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富甲天下》 第1章 死了? “办妥了?” 黯淡的房间内,古色古香的陈列看上去别有一番韵味。 八仙樟木桌旁,男人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视线落在恭敬站立在面前高大的黑衣男人身上。 “回主子,办妥了,只是……” 黑衣男人看上去有些欲言又止,俊逸的脸上有着莫名的担心。 “只是……?” 忽的,桌边男人挑眉,嘴角微微勾勒,眉梢眼角都能看出他的笑不怀好意。 “回,回禀主子,那白姑娘,得知是您竞得她的初yè,便,便……” 黑衣男子说着,突的又止住了话。 眼珠转动,打量着面前威严男人的神色。 生怕下一句话说出口,就会让男人拍案动怒。 “说!” 男人像是极其不耐烦了,冷冷吐出一个字,让黑衣男人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下。 “白,白姑娘她,她撞墙自,自尽了……” 闻言。 男人嘴角笑意褪去,沉下了脸。 随之,男人低沉问道。 “尸首呢?” “主子,其实,白姑娘并未死,还有一丝气在。李妈妈怕因为她连累整个醉红楼,已经请了京城里最好的大夫,全力医治。” 没死? “走,去看看!” 领命,黑衣男子走近男人身后,将手放在类似轮椅的木椅把上,推着男人走出了房间…… ************* 大燕皇朝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当数北街了。 这里坐落了大大小小一共十三家青楼,夜幕降临之时,便是青楼营业接客之时。 醉梦楼,北街不大不小的一家青楼。 因为受到其他青楼的排挤打压,如今已走至落魄困境之时。 好不容易得来一有着倾国倾城之姿的女子,醉梦楼李妈妈便欲是用竞拍的方式,将女子的初yè拍出。 以想用这样的方法,来将以前的顾客拉回楼子里。 可万万没想到,虽是引来了大人物,却被女子闹了一出撞墙自尽的戏码…… “大夫,她到底怎么样了?死没死?你可得救活了她啊,不然我这脑袋可就不保了。” 床榻边,一打扮浓妆艳抹年龄稍许有点大的女人,看着替床榻上人儿把脉的老者,心里是焦急不已。 这好端端的一场竞拍,没想到会闹出这样的笑话来。 “气息微弱,怕是不行了。老夫非神仙,恐是救不了白姑娘的。” 收回手,老者伸手关起药箱,提起欲是准备离开。 “气息微弱?大夫,你,你可不能走啊,你可是京城最好的大夫了,你若是都救不了她,那,那我,我这醉梦楼,我这一把老骨头,该,该怎么向王爷请罪啊。” 女人说得激动,拉着老者硬是不肯放手,就差没跪下来求了。 “哎,老夫实在无能为力啊,李妈妈,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挣脱开女人,老者提起药箱,朝着门便是走了去。 刚欲伸手打开门,门却在这时,被人从外推了开。 “王……” “草民叩见王爷……” 见到门外来人,老者忽的便是跪了下来,不敢抬头。 听到老者的声音,女人猛的转身,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身子一软,双腿颤抖不已跪在了地上。 “王,王,王爷,求,求王爷饶命,民妇,民妇也不知道她会,会这么想不开,寻,寻死……” “死了?” 只听,低沉的声音响起,只有简单不带任何余温的两个字。 老者与女人皆是不知道,男人是与他们谁在说话,都不敢回答。 而这时,身后推着男人的黑衣男子凌厉的看着面前跪着的老者,厉声呵斥。 “王爷问你们话呢,都哑巴了?” “没,没,尚还有一丝气息,只是,恐,恐是救不活了。” 被黑衣男人这么一吼,老者惶恐的回答着。 生怕因为这事,会殃及在他的身上。 语毕,只见,男人冷漠的脸上闪过一丝惋惜。 “夜白,去看看。” 命令的声音响起,只见黑衣男人绕过老者,走至床榻边,伸手用两指在床榻上人儿的脖子处探查气息。 一瞬,黑衣男子眉头微蹙,伸手将床榻上人儿的手拉出被褥,双指把上脉搏,片刻后,摇了摇头。 “主子,已经断气了。” 他明确知道自家主子为何会一反常态,不惜冒着被太后责备,也要买下这青楼女子,成为他的侍寝妾室。 “李妈妈,你是否应该给本王一个交代?” 良久,男人勾唇冷笑,看着跪在地上颤抖的女人问道。 “王,王爷,民妇,民妇也不知道她会寻死啊,王爷,这,这与民妇无关啊,求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 第2章 cosplay and穿越? 李妈妈畏惧着,颤抖的声音表达了此时她内心的恐惧。 整个赤炎大陆谁不知晓,大燕皇朝唯一的王爷,是个如地狱阎王般的男人。 “本王要的是交代,不是求饶!” “王,王爷,饶命,饶命啊……” 男人冰冷的声音早是把李妈妈吓得哭了,眼眶流出的泪水,花了她整个脸的浓妆。 “你在考验本王的耐性?” “不,民妇不敢,王爷饶……” “咳,咳,咳……” 忽然间,一阵咳嗽声,打断了李妈妈的求饶。 只见,所有人的视线都投降了咳嗽声的来源之处。 连一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老者,也是抬起了头,看向了床榻处。 “水,水,我要喝水……” 清澈带着丝丝沙哑的声音响起,男人嘴角微扬。 “夜白,拿水。” 原本还处于惊讶失神中的夜白,被自家主子的命令拉回了神。 慌忙转身,走至桌边倒了一杯水,在床榻边蹲下,将床榻上的人儿扶起,喂下了水。 干涩的喉咙得到滋润,床榻上的女子渐渐睁开了眼,茫然看着扶着自己的男人,又看了看房间里的其他人,心生奇怪。 “你们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眨巴着眼睛,女子茫然的问道。 “唉哟喂,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是醒了,你若再不醒,我就该陪你去了。” 遽时,李妈妈看着活生生的人坐了起来,跪着来到床榻边,拉着女子的手,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女子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抽回手,看着李妈妈,惊愕的大叫。 “卧槽,鬼呀……” 也难怪会被吓到,李妈妈因为刚刚被吓得哭了,脸上的浓妆早是被泪水花了妆,一张脸看上去确实有些恐怖。 “什么鬼不鬼的,你要是再不醒,我才真成鬼了。还好,老天保佑,你没死,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被这样一说,女子不满意了。 臭着一张脸,怒道。 “我认识你吗?我跟你熟吗?刚见面就诅咒我死,你才死了呢,你全家都死了。” 女子心有不满,怒怼了回去。 初次见面,就诅咒人死,这人是得多么没素质? “我的姑奶奶,你安分点,王爷还在呢。” 李妈妈对着女子挤眉弄眼,示意她不要在王爷的面前说些没规没矩的话来。 蹙眉,女子一脸嫌弃。 “你眼睛有毛病啊?” 显然,女子是没懂李妈妈的意思。 而从她的眼神中,能看到的全是茫然与陌生。 记得自己只是骑了个自行车,下坡刹车失灵撞在了树上,然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可现在,这古色古香的房间,还有穿着奇怪的人是怎么回事? 此时,白露脑子里蹦出两个词,cosy,穿越…… “你们这是在cosy?” 想着,便是开口问道。 可下一秒,她看到的,是所有人一脸茫然懵圈,好像根本没懂她说的话。 难道,是穿越了……? “我的姑奶奶,你是撞坏了头不成?王爷在呢,你注意点。坐着别动,我让大夫再给你瞧瞧。” 李妈妈拉了拉白露,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以免说些无礼的话,惹怒了一旁坐着的冷面王爷。 没有摸清状况,白露只得听从,仍由老者给自己把脉。 “禀王爷,白姑娘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撞了头,脑内有淤血,可能有些失忆的症状。” 把完脉,老者继而又跪在了地上,回禀着。 失忆? 白露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行了,都下去吧。” 男人的话,如同赦免,让老者和李妈妈踉跄的退出了房间。 此时,白露才将视线落在男人的身上,上下打量。 这男人,长得也忒俊了点吧? 这活脱脱,一个绝世美男啊。 只是,他这坐在木质轮椅上,双腿残疾吗? “你是谁呀?我为什么会在这?” “白姑娘,请注意你和王爷说话的语气!” 白露话音刚落,便被夜白厉声呵斥。 “语气?我该什么语气?要不,你教教我?” “你……” 夜白欲再说些什么,却被男人扬手制止。 “白姑娘,你既已卖身于本王,你的命,没有本王的允许,哪怕是你自己,也别想轻易结束。明白吗?” “……” 一瞬,白露惊恐瞪着大眼,无言。 良久,才回了回神。 “你刚刚说啥?卖身?你是说,我卖身给你了?你开玩笑吧,你确定,你脑子没病?” “啊……” 话音刚落,白露便是被人压在了床榻上。 而在她细嫩白皙的颈脖处,是一把明晃锋利的匕首,架在上面。 第3章 让他把刀拿开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白露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白姑娘,你好像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 恐惧席卷整个身子,在还未缓过神来之际,冰冷如剑的声音仿佛刺穿了心脏,眸子里看到的,是猩红的地狱。 她是普通人,虽不胆小,却也怕死。 “那个,大,大哥,有话好好说,咱,咱能不能,先,先把这,这刀拿开……” 白露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可她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白姑娘可认清自己的处境了?” 一旁,男人挑了挑眉,似是非常满意女人的反应。 “认,认清了,你先让他把刀拿开。” 看着夜白架在自己脖子上锋利的匕首,白露明白,此时只有服软,才能保得性命无忧。 闻言。 男人对着夜白使了个眼色,夜白领会,让开了钳制住白露的身子,站在了一旁。 暂时安全,白露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视线,落在了男人的身上。 刚欲问什么,却见男人动了动唇。 “派人送她去别苑,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踏出别苑半步!” “是!” 一瞬,白露愣住了。 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 白露犹如一个木偶,被人拽着送上了马车,因为是夜晚,撩开车帘看到的,是一个个身着艳丽衣衫,挥着手绢招揽客人的场景。 以及,人来人往的达官显贵。 直到,被送进一栋大大的宅院,才让她有了缓冲的时间。 “白姑娘,这里是王爷的别苑,你暂时住在此处。这是照顾你起居饮食的丫鬟茗香,有什么需要可告诉她。” 说完,夜白再没做任何停留,离开了别苑。 一夜恍然如梦,从到别苑之后,白露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即便是丫鬟茗香一直问她需要什么,征求她的意见,她也不曾目光聚集,回答一句。 翌日。 阳光明媚,别苑的风景也是别致,充满鸟语花香的气息。 微风吹拂,摇曳着一颗颗梨树,吹落了梨花,犹如冬季的雪花一般,徐徐飘落在地。 房间微开着的纸窗,在微风的促使下,梨花偷偷蹿进了屋子,落在梳妆台上。 而此时,床榻上依旧还熟睡的人儿,像是被不好的梦席卷,微微皱着眉头,动了动双眼。 朦胧中微睁着眼睛坐起,嘴角勾勒,尴尬轻笑了两声。 “呵呵,原来是梦啊。还好是梦,现实怎么可能有那么不科学的穿越呢?肯定是被论文弄得压力太大,所以才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而恰巧,房间的门在这时被推了开。 “姑娘,您起了吗?” 转头,看到的是身着古装丫鬟服饰女子,白鹭一瞬定格。 “姑娘,是不是吵着您了?” 尴尬咧唇一笑,白鹭茫然开口。 “呵呵,我一定是还没睡醒……”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谁说。 说完之后,倒头又是睡了下去。 丫鬟显然不知为何,端着洗漱物品愣在原地,呆愣不知所措。 良久,才反应过来,放下洗漱物品跑至床榻边。 “姑娘,您没事吧?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需要请大夫吗?” 半响,也没得到白露的回应,丫鬟更是着急了。 “姑娘,姑娘,您没事吧?您等等,奴婢马上让人通知夜侍卫……” 说着,便欲转身离开,却被一只手拉住,制止了。 “我没事,只是没睡醒而已,你先出去吧,让我再睡会就好了。” “姑娘,您真的没……” “没事,谢谢你。” 闻言。 丫鬟一怔,随之浅笑开口。 “姑娘您没事就好,奴婢先去给您准备早膳,一会再来叫您。” 待丫鬟离开,白鹭却没有半点睡意,而是睁着眼睛看着这陌生又复古的房间,脑子一阵嗡嗡作响。 原本以为是一场梦,却没想到竟然是真实的。 “为什么,为什么?这特么不科学的吧?为什么就穿越了?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朝代?清朝?唐朝?宋朝?元朝?” “啊……要疯了!” 坐起,白鹭双手抱头,使劲摇着自己的脑袋,想要以此来清醒。 这扯淡的穿越,真的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想了一个早上,白鹭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但她最先要做的,是了解这个世界。 而她也从丫鬟茗香的口中,了解了个大概。 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叫赤炎大陆的大燕皇朝,历史上是没有任何记载的。 昨晚说买下自己的那个男人,是大燕皇朝唯一的王爷,当今皇帝的亲哥哥,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利,而他买下自己的原因无从得知。 第4章 钻狗洞,撞翘臀 关于宿主的身份,是叛贼白夷族首领的女儿。白夷族被灭之后,她和部落还活着的族人成为了大燕最低等的奴隶,供人买卖。 一连三日,白露一直躲在屋子里,连房屋的门,都未曾踏出。 但当她想要出门之时,却被拦住了…… “姑娘,王爷有令,你不得离开揽月轩。” 别苑前门,一侍卫模样的男人拦住了欲想出门的白鹭,一脸的严肃不容商量。 咧唇一笑,白露气得不行。 “大哥,我只是出去买些胭脂水粉,一会就回来,你通融通融,我保证,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成吗?” 心中有怨,白露却不想放弃。 想要凭借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和这得来的一副倾城容貌来‘感化’侍卫,却不料,侍卫依然不为所动。 “姑娘请回吧!” “侍卫大哥,真的就一会,一会就好,你就行行好,让我出去吧,好不好嘛……” 最终,白露不得不使出杀手锏,撒娇。 原本以为,这侍卫好歹也是男人,会有所动容,可…… “姑娘请回吧!” 不管白露如何好言请求,或是撒娇卖萌,侍卫的脸色从始至终就未曾有一丝变化,这让她真的怀疑,这侍卫,真的是长了蛋的男人吗? 无奈侍卫不放行,白露灰溜溜的转身回去,走至庭院凉亭坐下,唉声叹气。 这让她感觉,有些像被包yǎng了,又有些像囚禁。 不过,后者要多一点。 “姑娘,今儿天气有些凉,您要不回屋子里吧。” 这时,不知茗香从什么地方走了过来,关切说着。 “茗香,你在揽月轩待了多久了?” 转头,视线落在茗香身上,问道。 这丫头看着不过十六七八的模样,性格有些软弱,在现代,也就一个高中生。 可放在古代,却是身份低微的下人。 “回姑娘,从王爷买下揽月轩起,奴婢就在揽月轩了,快三年了。” 三年? 闻言。 白鹭忽的眼前一亮,挑了挑眉,拉着茗香的手,嘴角上扬。 “茗香,我求你帮个忙,好不好?” 突然的举动,让茗香一瞬愣住,脸上是为难的神色。 “姑,姑娘,奴婢只是一个下人,可能帮不了你。” 显然,茗香是知道,白露所求为何。 她虽然性格软弱,却并不傻。 如若帮她离开了揽月轩,被王爷知晓,她肯定死罪难逃。 “茗香,求求你了好不好?我快闷死了,在这么下去,我真的会死的。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也不会牵连你。我真的只是出去逛逛,绝不会逃跑的,你就帮帮我吧!” 白露露出一脸可怜的模样,让心善的茗香,有些不忍。 这几日的相处,原本以为她会是一个有架子的主子,但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管为她做什么,她都会道谢,这突然放下身段有求于自己,更让她…… “可是,姑娘,要是被发现,会……” “不会不会,你放心,最多一炷香的时辰,我一定回来。” “再说了,这别苑除了你和我,就只有前后门两个侍卫,他们又不会进院子里来,所以你相信我,肯定不会有人发现的。” 白露一口气说完,就怕茗香突然反悔,不帮自己了。 “那,那好吧。后院有个狗洞,哪里,可以,可以出去。不过姑娘,您一定要快点回来,奴婢怕,怕被发现。” 狗洞? 白露抽搐着眼角,心情复杂。 直到,白露换上一身男装,站在狗洞前,也是犹豫不决。 看着面前起码有三米多高不可能翻出去的泥巴围墙,深吐出一口气。 “去他大爷的,钻就钻吧,自尊傲娇,统统去死吧!” 自言自语完,白露终究趴下了身子,从狗洞钻了出去…… 刚看到来来往往的大脚小脚,欲是起身,却不料,一个抬头,让她整个脸,贴在了一个带着肌肉的翘臀上…… 一瞬,白露反射性愣了两秒,最后一个巴掌拍在翘臀上,大骂。 “你大爷的,没长眼睛啊?还好没放屁,真尼玛够倒霉的,什么破……” 白露拍打着自己身上的泥沙,一边骂一边站起。 可下一秒,出口未骂完的话哽在喉咙,一把锋利的长剑,已经触碰到了她细白的颈脖。 霎时,白露瞪大了双眼,咽了咽口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视线,一直落在离自己颈脖仅剩一毫米距离的剑锋上。 “清羽,不得无礼!” 遽时,一个优雅清脆好听的声音响起,让白露忽然看到了曙光。 抬头,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却又在看清声音主人的脸时,呆愣住了。 第5章 身着男装,女儿家 …… 这特么,算不算是遇上了美少年? 只见,架在自己颈脖上的剑缓缓离开,男子一袭白衣如仙上前。 “姑娘,下属鲁莽,没吓着姑娘吧?” 闻言。 白露摇晃着脑袋,脸颊泛起些许红晕,尴尬笑了笑。 “没有没有,刚刚不好意思啊,情急之下条件反射,打了你,你的屁股……” 一时被面前的男子美色you惑,白露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此时是有多么的羞涩。 “没有就好,回去在下一定重罚他。只是,不知姑娘怎么从这狗洞里钻了出来呢?” 男子勾唇浅笑,说着的同时,还不忘看了看白露身后的狗洞。 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得出,对于白露从狗洞钻出来的举动原因,非常的感兴趣。 “啊……” 被如此一问,白露错愕。 心里,莫名有些慌乱。 想着绝不能让人发现她是从这别苑里偷跑出来的,忙的摇着手,解释。 “没,没有,只是,只是,对,刚刚钱袋被一只小狗叼了去,从这狗洞进了院子,我,我只是想找回钱袋,所以,就,就钻了这狗洞。” 解释完,白鹭自己都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觉得,她的解释应该是没有漏洞的。 “既然如此,姑娘何不直接找院子的主人,向他讨回钱袋呢?” “……” 抬眸,白露哑然看着男子,不知如何开口。 还以为古代人都好骗,却不料眼前的男子,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呵呵,那个,那个,这院子一看就是达官显贵居住之处,我一个平民百姓,怎敢去招惹呢,是吧?” “反正也没几个钱,丢了就丢了吧,公子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告辞了,再会!” 说完,白露恨不得双脚踩有风火轮,直接闪现逃离。 可她刚走没几步,身后好听的声音又叫住了她。 “姑娘请留步。” “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转身,咧唇一笑,问道。 男子缓步上前,笑容温和,扬手指了指白露的脸,开口。 “虽说姑娘此时身着男装,可也毕竟是女儿家,这脸上,当不应该留下污泥才是。” “……” 一瞬,白露尴尬到了极点。 连她自己都忘了,她现在是男装打扮。 掏出丝帕擦拭着脸上的污泥,白露蹙眉疑惑不解。 抬头,看着男子,问道。 “公子怎知道我是女儿身?难道很明显吗?” 白露看过不少古装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身着男装都是很难被察觉的,她不明白,怎么她这一上来,就被人识破了? 还是说,只是眼前的男人眼睛比较犀利? “确实很明显,至少在下以为,不会有长得像姑娘这般清秀的男子。” “你自己不就是吗?” 没有任何考虑,在男子说完,白露下意识反驳了过去。 在她眼里,面前的男子,确实俊美得不像个男人。 闻言。 男子一愣,随之笑着摇了摇头。 “姑娘是第一个觉得,在下不像男子的人。” “呵呵,玩笑话,公子别当真。若是没有其他事,我真该走了,告辞。” 偷跑出来只有一炷香的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 虽说面前的男人很养眼,可白鹭并不想再浪费时间。 “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姑娘芳名?” “白鹭……” 说完,白露再没做任何停留,融入闹市之中。 大燕皇朝京城,每一条街道都是人来人往,摊贩吆喝的声音,如雷贯耳。 看着这新鲜又吸引的街道,白露脸上喜笑颜开,左看看右瞧瞧,恨不得时间定格,让她能一次性瞧个够。 然而她却没注意到,远处一直注视着她的一双眼睛。 直到,她迈步进了一家绸缎庄。 “公子可是要订做衣服?小店刚到了一些上好布料,公子不妨瞧瞧看。” 刚进店,掌柜便是上前推销。 白露没有答话,只是双手背在身后看着。 而她的举动,也引来了掌柜的不满,转身,招呼起了其他进店的客人。 良久,白露依旧在店里转着,看着各种各样女子衣服的样式,让掌柜对她起了疑心。 吩咐一旁的店小二道,“你去看着他,问问他需要什么。” 店内客人本就不多,看上去有些萧条。 直至其他客人皆是离开,白露仍旧还在。 “掌柜的,你店里的衣服样式,不怎么好看呀。” 忽的一句话,让掌柜对她,更加不满。 “公子真会说笑,小店的样式虽不多,可都是上成品。公子若不是诚心买,还请不要诋毁了小店的名声。” 突然被人如此说,掌柜自是很不高兴,对待白露自然也是不怎么客气了。 第6章 你的身份,就是错 庆幸的是,此时店内并无其他客人。 若不然,想必掌柜定会跟她急的吧? “掌柜的,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给你提一下意见。你若不高兴,我不提便是。我还会再来的,告辞!” 看着离开的白露,掌柜蹙了蹙眉头,叹了一口气。 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差,他又怎会没有察觉? 可这衣服样式,他也实在没办法。 离开绸缎庄,白露朝着揽月轩的路,赶着回去。 刚走至转角处,一辆马车飞驰而来。 若不是躲得及时,她可能会直接被马踢飞的吧? “什么鬼?赶着投胎……” 刚出口欲骂,在看清赶马车之人时,白露一瞬闪躲至一个树桩后。 但当她看清马车驱使而去的方向时,心下大叫不好。 连忙朝着揽月轩的方向,飞奔而去。 刚从狗洞钻进去,头顶便是传来了声音。 “姑娘,您可算回来了,奴婢还以为,以为……” “别磨蹭,赶紧的,回房间!” 从地上爬起,白露顾不得其他,拉着茗香的手,跑向自己所住的屋子。 三下五除二脱掉身上的男装,让茗香藏起来,自己则笨手笨脚的开始穿起这让她觉得复杂的古装衣服来。 “姑娘,您怎么了?” 茗香不解,问道。 “王爷来了,你快帮我,这衣服我不会穿。” “啊……?” 话一落,茗香也是跟着紧张了起来。 慌忙上前,替白露穿好衣服,嘴里却在念叨着。 “姑娘,这可怎么办?王爷不会发现姑娘您离开揽月轩了吧?” “应该不可能,你别紧张,镇定一点,帮我沏杯茶,再拿一本书来。如若待会王爷真问起,你就回答说,我一直在屋子里看书,知道吗?” 茗香身子颤抖着,点了点头。 若真是被发现问及,她恐怕,是会招架不住的吧? 而此时,马车停在揽月轩门外。 夜白翻身下马,从马车内拿下了木质轮椅放在一旁,撩开帘子,伸手去扶要下马车的王爷君时戈。 可他好似并不喜欢被搀扶,猛的一拍马车木幌,整个人犹如羽毛一般轻盈,稳当准确的坐在了木质轮椅上。 “主子,刚刚属下好像,看见白姑娘了。” 闻言。 君时戈眉头微蹙,冷声问道。 “在哪?” “揽月轩后门闹市转角处,那人和白姑娘很像,只是身着男装。” 夜白推着君时戈进入揽月轩,脸上的神色很是淡漠。 “传她到书房,查问茗香,她是否有出去过。” “是。” 屋子里,白露手里拿着书简,即便是装模作样都有些不敬业,视线落在的,是房门处。 一旁的茗香,紧张捏着手,放松不开。 “咚,咚,咚……”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紧接着,传来的是夜白冷漠不变的话语。 “白姑娘,王爷宣你去书房。” 起身,白露走至房门处,打开,浅笑以对。 “原来是夜侍卫,王爷来了吗?” “白姑娘,王爷在书房等你。” 夜白的少言寡语,以及他的冷面,是白露最不喜欢的。 就好比,人人都欠他钱似的,除了冷漠,没有其他任何表情。 “知道了。”不满回答,白露转身,看着茗香。 继而,说道。 “快到晚膳时辰了,茗香,你去准备晚膳吧,弄些王爷爱吃的,别惹得王爷不高兴。” 说罢,从夜白身边越过,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刚刚的话,她是想提醒茗香,可却不知,茗香是否懂起了她的意思。 来至书房前,沉气敲了敲门,站立等待容许的命令。 “进来。” 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白露才壮了壮胆子,推开房门。 “王爷,您找我?” 白露恭敬弯了弯身,却不知这样的行礼算不算对。 猛然间,君时戈突然抬眸,传来冷冷寒意。 捻手沾了沾一旁研磨中的墨汁,伸手捻指一弹,犹如黑色水滴,飞了出去。 “啊……” 同时,白露双腿像是被什么打中,疼得她大叫了一声,跪在了地上。 低头,看着在自己大腿处晕染开的墨迹,白露咬牙,欲是蹭身站起。 却不料,在这时,冷如冰霜的声音吓得她身子一颤。 “跪着!” “……” 抬头,怒视着案桌前的男人,如果眼神能杀死人,估计案桌后的男人,已经归西了吧。 “王爷,我又没做错事,凭什么要跪着?” 白露心里甚是不服,咬唇问道。 可君时戈好似没听见,专注看着手里书简,连一眼,都未瞧过她。 “你的身份,就是你犯的错。” 第7章 跪着,研墨 身份就是错? 即是心有不甘,可此时,白露却无法反驳。 可沉默,代表默认,她可不希望自己就如此承认,在这个世界,她是低贱的身份。 “王爷说的极是,可王爷也知,身份乃父母给的。若是能选择,谁不希望自己身份高贵,站在云端之上?” 忽的,君时戈放下手里的书简,抬眸注视着跪着却不端庄的白露。 面色平淡无波,开口。 “你父母给你的身份,虽未站在云端,可也并非低等。如此,你作何解说?” 抬首与其对视,白露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怯懦。 冷哼笑颜,干净而又坚定。 “若非被人当做弃子,我想,我依然会是不低不高的身份。可王爷,凡是没有绝对,兴许他日,我的身份地位随之改变,贵不可攀也说不定。” “毕竟,后天的身份高低,自己还是能做主的。” 话音落毕,书房内一片寂静。 仿佛,一颗针落地的声音,都能惊人耳畔。 良久,才响起低沉磁性的声音。 “过来。” 打心理战,是从商的基本要领。 而她,向来对心理战术极其自信,可此刻却有些拿捏不定了。 站起身,白露揉了揉膝盖,揣测面前男人的心思,一步步向其靠近。 “跪着,研墨。” 双手紧握成拳,深吐出一口气。 白露已是怒气爆表,若非忍耐性极高,她肯定已经发飙。 “我不会研墨。” 身为一个现代人,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现买,这研墨,她哪会? 偏头,轻瞥了白露一眼。 伸手拿起砚台放置左手边,与此同时,单脚微抬,踢在了白露的膝盖上。 “啊……” 不出意料,吃疼之际,白露再次跪在了地上。 “你有……” 本想破口大骂,却在看到男人冰冷如寒的眸子时,闭了嘴。 身子,也莫名的瑟瑟发抖。 “研墨都不会,你就更一文不值!” “……” 满心的怨气,却不能爆发。 这让白露觉得很是憋屈。 可她知道,若是再出言不逊,恐怕她的小命不保。 “王爷教训得是,以后我定勤学苦练,不惹王爷恼怒。” 这一次,白露彻底低了头。 她清楚的明白,没有权势的她,如同一只蚂蚁,别人就是一根手指头,就能将她碾死。 “墨锭拿三分,少水慢研。” 君时戈忽的开口,让白露一怔。 随之,便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拿起墨锭,跪直了身子,开始研究起了这研墨来。 好似甚是满意白露的态度,君时戈嘴角微微勾勒,提起金头毛笔,开始写起了字来。 而此时,另一边。 “茗香,你在别苑侍奉王爷,也有三年了吧?” 厨房内,夜白双手环胸,依靠于木柱上。 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有几分痞子的味道。 “春末立夏,便满三年。” 手上虽是在忙碌着准备晚膳,可茗香心里,因为心虚,害怕得不行。 “王爷待你如何,你心里可有数?” 拿着器皿的手,微微颤抖。 转身,茗香低着头,回答。 “奴婢的命是王爷救的,自然是恩重如山。” “那你可知,王爷最讨厌什么?” 冷哼了一声,夜白直视着茗香,像是要将她看穿,眼神犀利。 猛然,茗香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 “夜侍卫,茗香也是一时糊涂,还请夜侍卫莫要告知王爷,奴婢知错,以后定不会再犯。” 看着茗香求饶,夜白心里已经有数。 只是,他还需确认。 “白姑娘可是出过别苑?” 想着,便冷声问道。 因为害怕而颤抖着身子,茗香咬着唇,点了点头。 “王爷有令,未得王爷的吩咐,白姑娘不得踏出别苑半步。你可知,违背王爷的命令,只有死路一条?” 如此说,并非是夜白故意吓唬。 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在王府,凡是违背了王爷命令的人,不是死就是生不如死。 “夜侍卫,奴婢知道错了,求夜侍卫饶命。日后奴婢定看好姑娘,不让姑娘踏出揽月轩。” 因为一时心软,而给自己招来杀生之祸。 茗香此刻,心里生出悔意。 冷瞥了茗香一眼,夜白站直了身,冷道。 “记住,我没来过厨房,也没问及过你任何事,明白了吗?” 说罢,夜白再是没看跪着的茗香一眼,走出了厨房。 看着离开的身影,茗香身子一软,瘫软坐在地上。 书房里,白露已跪了一个多时辰。 即便双脚发麻,也没见君时戈有要叫她起的意思。 直到…… “咚,咚,咚……”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让白露似看到了曙光。 第8章 难以置信 随之,看到的是推开房门的夜白,手里拿着一份明黄的奏章。 “下去吧。” 果不其然,白露得到了释放的命令。 放下墨锭,慌忙起身,却因双腿的麻木,一个倾身,向后倒了过去。 眼看要和大地来个亲密的接触,却在这时,一只大手忽的伸出,拉住了白露的手腕,直接将她拉扯至大手主人的膝盖上坐下…… 猛然间,一颗心,不平凡的跳动,失去节奏。 白露眨巴着大眼从下而上看着男人冷漠的脸,这暧昧的姿势,让她一瞬红了脸颊。 除去其他,她不得不承认,这男人帅得一塌糊涂。 “还想坐多久?” 一句冰冷的话,让白露如坐了针毡,慌忙跳开。 “出去!” 刚在脑子里略过的好印象,被男人不近人情的语气抹杀。 “出去就出去,谁还愿意待你这了。” 小声嘀咕了一句,白露心有不满,退出了书房。 本以为小声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却还是落入了君时戈的耳朵。 只是,他无心同她计较。 “主子,兰陵密文。” 上前,夜白将手中的奏章递至君时戈手中,恭敬站立在一旁。 看着奏章上的内容,男人脸上更是冷若冰霜。 一旁,夜白察觉到不对,偏头恰巧将奏章上的内容看了个完全。 “传令下去,静观其变,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是!” 即便领了命令,可夜白却蹙眉欲言又止的模样。 终于,没能忍住,问道。 “主子,您和皇上同为太后亲骨肉,为何太后却……” “夜白,你话太多了。” 猛地,夜白忽的单膝跪地。 “属下越矩,还请主子责罚。” 虽是自动请罪,可君时戈也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只摆了摆手,示意夜白起身。 但夜白心中依然不明白,为何主子和皇上,在太后心里的待遇,会如此相差径庭? “她出去过吗?” 转瞬,君时戈忽的问道。 手上拿着的奏章,放在一旁的烛台上引燃,慢慢烧成了灰烬。 “是,白姑娘女扮男装,出过揽月轩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可知她出去做什么?” 闻言,夜白摇了摇头。 站起身也是一脸的疑惑。 “问过茗香,白姑娘只说,在揽月轩闷得慌,出去逛逛而已。” 虽说如此,可夜白觉得,肯定不会只是出去逛逛这么简单。 既然不是逃走,那就有其他目的。 “夜白,死人能复活吗?” 忽然的问话,让夜白一愣,随之反应了过来。 “回主子的话,属下认为,不能。但那日在醉梦楼,属下确实没有感觉到白姑娘还有脉搏,至于她为何突然苏醒,属下无从得知。” 虽说夜白不会医术,可基本把看脉搏还是会的。 这一点,君时戈深信不疑。 只是,她为何突然…… “派夜莺暗中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本王都要知道。若是她再要出揽月轩,让茗香全当不知。” “主子,夜莺是您的暗卫,属下认为,恐有不妥。” 在夜白的心里,自家主子的安危是第一位。 突然调开夜莺,他肯定是担心的。 “夜白,你越来越放肆了!” 被呵斥,夜白神色平淡,只突的又跪在了地上。 “主子,属下是您的侍卫,只顾全您的安危,还请主子恕罪。” 冷瞥了一眼,君时戈忽的嘴角勾勒,邪魅摄魂。 “罢了,她对本王有用。派人将东篱寻回,兴许他能解开,她的真实身份……” “是!” 晚膳过后,白露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望着黑夜天空中的繁星,莫名的有些忧伤。 她所在的城市,很难见得到这样清澈的漫天星宿的夜空。 如若没有这不科学的穿越,她此时此刻,应该是在挑灯写论文才是。 只是,事不由人。 “白鹭停在了水中央,沐浴秋天渐渐昏黄的阳光……” “她唱起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轻轻哼起自己喜欢的歌曲,却是满心都透露着不安与忧虑。 唱歌,只是她想要缓解心绪的方法。 然而,不远处,一双明眸久久注视,直至白露一曲唱罢,也没有要移开的意思。 而在他的脸上,能少许看到他惊讶过后的神色。 “主子,白姑娘哼的曲子,音律很是特别。” 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音乐,怎会不特别? “本王要沐浴,让她去浴室候着。” 说罢转身,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 独留下夜白,错愕的站在原地,仿佛刚刚听到的话,根本让他难以置信。 第9章 怎么敢有疑问? 石桌前,白露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仿佛身上的力气被抽空,干脆放松了自己,趴在了石桌上。 六月的天,虽是阳光灼热,夜间微风吹拂,却还是能感觉到一丝凉意。 “姑娘,夜间天凉,小心身子。” 茗香不知何时走至身后,将霞披披在白露身上,提醒着。 “谢谢你,茗香。” 扯了扯身上的霞披,将脸颊贴在石桌上,石桌传来的凉意,能让她静下心来。 但眸子,却有些涣散。 “姑娘客气了,奴婢只是下人,受不起您的道谢。” “……” 一句话,让白露有些无语。 这古代的阶级制度,还真是深入人心。 “对了,王爷没有问你什么吧?” 一瞬,茗香眼神躲闪,神色异常。 “没有。” 如若此时转身,白露一定会察觉到什么。 但石桌传来的凉意,让她安心,舍不得离开。 “没有就好,过几日我还得出去一趟,你一定要替我打掩护啊。” 一听,茗香慌了。 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决定开口。 “姑娘,您不能出……” “白姑娘……” 然而,刚开口欲说什么,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夜侍卫。” 恭敬行了行礼,茗香退后了两步,像是害怕在躲。 在听到夜白的声音时,白露翻了翻白眼,蹭起身子,不耐烦回应。 “干嘛,大晚上的还有事啊?” 白露总觉得,这夜白一出现,准是没好事的。 将他比喻成瘟疫,也不为过。 不想搭理夜白,白露干脆一眼不看他,拿起石桌上的陶瓷酒壶,倒了一杯开始喝着。 “王爷要沐浴,让白姑娘你去浴室候着,伺候王爷沐浴。” “噗……” 刚将酒喝进嘴里,却在夜白话音落下之际,喷了出来。 “咳,咳,咳……” 因为被惊吓,烈酒刺喉,让白露忍不住咳了起来。 当缓过来之后,抬首错愕看着夜白,不敢置信问道。 “你刚刚说啥?伺候王爷沐浴?” “白姑娘有何疑问?” 夜白一脸平淡无波,对于白露的举动言语,不削一顾。 他只是来传达命令,没有要解说的必要。 咧唇一笑,嘴角抽搐,白露咬牙切齿的回答。 “不敢,怎么敢有疑问!” “既然没有,那就请白姑娘早些过去,别让王爷等久了。” 说罢,夜白转身离去。 看着夜白离开的身影,白露是气不打一处来。 猛的站起身,单脚踩在石凳上,身上的霞披随之滑落在地。 “你大爷的,身份高贵了不起啊?特么没手没脚啊?还要人伺候沐浴。什么鬼人,真当我是丫鬟下人了啊?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受过这种气。” 且不说下午跪得腿软,现在居然让她去伺候沐浴,这让白露真是气得不行。 “啊……气死我了。” 仰头大叫发泄,却还是清不尽心中的怒火。 身后的茗香,早是被白露的举动和言语震惊住了。 她没想到,姑娘竟然敢对王爷出言不逊。 气归气,怒归怒,可白露也无可奈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个最基本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啊,疼……什么鬼?” 忽然,颈脖处传来一阵刺痛,白露下意识伸手去摸,却什么也没摸到。 “姑娘,您怎么了?” 见状,茗香上前关切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被蚊子叮了一下吧,没事,你先去休息吧。” 揉了揉颈脖,朝着浴室的方向走了去。 然,远处围墙处,一个黑色的身影没人察觉,在白露离开之时,收起手里的竹制暗器,一个闪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在这揽月轩待了几日,浴室的方向,她还是知道的。 “古代的蚊子都这么厉害吗?怎么被叮一下这么疼……” 一路走着,白露也不忘揉颈脖疼痛的地方,这疼痛感,让她感觉不像是被蚊子叮了。 来至浴室门前,白露深吐出一口气,敲响了门。 半响,也没见里面有任何动静。 “难道还没来?” 嘴里默念,推开了浴室的房门。 而映入眼瞭的,是一个大大,上面画着一副山水画的屏风。 从屏风一侧进入,是打磨光滑,有些像游泳池的浴池。 池中的水冒着腾腾热气,布满整个房间。 白露心里,不仅感叹,古代人还真是会享受。 原本以为浴室没人,却在凑近浴池之时,看到一个露出半截伟岸身子的男人。 晶莹剔透的水珠从他结实的臂膀滑落,三千青丝绕肩披散,让人看了忍不住遐想万千。 白露站定,一双明亮的眼睛开始迷离,喉咙处莫名干涩,身子也开始随之燥热了起来。 第10章 王爷,你身材很完美 如此一副美男入浴之画,让她想入非非。 慢慢的,一双脚失去了使唤,开始一步步朝着男人走去。 靠近,蹲下。 仔细打量着男人俊美毫无瑕疵的俊美轮廓,越看越是身子犹如火烧,躁动不安。 “王爷,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身材很完美?” 白露双手托着下巴,一副花痴的模样。 然而,她的一句话,却让男人假寐闭上的双眸,随之睁开。 转头,蹙眉不语。 “王爷,好想知道,你这腹肌是怎么练出来。” 说着,白露伸出了手,欲是去触碰男人结实的腹肌。 可当纤细的手快要触碰到之时,却被君时戈一把抓住,厉声呵斥。 “找死吗?” “王爷,不要这么小气嘛,就摸一下而已,又不会少块肉,你就让我摸摸呗。” 遽时,白露一副可怜带着撒娇韵味的神情,倒有几分青楼女子的狐媚之色。 然,君时戈却是被她这一举,黑沉下了脸。 “王爷,你抓疼人家了,你该留着力气一会使才是……” 白露越说,越是离谱了起来。 眯眼沉淀,从君时戈的身上,散发出了少许的杀气。 猛的睁眼,白露白皙的颈脖出一抹砂红,映入他黑如濯石的双眸。 霎时,抓住白露手腕的大手,猛然使力,一个拉扯,将白露整个人,丢进了水中。 “扑通……” 扑通一声,溅起水花。 被突然丢入水中,白露显得有些恐慌,喝了好几口水,才从水中冒了出来。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泽,湿透的纱衣印出了她里穿的粉红肚兜。 “王爷,你干嘛?” 看着坐在浴池里,冷眼凝视着自己的男人,嘟着小嘴心有不满。 下一秒,白露感觉头微微有些疼,眼前,像是起了迷雾,遮挡着双眸。 唯独,这秀色可餐的男人,清晰可见。 “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想扑倒你?” 白露努力控制着自己,猛摇头想要让自己清晰。 可脑子里,却还是浮想联翩,全是一些和眼前这个男人风花雪月的画面。 即便她再怎么揉太阳穴,却毫无作用。 身子,再次不停使唤,朝着君时戈,缓步走去…… “愚蠢的女人!” 冷瞥了白露一眼,君时戈忽的拿起一旁的白色毛巾,搅动猛然使力甩出,扭在一起的毛巾像是绳索,缠住不远处的木桶提手处。 遽时,君时戈手上力道一收,木桶如长了翅膀一般,飞向了白露。 “哗啦……” 哗啦一声水响,一整个木桶的冷水,从白露的头顶,淋遍她整个身子。 最后,木桶无情且准确无误的套在了白露的头上…… 良久,整个浴室,只听得水的声音。 身上的燥热,在被冷水浇淋之后,慢慢褪减。 直至白露清醒过来,眼前一片漆黑,头顶的重物让她气得握紧了双手。 伸手取下木桶,怒视着眼前的男人,怒骂。 “君时戈,你有病啊?让我伺候你沐浴,你特么整我算怎么回事?我是招你还是惹你了?我上辈子是借了你米只还了你糠啊,你对我不满就直说,有必要这么整人吗?” 春末的天还是让人感觉得到凉意。 白露被浇了一身冰水,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全身都被冷起了鸡皮疙瘩。 怒骂落毕,男人确实蹙眉,身上散发出的寒意,比之白露身上,还要寒冷。 敛眸,手中的毛巾再次甩出,缠绕在白露纤细的腰身。 一把拉扯,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进。 “你,你要干嘛?” 一瞬,白露惊慌失措。 男人深邃而又冰冷的眼眸,让她心生恐惧。 果不其然,君时戈猛然出手,一把掐住白露的脖子,敛眸锋利如剑。 “庆幸你叫白鹭,否则,这浴池就是你的葬生之地。” 寒如冰霜的话语,比之掐在自己颈脖的大手,让白露觉得,更有威慑力。 而此时,脑子里浮现出,刚刚她挑dou君时戈时一系列的画面。 甩手,将白鹭仍在浴池边。 “把木椅推过来,更衣!” 也难怪,这男人会有如此大的杀气。 自己刚刚,怎么会…… 想着,白露听话起身,将一侧屏风处的木质轮椅推了过来。 随之,扯下屏风上的衣衫,替君时戈穿上。 虽说要替一个双腿残疾的人穿衣很麻烦,但白露还算做得不错。 不过,她也算将君时戈这个男人,从上到下看了个完全…… “闭门三日,抄读女戒一百遍,三日之后,本王检查!” 白露一身湿露将君时戈推至他的房门处,凡是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水迹。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男人居然在进房屋之前,落下了这么一句话。 第11章 皇上,请自求多福 虽气得快要爆炸,可白露知道,她要是敢多说一个字,就会被直接掐死吧? “是,王爷。” 领命,她是不想再与这个男人多待一刻钟。 穿着全身湿露的衣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了去。 然而,君时戈在进入房间后,毫不犹豫扯下了自己身上白露替他穿上的衣服,仍在了地上。 “拿去烧了。” 原以为房间内只有他一个人,却不料,冰冷的话语落毕,夜白的身影便是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是。” “明日起,加强揽月轩的守卫。若再让人乘虚而入,自行到蚕室领罚。” “是!” 单膝跪在地上,夜白大气不敢喘。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看到过主子带着如此浓烈杀意的神情了。 至少,从那一场战乱之后…… “追踪到是什么人下的手了吗?” 忽的,君时戈从木质轮椅上站了起来。 单手扶着一旁的桌边,朝着床榻艰难的移动着。 直至,坐在床榻上,威严挑眸,居高临下看着半跪在地的夜白。 “回主子,是皇上的暗卫清羽。” 闻言。 一瞬敛眸,寒意侵袭着整个房间。 ********** 皇城最大的酒楼,天字房。 “公子,您的菜已上齐,请慢用。” 将菜放置桌上,小二拿着托盘,退出了房间。 桌边,男人一袭白衣翩翩如仙,连拿筷子的动作,看上去都是温婉儒。 “恩,还不错,虽然比不上御厨的手艺。” 夹起菜放进嘴里,男人自言称赞,一副享受的模样,像是很难得在这样的酒楼用餐。 可就在男人正津津有味享受美食时,突然一个身影闪出,影响了他的食欲。 “清羽,扰人用膳是很不礼貌的,知道吗?” “属下知错。只是,皇上您的恶趣味,越来越让人难懂了。” 虽是在主动认错,可清羽却一点没有认错的意识。 反而,从他的脸上,看到的是平淡无趣的神色。 “这你就不懂了。” 放下筷子,男人双手环胸,单脚踩在一旁另一个椅子上,脸上全是浓烈的趣味。 “皇兄既然会养侍妾,这本就是一件奇闻之事。他既然要养侍妾,那朕何不帮他一个忙,让两人来个真正的良辰春宵呢?” 男人脸上,笑意浓烈。 但却一点也看不到,他笑脸中的暖意。 “清羽,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双腿残疾的皇兄,是如何行房事的吗?” “朕对这件事,可是一直都很感兴趣哦,只是没能去观看,就有些遗憾了。” 说着,男人一副无奈之色,浅摇了摇头。 闻言。 一旁的清羽蹙眉,一脸嫌弃的模样。 “若是被王爷知道,皇上,你还能笑得出来码?” 一瞬,男人脑子里闪过一个充满寒意的笑脸。 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脸上笑意瞬间僵住。 “皇兄,不可能知道吧?你不是做得很隐蔽吗?” 尴尬没有底气的语气,看得出男人自身,并没有自信。 “禀皇上,属下在撤离之时,很遗憾,被夜侍卫发现了。大概,夜侍卫已经知晓,是属下对那姑娘下了药。” “……” 一时,男人脸上的神色,更是难看了。 “完了,朕好像已经能看到皇兄那张恐怖的笑脸了……” “皇上,请自求多福!” ************** 因为禁足的命令,白露即便是想出门,却被死死的看着。 揽月轩的守卫,也不知为何,加强了。 现在,不止是前后门有守卫看着,连自己的房间,都有侍卫把守。 “这些人难道没事干嘛?干嘛要死死看着我?我又不会逃……” 房间里,白露翘着二郎腿,嘴里磕着瓜子,视线落在窗外的梨花树上。 这种囚禁,让她隐隐觉得,自己像是笼中鸟,即便有一对翅膀,也无法展翅飞翔。 这种失去自由的感觉,真的让她很不爽。 “姑娘,该用午膳了。” 这时,茗香将饭菜送了进来,放置桌上。 恭敬站立桌边,等着白露用餐。 微叹了一口气,坐在桌边,却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茗香,你也坐下吧,一起吃。” 拿起筷子,白露看着茗香,说道。 然而,茗香却是一副吃惊的神情,愣住了。 “怎么了?你发什么愣呢?” 见状,白露不解问道。 思绪被拉回,只见茗香忽然跪在地上。 “姑娘,奴婢只是下人,与主子同桌,是大不敬的罪名,还请姑娘以后,不要再说出有损您身份的话。” 这一次,轮到白露震惊了。 第12章 一定让你学狗叫! 她不过就说了一句很正常的话,没想到竟然,让茗香做出了如此举动来。 “茗香,你,你干嘛?你快起来。” 伸手,白露想要去扶茗香起来,却被拒绝了。 手,停在空中,像被定格,动弹不得。 如此根深蒂固的陈旧奴仆观念,看来她是根本改变不了的。 “好,我知道了。你先起来吧。” 既然改变不了,她能做的,便是极力迎合去适应。 心里越是杂乱,食之更是无味。 “王爷说的《女诫》,拿来了吗?” 忽然,想起昨晚君时戈的命令,开口问道。 缓缓站起身,茗香依旧是恭敬的态度。 微弯身低头,回答。 “王爷一早离开之时,让夜侍卫送过来了,需要奴婢去取来吗?” “恩,好。” 一顿午膳,白露仅仅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当茗香拿来《女诫》,便是一门心思钻了进去,开始抄读。 卑弱,谨慎,妇行,曲从…… “男子以刚强为贵,女子以柔弱为美,无非是非曲直,女子应当无条件顺从丈夫……” “丈夫可以再娶,女子却不能再嫁。这不就是贞女不嫁二夫的意思吗?” 白露一面念叨着,手上的毛笔也不曾停顿。 可当念到‘贞女不嫁二夫’之时,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停下了笔。 “这个班昭,我是该佩服你的大度,还是同情你的愚蠢呢?” 历史上,班昭是女子,身为女人,既然如此约束自己,当真是让人不明白。 白露不仅想知道,她在写出这些约束女人的文字时,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想着,再次动笔,抄写起来。 约莫两个时辰后,白露自身都不知道,自己抄写了多少遍。 但她知道,她的手,很累。 “算了,反正也抄了差不多一半,留着明天再写吧。” 说着,放下了笔。 从而,又从一旁取出了一张白纸,拿起笔架上挂着的细头毛笔,开始在纸张上画起了东西来…… 三日禁足,若不是找到可以做的事,想必她会被闷死的吧? 然而,这三日,君时戈的身影,从不曾出现在揽月轩里。 “《女诫》,可背下了?” 书房内,君时戈坐在案桌后,问道一旁的白露。 闻言。 白露放下手中拿着的墨锭,站起身。 不削瞥了面如冰霜的男人,回答。 “不负王爷期望,已经全部背下。” “背来听听。” 一瞬,白露嘴角抽搐。 浅笑咧唇,笑容僵硬。 红唇微动,开始背诵起了《女诫》来…… “不错,背得挺熟。” “谢王爷夸奖。” “哼……” 忽的,君时戈冷笑。 “你当真以为,本王是在夸赞你?” “……” 一句话,让白露无语。 这男人,让她怎么看都看不透。 “王爷既然不是在夸赞我,那我权当王爷是嘲讽,往后加倍努力。” 说着,白露又蹲下了身子,开始研起墨来。 冷嘲热讽,她就当没听见好了。 “下去!” 冷眼看着冷静的白露,命令道。 闻言。 白露猛然抬头,却对上了男人寒冷的双眸。 随之,恭敬回答。 “是!” 出了书房,白露紧握双拳,咬唇怒急。 “该死的君时戈,以后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我一定让你学狗叫!” ********** 次日。 白露的房间,依旧是房门紧闭。 连茗香,都被她明令禁止,不准进入。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房间里,早是没了白露的身影…… 皇城繁华西街,一家绸缎庄内。 “怎么样?掌柜的你看了这些设计图,可是有心要和我合作了?” 店内,白露坐在休息区,翘着双腿吃着点心,一副自己就是主人的姿态,自信的看着处于惊讶状态的掌柜。 “这,这些衣服样式,是你画的?” 掌柜拿着泛黄的纸张,不可置信的问道。 这种衣服样式,虽是有些大胆,却不乏是杰出之作。 这不仅,让掌柜的心里升起了邪念。 “当然是我画的,掌柜的,合不合作,你给个痛快话。” 因为是偷着跑出来,白露不想与他浪费太多时间。 忽的,像是看穿了什么,冷笑道。 “掌柜的,这衣服样式,我能画出三张来,就能画出更多。你若是想要吞了我的设计图,因小失大,断送了往后源源不断,能让你这绸缎庄生意爆火的机会,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皇城绸缎庄可是数不胜数,我想,如果我去找别家合作,他们应该会很乐意的。” 白露说着,脸上全是自信。 而一直站立着的掌柜,在听了她的话后,有些慌了。 “别,别,别。公子不妨先与我谈谈,你想要的价码,是多少?” 闻言。 白露伸出手,手指比划。 “五十两?” 第13章 绸缎庄,第一笔交易 “五十两?” 掌柜蹙眉说出自己心中猜测的价码,这个价,他应该还是能接受的。 可下一秒,却看到白露摇了摇头,伸出食指摇晃。 “no!” 不是五十两? 这一下,掌柜的更为震惊了。 咽了咽口水,拿着纸张的手,微微收拢,难以置信开口。 “五,五百两?” 听言,白露收起翘着的双腿,点了点头。 “对,五百两白银。三张设计图,全归你。” 白露是金融系天才,她自然知道,古代货币换算下来的价是多少。 五百两白银,换算下来,也就是现代十五万左右。 不是她狮子大开口,而是她非常有把握,自己的设计,能卖出这样的价来。 不然,她副修设计,岂不是浪费了? “得,得,得。公子,虽然你的衣服样式很是出众,可五百两,恕我这小店,拿不出这么多来,你还是另寻他家吧!” 说着,掌柜将设计图递还到了白露的手上。 原本他是有打算骗夺这衣服样式图,可现在,五百两的价码,让他连这一点小心思,都给浇没了。 “掌柜的,你先听我说完,再拒绝也不迟啊!” 拿着设计图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白露脸色平淡,十分冷静。 “公子,你这价,我真要不起。” “不怕实话告诉公子,我这绸缎庄是从祖父手中接手的,如今已走向衰败。即便是在祖父兴盛时期,一个月也最多五百两白银进账。现如今,绸缎庄越来越多,拿不出好看吸引人的样式来,我这绸缎庄,一个月最多也就六七十白银进账。” “除去人工材料费用,也剩不下多少。你这开口就是五百两,我就是卖上半年,恐怕也给你凑不齐啊。” 掌柜一边说着,还不停的叹息。 脸上的神情,尽是无奈。 听着掌柜说完,白露心中更是有底了。 抬眸,笑道。 “掌柜的,我有绘图的才能,你现在应该很清楚。但是,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上你的绸缎庄吗?” 如此一说,让掌柜有些在意了。 从店里进出的客源,她应该就能看得出,自己这家绸缎庄,生意不好。 可为何…… “还请公子明示。” 满意点了点头,白露坐直了身子,摊手,示意掌柜坐下谈。 待掌柜坐下,才开口。 “掌柜的,不管你信不信,我能保证,半年之内,让你的绸缎庄,不对,是让锦瑞祥,成为皇城生意最火爆的绸缎庄。” “我虽狮子大开口,但却并不觉得,三张设计图不值这个价,反而我还认为,这三张设计图,不止这个价!” “看得出,掌柜的你很和善实诚。我之所以找上你,说直白一点,就是想要挑战不可能的高度。” “再则,锦瑞祥是皇城绸缎庄的始祖,虽是衰败了,可背后仍旧让染坊和裁缝坊坚持了下来。” “如此做,是因为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们的手艺比谁都精湛,可算得上皇城数一数二。如果我们合作,样式作坊都是精品,你难道还怕,你的锦瑞祥会起不来吗?” 一口气,白露说了许多。 但句句,都戳中掌柜的心。 这让掌柜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的自信性。 “公子,你话虽没错,可五百两,我真拿不出来。现在不景气,能维持这种状态,已经是奇迹了。” 掌柜虽动了心,可仍旧,没有要答应合作。 毕竟,腰包不鼓,怎敢随便应承下? “这没关系,掌柜的,要不这样,你先付我一百两白银,其他剩下的,三个月之后,看了成效再付也不迟。” “当然,我是信任掌柜你的。” 原本,白露的打算,就是如此。 之所以会先为难,只是为了动摇人心罢了。 先进后退,也是经商的一种手段。 “这,公子,你容我考虑考虑,再答复你可行?” 掌柜脸色为难,心里却是动容不已。 权衡利弊,若是不成,他也不想,白花花丢了这一百两白银。 “掌柜的,我可没有太多给你考虑的时间,我已经做出最大的退让了,你若现在不答复,我只能当你是拒绝合作了。” 一双明眸,早看穿了动摇心思的掌柜。 随之,白露欲情故纵,拿起桌上的设计图,站起身。 “哎,看来,掌柜的还是不敢一搏啊。既然如此,权当我打扰了。” 说着,白露便是迈步,欲离开。 然而,一只脚刚迈出门槛,便被叫住。 “公子请留步。” 转身,浅笑看着掌柜,笑言。 “掌柜的,你是聪明人,我有十成的把握,能让你这锦瑞祥,再创鼎盛。” 第14章 闹市危险,险被马踢 闻言。 掌柜无奈摇头一笑,叹息佩服道。 “公子,说句实话,像你这样能说会道,懂得欲情故纵的从商之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同你合作,也不过是在垂死中挣扎一翻罢了。” 交易谈成,白露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但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 上前,拍了拍掌柜的肩膀,道。 “掌柜的,相信我。若让你亏本了,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公子,你真会说笑。杀人犯法,我可不敢。” 听言,白露尴尬一笑,挑眉。 “既然交易成立,掌柜的,我们来谈谈衣服样式制作要注意的细节吧。” 白露欲是准备坐下,却被掌柜制止了。 “公子,不妨我们去后面谈吧。” 只见,掌柜的视线落在刚刚进店的顾客身上。 这警惕心,让白露一瞬断定,第一笔生意,没有找错人。 随之,跟随掌柜,去了绸缎庄后院。 “对了,还没请教公子姓名呢。” 突然的话,让白露一愣。 脑子快速转动,铸锭回答。 “醉玲珑。” 不过随性乱造的一个名字,白露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名字,将来会在整个天下,远近闻名…… 同掌柜探讨可许久,该交代的,她也算交代得差不多了。 出了绸缎庄,白露心里,开始抗拒回揽月轩了。 可若不回去…… “皇,公子,哪位姑娘已经出来了,是否要追上去?” 远处街道转角,一辆豪华的马车停泊。 马车旁站着的人,正是清羽。 “追,怎么不追?而且,你还得给朕很自然的撞伤她,明白吗?” 马车里,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然而,他的话,却是让人一身恶寒。 “是,公子。” 清羽风轻云淡的应承,倒像是,猜中了会有这样的命令。 白露慢步在大街上,此时的她,没有任何心思去左看又瞧。 心里一心思索的,是怎样将已快落败的锦瑞祥荣盛起来。 连越来越接近的马蹄声和车轮的声音,都自主忽略。 “马惊了,快让开,都让开……” 呼喊咆哮的声音传来,将白露拉回了神。 可当她抬头之时,已经来不及躲开朝着她奔驰而来的马车。 眼看马蹄快要踢中她的头部,白露恐慌,双腿已是发软不听使唤。 犹如死神降临在眼前,白露下意识咬唇紧闭上了双眼,大叫。 “啊……” 千钧一发之际,马车内坐着的人,飞身而出。 猛的一脚侧踢在马身上,将马和马车,踢翻至一旁倒下…… 白色身影在空中一个旋转落地,飘然如仙。 “姑娘,你没事吧?可有伤着?” 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 白露缓睁开一只眼,在确定自己安全之后,才又将另一只眼睁开。 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子,正是那日爬狗洞钻出来所遇之人。 白露心绪未定,因为恐慌害怕而跳动不已的心,仿佛都要跳出喉咙了。 “吓,吓死我了,还以为要死了呢。” “姑娘,可有伤着?” 闻言,白露摇头。 深吐出一口气,浅笑看着男子。 “谢谢公子,若非公子出手相救,我恐怕已经横尸街头了。” “姑娘客气了,不过,在下和姑娘还真是有缘,不过几日,又见面了。” 抬首,尴尬一笑。 虽说他的语气有些轻浮搭讪的意思,可毕竟救了自己的命,最起码的礼貌,还是应该有的。 “确实有缘,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只是,公子可否稍等一下,让小女子先处理一点事?” 忽的,男子挑眉,饶有兴趣。 “姑娘随意。” 只见,白露深洗了一口气,然后吐出。 双手叉腰,一副泼妇骂街的姿态,让人震惊不已。 “你大爷的,谁特么赶的马车?闹市赶马车,不知道要慢行吗?特么想杀人啊,赶紧给站出来。今儿我不把屎给你打出来,算你拉得干净!” 怒骂一出口,便是让整个闹市,鸦雀无声。 原本有不少围观的人,也被她这骂人的气势,给吓的纷纷转身离开。 而一旁,白衣男子一脸尴尬,轻咳了两声。 “咳,咳,那个,姑娘,是……” “公子你等会,我今儿非教训教训那赶马车的人!” 原本想要说什么的男子,刚出口,便是被白露打断了。 脸上,更是尴尬得不行。 “那个,姑娘,其实,这,这马车,是在下的……” “啊?你说啥?” 转瞬,白露愤怒错愕的看着男子,眉头紧蹙。 “姑娘,实在抱歉,刚刚这马被惊了,所以才会……” 第15章 白姑娘又偷跑出去了! “姑娘,刚刚这马受惊无法控制,吓到了你,实在很抱歉。” 男子一副绅士模样,连道歉的举至,都十分儒雅。 这让双手叉着腰的白露,一瞬脸红。 慌忙收回双手,尴尬扯了扯袖角。 “呵呵,那个,刚刚,我,我不知道是公子你的马车。你看,我也没伤着,就这么吧,再会!” 白露此时只觉得,丢脸丢到家了。 再待下去,她想她肯定会原地爆炸的! 说完,转身便欲溜,但却刚抬脚,又被叫住了。 “姑娘请留步!” 皱眉,白露咧了咧唇。 “公子还有事吗?” 只见,男子笑容温煦,拿着折扇敲打着手心。 “也没什么事,就是觉得,吓着姑娘你了,为了表示在下道歉的诚意,不知姑娘可否愿意让在下略表心意,请你吃个饭?” 吃饭? 一瞬,白露眉头蹙得更紧。 “不用了吧?反正我也没事,公子你太客气了。不说了,告辞。” 说罢,白露再是不愿多做任何停留,小跑离开。 原本男人就是白露心目中喜欢的那种类型,若不是她举动太过于丢脸,倒还真愿意一同去吃个饭,培养培养感情什么的。 可碍于再不想丢脸,狠心拒绝。 再则,她出来的时间,确实太久了。 揽月轩,书房。 “主子,白姑娘又偷跑出去了。” 案桌前,夜白如实禀告着。 闻言。 案桌后,君时戈眸子半敛,开口问道。 “去哪了?” “夜莺还未归,属下不知。” 一瞬,整个书房陷入沉寂。 良久,才见君时戈拿起笔架上的毛笔,开始批阅公文。 片刻后,开口吩咐道。 “夜莺回来之后,让她来书房。” “是!” 领命,夜白并未退出书房。 反而,走至安卓一旁恭敬站立。 仿佛随时都做好了听候主子差遣的准备。 半柱香的时辰,整个书房除了笔锋摩擦着纸张和沾墨汁的声音外,出奇的静。 “咕,咕,咕……” 突然,传来一阵鸟叫的声音。 一瞬,恭敬站立一旁的夜白朝着门口走出,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才见他又出现在书房内。 “主子,有东篱少主的消息了。” 闻言。 君时戈放下手中的毛笔,清冷吐出一个字。 “说。” “东篱少主现在北海极寒之地,说是要替您取得能治愈您腿疾的雪金莲,在您生辰之前,会赶回来。” 君时戈的生辰,在七月初七,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 原本以为,当初东篱少主和主子打赌,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没想到,他真的去了极寒之地,为主子取雪金莲了。 闻言,点头。 “夜莺可回了?” 忽然的问话,让夜白一愣。 随之,回答。 “还没。” 毫无表情的脸上,泛出一丝不耐。 “派人去找回来!” “是。” 命令的语气,让夜白更是不解了。 然而,他却不敢多问,只得领命退下。 书房外,夜白刚欲命人去找白露,却见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至自己身边。 “主子今儿又来揽月轩了?” 清澈的声音响起,夜白僵硬的脸上,泛出笑意。 “去哪了?主子已经等你很久了。” 闻言,黑衣女子轻瞥了夜白一眼。 “还能去哪?主子不是让我跟着那个白鹭吗?她出去了,我不可能在揽月轩待着吧?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主子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浅笑摇了摇头,夜白无话反驳。 可从女子的语气中能听得出来,她并不是很愿意,暗中保护白鹭。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主子在等你呢,快进去吧。” 嘟嘴,女子极其不满。 松开环胸的双手,站直了身。 “知道了。也不知道主子中了什么邪了,以往一年都难得来这揽月轩几次,最近倒是来得挺勤的。” “还有那个叫白鹭的,除了长得好看点,我也没觉得她有什么特别之处,竟让主子这么在意!” 说着,女子走至书房门前,敲了敲,推门而入。 “主子。” 进入书房,女子半跪在地,完全没有刚刚不满的神色。 “起来吧。” “谢主子。” 闻声而起,女子恭敬站立,不敢越矩。 就等着,君时戈的问话。 “她今儿都去了哪?” 冰凉的声音出口,让人不觉感觉到了寒意。 “回主子,白姑娘去了锦瑞祥绸缎庄,好像是跟掌柜的谈生意。” 谈生意? 闻言,微蹙眉,看着女子再次问道。 “谈什么生意?” “属下不敢靠得太近,大概只听到白姑娘好像要为锦瑞祥画衣服样式,其他的属下也不是很清楚。” 第16章 王爷吃错药了? 白夷族是君时戈管辖的异族,与白鹭也是见过几面。 但在他的印象中,白鹭虽生得出众,可却不如一般女子喜欢琴棋书画,对于骑射倒还是精通。 听女子如此一说,君时戈的心里,不得不怀疑起了白露的身份。 “除了绸缎庄,她还去过哪?见过谁?” “其他的地方倒没怎么去,只是在回来之时,因为意外,和皇上有一些接触。” 遽时,君时戈眸子寒意迸发而出。 “细说。” *********** 与此同时。 白鹭偷偷躲开守卫,从窗户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在关窗之时,听见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姑娘,您回来了?” “啊……?” 茗香的声音吓得白露一惊,慌忙转身。 在看清楚是茗香之时,才缓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 用手在胸前顺着,一颗心狂跳不停。 “姑娘可要用些点心?奴婢去准备。” 蹙眉,白露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照理说,自己偷跑出去,并没有告诉茗香,为什么她好像知道自己出去了,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 反而,很平淡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茗香,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想着,白露便是问道。 然而,从茗香的神情,她只看到她一脸呆愣,不解其意。 “什么也没发生过,姑娘可是想问王爷?” 闻言,白露下意识点了点头。 “王爷已回揽月轩有两个时辰了,并没有宣过姑娘。夜侍卫倒是问过,奴婢遵照姑娘您的意思,说您身子不舒服,在休息。” “你说,王爷来揽月轩两个时辰了?” 听了茗香的话,白露震惊不已。 她这出去,也就两个时辰吧? 也就是说,她前脚偷溜出去,后脚君时戈就来了揽月轩? “是的。” 一瞬,白露开始担心了。 虽然茗香说君时戈没有宣过她,可她总觉得,自己偷溜出去,肯定被发现了。 这代表着,她可能又得跪了,或者,受罚…… “茗香,你跟我说句实话,王爷是不是知道我偷溜出去了?” 上前,白露拉着茗香的手,一副可怜的模样,恳求着茗香说实话。 这样,也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姑娘,奴婢也不清楚王爷是否知道。但是,王爷来了揽月轩之后,就一直在书房处理公文,夜侍卫在来的时候问过姑娘,之后就一直在王爷身边伺候着。” “奴婢觉得,应该不知道吧。” 茗香的话,让白露松了一口气。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啊,茗香。” “这是奴婢份内之事,姑娘可还要吃糕点?” 此时的茗香,对于白露偷溜出去这件事,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与之前不让白露偷溜出去的态度,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糕点就不必了,泡壶茶吧。” 对于茗香的态度差异,白露也觉得奇怪。 但想着既然君时戈没发现,也就没有多问。 然而,她却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君时戈都是知晓的。 将男装脱去换上女装,白露坐在桌边,磕着瓜子。 “姑娘,您要的茶。” “恩,好,谢谢。” 将茶放在桌上,茗香一边给白露沏茶,一边说道。 “姑娘,刚刚夜侍卫传话来,说王爷让您一会到前厅,陪王爷一块用晚膳。” “噗……” 一瞬,白露将喝进嘴里的茶,喷了出来。 一块用晚膳? 在这揽月轩也待了快半个月了,君时戈从来都是不让白露与他同桌。 以古话来说,就是尊卑有别。 可这突然…… “王爷吃错药了?怎么突然让我陪他用膳?” 茗香替白露顺了顺背,摇头回答。 “奴婢不知。” 约莫半柱香的时辰,白露领着茗香,朝着前厅走去。 从她的神色可以看出,她很不愿意同君时戈一起用膳。 来到前厅,君时戈早已坐下,仿佛就只在等白露了。 “给王爷请安。” 虽是不安逸君时戈,可白露还是得恭敬的福身行礼。 “过来,坐下。” 依旧是简简单单的话语,却让人有种被威慑住的感觉。 “谢王爷。” 随之坐下,白露也不知道,与所谓的‘王爷’一块用餐,得注意什么。 若是稍有不对,惹得这个冰块脸的男人不高兴,那就死惨了。 “没有你喜欢的?” 忽然的一句话,让白露错愕抬头,看着君时戈一脸不解。 “你若是喜欢茗香的手艺,我吩咐她给你重做。” “没,没,没有……” 白露脑子一片空白,慌忙摆手否定。 突如其来的关怀,让白露完全不能适应。 她甚至怀疑,今天的君时戈,真的是吃错药了…… 第17章 再失礼,别怪本王不容你! 慌忙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因为紧张恐慌,拿筷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不知道是不是气氛有些诡异,白露食之无味。 “厨子都是宫里挑出来的,你若喜欢吃什么,吩咐下去。” “啊?” 闻言。 错愕抬头,白露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见的。 如若不是看到对面男人嘴唇的微动,还真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王,王爷,你今天,好奇怪……” 忽的开口,将心里的想法说出了口。 刚说完,便觉得失礼,忙的捂住嘴。 试探性看了看君时戈的神情,却见男人面色黑沉,似是生气的模样。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那个,王爷,我胡说八道的,你……” “夜白……” 白露欲是准备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却被君时戈冷声打断。 “属下在。” “明日从宫里挑选一个教礼仪的嬷嬷,送到揽月轩。” “是。” 教礼仪的嬷嬷? 直觉告诉白露,这个所谓的‘礼仪嬷嬷’,应该是找来惩罚她的。 “王爷,你不是这么喜欢较真吧?我刚刚口无遮拦,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计较啊。” “要不,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给放了吧!” 说着,白露激动得站了起来。 一脸委屈求全的模样,巴结讨好着面前冷如冰霜的男人。 “半个月,本王要见成效!” 对于白露的祈求,男人权当没听见。 调转座下木质轮椅,由夜白推着,准备离开。 “王爷,你别走啊,我会礼仪,不需要人教的。要是你实在觉得我欠缺礼仪,让茗香教我也可以啊,那什么礼仪嬷嬷,就算了吧。” “王爷,王爷……” 见君时戈要走,白露上前,欲是准备拦住他的去路。 却不料,还在没接近之时,就被夜白伸手拦住了。 “白姑娘,主子要休息了,还请白姑娘不要打扰。” 怒瞪了夜白一眼,白露忍不住怒骂。 “臭黑脸,我有和你说话吗?好狗不挡道没听说过啊?我和王爷说话,碍着你什么事了?” 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怨气,被夜白这态度,气得更是不行了。 突然被骂,夜白也是黑下了脸。 可碍于主子在场,他也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做什么。 “哼,王爷都没说什么,你快让开!” 见夜白没有反应,白露更是胆大了。 推开夜白,便蹲在了君时戈的身边。 咬唇,脸上全是委屈之色。 “王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给王爷您丢脸。教礼仪的嬷嬷,咱就不要了,可以吗?” 白露知道,君时戈这个男人,不吃硬。 但是软,好像也不怎么吃。 可现在,她也只能装可怜博同情了。 偏头,冷瞥了白露一眼。 “白鹭,不要仗着你是他的女儿,本王就会百般容忍你。你要记着,你现在不过就是本王的侍妾,一个低贱的身份。” “若再失礼,别怪本王不容你!” 冰冷的话语,一字一句打着白露的脸。 尤其是那几个‘低贱身份’几个字,刺疼着她的耳膜。 良久,白露依然蹲在原地,未起身。 头深深埋在双腿之间,没人知道她现在面部是什么神情。 ********** 次日,一早。 “白姑娘,该起床了!” 睡梦中,白露被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醒。 缓缓睁开眼,偏头,一张陌生的脸映入双眸。 “你谁呀?不是还早吗?你叫什么叫,让我再睡会。” 习惯晚起的白露,突然被叫醒,翻身不理,极其不爽。 若是换做在寝室被人吵醒,她恐怕早是雷霆动怒。 “白姑娘,老奴是王爷派来教你学习礼仪的,你若再不起,就休怪老奴放肆了!” 床榻边,老嬷嬷虽恭敬站立,脸上却毫无尊重之色。 半响,见白露也是没有任何反应,严厉的脸上,多了两分愤怒。 上前,一把抓住白露盖着的被褥,猛的一扯,将被褥扯下仍在了地上。 白露被这一举吓到了,猛然坐起,睡意全无。 “你干嘛?有病吧?我起不起,跟你有关系吗?别拿王爷来压我,我特么不吃这一套!” 原本昨晚就积怨了不少怒气,大清早又被一个老婆子如此对待,不动怒那才是怪事。 被白露怒骂,老嬷嬷也是气得不行。 沉着脸看着白露,依旧是威严的语气。 “白姑娘,老奴是遵从王爷的命令,来教你宫规礼仪。即便你对老奴发气,也改变不了什么。老奴该教的,白姑娘你该学的,一样都不能落下。若你对老奴不满,大可向王爷告知,老奴若有不对之处,王爷自会惩罚老奴。” 第18章 为奴为婢,终究是狗! 老嬷嬷一本正经的说着,完全没有理会白露的愤怒。 反而,直接忽略。 说完,一把抓住白露的手腕,将她拖下了床。 “fu.ck,放开!我他妈自己会走,真特么曰了狗了,都什么鬼人。” 愤怒甩开拉着自己的手,白露已气得不行。 这鬼地方,让她觉得待得窝囊。 “白姑娘,你是女儿家,往后这样的脏话,最好全烂在肚子里。” 白露被按在梳妆台前,仍由身后的老嬷嬷替她梳理着长发。 从老嬷嬷梳理头发的力道,白露便感觉得到,这个老婆子,很不喜欢她。 冷笑勾唇,明亮的眸子从铜镜中反射出冷意。 “哼,你不是教礼仪的嬷嬷吗?难道你平时为其他主子梳理的时候,都是以这种力道梳理的?” “如果是这样,我还真怀疑,你是怎么活到这个岁数的!” 教训嘲讽的语气,让老嬷嬷微微一愣。 随之,放轻了手上的力道,面色难看至极。 “老奴已年迈,手脚有些笨拙。若是弄疼了白姑娘,老奴在这里向你赔礼道歉,以后老奴会注意的。” 嘴上服软,却并不代表真的诚心。 找这么一个牙尖嘴利,且还不善不饶人的礼仪嬷嬷来教训她,白露真不知道,君时戈那个人,到底是有多喜欢记仇。 从这一刻起,君时戈这个男人,在白露的心里,完全成了小人。 一个上午,白露都在被教礼仪中。 说是教礼仪,可白露却觉得,自己是在挨打。 顶着茶杯学走步,茶杯掉落,挨鞭子…… 跪拜行礼姿势不正确,挨鞭子…… 端水沏茶不到位,挨鞭子…… “嘭……” 遽然,瓷器摔碎的声音,响彻整个揽月轩。 “王嬷嬷,你特么够了!” 终于,白露是忍不住了,愤怒将头上的茶杯摔落在地,怒气爆发。 “我招你惹你了?教礼仪就教礼仪,你动不动就挥鞭子什么意思?记恨我早上对你出言不逊?就算我说话难听又如何,我特么现在也算你半个主子,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挥鞭子?” 身上,被鞭子打过的地方,隐隐传来疼痛。 若非想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又何须受这样的气? 可白露的发火,却是让老嬷嬷没有半点害怕之意。 反而,拿着鞭子阴狠冷笑。 “主子?白姑娘,你还真能高看自己!” “你真以为,你是王爷的侍妾,就能成为主子?别做梦了,你不过是罪臣之女,大燕最低贱的身份,就凭你,永远都别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若非王爷的命令,谁愿金碧辉煌的皇宫不待,偏偏来教你一个贱奴宫规礼仪?” 罪臣之女? 贱奴…… 白露黑下了脸,全身的怒气,早已是爆表。 缓缓上前,一步步逼近老嬷嬷,冰冷扬手。 “啪……” 巴掌打脸的声音,响彻庭院。 “贱人,你,你居然敢打我……” 老嬷嬷完全没有料到,白露会对她动手。 一时间,被白露身上的怒气,吓得不敢还手。 “打你怎么了?我身份卑贱,你也好不到哪去!一辈子为奴为婢,说难听点,终究是狗。我再不济,也是王爷的侍妾,飞不上枝头做凤凰,也好过你连枝头都碰不着的狗!” 这是白露第一次,发如此大的火。 “你,你,你……” “贱人,我就算为奴为婢,也是太后的人。打狗也看主人,你如此对我,就是对太后不敬!” 说着,老嬷嬷便是扬起了鞭子,欲再打白露。 白露反应极快,一把抓住鞭子,没让它落在自己的身上。 此时,躲在远处的茗香见到如此的景象,慌忙转身跑开了。 “哼,打狗看主人是吗?那你如此对我,可看过王爷的情面?我是不是应该说,这是你对王爷的不敬?” “你,你强词夺理!” 即便在这个世界,她身份低贱,可也不至于被人随意鞭打。 若是随便谁都能欺辱到头上来,她的自尊,不容许! 然而,老嬷嬷也不甘示弱,就这样,和白露争执扭打在了一起。 片刻后,依旧僵持不下。 “老不死的,有种别扯头发……” “贱人,看我今天不bā光你的头发……” 女人之间的打架,永远都是见不得人的。 除了掐,抓外,就只剩下扯头发了。 “都住手!” 突然,一个身影闪出,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拉扯开。 白露因为重心失力,直接被甩了出去…… 第19章 鞭痕,谁打的? 白露并没有因为被甩了出去而大叫,反而闭上了眼睛,嘴角勾勒。 从未活得如此窝囊的她,有着满腹的委屈。 心里想着,兴许这一摔,再摔了头,她也许就能回去了…… 然而,白露不知道,她被甩出去的方向,正对着不远处木质轮椅上的君时戈。 眼看快要摔在地上,手臂上一个有劲的力道,一把将她拉扯住。 木质轮椅原地旋转,白露稳稳的,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嘶……” 手臂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呲牙咧嘴。 不用看,她都知道,接住她的人,是冰块脸君时戈。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敢和礼仪嬷嬷动手,她白鹭可谓是大燕第一人。 闻言。 白露苦笑,眼眶开始有些泛红。 “王爷,你若讨厌我,何不直接把我杀了?这样折磨人,你难道会很开心吗?” 想着自己这些日子来,活得根本不像是一个人,白露就觉得难受。 眼前,开始有些起雾,模糊不清。 “何以见得本王讨厌你?” 君时戈冷声回了一句,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微微一愣。 冰冷的泪珠,滑过她的脸颊,落在君时戈的手臂上,侵入骨。 “王爷,就算我身份再低贱,也是人。你若要惩要罚,来得痛快些,何必这么糟蹋人的自尊。” 抹掉眼角的眼泪,白露定然看着男人,好不怯弱。 “嘶,疼……” 忽然,被大手抓住的手臂,疼痛感强烈。 白露疼得再次眼眶含着眼泪花,忙的从男人腿上腾身跳开,单手护着自己被抓过的手臂。 那模样,像是看见了什么危险的东西。 “过来。” 不知为何,男人突然脸上带着愤怒。 一声命令,让白露恐惧的不由缓步靠近。 “你,你干嘛……” 猛然,君时戈抓住白露的手,像是不让她有逃离开的机会,力道微重。 “撕拉……” 只听,衣料被撕开的声音。 白露整只白皙的手臂上,全是鞭打的青紫鞭痕…… 鞭痕清晰,很明显,是刚打的。 “谁打的?” 深沉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因离得最近,白露已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白露默不作声,下意识,看了老嬷嬷一眼。 “王爷,王爷,您可要为老奴做主啊!” 这时,老嬷嬷连爬带滚来到君时戈面前,跪在地上,将头磕得老响。 “怎么回事?” 冷声,问道。 君时戈的脸上,没有半点耐心。 “王爷,老奴好端端教白姑娘学习礼仪,可白姑娘对老奴的教学甚是不满意,打碎了不少茶杯不说,还掌掴老奴。求王爷替老奴做主,白姑娘的礼仪,老奴教不下去了。” 老嬷嬷带着哭腔说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和侮辱,老泪纵横。 一旁,白露轻瞥了她一眼,只觉恶心。 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鞭子上,君时戈嘴角勾勒,冷笑。 “你不准备解释?” 忽然的一句话出口,让白露微微一愣。 随之,轻言道。 “有什么好解释的?若是王爷信她,不管我再怎么解释,就算说破了嘴皮,不也没用吗?” 地上跪着的老嬷嬷听白露如此一说,眼珠转动,再次哭道。 “王爷,老奴在宫里也待了快四十年了。上至妃嫔下至宫女,老奴教过不少人宫规礼仪。也因此,得到太后和各位嫔妃的赏识尊重。可王爷此次吩咐老奴教导的白姑娘,她根本就无心学习礼仪,不仅对老奴动手,还恶言相向。” “老奴恳求王爷为老奴做主,求王爷为老奴做主……” 说着,老嬷嬷一下一下磕着头。 额头上,已磕出了明显的红印。 “做主?本王命你教她礼仪,你是怎么教的?” 把玩着大手指上的翡翠扳指,君时戈面色平淡问道。 被如此一问,老嬷嬷有些慌了。 忙的回答。 “回王爷的话,老奴自是遵照宫里的规矩教导,不敢怠慢。” “宫里的规矩?那你且告诉本王,你那鞭子,是作何用处?” 冷看着老嬷嬷,君时戈此时,脸上微怒。 霎时,老嬷嬷心里更是心虚了。 慌忙找了借口,回答。 “回王爷,鞭子,鞭子只是老奴用来鞭策白姑娘用心学习礼仪的,并无其他用处。” “鞭策?” 忽然,君时戈冷笑。 偏头,看了一眼一旁的白露。 白露早是被老嬷嬷颠倒黑白的话给气得快要爆炸。 如若不是现在浑身上下疼得慌,她恨不得一脚将她给踹飞了。 “你依旧不想解释是吗?” 是20章 心怀慈悲,离死不远! 闻言,白露对着老嬷嬷吐了一口口水,怒道。 “呸……” “解释个屁,你要是信她,直接砍了我得了。来个痛快,一了白了。” 白露说着,仍由任何人听,都能听出这是气话。 可下一秒,君时戈的话,让白露僵在了原地。 “夜白,把她拖下去,杖毙!” 杖毙…… 她知道,这是古代残忍的刑罚之一。 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一旁,跪在地上的老嬷嬷听言,嘴角勾起冷笑。 一副‘你活该’的神情,似是在宣扬,赢的那个人,是她。 然而,当夜白动手之时,却并非是冲着白露去的…… “你,夜侍卫,你干什么?王爷让你杖毙她,不是老奴,你拉老奴做什么?放手,是她,是她……” 仍由老嬷嬷怎么挣扎,可夜白脸上的神色,很铸锭。 刚刚他很明显注意到,主子在看到白姑娘手臂上的鞭痕之时,眸子里全是愤怒。 而他的愤怒,仅仅是因为,白姑娘被打了。 “王爷,王爷,夜侍卫没懂您的意思,您快告诉她。要杖毙的人,不是老奴,是哪个贱人!” 一时,老嬷嬷慌了,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言语,有不妥之处。 其实,更觉得难以置信的人,不是老嬷嬷,而是白露。 这突然的反转,让她还没有缓过来。 “拖下去!” 冷瞥了老嬷嬷一眼,君时戈异常不耐烦。 听到这三个字,老嬷嬷彻底惊恐住了。 她不敢相信,王爷要杖毙的人,真的是她。 可是…… “王爷,王爷,老奴没做错任何事,王爷为何要杖毙老奴?王爷,你不能这样。老奴是太后的人,王爷,您难道就不看太后的情面吗?王爷……” 猛然,在老嬷嬷提及‘太后’二字,君时戈的脸,黑如锅底。 一瞬,全身散发出了杀气。 “母后的人又如何?你错就错在,动了本王的人!” 君时戈话音落下,夜白再是不敢耽搁,将老嬷嬷,连拖带拽,拉了下去。 “王爷,您不能这样,老奴是太后的人,你不能如此徇私包庇,王爷,王爷……” 直至老嬷嬷被拖走的身影消失,她撕裂的声音,依旧回荡在院落内。 此时,白露依旧未缓过神,木讷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白鹭,过来。” “啊?” 突然传来的冰冷声音,将白露拉回了神。 颤抖着身子,拉进两人的距离。 “现在知道害怕了?本王还以为,你是硬骨头。” 看到白露因害怕颤抖着身子,勾唇冷笑。 “忧,忧关生死,怎么可能不怕。我,我只是,只是……” 因为害怕而产生的恐惧感,让白露连说话,都有些咬舌头了。 “只是什么?” 一瞬,白露的借口,勾起男人的兴趣。 “只是,我这只是人体因各种心理活动,产生的正常反应罢了。就算我是硬骨头,可也并非不怕死啊。” “命可只有一条,若是因为被人冤枉而死,怎么对得起自己?” “而且,就算对得起自己,也对不起生养自己的父母啊。” 白露的解释有些蹩脚,可这也全是,她的心里话。 只是说的场合,没有放对罢了。 “强词夺理!” 然而,对于白露的解释,君时戈只给了四个字。 微吐了吐舌头,白露背着君时戈,做了个鬼脸。 不知为何,此时的白露,心跳很快。 这种不规律的跳动,并非是因为害怕。 但若要说,白露却也自己都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啊……啊……” 远处,一阵阵尖叫声音传来。 原本推着木质轮椅上的君时戈,朝书房的方向走着的白露,忽的停了下来。 这个尖叫声,她分明听出来了,是王嬷嬷痛苦的喊叫。 “王爷,那个,真的要杖毙王嬷嬷吗?” 听着喊叫,白露于心不忍。 若王嬷嬷真死了,那就相当于是她杀死的。 这杀人的罪名,她不敢背。 “要么她死,要么你死,你选吧!” 然而,君时戈根本不给她为王嬷嬷求情的机会。 反而,直接给了她一个选择。 “王爷,你这是故意为难我。” 为难? 忽的,君时戈冷笑。 “在这乱世,你若心怀慈悲,离死不远。白鹭,你给本王听清楚了,你要么狠,要么死!” 心怀慈悲,离死不远…… 这一句话,震惊着白露。 同时,也深深的刻入了白露的脑子里。 “谢王爷教诲,我会铭记在心的。还有……” 说着,白露顿了顿,脸上有些羞红,继续道。 “谢谢你信我。” “哼,信你?本王从不信任何人!” 一句话,将白露的感恩,掐死在了摇篮里。 第21章 这匕首,哪来的? 可这句话,也让白露觉得,君时戈其实很可怜。 一个人,如若谁都不信任,那他究竟是经历过什么? 这个,白露无从得知。 “替本王研墨。” 书房里,白露将君时戈推至案桌后,恭敬站立一旁。 不是她想待着这里,而是没有这个男人的命令,她不敢随意离开。 弯身,白露专心研着墨,视线,落在了君时戈所写的字上。 “王爷,你的字写得真好看。” 没有经过大脑的一句话,脱口而出。 单纯夸赞的一句话,让君时戈拿着毛笔的手顿住。 “本王自知,无需你说!” 闻言,白露俏皮吐了吐舌头。 “哦,是我多嘴了,还请王爷恕罪。” 违心的说着,白露心里极其不满。 这还是她头一次遇到,这种反复无常,且还自信,不,说难听点,就是自恋的男人。 君时戈瞟了白露一眼,继续动笔写起了字来。 “左手边书架,第二排第三个暗格,去打开。” 白露心里还抱怨着,却被君时戈突然的话,吓了一跳。 然而,命令就是命令,她还是遵从走了过去。 看着面前的黑色暗格,心里莫名有些害怕。 深吐出一口气,伸出手推了一下暗格,暗格随之深入几分后,又弹了出来。 只见,黑色格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把极具现代特色,可以收放的匕首。 一瞬,白露震惊住了。 缓缓伸手,将匕首拿了出来,仔细端详。 “王爷,我可不可以问一下,这把匕首,哪里来的?” “好好拿着,不该问的,别问!” 男人冰冷深沉的声音,让白露的好奇心退却不少。 可…… “但是,王爷,这匕首的来源,对我很重要,请你告诉我,好吗?” 白露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除了她之外,是不是还有现代的人穿越到了这个异世?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不就有同伴了吗? “闭嘴!拿了东西,出去!” “王爷,我……” “滚出去!” 白露欲是再准备说什么,却被君时戈厉声呵斥住了。 “是,谢王爷送的匕首。” 无奈之下,只得咬牙退出了书房。 拿着匕首,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了回去。 可一路上,白露心里,都在思索着,这把匕首的主人是谁。 即便是没有主人,那她也想知道,这匕首,是谁打造出来的。 但很明显,这种现代机器打磨的做工,肯定并非是人工打造出来,倒好像,是什么人从现代带到这异世来的。 “不管是谁带来的,还是谁打造的,我一定得找到这个人。” 紧握着匕首,白露自言,下定了决心。 她只觉得,找到这个人,兴许就能找到回去现代的方法。 ********** 入夜,大燕皇宫。 永寿宫。 “嘭……” 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在永寿宫里,格外惊耳。 “简直是放肆!他明明知道,王嬷嬷是哀家的人,竟敢直接杖毙,他这是存心要同哀家过不去吗?” 只见,贵妃椅上,女人一身华贵光鲜的衣服,彰显着她高贵的身份。 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 从她的容貌可以看出,在她年轻之时,也是一个美人胚子。 只可惜,现在的她,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脸,不怎么美观。 “母后请息怒,当心气坏身子。” 一旁,女子一身明黄加大红的凤服,让人一眼便是认定了她皇后的身份。 “息怒?你让哀家如何息怒?他这分明就是挑明了要和哀家做对,若放任他如此下去,他岂不是还想爬到哀家头上来撒野?” 尽管有人劝,可太后脸上的愤怒,依旧未减半分。 “怎么会?母后您多虑了。皇兄这一次虽未经母后您的旨意擅自处决了王嬷嬷,可烟若觉得,皇兄还是很尊重您的。” “哼,尊重?” 忽的,太后冷哼了一声。 “他若尊重哀家,会动哀家的人吗?” 见太后怒气依旧,女子缓步走了过去。 伸手,顺了顺太后的背心,浅笑继续劝言。 “母后,您就别瞎想了。再怎么说,您是皇兄的母后,即便皇兄心里有怨,万不会对您不尊重。这一次,确实是王嬷嬷做得过了些,才会惹怒了皇兄。” 女子轻言劝道,彰显着她的善良与母仪之姿。 可即便再怎么劝,也不见太后缓和怒气。 “你懂什么?他根本就不是……” 忽的,太后话出又止。 像是这一句话,根本就不该出口。 “他本就是想与哀家做对,若是不给他一个教训,往后他还真就敢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第22章 早餐太油腻,对胃不好 轻摇了摇头,叹息。 女子知道,再怎么劝也是没用的。 倒不如…… “母后,烟若觉得,这事怪不得皇兄。兴许,皇兄是被什么人蛊惑了呢?” “母后您若真想解气,倒不如,把那个叫白鹭的女子传进宫来,教训一翻。如若皇兄不包庇她,那就证明,真的是王嬷嬷惹怒皇兄,才会有杖毙的下场。” 偏头,略有深意的看着女子。 仿佛,她的这一席话,太后是真的听进去了。 “你说得倒也在理,哀家还真想看看,这个罪臣之女,究竟有何狐媚姿色,竟能蛊惑了我大燕唯一的王爷!” “既然如此,母后,时辰也不早了,您就别再气了,早些休息吧。” 劝了许久,见太后缓和了脸色,女子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恩,你下去吧,哀家也着实乏了。” “是,母后,烟若告退。” 说着,女子福身行了行礼,退出了永寿宫。 身后,贴身宫女紧紧跟随。 走了不远,一旁的宫女看了看五彩宫灯照亮着的地方,开口。 “皇后娘娘,奴婢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闻言。 女子浅笑勾唇,笑道。 “你是不是想问,为何本宫会再三替他在母后面前说尽好话?” 点头,宫女继续说道。 “奴婢愚钝,王爷对娘娘您从未和善过,奴婢只觉得,如此做,不值得。” 轻叹摇头,女子脸上,略有些无奈。 站立,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思绪飞远。 “芍药,你可知,情爱这东西,是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 “即便本宫恨他当初狠心拒绝,可这心,却总是控制不住替他着想,容不得他受半点伤害。就算不值得,又何妨呢?只要他好好的,如此便好。” 说着,女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只是,一双眸子,尽显落寞。 “娘娘,心善虽好,可在这后宫里,心善只会让您吃亏的。” 见状,宫女有些担心的说道。 在她心里,真不希望,自己的主子,因为心善,而受到伤害。 ******* 翌日,一早。 整夜,白露拿着匕首,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想的,是如何能找出这个匕首的主人来。 直至天亮,才有了一些睡意。 但刚睡下,却又被茗香无情的叫醒了。 “姑娘,王爷说今儿会重新找一个礼仪嬷嬷来,让您早些起,好好跟着礼仪嬷嬷,学习礼仪。” 白露顶着黑眼圈翻了翻白眼,如果可以,她真想直接倒下去。 看昨天那个王嬷嬷的事,也提醒了她,她不能再没规没矩了。 若是学不好礼仪,真担心自己也会被活活给打死。 “好了,我知道。那个礼仪嬷嬷,大概什么时候来?” 一旁,茗香将洗漱的脸盆放在架子上,拧了拧帕子,道。 “奴婢听夜侍卫说,大约正午之前能到揽月轩。” 正午? 闻言。 白露直接眯眼一头倒了回去,睡在床榻上。 “现在还早呢,她要正午才来,我干嘛要起那么早等她啊?” “不行了,不行了,茗香,你让我再睡会,一会就好,我真的快要困死了。” 话音落下,便见茗香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上前,说道。 “可是,姑娘,王爷说了,让您陪着一起用早膳呢。这会,恐怕王爷已准备去前厅了呢。” “哈?” 猛然,白露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慌忙下床,嘴里怨道。 “你怎么不早说?快,快,快,快,帮我穿一下衣服,我先洗漱……” 说着,白露便是三下五除二的洗漱完,小跑着朝前厅奔去。 原以为能赶在君时戈之前到,却在看到君时戈坐在桌边的身影,咽了咽口水。 “王爷,我,我来迟了,王爷你不会生气吧?” “过来,坐下!” 轻声的命令,让白露揪着的心,放了下来。 心中庆幸,这一次,他没有生气。 但是,当白露看到满桌的所谓‘早膳’时,震惊在了原地。 这所谓的‘早膳’,让她大开眼界了。 满桌的大鱼大肉,三珍海味,这真的只是早膳吗? “王爷,这大清早的,就吃这么多油腻的东西,真的好吗?” 想着,白露拿着筷子,将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你想吃什么?” 抬眸,看着面前的女人,冷声问道。 “没,我不是那个意思。科学家……不是,是古人有云,一日之计在于晨,我认为吧,早餐就应该吃点清淡的,太油腻了,对胃不好。” “那你说,该吃什么?” 突然的话,让白露哑然,尴尬一笑。 忽的,眼前一亮。 “王爷,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第23章 自信的手艺,八宝粥 “你还会做饭?” 低沉反问,很明显表示出,君时戈根本就不相信,白露还会下厨这件事。 “当然会,身为女……姑娘家,肯定多少都会点啊。” 白露挑眉,对于君时戈持有怀疑的态度极其不满。 这让她觉得,被人否决了自己的才能。 “下次……” 君时戈一脸平淡,刚欲拒绝,却被白露突的站起身,打断了。 “为什么要下次?就现在吧,你等会,我现在就去做,很快的……” 说着,白露转身,拉着茗香便朝着厨房跑去。 看着慢慢消失不见的背影,君时戈嘴角微微勾勒,浅摇了摇头。 揽月轩,厨房。 白露双手叉腰,将整个厨房扫视了一遍后,走向了灶台。 “姑娘,您当真要自己下厨?” 身后,茗香有些担心的看着白露,问道。 “对啊,茗香,你帮我找些食材出来吧,我先生火,把米下锅。” 说着,白露便是走至灶台后,拿起一旁的火折子,取了些容易点着的柴,将火生燃。 “咳,咳,咳……” 忽的,被烟呛住,咳嗽了起来。 在现代做饭,都是天然气,从未烧过火,这让白露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没想到,烧火竟然也会是一门技术活…… “姑娘,还是奴婢来吧。” 一旁,茗香将食材拿了过来,听着白露咳嗽,连忙放下上前,夺下白露手中的干柴,将她推了开。 一瞬,白露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谢谢你啊,茗香。我,我其实,不会烧火……” “姑娘客气了,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干笑了两声,白露觉得,自己算是丢脸丢到家了。 刚刚放大话,说会做饭,结果烧火还要人帮忙,若是君时戈知道了,肯定笑话自己。 想着,深吐出一口气,叹息。 “红枣,枸杞,红豆,花生,黑豆,绿豆……” 白露念着面前有的食材,加上糯米才七样,这压根就不算八宝粥吧? 转身,问道。 “茗香,有核桃仁或杏仁吗?” “有,姑娘您稍等,奴婢这就去给您拿。” 应答完,茗香便欲起身,却被白露叫住了。 “不用了,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去拿就好了。” 闻言。 茗香坐回小凳上,伸手指了指白露的右手边,道。 “姑娘,就在您右手边架子上,放得有些高,您当心些。” “恩,谢谢。” 转身,白露走到架子面前,抬头看到,最高的一列架子上,整齐摆放着一整排的瓷盅,上面还贴好了标签,写着里面装着东西的名称。 白露伸手,想要去拿核桃仁的瓷盅,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够不着。 对于自己的身高,白露一瞬汗颜。 转身,拿了一张小凳子,踩了上去…… 可就在刚触碰到瓷盅之时,凳脚忽的不稳,踩在凳子上的白露身子摇晃,重心朝一边倾斜,整个人,便是摔了下去…… “啊……” “姑娘……” 茗香见状,慌忙从灶台处跑了出来,上前担忧将白露扶了起来。 “姑娘,您没事吧?有没有摔着哪,奴婢这就去找大夫……” 闻言。 白露强扯出一抹笑意,摇了摇头。 “我没事,你别担心,可能就是手臂蹭破了点皮,不碍事。” 撩开白露的衣袖,看着她手臂处蹭破一大处皮,茗香蹙了蹙眉。 “姑娘,这都流血了,奴婢还是去……”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 见茗香还是担忧,白露浅笑站了起来。 在这陌生的异世,能有这么一个关心自己的人,白露只觉心里暖暖的。 “可是,姑娘,您流血了……” “谢谢你茗香,真的不碍事。” 为了不让茗香担心,白露干脆转开了话题。 “对了,茗香,王爷平时爱不爱吃甜的?” “奴婢不知,不过,之前姑娘您还没来揽月轩的时候,王爷偶尔会来揽月轩,每一次奴婢准备的糕点,王爷都没吃过。” 不吃糕点? 那就说明,他不爱吃甜的吧? “恩,我知道了。” 强忍着手臂的疼痛,白露将已准备好的食材,洗干净后放入锅中。 “姑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八宝粥,养胃的。” 一系列做完,白露让茗香教她烧火,依她的话来说,不是自己亲自烧火,就不算是她的手艺。 约莫两刻钟之后,白露将做好的八宝粥盛进碗中,脸上因烧火而花了的脸,看上去倒有些滑稽。 端着做好的八宝粥向前厅走去,白露的脸上,是满满的成就感。 可当她来到前厅之时,早是没有了君时戈的身影…… 第24章 我喜欢,你管得着吗? “奇怪,人呢?” 疑惑蹙眉,白露将粥放在桌上,四下看了看,依旧是没看见。 转身,问道。 “茗香,王爷去哪了?” 闻言。 茗香摇了摇头。 “奴婢不知。” 嘟嘴双手环胸,一瞬,白露心里便是不高兴了。 说好了她去给他做饭,他倒好,人不见了。 “姑娘,您先别气,说不定,王爷在书房呢。” 见状,茗香上前说道。 点头,白露表示认同。 随之,欲端起粥碗去书房看看。 却刚在手碰到粥碗之时,一个不善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别费心了,主子早进宫去了,你这黑漆漆的粥,还是留着自个吃吧!” 随声望去,映入眼瞭的是一个身穿黑色衣衫的清秀女子。 只见她双手环胸依靠在门柱上,看着白露的眼神甚是不屑。 “你是谁?” 闻言。 女子冷笑勾唇。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清楚你是谁。劝你还是安分些,别尽做些画蛇添足的事。” 一瞬,白露气急。 好心想要给君时戈做一顿早餐,他人突然不见了也就罢了。 竟然还要听人冷嘲热讽,她这是好心没好报了? “我是谁我清楚得很,用不着你提醒。呵,画蛇添足?我喜欢,你管得着吗?” 冷哼了一声,白露一点都不想示弱。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她好欺负了? “牙尖嘴利,懒得和你掰扯。” 说罢,女子忽的转身,一个纵身消失在了白露的视线里。 白露气得连连喘气,咬着唇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茗香,把这破八宝粥送书房去,给他放哪,他爱吃不吃。厨房里剩下的,拿去喂狗!” 白露吩咐完茗香,跺了跺脚,转身怒气冲冲离开。 因为生气,白露一整天都没出过房门。 心里足足暗骂了君时戈一个整天。 而当时正在皇宫的君时戈,连连打了不下三个喷嚏。 “皇兄,你身子,没事吧?” 龙椅上,皇上君莫邪诧异看着左下方的君时戈,蹙眉问道。 君时戈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神色变动。 张了张嘴,冷声说道。 “皇上,你该把关心臣的心,放在批阅奏章上。” 耸肩,君莫邪顿感无趣。 手里拿着的毛笔,随之用嘴咬住,整个人斜靠在龙椅上。 “皇兄,你总是如此冷着一张脸,是不会有姑娘喜欢的。你啊,就该多笑笑,比如说,像我这样。” 说着,君莫邪吐掉嘴里的毛笔,咧唇一笑,笑意温和。 冷瞥了君莫邪一眼,脸色更是深沉了。 忽然,转动了木质轮椅,背向龙椅位置。 “皇上,臣偶感风寒,就不陪你批阅奏章了。” 说罢,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夜白的名字。 门外,夜白听言,推门而入。 “回府!” 一瞬,君莫邪从龙椅上蹭了起来。 “皇兄,不带你这么玩的吧?你看看这堆积如山的奏章,你若是不帮我,我就是批阅一天一夜,也批不完啊。” 可惜,不管君莫邪如何说,君时戈像是狠下了心,不打算留下。 “皇兄,皇兄,你别这么无情啊……” 由夜白推着,出了皇宫。 然而,马车却并未朝着王府的方向行驶,而是走了去揽月轩的路…… “奴婢参见王爷……” 刚进入揽月轩,便与端着糕点的茗香撞了个面。 “她可在房里?” 闻声,轻瞥了一眼跪着的茗香,问道。 “回王爷,姑娘今儿一整天都待在房里,不曾踏出过房门。” 一瞬,君时戈蹙眉,脸色聚变。 “滚!” 突然一声怒吼,吓得茗香一个哆嗦,差点将糕点打翻在地。 慌忙起身,小跑着离开,好像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她一般。 “传夜莺来书房。” 带茗香走后,吩咐着夜白。 可就在刚进书房,看到案桌上放着粥碗,眉头蹙得更紧。 “这是什么?” 闻言。 夜白也是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属下不知。” 一双深邃的黑眸看着粥碗,欲是刚伸手打开,却因夜莺突然出现的身影,手定格在了空中。 “她今儿去哪了?” 夜莺半跪在地,恭敬回答。 “回主子,白姑娘今儿未踏出过房门。” 忽的,一瞬抬眸,在看清夜莺的神色后,收起了手。 “这是什么?” 闻言。 夜莺微微抬头,顺着君时戈的视线,落在了粥碗上。 心里一下,便知道自家主子想问什么了。 “回主子,是白姑娘早上做的粥,吩咐茗香端进书房的。” 霎时,君时戈怔住了。 良久,缓缓伸手,端起了粥碗,拿起勺子,犹豫了一会,才张嘴吃了一口…… 第25章 你眼瞎?我姿色差吗? 嘴里,满是五谷的香味。 潜意识,君时戈勾了勾唇。 紧接着,一口一口,将粥碗里的八宝粥全部吃完。 而此时,夜白与夜莺却是处于完全惊讶的状态,皆是愣在了原地,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像是看到了什么奇观一般。 “主,主子,这粥已经放了大半天了,您全吃下了,恐会对身体不好。” 良久,待回过神来,夜白才想起担心主子的身体。 可他的担心,已然晚了。 君时戈早是把碗里的粥,全部吃下。 “无妨。” 放下粥碗,简单吐出两个字。 此时君时戈的脸上的神色,已然变得温和。 “挑选的礼仪嬷嬷,可送来了?” 像是突然想起,君时戈随之问道。 闻言。 夜白忽然半跪在地,深低着头。 “属下失职,并未挑出适合的人选,还请主子责罚。” “怎么回事?” 一瞬,冷如冰霜的神情,再次覆盖脸上。 “回主子,属下几经调查,宫里的礼仪嬷嬷,无非都是太后皇后以及后宫嫔妃的人,未经主子授意,属下不敢随意决定。” 原以为,后宫的水再浑浊,也不会什么地方都渗入进去。 却不料,后宫各个势力,已是派别明确。 “罢了,自行去蚕室领罚吧。” 说罢,拂袖一甩,滚动着木质轮椅的轮子,离开了案桌。 “主子,您要去哪?” 见状,夜莺半跪着转头问道。 然而,君时戈却并未回答,径直出了书房。 夜幕渐渐降临,将血红的夕阳笼罩在了黑暗之中。 街道上,一盏盏各式各样好看的灯笼被点亮,将皇城的街道从黑暗中抢夺。 “哎……” 房间里,白露趴在窗边,看着如月牙挂在天空的月亮,轻叹了一口气。 “姑娘,您一整天都没吃过任何东西,身子会受不了的。奴婢去弄些吃的来,您多少吃点吧。” 身后,茗香一脸担忧,蹙眉。 “不想吃,没胃口。” 静趴在窗户上,白露脸上,全无精神。 像是被泄了气一般,焉耷耷的。 “可是,姑娘,不吃东西您身子会垮掉的。” 茗香碎碎念叨着,这些话,白露已听了一整天了。 心里烦躁,干脆点头应答了下来。 “好吧,好吧,你要是执意,就去弄吧。” 不耐烦摆了摆手,白露此时只想,把茗香打发出去。 从而能让自己,一个人静下心来。 见白露有要吃东西的心,茗香放下了心来,转身将桌上冷掉的饭菜放在托盘上,端了出去。 刚将房门关上,却恰巧看到了缓缓而来的君时戈。 “奴婢参见王爷。” 忽的跪在地上,将托盘放在地上,行礼。 “起来吧。” “谢王爷。” 视线,落在一旁放着的已冰冷的饭菜上。 随之,君时戈眸子半敛。 “她在房间?” “是,姑娘今儿一整天都待在屋子里,不曾踏出过房门。” 本直接回答便可,却不知为何,擅自说了后面的话。 “她为何不吃东西?” 对于茗香的话,君时戈并不在意,反而问道。 闻言。 茗香一怔,随之恭敬回答。 “回王爷,姑娘说是没胃口,不愿吃东西。” “知道了,下去吧。” “是。” 待茗香退下,君时戈来自门前,犹豫了许久,才伸手轻轻推开了房门。 “咯吱……”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却并未让趴在窗户上的白露有任何反应。 凑近了看,才发现,她已呼吸均匀,睡着了。 静看着面前娇小的女人,君时戈面色平和,黑眸明亮。 忽的,像是被什么驱使,伸手撩起垂散肩上的三千黑发,愣住了神。 约莫一刻钟后,回过神来,将白露打横抱起,放在腿上,朝着床榻移动轮椅而去。 然而,就在刚被放置在床榻上之时,睡梦中的白露眉头微蹙,缓缓将眼睛睁了开。 当熟悉且让自己讨厌的脸映入眼瞭,白露眨巴着眼睛,惊讶万分。 “醒了?” 冰冷带着磁性的声音,让白露瞬间睡意全无。 猛的坐起身,怒视。 “你,你干嘛?趁人熟睡占便宜啊?” 闻言,嘴角抽搐。 冷瞥了一眼,转身。 “你的姿色,不足以让本王提起兴趣。” “哈?” 一句话,让白露差点气得吐血。 “我姿色怎么了?你眼瞎啊,就我这脸蛋,这身材,这胸……” 说着,白露还不忘展示自己的身段,却在低头看到自己的平扁的胸时,尴尬无比。 说来,她都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的身子…… 这身体,压根就还没有发育完。 第26章 粥,还不错。 “知道羞愧,就说明,你还有自知之明。” 像是看穿了白露的心,君时戈冷眼嘲讽着。 “嘁……” 不满哼了一声,白露心里极其不爽。 对于面前的男人,更是没有什么好感了。 再加上,想起早上白费功夫忙碌一阵,还受了伤的事,心里更是加深了恨意。 “管你什么事,大半夜的,你来我房间干嘛?” 语气不善问道,白露恨不得直接将这该死的男人扔出去。 翻身下床,走至桌边,倒了一杯水喝下。 “你又放肆了!” 忽的,一句冰冷得仿佛要冻结空气的话,让白露咽了咽口水。 深吐出一口气,咧唇一笑。 “是,我越矩了,还请王爷恕罪。” 然而,从她的神情,完全看不到恭敬。 连笑,都假得让人反感。 “好好吃东西,教礼仪的事,暂且放置。但若你再在本王面前放肆,你知道后果。” 咧唇,假笑。 咬牙回答。 “是,我知道了,谢王爷提醒。” 冷瞥了一眼,像是不愿再做停留,欲是离开。 但,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嘴唇微动,开口。 “粥,还不错。” 一瞬,白露愣在了原地。 让茗香将八宝粥端去书房,也只是一时之气罢了,却不料,他竟然真的吃了? 而且,还是在放置了那么久之后,吃下了…… “哼,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想着,白露嘟了嘟嘴,忍不住嘴角上扬。 这男人,还真让人捉摸不透。 经过君时戈这个小小的插曲,不知为何,白露的心情忽的好了起来。 后茗香送来的饭菜,也吃了个干净。 时间,恍然而过。 这日,白露再次换上了男装,欲准备偷溜出去。 “姑娘,您又要出去吗?” 然而,就在她准备从窗户爬出去之时,茗香却在这时推开了房门。 “啊,呵呵,那个,我,没,没有,就是想去后院转转。” 尴尬摸了摸后脑勺,傻笑找着借口。 但,任谁都能看出,她是在撒谎。 “姑娘,若是被王爷知道,会受罚的。” 被看出来,白露低头深吐出了一口气。 “不会的,我就出去一会,一炷香就回来。王爷这会还在皇宫里,我会赶在王爷回揽月轩之前回来。” “放心吧,我有分寸,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帮我打掩护了。” 说完,白露纵身一跃,跳出了窗外。 顾不得身后茗香的声音,从狗洞,再次溜出了揽月轩。 锦瑞祥,绸缎庄。 “玲珑公子,你来了,我可是等了你好几天了。” 在看到白露,掌柜的热情上前迎道。 像是有什么好事一般,笑容满面。 “看你这么高兴,衣服做出来了?” 闻言,掌柜点了点头。 “做出来了不假,而且比想象中还要好看许多。只是,还有一些麻烦的事。” 麻烦事? 忽的,白露蹙眉,问道。 “什么麻烦事?” “哎……” 只见,掌柜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伸出手示意白露坐下,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不瞒玲珑公子,你给的衣服样式很特别,做出来的效果也特别好看。但是,因为我这绸缎庄已衰落了些时日,就算是摆放出来,恐怕都不会被客人发现,要卖出去,是个大问题啊。” 听了掌柜的话,白露翻了翻白眼。 摇头,浅抿了一口茶,道。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已经想好了。今儿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事。” “真的?” 听言,掌柜激动的站了起来,异常兴奋。 瞟了掌柜一眼,白lu点了点头。 “恩,真的。我现在说,你记着吧。” “好,好,好,等会,我去拿笔墨纸砚来,我得记下来才行,若是忘了就麻烦了。” 说完,掌柜转身小跑着去了绸缎庄后屋。 顷刻,便拿着笔墨纸砚出来了,等着白露开口。 看着掌柜摆在桌上的笔墨纸砚,白露尴尬一笑,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其实,掌柜的,你不用记的,我的方法很简单,你了就知道该怎么做……” “玲珑公子你说的哪的话?其实,我这记下来,也是有私心的。” 耸肩,白露着实无语。 她大概也猜到了,掌柜是什么心思。 想着,便开口说道。 “掌柜的,衣服样式既然做出来,明天开始就可以售卖了。但是,在哪之前,你得立一个牌子,上面写上‘新款上货,价格公道’这几个字!” “新款上货,价格公道?” 显然,掌柜脸上是有疑惑的,像是并没懂她的意思。 “对,你照着我说的做就好。还有,凡是进店看上新样式的客人,她们买不买是一回事,但你一定要费尽口舌,让她们上身试穿。” 第27章 宫里来人,太后召见 掌柜一脸茫然看着白露,整个人完全懵了。 以往客人买衣服,都是先看款式,再选布料,量尺寸,最后订制而成。 而白露所说的‘上身试穿’这词,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掌柜的,我知道你不明白,不如我就说得简单点吧。” 见掌柜懵圈,白露无奈摇了摇头,开口解释了起来。 “女人爱美之心不容小瞧,凡是看中了,只要有几个小钱的姑娘,都不会吝啬。” “再则,我们的款式新颖,可谓是大燕皇朝独一无二的。越是上身试穿,越能吸引人,这会让那些姑娘知道,这衣服款式到底适合还是不适合。对比成交量来说,也会高很多。” “说白了,‘上身试穿’,这只是一种做生意的手段,你明白了吗?” 白露尽量把话说得简单,但却不知道,掌柜到底能不能懂。 只见,掌柜皱眉,捏着下颌,思考着。 片刻后,才抬头看着白露,说道。 “公子的意思是,在以往的步骤上,加一个步骤?但是,这真的能提高成交量吗?” 看得出,掌柜还是有犹豫。 其实,白露也是明白。 毕竟古代,思想封建,这试穿打出去,未必就会如预想中那般成功。 所以,她还得想点其他法子。 “至少,会比以往好一些。不过,我们要做的,还不止这一些。” 闻言,掌柜眼前一亮,问道。 “公子可还有什么好法子?” 忽的,白露挑了挑眉,看着掌柜嘴角微扬,笑问。 “掌柜的,虽说现在绸缎庄衰落,但锦瑞祥可谓是大燕绸缎庄的鼻祖,想必在你接手之后,应该也替不少达官显贵家的夫人小姐做过衣服吧?” 疑惑蹙眉,掌柜又是一脸茫然。 他完全猜想不到,面前这个人,到底有何算盘。 想了想,回答。 “是有几位官家夫人小姐钟爱咱锦瑞祥的手艺,可最近几年,都没有再在锦瑞祥订制过衣服了,公子你是有何打算?” 官家? 白露眸子明亮,脸上全是生意人的假笑。 “这样,你即刻准备几套做好的样式,给这几位官家夫人小姐送上府去,就说,是为了感谢她们长期以来对锦瑞祥的信任,特地送的新样式衣服。但是,你得记住,一定得送尺寸不合适的。” “如此以来,她们若是喜欢,你就让人说可马上拿回锦瑞祥修改,让她们明日派人来取。但取的时间,得在闹市人最多的时候来……” 掌柜一听,更加糊涂了。 做这一行几十年,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做生意的人。 “恕我愚钝,我是真不懂公子你打的什么算盘。” 闻言,白露愣在了原地。 这让她突然感觉,和古代人打交道,真的是中间隔了一条银河系。 “你想啊,那些官家夫人小姐若是喜欢咱们绸缎庄的样式,她们就是我们的活招牌,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说完,喉咙干涩,白露径直倒了一杯茶喝下,就等掌柜的反应了。 “公子,我还是没太懂。” 话落一瞬,白露白眼一翻,差点气晕了过去。 这是不是就是锦瑞祥如今衰败的原因? 只因为,掌柜太笨,不会做生意? “哎,算了,你就照我说的做,也别打破沙锅问到底了。对了,有一点,你得记住了。我跟你说……” 说着,白露凑近了掌柜耳际。 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小声说着什么。 “这真的,能行吗?” 听了白露的话,掌柜脸上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掌柜的,到现在,你还不信我呢?” 然而,对于掌柜的态度,白露甚是不满。 “掌柜的,我话已至此,你若不信我也无可奈何,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要不要照做,你自己掂量吧。” 说罢,白露起身,便是离开了绸缎庄。 一路快步朝揽月轩的方向走去,却不知,等待着她的,是一场灾难…… 而此时,揽月轩正门前,一辆豪华,看上去不一般的马车,正停留至此。 “姑娘,您可算回来了。” 刚从狗洞爬进揽月轩,便从头顶传来了茗香焦急的声音。 白露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问道。 “怎么了?王爷回来了?” “不是,姑娘,出大事了,您快回屋子换身衣服吧,再晚恐怕就……” 茗香说着,脸上的神色焦急而又担忧。 一瞬,白露蹙眉,不满道。 “王爷没回来能出什么大事?看把你急成这样,跟见了鬼似的。” “哎,姑娘,您可别磨蹭了,快点吧,宫里来人了,说是太后召见您,让人赶紧进宫去呢!” “what?” 太后召见? 忽然,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第28章 放肆,来人,掌嘴 在茗香的催促下,白露慌忙换好衣服,来到前厅。 只见,一个太监穿着的人,悠闲的坐在前厅内,喝着茶。 见白露走来,起身上前走了两步,唇角微扬,问道。 “你就是白鹭,白姑娘?” 闻言。 白露咧唇一笑,点了点头。 “是,不知公公找我,所谓何事?” 然而,白露话音刚落,便见那太监脸色聚变,难看至极。 “哼,果然是没教没养。” 太监冷哼了一声,话语刺耳。 白露强忍着心里的怒气,没养发作。 “快跟咱家走吧,可别让太后她老人家久等了。” 说罢,太监转身,欲是朝着门外走去。 然而,白露却并没有跟上他的脚步,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公公,虽是太后召见,可你也得告诉我,太后为何召见我吧?不然,你让我如何没头没脑跟你走?” 闻言,太监猛的转身。 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露,怒升心头。 “放肆!太后召见,是你的福气,岂容你心疑多问?今儿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怒吼着,太监忽然对着揽月轩正门,大声喊道。 “来人,把她给咱家绑上轿去!” 此时,忽的出现了两个侍卫,来到白露两边,不由分说将白露架起,好不怜惜将她甩上了马车。 “你们做什么?你们这是绑架,犯法的,快放我下去……” 原本以为,这是君时戈的地盘,好歹守门的侍卫也会阻拦一下。 却不料,侍卫只眼睁睁的看着她被甩上马车,无动于衷。 连茗香,也只是一脸焦急担忧,却不知如何是好。 “吵什么?咱家劝你最好安分些,就你这没教没养的罪臣之女,若惹怒了太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被太监如此一吼,白露还真就安分了下来。 不仅仅是因为心里害怕,而她是在考虑,一会见了那所谓的太后,该如何应对。 脑子里,滚动过无数个法子,却没一个能顶用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露感觉像是进入到了什么地方,直到马车停下,太监撩开车帘,不客气的将她拖下了马车。 “跟紧咱家,别东看西瞧的,听明白了吗?” 太监嫌弃的甩开白露,冷瞥了一眼,看上去极其不善。 沉了沉气,白露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 随之,掐媚一笑,扯下腰间的玉佩,塞进了太监的手里。 “那个,公公,对不起啊,我刚刚态度不好,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跟我一般计较了,行吗?”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玉佩,太监哼了一声。 “哼,还算你识相,跟我走吧。” 紧跟着太监,白露心里忐忑不已。 走了一段,忍不住开口问道。 “公公,不知可否问一句,太后宣我,所谓何事?” 闻言,太监摇了摇头,回答。 “咱家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看在你识相的份上,别怪咱家没提醒你。一会见了太后,一定得低头跪着,若你对太后稍有不敬,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掉脑袋? 一瞬,白露咽了咽口水,心跳加速。 直至,来到一处宫殿,上面偌大的牌匾写着‘永寿宫’三个字。 “进去吧。” 太监将白露带到,推了她一把,将她领了进去。 缓步走进永寿宫,不知为什么,白露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奴才参见太后,皇后娘娘,白姑娘带到。” 忽然,太监跪在地上,磕了磕头。 白露愣在了原地,看着上方坐着的两个女人,不知所措。 而此时,一只手正扯着她的衣角处。 “还不跪下行礼。” 猛的,白露才扑通跪在了地上。 “民女白鹭,参见太后,皇后娘娘……” 良久,才从头顶传来一个冷漠且带着不善的声音。 “你就是白鹭?” 听得出,这声音是刚刚两个人中,年纪稍长的人的声音。 “回太后,正是民女。” “民女?哼……” 忽的,一声冷笑,让白露身上鸡皮疙瘩瞬起。 “果然白夷族都是野蛮之人,一个身份卑贱的罪臣之女,也敢在哀家面前自称民女?” 闻声,白露微微蹙眉。 她压根就不知道该如何自称,这难道也怪得着她? 良久,白露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选择了沉默不言。 可哪知,那冷漠的声音,又传进了耳朵。 “哼,怎么,竟敢无视哀家?” “民女不敢。” 慌忙回着,却在话出口才感觉到,自己好像又说错了。 可想要改,却不可能了。 “放肆!还敢自称民女?来人,掌嘴……!” 一旁,一宫女领命,朝着白露走来。 伸手,将白露下颌捏住,强让她抬起头来。 “啪,啪……” 猛然,两个巴掌打在脸上,白露一瞬瞪大了眼睛,愣住。 第29章 指尖的锥心刺骨之痛 脸颊传来的疼痛,让白露完全愣住了。 长这么大,从出生那一刻到现在,就是父母都从未出手打过她耳光。 这毫无防备被人无故赏了两个耳光,强守的自尊心,从而受到莫大的屈辱。 遽时,愤怒充满全身。 双手紧握成拳,咬牙从地上站起身,猛的抬头,怒视着站立面前的宫女。 “啪……啪……” 瞬间,整个永寿宫只听见巴掌打脸的声音。 谁都未能料到,白露会做出这样的反应,皆是震惊得愣住。 “这世上,除了我父母,没有人有资格打我耳光!即便被打,也得悉数奉还。” 傲立站立,白露的脸上,没有半分怯懦。 仅有的,是她眸子里的坚定,和脸上的愤怒。 “你,贱人,你竟敢,竟敢打我……” 良久,宫女才从被打中回过神来,不可置信捂着脸,愤怒到脸部扭曲。 “自食其果,活该!” 冷撇开视线,白露是不愿再看上宫女一眼。 然而,她却忘了一件事,一件不得不让她放下所谓的自尊,任人践踏的重要的事。 那就是,她此时身处异世,一个权势凌驾于一切的异世…… “放肆!” 突然,一声怒吼,让白露颤抖了一下。 “太后,奴婢只是遵从您的旨意,没想到,她竟然违逆太后您的旨意,还,还对奴婢动手。太后,请太后为奴婢做主!” 凤椅上,太后怒视着白露,一双眼睛,像是要将她活活吞下一般,让人害怕。 “果然是没教没养的低贱东西,竟敢在哀家面前放肆,来人,把她的双手,给哀家废了!” 话音落下,便见从宫殿外走进两个侍卫,直接钳制住白露的双臂,强让她再次跪在地上,卑躬屈膝。 “放开我,别踏马碰我!” 白露怒吼,然而却被人完全无视,依旧被压制跪在地上。 不管如何挣扎,却都无济于事。 “还敢放肆,低贱之人就是低贱。檀香,你不是要哀家为你做主吗?那就交给你,先废了她这双不老实的手!” “是,太后。” 闻言。 那被白露打了耳光的宫女从地上站起了身,冷哼阴笑着朝白露走去。 冷眼看着面前的女人,宫女嘴角勾起阴笑,忽的,转身跪在地上,恭敬对着太后说道。 “太后,请恕奴婢多言,只要是废掉她的双手,是不是什么法子,奴婢都可用?” 宫女突然的话,让白露一瞬怔住。 “准,只要不脏了哀家的宫殿,你看着办。” “是,请太后放心。” 遽时,所有人皆是冷眼看着白露,一双双不善的眼睛,让她一瞬心生恐惧。 而就在此时,被唤檀香的宫女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了精致的木盒,再次来到白露面前,冷笑。 当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根根细而尖锐的绣花针。 “贱人,敢动手打我,我会让你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檀香说着,忽的抓着白露的右手,从盒子里取出一根绣花针,冷笑一瞬,将绣花针猛的插入了白露的手指尖…… “啊……” 从指尖,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白露忍不住仰头惨叫,叫声冲出宫殿,仿佛要传至整个皇宫,凄惨而又悲鸣…… 第30章 酷刑,生不如死 手指尖,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白露忍不住疼痛仰头惨叫,叫声冲破宫殿的门窗以及厚实的墙壁,仿佛要将那份疼痛传至整个皇宫每一个角落,凄惨而又悲鸣…… 眼眶泪水溢出,此时白露的脸色,已然发白。 “啪……” 忽然,一个巴掌再次打在脸上,措不及防。 白露猛的抬眸,怒视着面前的女人,紧咬着下唇,目光愤恨。 “贱人,瞪什么瞪?这就是你打我应得的下场,别着急,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檀香像是被邪祟附身了一般,阴狠冷笑。 凑近白露的耳畔,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提醒着。 “呸……” 对着檀香吐了一口唾沫,眼泪滚落,灼烧着脸颊。 此时,白露恨不得将面前这个女人千刀万剐。 可奈何,无论怎么使力,都挣脱不开侍卫的钳制。 然而,她的举动,更加让檀香愤怒了。 只见,她伸手抹掉脸上的被白露吐的唾沫,眼睛在看向白露之时,更加阴狠了。 “贱人,我让你吐,让你吐……” 阴狠的话音出口之时,手上也是没得空闲,拿起绣花针一根根刺进白露的手指尖,毫不留情。 “啊……啊……” 紧接着,听到的依旧是白露凄惨的叫声。 “臭,臭婆娘,有种杀了我!” 锥心刺骨的疼痛,让白露的全身,都渗出了汗。 汗珠与眼泪混杂,落入口中,是咸咸的味道。 “想死?没那么容易!” 恶狠说着,宫女再次拿起绣花针,刺入白露另一只手的指尖。 “啊……” 白露从来都不知道,人竟然是如此可怕的。 在这些人的眼里,人命就如同蚂蚁,随意玩弄抹杀。 那一根根绣花针,仿佛扎进的,不是她的手指尖,而是在胸口处跳动的心脏! “檀香,够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白露一瞬感觉得到了救赎。 可这声音的主人,却是让她遭受了如此残忍手段的罪魁祸首。 “是,太后。” 领了命令,檀香端起木盒退至到了一旁,恭敬站立。 然而,她阴狠的视线,却依旧落在白露的身上。 “吃了苦头,就应当吸取教训。哀家问你,你到底使用了什么鬼魅之术,竟让戈儿收你做侍妾?你若如实回答,哀家还能饶你一命。” 这时,白露被侍卫放开。 全身仿佛被什么抽干了力气,瘫软坐在地上。 十根手指尖传来的疼痛,依旧真实清晰。 “什么鬼魅之术,我不知道。” 因疼痛的原因,白露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而小声。 可不乏能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服。 “啪……” 闻言。 太后猛的一拍凤椅扶手,怒吼道。 “还敢狡辩?生得如此妖媚,还敢说没用歪门邪道的鬼魅之术迷惑戈儿?你若再不说实话,信不信哀家将你五马分尸,让你尸骨无存!” 五马分尸? 尸骨无存? “呵……” 忽然,白露冷笑。 强撑着身子抬头,与太后对视。 即便眸子中有着恐惧害怕,可却也看得出,她天生带着傲骨之神。 而一旁,与太后同坐凤椅上的女子,被白露这傲立的神韵,震惊住了。 随之,嘴角微微勾勒。 “太后是吗?我算是见识了。仗着自己身份尊贵,目无王法,擅自对子民施与残酷的刑罚,这就是你们服天下的手段吗?” 白露清楚,此时就算她服软,也是逃不过的。 那还不如,在死之前,找回自己被践踏的尊严。 “你这是在质疑哀家?” 遽时,太后怒视着白露,冷声问道。 “质疑?需要质疑吗?若不是屈从你的权势,整个宫殿的人,都该是证人才对。倘若你没有太后这一尊贵的身份,他们谁会听命于你?” 白露话音落下,太后被气得脸部狰狞。 怒指着白露,“大胆!哀家的身份,岂容你一个低贱的东西能说道的?” “来人,给哀家拖出去打,狠狠的打,直到她求饶为止!” 太后的愤怒,让整个宫殿的,都害怕了。 可白露却并未屈服,反而眸子铸锭,吼道。 “来呀,五马分尸,尸骨无存,今天你特么就是打死我,我踏马权当被狗咬,染上狂犬病被火化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什么好怕的!” 白露坚毅的声音,充斥着每个人的耳膜。 这让太后,更加愤怒了。 “都愣着干什么,给哀家拖出去、。想死是吗?哀家成全你!” 遽时,侍卫领命,将白露连拖带拽,拉出了宫殿。 随之,身后紧跟着两个拿着杖棍的太监。 白露被拖至宫殿外,被侍卫按在长长的木凳上,还未缓过神,杖棍一下一下打在身上,传来疼痛。 仿佛,被打之处,都皮开肉绽了一般。 疼痛的感觉,充斥着全身筋骨,揪心而麻木。 “啊……啊……” 一声声的惨叫,连声音都嘶哑了。 最终,白露忍不住疼痛刺心,昏了过去。 永寿宫内,太监跪地禀报。 “回禀太后,那姑娘,昏过去了。” 闻言。 太后冷哼了一声,阴声道。 “泼醒她,给哀家继续打!” “母后,且慢。” 然而,就在太后话音落下,却被一个好听细腻的声音,叫住了。 “烟若,你别想劝哀家。她敢如此对哀家不敬,哀家杖毙她,算是对她的仁慈了!” 冷看了一旁的女子一眼,太后依旧是一副冷颜。 此时,她的怒气,恐怕是很难被平息的。 “母后,烟若知道,她对您不敬,死有余辜。可是,刚刚皇上派人传话给烟若,让烟若尽量能保住她的命。若是母后您把她打死了,烟若不知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偏头,疑惑看着女子,太后冷声问道。 “皇上?烟若,你且别诓哀家。皇上乃金贵之躯,怎可能会让你保一个低贱之人的命?” 只见,女子叹息了一声。 随之,摇头。 “这个,烟若就不知了。” “不过,母后,烟若不敢骗您,确实是皇上让烟若保住那姑娘的性命。烟若猜想,皇上大概是为了皇兄,才会如此吧。” 原以为是求情,却不料,太后听了苍烟若的话,更加怒了。 “既然如此,就更不能留她了!” 阴狠开口,太后欲是命令太监,照着她刚刚吩咐的去做。 可下一秒,却被苍烟若拉住了衣袖,撒娇喊了一声。 “母后……” 女子嘟嘴,神色委屈,继续道。 “母后,您是知道烟若和皇上的关系的,难得皇上有求于烟若,若是烟若没能办到,岂不是更加僵化了关系吗?” “母后,您就权当是为了烟若,就留她一条性命,好不好?” 一瞬,太后神情缓和。 无奈摇了摇头,伸手轻推了一下苍烟若的额头,异常宠溺。 “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吧,这一次,哀家就饶她一命。不过,她对哀家不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若不让她长长记性,她还真就不知道哀家的厉害!” 一听太后的话,苍烟若笑颜逐开。 忽的,一瞬,又蹙眉。 “可是,母后,她现在只剩下半条命了,您还要怎样惩罚她?要是一不小心,死了可怎么办?” 轻抚着女子的手,太后笑了笑,道。 “放心,哀家自有分寸,死不了。” 说罢,对着太监又是吩咐道。 “去,把她给哀家弄醒,带到殿里来。” “是。” 仿佛,像是做了一个极长的噩梦,在梦里,白露只感觉,自己的自尊和骄傲,被人践踏得一文不值。 而梦里的真实的疼痛感,充斥着全身。 “哗啦……” 一桶冰凉的水,从白露的头顶,淋遍全身。 原本以为自己身处梦境的白露,一瞬从昏迷中醒来。 疼痛感从每一根神经,传入大脑。 “快把她拖进去,太后正等着呢。” 随之,感觉不知被谁,拖着进入了宫殿内。 侍卫原想让白露跪着,却发现她双腿发软毫无力气,只得瘫软睡倒在地。 “檀香,让她再清醒一些!” 见白露如此,太后冷声命令。 下一刻,只见檀香拿着木盒,走向了瘫倒在地的白露。 不由分手,拉起白露的手,再次取了几根绣花针,狠狠的再次扎进了白露的手指尖。 “啊……” 白露恍惚虚弱,连惨叫的声音,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时,一个宫女模样的人从外走了进来,来到苍烟若的身边,凑近,小声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住手!” 忽然,檀香刚欲再动手,却被吼住了。 只见,苍烟若突的离开凤椅,跪在地上。 “母后,够了,在这样下去,她会死的。母后,您就看在烟若的份上,放过她吧。” 疑惑蹙眉,太后甚是不明苍烟若为何突然跪地为白露求饶。 刚开口欲问,门外却传来了太监的声音。 “王爷,王爷,您别为难奴才了,让奴才先通报一声吧。” 恍惚中,白露似也是听到了‘王爷’两个字,嘴角扯了扯,再次昏迷。 君时戈被夜白推至宫殿内,当看到在瘫软在地,浑身是血的白露之时,全身散发出让人畏惧的寒意。 猛然,将手中的折扇一甩,狠准的打在蹲在白露面前的檀香胸口。 一瞬,鲜血从檀香口中吐出…… 第31章 若我非要带她走呢? 君时戈突然出现,让整个宫殿的空气,都凝结住了。 良久,坐在凤椅上的太后才反应过来。 怒视着君时戈,问道。 “时戈,你做什么?” 闻言。 君时戈转瞬将视线从白露身上移开,微低了低头。 “儿臣参见母后。” 虽是恭敬拱手行礼,可太后的脸上,怒气未减。 “你眼里还有哀家这个母后吗?为了一个低贱的侍妾,你竟敢在哀家面前如此放肆!” 太后怒吼,一双眸子愤然而视。 原本今儿将他支出皇城,就是为了惩处白露。 却不料,他竟在这个时候,赶了回来。 “母后请息怒,她虽身份低贱,可也是儿臣的侍妾。若是因为她不懂规矩惹怒了母后,儿臣自会严加惩处。” “哼……” 君时戈话音落下,便见太后冷哼。 继而,说道。 “哀家看你是被这个妖女迷惑了心智,哪还舍得惩处?既然你舍不得,那就由哀家代劳,今儿哀家必须把这妖女处决了!” 说着,太后猛的一拍凤椅扶手,像是容不得任何人反对,语气铸锭。 “母后……” 此时,一旁跪着的苍烟若,开口了。 一脸单纯无害,时不时对着已昏迷过去的白露投去可怜的目光。 “既然皇兄来了,您就别再惩罚她了吧。再说,她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您就看在烟若和皇兄面上,饶她这一次吧。” 苍烟若语气真诚,任谁听了,都会于心不忍。 然而,她却低估了太后的怒气。 “烟若,你若再为她求情,就别怪哀家连你也罚!” “母后……” “闭嘴!来人,送皇后回宫,禁足三日,没有哀家的命令,谁也不得进出凤禧宫。” 太后突然下令,让苍烟若万万没有料到。 一瞬愣住,略有所思。 当反应过来,委屈对着太后行了行礼,任由宫女搀扶着,一步步离开宫殿。 当走至君时戈身边之时,忍不住偏头,多看两眼。 “对不起,没能帮到你。” 小声一句话,让君时戈微微蹙眉。 待苍烟若离开,整个宫殿陷入死寂。 良久,低沉带着磁性的男人声音打破了死寂。 “母后,若是没有其他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说着,君时戈微偏了偏头。 身后,夜白一瞬便懂起了他的意思。 上前,欲将白露抱起,被在刚蹲下身子,便被呵斥住了。 “哀家倒想看看,今儿哀家不放她,谁敢带她走!” 瞬间,夜白蹲在地上,脸色为难。 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母后,若是儿臣今日非要带走她呢?” 霎时,君时戈眸子冰冷如寒,似是谁也阻挡不了他要将白露带走的决心。 与此同时,也对夜白使了一个眼色。 夜白领会,再顾及不得太后的愤怒,将白露抱起…… “你,你……你当真是要气死哀家吗?这妖女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你为她这罪臣之女,不惜与哀家做对?时戈,你当真糊涂了吗?” 君时戈的目无长者的举动,让太后气得不行。 用手平复胸口,却无济于事。 “白夷族有没有叛变,母后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冷言出口,让太后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滚动木质轮椅转身,再次冷声道。 “时候不早了,儿臣就不打扰母后休息了,儿臣告退。” 说罢,无视太后的怒气,将白露带出了宫殿。 一路至宫门上马车,君时戈都不曾发一言。 直至,马车缓缓行驶,朝着揽月轩的方向而去,才看了看一旁昏迷不醒的白露,开口。 “派人去紫竹居,务必把师父请到揽月轩!” “是!” 赶马车的夜白听命,猛的一甩马鞭,让马赶得更快了。 当马车行驶至揽月轩,因为担心一直在门前等候着的茗香,在看到白露昏迷不醒,全身血迹之时,眼眶瞬间湿润。 “姑娘,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 光是看着,茗香都觉得心疼。 “烧些热水,给她换身干净的衣服。” “是,奴婢这就去。” 不管心里有多担忧,茗香还是清楚,她是婢女,现在唯有听从命令,兴许姑娘还能没事。 随之,便小跑着,去了厨房。 夜白抱着白露,欲是准备进入揽月轩,却刚走了两步,便被叫住。 “给我,你亲自去紫竹居。” 夜白一瞬错愕,开口。 “可是,主子……” “听不懂吗?” 刚欲说什么,却被君时戈冰冷的声音,呵斥住了。 “是,主子。” 轻轻将白露放在君时戈的怀里,夜白看了昏迷的白露,转身上马,消失街头。 而此时,君时戈抱着白露,眉头蹙紧。 怀中昏迷的人儿,脸色煞白,像是没有了气息的尸体,全身冰冷。 “愣着做什么?推本王进去!” 见守门侍卫吃惊愣住,开口下令。 侍卫一瞬回神,慌忙走至君时戈身后,将他推行进揽月轩。 屋子里,轻将白露放在床榻上,眉头依然紧锁。 “主子!” 忽的,一个身影闪出,半跪在地。 而这个人,正是君时戈的暗卫,夜莺。 “本王可有说过,暗中护她,不得让人伤她一分一毫?” “属下失职,还请主子责罚!” 遽时,君时戈猛的一拍木质轮椅把守,整个轮椅像是在底下安装了转盘,轮椅转动,正面对上夜莺。 霎时,身上煞气散发。 从袖袍中,滑落出一把银扇,握在手中。 猛的一挥,夜莺整个人,便是飞出了两米远,撞在桌边。 “噗……” 瞬间,鲜血喷出口中,却不敢有任何怨言。 “知道本王为何打你吗?” 一瞬,夜莺捂着胸口,再次半跪在地上,恭敬回答。 “属下知道,属下护白姑娘不周,理当受罚!” 冷瞥了夜莺一眼,君时戈转头,将视线落在了白露的身上。 “身为本王的暗卫,连一个女人都护不住,你还如何护本王周全?” 闻言。 夜莺一瞬错愕抬头。 原本以为,主子打伤她,是因为没有护好床上的女人。 却不料,是因为…… “主子教训得是,属下保证,再不会有下次!” “下去吧!” 待夜莺退下不久,茗香便烧好了水,端到屋子里来。 听命君时戈的命令,替白鹭将身上的血衣换下,轻轻擦拭着她被打的背部和臀部血迹,眼泪滑落脸颊。 刚擦拭完不久,夜白便回来了。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君儿,你这又是哪坏了?这太阳刚下山,就让我这把老骨头颠簸,也不怕你师父我在马上一命呜呼了啊?” 只见,老者提着药箱,摸着下颌白花花的胡子,上下打量着君时戈。 在看到君时戈安然无恙,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不是好好的吗?” “师父,不是我,是她。” 在见到老者,君时戈冷漠的脸瞬间变暖,转头看着床榻上的白露。 随着君时戈的视线,老者蹙眉看了过去。 当看到背部朝上趴在床上,偏头露出半张脸的白露时,整个人一惊。 慌忙上前,掀开盖在白露身上的被。 “撕拉……” 突然,双手抓住白露的衣服,撕扯开。 在看到她背上的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背时,摇了摇头,道。 “恩,没有胎记,不是她……” “师父,不是什么?” 老者原本自言自语,却被听力极好的君时戈听了去。 一瞬,有些尴尬。 “恩?为师有说话吗?君儿,你年纪轻轻,怎么耳朵也不好使了?” 闻言。 君时戈微叹了叹,说道。 “师父,她伤得不轻,你看看还有救吗?” 只见,老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举动,让人完全不解。 “到底有没有救?” 像是失去了耐心,君时戈再次问道。 然而,老者却转头瞪了君时戈一眼,道。 “年轻人就是气盛,你着什么急,为师有说不能救吗?” 听了老者的话,君时戈放心吐出了一口气。 然而,这样的心态,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不过,有救是有救,但也得看她的造化。” “若是她生命意识不强,就算为师医术再高明,也无力回天。” “还有,她这一双手,手指尖被扎进无数根绣花针,所谓十指连心,若是要拔出来,这种疼痛,恐怕比诛心还要痛上一倍。” “她若承受不了,恐怕会熬不过去……” 老者的话,让刚刚脸色有些缓和的君时戈,再次蹙紧了眉头。 良久,只看着白露,不言。 “君儿,她是你什么人?怎么为师看你,好像很在乎她的命。” 突然,老者开口问道。 这让君时戈,一时愣住。 恍然一瞬,回过神来,冷漠的脸上,毫无感情。 “并非是谁,一个侍妾罢了。若是能救,尽量保住她的命。” 君时戈话音落下,老者却是一脸怀疑态度。 可从他的眸子中,又看不出什么。 最后,只好作罢。 “罢了,就当我这把老骨头行善积德吧,难得生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死了也怪可惜的。” 说着,伸手把上白露的手腕脉搏。 可就在指尖搭上脉搏之时,老者却是整个人,都僵住了。 “君儿,这女子,你到底哪捡的?” 第32章 帝王星,天定霸主 老者突然沉下了脸,神情严肃问道。 空气中,气氛一瞬变幻。 “有什么问题吗?” 君时戈蹙了蹙眉,视线落在床榻上像是没有了气息的白露身上。 “她,不是这里的人!” 一句话,让君时戈半眯起眼眸。 看着一脸正经而又严肃的老者,良久才开口。 “她确实不是大燕之人,乃白夷族首领的女儿,算是异族吧。” 君时戈心里清楚,老者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但却并没有直接了当问,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师父,若非他想说,不管别人如何问,都不会回答一个字。 “你知道,为师不是这个意思。” “徒儿愚钝,还请师父解答。” 沉声说着,君时戈的脸上,神色异常平静了下来。 “臭小子,尽会算计……” 见君时戈如此,老者笑骂了一句。 抬起白露的手,仔细端详着她的手指尖,每一根手指,都已发肿。 “所谓十指连心,这下手的人,心还真够狠的。” 说着,老者惋惜摇了摇头,轻叹。 “要想把这些针拔出来,恐怕有些难,即便我能保全她这一双手不废了,但也不敢保证,她能否在有意识的情况下,承受住哪锥心刺骨的痛。” 一瞬,君时戈茫然。 意识清醒的情况下? “为何不能在她昏迷之时,把针拔出,如此不就不用受锥心刺骨之痛。” “臭小子,你懂什么?” 听了君时戈无脑的话,老者再次骂道。 一副你见识浅薄的神情看着君时戈,挑了挑眉,继续开口。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八字属阴,乃至阴之体,且命格又与帝王星紧密相连,乃天定霸主。只可惜,是个女子……” 霎时,君时戈神色惊诧。 连一旁的夜白,也是震惊不已。 对于老者说的话,深信不疑。 “这与取她指尖的针,有何关系?” 闻言。 老者一脸嫌弃瞪了君时戈一眼,轻骂道。 “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蠢徒弟?她现在三魂七魄都快涣散,若是强行取指尖的针,那就等同于是在要她的命。到那时再想救她,就是神仙,恐怕都救不活。” “再则,她本就不属于这里,只是强行进驻这个身体,灵魂本就不稳定。所以,为师必须得先让她保持意识再行取针,如此一来,还有一线存活下来的希望。” 老者一席话,说得夜白是云里雾里。 然而,君时戈却是理解了他话里的每一个字。 “若是她受不住呢?” 转头,看着君时戈,老者耸了耸肩,道。 “尽人事,听天命!” “救还是不救,你自己看着办。我这一把老骨头,可不能熬太久,会短命的。” 说着,老者一脸倦容,打了个哈欠。 看山去,有些极其不情愿救白露。 “有劳师父了。” 一句‘有劳’,便是他的回答。 诧异看着君时戈,老者脸上有一丝不可置信。 良久,才将头偏向了一边。 “也亏得东篱那臭小子提前让我回来,罢了,老夫权当做善事,积德吧。” 说完,老者上前,查看着白露的伤势。 不得不说,那些宫里的执行太监,下手真够狠的。 老者想着,不仅蹙紧了眉头。 “把我药箱拿来。” 一旁,夜白听言,慌忙将桌上的药箱,提了过去。 只见,老者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去查一颗泥巴色的丹药,塞进了白露的嘴里。 白露昏迷,无法吞咽。 老者便将她头抬起,伸手按了按她的喉咙。 “这内伤倒是比外伤轻一些……” 老者一面说着,一面又从药箱里取出一个青色瓷瓶。 将瓷瓶对着白露受伤的背部,倒下了白色粉末。 最后,用薄薄的白色纱布,开始一圈一圈,将白露的伤口包扎好。 “臭小子,背部我是给她包扎好了,可这下面嘛……” 说着,老者视线移至白露的臀上,尴尬挑了挑眉,继续道。 “你看你是自己亲自给她上药呢,还是派丫鬟上药,这为师就管不着了。” “不出半个时辰,她就会醒。你先让人给为师备些吃的,饿死我了。一会她醒了,再叫我。” 老者噼里啪啦说完,转身双手背在身后,朝着屋外走去。 君时戈对着夜白点了点头,夜白领会,也是跟着出去了。 像是经常来这揽月轩,老者轻车熟路,进了一间屋子。 夜白命令茗香去备吃的后,恭敬在老者身边候着。 “不保护你家主子,跟着我这个糟老头做什么?” 老者倒了一杯水,喝下。 语气中,有些挖苦夜白的意思。 “主子有令,让属下在您身边候着,以便听候师尊您的吩咐。” “多此一举!” 对于夜白,老者没有好言。 像是无视了他的存在,一个人悠闲喝着水。 待茗香将饭菜送来,身后的夜白欲言又止,最终开了口,问道。 “师尊,您刚刚说,白姑娘是天定霸主,这是真的吗?” “怎么?替你家主子套话来了?” 轻瞥了夜白一眼,老者依旧细嚼慢咽享受着美食。 “属下不敢,只是好奇。” 闻言。 老者夹了一块菜放进嘴里,一脸淡然,未想回答。 当填饱了肚子,取下头上一根细细的银钗,剔了剔牙。 “其实吧,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得保证不传进君儿的耳朵。毕竟,这可是泄露天机,多一个人知晓,老夫我就多一份危险。” 然而,当夜白听到老者这一番话,却是强憋着,差点笑出声。 这天下,最疼主子的人,无非就是紫竹师尊了。 此时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摆明了就是想要借他的嘴,来告诉主子。 “那姑娘虽是天定霸主,可毕竟是女儿身,成不了王者。但若是谁能得到她,就等同于得了天下。” 霎时,夜白蹙眉。 虽说一直信服师尊,可这未免,也太荒唐了些。 “得天下?师尊,这玩笑未免有些过了。” 一瞬,老者沉下了脸。 转身,冷视着夜白,神情凝重。 “谁跟你开玩笑?不过,虽说得天命者以得天下,但也必须得付出应有的代价。这代价,并非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这是夜白第一次,见老者神情如此凝重。 不仅让他觉得,若是白露留在主子的身边,会让主子万分涉险。 “哎……” 忽然,老者叹了一口气,沉声道。 “也不知,君儿这臭小子,能不能熬过……” ********** 另一边,屋子里。 君时戈一直坐于床榻边,看着脸色微微有些好转的白露,神情淡漠而又怪异。 而就在这时,床榻上的白露,眼皮微动,意识好似已经开始清醒,缓缓睁开了眼睛…… “来人……” 见状,君时戈立即对着门外喊道。 一直候在门外的茗香听见声音,慌忙推开房门。 “王爷……” “去南苑,就说她醒了。” “是,奴婢这就去。” 听言,茗香脸上一瞬高兴了起来,小跑着离开。 而此时,白露微睁着眼睛,瞳孔无神涣散,好似一个没了灵魂的躯壳,微偏着头。 “我还活着吗?” 轻而微弱的声音响起,像是蚊虫的叫声,小而无力。 “命大,没死!” 简洁的四个字,是君时戈的回答。 艰难扯了扯嘴角,白露自嘲。 “我还以为,能回去了,回到属于我自己的地方……” 白露虚弱的声音,一瞬让君时戈动容。 而他也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属于她自己的地方,并非是白夷族居住之地。 “君时戈,我想回家,回到那个生来没有三六九等奴隶制度的地方,回到那个不会随意把人的命视如草芥的地方,回到那个有父母疼爱的地方……” “我真的,好想回家,好想……” 在如此虚弱的情况下,说出如此多的话来,这让白露感觉,力气用尽。 可是,这些话,都是她此时心里所想。 越是想,心里越是委屈难受。 然而,君时戈却是没有回答她,只低声说道。 “你现在还很虚弱,最好不要开口说话。” “君时戈,这个世界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白露自顾说着,泪水盈眶,滑过脸颊,侵入床褥。 以前小的时候,看过一部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被人用针扎手指尖,那一幕幕,让她看哭。 只是她没想到,这样的事,竟然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为什么,我的手,没有知觉了?” 想着,白露欲是想要动动手指,却发现,她根本就感知不到自己的双手。 心里,一瞬害怕了起来。 “没废,还未取针,有些浮肿。” 虽是冰冷的语气,可却让白露放心不少。 只要没有成为残疾,算是幸运吧? “咯吱……” 这时,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 白露艰难再偏了偏头,映入眼瞭的,是一个白发苍苍,下颌留着长长白胡须的老人。 “醒得还挺快,看来,你的生存意识,比老夫想的要强。” 对于老者的话,白露蹙眉疑惑。 虽不认识,但她大致猜到,应该是医治她的人。 “命只有一条,死了可就什么都做不了了,我为什么不能有强烈的生存意识?” 第33章 没人可以让你死! 经历过了恐怖的‘死亡’,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白露对自己的生命,更加看重了。 她不想死,至少,不想如此平白无故无所作为而死。 这样的经历,让她更加坚定了,想要回现代的心。 “还有力气同老夫使气,你这小姑娘,就不怕老夫不救你了?” 轻笑了几声,对于白露的态度,老者似是很满意。 “若是,如此,如此的话,那还请老先生见谅了。” 白露趴在床榻上,与老者你一句我一言。 相互挖苦,却又悲怜自嘲。 “既然醒了,也很有精神,老夫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 说着,老者的脸上,露着慈祥的笑容。 随之,走至床榻便,手里拿着一壶酒,放置床头柜上。 而后,又取了一盏烛灯,一并放置。 “你指尖的针,若想取出,不想成为残废,就必须在你有意识的情况下取出。” “取出的同时,你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疼痛,若是挨不过这疼痛,你心里可清楚,后果是什么?” 当所有该准备的东西准备齐全,老者坐于床榻便,微笑着问道。 可那微笑,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无非就是死罢了,有什么不清楚的?” 说着,白露深吸了一口气,喘息也是有些不正常了起来。 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连说话,都已经吃力。 “我有强烈的生存意识,可并不代表,意识便能战胜一切。我尽,尽我最大的力气,想要存活下去,只要努力了,即便是死了,也没什么遗憾。” 白露语气轻松而又坚定,这足以,看出她的决心。 “好,不亏是帝王星选中的人,勇气可嘉,值得一救。” 半敛着眸子,老者对白露,开始有了欣赏。 “老先生过奖了,那就有劳先生替小女拔出指尖的针了。。” 对于老者,白露语气也是恭敬了不少。 她知道,君时戈身份高贵,能请到的人,医术肯定高明。 既然他有心救自己,若是再不近人情,不仅显得她无情,更甚至,会惹怒了老人,不愿救她的命。 “好说,好说。你可准备好了?” 说着,老者对白露挑了挑眉,问道。 沉默片刻,白露象征性点了点头,回答。 “准备好了,来吧……!” 听了白露的坚定的语气,老者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尖头细长的夹子,提起酒壶将酒浇在夹子尖上。 随后,又取出一只像极了人皮的手套,戴在手上。 最后,将浇了酒的夹子尖,放在烛火上,烧着…… “夜白,打些冷水来。还有,找一块柔软的布,塞进她嘴里,要是咬了舌头,可就麻烦了。” 一系列准备工作做完,老者吩咐着夜白。 夜白在接受到君时戈命令的视线后,不敢怠慢,出了屋子去打水。 “来,咬着。” 从夜白手里接过雪白的棉布,示意白露张开嘴,塞了进去。 “记着,不管有多疼,你都得忍着,决不能让你的意识,被吞没,听明白了吗?” 一瞬,老者神色凝重,交代着。 眼神里,有些不稳定的情绪。 这还是不得不让他担心,这单薄的身子,是否能承受得住,这样的疼痛。 闻言。 白露点了点头,嘴里喊着棉布,将眼睛闭了上。 瞬间,老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 抬起白露已红肿不堪入眼的手,靠近右手的肩头夹子,屏气凝神的刹那,夹住了白露一根手指指尖的针,用力一扯…… “嗯……” 原本闭着眼睛的白露,被这撕心裂肺的疼痛,疼得猛的睁开了眼睛,眼眶里的眼泪,滚滚而下。 因为嘴里含着棉布,即便是万箭穿心般的疼,她也只能抑制住心中痛苦悲凉的呐喊。 只能凄惨低声的悲鸣,可怜至极。 “这只是第一根,小姑娘,你可千万得受着,若是受不住,等待你的,只有死亡的恐惧。” 看着惨白着脸色的白露,老者不放心,再次警告。 听言,白露微偏了偏头,闭上眼睛。 这无非是在告诉老者,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紧接着,老者再次一根又一根,从白露的指尖,将那深深扎进进去的绣花针,从指尖取出。 而此时,因为有些针扎得太深,让她整只手,都已染满了猩红的鲜血。 白露的气息,也越来越弱。 棉布虽是起了不让她咬着舌头的作用,可从白露的嘴里,依旧渗出了鲜血。 那雪白的棉布,已染得猩红。 “君儿,她恐怕,撑不住了……” 看了看白露的状况,老者惋惜摇了摇头。 随之,对一旁的君时戈,说道。 “她还有意识,师父怎知,她撑不住?” 冷声说着,君时戈的脸上,神情异常凝重。 “她并未咬到舌头,棉布已被鲜血染红,很明显,是五脏六腑承受不住,吐出来的血,若是再扒下去,她只有死路一条。” 老者的话,本是事实。 如此,让任何人,都无法反驳。 遽时,君时戈忽的滚动着木质轮椅,来到白露面前。 看着虚弱得已快失去意识的白露,眉头微蹙,开口。 “白鹭,你听清楚了,你是本王的人,除了本王,没人能可以让你死!” 说吧,伸手取出白露嘴里被鲜血染尽的棉布,丢进一旁的清水盆中。 霎时,一盆清澈的水,犹如天边的夕阳,晕染成红。 而就在这时,君时戈伸出了自己的手臂,放在了白露的嘴边。 “咬着!” 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两个字,让意识模糊的白露,微微勾了勾唇。 一瞬张嘴,咬住了君时戈的手臂…… 遽时,君时戈的眉头,蹙得更深。 一旁的夜白,担忧上前两步,欲是准备制止,却被君时戈一个摆手,命令退下。 “哎,罢了,罢了……” 原本处于震惊中的老者,当看到两人眸子里全是坚毅,深叹了一口气,摇头。 最后,再次举起夹子,对准白露手指尖的针,下手…… “嗯……” 再次,白露疼得眼泪滚落。 喉咙处,是血腥的味道。 而君时戈被白露咬着的手臂,也是鲜血直流…… 当最后一根针拔出,白露再是坚持不住,昏迷了过去。 原本微弱的气息,像是停止了,再是看不到她胸口的起伏。 “夜白,快,药箱里,红色瓷瓶,那是续命丹,赶紧给她吃下。” 因为紧张,此时老者也是满头大汗,连喘着气。 君时戈将手臂从白露嘴里取出,看了看那血糊糊的牙印,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哎,老夫也算尽力了,吃了续命丹能不能醒来,就真的得看她的造化了。” 说着,老者站起了身。 走了两步,来到床柜一旁,收拾好东西放进药箱,提起便朝屋子外,走了去。 “夜白,送师父回紫竹居。” 夜白听言,有些为难。 视线,落在了君时戈的手臂上。 “可是,主子,您的手臂……” “无碍,去吧!” “是。” 当所有人离开,整个屋子,除了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白露外,便是坐在木质轮椅上的君时戈了。 黑夜笼罩,除了蚊虫的叫声,寂静得可怕。 良久,视线一直落在白露那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 君时戈嘴角的笑容,更加诡异了起来。 “本王看中的人,即便是阎王,也别想带走!” 说完一刹,转动着木质轮椅,朝外而去…… 当君时戈离开,茗香慌忙从外跑了进来,脸上的泪痕未能褪去,小声抽泣,开始替白露清洗着染满鲜血的双手…… ************ 半个月后。 从白露三天后醒来,她在床榻上躺了半个月,也没敢下床。 其实,背上和臀部上的伤早就好了,只是这双手,还没好完全而已。 可茗香说什么,都不让她下床,依她的话来说,就是自己身子还很虚弱,不宜下床行动。 “姑娘,您已经在凉亭坐了一个时辰了,您身子还很虚弱,奴婢扶您回房间吧!” 闻言。 白露一瞬翻了个白眼。 “哎,茗香啊,我真的已经没事了。你看,我这手都能活动了呢,哪还很虚弱?你可别忘了,医治我的人,可是这天下第一名医,紫竹老人。” 一旁,茗香听言,瘪了瘪嘴。 “姑娘,奴婢不是怀疑紫竹老人的医术,而是您本就伤得很重,身子……” “停,停,停……” 像是知道茗香接下来会说什么,白露慌忙叫停阻止。 “我知道了,我的姑奶奶,我服你了还不行吗?” 摇头叹息,白露起身,转身离开了凉亭。 茗香见状,轻笑着紧跟其后。 “对了,最近皇城里,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白露转头,问道。 闻言。 茗香转动眼珠,思考了起来。 可搜索了半天,也没找出什么所谓的‘大事’。 “姑娘,您也知道,奴婢从不曾出过揽月轩,至于皇城里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奴婢还真不知道。” 本是随口问问,白露也未放在心上。 “恩,没事,我……” 就在白露刚开口,准备解释,她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却听茗香突然哦了一声,开口道。 “对了对了,姑娘,奴婢听洗衣坊的老妈子提及过一件事,说是皇城一家绸缎庄,因为出了特别的衣服新样式,生意突然爆好,好多官家小姐夫人都在他家订制衣服。” “不过,最近好像因为什么事,正被那些官家的人找麻烦呢,连门,都不敢开了……” 第34章 交易,只为自由! 一听,白露瞬间愣住。 随之,转过身,蹙眉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绸缎庄?哪一家绸缎庄?叫什么?” 白露突然神色严肃,让茗香有些奇怪。 而后,说道。 “奴婢只是偶然听闻,并不知道哪家绸缎庄叫什么名字,奴婢,奴婢只是想说些新鲜的事给您听,好让姑娘您心情好一些。” 茗香以为,白露因为她提及绸缎庄的事而生气了,慌忙的解释着。 然而,白露所想,却并非如此。 “茗香,准备一套男装,我要出去。” 不知为何,白露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没猜错的话,茗香口中的哪家绸缎庄,就是锦瑞祥。 “啊?姑娘,您,您的身子还很虚弱,不宜出门的。” 显然,茗香是不打算让白露出去的。 这不仅仅是因为她身子抱恙,还因为,君时戈有命令,在白露没有养好身子之前,她必须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边。 “我没事,必须得出去一趟,先回屋吧。” 说着,白露便着急着朝屋子走去。 茗香紧跟其后,嘴里还劝言着。 “姑娘,您真的不能出去,若是被王爷发现了,奴婢,奴婢会受罚的。” 若是真被发现,茗香心里很清楚,不止是受罚那么简单。 如此说,也只是让白露心里不会太有愧疚感。 然而,不管茗香怎么劝,白露都打定了要出门的准备。 “茗香,我视你如同姐妹,算我求你了,让我出去吧,我真的必须得出去,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换好男装,白露诚恳的拉着茗香的手,祈求着。 她知道,在这个地方,能帮她的,就只有茗香了。 “可是,姑娘,您真的不能出去,王爷他,其实,其实早就……” 茗香面露难色说着,突然好像察觉到自己的话不对,闭上了嘴。 一瞬,白露便看出了茗香的异样。 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继而,又蹙眉问道。 “茗香,王爷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偷跑出揽月轩的事了?” 被白露说中,茗香惊讶抬头。 看着白露认真严肃的眸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最后,一横心,开口。 “姑娘,奴婢,奴婢就告诉您吧。其实王爷从您第一次偷跑出揽月轩就知道了,夜侍卫曾审问过奴婢,奴婢没能替您隐瞒住……” 霎时,白露手微微一颤。 整个人像是失了魂,放开了拉着茗香的手。 而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思虑着。 “姑娘,您,您没事吧?” 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白露,茗香心里有愧。 上前,关心的问道。 但白露却一声不吭,让她心里更是没底了。 “姑娘,对不起,奴婢,奴婢也是没办法,才会,才会……” 茗香突然跪在地上,拉回了白露的神。 忙的将茗香扶起,浅笑摇了摇头。 “起来吧,不关你的事,是我想得太天真的。你也别自责,你能实话告诉我这些,我已经很感激你了。” “姑娘,奴婢……” 被白露一席话,茗香更是愧疚了。 眼眶,不仅泛出了泪花。 “真的没事,你别哭。你先出去看着,若是王爷回来了,过来告诉我一声。” 白露心里,本就没有怪罪茗香的意思。 要怪,真的只能怪她自己。 怪她想得太天真,以为从狗洞爬出去无人知晓,便得以瞒天过海。 可其实,君时戈他,什么都知道。 然而,他之所以没有揭穿她,也算是一种默认的态度。 想着,白露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直接摊牌,放在明面上来谈。 *********** 当君时戈回来揽月轩,太阳已快下山。 为了讨好他,白露忍着手指的疼痛,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家常菜。 对于白露突然献殷勤,君时戈心里非常清楚,她有事相求。 “又想做什么?” 饭桌上,酒足饭饱后,君时戈放下碗筷,冷声开口问道。 被突然问道,白露尴尬傻笑,不知该如何开口。 想了许久,才问道。 “王爷,我的手艺怎么样?可合你的胃口?” “还不错,能下咽。” 能下咽…… 这三个字,让白露觉得,啪啪打脸。 “什么叫能下咽?分明就比你请的那些个御厨做的要好吃多了,就算你要打击我,也不能违背良心说话啊。” 抬眸,冷瞥了白露一眼,君时戈神色里,略有嫌弃的欲味。 “想和御厨比,你还嫩了些。” 闻言。 白露嘟嘴,甚是不满。 “哼,我又不是专职厨师,当然不能比。要是让我学厨艺,以我的聪明才智,天下第一神厨,非我莫属。” 突然的大话,让君时戈有些反感了。 沉着脸,冷声开口。 “说正事!” “咳,咳,那个,没什么正事啊,就是感谢你救了我,做顿饭以表谢意而已,哪有什么正事,没有,没有。” 白露心虚的说着,神色躲闪,更是让人怀疑她别有用心。 别说是君时戈了,就是一旁候着的夜白和茗香,都能看得出来。 “既然无事,便早些回屋休息。” 说罢,君时戈转动了木质轮椅,欲准备离开。 见状,白露有些慌了,叫到。 “王爷,等会,等会,我,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君时戈是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从一开始,白露就很清楚。 要是和他斗智斗勇,她必输无疑。 既然不可成为敌人,那就拉成自己的朋友,有益无害。 “去书房!” 简单回了白露三个字,君时戈偏头,看了白露一眼。 一瞬,白露便懂起了他的意思。 慌忙起身,上前推着君时戈,朝着书房而去。 书房里,白露恭敬站立君时戈面前,原想等他先开口,却发现,是件根本不可能的事。 考虑良久,最后,白露终于是忍不住了。 “王爷,我就不和你打马虎眼了,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偷跑出揽月轩的事?” 闻言。 君时戈没有作答,手上的毛笔依旧动着,点了点头。 见状,白露深吐出一口气,缓了缓心绪。 “王爷,我虽然是你买来的侍妾,身份卑微,可我心里清楚,你待我不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样的生活,足以与那些富家小姐相提并论。” “可是,这却也让我失了自由,如同活在金丝笼里的小鸟,被强迫断了翱翔天际的羽翼。” “想飞不能飞,这比死了,还让我不甘,也不愿。” 白露铿锵有力的话音落下,终于是让案桌后的君时戈,有了反应。 停笔,轻放下手中的毛笔,抬眸看着白露,嘴角勾勒,问道。 “你想做什么?” 君时戈嘴角的邪笑,让白露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但再害怕,她也得为自己争取自由。 “也并非是想做什么,只是不想成为笼中的金丝雀。王爷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即便是你下了禁止我出入揽月轩的命令,但是我还是会想尽一切能够出去的方法。” “即使我人在揽月轩,可心,却早飞了出去。” 白露说完,坚毅的眸光毫无躲闪。 这无非是在强调,她想要出入自由的决心。 良久,才见君时戈冷笑,道。 “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本王谈自由吗?” “……” 一句话,让白露无言以对。 在这个封建迷信,且三六九等分化清楚的世界,所谓‘自由’,是建立在金钱与权势之上的。 像她这样身份卑微,能供人随意买卖的人,根本就是没有资格谈‘自由’两个字的。 可是,她不甘心,很不甘心。 “王爷,不如我们做比交易,如何?” 交易? 凌厉的看着白露,君时戈嘴角勾起冷笑。 “你连命都是本王的,拿什么和本王做交易?” “若我说,我能让王爷你成为全天下最富有的人呢?” ‘最富有’这几个字,在君时戈看来,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可白露此时,也只能赌一把了。 上下打量着白露,君时戈从她的身上,看到的是铮铮傲骨,以及不肯退缩的自信。 “只为自由?” 猛然间,君时戈的话,让白露错愕了。 他这话的意思,是答应同她交易了? “是,只为自由!” “你如何让本王信你?” 白露庆幸,她让君时戈动摇了心。 如此一来,她便心里更有了能说动君时戈的把握。 “王爷,你可听闻,皇城最近闹得众人皆知的绸缎庄之事?” 听言,君时戈冷笑。 “你想告诉本王,是你所为?” 耸肩,白露并不否认。 “虽说不是我所为,可也算因我而起。我不过是卖给了掌柜三章衣服样式图,就因为那些样式图,让那些官家夫人小姐心有不满,而找了他的麻烦。” “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说,那些官家夫人小姐,并非是因为衣服样式不好而发难,反而是因为,衣服样式过于太好,连平民百姓,都愿意接受这不菲的价格,而甘心买上一件。” “也因此,这些衣服样式,成了大众化。而那些官家夫人小姐认为,她们身份高贵,不该与身份低微的平民百姓穿上如此等同的衣服。” “所以,才会为难那家绸缎庄。” 第35章 赌命,也赌自由! 白露说得振振有词,容不得人不信。 但她的解说,却并未让君时戈有所动容。 “分析得不错,但你何以见得,你说的,就是对的?” 抬眸,白露自信满满与案桌后的男人对视,毫不怯弱。 “王爷,不如我们赌一把,如何?” 赌? 一瞬,白露的话,激起了君时戈的兴趣。 勾唇一笑,问道。 “怎么赌?” 见君时戈有了兴趣,白露挑了挑眉,笑道。 “赌命,也赌自由!” 显然,君时戈是知道白露所赌为何。 两人心知肚明,自然是没有说破的必要。 “想好了?” 闻言。 白露点了点头,信心满满。 “想好了。” 良久,君时戈一双眸子落在白露的脸上,未曾移开。 第一次,投去了欣赏的目光。 至少,白露过人的胆识,是值得他信服的。 “明日起,你可自由出入揽月轩。下去吧。” 君时戈的话,让白露愣住了。 这没有真实感的释放,让她真的不敢相信,她居然,成功了? 遽时,当反应过来,白露掩饰不住内心深处真实的笑意,笑开了花。 “谢王爷,那,那我就先告退了。王爷,祝你有个好梦。” 说完,白露转身,一蹦一跳出了书房。 当回到自己的房间,心跳的速度,依旧未能平稳。 而此时,书房内。 “明日起,解除对白鹭的禁足令。” 一旁,夜白听言,惊讶不已。 “是!” 君时戈手里拿着竹简,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繁体文字,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夜白,继续吩咐道。 “派人去将东篱接回来,从王府挑选几个丫鬟,送到揽月轩。” 虽不明白主子在考虑什么,可夜白也只得遵从命令。 “是。” 此时,夜白的脑子里,不仅有些担忧了起来。 思虑良久,终忍不住开问道。 “主子,您可是打算长期居住揽月轩了?” 从买下这座揽月轩的别苑以来,君时戈来这揽月轩的次数屈指可数。 如今,因为白露进驻揽月轩,几乎每日都来。 这不仅让夜白怀疑,自家主子的心思。 “有何不妥?” 冷声反问,君时戈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冷颜。 听言,夜白蹙眉,心里的担忧,更加重了。 “主子,师尊的话,不可不信。若是白姑娘真是天命之女,得她便以得天下。可是,若真如师尊所说,得她之人,不得善终,属下担心,主子您……” 说着,夜白止住了口。 在看到君时戈冷如冰霜的神色,接下来的话,再是不敢说出口。 “本王自有分寸,无需你来提醒!” “是,属下多言,还请主子责罚。” 猛然,夜白半跪在了地上,恭敬不敢抬头。 “退下吧!” *********** 翌日,一早。 未等茗香叫,白露便起了床。 兴许是因为心里太过于高兴的缘故,原本习惯晚起的她,第一次这么早醒了。 当茗香来到房间之时,看到已起床的白露,也是惊讶得不行。 “茗香,你去准备两套男装,陪我出去一趟。” 用完早膳,白露心情大好。 想想,再也不需要钻那个狗洞偷偷摸摸出门,不知有多痛快。 “啊?姑娘,您,奴婢,王爷准许您出门了吗?” 昨晚白露吩咐茗香早早去休息,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白露已经和君时戈谈妥了。 这突然停白露如此说,难免惊讶。 “恩,王爷准许了。快去准备吧,早点把事办完,回来还有得忙呢。”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应答下,茗香的脸上,也有不少的高兴。 来揽月轩三年,她还从未踏出过揽月轩一步。 这突然,能有出去的机会,怎能不高兴呢? 想必,她心里的那一份激动,不必白露要少。 皇城的街道,依旧繁华热闹。 来来往往的人群,吵杂的叫卖声,将皇城的东南西三条街道,融入在一片祥和之中。 只是,有一处,让白露甚是疑惑。 “茗香,那条街为何没有商家开门营业?” 看着熙熙攘攘只有几个人来往的街道,白露不仅疑惑问道。 随着白露所指的街道望去,一瞬,茗香便是红了脸。 “姑,姑娘,哪里是,是花街……” 花街? 一瞬,白露眼前一亮。 “原来如此,难怪会没有商家开门,想必,这北街一整条街,都是妓院吧?” 白露说着,手里的折扇一下下打着手心。 因之前手受伤,每一根指尖,都还包扎着布条。 而她一副男装上身,清秀俊美的脸,活脱脱像极了一个公子哥。 “姑娘,我们还是快走吧……” 似是不愿多看,茗香一个劲催促着白露离开。 “啪……” 忽然,白露伸出手,拿折扇轻轻敲打了一下茗香的头,笑道。 “你呀,我刚刚不是教你了吗?要叫我公子,你一个一个姑娘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女扮男装啊?” 嘟嘴,茗香脸上略显委屈。 “奴婢知道了……” “还奴婢呢?恩?” 挑眉,白露问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在告诉茗香,她又错了。 “哦,奴,奴才知道了。” 满意点了点头,转身,与茗香一同朝着锦瑞祥的方向而去。 锦瑞祥所在的位置,在东街最繁华的地段。 可谓是占尽了地利优势,来来往往的人,没有能不注意到这一家绸缎庄的。 可偏偏,锦瑞祥此时,却是紧闭大门…… 走至锦瑞祥门前,白露四下观察了一翻,几个可疑之人,进入了她的视线。 勾唇冷笑,上前,敲了敲锦瑞祥商铺的门。 “咚,咚,咚……” 良久,才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谁,谁呀?” “掌柜的,是我,玲珑!” 就在白露话音落下,商铺的门,一瞬便打开了。 掌柜王石探出头,在看到白露之时,即欣喜不已,又是满脸的忧愁夹杂。 “玲珑公子,我可算是盼到你了,快,快进来……” 说着,掌柜迫不及待的将白露拉了进去。 看得出,掌柜的很怕。 “玲珑公子,你说我到底和你有什么怨有什么仇,你要如此害我?你看看,我这锦瑞祥,现在是连门,都不敢开了。” “这只要一开门,那些官家之人就会派人来捣乱,有些甚至,还会打砸店里的东西。哎,我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听着掌柜的埋怨,白露微微蹙眉。 四下看了看,店里确实一片狼藉。 仿佛,就像遭过贼一般。 “掌柜的,你别急,咱们先坐下来再说。” “说?还能说什么?我这锦瑞祥,可算是完了啊。我说玲珑公子,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害我?祖父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业,就毁在我的手里,我还有什么脸去见他老人家。” 掌柜心里有怨,怒声吼着,完全没有最开始对白露的尊敬。 而白露看着老泪纵横的掌柜,心里也不是滋味。 “掌柜的,对不起,因为一些事,没能及时给你出主意,是我的不对。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祖辈辛苦建立的锦瑞祥,毁于一旦!” 白露诚恳道着歉,让掌柜缓和了一些脸色。 深叹了一口气,坐下。 “哎,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能挽回?那些官家之人给的压力,可并非那么容易就能平息的。” 闻言。 白露也随之坐了下来。 看着掌柜,轻声问道。 “掌柜的,你告诉我,对锦瑞祥施加为难的官家之人,有几户?” 转头,掌柜不解看着白露。 虽不知她在打什么算盘,还是如实回答。 “三家吧,都是当初我照你的意思,送了新样式的三家。她们不满我们利用她们做宣传,所以才会发难。” 听着掌柜的话,白露点了点头。 “果然和我料想的一样。掌柜的,这样吧,你一会派人到这三家的府邸传个话,收拾一下,明儿继续开门营业。” 错愕看着白露,掌柜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传话?传什么话?” 忽然,只见白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凑近掌柜的耳际,小声的说着什么。 待说完,才见掌柜蹙眉,满脸疑虑。 “这,这真的,行吗?” “掌柜的,相信我,若是我让你这锦瑞祥倒了,你大可取我小命以泄心头之怨,我醉玲珑,绝无任何怨言。” 白露的话里,透着的是无比的自信。 这不得不让,原本就已死了心的掌柜相信。 而白露也知道,掌柜的肯定会按着她的去做。 所谓病急乱投医,就是如此。 “那,好吧,我就再信你一回。” “谢掌柜的,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明日我会把你需要的东西送来。” 说着,白露便是起身,准备离开。 而就在此时,掌柜看到了白露双手缠着的布条,忍不住问道。 “玲珑公子,你的手……” 看了看自己的手,白露苦笑,眸子坚毅。 “别提了,就因为这事,耽搁了来你这,不然,也不会出这样的乱子。” 离开了锦瑞祥,白露领着茗香,在街上东看看西逛逛。 以至于,到了响午,都未曾发觉。 “姑娘,时候不早了,要不先回去吧。” 一旁,茗香提醒着。 不是她不想继续逛下去,而是考虑到白露不能出来太久,也只能提醒白露早些回去。 “急什么?又不是偷跑出来的,只要在天黑之前回去,王爷不会说什么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打断茗香欲要说的话,白露伸出手,拉着茗香,便走进了一家酒楼。 刚欲准备上楼,却与下楼之人,撞上了…… 第36章 极具危险的男人 “你没长眼睛啊?竟然敢撞我家少爷,若是撞伤了我家少爷,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白露摸着被撞的头,还未反应过来,头顶便传来了不善且又讨厌的声音。 抬头,怒看着说话之人,白露气不打一处来。 “你哪只狗眼看见,是我先撞的你家少爷?” 那人没有料到,白露会出言反击。 惊讶的一瞬,又怒吼道。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还想推脱不成?” 闻言。 白露恍然点了点头,回答。 “哦,原来如此,两只狗眼都看见了。如此看来,还真是在下失礼,不好意思,这位少爷,还请见谅。” 说完,白露绕开了身,欲准备从一侧,上楼。 可就在她刚跨出步子,在她的面前,出现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位公子请留步。” 一瞬蹙眉,白露转头,眸子里,是一个身着华贵衣衫,看上去身份高贵的男人。 但从他的神色,白露下意识觉得,这个男人,很危险。 想着,冷声问道。 “有事?” 忽然,男人冷漠一笑,道。 “看来你好像,并不认识我?” 认识? 她该认识他吗??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如果没其他事,还请这位少爷行个方便,让一下道。” 然而,不管白露说什么,男人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反而,移步将白露挡了个完全。 “不认识了没关系,迟早有一天,你会记起。我只是很好奇,身为他侍妾的你,为何会一身男装,出现在这酒楼里。” 霎时,白露心慌了。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到底是谁?” 这男人认识她,在她一身男装打扮的情况下,一眼便看出了她是谁。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个男人,很了解这具身子的主人。 一双黑眸看着白露,男人脸上的冷笑,更加深了。 “果然是戏子无义婊子无情,攀上一颗更大的高枝,便舍弃了一切。” 男人说着,一步一个台阶,走了下来。 当与白露接近,凑近脑袋,冷声在白露的耳旁,动了动唇。 “白鹭,我会让你深刻的体会到,背叛我要付出的惨痛代价!” 白露震惊在原地,身子瑟瑟发抖。 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比君时戈身上散发出来的,更加危险。 “好日子不多了,你最好,过好你的每一天,否则,别到死的时候,才后悔时日太少。” 说完,男人冷看了白露一眼,越过身,走出了酒楼。 而此刻,白露仍旧处于呆愣之中,这突然出现的男人,给了她莫大的恐惧。 但从男人的眸子中,她不仅仅看到了他对这具身子的强烈恨意,其中还夹杂着,少许的爱意。 “姑娘,您没事吧?” 一旁,茗香害怕又担忧的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强装镇定,白露深吸了一口气,浅笑摇头。 “没事,回去吧,回揽月轩……” 经过这么一个不好的插曲,白露是没有了要在酒楼吃饭的打算了。 从酒楼出来,白露与茗香一路朝着揽月轩的方向走着。 此时的白露,心思沉重,再没有刚出来之时,那种对什么东西都很好气的心。 回到揽月轩,简单吃了一点东西,便一头扎进了绘画衣服新样式当中。 而另一边。 “她今天都去哪了?” 案桌后,君时戈一脸冷漠,问道半跪在地的夜莺。 “回主子的话,白姑娘今儿出门,先去了锦瑞祥,待了大概半柱香便离开了。后又去了飘香居,但并没有待太久,便出来了。” 夜莺话音落下,整个书房陷入了一片宁静。 君时戈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神色异常的冷。 良久,才开了口。 “她见了谁?” 听言,夜莺未敢抬头,隐约感觉得到,从君时戈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 “是秦楚,秦将军……!” “啪……” 夜莺刚说完,便听到了一声脆响。 微微抬头,看见了君时戈手里被捏碎的扳指。 扳指碎片划过手指,渗出了鲜血。 “主子,您没事吧?” 担忧问道,却只看到君时戈黑着的脸,恐怖至极。 “下去!” 良久,命令的声音响起,夜莺蹙眉,站起了身,退出书房。 站在书房外,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轻摇了摇头。 “怎么了?” 突然,一个声音问道。 夜莺微叹了一口气,即便不转身,她也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夜白,你说,主子会不会真的,爱上那个女人了?” 突然的问题,让夜白也是蹙紧了眉头。 双手环胸,靠在墙柱上,摇了摇头。 “不知道,不过,目前为止,应该是没有爱上的。以后会不会爱上她,我们谁也猜测不了。” 闻言。 夜莺一瞬转身,怒看着夜白,说道。 “目前为止没有爱上她?那为什么主子在听到那个女人和秦楚见了面,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秦楚?你说的,可是秦将军?” 诧异问道,夜白的脸上,也是不可置信。 只见,夜莺点了点头。 “恩,是秦楚秦将军。红颜祸水,夜白,我觉得,这个女人,不能留。她就像毒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给主子带来生命危险。” 听着夜莺的话,夜白没有回答。 只蹙眉看着,神色有些落寞。 ************ “姑娘,夜深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都画了一整天了,身子会吃不消的。” 屋子里,白露依旧在桌前画着衣服样式。 一旁的地上,满是残次品杰作的纸团。 可以看得出,她已经费尽了想象。 “我没事,你先下去休息吧。这衣服样式,必须得在明儿天亮之前完成。” “可是,姑娘您的手……” 将视线落在了白露的手上,茗香的眼里,担心不已。 闻言。 一瞬,白露停下了笔。 抬手,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因为长时间绘图,已经有些发肿。 而包裹着手指尖的白布条,也有些被染红。 苦笑摇了摇头,自嘲道。 “看来,我还真有些废寝忘食了,连疼痛,都没感觉到。” 虽是说得轻松,可白露的心里,更加坚定了。 因为她知道,只有努力,只有付出,她才能得到不一样的对待,不一样的生活。 更甚者,才能找到回去的办法。 从而,离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姑娘,可需要奴婢去请大夫,给您重新包扎一下?” 摇头,笑道。 “不用,还有一点,就快画完了,你下去吧,一会我自己清洗一下,上点药就好。” 见白露坚持,茗香知道,再多说也是无用的。 只好行了行礼,退出了房间。 待茗香离开,白露又一心扑在了绘图上。 可一炷香的时辰过去了,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她不仅觉得,自己把所谓的‘设计师’,想得太轻松了一些。 放下毛笔,脑子里忽的闪过了君时戈那一张冷脸。 说起来,她还没去给他报告,今天出去都干了些什么。 想着,干脆开了门,离开屋子,朝着君时戈所在的房间,走了去。 当看见君时戈的房间灯火通明,耸肩瘪嘴,敲响了门。 “咚,咚,咚……” “进来。” “咯吱……” 轻推开了门,抬头望去,是一副美得不像话的场景。 只见,君时戈半卧床榻上,手里拿着竹简,一头黝黑的长发散开,搭配上他精致且又好看的五官,活脱脱就一副美男睡觉图啊。 一瞬,白露呈现了花痴的状态。 吞了吞口水,目不转睛的看着男人,就差嘴角流口水了。 “王,王爷,你,你,你要休息了吗?” “什么事?” 未抬头,君时戈依旧看着手里的竹简。 这让白露,莫名有些挫败感。 “没,没事,就是,来给王爷你报告一声,今天出门都做了些啥。” “知道了,下去吧。” 冷漠的声音,让白露的花痴心,收了回来。 诧异看着男人,一脸无语。 “王爷,不是你说只要我出门,回来都得给你报告出门做了些什么吗?我现在来跟你报告,你怎么还不愿听了?” 白露不满的说着,一步步走近,嘟着小嘴甚是可爱。 然而,就在她离君时戈只有一米之远之时,君时戈忽然抬头,冷眼看着她,让她冷不防,打了一个寒颤。 “干,干嘛?” 双手遮住胸口,白露警惕的退后两步,好像生怕面前的男人,突然对她出手一般。 可良久,也不见男人开口。 只一双黑如濯石的眼睛,冷冷的盯着。 “那个,那个啥,好吧,我承认,我是来给你报告晚了一些,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王爷,你不会因为这事生气了吧?” 沉默片刻,白露还是咬了咬唇,承认错误。 可就算这样,君时戈的脸上,依旧是冷颜。 “哎呀,好吧,我真的错了。以后,一定准时来报告,这总行了吧?” 放下双手,白露象征性投降。 “过来!” 忽然,君时戈冷漠开口,吓了白露一跳。 在君时戈冷眼注视下,不得不上前。 “王爷,你,你有何吩咐?” 此时,君时戈的神色,让白露有些怯弱了。 因为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啊……” 忽然,君时戈伸出大手,一把拉住了白露的手,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第37章 王爷,我来月事了 突然被这举动吓到,白露大叫了一声,整个人都处于惊恐状态。 “王,王,王爷,你,你想干嘛?我才十七,还,还没成年呢。那个,那个……” 因为惊吓,白露早已是语无伦次。 一颗心,都快跳出了喉咙。 然而,君时戈在听了白露的话,嘴角反而勾起一抹邪笑。 “十七?未成年?如果本王没记错,大燕女子,十四成礼,十六便可谈婚论嫁。你如今十七,是本王的侍妾,伺候本王理所当然!” “……” 听言,白露一瞬无语。 连想反驳,都找不到合适的词。 “呵呵,那个,那个……” 脑子快速转动,白露心里寻求着能脱身的方法。 尴尬笑了几声,才找到一个极其容易脱身的法子。 “那个,王爷,我,我是你的侍妾,伺候你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我,我现在,不方便,我来月事了……” 古代不少人觉得,女人来月事之时是污秽的。 若是在这种非常时期行房事,是万不可以的。 “月事?如果本王没记错,你前几日,刚来过。” 君时戈平淡开口,差点没让白露一口鲜血给喷死。 “……” 这一下,白露是彻底无语了。 前几日来月事之时,恰巧和君时戈一起用膳。 因为肚子疼,没有什么食欲,被君时戈冷脸说了一顿。 而后,白露在饭桌上霸气一拍桌,说:不知道来月事的人没食欲吗?你凶什么凶? 可白露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把她的月事时间,给记住了…… “还有什么借口?” 看着面如死灰的白露,君时戈嘴角的邪笑,更是浓烈。 轻瞟了君时戈一眼,白露干脆心一横。 “得,得,得,就算我月事已过,可你下身行动不便,能行房事吗?” 哪知,话音刚落,便见男人黑沉下了脸。 冷眼盯着被自己钳制住的女人,黑眸里全是寒气。 此时,白露才清楚的知道,她踩着地雷了…… “那个,王,王爷,我……” 猛然,君时戈一把将白露推开,甩在了床榻上。 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男人力气过大,不管白露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白鹭,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本王虽行动不便,可双腿仍是能动的!” “……” 打从一进门开始,这个男人,都让白露无数次无语了。 这突然的一句话,更是让她无语到想哭。 谁特么会有事没事,告诉她这个? “王爷,你,你先冷静一下,咱们先好好谈谈,谈完了,再,再那个啥,也不迟是吧?” 尴尬傻笑,白露此时心里,已经是绝望了。 可虽如此,君时戈却没有打算要放过她的意思。 伸手,解开了白露系在腰间的绸带,脸色依旧低沉,眸子冰冷。 这完全,不像夫妻在行房事的神色。 睁着大眼,白露凝神看着身上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吐出。 “君时戈,你不爱我,何必糟践自己与一个不爱的人做那种事?如果你心里觉得无所谓,那我无话可说。反正,你是王爷,长得也帅,我并不吃亏。” “再则,我若是把你伺候好了,从侍妾成为王妃,那我可是赚大发了。有你这个堂堂大燕的王爷撑腰,再让我顶着一顶王妃的帽子,如此一来,做什么都好使了。” 白露话音落下,君时戈的手,早是停住。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翻身闪开。 “口才不错,滚吧!” 君时戈的话,犹如赦免令。 遽时,白露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翻身下榻,转身看了床榻上的君时戈一眼,抿唇一笑。 “谢王爷,那我就不打扰王爷你休息了,告退。” “站住……” 刚走了几步,白露便被叫住了。 心一下,又提了起来。 “本王只说一次,离今天那个男人,远一点。” 一瞬,白露转身,蹙眉看着君时戈,满是疑惑。 她不明白,他怎么知道,自己今天见过什么人? 难道是,派人暗中监视她? 遽时,白露心里便不快了。 可想了想,她现在是他的侍妾,被监视,也应该是正常的吧。 “我正想问这事,王爷可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好像认识我,而且对我有恨意。” 抬眸,轻瞥了白露一眼。 像是极其不愿再看到她,眸子里满是嫌弃。 “秦楚,大燕将军,你曾私定终身的心上人!” “啥?” 一句话,让白露彻底震惊了。 私定终身的心上人? 这消息,完全超出了白露的接受范围。 那男人,分明就不是她的菜。 “滚出去!” 在白露还处于震惊中,君时戈冷漠的命令,便入耳了。 嘟嘴,不满。 转身,再没做任何停留,走出了房间。 “什么鬼?还私定终身呢,这身子的主人到底什么眼光?那么危险的货也能看得上,真是够眼瞎的。要是我啊,看上君时戈也不会看上那个男人。” “最起码,君时戈看上去,要比那个男人安全得多。” 回屋子的路上,白露嘴里碎碎念着,对于在酒楼遇到的男人,完全是到了讨厌的程度。 回到屋子,白露再次执笔绘图。 也许是经过君时戈这么一闹,她被堵的脑子,被打开了。 绘起图来,也顺畅了许多。 直到寅时,才得以把要绘的样式,画完。 实在困得不行,倒头便在床上睡死了。 恰巧,就在白露睡熟之时,揽月轩外,响起了马蹄声。 只见,一行人骑着骏马,在揽月轩前,停了下来。 “行了,今晚就在揽月轩住一晚吧。赶了几天几夜的路,真是累死了。” 这时,为首的男人翻身下马,打了一个哈欠,脸上全是倦意。 “侯爷,王爷也在揽月轩。” 身后,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牵着马,说道。 闻言。 男人一瞬吃惊,嘴角勾笑。 “是吗?那还真是奇了怪了。不过,这会他肯定已经睡了,明儿等爷我睡醒了,再去找他。你们也收拾一下,都下去休息吧。” “是!” 说完,男人双手放在后脑勺,大摇大摆,走进了揽月轩。 门口守着的侍卫见他,纷纷行了行礼。 男人像是真的累了,一双好看的眸子半眯,全是睡意。 径直走进一间房,累得连灯都懒得照,直接脱下身上的衣服,摸索着上了床。 翌日,一早。 白露从朦胧的睡意中苏醒,刚睁开眼睛,却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 转头一看,一个陌生男人的脸,映入眼瞭。 两人的距离,近得只有一寸。 “卧槽……” 低骂一声,慌忙坐起。 本能反应,一脚踢在男人的身上。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将男人踢下了床榻。 男人忽然被踢下床,头磕在一旁的床柜脚上,疼痛让他,从睡梦中醒来。 “什么玩意?是谁?是谁敢踢爷?” 猛的从地上站起,男人摸着头,一脸不善。 “我特么还想问你是谁呢?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去你大爷的,好不容易保住的清白,就被你这么给毁了。” 白露抱着被褥,指着男人怒声骂道。 此时的她,已经是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一刀劈了眼前的男人。 男人蹙眉,疑惑的看着床上的白露,心情极其不佳。 “你还敢问爷是谁?爷是这揽月轩的主人,整个揽月轩都是爷的,什么叫你的床?还清白呢,就你这样的货色,爷还看不上呢!” “你,你……” 男人的话,气得白露差点断气。 “你大爷的,臭不要脸,你就是社会的渣子,流氓,禽兽,猪狗不如,我,我今天非宰了你,有本事,你站着别动!” 怒吼着,白露再估计不得自己穿着稀少,拿起枕头,便朝男人冲了过去。 原本以为白露不敢动手,男人站在原地霸气而立。 可当被打了两下,才惊觉,面前这个女人,胆子大到超出他所想范围。 “臭女人,你知不知道爷是谁?爷堂堂大燕宁安候爷,你敢打爷?信不信爷灭你全家,断你双手?” 尽管男人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可白露依旧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拿着枕头,追着男人打。 “我管你什么宁安侯还是屁股候,我今天要不扒了你的皮以泄我心头之恨,我就不信白!” 说着,白露怒气更深。 下手的力道,更加重了。 一场追逐游戏,由此拉开了帷幕。 “姑娘,怎么了?” 而就在这时,茗香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在看到白露衣衫不整,拿着枕头追着一个抱头而逃的男人,震惊在了原地。 “候,侯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茗香的声音传入耳朵,男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蹿到了茗香的身后。 “茗香,你跟爷说说,这这比泼妇还要泼妇的女人,是谁?为什么会在揽月轩,还住进了爷的房间?” 闻言。 茗香脸上略有些为难,尴尬的看着扬起枕头打过来的白露,伸手挡住。 “姑娘,您先停手吧,别打了。” 然而,此时的白露正在气头上,哪里还能听得进去茗香的话。 “茗香,你给我让开。我今天要打不死他,算他命大!” 第38章 王爷你的头,绿了! “死泼妇,你住爷的园子,睡爷的床,反倒还出手打人,有点女人的矜持行不行,就你这样,别说爷没碰你了,就算爷碰了你,那也是你的福气!” 男人躲在茗香身后,对着白露一阵怒骂。 而他的话,更是激怒了白露。 “臭不要脸的,什么你的园子你的床,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有本事站那别跑啊,躲一个女人身后,算什么男人。” 几次白露都想出手朝男人打过去,却见茗香在前,怕伤了她。 “爷懒得和你这泼妇一般见识,君时戈那个冰山,怎么会弄你这么个泼妇进揽月轩的?” 说着,男人站直了身。 辗转,便闪到了屋子外。 “你,臭不要脸的,有种你别跑……!” 见状,白露拿起枕头便欲追出去,却刚走至门口,被茗香拦了下来。 “姑娘,您,您这样,不能出去……” 茗香说着,脸上略有些害羞。 闻言。 白露低头看了看,这才想起,自己没穿外衣。 红色的小肚兜,加一条丝绸短裤,在这古代,怎么也属于太大胆的哪一种了…… “sit……” 小声骂了一句,转身走至屏风处,取下一件外衣,套在身上便追了出去。 然而,当她跑出房间,哪里还看得到男人的身影。 灰溜溜回了房间,原本应该有的好心情,全被那个男人给影响了。 “姑娘,您先洗漱吧,王爷说了,让您一会陪他用早膳。” 白露脸上不悦,心里想着,要是再见到那个男人,一定抽筋扒皮。 突然,想起男人的话,转头,问道。 “茗香,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他说揽月轩是他的?这揽月轩,不是王爷的吗?” 梳妆台前,茗香替白露梳着黑发,轻摇了摇头,笑道。 “回姑娘,他是宁安侯东篱,和王爷是多年的好友。说起来,侯爷也算揽月轩半个主子呢。” 宁安侯? 侯爷? 这么说来,男人的身份,不低。 听着茗香的话,白露疑惑蹙眉。 “为何他算半个主子?难道是和王爷一起出钱买的揽月轩吗?” “并不是。” 说着,茗香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根簪子,插在了替白露梳好的发髻上。 随之,理了理发丝,继续说道。 “奴婢听说,当初侯爷和王爷打赌,后来侯爷输了,就买下了这座揽月轩作为输了的赌注,赠送给了王爷。” “不过,王爷一年都难得来几次,侯爷喜好清净,倒是经常来此小住。而当初侯爷居住的屋子,正是姑娘您现在住的这一间。” 茗香的诉说,让白露一瞬黑了脸。 难怪,那个男人会说,是他的床…… 看来,还真是误会了。 “那为什么,王爷会让我住在臭不要脸的屋子里?”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 而此时,另一边。 君时戈所在的房间里,男人坐在桌边,脸上有明显的怒气。 “那泼妇你到底哪里捡来的,竟然敢对爷我动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爷来这里这么久了,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像老虎一样的女人!” 对着君时戈,男人便埋怨了起来。 像是说了太多话,说完,便倒了一杯水,喝下。 “什么时候回来的?” 尽管男人埋怨,可君时戈好似直接忽略,反问道。 冷瞥了君时戈一眼,男人怒气未减。 “昨晚回来的啊,为了能赶上你的生辰,爷可是赶了几天几夜的路没合眼。这好不容易回来了,能有合眼的机会,没想到,刚睡了一两个时辰,就被那个泼妇给踢下床了。” 说着,男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怒瞪着君时戈,问道。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为什么让那个泼妇住我的屋子?这揽月轩这么多房间,为什么偏偏就让她住我屋子了?冰山,你是不是存心的?” 闻言。 君时戈耸肩,不置可否。 “这揽月轩本就是本王的,让她住哪,你无权过问。” “啪……” 猛然,男人一拍桌子,站起身。 怒看着君时戈,恨不得一拳打上去。 “我说君时戈,你咋能这么没良心。爷为了你,可是天南地北风吹日晒雷劈雨淋的,你倒好,我这一回来,你连爷的屋子都给别人了。爷特么什么眼光,居然交了你这么个朋友。” 男人愤怒的说着,心里是那个气啊。 但在看到君时戈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之时,就知道,他这又在戏弄自己了。 “哎,罢了,算爷倒了八辈子大霉,摊上你这么个朋友。再过几日就是你生辰了,爷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雪金莲弄到手,师父也让爷给找回来了,治好你这腿,算是爷送你的生辰礼物了。” 说完,男人脸上是满满的自豪感。 随之坐下,又喝了几口水。 “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这雪金莲,应当是你输给本王的赌注,而并非生辰礼物。” “噗……” 君时戈一开口,便让男人将嘴里的水给喷了出来。 嫌弃的看着君时戈,男人不满极了。 “我说你啊,能不能不这么较真?反正爷是给你找回来了,管他是赌注还是礼物,爷可是仁至义尽了。” “不行了不行了,爷困死了,先借你这屋子让爷好好睡一觉,其他的,等爷睡醒了再说。” 说完,男人走至床榻边,像是没了力气,倾身倒下。 然而,就在他刚欲闭眼睡觉,腰身像是被什么缠住,整个人,直接被拉扯下了床。 “君时戈,你干嘛?还能不能让爷好好睡一觉了?” 从地上起来,男人气得青筋暴跳。 脸上的倦意,也是浓重。 “别脏了本王的床,睡你自己的房间去。” 冷声说道,君时戈的脸上,露出些许嫌弃。 而男人在听了君时戈的话,更是气得无语。 “爷的屋子都让你送给别人了,你让爷上哪睡去?难不成,让爷睡丫鬟奴才的屋子啊?” 轻笑,微摇了摇头。 君时戈看上去,好似心情大好。 “你不是一向诡计多端吗?而且武功不弱,难道,连一个弱女子,都对付不了?” 瞪了君时戈一眼,男人再次躺在了床榻上。 闭上眼睛,说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爷对你们这个世界的女人没辙。再说了,爷是君子,怎会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 “对了,还有……” 忽然,男人睁开眼,眸子黑沉。 “那个泼妇,哪里算弱女子?简直就是母老虎,母夜叉好吗?” “不说了,爷睡了。别再动爷啊,不然爷跟你没完。” 说完片刻,便见男人呼吸均匀,已经睡熟。 无奈摇了摇头,轻叹。 转动着木质轮椅,喊了一声夜白,出了房间。 前厅,白露早在饭桌前坐起,等着君时戈的到来。 当看到君时戈的身影,嘟了嘟嘴,拿起碗筷,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没规矩!” 冷漠的声音,不出意外响起。 白露抬头,看了君时戈一眼,撇开了头。 “我一直都这样,王爷你又不是不知道。” 因为早间突然的插曲,白露将错误,归结在了君时戈的身上。 她觉得,若不是他让自己住在哪个男人的屋子,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听说,你把东篱踢下了床。” 忽然的问话,让白露气得咬牙切齿。 这该死的男人,自己的女人被人睡了,他居然还能如此平静的说出口来? “我要是不把他踢下床,王爷你这头,就该绿了。” 三下五除二吃完饭,白露将碗筷一丢,起身。 “我吃饱了,王爷你慢用。” “站住!” 命令的声音传来,让白露不得不止住了脚步。 转身看着君时戈,问道。 “王爷有什么吩咐?” 只见,君时戈抬眸,手里拿着银筷,道。 “今儿可是要出去?” 咧唇,白露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回王爷的话,有要事,要出去。” “先老实在屋子里待着,等东篱醒了,让他陪你一块出去。” “啥?” 错愕等着眼眸,白露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这男人,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想把自己拱手让给他的兄弟? “就你那男装打扮,是个人,都能看得出你是女扮男装。东篱擅长变装,让他替你好好装束一下,别给本王丢脸!” “……” 一席话,让白露彻底无语了。 什么叫是个人都能看出她是女扮男装? 那锦瑞祥的掌柜,不就没看出来吗? “就算他擅长变装,可为什么,要让我跟他一块出门?” 这是让白露最为不解的地方。 他明明知道,她肯定和那个该死的臭不要脸不和,还让他们一起,这摆明了就是想整她的意思嘛。 “怎么?对本王的话,有疑问?” 突然的冷言,让白露心一颤。 慌忙一笑,道。 “不敢,怎么敢有疑问。” “行了,下去吧。” 咬着唇,白露怒气冲冲的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的怒气也不知该往何处发泄。 一旁,茗香看着白露一脸怨气,轻摇了摇头。 “姑娘,您就别生气了。侯爷其实人挺好的,聪明有才,为人又和善,和姑娘您一定能好好相处的。” 第39章 侯爷,可睡醒了? 能好好相处? 这话,白露是不信的。 “谁要和他好好相处了?他只要离我远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姑娘,也不能这么说,侯爷他人,真的挺好的。” 茗香一心替东篱辩解着,希望能改变白露对东篱的看法。 而在说东篱人很好时,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管他人好不好,反正和我不合拍。” 没能注意到茗香的神色,白露依旧说着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 “姑娘,其实……” “行了,别说了。我再睡会,一会叫醒我。” 茗香欲再说些什么,却被白露打断。 起身,朝床榻走了去,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直至响午,被茗香叫醒。 “臭不要脸的起了吗?” “恩?” 白露突然开口问道,让茗香是一脸茫然。 知道茗香不明白自己说的是谁,白露蹙了蹙眉,再次改口,说道。 “就是你口中的侯爷,东篱,他起了没有?” 这已经中午了,若是再不出门,她担心,锦瑞祥的掌柜又会以为她爽约,骗了他。 “哦,侯爷还在休息,像是赶了几天的路,很疲倦,这会在王爷的房间,还没醒呢。” 听言,白露不耐烦了。 扒了两口饭,也顾忌不得自己衣衫不整,发髻乱糟糟,起身走出了屋子。 当来到君时戈的房间外,沉下心,抬脚,一脚踢在了门上,将门踢开了。 走进房间,在看到床榻上摆着大字型睡相的男人,气升心头。 “什么破侯爷,睡得跟猪一样。” 双手叉腰,白露转头四下看了看,最终,视线落在了桌上的茶壶上。 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转身走至桌边,拿起茶壶,喝了一大口水,包在嘴里。 随之,又走至床榻边,瞪大了瞳孔。 “噗……” 猛的一下,将嘴里的水,喷在了床榻上男人的脸上。 霎时,原本处于熟睡的动力,被突然不知哪里来的水,浇醒。 一脸惶恐,坐起了身。 “怎么了?怎么回事?漏雨了吗?” 一瞬,白露咧唇而笑,眸子极具危险的看着惊恐的男人。 “侯爷,可睡醒了?” 转头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里的白露,眨了眨眼,神色呆滞。 坐着愣了几秒,而后,闭上眼睛,又睡了下去。 瞬间,男人的无视,更是激怒了白露。 转身,走至桌边,拿起桌上的水壶,直接将整壶水,都倒在了男人的头上。 “操蛋,该死的,死泼妇,你到底要干嘛?别以为爷不还手你就能随便撒野,信不信爷废了你!” 男人突然发火,这是白露没有预料到的。 可尽管如此,白露却并不害怕。 “想要废了我,就麻烦你先起床。你以为我想叫你啊?要不是君时戈有命令,鬼才愿意来叫你。” 一听‘君时戈’的名字,男人翻了翻白眼。 “该死!死泼妇,你最好现在离爷远点,否则,别怪爷对你不客气。” 遽时,从男人的身上,散发出让人害怕的戾气。 一瞬,白露便知道,这个男人此时,很危险。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别忘了快点起床,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白露转身走出了房间。 当白露离开,男人扯了扯自己湿露的头发,抱头深叹了一口气。 “该死的君时戈,还真把爷当随从使唤了?塞个女人给爷,算什么意思?” 无奈下床,从柜子里随便翻出来一件衣服套上,出门,去了浴室。 当洗漱完,换了一件干净清爽的衣服,才缓缓来到了前厅。 而此时,白露早换号了男装,在前厅等着。 当男人出现之时,白露一瞬愣住了。 这完全,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就你这样,也叫换装?一眼就能看出,是个泼妇。” 男人鄙夷的语气,将白露拉回了神。 “长得人模狗样的,偏偏生了一张臭嘴。” 不甘怼了回去,白露轻瞥了男人一眼,不再理会。 “哼,也没见你嘴有多清新,跟吃了屎一样臭。” 走近,男人随之也坐了下来。 转头,看着茗香吩咐道。 “茗香,给爷备些吃的,还有,把爷的箱子拿出来。” “是,侯爷。” 听到男人的吩咐,茗香的脸上,全是喜色。 然而,白露却是不满意了。 蹙眉,沉声道。 “我说你能不能快点,我还有急事呢,你这样磨蹭下去,天都要黑了。” 男人看了白露一眼,不以为然。 随之,说道。 “催什么催,再有急事,爷也得吃饭呐,难不成,你想饿死爷?” “饿死你活该!” 小声抱怨,白露此时一颗心,早飞了出去。 可君时戈有令,没有东篱的陪同,就不得出门。 本来还想,干脆一个人出门得了。 可万万没想到,君时戈那该死的男人,早已交代了侍卫,直接把她给拦住了。 连后院的狗洞,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填上了。 连想要偷跑出去,都无计可施。 “到底还要捣弄多久?你能不能快点?” 在东篱用过膳食之后,便开始替白露捣鼓弄着脸上的妆容。 细致熟练的手法,能看得出他经常做这件事。 “你不催能死吗?你以为爷愿意在你身上浪费时间?能让爷给你变装,你就感恩戴德吧。” 两人像是真的八字不合,一刻也未停止过斗嘴。 连一旁看着的茗香都被逗乐,忍不住偷笑。 “好了,自己照照镜子去。” 最后一步收尾,男人当下手中的工具,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瞬,心里是满满的成就感。 “照个屁,赶紧跟我走,快点。” 终于完了,白露哪还有心思照镜子,直接拉起东篱,便朝大门跑了去。 身后,茗香见状,愣了一瞬,欲是准备跟上去。 然而,刚跑了几步,就听见白露的声音。 “茗香,你就别跟来了,我很快就回来。” 出了揽月轩,白露直接朝绸缎庄的方向而去。 尽管被自己拉着的男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也没有理会。 直到,来到绸缎庄,才将男人放开。 “我进去办点事,你爱上哪上哪去,再见。” 说完,转身进了绸缎庄。 四下看了看,顾客很少,而且,店里很乱,这让白露,不仅蹙了蹙眉。 “掌柜的,怎么回事?是不是又有人来找麻烦了?” 走至柜台,白露看着掌柜王石,问道。 王石抬头,满脸疑惑不解,且又带着惆怅。 “公子想必也听闻了吧?哎,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官,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惹不起。” 说着,王石深叹了一口气,脸上很是无奈。 继而,又接着说道。 “对了,公子可是来选衣服的?我带您看看吧,请随我来。” 见掌柜引路,白露错愕震惊在了原地。 这掌柜的,怎么好像不认识自己了? “掌柜的,是我啊,醉玲珑,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转瞬,便轮到掌柜震惊了。 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白露,尴尬一笑,道。 “公子,您可真会说笑。我虽不知道你与玲珑公子是何关系,又为何要冒充他,但还请你不要拿我寻开心。” “我虽年迈,可却还未到老眼昏花,认不清人的地步。” 闻言。 白露一瞬抱头无语。 突然想到,赶紧跑至一面铜镜前,照了照。 这才发现,这镜子里的人,帅得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是女人。 无奈摇了摇头,不得不承认,那该死的男人,变装的手法,还真是一流。 “掌柜的,真的是我。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变装。你若不信,看看这个。” 说着,白露从袖袋里拿出了三张绘画的衣服样式,递给了掌柜。 接过图纸,掌柜脸上仍是不敢置信。 “你,真的是玲珑公子?” 肯定的点了点头,见掌柜仍然持有怀疑态度,凑近,在掌柜耳边说了些什么,才让掌柜相信,她就是醉玲珑。 “哎呀,还真是玲珑公子你,你这变装,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我还真认不出你来了。” “没事,跟我说说,今天是什么情况。” 证实了自己的身份,白露直接奔入主题,问道。 只见,王石突的唉声叹气,开口。 “哎,这说来话长。秦尚书家的小姐,在得知我们店有新样式衣服,今儿一早便派人来,非要我们给她做几套好看且又必须独一无二的新样式来,我说这一时半会也做不出来,让他们等一些时日,哪知他们不满,便动手砸店。” “不管我说什么,他们就是听不进去。这不,店里就成这样了,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蹙眉,白露沉下了脸。 如果她没记错,之前找的试衣服样式的官家小姐,并没有这位秦小姐。 “掌柜的……” 刚想着,突然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只见,一群人,走进了店里。 掌柜见状,慌忙笑脸迎了上去。 “秦小姐,您怎么来了?” 随声看过去,一个娇小且看着有些蛮横霸道的女子,进入了白露的视线。 “掌柜的,听说你不愿给本小姐做衣服,是看不起本小姐还是怕本小姐付不起银子?” 闻言,掌柜有些慌了。 连忙赔礼道歉,解释起来。 “哪敢啊,秦小姐您误会了,小人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看不起秦小姐您啊。只是,您要的衣服样式,短时间内,恐是做不出来的。” 第40章 因为是你,不会认错 掌柜诚恳的解释着,然而却依旧一副霸道蛮横之色。 冷瞥了掌柜一眼,道。 “掌柜的,本小姐可是听说,你要在三日之内,给赵家小姐制作出一款特别且又独一无二的新衣服来,怎么?赵家小姐的能做出来,本小姐的,就做不出来了?” “如此敷衍欺瞒本小姐,信不信本小姐一把火烧了你这绸缎庄。” 说着,女子蛮横的瞪着掌柜,让掌柜脸上一阵难色。 连额头,都渗出了汗珠。 “秦小姐,您别生气,小人这绸缎庄是祖上传下来的基业,烧不得啊。要不,您再等几日,小人一定想办法,给您制作出特别的衣服来,可好?” 闻言。 女子冷笑,语气更是不饶人。 “你想让本小姐等多久?赵家小姐比本小姐身份低,你为什么不让她等,偏偏让本小姐等?你这是真看不起本小姐是吗?” “秦小姐,误会啊,这真的是天大的误会啊。” 掌柜吓得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时不时看了看柜台处的白露,寻求帮助。 然而,此时白露却是一副平淡事不关己的态度。 她可以帮忙处理因她而起的事,但并非因她而起的,就得靠掌柜自己处理。 若需她出面,那必须得付出应有的报酬。 “什么误会不误会,依本小姐看,你就是看不起本小姐,铁了心不想给本小姐做衣服!” 见掌柜仍旧支吾推脱,女子终于是怒了。 随之,对着身后的几个家奴,使了个眼色,吼道。 “来人,把这绸缎庄给本小姐烧了!” “使不得啊,使不得啊,秦小姐,您消消气,小人替您想办法还不成吗?” 掌柜出声制止,将家奴拦了拦,随即走到了白露面前。 额头,汗如雨下。 “玲珑公子,算我求求你了,帮帮忙吧。我这祖上传下来的基业,不能败在我的手上啊。您帮帮忙,老夫一定感激不尽!” 得罪不起官家之人,能做出特别衣服样式来的,也只有白露。 此时,白露犹如一颗救命稻草,让掌柜紧抓不放。 闻言。 白露嘴唇勾勒,耸了耸肩。 “帮你可以,不过有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听了掌柜的话,白露笑而不语。 轻拍了拍掌柜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放宽心的眼神。 “交给我吧,条件容后再谈。” 说着,白露朝着女子走了过去。 微躬身,算是礼数。 “秦小姐,幸会。在下醉玲珑,是替锦瑞祥提供衣服样式之人。” 不知为何,女子在看到白露之时,竟微微有些脸红。 神色,也缓和了不少。 “公子有礼了,本小姐其实也并非故意想要为难。若是你能替本小姐制一套独一无二的衣服来,本小姐亏待不了你。” 浅笑,白露脸上全是自信。 在别人看来,却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秦小姐慧眼独具,一般的衣服,肯定是入不了你的眼的。这样吧,三日之内,在下一定替秦小姐做出一套独一无二的衣服来。” “只是,这价格……” 说着,白露故意强调了语气,试探性看了看女子。 “价格不是问题,只要你做得出,什么价本小姐都给得起!” 闻言。 白露慧心一笑,对女子夸赞了起来。 “秦小姐果然豪爽,既然说定了,那还请秦小姐高抬贵手,放锦瑞祥一条生路,可好?” 只见,女子为难的蹙了蹙眉头,点头。 “既然公子你说了,那本小姐就宽宏大量,不计较了。” 女子露出一副宽大的神色,看了看白露身后松了一口气的掌柜,又道。 “不过,公子,你这么有才,干嘛得在这么一家衰败的绸缎庄做事?不如你专为本小姐制作衣服吧,本小姐绝不亏待你。” 一瞬,白露吃惊。 她万万没想到,女子会如此直白。 随即稳了稳神,轻笑恭敬回答。 “秦小姐高看了,在下一介商人,自然是以生意为本。若秦小姐不嫌弃,以后还请多多照顾生意才是。” 见白露推脱,女子轻叹了一口气。 “罢了,三日之后,本小姐派人来取衣服,还请公子别食言了。不然,这绸缎庄,本小姐烧定了!” 说完,女子转身,领着家奴及丫鬟,离开了绸缎庄。 “秦小姐慢走。” 身后,是白露恭维的声音,听上去极为舒服。 待所有人离开,店内除了两个打杂的,便只有白露和掌柜了。 见事态稳了下来,掌柜上前,连连道谢。 “玲珑公子,真是太感谢你了,若不是你,我这绸缎庄,恐怕就会沦为火海了。” 然而,白露却没听进去。 反之,问道。 “刚刚那个女的,是谁?” 掌柜闻言,看了看店外,轻叹气,道。 “哎,她呀,是秦尚书家的小姐,是咱这大燕出了名的刁蛮任性,仗着她爹是高官,哥哥是将军,且还有身为贵妃的姑母,任谁都不放在眼里。” “就她的身份地位,咱是惹不起啊。” 蹙眉,白露思量着。 这就是所谓皇亲国戚,权大压人吧? “掌柜的,麻烦我是替你处理了。三日之后,若她让人来取衣服,收取五百白银。当然,这五百白银,归我所有,你没意见吧?” “五,五百白银?” 一瞬,掌柜被白露的话,惊住了。 一件衣服,卖五百白银? 这可算是天价了啊。 “玲珑公子,这五百白银,是不是高得离谱了一些?那秦小姐,能接受吗?” 轻笑,白露转身,走至桌边坐了下来。 倒了一杯水,喝下。 “这掌柜的你就别管了,她自然是会给的。现在,是不是应该谈我的条件了?” 看着白露,掌柜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走了过去,随之坐下。 “玲珑公子你有何条件,尽管说吧。” 虽是嘴上如此说,可王石心里,却担心不已。 勾唇,白露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掌柜的,余下没给我的白银,我不要了。就当入股,投资在你这绸缎庄了。而我的条件,很简单,以后这绸缎庄,算我醉玲珑一份。每月月末清算,你我之间,五五开。” “但是,工人的钱,得你出。我相信,我的条件,掌柜应该是能接受的。毕竟,我们还要长期合作。” “而且,你也看到了,我的衣服样式能独特吸引,让你的绸缎庄也是生意红火。再则,若你不答应,我大可再寻其他绸缎庄合作。我想,其他的绸缎庄,已是虎视眈眈,等不及想要挖我走了吧。” 白露一口气将所想的说完,连王石的退路,都给堵截了。 这一下,让王石彻底懵了。 五五开? “这,玲珑公子,你是不是,太狮子大开口了些?五五开,你是纯收入,可我还得付工人工钱,布料进购,除开这些,也就没剩多少了啊。” 冷瞥了王石一眼,白露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起身,站了起来。 “掌柜的,你是太小瞧我了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最近半月,你的收入,可是有两千白银不止。你若想跟我打如意算盘,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我也不多说,你好好考虑考虑。我有得赚,你自然也亏不了。你自己掂量掂量,若不然,你知道,我不缺合作之人。” “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白露没再给王石多说的机会,直接朝店外走去离开。 当走了没多远,白露下意识朝身后看了看,见没人跟来,一瞬便笑颜逐开。 心里,是那个美滋滋。 也亏得,有哪个秦家的小姐这一插曲,不然她还真不会如此之早,和掌柜谈入股之事。 虽然不知道,掌柜有没有听懂‘入股’是什么意思…… “啊……” 刚想着,突然,额头传来疼痛,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蹙眉,白露抬头,错愕开口。 “怎么又是你?” 原来,是白露失心没看路,直接撞到了一个人结实的肩上。 而这个人,恰巧,就是之前钻狗洞撞上和出马车意外的那个男子。 “白姑娘?你我这缘分,还真是不浅。” “……” 一瞬,白露无语。 “呵呵,还真是,哪都能撞见你。” 尴尬一笑,说道。 可刚说完,白露就觉得不对劲了。 抬头,疑惑问道。 “不对啊,我变装了,你怎么还认得出我?” 只见男子耸了耸肩,不以为然。 “这个嘛,若硬要说的话,因为是你,所以不会认错。” 因为是你…… 一句话,让白露一颗平静的心,狂跳不已。 脸颊,也微微泛起红晕。 就因为这么一句话,便让白露动了心,被俘获了…… “白姑娘?白姑娘?” 见白露愣神,男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喊着。 “啊?” 遽时,白露被拉回了神,呆萌眨了眨眼。 “既然遇见了,白姑娘若是不嫌弃,可否让在下请白姑娘吃顿饭,算是之前让白姑娘受了惊吓的赔罪。” “啊?哦,好啊。” 未经大脑的回答,在说完之后,白露又后悔了。 而她担心的是,会不会让面前的男人认为,她太随便了。 “前面有家飘香楼,味道还不错,不如就去哪吧。” 第41章 心动,醉酒飘香楼 尴尬一笑,既然已经答应了,若是再拒绝,恐怕会更惹人反感。 “呵呵,好,你是东道主,你说了算。” “白姑娘请……” 男人随之而笑,让开了身子,绅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无奈,白露上前,与其并肩而行。 而身后,是男人的侍卫,抱着剑紧随其后。 去飘香楼有一段距离,一路上,两人皆是无话,尴尬的氛围,让白露特别不自在。 “对了,还没请教公子名讳呢。” 突然想起,白露转头问道。 只见,男人浅笑,回答。 “莫邪,白姑娘若是不介意,直接叫在下名字即可。省得公子公子的叫,显得生分。” 莫邪? 这名字,莫名让白露觉得奇怪。 “名字挺特别的,那你以后也别在下自称,白姑娘的叫了,就叫我白露吧。” 白露? 忽然,君莫邪微微蹙了蹙眉。 “到了,就是这。” 顺着莫邪手指方向看去,呈现在白露眼前的,是一家朱漆别致,且又豪华的酒楼。 大门上,一块硕大的匾额上,写着‘飘香楼’三个大字。 就这气派,白露就知道,这肯定是那些达官贵人,富家子弟才能出入的地方。 “这,这是不是,太奢侈了一点?不如,我们找一家小点的酒楼,随便吃点吧。” 看了看白露惊讶的神色,君莫邪笑了笑。 “没事,请你吃饭,肯定得有诚意不是?放心吧,没你想象中那么贵。” 像是看穿了白露的心思,君莫邪说完,伸手拉着白露的手腕,便朝酒楼里走了去。 而这时,四周其他的人在看到两人手拉手,皆是一副异样的目光注视。 “三位爷,请进请进……” 刚走进酒楼,店小二便迎了上来招呼。 “准备一间上好的雅间。” “好叻,三位爷,请跟我来……” 说着,店小二领着白露三人,直接上了楼。 当在第三层楼时,停了下来。 推开一间雅间的门,将白露他们请了进去。 “三位爷可要吃点什么?” “把你们这的招牌菜,都各上一份吧。另外,再来一壶女儿红。” 随便敷衍点了菜,君莫邪的视线,落在了白露身上。 而此时,白露坐在桌边,视线四下看着,像极了一只好奇的猫。 “怎么?对这些陈列摆设有兴趣?” 君莫邪浅笑问道,将白露拉回了神。 尴尬一笑,道。 “没有,就是觉得这布局很别致,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飘香楼是整个大燕皇城最大的酒楼,菜式多味道也不错,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这也是为何能吸引那些达官贵人,富家子弟的原因。” 君莫邪自豪的解释着,倒像是这酒楼,是他开的。 一个劲的吹捧。 然而,白露却对他的话,甚是不赞同。 “是吗?那火锅,麻辣烫,串串香有吗?凉面凉皮酸辣粉有吗?蛋糕面包配酸奶有吗?” 白露一口气说着,将男人反驳到无话可说。 甚至,直接呆愣住了。 “没有啊?那你还说只有我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 翘嘴,白露一副胜利的姿态,尤为高傲。 良久,君莫邪才反应过来,大笑出声。 “哈哈,白露,你可真有意思。这听都没听说过的菜名,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对你是越来越好奇了。” 咧唇一笑,白露拿起水杯,喝着茶。 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因为自己的好强心,一不小心就得意忘形了。 “咚,咚,咚……” 这时,雅间的门被敲响了。 原本尴尬的气氛,被调和。 “三位爷,让你们久等了,这是您们点的菜……” 说着,店小二对身后端着菜的两人使了个眼色,上前开始一盘一盘,将菜放置在桌上。 然而,就在放置最后一盘时,那店小二也不知踩到了什么,整个人突然倾斜,朝着白露那边倒了过去。 霎时,君莫邪眼尖手快,一把拉住白露,将她扯向了自己。 店小二未摔倒,倒是把手中端着的菜,全撒在了白露的凳子上…… “对不起,对不起,这位爷,没烫着您吧?实在对不起,小的不是故意的,真的很对不起。” 这突发的状况,将店小二吓到了。 连忙弯身鞠躬道歉,就怕白露三人会动怒。 “呼,没事,你找人来收拾一下吧。” 深呼出一口气,白露轻声说着,并没有要责怪店小二的意思。 见状,店小二忙的点头称是,随之退出了雅间。 可此时,白露还没察觉到,自己此时,正坐在君莫邪的腿上…… “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啊,你又……” 刚欲道谢,白露便发觉,不对劲了。 瞪大瞳孔看着在自己面前放大的俊脸,原本平稳的心,一瞬狂跳不已。 仿佛时间被禁止了,两人就这样保持着暧昧的姿势,谁也没有动弹。 直至,四目对视许久,君莫邪的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随之,慢慢俯身而下。 当唇与唇之间触碰在一起,白露彻底震惊了。 一双眸子,瞪得老大,一眨不眨。 而一旁,一直站着的侍卫清羽,将头偏向了别处,对于这一幕,视而不见。 当回过神来,白露猛的一下,蹭起了身子,从君莫邪的腿上离开。 “那个,这个,那个啥,呵呵……” 白露整个人慌乱,想要找话缓和气氛,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 看着慌乱的白露,单手撑着头,笑颜逐开。 “白露,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子。” “……” 突然被夸赞特别,白露更是羞涩了。 一张脸,像是被涂了颜料,红透。 “那个,我,我饿了,我们先吃饭吧。” 好不容易有勇气扯开话题,白露随之坐在了另一边,开始狼吞虎咽吃起了东西来。 “慢点吃,别噎着。要是不介意,陪我喝两杯如何?” 说着,君莫邪还刻意伸手拍了拍白露的后背。 随之,又拿起酒壶,开始倒起酒来。 接过酒杯,白露想都没想,直接一口喝下。 酒水穿肠,一瞬胃里便感觉一团火烧,全身都开始冒汗。 “怎么了?不会喝酒吗?” 看到白露额头冒出的汗,男人关心问道。 闻言。 白露摇了摇头,浅笑。 “没,没有,就是喝得太急了。” 一场饭局下来,白露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直到头脑昏沉,睡意朦胧…… 她酒量不算差,酒品也很好。 只是一喝多,就想睡觉。 “困了吗?我送你回去。” 一听‘送你回去’几个字,白露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 想着要面对君时戈那张冰块脸,还有一个臭不要脸,她就觉得心烦。 “不想回去,不想看到那,那两个……” 刚开口说着,还未说完,白露便是坚持不住了,直接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看着已睡熟,呼吸均匀的白露,君莫邪的脸上,勾起一抹邪笑。 “这可怎么办呢?你这是在给我,乘虚而入的机会吗?” 说着,伸手撩起白露的头发,笑意更浓。 而此时,身后一直未曾说过一句话的清羽,终于开口了。 “皇上,该回宫了。” 一瞬,冷笑,道。 “回宫?这么好的机会,你觉得,朕会放过吗?” 月色已渐渐暗了下来,每一条街道,商家都已点上了灯。尤为亮堂的,当数北街了。 大大小小的青楼前,都挂着各式各样好看的灯笼,而来来往往的人,全是男子。 “也不知道,那个死泼妇回去了没有。” 从一家青楼出来,男人脸上一脸满足,小声自言自语嘀咕着。 刚嘀咕完,却又觉得,白担心了。 于是,大摇大摆,朝着揽月轩的方向,走着。 但刚回到揽月轩,却看到焦急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茗香。 “侯爷,您可算回来了。姑娘呢?姑娘没和您一起吗?” 探头看了看东篱身后,没有白露的身影,一瞬,茗香更是担心了。 而听了茗香的话,东篱蹙起了眉头。 “怎么?她还没回来?” “姑娘不是和您一起的吗?” 茗香反问,让东篱一瞬,有种不好的预感。 立马抓住茗香,慌忙问道。 “你家王爷呢?回来没有?” 茗香一瞬脸红,只呆愣点了点头,回答。 “回,回来了……” “该死!糟了……” 大叫一声不好,东篱忽的转身,朝揽月轩外,跑了出去。 独留下茗香,一人站在原地,愣神。 出了揽月轩,东篱最先来到的地方,便是绸缎庄。 看着已准备关门的绸缎庄,一个闪身,跑了进去。 “掌柜的,掌柜的……” 焦急大声的喊着,让王石和店里的其他人,都是一阵警惕。 “公子,不知您有何时?若是订做衣服,我们,已经准备关门歇业了,要不,您明儿请早?” 冷瞥了掌柜一眼,东篱的神色,极其不耐烦。 “谁要订做你的衣服,爷问你,今儿下午,是不是有个这么高,大概看上去十七八九,长得很俊俏,眼角有一颗很明显的黑痣的人,来过你这店?” 经由东篱诉说,王石一瞬在脑海里搜索着。 最后,才铸锭,他说的人,是白露。 “不知公子是玲珑公子的什么人?找他有何事?” 第42章 本王看上的女人! 冷看着王石,一双黑眸,全是凉意。 “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就回答爷,他去哪了?往什么地方走的!” 一看东篱来意不善,王石警惕了起来。 从他的神色,就觉得他不是好人。 思虑良久,才缓缓开口,指了一条相反的路。 “应该,应该是从东边走的……” 听了王石的话,东篱再没做任何停留,朝东街一路而去。 一路上,东篱没放过任何一家还未收摊的摊贩,一家一家的问着,最后,找到了飘香楼。 王石原本是想要保护白露,却没想到,误打误撞,指了一条正确的路给东篱。 “小二,小二……” 进入飘香楼,大声喊着。 随之,一个小二模样的人,恭维的跑了过来。 “这位爷是住店还是吃饭?” “跟你打听个人,有没有见过这么高,大概十七八岁模样,清秀俊俏……的公子哥模样的人?” 闻言。 小二细细的想着,最后铸锭,掐媚回答。 “好像今儿是有这么一位爷来过本店,只是……” 小二说着,挑了挑眉,意思很明确。 冷瞥了小二一眼,东篱从腰间拿出钱袋,取了一块散银,丢给了小二。 “赶紧说,爷忙着呢。” 接过银子,小二脸上笑开了花,忙说道。 “爷说的这位公子,确实来过本店,与其同行的,还有两位俊俏的公子,他们在三楼雅间用膳,一直就未出去过,估计这会,还在呢。” “这位爷,不如小的给您带路,领您上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小二的举动虽然让东篱反感,却也觉得,恨合理。 “滚开,爷自己上去。你告诉爷是哪一间?” “爷您上楼,右手第三间就是了。” 没再理会店小二,东篱一步步上楼,直到走至三楼,转头看了看静得有些奇怪的第三间雅间。 微蹙眉,一瞬警觉。 而此时,雅间内。 “皇上,你如此做,会惹怒王爷的。” 里间床榻边,清羽抱着剑,一脸冷漠说着。 床榻上,白露已睡熟。 而由东篱精心替她变的装,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抹了去。 此时的她,头发披散,精致好看的五官,更显妩媚之色,让人无法把持。 “惹怒?这世间,还真没有那个女子,能让他动怒的。即便是有,也绝不会是她……” 轻手抚摸着白露白皙的脸颊,君莫邪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 而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慢慢往下走着。 当移至白露腰间,轻捻起腰带,缓缓拉扯开,他的身子,也开始燥热起来。 “皇上,您好像忘了,之前在宫里,王爷就是因她而和太后反目。” 像是极其见不惯君莫邪这等作为,清羽再次冷漠提醒。 忽然,君莫邪停下了手。 点了点头,道。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朕并不觉得,他是为了她。” 说着,转头冷看着清羽,继续道。 “清羽,你好像,很不希望朕动她?” 恭敬站直身子,清羽深叹了一口气。 “皇上多心了,微臣只是觉得,为了一个女子,没必要和王爷反目,这对皇上您,有弊无利。” “滚出去!” 原本是在劝言,却没想到,反而更是惹怒了君莫邪。 也许是心里的自傲心作祟,他只觉得,既然他能得到的,他也一定要得到。 哪怕只是个女人而已…… “是!” 见劝言无果,清羽只得领命。 当清羽一步步朝雅间外走着,而君莫邪也在一步步解着熟睡中白露的衣服。 当胸间露出些许红色肚兜的影子,清羽突然返了回来。 “皇上,有人来了。” 好不容易提起的兴致,被人突然打断,这让君莫邪,甚是不满。 “谁?” “宁安侯,东篱!” 猛的拍了一下额头,君莫邪随之从床榻上站起了身来。 低声暗骂了一句,下令撤离。 “该死!走……” 走至窗边,将窗户打开,夜风吹拂,有些许凉意。 一个闪身,两人便消失在了雅间内。 “咯吱……” 而就在此时,雅间的门,正好被人推了开。 门口,视线在雅间内扫了一遍,最后落在了正中央的樟木桌上。 看着那摆放不规则的别致酒壶,视线再次转移,落在了屏风挡隔的里间内。 跨步朝内走去,东篱的警惕心依旧未能放松。 当看到床榻上衣衫不整,呼呼大睡的白露之时,身上寒气散发,杀意瞬起。 走进,替白露穿好衣衫,小声骂着。 “死泼妇,不知道该说你笨呢,还是说你蠢呢。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若不是君时戈那该死的男人,爷才懒得救你。” 说完,一把抱起白露,将她抗在肩上,走出了雅间。 ********** 当回到揽月轩,夜白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少主,白姑娘这是……” 不耐烦将白露递给了夜白,语气极其不满,说道。 “她喝醉了,你把他送屋里去,累死爷了。” 尴尬将白露抱在怀里,夜白有些不知所措。 看了看东篱,最后说道。 “少主,王爷找您。” 伸手挠了挠头,像是在对夜白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大半夜找爷,准没好事。” 虽是如此说,但东篱还是朝着书房的方向,走了去。 来至书房,东篱并未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而入。 “大半夜,找爷干啥?” 案桌后,君时戈放下手中的竹简,抬头。 “今儿带她去哪了?” 耸肩,东篱故作轻松。 “还能去哪?去她想去的地方呗。” “说实话!” 像是知道东篱有意隐瞒什么,君时戈直接冷声说着,带着些许命令的语气。 闻言。 东篱翻了翻白眼,神色不满。 “说实话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何如此在意哪死泼妇?据我对你的了解,你可从来没对任何女人动过这样的心思。” 一时之间,整个书房出奇的静。 静到让人害怕,头皮发麻。 良久,才见君时戈开口。 “她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样,很特别。” 一瞬间,东篱震惊了。 错愕看着君时戈,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不敢置信。 “你,确定她很特别?不是你脑子突然短路,造成的幻觉?” 冷看着东篱,君时戈再未答话。 而东篱也大概知道,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不过,既然你这么在意她,干嘛不派人暗中保护,非得让爷陪着她?你就不怕,爷和她日久生情,把她抢了去?” 忽见,君时戈冷笑勾唇。 “夜莺执行任务去了。再则,你对她,不会有兴趣!” “……” 一句话,怼得东篱彻底无语。 不是因为说不过,而是因为,君时戈对他的信任,已到了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 “得了吧,你就别再给爷戴高帽了。你知道,我帮你,完全是为了寻找回去的法子。若是找到了,到时候,爷可是会毫无留恋的走的。” 轻笑摇了摇头,君时戈脸上有些无奈。 而这时,东篱突然神色凝重,严肃了起来。 随之,开口说道。 “你若真在意这个女人,我劝你,还是最好看紧的。今儿若不是赶得及时,她恐怕,就成别人榻上之欢了。” “啪……” 东篱刚说完,一阵寒气倾巢而出。 一旁放着陶瓷杯,一瞬破裂。 “知道是谁吗?” 虽是隔得还算远,可东篱依旧能感受到,从君时戈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内力。 蹙眉,轻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赶到之时,人已经不见了。” 说着,东篱随之严肃看着君时戈,继续道。 “还有,太后那边,已经有所行动了。你若再妇人之仁,恐怕我也帮不了你。你要知道,现在除了秦尚书一家,尤其是那个刚上任将军一职的秦楚,可是视你未眼中钉肉中刺。” “皇上未表明明确的态度,你空挂着大将军这一职,手握几十万兵权,人人都视你为一块肥肉,想要取你的性命。更何况,你现在行动不便,还多了一个软肋……” 东篱话里所指为谁,君时戈清楚得很。 但他此时想的,却并非是这一软肋。 “她还不至于成为本王的软肋,只不过是本王看上的女人,就必须得是本王的人。谁也别想染指,别想夺走。” 挑眉,东篱忽的轻笑。 神色极其暧昧,看着君时戈道。 “你确定不是软肋?那你告诉爷,你到底在顾虑什么?爷也好替你下手不是?” 闻言。 君时戈轻摇了摇头。 神色难得一见的落寞。 “她虽自小不喜本王,可毕竟,也是本王的母后。即便她再想治本王于死地,本王也绝不能对她动手。” 听言,东篱有些急了。 突然站起了身,走至案桌前。 “说到底,你还是在意你们母子亲情是吧?我的大哥,我的爷,她都已经对你痛下杀手了,你难道就等着被弄死吗?” “我真搞不懂你们古代人,明明都是亲骨肉,怎么待遇区别就那么大?就因为你威胁到了她最疼爱的儿子的皇位,就治你于死地,这他妈至于吗?” “再说了,你特么又没有要夺皇位之心,她怎么就不能放过你呢?” 第43章 醒酒汤,难得温情 不知为何,东篱心里尤为气愤。 而在说出这些话之时,越说越是火大。 “你到底是准备坐以待毙多久?你想拖,可并不代表,他们会让你拖,知道吗?” 谈论的话题越是沉重,连空气,都让人觉得浑浊。 君时戈沉默不语,只能看出,他的神色,深沉。 像是无尽深渊里的黑暗,不见底。 “你好好想想吧,爷累了,先去睡了。” 说完,东篱转身,便是走出了书房。 宁静的书房,只剩君时戈一人,昏暗的烛火下,已看不清他是怎样的表情。 “主子……” 许久,夜白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恭敬站立。 深叹了一口气,轻拿起桌上的竹简,问道。 “夜莺可回来了?” “返程途中,大概明早才能回来。” 待夜白话音落下,整个书房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 看了看自家主子,夜白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然而,他的举动,又怎能逃过君时戈的眼睛。 “什么事?” 君时戈突然开口,让夜白一惊。 随之,拱手恭敬回答。 “回主子,白姑娘她,喝醉了……” 一瞬,君时戈蹙眉。 放下手中的竹简,良久才无奈摇了摇头,开口。 “罢了,让厨房熬点醒酒汤,去看看。” 君时戈突然温和的态度,让夜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心里不仅怀疑,这还是他那总是冷如冰霜的主子吗? 屋子里,窗户微开,有些许夜风吹进。 床榻上,白露毫无女子睡相,霸道的摆着大字型。 床榻边,君时戈叹了一口气,将白露扶了起来。 断过一旁的醒酒汤,用勺子舀起,往白露嘴里送。 然而,睡梦中的白露,却怎么也不愿意张嘴。 “你先下去吧。” 见状,君时戈命令着一旁的夜白,让他退出了屋子。 当屋子里只剩下两人,君时戈喝了一大口碗里的醒酒汤,微俯身,对着白露的红唇,吻了下去。 缓缓撬开她紧闭的嘴唇,将自己嘴里的醒酒汤,灌进了白露的嘴里。 “咳,咳……” 像是被呛住了,白露咳了两声。 而此时,君时戈浑身如火烧般炙热。 强压制住心里强烈的欲望,将白露轻放置床榻上。 一双黑眸看着白露,久久未能移开…… *********** 次日,一早。 “哈……” 难得睡了一个踏实觉,床榻上,白露坐起身子,打了一个哈欠。 “姑娘,您醒了?” 转头,错愕看着准备着洗漱用品的茗香,白露满心疑惑。 随之,问道。 “茗香,我怎么回来的?” “姑娘,您还说呢。昨儿您喝醉了,是侯爷找着您,把您抗回来了。半夜之时,王爷担心您,还特意吩咐厨房给您熬了醒酒汤,亲自喂您喝下。” “抗……?” 错愕愣住,白露脑子转动,想要想起昨日喝醉酒之后的事。 可不管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 不得不承认,她昨天喝断片了。 “姑娘,侯爷和王爷对您可真好,奴婢还从未见过王爷对谁如此关心过。还有侯爷,昨儿听说您未回来,都来不及喝口水,就急冲冲的出去找您呢。” 将手中的帕子递给白露,茗香一脸羡慕的说着。 “你刚刚说,王爷亲自给我喂醒酒汤?” “是啊,奴婢都吓了一大跳呢,奴婢还是第一次见王爷如此温柔对待一个人。姑娘您,可真是个有福之人。” 且不说东篱找她之事,就茗香说君时戈亲自喂她醒酒汤,这让白露,实在不敢相信。 可看茗香的神情,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是福是祸谁清楚?他一时对我好,指不定打什么鬼主意呢。” 不想承认君时戈的好,白露直接将他理解成别有用心。 茗香不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忙说道。 “对了,姑娘,再过几日就是王爷的生辰,到时候王府会有宴会,姑娘您是王爷的人,到时候王爷肯定会让您盛装出席的。奴婢从未去过王府,还真想去看看呢。” “听来揽月轩的几个丫鬟说,王府可大了,比这揽月轩大上好几倍呢,丫鬟下人也是数不胜数。” 生辰? 突然,白露眼前一亮。 这不正是,她讨好君时戈的机会吗? 若是送上一份特别,且又独一无二的礼物,玩意他心情大好,对自己可是百利而无一害。 “王爷生辰什么时候?满多少岁了?” “嗯,七月初七,还有四日呢。奴婢记得,王爷今年,好像是二十有五了。” 七月初七? 挑眉,白露莫名有些不爽。 “一个大男人,七月初七,七夕情人节的生日,和他还真够不般配的。对了,茗香,你给我说说,王爷一般都喜欢什么?我得好好准备准备才是。” 惊讶的看着白露,茗香有些意外。 而后,像是懂了什么,又抿唇一笑。 “王爷喜欢什么,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王爷每年生辰都会收到很多名贵的贺礼,要想送一个王爷能喜欢的东西,还真是有些难呢。” 茗香所说,确实在理。 他出生高贵,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什么金银财宝他缺过? 想想,白露不仅觉得有些头痛了。 “对了,茗香,一会你帮我送个东西到锦瑞祥,我这几日就不出门了。” 白露深知一个道理。 人在屋檐下,想要苟且偷生,就得百般讨好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人。 再则,君时戈虽是冷若冰霜,可也毕竟救了她的命,费心给他准备一件礼物,也算是报救命之恩吧。 安排好一切,白露一整天,都在想给君时戈准备礼物的事。 直到太阳西下,天渐渐昏暗下来,才打定主意。 “茗香,那个死泼妇呢?” 凉亭里,东篱看着路过的茗香,问道。 “回侯爷,姑娘在厨房呢,侯爷可是找姑娘有事?奴婢这就去叫。” “回来,回来。” 见茗香要离开,东篱忙的招手制止。 随之,又问道。 “她在厨房做什么?那死泼妇,还会做饭吗?” 对于东篱对白露的称呼,茗香只能尴尬一笑。 “姑娘说,要为王爷准备一件特别的生辰贺礼,便去了厨房钻研。” “贺礼?” 闻言。 东篱冷笑,像是一点也不觉得,白露会送出什么特别的礼物来。 “就她那泼妇样,能做出什么特别的贺礼来?” “这个,奴婢也不知。” 摆了摆手,东篱脸上显得,有些无聊。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夜,已是笼罩在整个大地上。 夏季难得的一场暴雨,倾盆而下。 揽月轩浴室,此时聚集不少的人。 “这雪金莲取回来了,该准备的药材也都准备齐全,君儿,你这腿,也该是时候医治好了。你这寒气入体,雪金莲又是极寒之物,加之火烧石,可谓是冰火两重天。在我为你运气之时,不管如何,你都得抗住,明白吗?” 浴池内,君时戈褪去了衣衫,将整个身子没入水中。 听着老者的话,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开始吧。篱儿,你与夜白夜莺三人,一会在为师快撑不住之时,将你们体内的气,运至为师体内,切记,绝不能分神。” “否则,我们都会走火入魔。” 老者说完,神色严肃。 拿起一旁的金色盒子打开,一道金光闪闪,刺人眼眸。 而盒子里,静静的装着一朵金色的莲花,极其耀眼。 将雪金莲取出,放在浴池里。 一瞬之间,整个浴池冒出腾腾白色的冷雾,将整个浴室包裹围绕。 “君儿,拿着火烧石,不管它再烫,你也绝不能松开手。” 老者交代着,突然坐在了君时戈的身后,双手运动,开始运起了功来。 最后,一下猛的打在君时戈的身上,原本将君时戈包围住的寒冷雾气,一瞬散开。 此时的浴室,像是人间仙境,白雾缭绕。 君时戈脸色煞白,连嘴唇,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 连睫毛,都开始结起了冰来。 而在他的手上,拿着一块如同烧红的石头,一双手像是被放在了火里,烧得他难以忍受。 “君儿,你一定得忍住,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身后,响起老者鼓励的声音。 一刹那间,君时戈的脑子里,浮出了那日,白露扒指尖针的画面。 她坚定而又倔强的脸,深深刻入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篱儿,快……” 遽时,紫竹老者撑着君时戈后背的双手开始颤抖,手背上,因为冰冷雾气而凝成的水珠,开始一颗一颗,变成冰珠。 一旁,站着的东篱和夜白夜莺听到他的话,慌忙盘腿坐下,将体内之气,运功传送到紫竹老者的身上。 一瞬间,紫竹老者手背上和君时戈身上的凝结的冰珠,慢慢散开,再次雾化成水。 大约一炷香过后,所有人的睫毛,都凝结上了冰。 东篱夜白和夜莺三人,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内力,倒地不起…… 唯独,紫竹老者,还在坚持。 “噗……” 猛然间,君时戈像是受不住了,嘴里突的吐出一个东西来,掉入浴池。 而此时,原本清澈的浴池,渐渐变得浑浊了起来…… 第44章 听说,你要送本王贺礼? 遽时,紫竹老者突然抽抵在君时戈背部的手,用低沉的声音喊道。 “夜白,快把血蚕捞起来,注意,不要用手去接触。” 夜白听言,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 从一旁拿起木桶,下入浴池,快速出手,将那黑乎乎,从体内一直往外流着鲜血的‘血蚕’,装入桶中。 “师父,您没事吧?” 见紫竹老者脸色掐白,东篱坐起身,担忧问道。 摇了摇头,浅笑道。 “没事,你们先把君儿扶回房吧,我内力大减,得运功疗伤。吩咐下去,不得让任何人进入浴室。” “是,师父。” 说完,东篱与夜白及夜莺三人将君时戈从浴池里捞了出来,扶着走出了浴室。 白色雾气渐渐褪去,整个浴室,也变得明亮了起来。 浴池边,紫竹老者看了一眼木桶中的‘血蚕’,微叹了一口气,开始为自己运功疗伤。 从厨房出来,白露一身白灰,连头发,都像被染了色,呈银白色状。 “累死了,想要做出来,还真是有些麻烦,缺了太多东西……” 回房的路上,白露自言自语着。 而她完全不知道,此时在君时戈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姑娘,您回来了?” 疲惫点了点头,白露坐在桌边,像是瘫痪了一般,趴在桌上。 “姑娘您累了吧?奴婢这就去备热水。” 说着,茗香便欲出门。 刚走了几步,却被白露叫住了。 “算了,我去浴室沐浴吧,你也懒得提水到房里来。” 说完,白露撑着疲惫的身子站起了身,朝着柜子处走了去,欲是准备拿上换洗的衣物,去浴室。 然而,这时,茗香却出生阻止了。 “姑娘,您今儿不能去浴室。” 转头,不满问道。 “为什么?” 见白露不解,茗香开始解释了起来。 “前些日子侯爷带了能治好王爷腿疾的雪金莲回来,这会紫竹老人正在浴室为王爷医治腿疾呢。侯爷有吩咐,没有侯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浴室。” 腿疾? 挑眉,白露再次问道。 “王爷的腿疾,能治好?” 只见,茗香点了点头,回答。 “紫竹老人不止是王爷和侯爷的师父,也是这天下出了名的神医。只要药材齐全,就没有紫竹老人救不活的人。王爷这腿疾已有些年月,如今能治好,也算是一件喜事。” 闻言。 不知为何,白露心里,有一丝丝的高兴。 “哦,好吧。那就麻烦你帮我提些水来,我在屋子里沐浴。” 白露中觉得,君时戈的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了。 且不说他坐的木质轮椅,虽有些粗糙简略了些,但却是只有现代的人才能设计出来的。 再加上,上次他送给自己能收放的匕首,里面的弹簧制作,她很肯定,不是古代的技术能做出来的。 这不止让她肯定,这世界,肯定不止她一个人穿越过来。 若是能找到那个与她命运相同的人,两人齐心协力,说不定能更快的找到回去的方法…… 心里,白露再次坚定了决心。 ********** 七月初七。 终于,到了君时戈生辰这一日。 白露忙忙碌碌了几天,在这一天到来,也是从一大早开始,便在厨房忙活着。 直到君时戈派来的人来接她去王府,都等了一个多时辰。 “姑娘,王爷派来的人,已经催了好几次了。您衣服还没换呢,再等下去,那些人又该催了。” 厨房里,茗香焦急的看着忙碌的白露,心里难免有些焦急。 “快了,快了,还有最后一步,让他们别催了。宴会要晚上才开始,这太阳还没下山呢,有什么好催的。” 忙活了一天,白露脸上有些烦躁。 被人一催,更是不耐烦了。 当最后一步完成,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终于做好了,茗香,让人把这个送到王府,切记让他们小心一些,若是摔了碰了,我可是会跟他们急的。” “对了,还有,别让王爷发现,我得给他一个惊喜才行。” 看着自己做出来的东西,白露脸上甚是满意。 虽说比不上现代的,可最起码,也算是一件艺术品。 “知道了,姑娘您快跟奴婢去换衣服吧,快来不及了。” “行了,走吧。记得吩咐人送过去,我可不想努力这么多天白费了。” 随着茗香回了屋子,白露原本是准备随便换上一件衣服就好,可茗香却不同意,说是君时戈特意派人送来了上好的衣服,让她盛装出席。 没办法,在经过茗香半个时辰的打扮,最终才得以出门赶去王府。 此时,夕阳西下,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 站在王府前,白露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古代豪宅。 就王府的大门,都足足比揽月轩大上一倍。 更别提府内了…… “白姑娘,王爷在书房等您,请……” 蹙眉,白露一瞬疑惑。 这宴会都快开始了,他在书房等自己做什么? “哦。” 跟随着侍卫一路朝着书房而去,不仅仅是白露感叹王府的大和别致,连身后的茗香,都是一脸惊奇四下张望。 “白姑娘请稍等。” 来到书房前,白露被侍卫止在门外,敲了敲书房的门。 “王爷,白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 低沉熟悉的声音传来,白露抿了抿唇。 在侍卫推开门之时,跨步上前,走了进去。 “今儿你是主角,怎么还在书房待着?” 抬头看向案桌后的男人,白露一瞬被男人的俊美所吸引。 算起来,从他医治腿疾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 不过几日没见,她却莫名的觉得,他长帅了。 尤其是他一身白衣,犹如谪仙,让人移不开眼。 “听说,你替本王准备了贺礼?” “啊?” 冷不防的一句问话,让白露惊诧愣了神。 “没有?” 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看了看白露,挑眉。 闻言。 白露嘟了嘟小嘴,有些赌气的意思。 “怎么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转瞬,脸上露出了喜色,再次说道。 “有是有,不过不能现在给你,得在宴会上才能拿出来。不过,我保证,我的礼物,是你从来没收到过的,也会是最特别独一无二的。” 说着,白露脸上全是自豪。 无奈摇了摇头,轻叹。 “过来……” “哦。” 缓步走了过去,来到君时戈的身边,不知为何,白露竟有些紧张。 “转过去……” 虽然不知道君时戈要做什么,可白露还是听话的,将背对着他。 突然,感觉头上被插入了什么,忙问道。 “什么东西?” “发钗,给你的。” 疑惑君时戈为何会送她发钗之时,白露的心,也莫名快速跳动。 突然的好,让她真有些不适应。 “走吧。” “哦。” 转身,来到君时戈的身后,将手放在把上,推着君时戈,朝着书房外走去。 看了看君时戈的腿,白露忍不住问道。 “王爷,你的腿,什么时候能好啊?” “还需要修养些时日,快了。” 对于君时戈的腿疾,白露其实很好奇的。 几次都想问,却又怕问出口。 私下她也问过茗香,但茗香却好像顾忌什么,一个字也不愿提及。 “能好就行,总比成天坐在这破轮椅上的强。” “恩。” 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只浅恩了一声,算是对白露的回答。 当将君时戈推至到宴会所在的园子内,一片灯火通明,各式各样好看的灯笼照亮,如若不是能看到漆黑的夜空,还真会让人觉得,现在身处白天。 而宾客席上,已是坐满了人。 不仅仅是只有朝中官员,连官员的家属,那些官家小姐,及年的,都到了场。 这样的场合,让白露觉得有些压抑。 “坐本王身边,别乱走。” 来到主位,由白鹭扶着,坐了上去。 而她自己,也顺势坐在了一旁的位置上。 右侧下方,是东篱的身影。 无意瞟了过去,却见东篱对着白露,做了一个鬼脸。 “幼稚!” 小声嘀咕了一声,白露再是不愿多看他一眼,坐直了身。 而此时,宾客席一片哗然,所有人交头接耳,时不时还会将视线看向白露。 就好像她是什么珍稀动物,引人围观。 “开始吧。” 转头,君时戈轻声对一旁看上去有些年迈,像是管家的人吩咐道。 随之,便见管家点了点头,大声道。 “宴会开始……!” 管家话音落下,遽时,一群穿着薄纱的女子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一个个打扮清新脱俗,开始在舞台中央,跳起了舞来。 同时,一阵动听悦耳的音乐声,也随之响起。 “王爷,我可不可以离开一会啊?” 对于歌舞,白露是没有兴趣的。 她现在担心的,是她做好的东西,是不是完好无损的放在厨房。 “不行。” 君时戈平静淡漠的脸上,一丝喜色也没有。 冷冷两个字,便将白露的想法,抹杀在了心里。 “一点人情味也没有,好歹是你生辰,总该笑一笑吧?” 赌气说着,白露随之又对一旁恭敬站着的茗香,勾了勾手指。 凑近,低声在茗香耳边,开口。 “茗香,你去厨房看着,别让他们给我弄坏了……” 第45章 吃不完,本王可以扔了! 台上歌舞升平,台下津津乐道。 白露以为,君时戈是一个不近女色的男人。 可转头看着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台上跳舞的那些女子,忍不住开始调侃。 “王爷,你看上谁了?”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君时戈微蹙紧了眉头。 “别顾虑啊,反正我又不是你真正的侍妾,你要真看上谁了,就收了吧。反正,我是不会和她争风吃醋的,这点你大可放心。” 斜看着白露,君时戈的黑眸,有些许怒气。 “闭嘴!” 突然的厉声呵斥,让白露心有不爽。 看了看一众宾客,无聊到爆。 她更是不知道,这样的宴会,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这时,夜白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过来,来到君时戈的身边,俯身凑近君时戈的耳畔,轻声道。 “王爷,太后派人来送贺礼了。” “传……” 一曲歌舞完毕,从园子一处走进不少的人来。 其中几人,还抬着两个箱子。 为首之人,一身太监服装,走至君时戈及白露面前,福身行礼。 “奴才参见王爷……” “起身吧。” “谢王爷。” “王爷,奴才奉太后懿旨,给王爷送来贺礼。” 太监恭敬说着,对着身后几个太监使了一个眼色。 随之,抬箱的太监将箱子打开,呈现在众人眼瞭里的,是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 “王爷,这些都是太后送给您的,太后交代,若是有您不喜欢的,告知奴才,由奴才带回宫去。” 良久,君时戈没有开口说话。 一旁的白露,从听到‘太后’两个字时,就一脸冷色。 那日十指钻心刺骨的疼痛,她可一刻也没忘记。 “太后赏赐,身为儿臣的,又怎会不喜欢?劳烦公公回去禀报,就说王爷甚是喜欢她送的贺礼,悉数全部收下了。” 白露突然开口,让整个宴会,瞬间鸦雀无声了下来。 连君时戈,也是诧异的看着她。 与君时戈四目相对,白露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 “看我干嘛?你要不喜欢就给我,反正她送来了,不收白不收。” 小声怼着君时戈,现在白露的心里,是一肚子的气。 那十指扎针的仇,她还得报呢。 请摇了摇头,君时戈显得有些无奈。 随之,对夜白使了一个眼色。 夜白领会,上前将箱子关上,对着太监说道。 “有劳公公跑一趟,还请公公代为转告,太后送的贺礼,王爷甚是喜爱,太后的厚爱,王爷不胜感恩。” 见状,公公脸色为难。 看了看君时戈的态度,尴尬一笑。 “王爷喜爱就好,那,奴才,奴才就先告退了。” 待太监离开,宾客席里,突然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 闻声望去,正是右侧首位的东篱。 至于他笑什么,白露是一头雾水。 不想理会那该死的臭不要脸,白露转身,凑近君时戈的耳边,小声说道。 “王爷,我的礼物还没送呢,你先期待一下,我让人端上来。” 两人距离很近,在任何人看来,姿势都极其暧昧。 君时戈点了点头,神色却依旧平淡无奇。 随之,白露对茗香吩咐,让她派人,把她辛辛苦苦做好的礼物,端了出来。 当所有人看到那所谓的‘礼物’之时,无一人不错愕,惊讶,奇怪…… 其中一人,反应极其强烈,甚至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是什么?” “蛋糕啊。在我们哪,只要过生日,都是会吃蛋糕的。不过,因为我做不出来奶油,所以看着没什么卖相。但是,我保证,味道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着,白露高兴的站起了身,来到那足有三层的麦色蛋糕前,从一旁取出一根根细长的红色蜡烛,插在了上面。 随之,又取出火折子,将蜡烛点上。 “王爷,你先过来,吹蜡烛许愿。” 一瞬,君时戈一脸黑线,嘴角抽搐。 “白姑娘,请你注意场合。” 一旁,夜白见状,小声提醒。 瞥了夜白一眼,嘟嘴不满。 “不吹就不吹,吃总行吧?” 嘟起说着,白露干脆自己将蛋糕上的蜡烛吹灭,用刀取下一块,拿着走到君时戈身边坐下。 随之,凑近身,用勺子舀了一块,递到君时戈的嘴边。 “王爷,你尝尝,这可是我钻研了好几天才做出来的。而且,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甜食,没放多少糖,尝尝吧。” 此时的白露,像极了想得到夸赞的孩子,就等着君时戈张嘴,吃下她手里的蛋糕。 看着白露递过来的蛋糕,君时戈蹙紧了眉头。 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白露,良久,才张开了嘴,将那蛋糕,吃进嘴里。 “怎么样?好吃吧?” 白露眨巴着眼睛,一脸的天真无邪,让人忍不住想要疼爱。 “恩……!” 浓重的鼻音,算是君时戈的回答。 可对于这样敷衍的回答,白露甚是不满意。 “好吃还是不好吃,喜欢还是不喜欢,你说一句会死啊?我辛辛苦苦做的,你好歹,给个正常反应行不行?” 见白露生气,君时戈脸色微微缓和了些许。 这蛋糕独特的味道,确实是他从未尝过的。 “还不错,你亲手做的?” 一听君时戈开口,白露脸上瞬间笑开了花。 “那还有假?手艺一绝,独此一家,别无分号。这还有呢,多吃点。” 说着,将手里的盘,递了过去。 而后,又对茗香吩咐道。 “茗香,你让人一块一块切下来,送到各位宾客桌上,让大家都尝尝。” “这不是你送给本王的贺礼吗?” 哪知,话音刚落,君时戈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是送给你的啊,但是这么多,你一个人吃得完吗?” “吃不完,本王可以扔了。” 错愕看着君时戈,白露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小气的人。 蛋糕本就是分享的,他倒好,想独吞了。 而且,居然还说吃不完扔了。 “扔了多可惜啊,我好歹辛苦了几天,让他们也尝尝,显得我聪明贤惠,也给你长脸,不是吗、?” 冷盯着白露,君时戈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束手无策。 再次摇头叹息,嘴角却勾勒出一抹难得的笑意。 这一笑,是把白露给震惊到了。 “王爷,你笑了……” 猛然收回笑容,冷声问道。 “有吗?” “有,你刚刚明明笑了,你还不想承认啊?” 君时戈的笑,像是白露发现的新大陆,让她觉得新奇。 当然,少不了心里也是高兴的。 “宴会上,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轻声的呵斥,第一次白露没有生气。 而两人的一言一行,在外人看来,却是最恩爱的证明。 所有人不仅在猜测,白露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让从不露笑颜的王爷,温柔以对,且还罕见露了笑脸。 “王爷,我头疼,可不可以离开一会?” 宴会到一半,白露也将礼物送了出去,还见到君时戈的笑容,算是成功。 但这气氛,确实不是她喜欢的。 光看着,不仅觉得无聊,还很闷得慌。 “要不要寻御医?” “不用了,就是闷得慌,出去走走就好了。” 像是不放心,君时戈蹙了蹙眉,道。 “我让夜白陪着你。” “他一个大男人,陪着我干啥?有茗香呢,我就是去透透气,一会就回来。” 拗不过白露,君时戈只好作罢。 然而,白露刚起身离开,右侧的一直心神不宁的东篱,也离了席。 这一点,自然也是没能逃过君时戈的眼睛。 一路寻了一个偏僻宁静的地方坐下,呼吸到新鲜空气,白露脸上尤为满足。 “姑娘,这池塘边凉,要不寻个暖和的地方坐吧。” 大雨刚过,虽是炎夏,夜晚的风,却带着丝丝凉意。 “不用,这挺好的。” “可是,奴婢担心您会着凉。” 担忧的说着,茗香自己,都觉得有些冷。 “你要实在担心,那就去帮我找件披风吧。” “是,奴婢这就去。” 茗香离开,整个池塘边,独剩下白露一人。 因为宴会的缘故,连丫鬟下人的影子,都是没有。 忽然,身后出现一个身影,一把抓住白露的肩膀,声音极其认真严肃。 “你到底是谁?从哪来的?” 突如其来的手,将白露吓了一跳。 慌忙从石头上站起身,却一个不小心踩空,整个人,向着池塘里倾斜…… 身后之人眼尖手快,一把拦住白露的腰身,将她拉入怀中。 抬头,当看清来人是东篱,白露彻底怒了。 “操蛋,臭不要脸的,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特么差点没被你吓死!” 然而,东篱一脸严肃,完全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做蛋糕?谁教你的?还是你自己本来就会?” 一连串的问话,把白露差点问懵了。 气愤开口,怒道。 “你管我是谁?我会做蛋糕碍着你什么事了?你又不是……” “等等,等等……” 忽然,像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白露抬头,瞪大眼睛看着东篱。 良久,两人四目相对,眸子里满是怀疑。 “就问你一个问题,我们现在,在什么星球上?” 突然,白露开口问道。 “地球!” 东篱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第46章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仅仅两个字,白露便是震惊在了原地。 眼眶,开始微微泛红,湿润起来。 “别告诉我,你也是穿来的。” 强扯出一抹笑意,白露声音有些哽咽。 包裹在眼眶里的眼泪,一直打着转。 “如果我说是呢?” 东篱肯定的回答,让白露眼眶里的泪水,像是泄了红一般,滚滚而下。 “呜,呜……” “什么鬼嘛,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一个人这么倒霉,穿到这鬼地方来。你既然也是穿来的,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好歹也让我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在这龙潭虎穴里,很可怕的,好不好。” 白露突然哽咽哭泣起来,让东篱有些不知所措。 不仅有些感叹,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我的姑奶奶,你别哭行不行?你要让我早告诉你,也得让我知道你和我是同路人才行啊。我这不是刚发觉,就来找你了确认了吗?” “确认个屁啊,你特么差点没把我吓死!” 抹掉脸上的眼泪,白露破涕为笑,开始怼起了东篱来。 原本她还在想,要找到那个制造出轮椅来的人。 现在倒好,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还省了功夫了。 “我这不也是一时心急吗?哪知道你那么胆小,不过就拍了一下你的肩膀,就吓成那样。你打我骂我的泼妇劲哪去了?” 找到同路之人,东篱心里说不上的高兴。 好像突然连白露骂他,都是一件喜事。 “去你大爷的,你特么才泼妇呢。女人胆小天经地义,你难道还有意见不成?” “行,行,行,爷说不过你。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穿……” “少主!” 东篱刚举手投降,想要问白露一些事,夜白突然出现,将他打断。 转身,不耐烦道。 “干嘛?没看见爷正忙吗?你就不能等爷把话问完了再叫?” 一瞬,夜白显得有些无辜。 “皇上来了,王爷找您过去。” 蹙眉,东篱神色有些凝重了起来。 随之,问道。 “有事没事,他来凑什么热闹?” 看着东篱的神色,白露知道,他对这个所谓的‘皇上’,好像很是讨厌。 想着,问道。 “怎么,你很讨厌皇上啊?” “何止是讨厌,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我先过去应付一下,你别乱跑啊。等回了揽月轩,你可得好好跟爷促膝长谈。” 交代这白露,东篱极其不情愿,跟着夜白离开了。 于是,在这幽静的池塘边,又只留下了白露一人。 但是,此时的白露,心情好到了极点。 忍不住,开始哼起了歌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天之涯,地之角……” 待茗香将披风取了来,白露仍旧心情大好,手里拿着树枝,逗弄着池塘里的鱼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远处,突然出现两个身影,静静的关注着白露的一举一动。 “清羽,去把那丫鬟支开,朕也该好好跟她谈谈情了。” “是。” 领命,清羽朝着白露所在的地方,走了去。 像是非常专注的逗弄着鱼儿,连有人靠近,都未能发觉。 “你,过来。” 高冷指着茗香喊道,清羽一脸冷漠,像是谁欠了他钱似的,不仅让茗香有点害怕。 “请问公子,有什么吩咐?” 看清羽穿着不一般,茗香也就把他认成了,前来参加宴会的官家之人。 既然是官家之人,她自然是得以礼相待。 “我要找点东西,你过来帮忙。” “啊?可是,公子,奴婢还要伺候姑娘,不如您另……” 看着茗香为难,清羽忽的冷笑。 “怎么?王府就是这种待客之道?连个小丫鬟,都使唤不得?” “可是,公子……” 茗香为难开口,转头看了看池塘边的白露,有些担忧。 可清羽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在此冷漠开口。 “怕什么?一会就好,又不会吃了你。快点!” 说完,清羽再是没看茗香一眼,转身欲走。 茗香依旧是为难不已,看了看白露,又看了看清羽。 最终,深吐了一口气,跟着清羽走了。 她毕竟是君时戈的人,现在又在王府,自然是不愿意给人留下话柄,道王府的是非。 而就在他们刚走开,另一个身影,出现在了白露的身后。 “在做什么呢?这么入神。” 温和而又轻声的话音,传进白露的耳际。 转头,当看清来人,白露一瞬,红了脸颊。 “没,没做什么,无聊,逗逗小鱼玩。你怎么在这?” “王爷生辰,身为官家子弟,自然得来祝贺。但是又觉得宴会太烦闷,所以出来透透气。” 亲和的解释着,男人脸上,温煦如月。 而他的笑,正是白露觉得吸引的地方。 “哦,你也是官家子弟啊?想必,你身份也不凡吧?” 从一开始见到莫邪,白露就觉得,这个男人,应该是个有身份地位之人。 “小官小职,不值一提。” 说着,上下打量着白露,嘴角勾勒弧度,道。 “你今日女儿身的穿着,很适合你。尤其是,你头上的发钗,跟你很赔。” 今日的白露,一身白衣飘然,女人妩媚之色尽显。 这让君莫邪,不得不再对她增加了几分好感度。 只是,他的视线,一直落在白露头上的发钗上。 “是吗?别人送的,我还没看见它是什么样呢。” 伸手摸了摸发钗,白露心里,莫名一甜。 “看上去,很特别,很名贵。” 被人称赞,虽说只是发钗,白露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尴尬一笑,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对了,那日我喝醉了,没做出,什么难看丢人的举动吧?” 轻笑,视线从发钗上收回,看向白露的有些红润的脸。 “怎么会,那日和你饮酒,你虽醉了,我也算尽了兴。现在想想,还真是难忘。” “……” 君莫邪的话,白露不知道怎么接。 这越说,脸颊越是红了。 从来都未曾想过,自己也会有害羞脸红的一天。 “那个,要不然,下次有机会,在一起饮酒吧。” “好啊,不如就明日吧。午时,我在飘香楼等你。” 点头,算是应答。 视线,落在了远处慌忙跑来的茗香身上。 “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明日我去寻你。” 羞涩越过君莫邪身边,朝着茗香而去。 身后,响起君莫邪的声音。 “记得啊,飘香楼,不见不散。” “姑娘,哪位公子是……” “你不认识,走吧。” 对于自己在面对君莫邪之时表现出的小女人模样,白露莫名觉得有些烦躁。 她不是没喜欢过人,可从来,都没有如此过。 当白露走远,君莫邪的身边,清羽出现。 忽见,君莫邪冷笑。 “看来,朕这位皇兄,还真是动情了。居然将父皇临终前交给他的发钗,都送给了她。” 闻言。 清羽不仅也看向了白露离开的身影,心有所虑。 “皇上,该回宫了!” 另一边,宴会结束。 东篱与君时戈,两人在书房,不知商议着什么。 白露被君时戈派人送回了揽月轩,一天的忙碌,算是结束。 “太后今日的举动,无非就是想警告那些大臣,给你一个下马威,让你在百官面前,认清自己的位置。”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让白鹭直接给你揽下了。想必现在,太后她老人家,正气得睡不着呢。” 想起宴会上,白露替君时戈收下整整两箱的奇珍异宝,东篱就忍不住笑。 那丫头,什么也不知道,就敢做。 若说她蠢,却又间接帮了君时戈一把。 但是福是祸,就不得而知了。 “你中途离席,可是去找她了?” 君时戈对于这事,好像甚是不在意。 反而,对于东篱和白露两人,前后离开,感兴趣。 挑眉,东篱知道,他是瞒不过的。 “是去找她确认一些事,你若感兴趣,爷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说!” 极其不耐烦东篱与他绕弯子,冷声一个字,带着些许命令的语气。 “嘁……” 不满君时戈的态度,东篱小声切了一声。 随之,开始说道。 “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同样,她也不是……!” “你早该发觉了。” 像是早就直到了一样,君时戈脸上,没有一丝惊讶。 这让东篱,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卧槽,君时戈,你大爷的。你居然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她今儿晚拿出送你的生辰礼物来,我特么还发觉不了呢。” “等等,不对……” 说着,东篱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盯着君时戈,问道。 “是不是师父告诉你的?我一回来,你就让我陪着她,就是想让我确认她的身份?我说君时戈,你这算盘打得可以啊。” “爷特么一开始还以为,你要送个女人给爷消遣呢。” 冷瞥了东篱一眼,君时戈甚是不满他最后的那句话。 “别太蠢,也别想打她的主意。” 警告的话,在东篱听来,有些觉得搞笑。 虽说是同病相怜之人,可那女人,完全不是他的菜好吗。 “你才蠢呢,对她动情,你就不怕哪天,我和她找到回去的法子,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你?” 第47章 想你了,就来了! 东篱所说,正是君时戈心里所担忧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让东篱去试探白露身份的原因。 “你觉得,本王是会轻易放手的人吗?” 耸肩,东篱不可否认。 和他相处多年,他也算是了解君时戈是什么样的人。 只要是他认定的,谁也别想从他的手上夺走。 “得,你是什么人,我最了解。但能不能抓住她的心,就得看你的本事了。毕竟,她现在对你,可是一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 “用不着你操心!” 冰冷的四目相对,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 尽管白露不是他的菜,可他也想,尽自己的全力,去保护她。 “时辰不早了,爷也该回揽月轩了。爷来这也有六年了,原来的地方有什么变化都不知道。爷得回去找白鹭,和她来个促膝长谈才是。” 说着,东篱起身,便是欲离开书房。 哪知,刚走了几步,身后冰冷戏谑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夜白,留侯爷在王府长住,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离开王府半步!” 转瞬,怒看着邪笑的君时戈,东篱是气不打一处来。 “君时戈,不带你这么玩人的啊。爷帮了你这么多,你就这么对爷,合适吗?” 尽管东篱怒上心头,可君时戈依旧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 随之,轻声道。 “谈可以,促膝长谈,不行!” “……” 一句话,让东篱是彻底无语。 这男人,什么时候是这种性格了? “大男子主义,以前爷怎么没发现,你是这般小肚鸡肠的人?” 东篱整整在王府待了三日,才被放回了揽月轩。 不是他不想离开,而是他虽然武功不弱,可君时戈的王府,暗卫无数,就算武功再好,他也不可能以一敌十。 时间恍然而过,炎热的夏日,也算是过去了。 大燕的冬天,来得出奇的早。 不过才十二月,便已下了第一场小雪。 “白鹭,你这做生意的头脑到底哪来的?短短几个月,这大燕皇城里的绸缎庄,你是都参了股。现在又买下这破楼,你是想开酒楼不成?” 位处于西街最偏远的地方,一栋旧得发霉的酒楼前,东篱看着这像是烂危楼的破旧酒楼,不仅蹙紧了眉头。 “破怎么了?重新翻新一下,也是有大用处的。” 白露一身男装,脸上的妆容,依旧是经由东篱之手变的装。 没有人知道,她是个女子。 在这大燕皇城里,只有人知道,一个叫玲珑公子的,独揽下了整个皇城的绸缎庄。 “得,得,得,反正爷是对做生意一点兴趣都没有。照你这样顺风顺水下去,指不定哪天,就成这大燕皇朝的首富了。爷还得巴结你,多捞点好处才行。” 白露双手环胸,活脱脱一个潇洒公子。 冷瞥了东篱一眼,神情异常嫌弃。 “想得美啊你,想从我身上捞好处,那也得看你有什么利用价值才行。再说了,大燕皇朝的首富,可不是本姑娘的目标。” 说着,白露挑了挑眉,野心膨胀。 “本姑娘的目标,是整个天下的首富!” 天下首富? 对于白露的大话,东篱原本是想要笑的。 可她那些生意经,却又不得不让他相信,她话的可信度。 “价值?整个大燕的人都知道,爷是你的后台,要不是爷替你摆平那些找麻烦的官家,你真以为,你生意能如此顺风顺水啊?” 东篱说的话,让白露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帮了她不少。 在这权势凌驾一切的世界,有一个强硬的后台,可是比什么都好使。 “行,行,行,你功不可没,本姑娘对你,感激不尽,行了吧?再说了,你不没少从我名下的绸缎庄里免费拿衣服穿吗?” “那是爷应得的。” 无奈摇了摇头,白露甚是无语。 这几月和东篱相处下来,他这人除了嘴欠了点,其他地方都还好。 只是,有一点,白露还是没有相信他的。 那就是,他在现代的身份,黑道组织的老大…… “这酒楼也翻新了些日子了,估计再有半个月,就能完成。到时候开业,你可得来帮本姑娘压场子,听见没有!” “是,小的遵命!” 东篱不正经的回答,惹得白露咯咯笑了两声。 而后,东篱看了看天色,神色凝重了下来。 “我有点事要去办,你先在这里待着,我一会过来找你。” “去吧。” 白露没有问他要去办什么事,她大概也猜到,恐怕是和君时戈之间的事有关。 他们两人关系铁,经常私下秘密计谋着什么,但却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只需要,好好经商,然后寻找到回去的方法,就成了。 “对了,你上次不是说,有什么得道高人,知道回去的方法吗?怎么最近,一点音讯都没有?” 突然想起,白露叫住了东篱,问道。 只见,东篱摇了摇头,脸上有些许愤怒。 “别提了,那就是一骗子,害爷白高兴一场,没杀了他,算是也大发慈悲。” 说完,对着白露摆了摆手,离开。 看着东篱远去的背影,白露莫名有些焦躁不安。 虽说都是穿来的,可东篱是身穿,她是魂穿。 就算找到回去的办法,可也不见得,那方法会对两人都起作用…… “你是在想我吗?这么入神?” 突然一个声音,让想入了神的白露,被拉了回来。 抬头,是那张时刻都让自己能露出笑颜的脸。 “你怎么来了?” 出口问道,语气里满是高兴。 “想见你,就来了。” 白露笑了笑,有些害羞的撇开了头。 “贫嘴。” “难道你不想我吗?我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啊。” 君莫邪故做伤心状,无辜的大眼看着白露,像是在等待着她的安慰。 娇羞推了推君莫邪,白露脸颊微微泛红。 “行了,别这么肉麻。我现在穿着男装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我有龙阳之癖呢。” “我喜欢你,这是事实。别人怎么看,我可不管。” 一句‘我喜欢你’,牵动着白露的心。 这几个月下来的相处,她和君莫邪,算是确定了情侣关系。 不过,在这古代,‘情侣’二字可能有些让人不理解。 若说是私定了终身,大概容易理解一些。 “知道啦,你别这么大声。两个大男人在这谈情说爱,被人看见,会笑掉大牙的。” “你既然不想让人看见,那就陪我走走。反正太阳也要下山了,一会再陪我吃个饭,不算过分吧?” 听着君莫邪的话,白露心里突然有些愧疚了。 这些日子,因为忙于翻新酒楼的事,几次他派人来约,她都推脱了。 “恩,好吧。你先在这等会,我去交代一下。” 说着,白露朝着酒楼内走了去。 叫了一个工人下来,吩咐道。 “你们先好好干,照我说的来做。做到天黑之前,就可停工了。还有,一会要是有人来寻我,就告诉他,我有事离开了,让他先行回去。” “好的,公子。” 交代好帮工,白露和君莫邪两人并肩,去了酒楼。 用过膳,两人皆是喝了几杯,有些微醉。 河边上,两人一前一后挨得很近,像极了电视情节里的小情侣,悠然漫步。 “晚上有些冷,把这个披上。” 见白露单薄的身子有些颤抖,君时戈取下自己身上的白雕披风,替她披上。 暖心一笑,白露看了看君莫邪,问道。 “那你呢?不冷吗?” “我是男人,自然比你经得住一些。累不累?要不要去哪边亭子坐会。” 君莫邪的关心,让白露一瞬觉得,自己找到了能托付之人。 可是…… “恩,好。” 冰冷的凉风吹拂,荡起河里的水层层波浪。 不知为什么,虽然冷,可白露特别享受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光。 “莫邪,你对我太好,都让我有点舍不得走了。” 闻言。 君莫邪一瞬抬起了头,看着白露,问道。 “你要去那?” 看着君莫邪眸子里的焦急,白露心里,流进一股暖流。 摇了摇头,道。 “没要去那,只是不想离开你罢了。莫邪,要不然,我们离开皇城吧,找个小镇住下来,开个小店,能够丰衣足食,好好过我们平静的生活,好不好?” 突然的想法说出口,白露自己都被震惊了。 脑海里,想起当初母亲离世之时的话语。 “小露,男人再有钱再有权都是无用,你以后一定要找一个懂得疼爱你的男人,不管生活得多清苦,只要他真心爱你,疼你,就好。” 而此时白露觉得,君莫邪,就是母亲口中的那个人。 “怎么了?突然说这么伤感的话,有点不像你了。” 平淡的语气,正常的神色,让白露勾唇苦笑。 因为,她从君莫邪的脸上,一点也没看到他有要考虑她说的话的事。 “没事,就是觉得累了。时间不早了,你再不回去,你父母该担心了。” 说着,白露欲是起身。 哪知,刚站了起来,便被君莫邪一把拉住,拽入怀里。 猝不及防的脸在眸子里放大,白露心跳加速,缓缓闭上了眼睛。 只感觉,一张带着温度的唇,触碰在自己的嘴上…… 远处,一双黑眸注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强烈的杀气散发,原本栖息在河边缘的鱼儿,害怕的游开…… 第48章 心伤失落,遇刺 热情拥吻着的两人,似是没能发觉到,有人的注视。 无尽的缠绵,让彼此,都陷入在对方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白露,我要你。” 低沉而又深情的话语,一瞬让白露惊醒。 忙的从拥吻中抽离,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蜷缩在君莫邪的怀中。 “现在不行……” 小声低语着,白露满面潮红。 从来不知道,古代的男人,也会如此大胆。 虽说现在是黑夜,四周也没人,可她还没开放到,能和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发生关系。 “白露,做我的女人,我会娶你……” 说着,君莫邪的手,开始不老实了起来。 一瞬,白露打了个冷颤,慌忙从君莫邪身上跳开,远离。 “你干嘛?” 遽时,君莫邪神情有些落寞,嘴角勾勒,浅笑道。 “难道,你不想嫁给我?” “不是,只是,那个,我……” 白露有些无奈,对于君莫邪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莫邪,你知道的,我现在是王爷的侍妾,虽然他从没对我做过什么,可我的身份,毕竟也是很尴尬的。等我恢复了自由身,咱们再说这些,好吗?” 从和君莫邪在一起,白露就将自己的身份,告诉过他。 唯独没说的,只有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这一件事…… “恩,我不逼你,走吧。” 君莫邪神情越是落寞,白露越是觉得愧疚。 但现在,也只能如此。 “恩,回去……” 白露刚开口,突然,君莫邪的神色冷了起来。 视线,落在了远处一个身影上。 转头,随着君莫邪的视线望去,当看清来人的脸,白露咬着唇,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怎么办,怎么办,他怎么来了?” 白露一瞬焦急,像是被捉了奸的人,慌乱不已。 石桌旁,君莫邪冷漠坐着,看着慢慢走过来的君时戈,唇角勾起冷笑。 “臣,参见皇上!” 君时戈恭敬鞠手行礼,这让原本还处于慌乱的白露,彻底愣住了。 看了看君时戈,又看了看君莫邪,脑子里一团乱,耳畔嗡嗡作响。 “皇兄是看准时机来的?这时间拿捏的,恰到好处啊。” 抬首,君时戈看了一眼呆愣住的白露,单手背在身后,冷声道。 “皇上这个时间还在宫外晃荡,不怕招来刺客吗?虽说远处有清羽守着,可也不见得,遇到刺客,你们能安然无恙。” 浅笑,君莫邪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甚是不在意。 “这就不劳皇兄操心了,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有美人陪伴,即便是死了,也算值了。” 说着,君莫邪将视线转移到白露的身上。 当看到白露脸颊泛出的泪水,不知为何,心里一紧。 “皇上若是没事,臣就先带人走了。” 冷瞥了君莫邪一眼,君时戈的身上,全是杀意。 可当他欲拉着白露离开,却没料想到,被白露直接甩开了手。 上前,白露深吸了一口气,眯眼,泪水滑落。 “皇上?呵,吏部侍郎莫家的公子,家中无妻室,单身有才公子哥。莫邪?君莫邪!为什么骗我?” 自嘲而又悲怜的声音,在这昏暗的黑夜,尤为凄凉。 白露悲痛的模样,映入君莫邪的眼瞭。 抬眸,欲是伸手去拉白露,却被躲了开。 “我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大声怒吼,是白露此时发泄心痛的方式。 原本以为,自己爱的这个男人,虽然是官家之人,却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他未婚配,只要自己恢复了自由身,就可以和他双宿双栖。 可现在,让她知晓了他真正的身份。 大燕皇朝的皇上,后宫嫔妃无数,有一子一女。 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一夫一妻,所有的誓言,在这一瞬,被打破。 “如果我告诉你我的身份,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反问,君莫邪的脸色平淡,像是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根本不需要解释。 “呵呵……” 眯眼抬头,她听见了自己心破碎的声音。 良久,沉淀下心虚,白露一双眸子,在这黑夜里,尤为明亮。 “皇上,你这话,是我这一辈子,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 说完,转身,毅然决绝的离开。 身后,两个男人沉默的看着那离开的娇小背影,各怀心事。 “皇兄,为了一个女人,你不惜与母后决裂,现在,又想与朕为敌吗?” 微偏了偏头,冷看了一眼,开口的声音,更是坚定而又冰冷。 “她是本王看中的女人,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包括你,也不行!” 大燕十二月的天,冷得刺骨。 但比天更冷的,是白露的心。 身上原本披着的白雕披风,早已不见了踪影。 一个人失落的走在冰冷的街道上,白露犹如一具空壳,失魂落魄。 鼓起勇气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去爱一个人,却没想到,那个人是皇帝,他的身后妻妾无数,更是育有子女。 白露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小三,破坏人家庭的狐狸精,人人喊打。 “你要去哪?” 冷不防,一个温暖的大手,将白露拉住。 使劲甩开,白露沉在心中的怒气与委屈,一瞬爆发。 “我去哪关你什么事?君时戈,你早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身份?你就这么想看我笑话吗?现在你看到了,满意了是不是?” 越是怒吼,白露越是觉得难过。 眼眶的泪水,犹如泉涌,怎么也止不住。 “跟本王回去!” 面对白露发气,君时戈一张脸黑沉,全是冷意。 “我不回去!我凭什么跟你回去?我不是白鹭,我不是你买回去暖床的那个女人!我叫白露,露水的露,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怒声吼着,白露声音哽咽。 最后,甚至难受到蹲在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蹙眉看着蹲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的白露,君时戈一个头两个大。 还没责备惩罚她,她自己倒是哭得挺畅快的。 “哭什么?起来,跟本王回去。” “我不,我就不回去。你要嫌丢人,你别管我啊。反正我变了妆,谁也不会知道,我是你君时戈的人,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白露使气说出的气话,让君时戈更是黑沉了脸。 他从来都不知道,女人无理取闹起来,竟是这般。 上前,拉起白露,拦腰将她抱入怀中。 “你放开我,放开。我不回去,我不要跟你回去。君时戈,你放开我……” 不管白露如何奋力挣扎,哪怕她出手,抓伤了他的颈脖,君时戈也没有呀放下她的意思。 一路朝着揽月轩的方向,而去。 然而,就在刚走至转角,君时戈突然停下了步伐。 一身杀气,让哭闹打骂的白露,都是停了下来。 “干嘛?你快放下我。” 白露咬着唇,拍打着君时戈的胸口,想要他放她下来。 原本以为无济于事,却没想到,这一次,君时戈还真就将她放了下来。 随之,将她护在身后。 白露止住了哭声,疑惑探出头想要去看君时戈的神情,却不料,看到的,是突然出现的无数黑衣人,将她和君时戈,团团围住。 “躲好,抓紧。” 话音落下,君时戈猛然冲了出去,不过几下,便是放倒了五六个黑衣人。 白露躲在他的身后,吓得哇哇大叫。 “啊,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有这么多黑衣人?君时戈,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那么多人想置你于死地!” 大声喊着,白露紧拉着君时戈的衣角,生怕一松开,就会没了命。 而她不知道,这一次的黑衣人,是为取她的命而来。 “闭嘴!” 似是觉得白露话太多,君时戈不耐烦厉声呵斥。 君时戈的武功又多高,白露从来都不知道。 不过,看他带着自己这个累赘,还能轻松自如对付这么多的黑衣人,这武功,算是高手了吧? “君时戈,你能不能快点解决了,我特么还不想死呢。” 白露处于慌乱,眼看面前的黑衣人举着刀砍向自己,大叫了起来。 “啊……君时戈,救命啊……” 一个转身,君时戈一把将白露拉入怀里,衣袖里,滑出一根银针,直穿过黑衣人的额头。 大约一刻钟后,十几个黑衣人,都被君时戈全部放倒在地。 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黑衣人,鲜血侵染在地,白露一瞬胃里翻江倒海。 转身,来到一旁,撑着墙,捂着胸口,呕吐了起来。 “呕……呕……” 无尽的恐惧,席卷全身。 看了一眼呕吐的白露,君时戈神色极其嫌弃。 “此地不宜久留,跟着我。” 说着,君时戈警惕察觉着四周,突然,猛的一转头,远处一屋顶上,闪着亮光,已离弦的箭,朝着白露,飞速而去。 来不及将她拉开,也来不及躲避。 君时戈一个闪身,把白露护在怀里。 锋利而又尖锐的箭,从他的后背,插入…… 感觉不对,白露转头望着君时戈,问道。 “君时戈,你怎么了?” 然而,君时戈并未回答。 伸手,猛的抽出背上的箭,转头,将箭甩了出去。 只听,远处有什么东西滚落的声音。 白露这才看到,君时戈白色的衣衫,被渲染着血红…… 第49章 中毒,命悬一线 霎时,白露眼泪滚烫而落。 “君时戈,你没事吧?你别死啊,你死了我罪可就大了。” 白露带着哭腔开口,手放在男人腰间,只感觉,一股暖流覆盖着手掌,血腥的味道,尤为刺鼻。 伸手扶着君时戈,在看到他的伤口时,白露更是愧疚心疼不已。 “呜……君时戈,你,你别死,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君时戈双手紧握成拳,强忍住疼痛,将手搭在白露的肩上。 当看到她为自己泪流满面,强扯了扯嘴角。 “哭什么?死不了!” 听言,白露抽泣得更凶了。 艰难的扶着君时戈,一步一步,步伐尤为沉重。 “可是,你流了这么多血,在,在不止血,你会流血过多而死的。” 白露话音落下,君时戈突然停下了脚步。 伸手抹掉她脸颊的泪水,难道一见的温柔,开口。 “别再哭了,你还是,没心没肺的笑着,更合适。”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君时戈越是说话,白露心里越是内疚心疼。 若非他奋不顾身挡下那一箭,恐怕她早就死了。 眼泪,一颗颗滚烫在脸颊上。 “别哭了!” 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这一次,却显得有气无力。 忽见,君时戈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圆筒东西来,递到白露手上。 “拉响它……” 语毕,君时戈意识开始模糊。 眼前,仿佛升起浓浓白雾,遮蔽了他的双眼。 最终,还是没能坚持住,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君时戈,君时戈,你别死啊,你醒醒,你别吓我,你醒醒……” 白露因为力气太小,撑着娇小的身子,想要将君时戈拖着回揽月轩,却刚走了两步,两人一瞬,皆是摔倒在了地上。 “呜……君时戈,你别丢下我,我害怕,你醒醒,我保证,以后会听你的话,你睁开眼睛好不好。” 跪在地上,白露将君时戈的头放在腿上,四下张望,想要求救。 却发现,寂静的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恐惧,害怕,绝望,一一席卷而来。 这时,她才恍然看到,君时戈交给她的圆筒东西,就是所谓的信号弹。 忙的捡起,慌乱而又不知所措。 摸索了半天,才知道这个东西的用处,拉响…… 信号弹绚烂似烟花般,绽放在天际。 “君时戈,你别吓我,你醒醒,求求你了,你别死好不好。都是我不好,不该使气乱跑,我错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醒醒好不好……” 紧紧抱着昏厥不醒的君时戈,平生第一次,这么害怕失去一个人。 当东篱和夜白等人看到信号弹赶来之时,白露早是哭至昏迷。 而她紧紧抱着君时戈不肯放手,东篱和夜白使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和君时戈分开…… *********** “君时戈,君时戈,君时戈……!” 床榻上,白露突然从梦中惊醒,嘴里喊着的,是君时戈的名字,猛然坐起。 “姑娘,您可算醒了,您吓死奴婢了。” 桌边,茗香见白露醒来,慌忙上前,抽泣说着。 “王爷呢?” 转头,看着茗香,突然抓住她的手臂,急切问道。 手臂,被抓得生疼。 茗香小声抽泣着,声音更是哽咽。 “王爷他,那箭上,箭上有毒,紫竹老人正在全力医治。” 有毒? 一瞬,白露被这两个字吓到了。 整个人愣了一瞬,随即欲翻身下床。 “他在哪?带我过去。” 因为身子还很虚弱,白露刚把脚抬下床,整个人瘫软的摔在了地上。 “姑娘,您身子还很虚弱,就别去了,紫竹老人是神医,他一定会救活王爷的。” 将白露扶起,茗香劝道。 然而,白露却是没有听进她的话,甩开茗香的手,慌乱的跑出了房间。 “姑娘,姑娘……” 茗香见状,随即跟了上去。 当来到君时戈的房间,白露欲想进去,却被夜莺,无情拦住。 冷眼看着白露,夜莺脸上,全是愤怒。 “白姑娘,王爷现在不便见任何人,你还是请回吧。” “他怎么样了?让我进去看看,只要他没事,我马上出来。” 白露不愿离开,一双眼睛,一直盯着紧闭的房门,不肯移开。 夜莺伸手拦着,一点也没有要放她进去的意思。 反倒在白露抓住她手臂之时,怒气腾升,运足了内力,将白露狠狠的甩了出去。 “姑娘,您没事吧?” 赶来的茗香见白露被摔在地,上前关切问道。 然而,这时,夜莺突然闪身到白露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语气冰冷而又带着愤怒。 “白鹭,你别不识相。我没一剑杀了你,算是对你客气了。若不是你,王爷怎么会受伤中毒?” 原本她只是领命报告白露的行踪,却没想到,主子在听了白鹭和皇上在一起之时,屏退了所有人,去寻她。 也因此,遇上了刺客。 “就算你要杀我,在杀我之前,让我进去!” 坚毅的看着抓着自己衣襟的陌生女子,白露丝毫不愿退却。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见君时戈。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怒瞪着眼睛,夜莺猛的突然拿起剑,利剑出鞘,锋利的剑刃,抵在白露的颈脖。 只是微微的触碰,便见一丝鲜血,落下了伤口。 “夜莺,住手!” 就在夜莺将要动手之际,夜白的声音,突然传来。 将夜莺拉开,厉声训斥。 “你能不能冷静点,主子中毒昏迷,师尊他老人家正在运功疗伤,你难道是想,吵着师尊,让主子和师尊都走火入魔不成?” “可是,她……” “住嘴!” 夜莺欲是又想说什么,却被夜白厉声呵斥住了。 转瞬,对着白露道。 “白姑娘,师尊让你进去。” 管不得夜莺的怒气,白露在听了夜白的话,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跑进了房间。 身后,依旧能听清,夜白和夜莺的对话。 “你为什么袒护她?从主子生辰宴会那一日,她擅自替主子收了太后送来的两箱奇珍异宝,太后早是对她下了杀心。要不是主子暗中派我保护,她早死几百回了。” “现在倒好,主子还为了她,中了毒。这样的女人,就不该留在主子身边!” 夜莺怒声吼着夜白,声音虽是比刚刚小了些许,可依然,是能让白露听见的分贝。 屋内,白露微微一怔,心情复杂。 她一直都不知道,君时戈竟暗中派人,保护着她的安全。 眼泪再次滑过脸颊,走至床榻边,看到的是君时戈煞白毫无血色的脸。 脑子里,是一幕幕关于君时戈的画面。 他冷漠的脸,冰冷的语气,还有他难得一见的笑…… “师父,求求你,救救他。” 突然,白露跪在地上,对着紫竹老者,磕了几个响头。 她从未真诚的求过任何人,这一次祈求,只因她不想失去他。 看着白露,紫竹老者微微摇头,叹息。 “君儿所中之毒,是傀儡香,这种毒,是罕见的奇毒。中毒之人,最多活不过一个时辰。我虽用回魂丹和内力压制着君儿体内的毒性,可若没有解药,无救。” “那解药呢?哪有?” 一听有解药,白露慌忙问道。 “能解傀儡香毒的解药,只有九转回命香。君儿能不能得救,全看篱儿了。” 紫竹老者一套又一套的话,白露根本不想听。 她只知道,有解药能救君时戈。 “哪解药在哪?” “皇宫!” 想都没想,紫竹老者便说了两个。 看了看白露,继续说道。 “九转回命香是皇室圣物,它不仅能解毒,还能延寿。大燕历代以来,几代皇上,都是用此物延了几年阳寿,但到现在,估计也只剩下一瓶了。” 皇宫…… 皇上…… “我去……” 白露欲刚说什么,却被东篱突然出现的身影,打断。 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白露,摇头。 “他不愿给,说是你若愿做他的女人,他可以考虑。” 遽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白露的身上。 门口,夜莺欲是冲进来,却被夜白拉住。 沉了沉气,白露忽的站起了身,眸子坚决,道。 “回魂丹,能让他撑多久?” “最多五日。” 听到紫竹老者的回答,白露一瞬下定了决心。 转瞬,对着东篱道。 “东篱,送我进宫吧。” 看着白露坚决明亮的眸子,东篱深叹了一口气,问道。 “你当真,要去?” 点头,是白露的回答。 冬季的夜,寒冷刺骨。 天空中,飘着雪花。 马车在街道上行驶,除了马蹄的声音,便是轮子滚动,压着地面的声音。 “当日宴会,太后送的两箱奇珍异宝,是何用意?” 马车内,白露突然问道。 抬头,疑惑看着白露,良久,东篱才回答。 “百里挑一,无非就是警告君时戈,尽管他手握兵权,贵为王爷,可他也只能是臣。绝不能凌驾皇位之上。” “我不知道,竟然是这个意思。” 白露知道,君时戈是太后苍华音所生。 经过那一次死里逃生,她潜意识对君时戈有了敌意。 原本以为他们母子,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却没想到,太后对他,也是各种顾及痛下杀手。 “你当真准备,做皇上的女人?甘愿在哪金丝牢笼里,与无数的女人,共侍一夫?” 第50章 君莫邪,我看错你了! 有些担心白露,东篱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话。 只见,白露苦笑摇了摇头。 “你觉得,我会甘愿如此吗?” “那你……” 东篱想问她,究竟怎么想的。 可恰巧,在这时,马车已行至宫内。 下了马车,一路由着东篱引路,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而去。 “侯爷请留步,皇上有令,今儿晚不见任何人。” 刚到养心殿外,却被一个太监,直接拦住了。 太监的嘴脸,东篱见怪不怪了。 咧唇一笑,上前与其讨好道。 “王公公,行个方便,劳烦你通传一声,就是臣有要事求见皇上。” 然而,王公公却一脸为难,无奈道。 “侯爷,您今儿已经求见过一回了。你也看见了,皇上态度坚决,就算您再来求一次,也无济于事啊。您就行行好,不要为难奴才了。” 从皇上今儿回宫,就一直冷着脸。 刚还因为侍奉的宫女拿错了东西,而被杖责三十大板。 王公公心里,替自己担忧。 若是在这个时候进去通传,惹怒皇上,指不定他,也会落得一顿板子。 “王公公,你平儿也没少收爷的贿赂,就再通传一次。若是皇上怪罪下来,爷替你担着,如何?” 说着,东篱取下腰间的钱袋,递到了太监的手里。 太监推脱,拒不敢收。 “侯爷,皇上今儿心情不好,即是交代了,奴才真不敢……” “这位公公,劳烦你通传一声,就说民女白鹭,求见皇上。” 见太监一直推脱,白露忽的上前,对着太监行了行礼,恭敬请求着。 一开始虽就注意到了白露,可太监只以为她是东篱的丫鬟,也没在意。 这时她突然上前,倒是让王公公不得不上下打量。 “你就是白鹭?” “回公公,正是民女。” 看了白露良久,太监才将钱袋收进腰包,对着白露道。 “侯爷,您和白姑娘先在这里等会,奴才这就去通传。” 太监突然转变的态度,让东篱蹙紧了眉头。 看着白露,说道。 “难道,他断定你会来?” 浅笑摇头,白露自己,也不知道。 “应该不是……” 白露猜得没错,确实君莫邪也没有交代过,若是她来,便通传。 只是,一直在君莫邪的身边伺候着,几次从他的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自然,也就记下了。 不过一会,太监便回来了,对着白露恭敬道。 “白姑娘,皇上请您进去。” “谢公公,有劳了。” 行了行礼,白露迈步,朝着养心殿,走了进去。 身后,东篱想要紧跟其后,却再次,被太监拦住。 “侯爷,皇上只召见白姑娘,侯爷还是请回吧。” 如果只是召见白露一人,他在外等候便可。 没想到,太监竟然直接请他回去。 很明显,东篱知道,这是君莫邪的意思。 看了看被关上的养心殿大门,摇头,转身离开。 养心殿内,君莫邪一身明黄薄衣坐在龙榻边,看样子,是刚睡下不久。 “民女白鹭,叩见皇上。” 走至养心殿中央,白露跪在地上,恭敬的行着跪拜之礼。 “你大半夜来见我,是为了九转回命香吧?” “回皇上,是!” 没有命令,白露不敢抬头,更不敢起身。 说怕却也不是怕,说不怕,却也是怕。 不怕的,是君莫邪如今皇上的身份。 而怕的,却是他不会给自己九转回命香。 “我说过,只要你肯做我的女人,九转回命香,我给你。若是你不愿,我也不会强求。但九转回命香,却不能交到你手。” 虽是没有让白露起身,可君莫邪对她的自称,依旧是‘我’,而并非‘朕’! 忽然,白露抬起了头来。 一双眸子,毅然而又坚决。 “皇上,打从和你在一起,民女就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和人共侍一夫,民女永远也做不到。我今儿来,并非是下定决心要做你的女人。民女只是来求你,赐给民女九转回命香,让民女去救那个肯舍身救民女的人。” 闻言。 君莫邪忽的冷笑。 “白露,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动了情,你求我,我便会给你九转回命香?你可知,九转回命香是皇室圣物,握有圣物者,才算是大燕皇朝真正的皇帝!” 轻摇了摇头,白露浅笑。 “皇上是大燕皇朝的九五之尊,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民女不知道九转回命香在皇室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民女只知道,九转回命香,是能救人的解药。” 白露的话,让君莫邪沉下了脸。 尤其是她一口一个皇上,莫名让他恼怒。 “你真要这样和我说话?就因为我的身份,你便不念旧情,一点回旋的余地,也不给我留?” 说着,君莫邪自嘲勾唇,黑眸里,有着淡淡的落寞。 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 白露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轻松一些,继而浅笑道。 “是不是,我若念旧情,你便会给我九转回命香?” “不会!” 这回答,白露觉得,君莫邪恐怕想都没想。 “既然不会,那皇上又何必让民女多此一举?皇上,我虽是为王爷求解药,可王爷也是皇室之人,更是皇上你的同胞亲哥哥,难道一瓶九转回命香,还抵不上你亲哥哥的命吗?” 白露不明白,这古代的人,到底都是怎么了? 为了一瓶能延寿的药,可以置亲哥哥的性命于不顾。 为了稳固自己小儿子的皇位,也可以对亲儿子痛下杀手。 这在现代看来,就是属于病态,或是神经病吧? “你不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吗?历朝历代,皇室手足相残比比皆是。如今我贵为皇上,对我皇位威胁最大的,就属我这位皇兄了。你说,我会愿意无条件的,去救一个能随时威胁到我皇位的人吗?” 皇位的诱惑有多大,白露现在算是明白了。 可她不愿做后宫的女人,也不愿就此放手,在得不到九转回命香之前离开。 “求皇上赐民女九转回命香!” 抛弃了自尊,白露再次将头磕在地上。 额头,一瞬红了起来。 “告诉我,为什么想救他?” 见状,君莫邪眯了眯眼,问道。 未抬头,白露回答。 “回皇上,王爷是民女的救命恩人,若没有他,民女早死几百回了。而这一次王爷中毒,也是为救民女。想救自己的恩人,不是理所应当吗?” “哼……理所应当……” 忽然,君莫邪再次冷笑。 脸上的神色,比之之前,更为黑沉。 突然,从龙榻上站起身,朝着白露,一步步走了过来。 缓缓蹲下,伸手挑起白露的下颌,与其对视。 “你别告诉朕,你对他,没有情!” “白露,你真当朕是傻子吗?从你和朕在一起,你那一次和朕见面,没提过他的名字?你别以为朕看不出来,同时心里装下两个男人,你还真够不贪心的。” 君莫邪突然的冷漠嘲讽,让白露的心,犹如针扎般,疼痛不已。 忍住眼泪,不让它滑落脸颊。 “如果皇上是这样认为的,民女无话可说。” 在君莫邪说出这番话之前,白露是真心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对于君时戈,有的,只是救命恩情,绝非爱情。 可她没想到,交付的真心,在君莫邪的眼里,竟是如此的别有用心,糜烂不堪。 “你信不信,朕现在,就能强要了你?” 猛的一下,君莫邪挑起白露下颌的手,用了力掐着。 白露吃疼咬牙,未吐一字。 然而,她的沉默,更是惹怒了君莫邪。 忽的一把将白露从地上拉扯起来,拦腰抱起,甩在了龙榻上。 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不做朕后宫的女人,可以。但你若能今晚伺候好朕,朕也可以考虑,把解药给你!” 说着,君莫邪便是开始解着白露的衣带。 白露闭眼,没有反抗。 一颗心,彻底的死了。 “皇上若想,那就快点吧!” 冷不防的一句话,让君莫邪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愤怒充斥着全身,俯身而下,密密麻麻的吻,落在白露的身上…… 当衣衫褪去,红色的肚兜,尤为刺眼。 眼泪滑过眼角,自始至终,白露都未睁开眼看过君莫邪一眼。 颈脖锁骨处,是一道道醒目的吻痕…… 白露犹如一具尸体,没有迎合,没有回应,仍由君莫邪,在她的身上肆意妄为。 可当君莫邪抬头,看到白露眼角流淌的眼泪,突然便停了下来。 低沉带着些许悲伤的声音,响起。 “你为何,就是接受不了朕的身份?就算我给不了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独有的宠爱,我却是能给你的。” 忽然,白露睁开了眼,眸子涣散,失去光亮。 张了张嘴,轻吐出几个字。 “君莫邪,我看错你了……” 凄凉而又失落的声音,让君莫邪,更是如发了疯一般,怒火中烧。 猛然,附身而下,亲吻着白露冰凉的唇。 然而,他却没得到以往亲吻她时,该有的回应。 “嘶……” 白露突然张口,却是狠狠的咬住了君莫邪的唇。 一股血腥的味道,窜入喉咙…… 第51章 三尺寒冰,跪求解药 嘴唇一阵疼痛,君莫邪抽离开唇,伸出手用大拇指擦了擦被咬之处,手指上,染上鲜血。 看着神色绝望的白露,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喘不上气来。 让开身,坐在龙榻边。 “滚……!” 冷冷吐出一个字,并非代表他此时的愤怒。 而是,他沉下了心,对白露的释放。 “请皇上赐民女九转回命香。” 从龙榻上起来,白露随意将衣服系好,再次跪在地上,祈求。 撇开眼,君莫邪再是不愿看此时的白露一眼。 “白露,别想了,九转回命香朕是不会给你的!” 说着,便大声喊道。 “来人,送白姑娘出宫!” 遽时,从养心殿外,走进两个侍卫。 上前,站至白露两边,欲是准备将白露请出养心殿。 “没拿到九转回命香,民女是不会离开皇宫的。” 说着,依然决绝站起了身,跟随侍卫,出了养心殿。 十二月的冬季,已下着第二场小雪。 白露被请出养心殿,却并没有让侍卫送她出宫。 而是,走到养心殿外,在冰冷的地上,跪了下来…… “白姑娘,你还是请回吧,你跪在着,是为难我这个做奴才的啊。” 见白露跪在殿外不肯离去,王公公上前,为难劝言。 白露衣衫不整,王公公自然也是看出了名堂。 “白姑娘,能成为皇上的人,你是一生修来的福分,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呢?你若从了,王爷也能得救,何必把你自己搞得如此难堪呢?” 闻言。 白露勾唇自嘲。 福分? 这样的福分,她情愿不要。 “哎……” 见白露不说话也不回答,王公公深叹了一口气,没再劝解。 而此时,养心殿内。 清羽不知何时,出现在内。 “她可走了?” 忽然,君时戈低声问道。 摇头,清羽恭敬回答。 “回皇上,白姑娘在殿外跪着,说是拿不到解药,便不会离开。” 轻笑,君莫邪语气更是无奈了。 “罢了,让她跪着吧。就她那小身板,能跪得了多久?” 君莫邪的无奈,清羽是理解的。 所以,这一次,他也没打算说什么。 九转回命香,是大燕历代从先皇手中亲自传入下任皇帝之手,是比国玺,都还要贵重的存在。 若是皇上真轻易将它给了王爷,那些蠢蠢欲动的大臣,恐怕就会毫无顾忌的,站向王爷一边。 如此一来,这皇位的威胁,便更是大了。 “清羽,把你的披风拿出去给她披上吧,朕乏了,你也退下吧。” 君莫邪像是真的累了,脸上全是倦意。 嘴唇上,被白露咬破的伤口,血已凝结。 “是!” 退出养心殿,清羽取下自己身上的黑色披风,朝着白露,走了过去。 轻为白露披上,道。 “白姑娘,天寒,劝你还是早点回去,别得了风寒,落下病根。” 轻笑,抬头。 清羽的关心,白露内心感激。 “谢谢……” 见白露铁了心,清羽再是没说什么,转身走至王公公身边,交代了些话,离开。 白露一直跪到天际泛白,君莫邪也没有要再见她的意思。 连去上早朝,一身明黄的龙袍刺眼而过,也未曾看她一眼。 若非有清羽的披风,想必她已经被冻得不行了。 另一边,揽月轩。 “禀侯爷,皇上不愿给白姑娘九转回命香,白姑娘此时跪在养心殿外,已经跪了一夜了。” 东篱今儿并未去上早朝,只派人打探着白露的消息。 可当消息传回来,东篱急了。 “该死,这大冷天的,若是他铁了心不愿给九转回命香,她是打算跪死在养心殿外吗?” 听了手下的禀报,东篱一瞬站起了身,说着便欲动身进宫。 然而,他刚跨出步子,便被叫住了。 “篱儿,你回来。就算你现在进宫,有用吗?” “可是,师父……” “再等等吧,兴许会有转机。” 此时,房间内,所有人各怀心思。 而能管住东篱的人,也只有紫竹老者一人。 “她都跪了整整一夜了,能有什么转机?实在不行,大不了我潜进宫去,把解药偷出来,这也总比她跪死在哪强。” 怒看着东篱,紫竹老者,也失去了耐心。 “偷?怎么偷?” “我们先不说根本就不知道九转回命香放在什么地方,宫里戒备森严,大内侍卫明里暗里数不清的人,你就算轻功武功再好,一旦被发现,只有死路一条。” 紫竹老者的分析,东篱又怎会不明白? 可是,他现在,担心的是白露。 而且,要是再等下去,君时戈也不知道撑到什么时候。 “难道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吗?” 紫竹老者摇了摇头,也是无奈。 除了等,他们现在别无他法。 然而,这时,夜莺急了。 “我就不明白了,她不是和皇上爱得死去活来的吗?现在皇上要收了她,她倒不愿意了,装什么纯情。私下和皇上做的出阁事还少吗?这时倒想给自己立贞节牌坊了?” 夜莺气急出口,而她的话,将东篱彻底惹怒了。 一个闪身,来的夜莺面前,阴狠的掐住夜莺的脖子,愤怒不已。 “少主,请手下留情。” “滚开!” 夜白上前请求,却被东篱怒斥。 冷盯着夜莺,东篱冷笑。 “别特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夜莺,你若再敢说半句她的不是,爷能培养你,也能毁了你!别把你们的思想强加在她的身上,你不该,也不配!” “少主,夜莺只是一时心急,还请少主手下留情……” 夜莺被掐住脖子,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对于东篱,她既尊敬他,却又怕他。 松开手,东篱冷瞥了夜莺一眼,冷声喊道。 “来人,备马……” *********** 冰寒的天,太阳似是也怕了冷,不愿出来。 天虽是明亮,却让偌大一座皇宫,笼罩在寒冷之中。 白露跪求九转回命香的事,已传得整个皇宫人尽皆知。 就连大多数的百官大臣,都知晓了此时。 不仅有些人感叹,她和王爷君时戈,伉俪情深。 “芍药,快,把水拿来。” 忽然,在白露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穿着华丽凤服,长相乖巧的女子。 闻声抬首,对于她,白露是有印象的。 “白姑娘,快喝点热水吧,暖暖身子。” 虽不知道面前的的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可白露还是接过了她手里的热水。 她知道,这热水,起码能让她再撑一段时间。 “谢谢。” 礼貌道了一声谢,白露没有打算和她有交集。 “吃点东西吧,你这样,身子会受不住的。” 说着,苍烟若又从宫女手中端了一碗粥,递了过去。 然而,白露并没有接。 “皇后娘娘,民女身份低微,你的恩情,民女受不起。” 记忆里,那一次在永寿宫,她一直是看戏的态度。 在得知君时戈来了,才出面替她求情。 白露知道,这个女人,心机很重。 “大胆!能得皇后娘娘的赏赐,是你的福气,你这是什么态度!” “芍药,不得对白姑娘无礼!” 苍烟若还没表态,身旁的宫女便是厉声呵斥了起来。 主仆两人一唱一和,让白露甚是反感。 “白姑娘,芍药无心,你不要放在心上。” “本宫知道,你有所顾忌。其实,本宫来找你,是有私心的,不知白姑娘可否愿意听本宫说几句?” 抬头,白露凝视着苍烟若。 看着她一脸诚恳,点了点头。 “皇后娘娘请讲。” 闻言。 苍烟若抿唇一笑,一双眸子,看向了远方。 “本宫和皇上,还有王爷三人,自小一块长大。小时候他们虽有些调皮,可都很护着本宫。你知道吗?九岁那年,王爷被封为王,嚷着说要娶本宫为王妃。可现在,本宫却成了皇后。” “皇上和王爷自小感情就好,可三年前一场变故,让两人渐渐疏离。” “本宫不想看着皇上和王爷争斗,现在王爷危在旦夕,本宫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就是来找你,因为这世上,恐怕只有你能有这个立场,去求得皇上,拿到能救他的解药了。” 苍烟若一席话,说得眼眶泛红。 可她的话,在白露听来,却是一字一句,都在炫耀。 “皇后娘娘,民女求解药,谁也不为,只为自己,求个心安!” 简单明了的话,让苍烟若微微愣神。 随之,轻笑,道。 “不管你是为谁,或是只求心安,本宫都希望你,能拿得解药。” 说着,苍烟若转头,对着芍药吩咐道。 “芍药,把东西搁这吧。” 随之,又看了白露一眼,转身,消失在这寒风中。 当苍烟若离开不久,远处,是东篱焦急而来的身影。 “白露,起来,跟爷回去!” 刚走进,东篱便是去拉白露。 然而,白露却轻甩开了他的手。 “东篱,你别闹了。不求到解药,我是不会走的。” 焦急而又气愤,东篱站在原地,转了转头,双手叉腰,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白露,你傻不傻?你以为,你在这一直跪着,皇上就会给你解药?你是太看得起你自己,还是小瞧了九转回命香的价值?” “你再这么跪下去,会死在这的,你知不知道!” 第52章 他死,我陪他一起死! 东篱担心自己,白露知道。 可是,若君时戈死了,她不仅会良心不安,还会痛恨自己一辈子。 “东篱,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遇到你真好。你回去吧,别管我了。” 劝说着东篱,白露神色,虽是苍白,却无比坚定。 “值得吗?” 低沉的问着,东篱神色严肃。 值得吗? 白露知道也不知道。 她也想问君时戈,舍命相救,置他自己于危险境地。 而他所救之人,对他仅有感激之情,值得吗? “我欠他的太多了,必须得还。” 一句欠他太多,东篱无言以对。 他比白露清楚,君时戈为了她,都做了些什么。 “你既然决定了,我也不再劝你。那些吃的,是谁送的?” 这时,东篱的视线落在了食篮上,问道。 “皇后娘娘。” 一瞬,东篱蹙眉。 随之,说道。 “我虽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但你最好,别动她拿来的东西。我会让人给你送吃的和喝的来,你先把这个披上。” 说着,东篱取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替白露披上。 不经意触碰到她的脸,犹如冰块一般,没有温度。 “东篱,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在这个权势凌驾一切的世界,能遇到一个与自己来自现代的人,本就是奇迹。互帮互助,理所应当。” “我先回揽月轩,你……” 东篱欲再说什么,刚出口,有吞了回去。 “罢了,多说无益。这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可千万别信任何人。” 交代完,东篱盯着白露看了一会,最终还是离开了。 白露在这寒如冰霜的小雪里,整整跪了一天一夜。 身子被冻得,已经开始失去了知觉。 可尽管这样,君莫邪依旧没有要再见她的意思。 太监王公公几次劝道白露离开,皆是无功而返。 “她还是不肯起来?” 养心殿内,王公公恭敬禀报着白露的情况,而君莫邪问的,只有这一句话。 “回皇上,奴才劝了几次,白姑娘似是铁了心,打算长跪不起。” 闻言。 拿着奏章的手微微一颤,抬眸。 “朕知道了,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王公公行了行礼,欲是退出养心殿。 就在刚打开养心殿的大门,却又被叫住了。 “等会……” “倒杯热水,给她送去……” 错愕抬头,王公公没想到,君莫邪会说出这一句话来。 只一瞬,又低下了头,恭敬领命。 “奴才遵旨!” 刚退出养心殿,王公公看了看远处石碣下跪着的白露,微摇了摇头。 转身,朝转角走了去。 然而,刚走至转角,却再次被人叫住。 “王公公……” “檀香姑姑,太后可是有什么吩咐?” 只见,檀香轻笑着朝王公公走了去。 靠近,伸手在王公公胸口摸了摸,让王公公浑身,都感觉不自在。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不是吗?” 警觉的四下看了看,王公公潜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太后有何吩咐,檀香姑姑请说。” 见王公公后退,檀香冷笑勾唇。 随之,从腰带拿出一个白色瓷瓶,递了过去。 “太后有令,让你把这个放在热水里,给那个跪着的女人送去,王公公,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这……” 拿着瓷瓶,王公公惊诧的看着檀香。 不用想,他都知道,这白色瓷瓶里,装的是什么。 可他不明白,为何太后要置白姑娘于死地。 见王公公犹豫,檀香冷下了脸,说道。 “王公公,你不会连太后的旨意,都敢违抗吧?太后可说了,要么她死,要么你死!你自己选吧。” 皱眉,王公公一瞬,为难不已。 “檀香姑姑,这事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我也难逃一死啊。” 冷哼,檀香一副嫌弃之色,瞥了王公公一眼。 “这是慢性毒药,你若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她死了,皇上又怎会知道?再说了,皇后娘娘和宁安侯,不是都给她送过吃的和喝的吗?” 檀香言下之意,王公公又怎会不明白? 可是他…… “该说的,我可都跟你说了。王公公,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虽是皇上身边的人,可若惹怒了太后,就连皇上,也救不了你!” 说罢,檀香冷瞥了王公公一眼,转身离开。 王公公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白色瓷瓶,左右为难。 最后,还是将瓷瓶,收进了袖袋里。 当王公公端着热水来到白露的身边,看着这个在这寒地上跪了一天一夜的女子,如今还是毅然不肯起身,深叹了一口气。 “白姑娘,喝点热水吧。” 说着,将手中的杯子,递了过去。 “不用了,谢谢!” 不是她不相信王公公,而是东篱的警告,白露记在心里。 即便是王公公不想害她,可也不见得,别人不会借由王公公的手,来下毒。 “哎,白姑娘,你这是何苦呢?这水,是皇上让奴才给你送来的。其实皇上,对你还是有情的,你若服个软,也不至于,如此啊!” 一听王公公的话,白露微微抬起了头。 看着他手里的热水,冒着腾腾热气,抿唇一笑,接过。 兴许是因为白露还没有放下君莫邪的缘故,在听到他派人给她送热水,一颗心,难免被牵动着。 接过王公公手里的水,白露随之问道。 “劳烦王公公了……” 像是没有料到白露突然会接下水,王公公一愣,叹息。 “白姑娘,奴才在皇上身边伺候了也快三年了,皇上的心思,奴才不懂。可奴才能看得出,皇上对你是动了真情。” “这后宫虽嫔妃无数,可没有哪位娘娘,能让皇上如此牵挂的。奴才不明白,你为何宁愿拒绝这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生活不要,偏要剑走偏锋,为难你自己,也为难皇上呢?” 将杯中的热水喝尽,对于王公公的话,白露没打算做任何回答。 只抿唇浅笑,将杯子,递了回去。 随后,一双坚毅的眸子,看着养心殿紧闭的朱漆大门,一言不发。 “哎……” 见状,王公公再次摇了摇头,离开。 寒冬的天,长夜漫漫。 白露早已是脸色煞白,嘴唇铁青。 若非喝过热水,让她暖了暖身子,她恐怕,已经撑不住倒下了。 养心殿内,君莫邪透过大门的缝隙,看着在小雪中摇摇欲坠的白露,一颗心,像是被什么揪着,让他难受。 终于,君莫邪打开了养心殿的门,站在了白露面前。 “白露,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答应做朕的女人,朕马上给你解药。” 此时,白露眼前模糊,抬头,看到的是一身明黄龙袍的君莫邪,刺疼着双眼。 “求皇上,赐,赐民女解药……” 仅仅一句话,将君莫邪好不容易褪去的怒气,再次点燃。 “白露,朕的耐心有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低沉怒吼,一双手,紧握成拳。 “告诉朕,他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抿唇一笑,白露脑子,闪过一幕幕她和君莫邪在一起的幸福快乐的画面。 “他若死了,我愿陪他,一起死……!” 第一次,白露觉得自己卑鄙。 仗着君莫邪对她还有感情,用死来威胁。 可现在,她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然而,她的威胁,却是更加激怒了君莫邪。 “哼,陪他一起死?白露,你可还真痴情,朕怎么没看出来,你对他用情如此之深?” 说罢,挥袖,决然转身离开。 看着君莫邪毅然决绝的转身,白露终是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 一连三个日夜,白露就在那寒冰上,小雪停了又下,下了又停,从小雪跪到大雪,足足三天三夜。 当第四天的凌晨到来,白露身子僵硬,一身的雪花差点将她掩埋,而此时的她,早已失去了意识。 最终,没能再坚持住,倒下…… 而恰巧,在她倒下之时,被王公公看见。 慌忙跑至御书房去,敲响了御书房的门。 “慌什么?还有没有点规矩?” 见王公公气喘推门而入,君莫邪心情不好到了极点,怒吼。 见状,王公公突的跪在地上。 “皇上息怒,奴才,奴才有事禀报。” “什么事,说!” “回,回,回皇上,白,白姑娘她,她,她坚持不住,倒下了……” 王公公跪在地上,因为害怕而吞吐不已。 然而,当他话音落下,君莫邪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猛的一拍案桌。 “你说什么?” “白,白姑娘,倒下了……” 仿佛如一阵风闪过,当王公公抬头之时,御书房内,早是不见了君莫邪的身影。 慌忙赶紧起身,跟了出去。 当君莫邪赶到,白露已是气息微弱,奄奄一息。 养心殿内,此时皇宫里所有的御医皆聚集在这,寒冷的冬季,养心殿内,却是热得让人后背发汗。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朕养你们有何用!救不活她,朕要你们统统给她陪葬!” 君莫邪的怒吼,响彻整个养心殿。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殿内,一众御医跪成一拍,在龙榻前,磕头求饶。 “启禀皇上,这位姑娘虽寒气入体,但她的身子不比一般女子,且求生意志强烈。微臣有一计,兴许能救这位姑娘一命。” 第53章 生死之间,再走一遭 一听有白露有救,君莫邪抓住了那御医的衣襟,怒声问道。 “什么法子,快说!” 君莫邪的愤怒,让御医额头渗出了汗珠。 连忙回答,道。 “臣听闻,齐国有一种火烧石,专驱寒毒。若是能将火烧石和驱寒的药材一起煎熬,方可驱除这位姑娘体内的寒气。只是……” 说着,御医怯弱低下了头,欲言又止。 见状,君莫邪怒视着御医,怒吼。 “只是什么?你若再敢吞吞吐吐,朕马上杀了你!” 御医摸了一把额头的汗,心里恐慌不已。 “只是,微臣听说,火烧石温度极高,它本是外用之物,若是与驱寒药材煎熬,用得不当,服下之人,五脏六腑会受尽烈火般炙烧,最后五脏具损而死!” 五脏具损而死…… 松开御医,君莫邪心里突然慌了。 “还有没有其他法子?” 低声问道,这让御医,更是害怕了。 慌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皇上恕罪,微臣无能,只想到这个法子。” 良久,君莫邪都未开口。 看着龙榻上气息微弱的白露,最终,下定了决心。 “来人,取火烧石来……!” 王公公闻言上前,却是一脸惶恐。 “皇上,火烧石,您,您去年,赐给王爷了……” 一瞬,君莫邪才反应过来,怒吼道。 “赐给他了又怎样,还不赶快派人去取!” “是,是,奴才这就去。” 王公公转瞬离开,算是脱离了苦海。 可苦的,却是跪在龙榻前的一众御医。 “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准备!若是她死了,你们谁也别想活!” 王公公领了君莫邪的命令,不放心其他人去取火烧石,亲自出了宫。 当来到揽月轩,却是不受任何人待见。 “王公公,你不在皇上身边伺候着,跑爷这来做什么?” 掐媚一笑,王公公的脸上,全是尴尬。 “侯爷,实不相瞒,奴才这次来,是奉皇上之命来拿火烧石的,还请侯爷能将火烧石交给奴才。” 冷瞥了王公公一眼,东篱坐在桌边,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茶,十分悠闲的模样。 “火烧石?拿东西是皇上去年赐给王爷的,你来找爷要,是不是找错人了?” 东篱会为难,王公公早是料到。 一瞬,王公公脸上表现出焦急的模样,说道。 “侯爷,事出突然,想必您还不知道,白姑娘因在寒地上跪得太久,已经倒下了。如今气息微弱,御医说了,只有火烧石,能救白姑娘的命。” “你说什么?” 闻言。 东篱一瞬将茶杯丢在桌上,站了起来。 在宫里,他是安插了人的。 可这消息,他确实还没有接到。 “侯爷,如今王爷危在旦夕,火烧石只有您知道在哪。为了白姑娘,还请侯爷把火烧石给奴才吧!” 王公公知道,身为侯爷的东篱和白露关系匪浅。 只要说出她的状况,东篱便不会坐视不理。 “夜白,去取火烧石,爷要进宫!” 说着,东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王公公一眼,吩咐道。 “你先出去等着,爷一会就来。” “是,还请侯爷快些,白姑娘可等不了啊。” 将王公公屏退,这时,紫竹老者从一侧走了出来,问道。 “篱儿,你想做什么?” 闻言。 东篱勾唇一笑,道。 “他既然这么在乎白露,我何不利用这个机会,用火烧石和他换九转回命香,如此一来,白露能得救,君时戈也能保住命。” 看着东篱,紫竹老者轻摇了摇头。 “皇上心思缜密,你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得到。若他放弃救白露,你能袖手旁边吗?” 东篱在乎白露,紫竹老者是看在眼里的。 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到而已。 “师父,您就别担心了,我自有法子。我这军师之衔,可并非浪得虚名。” 东篱说得胸有成竹,不容任何人质疑。 当进了宫,王公公领着东篱,一路去了养心殿。 “皇上,宁安侯求见。” 王公公先行进了殿内禀报,让东篱站在殿外,等候召见。 “他来做什么?朕让你取的火烧石呢?” 君莫邪威严看着王公公,让他一瞬害怕了起来。 眸子左躲右闪,回话道。 “回皇上,侯爷亲自拿着火烧石进宫,说是必须见了您,才会交出火烧石。” 蹙眉,君莫邪略有所思。 良久,才开口。 “传他进来。” “是。” “臣参见皇上。” 进入殿内,东篱拱手恭敬行礼。 虽是心里极其讨厌面前的男人,却也不得不行君臣之礼。 “宁安侯亲自拿着火烧石进宫,莫不是,想用火烧石和朕交换九转回命香?” “皇上英明,臣正有此意。” 无需他亲自说明,便经由君莫邪的口说出。 这让东篱觉得,省了不少口舌。 “你觉得,朕会答应吗?” 冷笑,君莫邪坐在龙榻边,凌厉的看着东篱,问道。 轻笑抬首,东篱点了点头。 “皇上您,一定会答应的。” “说说朕会答应的理由。” 放下手,东篱站直了身,从他的身上散发出的,全是自信。 “皇上,臣虽无所顾忌,可接下来臣要说的话,恐怕不方便太多人知晓。” 说着,东篱看了看龙榻边候着的宫女,又看看王公公。 一瞬,君莫邪便懂了他的意思。 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当东篱拿着九转回命香走出养心殿,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在殿内,究竟说了些什么。 在所有人心里,这是一个谜。 一个时辰后,御医将用火烧石和驱寒药草煎熬的药端了过来,所有人心里皆是忐忑不已。 他们不知道,这药,到底能不能起作用。 而他们也清楚,这药,关乎整个御医院所有人的性命。 “笨手笨脚的,让开。” 见喂药的宫女双手颤抖,君莫邪不耐烦了。 将药夺了过去,亲自一口一口,给白露喂下。 而他的举动,被在殿内所有人看在眼里。 众人皆是吃惊,愣在原地。 “咳,咳……” 当药喂至一半,原本气息微弱的白露,突然咳了起来。 一瞬间,所有人皆是欣喜抬首。 君莫邪也因此,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白露的反应,让在场所有人,都慌乱了…… “嗯……嗯……” 龙榻上,白露像是极其难受,虽是未醒,却紧皱着眉头。 身体内如火一般灼烧,让她开始不安分了起来,在君莫邪的怀里,挣扎…… “啪……” “怎么回事?还不赶快来看看。” 君莫邪将药碗一甩,紧抱着白露,自此,他也感觉到了白露身上的炙热。 为首一个御医,慌忙跪着上前,替白露把脉。 刚触碰到白露的脉搏,手指像是放进了滚烫的水里,烧得他指尖滚烫。 强忍住炙热,却发现,白露的脉搏,混乱不堪…… “回,回,回皇上,微臣,微臣无能,求皇上饶命……” 白露的脉象,是御医从未遇到过的。 心里便觉得,白露无救了,跪地磕头求饶。 然而,话音刚落,却君莫邪一脚踢开。 “废物!朕养你们何用。来人,全部拖出去,杖毙!”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遽时,一众太医跪地求饶,求饶声,充斥着人的耳膜。 只见,几名侍卫从殿外走了进来,上前便是拉着一个个御医,准备拖出去。 一众御医刚被拖至养心殿门口,就在这时,君莫邪怀中的白露,突然有了反应…… “咳,水,水……” 白露的声音,犹如从天而降的救赎,让所有御医,皆是喜出望外。 “拿水来。” 君莫邪脸上愤怒之色,也在这一瞬,消减。 王公公慌忙倒了水,递过去。 感觉到杯子被放置在嘴边,白露猛的一口,将水喝完。 随之,缓缓睁开了眼。 “又没死,我,我的命,还真大……” 白露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却是带着自嘲。 “你身子还很虚弱,别说话。” 将白露平稳放在龙榻上,君莫邪指着其中一个御医,命令道。 “你,过来,再给她看看。” “是,微臣马上看,马上看……” 被点名的御医慌忙跪着上前,再次替白露把起了脉。 而他的神色,与之前,形成了天差地别。 “回皇上,白姑娘体内寒气已驱,脉象平稳,已无大碍。” “滚吧!” 得知白露无碍,君莫邪也没再为难御医,杖毙之刑,也就此作罢。 直到,整个养心殿内,只剩下白露与君莫邪两人。 白露强撑着身子坐起,看着君莫邪开口。 “皇上,求你赐给民女九转回命香。” 话一出口,君莫邪紧握着拳,怒看着白露,冷声道。 “刚捡了一条命,你开口就只为他求解药。白露,朕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值一提吗?” 白露不知道,自己到底算经历了几次生死。 可这一次,她是为君时戈求解药而险些丧命。 若是拿不到解药,她的罪,不就白受了吗? “求皇上,赐给民女九转回命香!” 白露眸子的坚定,让君莫邪更加气愤了。 上前,一把将她推倒在龙榻上,压在身下。 “你既然这么想要,行,朕给你。但是,这一次,朕绝不会再有一点仁慈之心,放过你!” 第54章 人尽皆知的流言蜚语 白露身子虚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心如死灰般仍由君莫邪钳制住她的双手,颈脖密密麻麻的吻,如火烧般落下。 眼泪滑落,白露将头撇在一边,沙哑的开口。 “君莫邪,你连我对你最后的一丝眷恋,都要让它灰飞湮灭吗?” 沙哑的声线,让她的一字一语间,都透着绝望的情绪。 君莫邪怔住了身子,那一句‘最后的眷恋’,撞击着他的心脏。 翻身从白露身上离开,君莫邪压低了声音。 “你好好在这修养,放心,他死不了。” 猛的睁开眼,白露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慌忙问道。 “九转回命香……” “闭嘴,别说话。” 刚开口,却被君莫邪打断呵斥住。 伸手,抱住白露的腰身,不敢使力。 仿佛只要他一使劲,就会将她纤细的腰折断。 君莫邪的举动,让白露一个冷颤,害怕的缩了缩身子,想要避开。 “别动,朕不会动你,安心陪朕一会。” 白露之事,传遍了整个皇宫。 有人说,她是皇上宠在心尖上的女人,自才会在养心殿的龙榻上,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也有人说,她是祸国妖女,本是王爷的侍妾,却与皇上纠缠不清。 永寿宫。 “母后,您别生气了,这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万不能心急啊。” 坐榻上,太后苍华音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欲是准备仍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身上。 然苍烟若突然出现,挡在前面,劝言制止。 “不急?你说哀家能不急吗?那妖女都爬上了龙床,再不除掉她,还不知道她会肆意妄为到什么地步!” 上前,夺过太后手中的盒子,放置一边。 苍烟若浅笑替她顺着气,道。 “母后,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儿臣有些话,不知母后可愿听儿臣说几句?” 太后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想到白露,就恨不得撕裂了她。 “烟若,什么时候你学会跟哀家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赶紧说。” 点头,苍烟若对着身旁的宫女使了使眼色,又对着跪在地上的宫女命令道。 “你们都下去吧。” 苍烟若的话,像是特赦一般,让跪在地上的宫女,连忙退了出去。 偌大的永寿宫,只剩下苍烟若和苍华音两人。 “到底是什么话?让你如此谨慎。” 闻言。 苍烟若浅笑的在一旁坐了下来,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这不就是母后您教儿臣的吗?” 无奈摇了摇头,伸手宠溺戳了一下苍烟若的额头。 “你呀,也不枉费哀家这般疼你。说吧,什么话。” 俏皮鼓了鼓腮帮,苍烟若也只有在太后面前,才会有如此可爱的举动。 “母后,烟若知道您想除掉白鹭,可是我们现在不能操之过急,那样,只会自乱了阵脚。” “您也看到了,现在皇上对她动以真情,连王爷也是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甚至不惜舍命相救。若我们现在贸然出手置他于死地,皇上和王爷绝不会坐视不理。” “若因此伤了母后您和皇上的感情,岂不是太不划算了?” 苍烟若说得在理,但是太后心里,却依旧是对白露,恨到了骨子里。 “你虽说得在理,可若再让她勾引皇上,你这后位,就不怕被她抢了去?” 伸手拉着太后的手,苍烟若一脸平静,又道。 “母后,您心疼烟若,烟若明白。我们现在不方便动手,不代表不可借他人之手。那些个嫔妃,对白鹭已是恨得牙痒痒,早已经坐不住了。” “我们现在,只需要在她们耳边吹吹风,有的是人代替我们去除掉她。那样,不也省去了我们动手吗?” 苍烟若的算盘算是打得不错,可太后,却有她的顾虑。 “假借他人之手,也不是不可。只是,那些个中看不中用的女人,能有哪本事除掉那妖女吗?哀家对她们,可没抱任何期待。” 苍烟若不是没想过,那些女人确实不值一提。 但是,到关键时刻,却是能拿来当替罪羊的。 “母后,只要她们愿意动手,对我们就有利。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看戏。” “若是母后您还不放心,等时机一到,烟若自不会坐以待毙,而她白鹭,也会必死无疑。到时候,事情闹大,就算是皇上,也救不了她。” 太后凝视着苍烟若,从她的神色中,依稀透露着阴狠。 一瞬,太后便放下了心来。 “烟若啊,母后老了,你也长大了。但你要记住,在这后宫里,断不可有一丝一毫的善念,能利用的,绝不能心慈手软,明白吗?” “烟若谨记母后的教诲……” *********** 白露离开皇宫之时,没再见过君莫邪。 来接她的人,是东篱。 而她,也从东篱的口中得知,君时戈的毒已解,只是身子虚弱,还得静养。 “你先回房好好休息,我让师父给你开几副药调养身子。” 听着东篱关心,却又略带客气的话,白露忍不住一笑,调侃道。 “我说东篱,这才几日,怎么你就变得这么绅士了?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你。” 闻言, 东篱嫌弃的瞥了白露一眼,双手环胸。 “爷一直很绅士好吗。不跟你吵,那是爷看你身子虚弱,不好欺负你一个弱女子。你倒好,还领情调侃爷,信不信,爷让你一刻都不得安宁。” 看到东篱恢复以往的模样,白露会心一笑。 举手,投降认输。 “得,得,得,求放过。” 说完,摇头浅笑,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了去。 然而,刚走了几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 “对了,东篱,我上次让你去买下几家赌场,买了吗?” 听言,东篱白了白露一眼。 “你的吩咐,爷哪敢不从?买了,虽然中间有点小插曲,不过不影响,都在你的名下。你让做得那些东西,也差不多快完成了。过几日,赌场应该就可以开门营业了。” “那就好,过几日我也去看看。辛苦你了,我的大侯爷!” 调侃了东篱一句,白露笑着,转身回屋。 独留下东篱,站在原地,摇头叹息。 回到房间,白露感觉一身酸疼,尤其是双腿膝盖处,莫名的阴寒。 知道君时戈无碍,她也没打算去看他。 不是不想去,而是有些故意躲着。 “姑娘,您的膝盖还疼吗?要不要奴婢请紫竹老者来给您瞧瞧?” 屋子里,茗香见白露揉着膝盖,关切问道。 轻摇了摇头,拒绝。 “不用了,可能是跪得太久,还没缓过来吧。我有些累了,你不用管我,下去吧。” “是,姑娘。” 听闻白露在养心殿寒地上跪了三天三夜,光想着,茗香就觉得心疼。 眼眶里的泪水,强包着,不让它流出来。 待茗香下去,白露却是没有一点睡意。 在床榻上翻来覆去,都是睡不着。 最后干脆,起身取了笔墨纸砚,研究起了新的衣服款式。 顺便,还拟定了一个如何收购粮行的计划…… “我听宫里一姐妹说,白姑娘在养心殿,和皇上在一起待了一天一夜呢。”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 “不是吧?白姑娘不是王爷的侍妾吗?她怎么能和皇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呢?还待那么久?” “骗你做什么?这事,可传遍了整个皇宫,连掖庭的人,都知道。” “王爷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能这样?” “她本就是青楼出来的人,给王爷……” 揽月轩院子角落,聚集了一众丫鬟,在哪里嚼着舌根。 当茗香端着白露的晚膳从厨房出来,恰巧,被茗香全部听进了耳朵。 一瞬,茗香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都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姑娘进宫,是为王爷求解药,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的。胡乱嚼什么舌根,不怕王爷知道,治你们的罪吗?” 几个丫鬟在看到茗香,一脸不屑。 “哟,我当是谁呢,这么大气派,原来是白姑娘身边的茗香啊。” “嘁,真当自己是揽月轩的大丫鬟了啊?” “就是,她敢做,还不容许我们说道了不成?” 几个丫鬟你一句我一言,将茗香气得脸铁青。 随之,怒道。 “别以为你们是王府调来的丫鬟,就高人一截。别忘了,姑娘是王爷的侍妾,在这揽月轩也算你们半个主子。身为下人,在背后道主子的是非,也不怕咬了舌头。若你们再说半句姑娘的不是,我立马告诉王爷去!还不赶紧去干活!” “嘁……” 见茗香有要告状的意思,几个丫鬟不满冷瞥了茗香一眼,纷纷散去。 茗香蹬了蹬脚,端着晚膳,也是离开了。 而此时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立在走廊上。 那一句句关于白露刺耳的话语,也被他悉数听进了耳中。 “把刚刚嚼舌根的,卖去罪奴所。” “是!” 只是去了一趟书房,便听到这些话,君时戈的身上,散发着寒意。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 “王府和揽月轩,也该清一清了。” “是,主子。” 一旁,夜白恭敬站立,点头领命。 看了看白雪皑皑的院落,嘴角微扬。 “今儿晚膳,在北房用吧。” 一瞬,夜白错愕。 北房,不正是白姑娘所住的屋子吗? 第55章 谁碰你,谁死! “主子,可是要知会一声白姑娘?” 印象里,君时戈从未在房里用过膳,就连刚驱除体内的毒,都是在厅里用膳。 这突然,要去白露的屋子用膳,着实让夜白惊讶。 “不用,直接送去北房。” “是!” 君时戈似是心情很好,脸语气,也没有以往冷淡。 他的微弱转变,夜白自然是察觉到了。 “你在这做什么?爷找你半天了,刚清除体内的毒,怎么就不能老实一些。” 这时,东篱突然出现,一阵抱怨。 “什么事。” 直觉告诉君时戈,东篱找他,肯定是有事的。 冷瞥了东篱一眼,直白问道。 “爷找你,当然是有大事。这里人多口杂,去书房吧。” 一谈正经事,东篱吊儿郎当的模样,瞬间收敛。 严肃看着君时戈,毫无玩笑之意。 转瞬,两人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同时迈出了步子,朝着书房的方向而去。 而此时,书房内。 “说吧,什么事。” 案桌后,君时戈好似非常急,直接问道。 此时,东篱一脸正经,开口。 “说来话长,有关于边关的战事,也关乎你,更关乎白露。” “那就长话短说,先说关于她的。” 对于边关的战事,和自己的事,君时戈更感兴趣的,是白露。 东篱也料到他会如此说,微摇了摇头,轻笑。 “你这家伙,要么誓死不动情,一动情起来,还真让人有些意外。你现在,是不是什么事,都得以她为先了?” 闻言。 君时戈一瞬蹙眉,怒视着东篱。 “废话少说,说正事。” 东篱微耸了耸肩,无奈。 “行,爷就简短说了。” “你中毒这段期间,白露为了你,不惜在三尺寒冰上跪了三天三夜,只为向君莫邪求九转回命香。她虽捡回了一条命,可是,拿到九转回命香,也并非简单之事。” “我同君莫邪打了个赌,若是输了,白露便会成为他后宫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他也说了,到时候即便是使用强硬的手段,也会从你身边把她夺走。” 霎时,君时戈眸子射出寒光,像是要将东篱撕裂一般,盯着。 一双手,紧握成拳。 “什么赌!” 挑眉,东篱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应该。 反倒是,这个赌注,他们绝对会是赢家。 “你也知道,边关战事吃紧。秦楚虽也算得上骄勇善战,可还是嫩了一些。几次出站,都是以战败告终。” “你腿疾已好,皇上之所以没派你出征边关,一来是想借此机会夺了你手里的兵权,二来,不用我说,你应该知道。” 说着,东篱顿了顿,看向君时戈。 君时戈沉默无言,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东篱说的是什么。 “我和皇上打赌,你能在三个月之内,将大齐所谓的精锐军击退,且还能让大齐三年不犯我国边境。” “我给你算过了,去边关路程只需半月,击退大齐精锐军只需一月。如此一来时间虽然很充裕,可是我还是算漏了一件事。” 语毕,东篱叹息摇头,有些无奈。 原本是他精心算计的赌局,却恰巧,算漏了一个厉害人物。 “什么?” 定神,君时戈冷声问道。 随之,东篱从袖袋中掏出一张密文,递了过去。 当看清密文上的内容,君时戈一瞬,眸子凌厉如寒。 “消息可靠吗?” 闻言。 东篱摇了摇头。 “不一定可靠,但也不得不堤防。” “派暗影楼去查,本王要准确的消息!” 伸手撑着下颌,东篱微点了点头。 “已经派出去了,不过,有人故意从中作梗,并不顺利。若想要查清楚,恐怕得费些时日。” 君时戈拿着密文,将它放在烛火上,烧成了灰烬。 随之,轻言。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有的是时间? 听言,东篱一瞬瞪大眼睛,看着君时戈道。 “大哥,我们哪来的时间?只有三个月,若是不成,你难道想拱手将兵权和白露,交给君莫邪吗?” 忽然,君时戈勾唇邪魅一笑。 抬头看着东篱,道。 “你不是已经算计好了吗?” 闻言。 东篱翻了翻白眼。 这丫的,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挖坑让他跳。 “得,爷彻底服你了。但是,爷得说清楚,就算是有时间,我们最多也只能在皇城停留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必须出发去边关,决不能再拖。” “够了!” 说实话,东篱一直很佩服君时戈的从容。 他一直不知道,他的自信,到底是从哪来的。 “你也算人才,就不怕,爷背叛你?” “你不会。” 一句‘你不会’,东篱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忧愁。 这种信任,让他自己心里,都是没底。 “好吧,看在你这么信任爷的份上,今儿晚膳,爷陪你一起吃。”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可下一秒君时戈的回答,让他如同吃了黄莲,心里苦不堪言。 “本王有约,没空!” 震惊的看着君时戈,东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有约?开什么玩笑!就你一坐哪跟座冰山似的,谁会跟你有约?” 冷瞥了东篱一眼,君时戈没打算再理会他。 忽的起身,一步步离开书房。 身后,东篱见状,紧跟了上去。 “快说,到底跟谁有约?不会是师父他老人家吧?” 紧跟在君时戈身后,东篱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刚提到‘师父’,突然又觉得不对劲。 “不对呀,师父他老人家给你解了毒之后,就去云游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呢。那到底会是谁呢?女人还是男人?君时戈,你快说说,谁会那么不要命,跟你一起用膳?” 东篱不停歇的问着,让君时戈一瞬蹙眉。 在他看来,仿佛就像有只蚊子在他耳边嗡嗡叫个不停。 “在本王还未动怒之前,你最好离远点。” 不屑的看了君时戈一眼,东篱压根就没打算离开。 继而,又说道。 “你要是不说清楚,爷今儿跟定你了。你到哪,爷就到哪。也就不信了,还见不到你所谓的有约之人。” 突然,君时戈停下了脚步,站立。 眯眼,深吸了一口气。 “来人,送侯爷回宁安侯府!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再放他进入揽月轩。” 君时戈话音刚落,隐藏在暗处的暗卫,突然现身。 就连夜白,也随之出现。 “少主,得罪了!” “卧槽,君时戈,你够狠……” 看着围住自己的一众暗卫,东篱气不打一处来。 可如此多的暗卫,对付起来又吃力,无奈只能眼看着君时戈的身影慢慢消失。 然而,当君时戈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东篱突然眼前一亮。 “该死的,君时戈,你就是个见色忘义的混蛋,有了美人就不顾兄弟,爷特么怎么交你这么个朋友!” 身后传来东篱的怒吼,君时戈唇角微微上扬。 他突然觉得,整治东篱,其实也是一件快事。 北房。 白露手拿筷子,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皱紧了眉头。 “茗香,王爷真的说要和我一起用晚膳吗?” 茗香一脸无辜,也是疑惑。 “姑娘,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厨房那边的人,是这么说的。” 翻了翻白眼,白露将手里的筷子一扔,单脚踩在另一只椅子上,活脱脱女汉子的形象。 “我都快等了半个时辰了,这菜都快凉了,他若真要来,怎么还看不见他的影子?那些厨房的人,不是存心要整我吧?” 说着,白露想起了之前为君时戈做蛋糕,将厨房整得一团糟。 自然,也就会觉得,那些人因此想整她。 “啊……不管了,再这么等……” 白露刚欲准备再拿起筷子,这时,房间的门,却突然被推了开。 “让你等本王,就那么不情愿吗?” 君时戈的身影出现,让白露一度十分尴尬。 咧唇一笑,极其掐媚说道。 “怎么会,王爷愿同我一起用膳,那是我的福气。” “你先下去吧。” 没有理会白露,君时戈直接走至桌边坐下,命令着茗香。 “是,奴婢告退。” 一瞬间,房间里只剩下白露和君时戈两人,看着这满桌的美味佳肴,白露眨巴着大眼,试探性问道。 “请问王爷,我们可以开动了吗?” 点了点头,君时戈随之也拿起了筷子。 然而,就在白露伸出手去夹菜的一瞬,君时戈突然盯着白露的脖子,那一抹吻痕,让他温和的脸,瞬间寒如冰霜。 猛然抓住白露的手腕,冷声问道。 “谁碰你了?” 白露一脸蒙圈,完全不明所以。 当感觉到君时戈的视线落在自己的颈脖处,心里一慌,伸手挡住。 “没,没谁碰我,蚊子咬的。” “白鹭,别考验本王的耐性!说,谁碰你了?” 好好的一顿饭,君时戈突然转变的态度,让白露很是反感。 “都说了没谁,你放开我。” 白露的推脱掩饰,更是让君时戈怒气更盛。 突然,想起之前丫鬟的闲言碎语,眸子凌厉,犹如一把利剑。 一把将白露从椅子上扯了起来,拦腰一抱,直接重重的,将她仍在了床榻上。 “君时戈,你是不是疯了?” 白露吃疼摸了摸自己的被摔疼的腰,也是生气。 然而,下一秒,君时戈却直接压了上来,将她钳制住。 冰冷的声音,毫无温度,让她背脊一阵恶寒。 “白鹭,本王可以放纵你,但你别忘了,不管生死,你只能是本王的女人!谁碰你,谁死!” 第56章 君时戈,你混蛋! “白鹭,本王可以放纵你,之前的事也可概不追究。但是,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身为本王的侍妾,不论生死,你都只能是本王的女人。谁碰你,谁死!” 君时戈的话,宣布着他的掌控主权。 看着他愤怒而又冰冷的脸,白露有些惊慌失措。 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的君时戈,很危险。 “君时戈,莫名其妙你发什么疯,快放开我。” 奋力的挣扎,却因身子虚弱力气过小,而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强而有力的大手将白露钳制住,让她无法动弹。 君时戈黑沉着脸,冷声再次开口,问道。 “说,吻痕谁弄的?” 白露气节,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可她又觉得,根本没有和君时戈解释的必要。 “谁弄的和你有关系吗?君时戈,我现在是你买回来的侍妾没错,可是你别忘了,你说过要放我自由的!” “你放手,放开我,放开……” 白露故意的撇着关系,这让君时戈,更加愤怒了。 自由? 忽然,君时戈冷笑,嘴角勾勒冷色。 “自由?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你自由?自由,这一辈子,你想都别想!” 重重的话音落下,君时戈单手将白露的双手钳制在她的头顶,不让她动弹。 白露颤栗着身子,恐惧而害怕。 最后,君时戈的手落在她的腰间,扯掉她腰间的绸带,仍在地上…… 一瞬间,白露惊恐瞪着双眼,摇头。 “不,不要,君时戈,你不能这么做,君时戈,你放开我,放开我……” 白露恐慌的呐喊,未动摇君时戈半分。 当外衣被解开,强烈的恐惧,席卷全身。 “不要什么?白鹭,你不是喜欢和男人缠绵吗?怎么本王碰你,你就如此不情不愿!” “撕啦……” 伴随着君时戈怒吼的声音,衣衫被撕破的声音,尤为刺耳。 “没有,我没有,君时戈,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真的没有……” 这一次的怒喊,带着哭腔。 白露恐惧的看着犹如着了魔的君时戈,试图叫醒他。 然而,她的怒喊,却是被君时戈完全忽略。 夜风透过窗户袭来,那暴露在烛火下洁白的肌肤,只感觉到凉意。 挣扎中,白露身上的衣衫已被褪去完。 连君时戈,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脱掉了他身上看着压抑的黑衣。 “不要,求求你了,君时戈,不要……” 眼角滑过的泪水,是白露所有的无助。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白露的身上。 仿佛是要覆盖掉她身上被君莫邪弄上的吻痕,君时戈在亲吻白露之时,特别用力。 “不,不要,君时戈,不要,我求求你了,不要……” “啊……” 身下,突然传来的剧烈疼痛,蹿至每一个细胞。 遽时,白露彻底绝望瘫软,连无力的挣扎,在这一刻,也停止了下来。 突然,君时戈在这一刻顿住。 看着泪流满脸像是没了灵魂的白露,愧疚之意,涌上心头。 俯身而下,紧抱住白露,轻声在她耳际,诉说着歉意。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对不起? 我不知道? “哈哈,哈哈……” 良久,白露突然大笑了起来。 笑声,让人觉得悲凉。 “不知道?你不知道什么?” “君时戈,你是想说,不知道我居然还是完璧之身,还是想说,不知道我在养心殿的龙榻上,和君莫邪什么也没发生过!” 白露怒声的吼着,那一字一句里,都透露着她对君时戈的恨意。 “对不起,本王没想过要伤害你……” 除了说对不起,君时戈不知道,他现在该说什么好。 因为那脖子上的吻痕被气昏了头,他自己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对她…… “君时戈,你就是个畜生!” 白露大声怒吼,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将君时戈推开。 君时戈内心愧疚不已,抽身让开,坐在床榻边上。 看着此时的白露,心里心疼不已。 “对不起,本王没想强迫你。” “啪……” 君时戈话音刚落,耳光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白露坐起身,扯过被褥遮挡着自己的身子。 怒看着君时戈,指着门口,怒吼。 “滚,滚啊……!” 脸颊,被狠狠打了一个巴掌。 清晰的五根手指印,浮现在脸颊上。 深沉的眯了眯眼,君时戈并没有动怒。 只起身,轻声道。 “你好好休息。” “滚,你给我滚出去,君时戈,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怒吼着,白露猛的拿起玉枕,朝着君时戈扔了过去。 玉枕不偏不倚,砸在了君时戈的头上…… “白鹭,你别得寸进尺!” 冷眼看着白露,君时戈强压着怒气,没有爆发。 得寸进尺? 冷笑,白露怒视着君时戈。 “君时戈,你如此对我,跟禽兽畜生有什么区别?我得寸进尺?你强暴我,我难道还应该迎合你,感恩戴德吗?” 白露心里不仅仅有委屈,更多是愤怒与恨意。 这样的君时戈,在她的眼里,跟强奸犯没有区别。 即便是他中途收手,可她的对他的恨,已经深到了骨子里去。 “白鹭,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本王的侍妾,本王想怎么对你,你都必须给本王受着!” 怒声出口,君时戈突然转身,再次走至床榻。 一把将白露推倒在榻,整个人,再次压了上去。 “君时戈,你混蛋!你放开我,放开……” 白露没想到会再度激怒君时戈,而他的举动,更是她所没料想到的。 “不想失身,就给本王闭嘴!别考验本王的耐性。” 一瞬间,白露被君时戈的冰冷的气场吓住了。 无声的流着眼泪,却不敢发一言。 满腹的憋屈和委屈,只能化作泪水,被她吞进肚子里。 在这个世界的她,当真活得太卑微,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 当君时戈离开,一直守在门外的茗香慌忙哭着跑了进来。 “姑娘,您怎么样了,王爷他,他怎么能……” 看着失魂落魄的白露,茗香眼泪,止不住流。 她本就一直守在门外,白露撕心裂肺的怒吼,她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她只是一个下人。 即便是心疼,也什么也做不了。 “茗香,我想家了,我好想回家……” “恩,恩,奴婢明白,奴婢明白。” 除了附和,茗香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劝白露。 “茗香,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白露知道,在这个世界,唯一能让她诉苦的,就只有茗香了。 她想过去信任东篱,可终究,是不可能。 “姑娘,您别难过。奴婢想,王爷他,他一定是被那些流言蜚语气糊涂了,所以才会,会……王爷他,其实心里是关心在乎姑娘您的。” “您别难过了,奴婢看着心疼。” 关心在乎? 心里,白露不仅发笑。 这可能是她,听过最不真实的笑话。 “我累了……” “恩,好,那您好好休息,奴婢不打扰您了。” 茗香摸了一把眼泪,替白露理了理被褥,退出了房间。 一整个晚上,白露都未合过一眼。 恐惧使她害怕,害怕君时戈会不会突然又辗转回来。 直到天明,冬日难得的太阳,冒出头。 白露终于,扛不住困意,缓缓闭眼,睡了过去。 茗香来看过一次,见她睡得安稳,不忍心叫醒,便退出了房间。 日上三竿,当茗香再次来到屋前,却看到了君时戈的身影。 “她还没起吗?” 低头,茗香恭敬回答。 “回王爷,姑娘昨儿晚哭了一宿,刚睡下不久。” 闻言。 君时戈蹙眉。 哭了一宿? “行了,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说着,伸手推开了房门。 “王,王爷,姑娘她,她……” 茗香见状,突然担心了起来。 开口叫住了君时戈,却欲言又止。 冷看了茗香一眼,没有理会,直接进入了屋子。 随之,将门关上。 当他迈着步子,一步步靠近床榻,看着床榻上熟睡的白露,视线落在了她有些红肿的眼睛上。 缓缓伸出手,温情轻抹去她眼角的泪痕,手指停留在她的脸颊上。 而就在这时,揽月轩门外。 “两位大哥,我真的是来找东篱的,你们就放我进去吧。若是你们真不信我是他的未婚妻,大可叫他出来,一问便知。” 门前,两侍卫皱眉,盯着眼前看不清是男是女,且还一身邋遢,像极了乞丐的人一脸嫌弃。 对于她说的话,完全没有相信。 “你走吧,这里是王爷和侯爷所居住的别苑,不是你这等乞丐能进的。” “就是,你若再不走,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侍卫最后的一句话,彻底将人激怒了。 只见,她双手叉腰,怒瞪着两个侍卫。 “我说你们听不懂人话是吗?我都说了,我是东篱的未婚妻。我管你什么侯爷王爷的,我只知道,我的篱哥哥就住在里面。你们若再不放我进去,信不信等我见到篱哥哥,让他撤你们的职,把你们丢到深山喂野兽去!” 闻言。 两侍卫对视一笑,脸上满是不屑。 “小乞丐,你再不走,我们可要动武了。” “你们敢,我可是篱哥哥的未婚……” 第57章 姐姐,你长得真美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就在这时,东篱突然打着哈欠出现。 当看到小乞丐之时,厉声的话瞬间变得小声,转身欲躲。 看到东篱的出现,小乞丐突然瞪大了眼睛,朝着东篱跑了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腰,不肯撒手。 “篱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小茶想死你了……” 然而,东篱的神色,却像是看到了瘟疫一般,尴尬的想要掰开小乞丐抱着他腰的手。 奈何小乞丐抱得太紧,他又不敢太用力。 “呵呵,那个啥,姑娘,你认错人了,爷不是东篱,不是……呵呵。” 嘟嘴,小乞丐生气了。 “小茶怎么可能认错人,篱哥哥,你是不是又想撇下小茶?这一次,小茶绝对不会再让你跑了。” 一旁,两个守门的侍卫看着两人如此,震惊不已。 弄了半天,他们的侯爷,居然还真的认识这个小乞丐。 懊恼咬牙,东篱对小乞丐是束手无策。 “行,行,行,你先放开,爷不跑还不成吗?” “不要,我不放。” 不管东篱如何说,小乞丐像是认定了,只要她一放手,东篱就会消失不见,紧紧抱着,怎么也不肯放手。 这还是守卫第一次看到,如此吃瘪还不敢怒声怒言的宁安侯。 忍不住,偷笑。 “我说小茶,你看看你,现在一身脏乱,总得先放开爷,去洗一洗不是?不然,别人还真以为你是乞丐,那不是给爷丢脸吗,你说是不是?” 抬头,看着呵呵打笑十分尴尬的东篱,小乞丐略有所思。 忽见,她点了点头,道。 “哦,好吧。但是,你得先答应小茶,不会再突然不见了。不然,小茶说什么也不放手。” 咧唇,东篱皮笑肉不笑的点头。 “好,爷答应你。” “那你发誓!” 发誓? 一瞬,东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小乞丐。 “快点,篱哥哥,你快发誓,不然,小茶死也不会放开你。” 猛的一拍额头,看得出,东篱对这小乞丐,是一点辙也没有。 咧唇,假笑。 “好,爷发誓,绝对不会突然消失不见,可以了吗?” 满意的点了点头,小乞丐放开了东篱。 “这还差不多,那篱哥哥,你带小茶去沐浴吧。” 配合着一笑,东篱此时,后悔得牙痒痒。 而就在此时,小乞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转身,双手叉腰,怒看着两个守卫,道。 “你,还有你,看见没有,我就说我是篱哥哥的未婚妻了,你们还不信。现在知道了吧?哼……” 守卫还杵在原地,根本没回过神来。 被小乞丐如此一吼,打了个激灵。 “篱哥哥,你快教训教训他们,刚刚他们死活不让小茶进去,还说小茶是乞丐,真是气死了。” “好,爷一定好好教训他们。你先去沐浴,好不好?” 说着,东篱突然对着别院内喊了一声。 “来人,带这位姑娘去沐浴。”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丫鬟小跑了过来,领着小乞丐进了揽月轩。 东篱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娇小背影,心里那叫一个苦。 转身,怒看着两个侍卫,吼道。 “叫你们好好守着揽月轩,怎么守的?知不知道她是谁?那是爷都没辙的一个小祖宗,都怪你们,爷这清闲的日子,可算到头了。” 守卫一脸歉意,恭敬道。 “属下知错,不知道她是侯爷您的未婚妻,还请侯爷责罚!” 看着守卫,东篱是气不打一处来。 “知错个屁,什么未婚妻,爷是单身贵族,哪来的未婚妻?早点把她赶走,爷也不会碰上她。现在倒好,你们要怎么陪爷的精神损失。” “啊……” 东篱的话,再次让守卫吃惊。 他这话里的意思,怎么是在怪他们没早点赶那个小乞丐走? 这让守卫,有些莫名其妙了。 “啊什么,好好守着,等爷空了,再收拾你们。” 落下话,瞪了两守卫一眼。 看了看揽月轩内,转身,朝着街道上跑开…… 留下两个守卫,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完全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 当白露醒来之时,已经是响午。 短时间里发生太多的事,让她的心情,也跟着压抑了起来。 刚洗漱完,茗香便已端着午膳进了屋子。 “姑娘,您一定饿了,快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身子。” “恩,好。” 坐在桌边,白露感觉,食难下咽。 原本可以算得上吃货的她,食欲越来越差。 “姑娘,可是不合您的口?” 轻摇了摇头,白露浅笑。 “没有,就是胃不舒服,没什么胃口。对了,刚刚我听外面很吵,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听白露问,茗香脸上,忽然有些失落的神色。 随之,说道。 “没什么事,就是,来了一小姑娘,说是侯爷的未婚妻。她没见着侯爷,正在别苑里到处找呢。” “什么?” 茗香的话,让白露震惊了。 东篱的未婚妻?这可是大新闻啊。 “姑娘您不用担心,奴婢已经吩咐下去,让人好好看着哪位姑娘,不会来此吵到姑娘您的。” 茗香以为,白露担心哪人会吵着她,所以才会如此说。 然而,白露想的,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你刚刚说,东篱的未婚妻?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惊讶问道,可她的问话,茗香也无法回答。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那小姑娘突然就出现……” “篱哥哥,你在哪?你快给我出来,别再躲了。你就是再怎么躲,小茶也会找到你的。” 茗香刚准备解释,突然一个清脆而又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随声望去,一个乖巧可爱,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巧站在门口。 而此时,小姑娘也刚好,将视线,投入进屋子内。 缓缓走进屋内,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看着白露。 突然,开口。 “姐姐,你长得真美……” 一句带着感慨的赞美,让白露一瞬,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浅笑,回答。 “你也长得很可爱,很漂亮。” “真的吗?” 一听白露夸奖,小姑娘高兴的摸着脸颊,天真又可爱。 “恩……” 忽然,小姑娘感觉那里不对劲。 嘟嘴,戒备的看着白露,上下打量。 良久,终于开口问道。 “你是谁啊?不会,不会是篱哥哥家里的妻室吧?” “噗……” 小姑娘调皮的又天真的模样,让白露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忙摆了摆手,否认。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和东篱只是朋友,不是他的妻室。” 听了白鹭的话,小姑娘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篱哥哥已经有妻室了呢。” “咕噜……” 随着小姑娘的话音落下,一声奇怪的叫声,也随之响起。 只见,小姑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摸了摸肚子。 “呵呵,那个,我,我好久没吃东西了,所以……” 掩嘴,白露压抑的心情,被这突然出现的可爱天真的小姑娘给驱散了。 她真的没想到,这世界,竟然还有这么好玩的人。 “不介意的话,一起吃点?” “好啊,好啊。” 小姑娘答得爽快,倒是让白露有些意外。 “茗香,拿一副碗筷来。” “是,姑娘。” 小姑娘自来熟的坐下,看着桌上的肉,只差没流口水。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揽月轩来?” 看着毫不客气动着筷子,且还狼吞虎咽的小姑娘,白露问道。 “我叫珞小茶,是来这里找篱哥哥的。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虽然嘴里包着饭菜,珞小茶还是没忘,回答白露的话。 “我叫白露,你慢点吃,别噎着。” 浅笑的摇了摇头,白露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看着珞小茶,她突然想起,在现代那家常去的孤儿院,里面也有个孩子,像她一样,单纯可爱。 “谢谢白姐姐。” 珞小茶突然一声‘白姐姐’,让白露一怔。 随之,浅笑。 “对了,我听说,你是东篱的未婚妻?” “对呀,当初在北寒之地时,篱哥哥就答应要娶我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不见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的呢。” “可是,我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他,他却又不见了……” 一说起东篱,珞小茶脸上有些难过。 这让白露看了,有些于心不忍。 “没事,他可能有急事出去办事了,晚上肯定会回来。你别难过,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抓住他,是不是?” 说着,白露夹了一块肉放在了珞小茶的碗里。 “真的吗?他不是抛下了小茶,是有事去办吗?” “恩,真的。” 白露肯定的回答,让珞小茶再度扬起了笑脸。 扒着碗里的饭菜,似乎更有味了。 “小茶,能不能跟我讲讲,你和东篱,是怎么认识的?” 抬头,珞小茶喝了一口水,开始给白露讲了起来。 “是这样的,当初篱哥哥来我们北寒之地,说是要取雪金莲替他一个朋友治腿疾。那雪金莲是我们雪狼族的圣物,我爹说什么也不愿给他。后来……” 第58章 来自雪原的雪狼,花花 珞小茶讲得津津乐道,白露也听得甚是认真。 “后来怎么了?” “后来呀……” 珞小茶抿唇一笑,眼里是道不尽的高兴。 “后来有一次,我在雪崩里和族人失散了,腿也受了伤,差点就死在了雪地里。还好,篱哥哥不顾危险,找了我好久,把我救了回去。” “为了感谢篱哥哥的救命之恩,我去求我爹把雪金莲送给篱哥哥,可我爹还是不肯。最后我只能以死相逼,我爹才勉强答应。” “可是,我爹答应了,我不答应啊。” 一瞬,白露蹙眉。 这丫头,怎么越说,她越不懂了? “你不是以死相逼,让你爹把雪金莲送给东篱吗?为什么你又不答应了?” 想着,白露便问道。 珞小茶眨着灵动的大眼,脸上略有些害羞之色。 “其实啊,白姐姐,我告诉你吧。从篱哥哥救了我的那一刻起,我就下定了决心,要嫁给篱哥哥。所以,我就拿着雪金莲问他,要不要娶我。若是他说不娶,我就毁了雪金莲。” “篱哥哥虽然生气,可是也答应了。只是,后来他拿到了雪金莲,连夜就带着他的人和雪金莲跑了。我也是好不容易,吃了好多苦头,才找到这的呢。” 听着珞小茶讲着她和东篱的事,白露总是,忍不住笑。 这丫头也是有趣,居然能让东篱吃瘪。 不过…… “北寒之地,离这里起码也有两个月的路程,你一个小姑娘,就不怕遇到坏人吗?” 为追寻自己所爱,竟然会不顾险阻危险,找到这来。 白露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 “没有啊,小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花花呢,这一路上,都是花花陪……” 说着说着,珞小茶突然就止住了声。 而后,又猛的站起身,大叫。 “啊,糟了,我,我怎么把花花给忘了……” 白露震惊的看着突然举至奇怪的珞小茶,也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当看到她拿着筷子,跑出屋外,白露一脸茫然。 转头,看着茗香,问道。 “怎么回事?” 而此时,茗香也是一脸呆萌,摇了摇头。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白露不仅摇头笑了笑,这丫头,还真够风风火火的。 约莫一刻钟之后,珞小茶终于再次出现。 可此时,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个看上去,极具危险的生物。 “小,小,小茶,这,这,这是什么?” 当见到那雪白的生物靠近,白露猛的从凳子上蹭了起来。 害怕的看着那莫名的生物,和同样害怕得身子颤栗的茗香,紧紧抱在一起。 “白姐姐,你别怕,这是花花,我从小的好朋友,它不会伤害你的。花花虽然是雪狼,可它性格可温和了,只要不惹怒它,它从来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看着因害怕躲开的白露,珞小茶急忙解释道。 可就算这样,白露却只能尴尬一笑,还是不敢靠近。 “呵呵,那个啥,我,我胆小,你可不可以,让它离远一点?” 下意识,白露不仅在想。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狼啊,就算不会主动攻击人,也很可怕的好不好。 见白露依旧害怕,珞小茶有些难过了。 摸了摸雪白毛色,有着一双碧蓝颜色眼睛的雪狼,歉意的说道。 “花花,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要把你忘了的。你要不,先到外面去?白姐姐害怕你,你在这,会吓到她的。” “嗷……” 雪狼像是极其不愿出去,悲鸣的叫了一声。 随之,迈着四肢,朝白露走了过去。 “啊……,小茶,你,你快让它走开,让它别过来……” 白露见状,更是恐慌了,和茗香抱得更紧。 而后的一幕,却让白露,甚是吃惊万分。 只见,雪狼走至白露身边,用它雪白而又柔顺的毛,蹭着白露的身子,仿佛就像,在祈求她不要害怕一般。 白露一瞬,狂跳的心慢慢稳了下来。 畏手畏脚的伸出手,试图去摸雪狼的柔软的毛。 当她触碰到它的柔软,突然便觉得,其实并不可怕。 “它好像,好像也不可怕……” “白姐姐,花花好像特别喜欢你。我还从来没见过,花花这么主动去靠近一个人呢。就连篱哥哥,花花都不怎么靠近他呢。” 被珞小茶这么一说,白露更加大胆了。 顺着雪狼头上的毛发,那种柔软,让人有些爱不释手。 “真的吗?它是不是也饿了,要不要给它喂点东西吃?” 白露从对雪狼的害怕,转变成了喜欢。 这么近距离接触一只狼,恐怕这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了。 “对哦,你不说我都给忘了。花花也好久都没吃过东西了,肯定饿坏了。” 闻言。 白露忽的走至桌边,拿筷子夹了一块肉,准备喂给雪狼吃。 可雪狼好像,根本就对她手上的肉不感兴趣,没有张开嘴。 “白姐姐,你别喂花花吃这个,它只吃生肉,不会吃熟食的。” 只吃生肉? 蹙眉,白露觉得,这一点,还真像狼。 “茗香,快去厨房拿些生肉来。” “姑,姑娘……” 此时的茗香,依然是害怕的。 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根本就不敢动。 尤其是雪狼用那一双碧蓝的眼睛看向她的时候,更加感觉可怕。 “快去啊,它不会咬你的。” “是,奴婢,奴婢马上就去……” 无奈之下,茗香只得一步步朝着屋外移去。 直到脚踏出了门槛,才逃一般的跑开。 “白姐姐,你能喜欢花花真是太好了,从今以后,花花又多了一个朋友。” 花花? 对于珞小茶给雪狼取的这个名字,白露还真有些不敢苟同。 明明它一身雪白,却偏偏,取了个‘花花’的名。 “小茶,你给它取的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太,太不般配了?” 想着,白露忍不住说道。 闻言。 珞小茶眨着无辜的大眼,天真的反问道。 “有吗?不会啊,我觉得挺好听的啊。” “呵呵……” 人家的宠物,白露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尴尬一笑,继续抚摸着雪狼的毛。 “噢,是这样的,白姐姐,你可能不知道。花花它呀,虽然是一身雪白的毛色,可是,一到夜晚,它的四肢就会变色。还有,它的眼睛,在晚上,也会变色的,尤其是月圆的时候,会变成红色呢。” 听言。 白露忍不住咽饿咽口水。 到月圆,眼睛会变成红色,那不是很可怕吗? “好吧,我输了,我不该跟你较真。” “恩?” 对于白露的话,珞小茶一脸茫然,显然是没懂。 一个下午,白露和珞小茶两人在院子里逗着雪狼,乐此不疲。 直到夜色降临,揽月轩内挂上了灯笼,两人才稍稍坐在亭子里,歇着。 “白姐姐,我好久没玩得这么开心了,能遇见你真好。” 欣慰一笑,白露抬头看着夜空,抿唇。 “我也是,从来到这里,就没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转头,珞小茶看着白露,总觉得,她有心事。 “白姐姐,你在这不开心吗?要是不开心的话,你跟小茶走好了,我带你去我家,那里白雪皑皑,虽然有些冷,可是很漂亮。我的族人也很和善,他们见到你,肯定会和花花一样喜欢你的。” 暖心的话,让白露突然鼻子一酸。 可虽暖心,却并不现实。 “谢谢你小茶,不过,你是真的要带我去你家吗?你的篱哥哥,你不要啦?” 白露突然出口调侃,却是为了掩饰她悲伤的情绪。 “对哦,那,那就等篱哥哥娶了我,我再带你回去。” 无奈浅笑,白露真的是被珞小茶的天真无邪,感动到了。 然而,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让白露喜笑颜开的脸,一瞬沉了下来。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做什么?也不怕着凉!” 不知何时,君时戈突然出现在了一侧。 只见他背着手,平静的看着白露,说道。 “我说过,我不想再见到你!” 没有转头,白露冷声说道。 她突然的转变,让珞小茶下意识警觉的看向了君时戈。 就连雪狼,也呲着牙,恶狠狠的盯着他。 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将君时戈撕碎一般。 “你是本王的女人,就算你不想见,也得见!” 面对雪狼的仇视,君时戈从容不迫,丝毫未将雪狼放在眼里。 一句话,将白露激怒。 起身,怒视着君时戈,开口道。 “君时戈,就算我是你买来的女人,但最起码,请你尊重一下我,别连我仅有的人权,也剥夺。” 因为珞小茶突然的出现,让白露压抑的心,得到解脱。 可现在,却又因为君时戈的出现,让它再次压抑了起来。 忽见,君时戈冷笑。 “人权?在本王这,本王就是人权,由不得你选择。” “君时戈,你这特么无耻!” 冷瞥了白露一眼,又看了看珞小茶喝雪狼,君时戈冷眼抬眸。 对于白露的怒骂,未听进耳。 “夜里天凉,别在外面待太久。” 说着,转头,又对一旁的夜白吩咐道。 “夜白,吩咐人给珞小姐准备一件客房,收拾干净一些。” 第59章 你怎知,本王不喜你? “是,主子!” 令下命令,夜白突然上前,对着珞小茶恭敬道。 “珞小姐请……” 见状,珞小茶警觉性的后退了两步,看着夜白相当警惕。 “你们是谁呀?” 被这莫名其妙的一问,夜白呆愣住了。 随之,又尴尬看了看自家主子,他是没想到,面前的珞小茶,会如此直白的问。 君时戈一脸冷漠,视线依旧停留在白露的身上。 “珞小姐,这位是大燕皇朝的王爷,也是少,侯爷的朋友。你不用警戒,在这揽月轩,你很安全。” 蹙眉看着夜白,珞小茶有些不信。 转身,拉住白露的手臂,问道。 “白姐姐,他们不是坏人吧?为什么我看你,好像不喜欢见到他们?” 虽是只有一天的相处,可珞小茶,已完全信任了白露。 此时,也只有白露的话,能让她相信了。 白露有些无奈,笑了笑。 “小茶,时辰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明儿我在找你。” 对于珞小茶的问题,白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在她的眼里,君时戈不是什么好人。 可他却曾经救过她两次,却又并非坏人…… “哦,好吧……” 听了白露的话,珞小茶像是真的困了,连连打了两个哈欠。 随之,便由夜白带路,领着雪狼离开。 院子里,只剩下君时戈和白露两人。 不想过多理会君时戈,白露冷瞥了他一眼,朝着自己的屋子,走了去。 然而,刚走了几步,却被君时戈伸手拦住了。 “再过一月,本王要出征去边关……” 转头,冷漠看着君时戈,白露勾唇冷笑。 “哦,是吗?那就祝王爷你一路顺风……” 半路失踪…… 若非寄人篱下,白露想,她肯定会说尽一切能损面前这个男人的话。 “除了这一句,就没有其他的吗?” “那王爷想让我说什么?莫非要我这个罪女祝您能,一路过关斩将,凯旋而归?如果王爷你想听的是这些,我现在说完了,王爷是不是应该不挡道了?” 看着白露眸子里对他的厌恶,君时戈放下了手。 突然,问道。 “你就这么想为他守身如玉?” 猛然,白露怒瞪着面前的男人。 不知为何,竟是气得痛心。 “君时戈,你是真蠢还是装傻?我告诉你,我和你不一样,不管我心里有没有所爱之人,被自己不喜欢的人触碰,只能让我恶心。” 白露言下之意,是在嘲讽他。 嘲讽他明明不喜欢,只要是女人,都能用下半身来解决他的欲望。 “那你又怎知,本王不喜欢你?” 然,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懵了白露。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一瞬间,白露心跳加速。 君时戈的话,让她误解。 感觉就像,他是在对她表白,他喜欢她一样。 “无聊!” 瞪了君时戈一眼,白露径直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独留下君时戈一人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而此时,白露回到房间,又气又恼。 明明还在生气恼怒中,却莫名被那该死的男人一句话,弄得她心律不整。 “啊……烦死了……!” ********** 次日,一早。 “白姐姐,你起了没有?白姐姐……” 白露还在睡梦中,一阵清脆而又冒失的声音,将她唤醒。 随之,便是见珞小茶推开房门,跑了进来。 “白姐姐,你怎么还在睡啊?你不是说篱哥哥去办事了,很快就会回来吗?可是为什么,我问了好多这别苑的人,他们都说一整夜都没看到过篱哥哥。” 慵懒的测过身子,白露咬着唇,极其委屈。 她怎么觉得,想要睡个懒觉,就这么难呢? “兴许是事还没办完呢,会回来的,你再让我睡会。” 见白露又闭上了眼,珞小茶急了。 慌忙摇着白露,不让她再次睡下。 “白姐姐,你别睡了,起来陪我去找篱哥哥吧,好不好。” 无奈,不管珞小茶怎么摇,白露就是不愿睁开眼睛。 突然,雪狼上前,用湿润的鼻子,在白露脸上一蹭,白露霎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见是雪狼,白露深吐出一口气。 “花花,你吓死我了。” “白姐姐,你终于醒了,快点起来洗漱吧,陪我去找篱哥哥。” 碍于珞小茶的一番催促,白露终究还是起了床,草草用过早膳,便和珞小茶换了一身男装,准备出门。 而珞小茶的好奇心,是白露没预料到的。 “白姐姐,为什么我们要换男装啊?万一找到篱哥哥,他认不出小茶了怎么办?” 白露翻了翻白眼,甚是无语。 “放心吧,你篱哥哥洞察秋毫,怎么可能认不出你?” “再说了,你不是答应,先让我去办好自己的事,再去寻你的篱哥哥吗?你先跟着我,我保证,帮你找到你的篱哥哥,ok?” 蹙眉,珞小茶一脸茫然。 “哦咳?白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 白露扶了扶额头,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解释。 干脆,拉着珞小茶的手,便往外走。 “没什么意思,走吧,出门去。姐姐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大话放出,可实际,她自己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揽月轩大门。 白露突然停下,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看了看两个守卫奇异的眼神,一瞬转身,视线落在了雪狼的身上。 “小茶,你不会,是想把花花给带上吧?” “不能带吗?” 天真的反问,白露彻底被珞小茶的纯真给打败了。 “当然不能,这样招摇的带着花花,我还怎么办事?它会把所有人都吓跑的。” “可是,不带着花花,它会很无聊的。” 抿唇,白露突然觉得,和珞小茶相处起来,还真是费劲。 她总是要充当一个长辈的角色,跟她讲无数的大道理。 “小茶,这里是大燕皇朝,和你生活的地方可能不太一样。人们都没见过花花,若是你带着它出去,其他人还好说,若是吓着那些小朋友了,怎么办?你也不希望看到那些小孩子因为害怕花花,被吓哭是不是?” 闻言。 珞小茶嘟嘴,犹豫了良久,才点了点头。 随之,对着雪狼说道。 “花花,你先回去,去我屋里待着,等找到了篱哥哥,我马上就回来,去吧。” 雪狼似是有些不甘,嗷嗷叫了一声,才慢悠悠转身,回了揽月轩。 来到街道,珞小茶对什么都好奇。 左看看右瞧瞧,只要是有不懂的,都会问白露。 白露虽耐心的解答,却也是说干了嘴。 “玲珑公子?” 当到了锦瑞祥,掌柜的见白露,慌忙的从柜台走了出来。 “王叔,最近生意怎么样?可是让你满意了?” “哎呀,玲珑公子你哪的话呀,我这祖传基业,能在我手上有如此成就,可不就是你的功劳吗?” “对了,好些日子没见你,怎么今儿有空出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看着白露突然换了之前最早见到时的装扮,掌柜略有些惊讶。 可毕竟这是她的事,也不好过问。 “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来找王大哥看看账,顺便看看店里的情况。王大哥他现在,在哪呢?” 一提到到‘王大哥’,掌柜的脸上,都乐开了花。 随之,说道。 “小儿不才,能得玲珑公子你看重,也是他的福气。前些日子他还跟我念叨着你呢,说是你给他讲的算账记账法子,好用得很。他现在正在账房里算着账呢,可要我去叫他一声?”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和掌柜谈完,白露刚准备去账房,却瞟见珞小茶在店里,看着一块精美的布料,正出神。 “怎么了?喜欢吗?” 白露突然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 转头,傻笑了两声,点头。 “你要是喜欢,我让人给你用这个布料花色,给你制一套衣服。” “真的吗?” 一听白露如此说,珞小茶眼睛都亮了。 只见,白露点了点头,叫到掌柜。 “王叔,帮我用这个花色制一套女装,就之前我给你的那个样式吧,记在我账上。” “瞧你说的,你吩咐了就行,记什么账啊。” “那就谢谢你了,王叔。” 说完,白露牵着珞小茶,去了后院账房。 刚推开门,却被人突然冷声问道。 “你们是谁?不知道这里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吗?” 白露耸肩,这才想起,她的账房先生,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现在这等模样。 刚欲说什么,却被珞小茶抢先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一点礼貌都没有,有你这样见人就吼的吗?” 霎时,樟木长桌后的男人被说愣住了。 忙的起身,弯身以表礼仪。 “这位小公子,刚才是我无礼了。这里是账房,若是两位是客人,恐怕是进错了地,不如由我带你们出去吧。” 说着,男人从桌后走了出来,面对着白露和珞小茶,彬彬有礼,却又不失严肃。 “这还算像个君子!” 无奈摇了摇头,珞小茶这丫头,还真是让白露意外。 走至男人面前,白露浅笑,道。 “王大哥,是我,玲珑。” 突见,男人惊诧的瞪大眼睛看着白露,却又在下一瞬,蹙眉生疑。 “这位公子,你随意冒充他人,可是要见官的。” 第60章 这个人,相思病病危! 见官? 一瞬,白露忍不住笑。 但是对于男人的态度,却是没有要生气的意思。 “王大哥,不知我教给你的复式记账法的收付记账法和增减记账法,用得可还顺?还有加减乘除法口诀,你可是都背得烂熟于心,且还能好好运用了?” 白露觉得,身份账房先生,能有警觉心,是一件好事。 猛然,男人脑子里闪过白露曾给他说过的话。 而这些话,白露曾说,除了对他,再没对任何人说过。 “你,真的是,玲珑?” 点头,白露浅笑。 “真的是我,王大哥。” 闻言。 男人上下打量着白露,依旧是不敢相信,问道。 “可是你,怎么,变样了?” 见男人如此模样,白露突然,想要逗弄他。 “因为我会变身啊,时而英俊潇洒,时而奶油小生,下一次再见,说不定我就变成女人了呢?” 男人面露难色,伸手挠了挠头。 “玲珑,你可别寻我开心了,你这样已经让我很惊讶了。再说了,就算你懂易妆之术,可也变不成女人啊。” 耸肩,白露不置可否。 “那可说不一定。” 男人名叫王安,是锦瑞祥掌柜王石的大儿子。 原本是教书先生,但是因为教书的小镇土匪横行,哪里的原住百姓受不了,大多都搬走了。 没有学生,他自然也教不下去了。 无奈返回皇城,在自家绸缎庄打杂。 白露见他可用,便教了他不少现代的记账算术方法,让他管理账房。 起初,只是管理锦瑞祥的,熟练之后,只要是白露名下的产业,他都在管理。 “好些日子不见,你可算来了。上个月的账我已经都校对好了,你来了正好看看,对一对,看有没有纰漏的地方。” “没什么好看的,我信你。” 一句‘我信你’,让王安有些被震惊到了。 能被人信任是福,可是…… “这怎么行,万一有纰漏的地方怎么办?再说了,若是我做了假账,你岂不是很亏?” 对于这种敢把‘做假账’挂在嘴上的,白露觉得,这个人是值得信任的。 “你都敢如此说了,我若再不信你,岂不是太狭隘了?” 王安被说得脸微微泛红,却又找不到可接的话。 “那你今日来,是有何事?” 王石知道,白露来,肯定是有事。 他虽是教书先生,可嘴却不太会说。 “还真有事。最近赌场要开业了,我希望你能将赌场的做账,也揽下来。其次,我想涉足粮行和钱庄,你明日动身去淮南查勘一下,哪里是水稻粮食出产的宝地。过几日我也会去,到时候在那边汇合。” “粮行钱庄?” 白露的话,彻底让王安震惊了。 如今在白露名下的,除了整个大燕皇城的绸缎庄外,还有两家酒楼。 虽说都是刚开张才两日,但菜品新颖且美味,吸引了无数的食客,可谓人满为患。 这突然说赌场要开业了,且还要涉足粮行和钱庄,这…… “恩,你无需问太多,照着我说的去办就行。” “好,那我收拾一下,明儿一早就动身。” 满意的点了点头,和王安告了别,白露领着珞小茶,又去了另外的地。 而这地方,便是刚装修好的赌庄…… “两位小兄弟,赌庄还未开张,暂不接待来客,还请两位离开,后日开张再来。” 刚踏进赌庄的门槛,白露和珞小茶便被人下了逐客令。 面前,说话的男人左脸上有一个深深的刀疤,看上起有些不好惹的样子。 “你就是赵贵吧?” 白露浅笑,问道。 “你是谁?怎么认识我的?” 赵贵并非是皇城之人,来皇城也不过才一月左右,能认识他的,没几个。 “你是我的伙计,我认识你很奇怪吗?” 白露突然反问,倒是让赵贵有些诧异。 随之,突然眼睛一亮。 “你,不会就是侯爷说的,这时来运转赌庄的东家,玲珑公子吧?” “很不巧,正是在下!” 见白露承认,那赵贵突然便是满面兴奋。 突然对着店里大喊了起来。 “兄弟们,快出来,咱们东家来了。” 一时间,突然从里面涌出了一群人,站在了白露的面前。 珞小茶有些害怕,蹭着身子往白露身后躲了躲。 “听说赵贵兄曾经在赭山一带甚是出名,手下有不少肝胆相照的兄弟,今儿得以一见,还真是让我开了眼了。” 东篱说过,赵贵曾经是山贼。 打家劫舍,拦路掠夺他人财物那是常事。 但有一点,这人为人仗义,非官宦富家不劫,甚至还经常接济赭山附近穷苦家的人。 以赭山百姓的话来说,他们就是劫富济贫的侠义之士。 “东家你就别取笑我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不值一提。如今我带着兄弟跟了你和侯爷,那就只是你的伙计。” 赵贵的回答,白露十分满意。 既然是东篱强力推荐,那让他们收着赌庄,她也能放心。 “恩,希望你们能好好干,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赵贵身后,所有人七嘴八舌,大多点头附和。 “东家客气了,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就是。再说了,赭山被官府围剿,幸得侯爷帮助,才能保下这二十来个兄弟,侯爷的救命之恩,我们无以为报。” “既然东家是侯爷信得过的挚友,我们当然会全心全意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不求厚待,只求能混口饭吃。” 赵贵的语气,带着些许江湖中人的味道。 开赌庄难免会遇到一些地痞流氓,东篱为她选的人,还真是绝了。 “后日开张,我还会再来的。做账方面,我已挑好人选,到时候还请赵贵兄你多多配合。” “东家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看了看赵贵和他身后的兄弟,白露满意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赵贵兄了。我今儿就是来看看,马上就走,你们都忙你们的去吧。” “不进来坐会吗?” “不了,我还有事,后日再来。” 原本白露是想多待会看看的,但碍于珞小茶在场,还是决定早些离开。 而后,白露带着珞小茶又去了自己名下的好客来酒楼,点了不少只属于现代的菜品。 珞小茶虽是吃得津津有味,但还是不忘让她去找东篱这件事。 无奈之下,白露想了一计,瓮中捉鳖…… “白露,白露……” 屋子里,白露与珞小茶坐在桌边,等候着某个人的到来。 而这时,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 只见,房门被推开,来人正是东篱。 “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打算再躲些日子呢。” “你,你不是病危吗?” 茫然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生龙活虎的白露。 又瞧了瞧一旁的珞小茶,东篱一瞬明白了,他上当了。 “病危是真,但不是我,呐,这个人,相思病病危。” 闻言,东篱是气得不行。 怒声吼着白露,道。 “有你这么出卖朋友的吗?枉爷对你那么好,你就这么把我卖了?” “篱哥哥,你别吼白姐姐,是我非要白姐姐帮我找你的。小茶怕你会突然又消失不见了,所以才……” 看着珞小茶扑向东篱,将他抱得铁紧,白露忍不住偷笑。 能让东篱束手无策,且还躲来躲去的人,这世上,恐怕也只有珞小茶一人了。 “笑?你还好意思笑,都怪你……” “篱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小茶?” 听着东篱一直责备着白露,珞小茶突然抬头,委屈可怜的看着东篱问道。 “没有,怎么可能不喜欢?只是,爷对你的喜欢,只是兄妹之情,绝非男女之爱,你明白吗?” 东篱知道再怎么躲也不是一回事,干脆直白说明。 然而,珞小茶却反应,让东篱是叫苦连天。 “没有不喜欢,那就是喜欢。就算只是兄妹之情,小茶也接受的。等你那天能爱上小茶了,我们再拜堂成亲就好了啊。” 扶额,东篱一瞬彻底无语。 “哈哈……,东篱,你也有今天,笑死我了。” 瞪了白露一眼,东篱怒怼道。 “笑,就知道笑,也不替我想想办法。别笑得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咽屁了。” “我就笑,你能怎么的?你能把我怎么的?我就算笑死,也比你吃瘪憋死得好。” 紧抱着东篱的珞小茶,完全没听懂两人的话,一脸懵圈。 而后,又问道。 “白姐姐,篱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浅笑摆了摆手,白露慌忙解释。 “没什么,你篱哥哥啊,正在问我,要怎么才能爱上你。” “……” 东篱气节,却又不好再说什么伤了珞小茶。 “小茶啊,我跟你说……” “少主,大事不好了!” 东篱刚准备跟珞小茶说什么,突然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 转身,看到的是慌张而来的夜白。 “出什么事了,让你如此慌张。” “回少主,主子在宫里,被皇上扣下了!” 夜白恭敬焦急的回答,脸上甚是无措。 “什么?为什么会被扣下?” 闻言。 夜白突然看向了白露,欲言又止。 白露被夜白这么一看,一脸莫名其妙。 难道,是和她有关? 第61章 逃避,半夜跑路 “你看我做什么?跟我又没关系。” 瞟了夜白一眼,白露甚是不满,话语里想要撇清自己。 忽见,夜白神色沉了下来,对白露也是没有恭敬之意。 随之,说道。 “太后突然说要给主子赐婚,主子拒绝,太后便找了皇上,欲是想强行赐婚给主子。” “赐婚?” 一瞬,东篱冷笑。 “这想要除掉君时戈的理由,还真够蹩脚的。不过,爷倒是挺好奇,太后想要赐谁给你家主子。” 将珞小茶推开,东篱神色正经了起来。 见状,珞小茶也没再抱上去,只站在一盘,静静的看着。 “是太后收的义女,长平公主,怀真。” 闻言。 东篱忽的蹙眉,手摸着下颌,略有所思。 “怀真?她不是居于深宫,极少见人吗?为何会是她……” 对于怀真这个什么长平公主,白露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如若不是夜白此时说道,她恐怕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公主存在。 “少主,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您得想想法子,让主子能安然全身而退啊。” 抬眸,嫌弃的瞪了夜白一眼。 东篱不耐烦说道。 “着什么急,让他全身而退还不简单?爷只是担心,这里面有诈。依那老太婆的性子,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给君时戈赐婚的。” 东篱的考虑,是有依据的。 但是,他却想不到,这里面到底哪里有问题。 “少主,那现在该怎么办?” 夜白焦急,他担心的是,若是主子不遵从圣意,难免会被扣上违逆皇上,抗旨不尊的罪名。 虽说碍于王爷的身份,不至于被判死罪。 可活罪,也难逃啊。 “先进宫吧,看看情况再说。” 说完,东篱便欲动身进宫。 而就在这时,珞小茶突然拉住了他的手,问道。 “篱哥哥,你要去哪里?” 无奈叹了一口气,轻声解释道。 “有重要的事,得进宫去办,你好好待在这里,别乱跑。” “可是,我担心你会有危险。” 珞小茶虽然单纯,但是她却也是会看脸色的人。 从刚刚他们说的话,潜意识觉得,会有危险。 “没事,放心吧。” 挣脱开珞小茶拉住自己的手,东篱忽的又看了白露一眼,才转身离开。 当东篱及夜白离开,白露坐在原地,愣了神。 从夜白和东篱的看她的神色,她便知道,君时戈抗旨拒婚,与她有关。 可是,为什么…… 她不明白。 “白姐姐,你怎么了?篱哥哥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被珞小茶的话拉回了神,白露苦笑摇了摇头。 “应该没事,别担心。” 到底会不会出事,白露她自己,都不敢确定。 现在,她唯一想的,便是逃避。 让她直面君时戈的感觉,起码现在,她是做不到的。 然而,一整夜,东篱和夜白,以及君时戈都未回来。 珞小茶因为担心,不愿回自己的房间。 “白姐姐,你别睡啊,要不我们去找篱哥哥吧,他都这么久没回来了,我担心他会出事。” 床榻上,白露闭目假寐。 但她其实,一点睡意也没有。 直到,夜莺突然敲门。 “咚,咚,咚……” “一定是篱哥哥回来了,我去开门。” 一听敲门的声音,珞小茶慌忙的站了起来,跑去开门。 但打开门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是谁?我的篱哥哥呢?” “珞姑娘,少主传了信来,说在宫里一切安好,让你不用担心,早些休息。” 蹙眉,珞小茶反应了半响,才知道,夜莺口中的少主,便是东篱。 “真的吗?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今儿太晚了,要在宫里住下,明儿就会回来。” 此时,已是深夜。 久久没有睡意的白露,在听到夜莺的话后,倒是有些困了。 “珞姑娘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属下告退。” “哦,好吧。” 点了点头,将房门关上。 可珞小茶心里,却依旧是有些放心不下的。 “小茶,早点去休息吧,夜莺不是说了吗,你篱哥哥没事,明儿一早就会回来的。” 珞小茶虽然单纯可爱,可有时候白露却受不了她的话太多。 况且,现在她真的想一个人静静。 “可是……” 珞小茶欲是准备再说什么,见白露再次闭上眼睛,也就闭了嘴。 走至床榻边,珞小茶突然问道。 “白姐姐,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呀?” 看出白露有心事,她觉得,现在安静陪在她的身边兴许会好一些。 睁眼,看着珞小茶可爱请求的模样,白露于心不忍。 浅笑,道。 “好,上来吧。” “谢谢白姐姐,就知道你最好了。” 天还未泛亮,白露睡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便醒了。 只见她轻缓起身,尽量让自己不惊醒熟睡的珞小茶。 穿好衣衫,看了看床榻上的珞小茶,替她盖好被褥,转身,拿起包袱便朝门走去。 而就在这时,一直睡在床榻边的雪狼突然起身,蹭了蹭熟睡中的珞小茶。 珞小茶一瞬,睁开了眼睛。 当看到白露拿着包袱开门,揉了揉眼睛,问道。 “白姐姐,你要去哪啊?” 扶住门的手忽的顿住,转头,浅笑。 “不去哪,出去转转,你再睡会吧。” 很明显,珞小茶知道,白露在撒谎。 她此时的模样,就和当初她偷跑出来找东篱,是一样的。 “白姐姐,你等会,你要去哪,我跟你一块去。” 说着,翻身下床。 三下五除二穿上衣衫,紧紧跟了上去。 “小茶,你别跟着我了,我去办事,要过些日子才会回来。你跟着我走了,舍得你的篱哥哥吗?” 一瞬,珞小茶面露难色。 左思右想,才开口道。 “舍不得,可是,白姐姐你一个出去,我也不放心你啊。” 无奈珞小茶死缠烂打,白露只得带上她一起。 守门的侍卫虽疑惑白露为何会这么早出门,可也不敢多问。 眼睁睁看着她和珞小茶带着一只雪白的狼,消失在黑暗中。 ********** 另一边,皇宫。 一处宫殿内,君时戈与东篱,对立而坐。 在他们面前,是一盘对弈激烈的棋局。 “其实爷觉得,你娶了怀真,也不是一件坏事,你怎么就不开窍,非要抗旨不从呢?” 突然,东篱勾唇浅笑说道。 君时戈微抬了抬眸,将手中的棋子落下。 “你若喜欢,你娶。” “哈哈……” 闻言。 东篱忽然大笑出声,让一旁守着的夜白,都是一脸茫然。 “不过,爷一直没想明白,你那母后,为何会抛出这么一颗棋子来?” “虽说爷只见过怀真几面,可看得出,她生性懦弱,虽贵为公主,算得上太后的掌上明珠。可爷也听闻,她居于深宫内院,连身边的宫女,都对她不尊不敬。” “如若是想放一颗棋子在你身边,这未免也太草率了些。” 东篱的分析自然是对的,可君时戈却并不能苟同他的说法。 “棋子不在乎黑白,只要它有用。” 一句话,算是君时戈的回答。 但也因这一语,让东篱有了警觉之心。 “说得也是。俗话不是说了吗,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再温顺的猫,也会有挠人的一天。” 勾唇,君时戈忽的冷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除了她,没有人有资格成为本王的女人!” 君时戈突然的话,倒是让东篱有些意外。 略带深意的看着君时戈,笑道。 “你难道就没考虑过,将计就计?反正,你们古人,三妻四妾乃是平常。更何况,你身为王爷,娶她个十个八个的,也好填充一下你空荡的王府。” “最起码,热闹不是?” 东篱的调侃,让君时戈黑沉下了脸。 冷盯着,沉声道。 “本王不介意让皇上给你赐婚,前日来的珞姑娘,倒是个不二人选。” 君时戈一针见血,说到东篱的痛楚。 只见,他慌忙的投降认输,道。 “得了吧,她还未满十六呢,爷可不想做个猥琐未成年少女的猥琐大叔。再说,她也不是爷的菜,爷还想着回去呢。” “若娶了她,等爷回去了,她岂不是只有守活寡?” 东篱现代虽是黑道的人,可他从来都不会对女人动手。 之所以不想在这个地方与某个女子又牵扯,是因为怕,会辜负了她。 “若是你回不去呢?” 猛然,君时戈的问话,让东篱怔住了。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 只是…… “既然能来,自然就有能回去的方法。到时候,爷可是会带上她一起,你舍得吗?” 冷眼一瞥,君时戈嘴唇微扬。 黑如濯石的眸子,透露着坚毅与霸道。 “本王的王妃,只能是她白鹭一人!别说是你,若是本王不许,阎王也别想从本王手中把她夺走!” 霸气独断的回答,让东篱彻底服了。 这也是,他为何会甘愿,替他办事的原因。 “这些话,你敢当着她……” “王爷,侯爷……” 东篱话到一半,突然被外面尖锐的声音,打断。 见状,夜白上前打开殿门,只见一个小太监,正慌里慌张的,站在殿外。 “夜侍卫,别苑传信来,说是白姑娘和珞姑娘不见了……” 第62章 不失去她,抗旨又如何 一听太监的话,夜白还未做出反应,殿内的君时戈却突然站了起来。 大步走至殿门前,冷声问道。 “怎么回事?” 君时戈寒如冰霜的神色,让太监害怕的低下了头。 支支吾吾,声音有些小。 “揽月轩,传,传话来说,说白姑娘和珞姑娘寅时刚过便背着包袱出了门。守门的侍卫以为她们只是有时提早出了门,也就没阻拦。” “废物!” 怒声吼了一声,君时戈再是稳不住了,跨出宫殿,便欲回去。 而这时,东篱一个健步冲了过来,将他拉住。 “你干什么?辰时未到,你现在离开,不是摆明了抗旨吗?” 甩开东篱,君时戈面色清冷。 忽的,冷笑开口。 “抗旨?本王抗的旨还少吗?若不失了她,抗旨又如何!” 说完,君时戈再没有任何顾忌,一路离开了皇宫。 东篱无奈,深叹了一口气摇头,自言道。 “爷上辈子是抢了你女人还是怎么着?这又得让爷来善后!” 当回到揽月轩,君时戈怒看了看门外的守卫,厉声道。 “连个人都看不住,自行去蚕室领罚!” 命令完,才进入揽月轩内。 夜莺一直在院子里候着,当看到君时戈,忽的跪在地上。 低着头,她都能感受到君时戈身上传来的怒气。 “属下失职,未能看好白姑娘,还请主子责罚!” 冷盯着半跪在地的夜莺,君时戈的眸子,都是寒意。 “她们走的哪个方向?” 冷声问道,夜莺身子微微颤栗。 恭敬而又害怕的回答,道。 “据守卫说,是西街方向。” 眯眼,君时戈脑子快速转动。 随之,吩咐道。 “通知暗影楼,务必找到她们的下落。” “是!” “夜白,派暗卫全城搜索,就算把整个皇城翻个底朝天,也必须找到人!” “是,主子!” 吩咐着夜白和夜莺,君时戈站在原地,深思。 没有君时戈的命令,夜莺不敢起身。 只得跪在地上,等待他让她起身的命令。 良久,才见君时戈冷漠开口。 “夜莺,你屡次失职,本王可不追究。但是,若这一次她出了任何意外,别怪本王不讲主仆情谊!” 冷漠的话语,让夜莺身子一怔。 而后,点头。 “是,主子!属下一定将白姑娘毫发无损带回来。” “下去吧。” “是!” 将能派遣出去的人,君时戈都派遣了出去。 但是,也因为他的举动太过张扬,连宫里太后,以后后宫一些嫔妃哪里,都得知了白露失踪跑路的消息。 而东篱此时,还在皇宫内,与君莫邪交涉。 “抗旨便是抗旨,宁安侯你给朕说说,什么叫不是有意抗旨?” 龙椅上,君莫邪慵懒坐着,手里把玩着扳指,轻声问道。 从东篱的视觉看去,倒是有些地痞的样子。 “想必皇上也已经听说,白露失踪的消息。其实,臣此时求见皇上,正是要向皇上禀明此事!” “说来听听。” 东篱知道,君莫邪的眼线,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他们。 恰巧,他也可以利用这一点。 “王爷想将此事压下来,但臣觉得,还是得禀明皇上。其实,白露并非是失踪,而是被人掳走了……” “你说什么?” 东篱话音刚落,君莫邪忽的坐直了身,蹙眉问道。 “她不是自己离开揽月轩的吗?为什么又会是被人掳走?” 勾了勾唇,东篱抬首直视君莫邪的黑眸。 君莫邪的反应,正如他所预料的。 “这个,臣就不清楚了。至于为什么会被人掳走,又是何人所为,还待调查。” “不过,想来皇上也不希望白露出什么事。王爷也是有所考虑,所以才会抗了您的旨,用他的身份,去寻白露。” “如此一来,皇上你也可安心,不至于因为一个女子,而让后宫妃嫔及太后有所不满。” 东篱言下之意,却并非是这个意思。 让后宫嫔妃不满是小事,若是让所有后宫妃嫔的娘家人不满,那可就是大事了。 更何况,还有一个太后苍华音在这顶着。 “宁安侯,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若让朕知道,她并非是被掳走,你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臣,不敢欺瞒皇上。” 恭敬低头,东篱面上,却是冷淡。 “最好如此。这一次,朕可以不追究,可若他再抗旨不从,那就休怪朕不念及同胞情义!” “皇上英明!” 君莫邪不傻,他自然知道,东篱说这一番话,都是为了替君时戈洗脱抗旨不遵的罪名。 但是,东篱利用白露,这让他,不得不深思熟虑。 若她真是被掳走的,碍于身份,他也没有理由派人去寻。 如今,也只得靠君时戈了。 ********** 官道上,一辆看上去不起眼的马车缓缓前行。 但马车一旁,紧紧跟着的雪狼,却是惹人眼球。 “玲珑,我,我还真没想到,你昨儿说的话,竟是应验了。连珞姑娘,我都未看出,她是女儿身。” 赶马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锦瑞祥掌柜的儿子,王安。 马车的车帘被撩开,白露和珞小茶,正坐在马车内。 闻言。 白露挑了挑眉,抿唇一笑。 “是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要知道,我可是会变戏法的。” 对于白露的回答,王安无奈摇了摇头。 甩了甩马鞭,继续开口。 “不过,你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虽是女子,却是有着无数男子都不及的经商头脑,这让我实在是不得不佩服。” 被人夸赞,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那当然,谁叫我是学霸呢?” “学霸?” 蹙眉,王安显然是没有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 而白露,也没打算解释。 一旁,因为马车的颠簸,珞小茶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白姐姐,还有多久啊?我好累,屁股也疼。” 见珞小茶委屈的摸了摸臀,白露忍不住笑。 伸手抚上她的头,安慰道。 “快了,前面应该有小镇,我们今晚,就去哪里歇一晚吧。” “珞姑娘,你就再坚持一会,不出一个时辰,我们就能到乐平镇,到时候,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赶车的王安听了珞小茶委屈的话,也不由的劝慰。 让两个姑娘,整整赶了一天的路,也是不易。 “好吧,花花呢,还跟着吗?” 转头,看了看一侧的雪狼,王安脸色有些尴尬。 “在呢,跟着呢。” 一开始,看到雪狼,王安差点没被吓破了胆。 尤其是雪狼恶狠狠用那双眼睛盯着他,他还以为,自己一定会成为它口中的食物。 不过,还好…… 虽说一开始租马车,不少马都吓得乱窜。 终于,还是找到了一匹稍大胆不怕的马,买了下来。 “对了,珞姑娘不是大燕人吧?我听说,雪狼只有北寒之地的雪狼族才有能力饲养。莫非,珞姑娘真的是雪狼族的人?” “是啊,怎么了?” “没,没,没,我就随便问问……” 王安尴尬一笑,继续赶着马车。 雪狼族,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既不属于大燕皇朝,也非大齐王国的子民。 关于雪狼族的传说,他也听闻了不少。 包括,雪狼族圣女之血,能解万毒,让人延年益寿…… “玲珑,珞姑娘,我们到了。” 忽然,王安拉住了马缰,让马儿停了下来。 白露和珞小茶因为太困,在马车内相拥而睡。 “到了吗?” 揉了揉眼睛,珞小茶撩开了车帘。 眼前,是一排高高的城墙。 城墙中央,一扇大打而开的门,上面写着‘乐平镇’三个字。 “你们先在里面坐回,等一进镇,就去寻客栈。不过……” 说着,王安突然看向了雪狼。 四周远处,已招来了不少异样的眼光。 “得让花花,上马车先避一避,不然,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马儿不是怕吗?花花一上马车它就不安分。” 一开始,珞小茶就想让雪狼进马车的,但因为马过于害怕,也就作罢。 “没事,我牵着,应该没问题。” 话音落下,王安便跳下了马车,上前牵住马缰绳,尽量不让马儿乱动。 “花花,快上来……” 这时,珞小茶对着雪狼,拍了拍手。 雪狼领悟,纵身一跃,便跳了上去。 在乐平镇落下脚,早早用过膳食,三人便回房睡下了。 夜,越来越黑,几个影子在房顶掠过,似是像要冲着谁而去。 “嗯,花花,别闹。咳,咳……” 睡梦中,白露突然被呛住了。 猛的睁开眼,感觉不对劲。 看了看蹭醒自己的雪狼,翻身下床,却看到房门,正被什么人用刀移开门锁。 白露暗叫不好,慌忙叫醒珞小茶。 “白姐姐,怎……” “嘘……” 拉着珞小茶,白露慢慢朝房门处靠近。 躲在门后,眼看着门被慢慢打开,白露忽的大喊了一声。 “花花,咬他!” 霎时,雪狼猛的跃身一扑,将那开门而入的黑衣人,咬住。 白露警觉,房间内的烟雾越来越大。 这让她想起了,电视剧里看到过的场景。 瞬间,捂住珞小茶和自己的嘴,朝门外跑去。 “来人啊,非礼啦,来人啊,救命啊,有采花大盗……” 第63章 遇刺被救,豪气报答 刚跑出门外,白露拉着珞小茶一路跑,一路喊着。 原本安静的客栈,突然喧闹了起来。 只见,凡是有住人的客房,都是亮起了灯。 然而,白露刚欲拉着珞小茶往楼下跑,一个黑影突然出现,拿着明晃的刀,便欲朝她们砍去。 这时,珞小茶慌忙之中,突然绊倒。 眼看着刀将要砍在珞小茶的身上,刚从屋内跑出来的雪狼,一跃而上,咬住了那黑衣人的脖子。 猛的使力,将黑衣人拖着,甩下了楼。 “小茶,你没事吧?” “白姐姐,我,我脚疼……” 看着珞小茶摸着自己的脚,白露知道,她肯定是崴了脚。 忙的将珞小茶扶起,却又看到,几个黑衣人冲了过来…… 惊慌失措之下,白露大喊道。 “花花,花花……” “嗷……” 一听白露的声音,雪狼大叫了一声,冲了过去。 面对着将两人包围的黑衣人,雪狼碧蓝的眼珠,瞬间变成血红的颜色。 看着一个个散发着杀气的黑衣人,嗷嗷大叫。 碍于雪狼的野兽之性,黑衣人面面相觑,犹豫不敢上前。 “玲珑,珞姑娘……” 就在这时,王安突然出现,看着一个个黑衣人将两人围住,拿着剑便冲了过去。 王安虽是教书先生,却也会一些三脚猫武功。 但由于他武功不济,仅仅就一个黑衣人,便让他对付起来觉得吃力。 “王大哥,你别管我们,快跑……” 见王安被压制,白露担心的喊着。 “我,我不会丢下……” “采花贼在哪?在哪?” “吃了豹子胆了,竟敢来我们店里掳人,看我不劈死你们。” 王安刚要说什么,这时,突然冲出几个人,手里皆拿着剑。 当看到白露以及珞小茶被黑衣人围住,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剑与黑衣人打了起来。 一时间,打斗声四起。 除了刚冲出来的几个提着剑的人,连店里的住客,也是出来了不少男子。 黑衣人见势头不妙,为首突然之人一声令下。 “撤……” 黑衣人纷纷撤离,白露突然身子一软,瘫软坐在了地上。 “玲珑,珞姑娘,你们没事吧?” 王安上前,检查着两人是否受伤。 看到她们完好无碍,才放下了心来。 “两位姑娘,你们没事吧?” 而这时,那些救了白露和珞小茶的人,也纷纷上前,问及了两人是否安然无恙。 白露沉了沉气,抬头看着面前的一众男人,扯了扯嘴角。 “没,没事。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们就,就……” “客气什么,你们是我们的客人,我们理当保护客人的安危。” 对于这些陌生人的出手相救,白露真的很是感激。 看了看狼藉一片的客栈,心里也是有些过意不去。 “咱们这乐平镇,虽是叫乐平,可一点也不乐平。这附近盗贼猖獗,没想到今儿,竟还来了采花贼,让两位姑娘受惊了,实在抱歉。” 突然,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站在白露面前,歉意说着。 白露记得,这个人,是这家客栈的掌柜。 “可不是,不过,我倒觉得,是因为这两位姑娘生得俊俏貌美,无意招来了祸端,也是倒霉。” “哈哈……” 一个大汉突然的话,引得一众男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虽说这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可白露知道,他们并没有恶意。 “掌柜的严重了,我们应该感谢你们出手相救才对。” 说着,白露站起了身,将珞小茶也扶了起来。 继而,抱拳,弯身行以最高感激之礼。 “各位大哥的救命之恩,玲珑感激不尽。若是各位大哥不嫌弃,可否让小女子请各位大哥酒足饭饱一场。还有,店内的损失,小女子也会一并承担。” 闻言。 所有人皆是一愣,随之对视了一眼,又大笑出了声。 “哈哈……” “姑娘好气魄,既然这位姑娘说了,我们也不好拒了你的好意。去,把好酒好菜都端上来,来个不醉不归!今儿咱们有缘相聚,那就是缘分,各位,请吧!” 掌柜大喝了一声,对白露竖起了大拇指。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经历了采花贼之后,还能如此从容不迫的女子。 白露满意一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既然大家高兴,不如这样,凡是在这客栈住下的客人,所有的费用,小女子一人承担了。另外,为报答掌柜的,小女子会写几个菜式做法,赠与掌柜您。” 听言,所有人又是一怔,随后起哄大叫。 掌柜看白露不像开玩笑,蹙眉道。 “姑娘,你可知,这得花多少银子?几百两呢,你确定……” 浅笑,白露点了点头。 “掌柜无需替我考虑,只要人还活着,岂有赚不到钱的道理。” 上下打量了一翻白露,掌柜点着头。 将所有人安排在了大堂,虽非满座,却是热闹不凡。 白露坐在大堂最左侧的桌,与她同桌的,是掌柜和一个看上去壮实的男人。 “姑娘,看你们气质非凡,莫非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闻言。 白露忙的摆手否认。 “没有,没有。我无父无母,哪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小姐啊,只是做了点小生意,存了些钱财罢了。” 一听白露说自己无父无母,掌柜有些尴尬了。 他只觉得,自己这是,戳了人的痛楚。 “是吗,那姑娘是做什么生意的?” 面对掌柜突然问道,白露还是留有警觉之心。 “小生意,在皇城开了一家酒楼,生意还算勉强。掌柜的,我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没什么当问不当问的,姑娘你说吧。” 掌柜虽看上去四十有余,却有几分豪迈之气。 自然,语气也很豪爽。 “我看你们的店小二身手都不凡,以前可都是练武之人?” 突见,掌柜叹了一口气。 “说出来不怕姑娘你笑话,以前我们都是干镖局的,因为被同行坑了,镖局也垮了,无奈之下,才到这小镇,开起了客栈。” 镖局? 一瞬,白露算是明白了,为何这些店小二,武功会如此之好。 “不过,这客栈生意时好时坏,要养活这一帮兄弟,也是有些困难。眼下,我正愁着呢。” 看着掌柜的神色,不像是说谎。 白露脑子转动,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 “掌柜的,不知道你和你的兄弟们,还想不想做押镖之事?当然,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猛然,掌柜瞪大了眼睛。 一时之间,竟未反应过来。 “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一旁,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开口问道。 看着男人,白露点了点头。 “自然不假。” 一瞬欣喜过望,男人拉着掌柜,摇了摇。 “爹,你还犹豫什么?答应啊,这样也不至于让我们一身本领,无用武之地。” 掌柜回了回神,对着白露笑了笑。 “忘了介绍,这是犬子宋江,老夫宋武,还未请问姑娘芳名?” 显然,掌柜是有些不相信白露的。 她既然说了她只是开了一家小酒楼,又为何会有镖让他们押呢? 交心交底,白露也不打算隐瞒了。 “小女子醉玲珑,这是我妹妹小茶,还有王安王大哥。” “你说,你叫醉玲珑?” 名字一出,宋武和宋江,都是震住了。 醉玲珑这个名字,他们不是没听说过。 那个在皇城仅几月便出了名的商贾,在她名下的产业,可都是生意红火。 整个大燕皇城的绸缎庄,都被她一人垄断。 可他们知道的那个醉玲珑,分明是男人啊? “小女子不才,正是醉玲珑。掌柜的心有疑惑,我理解。毕竟,我身为女子,不好过多抛头露面。所以,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以男装出行。” “我可以给掌柜的你考虑时间,一早我们要动身去淮南,到时候希望掌柜给我回复。” 说着,白露站起了身,扶着已快撑不住的珞小茶,准备上楼休息。 遽时,宋江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姑娘请等等……” “嗷……” 宋江突然的举动,让雪狼不安分了。 “花花……” 严厉叫了一声雪狼的名字,雪狼领悟,在白露身边饶了一圈。 “宋大哥还有事?” “不用考虑了,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个条件,那就是,希望姑娘一早走的时候,能带上我一起。” 看了看宋江,良久,白露才笑着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就先上去休息一会,一早天亮便动身。” 看着缓缓上楼的三人,掌柜蹙眉,神色凝重。 直到他们身影消失,才将宋江拉扯坐了下来。 “你怎么总是这么没头没脑的?万一她是骗咱们的,你又当如何?” 看着宋武,宋江有些急了。 “爹,她们两个就是弱女子,能欺骗我们什么?再说了,她身边那个男的,武功也是三脚猫。更何况,她出手阔气,想来也是不会骗我们的。” 怒瞪了宋江一眼,宋武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意。 “你懂什么?你可别忘了,我们是为什么逃到这小镇来的。若是让那些人知道我们在这,指不定会惹来杀身之祸。我倒不是很在意她有没有骗我们,我只是怕,到时候还会给她也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64章 淮南城,被拦去路 在说出这些话时,宋武神色凝重,像是在想什么,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听了宋武的话,宋江极其不理解。 随之,赌气般的说道。 “难道我们就要像这样躲一辈子不成?一直畏畏缩缩的生活,就算没被他们找到,反倒大伙先饿死了。” 怒盯着宋江,宋武是气得不行。 可奈何自己这个儿子总是沉不住气,他也是有些束手无策。 “罢了,罢了,你若想要跟随她,那便去吧,我是管不了你了,哎……” 说着,宋武起身,便朝后院而去。 “爹,爹……” 身后,无论宋江如何叫喊,都未回头看上一眼。 客栈客房内。 珞小茶因为受了伤,也困了,回房便睡下了。 而白露却是没有一点睡意,让王安也在屋里一起坐着。 依她的话来说,现在他们也是不一定安全的,若是再出什么事,三个人在一起还能有些照应。 “玲珑,你真要带上那个叫宋江的吗?” 闻言。 白露点了点头。 答应带上他,她也是有考虑的。 “我看他身手不错,带上他,对我们有利。” “可我总感觉,这些人有些奇怪。虽说他们说自己以前是干镖局的,可这话也不能完全相信。更何况,他们举至行事诡异,说不定这些黑衣人,就是他们所为。若是带上那个宋江,我怕他会暗中对你和珞姑娘不利。” 王安虽是书生,但考虑起事来,还是比较周全的。 对于他的话,白露无法反驳。 但是…… “他们以前是不是镖局的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敢肯定。那些黑衣人,绝非他们所为。” 此次出来,白露知道她自己考虑得不周全。 明里暗里,太后都想要了自己的命。 而这一次,恐怕是她下手的最好时机。 只是,她不知道,太后的人,是怎么知道她的行踪的? 除非,从踏出揽月轩时,她就被太后的人盯上了…… “罢了,听你的。还有一会天就亮了,你要不去睡会,我看着,有事我叫你们。” 看着白露脸上略有些倦意,王安担心她身子会受不住,也就劝言她去休息。 可即便是困了,白露却胆战心惊,不敢入睡。 “没事,等天亮启程,我在马车上睡会就好。” 天刚泛亮,白露便叫醒了珞小茶。 三人收拾了一翻,便下了楼。 而此时,宋江早是拿着包袱在大堂等候着。 “看来,我们还得买匹马。” 看着宋江,白露浅笑道。 宋江上前,憨厚的摇了摇头,道。 “不用买,我有马,在外面呢。” “宋大哥,你想得可真周到。” 摸了摸头,宋江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笑道。 “哪有,常识而已。” “对了,宋大叔呢?怎么没见他?” 闻言。 宋江一愣,随之神色沉了下来,道。 “我爹他死脑筋,你别管他。等他想通了,自然就会明白的。” “啊?” 显然,白露是没明白宋江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笑了笑,道。 “不是,我只是写了几个菜式的做法,想交给他。既然他不在,那麻烦宋大哥你放在柜台里吧,我们也该走了。” 说着,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随之,白露扶着珞小茶,走出了客栈 天越来越亮,白露也感觉到了安全,实在是熬不住,便在马车上睡了过去。 乐平镇离淮南虽有一日的路程,可中途却是没有能落脚的地方。 四人一路上,只中途歇了片刻,用了些干粮,便再次启程。 日落西下,冬季的天本就黑得比其它季节要早。 还未到淮南,天便是黑了下来。 “白姐姐,我饿了,还要多久啊?” 马车内,珞小茶嘟着嘴,十分可爱。 而她的肚子,也是一阵喧闹。 “快了,再坚持一会。” 轻抚着珞小茶的头,白露脸上,全是对她的宠溺。 可当进入淮南,白露等人看到的,却是一片萧条的景象。 刚入夜,整个淮南城里,虽是挨家挨户的亮着灯,可却极少有人在街上行走。 “这真的是淮南城吗?怎么会看上去如此萧条?” 王安看着街道上萧瑟的景象,忍不住开口道。 白露闻言,撩开了车帘往外看,一瞬蹙紧了眉头。 “先找家客栈住下吧,待会问问客栈的老板。” 淮南离皇城不远,又是水稻盛产之地。 白露曾听闻,这里可谓是小皇城,热闹仅次于皇城。 可如今一见,却…… “不用问,我知道。不过还是听姑娘所言,先找间客栈住下,我再慢慢讲给你们听。” 一旁,骑在马上的宋江突然开了口。 这倒是让白露,有些惊讶。 客栈内,大堂。 偌大的客栈大堂,除了白露四人是住客外,再就没有其他客人了。 看上去,倒是有些像包场的意思。 “宋大哥,淮南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看上去如此萧条?” 饭桌上,白露忍不住问道。 扒了一口饭,宋江看了看四周,叹了一口气。 “你不知道吧?两年前,淮南城换了地方官,那官员与盗贼商贾勾结,为捞好处欺压百姓,连税收,也是翻了两倍。凡是不交税收的百姓,都会被他打入大牢。甚至还有些百姓,被他活活打死。” “在这淮南城,谁都不敢违逆他的话。百姓私底下都在说,他可谓算得上是这淮南城的小皇帝了。” 宋江的话,让白露彻底震惊了。 怎么说也是天子脚下,竟然还敢有官员做出欺压残害百姓的事? “难道就没有人上奏吗?” 珞小茶似也听不下去了,直接问道。 一旁的王安也是一脸愤恨。 “几位客官有所不知,据说啊,那张大人的亲妹妹是宫里得宠的贵妃,再加上他父亲官位也不低,所谓官官相护,就是这个理。” “之前有几个人去了皇城求见那些朝廷大臣,可没一个回来了的。命都会没了,谁还敢去啊。” 这时,店小二端来了菜,听见白露四人谈及此事,也忍不住的插了嘴。 看了看四周,店小二也不愿再多说。 “菜已上齐,几位客官慢用。” 看着店小二走开,白露沉默了。 “这些人未免也太仗势欺人了吧?在他们眼里,难道就没有王法吗?” 珞小茶耿直,说话也是直白。 即便她有心替淮南百姓鸣不平,可若想做,却有些难了。 对于珞小茶的话,宋江却不以为然。 “王法?这算什么,人口里,可是句句‘我就是王法’,能怎么办?” “都别说了,用完膳,就回房间先休息吧,明儿早些起,还得办事呢。” 白露突然开口,打破了两人的对话。 她并非是想充耳不闻,只是,现在他们无权无势,想帮忙也无济于事。 考虑再三,只有等回了皇城,找君时戈喝东篱,兴许才是最管用的。 ******** 第二日,一早。 “掌柜的,向你打听点事,你们淮南,再哪能收到最多最好的粮食?” 柜台前,白露浅笑的问着掌柜。 闻言。 掌柜面色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想了良久,才凑近身,小声在白露耳旁说道。 “姑娘啊,如果你是要做粮食生意,我劝你,还是早些放弃吧。如今在咱这淮南收购粮食,那可都得经过官府的张大人。不然,你是收不到粮食的。” 收粮食还要经过官府? 白露忍不住冷笑,继而又问道。 “这是为何?” 掌柜面色为难,像是不愿多说。 只再道。 “姑娘,我看你和你那位妹妹,长得美貌出众,劝你们还是早点离开吧。那张大人,可是要强抢……” “掌柜的,出来!” 掌柜话还未说完,突然从门外走进几个身着衙差衣服的男人,闷声便是大吼。 只见,掌柜一惊。 慌忙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钱袋,跑了过去。 “各位爷辛苦了,这,这是这月的税钱,还请各位爷笑纳。” 为首的衙差接过钱袋,拿在手里掂量了几下,哼笑道。 “算你识相,哥几个刚出来,早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呢,掌柜的,你是不是应该给哥几个准备点吃的?” “是,是,是,几位爷里面请……” 看得出,掌柜极其的怕那几个衙差,点头哈腰,连个‘不’字,都不敢说。 柜台处,白露微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们走吧,先出去看看。” 四人以白露为首,正欲朝客栈外走去。 却就在这时,几个衙差的视线,全落在了白露和珞小茶的身上。 “大哥,快看,那两个小娘们长得真美。” “是啊,是啊,大哥,前几日大人不是说,要你物色几个美人给他送去吗?这不就有两个送上门来了吗?” “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老子拦住。” 为首的衙差话音刚落,便见衙差起身快步上前,堵在了客栈门前。 “嗷……” 雪狼似是感知不妙,上前对着衙差大声嗷叫。 而一旁的宋江,也是欲拔剑相向。 “这什么鬼东西?怎么这么像狼……” 为首的衙差被雪狼的叫声和野性吓住,差点没绊倒门槛摔倒在地。 “你眼瞎啊?花花本来就是狼,什么叫像狼?” 第65章 强行被绑,做姨太 面对衙差的嘴脸,珞小茶只觉恶心。 忍不住,怒怼道。 “哟,哟,哟,这小娘们还挺有脾气啊?哥就喜欢你这样的,要不跟了哥吧,哥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呸,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你也配?” 对着为首衙差吐了一口口水,珞小茶撇开了头。 男人一瞬被激怒,擦掉脸上的口水,面目狰狞的盯着珞小茶。 “臭婊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怒骂着,男人扬手,便欲朝珞小茶打去。 遽时,雪狼猛的一跃,将男人的手臂狠狠咬住。 “啊……狗日的畜生,兄弟们,给老子砍了这畜生……” 男人吃疼大叫,想要甩开雪狼,但雪狼咬得紧又深,根本不让他有挣脱的机会。 身后,几个衙差见状,拔刀便朝雪狼砍了去…… “花花……” 见状,白露突然喊了一声。 雪狼听声松开了男人的手臂,继而又扑向了另一个衙差。 而此时,宋江也是拔出了剑,与衙差打了起来。 因为雪狼有野性,几个衙差武功极弱,不过片刻,便纷纷受伤,败了下来。 “你,你,你,臭婊子,你给老子等着……” 摞下狠话,便见衙差一个个落荒而逃。 白露抱着珞小茶蹙眉,她知道,她们已经惹下大麻烦了。 “姑娘,你们快跑吧,再晚些,估计那张大人就带着人来了,到时候,你们可是跑都跑不掉啊。” 一直躲在柜台后的掌柜,见衙差离开,慌忙走了出来,劝道。 而他心里也明白,若是白露他们跑了,他肯定也会遭殃的。 但是,他虽无法帮助她们,可心里却是厌恶极了官府的人,自然也就先为白露等人考虑。 “掌柜的,有纸和笔吗?” 突然,白露开口问道。 “有是有,可你现在要纸笔做什么?还是赶紧跑路吧。” 掌柜不解,也没有转身去拿纸笔,只依旧劝着白露。 可白露此时,却神色凝重,看着掌柜。 “掌柜的,麻烦你借用一下纸笔,谢谢。” 看着白露,见她神色严肃,掌柜也没再多劝,跑至柜台处取了纸笔递到白露手上。 快速用笔在纸上写着,白露从裙角撕了一块绸料下来,绑在了雪狼的脚上。 “花花,无论如何,将这信送到东篱的手上,要快,知道吗?” 蹲着身子,轻抚着雪狼柔顺的毛,白露轻声在雪狼耳边说着。 雪狼通灵性,听了白露的话,嗷叫了一声。 “花花,谢谢你,去吧……” 听言,雪狼走至继而又走到珞小茶的身边,用雪白的毛,蹭着珞小茶的身子。 只见,珞小茶蹲下身子,亲吻了一下雪狼的额间。 “花花,一定要快点把信送到篱哥哥手里,让篱哥哥来救我们。回去要避开官道,从密林山涧走。” 珞小茶毕竟是雪狼真正的主人,她的话音刚落,雪狼便猛的冲出了客栈。 王安和宋江都很惊讶,惊讶的不止是她们口中的‘东篱’这个人,还有的是雪狼竟是如此通灵性。 “宋大哥,王大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闻言,两人相视而对,点了点头。 “那我去收拾东西。” 王安说着,欲是转身上楼,却被白露叫住了。 “不用了,反正那些东西也无用,我们必须即刻动身。” 说着,白露牵着珞小茶,对掌柜道了声谢,便朝着客栈外,走了出去。 王安小跑牵出了马车,让白露和珞小茶上了马车内,赶着马车,一刻也不敢停留,朝着淮南城外驶去。 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官府的兵就来了。 拷打了掌柜,掌柜才勉强开口。 “他们,他们真的已经走了,说是,出,出……” 抓住掌柜衣襟的男人猛的将掌柜一甩,冷笑。 “来人,封锁城门,没有本官的命令,今儿谁也别想再进出淮南城!” “是,大人。” 而此时,白露的马车已快到了城门,却在刚要过去之时,便见不少官兵,将城门封锁了起来。 见状,王安和宋江大叫不好。 “玲珑,不好了,城门被封锁了。” 马车内,白露眉头紧蹙,撩开车帘,看到的事不少官兵,驱赶着百姓。 转身,对着马车内的珞小茶道。 “小茶,我们下车,不能再坐马车了。” 说完,又对宋江和王安说道。 “宋大哥,王大哥,我们这样太招摇,得先找个地方躲躲。” 两人相视点头,翻身下了马。 随之,四人将马车和马牵到一条僻静的街道上,步行离开。 “白姐姐,我,小茶是不是闯祸了?” 看着白露神色凝重,珞小茶咬唇委屈的问道。 闻言。 白露浅笑,摇了摇头。 “没有,是我考虑不周全,还将你牵扯了进来,对不起啊小茶,我会保护好你的。” 四人一路朝僻静的街道深处走去,刚走了不久,突然便是停住了。 看着挡在面前的高墙,白露眉头蹙得更紧了。 “糟了,是死路,怎么办?” 王安的声音,让三人都是沉寂了下来。 “返回去,再找个偏僻的地方走。” “走?还想往哪走?” 白露话音刚落,一个浑厚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转身,回头的路,已被人堵死。 “在本官的地盘,动本官的人,胆子不小啊?” 为首,一个看上去有些微胖的男人,冷眼看着白露四人。 当看清白露和珞小茶的脸,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那小子果然没骗老子,确实是两个难得的美人。看来老子七姨太和八姨太的位置,有人填充了。” “哈哈……” 男人话落,身后的一众官兵,大笑了起来。 “知道我们是谁吗?你敢动我们试试,我敢保证,你会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将珞小茶护在身后,白露冷声说着。 她从来不是喜欢用身份来压人的人,可现在,也没有其他法子了。 “老子管你是谁的人,到了老子的地盘,就是老子的人!” 恶狠回答,男人忽的扬手,命令道。 “把这两个小娘们绑了,至于这两个男的嘛,若是敢反抗,就给老子砍了。” 遽时,宋江拔出了剑,欲与众多官兵交手。 白露见状,制止了。 “宋大哥,别动手,拖延时间。” 只见,官兵拔刀上前,见白露四人没有做任何抵抗,将四人绑了起来,押回了府衙。 眼见已过响午,白露和珞小茶被关在府衙一间屋子里,两人皆是被捆绑得紧。 而宋江和王安,却被关押在大牢里。 “小美人,我来了……” 忽然,房间的门被推开。 随着开门声响起的,还有让白露觉得恶心的声音。 看着男人一步步走近,白露挡在珞小茶面前,愤怒的盯着男人。 “张志远,你想做什么?别过来……” 这个名字,白露是从松江嘴里知晓的。 男人恶心的嘴脸,让白露心里开始恐惧起来。 当男人靠近,伸出手想要触碰她时。 白露忽的张开了嘴,狠狠的咬住了男人的手。 “啪……” 张志远吃惊瞪眼,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白露的脸上。 一瞬,白露头有些眩晕,倒在了一侧。 脸上,五根手指印,非常明显。 “臭婊子,敢咬老子,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恶狠狠盯着白露,男人怒不可揭。 转瞬,看着害怕得全身颤栗的珞小茶,又是一阵阴笑。 “老子先办了她,再来收拾你!” “白姐姐,救我,救我……” “张志远,你别乱来,你别动她!” 白露愤怒怒吼,想要起身上前,却奈何手脚都被绑住,根本无法起身。 而恰巧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咚,咚,咚……大人,大人,你在吗?有急事找您。” “该死,吃了豹子胆了,敢坏老子好事!” 张志远极其不耐,冲着门外便是吼道。 “大人,宫里贵妃娘娘,您的妹妹来信了。” 张志远一瞬蹙眉,看了白露和珞小茶一眼,虽是扫兴,却还是转身走出了房间。 看着关上的门,白露及珞小茶,都是松了一口气。 而珞小茶的脸颊,还挂着泪痕。 “白姐姐,你没事吧?是不是很疼?都怪我,要是我不和那些人起冲突,也不会……” “别哭了,我没事。” 看着珞小茶哽咽哭泣,白露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但其实,她心里,却也是很害怕的。 此时,不知为什么,她好想立刻就见到君时戈。 从未有过这样迫切想要见一个人的冲动,这是第一次。 此时,大堂内。 张志远坐在桌边,喝了一口茶,盯着一旁的衙差伸手。 “信呢?给老子看看。” “这呢,大人你请过目。” 伸手拿过衙差手上的信,张志远打开,从头至尾,看完。 “大人,这俩娘们,来头不一般呢,贵妃娘娘怎么会来信,让你除掉她们呢?” 不耐烦将信揉成团一扔,张志远冷哼了一声。 “管她呢,就算是要除掉她们,那得先让老子玩够了再说。” “可是,大人,小人觉得,还是听贵妃娘娘的话吧,早些除掉她们,以免被人知道,引来祸端。” “啪……” 反手,张志远给了衙差一巴掌。 “老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 第66章 他必须,生不如死! “找死是不是?老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 一个巴掌,将衙差打懵。 慌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小人知错,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撩开衣袖,张志远揉了揉手臂被白露咬过的地方。 看上去心情极其不好,一脚踢在衙差身上。 “滚……!” 一声‘滚’字,衙差像是得到了特赦,慌忙的跪着爬了出去。 待衙差离开,张志远伸手,将被咬的牙印放在鼻尖嗅了嗅,勾唇狡诈一笑。 “臭娘们,嘴还挺香的……” 言毕,满面春风的再次朝着白露及珞小茶所在的房间走去。 此时,屋内。 白露好不容易再次坐起了身,弯着身子用牙替珞小茶解着绳子。 奈何绳子捆得太紧,她怎么也解不开。 “白姐姐,我们该怎么办?我好害怕……” 放弃了解开绳子,白露抿了抿唇,安慰着道。 “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他动你的。” 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流出了眼眶。 珞小茶将身子靠在白露怀里,哽咽着。 “白姐姐,篱哥哥什么时候来救我们啊。我怕篱哥哥还没到,我们就会,就会被……” 下面的话,珞小茶没有说出口。 不用说白露也知道,这也正是她所担心的。 “别担心,他会来救我们的,一定会来的……” 虽是宽慰着珞小茶,可白露嘴里的‘他’,却并非是指的东篱。 而是,另有他人…… “可是,我还是怕。白姐姐,我……” “咯吱……” 珞小茶话未说完,开门的声音,将她的话吓得哽了回去。 身子一颤,更是往白露怀里蹭了蹭。 与此同时,淮南城外,官道上。 马蹄的声音响彻,几匹骏马疯狂奔驰在道路上。 马上的人像是很急,一路狂奔朝着淮南城而去。 “吁……” 就在这时,其中一人突然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等会,爷好像看到雪狼了……” 闻言。 奔驰在前方的几个人也突然勒住缰绳,停下马,转过身看着他。 而此行几人,正是东篱和君时戈,以及夜白夜莺和几个暗卫。 “在哪?” 冷声问道,君时戈此时的脸色,极其难看而深沉。 “一晃而过,不敢确定。” 东篱自翊视力极好,刚刚不过是轻轻一瞥,便看见远处密林,有一个白色影子忽闪而过。 像是不满意东篱的回答,君时戈立即调转了马,欲再次出发。 “你急什么?这里离淮南城也没多远了,之前小茶给过我唤雪狼的竹响,我试试吹响,看能不能唤它过来。” 说着,东篱从怀兜里掏出了一个只有手指长的竹响,放在嘴里,便是吹了起来。 随着竹响发出的声音,是极其悦耳动听的乐声。 竹响声音刚响不久,东篱看着那一片密林,却再次看到了白色的影子。 见状,东篱大喜。 随之吹得更响更认真了。 “嗷……” 远处,密林边,雪狼站在原地,当看清是东篱,狂奔而去。 “真的是雪狼?不过,怎么就它一个?白露和小茶呢?” 见雪狼跑近,东篱翻身下马。 这是雪狼第一次,如此亲近他。 “花花,你家两位主子呢?” 问着,东篱伸手刚欲想去摸雪狼的头,只见雪狼转身,用屁股对着他,抬腿一踢,踢在了东篱的脸上。 “该死,爷就说,它不可能无缘无故这么亲近爷的。” “主子,少主,雪狼腿上好像绑了什么。” 原本想笑的夜白,眼尖看到雪狼腿上的东西,禀报说着。 瞬间,只见君时戈翻身下马。 也顾及不得雪狼万分的防备,逮着它的腿,便取下了信来。 当看到信上的内容,神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是那在沙场上,嗜血了无数人的杀气。 “怎么了?是不是她们出什么事了?” 东篱见苗头不对,夺过君时戈手中的信,也是看了一遍。 “麻辣个蛋,什么破地方官,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动爷的人!” 说罢,两人同时翻身上马,朝着淮南城快马加鞭。 原本需要半个时辰的路,君时戈几人快马加鞭,仅仅只用了一刻钟,便到了淮南城城外。 可看到的,却是城门紧闭。 *********** “张志远,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别以为你有个当贵妃的妹妹为你撑腰,你就能为所欲为,你迟早是会遭报应的。” 白露惊慌失措的看着靠近的张志远,心里的恐惧剧增。 连话里的语气,都是有些底气不足。 “报应?谁敢给老子报应?在这淮南城,老子就是王法,老子就是皇上。” “等玩够了你们,老子随便将你们扔进密林,谁敢说你们来过淮南城?” 张志远猥琐的搓着手,脸上的笑,更是叫人看了直叫恶心。 “你,你别过来,张志远,我警告你,你敢动我们,你会死得很惨。”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即便是死了,老子也值了……” 说着,张志远便朝白露珞小茶扑了过去。 两人分开一躲,让张志远扑了个空。 “小美人,别躲啊,来跟老子快活快活。” 张志远刁滑奸诈的神色,让两人心生恐惧。 眼看着他扑向白露,将她压在身下,附身去扯着白露的衣衫。 白露哭天抹泪大叫,却怎么也躲不开。 “啊……,张志远,你个畜生,你别碰我,别碰我……” 听着白露的哀怨惨叫,珞小茶移着自己的身子蹭了过去。 “畜生,禽兽,你别碰我白姐姐……” 怒声喊着,珞小茶猛的一口,咬在了张志远的肩上。 反手一个使力推开珞小茶,张志远面目可憎,一脚便是踢在了珞小茶的肚子上,将她踢在了地上。 继而,又压在白露身上,撕扯着她的衣衫…… “撕啦……” 整个房间里,除了哭喊声,便是衣衫被撕碎的声音。 “不,不要,不要碰我……” 白露心里害怕恐惧,且又恶心至极。 哭声夹杂着的,是悲怜的哀叫。 “白姐姐,白姐姐……” “来人啊,来人啊,谁来救救白姐姐,救救白姐姐……” 珞小茶瘫倒在地上,哭声也是惊破天地。 “别碰我,张志远,你他妈别碰我……” 白露越是惨叫,张志远的兴趣反而越高。 眼见身上的衣衫都被撕得残破不堪,张志远却是越发的兽性大发。 “君时戈,君时戈,救我,救我……” “嘭……” 霎时,房门突然被人猛的踹飞。 张志远惊在原地,侧头朝门口看去,却看到两个男人,全身都散发着杀气。 “你们,你们是谁?竟敢闯老子的府邸,找死是不是?” 白露满脸泪痕,侧头看到闯进来的人,心里更是委屈至极。 绝望的声音,让人听了心疼不已。 “君时戈,救我……” 在看到白露被张志远压在身下,且还是衣衫破烂,君时戈一双黑眸,瞬间红了眼。 一个闪身上前,明晃的剑拔鞘而出。 “啊……” 只听一声惨叫,张志远的两只手臂,被君时戈瞬间砍掉。 鲜血,流在白露的身上,侵染了整个床榻。 “篱哥哥,你可来了,小茶好害怕,呜……” 东篱上前抱起被踢在地上的珞小茶,神色也是异常的恐怖。 只是,在看向珞小茶的一瞬,宽心安慰道。 “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呜,呜,篱哥哥……” 一边,君时戈脱下外衣,将白露包裹住,揽在怀里。 白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解开绳子的一瞬,慌忙将君时戈抱紧。 “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 话语虽是责备,却透露着白露对君时戈的依赖。 “对不起,我来晚了……” “呜,呜,你怎么才来,怎么才来……” 白露趴在君时戈的肩上,眼泪侵湿着他的衣衫。 此时君时戈的心里,不仅仅有愤怒,还有无尽的杀意与心疼。 “你们,你们知不知道,老子是,是谁,竟敢,竟敢……” 一旁,张志远脸色煞白,双臂被砍,却还有一丝的意识。 东篱将珞小茶交给了刚进来的夜莺,一步步上前,走至张志远面前。 蹲下,怒瞪着张志远,咬牙切齿。 “张志远,怎么?当了两年地方官,把爷的脸都给忘了?敢动爷的人,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吗?” 这时,张志远才看清东篱的脸,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你,你是,是宁安候,你为……” 像是被吓到了,又像是失血过多或疼痛难忍,张志远终是没熬住,昏死了过去。 恰巧这时,夜白也走了进来。 “把他给爷救活了,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一旁,君时戈抱着白露起身。 了个瞥了一眼昏死过去的张志远,冷声开口。 “他必须,生不如死!本王要整个张家,都死无葬身之地!” 君时戈的话冰冷而让人寒栗,就连他怀里的白露,也是害怕的缩了缩身子。 抱着白露走出房间,整个官府府衙,呈现出的,是一片血海…… 无意瞟了一眼,白露胃里翻江倒海。 唯有在缩进君时戈的怀抱,闻着他身上的清香,心才能稍稍得到平息…… 第67章 你温柔一点会死吗? 一时之间,淮南地方府衙被血洗的事,传得整个淮南城百姓,人尽皆知。 统领着淮南城官兵的守将,带着官兵,将白露等人歇下的客栈,包围得水泄不通。 “客栈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交出张大人,乖乖出来投降,本将还能暂且饶你们不死!” 听着客栈外的叫喊,东篱神色甚是不屑。 看了看已经稳下心绪的白露和珞小茶,对着君时戈说道。 “爷出去处理一下,你看着她们两个。” 闻言。 君时戈微点了点头。 “东篱,等会……” 忽然,白露像是想起了什么,叫住了东篱。 “宋江和王安还关在大牢里,你能不能把他们救出来?” 耸肩,东篱笑着拍了拍胸口,道。 “包在爷身上。” 说完,便是走了出去。 珞小茶见状,像是害怕东篱会再次不见,追了上去。 “去屋里待着,跟着我做什么?” “我不,我就要跟着你。” 嘟嘴,珞小茶撒着娇。 东篱无奈,只得让她拿着自己袖角,来到客栈大堂。 站在门口,看着黑压压的一群官兵,东篱神色十分从容。 “爷当是谁呢,这么大阵仗。一个个小小的守城将领,也敢在爷面前大呼小叫,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成?” 看着东篱的从容,为首之人心莫名有些虚。 随之,壮胆喊道。 “胆敢伤害朝廷命官,你才是活得不耐烦了,快交出张大人,本将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怒瞪了为首之人一眼,东篱忽的冷笑。 “就凭你?留爷全尸?你信不信,爷让你们所有人,都死无全尸!” 冷声的话语,让为首之人略有些怯懦。 连说话,都有些吞吐了起来。 “你,你,你,好大的口气,你伤害朝廷命官,待我呈旨禀明皇上,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东篱有些不耐了,冷盯着为首之人,忽的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仍了过去。 接住令牌,为首之人细看着令牌上的字。 一个‘候’字,将男人吓得瞬间全身颤栗。 “你,你是宁安侯?” “不是要给爷留个全尸吗?来吧,你们这么多人将客栈围得水泄不通,爷武功再好,对付起来,也是很吃力的!” 闻言。 猛然间,为首的男人突然跪在了地上,将头重重磕响。 “末将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侯爷亲临淮南城,一时口不择言,还请侯爷恕罪。” 身后,一众官兵听言,面面相觑,也纷纷跪了下来。 冷笑,东篱随之慵懒靠在门柱上。 “哟,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呢?不是要让爷交出张大人投降吗?不是要饶爷不死吗?不是还要给爷留全尸吗?怎的,不上了?” 为首守将听着东篱嘲讽的话语,额头渗出了汗珠。 刚刚之所以没有冲进去,是因为害怕。 仅仅几个人,便将整个官衙血洗,可见对方实力不简单。 而现在,知道了东篱的身份,就更加不敢了。 “侯爷息怒,末,小的有眼无珠,未认出侯爷您来,还请侯爷恕罪,请侯爷恕罪……” 冷瞥了一眼,东篱神色异常冰冷。 看了看有些害怕躲在自己身边的珞小茶,开口道。 “限你们一刻钟,滚出爷的视线。不然,别怪爷不客气!” “是,是,是,小的马上就让他们撤离,马上就撤……” 说着,为首守将起身,对着身后的官兵,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不到一刻钟,所有官兵,撤退得一干二净。 唯独,只有为首的守将,还留在此地。 “怎么?还有事?” “不,不,不,小的只是觉得,侯爷您亲自莅临淮南城,小的自当应该好好招待侯爷您才是。这客栈简陋,有损侯爷您的身份呐。” 心里,东篱觉得搞笑。 一个个小小的守将,难道还能给他提供什么高级住所不成? “那你觉得,爷应当住在哪里,才不有损爷的身份?” 听言,守将点头哈腰,赔笑道。 “小的知道一处,甚是适合侯爷您住。若是侯爷不嫌弃,可随小的前往。” 挑眉,东篱一瞬来了兴致。 点头,道。 “好啊,那你说说,那是什么地?” 尴尬一笑,守将阴奉阳违的笑,让人看了,直觉恶心。 “小的知道,张大人有座宅院,就离这客栈不远。侯爷不如收拾一下,让小的给您带路?” 张志远的宅院? 他竟然拿来讨好他? 想着,东篱越发觉得,有趣了起来。 “你这般出卖你的张大人,你就不怕,他会杀了你?” 守将一惊,扯了扯嘴角。 笑容,比哭还难看。 “小,小的正,正想和侯爷您说。张大人他,他,他亲妹子是皇上的宠妃,侯爷您今儿动了他,是不是,有,有些不,不妥……” 守将吓得支支吾吾,说话都是吞吐不清。 看着他吓得满头大汗,东篱嫌弃的瞥了一眼。 继而,勾唇冷笑。 一把抓住守将的衣襟,凑近他的耳畔,一字一句,冰冷如寒。 “哼,不妥?敢动王爷女人的人,别说他妹子是宠妃,就算是皇后,也救不得他!” 说完,甩开守卫,东篱再是没看他一眼,上了楼。 刚走至一楼,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说道。 “对了,听说大牢里,还关着宋江和王安两人,给你半柱香,让爷见到他们活生生站在爷面前。不然,你就让你的家人为你准备一下后事!” “是,是,是,小的马上去办,马上去办……” 守将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看着东篱的身影消失,瘫软坐在了地上。 王爷的女人…… 要知道,整个大燕皇朝,就君时戈一个王爷。 他的权势,仅次于皇上一人之下,惹怒了他的人,可每一个能好过的。 抬头,看向东篱走进的客房房间,守将心里不仅猜测。 哪位大燕皇朝的王爷,会不会也在房间内…… “以后,若没本王的命令,不许一个人乱跑。” 房间内,君时戈替白露上好脸上消肿的药,冷声说着。 在白露听来,这倒是有些像命令的意思。 一瞬,不满嘟嘴。 “你这样是变相监禁,不公平!” “等你有资格,再跟本王谈公平!” 一句话,将白露堵死。 原本他出现救她,她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高兴。 可现在,突然就转变成了冷冰冰的态度,让白露甚是怀疑,君时戈这人,有性格分裂症。 “君时戈,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句话吗?干嘛非得这种冰冰冷冷的态度?我都快被你给冻成冰块了,你温柔一点会死啊?” 不满意君时戈的态度,白露干脆,直接说来出来。 只不过,下一秒,在看到君时戈的神情,她又有些后悔了。 “本王不懂什么叫温柔!” 君时戈黑沉着脸,将药瓶往旁边一放,起身。 下意识的,白露突然拉住他的手腕。 一双灵动的眸子,像是在渴求着他不要离开。 “你,你要上哪去?” 关于今天发生的事,白露还心有余悸。 她知道,若是君时戈离开了,她心里,就又会产生恐惧。 君时戈忽的一怔,转头看着白露,收了收深沉的神色。 “替你拿套衣服。” 听到君时戈如此说,白露像是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手。 接过衣服,君时戈欲是准备出去,让白露换上。 然而,白露却怎么也不愿放君时戈离开。 “你就站哪,不许转过身来,也不许偷看……” 身后,白露快是换起了衣服来。 君时戈此时心里,莫名有些燥热。 “啊……” 忽然,听到白露叫了一声。 下意识的转身,却见一个身子朝着他扑了过来…… 原来,是白露慌乱穿着衣服,不小心踩住了裙摆绊住了脚,所以…… “没事吧?” “啊……你,你不许看,不许看……” 此时,白露还未穿戴整齐。 深红色的肚兜,呈现在君时戈的眼瞭里。 扶住白露的手,紧握成拳,只听骨节间,一声声脆响。 忽然,君时戈拦腰将白露抱起。 白露一瞬,脸颊绯红。 害羞的埋着头,吞吐问道。 “你,你,你干嘛?” “蠢女人,闭嘴!” 体内的燥热,君时戈强行控制着。 在手指与手臂戳鞥到白露洁白的肌肤之时,全身更是如火烧一般,让他难受不已。 身体的反应,前所未有。 “君时戈,你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感觉到君时戈的异常,白露不安分在君时戈怀里挣扎。 一张脸,已是红得无法形容。 “啊……” 突然,君时戈将白露一扔,丢在了床榻上。 白露细嫩的屁股与硬质的床榻,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君时戈,你有病啊?疼死我了,怜香惜玉不会啊?” 看着白露露着香肩,肚兜下若隐若现,君时戈呼吸的气息,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尤其是,此时白露那极具诱惑的身子,毫不避讳的让他看了个完全。 “别动,穿好你的衣服!” 命令的声音,让白露心有不甘,偏偏想要与君时戈唱反调。 “不动怎么穿衣服?难不成,你要亲手给我穿啊?” 遽然。 君时戈嘴角微扬,开口道。 “本王不介意……” 第68章 你没事,便好 “哈……?” 君时戈的回答,让白露始料未及。 整个人愣住,盯着靠近的君时戈,不知所措。 此时,君时戈已坐在了床沿,看着呆愣只的白露,他心里不仅仅只有欲望。 更多的,是欣慰她还在。 猛然,一把将白露抱在怀里,无言无语,感受着她的存在。 “君时戈,你,你怎么了?” 白露此时有些木讷,僵硬的话出口,有些莫名其妙君时戈的态度。 “你没事,便好。” 说着,让白露与自己对视着。 缓缓凑近脸,唇与唇,再无任何隔阂,触碰到了一起。 君时戈身上独有的清香,让白露静下了心来。 闭上眼,迎合着他的吻,炙热而又温柔…… 随着君时戈的触碰,白露下意识的往后睡倒在了床榻上。 身上,是君时戈实实在在存在的证明…… “咯吱……” 突然,就在这时,房门被推了开。 君时戈猛的转头,一把扯过被褥,将白露包裹住。 看着闯进来的人,全身都是愤怒与杀意。 “爷,爷可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白露回过了神,脸一瞬红透,用被褥将自己严严实实盖住,掩饰尴尬。 “怎么了?篱哥哥你怎么不进去了?” 身后,不清楚状况的珞小茶绕身进入了房间,却是一脸茫然。 “白姐姐呢?白姐姐去哪了?” 听着珞小茶的声音,被褥的白露,更是害羞尴尬不已。 被人撞见她和君时戈亲热,她只知道,自己丢脸丢到家了。 “找什么白姐姐,走了,少儿不宜,跟爷出去。” 东篱见状,拉着珞小茶便欲往外走。 然而,珞小茶却不死心,偏就不肯听东篱的话,不愿出去。 “篱哥哥,你干嘛,我要找白姐姐。” 东篱和珞小茶在门口拉扯,君时戈心里虽极其不爽,却也无可奈何。 起身,走至门口。 “立即写一封密函,送回皇城。派人查封府衙,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不得进出,违令者当场处决。” “还有,找出张志远与粮商交易的账本,一并送回皇城。” 突如其来的吩咐,让东篱微张着嘴呈吃惊状。 当反应过来,才明白,这是君时戈在刻意整他。 “君时戈,有你这么公报私仇的吗?就算爷不小心撞见你和白露那个……那个啥了,你也用不着给爷派这么多事做吧?爷又不是铁打的,会累好吗?” 挑眉,君时戈不置可否。 似是在告诉东篱,你坏我好事,整你又如何? 而他的态度,更是让东篱气的咬牙。 “算你狠……!” 随之,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 而珞小茶仍旧一脸茫然,根本没搞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白露从被褥里冒出个头,才跑了过去。 “白姐姐,他们怎么了?” 尴尬一笑,白露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只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说道。 “没有啊,没怎么,他们是,是有事去办。” “哦……” 重新穿好衣服,白露和珞小茶坐在房间里喝着茶。 看上去,甚是悠闲。 而宋江和王安,也被官兵送回了客栈。 “咚,咚,咚……” 只听,敲门声响起,白露轻说道。 “进来。” “玲珑,珞姑娘,你们没事吧?” 浅笑摇了摇头,白露示意两人坐下。 “我们没事,你们呢?他们没打你们吧?” 王安挠了挠头,连宋江也是将脸撇向了一边,他脸上的淤青,白露一瞬看见。 蹙眉,问道。 “怎么样?伤得重不重?过来让我看看,我这有消肿的药,得快点擦上才行。” 两人尴尬对视了一眼,走了过去坐下。 “我们没事,就是一点皮外伤,不要紧。你们没事就好。” 宋江憨厚用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淤青,尴尬笑了笑。 而王安脸上虽是没有淤青,但身上,也是被衙差踢打了不少。 这被打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两人想要反抗,去救白露和珞小茶而造成的。 “你虽说不要紧,可也得抹上消肿的药才行。这是消肿伤药,你坐着别动,我给你上药。” 说着,白露从床榻边拿过君时戈留下来的伤药,走至宋江身边,欲是为他涂抹伤药。 一瞬,宋江脸微微泛红,将脸撇向了一边。 “姑娘,我,我自己来吧。” 见宋江坚持,白露将药递给了他,坐下。 “玲珑,你这脸,怎么了?” 看着白露脸上隐隐约约的手指印,王石蹙眉问道。 抚上脸,白露脑子里浮现出的,是张志远欺辱自己的画面。 “没事,被狗挠的,擦了药,快消肿了。” 两人自是听得出,白露很不愿提及此事。 想了想,也没再问。 不过,两人心里却还是怀疑着白露和珞小茶的身份。 “玲珑,你,你们到底是谁啊?为何我送我们回来的衙差说,整个官衙府邸,被人屠了满门。而且,还听说,张志远被人砍了双手抓了起来。” “对,对,对,我还听到他们好像提起了什么侯爷?你们,不会是哪个侯爷的人吧?” 王安与宋江两人一前一后问着,让白露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倒是单纯的珞小茶,听宋江提到‘侯爷’两个字,高兴的开口说道。 “什么哪个侯爷?是宁安侯东篱。我是篱哥哥的未婚妻,篱哥哥当然要救我们了。屠了官衙府邸,砍了那畜生的双臂,这都算是轻的了。” “而且,那个王爷君时戈也说了,要整个张家人都死无葬身之地呢。这是他们的报应,谁叫他们欺压百姓,还强抢民女的,死了也是活该!” 珞小茶说得痛快,就是白露拉扯着她,也没能阻止。 宁安侯?王爷? 而且还是未婚妻? 王安与宋江两人,都是瞪大了眼睛吃惊不已。 “王大哥,宋大哥,其实不是我有意瞒你们,而是……” 说实在的,白露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到底算什么。 这要解释起来,也是件麻烦事。 简单说了一下,白露让两人为她保密自己与君时戈喝东篱认识的关系,还有就是,不要向任何人说,醉玲珑是女儿身。 虽不敢保证他们能否做到,但起码,他们是答应了。 另一边,客房内。 东篱与君时戈对立而坐,整个房间里,除了呼吸的声音,便是毛笔沾墨的声音。 只见,君时戈将写好的密函递给了一旁恭敬站立的夜白,吩咐道。 “派人快马加鞭送进皇宫,必须亲自交到皇上手里。” “是,属下这就去办。” 拿着密函,夜白退出了房间。 然而,此时的东篱,却有另外的考虑。 “这一次,我们最好还是低调一些。你本就功高盖主,若再让淮南城的百姓知道你在这淮南城内,还除掉了张志远,百姓自是会感激爱戴你。这会让皇上更加的视你为敌,尤其是太后,会更容不下你。” 东篱的考虑是有根有据的,而他的考虑,在这之后,也验证了事实。 抬眸,君时戈面色平淡,好似根本不在意。 “无妨,当下之急,是处理好府衙的事。一切,等回去再说。” 无奈摇了摇头,东篱算是清楚了君时戈的想法。 他,终究还是在意亲情的。 “随你吧。张志远与粮商勾结的账本,我已派人找到一并送了回去。眼下,淮南城的百姓,也都知晓了府衙被屠之事,我已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估计,那些百姓不时便会来这客栈求见,还是避一避的好。” 闻言。 君时戈点了点头。 “让她们收拾一下,去张志远的宅院先住下。” 一行人刚收拾完毕,却听到楼下一阵吵闹之声。 东篱君时戈原本以为,是百姓找来了,却不料,是掌柜在追着一位疯妇。 “我的姑奶奶,你行行好,别跑了。这楼上住着贵客,一会吵到他们,我可担不起这个责啊。” “你们,你们快点抓住她,别让她再乱跑了。” 客栈大堂内,掌柜在一旁急得跳脚。 两个店小二追着一个疯妇,也是被弄得人仰马翻。 “皇后来了,皇后来了,快跑啊,瑾妃娘娘快跑……” “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别抓我,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皇后娘娘,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楼上,听着疯妇的胡言乱语,几人皆是蹙眉。 虽说是疯妇,可她的风言风语,却让人很是在意。 “去看看。” 君时戈冷声吩咐着夜白。 夜白领命,下楼问道掌柜。 “掌柜的,怎么回事?这疯妇是谁?” 掌柜被吓了一跳,忙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点头哈腰,歉意道。 “对不起,这位客官,吵着你们了,实在是对不起。” “我问你,这疯妇是谁?” 见掌柜没解释,夜白不耐烦再次问道。 “这,她,她是我一个远方亲戚,之前在皇宫里当过差。二十多年前,突然来到我家,我父亲见她疯疯癫癫无处可去,怪可怜的,就把她留下了。” “这二十多年过去了,请了不少大夫给她瞧病,也没见好转。时不时就会突然大喊大叫,胡言乱语。” “若是她吵着各位客官了,我代她向你们道歉,还请各位客官见谅……” 第69章 找他,不如找本王! “瑾妃娘娘快跑,快跑……” “皇后来了,皇后来了……” “你们别过来,不要抱走小皇子,不要……” 听着疯妇的疯言疯语,东篱忽的勾了勾嘴角,双手环胸,道。 “我看这疯妇,应该是看到了后宫里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人吓傻了,才逃到此处的。” 说着,东篱还有意无意的对着君时戈挑眉。 君时戈轻瞥了一眼,很自然揽过白露的肩,往下走去。 然而,就在他们刚下楼,被店小二抓住的疯妇,在看到君时戈的一瞬,疯一般的甩开了店小二,朝他跑去…… “瑾妃娘娘,快跑,你快跑啊……” “她们来了,她们来了,来抓小皇子了,来抓小皇子了……” 夜白一瞬挡在君时戈和白露面前,不让疯妇靠近。 掌柜见状,也是上去将她拉开,一个劲道歉。 一旁的东篱,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瑾妃这个人,他听说过。 宫里传言,她诞下了一个死胎,被先皇打入了冷宫,而后在冷宫抑郁而终。 而那个瑾妃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也一一无故失踪或死亡。 “掌柜的,你刚刚说,她在宫里当过差?是在谁手下当的差?” 见东篱问道,掌柜心里有些虚。 他以为,东篱是要计较,这疯妇惊扰了他们的事。 “这个,这个小人也,也不知道。不过,她发疯时,嘴里都会提起什么瑾妃娘娘,估计,应该是那个瑾妃娘娘,手,手下当的差吧。” 掌柜说着,额头的汗渗出。 东篱的身份,掌柜是知道的。 他甚至害怕,会惹怒了东篱,引火烧身。 “瑾妃娘娘……” 小声嘀咕着,东篱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好吧,看好她,爷还会找你的。” 关于东篱对一个疯妇有了兴趣,君时戈微蹙眉,却未多说什么。 一行人离开了客栈,来到所谓的宅院住了下来。 白露对于想要涉足粮行的事,仍是没有罢休。 “东篱,你就帮帮忙行不行?大不了,一九?二八?三七?不能再低了,我七你三如何?” 庭院内,白露拉着东篱不肯撒手。 软磨硬泡,甚至威逼利诱都使上了。 可东篱就是态度坚持,不肯妥协。 “不是我不肯帮你,你要知道,如果爷出面,让上面那些人知道拿来做文章,那君莫邪不是会频繁找爷麻烦吗?” 官员从商,是禁忌,白露知道。 可现在,她能拜托的人,也只有东篱了。 “哪怎么办?没有权势,那些农商,不见得会与我合作。可是,这个商机,我又不想放弃。” 白露瘪嘴,可怜巴巴的盯着东篱。 这让东篱感觉,一身鸡皮疙瘩。 “我的姑奶奶,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吗?赌庄,绸缎庄,酒楼就罢了,现在连粮行你也想涉足,我说你这心怎么就那么大呢?挣那么多钱来干嘛,在这个世界又没有高端奢侈品供你买,更没有可高端消费的娱乐场所,你挣这么多钱,花得完吗?” 东篱一直不明白,白露为何会对从商这么执着。 虽说如此,白露考虑的,却和东篱考虑的,不一样。 “花不完又怎么了?我好歹是金融系的高材生,不从商还能干嘛?至少,得让我有事做,不至于荒废人生啊。” “……” 白露的解释,让东篱甚是无语。 “不管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其实,东篱是有心帮的。 但若这由他出面去向农商购粮,,那势必会传到君莫邪的耳朵里。 到时候,他恐怕是一个安生日子,也别想有。 “东篱,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白露吸了吸鼻子,眨巴着眼睛,很想挤出眼泪来。 可假意就是假意,她并非演员,不管再怎么做,眼睛也是干巴巴的。 “行了,别装了。就你这演技,也是够尴尬的。” 见被东篱揭穿,白露愤怒的将拉住他手臂的手一甩,赌气道。 “不帮就不帮,有什么了不起的?哼,就当我白露没交你这个朋友!” 撇开脸,白露再是没理会东篱。 看上去倒真的像是,生气了。 深叹了一口气,东篱显得有些无奈。 刚把手搭在白露肩上,一个冰冷恶寒的声音,差点没让他全身结冰。 “你们在干什么?” 慌忙缩回手,东篱尴尬一笑,道。 “没什么,你女人想我帮他出面向农商购粮,爷不答应。喏,生气了。” 见君时戈来,白露脸上也是有些尴尬。 客栈发生的事太过突然,让她有些措不及防,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君时戈。 “找他,没有找本王管用!” 一句话,让白露忽的转身,惊讶的看着君时戈。 他,竟然要帮她? 白露以为自己听错了,用手指掏了掏耳朵,问道。 “你要帮我?” “怎么?本王不能帮你?” 君时戈反问,让白露更是吃惊。 反应过来,慌忙站起身,来到君时戈面前。 “你要怎么帮我?你出面吗?” 闻言。 只见君时戈挑了挑眉,视线,落在了东篱的身上。 “明儿一早,召集所有农商,告知他们,之前与其合作的所有粮商,因涉嫌贿赂朝廷命官,再未查清之前,不得再跟任何农商购粮。” “你明儿,陪他一起出面。” 结果,君时戈还是将这麻烦的事,推到了东篱的身上。 而让白露随之同行,一是为了她能顺利购粮,二是稳定淮南城所有农商的心,一举两得。 也亏得只有他,才能想出如此的办法来。 “你自己出面不行吗?干嘛非得爷上?” 东篱不满,瞪了君时戈一眼。 “你不是也说了,本王露面,太过招摇。本王只是听从了你的意见而已。” “……” 如果可以,东篱真想吐君时戈一滩口水。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也只有他做得出来。 白露心里感激着君时戈,可想了想,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直到被催促回了房间,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我不是和他有交易,要让他成为天下首富吗?那岂不是,我挣再多钱,都是他的……?” ********* 翌日,一早。 白露换了一身男装,由东篱替她易了装,才跟着出发去府衙。 昨儿晚交代的事,早已传到所有农商耳朵里。 天还未亮,府衙前便聚集了不少的农商。 其中,还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侯爷来了,都站好了,别挤,别惊了侯爷的驾。” 为首的守将,为了讨好东篱,对农商百姓,可是没怎么客气。 这让东篱,更加反感了。 “爷什么时候摆了这么大的架子?需要你来对百姓大呼小叫的?” 冷声的话,让守将心虚一笑,不敢答话。 东篱是什么人,他不了解。 自然,拍马屁,也就在了马蹄上。 “让所有农商进公堂,谁若敢对他们恶言相向,爷绝不轻饶!” 东篱突然的威严,让所有农商和百姓,对他是刮目相看。 公堂上,东篱坐于案桌后,看着二三十户农商代表。 良久,才开口。 “想必,各位也清楚了今儿招你们来,是所谓何事。张志远欺压百姓,受贿贪污,强抢民女,其罪不可饶恕。” “而之前与张志远勾结的粮商,涉嫌贿赂朝廷命官,从即刻起,凡是账册上的粮商,均不得再向你们购粮。否则,以同罪处置!” 东篱话音一落,满堂上的农商皆是不满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可怎么办?积压那么多粮食,就等着这个季节,能卖个好价钱。现在倒好,竟……” “可不是,我那铺子里,也是积压了不少。” “这不是要了我们的命吗?” 一阵唏嘘,让东篱觉得烦躁。 “啪……” 猛的一拍案桌,让所有人都是闭了嘴。 “吵什么?谁若再敢大声说一句,就给爷拖下去,仗着二十!” 虽说他不愿用势压人,可他们这样叽叽喳喳下去,可是没玩没了。 “爷不会断了你们的财路,在事情还未调查清楚之前,爷自是不会让你们将粮食积压在库,出路爷已经给你们找好了。” 说着,东篱转头,指着白露,又道。 “这位是玲珑公子,也是粮商,你们有多少粮食要出,找她便可。至于你们能不能谈成买卖,那就不管爷的事了。” “还有,以后税收恢复如常,至于张志远在你们那里搜刮的民脂民膏,爷会派人按照账本上的纪录,一一奉还。粮食的均价,也一并恢复如期。若让爷知道谁敢乱抬价格,这府衙大牢,恭候他的大驾。” 东篱的话,给农商带来了转机。 此刻,他们只想将积压下来的粮食出售出去,哪还敢乱抬价格? 况且,这之前因为张志远的原因,粮食的价格可是低到了难以接受的程度。 如今能恢复如期,那是他们巴不得的事。 “谢侯爷为尔等做主,侯爷英明,侯爷万福……” 只见,所有农商跪在公堂上,齐声道谢。 东篱不耐烦摆了摆手,对着一旁的白露道。 “你去跟他们谈吧,但是,别让他们太吃亏,他们也不容易……” 听着东篱的话,白露忍不住勾唇。 这男人,表面看着铁石心肠,其实,还是挺会未他人着想的。 第70章 谈事,不能在闺房 这更加让白露不相信,东篱以前,是黑道的人。 “放心吧,我是那种会坑百姓的人吗?很显然不是!” 给了东篱一颗定心丸,白露上前,开始询问起了农商粮价,以及他们还有多少库存。 “不瞒公子你说,我那仓里,积压的粮食不少。之前因为粮价被张大人压低,我们大多数的人,都不愿多出粮。所以,全积压在了仓里,等着这个季节,能稍稍卖出高一点的价。” “是啊,是啊。虽说我们是农商,但是家里过得也挺拮据,之前的价低得离谱,根本就不贴不了家用。好多人家里,除了粮食够吃,可连拿钱买肉的钱,都是没有的。” “……” 听着农商一个个诉苦,白露心生怜悯。 按道理来说,农商应该是不至于如此贫困的。 但因为张志远从中牟取暴利,导致农商压粮,粮商不敢收粮的局面。 更甚至,连淮南城的其他百姓,因为他的增加税收,也过得清贫。 “以前粮商收购粮食的价格,是多少?” 没有多问其他,白露直接问道了价格。 闻言,所有农商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人站出来回答。 见状,白露深吸了一口气,道。 “你们若想报高价格,也无妨。我不是不知道粮行的底价,问你们,不过是出于信任。但若你们不想说,这比买卖,恐怕我就没兴趣做了。” 看得出,这些农商,是想要报高一些价格的。 虽说她是觉得他们怪可怜的,可也并非就以为,她可以无所顾忌的被别人坑。 “公子,我来说吧。我们的粮食,以往的价格,是一斗五钱,粮质稍好一点的,一斗是七钱或十钱。如果你诚心要收,不管是粮质好的,还是一般的,我都可五钱全卖给你。再这样拖下去,来年粮食丰收,这些剩粮,也卖不出价了。” “好!” 听着其中一个农商的话,白露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就喜欢何耿直人打交道。不过,我不会让你亏本,你所有的粮食,我都收了。但每斗不是五钱,我给你七钱,不论质量!” 农商吃惊,每斗七钱,那他何止是不会亏,起码也得赚上一笔啊。 “公子说的,可当真?” “自然不假!” 看着白露坚毅的态度,农商皆面面相觑。 “那好,我这就回去将粮食出仓,公子希望,我将粮食送往何处?” 闻言。 白露摆了摆手。 “不急,粮食暂且留在你的仓里,过几日,我会派人前来收粮。这里,是一百两银票,算是我给的订金!” 看着白露手里的银票,农商更是震惊了。 手微微颤抖,都不敢上前去接。 “公,公子,这,我仓里粮食虽多,可你这一百两订金,多了啊……” 因为突然,白露还未算过这个账。 一斗十斤,十钱为一两。 一百两订金,按照七钱一斗来算,就是得一千四百斤粮,才能有一百两银子。 “没事,你有多少粮,我都要了。若是没有一千斤,那就当是我们首次合作,我收买你的好处。以后,我还希望你能与我长期合作呢。” 农商心里激动,感激的接过银票,一再道谢。 见有人出头,还有好处,所有的农商皆是上前,与白露说起了自己家里有多少存粮。 白露虽都一一收下了,可她带的银票也并不多,其他的农商,只稍稍付了一些订金定下。 眼下,她要做的,是回皇城之后,租下几间铺子,做以来开粮铺。 回了宅院,白露将宋江和王石,叫到了房间。 “姑娘,你今儿收了这么多的粮食,加起来也得有十几万斤呢,你就不怕,会亏吗?” 白露出手阔绰,这让宋江,有些担心。 但是,白露却并不这么认为。 “我要的,是长期合作。这一次亏了,并不代表,往后我不会赚回来。这个你无需担心,我只有应对方法。” “不过,我叫你们来,是有事和你们说。” 宋江的担忧,白露是考虑过的。 但因为她有应对的法子,所以才会如此抛出这么大的诱饵,让那些农商认为,和她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 “玲珑你说吧,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 王安是账房先生,这一笔账,他早替白露算过。 亏虽亏得多了一点,但他觉得,白露一定是有她的打算。 “王大哥,我希望,你能帮我算计一下,一斗米,除去收购的本钱,还有铺面租金和人工,我能赚得了多少。” “好,我会尽快算出来的。” 听之,白露又看向了宋江,神色严肃。 “宋大哥,我知道,你父亲不相信我,但是,我还是要拜托你,请你能为我所用。押送粮食到皇城的事,我希望你能接下来,我绝不会亏待你们。” 打从跟白露来到淮南城,宋江早是下定了决心的。 如今知晓了她身后还有如此强硬的两个大人物,他自然是更加确认了。 “姑娘,我爹并非是不信你,他有他的苦衷,请你谅解。无需你请,我还要求你呢,让我能在你的手下,为你效力。” “我宋江保证,对你忠心不二,只要是你交代的事,我宋江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 得到耸肩的保证,白露抿了抿唇,点头。 “谢谢……” “谈完了吗?” 白露刚道了谢,突然,一个低沉的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 随声望去,却不知何时,君时戈竟站在了门边。 看上去,像是站了很久的样子。 “草民参见王爷……” 见是君时戈,宋江和王安皆起身,向他行礼。 只见君时戈没有理会,径直朝着白露走了过去。 而他的脸上,有些不高兴的意思。 “你怎么来了?” 白露奇怪,问道。 “本王不能来?” 被这一反问,白露尴尬摇了摇头。 “没有,我只是好奇,你是什么时候站在那边的。” “从你收买他们的时候……” “咳,咳,咳……” 白露刚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却被君时戈的话,给呛住了。 “什么叫收买?我那是请他们帮我好吗,是请……” 君时戈没有反驳,随之坐了下来。 而宋江和王安,却仍旧半跪在地上。 “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再叫你们。” 不想两人跪得太久,白露说着,却没见他们要起身的意思。 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君时戈。 君时戈这才缓缓开口,道。 “都下去吧。” “谢王爷……” 两人退下,门被带上。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了君时戈喝白露两人。 “你干嘛黑沉着脸,还为难他们?” 刚刚君时戈的举动,摆明了是故意为难,白露不傻,自然是看了出来。 “你和他们,走得太近……” “……” 一句话,让白露无语。 她只觉得,这男人的占有欲,未免也太强了一些。 “我只是给他们交代事情,哪里走太近了?而且你也看到了,我们在谈事,门都没关的好吧。” 抬眸,一双黑眸盯着白露,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 “以后谈事,不能在闺房内!” 命令的语气,让白露无奈。 但心里,却莫名一甜。 “小气,你这是大男子主义!” *********** 另一边,皇宫。 宫殿内,君莫邪手里拿着刚送到的密函,手紧了紧。 抬首,看着跪在一旁衣着华贵的女儿。 伸手挑起女人的下颌,唇角微扬,问道。 “爱妃可知,你的兄长,都在淮南城做了些什么吗?” 女人娇媚一笑,摇头。 “臣妾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哼笑一声,君莫邪脸上的笑意,逐渐变得阴沉了起来。 “既然爱妃不知,那就让朕来一一告诉你好了。” 说着,君莫邪忽的一把将女人拉扯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 大手游历在她身上,让女人忍不住娇。喘了几声。 “朕的皇兄派人送来密函,说你的兄长在淮南城,自称淮南城的‘小皇帝’,不仅增加百姓的税收,还打压粮商农商,强抢民女,可谓是无恶不作。这些,爱妃是,当真不知?” 怀里,女人吓得全身颤栗。 艰难扯了扯嘴角,道。 “怎,怎么可能,皇上,这,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若不然,就是,就是有人栽赃陷害。臣妾的兄长,绝对不会干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来。” 女人话音刚落,君莫邪猛的变了脸,掐住女人的脖子。 “是吗?爱妃也觉得,他做的事,是丧尽天良?那朕很想知道,一封有你字迹的信,为何会在淮南城府衙内?上面可是清除的写着,让你的兄长,除掉白鹭。” “莫非,这信,也是伪造的?” 一瞬,女人惊恐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 脖子被掐住,女人呼吸困难。 “皇,皇上,臣妾,那,那绝非臣妾,所为……,求,求皇上,明察……” 冷笑,君莫邪的神色,变得阴狠起来。 “朕告诉你,别把朕当傻子。朕可以容许张志远在淮南城胡作非为,但他错就错在,让朕的皇兄去了淮南城将他的罪行公诸于世,从而让整个淮南城的百姓都拥戴他!” 第70章 后日出发,前往边关 愤怒的话音落下,君莫邪猛的将女人甩了出去。 虽是被丢了出去,可女人却慌忙的爬了起来,继续跪在地上。 “皇上,这,这一定是诬陷,皇上,求皇上明察,皇上……” 女人心里慌乱,害怕得头也不敢抬起。 突然,头上被什么砸中,定眼一眼,竟是一团纸。 “好好给朕看看,这上面的字迹,可是出自你手!” 颤抖这手捡起纸团打开,女人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摇着头。 “这,这不是,不是,肯定是有人模范臣妾的字迹,皇上,皇上……” 听着女人的哭喊,君莫邪不耐烦了。 冷瞥了一眼,开口。 “爱妃,你可知,欺君之罪,诛九族?” “两年前,你请求朕给你兄长张志远一个官位,你父亲甚至用吏部官职做担保,说他能管理好淮南城。所以,他就是如此,替朕管的淮南城?” “若非这一次暴露了,是不是你们张家,还准备,让淮南城独霸一方,自立为王?” “不,不,不……” 君莫邪一字一句,都鞭打着女人的心。 自己兄长张志远在淮南城做了些什么,她是心知肚明的。 刚开始她很反对,可逐渐,张志远收的钱财多了起来,让整个张家都富裕了,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 可这突然暴露,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皇上,求皇上饶命,兄长只是一时糊涂,肯定是受了他人挑唆,才会,才会……” 女人慌乱的解释着,却看到君莫邪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 恐惧,席卷了全身。 “挑唆?那你倒是给朕说说,是你挑唆的,还是你吏部的爹挑唆的?” 蹲下身子,君莫邪面色平和的看着女人。 一双眸子,却如凶猛的野兽,让人畏惧。 女人终究是被看得害怕了,心生恐惧,求饶。 “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真的知错了,求皇上看在烨儿的份上,饶恕臣妾吧。” 君烨,是君莫邪至今为止,唯一的皇子。 两年前,君莫邪也是看在女人怀有生孕的情分上,才让人她那不争气的兄长,去了淮南城。 眯眼,君莫邪沉了沉气。 终究,还是伸出手,掐住了女人的脖子。 “皇,皇上,烨儿,烨儿他,不能没有母妃啊,皇上,皇上……” 女人抓住君时戈的手,想要扳开,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小得可怜。 求饶的声音,更是越来越小声。 直至,听到脖子被拗断的声音…… 松开手,君莫邪嫌弃的掏出手帕擦拭着手,冷漠看了一眼已没有气息的女人。 “来人,拖下去,丢进乱葬场!” 所有人都以为,进入皇宫,成为皇上的女人,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便享之不尽。 可她们似乎也忘了,伴君如伴虎这句话…… *********** 白露几人,在淮南城待了五日。 当一切该处理的事处理完,也就启程回了皇城。 回皇城第一件事,白露便是在东西南三条街,租下了六间铺子,以最快的速度装修好,改成了粮店。 而她和君时戈之间的关系,也随之拉近。 虽是没有承认她是他的女人,可却也并没有否认。 十二月一过,便是年关。 将所有事处理完,白露开始讲揽月轩,装饰了起来。 依她的话来说,就是希望,有一个真正的过年气氛。 中国结,灯笼,缺一不可…… “白姐姐,你做的这些都好漂亮啊。我好羡慕你,感觉你好像什么都会。” 庭院内,白露认真做着中国结,一旁的珞小茶羡慕的看着,忍不住赞叹。 白露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其实,我也不是什么都会。这中国结,是我外婆,不对,外祖母教的。她是手工中国结的传承人,小时候我经常去外祖母家,一遍遍看着,自然也就会了。” 在白露的记忆里,外婆,是她最尊敬的存在。 可好景不长,十三岁那年,外婆便去世了。 “中国结?为什么要叫中国结啊?” 珞小茶不明白,天真问道。 “……” 这一问,把白露问懵圈了。 关于中国的由来,是有很多种说法。 而‘中国’两个字,是白露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 总不能告诉珞小茶,她是中国人,所以中国结是中国的传承文化,所以叫中国结吧? “哟,看不出来啊,你竟然连中国结也会编?” “篱哥哥……” 见到东篱,珞小茶高兴的拉住了他的手,撒起了娇。 不知何时,东篱对珞小茶,也没那么防备了。 总之他现在不多,珞小茶就是开心的。 宠溺的摸了摸珞小茶的头,东篱拿起一旁白露编好的中国结,欣赏了起来。 “看你这手艺,也算是不错,拿出去卖,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没好气瞥了东篱一眼,白露抢过中国结,放在了一旁。 “也就你这种俗人,才会什么东西都卖。我编中国结,又不是拿来卖的,是想有个过年的氛围好吧。” 俗人? 皱眉,东篱像是哑巴吃了黄莲,苦不堪言。 “好像,总是谈钱的人,是你吧?” “是我怎么了?姐是金融系高材生,从商做生意,那是本质,你懂个屁!” 白露出口没有好语言,这让东篱,只有无奈。 “怎的又出口成脏?”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白露低着头,吐了吐舌头。 “没有啊,你肯定是听错了。” 白露的狡辩,显然是不管用的。 “你好歹是姑娘家,以后,断不能再说出脏话来。” 君时戈说着,走至白露身边坐下。 对于她手里的中国结,也是饶有兴趣。 “这是什么?” “中国结啊,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我也懒得跟你解释了。” 不满君时戈时时刻刻的教育自己,白露对他,也就没有好语气。 无奈摇了摇头,君时戈也未多说。 “天色不早了,回房吧,别着凉。” “哦……” 东篱不识趣的看着两人秀恩爱,那是一脸嫌弃加鄙夷。 这能抱得美人归虽说是好事吧,可这旁若无人的秀气恩爱来,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一些? “我说你们俩,能回房间再腻歪吗?看着我都恶……” 恶心两个字还未说出口,东篱便是接受到了一双凶狠的眼神。 “得,爷当没看见,你们继续,爷用膳去……” 转身,东篱便欲离开。 珞小茶见状,跟了上去。 “篱哥哥,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白露莫名有些尴尬了。 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又要和君时戈,单独相处了? “那个,那个啥,我们也用膳去吧……” 尴尬一笑,白露放下手中的中国结,对着君时戈说道。 然而,君时戈接下来的话,却是白露未料到的。 “天凉,我让他们将膳食,送到你的房间!” “那,你也一起用吗?” 眨巴着眼睛问道。 君时戈的举动,虽然很暖。 可看到他点头,白露咬了咬唇,不知如何开口。 “好吧,茗香,麻烦你帮我把这些东西,先收捡起来,放去我屋里。” “是,姑娘。” 看着君时戈喝白露相处融洽,茗香是打心底,替两人高兴。 可看着珞小茶喝东篱两人形影不离,就有些不乐意了。 毕竟,她心里对东篱,是有情的…… 可碍于她只是一个奴婢,一个丫鬟,又怎敢高攀。 白露刚欲站起身回房,却发现,因为坐得太久的缘故,她竟然脚麻了…… 烂着一张脸,白露偷瞄了一眼已经站起的君时戈。 “那个,要不,你先进去,我一会再进来?” 看出白露不对劲,君时戈略有些担心,问道。 “怎么了?” “呵呵,……” 尴尬一笑,白露咧着唇,开口。 “我,我脚麻了……” 无奈摇头叹息,君时戈微微低下身子,拦腰一把将白露抱在了怀里。 仿佛就像她根本没有重量,他抱起起来,竟是一点也看不出吃力。 看着君时戈俊俏迷人的脸,白露脸红心跳,埋着头。 “对了,你不是要去边关吗?还有多久出发啊?” 为了缓和尴尬,白露刻意找了一个话题来缓解。 哪知,白露提及此事,君时戈神色,微微沉了下来。 没有回答,只将她抱回了屋子里,轻放置在床榻上,压下身子,大手抚上她的脸颊。 “后日,便该出征。” 几个字,让白露震惊了。 后日? “为什么啊?还有五日便是年关,你好歹也该跟我一起,把年过了再走啊!” 白露心里不满,难得她期盼着能和君时戈好好过个年。 也因为这样,她才精心的布置着揽月轩。 现在,他竟然说,后日便要出发去边关,这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我也想陪你过年,但今儿,皇上刚下了的旨,命令我后日必须启程出发……” 君莫邪? 白露总感觉,这里面哪里不对劲。 可想了半天,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就不能让他宽容几日吗?怎么总感觉,他是有意在整你?不会,是因为我吧?” 浅笑,君时戈宠溺的刮了一下白露的鼻梁。 “傻瓜,别瞎想,这只是我的职责。” 尽管君时戈解释,可白露还是不满。 “后日,那,在你出征之前,我送你一个特别的礼物吧!” 第71章 我只求,你不负我! 白露知道,虽然出征只有两个月就能回来。 但是,毕竟是去打仗,她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担心。 所以,才下定了决心,要在君时戈出征之前,送他一份特别的礼物。 哪知,听了白鹭的话,君时戈嘴角勾勒一抹邪魅的笑意,附身而下,凑近她的耳畔,轻声细语。 “把你送给我,便是最好的礼物。” 一霎,白露整个脸都红透了。 “说什么呢?流氓……!” 将脸撇向一边,白露害羞到无法与君时戈直视。 她不是什么保守的女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在遇上君时戈,自己竟然能一次次的羞红脸。 她甚至怀疑,是受这个时代的人的影响,所以才会变得保守了。 “你难道,不愿吗?” 低沉的问话,让白露微微蹙了蹙眉头。 真诚看着君时戈,双臂拥住他的颈脖,是她给的回答。 “君时戈,我并非不愿,但我也并非滥情之人。我只求,你能不负我。” 得到回应,君时戈轻抚上白露的脸颊。 用极具肯定的语气,对她承诺。 “白鹭,不论生死,你只能是我君时戈的女人。待我凯旋归来,定十里红妆,娶你为妻。” 坚定的承诺,在白露的心里,深深扎了根。 此生,能得一深爱自己的男人,无悔。 白露浅笑着,利用挂在君时戈脖子的双臂使力,蹭起身子,主动亲吻了上去…… 深情的拥吻,是两人相爱的证明。 尤其是在得到了白露的主动,君时戈更是肆无惮忌的,在白露身上摸索…… “嗯……” 轻声的娇,喘,此时的白露面色潮红,由主动变为被动,仍由君时戈在她的身上,肆意妄为。 全身的燥热,像是这个季节,根本不是冬季,而是夏季。 床边,散落着两人的衣衫。 白露忍不住疼痛,叫出了声。 “啊……疼……” 轻拥着白露,君时戈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她安心。 “忍一忍,一会就不疼了。” 白露紧咬着牙关,白皙的手指,在君时戈的后背紧抓。 一条条抓痕,清晰无比。 门外,一直守候着的茗香,听着里面的动静,也是羞红了脸。 看着送来膳食的丫鬟,拦住。 “先端回去吧,别打扰了王爷和姑娘……” 送膳食的丫鬟先是一愣,随之听见屋内传来的暧昧娇,喘,也是红了脸。 一翻云泥之后,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欢爱后的气息。 白露感觉整个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点力也使不上来。 “君时戈,你吃药了?我骨头都快散架了。” 脸上的潮红未退,白露的抱怨,让君时戈邪魅一笑。 “还有力气说话,看来本王还没能满足你。” 说着,君时戈突然又是一个翻身,将白露压在了身下。 见状,白露又羞又恼。 想要推开身上的君时戈,却发现根本就使不出力来。 “我,我错了,满足了,真的满足了,你快让开……” 尽管白露投降认输,可君时戈却不愿错过这个机会,将她紧紧禁锢在身下。 “力气还有剩余,可以再来一次。” “……” 君时戈的话,让白露无语。 此时她只觉得,身上的这个男人,兽性大发了。 “真的没力气了,我饿了,你先让我填饱肚子先。” “饿了,本王也饿了,你吃本王,本王吃你,正好……” 闻言。 白露翻了翻白露,欲哭无泪。 而此时,君时戈已经等不及,附身而下,将她微张开的嘴,堵了上。 “唔……” “君,君时戈,你,你,等,等会……” 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君时戈深深的吻着白露,感受着她嘴里传来的清甜,她的味道,让他欲罢不能。 而此时,另一边。 用过晚膳,东篱一直坐在桌边发呆,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篱哥哥,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是不是没吃饱啊?” 看着东篱,珞小茶问道。 可半响,也不见东篱有任何反应。 “篱哥哥,篱哥哥……” “恩?怎么了?” 被珞小茶摇回了神,东篱一脸茫然,看着珞小茶。 嘟嘴,珞小茶有些气恼,赌气瞥了东篱一眼,道。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从用过晚膳,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你坐这发呆,都快两个时辰了。” 被珞小茶如此一说,东篱微蹙了蹙眉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从刚刚听到下人在讨论白露和君时戈的事,他心里,竟莫名的,感觉无比失落。 脑子里,都是白露的一颦一笑。 甚至,还想象到了,他和她在一起的一些污秽画面…… “我没事,时间不早了,早点回房休息吧。” 说着,东篱便是站起了身,走出了大厅。 身后,珞小茶想要追上去,可看着东篱失魂落魄的模样,咬了咬牙,终究作罢。 翌日,日上三竿。 白露蜷缩在被窝里,全身的骨头都是软的,想起却没力气起。 “姑娘,要不要奴婢找大夫来给你瞧瞧?” 茗香已来了几次,见白露都是没有要起床的意思,便问道。 这一问,倒是让白露不好意思了。 “不,不用,我再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想想也是,哪有人在哪个啥了之后,因为起不了床而请大夫的? 想起昨儿晚与君时戈云泥的画面,白露恼怒。 她都怀疑,君时戈是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一个晚上,竟然要了她好几次。 而且每一次,都起码有半个时辰。 就算是精虫上脑,也不该是如此的猛吧? “那奴婢去给您准备一些吃的,补补身子。” 运动了一个晚上,说实在的,白露还真是饿得不行了。 稍稍坐起身,点了点头。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 “对了,王爷呢?什么时候起的?” 早上睁眼之时,君时戈就没在身边了。 而他所睡过的地方,也是冰凉。 这让白露不得不怀疑,他可能是天未亮,便离开了的。 “宫里传信来,说是皇上有急事召见,王爷寅时便起了。王爷走的时候还特地交代,让奴婢们不要打扰到姑娘,说是您昨儿晚太累了……” 茗香暧昧嘲弄的话,让白露羞愧得不行。 扯过被褥遮住脸,白露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知道了知道了,我饿了,你先给我弄些吃的来。” 交代茗香,白露都不敢露脸出来。 而茗香见白露的举动,也是忍不住的偷笑。 “是,是,奴婢这就去。也好让厨房多准备一些有营养的,给姑娘您好好补补……” 沦落到被茗香取笑,白露真的觉得,没脸了。 茗香离开,白露偷偷露出脸,气得嘴里大骂着君时戈。 “啊……丢脸死了,君时戈,你个混蛋,以后再也不让你碰我了!丢死人了……” 勉强下了床,白露用过午膳后,才出了房门。 而关于她和君时戈昨晚的那点羞羞事,好像整个揽月轩的人都知道了。 连守门的侍卫看着她,也是一种别样的眼神。 白露不得不感慨,这古代人的八卦能力,太可怕了。 “白姐姐,你昨儿晚是不是和君,王爷发生什么事啦?我听好多下人都在讨论你们俩的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珞小茶单纯,虽是听到下人在讨论,可却也没怎么听明白。 什么两人在屋子里待了一整夜,白露累得床都下不了,她实在没明白,这些话的意思。 “咳,那个,那个啥,就是,探讨事情,对,我们是在探讨事情,所以在一起待了一整夜。” 白露不知道珞小茶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但是,她知道,她现在,很尴尬。 “那为什么,他们在讨论你们俩的时候,看着都怪怪的呢?” 白露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干脆拉着珞小茶,没入喧闹的街道中。 而他们所来的地方,是一家工匠铺。 “老板,我让你做的东西,做好了吗?” 闻言。 老板慌忙的跑了出来,一身的汗珠,看上去像是刚放下手里的活。 “姑娘你不是年关前才要吗?这还有几日呢,要不,你再等两天?” 白露订制的东西,原本是为过年的时候准备的。 可现在,君时戈他们明日就要走了,她自然,也就没办法等到那个时候去了。 “老板,你要不赶赶?我付你双倍的价,今儿晚,我就要,很急!” 老板看着白露,面露难色。 “姑娘,不是我不帮你赶,你要的数量又多,而且还都是我们从未做过的东西,你给再多的钱,今儿晚我也做不出来啊。” 老板解释着,这让白露有些无措了。 想了想,才又道。 “这样吧,老板,你不用赶数量了,先帮我做出两三个来也行,至少在明天天亮之前,交给我,没问题吧?” “这……” 老板沉默着,像是在算计,能不能做得出来。 良久,才看着白露,点了点头。 “好吧,我先给你做出几个来,明儿寅时钱,派人来取。” 听言,白露高兴的道谢。 “谢谢老板。” 说着,拿出钱袋,交道了老板的手里。 接过钱袋,老板掂量了一下钱袋的重量,满意的点了点头。 “姑娘客气了,那我先去忙了,就不送你们了。” 第73章 女人是用来疼的 离开工匠铺,白露仍是没有空下来,不仅去了绸缎庄,也看了东西南街的粮铺。 虽是刚开张没几天,可生意却是爆好。 白露没有料到,之前皇城的几家粮行,因为涉及贿赂官员的事,而关了门。 所以,整个皇城现在,就只剩下她名下的六间粮铺还有两家小粮店在供粮。 价格不但没有往上提,白露还做起了买够就送的优惠。 “玲珑,你怎么来了?” 刚到一家粮铺,白露便是被人叫住了。 而叫住她的人,正是王安。 “来看看,做起来还顺利吗?” 在这个世界,白露没有几个可疑信任的人。 而王安,便是其中一个。 六间粮铺她全权交给了王安来管理,每天东奔西走几家粮铺间,其实也挺累的。 而且,每个月月底,还得做绸缎庄,酒楼,赌庄和粮行的账。 说真的,白露还是觉得挺对不起王安的。 “顺利着呢,其他好多大的粮铺都关门了,百姓能买粮食的地,除了我们这六家,就只有两家小粮铺。而且,我听说,那两家小粮铺的老板想去淮南城收粮,但是粮食都被我们收完了,农商也不怎么再愿意与他们合作,他们现在库存里的粮,也是没多少了。” 说着,王安脸上显得非常的高兴。 一天的疲劳,也因此而驱散。 听了王安的话,白露陷入了沉思。 良久,太抬头,看着王安,将他拉到了一边,小声问道。 “王大哥,你身边有多少可信之人?我想让你把他们都拉过来,帮我做事。” 可信之人? 王安想了想,回答。 “我有几个同僚,倒是可信任的。只是,他们都是学者,有两个尤其固执,不愿沾染这钱味。还有,我娘和我那两个弟弟,也可信。如果玲珑你信任的话,倒也可让他们来帮忙。” 和王石王安两父子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白露对他们的信任,那是完全的。 所以,自然也就应承了下来。 “恩,那就麻烦你去游说一下了。我还有件事,希望你能出面去办一下。” “什么事?” 听言,王安疑惑问道。 只见,白露挑了挑眉,勾唇道。 “皇城不是还有两家粮铺吗?我想你出面,去把那两家粮铺收购了。如此一来,这整个皇城的粮行,便是被我们垄断了。而且,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闻言。 王安震惊的看着白露,错愕不已。 垄断粮行? 她还真敢做…… “可是可以,但是,若他们不愿呢?又当如何?” 耸肩,白露不以为然。 能供应皇城的农商,近距离的,只有淮南城的农商。 而要谈远了的去,也是有的,但却最起码得十来天的路程。 而且,这一路上,山贼盗匪是不少的,若是运气不好,被截了也是正常。 若想请人押镖,却又得付高价的押镖钱,如此一来压根就赚不了钱。 所以,淮南城的农商,是最好的选择。 而如今当下,淮南城的农商又都与她有合作,好处给得多,自然就会诚心诚意供粮。 “他们不会不答应的,若是不答应,只有关门。反正迟早都是关门,和不趁关门之前,捞点好处?” 王安附和点着头,白露的话,让他折服。 “好,我一会先去打听打听,明儿就去跟他们谈。” “那就麻烦你了,王大哥。” 客气的道着谢,白露心里也是高兴得很。 若是能垄断粮行,再加上绸缎庄现在也是垄断在她的手,这皇城的钱,她觉得还是挺好赚的。 “客气什么,我既然在你手上办事,自然得尽心尽力。不然,怎么对得起你的信任?” 慧心一笑,白露再没做任何回答。 只是,她从王安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爱慕之色。 “白姐姐,白姐姐……” 这时,珞小茶突然拉着白露,喊道。 “怎么了?” 看着珞小茶疑惑问道,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家卖首饰的小摊。 一瞬,白露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中什么了?我送你。” 闻言。 珞小茶高兴的点着头,将白露拉了过去。 只见,她从小摊上拿起一根发钗,爱不释手的模样,甚是可爱。 “老板,这个我们要了,多少?” “姑娘真是好眼力,这可是上好翡翠打磨出来的,可算是我这镇摊之宝,姑娘你诚心要,给你便宜些,十两银子。” 十两? 抬眸看着老板,白露冷勾了勾唇。 “老板,就算是趁火打劫,也不是你这种做法吧?十两银子,我都够买一个奴婢了。况且,你这发钗,也并非是翡翠打磨而成,你真当我不识货呢?” 拿过珞小茶手里的发钗,白露看了又看。 虽说做工很精致,看着也极像翡翠,可白露知道,这并非是翡翠。 而是一般的,绿石。 “这,这怎么可能?姑娘,我可是做正经买卖的人,你就算不要,也不能如此说啊。我这还有客人呢,如此污蔑,你让我还怎么做生意?” 一瞬,老板脸色难看了起来。 看白露和珞小茶的眼神,也随之不善。 “五两最多,你爱卖不卖,我又不是非要它不可。” 放下发钗,白露拉着珞小茶,便欲离开。 然而,刚走了两步,却被老板叫住了。 “算了算了,五两就五两吧,算我倒霉,卖给你了。” 掏出碎银子递给老板,白露拿起发钗,插在了珞小茶的头上。 原本刚刚还以为不能买到,有些失落的珞小茶,此刻脸上是高兴不已。 “谢谢白姐姐。” “你喜欢就好,走吧。” 能买到心仪的发钗,珞小茶脸上的笑意堆满。 拉着白露的手,像极了一个孩子。 “白姐姐,我们接下来去哪啊?” 听着珞小茶清脆的声音,白露无奈摇了摇头。 她只觉得,这丫头,还真是好打发。 “不去哪了,回……” “站住,站住,你个臭丫头,让老子逮着你,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白露刚欲说什么,却被一个浑厚的声音,给打断了。 而就在此时,一个娇弱的身影,朝着她们冲了过来。 来不及躲开,白露一把将珞小茶拉至一边,和那娇弱的身影,撞了个正着…… “白姐姐,你没事吧?” 白露被撞在地,身上,是一个穿着破烂,且瘦小看上去极其可怜的小姑娘。 咬了咬牙,白露问道。 “小姑娘,你没事吧?” “姐姐,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白露话音刚落,小姑娘却突然紧紧抱着她,哭泣着,怎么也不愿放手。 “臭丫头,你还敢跑?跟老子回去,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 突然,一个壮汉停在了眼前。 白露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冷看着壮汉,问道。 “你是她什么人?” 只见,壮汉冷哼,双手插着腰,喘着粗气。 “她是老子买的奴隶,你说,老子是她什么人?不好好给老子干活,还想逃跑,知不知道逃奴是什么下场?老子现在就是杀了她,也不犯法。” 白露知道,这个世界,对于所谓的奴隶,是没有法可言的。 而逃奴的下场,也终究逃不过一个‘死’字。 “姐姐,求求你了,救救我,我若跟他回去,他一定会打死我的!” 小姑娘躲在白露身后,双手紧环住她的腰,像是打定了主意,不愿回去。 而白露看着她环住自己腰身的手臂,却是一条条清晰可见的鞭痕印。 “就算是奴隶,你这是不是也打得太过分了一些?” 一条条鞭痕,让白露看了于心不忍。 这还真是不把人当人了? “老子怎么对待自己的奴隶,管你屁事?想为她出头,拿银子来,反正也是个祸事,倒不如卖了,老子再买个新的听话的!” “姐姐,救救我,求你了……” 小姑娘祈求的眼神,让白露有些心疼。 怒看着壮汉,掏出十两银子,扔了过去。 “她我买了,拿了你的银子,滚!” 从地上捡起碎银子,壮汉冷笑。 将银子掂量在手中,不屑看着白露。 “就十两银子你就想买她?她可是老子花了二十两买来的,卖给你,起码得三十两,没有三十两银子,她还是老子的奴隶。” 壮汉丑陋的嘴脸,让白露一阵觉得恶心。 三十两?那她可以在奴隶市场买三个奴隶了。 “给你就不错了,不想要就还回来,反正她今儿,我是一定要了的。” 面对壮汉的无理抬价,白露根本就没打算再多给他一分钱。 像这样的人,给十两都算多了。 “臭娘们,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锦衣绸缎,老子就怕了你。就算闹到官府去,老子也是有理的。给不足三十两,谁也别想带走她!” 说着,壮汉便是伸手上前,欲去将小姑娘拉走。 白露见状,忽的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匕首,划过了壮汉的手腕…… “啊……臭婊子,你竟敢伤我……” 壮汉气急,一个上前,便是扬手朝白露打过去。 就在他的手快要落在白露的脸上之时,突然一个身影出现,紧抓住壮汉的手腕,停在了空中。 “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 第74章 烟花绽放,绚丽送行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可却都是来看热闹的,没有一个要上前帮忙的。 白露原本以为,自己这一拳是挨定了。 却不料,一个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让她缓缓睁开了眼。 挡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一身深紫色的男子,虽是看不到脸,可他的背影,却很高大,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你,你是谁?竟敢管老子的闲事,信不信,老子……” “啊,啊……疼,疼,疼……” 壮汉欲是想要用言语来吓唬男子,却不料,男子一点也将他放在眼里。 抓住壮汉手腕的手,微微使力,便让壮汉一个劲的叫疼。 “凡事,不是靠吼来增强气势的,你还得有实力才行,明白吗?再说了,你也是由女人生下来的,女人是这世间伟大的存在,你如此对待一位女子,是不好的,知道吗?我们应该尊重女性,不能粗鲁对待她们。” “尤其是对待美丽的女子,我们要疼她们,爱她们,不惜一切惯着她们,乃至……” 男子莫名其妙的说教,不止让白露嘴角抽搐,连围观的百姓,也是一脸汗颜。 而就在这时,突然闯进来几个男人。 “太……公子,您没事吧?” 恭敬的站在男子身边,询问着情况。 见侍卫上前,男子扫兴的甩开壮汉,一脚将他踢出老远。 “没事,你看本,本公子像有事吗?” 冷看了几个侍卫一眼,男子转身,对上了白露三人。 浅笑勾唇,很是绅士的点了点头,问道。 “三位姑娘没事吧?可有受伤,或是受到惊吓?需不需要请个大夫瞧瞧?或者,不介意的话,让在下送三位安全回家?” 尴尬一笑,白露感觉,这个男人,身份应该不小。 慌忙摆了摆手,道。 “谢公子出手相救,送就不必了,我们可以自己回去。有缘再报答你的恩情,告辞。” 不想与男子有过多的牵扯,白露拉着珞小茶和那个小姑娘便欲离开。 然而,刚走了几步,却被人拦住了。 “姑娘请留步。” 看着拦在面前的几个侍卫,白露蹙了蹙眉。 转身,沉着脸问道。 “公子还有事?” 浅笑,男子上前走了两步,上下打量着白露。 这让白露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总感觉,你很眼熟。” 男人的话,白露权当是搭讪的方式。 “公子可能认错人了,我们没见过,哪来的眼熟?没其他事我们就先告辞了,麻烦公子让你的侍卫,让个道。” 此时,白露说话的口气,已有些不快。 见白露不耐,男子对着侍卫使了一个眼色,放她们离开。 当看着白露远去的背影,男子嘴角勾勒,对着侍卫吩咐道。 “这女人本太子喜欢,去查查她的身份。” “是!” 回到揽月轩,白露让小姑娘去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也就是那么回事。 “姐姐,我,我,你可以留我在你身边伺候你吗?我,我不想再被人买来买去的……” 屋子里,小姑娘站着,一副可怜的模样,惹人心疼。 白露上下打量着她,看上去和珞小茶年纪相仿,白白嫩嫩的,有些大家闺秀的风范,倒真不像是被人买卖的奴隶。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被人当成奴隶买卖?” 小姑娘害怕的低着头,声音也是小之又小。 “我,我叫白鸽,是白夷族的人。从白夷族被冠上‘叛乱’的罪名,我的族人,都成为了最贱等的奴隶,供人买卖……” 白夷族? 白露忽然想起,之前君时戈说过,她是白夷族首领的女儿。 那她和这个叫白鸽的小姑娘,岂不是同族吗? 不知为何,白露心里,莫名的有些伤心难过,心也像被什么堵着,难受。 “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吧。”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白鸽欣喜过望,慌忙的跪了下来,磕头道谢。 白露被她这一举动吓到,连忙将她扶了起来。 “你别这样,我不喜欢别人跪我,以后,你就跟着茗香,她会教你最基本的东西,你就安心在这里待着吧。” 说着,白露看了一眼茗香,吩咐着。 “茗香,你先带白鸽下去,给她安排一下住处。” “是,姑娘。” 茗香领命,让白鸽跟着她一起,走出了屋子。 然而,就在刚跨出屋子的那一刻,只见白鸽的嘴角,勾勒起一抹冷笑,所有人都未察觉。 良久,屋子里的珞小茶,看了看白露,沉着声音,开了口。 “白姐姐,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留她在你身边,我总感觉,她不是什么善类!” 珞小茶是雪狼族的人,从小与狼打交道。 有着一般人没有的一种野性直觉,潜意识她就觉得,白鸽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 “你说什么呢?她清纯可爱,跟你一样,哪里不善了?” 对于珞小茶的话,白露不以为然。 倒是珞小茶,白露不相信她的话,让她很是不满意。 嘟着小嘴,焉哒哒的趴在桌上。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是提醒你了。” 在白露看来,珞小茶此时的模样,倒是有些像被人抢了宠似的。 伸手,揉了揉珞小茶的头,白露宠溺道。 “好啦,乖了,我还是会一样疼你的。君时戈他们快回来了,我去厨房看看,准备一些好吃的,好为他们践行。” 想着明儿一早,君时戈便要离开,白露心里就感觉空落落的。 白露拉着珞小茶在厨房,整整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可也没见,君时戈他们回来。 原本想着好好聚聚,却最终,落了空。 夜白传信回来,说是皇上设了宫宴,为君时戈他们践行。 而启程,便是明儿一早,从宫里,直接出发。 一晚上,白露都心神不宁。 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快到寅时之时,白露终究还是睡不着,起了床。 珞小茶和她一样,也是一宿未合眼。 “白姐姐,你要去哪啊?” 揉着眼睛,珞小茶推开了白露的房门,却正巧,看着白露欲出门。 而她身后的雪狼,倒是精神抖擞。 “我想去给他们送行,你要不要一起?” 只见,珞小茶摇了摇头,面色为难道。 “我,我就不去了,你去吧。” “哈?” 珞小茶的反应,让白露吃惊。 怎么说,她也是一个黏着东篱不肯放的人,这突然说,连送行都不去了,着实让白露不敢相信。 “你确定,真的不去?” 蹙眉再次问道,却还是见珞小茶摇了摇头。 虽然不知道珞小茶到底是怎么了,但她也不好强求。 “对了,白姐姐,你把花花带上吧。” “……” 这话,让白露更加觉得,珞小茶不对劲了。 而珞小茶,也看出了白露的疑惑。 慌乱的笑了笑,找了一个自己觉得最适合的借口。 “我,我是看现在天黑,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还是带上花花,保险一点。” 虽是觉得珞小茶怪怪的,可白露又不好多问。 而且,时间确实也不早了。 若再晚,就赶不上了。 “好吧,那你乖乖在家待着,我一会就回来。” “恩,你快去吧,快去吧……” 收拾好,白露看了看珞小茶,还是领着雪狼出了门。 冲忙来到工匠铺取了东西,又一路赶去了皇城城门的城墙上。 原本守城的守卫不让她上去,无奈之下,白露只得拿出了从君时戈书房里偷出来的令牌,给守卫看,这才得以上了城墙。 就在她刚上城墙不就,便听到了马蹄的声音。 当那个让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一身金黄铠甲,器宇轩昂的出现在眼里,在这严寒天吹着凉风的等待,也觉得值了。 城门打开之际,君时戈领着身后的一百精兵出城。 城墙上,白露慌乱的开始忙了起来。 好不容易取出火折子将准备好的东西点燃,才趴在城墙上,看着下面那个不舍的身影。 “砰,砰,砰……” 猛然,一瞬之间,天空中绽放出了绚丽灿烂的烟花…… 看着漫天美不胜收,别出心裁的烟花,所有将士都是震惊了。 连城墙上的守卫,也是愣住。 “这臭女人,居然还真的做出来了?” 城墙下,东篱一身银色盔甲,看着天空绽放的烟花,说道。 君时戈蹙眉抬首,当看到城墙上那一抹熟悉的娇小身影,一瞬便沉不住气了。 猛的一蹭身,拍打在马背上,整个人飞向了城墙…… “你来这做什么?不知道很危险吗?” 看着白露半个身子都在城墙上,君时戈的脸,黑成了锅底。 一把将白露拉了过来,抱在怀里。 “干嘛生气啊?我可是来给你送行的,可害我在这里等了老半天。” 感受着君时戈怀里传来的温暖,白露舍不得放开,紧紧抱着。 而此时城墙上的守卫,皆是半跪在地上。 “往后,不可再爬这么高,摔下去了怎么办?” 宠溺的责备,让白露心里一甜,像吃了蜂蜜一般。 “恩,君时戈,你出征,一定要,要注意安全,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第75章 你和王爷,什么关系? 紧紧将白露拥在怀里,感受着她的存在,让他舍不得放手。 “等我……” 两个字,白露从君时戈的语气中,听到了承诺与坚定。 也是这两个字,坚定了白露的心。 “我等你!” 东方,泛出一片光来,像是象征着胜利的曙光,在为他们送行。 而城墙上的两人,久久相拥,不肯分开。 “拿东西,你做的?” 突然,一句问话,让白露动了动身。 抬眸望着君时戈,尴尬一笑,道。 “其实,也不是啦,是东篱提供的材料和做法,我找工匠做的。原本是想在过年之时放的,但是你们又要走,所以就,就提前做了两个出来,算我送你们的临别礼物。” 很早之前,白露就跟东篱提过,想要做烟花。 本来东篱没当一回事,可经不起白露几次催促,也就找了材料,告诉她制作的方法。 只是,让东篱没想到的是,她真的做出来了。 还以为,会失败呢…… “很漂亮。” 三个字,白露不知道是赞赏还是肯定。 不过,有这三个字,也足够了。 “我说我的大将军,你们到底准备抱到什么时候?这天都快亮了,该启程了吧?” 城墙下,东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大声喊着。 而他的眸光,在白露的身边,扫了又扫。 却是没看到,那个活泼可爱的身影。 “催什么?又不是赶着去投胎!” 推开君时戈,白露趴在城墙上,对着东篱便是一阵怒吼。 刚吼完,却又觉得说错了话。 打了打自家的嘴,自言自语念叨。 “呸,呸,呸,我这都说了什么不吉利的话?收回收回……” 看着白露,君时戈无奈摇头, 忽然,猛的一把将白露拉回身边,亲吻了下去…… 仿佛一瞬之间,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白露甚至感觉,喘不过气来。 良久,君时戈才将她放开,嘱咐道。 “早点回去,没事少出门,等我回来!” 见白露木讷点着头,才纵身一跃,跳下城墙。 看着渐渐动身的队伍,白露眼眶,有些湿润。 而这时,一旁的雪狼,突然不安分了起来。 “嗷,嗷……” 白露一时不明白怎么回事,以为是雪狼也不舍他们离开。 缓缓蹲下身,将雪狼抱住,安慰道。 “好了,花花,你别叫了,他们两个月就回来了,我们先回家吧,一眨眼就过了。” 可不管白露如何劝,如何说,雪狼却一直嗷嗷叫着。 直到君时戈带领的队伍消失在视线里,雪狼的叫声,却来越来悲凉。 当回到揽月轩,看着桌上放着的一封信,白露这时才知道,为何雪狼会叫得如此凄凉了。 只见,信上写着: ‘白姐姐,我不想离开篱哥哥太久,你别担心我,我会混在篱哥哥的军队里,帮我好好照顾花花,等着我们回来。’ 落笔:珞小茶。 看着一旁焉哒哒的雪狼,白露一翻白眼,差点没晕过去。 “来人,来人……” 忽然,白露大声喊着。 茗香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的跑了过来。 然而,白露要叫的,却并不是她。 “夜莺,夜莺……” “白姑娘有事吗?” 刚喊着夜莺的名字,突然便见一个黑色身影,出现。 白露知道,君时戈担心她的安危,肯定会派人暗中保护她。 “能不能给君时戈和东篱送封信去,就说,小茶混进了军队,让他们找找,别让她有什么危险。” 闻言。 夜莺有些为难的低着头,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请白姑娘尽量少出门,我这就去送消息。” “好,那就麻烦你了。” 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珞小茶,可白露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因为她知道,君时戈他们离皇城还不远,若是让东篱发现她在军队里,肯定会想方设法将她送回来。 她认为,最起码,回来是安全的…… 然而,一个月过去了,珞小茶不仅没有回来,君时戈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一个月,白露除了让自己忙碌起来,不去想他,便是无所事事。 钱庄顺利开业,这也是,最让她觉得高兴的事。 当一个有从商头脑的人疯狂起来,其实很可怕的…… ********* “姑娘,不,不好了……” 这天,白露坐在房间里画着衣服样式,茗香突然急忙的跑了过来,让白露有些不满。 心下,一瞬紧张害怕了起来。 “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宫里,宫里来人了……” 宫里? 蹙眉,白露放下细头毛笔。 虽说不是她担心中的所谓‘不好了’,可宫里来人,她也觉得,肯定没什么好事。 但现在,君时戈和东篱都不在。 她真不知道,宫里来人,是所谓何事。 一瞬,脑子里想起了之前刚到揽月轩不就,太后苍华音派人请她入宫的事…… 想着,身子微微一颤。 “去,去看看吧!” 既然躲不掉,那就只能直接面对了。 来到前厅,白露看着太监,问道。 “不知公公,是奉谁的命令,来揽月轩,所谓何事?” 对着白露微微福了福身,算是行礼。 “白姑娘,皇后娘娘有请你进宫……” 皇后娘娘? 这让白露,更是觉得奇怪了。 和这个所谓的皇后娘娘,顶多也就见过两面而已。 为何她会在这种时候,让她进宫? “不知公公可否告知,皇后年年请我进宫,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奴才也不知。还请白姑娘尽快随奴才进宫,以免让皇后娘娘久等……” 点了点头,白露浅笑道。 “好,还请公公稍等,容我回房换身衣服。” 说完,白露转身,回了房间。 随便换了一身衣服,却心里,怎么也安稳不下来。 “茗香,我这心里慌得很,总感觉,会出什么事。” 茗香知道白露在担心什么,但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她放下心来。 “姑娘,王爷和侯爷都不在,您要进宫,还是得万事小心才是……” 茗香的担忧,白露又怎会不知? 可现在,她也没法子。 “姑娘,要不我陪您进宫吧。” 这时,白鸽突然走了出来,说道。 茗香冷瞥了她一眼,像是极其不满意她突然的出现。 “你瞎胡闹什么?你以为这进宫是好玩呢?你又不懂宫里的礼仪,若是举至不当,惹了什么麻烦,到时候罪名扣在姑娘头上,你担当得起码?” 被茗香如此一说,白鸽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没有辩驳。 “行了,别吵了,茗香,随我进宫。” 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白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将手里端着的燕窝,往桌上一扔,冷笑。 坐上马车,白露心有不安。 当到达皇宫,被太监引着去了御花园。 只见,御花园荷塘边的凉亭里,一身凤服的苍烟若,正等着她。 “民女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 跪身而下,该有的礼仪,白露知道,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最不能有半点差错。 “白姑娘请起,快坐吧。” 起身将白露扶起,让她坐在对面。 苍烟若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不知皇后娘娘宣民女入宫,是有什么事吗?” 不想在这皇宫里多待,白露直接问道。 浅摇了摇头,苍烟若对一旁的宫女使了一个眼色。 只见宫女上前,为白露倒了一杯茶后,退下。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觉得无聊,想找个人解闷,就想到了你。本宫听人说,你平日无聊之时,都会和宁安侯玩一些小游戏解闷,所以想请你进宫教教本宫,也让本宫,有个能解乏的乐子。” “……” 一瞬,白露无语。 她和东篱有事没事确实喜欢玩一些现代的游戏,可是,知道这事的人,好像并不多吧? 那苍烟若,又是如何知道的? “不瞒皇后娘娘,民女确实会一些小游戏,不过都是一些伤大雅的游戏,不敢在皇后娘娘面前卖弄,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大胆!你这什么态度?皇后娘娘能看中你,那是你的福气,你怎能……” 苍烟若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一旁的宫女,倒是呵斥了白露起来。 “芍药,不得无礼!” 怒声呵斥着宫女,苍烟若歉意的对着白露笑了笑。 “芍药无礼,白姑娘见谅。即是伤大雅,那不玩也罢。” “对了,王爷和宁安侯已走了一月之久,应该是到了边关。不知,可有什么信送回来?” 白露一瞬疑惑,为何苍烟若会打听君时戈和东篱的事? 不过,身份悬殊,她也不好问。 摇了摇头,回答。 “回皇后娘娘,并没有。” 闻言。 只见苍烟若的脸上,闪过一瞬失望。 “前些日子我还听皇上提起你呢,本宫还从未见过皇上会对一个女子,如此念念不忘。其实,本宫很想知道,白姑娘和王爷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 说着,苍烟若的眼里,闪过一抹阴狠愤怒。 只是一瞬,却没让白露察觉到什么。 君莫邪提及她? 听着苍烟若扯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话,白露心里,很是烦躁。 “如皇后娘娘所见,民女只是王爷的侍妾而已。” “那白姑娘有没有考虑过,进入宫中,侍奉皇上?” 第76章 你别碰我,离我远点 侍奉皇上? 白露错愕看着苍烟若,很是想知道,她这打的是什么算盘。 虽说她贵为皇后,要有母仪天下的大度。 可是,要求人进宫同她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是不是也太奇葩了一些? “皇后娘娘实在高看民女了,民女身份低贱,能侍奉王爷已是民女的福气,又怎敢高攀,进入这宫中侍奉皇上呢?” 白露委婉贬低自己来拒绝,却未讨得苍烟若的好脸色。 只见,苍烟若沉下了脸,说道。 “白姑娘,本宫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皇上后宫妃嫔无数,以往还会各宫走走。可如今,也不知为何,除了本宫的宫殿,再未去过其他嫔妃的住处。本宫想,白姑娘应该是能明白本宫的意思吧?” 听着苍烟若的话,白露真不知道,这算是在威胁强求她,还是刻意在她面前炫耀。 反正,她觉得,两层意思,都有。 “皇后娘娘,民女身份低贱,就如刚刚所说,能侍奉王爷已是福分。况且,自古以来,一女不得侍二夫,也是如此的道理。” “民女既然是王爷的人,自当忠贞不二侍奉王爷,若是进宫,有违道德。” 一开始,白露还以为,苍烟若说这些话,是在试探她和君莫邪的关系。 可现在看来,倒不是那么回事。 反而,有些逼迫的意思。 “白姑娘说得在理,是本宫考虑不周,白姑娘莫怪。” 看着白露良久,苍烟若才缓缓开了口,缓和了气氛。 大约在凉亭待了一个时辰的样子,就被苍烟若以身子乏了而屏退。 当白露离开,苍烟若的脸色,黑沉得难看。 “娘娘,奴婢不明,您为何会让她进宫侍奉皇上呢?前些日子,皇上虽然来了您的寝殿,可也是在醉酒之后,还,还嘴里叫着,她的名字。” “您若真的招她入了宫,那岂不是……” “啪……” 芍药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苍烟若反手一个巴掌,打在脸上。 此时的她,愤怒积攒全身。 “这有你多嘴的份吗?就算是醉酒又如何?叫着她的名字又如何?皇上他至少还是与本宫圆房了!” “那个贱人,不止占着王爷的人,还霸着皇上的心,本宫绝不会放过她!”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还请娘娘恕罪。” 遽时,芍药跪在地上,低头求饶。 苍烟若面目狰狞,看着白露离开的方向,冷笑勾唇。 “哼,白鹭,本宫定要你死无葬生之地!” 离开御花园的庭院,白露和茗香两人走着,却是怎么也找不到来时太监所带领走过的回去的路。 转了大半个时辰,才恍然发现,迷路了…… “姑娘,怎么办?我们,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茗香有些慌乱,像是极其害怕,问着。 一旁,白露深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是不仅抱怨了起来。 来的时候都有人引路,可偏偏走的时候,连个送她们出宫门的人都没有。 这么大的皇宫,不是存心想要让她们难堪吗? “别急,找个宫女或太监问问吧。” 可偏偏,这偌大的御花园,白露和茗香找了好久,也是没看见一个宫女太监。 就好像,全躲起来了似的…… “姑娘,我们都在原地转了一个时辰了,怎么一个宫女太监都没看到?这宫里的人,不应该挺多的吗?” 尽管茗香问了,可白露也压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眼看天就快黑了,可偏偏,还是找不着来时的路。 而就在这时,远处一抹紫色身影晃过,白露拉着茗香的手,便飞奔了过去。 “前面的人,请,请留步……” 闻声,男子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到白露之时,嘴角微扬。 为了追赶到男子,白露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当看到男子的脸时,一瞬沉了下来。 “你,你怎么会在宫里?” 面前的男子,正是一月之前,在街上为她排除麻烦的人。 对于男子,白露没有什么好印象。 “怎么?容许你在这宫里出现,就不容许本太,我也在这宫里出现?” 只见,男子邪魅勾唇,看着白露略有深意。 下意识的,白露觉得,面前的男子,身份应该不凡。 至少,他能出现在这皇宫,就代表着他身份高贵。 “民女见过大人,方才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大人见谅。” 说着,白露福了福身,行礼。 “大人?” 一句‘大人’,让男子忍不住笑。 “你既自称民女,为何又会出现在这皇宫里?这倒是,让我很好奇。” 单手背在身后,男子看着白露,来了兴致。 抿唇一笑,白露站直了身,回答。 “回大人的话,民女荣幸,得以让皇后娘娘召见,所以才会出现在这皇宫。只是,无奈这皇宫太大,没有人引路,便迷了路。” “不知大人可否为民女,指一条出宫的路?” 听着白露一口一个‘大人’,男子脸上笑意更浓。 “可是可以,不过现在天也快黑了,你一个姑娘家,出宫也不安全,不如,就由本,我送你一程,如何?” 主动请缨,白露觉得,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不用了,大人日理万机,民女身份低微,怎敢劳烦大人?大人只需给民女指点一下路,即可。” 闻言。 男子越发对白露产生了兴趣。 上前两步,道。 “姑娘说的哪的话?在下风逍,不过一个江湖术士,受皇上邀约才得以有机会进宫,哪是什么大人?反正,我也要出宫,不如,就一道吧。” 男子的话,白露是没打算信的。 可他不愿指路,只一个人在前面走着,她也不得不跟着,一起。 “不知,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刚走了不久,风逍突然问道。 白露有些不耐,瞥了他一眼,开口。 “白鹭。” 忽然,风逍像是被定住了似的,停了下来。 “你说,你叫白鹭?可是白夷族首领的女儿?” 转身,见风逍奇怪,白露蹙眉。 “是我又如何?难不成,我还跟你有过仇?” 定眼看着白露,风逍的黑眸,温和了起来。 上前,抓住白露的肩膀,摇晃着,甚是激动。 “白鹭,你就是白鹭,我可找了你好久,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 风逍突然转变的态度,让白露不知如何应对。 看了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面色难看,打开后退了两步。 “我不记得你是谁,男女授受不亲,还请风逍公子你能自重一些。” 一瞬,风逍眸子沉了下来。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白露。 “怎么会?你怎么可能不记得我呢?不可能,你不可能不记得我。难怪那日我在街上遇见你,觉得你甚是眼熟,没想到,你竟然是白鹭。” 没有身子前主的记忆,白露自然是不记得,面前的风逍,和她是什么关系。 “不好意思,我失忆过,真不记得你是谁。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出宫吧。” 说完,白露转身便是要走,却被风逍拉住了。 像是极其不死心,开始讲着他和白露的关系。 “你怎么会失忆呢?你还记不记得,你六岁那年,在草原上救过一个小男孩,我就是那个时候的小男孩,你真不记得了吗?” 被人强行取翻前主的记忆,白露只觉得,头疼的紧。 蹙紧了眉头,甩开风逍。 “你,你别碰我,离我远点。” 紧抱着头,白露只感觉,头快炸了似的。 “姑娘,姑娘?您没事吧?” 茗香见状,上前去扶。 可此时的白露,脑子里混乱不堪,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脑子里爬行,既恶心,又疼。 整个脑袋,像是要被什么吞噬,恐惧又可怕。 “茗,茗香,回,回……” 白露双手抱头,面色逐渐发白。 刚欲说什么,却突然,昏了过去。 风逍见状,上前一把将白露拉入怀中,拦腰抱起。 沉着脸,冷声问着一旁的茗香。 “你们住哪?” 茗香见白露昏了过去,心里慌乱。 也顾不得风逍身份是谁,回答。 “揽,揽月轩……” “来人,备马车!” 听了茗香的话,风逍突然大喊了一声。 不知从什么地方,闪出几个侍卫,半跪着身子领了命令。 一路上,马车快马加鞭赶着,不一会,便到了揽月轩。 而此时的夜莺,早已在门外等候。 见马车停在揽月轩前,慌忙的上去,看到的却是白露脸色苍白,昏迷着被一个男人抱了下来。 “你是谁?放开她!” 见状,夜莺便是拔剑相向。 风逍冷瞥了夜莺一眼,冷声道。 “如果不想让她死,你最好一刻钟之内,把大夫请来。” 说完,由茗香领着路,将白露抱进了揽月轩她的屋子里。 夜莺站在原地,良久才收回剑,对着身后的守卫怒吼。 “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大夫?” 屋子里,茗香焦急的看着床榻上的白露,哭腔着。 “这到底怎么回事嘛?姑娘明明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昏过去了呢?这可怎么办才好,若是姑娘出了什么事,奴婢,奴婢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王爷砍的啊。” 第77章 白姑娘她,怀孕了 看着哭泣的茗香,风逍甚是不耐。 怒吼道。 “哭丧什么?人没事,都被你哭出事来了!” “可是,姑娘她,姑娘她……” “闭嘴!” 风逍心里烦躁,看着脸色苍白的白露,担心不已。 直到,夜莺请来了大夫,才微微放下了些心来。 “这位姑娘并无什么大碍,只是过于疲劳劳累,心率不稳,一时急火攻心,才会昏迷。” “老夫替她开几服药,每日煎熬服下,多多修养,便能调理好。” 听了大夫的话,所有人都放下了心。 虽是大夫的话让人安心,可在开药写方子的时候,大夫却是时不时的看了看夜莺。 见夜莺冷盯着他,也就什么也没敢说。 大夫本是王府调来的,因为君时戈担忧白露随时会出什么状况,便他让住下了。 当大夫离开,夜莺在面对风逍之时,态度不善冷漠。 “谢过这位公子送白姑娘回来,天色不早了,还请公子离开。” “来人,送客。” 还未等风逍开口,夜莺便是喊着。 白鸽慌忙的跑了过来,恭敬的站在一旁,对着风逍做了一个请字的手势。 风逍无奈,只得离开。 “公子,姑娘身子向来虚弱,这一次,多谢公子能送姑娘回来。等姑娘醒了,一定会登门造访,以谢公子救命之恩。” 白鸽客气的态度,让风逍脸色微微缓和。 转身看着白鸽,开口。 “还是你这小丫头有些规矩,罢了,本太子今儿心情好,不跟她们一般见识。” 说着,风逍再是没看白鸽一眼,扬长而去。 而此时,白鸽愣在原地。 良久,嘴角勾勒起一抹阴笑。 “去把药剪了,给她喂下。” 屋子里,夜莺对着茗香吩咐着。 茗香咬着唇,仍旧有些担心白露。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 冷眼看了看床榻上昏迷的白露,夜莺转身,离开了房间。 当她来到大夫的屋子,大夫像是知道她会来,一点也不惊讶。 “你是不是,还诊出了她有什么问题?” 闻言。 大夫摇了摇头,回答。 “白姑娘除了身子弱了一些,并没有其他病根。倒是之前因为在雪地跪得太久,腿上有些寒疾,也并无大碍。” 蹙眉看着大夫,夜莺有些不耐了。 “那你刚刚为何,欲言又止?像是有话要说?” “白姑娘她,怀孕了……” 原本双手环胸的夜莺,一瞬震惊,盯着大夫,确认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多久了?” “老夫虽非医术卓群,可诊喜脉也是不会出错的,白姑娘个她已怀孕一月有余。” 霎时,整个屋子寂静无声。 良久,夜莺才缓缓开口。 “这事暂时保密,若是她未察觉,你不得告诉任何人,否则,我杀了你!” 另一边。 睡梦中,一片白雾茫茫,白露感觉自己像是来到了仙境,什么也看不清。 迷茫中,像是在找着什么人,可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找谁。 “白露,白露……” 这时,响起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 “你是谁?出来,出来啊……!” 白露在原地打着转,却看不到任何人。 除了那个声音喊着她的名字,眼前只有白雾一片。 “白露,帮帮我,救救我的族人,帮帮我,救救他们……” 救人? 白露心里有点虚,总感觉,有什么人在作妖。 “你是谁?我凭什么帮你?出来,出来!” 然而,不管白露如何喊,却依旧没有人出现。 那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起。 “帮帮我,救救我的族人,帮帮我,白露,帮帮我……” “谁?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猛然,白露从床榻上坐起,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而下。 “姑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茗香见状,慌忙上前,替白露擦着额头的汗珠。 白露这才反应过来,她真的是做梦了。 “我睡了多久了?” 忽然,看着茗香,问道。 脑子里,梦里那个声音,依旧挥之不去。 “也没多久,就三个时辰吧。现在天还未亮,姑娘您昨儿晚也没吃东西,要不要奴婢去给您准备些吃的?” 因为害怕白露会突然醒来,茗香便是一直守在屋里。 不说还好,被茗香这么一说,她还真觉得有些饿了。 “恩,好。” 白露吃着糕点,翻来覆去的想着,梦里那个声音会是谁。 想了许久,才觉得,有可能是前主的灵魂…… 这让她,一瞬背脊发凉。 “族人,说的应该是白夷族吧……” “恩?姑娘,您说什么了吗?” 白露自言自语,被茗香听了个模糊,便问道。 浅笑摇头,道。 “没,没说什么。” *********** 两个月很快便过去了,白露心心念念着君时戈能回来,却是音讯全无。 在这两个月内,皇后苍烟若倒是频繁让她进宫。 两人之间谈的,也是一些没什么含量的话。 而风逍,也成了揽月轩的常客。 接触下来,白露也就觉得,他其实也没那么惹人讨厌。 至少,对她还不错。 至于他的身份,白露还是不知道的。 “民女叩见皇后娘娘。” 御花园内,白露再次被苍烟若召见。 “白姑娘请起。” 将白露扶起,苍烟若的脸上,满是笑容。 即便接触了这么久,对于苍烟若,白露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谢皇后娘娘。” “今儿叫你来,本宫是有些事想请教你。” 请教? 闻言。 白露福了福身,恭敬站在一旁。 “请教不敢当,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尽管提出来便是。” 只见,苍烟若轻抚了抚肚子,脸上是母亲般的慈爱。 拉着白露的手,道。 “不瞒你说,前些日子,本宫被御医诊出怀了龙脉。皇上大喜,赏赐了很多补品。可是,那些补品吃多了,也着实让本宫有些反胃。所以,本宫想问问你,民间若是女人怀有身孕,都有些什么保胎的法子?” 顺着苍烟若的手看着她未显的肚子,白露抿了抿唇,道。 “皇后娘娘您乃凤体,怀的也是皇家子嗣,那些民间的保胎法子,实在不适合用在您的身上。民女觉得,皇后娘娘还是多听皇上和御医的,如此才能让皇子健康成长。” 听言,苍烟若先是一愣,随之笑道。 “你说得也是,本宫也是糊涂了。对了,白姑娘你也是好久没进宫陪本宫了,御医说了,让本宫多活动活动,不如,陪我在这御花园走走吧。” 不敢违抗,白露只得点了点头。 原本茗香想要跟上一起,却被芍药拦住了。 “皇后娘娘和白姑娘散步,你跟着去做什么?在这等着吧。” 茗香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见白露点了点头,也就没有跟上去。 倒是芍药,跟得很紧。 沿着御花园的荷塘走着,满湖的观赏荷花,因为培养得好,在这个不适宜的季节,开得尤为盛。 “对了,上次你提及王爷,本宫问过皇上,皇上说,边关战事吃紧,可能暂时是回不来的。不过,王爷骄勇善战,一定会平安归来,你就放心吧。” 因为君时戈音讯全无,白露也不知从何处打听他的消息。 病急乱投医,问过苍烟若一次。 没想到,她竟然还记着。 “谢皇后娘娘,只要知道他安然无恙,民女就放心了。” 浅笑着摇了摇头,苍烟若忽然停住,拉着白露的手,轻言道。 “看来你啊,是真的爱着王爷,不然也不会如此担心。” 被苍烟若取笑,白露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不知为何,今日的苍烟若,让她觉得,很谦和。 难道是,因为怀孕的缘故? “你可别不好意思,毕竟怎么说,你也是王爷的侍妾,虽然名不正言不顺,可王爷也就你一个女人。不像本宫,虽然身份尊贵,可却要与无数女人共享丈夫。有时候,本宫倒是挺羡慕你的。” 一席话,白露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侍妾’一词和‘名不正言不顺’这几个字,让她听了,很是不爽。 “皇后娘娘严重了,民女也是捡来的福气,哪敢让皇后娘娘羡慕。再说了,皇后娘娘你母仪天下,皇上也万分宠你,如今你又怀有皇上的子嗣,这倒是让人羡慕得很。” “你还真会说话。” 轻摇了摇头,苍烟若拉着白露,便走向了荷塘中央的亭子。 虽是已立春,可微风吹拂,却始终有些凉意。 “皇后娘娘,天有些凉,你如今有孕在身,还是早些回宫殿歇息吧。” 见苍烟若打了一个冷颤,白露上前扶着她,劝言。 哪知,苍烟若摇了摇头,一双眸子盯着白露,尤为奇怪。 猛然间,苍烟若一把拉着白露,身子往后倾斜,嘴里还不停的喊着。 “白鹭,你,你做什么?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本宫,本宫……” “扑通……” 霎时,扑通一声,是人落水的声音。 “贱人,你竟敢推皇后娘娘下水,若是皇后娘娘和皇子有什么事,你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芍药跑上钱,抽了白露一巴掌后,开始大喊。 “来人啊,皇后娘娘被人推进水里了,来人啊,救命啊……” 第78章 打入天牢,死罪 白露捂着脸,木讷愣在原地。 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一切,让她根本就反应不及。 明明两人好好聊着,为什么苍烟若却突然变了脸,还自己跳下了湖里。 直到,一抹明黄的身影出现,白露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不赶紧把皇后救上来,都还愣着干什么?” 看着君莫邪焦急的模样,白露摇头自嘲一笑。 看来,她还是太过容易信任别人了。 “白露,朕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心狠毒辣的女人!” 君莫邪突然开口的话,比芍药打的那一巴掌还要让她觉得难受。 此时,整个御花园,乱作了一团。 “来人,把她给朕押下去,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得靠近。” 白露怎么也没想到,会被君莫邪如此对待。 冷看了君莫邪一眼,在茗香的哭泣声中,被人钳制着双臂,押着离开…… 凤凰殿。 “启,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她,大出血,皇子,皇子怕是,保不住啊!” 一众御医跪在凤榻边,为首的御医磕头禀报。 一旁,太后盛怒。 “什么保不住?你们都快给哀家好好医治,不止要保住皇子,还得让皇后也安然无恙。不然,哀家要你们的命!” “是,是,是……” 一众御医吓得一身冷汗。 可无医便是无医,即便他们再怎么诊脉,也是保不住苍烟若肚子里的孩子的。 “来人,把那个贱人给哀家带来,哀家要将她碎尸万段!” “母后,您冷静点。” 君莫邪看不过去了,难得的一次,对太后大声说话。 然而,苍华音怎会冷静? 此时的她面目狰狞,恨不得是要将白露这个‘罪魁祸首’撕咬成碎片。 “冷静?你让哀家如何冷静?她都敢推烟若下水,妄图加害皇家子嗣,她这是死罪!你到这时,难道还想包庇她不成?” “若不将她碎尸万段,难泄哀家心头之恨!” 蹙眉,看了看苍华音,又看了看床榻上的苍烟若,君莫邪面色极其难看。 “在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她的罪名也就不成立。一切,还是等皇后醒了再说吧。” 君莫邪的话,让苍华音气得不行。 看着奄奄一息的苍烟若,怒吼着。 “皇上,你难道真糊涂了不成?别说等烟若醒来,就算她不醒来,芍药也是看到了她推烟若下水的事实。况且,当时你也在现场不远处,为了一个女人,你难道要被冠上昏君的帽子吗?” 君莫邪被苍华音说得心烦,也不打算再与她争执。 只静静的看着,御医为苍烟若医治。 “咳,咳,咳……” 良久,苍烟若缓缓醒来。 第一反应,便是捂住肚子坐起身。 “本宫的孩子,本宫的孩子没事吧?啊?你们告诉本宫,本宫的孩儿还在吗?” 因为脸色苍白,苍烟若此时看上去,倒是有些像极了疯子。 一众太医低着头不敢回话,苍烟若便将视线,看向了一身明黄的君莫邪。 “皇上,我们的孩子是不是还在,他没事的对吧,皇上,您告诉臣妾,我们的孩子还在对吗?” 蹙着眉上前,君莫邪对一众御医使了一个眼色。 御医领会,纷纷退出了宫殿。 坐在凤榻边,君莫邪将苍烟若抱进怀里,轻声细语问道。 “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掉进水里的?” 然而,苍烟若像是没听进去他的话,只一个劲问道。 “皇上,我的孩子呢,你告诉臣妾,我的孩子是不是还在,他还在对不对?” 苍烟若瞪着眼睛,满面惊恐。 看着君莫邪,只为求得他的肯定。 “皇后,你冷静点,孩子我们还会再有的,你先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霎,苍烟若犹如被定格了一般,眼眶里的泪水,如泉水般涌出。 当回过神,猛的从君莫邪怀里挣脱。 “是她,是她,是她害死我的孩子的,为什么?为什么?本宫自问对她不薄,也从未有过要害她之心,她为什么就不能和本宫好好相处?” “为什么,为什么?还我孩子,皇上,让她还我孩子,让她还我孩子……!” 看着如发疯般的苍烟若,君莫邪一阵烦躁。 起身,站了起来。 “哀家的好烟若,那个女人怎么能如此歹毒,乖,烟若乖,母后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乖……” 遽时,苍华音也是哭了起来,将苍烟若揽入怀中。 两姑女哭作一团,君莫邪的脸色,越发难看。 “母后,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母后,母后。就算她真的爱着皇上,可孩子是无辜的啊,为什么,为什么她连孩子也不肯放过。” 冷看着两人,君莫邪头疼得厉害。 他也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处理,干脆,转身离开了宫殿。 “皇上,皇上,您不能走,让她还我孩子,让她还我孩子,她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 苍烟若的悲凉哭喊,直到君莫邪远去,才消失。 宫殿内,苍烟若的哭声,依旧未止。 那失去孩子的悲痛,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御医不是说了吗?皇后需要静养,你们都还愣着这里做什么?还不都给哀家滚出去!” 宫殿里,跪着的太监宫女听言,纷纷离开。 “芍药,你留下!” 苍华音像是看出了什么,将芍药留了下来。 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三人。 苍华音松开苍烟若,厉声质问道跪在地上的芍药。 “实话告诉哀家,到底怎么回事?” 芍药低着头,那威严的质问,让她心里虚得不行。 “回太后,是,是白鹭那个贱人,推,推皇后娘娘下的水……” 猛的起身,一脚踢在了芍药的身上。 “这里就我们三人,你还敢胡言乱语,信不信哀家……” “母后!” 苍华音的话还未说完,苍烟若便将她叫住了。 脸上的泪痕依旧未退,看着苍华音的眸子,全是对白露的恨意。 “母后,是烟若的主意,你别打她了。” “啪……” 上前,苍华音便是一巴掌打在了苍烟若的脸上。 “烟若,你说你傻不傻?好不容易怀了皇上的子嗣,就算是要对付她,拿孩子来做筹码,值得吗?” “本来你这孩子一生下来,哀家就有法子让皇上立他为太子,现如今,你连绑住皇上的筹码都没有,你这不是拱手将皇上推给其他女人吗?” 苍华音气得不行,那打在苍烟若脸上的巴掌,也是不轻。 苍烟若委屈的哭着,捂住脸,也是满腔怒火。 “母后,你真当烟若愿意吗?原本我只是计划落水,可没想到,孩子会,会……” “若白露不除,皇上心里想着的女人都是她。这个孩子,也是皇上醉酒之后,叫着她的名字才有的,我恨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苍烟若的怒吼,让苍华音轻叹了一口气,无奈摇头。 上前,将她抱住,小声骂着。 “你这傻孩子,何必呢?要除掉她的方法多的是,你这拿孩子换她死,不值得知道吗?” “不会的,不会的……” 苍烟若摇着头,眸子稍稍缓和了一些。 “皇上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一定还会有的……” ********* 另一边,白露被关押进了天牢。 潮湿难闻的天牢里,白露蹲在角落,紧紧抱着身子。 当听到脚步声,才缓缓抬起了头。 而来人,正是君莫邪。 牢头打开牢门,慌张拿来了一把椅子,放了进去。 白露只瞥了君莫邪一眼,便再次将头埋进了双膝间,未做任何反应。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跟朕解释的吗?” 走近白露身边,君莫邪缓缓蹲下身子,与之平视。 尽管他轻声问着,白露却不愿说一个字,甚至不愿,多看他一眼。 “皇后一口咬定是你推她下的水,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你知道,若是你不辩解,便会被定下杀害皇家子嗣的死罪,若这事传到所有百官大臣耳里,即便是朕,也保不了你。” 君莫邪话音落下,白露终于是抬起了头。 定神看着君莫邪,反问道。 “你若信我,我无需辩解一句。你若不信我,我就算说得口干舌燥,有用吗?” 忽然,君莫邪一把将白露拥入怀中。 “朕并非不信你,只是,朕虽贵为皇上,也有不得为之的事。如今,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成为朕的女人,才可堵悠悠众口。二,死罪!” “呵呵,……” 刹那,白露猛的将君莫邪推开。 自嘲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君莫邪,你别告诉我,这是你设计好的把戏!我就奇怪了,为什么最近苍烟若老是招我入宫,还屡次劝我,成为你后宫的女人。现在看来,我他妈是不是早就入了你们的圈套?” “什么怀孕不怀孕,恐怕那也是假的吧?” “君莫邪,我既然在得知你是皇上之时便铁了心离开你,就不会有回头的时候。和人共享丈夫,在我白露的字典里,永远不可能。就算是死,我也绝不会在你这妥协。” “如果你要治我死罪,那就来吧。我信他,会回来救我!” 第79章 自身难保,劫狱 原本,白露心里,并非是这样想的。 她知道,君莫邪和这件事,是没有关系的。 可她就是心里不舒服,看不惯他现在的做派。 更讨厌他,每一次都是乘人之危,让她做他的女人。 “他?” 听了白鹭的话,君莫邪冷笑。 看着白露的眼神,也带着一抹嘲弄。 “你当真以为,他君时戈是万能的吗?他远在千里,就算能赶回来,你早已上了断头台。他回来,能见到的,也只有你的尸体!” 似是不满白露提及君时戈,原本平和的声音,到最后,却变成了怒吼。 “就算是尸体,那又怎样?至少,他会回来!” 怒吼回去,白露心里有千种万种不甘心。 打从穿越到这个地方,她就没顺利过。 “回来?” 怒视着白露,君莫邪的忍耐,终于被突破了极限。 “你当真以为,他能回来?这两个多月来,他半点消息都没有,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他已经出事?他在边关自身难保,怎么救你?如何救你?” 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白露彻底愣住了。 她不是没想过他会出事,可她不愿相信,一次次在心里欺骗自己。 告诉自己,他只是因为边关战事吃紧,没有时间给她传来消息。 被君莫邪突然如此说,白露心里,有些害怕了。 “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冷看着君莫邪,问道。 白露能想到的,只有这一种可能。 “哼,做什么?边关战事根本就没有触发,朕能做什么?白露,你是不是忘了,你在失忆之前,有个私定终身的人?就算朕什么也不做,多的是人恨他入骨,巴不得他死无全尸!” 私定终身之人? 白露在脑子里搜索着。 突然,那个让她极其觉得不善的身影,一闪而过。 “秦楚?” “朕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若你还是执迷不悟,就别怪朕救不了你!” 摞下话,君莫邪再次看了白露一眼,转身走出牢房。 缓缓走至墙角,白露全身颤抖,蹲下蜷缩抱住双膝。 也许是因为害怕这即将要面临的死亡,也许是因为担心远在边关,不知安危的君时戈,此时她的心里,恐惧而又慌乱。 而另一边,远在边关的君时戈。 大帐内,简易搭出来的木床上,君时戈面色苍白,额头渗出汗珠。 一旁,是为他诊治的军医。 “这箭插入太深,若是强硬拔出,下官怕,王爷会因此失血过多,难以救治。” 听言。 东篱焦急的在大帐内走来走去,此时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就不能再想想其他法子吗?让他不会因失血过多而难以救治,比如输血什么的?” 怒吼着军医,东篱心急如焚。 这‘输血’二字,军医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又怎知是何意? “侯爷,请您冷静点,下官也想救将军,可是……” “报……” 军医刚欲再说什么,帐外突然闯进了传信的将士,跪在地上。 “说!” “禀报侯爷,放箭的人,抓住了。” 抓住了? 冷笑勾唇,东篱的一双黑眸,闪耀着可怕的光芒。 “是谁?给爷带上来!” 闻言。 只见将士偏了偏头,神色有些奇怪。 良久,才回答。 “回禀侯爷,是,是秦将军……” “什么?” 怒看着将士,东篱一双手,紧握成拳。 秦楚…… “带他进来!” “是!” 说着,东篱转身,对着军医也是命令道。 “继续给王爷诊治,该用的药,都给爷用上。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爷要你一家人陪葬!” 军医吓得满头大汗,连连点头。 从药箱里取出止痛的,止血的,凡是能对君时戈伤势有用的药,全都拿了出来。 而这时,营帐帘被掀开。 几个强壮的将士,将一个男人押着,来到了东篱的面前。 强制让男人跪下,东篱不善冷漠的眼,死死盯着男人。 “秦楚,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暗杀王爷?你当真是嫌你的命太长,还是嫌你远在皇城的家人,过得太舒心了?” 怒声呵斥,却让秦楚并没有半分怯懦。 反倒是抬首,眸子坚毅,与东篱对视。 “侯爷,栽赃陷害也得有个罪证。就凭你一面之词,怎可说本将由暗杀王爷的嫌疑?” 秦楚不承认,是东篱意料到的。 虽说对这个男人极其不喜欢,但他的血气方刚,还是值得让人佩服。 “这箭,可是你射的?” 说着,东篱让开了身,指了指木床上的君时戈。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秦楚勾唇冷笑,随之回答。 “是本将射的没错,可侯爷难道就凭这一点,就认为,本将有暗杀王爷的嫌疑?这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 “那你倒是告诉爷,这两个月来,战事都未触发,你对准王爷射的这一箭,是出于什么目的?” 来到边关两个月,之前听闻秦楚屡战屡败,战事是吃紧的很。 可从到这,东篱就觉得不对劲了。 敌军不仅不再进攻,反而还刻意躲避与我军触发战事。 几次送信回宫,君莫邪却只有一句话:坚持驻守,以防敌军把戏。 “侯爷,就算战事未触发,将士们都在这军营之中。若不让他们勤加练习,到出站之时,那一身的本领,早就荒废了。” “本将不过是为将士们演练射箭,谁知箭走偏锋,射向了王爷?就算是本将失手,那也是无意之举,自当按军法处置。而你想给本将定下暗杀王爷的罪名,难道侯爷是看不过眼本将,想治本将于死地吗?” 秦楚反咬一口,倒是东篱没有预料到的。 演练射箭? 能不偏不倚的射中君时戈心脏的位置。 “是吗?秦楚,你别以为爷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爷警告你,最好收起你的野心,别到时候死得难堪不说,还拖你家人下水,那罪孽可就真的大了。” 抬头,恶狠盯着冷笑着的东篱。 秦楚扭动着被将士钳制住的手臂,欲想挣脱。 “你这是,在威胁我?” 冷哼了一声,东篱眸子里的冷意,让人生寒。 “威胁你又怎样?你能奈我何?” 说着,对着将士使了一个眼色,命令道。 “把他带下去,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给我看紧了!没有的我的命令,谁也不得接近!” “是!” 秦楚不服气被带下去,临出帐之前,恶狠狠盯了东篱一眼。 看着木榻上虚弱的君时戈,嘴角勾起冷笑。 而这时,军医像是想出了能救君时戈的法子,道。 “侯爷,不知侯爷可会点穴之术?若是能封住王爷的血脉,再取箭而出,下官兴许能救得王爷。” 东篱随之一愣,吼道。 “那你还赶紧,愣着做什么?” ********** 大燕皇朝,皇城天牢。 白露已在天牢被关了整整两日。 夜莺在得知她入牢之后,派人送人去了边关,急得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而另一边,风逍也没闲着。 “姑娘,吃点东西吧,明儿一过你就要被行刑,王爷那边派人来好生交代了,让我好好照顾您,您若不吃东西,小的如何向王爷交代啊。” 牢里,守牢的看守好心劝着,白露却仍旧不为所动,蜷缩在角落。 看着白露毫无动静,看守只得摇了摇头,将东西放下,走开。 然而,就在看守刚走不久,白露便听到外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心下,大喜。 可当来人一身黑衣,并非是自己所期盼的人时,白露露出了失落。 “鹭儿,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这。” 说着,黑衣人扬起手中的剑,砍断了锁链。 白露苦笑摇了摇头,声音微弱。 “风逍,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回去吧。” 劫狱的罪是死罪,白露清楚得很。 在这个时候,她不希望,风逍也被卷进来。 不仅会连累他,说不定,还会连累他的家人。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什么?赶紧跟我走。” 风逍焦急,外面的打斗声,依旧未止。 上前拉起白露,风逍再是顾及不得白露同不同意,拉着她便欲离开。 然而,白露却猛的甩开他。 “风逍,你知不知道劫狱是死罪?难道你还想让我在临死之前,将你也拉下水吗?求你了,你走吧,我不想害你。” 虽说和风逍相处没有多久,可白露知道,他是真心对她好的。 正因为这样,她才不想牵连他。 “我欠你一条命,本就该还你,时间来不及了,你赶紧跟我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风逍急得不行,可不管他怎么说,白露却是铁了心不愿走。 “你,哎,你让我怎么说你?快走吧,再不走,就别怪我对你动粗了。” 实在没办法,风逍才说出这样威胁白露的话来。 可就在他准备打晕白露之时,外面风逍的侍卫,突然跑了进来。 “殿下,守卫增员到了,赶紧撤,再不撤来不及了。” 闻言。 风逍拉着白露,便是往外跑。 奈何白露不肯,甩开了他的手,退回了牢房内。 “风逍,谢谢你,能交到你这个朋友,是我白露的荣幸。你快走吧,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 浅笑着,白露脸上,笑容苦涩。 第80章 可悲又可恨的女人 好不容易才进入天牢来劫狱,风逍又怎肯轻易罢手? 转身,欲是跑进牢里,去将白露拽出来。 却在刚跨出步子,便被侍卫拉住了。 “放开,鹭儿还在里面,放开,本太子命令你,放开……” 渐渐被拉着跑远,风逍嘴里对侍卫的命令,也是没起作用。 当逃到外面,在安全的地方停下。 侍卫半跪在地上,请罪。 “殿下,事处紧急,属下不得不如此,还请殿下责罚!” “啪……” 侍卫话音刚落,风逍便是一巴掌打在了侍卫的脸上。 随之,怒吼。 “此次行动,本就是去救鹭儿,现在你来告诉本太子,人没救出来,这行动有意义吗?有吗?” “殿下请息怒……” “殿下请息怒……” 原本,站在一旁的众侍卫,也是跪了下来。 “殿下,今儿确实增援来得太快,劫狱这事,还需从长计议才行。” 冷瞥了侍卫一眼,风逍的脸上,又是焦急又是愤怒。 “劫狱?哼,今天打草惊蛇了,还想劫狱?做梦呢?” 这一次未成功,风逍知道,天牢守卫肯定会加强。 若再想劫狱,难上加难。 更何况,白露还不远跟他走,那就更麻烦了。 另一边,皇宫。 “皇上,天牢来报,说是有人劫狱……” 闻言。 君莫邪批阅奏章的手微微一抖,未抬头,问道。 “劫走了吗?” 只见,太监摇了摇头。 “听天牢的守卫说,劫狱之人,并未成功,白姑娘她,还在天牢里。” 听言,君莫邪微微蹙了蹙眉头。 此时的他,心里复杂。 一方面希望有人真的能把她劫走,一方面却又希望,她还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查到是什么人劫狱了吗?” “暂时还不清楚,奴才会吩咐下去,让人尽快查出来。” 太监说着,却是查看着君莫邪的脸色。 只见,君莫邪放下手中的奏章,摆了摆手。 “不用查了,下去吧。” “是。” 君莫邪不止没查劫狱之人是谁,更甚至,连天牢的守卫,也没有要打算加强的意思。 但即便他不想,不代表其他人,不想。 “你说什么?” 凤凰殿。 小太监跪在地上,害怕得不敢抬头。 “知道是谁劫狱吗?皇上那边,可有说什么?” 凤榻上,苍烟若眸子冰冷,看着小太监问道。 “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劫狱,皇上那边,没有动静。” 没动静? 闻言。 苍烟若猛的将手里的药碗甩了出去,双手紧握成拳,眸子更是阴狠。 “芍药,准备一下,本宫要去天牢!” 一旁,芍药一惊,慌忙劝道。 “皇后娘娘,您的身子还很虚弱,天牢那个地方潮湿肮脏,您若这个时候去天牢,恐有不妥。奴婢担心您的身子,会受不住。” 转头,冷盯着芍药。 此时的苍烟若,心里恨透了白露。 又怎么听他人的劝言?更何况,还是一个奴婢…… “本宫说什么,你照做就成。芍药,别怪本宫没提醒你,少插嘴本宫的事。” 闻言。 芍药身子微微一颤。 不知何时起,她觉得,她的主子,变了。 变得有些可怕,连她都不认识了。 “是,奴婢遵命。” 劫狱之事,在整个皇宫传开。 不止苍烟若这边有了动静,动身去了天牢。 连太后苍华音,也是找到了君莫邪哪里去。 要求君莫邪加强天牢的守卫,原本君莫邪没打算如此,太后却擅自做主,派人将整个天牢,里里外外,戒备森严。 天牢里。 想了太多太多,也因为风逍这一个插曲,白露竟是看开了不少。 守卫送的饭菜,她也欣然端起,安心用着。 “皇后娘娘驾到……” 然而,才没吃几口,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眯了眯眼,白露深吸了一口气,吐出,继续吃着。 来到牢房外,看着落魄不堪,一身脏乱的白露,苍烟若嘴角勾勒一抹嘲弄。 “看来,你在这住得,还挺安心的嘛。” 夹了一夹菜放进嘴里,白露细嚼慢咽。 当嘴里的菜嚼碎吞进肚子里,才浅笑着转头,开口。 “还不错,这得多亏了皇后娘娘,不然,民女又怎会在这样的地方有这样的待遇呢?” 嘲讽的话出口,苍烟若却并未生气。 对着一旁的看守使了一个眼色,看守领会,将牢门打了开。 “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你,去端把椅子来。其余的人,都下去吧。” “是!” 微微弯身,苍烟若嫌弃的捂住了口鼻,进了牢房内。 不过片刻,一个看守端来了椅子放下,也是离开。 “难道你,就不想问点什么吗?” 说着,苍烟若袖袍一甩,坐了下来。 看着用着餐的白露,也并未生气,神色平和。 “恩,皇后娘娘你不提醒还好,这一提醒,民女倒还是真想起一件事,需要问过皇后娘娘呢。” 端着碗,白露微微转过身来,看着苍烟若,笑着问道。 “那就是,皇后娘娘,用你的亲生骨肉,来陷害我这么一个身份低微的民女,值得吗?” 白露话音落下,便见苍烟若脸色,难看至极。 猛的起身,上前将白露手里的碗打掉。 随之,又是一个狠毒的巴掌,狠狠打在白露的脸上…… “啪……” “你不过贱命一条,凭什么和本宫的孩子做比较?白鹭,是你害死本宫的孩子,本宫绝饶不了你!” 怒声吼着,苍烟若面目狰狞。 一身凤服,却没有半点皇后的气质。 嘴里,有了血腥的味道。 白露蠕动着嘴,吐了一口血沫在地。 抬头,冷盯着苍烟若,勾唇冷哼。 “皇后娘娘,你是不是位置反了?民女哪敢和你的孩子做比较?要知道,你的孩子,那可是皇子,有可能还是未来的太子,未来的储君呢。” “这不,是你非得把你孩子的身份地位降低,以他一条高贵至尊的命,来换民女这一条贱命。皇后娘娘,其实吧,民女都觉得,替你的孩子不值!” 白露一字一句的嘲讽,让苍烟若像是发了疯一般,气得眼珠瞪大。 而她的心里,想着的,是她那还未见过世,便没了的孩子。 明知道白露是在刺激她,可苍烟若却忍不住愤怒。 “啪,啪……” 霎时,又是两个狠狠的巴掌,打在白露的脸上。 “白鹭,你如今只是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跟本宫说话?” 单手捂着脸,脸颊火辣辣的疼痛,传遍全身。 强忍着疼痛,一双眸子,明亮。 “皇后娘娘,民女现在只是阶下囚,你屈尊降贵到此,不就是为了打骂羞辱吗?民女是没资格跟你说话,可你怎么忘了,是你自己,要来这潮湿肮脏的天牢,听我这个身份低贱的民女,说话的!” 这一刻,白露终于知道,为什么不管和苍烟若相处多久,她都对她没有好感。 因为,从她的身上,永远都透露着,厌恶她的气息。 听了白鹭的话,苍烟若双手紧握成拳。 沉了沉气,随之坐回了椅子上。 冷笑看着白露,问道。 “白鹭,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本宫为什么要陷害你吗?” 厌恶的瞥了一眼,白露冷哼。 “民女倒并不是很想知道,但若皇后娘娘想说,民女洗耳恭听。” 对于苍烟若为何要陷害自己,白露还是猜了个大概。 无非就是因为,她之前和君莫邪的关系。 看着白露无所谓的态度,苍烟若心里气急。 可看着她现在落魄如此的模样,还有想到她后日便会被砍头示众,也就宽了一些心。 “还记得本宫跟你说过的,本宫从小和王爷皇上一起长大吗?其实,本宫想嫁的人,并非是皇上,而是他,君时戈!” 闻言。 白露猛的转过头,看着苍烟若不可置信。 原本白露以为,苍烟若想除掉她,是因为君莫邪的原因。 却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君时戈? “很震惊是吗?当初他拒绝娶本宫的时候,本宫比你现在,更震惊!” 苍烟若说着,思绪飘远。 她记得,小的时候,君时戈性格活泼开朗,曾几次说过,长大要娶她为妻。 可真当让他娶的时候,他却一口拒绝,没有半分顾及她的感受。 “白鹭,其实,本宫一开始,也并没那么讨厌你。甚至,当初你为救他,在雪地上跪了三天三夜,本宫对你,还有一丝感激之情。” “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本宫现在会如此恨你吗?” “那是因为,你不仅占着他的人,连皇上的心,都被你夺走了!” 苍烟若说着,激动了起来。 站起身,眸子里全是冷意。 接着,继续说道。 “对,本宫原本就对他没有抱任何幻想,只想着,他能好好的,便心满意足。可是为什么?你连皇上的心,也要夺走?” 原本是讲诉,到最后,变成了怒吼。 白露听着,心里却是可怜起了这个女人。 可怜她,只为男人而活。 但她也觉得,她既可恨,又悲哀。 “那晚,本宫本以为,皇上是想起了本宫,所以才会到本宫的寝殿来。” 说着,苍烟若突然转身,恶狠狠盯着白露。 “可你知道吗?他竟然,竟然在和本宫欢爱之时,叫着的,是你,是你白鹭的名字!” 第81章 绝不容许自己,不去救她 苍烟若的咆哮,让白露很是冷漠。 虽是她是很吃惊她说的这些话,可潜意识觉得,与她并没有关系。 在她的字典里,爱与被爱,都是一个人的事。 只有两情相悦,那才是两个人的事。 “说完了吗?说完了请离开吧,天牢这等肮脏的地方,不应该你身份尊贵的皇后娘娘待的。” 见白露冷漠,苍烟若心里自是不爽的。 瞪了白露一眼,继而又冷声道。 “哼,白鹭,好好吃你最后的几餐吧,明日,你可就得上断头台了。” 摞下话,拂袖一甩,离开了天牢。 明日,明日上断头台…… 白露清楚,她将被砍头示众。 如若君时戈赶不回来,恐怕,谁也救不了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离明日太阳升起,只有几个时辰。 此时,皇宫内。 御书房。 “皇上,大齐太子求见。” 王公公突然走了进来,恭敬的禀报着。 闻言。 君莫邪放下手中的奏章,心里诧异。 “他在这皇宫里从不主动见朕,这么晚了来,做什么?” 摇了摇头,王公公也是不知,所谓何事。 “皇上,可要传?” “传吧。” “是,” 领下命令,王公公转身走了出去。 随之,进来的,便是所谓的大齐太子,风逍…… “太子殿下这么晚来,所为何事?” 看着风逍,君莫邪直言问道。 只见,风逍勾唇浅笑,慢慢靠近,道。 “当然是至关两国之间的大事,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晚来燕皇你这御书房不是?” 对于风逍吊儿郎当的模样,君莫邪像是见怪不怪。 伸出手示意他坐在一旁的茶桌边,自己也走了过去。 “太子殿下来了大燕已两月有余,可选好了要与你和亲的女子?” 从君时戈还没出发前往边关的时候,风逍便是到了大燕皇城的。 之所以会下旨让君时戈急切出征,君莫邪这里面,是打着如意算盘的。 这也是为何,两月以来,边关的战事,一次也没有爆发的缘故。 而风逍来了大燕的事,也只有少许那么几个大臣知道。 “本太子来,正是想与燕皇说道此时。人,本太子已经选好了,只是,这还得看燕皇你,愿不愿意给了。” 听言。 君莫邪忽的抬眸,看着风逍。 脑子里,蹦出了白露的身影。 “天牢劫狱,可是太子所为?” 冷声问着,君莫邪心里,也是不确定。 但下一刻,风逍的反应,便让他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只见,风逍耸了耸肩,没承认,也没否认。 “说实在的,燕皇你推荐的那些官家小姐,本太子一个也没看上。不是嚣张跋扈就是任性刁蛮。再则,就是过于软弱无能。唯有一个女子,本太子看上了。” 君莫邪心知肚明风逍说的是谁,但他又怎会把自己看上的女人,拱手让给别的男人? “太子殿下难道就不想,再看看?” “该看的,都看了,还有什么好看的?能让本太子一眼就相中的女子,自然是有她的特别之处。本太子看中的,正是她这份特别。” 风逍语气坚定,似是非他口中的女子不可。 君莫邪沉下了脸,盯着风逍良久未言。 看出君莫邪在想什么,风逍勾了勾唇,道。 “燕皇,想必你也是知道我口中的女子到底是谁,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你让我来这大燕待了两个多月,无非就是想让边关两军不交战。虽说我不知道你打的事什么主意,但是你所谓的和亲,我和我父王也是非常赞同的。” “既然和亲能解决两国之间的战事,那你还考虑什么?难不成,你还真准备,明儿将她押上刑场,砍头示众?” 君莫邪和白露之间的事,风逍派人调查过。 虽说没查到多少,但至少查到了,君莫邪对白露,是有情的这件事。 “朕,从没想过要她死。” 君莫邪突然开口,让风逍大喜。 忙的开口,继续说道。 “那不就对了,只要你赦免她,让她换一个身份和我和亲,她不就没事了吗?” 转头,看了风逍一眼。 君莫邪忽的站起身,走至案桌边。 自嘲一笑,摇头。 “你以为,朕当真愿意,让她赴死吗?” 原本,君莫邪是准备将白露的事压下来。 可没想到,这两日,尽是传得整个皇城,无人不知。 早朝之时,百官大臣还联名上奏,要让他尽快处决了她。 “即便朕想放了她,可百官大臣哪,早是知晓了此时。弑杀皇子,谋害皇后的罪名,朕就算想为她洗脱,如今,也洗不掉了。” 闻言。 风逍猛的站起了身,神色焦急。 “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让她跟我和亲,这样才能保住她的性命。” 苦笑摇头,君莫邪看了看风逍。 突然觉得,这个所谓的皇子,还是太单纯了一些。 “太子殿下,百官大臣给的压力,不是你说一句和亲,就能解决的。不过,朕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你……” 蹙眉看着君莫邪,风逍心里疑惑。 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不过好像,是打算救白露的意思。 *********** 另一边,边关。 夜莺送的信,刚到达东篱的手中。 看着信上的内容,东篱单手紧握成拳,眸子阴鹫。 难怪他觉得,这一次来边关,里面有问题。 竟没想到,大齐的太子,居然住在大燕皇城里。 而且,白露也被人陷害,入了大牢…… “怎么了?谁送的信?” 不知何时,君时戈捂着胸口的伤,走到了东篱的身后。 下意识,东篱想要将信藏起来,却被君时戈看出了端倪。 “没,没什么,一些琐事,没什么大事……” “给我!” 东篱将信藏在身后,脸上笑意尴尬。 君时戈一看,就知道,信上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 而且,还是事关白露的。 “给我!” 低声怒吼,君时戈眸子黑沉,带着命令的语气,不容东篱违背。 只见,东篱摇了摇头,将信,递了过去。 “她出事了,还有我们来边关,这也是君莫邪的阴谋……” 看完,君时戈浑身散发出了煞气。 将信捏成了一团,转身便是进了大帐,拿起外套,批在身上。 “你干什么?你要去哪?” 见势不妙,东篱一把,便将君时戈拉住。 “放手!” “你冷静点行不行?这信送来得最起码两日,算下来,她明日午时便会被处斩,你就算日以继夜的赶,也赶不上啊。” 东篱的心里,也是很焦急的。 但是,他起码知道,就算现在连夜赶回去,不吃不喝,一路换良驹,最起码也得六日以上。 那个时候赶到,白露她,早就成刀下魂了。 “我再说一次,放手!” 东篱的话,君时戈压根没有听进去。 这让东篱,更加焦急了。 “你听我说行不行?你现在受了伤,日夜兼程会要了你的命。更何况,我们可以先送信回去,让暗影楼的人,去劫法场,先让他们拖着,我们再慢慢想办法啊。” “你现在伤势严重,若强行赶路,你还没赶回去,说不定就死在路上了。更别说,回去救她!” 东篱话音一落,君时戈突然猛的甩开他的手。 怒看着东篱,低沉的声音,浑厚有力。 “就算本王死在路上,也绝不容许自己,不去救她!” 说完,君时戈跑出了大帐。 来到马厩前,牵出了一匹良驹,翻身便是上了马。 “篱哥哥,你,你们怎么了?是不是又吵架了?” 看了一眼跑过来的珞小茶,东篱心里极其烦躁。 转身,回了大帐,以最快的手速,写下了一封密信,交给了一旁的将士。 “将这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去暗影楼。” 吩咐完,东篱也是动身,去了马厩。 而这时,夜白不知从什么地方,慌忙的跑了过来。 “少主,主子为何一人骑马出去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翻身上马,东篱也来不及和夜白解释,只开口吩咐道。 “东篱,爷和王爷要赶回皇城,军中的一切事物,交由你全权处理。还有,看好秦楚,别让他跑了。帮我照顾好小茶,其他的事,你也别多问。” 说完,东篱猛的一抽马鞭。 马儿吃疼,疯狂的跑了出去。 君时戈伤势不清,虽是现在没有性命之忧,可若像他这样乱来,伤口肯定会裂开。 而也因为他身上有伤,东篱才能追上他。 “君时戈,你是不是疯了?你的命,你是打算不要了吗?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个道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一路上,快马加鞭,奔驰着。 身后,东篱的咆哮声音,已然入耳。 胸口处的伤口,君时戈也是感觉到,它裂开的痕迹。 可现在,他心里,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赶回去,救她。 “君时戈,你给我停下,听我说完。我已派人送信去暗影楼,明日午时之前,一定会救出她的。你别等到时候她还活着,你倒是死在了半路上。这样你不是让她伤心吗?” “吁……” 东篱的咆哮落下,君时戈忽然猛的拉扯住马缰,停了下来。 “信到暗影楼,需要多久?” 当东篱赶上来,君时戈冷声问道。 “用苍鹰送信,最多五个时辰,便能送到。” 第82章 其实,我是大齐太子 看着冷静下来的君时戈,东篱算是松了一口气。 原本还以为,他听不进去自己的话,会一意孤行日以继夜赶回皇城。 然而,当听了他的话,君时戈调转了马头,抽出匕首,猛的一下,扎在了马屁股上。 霎时,马儿吃疼,疯狂的跑了起来。 东篱未反应过来,看着马儿疯狂的跑远,愣在了原地。 “君时戈,你他妈当真是疯了!” 当反应过来,东篱低声骂着,猛抽马鞭,跟了上去。 大燕皇城。 大殿上,早朝。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皇上,臣,有本要奏。” 突然,从百官大臣中,走出一个中年男人,跪在了大殿的中央。 “皇上,白鹭那女子,今儿午时行刑,臣恳请,作为监斩官,督其监斩。” 跪在大殿中央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丞相,仓正雄。 他出来请缨,君莫邪心里清楚,是太后苍华音的指使。 冷瞥了一眼,君莫邪忽的冷声开口,说道。 “这事,朕正想宣布一下,关于对白鹭今日的斩首,暂且推后。” 君莫邪话音落下,殿下便是一片哗然。 所有百官大臣面面相觑,皆不明,君莫邪这一举,所谓何意。 “皇上,那白鹭残害尚未出生的皇子,且还企图谋害皇后,这等死罪,怎能饶恕?若今日午时不斩杀此人,难以让百姓信服啊,皇上。” “皇上,丞相所言极是,恳求皇上,斩杀罪人白鹭。” “皇上,臣附议……” “皇上,臣等附议……” 一时间,所有百官大臣皆是跪了下来,恳求着。 君莫邪蹙眉,神色显然不好。 良久,当大殿内静了下来,从大殿外,走进一个人来。 “看来,本太子看中的要与本太子和亲之人,罪孽深重啊,竟然让满朝文武百官,跪地请求要斩首于她?” 凛然立于大殿之上,从风逍的身上,散发出的,是王者的气息。 风逍的出现,显然引起了百官大臣的猜忌。 整个朝堂上,知道他是大齐太子的,仅仅只有那么两三个人。 “太子殿下,不是朕不想两国交好,平息战事。而是你看中的女子,朕受文武百官所压,实在不敢让她与你和亲。” 见风逍来,君莫邪嘴角勾勒,随之说着。 他的话,明白的人一听便知,这不仅仅是在说大齐与大燕之事,更甚者间接说了,他虽身为皇帝,却又太多不能做主的事。 就好像,他这个皇帝,是被架空的。 所有事做主的人,反而是整个朝堂上的百官大臣。 “不对吧?燕皇您好歹是一国之君,这等小事您做主就成,为何还得听百官大臣的?难不成,这大燕做主的人,不是燕皇您,而是……” 接过君莫邪的话,风逍扫眼一群百官大臣,勾起冷笑。 被他国太子说道自家的君主,百官大臣,自是不乐意了。 “齐国太子殿下,虽说您来大燕是为和亲而来,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白鹭弑杀皇子,谋害皇后,理当死罪。就算是太子殿下您看中了她,也改变不了她罪孽深重的事实。” 说话之人,是丞相仓正雄。 这其中知道风逍来大燕的人,他就是其中之一。 “是吗?若本太子非这个女子不要呢?你们是不是,也非得把她斩首了?” 风逍态度坚决,让人不容质疑他的决心。 按照君莫邪昨晚所说,虽说他今日之举不能救得白露,但最起码,能缓写时日。 “这,太子殿下,大燕女子无数,不少官家小姐也是知书达理,即便是和亲,也并非就得是一个罪女,比她优秀的女子,大燕比比皆是。” “是啊,是啊……” “太子殿下,您何不多多寻觅,这大燕身份尊贵的,容貌上等的,温柔贤惠的,您皆可随意挑选。可唯独这罪女白鹭,不成。” “对,更何况,她不止有罪,且还身份低贱,又怎能配得上太子殿下您呢?” 听着百官大臣七嘴八舌,风逍眯了眯眼,神色不耐。 扫眼望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随之,拱手对着君莫邪行了行礼,沉声道。 “燕皇,本太子今日话已至此,若是要与本太子和亲之人不是白鹭,那两国交好,平息战事之事,便就此作罢。” “本太子也不多说,先行告辞。” 说完,风逍拂袖,转身凛然离开大殿。 待他离开,大殿上七嘴八舌,仍是未止。 “众爱卿可是对此事,有何对策?” 君莫邪没有直接说,反而是将问题,推向了一众百官大臣。 所有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丞相仓正雄,为首开口。 “皇上,虽说和亲之事不可作罢,但罪女白鹭也不可放,臣认为,她当斩!” “是啊,皇上,大燕女子无数,大齐太子既然能看上她,自然也能看上其他女子。臣认为,丞相所言极是,罪女白鹭,当斩。” 以丞相为首的大臣,皆是附和着他。 但现在,却不比刚才。 “皇上,臣认为,丞相所言,不妥。大齐与大燕,战事频发,受苦受难的事百姓。大齐历代王上,都拒绝谈和,更别说和亲了。” “如今,难得大齐会派太子来国,提出和亲,臣认为,应当为百姓考虑,以和亲来平息战事。” “皇上,臣附和左大人所说。和亲难道,两国平息,造福的是百姓。皇上可让罪女白鹭将功补过,让她以和亲来平息战事,也不是不可。” 一时间,大殿上分成了两派。 讨论吵闹之色,此起彼伏。 “啪……” 猛然,君莫邪猛拍了一下龙椅,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丞相大人是否坚持,斩杀罪女白鹭?” 闻言。 仓正雄点头,毅然回答。 “回皇上,是,罪女当斩,臣认为,不可放。” “好,那朕就依你,斩首罪女白鹭。但有一个条件,若是大齐太子因此终止和亲之事,边关若战事触发,理当由丞相大人领兵,出征边关。” 一瞬,君莫邪的话,让仓正雄震住了。 额头,冒出了虚汗。 众所周知,他只是一介文官,又如何带兵打仗? “皇上,这……臣不善用兵,打仗之事,当由文韬武略之人上阵,才能保大燕胜利。臣无能,恐有负皇恩。” “文韬武略之人?” 一瞬,君莫邪勾唇冷笑,问道。 “丞相所说之人,莫非是朕的皇兄?也难怪,毕竟皇兄屡战屡胜,可是百姓心目中的不败战神。打仗之事,也是非皇兄莫属了。” “对,对,对,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听着君莫邪的话,仓正雄慌忙附和着。 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君莫邪的套。 “但是,丞相是不是忘了,罪女白鹭,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若是斩首了她,那皇兄,还会应朕所求,不心存芥蒂,为朕效命吗?” “而且,皇兄手握重兵,如今还驻守边关,若是罪女白鹭被斩之事传进他的耳朵,也保不齐皇兄会举兵投奔大齐,更甚者,造反呐……” 君莫邪把话说得严重,让整个大殿上的百官大臣,皆是埋着头,深思。 但也有不少人认为,君时戈定不会因为一个女子,而造反吧? 良久,仓正雄无话可说。 “丞相,怎么?你可还有何对策?” “这,这,臣,臣……” 仓正雄被君莫邪的话哽住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 冷瞥了仓正雄一眼,君莫邪冷笑。 “既然无对策,那就退朝。罪女白鹭之事,等商量出对策来,再做打算!” 斩首之事被推后,君莫邪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一连三日过去,对于白露斩首之事,也是没有大臣能想出什么对策来。 而白露待在牢里,也是奇怪得很。 直到,风逍来到天牢,才解开了她的疑惑。 “这些都是我让人精心为你准备的,你多吃点,补补身子。” 看着憔悴的白露,风逍心里心疼不已。 “风逍,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如期被斩首吗?” 吃着风逍送来的食物,白露忍不住,问道。 闻言。 风逍抿唇一笑,道。 “这得多亏了你们的皇上,他在大殿和我唱了一出双簧,堵住了那些百官大臣的口。你被斩首之事,暂且压了下来。” 君莫邪? 一瞬,白露顿住。 原本以为,他只会乘人之危,没想到,自己还是错怪了他。 至少,他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小人。 “是吗?你和他唱双簧?你……” 忽然,白露觉得哪里不对劲,蹙眉看着风逍,神色疑惑。 被白露如此一看,风逍尴尬的躲开视线。 良久,见白露不死心,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我告诉你还不成吗?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全身鸡皮疙瘩。” “那你还不赶快说。” 不满瞥了白露一眼,风逍自言自语道。 “本来你是知道的,谁叫你给忘了?” “你说什么?大声点,我没听见。” 咽了咽口水,风逍咧唇一笑,却是皮笑肉不笑。 反而,看着有点生气的意思。 “那你听清楚了,其实,我的身份是,大齐的太子……” 第83章 密谋,斩首提上日程 “噗……” 一瞬,白露将嘴里刚吃下的东西,喷了出来。 大齐国的太子…… 这尼玛,设定也未免太扯了一点吧? “这个玩笑不好笑,你换一个。” 很显然,白露是不相信风逍说的话。 白了白露一眼,风逍心里不爽。 明明自己说的都是事实,她竟让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我要是没这一层身份,你觉得我能和君莫邪唱双簧延后你的斩首日期吗?” 风逍略带生气的语气,让白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喝了一口水,吞下。 “好吧,打个比方我信了。可是,就算你是大齐太子,那也救不了我啊。最多只能让斩首推后。不过仅仅这一点,我还是很感激你的。” “还有,我很想知道,大齐和大燕边关不是在开战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大燕?就不怕,他们拿你当人质,押去战场,逼迫你们大齐投降?” 虽说嘴上是如此说,可白露心里,却是担心远在关外的君时戈。 风逍身为齐国太子,出现在大燕,她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这个就用不着你担心了,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在这破牢里,好好照顾自己,明天我还会给你送好吃的来。放心,只有一有机会,我就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像是在躲避着白露的问话,风逍说完,便离开了。 这让白露越来越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另一边,东篱安排暗影楼劫法场,却得知白露并没有被斩首,倒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君时戈还是担心白露,连赶了三天三夜的路程,就累死了两匹马。 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因为焦急赶路,他总会用匕首,扎马的屁股,让马儿疯狂。 东篱与他,也是被拉开了一段距离。 ********* “皇上,皇后娘娘在殿外跪着求见您。” 养心殿内,太监王公公为难的禀报着。 这已经是皇后今儿来的第三趟了,为的就是求见君莫邪。 君莫邪不用想,也知道她为何而来。 “她要跪着,便让她跪着。” 龙榻上,君莫邪慵懒半卧,对于苍烟若的求见,视若目睹。 王公公听言,有些为难。 可皇上的命令,他又不得不听。 尽管苍烟若在养心殿外跪了帮个多时辰,可君莫邪一点也没有要召见她的意思。 而这事,也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烟若,你给哀家起来。哀家就不信了,他连哀家,也准备不见。” 殿外,苍华音看着跪着的苍烟若,心疼不已。 上前欲是准备将苍烟若扶起,却被她巧妙的躲开了。 “母后,皇上没有让烟若起来,烟若不敢……” “你,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看着苍烟若,苍华音气得不行。 一个是自己疼爱的儿子,另一个又是自己心疼的侄女儿媳,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调节两人之间的关系。 转瞬,对着一旁的宫女使了一个眼色。 宫女领会,上前推开了养心殿的大门。 看了看苍烟若,苍华音还是进了养心殿内。 “母后,你怎么来了。” 见苍华音进来,君莫邪放下了手中的的书简,站起身上前。 冷瞥了君莫邪一眼,太后眼里,全是怒意。 “你还问呢?是不是哀家若是不来,你就打算让烟若,一直跪在养心殿外?” 质问的声音,让君莫邪一阵蹙眉。 “母后,是她自己要跪的。” 君莫邪反驳,反而是更加惹怒了苍华音。 怒瞪着君莫邪,吼道。 “什么叫是她自己要跪的?烟若她刚失去孩子,身子还很虚弱。而你,又有意想要拖延斩首白鹭那个妖女的日期,她能不来跪着求你吗?” “再说了,若是你肯见她,她至于跪在养心殿外吗?就她这身子,你觉得她能受得住跪太久吗?你是存心想要气死哀家是不是、?” 苍华音对于这个侄女的疼爱,君莫邪知道,很深。 所以,她说出这些话来袒护,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母后,不是朕想拖延斩首日期,你也知道,大齐的太子看中了她,若不让她去和亲,那两国之间的战事,必定会让百姓民不聊生。” 君莫邪分析着里面的厉害关系,为的是想让苍华音理解。 然而,她虽是太后,却一点也不想理解。 “什么大齐的太子,依哀家看,他就是存心找麻烦的。他在大燕待了两个月,怎么不见他说看中哪个女子?现在倒好,哪个女人一入狱,他就说他看上了,这分明就是,想要让我们大燕难堪,故意的。” “他大齐若真想两国交好,又怎会拿这等事来为难?邪儿,哀家告诉你,白鹭那个女人,非死不可。若她不死,你怎么对得起你那还未出世的孩子?” “更何况,大燕上至百官大臣,下至黎民百姓,都知道白鹭那个女人的恶性。若不将她斩首示众,你何以服众?连杀害皇家子嗣的女人都不能斩首,你又何以让百姓信服?” “若是传了出去,人都只会认为,你这个皇帝软弱无能,只能靠和亲来解决两国争端。” 苍华音怒声吼着,她所说的话,让君莫邪无法反驳。 用风逍大齐太子的身份,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可一连拖了六日,差不多也没辙了。 “母后,您别激动,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不想与苍华音争辩,君莫邪只得劝她离开。 可苍华音又怎肯听他的话? “今儿你若不给一个明确的说法,哀家还就不走了!” “母后,朕有朕的难处,你能别逼我吗?” 君莫邪显然有些不耐了,这样的苍华音,跟无理取闹有什么区别? “逼你?你这是在逼哀家?哀家问你,你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哀家这个母后?是不是也要让哀家跪下来求你,你才会给烟若一个交代,给那还未出世就死去的孩子一个交代?更甚者,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听着苍华音的怒吼,君莫邪头疼不已。 转身,也不想再做过多的理会。 然而,下一刻,苍华音却突然一狠心,对着君莫邪便跪了下来…… 君莫邪见状,一惊,上前也是跪在了地上。 “母后,你这是做什么?” 此时,苍华音已是老泪纵横。 拉住君莫邪的双臂,哭腔着声音。 “邪儿,你是哀家辛辛苦苦一手带大的,哀家知道你对那女人有情,可你难道忘了,你是一国之君吗?你所做的事,不仅上天看着,整个大燕的百姓,都看着呢。算哀家求你了,别再执迷不悟了,成吗?” 苍华音一字一句的话语,让君莫邪伤疼了脑。 虽说他是冒着大不韪在袒护白露,可是…… “好,来人,传旨下去,明儿午时,斩首罪女白鹭……” 一声命令,让苍华音难得露出了笑意来。 缓缓站起身,抚摸着君莫邪的脸。 “这才是哀家的好儿子,大燕的好皇上。邪儿,你要记住,你是一国之君,做什么,都不可妇人之仁,凡是都得以大局为重,知道吗?” 看着君莫邪点了点头,苍华音才又说了几句,最后离开。 大殿外,苍烟若虽是跪着,可里面的声音,她早是全部听进了耳中。 在听到君莫邪下旨的那一刻,一种胜利的喜悦,涌上心头。 问讯的风逍知晓了此时后,也是找到了养心殿来。 “君莫邪,你当真要斩首她?” 此时此刻,风逍对君莫邪,是半点尊重都没有了。 “大胆!太子殿下,你虽是大齐的太子,可也不该如此直呼朕的名讳。” 君莫邪强硬的态度,让风逍震惊了。 他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之前和他商讨要救白露的君莫邪。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遽时,君莫邪怒吼,让宫殿里的太监宫女,皆是跪了下来。 冷扫了一眼,怒吼。 “滚,都给朕滚出去!” “是。” 怒吼一出,太监宫女害怕的纷纷退出了宫殿。 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了君莫邪和风逍两人。 “太子殿下,两国交好的方法有许多,可并非就得让一个弑杀了皇室子嗣的女人作为和亲之人,来缓和两国关系。朕劝你,还是放弃为好。” 一边说着,君莫邪手上,一边写着什么东西。 当写完,便递到了风逍的手上。 风逍原本还疑惑,在看了君莫邪所写的,瞬间顿悟。 “哼,本太子倒觉得,燕皇是在找借口。区区一个罪女,都不愿赐给本太子,那是不是代表,燕皇你根本就没有要和亲交好之意?” 说着,风逍走至一旁,将信纸放在烛台上,烧毁。 “太子殿下,大燕女子无数,还请你另选她人。这罪女白鹭,断不可交由你手。” 嘴上虽是如此说,可两人默契的对视,让人不得不猜忌,他们在密谋着什么。 “是吗?那燕皇是不是已经决定了?” “没错,朕已然决定。” 勾唇一笑,风逍挑了挑眉,示意君莫邪,他认同了他的法子。 “那好,和亲一事,便就此作罢吧。本太子明儿便启程回国,禀告父王,两国交好之事,绝不再谈!” 第84章 犯人白鹭,你可知罪? 说完,风逍对君莫邪使了一个眼色后,拂袖离开。 风逍在听到君莫邪要斩首白鹭之时,心里只道,他是无情无义之人。 却没想到,他早是想好了救白露的计策。 而当要被斩首的事再次传到白露的耳中,她先是一愣,随后苦笑摇头。 “该来的,总还是会来……” 当看守将明日会被斩首的事告知了白露,她便只有这一句话。 当第二日太阳从东方升起,白露手脚被拷上了锁链。 走出潮湿脏乱的天牢,她从未觉得,什么时候的太阳,如此刺眼过。 “姑娘,请上囚车……” 忽的,一旁一个押监的侍卫,恭敬的对着白露说道。 转头,疑惑的看着侍卫。 白露随之笑了笑,点头。 居然还有人对她如此恭敬,也实属难得。 拿出脚踏,侍卫忽的俯身上前,用最低的声音开口说着。 “姑娘,王爷已从边关赶回,属下等,一定会竭尽全力救您……” 猛然,白露一惊。 随后,为了不让人看出她的奇怪,上了囚车。 不知为什么,明明她是要去赴死,心里却不如刚刚出牢之时那么害怕了。 仿佛感觉,是君时戈安然的消息,给了她勇气安定。 可即便知道君时戈正在赶回来的路上,白露也不觉得,自己便会获救。 从边关到皇城,路途遥远,就算日以继夜赶路,最起码也得十天左右。 他,能赶回来吗? 即便赶不回来,白露心里,也绝不会怪他…… “过来看看咯,好东西,都是好东西啊……” “包子,新鲜出笼的包子……” “客官,您瞧瞧,这可都是上等货啊……” 寂静的街道变得喧闹起来。 小摊小贩的叫卖声,商家揽客的声音,此起彼伏。 而此时,东街最大的粮店外,几辆托运着粮食的板车停滞,几个看上去高大强壮的人,正在卸货。 “宋兄今儿可真早,难不成昨晚你们路上没休息吗?” 店门前,王安看了看粮车,问道站在一旁指挥搬粮的宋江。 闻言。 宋江尴尬一笑,道。 “这不你催得紧吗?我让兄弟们日夜赶了一天的路,就送来了。反正没啥事,送完这一趟,还能好好休息上一段时日。” 宋江的可靠,让王安很是放心。 之前还怀疑宋江这人,现如今看来,他还是值得相信的。 “那你让兄弟们搬完之后进来喝口水,中午到点之时,去好客来吃上一顿,这一顿,就当是我请了。” 一瞬,宋江眼冒金光,道谢道。 “那就多谢王兄了。” “不客气,不客气……” “让开,都让开……” 就在这时,突然街道远处,传来了吼声。 而声音来源之处,也是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这姑娘怎么回事?怎么会被押进囚车呢?” 一旁,有不知情的人忍不住问道。 “你不知道吧?这个女人,是弑杀皇室子嗣的凶手,罪大恶极呢。这不,正准备送往刑场,斩首示众呢。” “去,去,去,你说的都还不完全。据说,她还想谋害皇后呢。本来前几日就该斩首的,不知道这个妖女对哪大齐的太子使了什么妖法,竟然将她看上了,非要让她以和亲的身份,送去大齐国呢。” 百姓唏嘘的声音,也是传进了白露的耳中。 妖女? 呵呵,她都想笑了。 “依我看呐,那皇后也不是什么好人。咱们这大燕,都快成他苍家的。” “对,对,对,说不定,这姑娘,还是被人陷害的呢……” 听到有人为自己说话,白露宽了宽心。 至少,不是所有人都认定,她罪大恶极。 粮店外,王安与宋江也是探出了头,看情况。 “王兄,前面怎么回事?今日有犯人要处置吗?” 闻言。 王安点了点头,道。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我也不太清楚。听了一些传言,说是一个女子杀了皇家子嗣,要被斩首示众。我太忙了,哪有时间管这些事。你赶紧让兄弟们搬完,进来歇会吧。” 说完,王安转身,便进了粮店,点起了粮食的袋数。 宋江对处决犯人这事还有点好奇,站在粮店外,就等着囚车路过。 可当囚车恍然入眼,看到囚车里的犯人时,宋江一瞬愣住了。 “姑娘……?” 宋江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连忙擦了擦眼,却发现,根本就不是他看错了。 那囚车上的人,正是他们的东家。 “王安,王安,你快出来……” “怎么了?是不是哪出问题了?” 慌忙跑了出来,王安还以为,是粮食出了什么问题。 “你看看,那囚车上的人,是不是玲珑姑娘?” 随着宋江所指看去,王安也是震住了。 “玲珑……?怎么会……” “真的是姑娘?” 两人又是震惊又是不敢相信,当反应过来,宋江突然大喊了一声。 “兄弟们,别搬了,跟我去救姑娘。” 在说出这话之时,宋江什么也没考虑过。 一个人首当其冲,便是拦住了囚车的去路。 “你什么人?竟敢拦囚车,找死是不是?” 一瞬之间,宋江便是被包围住了。 “敢问各位大人,姑娘所犯何事,为何要将她囚于囚车之内?” 毅然立于囚车前,宋江眸子里,毫无畏惧。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官服,骑着马的人上前。 上下打量着宋江,冷哼了一声。 “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拦囚车可是大罪,若你再不让开,休怪本官对你不客气!” 不由分说,押送的侍卫上前,将宋江压制一旁。 “你,你们放开我,姑娘到底所犯何事,为何会被斩首?放开,放开我……” 白露早是听到了宋江的声音,当侍卫让开了身子,看到宋江。 白露一瞬,站了起来。 “宋江?” “姑娘,姑娘……” 这时,那些搬粮的兄弟见宋江被钳制,也是上前,想从官兵手中,救下宋江。 一时间,乱作了一团。 “来人,把这些欲想劫囚车的刁民都给本官抓起来。” “住手,这事与他们没有关系,你不能抓他们。他们不过就是想看看我,你凭什么抓他们?” 听着那官员的话,白露急了。 怒声吼着,却被官员冷瞥了一眼。 “哼,妖女,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你,你别抓他们,这与他们无关……” 不管白露怎么喊,官员像是铁了心,不打算放了宋江他们。 “押下去,等斩首过后,再行处置!” “宋江,宋江,你别犯傻,赶紧回去……” “姑娘,姑娘,我宋江一定会救你的,一定会……” 眼看着宋江等人就要被押下去,这时王安,突然跑了出来。 “等等,大人,大人等息怒,这,这是我兄弟,与囚车上的姑娘认识,不明她为何会被斩首,所以激动了一些,还请大人海涵,放他们一马。” 说着,王安上前,将一个钱袋交到了官员手里。 掂量了一下钱袋的重量,官员冷笑。 “好吧,看在你们无知的份上,本官暂且不与你们计较。走,去刑场……” 一瞬,官兵放开了宋江等人,押送着白露继续前往刑场。 在囚车路过王安宋江眼前,白露忽的抿唇一笑,张嘴动了动唇,却是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而王安,像是读懂了白露的唇语,坚毅点了点头。 “姑娘,姑娘……” 宋江欲再冲上去,却被王安拉住了。 “宋兄,你冷静点,我们先回粮铺商量对策。” 看着渐渐远去的囚车,宋江心里恨自己无能,双手紧握成拳。 大燕的刑场,在皇城最僻静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由鲜血清洗了的地方,在平日,根本没有人会靠近这里。 而今日,这里却是聚齐了大燕的百姓。 烈日当头,照射着偌大的邢台。 白露被押至邢台中央,被迫跪着。 一旁,是拿着刑刀的斩首人。 不远处,高台上,已然坐满了监斩的官员。 而最中间的那个人,正是苍正雄。 只见他对着一旁拿着圣旨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一瞬,那侍卫上前,开始宣读起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犯人白鹭,弑杀皇室子嗣,企图谋害一国之后,罪大恶极,于今日午时一刻,斩首示众,钦此……” 圣旨? 勾唇自嘲一笑,抬头望天。 白露觉得,这个天,倒不如小说电视剧里写的那样大雨倾盆,倒是风和日丽。 在这个季节,这个天气,挺适合郊游的。 “犯人白鹭,以上罪行,你可知罪?” 厉声的质问,让白露回了回神。 冷看着高台上的一众官员,勾唇冷笑。 “清者自清,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如何知罪?” 苍正雄没想到,白露会反驳。 一瞬,怒气上身,站了起来。 猛的一拍面前的长桌,厉声呵斥道。 “你谋害皇后,推皇后下水,害其肚子里的皇子死于非命,这是皇上亲眼所见,难道你还想脱罪不成?” 看着气急败坏的苍正雄,白露勾了勾唇,笑道。 “大人,眼见未必就是真实。若有人存心想要陷害,制造出人证来,也并非什么难事。” 第85章 营救,雪狼忠心护主 白露一直都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没做过的事,让她认,永远不可能。 “你,大胆妖女,难道你还想污蔑是皇后陷害你吗?皇后是何等的身份,怎会陷害你这么一个身份低贱的人!” 说实在的,白露觉得,这个苍正雄,很蠢。 能坐上丞相的位置,估计就是靠的他那个贵为太后的妹妹吧。 “大人,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你一口一个皇后的,难不成,真是皇后娘娘陷害的民女不成?” 白露的话,让苍正雄脸色都变了。 看了看四下,指着白露又是怒吼道。 “妖女,休要口出狂言。只要午时一刻一到,即便你不认罪,也得斩首示众!你就等着身首异处吧!” “既然已经强行给我定下了罪,那大人又非要我认罪呢?这就跟你脱了裤子打屁一个道理,多此一举!” 白露的话,显然是嘲讽。 可在围观的百姓听来,却是一阵爆笑。 虽是被白露嘲讽,可苍正雄还是耐住了脾气,坐了回去。 “哼,身为女子,却说出如此脏话来,本官看你,何止该斩首示众,应当五马分尸,死无全尸。” 苍正雄恶毒的话,白露压根就没听进去。 只权当他是在放屁,不听也罢。 而此时,邢台下。 “做好准备,午时之前,外面回制造混乱引开所有人的视线,只要接到信号,立马启动机关,把人换了。” “是,太子殿下。” 不知何时,风逍带着他的侍卫,躲在了邢台下。 而这邢台下,显然有一条密道,通往其他地方。 能找到这个以人换人,制造混乱的法子,也多亏了君莫邪。 “出城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回太子殿下,已安排妥当。” 满意的点了点头,风逍嘴角微微上扬勾勒。 但心里,却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担心的。 而另一边,时来运转赌庄。 王安带着宋江等人,都是来到了此处。 此时的时来运转赌庄,紧紧关闭着大门,所有人围在一张桌前,商量着什么。 “赵兄,如今玲珑姑娘有难,不知你是帮还是不帮?” “啪……” 闻言,赵贵猛的一拍桌子,大气凛然说道。 “当然是帮了,她可是咱东家,还是侯爷的朋友,岂有不帮的道理?” 王安曾听白露说过,赵贵这个人以前虽是山匪,可人却豪爽义气。 赌庄开业并不久,他与赵贵也是打过几次照面,没深交。 如今看来,这人还真如白露所说,仗义豪爽。 “这样,我已让人关闭了玲珑名下包括所有绸缎庄,粮店,还有酒楼,连开张不久的钱庄和当铺,也关闭了。自然,你这里的赌庄,也得关门。这些都是浓浓交代的,我们暂且不谈为什么。” “眼下,斩首在即,我们得商量好对策,怎么营救她。” 当时白露的囚车经过王安面前,白露用唇语对他说了两个字,关门!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可王安还是照做了。 “商量什么?直接冲出去,把法场给劫了不就完了?” 这时,一个站着的小弟,突然凛然说道。 结果,遭了所有人一记白眼。 “你是真蠢还是真傻?直接劫法场,那么的官兵,我们就这几十个人,别说救回东家了,还没杀进去,我们就被乱刀砍死了。说话之前,动动脑子。” 赵贵没好气的训斥着他的手下,让那人尴尬的摸了摸头。 “王安,你是读书人,肚子里墨水多,你说说,该怎么救?我们都听你的。” 训斥完手下,赵贵随之又对王安说道。 看了看宋江和赵贵,王安陷入了沉思。 良久,才抬起头,开口说道。 “我倒是有一计,但不知道能不能成。若是不成,可能我们都会因此,丢了性命,你们确定,要干吗?” 话音落下,所有人一瞬沉默。 唯独宋江,大义凛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怕什么,姑娘对我有知遇之恩,若是她死了,我这活上哪找去?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宋江的凛然,牵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我赞同宋兄弟的,当初若不是侯爷,我和我的兄弟早死了。东家有难,帮一把,权当是还侯爷的情!” “对,干!” 看着所有人附和,王安安了安心。 随之,让宋江赵贵等人靠近,开始说道。 “我的办法是这样,今天刑场围观的百姓很多,我们可以制造混乱,趁乱之际,救出玲珑。” 闻言。 宋江有些担心了。 随之,说道。 “这混乱怎么制造?那么多百姓,总不能伤了他们吧?” 转头,王安看着宋江,难得挑眉,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账房里碎银子多得很,只要往百姓身边一撒,准能引起混乱。再则,我们可在皇城里,放一点小火,到时候城里跟着混乱,官兵肯定不会不管不问,这样救起玲珑来,也能多几分把握。” 闻言。 所有人点了点头。 而赵贵,倒是很诚实的摇头叹息。 “只是,可惜了这么多银子,白白给了人……” “这和姑娘性命比起来,银子算什么?只要姑娘还活着,还怕挣不了银子不成?” 宋江怼着赵贵,反倒没让赵贵生气,还哈哈大笑了起来。 “说得也是,那我让兄弟们去准备准备,赶在午时制造混乱。” “好。” 烈日当空,白露跪在邢台上,嘴唇已是有些干裂。 双腿已然麻木,没有了知觉。 原本闭着眼睛,却突然听到部分人大叫的声音。 “这,这是什么?” “天啊,狼,竟然是狼……” 只见,围堵的人群中,一个白色的身影,猛然蹿出。 直朝着白露所在的地方,飞驰而去。 “嗷……嗷……” 守卫的官兵想要拦截住雪狼,奈何它身体灵巧,根本拦不住。 直到,雪狼跑到了白露的面前。 “花花?你怎么来了?” 听说,狼的鼻子很是灵,而且一双眼睛,能看到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这,这什么畜生,从哪来的?来人,来人,还不赶紧把它赶走……” 高台上,苍正雄焦急的喊着。 随之,便是见一众官兵,举着兵器,朝着白露和雪狼的位置而去。 而此时雪狼,正在白露身边转着圈,。 他的举动仿佛是在告诉所有人,谁都不得上前伤害白露。 眼看着官兵越来越靠近,白露心里焦急了起来。 “花花,花花,你听我说,你快跑,别管我,不然,你会被他们打死的。” 雪狼的情谊,让白露很感动。 可是,此时却不是感动的时候。 “都愣着做什么?赶紧把这畜生给我弄死!” “嗷……” 听着命令,官兵虽是心里害怕,却也不得不上前。 而雪狼此时,一双眼睛变得血红。 对准一个走在最前面的官兵,一个跳跃过去,便是咬住了那人的脖子,鲜血晕染嘴边的白色毛发。 “弓箭手,弓箭手……” 一瞬之间,雪狼的野兽本性爆发,一连咬死几个官兵。 苍正雄心里慌了,大喊着弓箭手。 遽时,远处的弓箭手领命,举起弓箭,朝着雪狼的位置,利箭出弦…… 尽管雪狼身体灵巧,可却还是没能躲过,中了两箭。 “住手,住手……” 看着倒在一旁的雪狼,白露眼眶湿润,扑了过去。 用她的整个身体,护着雪狼。 “花花,你怎么这么傻?疼不疼?对不起,对不起……” “嗷……嗷……” 两声鸣叫,显得有些悲凉。 像是在回应着白露,却又像是因为疼而惨叫。 “大人,大人,各位大人,草民想给这位姑娘送碗水喝,恳请大人成全……” 忽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手里拿着食盒,跪在地上恳求着。 随着声音望去,白露看到的,是王石。 “他一个将死之人,喝什么水?” 苍正雄一口拒绝,让王石不知如何是好。 只得磕头,继续恳求。 “大人,这位姑娘与草民有些渊源,草民只是觉得她可怜,想在她临死之前,喝口水,还请大人成全。” “不行!” 不管如何恳求,苍正雄就是不肯答应。 而此时,围观的百姓,看不过去了。 “不就喝口水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人都快死了,还不容许喝口水了?” “就是,就是……” “更何况,畜生都尚有灵性护主之心,给一个将死之人喝口水能怎么着啊?” “对,对,对,喝口水而已,干嘛这么不近人情……” 百姓的仁义之心,在这个时候,显得特别的宽大。 见众多百姓皆是为白露说话,苍正雄也是无奈。 而此时,一旁走来一个官兵,小声对着苍正雄耳边说了什么。 这时,苍正雄才开口妥协。 “好吧,赶快,午时一刻马上就要到了。” “是,是,是,谢谢大人……” 慌忙的站起身,王石拿着食盒,便上了邢台。 “王叔,你怎么也来了?” 此时,白露的眼眶含着泪水,问道。 “哎,我听王安说的,来看看你。他已遵照你说的,关闭了你名下的所有店铺。正想着法子来救你呢。你先口水,别渴着了。我这还拿了一些糕点,你也吃点。” 说着,王石便倒了一碗水,送到白露嘴边,让她喝下。 第86章 血洗法场,与天悲鸣 听着王石的话,白露缓缓俯身喝着水。 可视线,却是扫视了一圈被紧紧包围的法场。 “王叔,你听说我,让王大哥他们千万别乱来。这里重兵包围,根本就没法子救出我,若他们贸然行事,我怕,怕他们也会因此,丢了性命。” 此时,白露已然觉得,自己难逃一死。 如果真的是注定了,那又何必让人因为他而丢了命呢? “哎……” 听言,王石叹了一口气,道。 “安儿铁了心要救你,我再怎么劝也无济于事啊。不过,我也算没白养这个儿子,他有情有义,我应该感到骄傲才是。” 王石的话,倒是让白露有些惊讶。 自己的儿子要为一个女人去送死,他虽无奈,却能道出这样的话来。 白露清楚,即便他现在说再多,恐怕也是劝不了的。 “王叔,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你说吧。” 没有任何考虑,王石便是答应了。 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雪狼,白露抿着唇,心疼。 “能求你帮我把雪狼带走吗?帮我好好照顾它,若是我死了,你不用担心,自然会有人来寻回它的。这也算是,我最后的请求吧。” 看了看雪狼,王石有些感叹。 畜生都尚有情谊可言,为何这人,比畜生都还要冷血? “好,我答应你。” “来,吃点东西,别饿着了,以免在黄……” “午时已到,无关紧要之人,赶紧退下……” 就在王石话还未说完,高台上,苍正雄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大喊着打断。 不由分说,便是有官兵上前,欲将王石拉开。 王石见状,忙的将雪狼抱在怀里,被官兵拉了开。 “玲珑,玲珑……” 看着王石被拖走,白露深吸了一口气,眯上眼睛,跪着抬头。 阳光的照射,让她感觉很温暖。 她甚至想,若是这么一死,便能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心里有一个舍不得离开之人。 无论是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真的会死,她对他,想必都不会忘记。 不知他知晓自己已死,会不会如她一般,心里也会对他念念不忘。 一旁,刽子手高举着砍刀,端起一旁人送来的酒一口喝下,随之喷洒在刀口上。 像是已经熟练,动作一气呵成。 “等会……” 就再刽子手扬起刀,欲准备砍下去之时。 白露突然睁开眼睛,喊停。 转头,看着刽子手,蹙眉问道。 “会不会很疼?” 被白露这么一问,刽子手错愕震住。 良久,才反应过来。 “不,不会……” “那就好,来吧……” 再次闭上眼,白露这一次,是真做好了死的准备。 “行刑……” 高台上,苍正雄将一块令牌丢下,大声喊着。 眼眸,是阴狠的冷意。 只见刽子手手起,眼睛瞪得老大,眼看着刀起落下,朝着白露的颈脖砍去。 然而,就在刀锋离白露颈脖还不到一寸之时,一个声音,猛然传来。 “住手!” 熟悉的声音,让白露猛的睁开眼睛。 看着远处狂奔而来的马,眼眶的眼泪,再是止不住,流淌而出。 “王,王爷……” 一众监斩官站起身,在看清马上的人时,震惊不已。 而苍正雄,则是吓得坐回椅子上。 “君时戈,君时戈,我在这,我在这……” 见刽子手收回了刀,白露慌忙的站起身,欲是准备朝着君时戈而跑去。 然而,因为跪得太久,脚已经麻木没有知觉。 白露在蹭起身之时,一个后仰,摔倒在了地上。 “快,快,快拦住王爷,还愣着干什么?午时已到,还不赶紧行刑啊……” 这时,苍正雄反应了过来,大声的命令着。 官兵听令,唯唯诺诺上前,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动手。 “本王倒想看看,今儿谁敢动她?凡敢动她之人,死……!” 大声的怒吼,让所有人几乎是吓破了胆。 尤其是拿着刀站在白露身边的刽子手,更是吓得一双手颤抖不已。 翻身下马,君时戈拔剑出鞘,一双眸子血红,朝着白露一步步走去。 围观的百姓见状,纷纷让开了道,站成两排。 “快,快拦住王爷,皇上有令,今儿必须斩首妖女,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难不成,你们想违抗皇命不成?” 苍正雄见自己的话没有威严,便是搬出了皇命。 所有官兵听言,即便是不愿上前,也是被逼得无奈拔刀去拦。 此时的君时戈,犹如一头野兽,在他的眼里,除了白露的命重要外,凡是敢拦他路的人,都必须死! “滚开……” 仅仅只是挥了一剑,便是见两个官兵,倒了下去。 其他官兵见状,害怕的一步步后退着。 君时戈的身份,原本就让他们畏惧。 再加上,此时的君时戈全身散发出的杀气,更是让他们只能退避三舍。 “君时戈,君时戈……” 瘫坐在邢台上,白露心里担心着君时戈的安慰,一声声叫着。 可这声音,在君时戈听来,却是她绝望的求救。 “等我……!” “上啊,你们都上啊,拦住王爷,若是拦不住,都以违抗皇命之罪,满门抄斩!” 高台上,苍正雄急了,连忙喊着跑向了邢台。 一听满门抄斩,所有的官兵皆是再不管不顾,即便是知道可能会死,却也不得不上前去阻拦君时戈的去路。 一时之间,君时戈一人冲进与官兵厮杀在了一起。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行刑,难道你也想违抗皇命不成?” 上了邢台,苍正雄对着刽子手便是怒吼。 刽子手满脸为难,看了看处在打斗中的君时戈,又看了看苍正雄,怎么也不敢再对白露行刑。 “君时戈,你小心点……” 此时的白露只担心君时戈,对于苍正雄来到邢台之上,完全无视了。 而苍正雄见刽子手犹豫,猛的夺过了刀来。 “滚开,你不来行刑,本官来!” 说着,一脚踢在了刽子手的腿上,扬起刀,便是准备朝着白露砍去。 君时戈眼尖手快,在瞧见苍正雄的举动之时的,夺过其中一个官兵手上的剑,直接朝着苍正雄扔了过去。 剑不偏不倚,划过苍正雄恩恩手臂。 手臂上,被开了一个碗大口子,鲜血直流。 苍正雄疼得直接将刀仍在了地上,恶狠狠的盯了君时戈。 “苍正雄,你若敢动她一分一毫,本王让你整个苍家都为她陪葬!” 君时戈冰冷如寒的警告入耳,吓得苍正雄捂着手臂往后退了几步。 而这时,王安与宋江带着人,也是跑了来。 看着君时戈一人处在与官兵的打斗中,奋不顾身,也是参与了进去。 另一边,赵贵带着人,在皇城里,制造了混乱。 一直躲在邢台下的风逍的人,虽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却是没有任何动作。 因为,毕竟风逍不在场,突然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王爷,您去救姑娘,这里由我们顶着!” 参与进打斗中,宋江对着君时戈,便是说道。 冷瞥了一眼,君时戈点了点头,朝着邢台的位置,欲准备杀出一条路来。 然而,因为日夜兼程的赶路,未休息过,君时戈的身子,早是有些撑不住了。 眼前是不是模糊,就在他打晃的一瞬,身旁一个官兵,举着刀砍向了他的手臂。 “君时戈……” 白露见状,大喊了一声。 生怕君时戈,会有受伤。 但即便是躲开了,君时戈的手臂,还是受了伤。 而此时,白露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苍正雄,正拿着刀,砍向他…… 遽时,君时戈猛然怒瞪着,握着剑的手更加用力,将一个官兵手臂砍掉,直接借由官兵的身子,飞向了白露…… 眼看着刀即将砍在白露身上,君时戈突然出现,将白露抱入怀中,用自己的身体,去替他挡下了这一刀…… 一瞬,白露怔住了。 看着君时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苍正雄也因此,吓得丢掉了手里的刀,瘫软坐在了地上。 “不,不,本官不是有意的,不是……” “君,君时戈……” 反手将君时戈抱住,白露只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温热。 血腥的味道,充斥着鼻翼。 “你,你没事,便好……” 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白露一双眼睛,像是被什么蒙住,开始模糊不清。 “不,君时戈,你别闭眼,你看着我,看着我啊……” 紧紧抱着君时戈,白露一颗心像是被刺穿了一般,疼得她无法呼吸。 “对,对不起,我,我来……” 原本想要伸手去抹掉白露脸颊的泪水,却在刚伸出手时,一霎落下。 一时之间,白露慌了。 “君时戈,你别吓我,你别吓我,你醒醒,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你别吓我,别吓我……” 然而,不管白露如何喊着,君时戈却是再没给她任何反应。 “啊……” 紧紧抱着被鲜血染尽背部的君时戈,白露忽的仰头大叫了一声。 一瞬之间,原本的太阳高照,竟是被乌云遮挡。 天色聚变,雷鸣之声轰然而下。 那一旁立着的旗帜,竟是被雷劈中,直接断裂。 “啊……啊……” 悲鸣的叫声,仿佛与雷声共鸣,悲戚得让人害怕。 遽时,整个刑场,大雨倾盆而下。 而在刑场远处的皇城,却是阳光明媚,与整个刑场,形成了反比。 第87章 昏迷,她所在乎之人 看着奄奄一息快失去气息的君时戈,白露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恐惧。 大雨倾盆,淋湿了全身的衣衫。 那些反应过来的官兵,皆是站着愣在了原地。 那被鲜血冲刷的刑场,仿佛如一条血河,流向低洼。 “妖女,妖女,你是妖女,妖女啊……” 苍正雄被吓得后退,指着白露瞪大眼睛,眸子里全是恐惧。 也正因为他这一句话,将白露彻底激怒了。 “我去你妈的妖女,苍正雄,你他妈除了冤枉人还能干点什么?就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一句句的怒吼,充斥着人的耳膜。 声音响亮直冲云霄,霎时间,乌云再度变幻。 一道道惊雷,劈落而下…… 而其中一道,正准确无误的劈中了准备逃离的苍正雄…… “啊……” 只听一声惨叫,苍正雄便是全身冒烟,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围观的群众突然像是疯了一般,都大叫着跑开了。 连不少的官兵,也是害怕的连连后退。 “活该,苍正雄,人在做天在看,你这种人,就他妈不该有好下场。没有人收你,自然有老天收你!” 看着苍正雄被雷劈中,白露冷哼了一声。 即便如此,可此时,她心里的悲戚,却是怎么也抹灭不掉。 “君时戈,你醒醒好不好,你别吓我,你死了我怎么办?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你不能丢下我……” 脸颊上,雨水与眼泪融合。 白露紧紧将君时戈抱在怀里,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不见一般,不敢有半点松懈。 “君时戈,你说过的,等你回来,你要十里红妆娶我为妻,你还没娶我,你怎么能就这么丢下我?” “你说的誓言,难道想要违背吗?” 将脸紧紧贴在君时戈的脸上,白露此时,已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整个人都是慌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希望,君时戈不会死。 而此时,她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这历史没有记载的异世,君时戈便是她的天,她的一切。 也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姑娘,你快起来,我们带你冲出去!” 这时,王安冲上了邢台,看着白露紧紧抱着君时戈,大声喊道。 转头,白露一双眼睛,已是哭红。 “王大哥,帮帮我,救他……” 第一次,白露有求于王安。 之前虽然也是有过这样的口气,可那并不一样。 这样悲凉的请求,让王安一点也不忍心拒绝。 “好,你先起来,我背着他,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说着,王安便是蹲下了身子,去扶君时戈,让他靠在自己的背上。 而此时,宋江和赵贵也是带着人,将白露与君时戈王安三人,护在中间。 “来,来人,快,快,不能让这个妖女跑了,抓,快,抓住她……” 原本处于高台上看戏的其他官员,在苍正雄被雷劈中之后,更是吓得全身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而就在白露欲离开邢台之时,其中一个官员,突然站了起来,声音吞吐带着颤音的命令着官兵。 所有官兵举着刀,虽是有命在身,却不敢轻易上前。 “住手!” 遽时,突然一个身影,冲了进来。 当看清来人,白露一双刚刚擦干的眼睛,再次泛出了泪花。 “东篱……” 翻身下马,东篱威严上前,所有官兵让开了身,为他腾出一条道路来。 看着王安背上的君时戈,又看了看手脚都被铁链拷着的白露,东篱沉了沉气,双手紧握成了拳头。 猛的一个转头,看向了高台那站着的官员。 官员被这一个眼神吓得坐回了椅子上,张了张嘴。 “候,侯爷……” “秦大人,若王爷和白露今儿谁有个闪失,不止他苍家要陪葬,你整个秦家,爷也会让你们全部下地狱!” 说着,一把将白露揽进怀里。 “别怕,有我在。” 小声的低语,不知为何,竟是让白露安心不少。 咧唇一笑,白露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眼前便是一片模糊。 最终,晕了过去…… “白露,白露……” 一时,东篱慌了,以为白露出了什么事。 大声喊着,在伸手探了探的鼻息还在,才放下了心。 拦腰将白露一把抱起,冷视着官兵。 开口的声音,却是能将人的心,都给冻结。 “都他妈给老子滚开……!谁拦,谁死!” 话音落下,原本还有些官兵欲是拦住他们的去路,却都唯唯诺诺的让开了身。 刑场上空的乌云,也渐渐的消失不见。 仿佛根本就没下过雨一般,呈现出了原本的晴空万里…… 揽月轩。 君时戈虽是受伤严重,却并没有性命之忧。 当大夫替他包扎好伤口,睡了一觉,便是无大碍了。 而关于白露会呼风唤雨的谣言,一时之间,传遍了整个大燕国。 皇宫,大殿上。 “皇上,这女子不能留啊。她既能呼风唤雨,还招雷劈死了丞相,一定是妖女,此女若留下,必定会给我整个大燕带来祸端啊。” “皇上,臣附议。” “是啊,皇上,这妖女不知什么来头,竟能让整个刑场大雨倾盆,必定是妖女无疑,臣恳请皇上,赐妖女死罪。” “皇上……” “谁说她是妖女了?” 忽然,从大殿外,传来一个声音。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进来。 一身王者的气质,让所有人皆是震惊住了。 “皇,皇祖父……?” 一瞬,君莫邪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吃惊的看着老者。 只见,老者点了点头,上前。 “别叫我皇祖父,我早已与皇家断了关系,顶多只算是你的祖父而已。” 慌忙走下龙椅,君莫邪神色有些异样,上前面对老者,恭敬的行了行礼。 “不知皇祖父今儿怎么回宫了?” 冷瞥了君莫邪一眼,老者脸上略有不满。 “星宿大变,如此不祥的征兆出现,我能不出现吗?若再不出现,恐怕这大燕国,就不再是姓君了!” 老者的声音冷漠,让君莫邪略有些尴尬。 也不知为何,在面对老者时,君莫邪异常的恭敬。 而老者不是其他人,正是紫竹。 而他的身份,也是这大燕皇朝的先代皇帝。 是君时戈和君莫邪的皇祖父。 闻言。 君莫邪眉头微蹙,他断然觉得,紫竹老者嘴里的‘不祥征兆’,与白露有关。 “皇祖父,您……” “别废话。” 打断君莫邪,紫竹老者忽的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大臣,冷声问道。 “刚刚谁说,白鹭是妖女来着?能呼风唤雨,招雷之人,就一定是妖女吗?” 一句问话,让百官大臣沉默了。 虽说紫竹老者已与皇家断了关系,可他的身份,也绝不容许百官大臣猜疑他所说的话。 “太上皇,恕臣直言,若她不是妖女,又怎会呼风唤雨?” 其中,一个大臣跪着转身,面对紫竹老者进言。 冷瞥了大臣一眼,紫竹老者冷勾了勾唇。 “秦大人,除了妖以外,难道仙神就不能呼风唤雨吗?” 一句话,让大臣震惊了。 仙神? 那岂不是在说,白露是仙神的意思? “皇祖父,您这话,是何意?” 蹙眉,君莫邪问道。 嫌弃的看了君莫邪一眼,紫竹老者心里对君莫邪,甚是不满。 “亏得你能坐上皇位,仙神是何意岂是不懂?” 说着,紫竹老者扫视了一众大臣,在大殿上,来回走着。 最终,看着秦大人,再次开口说道。 “白鹭这女子,本是天命。若她非女子之身,早是整个大陆的统治者。你们竟一口一个妖女的喊着,还要将她处决。今儿这刑场所发生的一切,已然证明,苍正雄他惹怒了天,遭此横祸,那是他活该。” “我告诉你们,若这女子死在大燕国,那必会给大燕惹来灭国之灾。若你们真心为大燕着想,我劝你们,最好别在动惹怒天意之事。否则,国灭,你们必然也会没有好下场!” 紫竹老者的话说得铿锵有力,让人既怀疑他话的真假,又不敢怀疑他本人。 “太上皇何以证明,此女,便是仙神?而非妖女?” “哼……” 闻言。 紫竹老者冷哼,盯着秦大人,眸子冷漠。 “秦大人是在怀疑,我说的话?还是说,你也想像苍正雄一样,试试这天的怒意?” 冷声的话,堵住了秦大人的嘴。 今儿刑场上,他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一道雷,劈中苍正雄的。 当时他可是吓得全身无力颤抖,现在有底气在这说这些,也是因为,他心里,真的很想除掉白露。 边关来的消息,秦楚被抓看押着,这已然让他,痛恨这君时戈。 而想除掉君时戈,唯独先只有从他身边的他所在乎的女人开始。 “老夫话已至此,如何裁断,全看你了。” 看着君莫邪,紫竹老者深叹了一口气,摇头离开了大殿。 看着远去的身影,君莫邪陷入了沉思。 天命之女? 难怪,从一开始见到白露之时,他便觉得,她与众不同…… “皇祖父的话,想必各位爱卿也是听得清清楚楚。我大燕虽兵强马壮,在这整个大陆也是大国,但若想与天做对,万不可。” “在一切事情为查清之前,若谁还有敢动白鹭的心思,杀……无赦……!” 说完,君莫邪拂袖,离开了大殿。 留下一众大臣,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 揽月轩。 君时戈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可当他醒来之时,白鹭却还在昏迷之中,未睁开眼。 “她到底怎么了、?为何还不醒来?” 看着床榻上的白露,君时戈心里焦急不已。 一旁,紫竹老者叹了一口气,摇头。 “她体内脉象平稳,不像是应该昏迷不醒之状。而且,她还怀孕三月有余,体内胎儿也是正常无碍。至于为何会……” “师父,您刚刚,说什么?” 然而,紫竹老者话还未说完,便被君时戈打断了。 惊讶不敢置信的看着紫竹老者,问道。 冷瞥了君时戈一眼,老者略有些嫌弃,回答。 “老夫说,她为何会昏迷不醒,老夫也不知道是哪出了问题。有可能,是因为她的魂魄,与这具身体,产生了排斥也说不定。” “不,不是这句。” 否定了紫竹老者的话,君时戈转而看着白露,蹲在了床榻边。 拉着白露的手,再次开口。 “您说,她怀孕三月有余,可是真的?” “这种事,老夫为什么要骗你?她确实怀孕三月有余,而且,照脉象看来,她肚子里,怀的可能还不止一个呢。” 不止一个? 君时戈吃惊得不敢相信。 她怀孕了?怀了自己的孩子。 而且,还不止怀了一个? “师父,我从未求过您什么,这一次,我求您,救救她……” 转身,看着紫竹老者,君时戈眸子诚恳。 这样的他,是紫竹老者,第一次见。 “哎……” 深叹了一口气,紫竹老者无奈摇了摇头。 “不是老夫不肯救她,而是她有可能是自己不愿醒来,不想面对什么。现如今,只有让她最在乎的那个人,每时每刻在她身边呼唤,看能不能将她唤醒。” 她最在乎的人? 一瞬,君时戈心里没有底了。 他怕,她所在乎的那个人,其实并不是他。 而是…… 第88章 生世之谜 “君儿……” 看着神色有些落寞的君时戈,紫竹老者突然唤了一声。 盯着君时戈良久,才缓缓开口道。 “君儿,白鹭,不能死。最起码,不能死在我们大燕皇朝。否则,她的死,会给整个大燕皇朝,带来灭顶之灾……” 转瞬,看着紫竹老者,君时戈眸子淡漠。 随之,再次看着床榻上的白露,神色一瞬转变。 “别说她不能死在大燕,即便是其他任何地方,我也绝不会让她死!” 坚定的语气,让紫竹一惊。 而后,无奈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 说完,紫竹老者便是离开了房间。 而此时,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 “让本太子进去,敢拦本太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声音的主人,是风逍。 原本他以为昨天能顺利的救出白露,所以一早吩咐完下属便在城郊等着,没在刑场的邢台下。 然而,却没想到,刑场却上演了这么一出精彩绝伦的戏码。 “太子殿下,白姑娘需要静养,还请您不要打扰。” 将风逍拦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夜莺。 之前风逍几次三番来揽月轩,因为白露的缘故,她也没阻拦。 可现在不一样,白露昏迷不醒,君时戈也回来了。 更何况,此时屋子里,君时戈还在。 她又怎会放风逍进去? “她到底怎么了?你快让开,否则,别本太子对你不客气!” 显然,风逍的忍耐已突破了极限。 冷眼看着夜莺,眸子里全是阴鹫。 被这么一盯,夜莺还真是心里产生了丝丝害怕。 “白姑娘没事,太子殿下还是……” “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吵什么?” 夜莺刚欲说什么,却还未说完,便被闻声而来的东篱给打断了。 “少主……” 恭敬行了行礼,夜莺站在了一边。 视线,落下风逍身上。 浅笑勾唇,东篱抱拳,算是对风逍的行礼。 “大齐太子殿下,不知您千里迢迢,大半夜来我这别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东篱的语气,带着些许嘲讽。 因为他和君时戈在边关,根本就不知道风逍来大燕的事。 他能猜到他是大齐的太子,也是因为夜莺送的信,揣测而来。 “宁安侯?久仰大名,今日一见,倒是不如传言中那般睿智、。” 站直身,风逍双手背在身后,冷言。 “太子殿下过奖了,传言便是传言,不可信。让太子殿下失望,还真是我的不是了。” 东篱一副冷漠的态度,倒是风逍所预料到的。 毕竟,他和君莫邪合作,将东篱和君时戈困在边关,本就会招惹到他们的不满。 “废话少说,本太子今儿晚来,就是想看看,她是否安然。若见她平安无事,本太子也不会在你这别苑久留,立马就走。” 闻言。 东篱勾唇冷笑。 没想到,白露竟然和大齐的太子,关系也匪浅。 “太子殿下既然来了,不妨里面小坐,又何须着急着走呢?正好,我也有事,要与太子殿下商议。太子殿下,里面请……!” 说着,东篱让开了身,指着白露所在的屋子一旁的房间。 沉默良久,看着东篱,风逍还是跨出了步子。 突然,就在这时,一只白鸽飞了过来,停在不远处。 夜莺慌忙上前,抓住白鸽,取下绑在它腿上的信件,看了看。 随后,走至东篱身边。 “少主,您让属下办的事,已有眉目。那疯妇,已治好……” “她都说了些什么?” 转头,冷声问道。 夜莺看了看风逍,欲言又止。 最后,凑近东篱的耳旁,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 听完,只见东篱一瞬震惊住。 而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难以形容的笑意。 “这一回,大燕该热闹了……” 自言自语说着,东篱随之推开了房间的门,请风逍进去。 两人对视而坐,良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至,白鸽端着茶水过来,打破了沉寂。 “太子殿下,对,对不起,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不知是不是不小心的缘故,还是刻意,白鸽在为风逍端上茶水之时,谁一抖,竟是将茶水打翻在了风逍的身上。 东篱盯着白鸽看了良久,呵斥道。 “怎么办事的?端茶递水都不会,滚下去!” “是,奴婢知错,请侯爷恕罪。” 原本拿着手帕在为风逍擦拭着身上的水泽,却被东篱这么一吼,给吓住了。 无奈之下,只得退出房间。 而在她退出房间,脸上的恶毒之意,被夜莺全看在了眼里。 屋内,东篱看着风逍,浅笑。 “太子殿下,事已至此,其实你也无需隐瞒了,大致的,我都已知晓。” 说着,东篱挑了挑眉,观察着风逍的神色。 继而,接着说道。 “你和皇上密谋合作,无非就是想将我和王爷困在边关,从而让人取了我们的性命。而两国之间所谓的交好,恐怕也是冠冕堂皇的话吧?” “太子殿下,有没有想过,与我们合作,兴许,还能有一丝好处可捞呢?” 风逍既然身为太子,东篱觉得,他自然是有过人之处。 拐弯抹角的,不是他的风格。 他也不想与聪明人打哑谜,很无趣。 “好处?那本太子倒是想听听,宁安侯嘴里的好处,到底是什么?”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风逍冷笑着,问道。 风逍的态度,倒是让东篱很满意。 最起码,他没有一口否认,他说的话。 “不瞒太子殿下说,这大燕将会掀起一场巨浪,太子殿下想要以和亲来缓解两国之间的局面,也是理所应当。” “更何况,太子殿下不是对白露情深义重啊??既然想和亲,那我们便将白露,送去与你和亲,如何?” 猛的抬头,风逍不可思议的看着东篱。 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到底是试探,还是真言? “别,别,别,太子殿下,你可别误会。我说的和亲是假,只是想让太子殿下,替我们打个掩护而已……” “掩护?什么掩护?本太子为什么要帮你?” 浅笑,东篱脸上,全是自信。 在他看来,他所要求的,他觉得,风逍一定会答应。 “太子殿下,您也不希望,白露出什么事吧?昨日一举,想必她已是成为了大燕所有人眼中的妖女。想要除掉她的人,会让我们防不胜防。” “即便是有我师父断言,她非妖女,可不见得,那些人便会信,也不见得,他们就会因此,而不想除掉她。” “当然,我也不会否认,我和王爷的实力,不是不能保全她。但小人难防,总会有纰漏的时候。唯独,送她与你一起上路去大齐,兴许才不会有人,再将主意,打在她的身上。” 东篱说完,眸子深邃的看着风逍。 风逍与其对视,看不出他话里的一点虚情假意。 沉默良久,也是未开口回应…… 另一边,白露的屋子里。 床榻上,白露脸色依旧苍白。 君时戈坐在床榻边,紧紧握着白露的手。 这也许是他生下来,第一次,说了这么多的话。 “鹭儿,你怀孕了。师父说,有可能怀的是两个孩子。” “你还记得,本王临走时,给你说的话吗、?” “我说过,待我归来,必十里红妆,娶你为妻。” “你快快醒来,我们择日便把婚礼办了,可好?” “你想怎么办,本王都依你。” “鹭儿,本王不知道,你最在乎的人,到底是谁。但是,无论生死,你都只能是本王的女人。” “鹭儿……” “啧,啧,啧,我说我的王爷,你这肉麻得,也怪让人恶心的啊?” 君时戈难得的说着情话,却被突然出现的东篱给打断了。 冷盯着东篱,如果眼神能杀死人,想必他已经被万箭穿心而死了。 “得,得,得,爷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不过,爷有急事与你商量,等商量完,你再慢慢说你的情话也不迟。” 耸肩,东篱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着床榻上的白露,眸子闪过一丝心疼。 “什么事?” 回了回神,东篱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最终开口。 “淮南镇那个疯妇,我在出征之前,交代了夜莺将她带到皇城,也让师父给她治疗了。现在,她人已经清醒。而且,说了一个与你有关的故事。” 故事? 放开紧握着白露的手,君时戈细心的替她盖好被褥,站起了身。 “说!” 苦笑咧唇,东篱还真是有些,不知怎么开口。 良久,才查看了君时戈的神色后,开口道。 “爷总算知道,为何太后会不顾及你们母子之情,屡次对你痛下杀手。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她所亲生的。” 转头,震惊的看着东篱。 君时戈的脸上,完全是不相信。 见君时戈的视线不善,东篱无奈摇了摇头。 “你还记得,那个因为诞下死婴,而被打入冷宫的瑾妃娘娘吗?” “那疯妇说,她曾是瑾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那日瑾妃诞下的,其实是一个皇子。但是,同日,太后也临盆。她说,太后派人来宫殿里,用一个死婴,将瑾妃的孩子,换了去……” 第89章 除了她,天下皆可抛 大燕先皇,平生只有两个皇子。 大皇子是君时戈,二皇子便是君莫邪。 而两个皇子,都是由太后所生。 很多人都曾怀疑过,先皇后宫嫔妃无数,为何每每嫔妃怀孕,都会无故流产。 而诞下死婴的,不仅仅只有瑾妃娘娘一人,还有其他的嫔妃也发生过此事。 “你什么意思?” 虽说是在质问,可君时戈心里,却是信任东篱的话的。 只是,这事来得太突然,他有一点接受不了。 “你若想知道,去见见那疯妇吧!” 东篱知道,他说再多,君时戈一时也不愿相信。 倒不如,让他亲自去问。 “她在哪?” “侯府。” 一瞬之间,整个房间陷入了寂静。 看着床榻上的白露良久,君时戈最终,还是走出了房间,去了东篱的府上。 第二日,一早。 皇宫里传来圣旨,招君时戈及东篱进宫。 而白露,还是没有醒来的征兆。 御书房内。 “皇兄擅自回城,就不怕朕治你一个擅离职守的罪名?” 龙椅上,君莫邪勾着唇,问道。 傲立站在御书房中央,君时戈此时,脸色极其的冷漠。 仿佛就像他的四周,是一片冰寒,让人不敢靠近。 “擅离职守?那臣倒是想问问,皇上将臣骗去边关,说边关战事吃紧,却又在臣还未去往边关之前,便与敌国做好了协商以和亲讲和之时,又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边关将军秦楚,想要取臣的性命,可是皇上授意的?” 冷声一句句问道,君时戈一双眸子,黑得可怖。 察觉到君时戈的神情,君莫邪一瞬收起了嘴角的笑意。 这样的君时戈,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边关战事吃紧是事实。只是,朕觉得,若是能与大齐讲和,不劳民伤财,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难道皇兄觉得,只有战乱才能让两国平息吗?” 说实话,此时的君时戈,让君莫邪有些心虚。 连说话的口气,都是有些底气不足。 “如何治国,那是你身为一国之君的事。但是,你趁我去边关,想要斩首她的事,又作何解释?” 不管是不是有人想要自己的性命,或者这个想要自己性命的人,是面前这个从小自己便疼爱的弟弟的话,君时戈也觉得,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身为皇帝,功高盖主之事,本就是不允许的。 他能有想要除掉自己的心,也是理所应当。 可唯独,他不应该动,他的女人。 闻言。 君莫邪眸子沉了下来。 “这事,并非朕所愿,朕也很无奈。” 无奈、? 忽然,君时戈一步步朝着君莫邪走了过去。 直至逼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良久,才开口。 “莫邪,皇位,父皇死的时候我没和你抢,那么我对这个位置,便是不在乎的。以前不在乎,现在也并不在乎。但是……” 说着,君时戈突然眸子寒冷,单手放在了君莫邪的肩上。 继而,又冷声道。 “若她醒不过来,别说这皇位我能轻而易举夺了,就是这天下,只要我想,它也必定是我囊中之物。”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你知道后果。” 说完,君时戈冷瞥了君莫邪一眼,随之离开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 君莫邪杵在龙椅上,君时戈的话,让他仍由余悸。 虽说从小一起长大,他也是事事让着他。 可是,君时戈的冷,永远都是让他摸不透的。 那种让人靠近却又拒人千里之外的心思,是他永远都不了解的。 这也是为何,他会惧怕他的原因。 而这个皇位是如何得来的,原本该属于谁,他心里也是心知肚明。 刚出了御书房,东篱在外面候着。 “说完了?这边完了,那边有请……” 耸肩,东篱表示很无奈。 所谓的‘那边’,是指的太后。 而此时,另一边。 揽月轩。 床榻上的白露微微动了动手指,为她擦拭着身子的茗香见状,立马高兴的站了起来,跑出去喊了紫竹老人来。 查探了一翻,又给白露吃下了药丸,白露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君,君时戈呢?” 睁开眼的第一句话,白露便是问道君时戈。 看着白露担心的模样,紫竹老者叹息摇头。 “他,他怎么了?快告诉我,他怎么了?” 见紫竹老者的人神态,白露以为,君时戈有什么意外,慌忙的抓住紫竹老者便问道。 “他没事,你这丫头,慌什么?” 被白露这么一摇,紫竹老者有些不耐的说道。 闻言。 白露才算松了一口气。 “那他在哪?我要见他。” “皇宫。” 皇宫? 一听皇宫两个字,白露的心莫名紧了紧。 一个翻身,便是准备下床。 “我要进宫,茗香,准备好马车。” “啊?姑娘,您的身子,您才刚醒,怎么能……” “别废话,准备马车。” 茗香想要劝说白露,却被白露厉声呵斥住了。 她担心,君时戈被招进宫,会有危险。 擅离职守,不难保君莫邪会给他定下一个什么罪名。 虽然她心里清楚,就算她去了,也是起不了什么作用。 可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有什么事。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 见茗香愣着,白露急了,对着茗香便是吼道。 “是,奴婢,奴婢这就去……” 这样的白露,茗香没有见过,心里虽是担心,却又不得不认清主仆关系。 “丫头,你当真要进宫去?” 一旁,紫竹老者突然问道。 点了点头,白露肯定说的。 “恩,我担心他。” 浅笑摇了摇头,紫竹老者也算是明白了,白露的心,现在,都放在了君时戈的身上。 “好,去吧。只是,若是听见或看见什么难以置信的事,老夫得提醒你,有些事,得靠自己的心去感受。不要盲目的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蹙眉看着紫竹老者,白露一片茫然。 完全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当进了宫,被宫女领路去了太后的宫殿。 白露站在殿外,听着里面君时戈的声音,心缓缓放下。 “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她是妖女,不能留。你如此反驳哀家,难不成就真想和哀家做对,啊?戈儿,你到底是怎么了?那妖女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幻药,竟将你迷得如此神魂颠倒?” “哀家暂且不说你擅离职守,回城之事。可你好歹是大燕的王爷,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回来,抛弃几十万大军在边关,你就不怕,敌国突然来犯吗?” “你这样做,置皇上于何地?又置大燕百姓于何地?” 苍华音怒声吼着,那一张老脸,都差点扭曲了。 奈何君时戈冷漠以对,对于她的话,完全没放在心上。 “母后觉得,儿臣应当如何?” “妖女白鹭必须死,你不得再阻拦!” 拂袖厉声说着,苍华音坐回了贵妃椅上,偏着头不去看君时戈。 脸上的怒气,清晰可见。 “母后,您是不是忘了,皇祖父在大殿上所说的话?若她真如母后口中所说是妖女,那母后可是怀疑,皇祖父的话有假?” 搬出紫竹老者并非是君时戈的本意。 可现在,他也只能如此。 “你……” “你皇祖父早已非皇室之人,就算他德高望重,潜心修行,可也并非代表,他所说的话,就是真的。再说了,从他打算离开皇宫之时,就发誓再不管皇家之事,这突然出现,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来意。” 闻言。 忽然,君时戈嘴角勾起了冷笑。 “母后可是觉得,杀害皇室子嗣之人,罪不可恕,必须斩首?” “那是当然,这有什么好疑问的?” 一句话,苍华音想都没想,便回答了。 可她没想到,也是因为这一句话,便是君时戈给他下的套。 “母后,不知儿臣若想拿将军一职,换取她的性命,母后可答应?” 将军一职? 一瞬,苍华音看着君时戈,动摇了。 要知道,大燕虽是君莫邪贵为皇帝,可几乎所有的兵权,都在君时戈的手中。 他手中的兵符,可是先皇亲自授予,且还交代,若非他自然交出兵符,任何人不得从他手上夺取兵符。 包括,皇帝也不行…… “你真的,愿意为了一个女人,交出兵权?” 闻言。 君时戈点了点头。 “母后,将军一职,不过虚名罢了,可有可无。” 听着君时戈的话,苍华音咽了咽口水,又道。 “就算如此,可她白鹭,也洗脱不了弑杀皇室子嗣的罪名。你能保得她一命,但哀家,也绝不容许她再留在大燕,唯有将她发配,否则,哀家还是不会留她性命。” 虽说有兵符这个诱惑在这,可现在宫殿里有大臣在场,苍华音也不想失了自己的威严。 继而,才会说出这些话来。 君时戈仿佛早是料到她会如此说。 勾唇,开口说道。 “想必,母后也知,大齐国的太子看上了她。不如,就让封她为公主,将她送去大齐和亲,也能缓和两国之间的关系。儿臣认为,这不失一个好决策。” 和亲? 一霎,殿外的白露,彻底愣住了。 第90章 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她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君时戈居然让她,去和亲? 原本是担心他,所以才会在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进了宫。 结果却听到了让她心痛,失望的话。 站在殿外,白露沉寂了良久,终于,伸手推开了大殿的门。 看着一身玄衣的君时戈,白露一双眼睛通红,眼眶中的包着强忍不流出的眼泪,让她感觉一双眸子,刺疼。 “你真的,要让我去和亲?” 没想到白露会突然出现,君时戈一时愣住了。 连一旁的几位大臣,以及东篱,也是一脸错愕。 带着哽咽的声音问出口,可却没有听到君时戈的任何回答。 勾唇自嘲一笑,白露的心里,全是心痛与苦涩。 “君时戈,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要让我去和亲?” 难以掩饰心中的悲伤,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面前脸色黑沉的男人,再次哽咽开口问道。 “你什么时候醒的?” 然而,君时戈像是要逃避她的问题,没有回答,反问道。 “君时戈,你只需回答我,是,还是不是!我只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你真的要让我去和亲,只要你开口说是,我遵从你的话,去和亲。” 看着失望脸色苍白的白露,君时戈一双手,紧握成了拳头。 上前走了两步,欲是想伸手去抚摸她的头。 却在伸出的那一瞬,又收了回去。 “你虽是我侍妾,可却有名无实。大齐太子看中了你,你若去和亲,想必他不会亏待你的。” “不会亏待我?” 霎时,包裹在眼眶的泪水,如泉涌一般涌出眼眶。 白露自嘲冷笑,只想笑自己,无知犯贱。 “好!王爷是民女的主子,民女自当听从王爷的话。不过,王爷可还记得,你曾说过的十里红妆?想必王爷是不会忘记,也不会食言的吧?” “既然民女要去和亲,那王爷也算是民女的娘家人,那所谓的十里嫁妆,那就有劳王爷破费了。” 说着,白露伸手,抹掉了脸颊上的泪水。 越过君时戈,朝着苍华音走了过去。 跪在地上,白露极其有礼的行礼磕头。 “民女白鹭,叩见太后娘娘。” 只见,苍华音冷瞥了白露一眼,眸子里,全是对白露的恨意。 自己哥哥的死,她可是还没忘记。 “你来这做什么?哀家的宫殿,岂是你这等低贱之人能进的?未经哀家召唤,擅自闯入哀家的宫殿,就算哀家现在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名,谁也替你求不了情。” 求情? 擅闯? 白露冷笑,没有反驳。 引她来这宫殿的人,不就是她苍华音手下的宫女吗? “是,太后教训的是,若太后要治罪民女,民女无话可说。” 难得见白露如此的低声下气,宫殿里又有其他的大臣在,太后也不好明面上对白露做什么。 只得冷声问道。 “说吧,你来哀家宫殿做什么?” 白露虽是不明白,为何会有这么多大臣聚集在太后苍华音的宫殿内,这些与她无关。 现在,她唯一想做的,是…… “回太后娘娘的话,民女可以去和亲,但是民女又要求,希望太后能答应。” “就凭你?拿什么资格跟哀家提要求?” 白露话音刚落,苍华音便厉声反问道。 那口气,就像是定好了白露低贱身份,根本没有能跟她谈条件的资格。 “太后,臣倒觉得,不妨听听她的要求,再做决定也不迟。” 一旁,实在看不过去的东篱,站了出来。 看了看东篱,又看了看君时戈,苍华音阴狠的盯着白露,问道。 “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是,太后娘娘。民女不需要什么公主的身份去和亲,若是大齐的太子殿下喜欢民女,无论什么身份,想必他都是会接受的。” “民女只想,恳请太后,皇上,放过民女的族人,让白夷族,能回归到自己的土地上,不再成为任何人都可以买卖的奴隶。” “白夷族的人追求自由,唯有能回归到自己的那一片广阔的草地上,才是我们的归宿。” 白露知道,这个要求,苍华音是不会答应的。 可之前她去过几次奴隶市场,看着那些白夷族的人,被人鞭打,随意买卖。 这让她,真的很难受。 更何况,之前这身子的前主人在梦境里一次次哀求让她救白夷族的族人,她真的放不下这件事。 “白夷族的贱民,都是一个个叛徒,哀家怎可答应你?” “白鹭,你别仗着大齐太子看上了你,就认为你有资格和哀家谈条件,这个条件,别说皇上不会答应了,哀家也不会答应。就是整个大燕的大臣门,都不会答应!” 苍华音的回答,是白露意料之中的。 抬头,看着苍华音,白露勾唇一笑。 “民女想,太后会答应的。若死没有其他事,民女就先告退了。” 说着,白露便站起了身。 奈何她身体还很虚弱,刚站起,整个人便是失了重心,往后倒了去。 不远处的君时戈见状,忙的上前,想去扶住她。 却在刚上前到她身边,另一个人,已经是将她扶住了。 “谢侯爷。民女告退。” 推开东篱,白露再是没看君时戈一眼,走出了大殿。 她目中无人的态度,气得太后脸部扭曲。 可现在,她却又无可奈何。 “这,这贱人这是什么态度,简直是没哀家放在眼里。区区一个罪女,竟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哀家这宫殿是什么地方?” 心里怨恨,却也只能嘴上说说抱怨。 若非君时戈和东篱在,想必她会不顾一切,将白露押起来,好好折磨一翻。 “母后息怒,想来白鹭也是身子虚弱,才会如此。” 听着太后的怒言,君时戈转过身,抱拳替她解释。 可这解释,却更让苍华音怒不可揭。 “身子虚弱?身子虚弱就能无视哀家?就她这样的女人,也不知道那大齐的太子是瞎了什么眼,竟能看上她。” 不能治罪白露,这让苍华音极其不爽。 “她所谓的条件,哀家万不会答应的,你回去告诉她,要哀家放了白夷族的人,永远不可能!” “哀家也乏了,都退下吧。” 说着,扬了扬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待所有人行礼离开,苍烟若从内室里,走了出来。 “母后,您不会真的答应,让她去和亲吧?若她这真去和亲了,那烟若,我,我的孩子,不是枉死了?” 跪在苍华音面前,苍烟若一个劲的哭着。 在她心里,只有白露死,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闻言。 苍华音突然冷笑,哼了一声。 “哼,怎么可能?就算让她去和亲又如何?太上皇不是说,她是仙神吗?不能死在大燕吗?那哀家就让她,死在大齐国境内!” 阴冷的话,让苍烟若一瞬抬头。 此时,她心里也是有了底。 最起码,她知道,苍华音是做好了让白露必死的准备。 *********** 回到揽月轩,白露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 不管茗香在外面如何喊,都没理会一声。 “姑娘,您就开开门吧,您都一天没进食了,您刚醒,身子还很弱,若是不进食,您身子会受不了的。姑娘,奴婢求您了,开门吧。” 门外,茗香哭喊着, 然而,即便是听见了茗香的声音,白露也没有要去理会的意思。 “姑娘,姑娘……” 刚欲再呼喊,却看到了君时戈走过来的身影。 “奴婢见过王爷,王爷,姑娘她……” 扬手制止了茗香说话,示意她下去。 君时戈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眸子黑沉空洞。 “鹭儿,开门。” 低沉温柔的声音传来,白露坐在床边紧抱着双膝。 哭泣,是她最无奈的表现。 “碰……” 忽然,门被人一脚踢开。 白露被吓得抬起了头,却看到了君时戈的身影。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这时,白露忽然警觉,在这个异世,根本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连这揽月轩,也是他君时戈的地盘。 她又有什么资格,让他出去? “你就不想听我解释吗?” 走近,君时戈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白露,问道。 解释? 抬头,白露冷笑,问道。 “解释?你要怎么解释?君时戈,你的解释,在我看来,不过就是借口罢了。我白露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猛的站起身,白露对着君时戈,便是一阵怒吼。 她真的很想知道,在君时戈的心里,她到底算什么人? 她的侍妾?暖床工具?解决生理需求的一具空壳? 还是,是他心尖上女人?亦或者,是他的妻子……? “你不是要解释吗?那你回答我啊,你解释啊!你现在默不作声又是什么意思?君时戈,你真特么卑鄙。千方百计让我爱上你,最后,却摇亲手将我送给别的男人。在你的眼里,女人就是这么廉价的吗?就是你们拿来权衡权势名利的工具吗?” 看着沉默的君时戈,白露再次咆哮。 她不是不想听他的解释,只是这样的沉默,真的让她很难受。 “如果你要这样想,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第91章 垄断商家,罢市 听着君时戈无所谓的态度,白露的心,一瞬凉透。 女人有时候嘴上是有些无理取闹,可如若只要男人认真诚意解释,又怎会不听呢? “君时戈,你到底是来解释的,还是来让我寒心的?” 眼眶的眼泪包裹不住,白露看着君时戈,眸子里全是失望。 “你既不想听,那我又何多做解释?等一切结束,你会明白的。” 君时戈神色有些无奈,说完便转身,欲离开。 他这样的举动,更是让白露寒透了心。 “君时戈,你滚,滚了就别再让我看见你。如果可以,我情愿这一辈子都不曾遇见过你。” 怒声的咆哮,是白露控制不住的情绪。 此时此刻,她心里,不仅仅是只有对君时戈的失望,还有对他的怨恨。 听着白露的怒吼,君时戈忽的停住了脚步。 转身,看着泪流满面的白露,缓缓上前,走了过去。 忽然,只见他一把抓住白露的手腕,将她整个人,直接推在了床榻上。 “不曾遇见?白鹭,你记住,你遇见我君时戈,是一生注定的。除了我不想,就算是天,也左右不了你是我君时戈的女人这个事实!” 一句‘情愿这一辈子不曾遇见过’,彻底将君时戈激怒。 在他的字典里,白鹭遇见他,是命中注定。 可她如今,却说出不愿遇见他这样的话,让他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能让他君时戈用命去护的女人,这一生,也只能遇见这么一个而已。 “君时戈,你发什么疯,你放开我,放开……” 白鹭显然不知道君时戈的怒气从何而来,突然被推倒,心里莫名有些慌。 接下来君时戈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她不得而知。 “白鹭,你记住,你这一生,注定只能是我君时戈的女人!” 霸道的占有欲,让君时戈彻底失去了理智。 钳制住白露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撕拉……” 直至,衣服被撕碎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被强迫的欢爱,白露一点快意都没有。 有的,只是委屈,失望,与害怕…… 原本充满灵气的双眸,只剩下呆滞。 当一翻云泥过后,君时戈才知道,自己的怒气,终究是让这个躺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产生了恐惧。 翻身下床,此时的君时戈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算是心里有愧意想要道歉,却不知怎么开口。 即便开口,他也知道,她根本听不进去。 “早点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穿上衣衫,床榻上的白露,仍旧是空洞呆滞的神色。 君时戈沉着脸,刚拉开房门,身后传来的,是白露死气冰冷的声音。 “君时戈,在出嫁之前,我不想再看见你。如若看见,那会是你见我的最后一面……” 毫无生气的声音,让君时戈彻底顿住了。 拉着门的手,一瞬使力。 像是要将门捏碎一般。 最终,君时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一连五日,白露终日在房间里,半门不出。 除了写了几封信让人送出去,她自己,就像是见不得太阳光的鬼,躲在屋子里。 而这五日,她确实也再没见过君时戈…… 七日之后,整个大燕皇朝的皇城,也开始动荡了。 皇宫,大殿上。 “皇上,还请皇上做出决策,该如何解决这皇城的动荡,百姓已经是闹得都快暴乱了。” “是啊,皇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商贩,将所有日常所需全部高价垄断不说,且还在垄断之后,直接紧闭商铺,不向任何人售卖。皇上,大多数家里没有存粮的百姓,都已经闹到宫外了。” “皇上,我看这肯定是大齐搞的鬼,肯定是他们想要从内部先扰乱民心,从而一举攻打我大燕边关境内,皇上,那大齐的太子,此次来大燕,根本就是有预谋的啊!” “皇上,臣不这么认为,臣觉得,是……” “……” 一时间,朝堂上全是觐见的声音。 整个大燕皇城,一大半的店铺,都是关门歇业了。 除了一些卖金银首饰,胭脂水粉,和当铺钱庄还开着。 凡是粮店,杂货铺店,有关一切生活所需的日常必须用品的店铺,全部一一关了门。 在大燕的皇城,大多数的百姓,都是没有存粮的习惯。 基本都是最多买上三到五天的粮食,等吃完之后,再去采购。 以他们的话来说,这样才能保证,吃到的东西,都是新鲜的。 听着大臣们叽叽喳喳,吵闹的声音,君莫邪眉头紧蹙,甚是不耐。 而他很清楚,这背后的原因,是因为什么…… “啪……” 突然,君莫邪猛的一拍龙椅,彻底怒了。 “行了,都别吵了。还嫌朕不够烦是不是?谁若再说一句多余,拉下去重打五十。” 一声怒吼,让整个大殿,一瞬鸦雀无声。 而一直站在最前面,处于看戏状态的东篱,却是一脸笑意。 “宁安侯……” 忽然,君莫邪叫到了东篱。 虽是意料之中的事,可东篱还是一瞬顿了顿,才拱手行礼。 “臣在……” “对于这一次,商家罢市,你怎么看?” 像是不经意的问话,可君莫邪和东篱两人心里都非常的清楚,各怀鬼胎。 “回皇上,想必,皇上心里比臣要明白,这商家罢市,断了所有百姓日常所需之品,无非就是条件罢了。” “想来,只要皇上和太后,答应了条件,这罢市之事,自然是能得到解决的。” 东篱说得模糊,其他大臣听得是云里雾里。 可君莫邪却是清楚得很,这是白露,对他的…… “她这是在威胁朕?如若朕不答应释放白夷族,是不是,她就打算,饿死这皇城里,所有的百姓?” ‘白夷族’三个字,让其中几个大臣,明白了内情。 可这商家罢市,怎么会和那个女人扯上关系? 难道…… “皇上,请恕臣直言,这一切,是不是哪位白夷族首领之女,叫白鹭的女子所谓?” 这时一个大臣,突然站了出来。 冷瞥那大臣一眼,君莫邪没有打算回答的意思。 而这时,另外一个大臣,却又站了出来,反驳道。 “这怎么可能?她一个小小的女子,怎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让皇城里大多数的商家罢市?别说是只有粮店酒楼这些,就是连北街的青楼,可都是一连关了五日了。她不过一个小女子,哪能让人如此听从她的话?” 当话说完,那一些异样的目光,投向了他。 ‘青楼’二字,在这大殿上说,确实是不雅不尊之举。 而在接受到异样的神色之时,那大臣也知道,自己一时激动,说了不该说的。 突然,慌忙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而从他提到青楼二字,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人,应该常去北街那地。 “来人,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冰冷的声音,带着不耐与厌烦。 当君莫邪的话音落下,只见几个侍卫走进,将那一直磕头求饶的大臣,拖了出去。 “皇上,威胁谈不上,不过就是条件罢了。至于皇上您要如何做出决断,臣不敢多言。只是,臣斗胆提一句,有时候,还是不要小瞧了女子,尤其是,天命所归之女,更是不容忽视。” 冷瞥着东篱,君莫邪一句话也未说。 直至,退朝…… 揽月轩。 “我说你这一招可真狠,花钱垄断了所有百姓日常所需的店铺,现在整个皇城,可是闹得民心混乱,你难道就不怕,惹怒了百姓,直接把店砸了,进去抢粮?” 房间里,东篱一边喝着茶,一边无所谓的说着。 闻言。 白露冷笑。 “砸店?也的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能耐,我早就派人,将所有的店铺,都看守起来了,只要有人闹,不管是谁,一概不追其身份,以暴治暴!” 偏头看着白露,东篱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疯狂起来,比他还要可怕。 “那你就没考虑过,君莫邪会派兵强行开店,或者,开皇家粮仓,以应救急?” 只见,白露笑了笑,摇头。 “他强行开店,是不可能的。这势必会引起商贩的不满,对今后那些商家,是会留下不好的印象的。再说了,开粮仓?更不可能,别说军粮刚送往边关不久,国库本来就吃紧,若贸然开仓,若是传入大齐,借此发动战乱,那边关的将士们又吃什么?” “东篱,不要小看我的经商头脑,能算计到的,我都想过。更何况,我也并非是收购了那些店铺,只是以高价,让他们短期租给我罢了。在不明白实际情况之前,能一次赚上一年甚至几年,且店铺在短期内,还是能归属于自己,谁能不占这个便宜?” “但如若,苍华音还是不肯放我白夷族的族人,那我就不敢肯定,这些店铺,会关到何时。你可别忘了,这一年多时间,我白露,已经算是这整个大燕,不,不对,应该是这大陆上,屈指可数的富有之人了。” 白露说得有头有据,让东篱一时间,也有些不能辩驳。 他也不得不佩服,白露这经商的头脑。 别说屈指可数,就他所知,应当能算得上是大燕的首富了。 而这些钱,也全是在皇家和官家人身上,所挣下的…… 只是,她在做这些之前,却没考虑过,后果…… 第92章 十里嫁妆 “白露,你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这后果,不堪设想,你可曾考量过?” 看着白露,东篱慎重其事的说着。 不是他在吓唬白露,而是这其中的后果,会给她招来杀生之祸。 别说太后苍华音不会放过她,就是君莫邪,恐怕也会…… “无所谓了,经历这一次,我早已把生死看淡。若百姓真的暴乱,我也想好了对策,让人在百姓之间扇风,那些官家大臣家里粮食多得数不胜数,这样一来,他们也就会去围攻那些大臣的府邸,又何来什么大的后果?” 显然,白露是没有理解东篱话里‘后果’的意思。 无奈笑了笑,摇头。 “我并非是担心这一层,而是……” 说着,东篱突然止住了声。 看着白露,思量了片刻,终究还是作罢了。 “罢了,我也不多说了。你既然这么做了,这屁股,我想自然是有人为你擦的。” 闻言。 白露一瞬愣住了。 看着东篱,良久才问道。 “你什么意思?” 站起身,东篱浅笑摇了摇头,道。 “没什么意思,反正,你就安心吧,其他的事,不需要你考虑。我先走了,估计最多再过两日,宫里就会下来消息,释放白夷族所有人,这样一来,你也就能放心跟大齐的太子走了。” 说完,东篱再是没有做任何停留,离开了房间。 留下白鹭一人,呆愣不知何意。 两日后,果不其然如东篱所说,宫里来人了。 而来人,正是君莫邪身边的大太监,王公公。 原本白露以为,君莫邪会招自己进宫,即便是他不招,恐怕苍华音也是会找她的。 可没想到,君莫邪只是让王公公送来了圣旨,释放白夷族一族的圣旨…… “白姑娘,接旨吧。” 当圣旨念完,白露跪在地上愣住半响没有起身。 见状,王公公上前,将圣旨,递到了她的手里。 “哎,白姑娘,皇上也是仁至义尽了,你自个好自为之吧。明日便是启程和亲的日子,皇上有令,让您好生歇歇,这路途遥远,舟车劳顿的,皇上担心您的身子会受不住。” 听着王公公的话,白露心里,莫名有些愧疚。 不知是对君莫邪的歉意,还是其他,反正总是觉得,自己这样做,对不起他。 起码在让商家罢市这事上,对他有愧意…… “劳烦王公公替我谢谢皇上,民女命贱,舟车劳顿之苦,还是能受得了的。” 明明心里并非是这样想的,可是白露就是忍不住,说出了这一些尖酸刻薄的话。 听言,王公公叹息摇了摇头。 “白姑娘,皇上对您的心意,奴才是看在眼里的。这些话,还请恕奴才不能传达。只是,有一件事,奴才实在忍不住,想要告诉白姑娘你。” 抬首。 看着王公公认真的神情,白露一颗心,跳动着。 她总觉得,君莫邪在背后,为她做了不少的事。 “白姑娘,原本太后是不愿放过你的,你可知?这一次你笼络商家罢市,更是气得皇上日夜不能眠,太后也常常找皇上闹这事,说是要杀鸡儆猴,给那些商家一个提醒。” 说着,王公公顿了顿,看着白露神情,又继续道。 “可是,您也知道,皇上对您情深义重,又怎愿意取你性命?几次和太后大吵,最后还以皇位作为威胁,才让太后罢了手。” “之前您被关押天牢之事,皇上也是好大齐的太子殿下商量好了救你的对策,只是没有料到,王爷他会……” 接下来的话,王公公再没说下去。 在宫里待得久了,看人脸色的本领,他自认不输任何人。 所以,他更懂,点到即止。 “白姑娘,话已至此,奴才多言了。奴才还要回宫复命,就先告辞了。” 看着王公公离开的身影,白露愣住原地,没有动弹。 她突然发现,也许之前在和君莫邪在一起的时候,她其实并没有真正爱过他。 只不过是因为,他是自己心目中的理想类型罢了,所以就顺着那一股子盲目的理想,而和他在一起了。 不然,她也不会就因为在得知君莫邪是皇帝之后,就毫不犹豫的与他不再牵扯任何关系。 让她突然顿悟这一切的,恐怕就是君时戈了。 因为,她爱他,爱到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就算他让她经历了失望,绝望,也改变不了,她的心里,他还一直都在的事实。 可是,爱又能怎样? 明日,她便要穿上嫁衣,跟着那个被他亲手推给别的男人的人,离开这里…… “姑娘,您没事吧?天凉,还是还是先回屋吧……” 一旁,茗香有些看不过去了,扶着白露,进了屋子。 就在他们进屋子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陆陆续续的人,光临了这揽月轩。 鲜红的嫁衣,和足以能排十里的嫁妆,摆满了整个揽月轩的院子。 而这些东西,全是从王府送出来的…… 看着满院子的朱红箱子,白露真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她记得,他在出征之前曾说,让她等他回来。 到时,定会十里红妆,取她为妻。 可如今,他却送来了十里嫁妆,将她远嫁他国…… “茗香,你说今晚,会不会下暴雨呢?” 苦笑的扯了扯嘴角,白露抬头望着晴朗的天,忽然开口问道。 茗香被问得一头雾水,却还是认真的回答了。 “姑娘,奴婢觉得,应该不会。” 自嘲摇了摇头,白露扫视了满院子的嫁妆,转身眯着眼深吐出一口气。 “如若今晚能来一场狂风暴雨,兴许也是好的。” 说完,白露便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将门关上。 茗香被关在门外,不知所措。 这时,白鸽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茗香姐姐,你明日是不是会陪姑娘一道,作为陪嫁丫鬟去往大齐国啊?” 转身,看着白鸽,说道。 “我是姑娘的贴身奴婢,自然是得跟着一起去的。怎么了?你也想去?” 看出了白鸽心里所想,茗香毫不掩饰的问道。 闻言。 白鸽慌忙的点了点头。 “恩,我想去。毕竟,我的命是姑娘救的,姑娘若离开了这揽月轩,我也没有带下去的理由不是?” 看着白鸽,茗香无奈摇了摇头。 “白鸽,刚刚圣旨你也听见了,皇上有命,姑娘只能带一名奴婢在身边,恐怕你想跟着姑娘去,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一瞬,白鸽的脸色,便难看了起来。 茗香只以为,这是白鸽表现失落的神色,却不知道,她面下的阴狠。 “别待在这了,去忙你的吧。姑娘一天未进食,我去厨房给姑娘准备一些糕点。” 说完,茗香越过白鸽的身边,离开了。 而此时,白鸽看着茗香离开的身影,一双眸子阴鹫。 一个整夜,白露都没有合眼,直到天微微泛亮。 “姑娘,您起了吗?” 敲门的声音传来,白露从床榻上坐起身,轻唤了一声。 “进来吧。” 原本以为,进来的人会是茗香,却没想到,竟是白鸽。 疑惑看着白鸽手里拿着的大红喜袍,白露问道。 “怎么是你?茗香呢?” 听言。 白鸽手微微一颤,浅笑看着白露,道。 “姑娘,茗香姐姐昨儿晚染了风寒,现在还卧床不起呢。茗香姐姐特意吩咐,让奴婢来伺候您更衣洗漱。” 染了风寒? 白露心里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可想着这些日子茗香照顾自己,还得顾全自己的心情,恐怕也会被自己给累病倒的吧? “罢了,你来吧。” 没有再多想,白露起身下了床,走至梳妆台前坐下。 “姑娘,来接您的迎亲队伍,已经在揽月轩外候着了,太子殿下为了不打扰您,在大厅也坐了有些时辰了。” 听着白鸽的话,白露没有答言。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逐渐被梳上发髻,一身血红的嫁衣披身而上,白露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当看着白鸽将要把红盖头盖在自己的头上之时,白露蹙眉特别不耐的低声吼道。 “把这盖头拿开,我看着恶心。” 胃里莫名的翻江倒海,白露咬着牙,眸子全是嫌弃厌恶。 白鸽的手顿住,脸色沉了下来。 一瞬,又赔笑道。 “可是,姑娘,这红盖头……” “我说拿开就拿开,哪那么多废话?” 白鸽将一双手握成了拳头。 无奈,还是听从了白露的话。 当走出屋子,站在门外的人,正是来迎接她的大齐太子,风逍。 看着白露一身嫁衣,脸上略施粉黛的模样,风逍被惊住了。 忍不住开口叹言。 “鹭儿,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虽是夸赞的话语,可在白露听来,却甚是觉得嘲讽之意。 “是吗?多谢太子殿下谬赞,我承受不起。” 说着,越过风逍的身边,朝着揽月轩的大门,慢步而去。 当跨出揽月轩的大门,白露却看到了,那个高大让她日思夜想的身影。 骏马之上,一声盔甲的他,威严而立。 白露愣在原地,已忘记,自己该上花轿之事。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不言不语。 第93章 只求,永不相见 心里,有着说不出道不尽的委屈。 白露一双眼眸,开始泛红。 可她知道,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流泪。 那只会让君时戈觉得,她,非他不可。 沉默了许久,白露终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问他为何会在这里。 朝着大红花轿走去,被白鸽搀扶着伤了花轿。 原本以为,至少君时戈会有所动容,哪怕一句话,她也能控制不住自己,哭闹着,不去和亲。 可是,直到上了花轿,都未听见他那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 等风逍出来,才听见外面两人的对话。 “王爷身份尊贵,竟请缨亲自护送,这还真是让本太子受宠若惊呢。” 看着骏马上的君时戈,风逍浅笑说道。 而他话里的意思,倒有些挖苦意味。 “太子殿下,不是你的,你终究是留不住的。” 冷瞥了风逍一眼,君时戈却言所有指。 一瞬,风逍黑下了脸。 一双眸子冰冷,冷笑勾唇。 “同样的话,本太子原封不动奉还给王爷你。王爷可别忘了,是你亲手,将她推给本太子的。这并非是本太子强抢,鹭儿跟着本太子,自然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说完,风逍转身,上了马。 浩浩荡荡的队伍,排成了一条长龙。 从揽月轩到皇城外,不少百姓为了看热闹一路跟着,都在讨论,花轿里新娘子的身份。 不过才走了半日,白露胃里,便是翻江倒海,难受得很。 “停轿,让他们停轿。” 蹙着眉,白露一脸难看的喊着。 当听到她的声音,马车便是停了下来。 刚停稳,白露便不顾所有人异样的眼光,跳下了马车,跑到不远处的一颗树旁蹲下,开始呕吐。 “呕……” 平复顺着胸口,白露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那么恶心想吐。 “鹭儿,你怎么了?没事吧?” 这时,风逍走了过来,关切问道。 扯了扯嘴角,白露声音有些小,回答。 “没事,可能是晕车了吧。” 白露自己其实也觉得挺奇怪的,以往她从来都不是晕车的体质,这突然…… “是不是很不舒服?要不要我让随行的太医给你瞧瞧?” 风逍担心着白露的身体,说完,便想叫太医。 刚转身,便被白露制止了。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休息一会就好。” 见白露坚持,风逍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有命令所有人,原地休息,再启程。 “对了,君时戈,他,他会护送我们到哪?” 忽然,白露像是突然想起,问道。 听言。 风逍神色有些黯淡了,回答。 “到雁南关,是他亲自请缨护送的,说是担心途中会有人对你不利。” 虽是不喜白露提到君时戈,可风逍也不想对白露有所隐瞒,将君时戈请缨护送他们的事,说给了白露听。 不利? 苦笑摇了摇头,白露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摆什么样的表情。 感激他吗? 不,没有什么好感激的。 就算是自己死了,与他君时戈,又有什么关系? “呕……” 想着,白露胃里又是一阵发酸,干呕了起来。 见她难受,风逍也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还难受吗?要不,就让太医给你瞧瞧?” 摇头,拒绝。 “不用了,如果你实在担忧,就帮我去取点水来吧,我漱漱口。” “好,那你等等。” 风逍对自己的关心,白露是知道的,真心实意。 可她终究还是会辜负了,他的心意。 单手扶着树干,看着这荒郊野岭,白露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逃…… “把这个吃了。” 忽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 在他的手心,放着一颗白色的药丸。 “这是什么?” 没有仔细听是谁的声音,白露看着药丸,问道。 可刚转头,却看到了君时戈冰冷没有表情的俊脸。 “对你有好处,吃了它。” 缓缓站起身,白露冷笑勾唇。 “好处?什么好处?王爷倒是先给我解释解释看,这药丸,难不成,能治晕车不成?” 尖酸刻薄的语气,让君时戈一张脸,更是黑沉了底。 一个跨步上前,在白露措不及防下,挑起白露的下颌,强制让她张开了嘴,将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咳,咳,咳……” 君时戈突然的举动,让白露吓了一跳。 喉咙处,那药丸的怪异的苦涩味,让白露忍不住轻咳了起来。 “君时戈,你干什么?你给她喂什么了?” 这时,风逍突然过来,看到君时戈的举动,一瞬怒了。 “跟你没关系。” 冷冷回答了一句,倒是让风逍有些哑口无言。 虽说白露现在是更他去大齐和亲的,也将是她未来的太子妃。 可只要她没到大齐一日,就算不上是他风逍的女人。 “你若敢害她,本太子跟你没完。” 摞下话,风逍上前扶着白露,将手里的水递了过去。 喝下水,喉咙的怪异苦涩味,才渐渐消失。 不过说来也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药真的有效,至少白露觉得,此时此刻她胃里,没那么难受了。 “风逍,谢谢你,我想和他单独说几句话,能不能……” 看着风逍,白露略有些愧意。 而她的话,也确实让风逍心里,很不是滋味。 冷看着君时戈,最终风逍还是点了点头。 “恩,有什么事叫我。” “好。” 当风逍离开,白露良久,也没开口。 而君时戈也像是一个木头人,就那么死死的盯着白露,也是一言不发。 “王爷是觉得,我穿喜袍好看,所以才一直盯着吗?” 这一次,白露毫不躲闪的抬眸,与君时戈对视。 “很美。” 两个字的回答,倒是让白露,有些吃惊。 原本她话里的意思,就是想要嘲讽。 可君时戈正儿八经的回答,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是吗?谢王爷夸奖。可就算再美,我这一身喜服,也并非是穿给王爷你看的。” 咧唇笑了笑,白露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会有悲伤的情绪。 至少在这个男人,君时戈的面前,她不想露出那样的神情。 “王爷,我还没谢谢您送的嫁妆呢,那些金银首饰,王爷恐怕是掏空了王府,才能准备如此之多吧?王爷如此有心,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呢。” 说是有话跟君时戈说,其实白露要说的,并非这些。 而这些话,也是她如今在气头上的气话罢了。 “你喜欢就好。” 又是简单毫无感情的语气,白露一瞬觉得,可能此时此刻的君时戈,心里,早是没了她这个人吧? 亦或者说,从始至终,她都不曾住进过他的心里。 “我很喜欢,谢王爷。只是……” 忽然,白露说着,将视线,移向了别处。 “君时戈,你回去吧,我不想要你护送。如若你是觉得,有君莫邪的圣旨,那你可以将夜白他们留下,你一人独自回去也可以。” “因为我,不想看见你,真的不想。” 白露心里清楚,其实并非是她不想看见他。 而是她怕,他若一直护送他们要雁南关,她会控制不住自己,反悔不管不顾,跟他一道,再回大燕皇城。 “为什么、?” 突然,君时戈低沉的问道。 为什么? 苦笑着摇了摇头,白露手捂住胸口,说道。 “因为,我怕它,会很难受,更怕它,会熬不到去大齐。” 静静的看着白露,君时戈的一双黑眸,深不见底。 良久,才听他回到。 “好。” 一个‘好’字,白露感觉,心像是被什么抓住,快要捏碎了一般,疼得她快要流下眼泪来了。 “恩,君时戈,十里红妆相送,我只求,今生今世,与你,永不相见便好。” 说完,白露转身,再没看君时戈一眼,朝着花轿的方向,走了去。 而她的眼睛,也不争气,让眼泪,滚烫滑落脸颊。 看着远去的身影,那一身大红喜袍,君时戈第一次觉得,这世上,竟还有如此扎眼的颜色。 “好些了吗?是不是还……” 见白露过来,风逍迎了上去。 刚开口,就看见白露脸上的泪痕,顿住了。 “没事了,走吧。” 说完,白露便由着白鸽扶着,上了花轿。 看着不远处一直矗立不动的君时戈,风逍也没多问什么。 “那个谁,你也上马车,好好照顾着你家姑娘,若她有什么闪失,本太子要你的命!” 虽是与白鸽见过几次,可风逍一直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所以,便以‘那个谁’作为称呼。 可这个称呼,却让白鸽,心里极其的怨恨。 “是,太子殿下。” “殿下,是否准备启程了?” 一旁,侍卫过来,问道。 只见,风逍点了点头。 “等会。” 扬了扬手,风逍看着君时戈,走了过去。 “怎么?王爷你这是,不打算护送了?” 虽然不知道白露刚刚与君时戈到底谈了些什么,可看君时戈这样子,风逍便猜到,他可能不会再护送了。 “照顾好她,若她少了一根头发,本王保证,会血洗你大齐。” 冰冷带着威胁,却不容任何人质疑的语气,让风逍一瞬,感觉到了恐惧。 “哼,血洗大齐?那也得看王爷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再说了,她是本太子未来的太子妃,本太子自然是会护她周全。就不劳王爷你挂记了。” 风逍的话,君时戈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一双眼睛,看着那花轿,一眨不眨。 “小心那个叫白鸽的,若有必要,杀!” 第94章 腹痛难忍 白鸽? 风逍完全不知道君时戈说的是谁,所以自然也是没怎么在意。 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就该听从他的话。 只是后来,当事情发生,才后悔已晚。 越过风逍,君时戈走向了花轿旁不远处的夜白身边,低声交代了些什么。 在看了看花轿,转身翻身上马,甩动马鞭,与白露所要去的方向,背向而驰。 听着远去的马蹄声,白露紧闭这双眼,眼泪顺落而下。 心里的难过伤心,已无法用任何词语来形容。 和亲的队伍再度启程,离大燕的皇城,也是越来越远。 一连赶了七天的路程,却连大齐的边境,都还没见着边。 而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正是刚过雁南关的一个属于大燕的小城。 虽说是小城,却也算得上繁华。 “鹭儿,你身子不适,我们在这休息一晚吧。住宿已经安排妥当了,在一个官员的府邸。之前我曾在这住过,环境还算不错。” 下了花轿,风逍讨好一般的扶着白露,说道。 白露有些不好意思的撇开了手,尴尬笑了笑,道。 “恩,好,听你的。” 说着,便径直,朝着府邸里,走了进去。 门外,府邸主人早是等候着,恭敬点头哈腰笑着,活脱脱像极了宫里的太监模样。 “太子殿下,房间下官已派人收拾妥当,若是您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男人一副油光满面的模样,让白露,甚是觉得不喜。 “知道了,你先让人准备些膳食,要清淡一点的。” 虽说这人是大燕的官员,白露还真是好奇,为何这人,会对风逍这个大齐的太子如此毕恭毕敬? 反倒是像,他是大齐的官员似的。 “是,是,下官这就派人去准备。” 领了命令,男人对着一旁像是管家模样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便是进了府邸。 虽说没有人招待,可风逍却像是这府邸的主人似的,自来熟。 尤其是他对这府邸的熟悉,让白露生疑。 “风逍,这官员,是你安插在大燕的人吧?” 冷不防的一句问话,让风逍一瞬愣住。 随之,便是浅笑,点了点头。 “算是,也不算是。” 风逍如此耿直的回答,倒是出乎了白露所料。 “你说得如此直白,就不怕我,揭发他吗?” 如若告诉君时戈或者是君莫邪,这个官员,肯定是活不了的。 只是,她没有那个打算。 不过说说罢了。 “你是我未来的太子妃,我怕什么?” 风逍无所谓的态度耸肩,倒像是吃定了白露不会如此做一般。 “算了,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风逍说得不错,白露没有反驳的理由。 她本就是他未来的太子妃,即便是揭发了这个官员,对她其实也没什么好处的。 “这间屋子,你看看满意不满意,若是有什么觉得不喜欢的,说一声,我让他们从新收拾一下。” 说着,风逍推开了一间屋子的房门,里面的摆设,让白露一看,还真觉得没有什么不喜欢的。 至少,是她喜欢的风格。 简单,别致,不华丽。 “还不错,反正只是休息一晚,没必要那么麻烦。” 进入屋子,白露顺势便在一旁的桌边坐下。 白鸽倒是很懂事的样子,倒了一杯水,递给了白露。 “你身子不好,这几日虽呕吐得不怎么厉害,但还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的。这里虽是小城,可也算得上繁华,我已经吩咐下去,在这逗留两日,也好让你好好养养身子。” 风逍突然的话,让白露有些惊讶。 抬头,看着风逍,问道。 “你不是急着赶回大齐吗?我们本来赶路就慢,你确定,要因为我,在这逗留?” 之前白露就听风逍提及过,说是大齐的王上,也就是风逍的父王,急着召他回去。 这突然说要逗留,白露难免觉得,风逍是有所计谋的。 “不急了,父王已经将事情解决了。再说,你是我未来的太子妃,当然得以你的身子为先。” 风逍说得正气凛然,倒是让白露觉得,有点欠了他的情。 “随便你,你安排吧。” “对了,那个谁,你去厨房看看,他们准备的膳食,准备得怎么样了。” 想着赶了几天的路,白露也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风逍便催促着白鸽去问。 可白鸽根本就不知道,厨房在哪。 而且,他对她的称呼,依旧是‘那个谁’。 “什么哪个谁,她叫白鸽,虽说她是我的婢女,你好歹也该记一下人家的名字呀。‘那个谁’‘那个谁’的叫,不仅显得你没礼貌,还看低人的身份呢。” 显然,白露是不满意风逍对白鸽的称呼,不满的说着。 白鸽? “你就是白鸽?” 忽然,风逍想起了之前君时戈走时说的话。 让他小心那个叫白鸽的,没想到,这人竟是白露身边的贴身婢女。 而且,还是她的陪嫁丫鬟。 “回太子殿下,奴婢就叫白鸽。” 微蹙着眉头看着白鸽,风逍略有所想。 随之,良久才说道。 “恩,那你先去厨房看看吧,出门左拐便是。” “是,奴婢告退。” 像是刻意将白鸽支走,风逍心里,越是对君时戈的话,有所在意了。 “鹭儿,我记得,你之前的贴身婢女,不是这个白鸽吧?那个叫茗香的,怎么没随你一起?” 之前因为走得冲忙,而且她自己也有太多的心思,倒也没问过茗香的事。 这风逍突然问道,白露还是有所担心了起来。 因为,在出发之前,白鸽说她感染了风寒,也不知道好了没。 “她受凉了,没有跟着。” 受凉? 点了点头,风逍也没多问。 毕竟,他也没有多问的必要。 只是…… 用过晚膳,白露早早便是上了床榻假寐休息。 兴许是真的赶路累了,倒是困意连连的。 “姑娘,您现在要休息了吗?奴婢去给您打些洗脚水来,洗个热水脚,对您身子也有好处。” 白鸽想得周到,白露只点了点头,算是应承。 这几天,没怎么晕车,白露还真觉得,可能是君时戈给她强行喂下的那颗药的效果。 当白鸽端着热水来,白露差点,就已经睡着了。 看着盆里有些桃红的水,白露一瞬蹙眉,问道。 “这是什么水?” 闻言。 白鸽一瞬眼神躲闪,回答。 “刚刚这府邸的管家听闻您要泡脚,便拿了一包药粉给奴婢,说是对您泡脚,有好处。” 桃红色的水? 白露看着盆里的水,有些不愿下脚。 “姑娘是不喜欢这药粉泡脚吗?若是不喜欢,奴婢去换一盆吧。” 听着白鸽的话,白露摇了摇头,将脚放了进去。 “罢了,就这吧。你也懒得再去跑一趟。” 虽说不喜欢这药粉水的颜色,可泡了之后,白露还真就感觉,身体轻盈,越发的犯困了。 脚还没泡完,白露便沉沉的倒了下去,睡着了。 “姑娘,姑娘?” 白鸽叫了两声,也不见白露又任何反应。 随之,嘴角勾勒一抹阴森的笑意。 翌日。 直到日上三竿,白露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可全身乏力,让她一点劲也使不上来。 “白鸽,白鸽……” 轻声唤着白鸽的名字,才见白鸽从门外,走了进来。 “姑娘,您醒了?” “我睡了多久?为何我感觉,全身无力?” 浅笑着上前将白露扶起身来,白鸽回答道。 “现在已快午时了,兴许是赶路太累,您睡了很久。” 虽说本来确实也觉得累,可白露不认为,自己应该会睡这么久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白露突然感觉,小腹一阵隐痛。 蹙眉,捂着小腹,白露咬牙。 “白鸽,我,我突然感觉肚子痛,你去帮我熬些姜汤来吧。” 白露也没多想,只吩咐白鸽,去熬些姜汤水。 看着白露捂着小腹,白鸽也是蹙了蹙眉头。 而后,将白露平稳放置床榻,转身下去了。 以往每个月来月事的时候,白露也会有腹痛的现象。 这一次,她也全以为,是自己来了月事。 可想着,算了算,她好像,已经有三个月左右,没来过月事了吧? “鹭儿,鹭儿……” 这时,门外响起了风逍的声音。 只见风逍推开房门,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 看着床榻上的白露,担忧的问道。 “我听那个白鸽说,你腹痛?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我已经让人去叫了太医,你先忍忍。” 风逍焦急的模样,让白露咧唇浅笑着。 “没事,就是,那个什么……” 白露也不好跟风逍说,是自己来大姨妈了,所以才会腹痛。 可这一次,来大姨妈,好像也不对劲。 遽然,白露小腹的疼痛,猛烈了起来。 “啊……” 下身处,也传来了热流的感觉。 “风,风逍,我,我肚子,疼,疼得厉害……” 一瞬,白露额头的汗珠,渗了出来。 看着白露一瞬脸色煞白,风逍也是急了。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疼得厉害了、?鹭儿,鹭儿,你没事吧?你等等,我去叫太医……” 说着,风逍便是欲转身去催太医,却已见太医,走了进来。 第95章 白姑娘她,小产了 “怎么那么慢,还不赶紧的快些。” 见着太医,风逍怒声吼着。 这还是第一次,白露见风逍发火的模样。 “是,是,是……” 被风逍这么一吼,太医有些慌了,连忙上前。 半蹲在床榻边,从药箱里拿出一块薄薄白色的丝帕,让白露伸出手,搭在她的手腕处,开始替她把脉。 可就在手刚把上白露的手腕,太医却是一脸惊恐的看着白露。 “这,这,这……” 见太医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风逍上前又是开始吼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再敢吞吞吐吐的,信不信本太子要了你的脑袋。” 看着白露疼得一张脸煞白,风逍也是急了。 而他这么一吼,倒是将太医直接吓得跪在了地上。 太医脸上的汗水,并不比白露的少。 “臣,臣有罪,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诊出白露腹痛的原因,太医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生怕他接下来说出来的话,会惹怒风逍。 一瞬,风逍心里没了底。 他心里想的,是以为白露得了什么不可医治的疾病。 “到底鹭儿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再敢磨蹭半句,本太子要了你的命。” 风逍急了,怒吼的声音,足以让外面候着的人也能听见。 而他的声音,也着实将太医吓着了。 “是,是,太子殿下,白姑娘她,她小产了……” 小产? 两个字,让风逍和白露,都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 风逍惊恐的看着白露,脸上的不可置信,是他所有的神情。 “白姑娘,她,她小产了……” 听到风逍惊问,太医不敢怠慢,又是回答道。 可这一句,让白露不得不怀疑,自己确实是怀孕了的事实。 算下来,她已经有三个月左右没有来过月事了。 原本她来到这里,月经就不是很正常,所以没来她也没怎么在意。 全当是以为,太累的缘故,所以才会导致月经失调。 结果却没想到,她竟然是怀孕了。 而且,还莫名其妙的小产? “太,太医,我,我知道你诊的肯定不会有错,但是,我,我求你,求你,帮我保住孩子,求你……” 这孩子,是她和君时戈的。 即便是他绝情的将自己送给了别的男人,可这孩子,她在这一刻,还是不想失去的。 太医也是无奈,这本来是到大齐去和亲的女子,而且将是他们大齐未来的太子妃,更有可能,成为今后大齐的皇后。 然,竟是没想到,会被诊出怀孕,而且还有小产的迹象。 “这,这……” 太医不敢答应白露,一双眼睛,在风逍的脸上看了又看。 这意思,再明确不过。 “风,风逍,我求求你,这孩子,求你,帮我保住他,我不想失去这个孩子,求你了。” 太医是看风逍的脸色行事,白露也是知道。 所以,辗转,她便开始求起了风逍来。 小腹的疼痛感依旧强烈,下身流出的暖流,让白露心里,害怕又恐慌。 内心深处的难过与委屈,更是一涌而出。 良久,风逍看着白露,都没说一句话。 “风逍,我知道,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在乎女子的名节,我现在本就是残破之身,你就算把我丢在这,或者是写信一封让人送回大燕,我也无话可说。” “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我求求你,帮帮我,好吗。” 白露哭腔着声音,这样的哀求,是她来到这里,最低声下气的一次。 之前即便是有好几次都差点见了阎王,可她从不曾屈服过。 但现在,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是让她跪下来求风逍,她也是会做的。 “孩子,是他的吗?” 没有直接回答白露,风逍反问道。 闻言。 白露抿着唇,点了点头。 一瞬间,风逍心里的怒火,涌上心头。 “你既然已经是他的人了,为什么他还要将你推给我?这样绝情的男人,为了他,值得吗?” 低声的怒吼,不知是对白露欺骗的怨恨,还是对君时戈不负责任的愤怒。 风逍自己,都不知道。 绝情的男人…… 强忍着疼痛,白露扯出一抹苦笑来。 “我知道不值得,可是,这孩子不管他的父亲是谁,注定他的母亲,只是我白露。不是为了君时戈,而是为了我自己,我也希望,能留下这个孩子。” 白露说得委屈,但语气里,却透露着坚强。 看着白露良久,风逍转身,终究还是忍住了愤怒,吩咐着太医、 “遵本太子命令,全力保住孩子,若他们母子有任何闪失,本太子要你陪葬!” “还有,这事不许告诉任何人,若是有第四个人知道,诛九族!” 说完,风逍没再看白露一眼,走出了屋子。 听了风逍的命令,太医心里叫苦连天。 这已经是小产的迹象了,想要保住,根本是强人所难啊。 “太医,求你,一定帮我,保住孩子。” 风离开后,整个屋子,只剩下了白露和太医两个人。 看着白露,太医也没那么唯喏,直言说道。 “白姑娘,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这已经小产出血,想要保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啊。就算我医术再高明,恐怕也是无力回天啊。” “而且,你身子虚弱,又有中毒的迹象,想要保住你的命,我都得费尽心思呢。” 中毒? 刚刚太医对风逍说的,只是说她小产,却没说,白露本人,竟然也有中毒的迹象。 “怎么会?我,我怎么会中毒?是什么毒,能解吗?” 闻言。 太医摇了摇头,有些为难。 “不好说,你中的是一种强型毒,是食血花和落地红的草茎磨成粉,食血花本是一种良性毒草,通常我们都是拿它来配置解药用的,但落地红不一样,这本就是强型毒草,它的茎更是剧毒,一般若服下一点,就会暴毙。就算是无意碰上了,也会导致全身乏力,头昏脑涨,若不及时解毒,熬不过三日,便会七窍流血而死。” 太医的话,彻底的吓到白露了。 可她更不知道,这给自己下毒的人,到底是谁。 出了苍华音和苍烟若两人外,她想不到其他人会给她下毒。 “太医,求你了,不管如何,都要保住我的孩子。求你了,保住我的孩子……” 虽说知道自己中了剧毒,可白露心里,还是希望,能够保住孩子。 哪怕在保住孩子之后,只要她能生下孩子,自己会死去,她也没有任何遗憾。 “这,哎,我尽力而为吧。” 说着,太医从药箱里,拿出了几颗药丸,递给了白露,让她服下。 再次替白露诊上脉,嘴里碎碎念叨。 “你这毒性倒是蔓延得不快,可能是肚子里的孩子在吸取毒性,所以,才会让你有小产的迹象。” 太医话里的意思,就是说,如若不保孩子,他能轻松的治好白露。 这个意思,白露又怎会不理解? “那能不能阻断孩子吸取毒性?” 无厘头的问话,倒是问住了太医。 抬头,看着白露,说道。 “若是阻断了孩子吸取毒性,就算能保住孩子,你的命就没了。他也同样,会在你死后,死在你的肚子里。” 这时,太医说话的语气,有些恼怒。 好像是在怪白露,说话不经大脑考虑似的。 “哎,罢了,我尽力,但若是保不住孩子,白姑娘,还请你向太子殿下求个情,我死了不要紧,可我不想连累我的家人。” 突然的请求,白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太医的意思,好像就是在告知她,孩子百分之九十保不住一样。 “太医,麻烦你了……” 此时,门外,风逍一直站着,没有离开。 里面的对话,他虽是听得不是很清楚,可也知道个大概。 “太子殿下……” 这时,突然一个侍卫走了过来,将一张小小的纸张,递给了他。 打开纸条,风逍一张脸,黑沉到了底。 “这消息,可靠吗?” 冷声问道,此时的风逍,一张脸黑得恐怖。 闻言。 侍卫点了点头,恭敬回答。 “是我们的人亲自进去查探的,不会有假。” 将手里的纸捏成全紧握在手心,转头的一瞬,看见白鸽端着东西走了过来。 霎时,风逍冷笑勾唇。 “把她给本太子绑了,无论用尽什么办法,也要问出幕后主事是谁。用什么办法,不用本太子教你吧?” “是!” 领命,侍卫上前,便是将白鸽控制住了。 手里的碗掉落在地上,白鸽一脸茫然,不知所因。 “太子殿下,奴婢犯了什么事,您为何要如此对待奴婢。” 大声的喊冤,让风逍更是怒了。 原本的怒气本就无处可发,现在,倒是找到了可以出气的地方了。 上前,掐住白鸽的下颌,冷声开口。 “犯了什么事?你当真以为,本太子是泥捏的,什么都不知道?本太子告诉你,就你那点小伎俩,还逃不过本太子的眼。” 被风逍如此一说,白鸽心里有些虚了。 眼神躲闪,辩驳道。 “奴婢不懂太子殿下在说什么,奴婢没犯事,太子殿下没权利如此对待奴婢。再说了,奴婢是姑娘的贴身婢女,就算犯事,也当由姑娘处置!” 第96章 下毒之人,白鸽 “姑娘?” 听着白鸽的话,风逍更是冷颜。 掐住白鸽下颌的手力道更是重了。 “你眼里还有这个姑娘吗?别说你眼里还有没有你的主子,就算有,在这里,本太子说了算,别说你主子保不了你,就是大燕的皇帝来了,本太子照样折磨死你!” 冷声的话语,让白鸽身子微微有些颤栗。 心里的害怕,也随之升腾。 “我,太子殿下,就算是死,您总得让奴婢死个明白吧!奴婢什么事都没犯,奴婢不服。” 心里本就心虚,此时说起话来,白鸽也有些没有底气。 她心里清楚,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只是,她觉得自己做得滴水不漏,照理说应该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哼,你做了什么,还用本太子来说吗?” 说着,风逍冷瞥了白鸽一眼,侧着身子,又是命令道。 “带下去,送进死牢。本太子记得,哪里面的死囚,可是早不见天日,若是送一个女人进去,啧,啧,啧,临死还能快活一场,也算是不枉他们曾经为本太子效力过!” 一席话,彻底的吓懵白鸽了。 “不,不,太子殿下,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没做错事,我不服,。” “姑娘,姑娘……” “姑娘,救救奴婢,姑娘……” 白鸽大力的想要挣脱侍卫钳制住自己的双手,可是不管怎么用力,毕竟她只是一个女子,又未练过什么武功,自然力气是比不过一个男人的。 更何况,还是一个练家子的侍卫。 “姑娘,姑娘……” 此刻,她也知道,唯独只有白露,兴许还能救她。 白鸽的大喊声,里面的白露自然是听见了的。 只是她此时腹痛得厉害,身子又没有任何力气,就算下床,都是困难。 “太医,外面,外面发生了什么,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去看看,让风逍,进来?” 无奈,白露只得请求太医帮忙。 刚刚给白露喂下了药,此时她自己都难保,太医没想到,她还有心去救别人。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我刚给你喂下的药丸,能暂时缓解毒性,一会我会开几副药,兴许能够驱除你体内的毒性。” “更何况,太子殿下做事一向都是有他的理,只要他认定了的,谁也改变不了,你还是别操这份心了。” 风逍的脾性,太医像是很了解。 所以,便劝道白露,不要去理会。 可是,白鸽毕竟是自己的人,又是白夷族的族人,白露根本就不忍心,闻之不理。 “太医,麻烦你了,请你去帮我把风逍叫进来吧,谢谢了。” 蹙眉看着白露,最终,太医无奈摇了摇头,还是站起了身,走了出去。 当看到侍卫准备拖白鸽离开,太医上前,恭敬的说道。 “太子殿下,白姑娘她,有事找您。” 不用想,风逍都知道,是什么事。 冷眼看了白鸽一眼,最后勾唇冷笑。 “你不是不服吗?好,本太子就给你一个让你信服的机会,带她进去。” 说完,风逍便转身,走进了屋子。 随后,侍卫也押着白鸽,走了进去。 一进屋,侍卫便放开了白鸽。 白鸽一瞬便是上前,跪在了白露的床榻边,开始哀求。 “姑娘,姑娘,奴婢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太子殿下他,他……求姑娘救救奴婢,姑娘……” 看着白鸽一脸泪痕的哀求,白露心里,也不是滋味。 抬头,看着风逍,问道。 “风逍,白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竟向要她的命。” 白露的质问,让风逍一张脸黑沉。 以前她确实无意救过自己,可是,她早已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甚至是救他的事,她都已然不记得了。 这几个月的相处,而她也显然,还没到相信自己的地步。 “做错了什么?你身上的毒,就是她所为,你说她做错了什么?” 反问道白露,风逍此时的态度,显然不是之前那般温柔。 他的话,让白露震惊了。 转瞬,看着白鸽躲闪的眼神,白露愣住了。 良久,才开口问道。 “白鸽,为什么?你为什么要……” 想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白露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她自问,从救下白鸽那一刻起,她就没有亏待过她。 甚至从来都没有将她当成过下人看待,却不料,自己身上的毒,竟然是她所为? “不,奴婢没有,姑娘,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没有。您救了奴婢,奴婢怎么可能会给您下毒呢。太子殿下,没有证据的事,请您不要冤枉奴婢。奴婢根本就没做过伤害姑娘的事,奴婢不知道为何太子殿下您要如此冤枉奴婢。” 慌忙的反驳着,白鸽心里,越发的心虚了。 “冤枉?” 冷笑勾唇,风逍甚至觉得,白鸽的话,就是一个笑话。 “你可知,君时戈在离开之前,跟本太子说过一句话。让本太子小心你,若有必要,杀无赦。就连君时戈都知道你有心害鹭儿,你认为,本太子会坐视不理吗?” 在昨儿知道白露身边的贴身婢女叫白鸽之后,风逍便派人送了一封信回大燕。 让在大燕的自己的人去揽月轩查勘,却不料,原本应该随白露陪嫁的婢女,竟…… 君时戈? 一听风逍提及君时戈的名字,白露眼眸,一瞬黯淡。 “怎,怎么会,奴婢,奴婢没有下毒,什么毒,奴婢不知道。” 此时此刻,白鸽还是要使一口不愿承认。 可她的神色,早已是出卖了她。 就连白露,都看出了她心里的心虚,更何况是风逍呢? “白鸽,我自问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下毒害我、?就算你有恨我的地方,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啊。” 白露低声的说着,语气里,更多的是对白鸽的失望。 “孩子?” 显然,白鸽根本就不知道,白露怀孕的事。 “奴婢,奴婢不知道你怀孕了,姑娘,奴婢真的没有下毒,求求您相信奴婢,姑娘……” 只要没有证据,白鸽便一口咬定,自己没有下毒。 她知道,只要让白露相信自己,那她就有救。 见白鸽依旧不愿承认,风逍失去了耐心,。 上前,一把掐住白鸽的脖子,冷声问道。 “快说,谁指使你下毒的?解药呢/?你若再不说,就算本太子现在掐死你,也会把你的尸体,丢进死牢,让你死了,都还要受人糟践。” 风逍的语气,显然不是威胁。 看着白鸽一张脸开始泛白,白露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不忍。 毕竟,白鸽一口否认,她潜意识的,想要相信她。 可下一秒,白鸽的话,却让白露一瞬,彻底恨透了她。 “什么解药,奴婢,奴婢没有落地红的解药,太子殿下让奴婢,如何,如何拿解药……” 猛然,风逍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 像是如拧起一只小兔子一般,直接将白鸽提了起来,而后猛的一甩,将她甩了出去,撞在了屋子一旁的桌角上。 “还说不是你下的毒?若不是你下的,你又怎知,鹭儿中的,是落地红的毒?” 一时心慌害怕脱口而出,白鸽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额头出被撞出了一条口子,鲜血直流。 “白鸽,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难心里的难受,白露咬着唇,问道。 见事情败露,白鸽也没打算,再狡辩了。 “哪里对不起了?哼,你难道忘了,我也是白夷族的人吗?当初若不是你身为首领的父亲叛变,又怎会让我们整个白夷族,差点被灭族?而我们的族人,都过着最低贱的生活,任人买卖,供人消遣践踏。我的父亲母亲,那日活生生被人打死。我的两个姐姐,因为长得漂亮,被人糟践,卖入青楼。我们所遭受的罪,都是你父亲,是你们一家人害得!” “而你呢?还在仇人的家里,谈情说爱,完全忘了,我们白夷族的仇恨。当初带人杀进白夷族的,就是大燕的王爷,君时戈!” 原本讲诉的声音,到最后,成了怒吼。 白鸽更是,又哭又笑,像是发了疯一般。 此时,白露心里,也是怨气冲天。 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怒吼了回去。 “我父亲没有叛变,你是白夷族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当年若不是苍华音和苍正雄污蔑,栽赃陷害给我父亲,我们白夷族根本就不会遭如此的大祸!” 虽说自己只是这个身子寄住的一丝幽魂,可白露不知道此时为什么,自己万般不想,白鸽口中,也就是这个身子的主人的父亲,被自己的族人冤枉。 “苍华音?不,不可能,你撒谎,明明就是你父亲叛变,让白夷族遭了横祸,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就是你父亲!” 一听苍华音三个字,白鸽神色,显然不对劲了。 不愿相信,依旧反驳着白露,。 “不是!不是!不是!” 一连三个不是,白露将身上的力气,彻底用完。 小腹刚刚平息的疼痛,又距离了起来。 见白露情绪激动,风逍心里有些不忍。 上前,冷声命令着白鸽。 “把解药叫出来,本太子免你被糟践之罪!” 第97章 孩子保住了,会畸形 此刻站在白鸽面前的风逍,看上去十分危险。 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是一种嗜血的味道。 一瞬,白鸽便是害怕得全身颤抖,欲是想要往后退缩避开。 然而,她身后的桌子,挡住了她想要避开的路。 “明明就是她,是她一家人,害得白夷族被屠,无数白夷族的人,家破人亡,不过就她一个人死了而已,还不够给我父母姐妹陪葬呢。解药我是不会给的,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是我下的毒,那就给我个痛快吧,我绝不后悔!” 白鸽根本就不愿相信白露的话,即便如此说,也是自我安慰,不想去承认,自己是错了。 而见她死不悔改,风逍彻底是怒了。 仅有的看在白露面子上的耐性,也被彻底的磨光。 “好,你既然想死,本太子就成全你。” 说完,风逍对着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侍卫一瞬懂起了他的意思。 上前,欲是将白鸽带走。 白露此时对白鸽,也是恨得牙痒痒, 可是,毕竟白鸽白夷族的人,而且害她,也是误会。 所以…… “风逍,你,你要带她去哪?” 忍不住,问道。 转身,无可奈何的看着白露,风逍真的有些气白露,心太软。 “她既然敢给你下毒,那就应该做好了死的准备。只是,本太子不打算让她,死得太轻松。” 风逍言下之意,亦是在说,他准备,将白鸽送进死牢。 死牢里都是一些大齐的派来大燕的探子,而后在大燕待太久,有了背叛之意。 所以,才会被打入死牢,永不见天日。 而白鸽要去的地方,便是哪里。 “风逍,可不可以,放过她……” 一句话,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白露自己都不知道,她怎么会说出这样宽宏大量的话来。 毕竟,心里对白鸽的恨意,半分都没有减退。 “你在想什么?她给你下毒,害你肚子里的孩子不保不说,连你自己都有性命危险,你还让我放过她?你这不叫心善,叫傻!” 风逍气急,对白露说话的语气,也是带着一些训斥之意。 苦笑摇了摇头,白露又怎会不知呢? “算了,她既然认定是我父亲害了她家人,我也不再辩驳什么。她也算可怜,就放了她吧。” 白露心里清楚自己不是一个心善之人,有仇必报,敢爱敢恨,才是她的性格。 也许是这身子的主人影响了她的心,所以才会说出放过白鸽的话来。 冷瞥了白露一眼,既然受害者都能说放了她,他又有什么理由,将白鸽处死呢? “把这个女人,扔出去,传本太子命令,仍何人不得与她接近,凡是与她接近者,杀无赦!” 这样的命令,是风逍嘴大限度的仁慈了。 如若在大齐,如若不是砍在白露的情分上,他一定会让白鸽生不如死。 “是!” 领了命令,侍卫架起白鸽,便往屋子外走。 白鸽看着白露,脸上有着难以说清的神情。 当刚走至屋子门口,白鸽突然停住,转身看着白露,开了口。 “你,你放了我,我并不感激你。但是,你曾经好歹也是白夷族的大小姐,你虽不记得,我们之间本就一直是主仆。忠主护主的本念,我不能给丢了。” 说着,白鸽突然跪了下来,对着白露磕了三个响头。 继而,从腰带里取出一包用纸包着的解药,继续说道。 “这是解药,我无意害你的孩子,我也不知道你有孕在身。还有,小心太后苍华音,只要她们活着,苍家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白鸽将解药放在了地上,跟着侍卫出了屋子。 突然转变极大的态度,倒是让风逍绝对,白鸽还算识抬举。 而他也并没有要放过白鸽的打算,只要她不在白露的眼皮下,想要弄死她,或者让她生不如死,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只是,现在他倒是可以考虑,放过她。 只要,白露安然无恙…… 上前拿起解药,风逍直接交到了太医的手里。 太医在看了许久,才点了点头,回答。 “太子殿下,这是解药没错。只是……” “只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太医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风逍甚是觉得烦躁。 见风逍动怒,太医直言说道。 “这解药虽是能解白姑娘身上的毒,可是,臣却不敢保证,它也能解了白姑娘肚子里的孩子的毒。毕竟,还是吸收了毒性,虽是母子同体,可孩子还在形成中,恐怕……” 闻言。 风逍猛的一把抓住了太医的衣襟,怒视着太医,怒言道。 “别磨磨唧唧的,如若保不住孩子,本太子要你全家陪葬!就是搭上你这条命,你也得保证,她们母子必须平安!” 一开始,风逍是气白露的。 心里怨恨她不仅已经是君时戈的女人,还怀了他的孩子。 他甚至想,孩子没了兴许还是一件好事。 可看着白露流泪,誓死也要保住孩子,他也有些不忍了。 “是,是,是,臣,臣尽力,臣尽力……” “别跟本太子说尽力不尽力的话,本太子要的,是她们母子平安!” 甩开太医,风逍脸上的冷意,依旧未减。 看着他如此为自己着想,白露心里,难免有些难受,觉得愧疚。 “风逍,谢谢你……” 唯有这三个字,是白露此时此刻最想说的。 可她知道,一声‘谢谢’什么也抵不了的。 可也只有‘谢谢’了。 “别谢我,先保住你自己吧!” 不知道是刻意去躲避白露的视线,还是什么。 风逍没有去看白露,反而转身,说道。 “我去叫两个婢女来,你先让太医把你身上的毒解了……” 说完,风逍便走了出去。 五日后。 白露身上的毒,虽然是解了。 孩子,也算是保住了。 可是…… 结果,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白姑娘,你身上的毒算是完全清除了,孩子也勉强能保住。只要你时刻小心,注意情绪,不能有太过激的的举动,孩子是没问题的。只是……” 看着白露,太医有些吞吐了。 “没事,你说吧,我能受得住。” 心里,白露其实也大致猜到,太医会说什么。 看着白露,太医摇了摇头,叹息道。 “这孩子在形成期吸收了太多的毒性,恐怕生下来,会是残……” “我知道了,谢谢你太医。” 太医话还未说完,白露便直接抢先说话,打断了太医接下来要说的。 “我给你开了几副保胎的药,你要按时喝才行,若是还有什么事,吩咐人叫我就好。” 说完,太医提起药箱,便退下了。 床榻上,白露黯然伤神。 残疾儿? 心里,此刻白露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对待。 在现代,应该说,以后她生出来的孩子,会是畸形的吧? 可是,能怎么办,就算是畸形的,残疾的,她也想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这时,风逍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床榻边。 被他这一声问话,白露吓了一跳,回了神。 “没,没什么……” 苦笑着咧了咧唇,白露尽量掩饰着自己心里的难过。 可她的神情太过明显,又怎么能逃过风逍的眼睛? 更何况,太医还是他的人,她的所有情况,太医都会给他汇报的。 “别担心,等到了大齐,我会找最好的太医,给你瞧,一定会让你肚子里的孩子,健康的生下来的。” 安慰的话听进耳朵,白露心里,对风逍全是感激。 “风逍,谢谢你。” 回以浅笑,风逍伸手握住了白露的手。 “再过两日就该动身了,我父王已经在催了。你放心吧,等孩子生下来,我会待他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绝不会让他,也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潜意识的抽出手,白露尴尬笑了笑。 两日后动身吗? “风逍,你确定,还要娶我吗?你难道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在古代,娶一个身怀别的男人孩子的女人,那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更何况,风逍还是一国太子,将来的王上,那就更是会被整个天下的人耻笑。 就算他愿意,白露自己,也是不希望他被成为天下人的笑柄的。 “只要不让人知道,你怀的孩子是君时戈的,没有人敢质疑,孩子不是我风逍的。” 一句肯定的话,断了白露所有的考虑。 “风逍,我……” “好了,你什么也别说了,先休息,一会用膳我叫你。” 说着,风逍便扶着白露躺下,替他盖好被子,离开了。 门外,等候已久的侍卫上前,恭敬行礼。 “那边什么动静?” 没有多余的话,风逍直接用命令的口吻问道。 “回太子殿下,君时戈笼络了大燕所有的高官,正给太后苍华音施压,想必不出两日,苍家便会倒了。” 侍卫恭敬的回答着,风逍一双黑如濯石的眸子,深不见底。 “君莫邪呢?有什么举动?” 继而,又问道。 “燕皇明面上护着自己苍家,可实际,好像有些抵触起了太后,探子回报,还不知道其中是何缘由。” 这一刻,风逍终于知道,为何君时戈,要将白露推向他了…… 第98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虽气得快要爆炸,可白露知道,她要是敢多说一个字,就会被直接掐死吧? “是,王爷。” 领命,她是不想再与这个男人多待一刻钟。 穿着全身湿露的衣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了去。 然而,君时戈在进入房间后,毫不犹豫扯下了自己身上白露替他穿上的衣服,仍在了地上。 “拿去烧了。” 原以为房间内只有他一个人,却不料,冰冷的话语落毕,夜白的身影便是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是。” “明日起,加强揽月轩的守卫。若再让人乘虚而入,自行到蚕室领罚。” “是!” 单膝跪在地上,夜白大气不敢喘。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看到过主子带着如此浓烈杀意的神情了。 至少,从那一场战乱之后…… “追踪到是什么人下的手了吗?” 忽的,君时戈从木质轮椅上站了起来。 单手扶着一旁的桌边,朝着床榻艰难的移动着。 直至,坐在床榻上,威严挑眸,居高临下看着半跪在地的夜白。 “回主子,是皇上的暗卫清羽。” 闻言。 一瞬敛眸,寒意侵袭着整个房间。 ********** 皇城最大的酒楼,天字房。 “公子,您的菜已上齐,请慢用。” 将菜放置桌上,小二拿着托盘,退出了房间。 桌边,男人一袭白衣翩翩如仙,连拿筷子的动作,看上去都是温婉儒。 “恩,还不错,虽然比不上御厨的手艺。” 夹起菜放进嘴里,男人自言称赞,一副享受的模样,像是很难得在这样的酒楼用餐。 可就在男人正津津有味享受美食时,突然一个身影闪出,影响了他的食欲。 “清羽,扰人用膳是很不礼貌的,知道吗?” “属下知错。只是,皇上您的恶趣味,越来越让人难懂了。” 虽是在主动认错,可清羽却一点没有认错的意识。 反而,从他的脸上,看到的是平淡无趣的神色。 “这你就不懂了。” 放下筷子,男人双手环胸,单脚踩在一旁另一个椅子上,脸上全是浓烈的趣味。 “皇兄既然会养侍妾,这本就是一件奇闻之事。他既然要养侍妾,那朕何不帮他一个忙,让两人来个真正的良辰春宵呢?” 男人脸上,笑意浓烈。 但却一点也看不到,他笑脸中的暖意。 “清羽,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双腿残疾的皇兄,是如何行房事的吗?” “朕对这件事,可是一直都很感兴趣哦,只是没能去观看,就有些遗憾了。” 说着,男人一副无奈之色,浅摇了摇头。 闻言。 一旁的清羽蹙眉,一脸嫌弃的模样。 “若是被王爷知道,皇上,你还能笑得出来码?” 一瞬,男人脑子里闪过一个充满寒意的笑脸。 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脸上笑意瞬间僵住。 “皇兄,不可能知道吧?你不是做得很隐蔽吗?” 尴尬没有底气的语气,看得出男人自身,并没有自信。 “禀皇上,属下在撤离之时,很遗憾,被夜侍卫发现了。大概,夜侍卫已经知晓,是属下对那姑娘下了药。” “……” 一时,男人脸上的神色,更是难看了。 “完了,朕好像已经能看到皇兄那张恐怖的笑脸了……” “皇上,请自求多福!” ************** 因为禁足的命令,白露即便是想出门,却被死死的看着。 揽月轩的守卫,也不知为何,加强了。 现在,不止是前后门有守卫看着,连自己的房间,都有侍卫把守。 “这些人难道没事干嘛?干嘛要死死看着我?我又不会逃……” 房间里,白露翘着二郎腿,嘴里磕着瓜子,视线落在窗外的梨花树上。 这种囚禁,让她隐隐觉得,自己像是笼中鸟,即便有一对翅膀,也无法展翅飞翔。 这种失去自由的感觉,真的让她很不爽。 “姑娘,该用午膳了。” 这时,茗香将饭菜送了进来,放置桌上。 恭敬站立桌边,等着白露用餐。 微叹了一口气,坐在桌边,却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茗香,你也坐下吧,一起吃。” 拿起筷子,白露看着茗香,说道。 然而,茗香却是一副吃惊的神情,愣住了。 “怎么了?你发什么愣呢?” 见状,白露不解问道。 思绪被拉回,只见茗香忽然跪在地上。 “姑娘,奴婢只是下人,与主子同桌,是大不敬的罪名,还请姑娘以后,不要再说出有损您身份的话。” 这一次,轮到白露震惊了。  她不过就说了一句很正常的话,没想到竟然,让茗香做出了如此举动来。 “茗香,你,你干嘛?你快起来。” 伸手,白露想要去扶茗香起来,却被拒绝了。 手,停在空中,像被定格,动弹不得。 如此根深蒂固的陈旧奴仆观念,看来她是根本改变不了的。 “好,我知道了。你先起来吧。” 既然改变不了,她能做的,便是极力迎合去适应。 心里越是杂乱,食之更是无味。 “王爷说的《女诫》,拿来了吗?” 忽然,想起昨晚君时戈的命令,开口问道。 缓缓站起身,茗香依旧是恭敬的态度。 微弯身低头,回答。 “王爷一早离开之时,让夜侍卫送过来了,需要奴婢去取来吗?” “恩,好。” 一顿午膳,白露仅仅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当茗香拿来《女诫》,便是一门心思钻了进去,开始抄读。 卑弱,谨慎,妇行,曲从…… “男子以刚强为贵,女子以柔弱为美,无非是非曲直,女子应当无条件顺从丈夫……” “丈夫可以再娶,女子却不能再嫁。这不就是贞女不嫁二夫的意思吗?” 白露一面念叨着,手上的毛笔也不曾停顿。 可当念到‘贞女不嫁二夫’之时,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停下了笔。 “这个班昭,我是该佩服你的大度,还是同情你的愚蠢呢?” 历史上,班昭是女子,身为女人,既然如此约束自己,当真是让人不明白。 白露不仅想知道,她在写出这些约束女人的文字时,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想着,再次动笔,抄写起来。 约莫两个时辰后,白露自身都不知道,自己抄写了多少遍。 但她知道,她的手,很累。 “算了,反正也抄了差不多一半,留着明天再写吧。” 说着,放下了笔。 从而,又从一旁取出了一张白纸,拿起笔架上挂着的细头毛笔,开始在纸张上画起了东西来…… 三日禁足,若不是找到可以做的事,想必她会被闷死的吧? 然而,这三日,君时戈的身影,从不曾出现在揽月轩里。 “《女诫》,可背下了?” 书房内,君时戈坐在案桌后,问道一旁的白露。 闻言。 白露放下手中拿着的墨锭,站起身。 不削瞥了面如冰霜的男人,回答。 “不负王爷期望,已经全部背下。” “背来听听。” 一瞬,白露嘴角抽搐。 浅笑咧唇,笑容僵硬。 红唇微动,开始背诵起了《女诫》来…… “不错,背得挺熟。” “谢王爷夸奖。” “哼……” 忽的,君时戈冷笑。 “你当真以为,本王是在夸赞你?” “……” 一句话,让白露无语。 这男人,让她怎么看都看不透。 “王爷既然不是在夸赞我,那我权当王爷是嘲讽,往后加倍努力。” 说着,白露又蹲下了身子,开始研起墨来。 冷嘲热讽,她就当没听见好了。 “下去!” 冷眼看着冷静的白露,命令道。 闻言。 白露猛然抬头,却对上了男人寒冷的双眸。 随之,恭敬回答。 “是!” 出了书房,白露紧握双拳,咬唇怒急。 “该死的君时戈,以后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我一定让你学狗叫!” ********** 次日。 白露的房间,依旧是房门紧闭。 连茗香,都被她明令禁止,不准进入。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房间里,早是没了白露的身影…… 皇城繁华西街,一家绸缎庄内。 “怎么样?掌柜的你看了这些设计图,可是有心要和我合作了?” 店内,白露坐在休息区,翘着双腿吃着点心,一副自己就是主人的姿态,自信的看着处于惊讶状态的掌柜。 “这,这些衣服样式,是你画的?” 掌柜拿着泛黄的纸张,不可置信的问道。 这种衣服样式,虽是有些大胆,却不乏是杰出之作。 这不仅,让掌柜的心里升起了邪念。 “当然是我画的,掌柜的,合不合作,你给个痛快话。” 因为是偷着跑出来,白露不想与他浪费太多时间。 忽的,像是看穿了什么,冷笑道。 “掌柜的,这衣服样式,我能画出三张来,就能画出更多。你若是想要吞了我的设计图,因小失大,断送了往后源源不断,能让你这绸缎庄生意爆火的机会,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皇城绸缎庄可是数不胜数,我想,如果我去找别家合作,他们应该会很乐意的。” 白露说着,脸上全是自信。 而一直站立着的掌柜,在听了她的话后,有些慌了。 “别,别,别。公子不妨先与我谈谈,你想要的价码,是多少?” 闻言。 白露伸出手,手指比划。 “五十两?” 第99章 谁若欺她,唯有死! 关于宿主的身份,是叛贼白夷族首领的女儿。白夷族被灭之后,她和部落还活着的族人成为了大燕最低等的奴隶,供人买卖。 一连三日,白露一直躲在屋子里,连房屋的门,都未曾踏出。 但当她想要出门之时,却被拦住了…… “姑娘,王爷有令,你不得离开揽月轩。” 别苑前门,一侍卫模样的男人拦住了欲想出门的白鹭,一脸的严肃不容商量。 咧唇一笑,白露气得不行。 “大哥,我只是出去买些胭脂水粉,一会就回来,你通融通融,我保证,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成吗?” 心中有怨,白露却不想放弃。 想要凭借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和这得来的一副倾城容貌来‘感化’侍卫,却不料,侍卫依然不为所动。 “姑娘请回吧!” “侍卫大哥,真的就一会,一会就好,你就行行好,让我出去吧,好不好嘛……” 最终,白露不得不使出杀手锏,撒娇。 原本以为,这侍卫好歹也是男人,会有所动容,可…… “姑娘请回吧!” 不管白露如何好言请求,或是撒娇卖萌,侍卫的脸色从始至终就未曾有一丝变化,这让她真的怀疑,这侍卫,真的是长了蛋的男人吗? 无奈侍卫不放行,白露灰溜溜的转身回去,走至庭院凉亭坐下,唉声叹气。 这让她感觉,有些像被包yǎng了,又有些像囚禁。 不过,后者要多一点。 “姑娘,今儿天气有些凉,您要不回屋子里吧。” 这时,不知茗香从什么地方走了过来,关切说着。 “茗香,你在揽月轩待了多久了?” 转头,视线落在茗香身上,问道。 这丫头看着不过十六七八的模样,性格有些软弱,在现代,也就一个高中生。 可放在古代,却是身份低微的下人。 “回姑娘,从王爷买下揽月轩起,奴婢就在揽月轩了,快三年了。” 三年? 闻言。 白鹭忽的眼前一亮,挑了挑眉,拉着茗香的手,嘴角上扬。 “茗香,我求你帮个忙,好不好?” 突然的举动,让茗香一瞬愣住,脸上是为难的神色。 “姑,姑娘,奴婢只是一个下人,可能帮不了你。” 显然,茗香是知道,白露所求为何。 她虽然性格软弱,却并不傻。 如若帮她离开了揽月轩,被王爷知晓,她肯定死罪难逃。 “茗香,求求你了好不好?我快闷死了,在这么下去,我真的会死的。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也不会牵连你。我真的只是出去逛逛,绝不会逃跑的,你就帮帮我吧!” 白露露出一脸可怜的模样,让心善的茗香,有些不忍。 这几日的相处,原本以为她会是一个有架子的主子,但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管为她做什么,她都会道谢,这突然放下身段有求于自己,更让她…… “可是,姑娘,要是被发现,会……” “不会不会,你放心,最多一炷香的时辰,我一定回来。” “再说了,这别苑除了你和我,就只有前后门两个侍卫,他们又不会进院子里来,所以你相信我,肯定不会有人发现的。” 白露一口气说完,就怕茗香突然反悔,不帮自己了。 “那,那好吧。后院有个狗洞,哪里,可以,可以出去。不过姑娘,您一定要快点回来,奴婢怕,怕被发现。” 狗洞? 白露抽搐着眼角,心情复杂。 直到,白露换上一身男装,站在狗洞前,也是犹豫不决。 看着面前起码有三米多高不可能翻出去的泥巴围墙,深吐出一口气。 “去他大爷的,钻就钻吧,自尊傲娇,统统去死吧!” 自言自语完,白露终究趴下了身子,从狗洞钻了出去…… 刚看到来来往往的大脚小脚,欲是起身,却不料,一个抬头,让她整个脸,贴在了一个带着肌肉的翘臀上…… 一瞬,白露反射性愣了两秒,最后一个巴掌拍在翘臀上,大骂。 “你大爷的,没长眼睛啊?还好没放屁,真尼玛够倒霉的,什么破……” 白露拍打着自己身上的泥沙,一边骂一边站起。 可下一秒,出口未骂完的话哽在喉咙,一把锋利的长剑,已经触碰到了她细白的颈脖。 霎时,白露瞪大了双眼,咽了咽口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视线,一直落在离自己颈脖仅剩一毫米距离的剑锋上。 “清羽,不得无礼!” 遽时,一个优雅清脆好听的声音响起,让白露忽然看到了曙光。 抬头,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却又在看清声音主人的脸时,呆愣住了。  …… 这特么,算不算是遇上了美少年? 只见,架在自己颈脖上的剑缓缓离开,男子一袭白衣如仙上前。 “姑娘,下属鲁莽,没吓着姑娘吧?” 闻言。 白露摇晃着脑袋,脸颊泛起些许红晕,尴尬笑了笑。 “没有没有,刚刚不好意思啊,情急之下条件反射,打了你,你的屁股……” 一时被面前的男子美色you惑,白露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此时是有多么的羞涩。 “没有就好,回去在下一定重罚他。只是,不知姑娘怎么从这狗洞里钻了出来呢?” 男子勾唇浅笑,说着的同时,还不忘看了看白露身后的狗洞。 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得出,对于白露从狗洞钻出来的举动原因,非常的感兴趣。 “啊……” 被如此一问,白露错愕。 心里,莫名有些慌乱。 想着绝不能让人发现她是从这别苑里偷跑出来的,忙的摇着手,解释。 “没,没有,只是,只是,对,刚刚钱袋被一只小狗叼了去,从这狗洞进了院子,我,我只是想找回钱袋,所以,就,就钻了这狗洞。” 解释完,白鹭自己都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觉得,她的解释应该是没有漏洞的。 “既然如此,姑娘何不直接找院子的主人,向他讨回钱袋呢?” “……” 抬眸,白露哑然看着男子,不知如何开口。 还以为古代人都好骗,却不料眼前的男子,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呵呵,那个,那个,这院子一看就是达官显贵居住之处,我一个平民百姓,怎敢去招惹呢,是吧?” “反正也没几个钱,丢了就丢了吧,公子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告辞了,再会!” 说完,白露恨不得双脚踩有风火轮,直接闪现逃离。 可她刚走没几步,身后好听的声音又叫住了她。 “姑娘请留步。” “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转身,咧唇一笑,问道。 男子缓步上前,笑容温和,扬手指了指白露的脸,开口。 “虽说姑娘此时身着男装,可也毕竟是女儿家,这脸上,当不应该留下污泥才是。” “……” 一瞬,白露尴尬到了极点。 连她自己都忘了,她现在是男装打扮。 掏出丝帕擦拭着脸上的污泥,白露蹙眉疑惑不解。 抬头,看着男子,问道。 “公子怎知道我是女儿身?难道很明显吗?” 白露看过不少古装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身着男装都是很难被察觉的,她不明白,怎么她这一上来,就被人识破了? 还是说,只是眼前的男人眼睛比较犀利? “确实很明显,至少在下以为,不会有长得像姑娘这般清秀的男子。” “你自己不就是吗?” 没有任何考虑,在男子说完,白露下意识反驳了过去。 在她眼里,面前的男子,确实俊美得不像个男人。 闻言。 男子一愣,随之笑着摇了摇头。 “姑娘是第一个觉得,在下不像男子的人。” “呵呵,玩笑话,公子别当真。若是没有其他事,我真该走了,告辞。” 偷跑出来只有一炷香的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 虽说面前的男人很养眼,可白鹭并不想再浪费时间。 “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姑娘芳名?” “白鹭……” 说完,白露再没做任何停留,融入闹市之中。 大燕皇朝京城,每一条街道都是人来人往,摊贩吆喝的声音,如雷贯耳。 看着这新鲜又吸引的街道,白露脸上喜笑颜开,左看看右瞧瞧,恨不得时间定格,让她能一次性瞧个够。 然而她却没注意到,远处一直注视着她的一双眼睛。 直到,她迈步进了一家绸缎庄。 “公子可是要订做衣服?小店刚到了一些上好布料,公子不妨瞧瞧看。” 刚进店,掌柜便是上前推销。 白露没有答话,只是双手背在身后看着。 而她的举动,也引来了掌柜的不满,转身,招呼起了其他进店的客人。 良久,白露依旧在店里转着,看着各种各样女子衣服的样式,让掌柜对她起了疑心。 吩咐一旁的店小二道,“你去看着他,问问他需要什么。” 店内客人本就不多,看上去有些萧条。 直至其他客人皆是离开,白露仍旧还在。 “掌柜的,你店里的衣服样式,不怎么好看呀。” 忽的一句话,让掌柜对她,更加不满。 “公子真会说笑,小店的样式虽不多,可都是上成品。公子若不是诚心买,还请不要诋毁了小店的名声。” 突然被人如此说,掌柜自是很不高兴,对待白露自然也是不怎么客气了。 第100章 圆满人生,幸福而伴 老嬷嬷一本正经的说着,完全没有理会白露的愤怒。 反而,直接忽略。 说完,一把抓住白露的手腕,将她拖下了床。 “fu.ck,放开!我他妈自己会走,真特么曰了狗了,都什么鬼人。” 愤怒甩开拉着自己的手,白露已气得不行。 这鬼地方,让她觉得待得窝囊。 “白姑娘,你是女儿家,往后这样的脏话,最好全烂在肚子里。” 白露被按在梳妆台前,仍由身后的老嬷嬷替她梳理着长发。 从老嬷嬷梳理头发的力道,白露便感觉得到,这个老婆子,很不喜欢她。 冷笑勾唇,明亮的眸子从铜镜中反射出冷意。 “哼,你不是教礼仪的嬷嬷吗?难道你平时为其他主子梳理的时候,都是以这种力道梳理的?” “如果是这样,我还真怀疑,你是怎么活到这个岁数的!” 教训嘲讽的语气,让老嬷嬷微微一愣。 随之,放轻了手上的力道,面色难看至极。 “老奴已年迈,手脚有些笨拙。若是弄疼了白姑娘,老奴在这里向你赔礼道歉,以后老奴会注意的。” 嘴上服软,却并不代表真的诚心。 找这么一个牙尖嘴利,且还不善不饶人的礼仪嬷嬷来教训她,白露真不知道,君时戈那个人,到底是有多喜欢记仇。 从这一刻起,君时戈这个男人,在白露的心里,完全成了小人。 一个上午,白露都在被教礼仪中。 说是教礼仪,可白露却觉得,自己是在挨打。 顶着茶杯学走步,茶杯掉落,挨鞭子…… 跪拜行礼姿势不正确,挨鞭子…… 端水沏茶不到位,挨鞭子…… “嘭……” 遽然,瓷器摔碎的声音,响彻整个揽月轩。 “王嬷嬷,你特么够了!” 终于,白露是忍不住了,愤怒将头上的茶杯摔落在地,怒气爆发。 “我招你惹你了?教礼仪就教礼仪,你动不动就挥鞭子什么意思?记恨我早上对你出言不逊?就算我说话难听又如何,我特么现在也算你半个主子,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挥鞭子?” 身上,被鞭子打过的地方,隐隐传来疼痛。 若非想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又何须受这样的气? 可白露的发火,却是让老嬷嬷没有半点害怕之意。 反而,拿着鞭子阴狠冷笑。 “主子?白姑娘,你还真能高看自己!” “你真以为,你是王爷的侍妾,就能成为主子?别做梦了,你不过是罪臣之女,大燕最低贱的身份,就凭你,永远都别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若非王爷的命令,谁愿金碧辉煌的皇宫不待,偏偏来教你一个贱奴宫规礼仪?” 罪臣之女? 贱奴…… 白露黑下了脸,全身的怒气,早已是爆表。 缓缓上前,一步步逼近老嬷嬷,冰冷扬手。 “啪……” 巴掌打脸的声音,响彻庭院。 “贱人,你,你居然敢打我……” 老嬷嬷完全没有料到,白露会对她动手。 一时间,被白露身上的怒气,吓得不敢还手。 “打你怎么了?我身份卑贱,你也好不到哪去!一辈子为奴为婢,说难听点,终究是狗。我再不济,也是王爷的侍妾,飞不上枝头做凤凰,也好过你连枝头都碰不着的狗!” 这是白露第一次,发如此大的火。 “你,你,你……” “贱人,我就算为奴为婢,也是太后的人。打狗也看主人,你如此对我,就是对太后不敬!” 说着,老嬷嬷便是扬起了鞭子,欲再打白露。 白露反应极快,一把抓住鞭子,没让它落在自己的身上。 此时,躲在远处的茗香见到如此的景象,慌忙转身跑开了。 “哼,打狗看主人是吗?那你如此对我,可看过王爷的情面?我是不是应该说,这是你对王爷的不敬?” “你,你强词夺理!” 即便在这个世界,她身份低贱,可也不至于被人随意鞭打。 若是随便谁都能欺辱到头上来,她的自尊,不容许! 然而,老嬷嬷也不甘示弱,就这样,和白露争执扭打在了一起。 片刻后,依旧僵持不下。 “老不死的,有种别扯头发……” “贱人,看我今天不bā光你的头发……” 女人之间的打架,永远都是见不得人的。 除了掐,抓外,就只剩下扯头发了。 “都住手!” 突然,一个身影闪出,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拉扯开。 白露因为重心失力,直接被甩了出去……  白露并没有因为被甩了出去而大叫,反而闭上了眼睛,嘴角勾勒。 从未活得如此窝囊的她,有着满腹的委屈。 心里想着,兴许这一摔,再摔了头,她也许就能回去了…… 然而,白露不知道,她被甩出去的方向,正对着不远处木质轮椅上的君时戈。 眼看快要摔在地上,手臂上一个有劲的力道,一把将她拉扯住。 木质轮椅原地旋转,白露稳稳的,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嘶……” 手臂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呲牙咧嘴。 不用看,她都知道,接住她的人,是冰块脸君时戈。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敢和礼仪嬷嬷动手,她白鹭可谓是大燕第一人。 闻言。 白露苦笑,眼眶开始有些泛红。 “王爷,你若讨厌我,何不直接把我杀了?这样折磨人,你难道会很开心吗?” 想着自己这些日子来,活得根本不像是一个人,白露就觉得难受。 眼前,开始有些起雾,模糊不清。 “何以见得本王讨厌你?” 君时戈冷声回了一句,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微微一愣。 冰冷的泪珠,滑过她的脸颊,落在君时戈的手臂上,侵入骨。 “王爷,就算我身份再低贱,也是人。你若要惩要罚,来得痛快些,何必这么糟蹋人的自尊。” 抹掉眼角的眼泪,白露定然看着男人,好不怯弱。 “嘶,疼……” 忽然,被大手抓住的手臂,疼痛感强烈。 白露疼得再次眼眶含着眼泪花,忙的从男人腿上腾身跳开,单手护着自己被抓过的手臂。 那模样,像是看见了什么危险的东西。 “过来。” 不知为何,男人突然脸上带着愤怒。 一声命令,让白露恐惧的不由缓步靠近。 “你,你干嘛……” 猛然,君时戈抓住白露的手,像是不让她有逃离开的机会,力道微重。 “撕拉……” 只听,衣料被撕开的声音。 白露整只白皙的手臂上,全是鞭打的青紫鞭痕…… 鞭痕清晰,很明显,是刚打的。 “谁打的?” 深沉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因离得最近,白露已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白露默不作声,下意识,看了老嬷嬷一眼。 “王爷,王爷,您可要为老奴做主啊!” 这时,老嬷嬷连爬带滚来到君时戈面前,跪在地上,将头磕得老响。 “怎么回事?” 冷声,问道。 君时戈的脸上,没有半点耐心。 “王爷,老奴好端端教白姑娘学习礼仪,可白姑娘对老奴的教学甚是不满意,打碎了不少茶杯不说,还掌掴老奴。求王爷替老奴做主,白姑娘的礼仪,老奴教不下去了。” 老嬷嬷带着哭腔说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和侮辱,老泪纵横。 一旁,白露轻瞥了她一眼,只觉恶心。 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鞭子上,君时戈嘴角勾勒,冷笑。 “你不准备解释?” 忽然的一句话出口,让白露微微一愣。 随之,轻言道。 “有什么好解释的?若是王爷信她,不管我再怎么解释,就算说破了嘴皮,不也没用吗?” 地上跪着的老嬷嬷听白露如此一说,眼珠转动,再次哭道。 “王爷,老奴在宫里也待了快四十年了。上至妃嫔下至宫女,老奴教过不少人宫规礼仪。也因此,得到太后和各位嫔妃的赏识尊重。可王爷此次吩咐老奴教导的白姑娘,她根本就无心学习礼仪,不仅对老奴动手,还恶言相向。” “老奴恳求王爷为老奴做主,求王爷为老奴做主……” 说着,老嬷嬷一下一下磕着头。 额头上,已磕出了明显的红印。 “做主?本王命你教她礼仪,你是怎么教的?” 把玩着大手指上的翡翠扳指,君时戈面色平淡问道。 被如此一问,老嬷嬷有些慌了。 忙的回答。 “回王爷的话,老奴自是遵照宫里的规矩教导,不敢怠慢。” “宫里的规矩?那你且告诉本王,你那鞭子,是作何用处?” 冷看着老嬷嬷,君时戈此时,脸上微怒。 霎时,老嬷嬷心里更是心虚了。 慌忙找了借口,回答。 “回王爷,鞭子,鞭子只是老奴用来鞭策白姑娘用心学习礼仪的,并无其他用处。” “鞭策?” 忽然,君时戈冷笑。 偏头,看了一眼一旁的白露。 白露早是被老嬷嬷颠倒黑白的话给气得快要爆炸。 如若不是现在浑身上下疼得慌,她恨不得一脚将她给踹飞了。 “你依旧不想解释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