向那碗肉汤。 脸色更青…… “好,朕喂你喝。” 肉汤很快贴上那两片正在的薄唇。 “来,很美味呢。”使劲撬开紧闭的小口,端木荣飞将老鼠肉汤灌了进去。 咕咕咕…… 汤滑下喉咙,流入肚中。 风青远的脸色本已很白,现在,更白,睁大眼睛看着那碗汤,再看了看灌他肉汤的男人,怒气恐惧从眼中全部喷涌而出。 “好,吞下去了。” 汤碗移开了嘴唇。 “咳咳……咳咳……你,你混蛋!阿!什么味道!好恶心!我不行了……”不断咳嗽又使劲干呕的风青远痛苦地拧紧了眉毛,脸也微微扭曲,但即便这样,仍然很美艳,看得军士直发愣。 “看什么看!咳咳……没见过绝世大美男啊……咳咳!” 这种时候还这么说…… 其他三个男人冒了冒冷汗。 “赫连昊,你喝完吧。”端木荣飞将碗口贴上那张也有些颤动的嘴唇,而后撬开它,野蛮又快速地将剩下的肉汤灌了进去。 汤入肚中,赫连昊除了怒气冲天,瞪着那个男人外,脸色也开始发白,额上青筋暴起,使劲咳嗽起来。 碗中已没汤,只剩下了一只死老鼠。 以前被汤大部分淹没,而今突然完全显露在碗底,端木荣飞立刻抽抽嘴角,将碗扔给了军士,“把它放在二人面前!”说完,走出了大牢。 碗放下后,军士也走出来,快速地锁上了牢门。 两个喝过老鼠汤的男人因为胃部翻搅,鼻子口腔肚子全是一股老鼠味道而大声咳嗽,并干呕起来。 一边呕边怒骂。 “把,把你千刀万剐!混蛋!” “端木荣飞!你这个变态!” “用这种恶心的手段,真不是男人啊!” “死一千次都不够!阿!好难受呀!”风青远吐出一点汤,但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大部分死都出不来,又因为不能动弹,心中更加郁怒。 “昊,我们好可怜……” “闭嘴!” “看来我以后都吃不下东西了……” “没出息的!”赫连昊冷笑了一声。 “我怕老鼠,没办法啊,哪像你,什么都不怕……” “你们继续骂继续聊吧,朕走了。”端木荣飞转身离去。 “喂!何时放我们出去!”风青远咬了咬牙齿。 是的,何时……再不放行,那两个国家就会闹腾起来,舒勒不怎么强大,还好,而酋元,虽然实力减弱,但还是拥有很多藩属国,对边境也一直虎视眈眈……如果这么放行,就太便宜了他们!想杀死自己,想夺国土,还欺负过云儿,可恶!可是,一直关着,不能杀也不能用大刑,只能采用这种乱七八糟的手段整整他们,心中也郁怒!若不是两个异国君王,那早已将他们凌迟处死! 但,国家利益要考虑阿…… “快点放我们出去!否则,后果会更严重!” 风青远看看一语不发的赫连昊,又瞪向他。 端木荣飞露出一抹冷笑,继续朝前走去,迅速消失在大牢门外。 外面,是无尽的夜色。 一轮明月当空挂,洒下一片清冷的光辉。 云儿…… 他心中却是一片阴暗。 清晨,皇宫御花园。 兰心很早便已起床,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湖爆眺望着远处的青山。 昨晚,昨晚他去了将军府吧,一脸的伤心和郁怒…… 是去看云儿的吧,看他内心深处最爱的女人。 兰心抬头望向了天边的一朵白云。 在龙阳山庄时,她就已感到有点不对劲,他和云儿之间,还有另一层关系……而后,越拉越觉得不对,每每注视她的神情……是的,他喜欢云儿,不过对方不爱他。 可是…… 这个男人还是那么固执地缠着她,即使受到伤害,也不会回头,蠢吗?蠢。但因为太爱她,所以才会这样……而自己呢,他对自己的爱好像在变味,不知不觉地,变了…… 脑子里全是另一个女人吧,以前的点点滴滴,他忘了吗? 不,没忘,只是被深藏在了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因为四周都是云儿的一颦一笑。 爱她,却得不到她,所以痛苦吧,可是没人能解救他。 能解救的,只有他自己。 何时,才能放弃呢? 兰心捂着胸口叹了一声。 察觉了吧。 察觉所爱的男人竟然还喜欢另一个女人,而且,是自己的朋友。 心是多么疼痛。 可是,谁都不能改变这个局面,唯一能改变的,就是那个男人。 放手,而后全心全意爱着她,这才是最明智的,但现在…… 唉…… 极其糟糕的状况。 一大早来到后宫打算找兰心聊聊的林雪云,站在那抹瘦削的身影背后,也叹了叹。 该怎么面对她…… 以后她和麴漠的生活,会怎样…… 一切都得看那个皇帝的态度了…… “哦,你来了。” 兰心转过身,朝她淡淡地笑了一下。 “兰心。”她也淡淡地笑了一下。 “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 “呃,你……” “他爱你,对吧?” “……”林雪云皱了皱秀眉。可自己一点都不爱他。 “可你只爱麴漠,而他却一直在纠缠,所以,平静的生活被扰乱,大家都不开心,对吧,云儿?” 兰心慢慢走了过来。 是这样。 林雪云更加郁闷。 “你觉得,他还爱我吗?”兰心苦笑了一声。 “……他爱你,一直都爱你。” “不,我总觉得,他变了。” “没有。”林雪云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他一直都爱你,而对我,只是一时糊涂……兰心,他很快就会醒悟过来,会放弃,会继续爱你。” “能放弃吗?” 兰心看了看面前这位腹部微微凸起的女人,眼眸毫无神色。 能吗……不,一定要放弃!否则都会很惨!林雪云点点头。 “他伤了别人,也在伤自己,他痛苦,别人也痛苦。” 是啊,这个该死的男人…… “其实关键在于他自己。”兰心拉住了林雪云的手,“云儿,我知道你一直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可现在生活被打乱,而我,心越来越痛,但又能怎么办?如果他彻底放手了,那他还会爱着原来那个女人吗?” “爱,绝对。” “是吗……如果他不放,那么,更加糟糕。” “嗯。” “怎么办啊,云儿,我不想这样痛苦。”兰心抹去了渗出眼角的泪水。 “我……”林雪云捏紧对方的手,已说不出任何话语。 “不能这样,他不能这样,让自己和大家都如此痛苦……” 泪水开始下滑。 “兰心……” “一直坚信他心中只有一个女人,可现在……他不能这样!” “他会放弃,会忘记……” “可现在没有,他的心,变了吗?” 不,不能变!他不能对不起兰心,不能伤害如此深爱自己的女人!林雪云咬了咬下唇。绝不能…… “兰心,会好起来,一定!” “但愿如此……” “哦哦,你们在这啊!” 杜宣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正在郁闷的两个人扭过头看了看。 肖灵儿和杜宣正朝这边走来。 “你们怎么来了?” “兰心,我们今早便要回风鹤庄了,所以过来和萧逸他们,还有你道个别。” “原来如此……” “云儿,漠大哥呢?”肖灵儿看了一眼林雪云。 “哦,他也进宫了,和萧逸子寻在一起。” “那一起去那边吧。”杜宣笑嘻嘻地揽住了爱人的细腰。 兰心一看,突然想起了自己和所爱的人…… 以前曾是那么亲密,而现在,他好像真的变了。 “走吧。”肖灵儿笑着拉住兰心和林雪云朝前走去,又朝后者叹了口气。 “哎呀,灵儿你干嘛不拉我的手呢……” 杜宣在一旁撅了撅嘴巴。 “不想拉了。” “爱人嘛,就该亲密地搂在一起,你爱我,我爱你,一直都那么甜蜜……” “闭嘴!” “就像甘泉一样让人沉醉,爱人之间就该如此阿……” “闭--嘴!”看着兰心不断苍白的脸色,肖灵儿踹了杜宣一脚。 “哦。” 他立刻合上嘴巴,同时靠近林雪云,“云儿,她为何要让我闭嘴呀?” “……” “你是她好友,告诉我嘛。” “因为你真的该闭嘴。” “这不等于没说嘛……你们女人真是……” 他摸摸下巴朝前走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三十六章 三个人来到了远处的一处水榭中。 端木萧逸、端木子寻和欧阳芸清,还有麴漠正在聊天。 “好啊,各位。”杜宣朝四人抱拳笑道。 “啊,好。” 呃……为何脸色都那么……郁闷?他看看萧逸,脸色不好,又看看麴漠,更不好,想来是…… 唉,那个皇帝阿…… 杜宣叹了口气,道,“各位,我和灵儿等会儿就回风鹤庄了,大家有空一定要过来坐坐啊。” “嗯。” 又是郁闷的神色…… 唉…… 他笑着拉了拉肖灵儿的手,“灵儿,我们走吧。” “去哪?” “回我家呀,快点……” “急什么!再坐会儿!” “哦。” “云儿,要好好休息,将来宝宝出世后,一定要告诉我,我来京城看你们。”肖灵儿拍拍林雪云的手。 “好,一定通知你……你也要加油哦。” “啊?” “哎呀,灵儿,她的意思就是让你快点生宝宝嘛……” “闭嘴!” “哦。”杜宣合上嘴巴看了看兰心。为什么这么消沉……哦,难道和那个皇帝的感情有关……相当复杂啊…… “那两个皇帝,大哥到底想怎么处置?”端木子寻还是一张冷脸,想到他们二人后,更冷。 “放。”他二哥突然踩死了脚底下一只蚂蚁。 “只能放。”他身旁的麴漠伸出两根手指,将一只飞虫瞬间夹死。 好恐怖的动作……踩蚂蚁,夹飞虫的速度是这么快,力道是那么重……难道已把它们当成了…… 哦阿阿…… 杜宣瞄瞄正在袖子上擦手的俊美男人,轻轻地碰了一下爱人,“这个气氛好像……怎么回事?” “那只飞虫既是那两个大牢中的男人,也是当今皇上,那只蚂蚁估计是前两宅因为个人感情的问题无法解决好,国事也很糟糕,所以就这么沉闷。” “原来如此……我们还是快走吧,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还想坐坐!” “哎呀,这样多郁闷阿,回去后我们两个人可以去林中骑马或者一起弹琴嘛……” “闭嘴!” “哦。”杜宣又看了看不发一语的欧阳芸清,“芸清姑娘,听说你和子寻殿下住在山中?” “嗯,明天我们也要回去了。” “这么快?”林雪云看看二人。 “嗯。” “唉,都走了……”兰心微微皱了皱眉头。都是两对幸福的恋人,曾经……自己和他也是这样,而现在……关系好像越来越疏远…… 不,是单方面疏远阿…… “星净大师的讲经也快结束了,他也要回玉龙寺了吧。”端木子寻淡淡说道。 “他会云游四方。” “云儿,你怎么知道?” “上次去听经,他跟我说过。”想起那席谈话,林雪云皱了皱眉,又露出一丝微笑。他现在已经完全放下,已经全心向佛,心中一定轻松了吧…… “哎呀,一听大师的讲经,真是获益匪浅阿。”杜宣朝肖灵儿咧嘴一笑,“对吧,灵儿?” “嗯,大德高僧的话,一辈子都得记住呢。” “要是能看到那个宝贝就好了……” “什么宝贝?”麴漠转了转眼眸,“哦,杜兄是指那本经书中的神秘之物?” “呃,是呀,当然不可能见到,不过很好奇呢。” “嗯,大家都很好奇。” “现在已经安全,真希望大师能够拿出来展示一下阿。” “不会的,永远不会。” “唉。”杜宣托着下巴叹了一声。就瞄一下下也好啊…… “那两个皇帝,昨晚喝了老鼠肉汤。”端木萧逸突然这么说道,同时冒了冒冷汗。老鼠,肉汤…… 反应极为强烈的是杜宣,其他人都比较平静。 “啊啊啊?这么恐怖!那是人喝的吗?他们喜欢这个?不会吧!太强悍了!果然是有点不正常啊……” “笨,当然是别人让他们喝的!”肖灵儿用手肘推了推他。 “哦哦,那是当然……谁这么恐怖,还有点……变态。” “端木荣飞。” 其他三个男人异口同声回道。 “呵,呵呵……真有创意。”杜宣干笑了一声。 “放几只老鼠吓唬吓唬他们很正常,而他竟用老鼠肉汤灌进那二人的口中,据说当时还阴笑阵阵,被灌的人冷汗直冒,啧啧,他真的……不正常,越来越不正常。”麴漠捏捏下巴看了看兰心。 的确……有点。兰心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了一下。为什么会这么做……是因为昨晚在将军府那受到刺激了吧……越来越疯狂,怎么办? 荣飞,一定要放手,要恢复正常…… 是因为昨晚的事,不对,是长久以来都存在但自己不能解决,越陷越深的事,让他的思维产生了不正常扭曲吧……是的,唉……那两个喝老鼠肉汤的男人,倒霉……不过也活该。林雪云看看兰心,眉毛又皱了一下。痛苦,双方都痛苦…… “是的……”端木萧逸瞄了林雪云一眼后,望向了远处。 “老鼠汤阿,那二人定是狠死他了,回去后绝对会报复。” 欧阳芸清的话,让其他人的脸部肌肉都僵硬了一下。 是的,报复。 其实在抓住二人时,报复就在酝酿了吧。 那么将来…… “如果……”欧阳芸清说到这,又摇了。 “说下去阿,芸清。”杜宣笑道。 “呃,如果世上能有一种药,服下后能让人忘记以前的仇恨,这该多好,例如他们二人就会什么都不知道,回去后能和羽显和平相处,天下不就太平了吗,战争也不会发生……” “哦,这样当然最好!” “可是,没有这种神药。” “是啊,所以现在只能面对现实。”林雪云点点头,继续说道,“那二人回去后一定又要勾结在一起了,联合那些藩属国一起……唉,越想越糟糕。” “我看就悄悄地宰了他们,一了百了!” “笨,都知道二人在羽显,突然死亡,肯定和羽显脱不了关系,情况还是很糟糕!”肖灵儿朝杜宣翻了个白眼。 “啊呀,我糊涂我糊涂……不要这样对我呀,灵儿。” “……” 多么幸福的一对……兰心的心又揪了一下。 “所以现在,一切都很糟糕!”一切……麴漠捏紧了拳头。国事糟糕,个人之事也糟糕,那三个可恶的男人! “一切吗?哦……”杜宣想到昨晚那场战斗,立刻点了点头。糟糕…… “真希望一切都没发生过……”兰心淡淡说道。 “呃,兰妃娘娘,不要过分担心,皇上他,他应该会恢复过来……” “杜公子说的这种情况,我想现在还不会发生。” “这样啊……但要有信心阿,皇上也只是一时糊涂。” “我想他很早就已糊涂。” “这样啊……但对他还是要有万分的信心阿,皇上一定能想通。” “是吗?会吗?”兰心看看林雪云。 林雪云看了看麴漠。 会吗,那小子?麴漠看向端木萧逸。 应该吧,大哥。端木萧逸看向兰心。 最好立刻,而且,继续爱着她……兰心咬了咬下唇。 “哦,都在啊。” 水榭里又进来一个男人。 一个某些人不怎么欢迎的邪魅男人。 “是,是皇上啊。”杜宣干笑了一声。会不会对昨晚的事耿耿于怀,会不会立刻劈了他?别这样。 不过还好,端木荣飞只是白了他一眼,而后依在一根柱子上,看着某人。 某人…… 杜宣看向那人。 哦,瞪眼睛了…… 快放弃吧!林雪云瞪完,眼睛看向自己的丈夫。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怒火熊熊燃烧阿…… 混蛋,还敢过来……麴漠的拳头越捏越紧。 放手吧……荣飞。兰心也捏紧了拳头,而后,又轻轻松开了。 “你们在说那两个皇帝的事吧?” 一脸的轻松,心情绝对很糟糕……端木萧逸点点头,“是的,当然也夹杂着其他一些事。” “哦?什么啊?” “杜兄和灵儿姑娘等会儿就回风鹤庄,子寻和芸清明天也会回隐山。” “这我知道,还有呢?” 一双暗沉的眼眸一直盯着林雪云。 兰心在这都这样……唉。肖灵儿突然觉得自己极其幸福了。毕竟他,脑子在某些方面的反应是迟钝了点,但对自己很好…… “还有大师也将会玉龙寺,哦不,云游四方。” “是吗?好,去游吧。” “云儿,我们回家,去亲亲。”麴漠突然拉起了林雪云,同时将一大团火焰射向那倚靠在柱子上看起来很轻松,其实傻子想想都知道很痛苦的男人。 亲亲……哦,也好想回去和灵而亲亲……杜宣咧嘴一笑,揽住了爱人的细腰。 “现在放开。” “哦。”现在,那就是回去后就可以……哎呀…… 他笑得更灿烂。 亲亲……多么幸福。兰心突然想起她和那个男人已经好几日没有亲过,脸色又开始暗沉下来。 亲亲……多么美好,祝福你们。端木萧逸淡笑着望向了远方。就这样吧,一辈子不娶,一个人,心中有她就已足够。 云儿…… 亲亲……哦,回去后……端木子寻和欧阳芸清对望时都抿嘴笑了一下。回去后也要。 亲,亲亲……又要亲,可是……这很正常,人家是夫妻,就像他和兰心。哦,好久没对兰心……她已经觉察到了吧,刚才也在谈论此事吧,那么,心中一定很痛苦……自己辜负了她,自己太可恶,可现在……越来越疯狂,不,需要停下,不能再前进!端木荣飞突然走过去,在麴漠以为要将妻子夺走时,他拉起兰心,揽住了她的腰。 “兰心,身子刚好,应该多注意休息哦。”而后在她脸上落下一吻。 呃……真的这么快就……兰心有点惊讶,但对方能温柔地吻她,除了惊讶,也有甜蜜。 哦,放弃了?林雪云和麴漠愣了一下。彻底放手了? 是吗?端木萧逸转过头时看到了这一吻,微微挑了挑眉毛。好像没有这么简单…… 不,停止不下……昨晚他抚摸那个孩子时,二人的幸福神色……一晚上都挥之不去,导致他眼中失眠…… 揽住细腰的手微微松了一下。 不去想,但控制不住……完了,自己无法自拔了……是的,无法自拔。 手又松了一下。 那么昨晚突然萌生的念头要不要继续下去?还是放弃,毕竟……不,不能。 手完全松开。 松开那一刹那,兰心笑了一下。还是没有…… “那么走好啊,不送。” “各位,走了。”麴漠走时看了看杜宣和肖灵儿,“你们……” “哦,我们也走了。” “几位,有空来山庄哦。” 早就想飞奔回家的杜宣此时开心地拉着肖灵儿,和麴漠夫妇离开了水榭。 “唉,都走了……”端木荣飞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子寻。 “大哥,以后也会经常过来看看你和二哥的。” “好啊,常来,反正很近。” “大哥,我们先走了。” “好。” 端木子寻和欧阳芸清也离开了。 水榭中只剩下三人。 “萧逸,你这几日没去大牢?” “去那干嘛。” 端木荣飞笑了笑,“折磨折磨那两个人呗。” “没兴趣。”那个该死的变态风青远……想起以前追着他跑,端木萧逸冷汗直冒。 “唉,那就算了。” “大哥,何时放他们?” “这几日吧,回去后肯定很狠羽显吧,那就来吧,看谁打得过谁。” “又要打仗,而且是大规模……” “不可避免嘛,除非那二人突然忘了这些仇恨。” “嗯……我也走了。”端木萧逸离开时,又说了一句,“大哥,放手吧。” “闭嘴,走吧。” “那我睡觉去了。” “懒小子!” 端木荣飞想踹他时,对方已走远。 “荣飞……” 那双清澈但暗淡的眸子看了看那张脸。 “你想说……说吧。” “你爱云儿,已不爱我了,对吗?” “……” “对吗?” 一直噙在眼角的泪水这时终于忍不住流淌下来。 “我……” “那么爱着她,死都不会放手了吧,那我呢,我呢……” “兰心,别哭。”端木荣飞搂紧了她。 “不,请别这样。”温暖的怀抱被猛得推开,“既然已经不喜欢,那就别这样,如果还对我存在那么一点爱……” “兰心,我喜欢你啊。” “是吗?你问问自己的内心,现在是这样吗?真的爱吗?还是已经变了?” 变了……好像……那种微妙的变化,有时快得连自己都没发现。在内心深处,早已有另一个人进来。那么对兰心,不,自己对兰心太无情,可恶!端木荣飞捏捏拳头,猛得将她拉入怀中,“我承认现在,现在是这样,但会改变,会的,只是需要时间……兰心,需要时间。” “真的?你会改变?” 那双闪动泪花的眸子忽得闪过一点亮色。 “嗯,现在我很乱,很乱……” “那么,我等你。” “兰心。” “只要你心中还有我,我等你改变。” 端木荣飞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而后搂紧了她。改变……是多么难。 第一百三十七章/三十八章 “那么,我们走啦。”杜宣在街市上笑道。 “别笑这么大声,杜宣。” “哎呀,人家开心嘛,终于可以平安的离开皇宫了。” “你们也要常来京城玩哦。”林雪云抱了抱肖灵儿,又拍拍杜宣的肩膀。 “一定一定!” “杜宣,你要好好待灵儿。”麴漠也拍了拍那只肩膀。 “当然,我对灵儿最好啦,天底下能配得上她的就是我这个英俊潇洒的男人哦!” “吹吧你。” “我可没吹阿,灵儿,我是很厉害嘛……” “嗯,你是很厉害。”不过比不上他。林雪云笑着看了看自己的丈夫。 “那么,我们走了,有空一定要来啊,反正也不是很远。” “好,再见。” “二位,保重。”肖灵儿朝二人点点头,被杜宣搂着走向了远处。 “他们可真幸福……” “我们也很幸福哦。”麴漠摸摸妻子的秀发,又在上面亲了一下。 大街上几个女子正好路过,看到后脸色立刻绯红一片。 “哎呀,好羡慕哦。” “多俊的公子……受不了阿!” “还对她那么好,哦,她也好美……真配呢。” 女子们呆愣了一会儿后朝前走去,麴漠又在妻子脸上亲了一口,“你看云儿,大家都这么说,我们很配。” “嗯嗯,很配,但现在突然插了一个人进来,心情相当郁闷。” “那个男的若不放手,那我们也没办法,不过只要我们互相爱着,什么事都没有。”最多就是跑来歪歪嘴,瞪瞪眼,而后像疯子一样叫嚣着要阻止那种美好的事情……来一次,踹一次。麴漠咧嘴笑了笑。 “是这样。”林雪云拉着他朝将军府走去,“不过万一他还想点别的什么法子……” “什么?” “漠,反正昨晚我看他的眼神好像不对劲,好像藏着什么……” “一股极其强烈的怒气呗!他的眼神嘛……嗯,是有点不正常,比原来还不正常,不过放心吧,有我在,他不会伤到你!” “心中那个温暖啊……” 两只玉手紧紧搂住了对方的腰。 “我是你丈夫嘛,也是最厉害的将军,作为将军夫人,你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嗯……幸福,很幸福……穿越,感谢穿越阿……” “啊?穿越?什么意思?” “没什么,反正说出来你也不相信。”林雪云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还有,自己的前世……一切都太神奇,不过这世间神秘奇怪的本就很多…… “那你说来听听嘛。”麴漠搂着妻子,亲了又亲。街上某几个人,特别是女人,当场愣住。 “好吧,不过你别张大嘴巴,就当故事听吧。” “行,说吧,云儿。” 林雪云开始说。 不一会儿,麴漠愣了愣,而后突然笑起来。 “是不是不相信啊,唉,其实是真的……” “相信。” “啊?穿越,醒来还是在古墓中,又不知怎么的和宰相女儿长得一样,这,这你也信……” “嗯。”一个吻都落在那张粉脸上,“因为你是我妻子,我绝对信你的话,即使是多么莫名其妙,但我信。” 林雪云刮刮他鼻子,“那我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不是宰相的女儿,你不介意?” “不介意,我爱的人是你,现在的人也好,几千年后的人也好,宰相女儿也好,普通百姓也好,不管什么身份,都不介意。” “哎呀,心中又热了……” “怪不得你常会说些奇怪言语,有时梦里也在嚷嚷着,而且和传闻中的宰相女儿完全不一样,原来如此阿。”麴漠笑得更为灿烂。 “原来梦里也有说……” “哦,对了,你上次还说到什么昆远芯阳……呃,他们是谁啊?” 啊?竟然在梦里也……不,还是别告诉他,免得他……林雪云笑了笑,“是我以前的两个朋友。” “哦,那个昆远,好像是个男的吧?” “是,哦?你怎么了?吃醋了?” “是呀是呀。”麴漠轻轻掐了掐她的脸颊,“不过你已是我妻子,我放心了。” “嗯……”这,已是前世……唉。 “对了,我们先去趟法元寺吧,大师过几日就会赚我们去看看他。” 刚提到前世,就……林雪云点点头,“好吧。” 两个人去了法元寺。 佛寺主持智空大师正好在一条廊中走着见到二人,立刻笑着行礼,“将军,夫人,二位是来看望星净大师的吧?” “哦,您怎么知道?” “大师即将离开,所以贫僧想这几日二位估计会来。” “嗯,那他在何处?” “佛塔群那。” “好,大师,我们走了,您忙吧。” “阿弥陀佛。”智空大师笑着离开了。 “佛塔,好几日没去那了。”想起不久前的那件事情,林雪云淡笑了一声。 “走吧,云儿。” 麴漠拉着她来到了那佛塔群旁,见星净大师正盘坐在边上的一座佛塔闭眼念经。 俊美的面容在阳光照射下泛出点点亮光,更显得脱俗起来,安详的神态让心一下子平静下来……高僧阿。 “大师在修行中,我们在旁边等等吧。”麴漠拉着林雪云来到一片树荫下。 “这里实在是修行的好地方,总觉得佛祖正在天上看着我们。” “是看着苍生哦,云儿,我们先欣赏一下佛塔群吧。” “嗯。”看看那位还在闭目念经的高僧,林雪云看向了那座座巍峨矗立着的金色佛塔。在阳光下,那散发出的道道金光,哦,就像佛光…… 视线在前方扫了一遍,麴漠淡笑了一声,“你猜猜,那舍利和经书会藏在哪?” “不好猜,也猜不到,这几十座佛塔都一样,唉……” “嗯……就让它藏着吧。” “二位,实在抱歉,方才正在修行,所以没有招呼你们啊。”那俊美的僧人已起身朝这边行了一礼。 “大师早已知道我谬来了?”麴漠和林雪云走了过去。 “是的,在远处那片花从那,就已听到二人的脚步声。” 厉害……林雪云也朝他行了一礼,“大师就要离开,所以我们来看看您。” “好。”星净大师朝她淡淡一笑。 那笑,已是纯粹的微笑,是朝朋友露出的笑容,再没有参杂那种感情。 今生,就这样吧……都要好好生活,夫人。 他又朝林雪云露出一抹祥和的笑容。 “大师打算何时离开?”麴漠问道。 “三日之后吧,而后云游四方,普度众生。” “那还回玉龙寺吗?” “嗯,贫僧到时回去,大家也可以来坐坐。” “那是一定。” “对了,听学问僧说,那两位异国皇帝还未离开大牢?” “是的,不过很快就会回去。”麴漠皱了皱眉头。 星净大师叹了口气,“一旦回国,那战争是不可避免了……到时生灵涂炭,又是一片惨象,唉……” “所以大家都郁闷着。”林雪云望着佛塔,眸子里渐渐有了一层暗色。若是佛祖有灵,真希望能阻止那些可怕的事…… “据说皇上在折磨这二人?” “嗯,昨晚还喂过老鼠肉汤……亏他想得出来。”麴漠的后背直窜起一股凉意。因为某件事情,而疯狂了?啧啧。 “老鼠肉汤?唉,阿弥陀佛……”星净大师也感到了一点点凉意,“皇上这么做,实在太无礼啊。” “估计那两个人定想把他削成千万片吧。” “每个人都会做错事,因为每个人都没有大彻大悟,此生若无法做到,也须尽量控制好自身,善待他人阿。” “仇恨,因为仇恨,国家和个人感情,这些都存在。” “仇恨?嗯……”星净大师看向了身后的佛塔,“如果世间没有仇恨,那该多好。” “这也是佛祖希望的吧。”林雪云朝佛塔行了一礼。 “是的,没有仇恨,以慈悲为怀,以善除恶,人与人之间和睦相处才好。” “可现在不可能,不久之后,会有很多人遭难……” “夫人说的没错,若佛祖有灵,真希望能阻止一切恶。” “可惜现实就是现实,只能是希望。”麴漠叹了口气,“或许过不了多久,我又得出征了。” 再率军打仗……不。林雪云拉了拉他的袖子。 麴漠淡笑着拍拍她肩膀,“云儿,我们生活在现实中。” “嗯……如果能像芸清说的,能有一种让人忘记仇恨的药该多好。” “可是没有。” “或许……”星净大师突然看向那佛塔群,目光突然变得异常深邃起来,“或许,佛祖现在也能拯救众生……” “哦?大师何出此言?” “将军,这里面藏着经书阿。” “嗯……”麴漠突然扬了扬眉毛,“大师是说,经书里面的神秘之物或许可以避免将来的灾难?” “只是一种直觉,因为那经书里面是什么,谁都不知道。” “直觉?”林雪云也看了看那座座金灿灿的佛塔,“大师的直觉,应该会很准。” “但愿如此。”朝她淡淡一笑,星净大师望向了她的身后。 智空大师正从远处走来。 “大师。” “哦,二位好,刚才在聊什么呢?” 林雪云朝他行了一礼,“在说那经书中的神秘之物。” “哦?” “因为将来或许有大灾发生,所以希望佛祖能够显灵,保佑众生渡过劫难。”星净大师微笑道。 “这个神秘之物有何关系……哦,你是说那神秘之物可能会有帮助?” “佛之物,永远有灵性,可以拯救苍生。” “神秘之物……”智空大师也看了一眼佛塔群,“历任方丈都不知,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能不能打开看看呢?”林雪云问道。 “这……百年来未曾打开过啊……” “那么,可以破例一次吗?” “嗯,大师,这打开的权利是在历任方丈手中,现在形势危急,三国,不,可能有更多的国家混战,绝对会生灵涂炭,可大家也没任何办法,那能不能打开看一下,就算没有帮助,可能也会得到佛祖的保佑。”麴漠朝佛塔合掌行了一礼。 “那……好吧,关系到天下苍生,贫僧就破此例,佛祖若是有灵,也会同意这么做吧。” “太好了。”林雪云又露出一抹笑容,“大师,那么现在能不能……” “哦,让皇上也来吧,这样大家都可以见到了。” “嗯,好。”希望不是什么财宝,否则那小子估计得死死抱着不放……麴漠淡笑了一声。 不久之后,端木荣飞三兄弟,兰心和欧阳芸清来到了佛塔群。 “大师要打开那经书?” “是的,皇上,现在形势急迫,或许那神秘之物会有所帮助。” “好好,早就等这一天了。” “看,两眼放光阿……”林雪云扯扯丈夫的袖子,看了一眼正站在兰心身爆露出灿烂卖笑容的端木荣飞。这个眼神,啧啧…… “里面全是金子吧。”麴漠摇了。 “若是,绝对抱着不放。”深刻了解他大哥的端木萧逸在一旁轻轻说道。 端木子寻又补充了一句,“绝对抱着睡觉。” “这么贪财吗……”欧阳芸清叹了叹。 “芸清,大哥绝对贪财。” “只是大哥不怎么表现出来。” “但一旦见到财宝,绝对会疯狂。” “啧啧……”麴漠和林雪云同时。 “你们在聊什么呀?”端木荣飞依然灿烂地笑着,瞄了一眼其他人后,看向林雪云。 兰心立刻皱了皱眉头。 “在说那神秘之物到底会是什么呢?还有,到底藏在哪?”端木萧逸笑了一下下。 “哦,所藏之地大师知道,至于是什么,很快也会知道……大师,会不会是什么的……” “皇上是说财宝?”见对方眼中异光闪动,星净大师淡笑着行礼道。 “呃,这个有可能吧?” “没有可能。”极其干脆的回答。 “啊?这样……” “佛祖圣物绝对不会是世俗之物,财宝,在佛家看来,就如泥土一样。” “泥土吗?那么金灿灿的东西,泥土吗?哎呀……” “看看,这么失望……”麴漠拉紧林雪云,咧嘴笑了笑。 “我想也不是,或许就是什么佛家密语,要么就什么也没有。” “没有?” “嗯,有时空就是包容了一切,要人自己参悟,或许吧。” “好,说得好。”智空大师朝林雪云笑着点点头,“夫人此番话,也是悟阿。” “呵呵,大师过奖。” “那快带我们去看看吧。”不会真的没有任何东西吧……端木荣飞已迫不及待,拉着兰心朝前走去。 “是,皇上。”智空大师和星净大师立刻跟上他,其他几人也离开了佛塔群。 第一百三十九章/四十章 在智空大师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方丈的厢房中。 “难道这里有通向那座藏有舍利和经书的密道?”林雪云立刻看了一眼四周。 “正是,夫人。上次黑衣人来袭,还好没有房中,不过就算进来也未必找得到,就算发现也不能打开。”智空大师笑着走到一尊佛像面前,握住它向左转了三下,又向右转了两下,而后往前转了一下,又往后转了五下。 “有点复杂……” 林雪云刚说完,靠在墙上的一个壁橱立刻打开了。 “这就是密道,建于百年前,历任方丈都会经此道定期去佛塔察看圣物,当然永远不会不会告诉其他人,只在临终前告诉下任方丈。” “嗯,那就进去吧。”端木荣飞催促道。 “大哥这么心急干嘛,又不太可能是巨额财宝。”端木萧逸拍拍他肩膀。 “哪有心急……大师,走吧。” 他第一个走入那点满灯火的明亮密道中。 这还不心急…… 其他人笑了一下,立刻跟了进去。 “兰心,你在想什么?” “哦,你说那神秘之物能化解仇恨,避免战争,解救千万百姓吗?”兰心看了看身旁的端木荣飞。 “呃,这个……应该不太可能。” “大哥,绝不会是财宝,所以眼睛别再放光了。”端木子寻拍拍他肩膀。 “哪有放光……大师,还要多久才到?” 智空大师笑了笑,“快了,再右拐就到那座佛塔底层了。” “底层?不放在上面?不是说只有放在上面,才能让万物感受灵性吗?” “蠢得要死……” “你说什么!” 一双怒眸瞪向正在叹气的麴漠。 “宝贝嘛,当然应该放在最隐秘的地方,佛塔底层最好,搁上面干什么,哦,那些黑衣人一直以为是藏在上面吧,所以才像苍蝇一样在塔顶飞来飞去……蠢。” “你!” 一个拳头急速挥过去,但被星净大师稳稳握住,“皇上,在这佛寺中,还是别动手为好。” “就是,何况我们要去看的,可是圣物。”林雪云笑眯眯地将丈夫拉到一边。 “麴漠,要是再这么说,你惨了。” “是吗?不知道谁惨……” “别吵了,大家走吧。”欧阳芸清看了看两侧石壁,又笑道,“大师,这密道也有几百年历史了吧?” “是的,但一直很坚固。” “快到了吧?”端木荣飞伸长脖子望了望被火把照亮的前面的通道。 啧啧,猴急成这样…… 麴漠翻白眼时,智空大师点点头,“马上就到。” 一行人拐过一个弯道,又走了一小段斜坡,最后来到一座石门前。智空大师在门旁一尊佛像上轻轻按了一下,石门立刻打开。 一座四方形小石室呈现在众人眼前。四周挂满了佛祖、罗汉的画像,中间有一小石桌,上面安放着一个镀金的,刻有精致佛像的长方形木盒,在火把映照下正泛出淡淡的金光。 “舍利子和经书就安放在里面。”大师朝盒子行了一礼。 已经存放几百年的佛祖舍利,还有经书……一直不能打开的圣物,就将展现在众人眼前,她将看到舍利,一直期待着这一刻,能亲眼见到它……林雪云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也朝盒子合掌行礼。 “阿弥陀佛……”星净大师也行了一礼。 “哦,这就是存放了几百年未曾见过阳光的圣物,不错不错,那么,打开吧。”端木荣飞扬扬眉毛,朝前走去,但袖子却被兰心拽住了。 “怎么了?” “先行一礼吧,皇上。” “打开再行礼也不迟。” “到处都是佛像,先行礼吧。” “别这么着急嘛,又不会长脚跑了,先行礼,平静一下你那个正在疯狂跳动的心脏,顺便也清醒一下。”麴漠说完,淡笑着朝盒子俯身行礼。 “清醒什么!可恶!” “皇上,请吧。” 在星净大师的温和笑容下,端木荣飞瞥瞥嘴,合起手掌弯腰行了一礼。 “那么,让朕来打开吧。” “皇上请。” 盒子没有上锁,就那么轻轻地,但也很快速地被他打开了。 一个白瓷小瓶和一本略微有些破旧的黄皮厚经书在空气中。 “哦,尘封已久的圣物阿……”端木荣飞将白瓷小瓶随手放在了桌上,正想打开那本经书,林雪云突然说道:“舍利子在此,应该先观一下吧。” “等会儿再看。” “还是先看。”端木萧逸抓住一只正在抚摸经书的手,又将它移到了一边。 “的确。”端木子寻也抓住另一只正在翻动经书的手,将它移到了另一边。 “你们两个!大师,掀开吧。”瞪了一眼身旁的两个弟弟,端木荣飞看向那只白瓷小瓶。啧啧,不就是一根骨头吗,有什么好瞄的…… 智空大师打开了瓶盖,取出了一根淡黄色的指骨。 佛祖的……林雪云和其他人睁大了眼睛。终于看到了…… “阿弥陀佛……” 两位大师口念佛经时,端木荣飞瞄了瞄那本经书。里面,到底会是什么? “似有灵气浮动在指骨周围啊……”欧阳芸清又靠近一点仔细看了看。 “佛的灵气。”兰心笑道。 “凝视它,总有种神秘感。”麴漠摸摸下巴也凑近了一点。 端木子寻和端木萧逸点点头。 众人都在凝神看着舍利子时,端木荣飞的手已在翻动经书。 “在哪里?应该在后面夹着吧……或许是藏宝图……” “皇,皇上,请小心啊,这本经书已历经百年,纸张都有些薄弱,您这么用力翻动,万一经书被弄破,那就惨了……请立刻停下来。”智空大师有些紧张地抖了抖右手。 “朕并没用力。” “停下吧,贪财皇帝。”麴漠拍拍他肩膀。 “闭嘴!” 端木荣飞已经翻了几十页,不过还好,那些散发一股奇特味道的黄纸并没有被撕破,翻至经书中间部分的一页时,他和另外几人又睁大了眼睛。 到了。 神秘之物就夹在两页之间。 不是什么藏宝图,而是一个白瓷小瓶,比装有舍利的瓶子小很多,就静静地搁在黄纸上。 里面是什么? 端木荣飞拧开了那个小瓶盖,贴近一瞅,发现里面装的好像是一种药液,立刻拿起嗅了一下。 “怎样?”兰心问道。 “有股清香,从未闻过的清香……心旷神怡阿。” 闻的人渐渐露出了笑容。 “的确。”其他几人也已闻到从瓶中散发出来的奇特清香,似乎不像是人间的东西,淡淡的,让人突然觉得心好静,整个灵魂都在莫名的空间里浮荡着…… 是佛界飘来的清香? 几个人静静地端详这个瓷瓶。 “就只有这个,没有其他东西了?”端木荣飞继续往后翻动书页,到达最后一章后,他叹了口气,“真的,没了……这就是那个神秘之物。” “很失望吧?”麴漠笑道。 “骸” “以为还有什么藏宝图,想不到什么都没了,以为能得到一大笔财宝,想不到只得到了一个瓷瓶,很郁闷八?” “怎么可能郁闷……” “啧啧……”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林雪云又看了一眼那个瓶口。 “不知道阿……”智空大师也瞅了一眼,摇。 “闻起来这么香……女人用的香水?”端木荣飞晃了晃瓶子。 “……”除两位大师外,其他几人朝他瞪瞪眼睛。 “在经书里的,怎么可能藏有俗物。” “怎么可能是香水,还是女人的,啧啧,这种地方也能想到女人用的东西……” “大哥,绝不可能是。” “大哥,你很有想法。” “荣飞,你真是……唉。” “那会是什么!”端木荣飞撇撇嘴巴。 “会不会是某种药液?”欧阳芸清扬了扬眉毛。 “那你再仔细看看。”林雪云立刻说道。 “嗯,皇上,能不能给我瞅瞅。” “拿去吧,我再看看前面几页还有没有什么东西……或许,漏掉了。” “啧啧。”麴漠笑着捏捏下巴。 “啧什么!” “翻烂都没有你想要的。” 端木荣飞开始狂翻经书。 “皇,皇上,小心啊,停下吧……”智空大师立刻拉住那只手。 “放开。” “皇上……” “如果真被你翻烂,那你就是千古罪人。”林雪云看着经书说道。 手立刻缩回。 兰心看了一眼林雪云和心爱之人,秀眉微微拧紧了一些。唔,她说话,就听…… 另一只手将瓷瓶递给了欧阳芸清。 她借着火光往瓶中仔细看了看,又凑近去轻轻嗅了一下气味。 “怎样?”端木子寻问道。 “唉,还是不知道,好像是药液,又好像不是……你看看。” “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了。” “那可能就是香水,或许佛出家前,恋上了某个女人,出家后念念不忘,就把她用过的这瓶香水藏在了经书中。”端木荣飞眯眯眼眸,目光移向了那个瓷瓶。 “阿弥陀佛……皇上真是……唉……”智空大师说不下去,朝四周佛像行了一礼。 “皇上很有想象力。”星净大师淡淡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大哥,你强。” “大哥,佩服。” 他的两个弟弟冷着脸摇。 三个女人则已无语。 麴漠瞄着那张俊脸,又笑了,“皇上的想象力真是超乎常人阿,三句话不离女人,唉……”他的眼睛又瞥向装有指骨舍利的瓷瓶,“如果先前不知道那是舍利子,那在打开后,皇上是不是也认为这是某个女人的骨头?” “……” “哦,应该也会这么认为吧,大哥。”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大哥,今日对你刮目相看。” “呃,偏离话题了,还是再看看这东西吧。”欧阳芸轻晃晃手中的瓶子。 大家立刻将目光移到了它上面。 “会是什么?” “没有说明……” “神秘。” “或许,看看这本书有用。”林雪云指指那本经书。 星净大师立刻点头,“说得对,可能里面有关于这神秘之物的说明。” “翻到刚才夹经书的那一页看看……嗯?竟然被你翻到这里了,刚才那几页在经书中间的哪个部分?”林雪云看向端木荣飞。 “哦……忘了。” “大哥,你真是……”端木萧逸拍拍他肩膀。 “真是什么!” “翻来翻去,坏事阿……”麴漠叹了叹,走近了那本经书。 “你小子!” “皇上真的忘了?” “这么厚,又前后翻了一下……自然忘了!” “唉……” “难道你记得?” “在这里。”麴漠将书翻到中间的一页。 “瞬间瞄了一下还能记得,将军,你很厉害。”星净大师笑道。 “哦,还好,当然,比某人厉害。” “……你!” “看看吧。”林雪云朝丈夫笑了笑,仔细看起了那些经文。经文呈竖列由右至左排列,每一行字数虽然很少,但都是梵文,根本看不懂。 “怎样,云儿?” “都是梵文,看不懂。”林雪云扭头瞥瞥星净大师,“大师,你来吧。” “好。” 星净大师粗粗一看,道,“这一页是讲述众生遭受苦难,处于水深中,罗列了各种自然的和人为的灾难事故。” “哦……那个瓷瓶刚才好像放在……这。”林雪云拿过瓶子放在了两页书的某个地方。 “嗯,是这没错。”端木荣飞的手伸向那只玉手。 啪! “你!” “大师,再看看后面这页。”麴漠笑眯眯地说道。 “你竟敢……” “大师,看吧。”端木萧逸挡住他大哥,淡淡说道。 “你们……” “嗯,下一章应该是讲……” 竟然都不理自己……看着那几人,包括兰心在内,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本书上,根本没有瞄他一眼,端木荣飞郁闷地咬了咬嘴唇,也只好挪到一旁,挤进去看起来。 虽然,什么都不懂。 第一百四十一章/四十二章 “大师,怎样?” “嗯……到这一行说的是,众生遭难后,佛光突现,普照大地,众生开始从苦难中解脱出来……好像,没什么特别之处。” “朕看,就是一本破经书,和这瓶子无关,估计是哪个高僧随便这么一夹吧。” “破经书……皇上,这可是佛之圣宝。”智空大师不悦地叹了口气。 “在你眼里,金子银子才是好的吧……” “麴漠,你惨了。” “想在这里打架,那是侮辱佛祖。” “大哥,小心遭雷劈。” “萧逸!你!”端木荣飞边瞪眼睛,边缩回了拳头。雷劈…… “大师,往下看看。”兰心推推爱人的手,又朝星净大师说道。 “好……这剩下的部分也是将佛光怎么保佑众生的,也无特别之处,不过这些佛语在任何一部经典里都没有提到过,是先祖,是所有经书的先祖阿。” “阿弥陀佛……”智空大师立刻行了一礼。 “那就真的是无关了。”欧阳芸清点头道。 “到底是什么?”端木子寻皱了皱眉头。 他大哥笑了笑,“找个人喝一下,应该能有答案。” “这东西若是人不能喝,那不就……”兰心看看爱人。 “夹在经书里的,是佛家的东西,就不会是什么毒药,搞不好还是仙药,能让人长生不老……” “绝对不可能,佛家将一切看淡,包括生命,顺其自然,不会希望生命永远都存在这世上。”林雪云笑着。 “大哥想永远不死?”端木萧逸又拍拍他肩膀。 “这个……没有。” “皇陵正在造,几十年后你就会躺那。” “麴漠--!” “别这么生气,几十年后,我们都会死。” “是的。”星净大师笑道。 端木荣飞捏了捏拳头,“难道……是普通的水?” “也有这种可能性。” “大师,看来是没人知道了。”兰心指指那只瓷瓶。 “这……” “破瓶一个。”端木荣飞按住瓶子,往右转了一下。 “停!” “嗯?” “好,就保持这种状态。”林雪云俯身看了一眼那个瓶子。 “怎么?”端木荣飞也想近距离看看。 “手别动!” “哦。”他立刻一动不动。 “怎么啦,云儿?”麴漠搂住她,近距离看了看。 某人翻翻白眼。 “竟竟竟竟然是透明的!” “阿?” 其他人马上凑过去仔细看了一眼,而后,微微睁大了眼睛。 真的透明…… “从这里可以看到瓶子里面……哦!有梵文!”林雪云露出了笑容。看来,很快就会知道了…… “的确。”麴漠看向星净大师,“大师,你再来解读一下,或许秘密就在这。” “嗯,好。” 林雪云挪开身子,让星净大师站在了能看清梵文的最好的位置上。 看过之后,俊美的脸上立刻扬起了笑容。 “太好了。” “上面怎么说?” “上面说这是用彼岸之地上的一种草药制成的能使众生忘记仇恨的忘仇液,服下后,天下太平。” “忘仇液!” 其他几人异口同声道,再凑近去看了看现在已经变得透明,正闪出光亮的瓷瓶,那两行小字写得就是这个,忘仇…… 好啊。 欧阳芸清立刻笑起来,“看来真的不虚此行呢,原来这世间真有这种药液!” “不,不是世间,这是彼岸之地,已属于极乐世界。”星净大师行礼道。 “极乐世界?真有那地方?”端木子寻摸了摸下巴。 他二哥摇,“不清楚,但上面写着是这样……那就有吧。” “极乐?极其快乐?哦,日子过得肯定很舒坦……”他大哥捏捏下巴望向一张佛像,“他们平时都会干什么?” “反正不会像你这样过日子,乱七八糟毫无价值。”麴漠露出一点淡笑,并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极乐世界,没有战争只有和平,没有阶级一切平等,万物无仇阿。”林雪云看了一眼端木荣飞。 对方瞪瞪她身旁那个男人,又瞥瞥嘴角,“这样……这有什么可乐的。” “……” “皇上,这是世间人的追求啊。”智空大师连连,朝他行了一礼。 “就是,所有人都希望不要战争不要压迫不要仇恨。”林雪云点点头,看着那张不屑一顾的俊脸时,麴漠用自己的手挡住了她的视犀“云儿,不要看这个丑八怪,看我这个大美男。” “……哦。” “啧啧,你美?丑得已经完全不是人类,在这里,朕最帅,是吧,兰心?” 一只手揽住兰心的腰。 兰心看看林雪云后笑了笑,“呃,是的。” “……”端木萧逸和端木子寻摸摸自己的面颊,翻了翻白眼。 “各位,话题又扯远了。”欧阳芸清挥挥手,看了看那个瓷瓶,“现在有救了,我想那两个异国皇帝服下这药液后,就能忘记仇恨,不会发动什么战争了,那么,天下太平。” “嗯,芸清说得对,这样不会生灵涂炭,国家之间能和谐相处了吧。”兰心摸摸那只按在自己腰间的手。 端木荣飞笑道:“相当好,酋元和舒勒或许也会归顺我国,那二人会笑眯眯地看着朕哦。” “这……只有服下之后才清楚。”林雪云说道。 “那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吧。”智空大师摸摸胡须笑了笑,合上了佛盖。 “好。” 几人带着那个小瓷瓶,朝佛像及佛盒行礼后离开了密道。 回到外面的世界,林雪云朝湛蓝天空微微一笑,“将来,会太平吧。” “会的,云儿。”麴漠从身后抱住了她,“我们也会很幸福很幸福……” “嗯。” 幸福……哼。端木荣飞瞪了他一眼。 “你瞪什么!” 一双俊眸回瞪他。 “我喜欢。” “大哥,何必如此,在这佛门清静之地做出这种动作……”端木萧逸看看林雪云,又冷着脸看看他大哥。 “面无表情的小子!” “有内涵的人都这样。” “……怎会有你们两个冷冰冰的兄弟!” “你应该感到幸福。”端木子寻拉着欧阳芸清朝前走去,回头又说了一句,“去大牢吧。” “赚漠。” “啊?你也去?” “想看看服下后的效果。”林雪云拉着丈夫跟上了前面那两个拉手的人。 “希望一切都能如愿。”两位大师朝他们行完礼后离开了。 端木荣飞看着前面那两对,撅了撅嘴巴,搂住兰心,和他二弟一起往前走去。 刑部大牢 “哎哎哎,我要吃东西!” “炸鸡腿、蒸酥鸭、糯米春卷、玉面饼、莲藕羹,我要吃美食!” “可恶!为何都不理人!” “喂!我饿了!” “我,我何曾这么痛苦过啊……” “闭嘴吧,小子。”耳边一直响着风青远那可怜无比愤怒无比怨恨无比悲伤无比的话,赫连昊揉揉两耳,不悦地拧紧了剑眉。真是个白痴!落入人家手中还幻想有那种待遇……神经病。 “叫叫阿,或许能给口吃的。”风青远郁闷地叹了口气,一只手在对方肩膀上轻轻起来。 “拿开!” “揉揉嘛,实在太无聊。” “拿开!”赫连昊里克拍掉了它。 “唉,别这么凶,现在大家都很可怜啊,应该更加团结点。” 那只被拍掉的手再一次爬上那只肩膀。 “风青远。” “嗯?” “你这个变态!” 这只手被狠狠拍飞。 “你你你你你!痛啊!”风青远揉揉右手,狠狠瞪了他一眼,“赫连昊,你这么野蛮干什么!” “……” “哼。” “你不仅变态也够白痴,以为这样叫唤就能有美食送到你面前,死了这条心吧!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会以正常的方式对待异国皇帝?呸!给你喝碗老鼠汤已经算不错了!老鼠汤……可恶!都是群变态!怎么这么倒霉!碰上的遇见的都是白痴变态混蛋恶心鬼!”赫连昊捡起地上的一根稻草,狠狠掷向某处堆满老鼠尸体的角落。 “哎呀呀,别生气,别生气……”两眼瞄瞄那些灰不溜秋的尸体,风青远的脸色立刻变白,“恶心啊……感觉快崩溃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阿!” “端木荣飞那小子必定想好好折磨一番再将你我二人放回去。”赫连昊又抓起一根稻草,仍向了牢门口,眼中尽是怒意,“折磨?骸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还有这大好的江山,含将来绝对会是酋元的领土!” “是啊是啊,我永远支持你,舒勒虽然是小国,但兵力还算不错,加上其他几个藩属国的力量,再拉拢几个国家,定能将羽显吞并掉!到时,哼含端木荣飞就去死,我要将他活活折磨死!”风青远也捡起一根稻草,仍向了牢门口。 “到时,再将云儿,唔,这个可爱的美人拥入怀中……” “嗯,到时,我也要抱抱她。”绝美的笑容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渐渐露出来。 赫连昊立刻皱了皱眉头,“你想抱她?难道你的兴趣已经发生转变了!” “呃……没有没有,开个玩笑而已。”到时,就悄悄地把她带回舒勒,嘿嘿。风青远继续微笑。 “我的女人,谁都别想与我抢!” “呃,是……”骸 “你们在聊什么呀?” 端木荣飞拉着兰心从远处阴笑着走了过来,身后,是他的两个弟弟,还有林雪云、麴漠和欧阳芸清。 “没什么!哦?这么多人……哦!云儿!”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贝,风青远的美眸中瞬间射出两道的光芒。 “这是你叫的?滚开!”一把拉过身子向前倾的男人,赫连昊站起来,朝那个正在朝自己瞪眼睛的女人笑了笑,“云儿……” “这是你叫的?” 端木荣飞和麴漠异口同声,并同时捡起地上一粒石子仍向他。 “可恶!”赫连昊敏捷地闪过,往后退了一步。 “哎呀,和气点嘛……” “闭嘴!”朝那个也站起来的同伴瞪了一眼,赫连昊冷笑着看向端木荣飞,“这么多人来,不会想放我们赚而后送送我们吧。” “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今天过来,是想给你们尝尝仙药。” “仙药?”风青远的眼珠骨碌碌一转,脸色突然变白,“不会,不会又是什么恶心的东西吧……” “放心,这回不是哦。”麴漠搂着妻子笑咪咪地说道。 “搂这么紧……”赫连昊捏紧拳头低吼。 “人家是夫妻呀,自然是亲密了,唉……将军啊将军。”多么俊美的一个男人,可以后或许会在战场上……唉……多可惜。风青远摸摸额头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 “感到伤心了嘛……” “你们没心,伤个屁。”端木萧逸冷着脸,平静地说道。 “你,你这个冰块!” “你这个妖艳变态。” “你你你你你!” “让他们喝吧。”林雪云这时看了看端木荣飞。 对方立刻拿出那个小瓷瓶,朝他的两个弟弟还有麴漠使使眼色,走进了牢中。 其他几人也跟了进去。 “嗯?到底要让我们喝什么!这是什么玩意!”不会是老鼠熬制的汤药吧……啊啊!风青远捏了捏拳头。 “是美好的东西哦,二位。” “是可以改变一切的东西。” “是拯救你们的东西。” “放心,不是泻药之类的东西。” 四个美男这时微微一笑。 “啊啊啊啊,好美的笑容……”即使觉得很郁闷很气番但看到那几抹迷人微笑后,风青远还是露出了一点笑容,“美呀……” “笑什么!”赫连昊瞪了他一眼,又瞪向那四人,还有那个微微晃动的瓷瓶,“我们不会喝!”又捏紧了拳头。 “笑得这么……平静。”看看那些笑容,风青远突然窜到一爆瞧了瞧那张美脸,“云儿,可不可以告诉我,那里面是什么?” “是彼岸之药。” “啊?什么彼岸?哪个彼岸?听起来好有意境……” 意境……林雪云擦去了一点冷汗。 “是让大家都好过的药。”欧阳芸清笑道。 “好,好过?” “放心,我们不会毒害你们,喝下它,或许一切都会恢复平静。”兰心点点头。 “平静……到底是什么?”风青远又看了看那个白瓷小瓶。 “好了,喝吧。” “休想得逞!”赫连昊和风青远同时出招。 “就知道会这样。” 其他四个男人也立刻出招。 噼噼叭叭。 一阵激打下来,因为人少,对手武功又高强,赫连昊和风青远被点。 “你们!放开!” “怎么可能,来,喝。”端木荣飞将瓶子递到了风青远嘴边。 “唔唔……”因为喉咙被托住,嘴巴被撬开,风青远被迫喝下了瓷瓶中的药液。 “很好,换你了。” 小瓶移向赫连昊。 “拿开!混蛋!”想侧过脑袋,但因为全身被点住,赫连昊只能低吼。 “喝。” 喉咙同样被托住,嘴巴同样被撬开,他也被迫喝下了药液。 第一百四十三章/四十四章 “大哥,喝光了?”端木萧逸看了看那个瓷瓶。 “没有,还剩一半,这种好东西嘛,留着总是好的。” “嗯。” “好清香好好喝……”感觉一股甘甜涌入肚中,风青远原本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脸上也浮起一点笑容。 “或许最毒药的就是最好喝的。”虽然也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新香气,但想到这四人的微笑,赫连昊一脸怒意。 “放心,不是毒药。”林雪云看看他。 “真的?”他看看林雪云,露出了笑容。不死的话,就要带走她! “是吗?好像……真不是毒药,不然现在就该有反应了……”风青远也朝她笑笑,而后看向麴漠,“将军,到底是什么?” “看来好像没效果嘛!”端木荣飞收好瓷瓶,捏了捏下巴。 “再等会儿,应该不会这么快。”端木子寻说道。 “哎哎,到底是什么!”风青远仍然看着麴漠。 对方一阵寒意,但还是回答了,“经书中的神秘之物,就是它。” 两个被点的男人立刻惊讶万分。 “是,是这种东西……” “那是……什么?” “来自佛家极乐世界彼岸之地的一种神秘药液,服下后,能让人忘记仇恨。” “仇恨……忘记……” “是的,二位肯定想出去后发兵征讨吧,肯定想吞并羽显吧,也肯定想杀死我们这几位吧,喝下去后,就不会了。” “不不不不会!”两个男人立刻张大了眼睛。忘记仇恨的药?还极乐世界彼岸之地……什么乱七八糟! “我不信。”风青远扬了扬眉毛,“还彼岸,切,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忘记?呵呵,就这破水,有这功能?啧啧,这恨我赫连昊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对!端木荣飞,你必将死在我的剑下,不不不,我要把你碎尸万段,再拿去喂狗!” “这羽显,必将被酋元吞并!” “你们这些人,虽然好看,但……骸都得死!” “唉……”麴漠笑着摇,“长相奇特的,你会忘记的。” “奇奇奇特!竟然用这个词来形容这俊美的容貌!可恶阿!”风青远吹了口气,额前刘海立刻随风飘动起来。 “俊美?啧啧,长得像女人还俊……”端木荣飞也扯开嘴角微微笑了笑,“我说美女,你杀朕的想法虽然不错,但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了,很快,你会笑着看朕,还有其他人。” “美美美美女!我是男的!可恶!” “希望喝下之后不再这么变态。”端木萧逸冷冷说道。 一旁的弟弟立刻点头,“做个正常的男人。” “嗯。” 牢门外的三个女人也点了点头。 “你,你们!乱七八糟!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一切都有点奇怪啊!彼岸?有吗?这个世界还有那种地方?什么神药忘记仇恨!胡说八道!你看,我们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反应!”风青远看看铁青着脸的赫连昊,又看了看面前四个俊男,而后扭头看向林雪云。 是的,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反应……难道不是瓶中所说的那样?亦或,那只是一个传说,这世上根本不存在这种神药?又或宅在盒子里安放了百年之久,药效尽失?如果始终没有变化,那这世界还会遭受灾难……林雪云皱皱眉头,也看了看风青远。 对方立刻笑了,“云儿,你怎么了?哦,难道是看我们这般,心有点疼了?哎呀呀……” 神经病…… 麴漠揍了他一拳,而后端木荣飞和端木萧逸也揍了一下。 “啊啊啊!你么这三个臭小子!我的脸阿,我的脸会不会毁容?”一双美眸转了转去,想看看自己那张刚被三个拳头击过的脸,但自然看不到,于是转向赫连昊,“我的脸有没有出血?变青?” “闭嘴!” “你你!说呀!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 “风青远,我告诉你,你现在还很美,就是有点发青,看起来很像鬼。”端木荣飞笑道。 “鬼?哼……不过没有变丑就行了……”风青远翻翻白眼,突然感到头一阵剧痛,立刻低吟了一声,这让其他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难道……起作用了? 是的。 剧痛过后,一直低头咬牙切齿的美男慢慢抬起头来,迷茫地看了看周围的人,而后眼睛一亮,露出一个美艳的也很温和的笑容,“哦,两位陛下,还有两位殿下,将军,你们怎么了?” “……”五个男人继续睁大眼睛,一语不发。 变,变了,完全变了……林雪云也愣了愣。看来,真的有效。 “陛下?嗯?臣怎么动不了?怎么回事?” “好温和的笑……”欧阳芸清突然觉得,刚才这笑,竟是那么纯洁…… “风青远,你真疯了?”赫连昊眼睛睁得更大,突然,又意识到了。难道是这药液?这充满清香的药液真有他们所说的那种魔力?那么自己……不不不!他不要忘记仇恨,他要得到一切,他要得到自己爱的人,还有这广阔的领土,做霸主,做天下霸主!不,不能忘记!有恨才有动力,有恨,这个世界屈服在他面前,有恨,他们,才能死得很惨!不,不能忘…… 他咬咬牙,突然,心脏颤了一下。头痛了,完了,痛了……接下来…… 啊! 剧痛让他咬紧了牙关,很快,便感到头脑一阵眩晕,血液在体内快速流动,流动,而后,头不晕了,脑子里突然闪过数千张画面,但却不能捕捉到任何一张,看清楚任何一张,就这么快速地掠过,最后,头脑里出现了一尊佛像,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似乎在说“一切都是空”,然后又渐渐消失,紧接着,他的心突然轻松起来…… “大哥,他也……”端木子寻点了点头。 “嗯,行了。” 是的。 曾经骄横狂妄,傲视一切的男人,在这时也像继续保持微笑的舒勒国皇帝一样,露出了温和亲切的笑容,“哦,是你们啊,嗯?怎么这么看着朕,还有青远兄?” 强…… 这是林雪云自认识这个酋元国皇帝以来,看到的第一抹像阳光一样温暖,没有参杂任何恶念,没有丝毫邪气的笑容。 真的都变了。 “好了,起作用了!”欧阳芸清看着那两张满面笑容的脸点头道。 兰心则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好,好神奇,一直以为不太可能会发生……原来这种药真的有阿……” 唉,自己都能穿越,那这个也就不奇怪了……林雪云淡淡一笑。 “你好啊,酋元皇帝。”端木荣飞眯眼笑了笑。真的改变了,啧啧,这个竟然看起来有点温和的微笑……和原来那野兽般的破笑完全不能比…… “皇上好,呃,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其他几人立刻瞠大眼睛。 因那赫连昊正在朝他行礼…… 这种事情…… “呃,我们在……” “好像是大牢吧……”风青远看看四周,“我记得自己应该在京城的四方馆阿,怎么会……啊?皇上,难道我犯罪了?” “……” “对,我记得自己应该在酋元的,可这里好像不是……到底怎么回事?我好像……忘了些事情……”赫连昊看看四个无语的男人,又看向风青远,“青远兄来羽显干什么?” “朝贺阿,我好像已经成为羽显的藩国了……” “嗯?真的,你何时加入的?不是酋元的藩国吗?” “不知道,我有点糊涂了……奇怪,好像有些事情改变了,是什么呢……” “……”四个男人及外头三个女人暂时无语。 “对了对了,刚才我的头好像有点晕……”赫连昊揉了揉太阳。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难道鱼翅吃多了?以前这东西一吃多,我就会头晕。” “好厉害……哦,皇上,您跟我们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你们在羽显的刑部大牢。”端木荣飞扯开嘴角,挤出了一点点笑容。 “啊?怎么回事?我怎么在羽显?为何要过来?我在大牢干什么?难道犯法了?” “这个嘛……”端木荣飞看了看他二弟。 他二弟面无表情地回答:“赫连兄是来羽显进行友好访问的,青远兄是来朝贺的,而今日是带二位来参观这刑部大牢。” “原来如此……” “佩服。”麴漠拍拍端木萧逸的肩膀。 “谢谢。” “可我为何会成为羽显的藩属国……”这个问题,风青远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嘛,朕也不清楚阿,你再想想?” “想不起来……连参观这种事也想不起来,难道我局部失忆?”风青远看看赫连昊。 对方点点头,“我也想不起来,何时来的羽显?” “就在几日前阿,你怎么忘了?”端木子寻皱了皱眉头。 “这样……完了,自己不会也失忆吧?” “这个……可能是今天天气有点闷热,脑子有点晕,思维有点混乱乃至突然记不起某些事情了吧……或者也是水土不服。”端木荣飞笑道。 “……”林雪云晕了一下。 “嗯……那个,青远兄,你何时成为羽显藩属国的?为什么?难道我对舒勒国不好?” 风青远愣了一小摇,“不知道为什么?奇怪……脑子就只有这么一个印象,舒勒,成为羽显的藩属国了,这次是来朝贺,其他的,一概不知。” “那龙阳山庄发生的事,还有到京城之后……呃,你不记得什么了?”麴漠插了一句。 “山庄?哦,好像有点印象,皇上封禅祭祀就在山上吧,而祭祀完毕后,百官和各国国王或使臣都去了山庄,不过在里面发生些什么事情,我不记得了,只知道来到京城,住在四方馆,到现在还没回国。” 也就是大框架清楚,具体细节完全忘得一干二净,所有阴谋野心都已没了……林雪云摸摸下巴想到。 “青远兄。”赫连昊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既然已成为羽显的藩属国,那就好好做好臣子分内的事吧。” “嗯?你,你不生气?” “这有什么,这是一国的自由,而且大家都是邻国,应该和睦相处,现在虽然有臣属关系,但和平最重要。” 竟然能听到这番话…… 四个男人加三个女人,愣了愣。 变了,完全变了。 和平…… 好啊…… 灾难,滚一边去。 “是吧,皇上?”赫连昊笑眯眯地看了看端木荣飞。那笑容,简直就像一大片明媚的阳光。“呃,是……和平。” “酋元和羽显是挨的这么近,更应该友好相处,特别是边境地区,可以互相开放边市,让百姓过得更好……呃,现在不知开放了没有?” “没……不过马上会开。” “那太好了,两国和平相处,友谊长存阿。” “……是。”四个男人慢慢地点了点头。 “和平……哦,是的,大家和和气气的确很好。”风青远笑了笑,“我不知道为何会成为羽显得藩属国,不过现在,皇上,舒勒会很好地臣服于贵国。”又看向赫连昊,“你不会生气?” “不,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嗯……那我们怎么不会动?” “噢对,怎么回事?” 两个男人笑眯眯地瞄了一眼其他四个男人。 成为别人的藩国竟然不气,这么大度,难道一切的狠,都会没有?那瓶药,效果超好啊……那么,老鼠的事,也忘了吧……麴漠看看那堆死老鼠,又伸出手指,在二人背后点了两下。 “谢谢将军。”风青远伸伸胳膊,对他笑了笑。 刚才这笑…… 晕,怎么还这么媚! 林雪云和麴漠有些不安。难道……那方面没变? “昊,今天见到你,我好开心……”一只手搭上了赫连昊的肩膀。 果然,没变。 看来这药只能让人忘记一切狠,让人变得大度,而在个人情感价值取向方面,没有作用。 “你,你放开。”赫连昊将手推掉,皱了皱眉头,“青远兄为何还是这样,喜欢男人,唉,这一点都不好,要正确地对待爱情啊……你那些女人太可怜了。” “我控制不住阿……这点,我也很费解,为何自己的爱情观与别人不一样……” “……”四个男人干笑无语。 第一百四十五章/四十六章 “青远兄,还是改善一下吧。”赫连昊温和地笑道。 风青远皱眉摇,“好像不太可能。” “我看他这辈子都是这样……”欧阳芸清看了看那张美艳的脸,又摸了摸自己那半张完好的脸蛋,心中一叹。为何一个男人能长成这样…… “这下好了,都变了阿,以前不好的事情都已忘记。”兰心看着端木荣飞,又皱了皱眉。如果他能改变,该多好…… “嗯……” 林雪云微笑时,风青远突然转过了头,对她笑道,“云儿。” “哦,云儿,你也在这。”赫连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完了,仇恨是忘了,但没有忘掉她…… 端木荣飞、端木萧逸和麴漠郁闷地瞪了二人一眼。 “云儿,我喜欢你……” “我也是……” 两个男人笑着直接表白,让林雪云开始头晕。性情,性情好像变了,特别是赫连昊,以前那么霸道,现在,竟然温和地微笑着对她这么说…… 嗯?难道那药有很好的副作用? “二位,她是我的妻子。”麴漠冰冷地微笑,同时将妻子二字说得异常响亮。 “哦,是……” “我知道……” “唉……” “如果能把云儿……” “说、什、么--!”麴漠捏紧的拳头,在二人面前晃过。 “没什么……我知道这是不对的,要克制……” 赫连昊惊人的话语让四个男人和三个女人愣了愣。 “对,要克制……而且我的主流爱情观还是那样的,不能违背,要克制……”风青远很认真地点点头。 “……”四个男人和三个女人又睁大了眼睛。 都,都变了……即使爱着,也会放弃了? “云儿,你好好生活,我会在远方保佑你。”赫连昊朝她笑道,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淡淡的疼痛感。哦,好像有种很强的阿……以前就有的,现在自己好像不想去使劲抓取了,明知不能得到,再去抢,不是很傻?呃?原来也有这样的觉悟吗?自己的某个地方,好像变了…… 是大脑吧。 好奇怪。 不过,也许以前也是这样,既然现在是这个态度,那就顺其自然吧。 就这样吧。 他淡笑一声。 “我也是,好好地和将军生活哦,有空来舒勒玩。”风青远笑着捏了捏自的黑发,心中也涌起一点点痛感。好像自己变了……呃?变过吗?还是,一直都这样? 算了,现在是这样,那就顺其自然吧。 自己还是喜欢男人多一点。 “……哦。”林雪云愣了半晌,才点头。强,态度三百六十度转变……很好,这样这二人不会再纠缠不休了…… 太好了……哼哼。麴漠咧嘴一笑,但很快又缩回了嘴角。这二人是变了,可他…… 他看看端木荣飞。 或许,是该放弃了……端木荣飞低头叹了口气。 这药竟然也可以改变一个人对感情的态度……好。兰心看了看那个藏有瓷瓶的衣袖。 “二位,我们走吧。”端木萧逸这时朝他们行礼道。 “哦?不继续参观了?” “嗯,我们该回去了。” “那好,各位。” 两个异国皇帝和四个男人出了牢门,前者又对军士们友善地笑了笑,让对方立刻呆愣住,等醒来时,一行人已离开刑部大牢。 而后,赫连昊和风青远被安排在了华丽的宫殿住下,二人又要求明日启程回国,要求立刻得到同意,羽显方面打算派出军队护送,使得二人感激万分。对于他们能很快离开,麴漠自然也很高兴,但也涌起了一股担忧,因端木荣飞在与二人交谈时,偶尔会偷窥林雪云的肚子,这一举动让他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第二日,两个皇帝在与端木荣飞等人告别后,在军队护送下,离开了羽显国。下午端木荣飞独自在御花园闲逛时,还清楚地记得二人早上临行时对林雪云说的话。 “云儿,我总觉得自己缺失了些什么,但想了一晚上,还是想不起来,不过对你的爱,我是确信的,我喜欢你,好像很久之前就开始喜欢你了,虽然不记得在哪遇见你,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现在,我想还是把爱深藏在心里吧,毕竟,你是别人的妻子。回酋元后就见不到你了,但只要你能快乐地生活,那我也会很开心的……再见了,云儿。”赫连昊始终是一脸温和的笑容。 风青远,也是。 “云儿,有空和将军一起来舒勒玩哦……哎呀,将军真是个美男子呢,呃,将军别瞪眼,我没别的意思……云儿,好好保重吧,我对你的感觉好像很微妙呢,唔,若是以后来羽显,我一定来看你,呃,将军别瞪眼阿,我就是纯粹地来看看嘛……那么,再见啦,云儿,还有各位。” 走了,终于走了。 两个忘记仇恨的男人走了。 那么自己呢,自己会放弃吗? 他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淡黄色的瓷瓶。 喝下后,就会没掉…… 到底,要不要这么做…… “皇上。” 兰心这时端着一碗梅子汤走了过来。 “皇上刚才一个人在这里踱来踱去,在想什么?” “哦,没想什么……” “那您喝喝这梅子汤吧,是我亲手做的,以前您经常做给我喝……” 温暖的笑容在那张美丽的脸上慢慢绽放着,好像,已忽视很久了吧…… 是的,她得疯病时,自己经常做汤给她喝…… 一直在身边默默等待自己的改变吧,兰心。 “皇上,喝吧,尝尝我做的好不好喝。” 瓷碗递到了他面前。 “好。”端木萧逸拿起它,送到嘴边刚想喝,突然,皱了皱眉头。 这个味道是…… 难道…… 兰心…… 他叹了口气。 “怎,怎么了,皇上……”兰心的胸口立刻颤了几下。不会已经知道…… “哦,没什么……兰心,如果我一直都没有放弃,你会一直等待下去,是吗?”端木荣飞露出一抹淡笑。 “……你会改变的,如果不能,我会一直等你改变。” “好……”他突然看了看兰心身后,“哦,二弟。” “大哥。” 兰心转头朝他行礼时,从远处走来的端木萧逸皱了皱剑眉。 他看到,他的大哥在兰心转头的一霎那,将梅子汤倒入了一旁的灌木丛中。 “兰心,很好喝。”他将空碗递给她。 “嗯,那就好。”见碗已空,兰心露出了微笑。终于……喝了。 “二弟,三弟和芸清等会儿就离开,对吧?” “嗯。”端木萧逸走近他,“临走前会去将军府,和麴漠、云儿告别。” “好……都走了啊。” “是的。” “我们等会儿也去吧。”端木荣飞看了看兰心。 “好啊……皇上,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兰心朝二人行了一礼,离开了。 “大哥,还是放不下,所以才不喝的吧?” “你……也知道?” “我看到她拿走的。”端木萧逸淡淡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闻到纳淡淡的味道后,我也明白了,她实在没了办法,只能这么做……”端木荣飞看着那末娇小的身影笑道。 “那大哥……” “内心已有些变化,我想等会儿去那爆再考虑一下。” “……好。” “萧逸,你真的放下了吗?”端木荣飞看向那张俊美又无任何表情的脸。 对方突然笑了,“将它深埋在心底……也算是放弃吧。” “以后都会在远处看着她,这样就觉得已经足够?” “嗯……这就已足够。” “真的一生都不会娶妻?” “不会。” “二弟……” “就这样,过完一生吧。”望着远处的青山,端木萧逸露出了平静如水的笑容。 将军府 “云儿,他们终于走了啊!云儿,我好开心,云儿,来,让我听听宝宝的声音。”麴漠搂着林雪云,将脑袋贴在了那隆起的肚子上面。 “嗯,走了,等会儿芸清和子寻也会离开……”林雪云摸了摸丈夫的头发。 “是啊,都走了……云儿。” “嗯?”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个皇帝,他会不会……”麴漠抬起头看了看那张美丽的脸蛋,又看了看那隆起的肚子。 “会什么?” “……哦,没什么。” “漠兄,云儿。” 这时端木子寻和欧阳芸清走进了大堂。 “啊,你们,要走了?” “嗯,所以过来道别,云儿,以后常来我们那坐坐。”欧阳芸清拉着她的手笑道。 “这是当然了,你们也要来啊,灵儿走了,你也走了,这京城中……唉。” “好,好,我会常来的。” 林雪云看了看端木子寻,“你们两个都已爱了这么久,而且现在一切都已平静,那就快点成亲吧。” “对,其实早就该成亲了。”麴漠笑眯眯地拍拍好友的肩膀。 端木子寻看着爱人淡淡一笑,“好,会很快。” 对方笑着点点头。 “好啊,到时快点有宝宝哦!” “云儿……”欧阳芸清拽了拽林雪云的手。 “别不好意思嘛,成亲了就该有宝宝,最好多生几个,将来和我的宝宝一起玩儿,多热闹,呵呵。” “是打算生几个。”端木子寻瞄了瞄爱人的肚子,一向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好,云儿,你也是,加油生。” “你们……”林雪云和欧阳芸清挑眉笑了笑。 “哦,都在啊。” 端木荣飞和端木萧逸这时也进了厅堂。 云儿……前者捏着袖子,轻轻叹了一声。 “大哥,二哥,我们走了。” “好,常来。”端木萧逸淡笑,又看了一眼他大哥和林雪云。大哥,你会放手吗…… “云儿,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要是那事,免了。”麴漠搂着爱妻朝那个面色忧伤的男人翻白眼道。 “谈谈吧,云儿。”端木萧逸在一旁叹了一声。或许,大哥正在放手…… “小子!” “漠兄别激动,我想今天会改变一些事情。”端木子寻看着那双忧伤却平静的眼眸,淡淡笑道。 “有什么好谈的!” “漠,没事。”林雪云看向那双忧伤的眼睛,“走吧。” “嗯。”端木荣飞离开了厅堂。 “我也去。”见妻子走了出去,麴漠立刻跟上。 “漠,我们单独谈谈,你还是留在这吧。” “不行,他要是对你那样,呃!小子!我一定要跟着!” “呆这!”林雪云瞪了他一眼。 对方愣了一下,而后乖乖地点点头,“那好,不过你要小心,万一发现苗头不对,记得要高声尖叫,我会立刻飞过来!” “我想这次,他不会怎样。” “会的会的。” “好了,走了。” 林雪云离开厅堂,跟着前面那个身影来到花园一角。 “你想说什么?” “我……”端木荣飞伸出右手,抚上了那头秀发。 对方立刻往一侧挪去。 他淡淡一笑,收回手道,“云儿,第一次见到你,在这,爱上你,也在这,尽管当时你已是别人的妻子……而后,希望能马上得到你,马上,那种迫切感,实在是可怕,希望你能进宫,你能成为我的女人,可希望一次次落空,于是一次次强烈,是征服欲,是夹杂着爱情的霸道的征服欲,我以为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件东西,只要我看上的,都会属于我,但你没有,你就在眼前,可我却得不到,我爱你,可不能拥有你,我悲伤痛苦,但也只能一人承受,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错……”林雪云看着那双似有泪光闪动的眼睛,嘴角突然抽了一下。他今天……是的,今天,会改变吧。 “对,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爱上你,爱上一个将军夫人,一个好友的妻子,一个根本不爱我的女人,但我无法自拔,就那么陷进去了,说我风流不专情,是,以前是,但看到你后,我发现自己开始变了,我疯狂地爱上了你,而且希望这辈子都和你在一起,而后白头到老。于是我要抢夺要得到你,但到现在,我发现自己很傻,简直是个蠢蛋,对不爱自己的女人这么狂烈地追求,得不到任何回应却还想得到,太傻了,伤害了你、麴漠,还有兰心,当然,还有我……”端木荣飞微微仰起头,将要滑落而下的泪水立刻流入了心中,他从袖中拿出了那个淡黄色的瓷瓶,淡笑道,“云儿,知道这是什么吗?” “什么?” “打胎药。” “打胎……你想……”林雪云的目光从瓷瓶移向那张有些悲伤的俊脸。 “是的,那晚看到麴漠那么温柔地抚摸你的肚子时,我已有了这个想法,让你们的孩子永远消失。” “你……” “放心,现在不会了,刚才过来的路上,我觉得自己该变了,是时候了,因为再这样下去,没有结果,一辈子,都没有结果。” 瓷瓶突然下落。 啪。 一股无色药液在地上慢慢流淌开来。 林雪云看着朝四面八方流淌开的药液,轻声问道:“你,决定放手了?” 尽管是这么不情愿,但……不想再伤害她。沉默了片刻,端木荣飞痛苦地点点头,“是,放手。抓不住的,就让它顺其自然吧,就像流水一样,让它自由自在地流淌。云儿,从今天开始,你放心吧,我不会再那么做,我会把你,当成朋友,而后,好好地爱兰心。” 终于……放手了。 林雪云轻轻吐了口气,“好,我们就是朋友了,永远。” “好,永远……”心头一酸,端木荣飞笑着流下了眼泪,“云儿,能不能拥抱一下,以后,我不会再抱你了。” “……好。” 端木荣飞将她拥入怀中,一滴泪水又滑下来,落在了那头秀发上。 “云儿,以后你别再那么讨厌我,好吗?” “不会,我们已是朋友。” “以后,欢迎我来吗?” “朋友自然会欢迎。” “好……” 端木荣飞紧紧搂了她一下,而后放开了这个深爱着的女人。以后,要和爱说再见了,尽管现在还是很痛苦,但,就像萧逸一样,会深藏在心中,不会流露出悲伤,不会。把爱化作友谊,但它不会消失,在内心深处,那真正的被强行封锁的爱,会永远存在,到死,都会这样。就这样过完一生吧,好好对待爱他的女人,好好对待他爱的人,好好对待朋友,就这样,活着。 “云儿,我先走了。” 他转身离开,泪水模糊了视犀但他知道,必须前行,不能回头,不能…… 将来,也是…… 他快步朝前走去。 “端木荣飞……”林雪云看着那抹迅速消失的身影,轻叹了一声。痛苦吧,但希望你能尽快忘了这段情,好好地爱兰心,好好地快乐地生活。 她离开了花园。 来到厅堂,麴漠立刻拉住她,“刚才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呃,好像在流泪……怎么了?” “……放手了。” “真的?” “嗯,以后我们大家,都是朋友。” 麴漠沉默。 大哥……端木萧逸和端木子寻淡淡笑了笑。那么,会把爱深藏在心中吧…… “云儿,以后你和漠大哥就轻松了。”欧阳芸清说道。 “嗯……希望他也能轻轻松松的。”林雪云看了看将军府大门。一切都藏起来,也是一种放弃,就像萧逸那样,这一生,只能做朋友。 她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 拥有强烈的人,这么放手了,很痛苦吧,或许这辈子都会,但最好别,尽快恢复吧,朋友。麴漠看着大门,拉紧了妻子的手。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大家别送了,以后常来。” 欧阳芸清轻轻舒出一口气,拉着端木子寻离开了厅堂。 “好,再见。” “再见,各位。”二人离开将军府。 “本以为他没喝那药,会继续纠缠下去,想不到……”端木萧逸淡淡笑了一下。 “嗯?什么药?” “兰心想让他忘记对云儿的爱,估计是昨天看到那二人喝下那彼岸之药后,他们对云儿的态度有了转变,所以在梅子汤中加了那药,刚才大哥没有喝,趁她不注意倒了。我想,是想自己面对吧,自己解决这件事,自己承受苦痛,而不是糊里糊涂地抹掉那些记忆。” “嗯……”麴漠和林雪云点了点头。 “那我也走了。” 端木萧逸离开后,麴漠抱住了妻子,“云儿,他真的会……” “会的,今天他的眼神已告诉我,尽管不舍,但会放手。” “嗯……那么以后,我们会更幸福。” “以后都要好好生活。” “对,好好生活。” 第一百四十七章 半年之后。 将军府的花园中格外热闹。 所有的朋友都聚集在这,看着那个可爱的宝宝,满脸笑容。 “来,让我亲一下!”杜宣伸过脑袋,在宝宝胖嘟嘟的脸上亲了一口,而后爽朗一笑,“哎呀,越看越像麴漠啊,好可爱好英俊!” “是呢,我也要亲一下。”肖灵儿也在孩子脸上波了一下,觉得不够,又波了一下。 “灵儿,我们也要加油了阿,要生阿……” “嗯,一起努力。” “嘿嘿,每天都要努力哦。” “……” “好了好了,你们可以走开了,我也要亲宝宝。”欧阳芸清在孩子额头上和脸颊上各亲了一口,“嗯,真的很像麴漠,也有点像云儿呢,太可爱了,受不了了……子寻,你想不想亲?” “好。”正在一旁看着某两个男人互翻白眼的端木子寻,这时扭过头在宝宝脸上狠狠亲了一口,“不错,将来定是美男子。” “当然啦,他的父母这么好看,呵呵。” “芸清……我们也要加油。” 见面无表情的爱人露出一脸贼笑,欧阳芸清戳了戳他的俊脸,“要正常一点的笑容。” “哦。”他立刻露出一个灿烂迷人的笑容,“我们也要努力,每天。” “……” “我也要亲。”也在瞄着那两个男人的端木萧逸这时看了看正趴在凉亭中睡觉的林雪云,淡笑一声,在宝宝脸上狠狠亲了一口,“不错,是块练武的料。” “二哥,这么小,看不出。” “那是你笨。” “……” “我看,可以让他们停停了,再这么吵嘴翻白眼,搞不好会打起来……”欧阳芸清看向不远处那两个男人。 “大哥,漠兄,孩子哭了。”端木子寻喊道。 “俊儿!” 两个男人狂奔而来。 “呃?没哭阿!” “不这么说,你们会继续在那边翻白眼,吵嘴。” “我刚才还没说完!你,像蛤蟆。”端木荣飞甩甩头发笑道。 “你才是。”麴漠笑着拍拍他肩膀。 “呃,你们刚才到底为何会吵起来?本来不是好好的在聊天嘛……”杜宣插嘴道。 “他说麴子俊这个名字难听!” “是很难听,而且俗!” “这么好听,你脑子有问题。” “你才有问题,子俊,啧啧,要取得大气点!” “放屁!这么帅气的一个名字,其他的都比不上!” “切!” “别吵了,她累了,在那睡觉呢。”肖灵儿这时轻轻说道。 两个男人立刻闭嘴。 “我们今天来这一见到云儿,就觉得她很累,刚才竟然又睡着了,难道生下孩子后,都这么疲劳?”欧阳芸清疑惑地看向那个正在熟睡的美人。 “因为昨晚……”麴漠抿嘴笑了笑。 “昨晚怎么了?” 众人齐齐问道。 “昨晚我们活动了一下,太激烈时间也很长,所以才……唉……” “呃?什么活动?”杜宣挠了挠头。 “笨,当然是那种事!”肖灵儿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哦哦,原来如此!哇,好好好!就应该这样,我和灵儿也经常……” “闭嘴!” “哦。” “嗯,这样更能增进感情,还可以拥有更多的宝宝。”麴漠笑着看看妻子。 “你们……”端木荣飞和端木萧逸撇了撇嘴角,心中涌起一丝寒流。 “怎么?你们有意见?” “……没意见。”二人干笑。 “好,今晚继续。” “继续?” “怎么?你们又有意见?” “不……没意见。”二人仍然干笑一声。 “来,让爹抱抱。”麴漠抱起正坐在一只精致小木椅上的男孩,在他脸上连亲了三下,男孩立刻露出了笑容。 “哦哦,刚才我们亲的时候都不笑,他爹来了,就这么灿烂地笑了,哎呀,真是,不过笑容好帅气!”杜宣拉了拉那只小手,“来,叫声干爹怎样?” “杜兄,他还不会说话。” “呃,对……不过漠兄,我能不能做他的干爹?” “当然可以。” “好耶!” “那我们两个做她干娘?”肖灵儿和欧阳芸清笑道。 “好。” “我呢?”端木子寻拉了拉另一只胖嘟嘟的小手。 “嗯,也是俊儿的干爹。” “我也是。”端木荣飞和端木萧逸齐声道,并朝男孩露出一个灿烂迷人的笑容。 “你们……”麴漠瞄了一眼他们,又看了看妻子,又瞅了瞅可爱的儿子,再将目光移向那二人。 “别这样,我要做他干爹。”端木荣飞走过去,在男孩脸上亲了好几下。 “对。”端木萧逸也在另一面脸颊上亲了好几下。 “……好,都是。” “小子,我就是你干爹了。” “你叫他什么!” “哦,俊儿……”端木荣飞笑了笑。 “哦,我竟然睡着了!”林雪云这时睁开了眼睛,见好友们正围着自己的孩子亲着,立刻跑了过去,“俊儿,让娘亲一下!” 波波波! 她连亲三下,并抱住了他,“我的俊儿,哦哦,今天比昨天更好看了,俊儿……” 端木荣飞和端木萧逸看着这张慈爱的面容,淡淡一笑。就这样吧……云儿。 “云儿,别这样,你抱抱我。”麴漠笑道。 对方瞪了他一眼,“昨晚还不够?我现在全身的骨头都已散架!” “哦哦,那我今晚轻点……” “今晚?我要抱着俊儿睡,你,一边去!” “不行,俊儿一个人睡在摇篮里多好,我们接着……” “想累死我?” “我保证,不会累到你……” “咳咳咳咳咳……”端木荣飞连连咳嗽。 其他几人看着这对夫妻,无语。 “呃,大家都去大堂吃饭吧,今天……对了,兰心怎么没来?”林雪云揉揉发酸的腰,看了看端木荣飞。 “她本要来的,不过身子不舒服,明天会过来。” “啊?不要紧吧?” “没事的。” 林雪云这才放心,“她身子弱,你要好好照顾她。” “嗯,我会的。” “那大家吃饭去吧。” 几个人朝厅堂走去,突然,林雪云捂着肚子干呕起来。 “怎么了!”麴漠立刻搂住她。 “哪里不舒服!”端木荣飞和端木萧逸急急问道。 “胃,很想吐……” “吃坏了?可是今天的早餐吃得不是很多阿……呃?云儿!难道你又有了!” “啊?” “我看看。”欧阳芸清为她把了把脉,立刻笑着点头,“没错,云儿,你又怀孕了。” “好好好!来,亲一下!”麴漠在妻子脸上狠狠吻了一口。 “这回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林雪云捂着肚子笑道。 “不管是男是女,我都爱,呵呵!” “羡慕死了,灵儿!我们要加油!”杜宣捏了捏拳头。 “对。”端木子寻也捏了捏。 唉……那自己和兰心,唔……也会有的。端木荣飞淡淡一笑。 看看他大哥含笑却隐隐有着一丝不舍的眼眸,端木萧逸也扯开嘴角淡笑了一下。 其实一个人生活,也很好…… “那么大家一起努力吧,都生一窝子,将来一起玩会很热闹。”杜宣捏捏男孩的小手。 “对,一窝子,十几个。”端木子寻也摸了摸另外一只小手。 “不,更多。” “那就一大群……” “几十个吧。” “嗯,不错。” 肖灵儿和欧阳芸清一同瞪了瞪眼睛,“你们当我们是母猪阿!” “……”杜宣和端木子寻立刻消失在花园中。 肖灵儿和欧阳芸清马上追了过去。 “我们走吧。” “……哦。” 端木萧逸拉着还在凝视林雪云和俊秀男孩的端木荣飞,走向远处。 麴漠这时搂紧了妻子,“云儿,我们继续努力哦。” “……你也当我是母猪?” “不不!这样你会很累,其实生……呃,生五六个就够了。” “那好,就五六个。”林雪云笑着捏了捏孩子的脸颊。 “那么今晚……” “嗯?” “今晚就继续努力吧,哦,现在就热热身!”麴漠突然勾起妻子的下巴,薄唇盖住那张小口狂吻起来。 麴子俊立刻瞠大眼睛。老爹……好强悍。 “唔……”林雪云在热吻中扯开了一抹甜甜的微笑。 今生,要和这男人好好爱着…… 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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