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情敌》 日了狗！初吻献给了情敌？！ 引子 他猛地跳进水池，池面顷刻绽放出绚烂的水花，波纹荡漾闪着钻石般的亮光，然而水下却漆黑一片，他摸索着潜入，四下张望，隐约出现那个少年的身影。他抓紧他的手，在静谧到听不见一丝声响的水里，唤了一声“吴山……”。 一 游泳场馆喧哗一片，围观群众围了一层又一层。 吴山躺在泳池边上，眉头紧皱意识模糊，身体紧绷得像条死鱼。 “醒醒。”程太泽蹲在他身边，漆黑的眼瞳隐幽幽泛着蓝光，低垂修长的睫毛沾满了水，他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掰开眼前呓语不止的少年的唇，深吸一口气猛地低头。 吴山只觉得嘴上一凉，像是沾上了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草莓布丁，软软糯糯还带着一股香气，紧接着那股香气就不带停留地冲进了自己的肺腔。 钻心一般的疼！随着那块布丁离开自己的刹那，吴山猛地起身，喷出了一口水。 “老大！你没事吧！”三个小跟班立马凑了过来。 吴山有些恍惚，他转动着被池水冲洗过的大脑回忆了一下，怎么这么多人看着我？我为什么躺在这儿？对！今天是我第233次向娇娇表白，但是她不在宿舍，然后我来游泳馆找她，我还给她送礼物，然后她说了一堆啥？什么三六九等？等等？！啊！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了！！！ 吴山一下子清醒了，一抬头眼神便撞上了那个传说中的娇娇喜欢的人，妈的程太泽！？ 程太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瞪吓了一跳，又想到刚才那个还没来得及做全套的人工呼吸，看吴山的样子似乎还没有脑神经能反应到这块儿，便故意搓了搓自己的嘴唇，露出一丝不爽的表情看着吴山。 “老大……刚才是程太泽救了你啊……他还给你……”胡子紧紧抿住嘴唇，把头埋进了瘦子的怀里。 吴山炸了，他懂了，原来刚才的草莓布丁！？是程太泽啊草？一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 “你！?你！你等着程太泽！老子这账一定跟你算清！”吴山落下一句差点破音的狠话，撒腿就跑。 程太泽望着吴山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禁莞尔，这人还是溺水的时候比较可爱。 吴山回家的一路都觉得自己很委屈，委屈到连哭都不知道找谁哭。毕竟……初吻没了…… “喂，胡子！你给查清楚，那个程太泽到底是什么货色，几年级几班家住哪里，优点缺点弱点任何点都告诉我！” “老大……刚才我说啦，在咱们学校没有不知道程太泽的……额……当然，他肯定没有老大你威风啦！程太泽是高三五班的学习委员，校游泳队王牌，德智体美劳样样第一，优点太多，缺点没有，弱点更……” “好了闭嘴吧，烦！” 吴山挂断了电话，骂骂咧咧骑着小摩托走了。 彼时程太泽刚从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出来，因为吴山大闹游泳馆的事情，自己被连累到了现在，太阳都下山了。 “程太泽，没事吧。” 身后传来一个略带羞涩的女声，回头一看，原来是上周夜闯游泳馆的女生，好像是叫涂娇娇？程太泽饶有兴趣地盯着涂娇娇看了几秒，肤白貌美长发飘逸，可爱中还有点御姐风范，原来吴山喜欢这种类型。 涂娇娇被看得浑身冒烟，忸怩着终于开了口。 “不好意思，那天晚上我去游泳馆，是听说最近那里闹鬼，没想到是你在里面训练，打扰你了，还闹出了今天的事情，我是实在被吴山骚扰得没有办法，才不得已说我有……喜欢的……” “没事，你不用在意，不早了，我先走了。”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也就维持到“了”字结束。 程太泽虽然对谁都温和有礼，但也对谁都疏离，仰慕尊敬他的人有很多，成为朋友的却一个都没有。拒绝了解别人更拒绝被人了解，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他被父亲教诲最多的就是——不要轻易表露喜悲，每个人都是对手，不要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软弱。但是今天的自己却有些反常了，如果不是自己有意使了点小心思，吴山也不至于会落水…… 一边吴山正推着小摩托有气无力地推开了自家院门，今天的他可以说是倒霉的可以，车子刚开出校门，就刹车失灵，撞上路边的西瓜摊被卖西瓜的大叔打个半死不说，车胎还爆了…… “靠？今天我是衰神附体了吗？” 不过最倒霉的永远在后面，吴山还没在院子里走满五步，突然天降渔网，被吊在了空中。吴山在渔网里拼死挣扎，透过网洞，看到几个身着少林金刚服的大叔正举着扫把围着自己转圈。 吴山生无可恋地盯着其中那个最瘦弱矮小但目光却最凌厉的老男人，不错，虽然涂了一脸金箔，但那的确是他爹。 吴山的爸爸是地方有名的拳师，吴家拳第六代掌门，他打架闹事无理取闹的性格，百分之八十传承自他爹。小学二年级被老爸接来拳馆，练就了一身天不怕地不怕的拳脚功夫，178的个子在龙樱高中算中等，但吴山硬是闯出了龙樱一霸的称号，手下小弟无数。他这一路上位的精彩故事拍50部《热血高校》都绰绰有余，吴山要是早生几年，可能也就没有小栗旬什么事了。 “爸，叔，你们想干嘛。” 吴山爸爸双眉紧促，上去就是一脚，正中吴山腹腔，吴山嗷呜一声差点在渔网里翻个跟头。 “想干嘛？哼！你怎么不想想你今天干了什么！” “我今天又没闯祸。” “放屁！”又是一脚。 “你们老师刚给我打电话了！说你今天差点又折了一朵未来祖国的花朵！” “切，他还祖国的花朵，那祖国的山河大地真是一片黑暗了。”吴山腹诽。 “那也比你这个留级了三年的出息！还是游泳队的，你知不知道人家可是未来的世界冠军啊！” “那我还是未来的超级英雄呢！” “啊呸！你在院子好好反省吧！不想清楚不许吃饭！” 游泳队……老爸一走吴山脸就沉了下来。 打拳之前，自己也是曾被称之未来世界冠军的种子选手，要是那时候没有停下，现在估计也和程太泽一样，早就是王牌了吧。 十年没有踏进过游泳馆了，在场馆外听到的沸腾般的欢呼呐喊声，现在还在耳边隐隐作响。吴山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在门口被程太泽跃入水中奋力向前一划的身姿吸引，他根本不会走进游泳馆。虽然瘦子说的那一连串关于程太泽的称号——龙樱夜神月浪里巴卫抖s星球王子泳池制裁者，意味不明神经兮兮，但泳池制裁者倒是很贴切，他周身的所有人在水里甚至都不配有颜色，只有他闪耀到能被一下收进观众的眼里。 等等？我这是在夸他吗？！吴山猛地摇头，扇了自己一巴掌。吴山啊吴山，他可是你的情敌啊！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挽回娇娇的心吧。 一用脑就犯困的吴山，还没反省过五分钟，就在渔网里睡着了，刀子嘴豆腐心的吴山爸爸，把他扛回了房间。扣上房门那刻，一个黑影闪进了吴山房内。 【作者***】：虽然是人工呼吸，但写起来也很羞耻呀嘤嘤嘤~~ 吐血住院，竟遭情敌无情压身！？ 二 吴山躺在床上，做着春梦。 “嘿嘿，娇娇，娇娇你别跑。” “恩~~我就要跑，来抓我呀~~”这个娇娇的声音略有些粗壮呢？ “诶！抓到你了！娇娇~” 吴山只觉得手里两团肉油腻腻，着实不像是抓着娇娇的纤纤细臂的感觉，狐疑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从未见过的大脸，一个穿着李小龙衣服的胖子正坐在他身上，捧着一桶猫罐头不停往嘴里塞，碎屑汤汁落了吴山一脸。 “卧槽？你谁啊！”吴山从床上跳了起来，裹着被子双手捂胸。今天怎么尽被人占便宜了？！ 胖子一屁股坐在吴山床边，给吴山一个和善的眼神，意味深长道： “朋友，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很倒霉呀？” “半夜睡觉被压醒，你说倒不倒霉？” “咳咳，算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这世界有一类神，叫做诅咒之神，是专门帮人化解特殊的诅咒的，而我呢，就是诅咒之神之一。” 诅咒之神？ 吴山先是一脸懵逼，紧接着翻了个白眼，合着是附近神经病院的病人跑出来了，早就和院长说过，1米3的围墙能拦住谁？ “怎么，没听见啊，我再说一遍啊，我！是！诅！” 话没说完，吴山当即砸了个枕头过去，正中诅咒之神的大脸。 “诅你个头啊！闭嘴！我要睡觉！” 诅咒之神气结，给已经迅速躺平的吴山一个高空垂直坠落式千斤绝杀，一屁股重重坐在吴山身上，这下把吴山直接坐醒了。 “大哥，我可是来救你的，虽说每个人多少都会有几个仇人，多少都会受点诅咒，但你身上的诅咒之力已经超过五档了！你知道五档是什么概念吗？”语毕伸出五个手指。 吴山嫌弃的推开诅咒之神伸出的肉爪，这死胖子发疯之前是编剧吧……讲起来一套一套的。 “五档是诅咒之力的最高档，在癌症的病发阶段就是晚期啦！再不化解的话，你就要见阎罗王咯。” “起开！什么五档六档的，还诅咒？你赶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要是不知道神经病院在哪儿呢我可以给你开导航，本大爷亲自送你回去。还有啊，这个身材就不要玩儿cosy了，玩儿也别穿我偶像的衣服，整的像发福了的皮卡丘似的……” 吴山边说边高举着猫罐头晃来晃去，逗猫似的把诅咒之神耍得团团转，比起神，倒更像是发福的皮卡丘。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知好歹！我好心来帮你你还戏弄我，难怪那么多人要诅咒你！” 死胖子戏还挺足，吴山一脸不屑。 “哼！既然你不信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了！” 诅咒之神伸手一挥，空中闪现一个led荧幕，惊得吴山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冲着荧幕挥了挥爪子，什么高科技？诅咒之神得意的攥住吴山，指着荧幕说： “你看，这就是诅咒你的人。” 一阵老电视雪花过后，荧幕上出现一个身穿龙樱校服的男生，对着一张贴在墙上的吴山的照片乱涂乱画，隔着荧幕就能感受到他爆棚的怨气。 “吴山！你每天骚扰我的娇娇！我要咒你吐血身亡！” 吴山一声冷笑，“哼，还你的娇娇，看老子明天怎么收拾你。” “啊……不好意思，我忘了说，我给你看的这个诅咒，是会马上应验的……” 话音未落，吴山的笑容已经僵在脸上，一个完美的转体360度式口吐鲜血搭配一个华丽的倒地，龙樱一霸彻底扑街。 吴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吐血倒地后的第二天晚上，躺在空无一人的病房里，寂寞的看着窗外，万里无云皓月当空，和吴山的悲惨境遇格格不入的好天气。 和老爸通过了电话，虽然企图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大半夜吐血但还是抑制住了，毕竟……有哪个傻子会相信这世界上有诅咒之神呢，连吴山自己都还不确信，那只发福的皮卡丘，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咕~~~” 昏迷的这两天，吴山没有吃饭，醒来就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饥饿。 医疗剧里那些温柔可人的护士小姐姐都去哪儿了？怎么我的身边连个扫地大妈都没有…… 饿到浑身无力的吴山拖着沉重的身躯走出了病房，觅食要紧。 吴山不知道的是，他的“情敌”就住在他的隔壁。 程太泽住院了，不过他没受什么诅咒。吴山溺水那天，程太泽因为救他，不小心刮到了池壁，左小腿破皮受了点伤，夏天易感染，对自己要求严格，因此比一般人训练强度也更高，在水里泡的时间太久，池水也并不干净，伤口就溃疡了，还有些严重。怕会有什么细菌感染，家人让他住院做个检查。 在医院的楼道里碰到吴山时，程太泽刚从急诊外科室处理完伤口出来，两人面面相觑，静默无言，只能说缘分……是残忍的。 吴山觉得很尴尬，首先自己现在嘴里叼了个面包显得太生活丝毫没有一点作为龙樱一霸的威严，其次这人是自己的情敌，嘘寒问暖很不合适，最后，尽管不想承认，但对面这个人的确是自己的初吻对象…… “你住哪间病房？”程太泽先开了口，吴山一瞬间觉得自己输掉了整个世界。 “关你屁事啊……” “301……”程太泽皱起了眉头，居然住自己隔壁……医院这病房最好能按智商排，是时候让父亲和院长提议一下。 “卧槽？你怎么知道！”吴山愕然。 “你手上的腕带上写了。” “切，视力好了不起啊。你是……302！？我隔壁啊！” “……” “真是倒霉……你现在是要回房间吗？走啊。”吴山觉得自己要显示出龙樱一霸的气度。 “……” 内心在喷火却依然强装淡定的吴山深吸一口气，天煞的程太泽是故意不给自己台阶下啊，学霸都流行沉默是金是吧……已经压抑不住小宇宙爆发的吴山猛地回头撸起袖子就要去揪程太泽的衣领，眼睛却很不配合的看到了程太泽受伤的左腿。 “你……腿受伤了啊。” “学雷锋做好事的时候，蹭破了。” “你还……做好事？”吴山不禁揶揄。 程太泽一瘸一拐的挪到吴山面前，墨色的眼瞳里倒映出吴山呆滞木然的表情。 “我说最近怎么缺水问题这么严重呢，原来一地球的水都装你脑子里去了，把重要的事情冲的一干二净。” 吴山只听脑子“轰”地炸了一声。 最后吴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背着程太泽爬上了三楼，这个医院和自己多大仇啊！这个时候电梯整修？！背个比自己高7、8cm的人很累的好吗！这家伙看着白白嫩嫩还挺瘦弱的样子但其实很重啊！关键这人干什么腿受伤还要穿皮鞋？皮鞋很重的好不啦？ “停一下。” “干什么？” 程太泽掏出手机。 “喂，林叔叔……让您费心了，605房间是吗？好的谢谢，我在三楼，没事您不用派人过来接我，我有人送我上楼。” 吴山有种不祥的预感，只听见头顶上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 “吴山，院长好心给我安排了六楼的vip病房，就有劳你了。” 好你个程太泽！等老子回学校，整死你！ 不过吴山最终并没有背着程太泽爬上六楼，这家医院多半是程太泽亲戚开的，院长在打完电话的一分钟内就派了六个保安过来，抬着程太泽麻溜的上了六楼。剩下吴山一个人在原地气到吐血…… 程太泽回到了他的“宫殿”就寝，吴山的夜晚却刚刚开始。 【作者***】：以后每周二四六更新~一周三更么么哒！ 混蛋！把我的意大利法棍还给我！ 三 回到房间的吴山躺倒在床，脑海里只有五个字——打倒程太泽。迷迷糊糊要睡着时，身上袭来一种熟悉的负重感，莫非是？ “靠啊！死胖子又是你！救——命——啊——”吴山扯出了打母胎出来最洪亮的嗓门，整栋楼都亮了。 是的，发福的皮卡丘出现了，堆满了微笑的大脸正对着吴山，津津有味不停地嚼着猫咪饼干。 医生护士闻声赶来，诅咒之神悠闲地飘到空中，看着吴山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洋洋得意。 “医生！医生你看这个死胖子，他是来害我的！”吴山颤抖着指着诅咒之神的方向，然而除了吴山，谁都无法看到诅咒之神。 “吴山，只有深陷诅咒的人才能看到我，你歇歇吧。” 即使吴山想要挣扎，医生护士也不允许，强行一针镇定剂让他彻底歇了下来，可怜的吴山就这么口吐白沫地被抬去了精神科病房。 “你好，请问住301病房的病人去了哪里？”程太泽在办出院手续前，来找吴山，昨天戏弄了他一下，好歹临走……再来戏弄一下才好算完满。 “额……病人昨晚发病，转去精神科了。”护士姐姐大约是从未见过这么眉清目秀高挑迷人的高三学生，讲话声音都柔了不少。 精神科……程太泽先是有些惊讶，转而露出一个谁都无法察觉的笑容，这个吴山，真是到哪儿都不消停。 然而事实上吴山已经彻底消停了，这时他正躺在病床上眼角含泪，目光呆滞，心如死水……居然莫名其妙地就被转来了精神科，被人当成神经病一般对待，已经不能只用“耻辱”两个字来形容现在的心情。 吴山现在能确信的是，自己真的撞邪了。 “咚咚咚” “谁啊……” 刚才和程太泽搭话的护士姐姐走了进来。 “小便大便留一下，做检查，装这里头，听得懂吗？” 这个护士小姐姐长得是很可爱，就是跟自己说话时总有种被当成傻子的既视感。 “懂。” 小便是没问题……但……最近似乎压力有点大，便秘比较严重啊。吴山惆怅的坐在马桶上快有一个小时了，颗粒无收，两条腿早就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喵呜~嘿嘿嘿” 哪儿来野猫？ 伴随这声诡异的猫叫，厕所的灯开始忽闪忽闪个不停，尽管不是大半夜，在医院这种地方也瘆得慌。吴山霎时冒了一身冷汗，整个人竖的笔直，缓慢地转头，分毫不差地贴上了诅咒之神的脸。 “你大爷……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你这会儿又要干什么？” 诅咒之神笑着从身后掏出一卷纸递给了吴山。 “刚才听到有人诅咒你上厕所没有纸，所以我现在给你送纸呀。” 吴山一听诅咒两个字立马白眼翻出了银河系，诅咒诅咒又是诅咒！ “那还不是你害的！” “我是神，怎么可能害你啊，都说了你承受的诅咒之力超过了五档，很多诅咒都会慢慢应验，要是不在规定的时间内解咒，很麻烦的。” “什么应验，什么规定的时间，我第一次听说啊！” “昨晚你失心疯根本不听我讲话，有好多事情我都还没跟你讲清楚的。总之你先拉开裤裆看下你的……那什么。” 吴山瞪大眼睛一脸莫名其妙，和诅咒之神对视了几秒。 “你看着我，我怎么看啊？” 诅咒之神傻笑着转过了身。 吴山无奈地拉开裤裆，看什么裤裆，难道还藏了金子不成……神经兮兮。 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的结果真的出现了，吴山发现，自己的意大利法棍变成了田园小蚯蚓…… 这个冲击让吴山差点当场晕厥，用仅剩的一点真气抱住了诅咒之神的大腿。 “皮卡丘，你快告诉我……怎么办吧……” 诅咒之神叽哩哇啦讲了很长一段，吴山却只记住了一句——要做个好人。 古人云：散财消灾。 在这个见钱眼开的世界，钱仿佛代表了一切善意。因此吴山决定，开一场道歉大会，重点是发发红包，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就不信有人拿了钱还敢诅咒自己，良心！就不会痛吗！ 吴山的三个小跟班办事效率是极高的，吴山一个电话，第二天就准备妥当。 道歉大会开在学校篮球场，场中央挂着一条横幅，赫然有劲地写着“吴山全球道歉大会”，横幅下摆了一张长桌，颇有开学典礼的架势，长桌上摆了几十个红包，每个都鼓鼓囊囊装了巨款。 吴山坐在长桌前，望着自己的手心发呆。 “老大，你什么时候在手心里贴了个卡通鸡蛋呀……”胖子好奇地凑过来问道。 “这不是普通的鸡蛋……算了……一言难尽。” 这颗印在吴山掌心的鸡蛋的确很不寻常，因为那是吴山消失的意大利法棍的雏形。诅咒之神临走前印在了他的掌心，当消除大部分人对自己的诅咒，这只鸡蛋会孵化成一只小鸡，当诅咒完全解除时，小鸡会长成大公鸡，吴山将会变成真正的男人…… 据诅咒之神说，这个惩罚还是他和总神求了老半天情得来的结果，否则吴山是直接要去见阎罗王的。 吴山内心苦笑，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去拜访阎王他老人家啊！ “老大，人都来的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吗？” “行……开始吧。” 吴山接过瘦子递来的大旗，哀怨地抚了抚旗身，“龙樱一霸”几个字现在看来，像是一种讽刺。看着场下议论纷纷的群众，吴山长叹一口气。 “各位，现在我宣布，龙樱一霸从此魂飞魄散！” 旗杆随之应声而断，三个小跟班声泪俱下，场下却是一片欢呼，吴山此时真正意识到，自己原来……这么招人讨厌。 回想起过去，从一个刚进高中的无名小卒，一路厮杀成了霸主，自觉风光无限好，如今看来，却臭如粪土。吴山很失落，也很迷茫，真正属于自己的英雄之路，到底在哪里？ 围观人群中有几个校游泳队的人，龙樱一霸的盛名还是有的。 “太泽，上次来游泳馆闹的那个猴子山大王吴山，在开什么道歉大会诶，也不知道又作什么妖，冠月他们都去看了，你要不要去啊。” 程太泽微微一笑，以示拒绝。随即一个完美的入水，又自顾自的开始练习。吴山最近是有些反常，总觉得他是经历了什么。前阶段在医院，从医生口里听了一些消息，说吴山病的奇怪，大晚上吐血被抬进医院，但各项检查没有问题，夜里还产生幻觉，做了脑部检查也没有什么神经上的问题。 的确让人匪夷所思……吴山啊吴山，在引人注目方面，倒是个天才。 道歉大会圆满结束，吴山正式宣告破产。 吴山刚回到家，就收到了来自诅咒之神的祝贺。 “吴山吴山！好消息，这次道歉大会已经消除了绝大部分人的诅咒之力！” “废话，我从小到大所有的压岁钱都花出去了！” 诅咒之神连连点头表示很欣慰。 “等等，那为什么……我手上的这只鸡不是大公鸡啊！” “因为……诅咒之力只消除了1％，剩余的99%都出自一个人啊。“ 吴山正打着沙包出气，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被沙包弹飞了出去。 “卧槽？谁啊！这么缺德？” 诅咒之神手一挥，神奇的led荧幕就出现在了空中，荧幕中出现一个少年，俊美立体的五官，孤傲清冷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谁都想不到，这么一个纤纤少年，竟然掌控了99%诅咒力的人，而他，竟然是程太泽。 “程？太？泽？” “对……程——太——泽——” “而且……他对你的诅咒从你九岁就开始了……” “？？？” 【作者***】：恩……关于意大利法棍，大家不要在意……法棍还是可以正常吃的…… 如何攻陷富二代情敌？在线等！ 四 如果现在有哆啦a梦的时光机，吴山真想回到十年前，看看自己到底是对程太泽做了什么，以致他从九岁就开始诅咒自己……杀父之仇也不过如此了…… 那个该死的皮卡丘居然还让自己去和程太泽做朋友……怎么可能！？法棍没有了，难道尊严也没了吗！ 吴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来想去后觉得，法棍还是要的……尊严……可以……暂时没有。 好在为了追涂娇娇，吴山攒了很多零花钱。听胡子说程太泽家缠万贯从不缺钱，包个红包打发估计是行不通，想到这里，吴山又憋出一团火，有钱人内心都这么扭曲吗？是太闲了所以找个人诅咒一下？ 每天六点半准时，程太泽就从家出发去学校训练，校游泳队训练8点开始，他总是提前一个小时到，这天也是按时出门，专职接送他的司机水叔早在门口候着。 “太泽，昨晚和你说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 刚从保姆手里接过书包，就被父亲拦下了。 程父是个体面细致的人，金融世家出身，精明严谨。即使在家，也总是西装革履。从小和程太泽一样接受精英教育，未满40就已把控整个家族集团，日理万机不知道下一秒公司会发生什么，所以总是一副整装待发的军人姿态。 面对父亲，程太泽感觉在家的每一秒都如同坐牢，那些承袭自父亲的习惯和做事风格，早已经如影随形，改……是改不掉了。 “看书看得晚了，没想。” “好，不过也不用你认真考虑，流程我会让人帮你走，你只要记着两个月后是要去美国读书，别把太多心思花在无用的事上。” 程太泽默不作声，被刘海遮住的眉头皱成一团。 “太泽，我在和你说话。” “训练要迟到了。” 程父长叹一口气……早知道，就不让他从小学游泳，浪费了不少时间不说，连出国的事情都被搁置。 “去吧去吧……” “爸，我先走了。” 程太泽压抑住一腔愤懑上了水叔的车，水叔从小看着他长大，对他的脾性十分清楚，少爷刚才想必又是和先生闹得不愉快了，那还是……不问他今天要不要放学路上去看自家刚出生的小猫崽了…… “水叔，现在几点？” “才六点四十，放心吧少爷，七点前一定能到学校。” “不急，先带我去绿邱公园晃一圈。” “好的少爷……” 绿邱公园在龙樱小学附近，人少僻静风景也好，掩在一条枝叶过于茂盛的绿化带后面，因此鲜有人知。程太泽那年7岁，参加完小学的入学典礼，无意间发现了这座公园，一见倾心如获至宝，每次心情不好时，就会跑来公园散散步。 吴山正蹲在游泳馆门口一脸的不耐烦，终于忍不住拨通了胡子的电话。 “喂，胡子，你特么是驴我呢？我都在游泳馆门口等他半个小时了！不是说每天7点准时到吗！” “老大息怒，可能是他半道上拉稀了……” “拉稀？拉稀最好！下次给我整点泻药来，我扔他个一泳池……” “你等我？” 吴山被程太泽清冷的一声询问吓得差点甩掉手机，这人是会瞬移吗？悄无声息地就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早啊……”想到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吴山一下子矜持了起来。 “找我有事？”程太泽低头看了眼手表，抬头便被吴山怀里鼓得不自然的书包吸引了注意。 吴山生硬地挤出一脸笑容，从书包里掏出一堆保健品，鱼肝油、钙片、肾宝片等等应有尽有，且适用年龄都在40岁以上。一股脑全扔进了程太泽怀里，摆出一副诚意满满样子盯着程太泽，说道： “程太泽！嘿嘿~虽然不知道以前哪里得罪过你，但是这些，这些是我花光所有积蓄买的！请你收下！从此以后咱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程太泽望着怀里的一堆保健品心里只觉得堵得慌，这么“清新脱俗”的礼物，也是第一次见，而且，还都是假货……没让这堆“异物”在自己怀里停留几秒就全数扔回了吴山手里，吴山七零八落的抱个满怀，一脸懵逼。 “不需要，你留着吧。” “怎么会不需要呢？你每天训练这么辛苦，我看你白的都发光了，一点血色都没有，你收下嘛，这鱼肝油钙片都是很好的！我是下了血本买的！” 程太泽不禁觉得好笑，指了指吴山手里的肾宝片，戏谑道： “那这个……你是觉得我，肾不好？” 吴山歪了歪脑袋，啧……这一大早就让自己动脑，药房的阿姨说这肾宝片是有什么功效来着？ 虽然知道吴山行为一向诡异，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揣摩他的心思，但程太泽还是不得不在意吴山的那句“恩怨一笔勾销”…… “我和你之间有什么恩怨？” 嘿？这孙子还装蒜！没什么恩怨你诅咒我干什么！但吴山不敢直接挑明，毕竟皮卡丘说过，诅咒的事情不可以让别人知道。 “额……我刚才激动，说错话了，其实是为了谢你上次救我……”吴山内心此时正踏过千万只草泥马，溺水事件是他极度想要抹去的记忆，奈何……这段记忆却“愈久弥新”，挥之不去。 程太泽不知为何因为这句话心情好了不少，大概是吴山打肿脸充胖子的样子太过搞笑，调戏吴山，不失为极佳的解压方式。 “医院那次也算扯平，这些东西你带回去退了吧。下回出门，记得带上脑子，别花光积蓄买的都是假货。” 假货？吴山盯着怀里的东西左看右看，难以置信。 程太泽觉得等他反应过来估计要到下个世纪，顿时也没了调侃的兴趣，再待下去，泳队训练就要迟到了。 程太泽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只剩下吴山在风中凌乱……怎么感觉刚才，自己又被羞辱了呢！？ 结果想了一晚上的礼物程太泽一个都没有收，吴山倍感挫败，叫来了三个忠实小跟班给自己出谋划策。上次道歉大会结束之后，树倒猢狲散，小弟们都纷纷“从了良”，就剩下胡子、瘦子和胖子还跟在自己身边，虽然三个小鬼每天“老大老大”地吵得不行，但在吴山心里，他们早就是不可替代的好兄弟了。 胡子是刚上高一时收的小弟，原名陶易发，17岁看着和27岁没什么区别，长得粗糙但心思细腻，一些少有人知的小道消息他总能第一时间掌握，没什么毛病就是……兴趣爱好比较特殊，喜欢织毛衣…… 胖子和瘦子是吴山第一年留级高三时收下的，两人是发小，关系亲密，平时以互怼为乐，组个相声组合出道估计能火。胖子本名费斐，外号虽叫胖子，但却是体重不过百的瘦高个儿，瘦子本名查鑫，叫瘦子，实体却是体重过三百的……胖墩。 胖子人比较实在，喜欢想问就问。 “老大，你怎么突然对程太泽这么感兴趣啊……” “感你妹的兴趣！我当然是因为娇娇啊！你懂什么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说这话时吴山是心虚的，觉得自己精神上出了轨，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沦落到用心爱的娇娇当幌子。 “别扯皮，回归正题！你们说……我该怎么接近他……” 瘦子想了想说：“老大，他不是游泳队的吗，不然你也加入好了！这样你就能天天观察他，趁机找出他的弱点。” 胖子赞同道：“就是老大！你要让大嫂看到，你不比程太泽差啊！” 一听到游泳，吴山立马脸色煞白，这两个字……比程太泽还可怕。 “加入泳队这种馊主意你们也想的出来？！你们不知道我家是开拳馆的啊！让我爸知道我去游泳，我还能活着出家门吗？” “可是，能观察程太泽的地方，也就游泳馆了。” 瘦子说的是有道理……啧……这么喜欢游泳，就没点别的爱好吗！ “算了，先去游泳馆看看吧。” 【作者***】：更新了~~~~ 男扮女装勾引情敌 他却喜欢男人 五 一放学，吴山领着三个小弟溜进了游泳馆，左顾右盼看了一圈，哪儿都找不到程太泽的身影。反倒看到了涂娇娇和心塞。 “老大！大嫂不会已经红杏出墙了吧！” “胡说！” 吴山气的恨不得往瘦子嘴里塞双臭袜子，他敏捷地跳过隔栏，迅速跑到涂娇娇面前。 涂娇娇见来者是那个骚扰了她233次的白痴吴山，转身就要走。 “娇娇！好巧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爱情让人变得矫情，吴山也不例外，一碰到娇娇，他就立马从老虎变成了绵羊。 涂娇娇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边的心塞看到是自己的男神吴山来了，激动的想上去给他递个甜甜圈，被涂娇娇拦住了。 心塞和涂娇娇同班，两人关系一直很好，去哪儿都在一起，心塞单纯好吃，书包里装的零食比书还重，胖胖的挺可爱，就是口味独特了一些……第一次吴山来找涂娇娇表白的时候，她就迷上了吴山。 “游泳队招经理，我和心塞过来看看。” “泳队经理？！我不准！” 娇娇要是当了泳队经理，岂不是天天和程太泽腻在一起！ “我和心塞已经办好入队手续了。” “娇娇！游泳队很危险的，都是男人，你一个小女生，我不放心。” “我又不是一个人，还有心塞的。” 而且……明显待在泳队更安全吧，总比天天被你骚扰强啊。 泳队的其他队员见吴山又像是来闹事，都聚集过来。 “干什么骚扰我们经理啊。” “谁准你们进游泳馆了，我们要训练了，闲杂人等出去。” “哟，这不是上次溺水的吴山嘛，怎么溺水溺上瘾了，想再试一次啊。” 吴山一听要炸，就快压抑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可一想到娇娇还在…… “娇娇……你是为了程太泽加入泳队的吗？” “对啊，我都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句话再次伤害了吴山，泳队的人更是不怕事大爱凑热闹，又是一顿补刀。 “对啊，我们太泽和娇娇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三小跟班早就看不下去，在吴山爆发之前就冲了出去，和泳队的人闹作一团。 程太泽从休息室出来，就见一群人叽里呱啦吵得不行，叹了口气又要走回休息室，被涂娇娇一声叫住了。 “程太泽。” 涂娇娇微微一笑走到他面前，隔得远吴山什么也没有听到，唯独能感受的，就是娇娇似乎非常开心。 不管自己怎么努力，也从未见过露出那样可爱娇羞表情的娇娇。绝不会认输但多少还是有点沮丧，吴山朝三兄弟挥了挥手，示意撤退。 临走前吴山冲着程太泽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程太泽虽在和涂娇娇说话，却也一直注意着吴山，默默炸毛的样子还挺有趣。 几个人一放学聚在了吴山家里，吴山爸爸切了个西瓜。盛夏的傍晚听着蝉鸣吃着西瓜看着夕阳，是件浪漫的事情，不过这几个人狼吞虎咽你争我夺完全失了意趣。 吴山在一旁叹气，一口都吃不下。 “老大，你不是最喜欢吃西瓜吗，快吃啊。” “吃不下……” 三小瞠目，老大今天被伤的不轻啊…… “哎——”法棍没了，娇娇也没了……活着，怎么这么悲惨。 此时胡子忽然一瞬间灵光闪现，两眼放射出猥琐的光芒。 “老大，我想到一个主意！既然咱们的目的是从程太泽手里夺回大嫂，那我们就要让大嫂看到程太泽最不好的一面。” “哪一面？” “没有女人不讨厌男人花心的。” 众人想了想，纷纷表示，言之有理，不愧是胡子，心思就是细腻！ “所以呢？” “咱们找几个女生去勾引程太泽啊！哪有男人不贪恋美色的！” 众人纷纷表示，是的，我们都爱好美色！ 然而……美色要去哪里找？吴山在学校恶名昭彰，哪有女生会愿意接近自己，更别说帮忙了。 正当吴山陷入沮丧时，胡子再一次带给了大家惊（jing）喜(xia)。他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套女生校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穿在了自己身上，闪到大家面前，摆出一个矫揉造作的姿势以显婀娜，冲着吴山就是一通惨绝人寰的放电。 吴山是当即就吐了，胖子和瘦子瞎了…… 不过胖子和瘦子一致认为，男扮女装很实际！而且，就他们四个人的颜值里面，老大明显是最适合贡献美色的！ 吴山的确是长得很标致，五官清楚棱角分明，眼睛大大的很精神也挺可爱，但是……这一身肌肉塞在水手服里，着实比金刚芭比还吓人。 “我堂堂一个龙樱一霸，穿这么娘炮合适吗？” “老大！这样你不用加入泳队也可以接近程太泽啊，而且还能让大嫂对程太泽死心呢！” 这么一听的确一举两得，吴山有些心动了。 三小跟班用“为了娇娇”不断给吴山洗脑，而吴山早就用“为了法棍”说服了自己。 瘦子从老姐那里偷来了一顶假发，吴山戴上之后瞬间软妹不少，再加上胡子拙劣的化妆技术，远远看去，吴山勉强算是一个……有些健身过度的美少女。 逮住了程太泽结束泳队训练的点，吴山买了功能饮料一路少女小跑到程太泽面前。 “太泽学长……训练辛苦了，这是给你买的~” 吴山被自己gay里gay气的娘炮音震惊到了，内心默默恶心了自己一百遍。 而程太泽的白眼早就翻出了太阳系……还，太泽学长…… 这么粗鄙的装束，但凡长了眼睛的生物都能看出你是个男人好吗……吴山，不是说让你出门带上脑子吗，哦……你可能没有脑子。 “太泽学长，你？在发呆啊……” 不，是被你……雷到了而已，程太泽报以温柔一笑，从吴山手里接过饮料，还刻意摸了一下吴山的手。吴山觉得很恶心，同时觉得很兴奋，果然！程太泽也是男人！哪有男人不喜欢美女的？ 程太泽早就以0.1秒的速度推算出吴山的目的，多半……是为了涂娇娇吧。既然这样，不逗逗他实在是对不起吴山的一片苦心。 “你叫什么名字？” 程太泽一点点凑近吴山，准确抓获吴山略带嫌弃更多是羞涩的上目线，8cm身高差仿佛是为了这一刻而诞生的。 “我……我叫……”该死，忘记想好名字了！居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恩？”程太泽故意夹带责备又似乎带一点宠溺的语气简直让人汗毛直立。 “咳，我叫姗姗……太泽学长！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实在是说不出后面那几个字，吴山分分钟想切腹自尽。 程太泽不禁眼皮跳了跳，你还真是直接啊……一面又强势地往吴山面前凑了凑。 “我什么？” 真是要疯！吴山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小爪悄悄抵到程太泽身前，别扭地转过头，嘟囔了一句。 “我……你” “恩？” “我喜……你” 好在程太泽也不想听吴山以这样一身奇葩装束说告白的话语，就不逼他了，眼睛辣得很，耳朵也开始疼了。 “吴山学妹，恐怕要辜负你的一片心意。” 吴姗学妹？！他怎么知道自己姓吴？ 吴山还没来得及张大嘴巴表示惊讶，就被程太泽一把扯下了假发。 靠？这假发质量也太次了吧！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喜欢男人的吗？”瞳孔里邪气满的快要溢出，眼底尽是憋不住的笑意，程太泽释放了与生俱来的抖s本质。 卧槽？！什么情况？？？ “哈？” “怎么，听力不好，我说……我喜欢男人。” wait？！吴山一脸黑人问号，这什么意思？胡子！你给我出来解释一下？！ 陪女神赏月 醒来竟躺在情敌身边 六 校服裙本来就有些紧，加上吴山臀部肌肉结实，被程太泽这一句话吓得直接纽扣爆裂，裙子随着拉链“呲溜”一声滑落到脚跟，没有了裙子的遮盖，吴山的花色裤衩一览无余。 如果现在飞过几只乌鸦，来几声鸦叫，还多少能化解一些尴尬，但现实却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啊…… 吴山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僵硬的蹲身拾起脚边的裙子，但是捡起来有什么用？脱还是穿？ “你有女装癖我没有意见，不过下次你要再穿，建议剔下腿毛。这么毛发浓密的女生，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是猩猩变异来的。” 靠！合着程太泽早就知道自己是吴山啦？！还装腔作势，简直不是人！畜生！居然这样戏弄自己！现在吴山的内心只剩下羞耻和怒火，脱了裙子用力往地上一甩，踮起脚尖，瞪大眼睛，朝程太泽比了个竖直且有力的中指后愤然离去。 程太泽！我吴山要是再花一点心思来讨好你，我就是狗！ 回到家后吴山窝在房间打沙包出气，打了会儿觉得不够解气，趴到书桌前拿了根笔，开始在胡子给他的程太泽照片上乱做涂鸦。 诅咒之神一个闪身进了吴山的房间。 “皮卡丘你来的正好。” “我好歹也是神，不要随便给我起外号好吗！” “哎呀，你先听我说。”吴山顺手拿了袋之前买好的猫粮递给诅咒之神，搞得诅咒之神有些受宠若惊。 “你今天很奇怪啊……怎么啦？” “我不想讨好程太泽了。” “啊？” 吴山把白天的事情告诉了诅咒之神，收获了诅咒之神五分钟的仰天嘲笑，气得吴山把他手里的猫粮全塞进了自己嘴里。 味道还不错，鸡肉味儿，嘎嘣儿脆。 “吴山，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你受委屈了，摸摸~” 吴山嫌弃地躲开了诅咒之神伸出的爱的爪爪。 “那你不要你的大公鸡了？” 闻言吴山拉开裤口看了看，闭上眼睛很是纠结的思考了几秒，像是要和某个人诀别似的露出痛苦的神情。 “不……不要了！虽然现在的泡面搭档和我健硕强壮的身躯很不搭，但我相信！未来娇娇是不会嫌弃我的！娇娇……绝对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哎！反正我是不想再和程太泽有半点瓜葛了，以后我都绕着他走！” “吴山……你要考虑清楚哦……你不去招惹程太泽，并不意味着他之后就不会继续诅咒你啊……你们俩的关系本来就不一般了。” 诅咒之神说到了重点，在这件事情上，吴山是很被动的，程太泽是施咒者，自己单方面结束这段关系完全不可能，一想到这，漫无边际的绝望感把吴山推到了颓废边缘，整个人彻底埋进床里，一动不动。 妈的程太泽，你还要我怎样！要怎样啊！ “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喵呜！” 胡子打来了电话，吴山有气无力的问了句“怎么了？” “老大！刚得到可靠消息，大嫂要参加后天的校园歌手选拔赛诶！” 一听到涂娇娇的消息，吴山立马竖了起来，眼里终于有了些神采。这种时候不得不佩服上帝送给人最厉害的情感，就是喜欢。 “娇娇要参加？后天什么时候，地点在哪儿？” “在学校体育馆，明天就开始搭舞台了，据说正好配合学校六十周年庆，会搞得很隆重的！” “我的娇娇就是厉害！” 一股毫无依据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我在娇娇唱完歌给她献一束花怎么样？” “老大，你完全可以在体育馆向大嫂表白啊！众目睽睽之下！一定很浪漫的~” 吴山一听有道理，略微脑补了一下。 下面是他的脑内小剧场： 体育馆里坐满了学生，舞台镁光灯下，娇娇拿着话筒刚唱完一曲，汗水划过她细嫩的脸颊，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好看，一片欢呼雀跃和掌声交织在一起。 这时吴山从人群中立起，高举右手打了个响指，欢呼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吴山身上。吴山从身后拿出一束玫瑰，玫瑰花中间镶嵌了一个亮闪闪的骷髅头。 是的，涂娇娇什么都好，就是兴趣爱好比较特殊，这姑娘，喜欢一切恐怖灵异的东西。 吴山捧着花从人群中穿过，走向舞台，迎上的是娇娇炽热的眼神，吴山邪魅一笑，跳上舞台，走到娇娇面前。 “娇娇，我长这么大，只有两件事坚持了这么久，第一件事，是打架！额…这件事情以后我可能不会坚持了，但是第二件事我绝对会坚持一辈子！那就是！喜欢你——” “吴山，谢谢你。” 语毕娇娇接过花，低头羞涩的笑着。 吴山企图上前拥住娇娇，就在张开双臂向前一大步的时候，娇娇微微抬头，怎么突然变成了程太泽？皱着眉头完全一副性冷淡的样子，居高临下的眯眼看着吴山。 “啊！” 吴山吓得从幻想中醒来，只听床边的手机话筒传来胡子的声音。 “老大？老大？老大你听得到吗？” “啊，听得到。呼——吓我一跳。” “没事吧老大。” “没事……明天叫上瘦子和胖子，咱们好好合计一下。” “好嘞！” 众所周知，吴山最近霉运当头，而这倒霉劲儿像是有着牵连周遭一切的能力，这一夜还没过去，将近凌晨时妖风大作，校体育馆被一棵连根掀起的大树砸中了屋顶的天花板玻璃，比赛前一天本来是有彩排的，现在却弄得大家手忙脚乱，为了赶上校庆那天活动顺利进行，学校封锁了体育馆进行抢修。 吴山站在体育馆门口，觉得头疼。好不容易和三小跟班榨干了脑水想出了一个告白的绝妙点子，怎么就天公不作美呢！ 还有现在这装修公司的人怎么一点都不尽职尽责，都一天过去了，体育馆赶修屁点儿进度都没有，工作效率要不要这么低！比赛明天还能不能进行了，关系着自己的终身大事呢！ 果然，比赛往后推迟了一天，看着修理进度，估计推迟一周都不够，吴山很着急，听胡子说有可能比赛要被取消，越往后推迟越和校庆的其他活动冲撞。 吴山觉得不甘心，那些施工队的废物，还不如本大爷亲自出马！是夜，吴山从家里扛来修理工具，溜进了体育馆。 体育馆内大大小小的架子刚刚架好，从里仔细看，其实也就是重新铺一块玻璃的事情，这点儿破事也能推迟一个礼拜？吴山暗自嘲讽，一口气爬上了架子，看我今天晚上装好了，明天就能让娇娇上台唱歌。 “吴山？” 娇娇？吴山低头对上了涂娇娇疑惑的眼神。 “你怎么在这里。” “你先下来说啊，这些架子还没搭牢固，很危险的。” 吴山强行装逼，一个腾空转体三周半从架子上跳了下来，顺利的扭到了脚，蹲在地上像一只断腿了的小狗“嘤嘤”直叫。 “都说很危险的……你坐这儿等下……” 涂娇娇无奈的从体育馆休息室找了块毛巾，浸了些冷水给吴山敷上。 “娇娇，大晚上的你怎么来这里啦。” “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是满月吗。我算到今天体育馆这里风水特别好，而且啊，昨天那场大风，让体育馆开了光！” 说到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涂娇娇都格外起劲。 “咱们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满月，你看！” 吴山抬头，透过破掉的那块玻璃，一轮满月完好无缺，正对着自己，吴山不禁看得入迷。 这时涂娇娇突然躺下，搞得吴山一阵慌乱，诶？什么情况！ “我是来吸灵气的，据说可以心想事成。” “真的假的啊……” “我家可是世代神婆，我说的会错吗？” “不会不会。” 吴山不知所措的挠了挠脑袋，娇娇在也修不了屋顶，毕竟她正……吸着灵气。但是回家吧……她一个女孩子在学校多不安全。 纠结着没过多久，吴山发现，娇娇竟然……睡着了……合着这月之灵气，还有催眠的功效呢？吴山笨拙的脱下外套盖在了涂娇娇身上，缓缓的躺在了她旁边。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娇娇，心里很暖。 大概笨蛋躺下就会睡着，吴山几乎秒睡。 凌晨五点，第一缕阳光透过天花板的破洞照射下来，吴山醒了。 睡眼惺忪的吴山轻声打了个喷嚏，啧……最近锻炼的有点少，穿短袖睡觉都有些感冒了。但一想到自己在心爱的娇娇身边躺了一夜，幸福感就如同初升的太阳，妙不可言！ 娇娇还睡着的吧，从刚才开始，就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轻柔但不失节奏。 吴山小心翼翼的翻身，一脸幸福地看向娇娇，但是……娇娇呢？ 等等！怎么娇娇变成了程太泽？！喂喂喂？吴山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妈的好疼！靠不是做梦啊！？ 睡眠一向很浅的程太泽被吴山一丁点儿的动静吵醒了，极度不爽的睁开眼，用能杀死全宇宙人的眼神盯着吴山。 卧槽，这家伙起床气好可怕…… 两人面面相觑，吴山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只觉得尴尬，怎么一碰到程太泽，自己就像是菊花插了葱，连个屁都放不出的？！关键是？他怎么会在这里的！？ 诅咒又加重？ 游泳馆邂逅金坷垃 七 程太泽淡定地坐了起来，瞟了眼吴山，感觉每次见他，他都是一副看到怪物的表情。 “娇娇呢！？你怎么睡这！？发生什么事了吗！” 起床气还没消一半，虽不算养尊处优，但程太泽也从没睡过这么硬的地板，少爷脾气一下就被激了出来。又觉得吴山太聒噪，顺手把吴山昨天敷脚的毛巾塞进了他嘴里。 “涂娇娇昨晚回家了。” “呸呸呸。”吴山被突如其来的一嘴毛巾差点塞吐。 “啊？！我怎么不知道？那你为什么在这！” “猪都没你能睡……” “嗡嗡嗡”程太泽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水叔。 “少爷，昨晚我送完涂娇娇同学，手机没电了，临时在她家冲了电，现在正在过来接你的路上。” “好，麻烦了水叔。” “那个……所以昨天娇娇什么时候回去的，你呢？你怎么在这里？” 至于昨晚的事情，程太泽觉得说来话长，跟吴山说起来也费尽得很，起身就要走。 “诶，你去哪儿？” “回家。” 甩给吴山一个不爽到极点的眼色，程太泽快步走出了体育馆。 吴山坐在原地反应了很久，才发现，自己躺的地方，早就不是昨晚和娇娇一起躺的位置，而且，怎么额头这么疼呢？原来的地方，摊了一地的碎玻璃，还有几点不易被察觉的斑驳血迹。 程太泽走在回家的路上，摸了摸受伤的手臂，好像只要一碰上吴山，就没有好事…… 游泳馆连着体育馆，因为整修暂且闭馆，泳队训练也停了。父亲禁止他在校外游泳，一天不练习让程太泽感到慌张，大赛在即，最近速度又下降了不少，明明计算好了角度，掐准时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一入水就没了分寸，为了验证是哪里出的错误，刻意加强了训练强度。 偏偏在这个时候，唯一可以训练的地方，闭馆了…… 自从上回半夜来游泳馆训练被涂娇娇撞见，不仅闹出一系列绯闻，以“龙樱女神涂娇娇深夜私会程太泽！二人浓情蜜蜜大玩泳池y”为标题的新闻在校网上被传得火热，还被教导主任教育了一番，程太泽也就没再半夜去过游泳馆了。不过一天不游泳，就像爬满了虱子浑身不爽，特别是自从意识到自己在一点点退步后，恨不得一天24小时泡在水里。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件事还没过去多久，到又一次在游泳馆遇到了涂娇娇，这次她没带心塞，带的是……吴山…… 没和涂娇娇寒暄几句，一看时间将近一点，也不早了，很不好意思地叫来了水叔送涂娇娇回家。本不想麻烦水叔，但一听涂娇娇家离学校还有些远，靠海且还得绕过一条生僻的小路，他自己还……真的不太熟悉。 送走了涂娇娇，他回到体育馆蹲下叫吴山，反倒被吴山一把抱住了手臂。吴山像个爱耍赖的无尾熊，抓着自己手臂不放还念念有词，口香糖似的甩也甩不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涂娇娇和吴山在一块让自己心里没由来的不爽了一下，程太泽看着吴山的脸莫名来气。 心里默默抱怨：有个什么砸晕了他，让他老实了就行。 还没等程太泽动手，原本屋顶有漏洞的地方就忽然掉下来半块玻璃，程太泽反应的快，用手挡住一部分，只落了一角砸在了吴山额头。 程太泽手臂被砸出了几块血印，不严重，就是……很郁闷，总觉得是自己的潜台词成了真。 吴山也不知道是砸晕了还是睡得死，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程太泽把他拖到了一边，坐着等水叔来接他们。 看着吴山酣睡的样子，程太泽陷入了沉思。自己最近和吴山之间，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线，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和对方有所联系。 结果涂娇娇家还真的很远，等着等着睡着了，就这么到了凌晨。 吴山一头雾水，灰溜溜地回了家。 刚要换衣服出去买早饭，就看到诅咒之神围着围裙端着平底锅走进了自己房间，锅里铺着一个黑漆漆的荷包蛋，话说这家伙的衣品……真的是受了诅咒般惨不忍睹。 “吃早饭吧~” “拿开……这东西谁吃谁会死好吗……你怎么来了。” “你昨晚和程太泽睡了一晚啊。” “卧槽，什么程太泽？！我是和娇娇！共度的满月之夜！” 诅咒之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来其实主要是想告诉你~程太泽对的诅咒加强了哦。” “啊？”吴山秒懂，立马低头看了眼裤裆。 果然……变回了田园小蚯蚓。 “靠啊！为什么？不是说已经消除了大部分人的诅咒之力了吗！” 诅咒之神耸了耸肩，拍着吴山的肩膀说： “都跟你说了，程太泽才是解除诅咒的关键人物，你昨天……是不是得罪他了啊，数据显示，他对你的诅咒之力，是在昨晚1点达到高峰的。” “我根本不知道得罪他哪里啊！难道他是看到我和娇娇在一起，嫉妒我啊？” 诅咒之神一边说话一边企图像吴山安利自己的煎鸡蛋。 “那也不好说哦，总之你现在不能放弃！起码要知道，哪里得罪了他吧。” 吴山“嗷呜”一声躺倒在地，绝望！太绝望！ 体育馆修了两天的屋顶，终于修好了，泳队训练也恢复正常。 纠结着到底要怎么讨好程太泽的吴山，放学之后本来要和三个兄弟去买西瓜的，走着走着去走到了游泳馆…… 进到室内，泳队的人正在训练。 “老大，咱们来游泳馆干嘛？” 吴山猛一抬头，内心默默打了自己一巴掌，靠，这还没来几次，已经成习惯了吗？ “啊……想着好几天没看到娇娇了，过来看眼。” 胡子窜到了前面，东张西望一番。 “但是，大嫂今天好像没来诶。” “那程太泽呢？” 三兄弟张大嘴巴惊讶地看着吴山，老大最近这是…… “老大……你为什么会对程太泽那么感兴趣啊……我一直以为程太泽那种，老大你一定不会放在眼里的。” “关系到娇娇，我当然很慎重啊……快找。” 正当几人仔细搜寻程太泽的身影时，一个身穿蓝色运动服的男人出现在吴山身后，冲着吴山的耳朵吹了几口气。吴山以为是胖子又调皮，不耐烦的回头，却撞上一张陌生的脸。 “你谁啊……” 男人颇有兴趣的盯着吴山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笑着说道： “这位少年，我看你蹲在这东张西望很久了。要找厕所的话，出门左拐。” 吴山站起来整了整衣角，看这人穿着运动服，不会是泳队的人吧…… “咳，我看这里风水好，在这里蹲会儿不行啊。” 男人围着吴山来回转了几圈，甚至上下其手，摸了几把吴山健硕的肌肉，搞得吴山一身鸡皮疙瘩，连连往后躲。 “你这人干嘛，动手动脚，我告诉你啊，我很直的！” “噗，你别误会，我是看你骨骼清奇，身形颀长，是千年一遇的游泳奇才，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泳队呀。” “不了，我……不喜欢游泳……”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喜不喜欢呢，加入我们泳队吧，这里可是集结了龙樱最有潜力的游泳选手呢，经过我的训练，我保证你成为最优竞争力的选手……之一！” 语毕，男人牵起吴山的手，拉着他就要去办入队手续，吴山用力甩开了，三小立刻围上来。 “话说你说了这么多加入泳队的，到底是谁啊？” “啊……忘了介绍了，我是泳队教练，金坷垃。” “金坷垃？”胡子、瘦子和胖子异口同声。 “是那个金坷垃吗！” 三人对着金坷垃教练演起了网上风靡一时的广告，场面异常尴尬。金坷垃嘴角抽搐了几下，干笑了两声勾住了吴山的肩膀走到一边，嫌弃地看了眼还在“哈哈哈”个不停的三小。 “虽说关爱智障人人有责，但我真不忍心你就这样被他们拉低智商，还是来我们游泳队吧，你很有天赋，不要埋没了自己，你看我都这么邀请你了，对一般人我都不会这么热情的。” 吴山从小禁不起夸奖，耳根子贼软，一听到好的，他就开始动摇了。 这时突然一下漂亮干脆的入水声，吸引了吴山的注意，他看向泳池边，是程太泽。 “怎么样厉害吧，那是我们队的王牌，程太泽，你难道不想成为他那样的选手，万众瞩目吗？” 吴山望着泳池里来回游着程太泽发呆，轻声说了句。 “他游泳时想的太多了，这种不快乐的游泳，我不需要。” 金坷垃像是发现了一个油田，激动地捧起吴山的脸。 “哎呀！你眼光很毒诶！我就说我没看错人！你说的没错，太泽最大的优点也正是他最大的缺点，他还没有遇到和他互补的对手，意识不到这一点就很难突破。” 吴山躲开金坷垃的手，有些慌张的避开对方热烈的眼神。 “我瞎说的，关于游泳什么的我一点也不懂。” 金坷垃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吴山，没再勉强，拍了拍吴山的肩膀。 “我先带他们训练了，明天放学后泳队招新，你可以过来看看，我期待你的加入。” 【作者***】：请大家不要大意的来评论区调戏我！ 为拜程太泽为师 校园裸奔遭围殴 八 走出游泳馆的一瞬，晚霞正盛，强光直射带来一阵眩晕感，吴山站着缓了一会儿，三小看出他心里有事，小声道了再见各自回家了。 游泳，曾经最熟悉如今最陌生的事情，从没想过，会因为程太泽，一个自己最近才认识过去完全没有过接点的人，去纠结要不要重新开始游泳，十年过去了，看到泳池依然难受到反胃，浑身冒冷汗。 吴山一路低头踱步，不知不觉就到了绿邱公园，那是他自属的秘密基地，很巧的是，也是程太泽的。 吴山不开心的时候会去绿邱公园荡荡秋千啃啃西瓜，但他属于乐天派，开心和不开心比例是99比1，程太泽正好和他相反，也难怪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在一个时间遇到过。 静谧的公园里，绿树成荫，凉快的连知了都泄了气，只有断断续续几声吱呀吱呀秋千晃荡的声音。 登时不知被什么软软的东西击中了后脑勺，一个踉跄从秋千上摔了下去。趴到地上抬头的刹那，一只黑猫从自己头上一跃而过，虽然大腹便便肚子都拖地了，但跑起来还挺灵活，只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就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吴山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无奈地叹了口气，反正现在是虎落平阳，连只猫都能欺负自己。 绿邱公园仿佛有着神奇的魔法，吸走了他囤积了许久的负能量，吴山不知怎么就想开了，决定加入泳队，虽说是有点掉面子的事情，但装还是要装一下，他觉得，就算是在程太泽的地盘上，也得搞个大场面，立下作为龙樱一霸的威严。 于是泳队招新这天，吴山修好了上次道歉大会折断的龙樱一霸的旗杆，让瘦子扛着跟在自己身后，为了展示自己完美的身材，早早地脱掉了校服，还刻意定制了一条泳裤，泳裤前后分别写着“超、吊”，走在人群中，扎眼得一塌糊涂。 胡子扛着扩音器还一路放着音乐，一行人显得尤其聒噪，吸引了游泳馆所有的目光，当然目光里不带丝毫夸赞，都是满满的“这些人有病？”。 一旁程太泽正被女粉丝们围在中间，没有任何抽身离开的余地，怀里塞满了礼物和信件，浅笑回应着女孩们的表白，不愧是久经“沙场”，应付花痴迷妹起来也得心应手了。 金坷垃看到吴山非常兴奋，一个健步走到正在四处张望的吴山面前。 “哎呀！你终于来啦！等你很久了！” 吴山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三小在后头推了他一把，又不得不挺起腰板，说道： “金教练，我决定加入游泳队！” 这句话在游泳馆里像是自带了混响，众人听到纷纷围了过来。 一旁在统计报名学生信息的涂娇娇和心塞也停下手里的动作，好奇地看向了吴山，泳队队员们聚在一起，已经传出几声唏嘘。 金坷垃开始有些意外，接而满意地鼓起了掌，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就知道吴山是对游泳有兴趣的。 “大家都过来啊，我隆重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泳队新加入的成员，泰山！” “教练……我叫吴山。” “啊！对对！吴山！吴山是我盛情邀请来的，大家要多帮助他，迅速融入咱们的队伍。” 几个队员明显不乐意了，开始联合起来抱怨。 “教练，你可能不知道吴山的名声，他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诶。” “是啊，他要是进来了，我们还怎么训练啊！” 吴山不爽地冲着这几个队员使了个眼刀，封住这几张嘴。 但还是有个不怕死的小队员嘟囔了句。 “一个个像门神似的，看着都要长针眼了。” 在吴山要举着旗杆砸过去时程太泽拦到了他面前，瞥了眼吴山，冲其他人说道： “既然是教练欣赏的人，大家就不要再争论了。” 金坷垃像是找到了救星，崇拜地看着程太泽连连点头。 程太泽一发话，队员们立马老实了，都开始各自收拾准备训练，甚至有人和善地给吴山递了报名表，吴山觉得不爽，程太泽这个闷葫芦，居然这么有威严？但这些小腹诽在脑内也只停留了一秒，毕竟加入泳队的目标是要接近程太泽，而吴山能想到的，可以每天近距离接触程太泽的方法，也就只有拜程太泽为师了…… “那个……教练，我有个请求，我想让程太泽……当我教练！教我游泳。” 金坷垃有些看不懂，诶？还以为吴山很讨厌太泽呢…… “啊……我是没什么意见，不过你想让太泽教你，得他同意吧。” 说完小心翼翼转头看向程太泽，感觉……太泽表情有些微妙，这两个人之间……有故事？ 程太泽还没出声，他的“护卫队”就涌了过来，几个队员言语间都是嘲讽之意。 “我去？让太泽教你？大白天的做什么梦。” “要说我们太泽是鲨鱼，那你就是小丑鱼了吧，鲨鱼要怎么教小丑鱼游泳诶？” 一群人“就是就是”的起哄。 程太泽几步走到吴山面前，雨刷般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盯得吴山浑身不自在。 “你……真的想游泳？还是？” “当……当然啊！昨天教练和我说了一堆，我考虑了下觉得很对，有天赋当然不能浪费！” 程太泽眼里闪烁的一丝不确定并没有被吴山捕捉到，吴山愣愣地盯着他，除了能从吴山脸上看到傻这个字，其他还真看不出来。 “泳队没有收受徒弟的先例，如果其他人觉得没问题……”语毕程太泽朝泳队队长冠月甩了个眼神。 冠月随即站了出来。 “吴山，你要太泽当你教练，占用他的训练时间，这事情可不止关系到他，太泽是我们泳队的王牌，要拜他为师，还是要有些关卡的。” “什么关卡……” 冠月拉了两三队友，几个人耳语一番，一个个嬉皮笑脸让吴山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样吧，我们商量了一下，你今天来头也不小，以防你以后进了泳队不服我们的规矩惹出什么事情，抓点你的黑历史在手里，我们也放心。你现在穿着泳裤出去围着学校跑一圈，看到女老师和女学生就给个拥抱来个飞吻，我们会有人跟着你照相取证的。” 这是在逼自己当个变态吗……吴山倒不是觉得丢人，只是怕给娇娇，留下不好的印象。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啊！”三小有点儿压不住火了。 “要求也不过分，如果你能做到，我可以考虑。” 说来说去，还是程太泽最狠。 “好！那你记得说道做到！” 就这样，一个穿着“超吊”泳裤的果身少年奔跑在夕阳下，但他即将逝去的不是青春，而是曾经作为龙樱一霸的威严，如今的他，在全校学生眼里，就是一个有着暴露癖的变态。 校园里的女性被他抱了遍，连扫地大妈都未能幸免，一路上也不是没有遭遇暴力回击，老师们的教棒和课本，女同学们男友的围殴，让吴山和三小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泳队人拍到手机没电，内存爆满，终于心满意足的放过了吴山一行人。 跑到了游泳馆时，大门已关，训练已经结束，不过还好程太泽没走远。 筋疲力尽气喘吁吁的吴山，拼着最后一口劲拉住了程太泽的衣角，程太泽放下耳机，开始吓了一跳，凝神一看吴山，看上去好惨……自己的队友，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程太泽……啊……师父……这下你愿意收我了吧。” “……” 师父？听着有点别扭。 “我都做到了，你……说话……得算话……啊。” 程太泽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泳队每天上午8点、下午5点训练，明天开始，不要迟到。” 说完程太泽一阵风似的走了，吴山整个人松了口气，一下瘫倒在地，怎么都没爬起来，最后还是瘦子把他扛了回去。 吴山加入泳队 开启师徒甜蜜日常 九 吴山起了个大早，刚准备跑去附近最出名的生煎铺子排队买早点，就遭遇了飞来横祸。 一开始想着要放弃时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诅咒之神那个死胖子，也不提醒自己，原来诅咒应验的程度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加重，现在离破除诅咒的时限越来越近，每天遭遇的倒霉事情不仅增多，还越来越离谱。 这一大早，吴山就体验了一场“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悲剧，前脚踏出家门的刹那被一炒锅砸中了脑袋，冰敷了一路，还是好大一个包，完全没有消肿的趋势。正式加入泳队的第一天，就以这么悲催的早晨作为开始，这以后简直不堪设想。 早点自然是替程太泽买的，作为新入队员，吴山需要负责一周泳队休息室的卫生打扫，三小也跟着加入了，于是四人一早就很忙。 程太泽一进门便看到“吴山军团”拖地的拖地，擦窗户的擦窗户，织毛衣的织毛衣……吴山正头顶着报纸折的帽子，趴在地上清理衣柜下面的积尘，这么人模人样勤勤恳恳的吴山，还是第一次见，抛去他作恶多端的前史，现在完全是一副五好少年的样子。 “师父！早啊！” 咳……听上去还是别扭。 吴山从包里掏出被校服外套和餐巾纸层层包裹的生煎包递给了程太泽，一个略带迟疑的接过，顷刻被温热暖心的香气包围，香气因为被保存住的温度激发，毫无损失的传了出来，握在手里，有种不可思议的新鲜感，尽管是从小吃到腻的那家生煎包。 “师父，这是我一大早跑去给你买的早点，你趁热吃，这里还有豆浆！” 三小被吴山的这一举动吓得差点把抹布塞进对方的嘴里，老大，这是中邪了吗？ 程太泽躲开吴山的注目，平时明明很擅长接受来自女生们的讨好送礼，一到吴山这里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故作镇定的转移话题。 “你挡住我的衣柜了。” “哦哦……” 吴山识趣的闪到一旁，反正也已经习惯了程太泽的冷漠和不领情，转身拎着拖把和水桶去了卫生间，比起程太泽的态度，他更担心一会儿的下水训练。 8点过后，队员集合，新入队员这种时候都要接受下水测试，作为王牌的程太泽会做个示范以示欢迎。涂娇娇和心塞已经在一旁期待很久，一个是想看程太泽的标准示范型入水，一个是想看吴山的肱二头肌和巧克力块腹肌…… 程太泽从躲在队伍最后边的吴山身边走过，吴山明显感觉到周围气场的变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围到了程太泽身后。 程太泽一步跨上跳台，日上三竿，透过游泳馆的玻璃映射进来，程太泽整个背面被照的发光，透过泳镜看向平静的水面，脸上不露一丝情绪，内心开始结合水温、水循环指数、风向等，计算入水角度和落水点。 深吸一口气，下腰，双手扣住跳台，出气的瞬间如同一把标枪刺入泳池，随即配合快速划水游到了对面，继而不带一点多余的小动作，利落地爬上岸，迎接他的自然是大家的掌声和夸赞。 吴山看得发呆，倒不是惊讶他完美的表演，而是好奇，程太泽比第一次见时，状态差了好多，速度下降了，有些地方动作虽然标准却带着迟疑，特别是最后手击池壁的那一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程太泽之后，所有队员都纷纷下水来回游了一圈。本来被嫌弃的三小，居然游泳还不错，胡子的仰泳姿势奇怪了点，速度不差，胖子和瘦子都擅长蝶泳，特别是瘦子，看着一身横肉，下水了却很灵活，其他队员对他们三个反倒刮目相看了。 终于轮到了吊车尾的吴山，就当是下去洗个澡……不要紧张，不要紧张，吴山在心里默念了100遍，鼓起勇气上了跳台。 为了给自己缓冲的时间，他开始做……拉伸运动。 吴山从小练拳，一身肌肉是没得挑，线条完美的肉体搭配强劲有力的准备动作，让所有艳羡，包括程太泽…… 胡子开始起哄。 “我说啊，你们太泽水中蛟龙的称号马上就是我们老大的了~” 胖子在一旁帮衬。 “就是，我们老大这一跳，保证你们看了，各个都跪下求他收你们做小弟！” 然而再完美的身材也有被看腻的时候，做了将近十分钟的准备运动，有耐心的观众也要离场了。 “那个……你们老大，还跳不跳？” “别站着坑位不干正事儿啊，我们还得训练呢。” 吴山听到了身后的揶揄，脸红到了耳根，要不今天…… “那个……我想去趟厕所，你们先……” 话没说完，被身后早就看的不耐烦的程太泽一脚踢下了水，吴山被这一脚吓得不轻，反应过来时已经身在泳池，疯狂地在水里挣扎了几下快要沉下去。 “不会吧……是个旱鸭子？” 众人交头接耳开始议论时，程太泽把吴山拉了上来，好在没呛水……吴山坐在水池边脸色煞白，喘着粗气。 金坷垃拿了块毛巾递给程太泽，程太泽随手扔到了吴山头上。看着吴山的样子，程太泽第一次觉得做错了事。 自己刚才踢他下去，是以为这次水池比较浅，他应该不会溺水，但没想到……吴山不仅不会游泳，还极度怕水。 现在的池水深度是1.3m，专门设置给新入队员训练用，即使不会游泳的人，也完全站的起来，根本不会溺水。但吴山下到水池的刹那，明显和常人的反应不同，吴山落水的感觉更像是掉进了深海，恐惧迫使他自己硬往水底下沉。 “大家开始训练吧。” 金坷垃也察觉到了吴山的异样，怕吴山尴尬，先带着其他队员开始训练，程太泽默默蹲下来凑到吴山面前。 吴山的脸色依然惨白，瞪大的眼睛里还噙着一抹泪花。 “吴山？” “……” 见吴山没有反应，程太泽只好起身离开，他……不会生气了吧？ 涂娇娇拿了热水跑过来，有些担心地拍了拍吴山的肩膀，缓了很久的吴山终于回过神。抬头撞见娇娇带着询问的眼神。 “娇娇……” “你……没事吧？” “没事……” “喝点热水休息一下，一会儿还要上课呢。” “谢……谢谢。” 结果这一天吴山都没有好好听课，当然……平时他也没有认真过。 下午放学心事重重的去了游泳馆，在休息室门口踌躇了半天，昨天准备了拜师礼物，到底要不要送啊……倒不是介意程太泽白天一脚把自己踢下水的事情，主要是，这回礼物包的有模有样，突然这么正式，搞得很不自在。 “那个……师父，这是徒弟我孝敬你……啊，呸呸呸……” 吴山在门口演练了十几遍，模拟了十几种情境，还是一筹莫展。算了……进去之后直接给就是了，磨磨唧唧干什么！ 拐进休息室，就看到程太泽阴沉着一张脸，手机拿在手里就像举着个炸弹……谁，惹他生气了啊。 “我说程太泽，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谁……”其实程太泽一下就听出了优寺的声音。 “南圣高中的优寺，上个月咱们预选赛上碰到过。”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随便找个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程太泽头疼的蹙了蹙眉。 “你找我有事？” “上次输给你，让我不爽了很久，怎么样，出来单独…… 没等优寺说完，“啪”一声挂断了电话，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换个号码…… 一半是并不想和优寺纠缠，一半也是发现趴在墙角偷听的吴山。 “来这么早？” 程太泽难得对自己语气这么缓和，吴山一时间受宠若惊。 “那个……拜师的礼物，给你……”别扭的递过去，又被程太泽别扭的收下，收下后看了一眼，随手丢进了旁边纸箱里。 吴山跑到纸箱旁一看，大吃一惊，箱子上写着“程太泽专有”，而箱子堆满了比自己送的还花哨的各式各样的礼盒，还有一堆没有拆封的信件，不用问也知道，都是程太泽的粉丝送的…… 看着自己的礼物和粉丝们送的一起躺在无人问津的纸箱里，吴山有点生气。 “切……你既然不喜欢干嘛收下，收了也不打开，做这种违心的事情，累不累啊……” 程太泽好笑地回道：“人表面接受的99%的事情，都是违心的，你知道吗？” “阴阳怪气……我表面接受的100%都是发自内心的……”说完就开始心虚，好像……自己接受的很多事情，也并不都是实打实愿意的，比如，拜程太泽为师。 吴山有个毛病，没话说就逃，觉得自己也怼不过程太泽，就强装淡定的走了出去。程太泽等吴山走了，才默默走到纸箱边上，捡起吴山送的礼物，盯了许久，长叹一口气，塞进了书包。 好心探病被调戏 你是不是想追我 十 晚饭吃了爸爸做的咖喱炒饭，因为太好吃不小心开启了再来一碗模式，而吴山家的碗，在寻常人家，就是盆的大小。 快十一点了还是很撑，躺在床上涨得难受，吴山只好爬起来打会儿游戏，怕把老爸吵醒又要挨揍，蹑手蹑脚的走到老爸房门口，直到确定听到了老爸此起彼伏如同惊雷的打呼声，才安心地打开了游戏机。 没打满一局，就听客厅传来塑料袋悉悉索索的声音，还以为是老爸醒了，赶紧关了游戏机躺倒在床上，又听来人像是朝自己房间走来，正要爬起来关灯，却见一个穿着白色t恤衫的胖子走了进来。 “靠，皮卡丘，你怎么来了……” 诅咒之神叼着一袋猫粮磨蹭了半天没有打开，吴山一把夺过来撕开给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碰上一个皮卡丘，一个程太泽，竟激发出自己这老妈子爱照顾人的性格。 “嘿嘿嘿，谢谢啊！” 吴山上下打量了一通诅咒之神，原来是自己的衣服，亏他能塞得进去，突然这胖子穿普通人的衣服还真有点不习惯。 “喂，你干嘛偷穿我衣服。” “恩……你说我传李小龙的衣服像皮卡丘啊。” “噗……” 吴山戳了戳诅咒之神肚子上的肉，笑道：“就你这身材，什么衣服穿你身上都是诅咒。” 诅咒之神嘟嘴翻了个白眼，低头啃起了猫粮。 吴山则自顾自的打开游戏机玩了起来，总感觉这种场景似曾相识，童年的时候，好友阿勋常来家里蹭零食，那会儿爸爸妈妈还没有离婚，自己也还是个文文静静，爱打游戏爱学游泳的小正太。 “对了，你为了程太泽加入游泳队啦？” 为了程太泽？话是没错但听上去就是很奇怪。 “也不全是为他啦……主要，主要是为了娇娇！” “哎……我看你追了娇娇这么久也都没什么进展，不如考虑和程太泽——” “哈？！” “不如先考虑和程太泽做朋友啦！” “你讲话不要大喘气好吗！” “因为我胖嘛！”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怼了一夜，吴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发现都过了七点半，要死！泳队训练要迟到了！早饭也不吃冲了出去，吴山老爸托着一盆煎鸡蛋杀了过来，没揪住吴山只好在门口大喊。 “你小子不吃早饭啦！” “不吃了——” “这几天一大早去哪啊——” “学——习——” “放屁——别让老子揪到你闯祸——” 吴山一路狂奔到了游泳馆，一看手机果然迟到了，踏进馆内的瞬间被金坷垃攥住了后衣领，吴山一个急刹车差点没停稳。 “教……教练……” “你现在进去不是找骂……冠月因为你早晨没打扫卫生在里面发火呢。”金坷垃抬了抬下巴。吴山顺着下巴的方向，看到正举着拖把张牙舞爪的队长冠月。 “大不了道歉不就行了……”堂堂龙樱一霸，还怕承认错误？笑话，老爸发起火来明显比冠月可怕…… “我也是怕你刚进来被排挤，这样吧，一会儿咱们一起进去，我就说找你帮我干点事情，怎么样？” 吴山有点不明所以，教练……怎么这么维护自己。 照着教练说的做法还好逃过一劫，泳队其他人嘟囔了几句就没事了，正想着要找程太泽却看到金坷垃嬉皮笑脸的走了过来。 “吴山，事情是这样的，太泽今天感冒请假没有来，所以今天，我教你游泳。” 语毕，金坷垃一个扫堂腿把吴山踢下了水，吴山在水里挣扎着，像入了油锅的鱼，上下逃窜。 “这是1.3m的水池，你别怕。” “卧槽……” 吴山几次三番要爬上岸，却又被金坷垃推了下去。 “你要是想上来，就游到跳台的地方爬上来。” 不会吧……没想到教练是个抖s，怎么比程太泽还变态？ 其实不然，论抖s还是没人比得过程太泽，金坷垃只是也察觉到了吴山对水的惧怕，而已他作为泳队教练多年的经验，认为越是怕水就要越多接触水，让自己习惯在水里的感觉。 不过吴山在这方面要比一般人严重的多，早晨加上下午总共被踢下水不下20次，依然还是没有改观…… 一边吴山被折磨惨了，连身边没有人的时候都感觉会被突然一脚踹下水，这么说来金坷垃也是造孽深重，一天的魔鬼训练给吴山幼小曾经受过创伤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打击很严重，严重到吴山甚至有些……想念程太泽…… 听胡子说程太泽是出了名的不把自己当人，对自己要求那么严苛，怎么会因为感冒就请假呢，当初腿都要烂了还坚持下水的…… 吴山好好琢磨了一下，觉得这种时候就该自己出场了，身为徒弟应该要去看下师父，刷好感的机会不能白白浪费。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吴山就按照胡子给的地址，骑着老爸的小电动去了程太泽家。 程太泽家在学校附近最有名的别墅区，地处静僻的山丘，这一块儿住的都是达官显贵，吴山摸索了很久才找到，对上门牌号的时候吴山很崩溃。 人比人，气死人…… 眼前这栋用别墅形容远远不够，可以说是豪宅豪院，大门高起码5米，雕花铁门装了好几个探测器，铁门顶上两个镶金的丘比特绽放着天使般的笑容，好像偷回去啊…… 透过铁门还看不到正门，有一个巨型喷水池不断往外冒着水花。 只想说两个字，生气！ 难怪阴阳怪气又闷脾气又差，住这么好的房子心里肯定会变态，连点人生目标都没有了，活着多没劲。 吴山如果不这样安慰自己，恐怕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嗡嘤”一声，铁门开了，程太泽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看到吴山，顿了顿，甩了句“早”径直走向水叔的车。 吴山立马上前拦住。 “师父！早~听说你生病了，我特地过来看看你，顺便接你上学！” “不需要。” “诶！师父！你坐我车去吧，大病初愈，应该兜兜风的！” 程太泽停下意味深长的看了吴山，吴山……真是越来越“粘人”了，居然找上了门，要不是最近太在意自己游泳上出现的问题，没有时间分心，早就好好调查一下吴山。程太泽也有所察觉，吴山几次三番接近自己，各种无事献殷勤，绝对把自己当情敌对待的套路。 “不用。” 一步跨进了6米长高级黑金大轿车，程太泽示意水叔开车。 “等一下啊师父！我们一起啊！” 吴山骑着小电动在后面追得辛苦，下坡路控制不好很容易出事，吴山一加速，就从车上摔了下去，疼得嗷嗷直叫。 水叔通过后视镜看到了这一幕，战战兢兢的问道： “少爷……刚才那位小伙子，摔倒了……” “停车。” 探出车窗看了眼吴山，正摸着小电动一脸哭唧唧。程太泽觉得有些抱歉，平时下坡水叔都会开得很谨慎，今天为了甩开吴山，可以让水叔加了速度。 程太泽发现，吴山身上有很多不可思议让人觉得麻烦的能力，其一就是……让自己产生愧疚，哪怕只是一点点，这非常不应该，吴山明明是自己最讨厌的人…… 吴山似是发现了程太泽，必须坚持装逼设定的他一秒钟站了起来蹦跶了几下，冲着程太泽挥了挥手大喊。 “哈哈，我没事！放学我去找你啊！” “走吧，水叔。” 吴山是个说到做到的人，铃声一响，就冲到了程太泽教室，一路尾随，还嘘长问短叽哩哇啦个没完。 “教练说你今天也不训练了，你感冒还没好啊。” “……” “你等下，我给你买了感冒药和吃的，你饿了吧，给！” 吴山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堆，两手高高举在程太泽面前，一脸乐开花期待的表情，简直像是幼儿园里求老师表扬的小朋友。 程太泽瞟见了吴山胳膊上的伤，一想可能是早晨摔车留下的，这人真是粗心……还在流血居然都没察觉到。 一脸无奈的看着吴山，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创可贴，慢慢上前，一手扳住吴山的胳膊，顺带撕开创可贴，贴在了吴山的伤口上。 程太泽……吃错药了吧，吴山望着嘴角一丝上扬笑得好看的程太泽愣怔，眼睑不自然的加快了扑闪的频率，身体也不自觉的往后退。 “吴山，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 “啊？” “你最近也对我太好了，送吃的送喝的，今天还来接送我上下学……” “……” “你……是不是想追我？” 程太泽问的一脸认真，完全看不出开玩笑的意思，其实……他的确带有半开玩笑的意思，但也是被吴山的糖衣炮弹轰得有些无语了，想炸一炸吴山。 吴山当即炸成了一朵烟花，自己哪里像是在追你了？！ “追……追你大爷啊！你有病啊！” 吴山一股脑把东西全数扔到了程太泽怀里，连连后退了几步。 “你……你别……你别误会啊！我就是！我就是想好好当个徒弟！” 说完又跑得没影。 这么不禁逗……难怪也追不到涂娇娇。 吴山中途英雄救美 优寺强撩失败 十一 龙樱高校的新闻部是出了名的鸡贼，之前程太泽和涂娇娇的绯闻就是那里传出来的，作为校园风云人物，程太泽和吴山一直都是新闻部的重点监视对象，因此，程太泽为吴山贴创可贴的一幕，被完美的记录下来。 转天校园网首页焦点图就换成了程太泽和吴山类似接吻的借位图，暧昧指数200，标题更是写成——吴山追涂娇娇不成，反被情敌吸引，倾心程太泽。 如果不是手机价值两个月的零花钱，吴山分分钟要砸，一定是天煞孤星程太泽故意诋毁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还费尽心思的去讨好你！要不是诅咒在身，早一天打程太泽八百遍了！ 吴山悻悻然一边嘀咕着一边推着电动车回家，三个小跟班追了上来。 瘦子拉住了吴山的车后座，胡子和胖子则是看着吴山一脸委屈样。 “干嘛啦……” 胡子两手搓着毛衣哭哭戚戚说道：“老大……自从你有了新欢之后！都不理我们了！” “新欢？娇娇？” 三小翻了个白眼异口同声说道：“是程太泽！” “你们是瞎了吗……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关系好了……” “你看早晨的校园网啊” 和三小扯皮了几句，不知不觉走到了操场附近，胡子眼尖，一眼看到了程太泽。 “老大！你看！” 吴山顺着胡子指的方向，看到五六个身穿南圣高中校服的人围在一起，程太泽被围在中间，和程太泽面对面站了个差不多身高的人，三七分斜刘海短发，挑着眉毛对着程太泽说了些什么，看上去应该是那帮人的头儿。 三小跟着吴山小心翼翼走到操场旁边的花坛后面，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 “胡子，那是谁啊？” “我认识那个优寺！” “优寺？” “他们应该都是南圣高中游泳队的，优寺是他们队长，在高校游泳预选赛上挺出名的，可以说是泳坛异军突起的明日之星！” 吴山对是不是明日之星不关心，只好奇这个优寺和程太泽是什么关系。凑得近了，终于能听到几句话。 程太泽被围在中间，难得面瘫的他居然有了表情，明显的不爽…… 优寺和程太泽认识，是在两周前的高校游泳预选赛上，南圣作为新晋队伍，在大赛上博得一众眼球，首先整体队伍颜值很好，队长优寺尤其出彩，几乎可以媲美龙樱高校的程太泽。 有很多曾经是程太泽的粉丝，自从看了优寺的比赛后，都爬墙成了优寺的迷妹。 最后一组单人100自由泳决赛，优寺和程太泽分在相邻的泳道，程太泽一如既往沉着冷静到让人不寒而栗，优寺也是来势汹汹，两人最后相差不到1秒，程太泽取胜。 当时程太泽已经不在巅峰状态，虽然赢了，心里多少有点忌惮优寺，不过比赛经验丰富的程太泽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每次比赛都会碰到几个像优寺这样的黑马选手，结果能赢就无所谓。 奈何优寺却视程太泽为宿敌，用“一见倾心”形容可能不太恰当，也许是优寺对宿敌的理解如同猎人对待猎物，一旦认定了，不论如何都要击败。因此他暗自看了程太泽以往所有的比赛，一遍一遍来回翻看如同变态，可以说在游泳方面他是最了解程太泽的人。 抓到了程太泽的弱点，急于赢过程太泽，等不到一个礼拜后的高校游泳总决赛，便几次三番找程太泽私下比赛，都被拒绝了。这次居然找来学校了。 “我说过，私下的比赛我不参加。” 程太泽转身要走。 “程太泽，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怎么，看到我就想逃嘛？” 优寺一个眼神，身边几个南圣的学生又围了上去。 “我也没说一定今天比，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啊，对手嘛，谁说就不能互相交流经验了。” 程太泽叹了口气，一手推开挡在面前的优寺的队员，没跨出几步被优寺抓住了胳膊，强行掰了回来。 “这么着急去哪儿，怎么，说几句话都不行？” 程太泽很困扰，吴山却在一旁偷笑，难得看到程太泽吃瘪的时候，内心暗爽不已。 “老大，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程太泽啊程太泽，你也有今天，我就说优等生容易招人恨。” 不过嘴上这么说，吴山心里对优寺是不爽的，毕竟这里是他龙樱一霸的地界，一个外来的怎么能横过自己呢？竖了竖校服领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哟！谁啊，在我龙樱一霸的地盘上撒野？” 吴山领着三小就这么晃到了优寺面前，然而四人在一堆平均身高185的人堆里，气势一下就弱了，不可怕反倒有点好笑。 优寺看着眼前这个瞪大眼睛凶神恶煞盯着自己的人，瞥了眼程太泽问道： “你朋友啊？” 程太泽没想到吴山会出现，比较诧异。 “不是。” 吴山一脸黑线，想着好心帮忙，对方却着急和自己撇清关系。 “什么不是……我们是一个游泳队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欺负程太泽就等于是欺负……” 没等吴山说完，优寺的注意力又转向了程太泽。 “噗，交这种不三不四的朋友，你也真是堕落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好吧程太泽，今天先放过你，马上就要比赛了，你可要好好训练，不要让我失望了。” 优寺带着人正要离开，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回头走到吴山面前，抬起手臂给了吴山一个摸头杀，吴山立马嫌弃的推开，一脸戒备的看着优寺。 看着吴山优寺笑得邪气。 “你也是游泳队的？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刚加入的……不行啊！” “呵，那比赛见了。” 优寺一行人走后，程太泽松了口气，他心里清楚，不私下比赛只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知道自己不一定会赢，不知道刚才默默在心里数落了自己多少回，程太泽啊程太泽，你也有这么怯弱的一天。 吴山的出现让他很意外，但是要说谢谢的话又觉得别扭。 “程太泽，你没事吧……”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道歉似乎比道谢要容易。 “小事一桩，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有车来接我。” 吴山那股霸道劲儿一下被激了出来，把程太泽硬是拖到了小电动车上，按住在车上扭来扭去的程太泽，强势地说道： “你啊就是太闷了，在学校里闷着，回家路上在车里闷着，回家一定又是闷着吧，人总要透透气。” 说完也跨上了车，一溜烟飞了出去。 “老大！我们呢！” “你们自己回去吧——明儿见！” 三小很无语，胡子更是忍不住埋怨道： “哎……你们说老大对程太泽……怎么比追娇娇的时候还积极啊。” 小电动开得不快，但是在夏天快要结束的傍晚，吹着凉风看着一晃而过的街景，真的非常舒服，下班的点还没到，街上没什么人，一些小吃摊子已经摆了出来，坐着小电动晃过去的时候，那股香味一瞬就把食欲引了出来。 连程太泽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嘴角已经轻轻上扬，眼里是喜悦的光。 虽然在这里长大，却从未来过这种市井小巷，原来……普通人的生活……是这样的。 吴山透过后视镜瞟了眼程太泽，看到他好像也不是很排斥就放心了，开始还有点担心大少爷坐不惯这种小电动呢…… “喂，你把手搭我肩膀上，比较安全。” “……” “啧……” 吴山突如其来的急刹车让程太泽猝不及防撞在了吴山的背上，鼻子好疼…… “你干什么……” 吴山斜眤了眼程太泽，缺少生活常识的大少爷！简直麻烦……抓起程太泽的手搭到了自己肩膀上。 “这样抓着比较安全，你摔下去了我也会倒霉的。” 说完吴山又开了出去，程太泽有些不好意思的努了努鼻子，抓着吴山的肩膀，从手里传来一阵麻麻的感觉。 把程太泽送回家后吴山顺道跑去给诅咒之神买了一盒猫粮。兴致冲冲地到家就关起了房门。 “皮卡丘！出来！” “都说了不要叫我皮卡丘！” 一个胖子圆滚滚地从衣柜里蹦了出来。 “哟，你还挺灵活。” “我是猫又不是猪。” “啊……一直没问你，你说你是猫，那你怎么又是诅咒之神啊……” 诅咒之神一愣，摸了摸后脑勺不知该从何讲起。 “其实我真身是神啦，平常寄身在一只猫咪身上，每天吃吃睡睡很开心的，但是那只猫大限已到，而我作为诅咒之神却一次都没召唤过，这样……我就不能化解禁锢转世啦！要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会来帮你啦……” “靠？好你个皮卡丘，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你自己！开始还搞得自己很了不起，专程来帮我！专程？” 诅咒之神意图讨好吴山，靠着吴山开始撒娇卖萌，吴山从书包里掏出好几袋猫粮，在诅咒之神面前晃来晃去。 “那好，既然帮我解除诅咒你也能顺利转世，那你马上去对着程太泽施个魔咒，让他不在诅咒我，跟我做朋友，我就把手里的猫粮给你。” 诅咒之神看着猫粮口水直流，听吴山这么一说立马晃起脑袋。 “不行不行，我没有那种能力的！而且……这种事情只能靠你啊……” “靠我？得猴年马月啊！我给他送吃的送喝的，就差把我自己都送给他了！他也没理我一下啊！” “他最喜欢游泳，那你就和他去游泳嘛！这样才会产生友情啊！” 吴山听到游泳又没了调戏诅咒之神的心情，像泄了气皮球，把猫粮扔给了诅咒之神，诅咒之神接过猫粮，一脸疑惑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吴山。 “我看你小时候是会游泳的啊，干嘛现在……” 吴山看到照片瞬间惊了，立马夺了过来好好捋平，拉开抽屉放了回去。 “别随便乱动我东西……” “那照片上的小男孩，一个是你，还有个是谁啊？” “……” 吴山沉默了片刻，嘟囔了句“小时候的朋友……” “儿子！吃饭啦！” “嗷！” 听到老爸一声吼，吴山又把想说的话塞回了肚子里，出去吃饭了。 雨夜带情敌回家 程太泽陷入迷茫 十二 从早晨开始，天空像是被一把火点燃了似的，红的发紫，云的形状千奇百怪显得比平时更加厚重。 程太泽出门前看了天气预报，有刮台风的可能，便让水叔下午早些回家不要来接自己了。虽然对吴山一肚子坏水，但对身边的人都格外体贴，总是在别人臆想不到稀松平常的小事上做得非常周到，他的好，像晚来的春风，给人一点恰到好处的舒爽，而他的这点，恐怕也只有长时间接触的人才会知道。 说是有台风，却没个确定的时间，学校本想安排学生们调休，但上午十点后，又开始放晴，早晨那一堆火烧云也不知道是被谁收走了，现在的天空，湛蓝无比。 泳队下午的训练正常进行，这天正好轮到程太泽打扫休息室和游泳池，即使是队里的王牌，但也是普通队员，泳队的规矩还是会好好遵守。而作为徒弟的吴山……很自然的留下来帮忙了，当然还是自愿的。 程太泽一面捡着队友落在板凳上的毛巾，一面挂着耳机听英语听力，吴山则在一旁拖地。 这种时候说些什么好呢？看程太泽戴着耳机，强行搭话不太好吧……不过两人能这么相安无事不闹别扭的相处，也算是……一大进步了？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一声惊雷吓得吴山差点摔进泳池，程太泽摘下耳机看了眼外面，像冰雹一般大小的急雨下得很大，看来是因为离台风眼比较远，没有刮风，直接下雨了…… 这么大雨就是顶个龟壳也回不去……两人只能坐在游泳馆里等雨停。 雨砸在屋顶，一声声像流弹一样震的吓人，外面因为雨水和地面的撞击溅起的水花模糊了视线，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突然游泳馆外传来猛烈的敲门声，吴山跑过去开了门，一个穿着雨衣全身都湿透了的保安冲了进来。 “你们俩怎么还不回去！快打电话叫家长来接！7点前学校要清场，晚上台风预警了！” 吴山摸出手机给老爸打了个电话，说是一会儿叔叔开车过来接他。 程太泽这边却没有动静，白天让水叔休息了……父亲出差了，母亲出国度假了…… “这位同学呢？” “我……家里人都不在家……” “哈？那怎么办！” “没事没事，我一会儿让我叔顺道送他，他家我认识。” 程太泽看了一眼吴山，保安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程太泽。 “谢……谢……麻烦了……”终于憋出一句。 “行，那我就放心了。” 保安陪着两人等到了吴山的叔叔，吴山叔叔是个异常壮实的男人，身高190，一身的肌肉却打不过身高160的吴山他爸……吴山常常怀疑，叔叔可能是爷爷从外面捡来的…… “哎！小山啊，走吧！”声音非常洪亮，完全盖过了外面的大雨。 吴山觉得有点小尴尬，保安见有家长来了，跑到吴山叔叔面前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叔叔，我还有个同学，顺道送他回家吧。” “行啊，走吧你俩，快上车！” 吴山和程太泽上了车，吴山叔叔也是个异常热情的男人，一路上都在说话，主要是夸程太泽。 “哎呀，没想到我家小山有这么聪明的朋友啊，真是给叔叔长脸了哈哈哈！” “叔你少说两句吧……”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哎呀太泽啊，你家没人就去我们家吃饭呗，一会儿雨小了，我再送你回家。” 吴山觉得不止尴尬，还有点丢人……叔叔咋这么自来熟。 于是吴山叔叔径直开回了家。 程太泽内心其实是拒绝的，但是说出来有点太不给面子，毕竟也是欠了人情。突然开始反思，怎么就没考虑到父母不在家的事情呢…… 车停在门口，吴山爸爸拿着两块毛巾已经在等着了，吴山见到老爸的瞬间心咯噔了一下，完蛋了，这下老爸该知道……自己加入泳队的事情了，刚在车上的时候还和叔叔说了一些，简直分分钟被自己气死！ 程太泽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来吴山家，和自己家不一样，吴山家很小……当然相对于程太泽家，谁家都很小。 一楼是拳击馆，散发着浓浓的橡胶和云南白药的味道。二楼是普通的两居室，整体空间看着很小，类似loft。踩着木质楼梯发出“叽嘎叽嘎”的声音，害怕下一秒就会踩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下脚。吴山回头看见程太泽满脸愁容，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大少爷没爬过这种楼梯吗！ 吴山爸爸对程太泽很热心，一开始还嘘寒问暖，特别开心的说道： “我们家吴山还是第一次带成绩这么好的同学回来哈哈。” 坐下吃饭的时候，才听说程太泽是游泳队的，自己儿子还拜他为师学游泳了，吴山爸爸脸一下就垮了，不过当着程太泽不好说什么，就默默扒饭默默给程太泽夹菜。 程太泽很快就感觉到了气氛的转变，看来吴山爸爸……也很讨厌自己的孩子游泳，理由应该和自己家里不一样。尽管心里清楚，还是对吴山产生了一种不一样的同病相怜感，当然这种感觉非常非常微弱。 吃过晚饭后吴山叔叔把程太泽送回了家，吴山则被老爸揪住了耳朵问话。 “爸爸……松手松手！” “我问你！你怎么加入泳队了！老爸当年拼死了把你从你妈那里带回来就是希望你能……” “我知道了爸！我又没闯祸……”吴山奋力挣开跳得远远的，搓着耳朵发出“嘶嘶”的声音。 “那你怎么又开始游泳了？老爸是担心你才……” “哎呀没事了爸！我不就游个泳嘛，我回房间写作业了！” 说完吴山把房门一关，留下老爸在门外连连叹气。 回到家的程太泽更深刻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有多不可思议，像是做了一场连想都不敢想的梦，踏进自己房间，坐到书桌前，才有了回归现实的感觉。 听着英语听力做着题，没几分钟一套卷子做完了。除了游泳和学习，似乎平时也没什么兴趣爱好，啊……大概还有一件，那就是诅咒吴山。 程太泽拉开抽屉，拿出一本日记本，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拿出来写上几句吴山的坏话，什么吴山掉进水坑、吴山踩到狗屎、吴山被球砸之类的，所有不像是程太泽会写出的幼稚的东西，都在里面。 只是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没写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翻了翻本子，像是自从吴山大闹游泳馆之后，就没有再写过。 程太泽是讨厌吴山的，这份讨厌，从7岁那年就开始了，9岁的吴山夺走了7岁的自己那时最珍贵的东西。 这件事情，除了程太泽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而程太泽也将这份讨厌，封印在手上这本日记本里，连同他作为一个孩子所有的纯真和幼稚。 和一个讨厌纠结了这么多年的人突然走得很近，让程太泽有些不知所措，吴山的出现，让他做了很多原来从不会做的事情，比如——收下礼物还带回了家，他把书桌旁那天吴山在休息室送自己的礼物拿到面前，一点点拆开。 里面的包装很粗糙，一堆碎纸上躺着一副泳镜，镶满了水钻显得格外浮夸，这个审美……程太泽不禁“噗”一声笑了出来。 台风所致的大雨来得急去的也急，后半夜就停了，早晨起来又是晴空万里。 吴山照常去游泳馆训练，有了之前迟到的先例，他这次起得很早，8点不到就到了休息室，刚要走进去换衣服就看到了两个人影在里面鬼鬼祟祟。 “诶？你们在我柜子前干嘛呀？”一看是泳队的大雄和叮当，这两人关系一直很好，就被队友取了“大雄”和“叮当”的外号。 大雄叮当吓了一跳，一见吴山又差点跳起来，大雄手里像是攥了什么，立马手背到了后面，吴山歪着脑袋一脸懵逼。 “那个你们让一下啊，我要换衣服……” “哦哦哦，好的，你换吧，我们出去了。” 叮当推着大雄跑了出去，吴山也没在意，开了柜门换上了泳裤，换的时候也没注意泳裤里面被动了手脚，只觉得今天的泳裤……穿上去有点怪怪的，里面咯得慌，本来想脱下来看看，却听到了教练喊集合吹口哨的声音，赶紧跑了出去…… 【作者***】：小天使们请一定陪我更新到最后哦！每周二四六更新哈~ 强行激发潜能 这样的泳裤来一沓 十三 这天上午的训练金坷垃教练因为下周的比赛被拉去体育委开会，吴山冲进队伍时，看到是冠月在带队，内心松了口气，今天终于不用被变态教练踢下水了…… 瞥见一旁的大雄和叮当，两人交头接耳看着自己，还时不时发出怪异的笑声，吴山满脸问号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泳裤，难道是穿反了？除了觉得裆部有点膈应，其他还好啊…… 吴山本来想伸手调整一下，但是大庭广众的影响不好，等解散了再说吧。 “大家解散做下拉伸运动吧。” 众人三三两两成组做起了拉伸，队长冠月一脸坏笑走到吴山面前，重重拍了拍吴山的肩膀。 “吴山，今天教练不在，我帮你训练。” 吴山隐约察觉到一丝不祥的预感，后退了一步。 “啊……我今天想跟着我师父训练……”说完吴山就开始肉眼扫描游泳馆，探寻程太泽的身影。 冠月双手搭在吴山肩膀，歪头一笑说道：“太泽下周要比赛，这周他都自己训练，所以~” 没等吴山挣脱，冠月就推着吴山挪到水池边，一脚把吴山踹进了水池。 吴山可能有所不知，冠月在加入泳队之前，是足球队的，加入泳队当然是因为身体素质好，被金坷垃教练忽悠进来了。虽然游得不是最快，但脚力是龙樱高校的顶尖，这一脚直接把吴山踹到了泳池最中间的泳道。 吴山心想惨了，平时努力一下伸手还能够到池壁，现在真像是陷身大海中央，更无语的是，泳裤的裤裆后面不知道是被放了什么，在水里“嘭”一声爆开，周身的水红了一片，而下身则感觉火一般的辣……吴山一下没了分寸，不停地扑腾。 水深火热，两种体验双重刺激，长这么大，吴山都没有经历过这么狗血的事情。 一边胡乱划着水不让自己沉下去，一边还要伸手去脱泳裤……等等？脱了泳裤怎么上岸？娇娇和心塞还在，在女孩子面前赤裸合适吗！ 不知情的队员们已经聚到一起满脸问好，吴山是流血了吗？怎么身边一片红？ 知情的两名队员，也就是大雄和叮当，已经笑到岔气。 冠月看出点端倪，走过来询问道：“你俩干了什么？” 大雄边笑着边说：“哈哈哈哈哈，没干什么啊，看吴山那样觉得好笑呗！” 想了想估计是这两家伙又出了招在整吴山，转身想去捞吴山，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地挪不动腿。 吴山先是大吼了一声，惊得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娇娇和心塞跑到泳池边上，询问着“吴山，没事吧！” 但是吴山是真的被辣到了……难得娇娇的关心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辣得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忘记了恐惧忘记了自己是谁自己在哪儿，脑子有的只是赶快上岸去脱裤子。 吴山甩起了胳膊在泳池里胡乱的刨水，就像第一次下水的狗狗，周身水花四溅，几乎把吴山的身形淹没。 一边吼着一边以奇怪的姿势惊人的速度划向岸，如果用某个角色来形容吴山，那就是踩着风火轮的哪吒，现在的吴山就差一个红肚兜和两个羊角辫了。 岸边的队友除了“卧槽！？”已经说不出话来，给吴山放辣椒水的大雄和叮当，不得不开始怀疑人生，下次比赛，要不给自己也……放点？ 爆发了小宇宙的吴山，以10秒不到的时间游了50多米的距离，几乎和世界最快纪录持平了。 于是，吴山就在众目睽睽，个个目瞪口呆的情况下游上了岸，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休息室脱下裤子，滚进了洗澡间。 在一旁目睹了一切的程太泽，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愕表情，这就是吴山的潜能吗……之前看他下水的样子，知道应该不是初学者，但是……能在水下以这种速度前进的，虽然姿势丑了些，但应该也是有过长时间游泳经历的。 吴山在洗澡间终于洗掉了身上的辣椒水，不过还是有些痛，整个大腿内侧都辣红了，哎……真是造孽，难道又是什么诅咒应验了吗？程太泽诅咒的？这个变态哦！ 等吴山冷静下来时，回忆刚才，比辣椒水更让他惊讶的是，自己刚才居然……游泳了！？半喜半忧，心情很复杂。 下午的训练吴山因为大腿还在难受，就请了假。叮当和大雄觉得抱歉，还偷偷塞了一罐膏药在吴山柜子里。 转天就是周六，静谧的校园只有游泳馆时不时传出划水的声音，程太泽又给自己加训练了。 他一个人的时候，会在泳池边立个白板，每次利用白板计算数据，白板上画了各个人体入水角度图，游一圈上岸，把白板上的内容擦掉，再算一遍，再入水，反反复复。 但是这天的训练，程太泽被自己逼急了，还是一点速度都没有提上来，不管做多少有氧无氧训练，手臂拉伸训练，一次呼吸依然只能摆臂五次，要知道，巅峰时期的他，是一次呼吸六次拍打的选手。 又累又气的程太泽游到岸边，狠狠朝水里砸了一拳。 巧的是，吴山也来了。 昨天突然入水游泳，让吴山一夜都没睡好，为了检测偶然是否能成真，吴山想趁着游泳馆没人，再试一下。 万万没想到，师徒两人“非常默契”。 吴山刚进游泳馆，就看到正对着水发脾气的程太泽。走过去看了眼写满了自己完全看不懂的数据的白板，在程太泽身边蹲下说： “好巧啊师父……你，心情不好啊。” 程太泽的确心情不好，觉得现在让自己从嘴里蹦出来的话，大抵是伤人的，还不如不回答。 起身爬上岸，径自走向休息室，旁人来了，那就不训练了，反正……再怎么练习还是那样。 吴山追了上去。 “你干嘛又不说话啊……你游泳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这句话踩到了程太泽的雷区。 “你这么关心我干嘛，比起我，你的问题不是更严重？来泳队一个多礼拜，连下水都怕，叫我声师父我都嫌丢人。” 啊……果然还是说出了伤人的话。 吴山被这句话激得委屈，盯着程太泽回了句。 “师父？作为我师父，你也从没教过我啊！” 程太泽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平时冷静的他在吴山面前瞬间瓦解，用力一下把吴山推下了水，吴山企图用力蹬地，才发现这是1.8m深的比赛用水池，好在离岸比较近，手努力能够着。 这时程太泽也跳下了水，在吴山还未够到池壁前又把他往池水深处猛力一推，吴山觉得，程太泽疯了。 “你干嘛！” 程太泽按住吴山的头顶，垂直往下把吴山整个人摁进了水里。 “既然答应教你，那我现在就教你游泳。” 吴山挣扎着从水里钻出来，刚才一下呛了口水，一出水面就开始猛烈的咳嗽，说不上话。 “这么教……唔……” 还未等吴山喘口气，程太泽又一下把吴山按进了水里。 吴山在水中咕噜噜冒着泡，手脚胡乱抓着，完全失了力气，没有一点反抗程太泽的余地，大脑开始缺氧，恍惚中听到程太泽说了一句。 “不想死，就别害怕，游过去。” 别害怕…… 是啊，明明自己老是喊着天不怕地不怕，其实“害怕”这种感觉一直如影随形吧，不，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愧疚。 愧疚？对水？不是，是对阿勋…… 李耀勋，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吴山五岁开始在少儿教育中心学游泳，第一个交的朋友就是阿勋，小时候的吴山瘦弱如柴，如果不是阿勋帮着，估计早就被其他小朋友欺负了，也正因为有阿勋，才会让自小父母离异的吴山，能够开开心心的过着每一天，吴山每天最盼望的，就是下午三点半，少儿教育中心的游泳课。 听阿勋说，他的爸妈都是游泳运动员，但是妈妈因为意外怀孕不得不退役，而爸爸那时候也因为某些原因，没有拿世界冠军。 阿勋说，他生下来，就是为了当游泳冠军的。 很幸运的，吴山和阿勋上了同一所小学，刚进小学，两人就因为游泳成绩出色，被推选去参加各种比赛。 小学二年级那年，两人代表省参加全国少儿游泳比赛，阿勋在那场比赛中，溺水身亡。 吴山拿了第一名，他抵达终点的时候，看到的不是可以一起分享喜悦的好友，而是沉在水底一动不动的阿勋。 这对9岁的吴山，是致命的打击。 从此吴山一蹶不振，直到爸爸从妈妈那里抢来了抚养权，直到开始打拳，开始闯祸。 吴山没在水底，想着，阿勋那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那场比赛的画面一幕幕如同走马灯切入吴山的脑海。 阿勋，如果我开始游泳，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够义气…… “吴山，咱们以后要一起参加游泳比赛，一起拿冠军啊！你一定要努力赶上我哦！” 吴山在黑黑的水下，看到了坐在岸边对自己微笑的阿勋。 “阿勋！” 吴山在水下一个旋转，从程太泽手里挣脱了出去，朝着岸边游去，那是阿勋，我要告诉阿勋，我想成为游泳选手，我想参加游泳比赛，我没有放弃！ 吴山猛地游上岸，睁大眼睛喘着气，岸边……什么也没有。 程太泽在吴山身后看着他，刚才吴山从自己手里一下窜出去的感觉太鲜活，以致现在自己留在水下的手，还有些麻。 而吴山大喊的“阿勋”……又是谁？ 吴山四处张望着，惊奇的是，他可以正常地待在水里了，脚在水下有规律的划着，让自己可以在水上保持平衡。 试探性地钻入水里，再钻出来，真的……会游泳了！ 吴山很兴奋过，他想冥冥之中，是阿勋在帮自己。 他看向那个正面朝自己愣怔的程太泽，笑着用力游向他，游到近处，绕着程太泽像鱼一样转了几圈。 “师父！师父我会游泳了！” 吴山一个激动抱住了程太泽，程太泽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立马推开了吴山，摇晃着爬上了岸。 回头一看，吴山正朝自己大幅度的挥着手，笑得特别没心没肺。 程太泽叹了口气，吴山的人生字典上，可能只有四个字吧，那就是——出人意料。 “恭喜……你……” 吴山初比赛成黑马 师徒浴室偶遇 十四 程太泽没理吴山，自己跑去休息室的洗澡间冲澡了。 吴山会游泳这件事，恐怕周一的时候，队友都要惊掉下巴了吧，依吴山现在的速度，金教练让他参加比赛也是有可能的…… 果然，吴山的表现让所有人都……惊愕。 金坷垃则是满脸写着“骄傲”、“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还是我的训练管用！”。 大雄和叮当又开始猜测……莫非是辣椒水的……功能？！卧槽，搞了半天成了助攻？ 吴山虽然刚开始适应游泳，身体还不太协调，但是速度惊人，摆臂很有力，于是被纳入了后天龙樱高校游泳决赛的接力赛队伍。 能参加比赛吴山很开心，只是……代表学校参加比赛，需要家长的参赛同意书签字，虽然吴山已经19岁成年了，作为校方还是需要家长的认同。爸爸那么讨厌自己游泳，会签字吗…… 吴山战战兢兢拿着同意书走到老爸面前，老爸正对着沙包打着拳，每一拳……感觉都杀伤力一万。 瞅见吴山一副怂样，吴山爸爸脱下了拳击手套，走过来问道： “怎么啦？又闯祸啦？” 吴山拿出藏在背后的纸，递给了老爸。 老爸接过同意书，看的同时怒火一下就蹭了上来。 生气地开始两鼻孔出气，压着嗓子说： “我以为你游泳玩玩也就算了，你还比赛！？” “爸……你别激动……” “不签！你给我老老实实学习！” 老爸愤怒的撕掉了同意书，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吴山在房门口踌躇，轻声敲了敲老爸的房门。 “爸……那晚饭呢……” “没有！” “哦……” 老爸坐在床头不住地叹气。 对于吴山做出的决定，他其实从没过多干涉，相对于程太泽的父亲，吴山爸爸可以说是个非常溺爱孩子的家长。 游泳，只要吴山想去，他也不会再啰嗦，但是比赛……他害怕吴山又回到九岁那年的状态。 他比吴山要记得清楚，那时的吴山，小小的身躯每天都在颤抖，眼角的泪水从没有干过，不敢去上学也吃不下饭，作为父亲，宁愿看到吴山每天嘻嘻哈哈惹一堆祸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也不希望他陷入沮丧和痛苦中。 老爸不知在房里坐了多久，正想出门给吴山做晚饭时，看见门缝里塞进来一张纸，吴山把同意书的纸片又粘了回去…… “爸……我自己煮了泡面，给你也煮了一包在锅里，不吃会坨，你早点吃了吧。” 哎———— 归根到底，吴山爸爸还是溺爱孩子的，捡起纸签了字。 终于到了比赛这天，场地在市体育馆，泳队的八点在学校门口集合，一起坐大巴去。 到了比赛场馆，金教练带大家登记过后就跑去忙了，涂娇娇和心塞带着参赛选手去了休息区，给大家分发功能饮料。 看吴山有些紧张，涂娇娇走了过去。 “放轻松啦……你游第三棒的，不用那么大压力。” 加入泳队以来，娇娇第一次和自己说这么多话，吴山受宠若惊，正打算说更多的话时，涂娇娇已经跑去找程太泽了…… 切……他都参加那么多次比赛了，还用得着关心吗…… 工作人员进来通知选手准备，吴山被叫了出去，要比赛了…… 一声枪响，接力赛龙樱高校的第一棒是大雄，入水不够果断，落后了第一第二名将近一米的距离，之后的第二棒发挥正常，但龙樱高校已经落到了第五。 吴山盯准第二棒触壁时机，深呼吸，跳！ 在水里的每一秒，都很自由，入水的一刻迅速拉近了与对手间的差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只见他，手臂打水以极其尖锐的角度从肩处直插，拍水频率之高让双臂看上去如同尖利的吻突，而回收手臂时又将肩肘大幅度抬高，两臂快速交叉就像高耸的背鳍。加上被拉长成流线型的身躯，每一次都像是拼了命的用尽全力摆动身体，如同是海里的旗鱼一般！ 吴山以第三棒第一的成绩完成了第一场比赛，龙樱队伍接力赛获得高校第二的好成绩。 而吴山，无疑成了这场比赛的黑马，很多人都感叹，他没有参加单人赛太可惜了。 上午是接力赛，下午是重头戏，也就是单人100米自由泳决赛。 备受瞩目的程太泽和优寺，即将同时登台。 上午的体育馆和下午的体育馆，温差得有10度，100米决赛开始前一个多小时，赛馆已经坐座无虚席，媒体记者也比上午多了两倍。 程太泽在休息里想了很久，直到工作人员催了两遍才出场。吴山和其他队员已经挪到了观众席，混迹在一众迷妹中间，听着她们讨论老公一般讨论着程太泽，无奈地翻着白眼，不过看到程太泽出场的瞬间，都纷纷站了起来。 优寺已经坐在第四泳道前的凳子上悠哉很久了，翘着二郎腿享受着女孩子们的尖叫，程太泽走到他旁边的第五泳道，做了几下拉伸。 优寺依然还是轻佻的语气，站起来说道： “怎么，主角都是最后一个出场是嘛……架子够大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里面孵小鸡呢。” “……” 程太泽置之不理，只看着前方，调整呼吸。 裁判员宣布准备，所有参赛选手都上了跳台，蓄势待发。 只听一声哨响，齐刷刷的入水声，接而欢呼和加油声响彻整个体育馆。 程太泽领先优寺不到半米的距离，中途一个加速超过了程太泽，优寺的粉丝瞬间炸开了锅。进步太迅猛，完全是要碾压天才程太泽的势态，程太泽在水下慌了一秒，调整状态后也随之加速，两人你追我赶了好几回，最后……程太泽以0.1秒领先优寺拿下了冠军。 这场比赛赢得很累，程太泽浮出水面的那一刻脸色煞白，气息异常不匀。 优寺不太痛快，不过看到程太泽略带狼狈的冠军姿态，内心开始暗爽，自己能给程太泽带来威胁，说明猎物就要到手了，下次比赛一定会赢。 拍了拍程太泽的肩膀，半开嘲讽模式说道： “恭喜啊，又是冠军，不过……下次可能就不是了。” 程太泽其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开始意识模糊，耳鸣不已。 吴山察觉到程太泽的异样，立马从观众席冲了下去，在程太泽沉入水底前拉了他一把。好在一瞬就把程太泽拖回了现实，耳边声音变得清晰，身体也不颤抖了。 吴山把程太泽拉上了岸，询问了句“没事吧？” 程太泽摇摇头，回到： “没事。” 留下一个摇晃的背影，走回了休息室。 比赛完之后，吴山回学校又独自练习了一会儿，虽然能参加接力赛已经很开心，还得到了那么多掌声与关注，但吴山也希望能想程太泽一样，和对手展开一场真正的较量。 游了几圈打算去浴室洗个澡回家，进去的时候听见有水声，好奇除了自己还有谁这时候来游泳馆，泳队不是比完赛就解散了吗？程太泽？不太可能，看他今天虚弱的样子，肯定是回家休息了。 喊了句“谁啊？”又没人回，只好自顾自先洗了。 洗了一半发现没有沐浴乳……尴尬…… 敲了敲隔板问道： “隔壁的，借一下沐浴乳。” 接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吴山纳闷了，只好走过去拉开了隔壁的浴帘。 “借下沐浴乳啦！” 拉开的刹那吴山开始后悔，为什么比完赛不回家吃瓜！干什么那么努力还回来练习！？当个随意的人不好吗！？ “师父……怎么是你啊……” 程太泽刚才想着比赛的事情，完全没有听到，这一下，他也惊到了。 拿了篮子里的沐浴乳递给了吴山。 吴山有些尴尬的接了过来， “谢谢……啊。” 更尴尬的时候，吴山发现，程太泽才是真宗的意大利法棍……视线只瞟到一眼，立马抬头45°角仰望星空。程太泽看他样子好笑，不禁戏谑道。 “怎么，龙樱一霸虚有其表，某些地方……” “干嘛！要你管啊！你才发育过剩呢！” 猛地拉上帘子，吴山满腔羞愤地回了自己的隔间。 程太泽见吴山走了，便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一边笑着一边准备出去擦头发，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吴山在里头嗷嗷直叫，走近些才听到吴山喊着。 “卧槽！这水龙头是坏了吗！怎么这么烫啊！” 洗澡被开水烫……好像……是曾经写在日记本上，某条诅咒吴山的内容…… 程太泽不禁皱眉，凑巧吗…… 合宿开始 程太泽开启反击模式 十五 吴山健硕干净的背部被烫红了一片，回到家赶紧涂了膏药。 因为比赛时发挥超常，下午还被体育杂志的记者拦下采访了几句，吴山心情很好，没因为这点倒霉事儿觉得糟心。 吃完饭还破天荒地背起了英语单词。 “abandon、abandon，放弃，ability，ability，能力……” “哟！心情这么好~” “我去……又吓我，我正学习呢！” 诅咒之神突然从后面冒出来，捧着吴山给他买的鱼骨头啃得津津有味，吴山看他那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噗，每次见你，不是吃就是吃。” “哼！买了不吃岂不是浪费！诶，你今天表现不错的样子哦。” “那是~还能有我吴山做不到的事情吗~” 诅咒之神翻了个白眼，是谁前几天还溺水，被人嘲笑落水狗哦…… “对了，我问胡子借了新游戏，水影忍者，要不要一起玩！” 诅咒之神噘着嘴摇了摇头，吴山学习倒数，玩游戏还挺厉害，之前陪他玩了一次究极玛丽猫，一晚上打了99回合，诅咒之神输了98回，赢得那回还是吴山憋不住尿了发挥失常所致。 “不……” “我这次让着你！” “不信……” “放心~新游戏我也没玩过，可能会输你哦~” “……” “给你买猫饼干！” 吃货果然是没有节操的…… 两人一起玩到了凌晨两点，最后诅咒之神已经躺地上睡着了，吴山一个人玩儿的没劲，才爬上床躺尸。 而程太泽却是想了一晚上的“吴山”。 吴山接近自己，似乎不是为了涂娇娇这么简单，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来，吴山一进游泳馆，第一个找的人不是涂娇娇……而是……自己。 吴山究竟有什么目的？ 程太泽开始一个时间点一个时间点的盘查，看是不是有自己漏掉的细节。 吴山从龙樱小学转学那天，程太泽刚转入龙樱小学一年级。小时候的吴山比较含蓄内敛，可以说是存在感为0，朋友也只有阿勋一个……几乎没什么人知道他。 龙樱小初高都是私立学校，学费昂贵，对于那时候经济还不宽裕的吴山老爸，连读根本无法负担。不过其实阿勋出意外溺水的事情才是转校的直接原因。 直到高中，老爸才送吴山回了龙樱，毕竟……在教育方面，吴山爸爸还是很重视的，只是吴山不争气而已。 程太泽比吴山晚两年进的高中，至于为什么两人现在同级……那还不是因为吴山太笨，留级了两年…… 程太泽从初中开始，就有留意高中部的吴山，只是两人天差地别，形同呆在两个世界，根本没有接触的机会，再者，程太泽父亲对他的交友圈掌握的一清二楚，要是刻意关注吴山，恐怕又要惹出一堆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最近……父亲已经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希望他……交点脑子好使的朋友。 程太泽清楚，吴山从没有留意过自己，他是一个只对打架闹事和追涂娇娇感兴趣的人。 哎……头疼…… 遇事退缩也不是程太泽的性格，虽说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但总让问题堆在心底蒙尘，堵在胸口散不出去也不合适，程太泽也是该出手时就出手的人。 那就以毒攻毒，吴山接近自己有别的目的，自己也可以接近吴山套出他的目的，他这么智障，套话应该轻而易举。 高校游泳决赛结束之后，就是一年一度的省招比赛，这场比赛对于今后想要往职业游泳选手方向发展的人至关重要，因为赢得比赛的前三名选手，将会有机会直接被招进省队参加全国性比赛。 每一年，龙樱游泳队都对这场比赛非常重视，前两年程太泽虽然拿过第一，但因为高中还没毕业，没能进入省队，当然也是他父亲……背后施的压力，高中没毕业完全是个幌子。 省招比赛前，金坷垃教练都会安排一次集训，每年的省招比赛都赶上十一假期，学校十一是不让训练的，毕竟……有很多作业都在这个时候布置。 金坷垃的朋友在临海的南山山脚开了家旅游会所，是一栋小有规模的山间别墅，有个很大的游泳池，因为比较僻静客人不多，为了在十一期间吸引一些年轻游客，和金坷垃达成了共识……你带着泳队挥洒青春和汗水，我提供场所让观众尖声呐喊…… 于是这一大早的训练，金坷垃就拉着冠月去安排合宿的事情了，队长不在，经理人涂娇娇就变成了带队，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要做的，就是告知大家关于集训的事情。 “娇娇！加油！” 站在队末的吴山努力地鼓掌助威，涂娇娇飞了一个眼刀让他闭嘴。 “恩，大家应该都知道，咱们马上要去金教练朋友那里集训了，为期五天，大家带好换洗衣服和作业哦。训练的时间安排是这样的，早7点到8点是晨跑，之后吃早饭，9点开始训练，11点半吃午饭，然后午休，下午1点半开始训练到晚上六点，吃晚饭然后休息。” “那这次是住哪里啊……” 往年大家都是住在旅游会所旁边的……仓库里，蚊虫叮咬叫苦不迭，半夜还能听到几声……狼嚎。 “恩……教练说还是老地方。” 顿时队里哀嚎遍野，唯独吴山和三小不知情，在一旁蒙圈的你看我我看你。吴山用不多的脑容量想了想后突然激动！ “娇娇！那你~会和我们住一起吗~” “不会啊，我家离会所很近，我回家住。” 好吧好吧……一腔激情被冷水浇灭，吴山虽然有些失望，不过回头一想游泳队都是男生，娇娇住进狼窝里，自己也不放心。 “好了，大家不要嚷了，咱们后天下午四点在校门口集合，出发去训练的地方，不要迟到哦~” “哎——” 涂娇娇看大家解散后，默默跑到程太泽身边，吴山好奇跟过去躲在一边偷听，其他队员倒是心里清楚，娇娇过去找程太泽，应该是和他确认是否要住在集训地的事情，往年都会有专车接送程太泽，他不和队友们住在一起。 “太泽，教练让专程跟你确认一下，你……是回家住对吧。” 程太泽看了眼躲在涂娇娇后方的吴山，低头想了想，冲着涂娇娇摇摇头说道： “如果方便的话，我和大家一起住。” “诶！？？？！”所有队友都发出了一声绵长的惊呼，大雄和叮当更是跑过来一脸不相信，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太泽……你和我们住一间？” “你确定吗？” 众所周知，程太泽有洁癖还总不露声色的用优雅的方式展现挑剔的一面，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住在简陋到不能更简陋的仓库？虽说仓库地方还比较大，大家打打地铺挺宽敞的，不过……到底也是睡地上啊。 “恩，不方便？” “没有没有……” 一边涂娇娇给教练打了电话，电话那头也是一声惊呼，震得涂娇娇耳膜疼。 不就是……和大家住一起吗，又不是地球毁灭，搞得涂娇娇也跟着纳闷了起来，程太泽可能是想多增加点训练的时间吧，大家也反应过于夸张了。 最终……所有人都达成了“太泽是为了抓紧时间训练”的共识，接受了一起住的设定，然而真相却是为了考察吴山…… 开始集训的这天，赶上了传说中的秋老虎，前几天还很凉快，突然就热了起来。下午四点西晒太阳开始肆虐，大自然更是吝啬的一点风都不给。泳队的人拎着大包小包在校门口等车，可能是天气突然燥热的原因，来接人的大巴车还堵在高速上。 金教练打了个电话给冠月，得知堵车的消息后，大家已经热得开始骂娘了。 吴山站在一边拎的行李最多，大包小包四五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把家都搬来了，胖子在一旁给他扇着扇子，几个人有说有笑。 程太泽坐在水叔的车里听着音乐吹着空调，很惬意……听说堵车了本来想着要不要让大家来车里坐会儿避避暑，数了数位置恐怕不够，便摇下车窗，朝涂娇娇和心塞挥了挥手。 “你们两来车里坐吧，外面很热。” 涂娇娇顿时觉得心里浇了蜜，拉着心塞走了过去。 “谢谢……” “谢谢！” 程太泽微微笑了笑表示不客气，待心塞和涂娇娇上了车，自己反倒开门下去了。 车上三人一脸懵逼，水叔赶忙问道： “少爷，你怎么出去了？” “车里坐久了，我出来站会儿。” 说是这么说，其实是怕队友们又拿这件事开玩笑，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就不好让涂娇娇误会什么。 当然……也有百分之一向吴山示好的意思。 只在外面站了一分钟，发梢就开始渗出细密的汗，扑棱直挂到下巴，提手擦又觉得刚握了车把脏，摸了摸口袋还没有纸，程太泽皱了皱眉。 这种微表情吴山太熟悉了，毕竟……看过太多次，估计……大少爷是又烦恼什么了。 吴山径直走了过去。 “师父，你没事吧？” “……” 程太泽抬头愣了愣，其实不太想理他，但是……这次出来也是带着任务的。 “你有纸巾吗？” 破天荒…… 程太泽居然和吴山搭话了？！虽然队友们站得远没听见内容，但是接下来两人的一系列举动明显更反常。 只见吴山歪头想了一秒，开始翻自己的书包，接而掏出一包皱了吧唧的纸巾，抽出一张给程太泽，程太泽举在空中的手迟疑了一下，接了过去，然后……擦起了汗！？ “谢了。” 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还真是师徒了？！ 而坐在车里看着这一切的涂娇娇内心五味杂陈，吴山和程太泽站在一起的画面，自己居然感觉还……有点萌！？ 【作者***】：大家六一快乐~~ 吴山展现别样柔情惹涂娇娇吃醋 十六 从四点等到五点半，期盼已久的大巴终于出现…… 队员们开始还抱怨不止，可一上车迎面扑来凉爽的空调冷风，就把刚才所有的焦躁等待都抛在了脑后。 三五成群完全是出门旅游的状态，一堆玩着斗地主，一堆玩着大富翁，两三个人挤一起看着电影，两三个人看着杂志，基本上把休息室的日常照搬上了车。 队员们照顾女生，让涂娇娇和心塞坐在最前面靠窗的位置，两女孩有说有笑有吃有喝。涂娇娇在聊天间隙还时不时回头瞟几眼坐在最后靠窗位置的程太泽，心塞则是不停的偷瞄正和三小嘻嘻哈哈的吴山。 程太泽一上车就选了最后面的位置，一般大家都嫌后座晃荡尽量往前挤，后面也就空了，反倒清。程太泽趴在窗户边，戴着耳机听着英语听力，望着一路飞驰而过的街景渐渐染上晚霞的颜色，再一点点变成墨绿的郊区色。 吴山坐在程太泽前排的位置，坐在车上凉快些后脑子也清醒了，猛然想起，昨晚收拾了一堆东西要拿来孝敬程太泽的，光顾着和三小嬉闹差点忘了正事。他忙以“我要下车上厕所”的借口让司机停车，在众人茫然不解探头探脑张望之际，吴山麻溜地跳下车从大巴的侧身储备箱里拿出了自己的行李，拎到了车上。 “司机师傅，开车吧！” “……这孩子干嘛呢……上个厕所还拿行李。” 司机师傅揶揄了一句开了出去。 吴山把行李往后座一扔，程太泽被这掷地有声的大包裹震住了，抬头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吴山从包裹里掏出饮料和零食，扔给了程太泽。 “师父，你吃，给你带的。” “(??.??)” 程太泽犹豫了一下，刚要把手里的这一堆还给吴山时，就见这位少年已经穿上了白色围裙，坐在自己旁边，非常努力的……切着萝卜？ 随即吴山又从包裹里掏出一个小锅，把萝卜放进了锅里，点上便携式瓦斯，再扔了几个排骨，撒了一些佐料，盖上锅子，安稳乖巧地坐等了起来。 是的……吴山要给程太泽展示车上料理，虽然很用心但还是希望好孩子不要模仿了，车上料理比较危险的……(⊙﹏⊙) “吴山……” “啊？啊，师父你先吃手里的吧，萝卜炖排骨还得一会儿，咱们正好赶上吃饭的点，我想你肯定会饿，马上就能吃了。” 程太泽一时语塞…… 锅里的萝卜排骨翻滚在一起的声音很好听，特别是在香气慢慢溢出来的时候。 在狼多肉少的封闭式空间内做萝卜炖排骨的吴山是失策的，关键还是在饭点……前座的一众队员闻着肉香已经露出了丧尸般的神情，个个垂涎欲滴往后座挤，吴山只觉得眼前突然黑了一片。 抬头撞上了队员们鄙夷的目光。 “吴山……有好吃的你怎么能藏着掖着？” “干……干嘛？我给师父做的。” “师父是人，我们就不是人了？你怎么这么偏心的！” 大伙儿开始疯抢，顿时车内喧哗一片，所有人蜂拥而至。程太泽差点被挤出窗外，扒着车窗勉强能找到一平方厘米呼吸的空间。 涂娇娇和心塞在外圈看着热闹，金教练则是不停向司机师傅赔笑脸，带这群倒霉孩子，折寿啊！ “娇娇，吴山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呢？你看他对程太泽真好啊~” 天真的心塞对着吴山又犯起了花痴，不过心塞的喜欢仅限于崇拜，和娇娇做了三年的好朋友，她清楚吴山有多喜欢涂娇娇，能偶尔看两眼吴山，已经很开心了。 只是……涂娇娇有点不懂了，以前只觉得吴山很烦，五大三粗头脑简单，除了惹是生非没有别的爱好，现在的吴山，感觉很陌生。 “他对程太泽……也有点太好了。” 夜幕降临，大家在车上闹累了，困得打起了哈欠，车也终于到达了终点，被金坷垃赶鸭子似的赶下了车，拎着行李去了住的地方。 仓库一般是不开的，一年也就……开这一回吧…… 金坷垃和冠月花了将近两天的时间才打扫干净，从搬运整理杂物到扫地拖地，冠月一度怀疑金教练把自己招进泳队可能是为了找个苦力…… “大家先去放东西，床位自己挑，一会儿出来吃饭！” 金坷垃安排好队员们就带涂娇娇和心塞先去给大伙儿盛饭了。 走进仓库所有人都一脸懵逼满脸黑线。 床位？哪里有床位？ 不都是连一起的吗……睡哪儿有区别吗！ 过了一年，仓库堆的东西多了，空间自然比去年小，上次来的时候，地铺与地铺之间还有挺大的位置，每个床铺很大，睡觉的时候手脚伸展得开。 但是现在看到的却是连在一起像是没切开的白米糕，白米糕后边还堆了一墙摇摇欲坠的箱子。 “先……进去吧……”冠月明显说到最后一个字心虚地快破音了，金坷垃还为此和会所老板吵了一架，到底是心疼孩子们的，但现在队里高三学生居多，有几个队员是真心想要进省队深造，作为专业的游泳选手，今年是最后一次机会，条件再艰苦，还是要训练啊。 吴山有些察觉到冠月的尴尬，拎着行李就跑了进去，跳着把箱子往墙里面推了推，找了个最边上最挤的床位。 “我挑好了！胡子瘦子胖子，你们放我边上吧，咱晚上打游戏！” “哦哦！好嘞老大！” “放了咱们去吃饭吧！” 吴山和三小率先安置了行李跑去找金坷垃了，其他人也纷纷走进仓库开始挑位置。 冠月其实最担心的还是程太泽，他看到站在一边迟迟没有行动的程太泽，默默走过去问道： “太泽啊，吃过晚饭后，你……要不要叫家里人来接你回去？” 程太泽一开始是有些后悔了……打扫的在干净，破还是破……自己本就最讨厌和别人挤一起睡觉，从没有过集体生活的经历，心里也慌。 但他说到底还是个温柔的孩子，特别是对熟悉的人。 “没事，昨天已经和家里说好了，我等大家挑完了再进去。” 冠月感觉要哭了，太泽啊太泽，平时没白疼你。 程太泽等所有人都离开了，才踮着脚小心翼翼的走进了仓库，从头到尾扫描了一遍床铺，长叹一口气，还好带了备用床上用品四件套……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三年的默契，队友们……都下意识把最好的位置留给了程太泽，还小心翼翼的把留给程太泽的位置刻意铺大了一些。程太泽总以为队里人特殊对待他是怕他，或者是碍于他高富帅的身份……事实上，大家是宠他，无关于他的出身。 在学校的时候没有开窍，面对这一幕，心里有些酸的手足无措，放下行李关好门，去找大家汇合。 进到会所里面，装潢还不赖，不愧是旅游度假用的，为了吸引年轻人，老板应该也下了点功夫。 程太泽推开餐厅的门，一群人已经在坐得整齐就等他，金坷垃过来把他推到大桌里面让他坐下。 “你也太慢了，都快凉了，好了大家快吃饭吧，吃完饭收拾一下洗澡睡觉，明天一早训练！” “好——” 吃完饭后金坷垃开车送两位经理人回涂娇娇家了，涂娇娇家离会所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说实话放下这群兔崽子一分钟金坷垃都觉得不安，不过还好冠月在多少能……啊……冠月不过也是个高中生，想到去年他就出去吸了根烟回来，仓库差点因为这群猴子烤地瓜烧起来…… 果不其然，去年那个领头烤红薯的今年又发话了。 大雄：“烤红薯吧！我带了火！” 冠月：“滚去洗澡！” 叮当：“对了，我在网上下了很多游泳比赛的视频刻成碟了，好几场都是奥运赛，大家一会儿洗完澡一起看吧。” 叮当今年格外认真，冠月很欣慰，主意倒是很好的主意，但是……电视机去哪儿找呢？ 吴山彼时刚洗完澡回来，冠月见他一身清爽挺有劲头，就喊他。 “吴山，咱们一会儿想一起找电视看下游泳比赛，你和胡子他们去找下电视机吧，找到了给我打电话。” “哦……好啊。” 吴山说完便带着三小去了会所别墅。 去了足足二十分钟，也没有消息，冠月给吴山发了微信没有回，刚想打电话还手机没电，来回看了看只有程太泽洗完澡在看书。 “太泽，你方便去找下吴山他们吗？” “？” “他们去找电视机，找到现在还没回来。” “好，我去看看。” 程太泽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去了别墅。 还未走进别墅，便听到一声狼嚎，惊得他怔在了原地。 合宿初夜就遇狼 逛夜市撞见优寺 十七 别墅三楼是客房，住了远途来度假的一家老小，一楼有位值夜班的前台小姐姐，但程太泽到的时候，前台却没有人。 餐厅和泳池都在一楼，二楼才是休闲玩乐的地方，吴山和胡子他们应该是在二楼，刚才听到的一声狼嚎，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 事实证明……不是错觉。 程太泽刚上了二楼，就见吴山、三小还有穿着工作服的值班小姐姐，五人挤在门口，梨花带雨花容失色的小姐姐被护在最后，吴山虽然顶在最前，但两腿早抖成了帕金森。 程太泽刚要上前走一步，对面几人猛地回头冲他比手势，大致是……让他报警？ 冷静的他还是走上看了个究竟，从缝隙中探进脑袋一看，一头狼正坐在电视机旁边歪着脖子东张西望，乍一看还以为是条土狗。 个头不大但很壮实，皮毛出奇的柔亮干净，脖子上还挂着一个木制的牌子，仔细打量了一下应该是头圈养的阿拉斯加狼，讲道理这一带因为是山区，野生灰狼的确有那么几头，但在开发区是绝不可能。看这狼的样子也没什么野性，不然早就攻击吴山他们了。 “师父，你快报警啊……”吴山压着嗓子小声吼了一句。 这声很快被里头的狼察觉了，“嗖”地一下转过脑袋，压低下巴盯着吴山一众，吓得前台小姐姐差点晕了过去。 胡子一把捂住吴山的嘴，“老大……你快别说话了……”。 两方对峙了一分钟，狼“嗷呜”一声打了个哈欠，趴在地上闭上眼睛假寐，眼睛半睁半掩得还有些可爱。 “你们先慢慢退出来，把门关上吧……” 吴山几人难以置信的盯着程太泽，这会儿动一下不是作死吗！？ “不会有事的……哎……” 看这几个人没出息的样估计腿早就软得迈不开步了，程太泽只得自己走进去，轻松的把门带上了…… “我去！你胆子也！”吴山刚提上嗓子吼，就听门里面的狼开始闹腾，估计是感觉到自己被关起来了，激发了它的野性，又是趴门又是嗥叫，吓得吴山把后面的几句话憋了回去，一下跳到了程太泽身上，四肢紧紧扒住程太泽的躯干。 “怎么……关了门都怕？” “小……小……小时候被……被狗追……追过啊……” ==|||那和狼有什么关系。 三小更是立马扑到门上抵住，生怕这狼会自己开门。 程太泽把前台姐姐扶到了一楼，说了几句话便把她安抚稳妥了，接着给冠月打了个电话，冠月闻言吓得手机差点掉马桶里，讲了从吴山那里了解的事情经过，就让冠月报警了。 一开始吴山拜托前台带他们去有电视机的休息室，这个小姐姐今天第一天上班，平时休息室是锁的，一般没有客人要求也不会开，所以对会所的构造并不太了解，几个人在一楼转了一圈看没有才上的二楼，吴山听得急忘得快，走之前冠月分明还交代过他，去二楼找…… 一上二楼打开房间的门，刚要开灯就见一个影子飞速的窜进了房间，几个人被吓得够呛，即使走道亮着灯，也没看清是个什么东西，只有吴山壮了壮胆，颤颤巍巍摸进去开了灯。 视野敞亮了，呼吸却停止了…… 面前坐着一头狼，伸着舌头喘着气，见到生人随即就是一声仰天长啸。 唯一带了手机的吴山反应了足足五分钟才伸手进口袋掏，结果这种时候帕金森附体，抖一抖把手机甩了出去，差点砸到正坐在对面盯着自己的狼，一下惊到了狼，回应了一声吼。 不一会儿，冠月带着其他队员找来支援，一群傻孩子坨成一团一起顶着门。 过了十几分钟，金坷垃教练和他朋友带着警察匆匆赶过来，涂娇娇和心塞也过来了。 “我就出去不到半个小时就发生这样的事……”金坷垃感觉快心肌梗塞了，这以后还要不要带孩子们出来训练了？会所老板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会所开了这么久，第一次听说附近有狼…… 两个警察叔叔全副武装准备开门，打开门的瞬间，里头的狼便一跃而出扑到了站在角落里的涂娇娇身上，弄得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惊得立马赶过去，个个手忙脚乱。 “娇娇！” “富贵！？” 只听涂娇娇一声宠溺的呼唤，所有人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愣在一边看呆了…… 涂娇娇抚着狼的脑袋，叫着“富贵”。 富贵则是完全没有狼的样子，像家养宠物一般蹭着涂娇娇的手撒娇，直发出“呜呜呜”委屈的叫声。 站在一旁的心塞也蹲下来摸着富贵的头，笑得一脸宠溺。 吴山：“娇娇……” 涂娇娇抬头才发现大家惊愕的目光，脸一下红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抱着富贵说道： “那个……不好意思吓到大家了，这是我奶奶养的狼……是我家的神物，叫富贵。从小养着它所以和宠物没什么区别，只要不吓唬它是没有危险的……我奶奶年纪大最近老忘事儿，估计是喂了晚饭没锁门……它闻着我的气味就找过来了。” “嗷呜嗷呜……” 靠近五六公里的距离……居然问这气味能找过来？！果然是神物啊！ 此时无声胜有声，大家震惊地说不出话，一片静默。 见多识广的警察叔叔都哑口无言，举着根警棍愣在一边。 “我给我奶奶打个电话……” 说着涂娇娇联系了家里人，去后院看了果然是富贵跑出去了，还好发现的早，不然引起恐慌伤了人，富贵就得去动物园了。 金坷垃带着涂娇娇和富贵跟警察叔叔去警局做笔录，好在有惊无险……大家就回去休息了。 队友们回到仓库就把刚才的怂样忘得一干二净还开始起哄，都为有这么一个勇猛家养大灰狼的经理人感到自豪。 要不是冠月勒令赶紧睡觉，恐怕要闹到凌晨。 随着六点半闹钟声响，第一天的训练正式开始。 在水里提高速度，后腿的摆动频率非常重要，优秀的运动员可以做到一次划水后腿六次摆动，于是为了训练大家的后腿摆速，今天上午的训练是骑自行车。 在泳池前列了一排健身房用的自行车，可以显示分钟转速，转速越高，越能锻炼到后腿的力量。 队员们表示教练厉害，居然能搞来这么多自行车，金坷垃表示，不不不，是会所老板搞来的……当然是有代价的。 代价就是，光着上半身骑车。 大家纷纷表示，放着平时在游泳馆休息室，裸奔都觉得没什么问题，但现在的处境很尴尬，也不知道会所老板从哪儿找来这么多围观的人，坐在自行车上的每一秒都很煎熬，特别是不穿上衣的情况。 羞耻……不能更羞耻了…… 大家因为身后炙热的视线倍觉坐如针毡，根本骑不动。 “上午要是不达标，就没有午饭吃！！” 关键时候还是教练狠，金坷垃一句话，队员们就立马上了发条似的努上了劲，一个个如疯狗般骑了起来。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叮当和大雄对吴山突然有了好感，中午吃饭，还挪着小板凳坐到吴山旁边，也许是因为，吴山是第一个能和程太泽相处得那么融洽的人吧…… “诶，吴山，一会儿下午训练结束去夜市不，我和大雄还约了冠月。” “你……你们居然会来叫我一起？”吴山对这突如其来的邀约感到疑惑，不会又给自己下套吧。 叮当顺势搭上了吴山的肩膀。 “哎呀都是队友了，况且咱们还要一起游接力呢，就当培养默契呗。” “……” “娇娇和心塞也去呢~” “……” 叮当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提涂娇娇也不管用了？看来之前辣椒水给吴山留的阴影面积有点大啊。 “那去吧，诶？我问问我师父。” “太泽估计不去吧……” 吴山跑到隔壁桌去找程太泽。 “师父，傍晚大家一起去夜市，你要不要一起去？” 程太泽抬头对上吴山那双大眼睛，两人对视的几秒在旁人看来非常养眼，整个一校园青春偶像剧的氛围。 但程太泽并没有在看吴山，他只是纠结，晚上还有两套托福阅读要做……不过已经决定要和吴山套近乎，吴山发来的邀请还是要接受的，不能总像以前一样拒绝了。 “好，几点？” 吴山可能也没料到程太泽会答应，愣在那里没做回答。 “几点？” “啊！” 这才转头问叮当。 吴山：“几点啊？” 叮当：“啊……啊！六点半咱们在会所门口集合出发。” 最近的程太泽有点儿不对劲，吴山平素是很迟钝，不过程太泽是他主要攻陷对象，他忽然转变的态度让吴山感到疑惑，莫非是他良心发现……感受到自己源源不断送去的温暖了？ 傍晚时分，冠月、叮当和大雄、吴山和程太泽一起出发去了离会所不远的南山夜市。这次破天荒的三小居然没有跟着一起，冠月还好奇问了吴山。 “他们上次自从见了富贵好像就喜欢上了，今天跟着娇娇回家看狗……啊不是，看狼。” “你居然没跟着一起去？”吴山喜欢涂娇娇的事众人皆知，冠月感到好奇。 “这不是……我师父在呢！我不得照顾他……” “……” 程太泽无奈背了这口锅，他心里清楚，吴山怕狗……也怕狼。 穿过一条黑漆漆的小道，到路口就看到闪现的亮光，夜市灯火通明，明明会所和南山夜市只隔了一公里不到的路，人流却相差甚远，夜市可以说是人山人海了，比肩接踵热闹非凡，各种小吃摊日杂用品摊鳞次栉比，几人第一次意识到，南山这么热闹。 程太泽皱了皱眉，他见人多就头疼，夜里倒是凉爽了，但人来人往挤来挤去也觉得燥热。 正盘算着要不要打道回府时，吴山递过来一串烤肉，香气当即就钻进了鼻子。 “师父，冠月买的，吃吧。” 程太泽接过烤肉，打量了一番，小心翼翼咬了一口，肉质鲜嫩比高级餐厅里做的要好吃，没想到夜市的美食品质还不错，咬着几口肉下肚，程太泽才意识到，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出来逛夜市。 “诶诶诶，吴山，太泽，那边在套圈，十块钱五次，走走走。” 叮当大雄拉着他俩就往前挤，冠月跟在最后。 吴山好不容易挤进去买了三十个塑料圈，大家分了分在一边排队，刚才买的时候隐约看到个脸熟的人，但是人多没看清就没在意。 “老板，你这圈不会有问题吧，我都套了十几次了也没中啊。”一个在最前的大哥不耐烦地吼了句。 “自己技术不行也别怪圈的质量吧。” 这下不光脸熟，声音也很熟了。 吴山一群人闻声齐刷刷地转过头。 “优寺！？” “……” 龙樱南圣夜市对决 师徒牵手成功 十八 冤家路窄，程太泽刚被那一串烤肉收买的玩心立马破碎，只想掉头就走。 “哟！这不是吴山嘛。” 优寺先看见了站在最前面的吴山，走近一点才看到藏在最后面的程太泽，立马来劲了。 “程太泽？！嘿，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啊。” 上次优寺带一群人围堵程太泽的事情泳队的人后来也知道了，冠月护短得狠，吴山还没说话，就冲到最前面挡住了优寺的去路。 “你最好不要再找我们太泽麻烦。” 1米75的冠月今天在大家眼里估计得有两米五！队长就是霸气！ 优寺低头笑了笑，作为一个连猜拳都没输过的男人，怎么可能在气势上输给程太泽，随即优寺身后出现了其他几名南圣游泳队的队员，仔细一看不难发现，就是上次企图“绑架”程太泽的那几个人。 “不会……打起来吧？”叮当凑到吴山耳边小声问道。 “你们想干嘛？”冠月往后退了一步。 “我这人向来比较随意，遇到了只能说是种缘分，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人多才热闹嘛。” 吴山把冠月推到了身后，自己顶了上去。 “你到底想干嘛？” 优寺绕过吴山直接走到了程太泽面前。 “程太泽，马上就要比赛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出来玩，看来是游刃有余啊，我们学校就在附近，去比一比啊。” “你要和我师父比，先赢过我再说吧。” “师父？” 优寺看了眼吴山有满腹疑惑的盯着程太泽，原来这两人是师徒关系，都传言程太泽油盐不进很难相处，居然会收吴山这样的登徒浪子做徒弟？ “程太泽啊程太泽，看来我对你还是不够了解。” “你们还套不套圈啦！后面的人还等着呢！” 一旁的老板已经按耐不住，这群小年轻堵在这里要扔不扔的，影响生意。 “这样吧，最后一排倒数第二个哆啦a梦的布偶，咱们谁先套到就算谁赢，我有五个圈你也有五个，机会平等。” “我要是赢了，你不许再骚扰程太泽。” “可以，那我要是赢了，你师父得跟我去学校，比赛游泳。” 吴山再笨，也感觉自己像是被套路了，他心虚地看了眼程太泽。 程太泽内心是拒绝的，一不小心自己就成了筹码，眼前这个局势也骑虎难下，在这里遇到优寺，只能算自己倒霉。 走一步算一步吧，先让吴山套圈打发下优寺，至于最后要不要和优寺比赛，还是自己说了算。 “好。” 优寺笑得狡黠，拉着吴山走到红线后面做准备。 “你们可能不知道，这块地方，套圈我是从小玩到大，论精准，我要排第二，估计没人排第一。” 优寺说完，连老板都不住的点头。 “小寺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每次来套圈我这一晚上的生意就算是白做了，所以这位小哥，你要加油啊。” 吴山表示压力山大，把自己套进去不说还顺带连累了程太泽，优寺这个千年老狐狸……但认输不是吴山的性格，就算优寺母胎自带套圈技能，吴山相信只要去尝试就一定会有奇迹，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认输！ “你先……还是我先。” “让着你吧，被说在我的地盘上欺负你，你先。” 吴山别扭地翻了个白眼，向前一步，抓紧手里的塑料圈，瞄准哆啦a梦，用力深呼吸，扔！ 结果自然是没中，毕竟优寺挑的玩偶位置非常刁钻，最后一排岂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成功的。 吴山不甘心地退到一边，冠月和叮当大雄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加油鼓气，一旁的程太泽早就放弃了……躲到一边准备给金坷垃发微信。 “哈哈，没事没事，再接再厉嘛，如果你还有……下次的话哈哈哈。” 优寺面带嘲讽地扫了一眼站在角落的程太泽，又顺势朝吴山抛了个媚眼，每个小动作都彰显自信，非常欠揍。 不愧是当地的套圈王优寺，轻轻一扔不带任何犹豫，比起吴山战战兢兢的样子，优寺显得格外熟稔轻松，可惜没中，不过好歹也勾到了哆啦a梦的手，下一圈估计就胜券在握了。 吴山倒是松了一口气，还有机会……和优寺交换了位置，开始第二扔。 还是……没中。 “吴山，刚才我已经给你机会了，这次我可不放水了，你记得愿赌服输啊，特别是一直躲在后面的那位~” “你先扔了再说吧！”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优寺瞄准又是一扔。 然而……意外的是，这次连手都没勾到，套中了旁边的……皮卡丘。 老板进去把皮卡丘玩偶拿了出来，递给优寺。 “中了。” 优寺接过皮卡丘一脸黑线……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大叔，你不会给哆啦a梦做了什么手脚吧……”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接下来的两次，吴山和优寺都没有中，优寺倒是套到了周边的其他布偶，唯独中不了哆啦a梦，他开始烦躁了。 最后一圈，吴山已经不紧张了，反正是死是活就这一次，大不了……拼了命向程太泽道歉吧，男人之间，有什么不好解决的。 闭着眼睛就是一扔。 “卧槽！吴山中了！”叮当激动地喊了出来。 所有人都是震惊的，优寺早就无话可说了，看来今天不宜出门，吴山这狗屎运也太好了…… 老板把布偶塞到吴山怀里，吴山张大嘴巴环顾四周，抱着个布偶一脸问号，早知道能中，就不闭眼睛了！错过了见证奇迹发生的时刻啊！ 在一旁的程太泽不知怎么就笑出了声，看着刚刚给金坷垃发的消息。 程太泽：教练，你现在时间方便吗？ 金坷垃：【图片】 图片内容是金坷垃和老板勾肩搭背喝得面红耳赤的自拍。 上一秒还在想着关键时刻谁都靠不住，下一秒吴山就中了。 这会儿吴山已经抱着布偶冲着自己傻笑，他差点忘记，吴山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出乎意料。 优寺满心不甘愿，正要带着队友们离开，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走到吴山面前。 “吴山，加个微信吧。” “啊？” “我输了，以后不会骚扰程太泽你放心。” “哦……” “但我没说不骚扰你啊。” “…………” 和南圣高中的偶遇打乱了龙樱一行人的夜市之旅，还没逛够，就已经到了改回去休息的时间，几人各自买了杯酸梅汁一路喝着往回走了。 回程，吴山和程太泽走在后头。 “程太泽……不好意思啊，今天连累你了。” 程太泽并没在意，反过来还想谢谢吴山有替他挡了一道。 “恩……” 程太泽一句话还没说完，走在前面的吴山不见了声影，只听到一声悲鸣。 “啊————————” 前面的三人闻声回头，看程太泽惊愕的表情盯着下面。 也不知道为什么……吴山掉进了一个坑里。 当然这件事情只有吴山清楚，还不是因为……诅咒啊！ “吴山！你没事吧？” 冠月赶忙伸手拉他。 叮当：“这什么时候有的坑？” 大雄：“明明我们刚走过啊……” 冠月：“活见鬼。” 吴山摔得屁股开花，疼得险些失去理智，朝着上面一脸吃惊的程太泽大喊。 “你也太狠了吧！我不是赢了优寺吗！” 吴山一心以为是程太泽还在生气，在心里诅咒他来着…… 程太泽听他一句话更是云里雾里，不过……诅咒吴山走路掉坑里，的确是他曾经写在本子的内容，加上吴山那句不明所以的抱怨…… “太泽，我们手不够长，你把吴山拉上来吧。” 程太泽愣了愣，蹲下伸手把吴山拉了上来，还在纠结吴山刚才那句话，人上来了却忘记松手，就这么抓着吴山的手盯着他发呆。 冠月三人在一旁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这对师徒是怎么了…… “干嘛，放手啊……” 程太泽总算是回过了神，尴尬地低头捋了捋刘海。 叮当和大雄扶着一瘸一拐的吴山，冠月和程太泽转方向去药店给吴山买膏药。 吴山不禁仰天……这几天顺得他都差点忘记还中着诅咒，大意了啊…… 回到仓库，冠月让三小照顾好吴山休息。 队友们多少发现程太泽和吴山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轻手轻脚没像昨天那般打闹了。 也难怪，回来之后吴山就没给过程太泽正脸，更别说好脸色。往常吴山师父长、师父短无事献殷勤的样子大家都看在眼里，这会儿吴山居然连程太泽递过来的药膏都没接…… 还真是头一回见，怎么？一起逛个夜市，吴山就翻身做主人了？ 程太泽说来是冤枉的，搞得自己欺负了吴山一样，但明显那坑……和自己是没关系的？ 魔鬼训练叫苦不迭 涂娇娇表心迹 十九 第二天的训练开始了。 第一天练基础体能，光着膀子尴尬表演。今天终于能下水了…… 金坷垃昨晚喝到不省人事，第二天早晨靠近9点才出现。教练也不容易，即使借的是朋友的场地，该应酬的时候还是得应酬。 即使宿醉，金坷垃教练依然还是魔鬼附体般严厉，一上午，整个游泳馆都回荡着他的怒吼，吓得一个观众都没有了。 “手臂抡起来啊！吴山！你两手臂离中心太远了，收回去！冠月，你的腿是折了吗！甩起来！” 前一天的体能训练已经很激烈，大家都有些肌肉反应，平时在学校只是早晨和下午，强度并不大，突然集训，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 今天的训练更是要命，队员们在50米的泳道来来回回，在一旁数圈数的涂娇娇和心塞都晕头转向了，心塞更是比队员们还压力山大，在一旁吃着甜甜圈就没停过。 有几个队员因为不适应，已经从水里爬出来冲去厕所吐了。 如果不严厉，省招赛很难取胜，金坷垃非常清楚。 “叮当！你速度下得也太快了，保持！重复三次50x2！” “太泽！你抡臂和摆腿的节奏是怎么回事！用身体记住不要只用脑子！再来一次！” “太泽，再来一圈！用身体记住动作！节奏不能断！” 往常金坷垃对程太泽不会这么直白，在他眼里，太泽是内心比较纤细的孩子。游泳对于程太泽来说，意义和其他人不同，对于冠月或叮当大雄来说，游泳也许只是学生时期一段比较美好的记忆，即使在游泳上无法取得成就，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而程太泽不同，他把游泳看得过重，仿佛关于他的一切夸奖，成绩优秀也好，长相帅气也好，为人温和也好，这些都无法给程太泽带来优越感，只有在游泳上取胜，会给他喜悦，他才会露出平时从未展露的表情。 游泳是他的盔甲，同样也是他的包袱，有好胜心是好事，但程太泽的这份好强已经扭曲。因此金坷垃不敢轻易否定程太泽对游泳的认知，他怕自己一句话，就把程太泽毁了。 当然，察觉出程太泽致命问题的，并不只有教练，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家都是游了好几年的人，毛病出在哪里，都比程太泽自己清楚。 程太泽吃力地趴在泳池边上喘着粗气，累得连拿水瓶的力气都没有，今天开始游了多少米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从早晨进到泳池里，就没有上去过。 终于上午的地狱式训练结束了，队员们筋疲力尽没有一点食欲，坐在餐厅里一个个打起了盹。 在一旁看着干着急的涂娇娇和心塞商量了一下，为了给大家加油打气，涂娇娇想要在自己家办个派对。 “大家明天晚上来我家玩吧！正好放松一下~” “————” 回应并不热烈，只有吴山一个人很热心的举起了手。 “好啊娇娇！” “老大！你真的要去啊……”三小赶紧跑过来抓住吴山举起的手。 “对啊，我要去啊，娇娇邀请的怎么能不去啊~” “老大……那我们……可不可以不去啊……” “……” 其他人不回应是情有可原的，涂娇娇这个经理人虽然当的时间很短，但她的特殊爱好是人尽皆知，而关于她家的传说更是千奇百怪，传言涂娇娇家颇像个鬼屋，从外面看就瘆得慌，路过的人常常能听到奇怪的声音。 况且涂娇娇的奶奶是远近闻名的神婆，常在家做些稀奇古怪的祭祀，敢去她家的，真需要借几个熊心豹子胆。 “太泽，你要不要一起来啊？我家很好玩的。” 程太泽犹豫了一下，如果自己不去，很可能就是吴山和涂娇娇独处，仔细想了想有些不合适，但和吴山之间好像还有点误会，主要是吴山单方面的误会……算了，反正平时对鬼神没什么忌讳，只是去看看也无所谓。 “既然我徒弟都去了，做师父的是该一起，我去，谢谢。” 吴山心里“啧”了一声，下那么损的诅咒，还当自己是徒弟？呵呵了。 涂娇娇一听满心欢喜，忽然对吴山的看法有了转变，谁都看得出，自从吴山加入泳队，程太泽变了很多，吴山在程太泽心里，应该有着一个很特殊的位置。 心塞傍晚的时候因为吃太多甜甜圈肠胃炎犯了，被教练送回了家，本来是四个人的聚会，人虽少起码能凑桌麻将，最后变成了涂娇娇、吴山和程太泽三个人。 吃过晚饭，吴山先洗完澡早早准备睡了，心里想着明天要去娇娇家里，就激动得睡不着。 “吴山，娇娇找你。” 刚躺下的吴山立马从床上竖了起来，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给他传信的叮当。 “看我干嘛，在门口等你呢，说有事找你。” 吴山三下五除二收拾了下自己，穿上鞋跑了出去，此时程太泽拿着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走出来，就看到吴山乐滋滋地站在涂娇娇面前，一副初尝恋爱滋味的小男孩一般羞红着脸，两人没说几句就往外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莫名的不爽…… 涂娇娇约吴山去了会所旁的小公园聊天，平时大大咧咧有话就说的吴山，真到和女孩子独处了，偏就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夜里凉风嗖嗖，坐公园里吹风喂蚊子还挺惬意，很安静，还能听到海风和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吴山……” “恩？” “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很久了。” “……” 吴山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娇娇一脸真诚说出来的话，会把他一下子打入谷底。 “吴山你很好，你值得更好的姑娘之类的，这些客套话我不会说。我承认，以前你各种骚扰我，我觉得很烦所以很讨厌你，现在我也不喜欢你，不过！作为朋友的话，我觉得我会很喜欢你，你懂吗？所以……我们做朋友吧。” 果然是最后的好人卡。 吴山低头盯着自己的拖鞋发呆，看不见表情。 “是……因为程太泽吗？” “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他。” “但你找我出来……是因为他吧。” 耳边传来仓库那边队友们嬉戏打闹的声音，和着风声一起听，有点揪心。 “恩——” “我知道，你喜欢他。” “……” 夜色掩盖住了涂娇娇羞红的脸，她默默点了点头，但吴山还是感觉到了。 “你希望，我明天不要去？” “没有没有，我很欢迎你来我家啊！” “那你……” “我想好好和程太泽表白，也想清楚地和你坦白，不希望你尴尬。” 吴山心里很堵，像压了块石头，娇娇说的没有错，她这么做也没有错。 “娇娇，我吴山也是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你既然这么认真的跟我谈了，以后我不会干扰你。” “谢谢……” “哈哈哈这有什么好谢的，你也千万不要觉得抱歉！年轻人的感情嘛，来得快去的也快。诶？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给你打电话发信息了，既然是朋友了。” “……” “你不用担心啦！我说道做到！拿得起放得下！” “噗，知道啦~” 两人聊天聊到很晚，吴山一看手表快10点了，就借了会所的自行车，把涂娇娇送回了家。 直到刚才，涂娇娇在家门口对自己挥手说“明天见啦”的时候，吴山还是觉得心很痛。 载着娇娇一路送她回家，他甚至自私的希望就这么一直骑到天亮骑到永远不要停，但是单恋和两情相悦不同，必须要有终点。 回程的路上，吴山推着车走得缓慢，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从开始对涂娇娇一见钟情，233次告白，准备的每一件礼物，说的每一句话，都装着那个叫吴山的大男孩的纯纯的喜欢。 后来，程太泽出现了，搅乱了吴山的喜欢，搅乱了吴山的青春。 起先不想承认，娇娇怎么喜欢这种小白脸，直到进了泳队，和程太泽有了很多接触，也闹出过不少笑话。 娇娇对程太泽的每份贴心，吴山都看在眼里，可能那时候开始，吴山已经放弃了。 现实的放弃，要比自己放弃来得委屈，所以……吴山那时候没哭，现在哭了。 一路哭一路也下了决心，追了两年的姑娘，最后成了朋友，也不能算没有结果，毕竟你永远都追不到一个你喜欢却不喜欢你的女孩，磨磨唧唧向来不是吴山的做事风格。 好，放下，明天的吴山，还是那个傻呵呵的大男孩，可以开开心心和程太泽一起去涂娇娇家里做客，可以扮演一个助攻，在一旁祝福娇娇和程太泽甜甜蜜蜜…… 但是，这一夜，注定会很漫长，要把所有的过去丢下，需要很长的时间。 【作者***】：这章……写的有点小伤感呢(ㄒoㄒ) 涂娇娇表白程太泽被拒 吴山气炸 二十 第三的训练在一片哀嚎声中结束。 傍晚，在众人的祝福和感叹中，吴山和程太泽一起坐着公车去了涂娇娇家。 走到涂娇娇家门口，就发现，传言不是没有道理的，昨晚夜深人静，黑漆漆的吴山根本没看清这门前摆的都是什么。 今天借着最后一抹晚霞，看得一清二楚。 门前有两座狮子不像狮子、老虎不像老虎的石像，涂得五颜六色张着血盆大口，勉强……看做是门神吧。 绕着屋子的一圈篱笆上挂着各种黄符，画得是什么根本看不懂，凑近看了一眼就听一声狼嚎格外应景，吓得吴山三步并作两步退到了程太泽身边，老老实实站着一动不动，程太泽见他这副样子“噗嗤”笑出了声。 “干……干嘛！” “笑你。” 程太泽嘴角上扬一脸坏笑地看着吴山，也不知是被戳中了哪里的笑点，竟有些控制不住的笑得更欢了，吴山只把这异常的神情当做是嘲笑，很是愤怒。 “你们来啦！怎么不敲门呀。” 涂娇娇穿着一身日本神社女巫的衣服走了出来，画了点淡妆带了点成熟的气息，吴山心里隐着一股酸意，使劲掐了下自己的胳膊提醒自己——我是助攻。 “娇娇，你这身穿得好漂亮啊。” “哈哈有些夸张了，主要想你们进门之后给你们抽个签算一卦。” 程太泽却是没了刚才的笑意，安静的四处张望。 涂娇娇走到二人面前，指着自家的屋子开始介绍。 “我们家风水很好的。” “风水？要怎么看啊。” “这个房子位于整个南山东北边，坐北朝南，门在东南，格局方正不缺角不畸形，而且卧室在财位，门前开阔楼后有靠山！最重要的是，这个房子脚下是一座灵气十足的风水宝地，据说埋着整个南山的命脉——正禅法师的舍利子！” 吴山听得云里雾里，就听清了最后三个字。 “舍利子？” “恩恩！” 程太泽看吴山脸上写满了问好，低头一笑。 “法师死后骨灰的结晶体，就是舍利子。” 涂娇娇如遇知音，使劲盯着程太泽连连点头。 吴山翻了个白眼小声腹诽：“切……学霸了不起。” “好了，别在门口站着了，咱们进去吧。” 涂娇娇带着两人进了屋。 门外的一片光景已经让两人大开眼界，不想屋内的设置更加精彩，的确是个鬼屋……估计开门做生意，应该能吸引一大批恐怖爱好者。 涂娇娇把两人带到一张祭祀桌前，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中西结合的宗教信物，她从一堆物件中翻出了一个签筒，对着这个签筒小声念了一通咒语，颇有巫女的样子。 “你们一人抽一根吧。” 吴山和程太泽一人从签筒里抽出了一根，递给了涂娇娇。 涂娇娇接过签皱起了眉头。 “吴山，你最近命犯桃花……还是朵黑桃花。” “黑桃花？谁啊……我身边除了你没有别的女生了啊。” “这个得靠你留意了啊，太泽……恩，太泽你这个比较麻烦啊，不久的将来，你会有一场小灾难，需要挚友帮你化解。” 吴山和涂娇娇都纷纷看向了程太泽，程太泽笑了笑表示并不在意。 “什么灾难啊？”吴山好奇了起来。 “这个我还没办法预知啊，但是只要有好友相助，就会化解的。” 吴山和涂娇娇两人还揪着这个灾难在讨论，程太泽径自走到院子里去看富贵了，刚才就时不时听它叫唤，挚友……似乎没有，别说是挚友，连普通朋友都还没有。 还真是养得没有了一点野性，见到程太泽的瞬间，富贵摇起了尾巴…… “太泽，你怎么去院子里啦，过来一起看电影吧，我准备了很多吃的。” 涂娇娇准备的电影，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是恐怖电影。 三人坐在宽敞的沙发上，吃着薯片看着《凶宅007》。 吴山看着天不怕地不怕，其实内心还比较柔弱，最看不得鬼怪一类的东西，当初为了追涂娇娇，每次去店里选礼物都如临大敌，可以说是把自己逼到绝境了。 吴山全程都躲在抱枕后面，不看画面光是听着音乐就抖个不停，涂娇娇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笑得程太泽满脸黑线，能把恐怖片看成喜剧片也是前所未闻的厉害。 “娇娇……我们要不换个看看吧。” “啊？现在正好是剧情关键时刻呢！” “还……还有没有别的啊？” “啊……你不喜欢这座，我这儿还有《凶宅005》和《凶宅008》，你想看哪个？” 有什么区别？！吴山彻底放弃了。 “算了……看完吧……” 两个小时电影，吴山感觉看了一个世纪，身体被掏空不说，精神都受到了空前绝后的摧残。 涂娇娇先一步去院子里准备一会儿的祭祀仪式，据说是为了预知即将来临的省招比赛结果…… 吴山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能平静，脑子全是刚才看到的恐怖画面，回过神见程太泽在帮娇娇搬东西，正想要站起来分担一些，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程太泽反应及时，放下手里的东西大跨步捞住了吴山，吴山扒在程太泽肩膀上浑身冒冷汗。 “你看不了就不要看……别逞强。” 把吴山放回到沙发上，便问涂娇娇要了杯水递给了吴山。 涂娇娇见程太泽对吴山这么贴心，倒真有些师徒的感觉了……这两个人昨天还闹别扭呢，别说昨天，前一阵子还各种不对付，怎么突然就关系变好了？ “还有什么要搬的吗？” “啊……没有了，你们在屋里看着吧，不要出来。” 涂娇娇关上了院子和房间连接的落地窗，开始手舞足蹈做起了法，嘴里念念有词。 吴山和程太泽看得一愣一愣。 “娇娇真的能预测到比赛结果啊……” “……” 和涂娇娇发现吴山跟程太泽关系有所好转一样，程太泽也好奇，涂娇娇对吴山态度的转变，更好奇，昨晚吴山和涂娇娇出去了那么久，都聊了些什么。 但是……问肯定是问不出口的。 正当程太泽盯着院外却想着吴山的事情时，涂娇娇一个大力推门走了进来，气喘吁吁瞪大眼睛望着自己。 “太泽……你，你要出国？” “……” “啊？娇娇你说什么啊？” 涂娇娇可能是用错了咒语，或是作法时光想着程太泽了，预测到的，竟是程太泽一个月后要出国的事情，还没有表白，喜欢的人就要走了，这让她乱了阵脚。 “我……刚才……预测到的。” 程太泽也被吓了一跳，这都能预测到？！ “所以省招赛的结果没有预测到，却预测到了我出国的事情？” “…………” “我下个月去美国念书，你预测的很准。” “娇娇你好厉害啊！！！！不愧是神婆世家！” 吴山激动地鼓起了掌，涂娇娇尴尬的笑了笑，内心很失落，即使今天突然踩了狗屎运一般预测得很准，也没有了继续祭祀的兴致。 “啊……作法好像也没什么用，对了，我最近写了首歌要拿出参加比赛，我唱给你们听，给我提些意见吧。” “好啊好啊！” 涂娇娇从房间搬出了电子钢琴，看了眼坐在一旁喝茶的程太泽，深吸一口气开始弹琴，随着忧伤的前奏响起，涂娇娇的歌声也一点点带入。 不愧是传说中的人美歌甜的校园女神，涂娇娇声音露出的一瞬，时间都静止了。 歌词配上凄美的旋律和有些沙哑的嗓音，动人无比。 「我这是在哪里我的心在哪里」 「连同所有的回忆都被你送回夏日里」 「你要把心还给我我却没有再安置他的地方」 一曲唱完，还没等吴山站起来鼓掌，涂娇娇便走到了程太泽面前。 程太泽望着涂娇娇涨红的脸，露出疑惑的表情。 涂娇娇决定表白了，她清楚当着吴山的面很不合适，但唱完刚才那首歌，加上程太泽要去美国这件事情带给她的冲击，理智被抛在了脑后。 “程太泽，我喜欢你……” 吴山怔住了，不知所措地别过头，尽量不让对面的两人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程太泽没有料到涂娇娇的表白，觉得一会儿拒绝是有些抱歉，唯一庆幸的是吴山在场，他可以清楚地向吴山证明，他并不喜欢涂娇娇。 “对不起，我心里只有游泳，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 这是程太泽想到的，最委婉的拒绝。 却没想到，是最容易激怒吴山的方式，吴山霎时血压就上去了，一个健步冲到程太泽面前揪住了他的衣领，狠狠打了程太泽一拳。 程太泽捂着脸只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这难道不是你期待的答案？ “吴山！”涂娇娇连忙拉住吴山，委屈却清楚，这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程太泽，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没办法回应？” 程太泽被这声质问激出一团无名火，脸色一沉转身就走出了涂娇娇家。 吴山刚想追出去就被拦住了，涂娇娇紧紧抓着吴山的胳膊。 “吴山……我没事，你不要这样……” 程太泽闹别扭 拼死下海险些丧命 二十一 程太泽先走，却比吴山回去的晚，他一个人多少有点不认路，摸了很久才回到住的地方。 队友们纳闷了，出去的时候两人还挺开心的样子，回来之后又像是各自互欠了对方五百万，两人脸都巨黑，难道在涂娇娇家修罗场了？ 一边吴山压住火气之后冷静了许多，还反思了自己，打了程太泽一拳的确不合适，本来就是娇娇的感情问题，不应该插手，不想留隔夜仇，吴山爬到了程太泽床边，拍了拍还没有睡着的他。 “醒醒……” “醒着。” “……” “……” 两相无言，尴尬，叮当和冠月还没睡着，但却大气不敢出一声，你俩有什么话快说啊…… “对不起，我不该打你一拳。” 卧槽？吴山你还打了太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程太泽背着身子看不到表情，依旧一言不发。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晚安！” 说完吴山蹦回了自己床上，盖好被子仰头就睡。 一旁偷听的冠月和叮当面面相觑，这两人怎么回事？ 吴山睡得很好，程太泽却失眠了。 和吴山的直率相比，自己的那些小脾气就像是无理取闹。在吴山面前，程太泽觉得自己的缺点被无限放大，厌恶，厌恶自己的那些纠结。 合宿第四天，上午的训练快结束时，金坷垃组织了队内比赛，来决定省招赛的接力赛队员。 第一轮100米自由泳，叮当和冠月被纳入了接力赛名额。 第二轮比赛，程太泽和吴山被分在了一组。 昨晚一夜没睡，今天上午也没有调整好状态，程太泽整个人都很颓丧。黑眼圈再搭配一张阴气很重的脸，浑身弥漫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吴山有所察觉，凑到程太泽旁边问了句“你没事吧？” 程太泽见到吴山，无意识眼神就柔和了些许，虽然没有回答…… “各就位！” 金坷垃一声哨响，第二组100米参赛队员们齐刷刷跳进了水池。 程太泽领先，比游在第二的吴山快了1秒多，集训成果还是比较明显，程太泽开始的速度明显比以前要快。 吴山的进步也是相当明显，动作要比之前标准了很多，节奏很稳。 程太泽率先触壁，转身的时候却犹豫了一下，休息不够导致神志有些恍惚，这一犹豫，就被吴山迅速反超，连金坷垃都不自觉的说了声“哇哦”。 其他人更是不可置信地盯着水里的两人。 程太泽慌了，心跳加速到极限，耳朵里炸了一声，感觉周身一片黑暗，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游，隐约看见一个身影模糊闪烁，向自己伸出了一只手。 “你……又来了。” 程太泽嘴里吐出一串泡泡，停下了动作开始往下沉，还好水池是1.2米深，脚触到水底的时候，程太泽猛地清醒了。 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仔细一看已经游到了终点，但却……输给了吴山。 “太泽。” “太泽？” “太泽……” 队友也好，教练也好，所有人的声音都感觉离自己很远，程太泽从水里爬出来后去了洗澡间。 冠月打算追过去被金坷垃拦住了。 “他状态不好，让他自己安静一下，好好调整吧。” 程太泽的状态不好也在金坷垃的意料之中，但吴山居然能游过程太泽，一时间整个队的气氛都变了。 连吴山自己都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开心还是开心的，没有一个少年不会因为这种成就而赶到高兴，况且吴山非常喜欢游泳。 金坷垃过来重重拍了拍吴山的肩膀。 “吴山，不错啊！这次省招赛你游第三棒吧！要赢啊！” “当然要赢啊！” 中午睡了午觉，状态稍微调整了过来，程太泽照常参加了下午的训练，上午的比赛谁都没再提。 金坷垃体恤队员们还有很多作业要做，五点不到下午的训练就结束了，其他人都窝在餐厅赶作业，早就写完了作业的程太泽一个人跑去海边散心。 下午开始天气有些阴沉，海边没什么人。程太泽坐在沙滩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发呆。 偶尔飞过几只海鸟停在礁石上左顾右盼，快要到退潮的时间，估计是来等没能来得及游回海里的鱼吧。 “哈哈哈哈哈真的假的？” 吴山的声音？ 老远就听到吴山发出的笑声，站起来往外走了走，看到正往自己这边来的涂娇娇和吴山，两人拎着两大鼓鼓囊囊的塑料袋。 涂娇娇先看到了程太泽。 “太泽……你在海边散步啊？” 程太泽点点头走到两人身边，心里已经不爽到了极点，一种莫名被背叛的感觉。 笑着看向涂娇娇。 “你和吴山？” “哦，我去买明天晚上咱们一起烧烤的材料了，吴山怕我一个人拎不下，陪我去的。” “这么贴心呢，也是……吴山对你向来都很好。” 涂娇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程太泽眼里……有一丝敌意？这样的程太泽，让她觉得有些可怕。 吴山见程太泽又开始阴阳怪气，推着娇娇就走。 “走吧，天快黑了。你也别在海边呆太晚，不然就没晚饭吃了。” 程太泽低着头没有说话，吴山觉得郁闷，怎么回事？白天输给自己有这么不甘心吗？但想想也没错，游泳队的王牌选手，输给一个刚加入泳队没多久的自己，肯定没面子，算了……让着点他吧。 “吴山……” “啊？” “我拒绝了涂娇娇，你是不是很开心？” 吴山没忍住，一点就着，扔下手里的塑料袋走到程太泽面前，塑料袋里的食材滚了一地。不过还是克制住了揪程太泽衣领的举动，恼怒的瞪着程太泽。 “程太泽，我吴山不是那种捡小便宜的人，在娇娇和你表白之前，我们就已经好好谈过，以后做好朋友。” “和喜欢的人做朋友？” “不行啊！倒是你！不要拿什么游泳做借口！喜欢还是不喜欢把话说清楚！娇娇因为你昨天一晚上都没睡！” “怎么，你心疼了？所以你是希望我接受涂娇娇？” “程太泽，你不要太过分，你要是觉得输给我很不爽，那你就冲我来！不要扯上娇娇！” 程太泽也知道，自己在说气话。 “是，我是觉得不爽。” “那你想怎么样？再赢回来吗？那再比一场啊！” “比就比。” 涂娇娇正在一旁捡着刚才吴山甩下塑料袋掉在地上的食材，抬头就看到程太泽脱了皮鞋往海里走，吴山在后面追着。 “喂！你们两干嘛啊！” “程太泽！海里怎么比啊！回游泳馆啊！” 没有听吴山的话，程太泽已经跳进了海里。 吴山一惊，立马跳进海里奋力去追程太泽。 涂娇娇在岸边看得干着急，只能大喊着吴山和程太泽的名字。 天空骤然阴沉，一声响雷后，下起了瓢泼大雨。 还碰上退潮，海水一浪比一浪高。程太泽被浪花卷出去老远，吴山在后面追也追不上，停下抬头一看，海面上竟没有了程太泽的身影。 “程——太——泽！” 这时吴山又被突如其来的浪花打得老远，脑海里浮现出当年阿勋溺水的场景。 这时程太泽被海浪卷出了水面，冒出头来，吴山焦急地大喊着程太泽的名字，朝他游去。 雨越下越大，程太泽已经意识模糊，再次沉入海里，面前再次出现了白天比赛时在泳池里显现的那个身影，那时候没看清，这次看到了，是他自己，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飘在自己面前，要把自己一点点拉过去。 “程太泽！你清醒一点啊！” 迷迷糊糊听到了吴山的声音，啊……是吴山吗？ 吴山猛地扎进海里，伸出手拼命去够程太泽。 程太泽近乎晕厥，挣扎中看到吴山伸过来的手，轻轻握住，是吴山的手，即使海水再冷，他的手依然很温暖。吴山一把拉过程太泽，勾住他的脖子，朝岸上游去。 把程太泽拖到岸上，涂娇娇已经吼道嗓子都哑了，梨花带雨哭得不行，吴山喘着粗气，爬到程太泽身边，扒开他的眼睛看了看，还好只是暂时失力晕过去了，呼吸没有问题。 如释重负地瘫倒在了程太泽身边。 还好，雨也停了…… “娇娇，没事，我们两都没事……” “吓死我了！！！！！” “你回去拿干毛巾过来吧，我怕他这样会感冒。” “好好好，我马上回来。” 涂娇娇说完立马跑回会所去了。 吴山长叹一口气盯着程太泽，刚才是真的被吓到了，吓得涂娇娇一走，他就控制不住的开始掉眼泪，还好程太泽这个混球晕过去了，没有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害怕……害怕又失去一个朋友。 师徒海边火堆旁谈心 吴山泪崩 二十二 天色有些暗了，吴山把程太泽拖到岸边的树下，勉强找到了几块干的木柴，等程太泽醒过来时，柴已燃了一半，坐在火堆前的吴山都快睡着了。 程太泽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摸摸了身下，垫着几坨干草松松软软，身上盖着一条大毛巾。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居民住宅区闪着灯火，啊……热，回过神看到身边还燃着火堆，难怪这么暖和。 所以自己这是……死还是没死？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吴山伸出的那只手。 吴山？程太泽一下坐了起来，吴山正在一旁打着盹儿。 程太泽伸手狠狠掐了一下吴山的脸颊。 “啊！”吴山瞬间疼醒了，看到是程太泽醒了，松了一口气。 “哎哟……你可终于醒了，娇娇都来送过一趟毛巾了。” 程太泽盯着吴山的脸看得一愣一愣，吴山救了自己吗，原来那些都不是幻觉，吴山见程太泽一副傻样还以为他发烧了，赶紧摸了摸他的额头，程太泽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行为吓了一跳，有些忸怩地别过脸去。 “没发烧啊……怎么看着你这么呆啊，你没事吧？” “没事……” “你把衣服穿上，咱们一会儿收拾一下就回去吧。你回去可别说漏嘴了啊，娇娇怕咱们下海游泳的事情被教练知道受罚，帮我们瞒着呢！” 吴山说着便把挂在树上的衣服扔给了程太泽，被火烤了很久，干得也差不多了。程太泽接过衣服穿上了。 “谢谢你……救了我。” 吴山没想到他会这么坦诚，本来还想抱怨他一通，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好谢的……我就有点好奇，你今天怎么回事啊……怎么说呢，有点任性？” 说着小心翼翼瞟了一眼程太泽，见他脸没拉下，又接着说道。 “上午你……也很虚的样子，今天也是，以你的水性，怎么可能溺水……身体不舒服啊？” “没有……” 吴山走过来拍住程太泽有些颤抖的肩膀。 “你看，还是有事，你别逞强。” 程太泽望着黑压压一片平静的海面，深吸了一口气。 “二重身。” “哈？” “当一个人找不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和存在价值，就会有出现另一个自己，来代替他，我的二重身，可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什么，刚才在海里，我看到了我自己。” 程太泽深深地盯着吴山的眼睛，吴山觉得可怕，他从程太泽深邃的眼瞳中，看到了阿勋的影子。 阿勋也说过，游泳的时候，总能看到另一个自己。 “我想……总有一天，我会被他带走。” “程太泽……” “对不起，不该和你说这些……本来脑水就不多，不用花在我的事情上。” 这人……这种时候也不忘了怼自己，吴山心里揶揄了一句。 “我小时候有个朋友……大概，我想……你和他一样，虽然我不确定你们的情况是不是一样。” 程太泽惊讶地看着吴山，这是吴山第一次用这样无力的语气说话。感觉像是心里堆了一座大山般沉重。 吴山觉得说来话长，又坐回了火堆旁，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程太泽也坐下。 “他叫阿勋，小时候唯一的朋友，我小时候也和你一样，啊，当然比你好很多，我不爱说话又胆小，爸妈又每天吵架闹离婚，那时候感觉糟糕透了，是阿勋，约我一起学游泳，改变了我枯燥无趣的童年。” “看你游泳的样子，就知道你应该是学过。” “对啊，我还拿过冠军的！9岁那年吧……我和阿勋一起参加游泳比赛，他……溺水了，但他没有你幸运，谁都没有去救他，连我也没有去救他。我拼命地往前划，到终点的时候，我拿了第一，但是回头……阿勋却不在了。” 虽然吴山在讲自己的过去，程太泽却感同身受一般的揪心，他看吴山的眼神也越发柔和起来。 “阿勋比赛前和我说过，游泳的时候，水里总能看到另外一个人，我以为他是在说胡话吓我。“ “那应该就是二重身。” ”恩……我想应该是吧，阿勋的爸妈曾经是游泳运动员，很厉害的那种，但是因为生了阿勋退役了，把所有的期望都堆砌在阿勋身上，阿勋是受不了压力了吧。” “他可能觉得……自己在父母心里，没有作为孩子的位置。” “这么多年了，我却一直没有明白……” “你一开始下不了水也是因为那件事吧。” 吴山把脸埋进了膝盖，回忆起过去，他有点收不住自己的情绪。 “对。” 吴山没有去看程太泽的表情，本想着开导他，现在反倒自己陷入了负面情绪里，觉得抱歉和不甘心。 火苗伴随着燃烧的声音时不时炸出来星星点点，一片寂静声中程太泽看着缩在膝盖里的吴山，忍不住抬手，想摸摸他潮湿半干的头发，举起的手停在空中却迟迟没有落下，又收了回去。 “吴山……我想阿勋不会怪你的，他只会怪自己，我懂。” “如果有一天我也被带走了，我谁都不会埋怨，只会想，也许是种解脱。”为了安慰吴山，没想到自己会开始说些自暴自弃的话。 吴山猛地抬头揪住了程太泽的衣领，吓得程太泽差点摔过去，好在一只手撑住了。 “我不会让那什么狗屁二重身带走你的，你溺水一次，我就救你一次！” 这誓言一般的说辞让空气弥漫着暧昧的尴尬气息，关键两个大男人……这么说是有些肉麻。 吴山咽了咽口水，眼角还挂着泪，鼻头眼睛憋得通红。 程太泽把吴山抓着衣领的手拨开，重新坐好，看着吴山。 吴山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擦了擦眼角和鼻子，小声说了句不好意思。程太泽被逗得嘴角荡起一丝笑容。 “所以……你就转学了？” “啊……”吴山还没反应过来。 “出了阿勋的事情后，你就转学了是吗？” “你怎么知道？” 吴山大脑里震了一下，这家伙怎么知道我转学的？调查我了？啊！对，他从我九岁就开始诅咒我不正好是我转学那一年吗！ “吴山，有件事我最近一直想问你。” “我也有件事情一直想问你的！” 程太泽笑了笑：“那你先问？” 吴山自觉需要时间整理思路，便说道：“算了，你先……” “你加入泳队，真的是为了娇娇吗？拜我为师，也不是为了学游泳吧，你本身就会，为我做的那些事，也不像是会接近情敌做的事，说实话，你要是不说出理由，别人真的会以为你想追我。” “追你大……我……”吴山未曾想程太泽是要问这个，一时语塞，把自己刚想问的事都打乱了。 “你那天掉进坑里，说什么诅咒？”程太泽不由得凑近吴山。 “啊……”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在诅咒你？” “因为……” “莫名其妙地自己生气搞得我一头雾水。” “就……因为……” “不过……我的确有想过让你掉进坑里的事情。” 这一句戳中了吴山的怒点，果然还是和你有关的啊！老子屁股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诶！你承认了吧！就是你下的诅咒，因为你我受了多少苦啊！！” “果然……和我有关？” 吴山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把诅咒这件事情……泄露出来了，此时他只想把所有的事情有倾倒出来，憋了快一个多月，要憋出病了。 “对对对，你是主要原因，事情是这样的，就我和你在医院遇到那天，一个自称是诅咒之神的死胖子突然跑过来告诉我中了诅咒，还超过什么五档了，然后要是不解除诅咒，我的那什么就会变得很小，你看！” 说着吴山拉开了裤裆，这也是着急了，一点羞耻心都没了。 程太泽尴尬的别过脸。 “不看……拉上。” “然后我开了个道歉大会，开完后死胖子又跟我说，99%的诅咒都是你给的！必须三个月之内和你成为好朋友，否则我的那什么就永远回不来了！而且我会一直很倒霉！比如之前我骑着电动无缘无故就摔车，走走路还被滴到鸟屎，坐在家里天上就掉下个锅……” 吴山喋喋不休说个没完，程太泽觉得一时比较难接受……虽然吴山说的慷慨激昂，这种脑洞打开的剧情他应该也编不出来，关键是……这些诅咒的内容还真是他写的……一下子勾起自己幼稚的回忆，程太泽觉得脸红。 “所以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诅咒我了？我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跟你是什么仇什么怨？咱们做朋友吧！” “……” 吴山瞪大了眼睛盯着程太泽，满怀期待。 就在程太泽要说些什么时，突然口吐鲜血，一个华丽转身倒在了地上。 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程太泽！！！！！” “别喊别喊，他没事~~” 吴山抱着程太泽的脑袋，转头贴上了诅咒之神的脸。 “皮卡丘！？？！” 此时诅咒之神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盏灯放在了地上，坐在程太泽旁边，语重心长地对着吴山说道： “吴山……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被诅咒这件事情，是不可以让你我以外的人知道的啊？” “有？没有？” ““当然有啊！现在好了……你告诉了程太泽，他会跟你一样变得倒霉，你经历过的那些倒霉事情，他也同样会经历一遍，不过……他的那什么……是正常的。” 吴山疯狂的转动了大脑，在意的结果是最后一句。 “凭什么？！这不公平啊！” “不公平你个大头鬼啊！快把程太泽背回去啊，等他醒了……再解释咯。” “真是麻烦……诶，不过你这随便让人吐血的能力，挺厉害的啊，爽！” “不是我的能力啦……好了快背！” 诅咒之神帮着吴山把程太泽背了起来，走回了会所。 【作者***】：这章写的比较仓促~可能……会有些错别字之类的（哭 吴山说漏嘴 程太泽倒霉同陷诅咒 二十三 吴山背着程太泽到会所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吃过晚饭回仓库洗澡休息了。 金坷垃教练照常被会所老板拉去喝酒。至于为什么没人问起他俩…… 因为涂娇娇和大家是这么解释的，程太泽感冒了有些发烧，吴山带他去了附近的医院在照顾他。 而回去的时候，大家也正好瞧见吴山背着昏迷的程太泽，也就没有多问，前台小姐姐给程太泽开了间有沙发的休息室让他休息，吴山顺理成章地成了照顾他的人。 所有人都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吴山和程太泽。 吴山趴在沙发边角，看着程太泽熟睡的脸。睫毛……好长！伸出手指和自己的做了对比，比自己的睫毛长了一倍！睫毛精吗你是！鼻子也比自己长得好看，鼻尖小小的，鼻翼对称很圆滑。嘴……长得比自己差了些？嘴唇太薄。 整体上，程太泽的确长得好看，难怪娇娇喜欢，自己要是女生……呸！一个大老爷们儿想这些干什么！就在吴山正一个人脑内小剧场时，程太泽醒了，眨了眨睫毛修长的眼，对上吴山呆呆的表情。 “我……怎么躺这里？” “你可终于醒了。” 程太泽坐起来捂着脑袋觉得头晕眼花，努力回忆了一下，吴山和自己解释了一堆关于诅咒的事情……然后自己就？ “没事，你就吐了点血晕过去了，我把你背回来的。” 程太泽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吴山，你在开什么玩笑，吐血还没事？ “你说什么？” “啊……那个，因为……”吴山很不想说都是自己的错，其实是自己没长脑子记不住规则，连累了他。 程太泽忽然觉得耳后根一热，转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大脸，吓得一拳过去把诅咒之神打倒在地，诅咒之神捂着流血的鼻子嗷嗷直叫。 “你是谁？”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有话好好说干嘛动手！” 吴山赶紧过来安慰诅咒之神，一边又觉得程太泽的反应太好笑。 “你干嘛打他啊，他就是我跟你说的诅咒之神，不过我平时都叫他皮卡丘的。” 程太泽有些戒备地往后退了退，的确是很胖，皮卡丘？这个胖子哪儿皮卡丘可爱。 “……” “我……自我介绍一下，这世界上有一类神，叫做诅咒之神，是专门帮人化解诅咒的，而我就是诅咒之神啦，你从吴山九岁开始就诅咒他，所以吴山身上承受的诅咒之力超过了五档，我就被召唤出来替他解咒了……话说回来，你真的是我见过……执念最深的人。” 程太泽没有理会，从小相信科学的他绝不会相信世界会有鬼神。 “看样子是不相信你诶……”吴山揪着诅咒之神耳语道。 “你一开始不也不相信我……”说着诅咒之神只能耍点技能了，一声不响地飘到了空中。看到程太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表情，非常骄傲。 “你相信我，他真的是诅咒之神，要不是诅咒我也不会百般讨好你啊。” 这话听得有点不舒服……不过比为了娇娇稍微好点。 “你先下来。”程太泽一般不喜欢仰视别人。 “那吴山刚才说的我吐血晕倒，是你搞的鬼？”程太泽眼神一下凌厉了起来，吓得诅咒之神抱紧了吴山嘤嘤发抖。 真是见了程太泽才知道吴山是有多好说话。 “你别吓他……他虽然是神，但是很菜鸡的，胆子很小。” 程太泽见吴山护着诅咒之神，便没再给脸色，坐回了沙发上交绑着手臂翘起了二郎腿。 “然后呢？” “然后……只要你和吴山化解所有的矛盾成为好朋友，吴山的诅咒就能解除了！” “那我为什么吐血？” “都是吴山的错啊，我跟他说了不能随便把诅咒的事情告诉别人，他没有听嘛就告诉你了啊，然后你现在就得他一起承受诅咒了！” “哈？” 程太泽给吴山飞了个眼刀，但想了想觉得归根结底是这胖子的错，他难道不知道吴山记性不好，不会多提醒几遍的吗？于是又开始一脸不爽的盯着诅咒之神。 “那个还有……” “还有！？”程太泽感觉自己要炸了，诅咒之神感觉自己要挂了。 不见程太泽不知道原来吴山才是世界上脾气最好的人。 吴山挡在两人中间笑到断气，程太泽满腔怒火溢于言表。 “还有什么？” “那个……那个不光你对吴山的诅咒会在吴山身上应验，接下来也会在你身上应验，而且，吴山以后诅咒你的内容……也会实现的。” 这下吴山彻底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知道什么叫天道好轮回吧！出来混迟到要还的！” “这些都放一边，所以怎么解决，只要我和吴山成为朋友，就能化解是吗？” 说着程太泽一把捞过吴山，把吴山圈在怀里，吴山吓了一跳，但想躲没来得及，现在挣扎又被圈的死死的出不去。 “我和吴山是朋友了，总可以化解了吧。” 诅咒之神慌了……好像书上不是这么写的？ “啊……那个……咳，没那么简单的。” 程太泽闻言立马推开吴山，吴山一下摔进了沙发。 “那要怎么做？” 程太泽咄咄逼人的气势让诅咒之神招架不住，连连后退…… “那个你冷静，冷静……我再回去查一查！” 说着诅咒之神化作一溜烟跑得没了踪影，程太泽彼时脸已经扭做一团，因为……他写给吴山的诅咒有一次在他身上应验了。 就在诅咒之神跑路的瞬间，也不知道是屋子里哪来的鸟，莫名其妙脸上就挂了一坨鸟屎…… 吴山歪着脑袋看了程太泽一眼，整个人埋进了沙发里笑得异常夸张，真是爽！ 吴山怕被程太泽的怒火牵连，看他没事就早早溜回仓库睡觉了，浑身舒畅。 最后一天的训练大家都格外带劲，傍晚教练请客，大家一起在院子里烧烤，素材今天涂娇娇又和心塞去买了一些，绝对够这么多人吃。 程太泽可能是累着了，虽然心事重重但晚上还是睡得很好。本来金坷垃还想他休息一天，见他没什么大碍就照常训练了。 “你没事吧，确定要下水？”做完准备动作，吴山就跑过来问程太泽。 程太泽一见吴山，又想起昨晚的事情，头疼的拧了拧眉间。大赛在即，还摊上诅咒的事情，火上浇油也不过如此了。话说到底是谁说的世间无鬼神，明明就是没被找上吧…… “你知道怎么联系那什么……诅咒之神？他昨天话说一半就溜走了。” “不知道啊，他基本上都呆在我家，你要找他，回去跟我回家就好啦。” “……”程太泽默默翻了个白眼，想着问你真的是我蠢。 “哎……我跟你说，找他也没用，他真不靠谱，说是新手还什么都不懂……” 程太泽被雷得语塞，说实话自己已经对吴山没什么可以讨厌的了，与其说不讨厌，可能还有些……别的类似朋友的情愫？朋友好像也不是……反正也没有想要再做什么诅咒记小本本这种幼稚的事情，他和吴山十年前的恩怨，就留在过去吧，留在他一个人心里。 傍晚时分，冠月喊吴山帮忙，架好了烧烤架，其他人切肉的切肉、洗菜的洗菜忙的很欢。 “好了，碳准备好了，可以拿上来烤了！” 冠月吼完，队员们拎着串蜂拥而至，大家是真的饿坏了，一个假期都在训练，拖着疲惫的身躯还要赶高三繁重的作业，终于在最后做了件假期该做的事情。 男孩子在一起烤肉，哄抢非常正常，大家闹在一起的画面很好。 程太泽一反平常地站在烤架前，兢兢业业烤着肉，去年其实也有，只是他没有参加。想了想觉得有点后悔，有点不甘心，为什么在高三的最后一年，让自己体味到了青春的滋味。这种心里酸酸麻麻的滋味，不如一辈子都不知道，这种离别，就像是戒不掉的毒。 一边自顾自的有些感伤，一边突然就被球砸了脑袋。 程太泽觉得心痛，还真的是……自己写的所有对吴山的诅咒，都应验在了自己身上。这种咎由自取的火……要去哪里发泄。 “诶！程太泽，娇娇买了烟花棒，一伙大家吃完饭去海边放烟花的，你快多吃点，马上我们要走了！” 吴山叼着肉跑过来，冲自己喊了句又跑走了。 程太泽摸了摸刚被球砸的脑袋，看着吴山一蹦一跳的背影，捡了块肉塞进嘴里。 很甜很香，很好吃…… 合宿圆满结束 程太泽彻底败北 二十四 吃饱喝足杯盘狼藉，一群人浩浩荡荡拎着大袋的烟花棒去了海边。 晚霞还未全部消散，海平线红蓝相间泛着一点夕阳的光，正赶上退潮，沙滩上有些海螺贝壳一点点闪着光，沙子已经完全没了热度，踩上去冰凉凉很舒服。 一群人赤着脚，点起了烟花棒，一根烟花棒的燃烧时间也就30秒，但每一秒定格都画一般美。 金坷垃背了相机过来照个不停。 吴山点了一根顺其自然地递给了程太泽，程太泽正准备接过来。 “看镜头！” 咔嚓一张，算是师徒的第一张合影了，虽然表情很呆。 程太泽拿着烟花棒木木的不知道该怎么玩，看着别人挥来挥去的又很傻…… 吴山点了一根朝程太泽方向甩了甩，程太泽被突然蹭过来的星点烫得往后一躲，直接把旁边的叮当撞倒在地，来了个狗吃屎，塞了一嘴的沙子。 程太泽一看抱歉的吐了吐舌头，朝吴山瞪了一眼，就把手里快燃尽的烟花棒甩给了吴山。吴山笑得像个傻子，快速的躲开了。 程太泽没肯罢休，像是找到了乐子，又点燃了一根，追着吴山后面，自己没有发觉，此时的他已经笑成一朵花。 吴山窜来窜去跑得欢。 “你消停一下吧，跑得像条疯狗。” 不想吴山真的变成了一只“狗”，四脚朝地四处闻，见到树干就想撒尿，搞得吴山生不如死，程太泽在后面莫名其妙地追着吴山。 “怎么回事啊！”这句话吴山很想说，但是他……作为一只“狗”说不出口。 队友们纷纷拿着烟花棒走过来看热闹。 “吴山这是干嘛呢，模仿狗吗？你们这是排什么节目呢？” 面对队友们的疑问，程太泽表示无从解释…… 一把拎着吴山的后颈走到了一边。 “你们接着玩。” 吴山被拎着难受，却只蹦出一个字“汪”……程太泽无语的看着他一脸委屈样，这又是和诅咒相关吗？就因为刚才自己说他像狗？ 拎着手里这条“狗”走了好远，好不容易吴山缓了过来，终于能两脚站立了。 “我说……” “……”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在我身上浪费修辞了，很吓人啊。” 程太泽觉得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回去得抓着那死胖子问个彻底，以免再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吴山是不爽的，刚才在队员面前丢尽了脸，现在一定要讨回来。 “刚才……我变狗丢脸了，你是不是也得有点表示？” 程太泽有种不祥的预感，立马撒腿就跑，没跑出两步就四脚朝地，随即嘴里蹦出一个“喵”字。 居然是猫！程太泽一路跑，吴山在后面笑得走不动道。 远处传来队员们嬉笑打闹的笑声，烟花棒在空中挥舞，两个少年在海边四脚朝地的追逐。 此时的青春真就变成了所谓的日剧跑和放烟花了。 五天的合宿就这么结束了，虽然大家还在一起，却也像是经历了一次痛苦的离别，走之前，都有些感慨，特别是三年级学生，大概是人生中最后一次集训合宿了吧，其实仓库……住的也不是那么差，特别是大家一起窝在被窝里看漫画打游戏赶作业的时候。 坐着大巴回学校，所有人都睡着了，只有程太泽醒着，和来时一样，戴着耳机听着英语听力，趴在车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要回去了，十一假期过后立马就是省招赛……自己可能从没像这样惧怕过比赛。 回到学校程太泽本想跟吴山回家逮诅咒之神，奈何水叔已经在校门口等候多时，貌似是父亲出差回来了，得知他外宿了这么多天，很生气的样子…… 吴山一个人回了家，放下行李冲到房间就开始赶作业。吴山爸爸听到了动静过来看来，吓了一大跳……揉着眼睛不敢相信，最近是自己年纪大了吗？明天要不去挂下眼科吧…… “爸，你站门口干嘛，关门，我要写作业。” “啊……哦哦好的，对了，合宿怎么样啊？” “还能怎么样，开心死了！” 吴山抬头，回以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一个让人看了也会不由自主跟着一起笑的笑容，看来，是真的很开心，果然这孩子，最喜欢的还是游泳。 人和人之间是会互相影响的，看着泳队的人都那么努力学习，吴山也感受到了熏陶，今年想和大家一起毕业了。 省招比赛开始了。 单人比赛排在接力赛之前，单人赛相对个人更关键，接力赛主要和学校荣誉相关，两类比赛前后相差三四天的时间。 吴山和冠月体力比较好，代表龙樱参加男子单人800米自由泳。程太泽惯常的200米自由泳。 上午是800米和200米的初赛，因为之前的预选赛，吴山出了一把风头，许多记者都很关注他，已经早早在比赛场馆等着了，吴山刚换上泳裤走出来，就被堵在休息室去泳道的路上，接受了1分钟的采访。 “吴山，你要是不赢就丢人了。”冠月推了他一把，笑着逗他。 吴山摸了摸被推的肩膀，努了努嘴巴。 “别给我压力好不好……” 800米非常考验节奏和心理素质，一开始金坷垃还犹豫要不要让吴山去参加，吴山的爆发力也许更合适短程，而且他毕竟开始游泳的时间不长，很多地方其实还不够专业，短程更能体现他现有的优势，一面也担心吴山……数不数的过来800米，要是有晕乎就糟糕了，但吴山却坚持要游800米，正视自己的缺点不断挑战是他的性格。 也许有些刻意避开和程太泽一起比赛的意思，虽然不一定会被分在一组，但吴山见识了上次程太泽输了比赛颓废的样子，有些怕了。 800米比赛很激烈，参赛选手比往年要多，吴山和冠月没有分在一组，两人都很有实力，初赛很容易就过了，顺利进入决赛。 程太泽那边初赛也顺利结束，下午是最激烈的决赛，决定命运的时刻。 先比了800米决赛，吴山和冠月击了一掌以示给彼此一些鼓励。 哨响，纷纷下水，来回四次，每次触壁转身都能把场馆内掌声和欢声带到最高潮。吴山发挥比平常要稳定，合宿的成果这就表现出来了，开场势气也足，前两个来回吴山都遥遥领先。记者们扛着长枪短炮咔嚓咔嚓个没完，吴山无疑是这场比赛的焦点了。 然而姜还是老的辣，冠月在最后两百米发力，一下子超过了吴山，吴山在开始就消耗了体力，果然没怎么训练就游800米是有些冒险了……即使如此，吴山还是拿了第二名，冠月拿了第一。 龙樱卫冕了800米的冠亚军，登台领奖杯的时候，金坷垃已经高兴地要哭了。 接下来的200米自由泳决赛，龙樱出场的是叮当和程太泽，自然，程太泽的劲敌优寺也顺利突破初赛进入了决赛。 这两人站在一起，场内基本就被女孩们的尖叫声淹没了。 优寺瞥了眼程太泽，脸上写满了傲慢，程太泽刚在休息室时，已经心律不齐很久了。 上午的比赛勉强拿了小组第一，紧张感留到了现在，手还在颤抖，对比往日沉稳的他，现在脸上写满了不安。 俯身摸了摸水池里的水，水温27.1摄氏度，水循环指数q＝1.10*600／6＝110m3／h，倾斜4度内2.1米/秒，入水角度44.5度可达到最大滑行推动力和最小阻力，膝关节154.4度弯曲，屈肘最大角度100，身体摆动角度43.6，下水着力点在正前方4.32米处…… “用身体去记住不要用脑子！” 回想起了集训时金坷垃对自己吼的那几句，优寺轻蔑的笑容映入程太泽的眼中。 哨声响起，程太泽一个紧张居然晚了一步入水。 虽然下一秒程太泽很快赶上了优寺，但优寺的进步却远出乎程太泽的预料。 只见优寺双腿飞速上下，伴随轻微左右划动，带动整个身体飞速前进，上半身入水较浅，留有背部肩胛骨突起，而且他居然做到了一次呼吸六次拍打，是程太泽梦寐以求的闭气式游泳，依靠自损肺动力的方式来达到极少的换气频率，速度虽然增加轻微，但对于本就相差无几的对手却是极大的增力。 程太泽到最后五十米时已经脱力了，一开始乱了节奏，虽然极力去调整，但内心的焦躁让他始终恢复不了状态，越往前越觉得终点渺茫…… 最后一刻，优寺领先了0.5秒，赢了程太泽。 优寺胜利的一声吼响彻了赛馆，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掌声。 “程太泽，看来我以后已经没必要把你当对手了。”优寺居高临下对着埋在水里的程太泽甩下一句，就被记者拥着走了。 吴山和其他队友跑过来，大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程太泽垂着头，望着水下发呆。 输了，彻底输了…… 【作者***】：啊……《热血情敌》快进入最终章阶段了呢~ 师徒甜蜜电话 程太泽离家出走 二十五 从游泳馆到程太泽家，吴山默默跟在他后面，生怕他在半路做出什么事情。不过程太泽他想的那么脆弱就是了……本来早就想回头让他不用跟着了，但不知为什么吴山在身后，有种奇妙的安心感。 到了家门口。 “你……可以回家了。” 吴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想找点话说但是想了一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时候就感叹没有好好学语文。 “那个，明天你要不要来我家啊？” “？” “你不说要找皮卡丘问清楚嘛。” 哎……还有这件事，程太泽脸色愈发难看了，头疼的摸了摸额头。吴山这时只想撞墙，没说什么安慰的话还给别人添堵！ “那个，没事！我问他就好了，你先忙你的！再见！” 吴山迅速跑走了，生怕自己再多说一句又惹程太泽烦心，程太泽好笑地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所以到底要不要自己明天去你家啊？ 管家出来开了门。 刚走进大厅，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拉长着脸的父亲，和一旁给他使眼色的母亲。 “爸、妈，我回来了。”说完转身走向上楼的楼梯。 “太泽，过来坐。”父亲带着强势不容反驳的语气。 程太泽叹了口气，走到了沙发边上，坐下了。 “太泽……” “爸，如果你要跟我谈今天比赛的事情，我觉得没必要了。” “我记得教过你，别人说话的时候，不可以打断，怎么，游泳把基本的礼数都忘了！” “……” 程父看了眼程太泽，生气的转过头。 “你输，我不说你，反正游泳只是儿戏，但你昨天为什么没去参加托福考试，我昨天在公司过夜没回来，今天才听说你居然没去考试！你知不知道下个月是要去美国的！” “昨天身体不舒服，我报了下周的。”其实是在学校训练到了很晚，忘记了…… 程父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好，只要你记住，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次要的。” “爸，我先上楼了。” “对了太泽，学校老师刚打电话来说你被省队选上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替你回绝了。” 刚站起来的程太泽愣在了原地，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三年来，每一次都是如此，父亲从没问过自己的意见。往年他都忍了，多半也有懦弱不敢违抗父亲的意思，但现在输了比赛心情差到了极点。 “还有，游泳队你妈刚刚给教练打电话，帮你退掉了，从明天开始，你好好准备出国，不要再去训练了。”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程太泽。 “你们凭什么替我决定？” “啪”一个巴掌，狠狠落在了程太泽脸上，瞬间嘴角留下一道血红，长这么大，父亲第一次打自己，程母上前拉住程太泽的手。 “太泽，快跟你爸道歉。” 程太泽两眼红了一片，紧紧皱着眉头一把甩开了母亲的手。 “我为什么要道歉？” 程父紧握着拳头，刚刚打太泽的手还在隐隐作痛。 “高三马上就要毕业了，告诉过你让你一心准备出国进修的事情，你却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在游泳上面，对得起我们对你多年的培养吗！” “对我的培养？哼…你们从头到尾就没有培养过我吧，你们想要的只是一个优秀的的言听计从可以继承家业的机器人吧！” 父亲又想一巴掌上去但被母亲拦住了，气得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还有，让你不要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那个吴山！是个什么东西！你居然还背着我去合宿！” 转而又开始质问母亲。 “你！你怎么也不拦着他！” 呵……就是因为父亲这样，自己才永远都交不到朋友，自己才永远是那个被万人瞩目却永远得不到真心的程太泽。 父亲的那句“吴山是个什么东西”让程太泽厌恶到了极点，这个家，这里……还能说是家吗？真是恶心的一秒都不想呆。 “既然你对我百般不满意，那我……就没有再待在这里的必要了吧。” 程太泽转身拎了包就往外走。 “太泽！你去哪儿！” “你让他走！” 人生第一次离家出走，未曾想这种电视剧里发生的老套戏码，会出现在自己身上。程太泽憋着一腔怒火，漫无目的的走着。 虽然从家里逃出来了，却没有地方可以去，这可能是和电视剧最大的区别，一般的主人公，多少有个青梅竹马的挚友家可以借宿，而自己……没有…… 父亲从小对自己的交友圈管得很严，一般人家的孩子，在自己接触前就已经被父亲制止了，而那些父亲说的可以结交的朋友，都是些小小年纪就花天酒地内心腐烂的富二代官二代，要不就是名利心极重无趣到极点的书呆子。 要不去吴山家？借着向诅咒之神打听情况的名义，但程太泽脸皮太薄，没有别人给台阶他自己一个绝对下不去。 走着走着，就到了绿邱公园，周末傍晚的公园，却一个人都没有，这大概就是绿邱公园最神奇也最吸引程太泽的地方。 坐在秋千上看看书吧……啊……绿邱公园有一点不好，就是没有路灯。 刚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个手电，吴山就打电话过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好像是合宿去夜市那天吧？ “喂，什么事？” “啊……那个！我刚问了皮卡丘，他说因为咱们俩现在诅咒绑定，所以很混乱，会发生什么他也不清楚……” 哎，没用的胖子…… “所以呢？” “我就想问问你，你没事吧……我刚回家路上无缘无故踩到狗屎了……” 噗，那可能不是诅咒吧，程太泽微微笑了笑。 “我没有。” “好吧……该死的皮卡丘！怎么就我这么倒霉啊！啊！他就没踩到啊！” 程太泽被吴山的大嗓门震得耳朵疼，电话那头闹成一团。 “吴山……” “哎我去……气死我了，啊，不好意思啊，你没事儿就行，那我先挂了啊！明天见。” 嘟嘟嘟嘟…… 程太泽缓缓放下手机，低头长长叹了口气……电话还真是简短，就说这么几句挂掉了。明天见吗？明天还真没有去学校的勇气。 程太泽有种失去了全世界的感觉，游泳比赛输了……父亲还擅自帮自己退了游泳队，自己该去哪里？接下来要做什么？想不清楚也不愿意去想。 其实输掉比赛没有那么可怕，可怕的是……程太泽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如何去游泳，似乎和曾经的吴山一样，游泳成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比赛就更不要说了。 程太泽是天生好强，可怕的不是这一次的失败，对他来说最不能忍受的是未知，现在的自己，以后也一定不会赢，只会一直输下去。 放弃游泳回去继续做个乖小孩吗？听父亲的话下个月去美国像个傀儡一样念完四年大学，然后在父亲的公司工作继承集团吗？然后和那些花天酒地公子哥厮混在一起，找个父亲觉得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生子过完一辈子吗？ 想想都觉得可怕，绝望。 程太泽坐在秋千上，就这么晃了一夜。 和诅咒之神闹到很晚，吴山成功的起晚了，飞也似地叼着片吐司冲去了学校。 一路上想好了借口冲进了游泳馆跑到金坷垃面前。 “教练对不起！路上碰到个大肚子孕妇要生了，我刚把她送去医院所以来晚了！” “……” 一片静默。 怎么了？是自己编的理由太好了？大家怎么都一脸严肃？娇娇和冠月还有些眼圈泛红？ “吴山，你先放下书包排到队伍里去吧。” “哦……” 大家这是怎么了……一个个心事重重。 “诶，胡子，怎么回事啊？” 胡子：“老大，刚才教练说，程太泽退队了……” 吴山：“什么！？” 吴山惊愕地看着其他队友，大家都无奈地低下了头。 “教练他为什么退队啊！？” 金坷垃拍了拍吴山的肩膀，勉强笑了笑说道： “昨晚程太泽的妈妈给我打了电话，太泽马上要去美国，所以不能再继续泳队训练了。” “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好了吴山，我想他应该比任何人都难过，你跟他在一块有段时间了，应该是了解他的。” 吴山默默放下了电话，昨天……他为什么不说呢，自己还很开心的说了“明天见”……傻不傻…… 早晨的训练，气氛沉闷得不行，吴山提前退了训练去教室找程太泽，直到上课铃响都没有见到人。 到底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呢？ 上午第二节课结束，吴山打算趴桌上小憩一会儿，刚收拾好桌面，就见涂娇娇上气不接下气的冲了进来，脸跑得通红。 “娇娇？” “那个……吴山……” “你……先坐下，慢点说，怎么了？” “不了，那个你有看到程太泽吗？” “怎么了？” “他上午没来上课！老师说给家里人打电话了，程太泽手机关机已经一晚上没回家了。” “哈？” “总之就是很着急，都在找他呢！” 吴山闻言冲了出去，搞什么鬼？离家出走啊！吴山冲的太快，涂娇娇一下没跟上就不见了他的踪影。 吴山焦急四处找人 师徒泳池干架 二十六 程太泽……你去了那里？ 吴山跑遍了整个学校，翘掉了之后的课，都没有找到。 中午过后，开始飘起了绵绵细雨，吴山回家问老爸借了电动车，差点被老爸打个半死，骑着电动满大街的找。 找不到合适的词可以形容这时候的心情，大脑一片空白，只想赶紧找到程太泽，然后给他一拳。 雨越下越大，穿着短袖就跑出来的吴山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学校周围的便利店，车站都找了个遍，没有…… 吴山有些沮丧地回了学校，但又不想回去上课，浑身湿透了，先找个地方换下衣服吧，想到也就游泳馆的休息室有备用的运动服，就直接去了游泳馆。 推开门的刹那，吴山看到了程太泽……浑身湿透了，应该是淋了雨，面容惨白憔悴，蜷缩着坐在泳池边上，盯着水池发呆。 吴山本来想着一见面就要揍他的，现在却完全抛在了脑后，小心翼翼地进了休息室拿了块干毛巾，披在了程太泽身上。 “你去哪里了？听说你昨晚就离家出走了。” 吴山……偏偏在这个时候找来了，说实话最不想被吴山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你干嘛不说话啊，没事吧？” “……” “呼——好吧，你不说话的话那我就说咯，你要是想在这里坐着可以，但是先要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还有跟老师教练联系一下，大家都很担心你，你一个郁闷什么的无所谓，但是总要让你身边的知道你没事啊。” 吴山凑到程太泽面前，盯着他等他回应。 “你手机呢？你不想打我可以帮你的。” “不用……”终于蹦出来两个字。 “什么不用，算了……我先给教练打电话吧。” 吴山刚拿出手机，还未拨通就被程太泽一下把手机打飞了出去。吴山有些恼火了，刚才好声好气已经是极限。 “程太泽……你不要太过分啊！” 程太泽推开吴山，起身要走，被吴山一把拉住。 “你要去哪儿啊？” “不用你管……” “什么不用我管！” “我已经退出游泳队了，你我也不是什么师徒的关系，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我把你当朋友诶！” “我没有。” 吴山觉得这一拳还是要打，揪着程太泽的衣领踮起脚上去就是扎实的一拳，直接把程太泽打进了泳池。 程太泽从泳池里冒出来，没有理会，径直往岸边走。 吴山立即跳下水，对准又是一拳，程太泽没站稳跌进了水里。 “你清醒一点！” “我清醒得很！”程太泽把吴山推倒在水里，揪着吴山的衣领。自己现在很清醒，清醒地知道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他存在的价值，存在的地方。 “你哪里清醒！你输了比赛又怎么样？被家里人要求退出游泳队又怎样？要出国又怎么样？这些就能打败你吗！” “能！这些轻而易举地就把我打败了！输了这场比赛我就等于输了一切你知道吗！” “程太泽，人生没有完美无缺，没有人能一直赢下去！这次输了，下次再赢回来就好啦！” “我……还赢得回来吗？” 吴山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程太泽，弱气的不像他，那个高傲的程太泽，一下就垮了。 “你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你一个人怎么能赢得了所有人，这世界这么大，总会遇到比你强的人，这种时候才会需要朋友，需要队友和教练啊，没有一个英雄是一个人在战斗的。” “我已经选择放弃游泳了。” “程太泽……你摸着良心说话……你真的不想再游泳了吗？谁都看得出，你把游泳放得比什么都重要！不想出国也好，不想退队也好，你说啊！你反抗啊！这种时候，你还缩起来，难道你要缩一辈子吗？” “……” 两个人站在水里，彼此静默无言，程太泽眼肿了一圈，因为昨晚在外夜宿，今天还淋了雨，其实早就有些发烧了。 吴山看他颤抖不止，伸手摸了摸额头，哎……看来又要干体力活了，明明自己也快感冒了。 “先去我家吧……” 程太泽抬头看他，又不好意思的别过脸。 “啧……我知道你不想回家！要是你爸妈找过来，起码还有我爸扛着啊，你先好好冷静一下，吃点东西休息吧。” 说完吴山便把程太泽拉上了，明显感觉程太泽已经轻飘飘走不动道了，便把程太泽扛上了背，就这么背出了学校，叫了辆出租车，两人一起回了吴山家。 路上吴山给金坷垃打了电话报了平安，有些话没想当着程太泽面说，怕他闹情绪要下车，偷偷给金坷垃发了短信，让他把情况告知程太泽父母。 吴山看了眼一旁有些睡着的程太泽，感觉心累，养个孩子真不容易……原来自己闯祸不着家时，老爸是这种感受，以后真要好好孝敬老爸。 带着程太泽到了家，见他已经晕晕乎乎站不稳了，赶紧扶上楼，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让程太泽换上。 程太泽几乎是沾床就睡着了，吴山爸爸拿了退烧贴给他贴上，就把吴山拉出房间讲话了。 “怎么回事啊，刚才电话里也没说清楚。” “情况比较特殊，爸你先做饭吧，快饿死了……一会儿吃饭我跟你说。” 吃晚饭时吴山把情况交代清楚了，吴山爸爸也不知道哪里烧出来的一把火，气愤的用力拍桌，说道：“这家长也是有毛病！孩子都这样了！输了比赛那么难受！还要让他退出泳队去什么狗屁的美国！” “爸！你小点声……” “哎呀……生气！” 吴山翻了个白眼，心想也就你从不干涉我的学习了，其他同学可是天天被父母逼着上辅导班呢。 “你先照顾好太泽吧，他父母找上门来我挡着。” “好吧……你别……动手啊。” 老爸的脾气吴山很清楚，基本上他觉得生气的事情，一定会用暴力解决，生怕把程太泽他爸给打了，有钱人可招惹不起。 回到房间，诅咒之神正坐在一边吃着猫粮看着程太泽。 “我摸了下，烧得厉害。” “那怎么办……要不带他去医院？诶对了，你一个神就不能施点法术给他降降温啊……” “这么高级的……我不会的。” 吴山无语的拍了下诅咒之神圆鼓鼓的肚子。 “要你何用？吃吃吃就知道吃……” 走到程太泽床边给他掖了掖被角，又替他换了个退烧贴。 “哈……这家伙睡觉原来也流口水啊……” 是的，程太泽现在睡得很死，加上一天没吃饭了，难免唾液分泌过多，又累又疲惫的时候，人难免会流口水，只是这一幕被吴山撞见了。 吴山抽了张纸给程太泽擦了擦，触到嘴唇的瞬间，勾起来吴山最想要抹杀掉的回忆。 妈的……草莓布丁（╯#-_-）╯╧═╧ “你在发什么呆啊……” “啊！没有！我……我去看书了！” “你最近太好学了吧……” “要你管！” 吴山一下蹦上了书桌前的椅子，翻着书有一页没一页的看着，不知不觉，就趴桌子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迷迷糊糊地摸到背上软绵绵的，是程太泽给他批的毛毯。 程太泽烧退了一半，12点左右已经醒了，出门上厕所的时候撞见了吴山爸爸，被吴山爸爸强行喂了一大碗饭，才又回到房间继续躺着。 “你好点没？” 吴山站起来给程太泽倒了杯水递给他，程太泽接过水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以后这种客气话，就不要对我说了，膈应得慌，我宁愿你翻我一个白眼呢……” 你是抖m吗！ 程太泽给手机冲上了电，才看到一百多条来自各种人的未接来电，父亲的占了一大半。 吴山凑过来看了眼，拍了拍程太泽的肩膀。 “你爸还是很担心你的，恩……我瞒着你让教练联系你家里人了。” “好。” 第二天早晨，程太泽的爸妈来造访了吴山家。 吴山和程太泽躲在楼上，隔着一个楼梯都能感受到吴山老爸和程父之间的电闪雷鸣。 两个中年老男人面对面坐着，各自都一言不发。 终于程父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给您添麻烦了。” “呵呵，不麻烦，我儿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等等老爸，这个辈分有点奇怪啊？ 程父眉头不禁颤抖了两下，这老头果然和他儿子一个智商…… “先道声谢谢，但是……我家的事情还是希望，我们自己家人解决。” “呵呵。” 老爸你就不能说点别的？你这“呵呵”是在引战啊！ “爸。” 不知程太泽什么时候下了楼。 “你还有脸叫我爸。” 吴山老爸感觉体内的洪荒之力快控制不住了，脸憋得煞红。 “吴叔叔，谢谢你照顾我了一晚上。” “跟我不用客气，你想在着住一辈子叔叔都欢迎！“说话朝程父甩了个骄傲的眼神。 “谢谢叔叔，今天我先回去了。” 程太泽说着走了出去，母亲跟在后面嘘长问短。 程父点头示意了声谢谢，却被吴山爸爸一句话叫住了。 “老程。” 老程？你也是很自来熟了。 “天底下没有不疼自己孩子的父母，我相信你也是，但是疼爱，不是强制，你想给他的最好的，是对于你来说，而不是对他。” “……” “太泽是个好孩子，生了他，可别毁了他。” 程父皱了皱眉头，转身离开了。 吴山这时候追了出去，朝程太泽喊了声。 “诶！那个……游泳队？” 程太泽闻言转身冲他笑了笑，便钻进了车里。 吴山焦急四处找人 师徒泳池干架 二十六 程太泽……你去了那里？ 吴山跑遍了整个学校，翘掉了之后的课，都没有找到。 中午过后，开始飘起了绵绵细雨，吴山回家问老爸借了电动车，差点被老爸打个半死，骑着电动满大街的找。 找不到合适的词可以形容这时候的心情，大脑一片空白，只想赶紧找到程太泽，然后给他一拳。 雨越下越大，穿着短袖就跑出来的吴山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学校周围的便利店，车站都找了个遍，没有…… 吴山有些沮丧地回了学校，但又不想回去上课，浑身湿透了，先找个地方换下衣服吧，想到也就游泳馆的休息室有备用的运动服，就直接去了游泳馆。 推开门的刹那，吴山看到了程太泽……浑身湿透了，应该是淋了雨，面容惨白憔悴，蜷缩着坐在泳池边上，盯着水池发呆。 吴山本来想着一见面就要揍他的，现在却完全抛在了脑后，小心翼翼地进了休息室拿了块干毛巾，披在了程太泽身上。 “你去哪里了？听说你昨晚就离家出走了。” 吴山……偏偏在这个时候找来了，说实话最不想被吴山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你干嘛不说话啊，没事吧？” “……” “呼——好吧，你不说话的话那我就说咯，你要是想在这里坐着可以，但是先要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还有跟老师教练联系一下，大家都很担心你，你一个郁闷什么的无所谓，但是总要让你身边的知道你没事啊。” 吴山凑到程太泽面前，盯着他等他回应。 “你手机呢？你不想打我可以帮你的。” “不用……”终于蹦出来两个字。 “什么不用，算了……我先给教练打电话吧。” 吴山刚拿出手机，还未拨通就被程太泽一下把手机打飞了出去。吴山有些恼火了，刚才好声好气已经是极限。 “程太泽……你不要太过分啊！” 程太泽推开吴山，起身要走，被吴山一把拉住。 “你要去哪儿啊？” “不用你管……” “什么不用我管！” “我已经退出游泳队了，你我也不是什么师徒的关系，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我把你当朋友诶！” “我没有。” 吴山觉得这一拳还是要打，揪着程太泽的衣领踮起脚上去就是扎实的一拳，直接把程太泽打进了泳池。 程太泽从泳池里冒出来，没有理会，径直往岸边走。 吴山立即跳下水，对准又是一拳，程太泽没站稳跌进了水里。 “你清醒一点！” “我清醒得很！”程太泽把吴山推倒在水里，揪着吴山的衣领。自己现在很清醒，清醒地知道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他存在的价值，存在的地方。 “你哪里清醒！你输了比赛又怎么样？被家里人要求退出游泳队又怎样？要出国又怎么样？这些就能打败你吗！” “能！这些轻而易举地就把我打败了！输了这场比赛我就等于输了一切你知道吗！” “程太泽，人生没有完美无缺，没有人能一直赢下去！这次输了，下次再赢回来就好啦！” “我……还赢得回来吗？” 吴山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程太泽，弱气的不像他，那个高傲的程太泽，一下就垮了。 “你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你一个人怎么能赢得了所有人，这世界这么大，总会遇到比你强的人，这种时候才会需要朋友，需要队友和教练啊，没有一个英雄是一个人在战斗的。” “我已经选择放弃游泳了。” “程太泽……你摸着良心说话……你真的不想再游泳了吗？谁都看得出，你把游泳放得比什么都重要！不想出国也好，不想退队也好，你说啊！你反抗啊！这种时候，你还缩起来，难道你要缩一辈子吗？” “……” 两个人站在水里，彼此静默无言，程太泽眼肿了一圈，因为昨晚在外夜宿，今天还淋了雨，其实早就有些发烧了。 吴山看他颤抖不止，伸手摸了摸额头，哎……看来又要干体力活了，明明自己也快感冒了。 “先去我家吧……” 程太泽抬头看他，又不好意思的别过脸。 “啧……我知道你不想回家！要是你爸妈找过来，起码还有我爸扛着啊，你先好好冷静一下，吃点东西休息吧。” 说完吴山便把程太泽拉上了，明显感觉程太泽已经轻飘飘走不动道了，便把程太泽扛上了背，就这么背出了学校，叫了辆出租车，两人一起回了吴山家。 路上吴山给金坷垃打了电话报了平安，有些话没想当着程太泽面说，怕他闹情绪要下车，偷偷给金坷垃发了短信，让他把情况告知程太泽父母。 吴山看了眼一旁有些睡着的程太泽，感觉心累，养个孩子真不容易……原来自己闯祸不着家时，老爸是这种感受，以后真要好好孝敬老爸。 带着程太泽到了家，见他已经晕晕乎乎站不稳了，赶紧扶上楼，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让程太泽换上。 程太泽几乎是沾床就睡着了，吴山爸爸拿了退烧贴给他贴上，就把吴山拉出房间讲话了。 “怎么回事啊，刚才电话里也没说清楚。” “情况比较特殊，爸你先做饭吧，快饿死了……一会儿吃饭我跟你说。” 吃晚饭时吴山把情况交代清楚了，吴山爸爸也不知道哪里烧出来的一把火，气愤的用力拍桌，说道：“这家长也是有毛病！孩子都这样了！输了比赛那么难受！还要让他退出泳队去什么狗屁的美国！” “爸！你小点声……” “哎呀……生气！” 吴山翻了个白眼，心想也就你从不干涉我的学习了，其他同学可是天天被父母逼着上辅导班呢。 “你先照顾好太泽吧，他父母找上门来我挡着。” “好吧……你别……动手啊。” 老爸的脾气吴山很清楚，基本上他觉得生气的事情，一定会用暴力解决，生怕把程太泽他爸给打了，有钱人可招惹不起。 回到房间，诅咒之神正坐在一边吃着猫粮看着程太泽。 “我摸了下，烧得厉害。” “那怎么办……要不带他去医院？诶对了，你一个神就不能施点法术给他降降温啊……” “这么高级的……我不会的。” 吴山无语的拍了下诅咒之神圆鼓鼓的肚子。 “要你何用？吃吃吃就知道吃……” 走到程太泽床边给他掖了掖被角，又替他换了个退烧贴。 “哈……这家伙睡觉原来也流口水啊……” 是的，程太泽现在睡得很死，加上一天没吃饭了，难免唾液分泌过多，又累又疲惫的时候，人难免会流口水，只是这一幕被吴山撞见了。 吴山抽了张纸给程太泽擦了擦，触到嘴唇的瞬间，勾起来吴山最想要抹杀掉的回忆。 妈的……草莓布丁（╯#-_-）╯╧═╧ “你在发什么呆啊……” “啊！没有！我……我去看书了！” “你最近太好学了吧……” “要你管！” 吴山一下蹦上了书桌前的椅子，翻着书有一页没一页的看着，不知不觉，就趴桌子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迷迷糊糊地摸到背上软绵绵的，是程太泽给他批的毛毯。 程太泽烧退了一半，12点左右已经醒了，出门上厕所的时候撞见了吴山爸爸，被吴山爸爸强行喂了一大碗饭，才又回到房间继续躺着。 “你好点没？” 吴山站起来给程太泽倒了杯水递给他，程太泽接过水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以后这种客气话，就不要对我说了，膈应得慌，我宁愿你翻我一个白眼呢……” 你是抖m吗！ 程太泽给手机冲上了电，才看到一百多条来自各种人的未接来电，父亲的占了一大半。 吴山凑过来看了眼，拍了拍程太泽的肩膀。 “你爸还是很担心你的，恩……我瞒着你让教练联系你家里人了。” “好。” 第二天早晨，程太泽的爸妈来造访了吴山家。 吴山和程太泽躲在楼上，隔着一个楼梯都能感受到吴山老爸和程父之间的电闪雷鸣。 两个中年老男人面对面坐着，各自都一言不发。 终于程父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给您添麻烦了。” “呵呵，不麻烦，我儿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等等老爸，这个辈分有点奇怪啊？ 程父眉头不禁颤抖了两下，这老头果然和他儿子一个智商…… “先道声谢谢，但是……我家的事情还是希望，我们自己家人解决。” “呵呵。” 老爸你就不能说点别的？你这“呵呵”是在引战啊！ “爸。” 不知程太泽什么时候下了楼。 “你还有脸叫我爸。” 吴山老爸感觉体内的洪荒之力快控制不住了，脸憋得煞红。 “吴叔叔，谢谢你照顾我了一晚上。” “跟我不用客气，你想在着住一辈子叔叔都欢迎！“说话朝程父甩了个骄傲的眼神。 “谢谢叔叔，今天我先回去了。” 程太泽说着走了出去，母亲跟在后面嘘长问短。 程父点头示意了声谢谢，却被吴山爸爸一句话叫住了。 “老程。” 老程？你也是很自来熟了。 “天底下没有不疼自己孩子的父母，我相信你也是，但是疼爱，不是强制，你想给他的最好的，是对于你来说，而不是对他。” “……” “太泽是个好孩子，生了他，可别毁了他。” 程父皱了皱眉头，转身离开了。 吴山这时候追了出去，朝程太泽喊了声。 “诶！那个……游泳队？” 程太泽闻言转身冲他笑了笑，便钻进了车里。 冠月受伤 程太泽游接力重回泳队 二十七 吴山本想再追出去多说几句，就被老爸拉住了。 “好了，你收拾一下去学校吧，这种事情，只能太泽自己努力，你帮不上忙的。” 听罢吴山垂头丧气地回去吃了几口早饭拎着书包去了学校，早晨因为程太泽父母来接他，也就没有去训练，有点感冒了一上午头昏脑涨没听进几句。 傍晚去到游泳馆，做着拉伸，明天下午就是省招赛的接力赛了，得抓紧练习。但是做了半天的准备练习，也没见关键的那几个人来。 龙樱参加接力的是吴山、冠月、叮当和大雄，冠月、叮当和大雄是一个班的，平常他们三都是同进同出，今天却过了集合时间还没有来。 金坷垃也在一旁有些好奇，冠月身为队长……怎么带头迟到了？刚想着要让吴山去问问就接到了叮当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不太对劲。 “教练……” 金坷垃放下电话皱紧了眉头，叹了口气无奈地摸了摸后脑勺。 “吴山，你跟我去趟医院吧。” “哈？” “出去说。” 金坷垃攥着吴山一路往医院走，才知道，冠月下午被原来足球队的人拎去当替补队员，本来以为不会上场，结果有名队员哮喘发作，冠月就上场了……很久没踢足球已经不太习惯，再加上没热身，冠月被对方球员猛撞了一下，倒地时崴到了脚，小腿骨折了…… 虽然不严重……但是恢复起码也要一个月，下水游泳肯定是不可能了。 赶到病房时，冠月的小腿已经打上了石膏。 金坷垃一脸恨铁不成钢，但又不能说什么重话，孩子也是讲义气…… “没事吧……” 冠月一脸愁容，快哭了的样子，低着头直晃着脑袋。 “对不起，都是我没长脑子，比赛前还去……其他队里……” “好了好了。”金坷垃走过来揉了揉冠月的脑袋。 “你先好好养伤吧，明天比赛的事情你不用担心，队里还有其他人呢，这不，咱们今年还有吴山呢！” 金坷垃用力拍了拍吴山的肩膀，给他使了个眼色，吴山秒懂，一个劲点着头。 “你放心！我在，基本上第一的位置是没有悬念的。” 话虽这么说，但一时找替补并不容易，接力赛不止需要速度，也需要一定的默契。冠月、叮当、大雄和吴山，这几天的训练都在一起，已经是一个队伍。 吴山：“教练，要不让程太泽代替冠月吧……” 金坷垃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吴山，我希望太泽归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虽然我想让他知道我们的队伍是很需要他的，但更想让他知道，有些事情他必须要自己主动去做。” 吴山点了点头。 “你们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要比赛。” 于是大家各自回了家，吴山一路踢着一块莫名而来的石头，刚出医院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个诅咒应验，被天来飞石砸了脑袋。 踢着踢着，就踢到了程太泽家门口，抬头望着高大的别墅，气又不打一处来了……来都来了，要不要进去看看？ 正纠结着，手机震了几下。 我去……优寺发来的微信视频邀请？ 吴山和程太泽不同，他不会随意拒绝别人的邀请。 点了接听，迎面优寺沾满了水汽的脸，身后的玻璃窗反光差点闪瞎了吴山的眼睛，这是还在训练呢？都快7点了啊…… 优寺：“哟！吴山~” 吴山：“有事啊……” 自从上次夜市碰到优寺两人加了微信后，这还是第一次联系。 优寺：“你身后是哪儿啊，住的别墅啊，没想到你家这么有钱呢！” 吴山：“不是我家！路过而已……快说什么事情啊！” 优寺：“哈哈哈哈，听说你明天要参加接力赛，我也参加，我游最后一棒，你呢~” 吴山：“第三……” 优寺露出遗憾的表情。 “啊……好可惜啊，还想和你正面较量一下呢~对了，你家程太泽怎么样啊，输给我以后有没有哭啊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你个头……吴山翻了个白眼，冲优寺做了个鬼脸。 “哭个鬼！他好着呢，明天比赛见，挂了啊！” 说完啪叽按了结束通话，真是……烦心的时候还来给本大爷添堵，明天拼死也要虐死南圣这帮孙子…… “你在那里做什么呢？” 吴山吓了一跳，转身看到程太泽站在背后……早在刚才他踢着石头在门口来回踌躇的时候，程太泽就在家里监控看到他了，在家里的小电视看他还接了不知道谁的视频电话，不知道和谁……聊得那么开心。 “吓死我了！你怎么和皮卡丘一样，一点儿声音都不出的。” “你找我？” “……对啊。” 程太泽本想让吴山进去，但想到父亲还坐在家里……真带吴山回去了，估计就变成人口普查了，况且父亲还很讨厌吴叔叔的样子。 “有事在这里说吧……” “不是什么大事，那个……冠月小腿骨折，在医院呢，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他……” 吴山刻意没提冠月参加不了明天接力赛的事情，当然他不提，程太泽也一下就会意了。 “哪家医院。” 吴山把医院的地址发到了程太泽的手机上，什么都没说的回家了。 程太泽让水叔开车送他去了医院，顺道买了些水果。出门前父亲也没多问，自从父亲把自己从吴山家接回去后，一直都没怎么和自己说过话，关于出国也好，泳队也好，只字未提。 推开了冠月的病房，程太泽走了进去。 冠月正沮丧地盯着窗外，脸上挂着眼泪和鼻涕…… “啊！” 发觉程太泽进来了，连忙把脸埋进被子里，胡乱擦了一通，有洁癖的程太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搬了张凳子坐了下来。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冠月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从不近人情，不食人间烟火的太泽会拎着水果来看自己，有点感动，又想哭了…… “我妈刚回家了，不然可以给你出去买杯饮料了。” “不用，我就是过来看看。” “挺丢脸的，作为队长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受伤……” 程太泽笑着摇了摇头。 “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下周就可以出院了，在家里养着就行。” “恩。” 冠月低头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生病了情绪容易抑制不住，很多话想都没想都从嘴里蹦出来了。 “游泳队随时都等你回来，应该说，大家都在等你回来，我不是想给你压力……毕竟，出国要紧……” “……” “有些话，趁这个机会说了，我怕你马上出国了，就见不到你了。” 说着冠月抹了把眼泪，程太泽最见不得人哭，尴尬的挠了挠耳朵，没想到队长这么感性。 “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一直都把你当弟弟看待，啊……虽然就比你大两个月。” 突然就……多了个哥哥？ “作为大哥，我希望你做的每件事情，都是你觉得对的，我不要嫌我啰嗦，有时候也要听听别人的意见，别一个人闷着，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该放弃什么该抓住，你不要犹豫。” “队长……” 程太泽摸出一包纸巾递给了冠月。 “恩，谢谢。” 冠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程太泽一直默默听到他说的喉咙冒烟，站起来给他倒了杯水。 “明天的接力，我替你游，可以吗？” 刚喝了一口水的冠月一下就喷了出来，看向被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的程太泽。 “卧槽……你这臭小子怎么不早说，害我说了这么一堆……” 程太泽低头笑了笑。 告别了冠月，程太泽拨通了金坷垃的电话。 “教练，明天的接力赛，请让我游第四棒，拜托你了。” “…………” “不是为了冠月，是我想游。” “好，明天下午一点半，学校集合。” “好。” 挂了电话的程太泽长叹了一口气，说实话，刚才冠月说的一堆，他每个字都记得清楚，心里毛毛的，眼睛暖暖的，这种感觉，大概就是……感动吧。 刚洗完澡的吴山叼着牙刷回房间拿毛巾擦头发，看到手机上程太泽发来的短信，点开一看。 【程太泽：明天，我游第四棒。】 嘴里的牙刷一下掉在了地上，嘴里的牙膏不小心就咽进了肚子……哇哇哇，凉死了！ 赶紧抓着手机回了个惊愕+惊喜的表情。 【吴山：好嘞！等你！】 接力赛获胜 程太泽袒露诅咒原因 二十八 省招接力赛下午3点开始，程太泽提前了半个小时到了学校，其他队员也陆陆续续来了，看到太泽时都是一脸震惊接而泪流满面。 吴山这次是路上真的碰到了要生孩子的孕妇，急急忙忙打了120把孕妇送去了医院，所以迟到了十几分钟，他上气不接下去跑来时，叮当和大雄已经对着程太泽唱了半个小时的“你是天使，你是天使”了。 顺利集合，金坷垃给大家在校门口拍了张合影，吴山用手机翻出一张冠月的照片，举着冠月的照片站在中间，大家都笑得没了眼睛。 这一刻，比不比赛似乎没那么重要，关键是大家在一起的感觉，棒到飞起。 省招接力赛的场馆座无虚席，一众优寺的迷妹举着应援牌大喊着“优寺我爱你”，其中有一些是从程太泽这边爬墙过去的粉丝，看到程太泽出现在赛馆的时候，一个个都惊愕地捂住了脸。 当然惊讶的并不止这些粉丝，最惊讶的是优寺。 “喂喂……吴山，你怎么没告诉我你们家程太泽会参加接力啊……” 我靠……跟你很熟吗！干什么要告诉你，吴山撅了撅嘴，做出“你想不到吧，哼哼”的表情。程太泽排在最后一个，和优寺并肩。 优寺从头到脚重新自己打量了一下程太泽，这家伙是程太泽吗？不会是其他人整容来的吧…… “喂，你可以别盯着看了，管好你自己吧，我们龙樱是一定会赢的！” “就是就是！” 叮当和大雄也转过身跟着吴山起哄，优寺歪嘴笑了笑，转了过去。 比赛哨起，各组队员一跃入水。 大雄在第一棒发挥稳定，但还是稍微落后了南圣队，第二棒叮当紧跟着南圣第二棒，不想南圣第二棒是对方的派出的冲刺型选手，速度极快，叮当在最后50米被拉了一段距离。 吴山在叮当触壁的一瞬间跃入水中，拼尽了全力向前游，短程吴山还是比较有优势，爆发力强加上划水速度快，吴山很快把差距拉了回来，几乎和南圣的第三棒同时到达。 接下来，万众瞩目的最后一棒，整个游泳馆气氛热了起来，欢呼声一浪比一浪高。 虽然开赛前，程太泽给自己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工作，一上场，还是慌了，在吴山刚刚触到池壁的瞬间慌张入水，开始就稍落后了优寺一段距离。 吴山等人在岸边吼到窒息。 一下水，程太泽那种“不想输，不可以输，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的落寞感又冒了出来，他拼命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一心只看着前方。 “程太泽————” 吴山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一下子把程太泽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什么都不顾的一心只想冲到终点，冲到有伙伴们在的地方。 结果，程太泽比优寺领先了0.05秒到达终点，虽然两人几乎同时到达，但细微的差别决定了今天的冠军，龙樱高校！ 吴山把程太泽从水里拉了出来，大家又蹦又跳围到了一起。 优寺不爽的摘下了泳帽，看着这群“猴子”在自己面前展现冠军的风采，无奈地笑了笑。 “话说，我下学期就要进省队训练了，听说程太泽你也有收到邀请？有机会，我们在比一次。” “不用了。”一如既往的冷淡。 “切……走啦吴山，咱们再联系！” 吴山一心想着赢了很开心，完全没把优寺说的话放在心上，再说程太泽马上就出国了……去什么省队…… 金坷垃决定带大家去吃顿好的，走到一半，程太泽突然踩到了一块香蕉皮，摔了个狗吃屎，好看的脸上还蹭破了皮。 这时他和吴山才意识到……诅咒还没有化解呢…… 吴山让教练他们先走，自己跟着程太泽去便利店买了创可贴，一路走的时候吴山总觉得哪里不对，自己好像从始至终都漏掉了什么，给程太泽贴创可贴时突然想了起来。 “哦！！！” “嘶——”程太泽被吴山突然用力一摁疼的甩开了吴山的手。 “哎呀！我一直忘记问你了！” “什么……” “你当初为什么诅咒我啊！一定是因为你一直没说所以诅咒才没有化解啊！“ 程太泽愣了一愣，挂着汗珠的脸颊微微泛红……不说……是因为原因太丢人了。 ”诶！你不告诉我的话，咱们没法解决诅咒啊！“ ”……“经过了几分钟思考，程太泽决定妥协。 “你现在跟我去个地方。” “哪里啊？” 程太泽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吴山只好跟上。 本想把这件事情藏在心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那本本子，还想着什么时候烧掉的。 程太泽领着吴山到了绿邱公园。 “绿邱公园？” “你……知道？” “我经常来！人少僻静，最适合一个人发呆，我的秘密基地诶！” 程太泽不是一点吃惊，意味深长的看着吴山，吴山被看得发毛，一个人跑下楼梯，跳过去荡起了秋千。 “喂，到底什么原因啊，说啊。” 程太泽慢慢悠悠晃到吴山旁边的秋千上坐下。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经常来这儿的？” “恩……小时候吧，后来搬家了，没怎么来，上了高中之后又经常过来了，诶？你也常来啊，没见过你诶。” “我不开心的时候，也会过来坐坐。” “好巧……” “那你记得，十年前你在这里……有做过什么事吗？” “啊？” 吴山的金鱼脑子……怎么可能会记得。 程太泽微微笑了笑。 “我十年前在这里，养了只黑猫，一开始在学校里喂了它几回，就黏上我了，我家里……是不会让我养宠物的，于是我把黑猫养在了这里。” 吴山正用尽脑水搜索着脑内黑猫的字眼。 “我的童年枯燥乏味，除了学习，只有学习，小黑猫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每天都带着猫粮去看它，它每天听到我的声音就会出来，但是有一天……它不见。我费了好大的力气，瞒着我爸让水叔帮我调到了这边马路的摄像，才知道……是你偷走了我的猫。” “啊！！？”吴山一下站了起来，自己？ “但是等我知道的时候，你已经搬家了，我找了很久，没有找到，只知道你是龙樱小学的吴山。” “我没有偷你的猫啊……” “你……可能不记得了吧……那时候年纪小，只觉得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所以恨你怨你，就开始把这些都记在本子上……” “啊……”这么一想，好像被诅咒也……全部是因为程太泽心理变态？黑猫？吴山突然回忆了起来。 “噢噢噢噢噢噢！” “……” “我想起来了！对！十年前我是在这里看到了一只小黑猫，当时我搬家了，隔壁奶奶一直很照顾我，我想送她点什么，看到那只小黑猫时我就一下昏了头……我一开始以为是别人弃养的，所以……就抱走了……奶奶一定会好好养它的！” 程太泽不想原来事情是这样……知道黑猫有个好的归宿，也就释然了。 “我可以保证！对不起……我那时候太鲁莽了，没想到是你养的。” “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没关系，我那是小孩子脾气上来，也做的不好，既然觉得养它，却没给它做标记。” 两人突然没了声音，互相道歉什么的……果然最后会变得比较尴尬。 “没事啦~它后来过得很幸福！” 诅咒之神突然冒了出来，吓得两人都差点摔过去。 “我去，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只会去我家找我呢……” “我来当然是为了告诉你们~诅咒解除了呀！” “什么！？”吴山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诅咒之神捞起吴山的手臂，抓着吴山的手对着他的掌心吹了口气，瞬间掌心的小鸡图案就幻化成了一只大公鸡，还颇有气势的叫了两声后消失了。 “程太泽的心结了了，你们之间的误会也解除了，诅咒自然就化解了啊~我之前不是说过！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吴山明显感觉到裆部有异样……卧槽！！我的意大利法棍回来了！？诅咒之神看他要哭不哭的表情，轻轻打了下他的巴掌。 “对了，程太泽，那只黑猫是我的前身呢。” “不会吧皮卡丘！这么巧？！” “对啊……它被老奶奶收养后一直都很幸福，但是最幸福的时间还是和你在一起的……” 说着白了眼吴山，意指——看你做的好事，吴山不好意思地耸了耸肩转了过去。 “但是它跟着老奶奶没多久，因为染上猫瘟就去世了，那是它的第七世，本来它是可以转世继续第八条命的，但是它把第八条命留给了我，可能也是希望，如果有一天我可以见到你，代它谢谢你。” 程太泽深深点了点头，小声地说道：“谢谢。” “吴山……你和程太泽之间的事情解决了……该解决我们俩之间的了。” “啊？我们俩？” 番外： 刚下过雨的傍晚，夕阳红的像刚历过一场大火。 少年a被老爸揪着办完转校手续，趁老爸不注意偷摸着跑进了附近的公园散心。窜出一只小黑猫吓得他差点从秋千上摔下来，对望了十几秒，他抱起黑猫撒腿就跑。 少年b一如往常小跑着绕进学校旁的树林，越过坂道的路牙一个小跳步翻进了公园，手里攥着的猫粮竟一颗都没掉，满心欢喜地“喵呜、喵呜”唤着，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是你偷走了我的猫，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 【作者***】：是的，这章有番外~~ 诅咒之神身份揭晓 太泽与父和解 二十九 诅咒之神看着吴山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一改平常蠢萌的形象，有了几分成熟的感觉。 “总之先恭喜你，诅咒解除了啦。” “干嘛皮卡丘……突然变得这么严肃。” “你的诅咒接触，我……也完成使命要转世了。” “太好啦！诶？你这幅表情难道是？舍不得我哈哈哈哈！” “……转世就是第九条命，那时候，我就是只普通的猫了……” 吴山被诅咒之神一说，也带得情绪有些低落，相处了这么久，说舍得是假话。 “啊……哎呀！你告诉我你投在哪里，我会带猫粮去看你的！” 诅咒之神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递给吴山，吴山接过照片一看，和他放在房间抽屉的一模一样，是他和阿勋小时候的合影。 “你干嘛拿我房间的照片啊？” “吴山，你仔细看下我是谁啊……” 一旁的程太泽都已经有所察觉，吴山却蠢得不像话，凑近诅咒之神打量了一番说道：“不就是……一个胖子嘛……” “笨啊！我是阿勋啊！” “轰”一声，吴山脑内炸了一下，思绪一片混乱，血液像是从脚底到大脑以每秒一百米的速度来回穿梭。 “阿……勋……” “恩……” 吴山举着照片，再对着诅咒之神来回看着，眼睛一点点变红。 “你真的是阿勋？” “你叫吴山吗？我叫李耀勋，很高兴认识你！以后我们一起练习游泳好不好！” 这是阿勋第一次见到自己打招呼时说的话。 “吴山，我最喜欢去你家，因为你家总是有吃不完的零食！我要和你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这也是阿勋曾经说过的话，因为这句话，吴山小时候总是不舍得吃零食，因为他希望，阿勋可以和自己做一辈子的朋友。 “吴山！以后我们一起参加奥运会吧！我会当世界冠军的，你也要加油啊！” 为了阿勋这句话，吴山一直很努力的学游泳。 “你真的是……阿勋……” “傻不傻，都说真的啦！” 吴山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如同决堤的江水，像是压抑了十多年，整个公园回荡着吴山嚎啕大哭的声音，程太泽听着揪心，低下头咬着嘴唇。 诅咒之神泪眼婆娑地一掌拍了吴山的后背。 “好啦！哭得太大声了吧！” “可是……可是！你……呜呜呜……猫……”吴山抽泣着语无伦次。 “恩……因为我是被二重身带走的，死后执念深重心愿未了，所以就一直没有归宿，那时候我在你家附近徘徊，很想再看你一眼然后就去投胎，但是……你不是搬家了嘛……” “呜呜呜阿勋！对不起！” “哎呀……搬家又不是你的错，然后你送给隔壁奶奶的猫，是有灵性的，怎么说呢……就是它和普通的猫不一样啦，它在去世之前把第八世留给了我，希望我可以好好珍惜完成心愿，但是当猫的日子实在是太舒服了，所以就……一不小心吃胖了啊！而且……也一直没有被召唤过，我也没办法化成人形。” “那你……真的要走了吗！啊啊啊啊啊！”又开始哭了起来。 “没办法啊……大限到了嘛。” 吴山一把抱住阿勋，直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阿勋……我那时候，要是回头救你多好……都怪我！” “……这是我的命数吧，我都已经想开了，做只猫比做人要开心，只是……让你伤心难过了这么久，我很抱歉。” “阿勋！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们可以……再一起游泳啊呜呜呜！” “傻瓜……好了，你不要再哭了，你这样早知道就不告诉你我是阿勋，我就一声不吭地走了……” 吴山赶紧擦了擦眼泪，使劲摇着脑袋。 “我不哭，你不要走。” “噗……其实转不转世对我来说都没那么重要，能有机会再见你一面，告诉你我很好，你不要再纠结过去，我就很满足了，现在我要走了，也要带走那些让你伤心难过了十年的回忆，所以我走以后呢，你要开开心心地游泳，笑嘻嘻的过每一天啊。” “阿勋……” 阿勋看了眼一旁站着的程太泽。 “吴山以后就交给你了……他这么笨，没人看着我还真不放心。” 程太泽微微点了点头，阿勋冲着吴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随后公园挂起了一阵风，周围变得通透明亮，阿勋的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最后化作尘粒消失在了空中。 吴山盯着阿勋消失的地方哭得喘不过气来，抱着照片跪倒在地上。 “阿勋……阿勋……” “再见了，吴山！”空中回荡着阿勋最后的声音。 程太泽蹲下身，缓缓拍着吴山的背，像是在安慰一个丢失了心爱的玩具的孩子。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吴山，没事。” 吴山，没事，都过去了。 送走了阿勋，吴山坐在公园秋千上久久不能平静。 心里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找到阿勋投胎之后的那只猫！ “刚才金教练打电话过来了，庆功宴还去吗？” 吴山一下回过神，差点忘记了。 “是不是太晚了？” “恩，他们已经去ktv了，我回绝了，说我们路上出了点事情，就不过去了，我知道……你也没心情唱歌。” 这么贴心的程太泽，少见……今晚的月亮是会从南边出来吗？ 抬头看了眼天空，今天还真有月亮。 程太泽顺着吴山抬头方向看去，不由得低头说了句：“今晚的月亮，很美。” “恩……是啊。” 吴山先回了家，程太泽说要在公园再待会儿，吴山没多问就走了。 坐在秋千上的程太泽一脸愁容，虽然好像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但却在刚才，意识到了一个有生以来最严峻的问题。 自己对吴山……是不是有点太不一样了。 程太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愁……开心？焦虑？悸动？心情复杂难以形容。 突然开窍真是一件让人犯愁的事情。 程太泽觉得有太多的问题要去想，首先是…如何让吴山也……开窍？ 然而他一时忘了，自己下个月是要出国的，这不，父亲打电话来了。 “这么晚，怎么还不回家。” “……我这就回去。” 程太泽这才意识到，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明明是自己。 打了个车回了家，父亲正坐在客厅摆弄这笔记本，应该是在工作。 轻轻带上门，程太泽走到了父亲面前。 程父抬眼看了看他。 “我答应你，让你去参加比赛，是看在你同学受伤的份上，你别得寸进尺啊。” “爸……” “又怎么了。” 说不出口，感觉说出来又是一场冷战。 “有话快说，我一会儿还要电话会议。” “我……想念完高三再出国。” “啪”一声，父亲合上了电脑，一双眼睛透过镜片写着不爽。 “为什么？” “有始有终，我想好好上完高三。” “哼，上完高三你就肯出国了？你是不是惦记着要去省队呢？” 程太泽摇了摇头，心里的确很像继续游泳，但家里的情况他也知道，父亲最近已经对他多有让步，他的确也不是得寸进尺的人。 “哎……算了，我管了你17年，也累了，你自己想清楚吧。” 程太泽有些吃惊地抬头望着父亲，第一次被儿子用这种眼神凝视，父亲感到有些不适…… “你上去吧，我一会儿开会了。” “哦……” 程太泽半信半疑地走上楼梯，父亲是真的不逼自己出国了吗？ “太泽。” “恩？” “赢了比赛……开心吗？” 程太泽怔了怔，嘴角微微上扬，点了点头。 “游泳开心吗？” “恩。” “有朋友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程太泽有些懂了，父亲这么问，也许也是再问年轻时候的自己，作为从小接受和父亲一样精英化教育的自己，怎么会没有想到，父亲也许和自己一样，也经历过这样的时期，只是父亲和自己不同，他没有机会反抗。 父亲结交的朋友，一定也不是发自内心欢喜的。 “恩，他们都非常好。” “好，你去休息吧。” “爸，谢谢你。” 父子第一次，离得这么近。 对你处以泳池之刑 这章全是糖 三十 学校生活恢复了平静，吴山感觉前两个月就像做梦一样，不用担心天降横祸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趣”了，甚至要开始怀疑之前那些诅咒什么巴拉巴拉的事情，是不是做的一场梦。 但每天去到游泳馆训练，看到程太泽，吴山就觉得……恩，绝对不是梦，毕竟就算做梦，全校第一的程太泽也不可能和全校倒数的吴山，成为朋友。 当然……朋友，吴山是单方面认为的，程太泽并不这么想。 中午午休，吴山被冠月叫了出去。 “干嘛……难得午休也不让我睡觉，昨晚背单词到凌晨两点的好伐啦。” “有正事！” “什么啊……” “后天是太泽生日啊，10月25日。” 吴山掰着手指算了算，正好是期中考试的前一天？ “所以呢？” “太泽不是快去美国了嘛，我们打算给他办个生日party。” “啊……原来如此，好啊！” 于是冠月成功把吴山拉进了“程太泽生日惊喜派对”策划群，群友基本都是队员。说是惊喜派对，其实没什么创意，也就是考完试那天，把太泽拉到游泳馆，给他点个蜡烛唱歌生日歌然后大家闹一闹。 最有难度的就只是保密而已，为了布置游泳馆，冠月交给吴山的任务，就是让程太泽前一天傍晚不进游泳馆。 打着为了让队员们复习的名号，10月24日那天傍晚的训练是取消的，但是学霸程太泽还需要学习？答案毋庸置疑，tan90（当然是不可能）。 一向喜欢给自己开小灶的程太泽即使泳队训练暂停，也一定会坚持训练，这种时候，就需要吴山出马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既然他可以教你游泳，为什么不能教你学习？吴山觉得冠月分析的有理，这简直就是一石二鸟的妙计。 于是这天傍晚，两人结伴回家的路上，吴山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吴山：“程太泽，我有件事儿想拜托你，明天泳队不是不训练嘛，你可不可以去我家，辅导我学习啊。” 程太泽有一丝诧异，但更多的是欣喜，因为他本来就想……问问吴山，需不需要自己的辅导，对，我们的太泽本来就没有明天还去游泳馆的计划。 “哦……可以是可以，你来我家吧，你家桌子太小。” 可恶的有钱人！但是为了惊喜派对计划，吴山忍了。 “哈哈……好啊，谢谢啊，麻烦你了。” 程太泽笑了笑，表示一点也不麻烦。 于是……吴山就这么第一次进了程太泽的家。 这让吴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从进门开始，吴山的下巴就没有恢复过正常，以前在门口看看，只觉得很大，进门了……更大。 绿荫环绕，各种石雕壁画还有大喷水池，时不时传来清脆的鸟鸣，这比绿邱公园环境好多了啊！ “快到了。” 快到了？！这都进门快五分钟了，还没走到你家别墅呢！都可以在你家开个导航了…… 终于进了程太泽家的别墅楼，母亲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笑容可掬端庄慈祥。 “阿姨好。” “走累了吧，快进来，我家太泽第一次带朋友回家，都不知道该怎么招呼，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你多担待啊。” 是走得挺久的……吴山一脸乖巧样使劲摇了摇头。 程太泽带吴山直接去了书房，母亲见他们要学习，送了点心茶水进来就出去了。 吴山望着120平米的书房愣怔发呆，程太泽搬了张椅子过来，顺便推了推他的下巴。 “你坐这里吧。” “哦……” 程太泽坐到吴山旁边，从书架上拿出十几本习题摆到吴山桌上，抽出一本翻了一下递给吴山。 “这本你先看，又不会的问我，题目我都做过一遍了，期中应该是重点出这上面的。” 吴山接过册子翻看着，简直泪流满面，学霸就是学霸，每步公式都写得清清楚楚。不过这是十几本都是程太泽昨晚通宵做的，毕竟这种基础性的东西，他已经很多年不碰了……为了给吴山补习，才临时买了参考书回来研究，当然谈不上研究，只是列列公式而已。 程太泽在一旁眼睛不眨地盯着吴山，让吴山压力很大。 “那个……你不用一直看着我，我很自觉地，不会偷懒。” “……” 程太泽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犯蠢了，侧到一边看起了小说。 “对了，你几号出国啊？” “……” 似乎自己忘记和他说暂时取消出国计划了…… “没定，我家……有点事情，高三应该会上完。” “啊！？”那明天的生日惊喜…… “怎么了？”自己不出国这么惊讶吗…… “没事……没事……哈哈哈。” “快做题。” “哦……” 吴山做了几套题，不知不觉就快9点半了，看了看时间，吴山决定收拾东西回家。 “后面几套比较关键，做完再走吧。” “啊？但是……时间不早了啊。” 程太泽还是人吗？自己都坐在这儿看了三个多小时的书了！这辈子都没这么安静地学习这么长时间！ “一会儿可以让水叔送你回去。” “我带回去做……不行吗……” “……”程太泽皱了皱眉。 吴山其实……回家还有别的事情，倒不是怕夜里危险，一个大男生怕什么。 “师父……我回去会好好学习的，你不用担心……” 吴山……你真是迟钝的可以了，程太泽叹了口气，让他书包里塞了两本习题。 “这两本是物理和英语，你回去好好看看。” “哦哦哦好的！” 完成任务的吴山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得到了大家的赞扬，开心地一蹦一跳回了家。 程太泽生日这天早晨，惯常的来到游泳馆参加晨练，推门进去的瞬间。 “啪”! 一群人拉响了礼炮，围了上来。 众人：“太泽——生日快乐！！” 涂娇娇端着插了蜡烛的生日蛋糕丛人群中钻出来，举到一脸震惊的程太泽面前。 “太泽，许愿吧！” 程太泽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吴山挤了过来推了推他。 “这种时候，你就笑着许愿就可以了~” “谢谢……” 在众目睽睽之下，程太泽许了个愿望，吹灭了蜡烛。 冠月：“你马上要出国，大家决定给你办个惊喜生日派对~怎么样！惊不惊喜！” “惊……喜……” 程太泽看了眼吴山……原来是这样啊，找我补课是为了保密吧，突然就有点恼火，不动声色地推了把吴山，正在一旁和队友起哄的吴山没站稳就跌进了泳池。 游泳馆一片哄笑声。 程太泽的18岁生日，在大家的祝福下结束了，正要解散了回教室上课时，吴山走过来小声说了句： “诶？一会儿大家走了，你留一下哈，我有东西给你。” 生日礼物啊，这么一想，又觉得刚才的恼火都不重要了。 人都走了，游泳馆又变得格外安静，程太泽坐在泳池边等着吴山。 “嘿嘿，你看~” 吴山从休息室走出来，抱着一个圆圆的盒子，坐到程太泽身边，把盒子盖打开后，里面窜出一只黑色的小猫咪。 “喵呜喵呜”直叫，非常可爱，程太泽惊讶地看着吴山，吴山一脸“得逞了”的得意表情。 “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啊，我找了很久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阿勋转世的那一只……” 程太泽抱起小黑猫，摸着它的脑袋，这只小猫似乎很通人性，蹭着程太泽的大手“喵呜喵呜”地撒娇。 “你要是家里不许养，可以养我家，你经常来看……” 吴山话没说完，就被程太泽突如其来盖上的唇堵住了嘴。 吴山脑子一下就炸了，未等程太泽深入，他一把推开了程太泽，差点跌进水池，幸好程太泽眼疾手快，一把拖住了他。 “卧槽！你干嘛啊……” 程太泽逗着猫，心情甚好，低头笑了笑。 “谁叫你瞒着我和冠月他们串通了给我办生日派对，还借着让我给你补课的名义，这是惩罚。” “………………” 吴山脸涨得煞红，像染了一层鸡血。 “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吴山木讷的点了点头。 程太泽凑了过来……盯着吴山瞪大的眼睛。 “你，我也很喜欢。” 泛着银光的水池边，倒映着两个蓝色的身影，交叠的肩膀，有些暖洋洋的笑声，像阳光一般，照射着初秋的早晨。 （完） 【作者***】：啊！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