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枭难惹:奇葩隐婚》 第1章 进错门 周悠然有些紧张地看着电梯里面的数字跳到了二十八,慌忙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丝滑柔顺的长发没有乱,裙子的拉链好好的,丝袜也没有出现漏洞。一切都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没有任何问题,那就开始行动吧! 深吸了一口气,捏紧了手包,等到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抬脚走了出去。从小到达的夙愿,成败在此一举了! 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错过了,就要后悔一辈子!五年,一个女人的一生中能有几个五年?今年自己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五年之后就是个老姑婆了!她输不起,这一次,必须一举拿下! 闪着珠光宝气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软绵绵的地毯上,周悠然的腿有些发软,有钱人长什么样子?脾气好还是不好?会不会虐待女人?她这个屌丝女怎么可能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紧张嘛。 就是因为紧张,所以才要不断地给自己打气,加油,加油!这一次必须要成功!不然的话那么贵的门票钱就白漂了。要知道她可是被老爸骂了五十遍的败家,被老妈骂了一百遍的债主,才要来那四万块钱,三万块钱买了这一次富豪相亲会的门票,一万块钱买了身上的这一身行头。这才有机会站在这里的! 周悠然此刻心心念念想要达到的成功,你们都别把它想得多高尚,她想要的成功其实俗得很,她是想要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勾上一个有钱人!女人的第一次多宝贵,与其便宜了学校里面那样的小男生,还不如借着它勾住一个有钱人。 说得直接一点,那就是她要在今年今天的今时今刻找个有钱人献身,以达成自己嫁个有钱人的伟大愿望!而且这样的献身光明正大,因为这是在富豪相亲会上,只要她看重的那个富豪对她满意的点头了,她就可以一举嫁入豪门! 周悠然想到这里,心里就多了几分底气,连带着踩在柔软地毯上的脚步也稳了不少,很是沉稳地一步步朝着走廊尽头的总统套房走去。 今天她锁定的目标是宋总,要知道这一次富豪相亲会对参加相亲会的富豪们的标准是身价不能低于二十个亿,可是人家宋总一年的收入都十好几个亿,一年的收入可以赶上别人的全部身家了,这样的富豪,周悠然下定了决心是不会失手的! 这一会儿相亲会还没有正式开始,宋总据说就在这个总统套房里面休息,周悠然想着自己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和他成就了好事,等下相亲会一开始,宋总直接选了自己,不再做其他的考虑,所有的好事就都成了! 计划很完美,事实上呢? 周悠然走到总统套房的门前,抬手搭在门把手上,推了一下,门就开了,然后走了进去,她才不会敲门,一敲门万一人家不让人进,那她不就吃瘪了? 猛地走进这样的一套奢华得不得了的总统套房,周悠然的心里忽然就紧张了起来,刚一路上积攒起来的勇气一下子就都崩溃了,很多的事情心里面想得时候是一回事,真格地做起来的时候又是另一码事。你看她鼓足了好大的勇气走进这道房门了,却找不见一个人。 很显然她是不会走回头路的,因为机会难得,而且花费的成本也不低,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要大着胆子把事情给办了! 周悠然小心地查看着总统套房里面一个个的房间,不可能没有人啊。找了好几个房间,没见到人影,正纳闷的时候,冷不防地后背撞上了个人。 她慌忙转过身来,入目的是一个极俊美的男人。颀长挺拔,宽肩窄腰,精壮健硕,一身尊贵得体的银灰色西装,光是这一身衣服就价格不菲吧?她想要继续探究一下男人身上的行头,可是目光却定在男人的脸上,迟迟无法移开。 简直是太俊了!撇开刚毅俊美的脸部轮廓不说,单是那一双冰蓝色的眸子就美得惹人挪不开眼,不是女人的秀美,而是男人沉稳浑厚的美,深邃,冷冽,却又带着几分神秘。 一片沉寂之中,男人醇厚冰凉的声音说话了:“你是谁?”男人的目光扫视一遍眼前的这个女人,不过一个平凡女子,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房间,应该是走错了门。 “我……我……”周悠然想要开口自我介绍,可是被男人这一双深邃冷冽且很是深沉神秘的眼睛逼视着,脑子里瞬间就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忘记了想说什么。只傻呆呆地站着。 司漠没有理会她,这样的走错门的女人,直接让她走开就是了。他需要追究的并不是这个蠢笨的女人的错,而是门外看守的保镖的错,他司漠的房间,也是别人能随便闯的?手下的那些人闲散太久,本质工作都记不得了? 于是司漠看都没多看她一眼,直接开口说:“你走吧。” 好了,男人说的这三个字直接将周悠然从思维空白的状态给拉了回来。走?怎么可能,她费了好大劲才进来这场富豪相亲会的,什么都没捞到,怎么可能走?于是想也没想就跟上了男人的步伐。 司漠感觉到她不仅没走,还不依不舍地跟在自己的身后,有些不耐,以为她没听清楚刚才他说的话,于是准备转过身来再给她说一遍。不料才一转过身来就被这个女人勾住脖子,吻住了嘴。 吻得有些生涩,毫无技巧可言,就这样的水平还想主动献吻? “初吻?”男人忍不住调侃。可是他说话的当口,女人的手已经搂住了他的腰,求爱的动作比刚才的吻还要生涩。有点意思。男人冰蓝色的眼睛亮了一下,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自眼眸处荡漾开来。 西装外套脱下来丢下,周悠然满头大汗地解着男人的衬衣,说实话,这样高档的衬衣料子她还是头一次摸到,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一颗心紧张的怦怦乱跳,能不满头大汗嘛。 这时男人骨节均匀好看的大手按住她正解着他扣子的小手,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不急不缓地问:“你确定要继续?” 继续,为什么不继续?天晓得她是多么的期待这次的富豪相亲会?并为之付出了多少?假如半途而废了,她就不要出这个酒店的大门,直接撞墙泄恨得了!于是坚定地点头:“继续!” 既然送到狼口中的小羊都这么主动的要求继续了,那么狼就没必要再忍着了。 只见男人很是利索地自己脱了衬衣,露出精壮健硕的身躯,俯身压住周悠然依旧很是紧张的身躯,手指轻巧地一勾就把她身上裙子的拉链给勾开了,褪下她的裙子的瞬间,一场极其火热的成人游戏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奢华的总统套房里,周悠然仰面躺在质地上乘的被单上,长发散了一片,目光所及是男人男人肌肉紧绷的俊美身躯,只要事情再往下进展一秒钟,她守了二十三年的清白就保不住了。 可是她不后悔,这所有的一切不都是在她的计划内吗?她走进这个套房的目的不就是要自动献身吗?于是她挺动了一下腰身,示意身上的男人不用停。 好了,本来司漠还是有些迟疑的,她这一动,就成了火辣辣的邀请!什么时候华国的女人不再矜持,变得如此的直接了?人家都等不及了,作为一个男人要是不表示一下那就不是爷们儿。于是司漠毫无顾忌地就撞进了她的身体…… 周悠然以为献身不过就是破身,那一层膜破了就好了,却不知道献身乃是包括了破身和后面这一系列冗长的附加服务。破身只是一瞬间的事,可是后面的附加服务却是如此的漫长。 男人像是食髓知味一般的不知餍足,将她压在身下,一遍遍的进攻,一下下的撞击着她身体的最深处。她起初感觉有些痛,后来渐渐地被他刺激到有些难言的酥麻,莫名的酥麻带着一种说不清楚的美妙像热蜡一样的蔓延至全身。 她忍不住在他身上轻声喘息,可是明明应该是喘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之后,却变成了她自己都听不下去的娇吟。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奇妙的事情? 如此奇妙却又劳累的运动,让周悠然不得不给她脑子里的献身一词重新定义,献身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呐,这都多久了?为什么还没有完事? 大半天的时间快要过去了,这个男人终于偃旗息鼓了,周悠然长发凌乱的从他的身上爬起来的时候,才想起来要紧的事情,这么长时间了,相亲会早该开始了,难道说这个男人不用去相亲会现场? 猛然间一个不祥的猜测袭上心头,她慌忙开口问这个男人:“先生,您贵姓?” “司。”男人简单利落地回答了他的姓氏后,直接下去,朝浴室走去。 剩下被累得外焦里嫩的周悠然呆在那里,她找错了人!他不是宋总!他居然,他竟然,他怎么可能不是宋总!老天,玩笑不带这么开的!周悠然将埋在枕头里面想死的心都有了!谁都别来拉,她现在就想从楼上跳下去! 她所有的美好希望,就这么碎成了一地的渣子,然后再化为灰烬,一念之间的疏忽,她财色都没了!她真的是恨,恨自己,更恨那个占她便宜的男人!恨死了!恨死了! 第2章 想嫁有钱人 周悠然,从小就有一个宏愿,就是要嫁一个有钱人。 小时候说出这个宏愿的时候,街坊领居会劝她妈妈说:“你们家丫头呀,思想有问题的,做父母的要好好地管教。” 长大以后说出这个宏愿的时候,街坊大妈则拦住她妈妈招呼说:“你们家姑娘,有出息咧!干得再好都不如嫁得好!” 不管旁人如何说,周悠然想嫁一个有钱人的宏愿从来都没有磨灭过。长到二十三岁上面,没交过一个男朋友,因为那些毛头小子都不是有钱人! 别人冷嘲热讽地笑她爱做白日梦也好,劝她脚踏实地找个好工作嫁个经济适用男也罢,她都一笑置之。这辈子不嫁则已,要嫁就要嫁个有钱的人! 有句话叫做有志者事竟成,也许是周悠然想嫁有钱人的决心感动了上天,老天还真就给了她一个绝好的机会! 华国,瑞市,有一桩不为人知的内幕。 那就是每五年举办一次的顶级奢华的富豪相亲会。汇聚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富豪,和一层层选拔出来方面都符合标准的淑女,可以不出自名门,但是一定要是淑女,可以不用下厨房但是一定要上得厅堂,可以不用妩媚摇曳但是一定要美丽,且有一点最为重要,那就是一定要是处。 据周悠然的室友秦菲说,五年前她的表姐就是借着这样的富豪相亲会一步登天进了豪门的,这样绝好的机会和活生生的案例摆在眼前,周悠然的心不可能不动!那还等什么,赶紧地行动啊! 你要淑女,我就打扮成淑女,你要美丽,我就装扮得美美的。你要收高额的门票,那……那就只能厚着脸皮问家里的老爸老妈要了。 周悠然保证,这绝对是她最后一次问家里要钱了,因为这一次富豪相亲会之后,她就能如愿嫁给一个有钱人了!再也不会向家里伸手,而且还能保证让爸妈过上好日子!她人生中华丽丽的转折点就押在这一次的富豪相亲会上。 这天周悠然和室友秦菲一起去学校食堂吃饭,一个宿舍四个人,她们两个的关系是最好的。周悠然从小的宏愿是要嫁有钱人,而秦菲从小引为榜样的表姐则是因为一次意外的机会嫁入了豪门,所以两人志趣相投,共同语言比较多,关系自然就比较好。 学校食堂的餐桌旁,周悠然和秦菲面对面地坐着,各自吃着各自碗里的饭,一面吃饭一面聊着天。 “悠然,你为什么就这么想嫁有钱人呢?”秦菲很是好奇地问,自从她那一天无意中向周悠然提了一下富豪相亲会,这家伙的热情可不是一般的高,甚至不惜打电话给家里要相亲会的门票钱。 周悠然漫不经心地吃着饭,回答说:“那些虚伪的人呢从小就冠冕堂皇地说什么,自己的理想是相当科学家,相当医生,想当老师,他们说我俗,我看他们才是真的俗,我不过是把他们想着不敢说的事情说出来了而已,我就说我想嫁有钱人,爱怎么看随他们的便!” 周悠然就是这么一个特立独行的女孩儿,面上看去和其他女孩儿没什么不同,可是仔细探究的话,就会知道她的与众不同。 第3章 妙计 “哦,那你这次的相亲会准备的怎么样了?那些富豪们的眼光可都挑剔得很呢!”秦菲又问。 秦菲想着自己去相亲会的事情,可以由自己已经嫁入豪门的表姐穿针引线,不算太难。可是周悠然不同,她所有的事情都得自己一个人打点,这要是没被人看上落选了,那可是一件不仅丢人,而且还很浪费钱财的事情,相亲会的门票对于一个穷学生来说很贵的呢!所以秦菲很是好奇地想来问一问。 周悠然虽然没有什么表姐帮忙,可是她有她的小聪明啊,听了秦菲这样问的时候,她很是神秘地笑了一下:“准备什么啊,我一定会被选上的,山人自有妙计!” 秦菲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趣:“说说嘛,什么妙计,我也学一学。” 周悠然碗里的饭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来,很是郑重地看着秦菲问:“在告诉你我的妙计之前,你得先告诉我,你表姐那里探听来的内幕消息,这次相亲会上,最有钱的富豪是哪一位?” 秦菲想了一下,回答说:“好像是归元商业帝国的执行总裁,宋总裁,我表姐说这位宋总不仅有钱,而且人很年轻,二十多岁不到三十,人也长得特别帅气,一表人才,还没有什么花边新闻,一直都努力工作,特别靠谱一男人,真要是能和他结婚,那可真的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赚大发了!” 周悠然听了以后,默默地点头,心里面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这位宋总最有钱又最有卖相人品还不错,那就把目标定在了他身上了!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快告诉我你想出来的妙计吧!”秦菲催促说。 周悠然笑了一下:“也不是什么妙计,我还没有彻底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秦菲顿时就不高兴了,一推面前的饭碗,碗里的面汤差点泼了出来:“周悠然,你耍人的是不是?我还不容易让我表姐打听来的消息,全部都告诉你了,轮到问你点什么了,你就不说了是不是?” 周悠然慌忙赔笑:“不是的,不是的,我哪里是这样的人?主要是我那主意真的不算是什么妙计,而且还不光彩。” “我不管,我今天就想听一听你想的妙计!”秦菲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周悠然没办法了,只好勾勾手,让对面的秦菲靠近些,然后压低声音把她想的先发制人,主动献身的“妙计”给说了出来。 秦菲听了周悠然说的“妙计”惊讶得不得了。周悠然慌忙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巴前面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里可是学校食堂,这样的事情要是让秦菲这丫头给嚷嚷出来,那她周悠然的名声就更差了! 秦菲生生地压下来嘴里的惊呼。犹豫了一下问:“你这主意可靠吗?” “可靠!怎么不可靠?现在做什么事情都得自己推荐自己。谦虚和谦让,那是古人给自己的胆小找的借口,想要成大事,就要有豁出去的精神!”周悠然底气十足地说。 第4章 一个人和另一个人 别人说这样的话,可能有点偏激,可是她周悠然是谁,她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她要是不这么说才真是奇了怪了。 f大里面有这么个说法,说是,一个人美丽赛过校花,另一个人邋遢不事装扮;一个人文雅有礼,另一个人粗放豪气;一个人穿着美丽的小礼服参加学校的音乐会,另一个人浑身污渍在球场上打篮球;一个人可以充当低年级学生的温柔学姐,另一个却是个爱做恶作剧的捣蛋鬼;一个人的成绩可以优秀到拿头等奖学金,另一个人的成绩查到挂科补考好几次都还不过…… 而这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其实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她周悠然。 不了解她的人,觉得她是个挺美丽文静的女孩儿,真正了解她的人,会知道她骨子里一点都不安分,从不按常理出牌,还特别认死理,由着自己的性子来,高兴的话,可以把事情做得非常完美,全校女生无人匹敌,不高兴的话,任凭谁拉都拉不动。 说她笨吧,她能代表学校拿下好几个英语演讲大赛的国际大奖,说她聪明吧,她的高数都补考好几次了,还没有过,最后人家老师看在她是个特殊人才的份上,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她一马。 此时此刻周悠然和秦菲坐在学校食堂的餐桌旁,秦菲听了周悠然的话后,想了一下,觉得挺有道理。华国人这么多,站在原地等人来发现自己,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何况自己还不是块金子,发不了什么光。若是不先发制人,主动出击,估计只能等着被埋没了。 这样的方法有道理是有道理,可是可行吗?秦菲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问:“按你说的方法做,真的能成?” 想嫁有钱人是绝大多数女人的愿望,剩下的少数女人,人家本来就是有钱人,秦菲的嘴上虽然没有直说了想嫁有钱人,可是心里却是非常想的,看看表姐就知道了,一朝进入豪门,那给自己和娘家带来的风光可不是一点点。 若是刚才说的法子管用,秦菲肯定是要试一试的。 周悠然脸上一副悠然淡定的表情:“只要把握的好,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能成!”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把握得好还是不好,这个要如何去衡量?又要如何去操作? 可是秦菲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没指望周悠然能给一个多么标准的答案,她就是想从周悠然的嘴里听到“能成”两个字。这样她就安心了。 既然认定了这个法子,那秦菲就要仔细地想一想这个法子落实到现实之中,该如何去执行呢? 周悠然这边却是在想着自己这一次锁定的目标,宋总,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有多有钱?又有多帅?性格好不好? 其实也怪不得她对这次的相亲会寄予那么高的厚望,主要是眼看着就快要毕业了,虽然她不反感出去找工作,可是能有一个坐享其成的机会,为什么不把握住?什么叫女人要经济独立,自食其力,那都是没能耐的女人说出来的屁话,男人挣的钱就是要给女人花的,有能耐的女人用不着自己挣钱,专门就花男人的钱! 第5章 富豪相亲会 而且这样五年一次的富豪相亲会,选的是老婆,选老婆什么意思,就是选上了之后,就更加理直气壮地花男人的钱了!老婆何必跟老公客气。 就这样周悠然和秦菲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走出了学校食堂,朝学生宿舍走去。 时间已经进入五月份,毕业设计之后,就能正式毕业了。别的同学为了工作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周悠然和秦菲却是在忙活着五年一度的富豪相亲会。 找工作还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做的事,可是相亲会五年才一次,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就不符合年龄了。作为富豪的男人们,等得起,男人的年龄越老越有吸引力嘛,可是女人们就不一样,如花似玉的五年过去了,就什么都没了! 就这样,周悠然和秦菲一起,经过了相亲会举办方的一次次的筛选之后,最终拿到了相亲会的入场资格的时候,已经是六月份了。六月份一过就要毕业了,是一举嫁入豪门,还是被学校赶出去流浪街头,就看相亲会上面的表现了! 这天,周悠然早早地起来,认真地把自己打扮了一番,听说参加相亲会的富豪们喜欢温柔可人的女人,她就尽量把头发弄得丝柔顺滑,听说富豪们喜欢窈窕淑女,她就一身紧身连衣裙,尽量凸显出自己的窈窕身材,听说富豪们喜欢长腿美女,她就一双精心挑选的丝袜,配上高跟鞋,努力让自己的腿看起来修长美丽。 周悠然一番用心的打扮之后,连秦菲都呆住。 周悠然就是这样,平时生活作风懒散,可是真要用心打扮起来,校花都没得比。现在她打扮得漂亮是很漂亮,可是得看是什么情况,现在周悠然这副形象看在秦菲的眼里就不舒服了。 同样是去参加相亲会的,周悠然看起来这么漂亮,那秦菲就觉得自己和她站一起光芒就被她给压住了。这么重要的,决定命运的事情,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强有力的对手,这怎么成? 秦菲的嘴上没说,心里却是很不舒坦的,想着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周悠然和自己没法竞争才好。 周悠然费尽心思的将自己打扮了一番后,检查了一遍手包里面的东西,入场凭证,手机,现金等等的,确定了没有忘带什么东西之后才叫了秦菲一起出门。 此时此刻秦菲的心里显然没有平时和周悠然一起出门那样的坦然,她在想着如何让周悠然不和自己竞争宋总。 其实拿到相亲会入场资格的女孩儿多得是,就算除去了一个周悠然,还会有别的女孩儿和秦菲竞争。可是秦菲哪里顾得上这些?关于竞争对手,支开一个是一个。于是从学校到相亲会所在酒店,瑞福酒店的路上,秦菲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情。 想了一路,下车的时候,还真就让秦菲想了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 整座瑞福酒店,今天被相亲会的承办方包了场。周悠然拿了自己的入场门票给门外守着的保安看过之后,就走进了现场。 第6章 十八楼和二十八楼 入目的是一个很是豪华的酒店大厅,不管是头顶上的天花板还是脚底下踩着的地板,都极尽奢华,金光闪闪,灿烂夺目,金子磨成方砖铺在脚下,估计也达不到这样的效果。各式各样的灯,明处的,暗处的,大型的,分散着的小型,道道光线将整个大厅烘托得很是华丽,营造出一种极为奢靡的珠光宝气的氛围。 此时此刻酒店大厅已经来了一些人,比较热闹,不过这个大厅还不是相亲会正式举办的场所。穿着得体,服务态度良好的工作人员看到周悠然和秦菲走了进来之后,上前客气地招待:“两位女士您好,现在相亲会还没有正式开始,请您乘电梯到八楼指定的房间耐心等候。” 周悠然笑着点头。拉着秦菲走到一旁,低声问:“现在快说说看,你表姐帮忙打听到的,宋总什么时候来?来了在那个房间等候?” 你说周悠然这丫头聪明吧,有时候却又笨得可以,她想的那个先发制人,主动献身的法子,她能用,秦菲就不能用?现在她们有两个人,宋总却只有一个!她还火急火燎得问人家秦菲,人家表姐打听来的消息。 好吧,就算两个女人可以公平竞争,可是她也太高估了友谊两个字了,大学同宿舍的人投毒的都有,何况现在是要面对这样利益当前的相亲大会?平时玩得好那是平时,利字当头的时候,秦菲不见得就对她无私。 秦菲这边装着掏出手机翻出短信来看了一眼,开口对周悠然说:“我表姐刚发短信过来说了,宋总在二十八楼,走廊最尽头的总统套房里面等候。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事实上呢,人家宋总是在十八楼的走廊最尽头的总统套房里面。显然秦菲在楼层数字上面给周悠然耍了个心眼,十八楼,和二十八楼,只有一个数字的差别,到时候周悠然真要埋怨起来,可以推诿说是她自己听错了楼层数字嘛! 这便是秦菲一路上想出来的办法,即巧妙地支开了周悠然,又不会伤害同学关系。 而周悠然这边一心想着等一下该如何行动,如何让宋总对自己刮目相看,如何找机会献身,如何在这次相亲会上面牵手成功,所以根本就没有留意到秦菲的小心思。 等了一小会儿后听到“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电梯外面候着的人纷纷进了电梯。秦菲很是大方地让周悠然先进了电梯,对她说:“电梯人多,恐怕超重,你先上去吧,我等一会儿再上去。” 周悠然心里一心的想着今天献身富豪的大事,对于乘电梯这样的小事根本就没放在眼里。秦菲说她等一会儿,那就等一会儿吧。于是周悠然没说什么,等到电梯门关上之后,抬手按了二十八楼的按键。 电梯上升到十八楼之后,整部电梯里面的人就下的差不多了。电梯往十八楼以上的楼层上升的时候,整部电梯里面就只剩下了周悠然一个人。 第7章 鉴定书 于是就出现了本文开篇说的那般,周悠然有些紧张地看着电梯里面跳动着的数字,缓缓地接近二十八。因为太过紧张了,就没有心思去想其他。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今天必须要成功!付出了那么多,寄托了这么大的希望,她不能两手空空的回去的!光是几万块钱的门票钱她都损失不起! 就这样,固执倔强,只认定了一个目标的周悠然,进错了房间,更找错了男人。一失足,铸成了一桩让她痛心疾首的大错! 周悠然找的这位,出现在二十八楼走廊尽头的总统套房中的男人是谁呢? 仔细说起来,他可是大有来头,到底有多大?得周悠然试过了,才知道! 可惜周悠然只是以身试了一下“爱”,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从他的身上爬起来后,问了姓氏,连名字都没有问全就被自己的粗心给吓住。趁着男人去浴室洗澡的时候,慌里慌张地穿了衣服,准备逃离现场。 不知道那个男人脱她的裙子的时候是怎么给她扯下来的,拉链怎么都拉不上,一手拿着手包准备离开,另一只手却还拉不上拉链,于是不得不两手一起上,心里一着急,拉链没有拉上不说,手包啪地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周悠然满头的黑线,这简直是太倒霉了!她怀疑今天的黄历上是不是写着诸事不宜啊? 顾不上拉裙子的拉链了,忙弯下腰来收拾散落了一地的东西,手机,钥匙,身份证,现金,相亲会的门票,等等的一一放回到到包里,地上的东西都捡完了,这个时候浴室的门开了一道缝,眼看着里面洗澡的男人就快要走出来了,周悠然顾不上裙子的拉链,提了自己的鞋子小跑着出了门。 周悠然如何狼狈地离开这个楼层先不提,却说这个奢华的套房里面,浴室门打开来,一个眉目清冷,身材颀长挺拔的男人穿着一件褐色丝绸质地的浴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行走间说不出的尊贵优雅,高贵的气质似从骨子深处散发出来的那般浑然天成,自然而然。他扫了一眼略显凌乱的房间,已经看不到那个女人或者说是女孩儿的身影了,也许是已经离开了。 锐利且机敏的视线扫视了一遍房间之后便停在了某个角落。 随即走了过去自那个角落的地板上捡起了一个小本,封皮上赫然写着f大学学生证的字样,正要打开来看一看里面的内容,只听吧嗒一声,小本里面夹着的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掉落在地面。 司漠再次弯腰,将那张叠得很是整齐的纸捡了起来,打开来一看,纸张的抬头上赫然印着“鉴定书”的字样,落款处是瑞市的一个还算是权威的医院的红艳艳的章子。这是刚才那个女人留下来的?司漠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扫向被单,揉成一团的被子下面,半遮半掩的那道红恨难道就是第一次流的血? 男人勾起嘴角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不知道那个女人是真的走错的房间,还是成心而为之? 第8章 司爷 一瞬间的猜测之后,他丢开手里的物件,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依旧是一身英挺的西装陪着低调且奢华的料子手工制作的衬衣,再次来到这间卧室的时候,房间已经彻底的收拾整洁。他的助理亮子很是恭敬地侯在一旁,见到男人走过来,忙弯腰鞠躬:“司爷,您叫我?” “那些人若是不会守门,就处理掉。我不喜欢被人打扰。”司漠这是还在反感别人突然就闯进了他的房间。即便是自己送上门的猎物,也不喜欢。 亮子恭敬地回答:“司爷,今天上午那一会儿出了点岔子,人手不够,是我让他们离开的,今天酒店里面办富豪相亲会,都不是寻常的人……” 亮子的话没说完就被司漠抬手打断,富豪?就这么些人也算是富豪?他司漠还真就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免得笑坏了自己。 亮子意识到自己的疏忽,那些人若是富豪,司爷这样的人就是富豪王国里面的国王了,忙改口恭敬地认错说:“司爷,这次是我的错。下次一定不会了!” 亮子也没料到那么一小会儿的时间会有一个胆大包天的女人闯进司爷的房间,他想着这些守门的人就这么守着,也没什么事情做,况且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头,刚巧出了点岔子人手不够,就叫了那几个守门的去顶了一下,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回来了。 处理完事情回来时候看到司爷正在办好事,这怎么敢打扰?只好退到外面等着。现在先认个错,罚还是不罚,就看司爷的意思了。 司漠在房间里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举手投足间说不尽的高贵优雅,尊贵若油画里走出来的王子,再如何奢华贵重的衣服到了他的身上,都被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尊贵气质给压了下去。 此刻他在沙发上落了座之后,开口不急不缓地安排说:“熙港那边的事情,今天不去了,往后推几天。” “是,司爷。”亮子利落地应了下来。司爷居然没再提刚才的那件关于别人闯进他的房间的事情,自动换了话题,看来是不准备追究这件事了。亮子不觉微微松了口气。别看司爷一副绅士派头,罚起人来,可是狠辣嗜血啊! 熙港,乃是华国版图上一块小岛,十几年前从e国回归华国,眼下作为华国的一个特别行政区存在,地方虽小,却是个经济异常繁荣的所在,瑞市这样被誉为华国最繁华和鼎盛的一线大都市和熙港比起来,都还稍逊一筹,可见这块特别行政区有多么的繁华和先进了。 “没事了,你出去吧。”司漠淡淡地开口。 亮子应了一声后,退了出去,出去之后不忘把门给带上。 司漠垂首整理了一下自己新换的这身衬衣,站起身来,走到这套总统套房的落地窗旁站定,俊美雅致的脸上荡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富豪相亲会?瑞市还有这样的游戏?多少身价才算富豪?百亿?千亿?万亿? 第9章 真正的富豪 不管是千亿身价,还是万亿身价,在司漠的眼里都不算是什么,哪怕是一亿个亿,也不算什么,真正的富豪,身价是没办法计算的。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能计算出身价来的人都不是富豪。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真正的富豪绝对是常人捉摸不透的,能把身价拿在桌面上给人看的人算不上真正的富豪,真正的富豪是隐形的,隐于世界各个角落,隐于各种表象的下面,没人知道他到底拥有多少资产,更没人能计算出他到底有多少的钱财。 这样的隐形富豪,他们的根基牢牢地扎进世界经济命脉之中,只要世界经济的脉搏还在跳动,他们掌控着的资产就永不枯竭! 可是他们从不声张,亦不会让人发现他们的作为,他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和常人无异,真要想找出点什么不同的话,只能说他们的气度,风骨,有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场和常人有着质的不同吧! 司漠就是这么一位世界范围内的隐形大富豪,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些,跟随他的手下都不知道这位司爷到底身价几何,爱炒作是非的媒体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所以此时此刻司漠站在二十八楼的大幅落地窗旁俯瞰楼下的芸芸众生时,表面上看去,他和常人并无太大不同。 可是这位爷周身尊贵无比,俊逸非凡的气势,宛若十五的夜晚皎洁圆月周围环绕的光华一般,汇聚了世间最极致的灵气,从灵魂深处自然随意的滚落出来,举手投足间,自成一派慑人心魄的气度。 司漠在窗旁站了一会儿,终觉无趣,转身走到房间里面,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茶几上面放着的那个简单的学生证上面,这个小本子的主人似乎不是个细心的人,好好的一本证书的封皮弄得有些脏,而且好几处还有破损。 这本学生证是周悠然匆忙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落下的,掉在了床下面,她没看到,后来被机敏锐利的司爷看到,捡了起来,然后服务人员进来收拾房间的时候,便把这个小本子放在了茶几上。 司漠看着那本不算整洁的学生证,好看的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忽然觉得今天这件事情有点意思。当然了,有意思的一定不会是这本有些旧了的学生证,真正让这位爷感觉有意思的是那个小本里面夹着的那张处女鉴定书。 打着富豪相亲会的名头来收拢处女玩,这些所谓的富豪还真会玩。这么好玩的事情,司漠今天歪打误撞地品尝了一回,个中滋味,确实不错。他自然不是贪恋女色的人,可是送上门来的美味,不尝一尝实在可惜。 可是尝过了一次,忽然有一种食髓知味的感觉,现在回味起来,那个小女人的身体,好像很有一些味道,而且长得,也不让他讨厌。 既然熙港那边的事情推到了后面去,那么这几天,就去找那个小女人,重新认识一下?司漠不喜欢自己被人错认成别人的感觉。想到这里,他伸出手去,拿起茶几上的学生证,自然而然地就看到了周悠然的名字,班级,所学专业,学号,学校名称等等的私人信息。 第10章 沮丧和郁闷 周悠然从那一场富豪相亲会出来之后,心情一直都不好。似乎是相亲会上找错了人,成了她噩运的开端,离开相亲会以后,诸多的不顺纷纷来袭。 毕业在即,她的毕业论文还没开始,别的同学都完成了好几稿了,她还在抓耳挠腮地准备初稿。这几天,不是去图书馆翻书就是在电脑前面写论文,一天只睡五六个小时,熬得整个人都快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当然这还不算是最不顺的,最让她头疼的是,家里的爸妈三天两头的打电话来问,她从家里拿出去的钱做什么用了?工作找得怎么样了?她之前踌躇满志地和家里承诺的很快就能有好日子了,家里人还以为她找了个多么体面的工作,于是隔三岔五地打电话来问。 可是问她她又不说是什么工作,这就让家里人担心起来,要了那么多钱走了,还不说是什么工作,该不会是被人给骗了?被传销给吭了?于是担心就越是打电话来问。 这可把周悠然折磨坏了,总不能说是买相亲会的门票了吧,这样不仅会被嘛一百遍的败家只怕是老爷子要亲自跑来学校教训她了! 她在相亲会上碰了一鼻子灰,被那个人渣流氓占了便宜,心里够难受了,憋着情绪手忙脚乱的准备毕业论文,还要应对家里各种的盘问。仿佛是所有的不如意一夕之间都来了,她真的很很烦,很郁闷! 而这些不顺和不如意的最终原因都是因为那个男人,他为什么不先问问她的名字和找他的意图呢?就这样直接把她给……黄了她的好事!这事虽然周悠然自己也有马虎大意,可是她就是在心里认定是那个男人的错,都怪他!都怪他!要不是他,她现在至于这么倒霉吗? 这一会儿周悠然在宿舍里面坐着,穿着件简单的睡衣,强打着精神写论文,左手边是一杯市面最便宜的咖啡包冲出来的咖啡,好提神嘛,右手边放着一碗充当午餐的泡面,经济拮据没钱吃饭嘛,正前面是一个笔记本电脑,文档上面写着一个小标题,接下来怎么写,她已经扯着头发纠结很久了! 舍友秦菲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周悠然这幅惨样,开口安慰说:“悠然啊,给你说过好几次了,那天瑞福酒店里面,宋总临时有事早就离场了,我也没找到他,你真的不用为了这事沮丧这么久。” 周悠然无奈地冷笑一下,秦菲是不知道她周悠然献身献错了人,不然肯定不会这样子来安慰她的,肯定会嘲笑加可怜她的! 这样的丑事,周悠然肯定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所以在秦菲看来,周悠然自相亲会以后的悲观和沮丧是因为没有见到宋总所致,因为是秦菲设计支开了周悠然,所以心里有点虚,总会时不时的来劝劝周悠然。 其实那天相亲会上,秦菲也出师不利,没有找到宋总,在宋总的门外徘徊时间太久,以至于影响了相亲会上面的表现,一个富豪都没牵上,空着手回来了。不过秦菲是瑞市的本地人,家庭条件比周悠然好,人家不在乎那几万块钱的门票。 可是周悠然很在乎啊!她家里的爸妈更在乎! 这不周悠然正和秦菲聊着天的时候,桌面上的手机响了,她很是无奈地拿起来一看,是老妈的号码,天呐!天呐!不就是从家里要了几万块钱嘛,至于这么盘查询问嘛!周悠然终于忍不住了,接起电话来直接道:“妈!你放心好了!那几万块钱真没被骗,我过几天写完论文了给你转账回去成不?” 第11章 司爷想见你 “你这孩子什么态度!你从家里弄了五万块钱,我这个当妈妈的问一下都不行吗?早知道生你下来干嘛!你爸说的对,你就是个败家女!”电话那头周妈妈被周悠然的态度惹得很是生气。 周悠然不得不放柔了语气:“妈,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以问,但是你也不用隔两天就问一次啊。” “妈是担心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五万块钱对家里来说虽然不是小钱,可是妈更担心你,你这孩子,就不能说句实话?”周妈妈又开始了妈妈式的唠叨。 周悠然忙安慰说:“我说的都是实话,妈,我真的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最近写论文比较忙。你放心好了,那五万块钱我用不上了,过几天我闲了就把钱给你转回去。好了,先这样,挂了啊。”匆忙地挂了电话,因为她不知道这通电话再讲下去自己还挺不挺的住。 华国的国情就是这样的现实,大都市里面有钱的人,可以恣意的挥霍,那些土豪们,花起钱来就好像用废纸一样不当回事。而乡村里面的农民,可能一年的劳作之后的拿到手里的钱还不满一万。有很多人在温饱线上挣扎,有很多人为了房子孩子夜以继日地劳作,也有很多人挥金如土,恣意浪费。 华国的两极分化,不是一般的严重。 周悠然的家庭虽然没有乡村的农民那样的贫苦,温饱小康没什么问题,可是绝对没有土豪们那样的富裕,甚至连中产阶级都算不上。父母都是老实人,一辈子走到眼前,没有升官也没有发财,不过是普通的职员,五万块钱是他们两人大半年的积蓄。眼看着都快要退休了,不可能再有更多的积蓄,反而养老治病都要花钱。 所以周悠然才会夸了海口说会把钱给寄回去,她都已经快毕业了,怎么还好意思坑父母的钱? 如此一通电话搅得本就心烦的周悠然更加的心烦。一件事不如意,就事事不如意。寄钱回家的海口已经夸了,接下来要怎么办?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谁能告诉她现在要怎么办?她要到哪里弄五万块钱去应付家里人的盘问?谁能告诉她,未来的路在哪里? 好了,本来论文就写不出来,挤牙膏一样的半个小时挤不出来一句话,现在又被钱的事情困扰着,干脆不要写了,出去走走,散散心顺便想想办法吧?她周悠然是谁?她是打不死的小强,这点难处,才不会把她压垮的! 同样的事情放在别的女孩儿身上,可能早就哭鼻子了,可是周悠然不会,她现在是被毕业的事情闹得心烦没想出办法,真要让她想出办法了,她还真就能咸鱼翻身,谁让她跟人不一样呢,只要她想,没什么事情不可以! 当然了别的女孩儿不可能摊上这事儿,因为普通的女孩可没这么大的胆儿,啥都没有都敢硬闯相亲会,还腆着脸皮去献身! 敢拼敢闯,是周悠然骨子的潜在性格,看看她对篮球的爱好就知道她是个多有豪气的女子了,当然,该淑女的时候,她可以装的比校花都像个淑女!之所以敢对老妈说过几天寄钱回去,她也确实有一些底气,大二那年冬天一时兴起在学校卖围巾,轻松赚了一万多块!她不信区区五万块钱就能把她难住! 这一会儿周悠然换了身衣服,打算去外面溜达一圈,换换脑子。出了宿舍楼,直接出了学校大门,肯定要出校的啊,学校里面哪有来钱的门道? 正在学校大门口张望着,想着该往哪个方向走的时候,迎面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过来,在她身边站定,还算可以地开口说:“周小姐,你好,司爷想要见你一面,请你跟我来一下。” 第12章 深沉的底细 司爷?哪个司爷?周悠然打量了一遍这个来请她见司爷的男人,黑色的夹克衫,商务西裤,看着休闲,却无声地透着一股子庄严。 来请人的这个是亮子,他看到周悠然很是戒备的眼神后,开口说:“司爷就在那边等着,请周小姐移步。” 周悠然顺着亮子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学校外面的临时泊车位上,停着一辆很是奢华的香槟色豪车,车子的外形看上去并不张扬,走的是低调的奢华的路线,可是低调的作态不仅没有压住奢华的气息,反而将那种隐而不漏的奢华气息烘托出一种引人遐思的极致。 他越是低调,就越是想要让人探一探他低调的表象下面多地蕴含着多么深沉的底细?所以这一会儿周悠然忍不住开始探究了,车里面到底坐着怎么样的人呢?怎么就想要见自己呢?自己好像不认得开这样子的豪车的人吧? “周小姐,请吧。”亮子再次开口请周悠然移步去和司漠见一面。 周悠然心里本来就好奇,听亮子一催,就抬脚朝那辆香槟色的豪车走去了,越是靠近那部车,就越是感觉到一种迫人的气场,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小农民要和国家元首见面前的忐忑一样。 亮子拉开了车子的后车门,算是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周悠然上车。 周悠然心一横,不就是见个人嘛,谁怕谁,就不信这大街旁光天化日的能出现什么大事,于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上了车。还没有在车座上落座,就吓了一大跳,因为她看到了等在车上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她恨透了的男人,不闻不问地就占了她便宜的男人! 她还没去找他呢,他自己倒先送上门了!周悠然气鼓鼓地在车座上坐了,没好气地伸手到他面前。 司漠一身银色的西装,周身散发着尊贵清冷之气,俊美刚毅的脸上戴着一副茶色墨镜,他微微转头,视线顺着周悠然摊在他面前的手,移到她的脸上,看到这个小女人今天出去了那天的浓妆艳抹,似乎看着要顺眼了许多。男人凉薄的嘴唇微启,问道:“什么意思?” 周悠然想起来那天歪打误撞地被他给吃干抹尽了就一阵不悦,没好气地开口:“什么意思你不懂啊!你一个大男人占了人家的便宜,不该赔偿一下吗?拿钱来啊!” 说完这句话后,她的脑袋里面忽然一亮,对啊,钱!她刚才出来溜达不就是为了找钱嘛,现在摆在面前的不正是现成的快速来钱路径嘛!她也不和他闹,和他理论,因为男女床上的事情没法说清楚,这个男人看上去好像挺有钱,要他点赔偿金,不为过吧? 司漠嘴角上扬,俊朗无比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来,开口问:“要多少?”他本就觉得这个女人闯进他的房间献身示好是别有目的,这不,真实用意都抖出来了吧,她误闯房间是假,想要钱才是真的。 可是他司爷的钱虽然多得没法子计量,却不是这么好拿的。虽然他的嘴上问了句“要多少”,可是心里却并非有掏钱的意思,就算他不在乎钱,也不会让这个女人狮子大开口的。 周悠然想也没想地就说了个数字:“五万。”只要把之前从家里拿的五万还回去了,自己忙完了毕业再去找个差不多的工作,家里的爸妈就能把心放下了。 第13章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女人 这么大费周章的策划一出误闯房间的戏码,就为了五万块钱?司漠有点难以置信,他看着身旁车座上坐着的这个女子,五万,她的初夜就只值五万?是她没脑子还是看不出来他司爷的地位,撞到了他的手上,却只敲诈五万,还是他在她的眼里根本就不是个什么人物?要知道他身上西装的一颗铂金纽扣都不止五万! 男人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天底下还有的女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管不着,他主要是觉得自己被这个女人小看了,尊贵无比的自尊被她给轻视了,忍不住开口问:“你确定是这个数?或者说你张处女鉴定书是假的?” 周悠然懵了一下,她向他讨赔偿金和处女鉴定书的真假有什么关系?猛然间她反应过来,大叫道:“你什么意思!我不是出来‘卖’的,那五万是你占我便宜的赔偿金,不是我卖身钱!” 完了,这个话题扯到这里,好像有点扯不清了。是她主动献身,现在又是她伸手向他要钱,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不良职业的女性向恩客掏钱的感觉。算了,算了,周悠然不想和这个看着就添堵的男人计较这个了。若不是急用钱,她才不会和他多说一句话。 于是她一理头发,干脆果决地开口说:“这钱我不要了!我给你打个借条,有了就还你,算我自己吃亏,白白被狗咬了一口行不?”为了自己的尊严着想,她决定不和他扯上次滚床单的事了,省得他用哪种看不良职业女性的眼神看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可是谁让她带着情绪说这些话,这些话听在司漠的耳朵里就不大好听了,她说被狗白咬一口,这不是在拐着弯耳朵骂他吗?这个女人的胆子还真够大的,要知道平时他手下的人和他说话,哪一个不是毕恭毕敬的?敢冲撞司爷,情节轻的自断财路,情节严重的那是自寻死路! 司漠尊贵的尊严一再地被周悠然带着成见的眼神和话语践踏,他虽不会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一般见识,可是也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于是开口调戏说:“借给你钱也不是可以,不过你要像上次那样,再主动取悦我一次,我才能考虑一下。” 上一次献身献错了人,绝对是周悠然已经经历的二十三年人生中最丢人最倒霉的一件事!而且那件倒霉事之后,所有的倒霉事都一起出现,她为此已经郁闷沮丧了好久,此时此刻她心里隐晦的伤疤就这样被司漠轻描淡写地给揭了! 压抑在心头好些天的沮丧和憋屈顿时就爆发了,她顿时就抓狂起来,冲着司漠骂道:“混蛋!我才不要借你的钱!你这样的败类,去死吧!”说完后很是愤慨地推开车门,下了车来,下车之后还是感觉不解气,回头冲着车窗骂里面的男人:“禽兽!流氓!人渣!”骂完之后还不忘往他的车子上面踹了一脚。 踹完了之后扬长而去。被她丢在身后的尊贵奢华无比,全球最顶级限量版的豪车,香槟色的外壳上就这样被她踹了个突兀的脚印,怎么看怎么别扭。 车里坐着司漠,放在膝盖上的手不动声色的握紧,虽然俊美无双的面孔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怒情绪,可是他的心里显然是已经记住了周悠然,而且记得很是深刻!这个女人的气焰很嚣张嘛!他司漠走过那么多的大场面,还从来都没有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过! 他确实不喜欢和女人一般见识,可是这个女人,你逃不掉了! 司漠面上泛起一丝冷笑,茶色墨镜下面一双冰蓝色的眸子眸色深了几分,他若是不把那个女人给降服了,他就不是黑白两道人们都敬畏的司爷! 第14章 灾星 周悠然一口气从司漠的车旁跑回自己的宿舍,六月中午的天气,她回到宿舍以后,身上已经起了一层黏腻的汗意。这样的出汗的感觉容易让人的心里很烦躁,周悠然走到宿舍的洗手池旁,拧开水龙头来洗脸。 接了一捧凉爽的自来水拍在脸上,脸上一阵凉爽,可是洗去了脸上的让人烦躁的汗液之后,心里反而更加的烦躁了。她本打算出去走走散散心,想想来钱的办法的,没想到会在校门外遇见那个男人! 上一次在酒店里面遇上他,便有了她后来一连串的郁闷,这一次又遇上了他,几句话不到就把她惹得恼怒的不得了,居然嘲笑她是出来“卖”的,真的是太可恶了!周悠然一脸的水渍站在宿舍洗手池旁,心中已然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个男人就是她的灾星,见一次面,她就遭一次灾! 其实周悠然会这样想,也不能怪她太小心眼,事实上,似乎真的是她每见一次司漠,就会倒霉好久。这和命啊运啊的关系不大,主要是两人的身份和地位悬殊太大了,本来社会两个层次毫不搭界,没道理相遇的两个人,因为一次阴差阳错的乌龙相遇了,还是那个样子的方式相遇,相遇之后不可能没有一点副作用。 就好比两个不同轨道的列车,因为一些因素突然就脱离了原先的轨道相撞了,伤亡什么的,肯定是要有的。 司漠的身份尊贵,地位高高在上,根基更是稳固无比,对于这样异常的相遇,他一点影响都没有。可是周悠然不同,她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屌丝女,整个世界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这么一个草根,遇上了人家司爷这么一枚大人物,损失肯定是要有的。前几天的郁闷和沮丧算什么,这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这不白天刚在校门外见过一面,晚上麻烦就来了。 想也想得到,她白天的时候那样给人家司爷脸色看了,司爷岂是她能骂的?该让她付出的代价,一分都不会给她少的。 可怜周悠然这位正主却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样的问题,她中午吃了泡面之后,继续开始写论文,缠着秦菲来帮忙,秦菲说了几本参考书系,周悠然进了学校的电子图书库,找到那几本书,东拼一点,西凑一点,凭着她惊人的潜力,居然把整篇论文的初稿给定了下来。 懒得时候,笨得像某种只懂得吃喝睡的动物,啥都不会,被逼急了,倒也能发挥出惊人的才智来。说的就是周悠然这样的人。中学的时候,学校教室里有两个榜,一个优生榜和一个差生榜,这丫头居然能两个榜上同时有名。被家长老师管得严了,成绩就飙升到尖子生水平,偷懒犯傻了,就降到差生的行列。 熟悉周悠然的人,对于她的这种不定性已经习惯了,比方说秦菲,看着周悠然一下午的时间弄完了前几天一点头绪都没的整篇论文后,倒也没觉得怎么惊讶。晚上的时候,眼看着天黑了下来,秦菲便约了周悠然去学校外面那条小吃街上的小餐馆吃饭。 谁知道刚走出学校门,周悠然就又看到了白天见过的那个男的,请她去见什么司爷的男的。感觉不太妙,正想要开溜,后路却被人拦了。 “周小姐,请你和我们走一趟。”亮子说着话的时候已经带着几个保镖将周悠然围在了中央。 第15章 戒备 被几个装束不凡的保镖给围在了中央,周悠然顿时就紧张起来,这阵势,和白天的时候完全两种态度啊。白天的时候还是很客气的请她去见司爷,现在直接来了几个大男人,看阵势是要绑她走了! 既然来者不善,周悠然心里肯定是要戒备起来的。她一个弱女子,面对这么几个气势不凡的保镖,稍稍一点不留神,弄不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就说吧,只要一见过那个什么司爷,她就会很倒霉,眼下的事情,似乎已经不是倒霉这么简单了! 几个保镖穿着很是低调的黑色t恤,可是露在短袖外结实的肌肉皮肤上面,墨蓝色的纹身标记在周悠然学校大门外的路灯橘黄色光线下面显得很是神秘阴森。加之每人都是身强体壮,训练有素的,周悠然多少已经猜到自己今天白天似乎惹恼了那位司爷。 这都被人找上门了,看来今天晚上一场灾难是少不了的,周悠然很是紧张和害怕,想起来秦菲还在一旁,于是想要托秦菲去报警求助。谁知目光刚看向秦菲,还没怎么开口说话,亮子就猜到了她的意图,抢先一步对秦菲说:“这位小姐,我们有件小事想约周小姐见面谈,你看……” 秦菲到底是个单纯简单的还没走出校门的学生,听了亮子的话后就点头说:“哦,那你们谈好了,我先走。” 亮子说话的神态语气很是和气,秦菲肯定不会把他往歹徒的方向去想,她想着周悠然平时就看不起学校里的小男生,一心只想嫁有钱人,认识一些学校外面的人也没有什么。于是就走开了。 这可把周悠然给郁闷坏了,心里直骂秦菲蠢货!没看到她被人控制了吗?居然转身就走!现在她该怎么办?被这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带走教训?真的是倒霉透了!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大麻烦! 就在周悠然怨天怨地懊恼不已的时候,亮子走到她身旁,催道:“周小姐,请吧。司爷还在酒店等着你呢。” 酒店?什么酒店?在酒店等她做什么?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一个男人约一个女人去酒店,意图何在?肯定不会是为了谈事情这么简单。不是周悠然思想不正,主要是今天晚上这样的阵势,她不得不往坏的地方想,况且她对司漠的印象本就极恶劣。 “我看……还是改天吧……”周悠然今天晚上说什么都不会和他们一起走的,可是刚准备开口拒绝的,就被几个身强体壮的保镖给架着胳膊朝一辆最新上市的豪华商务车走去,像是一团破布一样地被人毫不留情地扔进了车里,身体撞上车座,露在裙子外面的皮肤和真皮的车座外套摩擦的生疼。 还没从车座上爬起来,车门就被人从外面拍上,然后车子启动,离开了学校大门。周悠然推了推车门,锁得很是牢固,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车子就开出老远,周悠然拍窗求救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见车窗外跟着好几辆黑色的商务车,几辆车包括周悠然此刻呆着的这辆车,形成了一个简单的车队,朝着瑞市最繁华的商圈开去。 她知道事已至此,她逃不掉了。只能等到了他们说的那个酒店之后,再找其他办法脱身了。 可是被司爷这位黑白两道中都异常尊贵强硬的冷枭大人捉来的猎物,有这么容易脱身吗?这事放在别人身上,肯定是逃不开了,可是周悠然么,不好说。 因为这丫头所有的聪明才智都是要靠逼的,平常她就是一懒妞,笨妞,真要把她给逼急了,她的许多聪明才智被逼出来之后,还真就能做出一点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第16章 上楼 车队在瑞福酒店的停车场上停了下来,周悠然这才可以推开车门,下车来。才刚一下下车就被几名气势深沉身体强壮的保镖给围住。她忍不住抱怨:“你们这是做什么!我都已经跟你们来到这地方了,还能跑了?让开点!我怕热!” 六月的晚上,尽管比白天烈日普照下面的酷热要稍微好过一点,可是几个大男人这样子靠近,看犯人一样的看着自己,感觉就不仅是热,还有烦! 亮子接收到几个保镖询问的目光,默不作声地冲他们点了点头。看到亮子点头之后,那几名保镖就转身走开了,很快地周悠然的身边就空了下来,只剩下了亮子一人。 亮子冲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周小姐,这边请吧。” 在亮子的眼里,周悠然不过就是个一钱不值的小女子,司爷手下效力的最低层次的女人也比眼前这个毛头丫头强出百倍。若不是司爷吩咐说把这个毛丫头带来酒店的时候语气似乎有些生气,亮子才不会多此一举的带那几个保镖去捉她。 一个一钱不值的毛丫头而已,哪里值得这样的动静? 周悠然故作镇定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刚才被人扔进车里,头发都弄散了。她整理了几下头发后瞪了亮子一眼,抬脚朝酒店的大门走去。都已经到了酒店了,反正也逃不掉了,她才不要胆小鬼一样的吓得直哆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周悠然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 她现在忽然就很想要去好好地见识见识那个司爷,前面两次因为认错人的缘故都没有好好地认识一下他,他这样子三天两头的找她麻烦,她不得不来好好地认识一下这位爷了。 亮子跟在周悠然的身后,开口说:“上二十八楼。” 周悠然转过头来:“不用你废话,我知道二十八楼的那个房间!”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她那天就是在那个房间里面找错了人,然后引来这一系列的麻烦的! 今天晚上的酒店不知道又是被哪个方面的人给包了场,电梯有些繁忙。华国里面的情况就是这样,名声在外的事情就容易被人哄抬,自从瑞福酒店成了瑞市中最奢华的酒店之后,动辄就会被一些高端会议的举办方包场,或者被一些土豪包场,生意不是一般的红火。 这个晚上的生意又很不错,电梯快要不够用了,来这个酒店的都是有身份的,自然不好像写字楼里面的草根那样的使劲挤电梯。周悠然看着电梯里面还有空位,正要往里走,身后却被亮子扯住了衣服。 她回过头来:“干嘛啊?是你让我上二十八楼的。” 亮子本来就不把周悠然放在眼里,看她如此一副不懂礼仪的样子,更加的鄙视她了:“去其他电梯吧。”任何一个有风度和修养的上层社会的女子都不会在电梯半满的情况下挤电梯的,这里是七星级奢华酒店,不是廉租公寓更不是她的学生宿舍! 周悠然跟着亮子拐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这里真的有一部电梯耶。按开了电梯门走了进去,看了那一排楼层数字之后,忍不住问亮子:“这个电梯好像不去二十八楼,最多直到二十七楼。” “我当然知道这个。”亮子进了电梯,关了门。他之所以选择这个内部电梯,就是怕周悠然上楼的时候给他惹乱子,而且也不会打扰到今晚入住酒店的客人。这个内部梯里面没有其他人,上了二十七楼之后再爬一层阶梯,就到了二十八楼了。顺顺当当的当着她去见司爷就好。 第17章 好看的男人 电梯在二十七的时候停了下来,电梯门打开,周悠然跟着亮子出了电梯。 由于整座酒店建筑外形设计,二十七层以上,楼体由长方形缓缓呈现椭圆形,所以现在来到二十七楼以后,需要走到走廊的另一边,转另一部电梯或者爬一层阶梯才能上二十八楼。 亮子选的这个电梯这是他们内部人员备用电梯,所处的位置很是隐蔽。司爷的人在这座酒店里面安插的不多,一般情况下那些客梯就够用了。司爷自己有自己的专用梯,而且司爷来酒店的次数不多,这样的安排刚好。 此时此刻周悠然跟在亮子的后面,朝走廊另一边走去。这是她第二次进来这座酒店。第一次是那场富豪相亲会上面,那天心里很紧张而且想要达成的目标比较单一,没怎么看清楚酒店里面的内部布局。 这一会儿周悠然忍不住抬头打量起这道灯饰奢华,装饰明亮典雅的走廊。打量了一遍这道走廊之后,她的目光锁定在迎面走过来的一个送餐的车。酒店服务员一面推着送餐车走着一面讲电话。 周悠然四处张望着这道华丽的走廊,“不小心”和那辆送餐车撞了一下。送餐的酒店服务员吓了一跳,忙向周悠然道歉,又慌忙查看送餐车上的晚餐有没有洒出来。一个小小的闹剧之后,周悠然继续跟着亮子往前走,走到尽头,上了另一部电梯,往上上升一层之后,就来了二十八楼。 还是那一套套房,两扇高贵奢华的门扉紧闭着,周悠然做梦都记得这道门的样子,那一天她就是错进了这道门,所有的事情就都不一样了。如果所有的不顺是从那天她走错门开始的话,那么但愿今天晚上走进这道门之后可以将那些错误都化解了。 她想要回到自己从前的生活中去,至于她珍贵的初夜和那五万块钱损失,她自己但下来就是了。 亮子抬手按了下门铃,随后门内传来一个清冷无波的声音:“进。” 亮子推开门,低声对周悠然说:“周小姐,请吧。” 周悠然抬脚走了进去,她想清楚了,今天晚上她是一定要见一见那位司爷的,如果上一次见面根本就是个错,这一次就是她改错的机会。今晚之后,她不要再被这个麻烦的男人继续纠缠。 她走进门之后,亮子就将门合上了,然后守在了门外。 周悠然走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宽大奢华的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伟岸英俊的男人,尊贵雅致,长得很是俊朗,一身看似平常的穿戴却散发出与众不同的华贵气息来。 大老板大富豪,周悠然以前在财富杂志和电视财经频道上看到过好些,可是像眼前的男人这般的冷艳中透着几分孤傲,俊美中透着几分魅惑的,还真是第一回见。这个男人很好看,真的好看,除了好看两个字,此刻脑袋有些短路的周悠然再想不出来其他词汇了。 只感觉此刻房间里坐着的这个男人浑身上下不管哪个地方都好看。这一会儿他不过是随意地坐着,翻看着一叠文件,以足以在无声之中压下这一屋的精致了。一举手一投足,一个细小的动作无不散发着无尽的雍容和优雅,星级套房里面的摆设无不精致,可是在他的印衬下,无不黯然失色! 可是周悠然并没有因为他的男色迷住,她清楚地记得她今晚的目的呢,长得好看了不起啊!长得好看就能嘲笑人,就能几次三番地找人家麻烦? 想到这里周悠然自动屏蔽了司漠的男色,打定主意今天晚上一定要和他勾销掉所有的错误和误会。 第18章 怕死 房间里面进来了个大活人,司漠不可能不知道,他翻看完手中的一叠文件后,将文件在茶几上面放了,抬起眼帘来扫了周悠然一眼。 看到她一身穿着很是简单粗糙,头发还有些凌乱,这些都还罢了,这个女人的脚上居然穿的是……拖鞋! 司漠是个生活作风极讲究的人,虽然一向钟爱低调的奢华,可是细微之处却是极讲究的。所用之物必须要够雅致够洁净够华贵,典型的贵族做派,从前皇宫中的王子也不过如此了。这么高贵且讲究的一个人看了周悠然此时此刻的装扮后,说不尽的厌恶。 上一次她突然出现在这个房间的的时候,模样还过得去,今天这副模样,也太寒碜了,叫花子一样。 其实这怪不得周悠然,她一个穷学生而已,一日三餐吃饱肚子就不错了。哪有什么钱来买衣服鞋子,地摊货她都嫌贵,上一回为了参加富豪相亲会绷紧了皮向家里要了点钱,现在都还让家里担心着呢。 她知道自己穿着一身廉价货站在这个七星级酒店的套房里面寒碜了一点,可是当看到司漠眼中的鄙薄和厌恶之后,就不爽了。就算穿戴都不体面,可是她好歹是个有自尊的人吧!再说了,这不是他让人把她“请”来的嘛!他摆什么脸色呢! 于是周悠然就不悦地开口说话了:“说吧,你把我弄到这里来什么事?” 司漠从沙发上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虽然是炎热的夏季,可是房间里面的温度恒控在二十多度,说不尽的凉爽,男人此刻穿着丝薄的亚麻衬衣,平整顺滑的西裤。他站起身来,走到周悠然的身旁,开口道:“最好不要这样的态度和我说话,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能让你活着离开。” 白天的时候她那样子骂他,现在又是这样一副不悦且不屑的口吻,他忽然想看看这个女人能嚣张到几时。果不其然,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她就有些害怕了。 事实上周悠然确实是害怕了,平时再如何与人拌嘴争斗,也只是停留在口角矛盾上面,不会危及性命,可是刚刚这个男人说什么?不让她活着离开?他难道不知道杀人要偿命?她知道今天晚上见他没有好事,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糟! 一句话就把她吓住了,司漠心里一阵好笑,他以为这个气焰嚣张的女人多么的了不得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平凡无奇的小女人一个,弄死这么一个女人对他司爷来说不过就是按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可是他干嘛要弄死她呢?他要她这个平凡女子的命何用?白天的时候他去找她,不过是咽不下被她错认成他人的别扭。晚上的时候让人带她来,不过是感觉这个敢指着他鼻子大骂的女人有几分趣味罢了。现在发现她不过一个普通人,和其他的女人没什么不同,他忽然就没了兴致。 周悠然这边不知道司漠心中的想法,她害怕得要死! 他说不敢保证能让她活着离开,这不是想要她的命嘛!周悠然后悔白天的时候不该骂他的,真的不该。她想着自己今年二十三岁的生日还没有过呢,就这样被这个倒霉男人给弄死了,她要怎么办?家里的父母怎么办?而且这个男人的身份地位看来,他就是弄死了她,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影响! 周悠然一紧张害怕,就出了个状况,肚子很是突兀地咕噜噜地响了一声。 第19章 晚餐 肚子咕噜噜的响了一声,实在不是周悠然能控制的,中午的时候就吃了碗泡面,现在都晚上了,大半天的时间一点东西都没吃,肚子不饿才怪!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心里暗暗埋怨自己的肚子,太不争气了,性命都保不住了,哪还有心思填肚子? 司漠刚刚落下去的兴致,忍不住又提了一些起来,俊美的冰蓝色眸子重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女子,此刻她微微垂头,似乎是因为害怕而沉默下来,又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不管她怎样的表情,左右不过都只是一个穿着拖鞋不事装扮的平凡女子,或许连平凡的女子都不是,这个城市里面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时尚靓丽的?就算不时尚靓丽也费尽心机地打扮得时尚靓丽。 也许是这一会儿实在闲得无聊,司漠开口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周悠然吃惊地抬眸:“吃过饭了你就放我离开?” 司漠的脸上溢出一丝浅笑,不置可否,一言不发,看不清楚情绪,没再理会周悠然,径直朝餐厅走去。那里有他的手下一刻钟前准备好的晚餐,刚刚因为临时查阅一份文件,所以就没有去用餐。不然周悠然进来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不是坐在沙发上翻看文件的司漠,而是餐厅里面用餐的司漠了。 周悠然现在也顾不上什么勾销误会了,也不想去见识司爷是何许人,她现在一门心思的只想离开!小命都快保不住了,还吃什么东西!眼看着司漠进了餐厅,她并没有跟上去。 而是走到客厅的茶几边,顺手从上面放着的那一叠文件中抽出一张纸来,将手里攥着的药瓶拧开,将里面的三片药都倒到纸上,折起一半纸张盖住药片,顺手拿起手边的玻璃质小花瓶,瓶身在纸上用力滚了一道,纸张间的三片药顿时被碾成粉末! 就说了,周悠然这妮子被逼急了会做出点匪夷所思的事情,这不她已经开始冒险了! 药片哪里来的?她在学校门外被人捉上车的时候手里自然没有这个药瓶。这个药瓶是她在二十七楼的走廊上和酒店服务生推着的那个送餐车撞了一下的时候顺来的。 她为什么要顺这个药瓶呢?因为她听到了那个服务生讲电话的时候,电话那边有人叮嘱:“27xx号房间的客人睡眠不好,你要送餐的时候记得送几片安眠片。” 也不知道那个服务生的手机音质太好还是当时的走廊太安静,反正周悠然听到了这句话后看了一眼他的送餐车,角落里果然放着个药瓶,不作他想,里面肯定装着安眠片了。于是她装作不小心的样子和餐车撞了一下,顺了这瓶安眠片。 本来顺了这瓶安眠片只是以防不测,现在不得不拿出来了。既然他因为她白天骂了他想要取了她的小命,那她就给他下药,下安眠药! 只要他睡着了,她就能逃跑了! 三片安眠药已经都碾成了碎末,周悠然收拾着纸上的碎末的时候,忽听到身后炸起一个清冷淡漠的男人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周悠然慌忙将药末连同碾药的纸一同抓在手里,闲着的左手拿起茶几上的花瓶,站起身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过头来对身旁突然出现的男人笑着说:“没做什么,看花瓶呢,你这个花瓶很好看,要是能插一只玫瑰花进去就更好看了!” 第20章 在哪个杯子里 司漠冰蓝色的俊眸带着探究的笑意在周悠然的脸上停顿了几秒钟。看她清秀娟好的脸上带着几分惴惴的掩饰性笑容。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只是开口说:“一起吃晚饭吧。” 周悠然放下手里的花瓶,干脆利落地答应说:“好啊,我的肚子好饿。”她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要给他下药,还有什么是比吃饭更好的机会?于是忙跟着司漠走进了餐厅。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满满一桌的晚餐,碗筷刀叉一应餐具整齐地摆放在桌面上。司爷尊贵自然地走到餐桌旁落了座。风度翩然,优雅沉稳地拿起刀叉来。准备吃晚餐的时候,想起来什么,抬眸看了一眼周悠然,淡淡地开口:“你也坐下吧。” 毕竟是曾经一张床上滚过床单的,而且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子,司漠虽然被她惹得不悦过,可是也不至于真的就要了她的小命。她白天骂他骂得那么难听,就不许他冲她说几句狠话?刚才那句不保证她能活着离开的话,只是他挽回自己尊贵的尊严说出来的气话罢了。 周悠然现在哪里有心思吃东西?她摸不清楚这个男人今天晚上到底想要怎样,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而他好好地坐在这里,她铁定是没机会逃走的。她想要给他下安眠药,然后等他睡熟了再伺机逃跑的。可是药要怎么下,下在哪里? 她有些惊慌,有些紧张,情急之中她的目光落在了餐桌角落上放着的一瓶红酒上面。酒瓶的旁边,放着一只高脚杯。因为这桌晚餐是为他一个人准备的,所以就只放了一只酒杯。估计这个男人不喜欢饮酒喜欢鲜榨的果汁,因为酒杯空着,反倒是旁边的果汁杯子装得满满的。 看到这里,周悠然走了过去,在餐桌旁坐了,开口说:“我也想喝酒,哪里可以取酒杯?” 男人拿着刀叉专心地吃着面前餐盘里面的晚餐。这一桌菜可谓是东西方合璧,有西餐,有东方菜式,分量均不多,却很是精致。听了周悠然的话后,头也不抬地回答:“消毒柜里面有餐具。” 周悠然站起身来,朝餐厅里面的消毒柜走去,取了酒杯来倒酒。 司漠听着汩汩得倒酒的声音,猛然间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餐具。刚好此时周悠然已经倒好了两杯酒。递过一杯酒来放在司漠的面前:“司爷,慢用。” 司漠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神秘深邃的眸子看了一眼眼前的酒杯,嘴角漾起玩味的浅笑,修长的轮廓好看的手指指尖轻敲桌面。他刚刚亲眼看到她趴在茶几上碾药,只是没有点破罢了。也怪他刚刚疏忽了一下,没盯住她。 他敢肯定,她一定是在酒里下了药,不然也不会开口要酒杯了。只是他觉着她不过就是个比平凡的女子还要平凡的女人,对她防备之心太弱,不防备她会下药。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酒已经倒好了。 这个女人到底还是有些意思的!司漠玩味地看着看着面前的酒杯,没有要喝,也没有说不喝。 周悠然这边有些着急了,她弱弱地开口说:“要不……我们换一换?”说着要用自己的那杯酒去换司漠面前的那杯。 司漠听她这么一说,就有些疑惑了,这里有两杯酒,刚刚这个女人将药下在了哪个杯子里?她没说话的时候,他可以笃定她将药下在了他的酒杯里,可是她说要换,他就疑惑了。显然她不可能自己给自己下药,那么她到底把药下在了哪个杯子里?司漠微微抬手,犹豫了一下,却一杯酒都没端。 这是一个小小的博弈,情形好比是警察追小偷,追到了一个岔路,一条路上人多,一条路人少,警察吃不准小偷究竟会选那条路逃。警察猜小偷会选人少的那条,因为便于跑路,可是万一小偷也猜透了警察的心思,反其道选了人多的那条路呢?可是警察若是选了人多的那条路,万一小偷也猜透了这一层呢? 司漠拿不准到底该选自己面前这杯,还是她面前的那杯?选自己这杯,万一这杯真有药呢?选她那杯?万一她使诈呢? 此刻周悠然稳坐在餐桌边,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位司爷的反应。她知道几片安眠药而已,不会把他怎么样,可是他这么一个身居高位的尊贵男人,中了她下的药,该多伤自尊啊!事情有点意思了。周悠然默不作声地等待着司漠的反应。 让他欺负她,让他神气嚣张!她周悠然没钱是没钱,可绝不是吃素的!就算今晚会栽在他手上,可是也绝不会让他好过!只要不动武,她有自信能和他斗上几个回合的! 第21章 人啊,心里都是自私的 司漠短暂地犹豫了几秒钟之后,放弃了那两杯红酒,端起手边的果汁来喝了一口。他何必与她磨叽?他一杯酒都不喝不就没事了?况且他平日里用餐极少饮酒,除非遇上宴会。 周悠然看他没有喝酒,而是喝了一大口果汁。微微摇头,开口说:“司爷,真是可惜,这么好的酒,你真的不喝?”说着自己端了一杯酒过来,喝了一口酒,然后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 她是被他派人捉来的,也是她邀请她坐下来吃晚餐了,这么一桌美食不吃白不吃,吃了不白吃。而且她的肚子也真的是饿了。于是拉开架势开始吃东西。 餐桌上面的饭菜味道真的是好,周悠然感觉自己长这么大,都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正吃得津津有味呢,裙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放下筷子,掏出手机来。正准备接听呢,手机却被斜刺里伸过来的男人的手拿走了。 “你干嘛啊?那是我的手机,不是你的!快还给我!”周悠然说着站起身来,要去抢被司漠拿在手里的手机。谁知这个时候司漠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按到了扬声键,于是电话那边的声音就广播一样的响起来:“悠然啊,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这是秦菲的声音。周悠然正准备要说话呢,电话那边秦菲又开口说话了:“你再不回来我就不等你了,刚刚我表姐给我说了,今天晚上宋总会去盛天,我要去盛天那边等他了。” 周悠然急了:“喂!我也有份!等等我啊!”宋总啊!终于有了他的行踪!千万不能让秦菲吃了独食!周悠然喊完了这句话之后更加气急败坏地想要夺回来自己的手机。因为太过急切,她扑到了司漠的怀里,一手搂着他的腰,固定住他的身子不让他乱动,一手去他的手上拿自己的手机。 眼看着手机就快要拿到了,只听电话那边的秦菲又说话了:“悠然啊,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嫁个有钱人,可是天底下有钱人那么多,你再去找找其他人,把宋总留给我好不好?” 周悠然现在多少猜出来秦菲的想法了,同时也多少明白了一点,自己那天为什么会跑来二十八楼进错了房。秦菲也很喜欢宋总,而且许多的消息都是她的表姐提供的,她怎么可能将她手里的优秀资源让给别人? 人啊,心里都是自私的。 周悠然认识到这一点后,突然就沉默了。电话那边秦菲半天没等到周悠然的回应,就挂了电话。 手机还到了周悠然的手上,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抱住了这个男人,于是慌忙和他拉开距离。收好了手机。垂头看着餐厅里面光洁的地板问他:“要怎么样我才能离开?” 司漠不答反问:“宋总是谁?”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是她认错人的时候问的。今天晚上是第二次听到这个称呼。司漠忽然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一个宋总会让眼前的这个女人如此的奋不顾身。 周悠然手搭在一张餐椅的椅背上,眼睛看着餐厅里面其他的装饰,淡淡地回答:“反正不会是你。” 这样说的时候,她忍不住想,如果自己在富豪相亲会那天认识的是宋总,是不是那天之后的许多事情就都不一样了? 可是她的这句淡淡的话,和脸上惋惜的表情,深深地刺中了司漠的自尊。她在无视他,或者说是鄙视他!这是他从未遭遇过的,即便是之前的黑道教父夜元阎也不曾这样过,这个女人又算个什么东西? 周悠然感觉到周围的气氛蓦然就冰冷了几分,她这才反应到自己似乎又得罪了这位司爷。完了,这下该怎么办?她知道自己现在羊入虎口不能轻易地去摸老虎的须子,可是让她对这个人渣恭敬顺从,她做不到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于是周悠然试着开口说:“我吃饱了……我先走了啊。”说着转身就要走开。还没走出两步远,胳膊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将她扯了回来,毫无防备的一个湿热的吻就压了上来。 这样的一个吻绝对算不上享受,他这是才惩罚她的吧,嘴唇都快被咬破了!周悠然死命地推开他:“又想耍流氓啊!” “不然你以为带你来这里做什么?”男人脸上的神情辨不出喜怒,挂着浅淡的没有到达眼底的笑容,“上一次是你自己找上门的,而且倒在床上之后还是似乎挺享受的,说起来,你似乎更像流氓……” 第22章 撇清关系 是的,他一个大男人,三番两次的被一个女人惹得心头不悦,杀了她?她只是口头上冲撞他,还没到非要取她性命的地步,而且因为一点口角就杀人,也未免显得他太没有绅士风度和君子之量了。 放了她?她几次三番的挑衅他,他若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将如何对得起他尊贵的令人敬仰的尊严? 不能杀了她,又不能放了她,那就好好地教一下了,让她学会什么是尊敬,什么是卑微,什么是顺从! 于是他拉回她的身体,惩罚性地吻了她。这一吻,顿时让他回忆起来和她第一次见面时的天雷地火的激烈,她身上淡淡芳香的味道,就是这样的。那一天她身上满是化妆品和香水的味道,闻得不真切,今天的此时此刻,她毫无装饰,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时候,他闻得很是真切,她的身上真的有一股骨肉里散发出来的清香,让人感觉美好亲近。 司漠回味着这股淡淡女人香的时候,周悠然伺机拉开和他的距离,离他三步远的位置站定,心里很是紧张地问:“你……你今天晚上叫我来到底想干嘛!要杀要剐随便吧!不然就快点让我离开这里!” 司漠瞥了她一眼,看到她有些紧张惊慌了,心里暗道,原来这个女人还是知道害怕的啊。看上去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小野猫,猫爪子再锋利哪里快得过猎人的枪?男人很是满意这么一个局面,他这个猎人占据了主动地位,接下来就等着耍猫玩完了。 于是他一言不发地朝卧室走去。他不会杀她,亦不会放了她,今天晚上他会好好地耍一耍这只小野猫! 周悠然没等到他的答案,心里越来越没底了,想要做什么,放还是不放她,好歹给句话啊!这样子不说话,装深沉啊!哎呦,老天啊,你怎么就让我遇上了这么个讨厌鬼!周悠然心里哀怨一片,不得不跟上司漠的脚步。同时很是为自己今后的日子犯愁。到底怎么样才能和这个臭男人彻底的撇开关系呢? 等等,周悠然感觉到不太对,目光移到司漠的脸上,正好迎上他的笑容。顿时脸就有些烫了,她猛然间想起来上一次和他抵死纠缠的时候好像就是在这个房间! 天呐!那些她竭力想要忘记的细节被这个房间主要是这张往死里舒服的一提醒,顿时一股脑的全都在脑子里一幕幕的回放起来,那天她是如何脱了他的衣服,他又是如何扯掉她的裙子,她是如何的主动,他又是如何地迎合…… 周悠然窘得无地自容的时候,忽然听到男人的声音响起,清冷醇厚带着些许磁性的声音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正式地认识一下,我的名字叫做司漠,手底下跟着我的人叫我司爷。” 这是在因为上一次她认错人的事情而提醒她吗?周悠然脸红心跳地看了一眼司漠,脑子里想起来今晚走进这套房子前的目的。 忙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司爷,上次的事是我自己的疏忽,是我弄错了,今天咱们把误会说开了就好。你放心,我不会再因为上次的事问你要钱。那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今晚之后,你是司爷,我是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河水用不相犯,好不好?” 周悠然的话说的很清楚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想要直接勾销掉那天她找错人上错人的事,干干净净地勾销掉,就像是电脑硬盘里面的文件一样,点一下删除键,立刻就删的的一点痕迹都没有。只要把那个错误删掉了,今天之后,她的生活和人生就正常了。至于从家里拿的五万块钱,她自己想想办法就是了。 第23章 互不相犯 司漠这边听了周悠然的话以后,脸色变了几变,从来只有男人上床之后想办法撇开女人的,没想到这个女人却这样子的想要撇开他,而且还这么干脆,钱也不要,什么都不要。司漠的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来:他司漠就这样的讨厌,让她这么着急的想要撇开? 她想要撇清那天的事情,他就偏不让她撇清!今天他就是要让她知道他是谁的情况下再发生次关系,他就是要找她,缠她,将所有的关系都搅成一团麻,让她这辈子都别想撇开他!从来都是他司漠掌控别人的命运,没人有资格来在他面前指指点点,井水河水犯还是不犯,他说了才算! 周悠然说了那一通想要各走各路互不相犯的话后,并没有听到司漠的答复,于是忍不住看向他的眼睛,观察他的态度。 只见男人的眸色暗了一下,随即开口说:“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吗?取悦了我,让我满意之后,就让你离开。” 周悠然顿时满头黑线,这哪儿跟哪儿?她在和他说那天她走错门的事,他却和她扯如何才放她离开的事,而且还一开口就提了这么个无礼的条件!取悦?还直到他满意?他要是一辈子都不满意呢? 司漠好整以暇地在床上仰面躺了,很是悠闲惬意地看着周悠然,没错,他也被这张床提醒了,想起来那天和她翻云覆雨的感觉,滋味实在很不错,这样的夜晚,有时间,有气氛,更有心情,不好好享受一下,着实浪费。和这样的一只小野猫一起偷腥,让司漠想想都感觉性趣盎然! 周悠然看着枕着胳膊仰面躺在床上的男人,并没有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而是温柔无害地冲他笑了一下,开口说:“也好,早点让司爷您满意了,我也好早点离开。不过天气热,来这的时候我身上出了不少汗,我想先洗个澡。” 怎样的笑容啊,竟然让司漠的心里毫无缘由地跳错了个节拍,实在是个有趣的女人,越是和她相处,司漠就越是对她感兴趣,而且这种兴趣只增不减,越来越高。 见惯了冰冷沉凝的女下属,见惯了花哨轻浮的交际花,见惯了表面华贵内里风骚的上流社会的贵妇,突然遇上了这么一只灵活生动的小野猫,司漠就像是回到孩童时代找到了个好玩具一样的新鲜快乐。他朝她摆了摆手:“去洗澡吧,我等你。” 他想着他有一整夜的时间来玩弄她,所以不必心急。而她呢,转身走进浴室的瞬间,合上了浴室门后,对着大大的浴室镜露出了一抹顽皮的笑容,臭流氓!姑奶奶我还留有后招呢! 就是因为留得有后招,所以周悠然听了司漠的无理要求后才没有破口大骂,想要再一次占她便宜?休想! 她可是把三片安眠药的粉末都倒进了他的果汁里面,先来个疑兵之计,让他猜不到她到底把药下在了哪里,再来个声东击西,让他以为酒有问题而喝了果汁,那杯果汁他可是喝了大半,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位司爷就会沉沉得睡去。到时候她就可以趁机逃跑了! 周悠然心情不错地在这间装修的一场奢华的浴室里面磨蹭着时间。为了不出现异常响动惊醒浴室外的司爷,她特地将手机掏了出来调成静音模式。万事具备,就等着那个男人睡着了好开溜了。 唯一的一点不好就是要等时间,她也不知道他到底睡着没有,出去太早,万一他没睡着就麻烦了,所以还是多等一会儿比较保险。周悠然将手机放在洗盥台上,方便看时间。一面在面积阔绰的浴室里面踱着步子,想着今天晚上秦菲到底有没有见着宋总呢?一面每隔一会儿就看一下时间。 一片安静沉寂的气氛中,周悠然开始琢磨宋总的事情,她决定了,她就是不要秦菲的帮助,不要秦菲的表姐提供的信息,也一样的要把宋总弄到手!只要让她和宋总好好地见一面,她一定不会再错过的! 想完了宋总的事情后,周悠然又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多钟,快十点了,她已经在浴室里面磨蹭了一个多小时了,这么长时间外面的男人还没有来催,八成是被安眠药催睡着了。于是她轻手轻脚地拉开浴室门,看到卧室的大床上面,司漠果然已经睡着了! 天大的好机会,周悠然提着拖鞋,赤脚朝房门走去,房门决然没落锁!她拧开门后走了出去。刚走出去没几步,亮子突然出现,拦住了她。 周悠然解释说:“司爷想要安静地休息,所以让我离开。不信你进去看。” 亮子看着周悠然一身寒碜的装扮,再想着她不过就是个学生,翻不出什么浪来。说不定是司爷和她床上嘿咻过之后将她赶出来了呢。总之亮子犹豫了一下之后放行了。 天助自助者,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周悠然发挥自己的小聪明,就这么从司漠的眼皮下面溜走了…… 第24章 猎物 咔嚓一声轻响,门锁上的瞬间卧室里面躺着的男人骤然惊醒。第一眼就看到敞着门,里面空无一人的浴室,联想到刚刚锁门的声音,他很快地就明白了过来。他这是被那个小妮子给摆了一道! 她居然把药下在了他晚餐的果汁里面! 幸亏她下的只是安眠药,万一是毒药呢?司漠从床上起身,抬起修长好看的手指,揉了揉还有些晕乎的脑袋。这一次他是真的大意了! 当初夜元阎都挖不出来他的行踪,探不清他的底细,更别提那些个间谍特工了,他司爷的身边向来都防备得密不透风,轻易的不会让人靠近,更别提下药了。这个女人到底是个怎样角色?先是阴差阳错趁着他的手下离开误闯了他的房间,再有今天晚上玩了个小伎俩给他下药。 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司漠揉完了脑袋朝浴室走去,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就回想起来,周悠然纯洁狡黠的脸上绽放出来的灵活生动的笑容,明明穿着一身粗劣的衣裙,不事妆扮不施粉黛,可是却在某一瞬间让他很是着迷。 心里面有个声音下意识的说,想撇清关系?晚了。 是的,假如周悠然今天晚上表现的和寻常女孩儿一样,惊吓,紧张,哭泣,哀求。说不定司漠烦了她,对她不感兴趣了,以后都不会去惹她了。平凡的女孩儿满大街都是,他实在犯不着。可是周悠然今天晚上的表现,太匪夷所思,她居然给尊贵冰冷桀骜深沉的司爷下了安眠药,成功地将他放倒之后,自己逃之夭夭。 太岁头上动了土,老虎脑袋上拔了毛,这还了得,她已经非常成功地激起了司漠对她的兴趣。现在她还想着和司漠撇清关系的话,显然已经晚了。 司漠很没面子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片子手上栽了一个小小的跟头,而且这丫头既不是身手非凡的杀手,又不是善于伪装欺骗的间谍,只是一个看似普通小人物或者连小人物都不算,时下最通俗的话来形容,一个屌丝女而已了。 被这么一个屌丝女摆了一掉,你让司爷的面子往哪里搁?他比王子还要尊贵的尊严往哪里放?他势必要将那个女孩儿给逮回来!让她臣服,顺从,让她知道他的厉害!说白了就是司漠这个披着尊贵典雅的绅士外皮的猛兽已经锁定了他的猎物,志在必得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今天晚上就当做彼此深一步的熟悉,下一次再见,他就不会让她这么轻易地逃脱了! 司漠来到浴室,准备洗个脸,安眠药让他的脑袋有点昏,洗个脸会清醒一些。开了浴室的灯,正准备去洗盥台洗脸的时候,忽然发现台子上面放着一个手机,他的手下绝对不可能用这样破旧的老爷机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落下来的。 司漠微微摇头,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说她粗笨吧,她能和他斗志斗勇给他下药,说她聪明吧,好像每次离开这里都会忘带东西。上一次是她的学生证,这一次是她的手机。 司漠拿都懒得去拿周悠然的那个破旧的手机,扫了一眼后,就继续他的事情,开了龙头洗脸。清清凉凉的水和面部皮肤接触的瞬间,脑子顿时清醒不少,也就是在这个瞬间,司漠突然想起来今天晚上周悠然的那通电话,因为他按了免提键,所以对方讲的话他听得很是清楚。 那通电话里面除了提到什么宋总之外,还提到过……她想嫁有钱人? 可不是么,那通电话里面秦菲说:“悠然啊,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嫁个有钱人,可是天底下有钱人那么多,你再去找找其他人,把宋总留给我好不好?” 司漠洗完了脸,姿态优雅地扯了毛巾来擦脸擦手,俊朗刚毅的脸上漾起玩味的笑容,冰蓝色的眸子里面满是嘲讽,有钱人?他司漠认识的人包括他手下卖命的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她们说的有钱人呢! 第25章 巨头 司漠从浴室出来之后,就朝套房的房门走去,他在瑞市里面有自己的别墅,用不着在酒店里面过夜。 虽然他在瑞市里面有自己的别墅,可是他的生意多半却不在瑞市。当初他来瑞市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和夜元阎来一番较量,毕竟能让他找到棋逢对手的感觉的人并不多。为了方便行事,才随手建了眼下的这座瑞福酒店。 瑞福酒店作为瑞市里面首屈一指的最奢华酒店,名望在外,人气极好,所赢得的利润定然不是小数目,可是这些盈利在司漠的眼里根本就不算个事。他的主要生意在国外。先不说他的家族产业了,但是他自己手下的生意,说出来都很是惊人。 可是司漠一向低调,他的这些大手笔他会往外说吗?不会的!他会告诉你他垄断了国外所有的互联网产业吗?肯定不会! 互联网之前的时代,就算是财富分配不均匀,最起码还有个二八定律卡在那里,富人们占领百分之八十的财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财富由穷人们来瓜分。可是现在是互联网的时代,而且互联网统治人类生活方方面面的脚步越来越快,二八定律早就被这个时代抛弃,谁先占领垄断地位,谁就占领财富! 说白了,这就是个巨头的时代,巨头可以吸纳来自人类方方面面的财富,穷人要想和巨头对抗,门都没有! 互联网时代的格局放在那里,互联网作为这个时代的类似大脑的作用存在,它的地位没有任何人和技术可以撼动,这个道理和人体的大脑占据最主要地位一样的道理。它控制着一切,指挥着一切,其他的器官只有顺从的份! 司漠就是这么一个互联网时代的巨头,一个很是低调,低调得近乎隐形的巨头,因为行事低调,所以他纳到麾下的人并不多,可是就是这些为数不多的人,却占据着互联网时代互联网行业最为关键的垄断地位!以一种无声无形的姿态,吸纳着全世界各个层面的财富! 所以说,只要这个地球不覆灭,只要人类还在,他的财富就不会枯竭。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那些所谓的富豪,把自己的身家折算成数字,放在桌面上和人攀比,该有多么的滑稽和无知啊! 真正的富豪,他的富有是一种理所应当的状态,顺应天地规律,就好像他从一出生的时候就赋予了他富贵的命运一样!如此看来,大家就不难理解为何司爷的尊贵是从骨子深处散发出来,浑然天成的吧? 就是因为他以一种外物外力外人都没办法撼动的姿态,垄断了整个互联网时代的巨头的位置,无声无息地吸纳着所有渠道的财富,那么其地位必定会找来不少人的嫉妒和陷害,所以咱们这位司爷不仅做白道生意,黑道上面,也是数一数二的!耍起阴险狠招来,那绝对够得上嗜血狠毒,见识过他发狠的人,再次听到他的名字,绝对会闻风丧胆! 谁人想陷害他,对他下黑手?没门!只怕是想对付人家的心思刚冒出来,就被人家给掐死了!谁让人家是互联网时代的巨头,掌控着所有的数据信息?要知道这些数据可不乏人们的隐私呢! 自从夜元阎割地给司漠之后,司爷显然已经被人默认为新一届的黑道教父了!可是谁让这位司爷是个低调得人呢?他不稀罕什么教父不教父的位置,更不稀罕道上人的看法和议论。 然后你或许忍不住问这位低调的司爷到底稀罕什么呢?他有财富,有地位,有至高无上不可撼动的强势手段,什么都不缺了,却又低调如斯,他到底稀罕什么呢?真要这么说起来,司爷还真有种非常稀罕的东西。 他稀罕的是人才,高智商的人才!白道上面,他能够稳稳当当地垄断了全世界的互联网行业,靠得就是人才。人才需要司爷这棵垄断全球的大树来依靠,挤破头的争先恐后地要投进他的麾下,这些人才并不难得。可是黑道上的人才呢?司漠自然有他的发自来吸纳黑道上的人才。 这一会儿,司漠走出了酒店套房的房门,朝他的专用梯走去。 亮子紧跟在他身后,恭敬地开口:“司爷,熙港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妥了而且也往后推了几天了,您看……” 第26章 低调的奢华 司漠开口淡淡地回应:“我知道了。”说话间已经进了他的专用电梯。电梯门合上,亮子被关在了外面。既然司爷说他知道了,那么什么时候去熙港,司爷自会安排的。亮子走到其他的电梯门外,乘了电梯下楼。 说起来刚刚亮子提到的熙港之行,就是与司爷吸纳黑道上的人才有关呢。 司漠走出瑞福酒店,在专用车位上取了他的车,沿着交通繁忙路灯闪耀的公路,朝他在瑞市的别墅开去。 瑞市,或者说是整个华国,都是夜元阎的领地,他司爷犯不着和人家阎少抢生意,他的生意,黑白道上的生意尽量的都避开华国。他的重心放在熙港和国外。 他行为低调,爱清静,手下的人人数不多,但一个个的都是世间罕见的人才。虽没有夜元阎那般张扬狂妄,名声在外,风光无限,可是他手上掌握的财富却一点都不少于夜元阎,或者比夜元阎的更多!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当一个人掌握的财富足够多的时候,钱多一点少一点已经都无所谓了。 此时此刻司漠一路驱车回了他的别墅。别墅的大门缓缓开启,奢华低调的豪车开了进去,这座别墅的占地面积不算太大,但是绝对也不小。夜晚昏黄的灯光,映衬着别墅精致完美的外部轮廓,没有宫殿般的华丽,没有土豪的豪宅那样的挥霍,可是从别墅楼的外形设计到花园中的每一棵树木的具体位置的确定,无不透露出极致的优雅与卓绝的品味。 低调,不代表没有调! 低调,实际上是另一种方式的高调! 低调的奢华演绎到极致,实则是一种最入骨销魂的冶艳魅惑! 最简单的,比方说这座花园别墅,看似低调,没有阔绰的占地面积,没有张扬狂妄的建筑设计,可是这样的夜色中,映衬着花园里面的昏黄静谧的灯光,却是如此的完美,优雅,尊贵,深沉。越是仔细品味,越能让人感觉到其中别样的魅惑。 司漠停好了车之后从车库中出来,进了别墅楼。此时,按道理说,他终于算是回了家,可以好好地休息了。可是他回到家之后却并没有太多的放松的感觉。家在他的价值观里,最多只是一座居住的比较久的房子。可是他有许多的房子,世界好多国家都有,却没有一处是可以长久的住下来的。 浴室里面洗完了澡,司漠穿着一袭褐色的缎面睡袍,在他宽大奢华的床上躺了下来。是的,似乎他的每一座房子都住不久,这不,这两天他就要去熙港了。熙港之后,又要去别的国家,夜元阎割给他的那一块地盘,他总要把它最大程度地利用起来才好。 司漠不是个怕事的人,可是他并不是很想去熙港。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父亲在熙港,还是熙港名动一时的大人物。大人物又怎样,难道司漠现在就不是大人物了?对于这个父亲,司漠就是不喜欢见他。 说起这位父亲,就不得不提一下司漠的身世,司漠之所以有一双深邃美丽若蓝宝石的冰蓝色眼眸,那是因为他是a国和华国的混血。 可虽然是混血,除了眸子之外,他的其他所有特征和华国人并没有什么两样,这也是他为什么闲来无事的时候总喜欢呆在华国的原因。你看他在别国都没有建酒店,却独独在华国的瑞市建了一座七星级豪华酒店。 也许是因为在酒店里面误喝了下有安眠药的果汁,司漠这会儿一躺在床上,就又有昏昏欲睡的感觉了。将睡未睡之际,他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假如带了那个女人一起去熙港,那么这一次的熙港之行一定不会单调枯燥的吧? 的确,旁边带着一只小野猫,一路上的好戏一定不会少。 今晚这次是他大意了,下次再见,他是决计不会再让她有任何的空子可以钻的。 第27章 心惊肉跳 六月的天气,热得让人烦躁,出入七星级酒店的富人们或许不觉得多难熬,周悠然这样的穷学生,绝对是吃够了炎热天气里面的苦头。宿舍里面没有空调,一层层的学生宿舍就像是一层层的蒸笼一样的,把学生们当成馒头包子来蒸。 毕业在即,周悠然好不容易忙完了毕业论文,可是新的烦恼又来了,说起来,她新的烦恼还是和司漠有关,因为自从那晚她从那座酒店里面逃出来之后,她就没有了手机。这样一个对手机的依赖程度如此之高的时代,丢了手机,其带来的麻烦可想而知。 周悠然还缺家里面的钱,自然是没有钱来买新手机的。眼看着很快就要毕业了,找住处,找工作,找来钱的门路,哪一件事离得了手机?所以她犯愁啊,愁坏了。若不是那个什么司爷非要她去酒店见面,她怎么会丢手机,如果手机没丢,又何来的这许多愁? 不管怎样,司漠的灾星的形象,算是在周悠然的脑子里生根发芽了。她已经板上钉钉般坚定地认为,那位司爷是个扫把星,只要一见着他准没好事! 可是很多的时候,似乎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这天周悠然跟了一个同学一起去学校外面租房子,眼看着就要毕业了,学校的宿舍管理员开始赶人了,不赶紧地出去找房子住,那不成等着睡大马路? 这天的天气格外的热,周悠然和她的一个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学一起到处看房,出不起太高的房租,只能到处找廉价一些的拼租房,一个巷子的入口处,有一大片树荫。周悠然在树荫下站了,对她同学说:“单车放在这里,我看着,你进去看房子吧,你觉得好就行,我没意见。” 单车虽然不是值钱的东西,但是若是连单车也丢了的话,周悠然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说起起来是看单车,周悠然还有一个私心那就是想站在这块树荫里乘乘凉,这天真的是太热了。好在她那同学也没说什么,将单车在巷子口停了,让周悠然看着,自己进了巷子去找房子。 周悠然拿起单车上面储物筐中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然后擦了脸上的汗水,只感觉迎面吹来的风也是热的。喝了一口水后,重新将矿泉水拧好,放回原处,不敢使劲喝,得省着点,矿泉水也是要花钱买的啊。 没体验过贫穷的孩子,一定不懂周悠然现在拮据的生活状况。身无分文,无依无靠,比街头的乞丐也强不了多少。或许人家乞丐也要比她强,乞丐每天通过乞讨还有进项,她现在每天只有出的没有进的。 周悠然喝了口水稍稍缓解了下炎热之后,打算找个地方坐着歇息一会儿,今天上午,都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看了多少房子,满意的她付不起房租,便宜的她看不上,走啊走,找啊找,又是这样热的天气,真的是累呢,要是单纯的累就还好,她现在浑身都感觉不舒服。 她一面四处张望着想要找个可以坐着歇息的地方,一面想着自己会不会在这样的天气里中暑呢? 周悠然这一张望,不期然就看到了一个让她心惊肉跳的东西,不远处的路旁停着的一辆车,不是那位司爷的车? 司爷的车,绝对是世界最顶级的珍藏版豪车,可是她看到人家的车干嘛吓得心惊肉跳?说起来其中缘由很简单,谁让她的心里很是笃定地认为司爷是她的灾星?前两次见面她都被他害惨了,现在她已经这么拮据艰苦了,然后又看到了他的车! 老天,她可是真的经不起他折腾了!周悠然抬手揉了揉挂着湿腻汗水的眼睑,但愿是自己看错了才好呢。可是揉过了眼睛之后,刚睁开眼睛赫然就看到那辆车的车门打开来,俊逸非凡,优雅尊贵的司爷从车上下来了! 第28章 肚子饿 看到司漠朝这边走过来,周悠然想要开溜,可是今天和她一起出来看房的同学还没有从巷子里面出来,自己若是留了,同学的单车怎么办?谁知稍稍的一犹豫,就没有了退路,周围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好几个戴着墨镜的身强体壮的保镖。 周悠然所有的后路都被堵死了! 司漠微微抬手,取了鼻梁上架着的茶色墨镜,深邃诡异的冰蓝色眸子带着些许玩味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睨着周悠然。这一道目光投来,周悠然的心绝对是瞬间狂跳到两百多,男人的眼神像极了瞄准猎物蓄势待扑的狼王的眼睛,阴冷狠戾且闪烁着神秘幽蓝的光芒,让人即便是置身在这个大夏天里,也凭白感觉到真真寒意! 周悠然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索性也就不打算逃了,心脏因为害怕狂跳了一阵后,便冷静了下来,努力地思考着这一次该要如何脱身。她就是这么个人,平时神经粗条,傻呵呵的,小猫儿一样,一旦被逼急了,从猫变成虎也不是不可能! 司漠很快地就走到了她的面前,很是绅士地浅淡一笑:“我们又见面了,看来缘分不浅啊。” 缘分个毛线!她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才会遇上他!今天他又想做什么?她现在可是真的什么都没了。周悠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将脸扭向别处,懒得搭理他! 司漠全当没看到她厌恶和不屑的眼神,她越是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就越是兴致高昂,相信带上这个女人,走到哪里都不会无聊了。于是他再次绅士地开口:“既然我们又见面了,不如一起吃个午饭?” 周悠然才不要和他这个灾星一起吃午饭!可是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自己的肚皮就出卖了她,只听得咕噜噜的一阵很不雅的声音从她的肚皮里面传出来。 她懒得去探究司爷脸上压抑的笑容,抬手揉了揉肚皮,想起来自己早饭没吃,一上午的时间就光喝水了,而且最近经济太拮据,连水也不赶多喝,为了找房租低廉的房子又顶着这样热的天气走了这么多的路,水分和能量早已经透支,不饿才怪! 司漠确实是想笑来着,这个女人这个惨样,真的是滑稽,可是他严肃惯了,都不知道情不自禁的捧腹大笑是什么样子的了,于是他忍住没笑,依旧用不失绅士风度的语气对她说:“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和我一起去吃午饭,要么……我的保镖你也看到了,他们就是在这个大街上杀了你,也不会有人敢站出来说什么。” 周悠然忍不住朝着他那几个身强体壮的保镖看去,这一看不打紧,直吓得她心肝乱颤,她看到有一个保镖已经自裤兜里面抽出半截匕首来,被这盛夏的烈阳一照,匕首的利刃锋利无比,寒光闪闪!这是被这样的匕首捅上一刀,不死也得残了! “吃……吃饭就吃饭嘛!”周悠然想着去吃饱肚子和去送死比起来,前者肯定要明智多了。而且这还是免费的午餐,不吃白不吃!最好狠狠宰他一顿,把他给吃穷了! 司漠浅淡一笑,没再和她废话,转身朝他的车子走去。周悠然慌忙跟上,刚才那半截锋利无比寒光闪烁的匕首已经在她的小心灵里留下阴影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得跟紧点司爷! 第29章 为何叹气 豪车,就是豪车。车厢里面说不尽的舒爽,清凉柔软,严格按照人类身体线条设计的车座,往上面一坐,顿时舒服的想睡觉。 车厢里面和车子外面俨然两个不同的世界,车子外面酷热,辛劳,窘迫,车子里面却舒爽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周悠然老老实实地在车厢里面坐了,看身旁驾驶座上面的男人启动了车子,上了公路。 车子行驶起来的那一刻,周悠然猛然间想起来自己的单车,还停放在那个小巷的路口,不仅她的单车还有她同学的,因为刚刚周悠然说她看着车,所以车子都没有锁上,这下好了,万一来个什么人把两辆单车一起偷走了怎么办? 灾星,就是灾星!果然每次见到他,都没有好事情。上次见面,害她丢了手机,不然的话现在给那位同学打个电话不就好了?真的是一件事倒霉,后面的事情就跟着倒霉,像是多米勒骨牌效应一样,在她误闯进他的房间那一刻起,就直接导致了之后所有的事情都要严重脱离常轨,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逐渐偏离它原本的状态。 当然现在周悠然还没有意识到她的生活正在偏离既定轨迹,她只是感觉很倒霉,一件一件的事情,非常倒霉! 司漠开着车子,沿着交通并不算繁忙的公路,朝着他的瑞福酒店开去。不是他可以照顾自己开的酒店的生意,而是放眼整个瑞市,再找不出来第二家酒店能提供他看得上眼的用餐服务。可见这位司爷开酒店,赚不赚钱倒在其次,服务自己是放在第一位的。 大热的天气,很多的人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是不会轻易出门的,所以公路上面的车辆并不多,行人更是严重少于往常。环境严重污染,直接或者间接地导致了气温的升高,据说瑞市这几天有一些地方的气温都已经突破了六十度大关! 这样热的天气,他居然还出门来,找她!周悠然不由侧了下眼睛,瞄了一眼身旁开车的男人,这么养尊处优的一个人,该不会是专程出来找她,一起吃午饭的吧?我的天,周悠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害怕和无奈的想哭! 他该有多么坚定的想要报复她,才会顶着这样热的天气,亲自来捉她啊!她原本是想要和他彻底撇开关系的,可是现在的情形来开,她百分之八百八地是和他撇不清楚了! 周悠然的心里一阵阵的酸楚,她都已经被他这个灾星祸害的狼狈不堪了,真的想象不出来,日后被他这样的纠缠下去,她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会不会没有东西好失去之后,会连她的小命也交代掉?想一想她白漂的五万块钱,想一想自己丢的手机和即将丢失的单车,最后再想想他手下保镖手中锋利的闪着寒光的匕首。 她顿时感觉自己的前途灰暗一片。 车子来到了瑞福酒店停车场的专用泊车位上,停了下来。司漠推开车门,走下车来,周悠然机械地跟着他一起下车。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酒店大门。顿时有侍者上前来恭敬地鞠躬问候,询问需要什么服务,司漠抬了抬手让侍者都退开。带着周悠然朝他的专用餐厅走去。一边走一边问她:“刚刚在车上为什么叹气?” 叹气?她有吗?周悠然回想起自己刚刚在车上的担忧,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是啊,面对灾星环绕的灰暗一片的前途,她能不叹气吗?他居然还好意思问她为什么叹气! 于是忍不住对他说:“这位老板,帅哥,土豪大爷,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来找我?我不要你任何的赔偿,只要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可以吗?” 小野猫有些不耐烦了,同时司漠感觉她更加的有意思了,玩味地笑了下,回应说:“不可以。”说话间已经走到了他的专用餐厅,他伸手一推,就推开了门,迈脚走了进去。 第30章 富与贵 司漠的这间私人餐厅里面,自然是极奢华的,可是即便是奢华到了极致,却是一点都不张扬。全然不像时下国人喜欢调侃的土豪金。 何为土豪,有钱却不怎么有品的人,他们视大手笔挥霍为荣耀。华国并不缺有钱的人,可是华国的有钱人大多都是这样的土豪,以至于国外的媒体调侃说华国的有钱人只有富而没有贵。由富衍生出来的骨子里面贵气,是一个比富有还难实现的东西。 可是在司漠这里,不论是富还是贵都演绎到了某种极致。大富只是大贵的脚下的一块小小的基石而已。他的这间不甚起眼的私人餐厅,他如果不开口说,周悠然这个女屌丝一定不会看出来这间餐厅的墙上的那一幅画作是世界著名画家的手笔,而且那位画家已经过世好多年,这幅真迹的售价是以亿为单位。 她也一定不会知道,餐桌中央的那个插着玫瑰花的花瓶是用最纯的水晶打造,造价高得让她想都不敢去想! 就是这样的很是低调的表象下,奢华到极致的餐厅里面,周悠然跟着司漠落了座。刚坐稳,就听到这间餐厅的门铃响了一下。 “进。”司漠淡淡地应了一声。 然后就看到餐厅的门推开来,侍者们井然有序地将一道道很是精致的菜肴端了上来,这些侍者显然是经过各种训练的,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已经将所有的菜肴和各类餐具都在餐桌上面摆放整齐了,不仅摆放的整齐还非常的周道细致,每一样餐具都按照主人吃饭的行为习惯摆在最恰当的位置。 周悠然对此不无嘲讽地笑了下,这位灾星同志还真的是会享受呢!不就是吃一顿午饭吗,至于这么麻烦?这么一桌子的菜看着极讲究,说不定还没有她们学校食的大锅饭好吃了!周悠然一面想着着这些一面拿着筷子随便夹了一样菜来品尝,味道一般嘛,青菜还不是青菜的味道,难道还能把青菜做出肉的味道? 亮子站在一旁,本来是来向司爷汇报事情的,不想却发现周悠然居然在司爷动筷子前先动了筷子,这也太嚣张太狂妄了,这……这怎么可以?平日能和司爷一桌吃饭的人都不多,鲜少有人有资格和实力可以和司爷一同坐在一张餐桌旁吃饭的,而且司爷不先动筷子,没人敢妄动。这个女人倒好,完全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亮子忍不住想要说她几句,却被司爷给拦了下来。 周悠然这边却神经粗条的什么都没发现,还不住地挑肥拣瘦:“这么大的盘子,就放这么一点食物,浪不浪费啊!还有这个,弄得这么花哨,还不就是一块胡萝卜?你说那个厨师该有多么的无聊才会捡着一根胡萝卜浪费那么多时间和力气?摆在桌上面,人家还不一定爱吃!” 亮子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往日里能靠近四爷身边一丈距离的女子,哪一个不是优雅高贵,既妩媚又端庄的?不说格调高雅的外形装扮了,单是礼仪这一条,都没人敢造次。各个方面都优秀到无可挑剔的女子主动送到司爷的面前,司爷都不一定会看她一眼。 什么时候轮得到这个毛丫头在司爷的身边造次了?瞧瞧那张挂着汗渍不事妆扮的脸,再瞧瞧毫无礼仪可言的举止和言语,司爷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和她一桌坐着吃饭,亮子今天算是见识到奇迹了! 亮子正在为自己今天的发现而震惊的时候,司漠开口问话了:“事情安排好了?” 亮子慌忙回答:“都已经安排好了,司爷您午饭之后随时都可以动身。” 司漠拿着刀叉,一面慢条斯理地吃着食物,一面安排亮子说:“午饭之后找人给她收拾一下,她和我一起去熙港。” 听了司爷的这句话之后亮子彻底被惊呆,瞬间觉得刚才见识到的奇迹压根就不算是什么奇迹了,司爷的身边什么时候带过女人?这一次居然要带着这么一个女人一起去熙港!这才算是真正的奇迹好不好。 可是之后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奇迹来刷新这个奇迹?难说。 亮子竭力压制着心中巨大的震惊,应了一声后,退出餐厅。 第31章 两个世界 合上司爷的这间私人餐厅的房门时,亮子有一种很明显的分不清是梦是醒的感觉。 是司爷别有所谋,还是这个女孩儿真的很有魅力?说这个女孩儿多么的迷人多么的勾人,亮子肯定不觉得,可是为什么司爷会特别地关照这一次去熙港要带上她呢?难道司爷还有什么别的打算?不能够啊,这么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女孩儿,她到底能翻出什么浪来呢,居然让司爷特别关照要带上她? 亮子微微摇头后走远了,他只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司爷是主人,主人的事情可不是他这个小助手好插嘴的。 周悠然才不会理会亮子的惊讶,她连司爷的目光都懒得去理会,一个劲地吃着食物。她想着这一桌的菜,应该价格不菲吧?前几次都是他害她破财,今天她说什么都要吃回来!最好也让他破一次财! 司爷显然不会因为一顿饭而破财,反倒是周悠然这一吃就吃多了,最开始不觉得,可是后来越吃就越觉得一桌的饭菜很是美味可口,吃货潜能一激发出来,就一发不可收了,埋头大吃一气之后,蓦然抬头的时候发现对面坐着的男人不知道什么不见了! 餐桌上面一整桌的饭菜被她吃得差不多了,光盘政策在她的这顿午饭中落实得非常好,她揉了揉饱胀的肚子,站起身来,四处寻找司漠的下落,他走路都没有声音吗?明明就坐在餐桌的对面啊,什么时候走开的呢?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周悠然着急起来了,他该不会是看她吃太多,害怕被她吃穷,把她丢在这里好让她结账吧?这怎么成?她现在是真的没钱啊!大街上的乞丐都比她有钱的好吧。 正在周悠然着急害怕的时候,两个酒店女侍走了进来,很是礼貌地开口说:“周小姐,请您随我们来。” “我……我……我没钱啊。”周悠然以为女侍者是要带她去收银台付款,紧张得不得了,揪着自己洗得发白的裙子,窘迫得不得了,她现在去哪里变出来这么一桌子的菜钱?心里头早已经把司漠骂了一百遍。 其中一个女侍看出来周悠然的顾虑来,忍不住笑了:“周小姐,您误会了,我们是带你去休息的。顺便帮着你收拾一下。” “收拾什么?”周悠然好奇地问。 另一个女侍开口说:“周小姐,您随我们来就好。” 周悠然还想问,可惜人家两个女服务员已经转身走开了,她只好跟了上去。进了电梯,然后又出电梯,来到一个房间里,看样子应该是客房,酒店嘛,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客房了。 周悠然在这套客房里面转了一圈,感觉挺舒服的,星级酒店里面的环境就是不一样,这个普通客房都不知道比她在学校的宿舍好多少倍。转了一圈,赞叹了一遍之后,周悠然在客厅的沙发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女侍们开口了:“周小姐,洗澡水放好了,请您移步去洗澡。” 闻言,周悠然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上午在外面跑了大半天,不知道出了多少汗,确实该洗个澡。于是从沙发上起身,朝浴室走去,没走出几步,想起来什么:“可是我没有衣服换啊。” “衣服已经准备好了。”女侍回答。 周悠然了然地点头,走进浴室开始洗澡了,直到坐进浴缸的时候,她都还在惊叹,星级酒店里面的服务都是这么周道? 她之前没住过这么豪华的酒店,今天还是第一次在这里享受,长了这么大,直到今天才发现,这个世界上有着好多的事情是她未知的,就好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一样,平常百姓的社会百态是一个世界,而她今天坐得豪车,住的这个酒店,却是另一个世界。 第32章 人靠衣装 整间浴室的设计均是智能触屏模式,温水,热水,冷水,出水还是关水,手指轻点一下就好。不仅卫浴设备先进便捷,地板,吊顶天花板,墙壁也均是时下最新技术的瓷砖,不仅可以自动调节浴室内温度,还可以释放负离子,保持室内空气的清新,舒缓人的心情。 周悠然就是在这样的浴室中洗澡,洗头发,感觉说不出的舒服。虽然她对司漠很反感,可是对这样舒适的物质享受并不反感。 要知道她从小的目标就是想要嫁一个有钱人,为什么想要嫁有钱人?当然是因为有钱人有很多很多的钱可以供她挥霍,还可以有许多最顶级的物质来供她享受。 洗完了澡,周悠然穿着浴袍从浴室走了出来,最先看到的就是浴室里床上摆放着一摞包装盒,某顶级品牌女装的包装盒,单是用来包装的盒子都已经很是精致华丽了,盒子里面的衣服将会华丽到什么程度? 周悠然走上前,随手拿过一个盒子,打开来,看到里面是一套淡粉色的女士夏装,风格简约,但是剪裁和款型设计,却是非常的考究,因为考究而完美,低调中显露出无尽的高贵,不错,奢侈品就是这么个味道。看着低调简约,却贵得不得了,价格贵,透露出来的气质也贵气。 她将衣服提了起来,在自己的身上比了一下,不错,很合适。忍不住问一旁站着的女侍:“这衣服是给我的吗?” 女侍们点头。 既然是给她准备的衣服,那就赶紧地换上,试试看了。女孩子天生对美丽的衣服没有抵抗力。试一试嘛,又不会怎样。乖乖,这样贵重的衣服,她周悠然可是做梦都不敢想呢。 人靠衣装,这绝对是一句亘古不变的真理,这不周悠然换上了这套夏裙之后,顿时整个人的形象气质就来了个大幅度的提升。灰姑娘和南瓜车里面的美丽女子有什么区别,人还是那个人,不过是身上的装扮换了一下而已。这种转换和变化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 周悠然站在试衣镜前,前后左右地看着自己的新形象,真的很不错耶,这套华贵的衣服将自己的身材衬得特别好,优点被放大,缺点掩盖起来,它给自己的带来的美丽如此的自然,一点都不做作,该有的曲线都衬了出来,却一点都不轻浮。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的女子就算是不吃饭也要省钱买高档次的衣服来穿了,感觉真的是很不一样! 就在周悠然很是臭美地在镜前欣赏自己的新形象的时候,一旁站着女侍开口了:“周小姐,司爷在等着呢,请您坐下来,让我们替你收拾下头发和妆容吧。” “你说什么?司爷在等着?他在……等我?”周悠然一听到司爷两个字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情来欣赏身上的衣服了。 女侍点头,回答说:“是啊,司爷在等着你。” 真是晦气,周悠然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开始脱身上的衣裙,说好了一起吃午饭,现在饭早就吃完了,姑奶奶不奉陪了!她现在是没钱,可是却不是几套衣服就能收买的! 两个女侍一看周悠然恼了,而且还想要换衣服,吓坏了,司爷是真的在等着呢!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她们两个不等司爷开口,直接就会被亮哥给开除了!于是两人慌忙上千拦住周悠然的动作:“周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去告诉你们司爷,我不奉陪了,我要回去!”周悠然下了决心要换衣服走人! 这可把两个女侍者吓坏了,其中一个脑子比较灵活,朝另一个女侍使了个眼色,然后开口对周悠然说:“周小姐,衣服你就穿着吧,没什么要紧,你要想走,我们这就送你离开。” 另一个女侍会意,跟着说:“对啊,对啊,我们现在就送你下楼去。” 周悠然虽然感觉不太对劲,可是想着两个服务员而已,应该不会拿她怎样,而且下楼之后,她想要去哪里她们就都管不着了。于是就答应了下来,怕两个服务员变卦,没做丝毫停留,直接朝客房的房门走去。 第33章 坐过来 显然是周悠然太低估了司爷的势力,她以为下楼了走出酒店了,她就可以逃离火坑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刚走出酒店大门,就看到迎面几个保镖走了过来,走在最前头的赫然就是司爷身边的助理,好像叫亮子。 整座瑞福酒店都是司爷的,周悠然既然进来了司爷的地界,还能跑得了?当然了,这个连媒体都没挖出来的内幕,周悠然肯定是不知道的。她以为只要出了这座酒店就能逃脱了,却不想像跑不出如来佛五指山的孙猴子一样被人堵了回来。 亮子知道这个女子在司爷的眼中不同寻常,因此开口说话的语气还算客气:“周小姐,中午的太阳大,上车吧。” 周悠然斜了一眼亮子身后站着的木头桩一样很是强壮的保镖戴着墨镜不近人情的冰冷模样,想起来他们随身带着各种凶器,顿时就没了底气,只得勉强点头:“好,上车。” 亮子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周悠然上了一部车。车上确实比室外要凉爽一些。车门拍上,车子启动了,调转了下车头之后,离开了停车场。周悠然在车子的后排车座上坐着,心里说不尽的无奈和挫败,难道说自己大好的青春就要毁在那个灾星的手里了? 失身于他,是她自己犯的错,她认了!可是后面的这些事情,算什么?她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个灾星,到底怎么样才能摆脱他? 车子一路来到市郊,这是一个很是隐蔽的私人机场,周围掩映着高高矮矮的几套别墅。 周悠然坐着的车子靠近了这座私人机场,停了下来,亮子的车随后也停了下来。 周悠然透过车窗好奇地看着外面的这个奇怪的场所,看着像是一个机场,机场跑道上面停着一家私人飞机,飞机看上去很气派,很高级,周悠然的脑子里面能搜索出来的形容词就只有这个词,高级,没错的,这是一架很高级的飞机,她这个没什么见识,也没什么飞机机械常识的,只能用高级两个字来形容自己的感觉。 亮子拉开车门,对车里的周悠然说:“周小姐,司爷已经在机舱里等你了。” 周悠然应了一声,下车来,都已经来到这个地方了,再想着如何逃跑,肯定是不现实的,还是想一想等一下要如何应对吧。她在亮子的陪同下走到那架很是高级的飞机旁,进了机舱。 机舱里面,司漠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一副茶色墨镜,很好地掩盖了他眼睛里面的情绪,俊美刚毅的脸庞上面清冷一片,严肃淡漠,银灰色西装外套被他的随行助理挂在了一旁,此刻他只穿着衬衣,西裤,很是随意地在他的位置上坐着,浑身散发出无声的威严。 虽然机舱里面安静得没有一点噪音,不同的人坐在不同的位置,谁都没有说话。可是乍一看来,谁是主人,谁是下属,完全一目了然。司漠微微后倾,在他座位的后背上靠着,很是随意的状态,不知道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在发呆,即便是如此随意的状态,依旧是浑身的尊贵,阴冷若吞噬所有的猛兽,威严若主宰一切的王者。 人们都叫他司爷,这一个周悠然忽然觉得他完全当得起这个“爷”字。 亮子走到司爷的身边,汇报说:“司爷,周小姐到了。” 司漠依旧维持着靠在座椅后背的很是休闲的动作,只是嘴上淡淡地开口:“嗯,那就起飞吧。” 亮子闻言走开,应该是通知飞行员准备起飞了。留下周悠然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她环视了一下整个机舱,最后决定先找个位置坐下。虽然她的心里非常的不安,因为不知道这架飞机到底要飞到哪里去,可是那也得镇定啊,平时她就最看不起遇上点事就大喊大叫惊慌失措的女人,所以这一刻,她一定要镇静。 于是她随便选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还没有在座位上坐稳呢,就听到一直沉默不爱多说话的司爷开口了,威严淡漠的声音道:“坐过来。” 第34章 此有钱人非彼有钱人 他说,坐过来。周悠然犹豫了几秒钟之后,最终还是走到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机舱已经封闭,这里完全是他的地盘,她和他对着干,一点点的胜算都没有。 他的身边正好有一个位置,她忍不住想,难道这是提前留给她的位置?然后很快地就有否认了这个想法,他怎么可能迁就她? 周悠然在座位上面坐下没多久,飞机就准备起飞了,起飞前的这短暂的一小会儿容易让人感觉到不适,一般的情况下一般的人也就算了,可是周悠然这个小妮子今天中午吃多了啊! 她本想要海吃一通,把这个灾星给吃穷了,可是人家司爷现在稳稳地坐着,一点点的影响的都没有,她自己却难受得不得了,胃里面翻江倒海一般,吃下去的那些山珍海味有一种向外涌的趋势,她一手紧紧地握着座椅的扶手,一手捂住自己的胃,满脸的痛苦。有苦难言是什么情况?就是她这种情况。心里不住地咒骂着,灾星就是灾星,只要和他在一起,准不好过! 司漠这边却是乐了,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笑容,可是心里却是乐开了,中午的时候她一副饿了好多天没吃东西的样子,席卷了餐桌上面食物,他不得不放下自己的餐具,将食物都让给她,害他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肚子都有些饿了呢。还以为她多么能耐,一下吃这么多,现在好了,难受了吧? 飞机起飞之后,飞行平稳了,各种的不适感就过去了。周悠然感觉好受些了,这才放松了身体在座椅上面靠着,眼角的视线一扫,就扫到了身旁坐着的司爷脸上嘲讽的笑容。 司漠的脸上确实有着一丝浅淡的笑容,那是因为他真的感觉有意思,绝对没有半点嘲讽的意思。周悠然的心里对人家司爷有成见,所以才会觉得他脸上的笑容是在嘲讽她,于是拿胳膊肘撞了一下人家,怒斥道:“不准笑!我就不信你还没有个难受想吐的时候?” 司漠一个爷们儿肯定不会和一个丫头片子一般见识,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浅淡的笑容,转过头来看了一下周悠然,见她换了身衣服,整个人看起来高贵了几分,清洗过后晾得半干的头发随意地披在后背,散发着淡淡洗发水清香,有几缕发丝滑过肩头,随意地散在胸前。脸上虽然一点点的化妆品都没有涂,可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竟是比那些化了浓妆的脸都好看。 女人的美,本来就应该是这样清纯芬芳,不饰任何人工雕琢的天然之美才会动人。 况且周悠然在学校本来就是个大美人,因为没有校花会打扮才没有评上校花的。刚刚在酒店被那两个女侍稍稍收拾了一下,怎么可能会不好看? 周悠然被他这么看着,有些不自在,别开视线,语气不悦地嘟囔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她心里虽对他不满,可是到底有些畏惧他,底气不足,所有这样的话说出来之后就变成了嘟囔。 她这样低声嘟囔的样子,像极了女子撒娇羞涩的模样,而且又是这样的近距离的坐在司漠的身边,某个瞬间竟然让司漠感觉到心中的某根心弦被拨了一下。很异样的感觉,划过心头,待想要去细细琢磨的时候又没了。 为了掩饰心头的那一阵异样,司漠抬起手来,摘了鼻梁上面的茶色墨镜,冰蓝色的深邃眸子看着她问:“你不是想嫁个有钱人吗?难道我不够有钱?” 他这个灾星还好意思和她提嫁人的事?周悠然冷哼一声,将脸扭向一旁,不想搭理他。殊不知这样的态度更激发司漠的兴趣,他忍不住继续问:“该不会你说的那个‘宋总’要比我有钱?” 若不是她的心里存着一个想嫁有钱人的念头,他才不屑来聊这样的关于有钱人的无聊话题。钱在他司爷的眼里,不过就是一种用来整合其他资源的资源而已。 哎呦呦,这个灾星居然还好意思和她提宋总,要不是他这个灾星,她早就见着了一表人才各方面都没得挑的宋总了好吧!周悠然回过头来,白了他一眼,有些不耐地开口:“怎么和你说呢,我想嫁一个有钱人,没错!可是此有钱人非彼有钱人好吧!你就是富可敌国,我也不坚决不嫁,宋总只要是不算太差,我就嫁!” 第35章 司爷的憋屈 她说他就是再有钱,富可敌国,她也坚决不嫁,宋总只要不算太差,她就嫁。原因很简单的啊,他就是她的灾星,她躲都来不及,做什么要嫁给他?宋总,从头到尾都是她锁定的目标啊,她当初费尽心思地走进那场富豪相亲会,就是为了宋总! 秦菲说宋总是个很帅气的男人,过往情史干净,没有任何的前科,有担当,有能力,是那家非常大型的归元商业帝国的执行总裁,年薪十几亿都还是保守的估算。你说这样一个钻石男人,又是周悠然从一开始认定的男人,如果有机会的话,她当然是愿意嫁给他的! 只是她如此笃定的言语,大大地挫伤了司爷的尊严,不是富人的尊严,而是男人的尊严。坐在他的飞机上,坐在他身边的女人,却没把他放在眼里,心里面想着的是别的男人。 那个别的男人真要比他强出百倍,他司漠也认了。那个宋总宋文昊说好听点是夜元阎手下商业帝国的职业经理人,说难听点不过就是一打工的,说起来打理着一整个商业帝国,可是整座商业帝国的得益人是人家阎少,宋文昊不过就是一拿人薪水给人工作的打工仔。 就是阎少本人站在他司漠面前,都还要掂量一样该不该出手,曾几何时,夜元阎也差点栽在他司漠的手上,不是吗?那个宋文昊又算是那根葱? 宋文昊的身份和地位,充其量只是和他司爷手下的彼得一个级别。 彼得是谁?彼得是司爷手下白道生意,也就是他在a国的最大互联网基地的管理者。说直白点,那是一个全球最大型的互联网基地,说好听点,那是一个最先进最超前的互联网公司,和平的时候,那是一家供全球人民访问,或交友,或娱乐的互联网企业。可是一旦遇上非常时刻,那绝对是一个可以操控全球人民的利器! 未来的世界,是互联网的时代,从眼下人们热衷的各款智能手机平板电脑,越来越普遍的互联网电影,音乐,文化等等的,不难看出,互联网在不久的未来将形成一个庞大的系统,一个汇聚全球人类的庞大系统。而谁掌握住这么一个庞大系统,谁就掌握了这个系统所产生的所有的财富,其地位如此坚固,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撼动! 就是因为司漠的手中掌握着一个全球最大型的互联网基地,所以曾经一度,夜元阎无论如何都挖不出他的行踪,而且还让司漠轻而易举地就安插了奸细到他的暗龙城,奸细其实不必是一个人,一串程式,足够了。 而彼得就是着一座大型互联网企业的管理者,他是司漠从许许多多的电脑计算机精英里面精心挑选出来的,既有着与生俱来的管理才能,又有着天赋一般的互联网才能。 司漠的行踪很机动,他不喜欢别人轻易能找到他,所以必须有这么一个人在他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的同时把他搭理这么一个大型互联网企业。 而宋文昊充其量也就和彼得一个级别。 说白了,宋文昊和他司爷根本就没得比,这才是司漠最憋屈的地方。这个女人居然如此地亲睐宋文昊,而对于她身边坐着的自己居然嗤之以鼻? “你见过宋总了?这样看好他?”司漠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了。问完这句话之后都有点不相信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了,这怎么听起来这么酸呢? 周悠然全当是飞行途中的聊天了。回答他说:“没见过。”她是真的没有见过宋总,第一回是因为进错了房间,没见到,第二回是那天晚上秦菲说宋总去了什么盛天夜总会,刚好那天晚上她和这位灾星老爷耗时间来着,也没有见到。 第36章 丢她到一边 就是因为被这位阴魂不散的司爷给耽搁了,所以周悠然一直都没能见到她梦想中的男神,让她如何不恨?不过好在秦菲那妮子也没有见到宋总,相亲会那天,人家宋总提早离场,秦菲扑了个空,那天晚上的夜总会门口,秦菲等了大半宿,也没看到人宋总,后来一问,人家又是早就离场了。 因为秦菲也没有见到宋总,所以周悠然就觉得自己前后两次没见到宋总,也还好。 于是她回答司漠说:“以前没见过,以后一定会见面的!” “这么的肯定?”司漠忍不住问。问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略微有些异样,和刚刚那一阵异样一样的没办法琢磨,他只是觉得有一点点的失落。有那么一瞬间他自嘲了一下,自己该有多么的犯贱才带着这么一个一心想着别的男人,又这么讨厌他的女人在他的飞机上? 可是很快地他就回过神来,他不过就是带她在路上解解闷而已,管她的心里想着谁呢?他不过就是看她有意思才带着的,如果不想搭理她的话,下了飞机后直接把她丢到一边就是了。没有人可以左右他司爷的心情,从来没有。 周悠然说了以后会见到宋总,就一定能见到,她就是这么肯定,她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只要心里足够的想,就一定能实现它! 两人之间的交谈到此为止,机舱里面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司漠重新戴了茶色墨镜,靠在异常柔软舒适的座椅后背上闭目养神,脑子里想着什么,不得而知。而周悠然此刻的心思却很是简单,她在构想着自己见到宋总那一刻的情景,会是什么样的呢?是比较正式的会见,还是偶然间浪漫唯美的邂逅?女孩子大多都是爱做梦的嘛,梦里有她英俊非凡的白马王子。 机舱里面,一片安静之中,亮子走了过来,低声询问司漠:“司爷,卧室收拾好了,要不要去那里休息?” 司漠这边还没说话呢,周悠然这个丫头就顺口溜出来话来:“卧室?飞机上面也有卧室?”原谅她吧,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工薪家庭出来的,没见过世面。 亮子看在她和司爷坐在一起的份上,耐着性子,算是恭敬地回答:“是的,那道门的后面,分别有好几个区域,餐厅,洗手间,卧室等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在嘀咕,你以为这是航空公司的客机啊,这是私人飞机好不好,不晓得哪里的毛丫头,走了八辈子的红运被司爷给看中了,带着一起上飞机。 就在亮子的心里有些不耐烦,周悠然的心里惊叹于这家私人飞机的舒适的时候,司爷突然开口说话了,吩咐亮子说:“你带她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坐着就好,航程不算远,很快就到了。” 司爷的吩咐,亮子自然得一丝不苟地照办,请了周悠然去休息室休息。周悠然呢也乐得离开这个灾星,有地方躺着休息当然比坐着和他拌嘴的好,于是就跟着亮子来到休息室。 休息室里面的床果然舒服,而且室内温度也调得刚刚好,怎一个爽字了得,周悠然踢掉鞋子往床上面一躺,顿时就睡意朦胧起来,扯了毯子盖住自己,只感觉重回到母体一样的舒服,心里默念着上帝保佑吃饱了饭的人民,上帝保佑高空自由飞翔的人民,不知不觉之间,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真的是甜啊! 以至于人家叫她醒来的时候,她都磨蹭着不想起床,舒服得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几。两三分钟的恍惚之后,她这才猛然醒悟过来,从床上弹起来,问叫她起床的人:“飞机降落了?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熙港。”叫她起床的保镖面无表情地回答。 周悠然顾不上许多,慌忙起床穿鞋子,准备下飞机。整个机舱都已经空了,一个人都没有了,她下了飞机,入目的是一座很是广阔的机场,夏季下午的阳光有些烈,她抬手放在额前,四处环视了一遍,整个巨大的场地上,除了几架飞机,和一些戴着墨镜四处走动的人保镖之外,哪里还有什么其他人?司爷呢?他去哪了? 第37章 熙港岛 都说华国大陆的房价贵,事实上华国特别行政区熙港的房价更贵。大陆的房价就是再贵,好歹还是按照平米来售,熙港的房价不仅贵,而且还是按照英尺为单位来出售。这是一个及其繁华,纸醉金迷的岛屿。 华国大陆的瑞市经过这些年来的飞速发展,已经很是繁华了,可是和熙港岛一比,多少还是有些土气。除了大陆的各种贸易不自由税收高等因素之外,多少还和历史情况有关。这个在此处就不细说了。 这个夏季的下午,熙港岛上一座金碧辉煌,高耸入云的大厦外面的停车场上,一辆很是奢华的香槟色豪车停了下来。说起豪车来,这个也是有等级的,形容贴切点,一辆一百万的车,放在几万块的车子旁,对比之下算是豪车了,可是放到价值千万的车子旁,就跟豪车没有半毛钱关系了。所以一辆车子豪还是不豪,得看情况,不能一概而论,然而此时此刻,停在停车场上的车子,却是可以在任何的场合任何的对比下称为豪车的! 因为这辆车造价奇高,在全世界也不过就那么几辆而已,再没有比它更豪的车了。 车子先不多提,却说车子在停车场停稳了之后,车门推开来,车上下来一位戴着茶色墨镜,身穿名贵的银灰色西装的尊贵男人,身材高大挺拔,健硕颀长,脸孔更是俊美非凡,也许是感觉车外的气温太热,他抬手松开了一颗西装外套的扣子,抬脚朝这座金碧辉煌,高耸入云的大厦的大门里面走去。 举手投足间说不尽的绅士,雅致和尊贵,此人不是司爷又是谁? 早早地恭候在停车场上的保镖们顿时紧随其后,跟在司漠左手边的一个衣着讲究的保镖一面跟着司漠的步伐,一面恭敬地汇报说:“司爷,你要的人,都齐了。” 司漠抬了抬手,示意这位手下不必多说,他都已经来了这里,自己有眼睛会看。那个手下见司爷今天的情绪一般,带有一丝冰冷,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便不再说话,嘴巴紧紧地比起来,只跟着司爷往地下室走去。 和司漠在华国大陆的瑞市开的酒店一样的,他在熙港也开的有一些企业,多为一些服务类的娱乐场所。当然了,这些企业他一般很少去打理,交给了专门的人照看,他图的不过是自己用的方便。就像他在瑞市开的瑞福酒店那样,图得不过是自己住酒店和用餐方便而已。 熙港岛的地价,用寸土寸金都已经没法形容了,可是司漠去在这里拥有好几座这样的大厦,相比之下,他在瑞市开的瑞福酒店,真的是没什么了。眼下,他所呆着的这座大厦,乃是他在熙港岛上开的一座夜总会,娱乐场所嘛,自然是看起来金碧辉煌的了。 不过他来这里却不是娱乐的,他是来挑人才的! 但凡娱乐场所,都很难和黄赌毒撇开关系,沾上了这些玩意儿,自然就少不得黑道上的买卖。而司漠今天来这座大厦,就是为他黑道上的生意挑选得力人手的。 说起来,司爷在黑道上的势力,也是挺了不得了,如何的了不得呢?反正不会逊色于他白道上的生意就对了。 他很低调的么,a国相关部门统计某富豪排行榜的时候都没能把他的身家给挖出来,可见他藏得有多深,不说他的全部身家了,哪怕只是露出来冰山一角都足够上富豪榜了,他愣是连那一角都不让人挖到。 如此低调的隐形富豪,他在黑道上的生意有多大,势力有多深,底盘有多广,没人知道。 第38章 和贫穷绝缘 道上的人只知道跟着司爷,有钱赚。只要是能跟着司爷的人,只要乖乖地做事不捅乱子,就等于是和贫穷绝缘了,司爷出手大方阔绰可是出了名的! 对于平凡的人来说,认清楚这一点就足够了,至于司爷的势力到底有多大,他们犯不着去关心,只要有钱拿就好了!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为了钱卖命的人,谁都不要说自己多高尚,视金钱如粪土什么的。为了金钱,十八岁女可以上八十岁老汉的床,为了钱,感情可以变成的屁都不如,为了钱,梦想可以不要尊严可以不要,钱啊,谁都不敢鄙视它,没有它,生命就是个笑话! 是的,司漠给钱从来都很大方!当然了前提的是你被他选中,收入了麾下,为他卖命! 抛开什么前程啊理想啊不提,就是冲着这些诱人的钱,想要争相进入他的麾下的人就要挤破头了。可是任凭你怎么挤也没用,因为司爷吸纳道上的人才有他自己的一套规则,外人可能不知道,他手下的这些人却是极清楚的。 司爷筛选道上的人,从来都只从进过监狱,或者即将要进监狱的人里面挑选! 有的人可能挤破头的想要拜到司爷的门下给他卖命,却一点机会都没有,而有的人可能就是稀里糊涂地就被司爷给选中了,委以重用,司爷有司爷的游戏规则,他需要的是用得顺手的真正的人才! 可是司爷为什么偏爱从触犯了法律的进过监狱和即将要进监狱的人中挑选人手?原因其实很简单,试想,监狱里面的人和监狱外面的人,哪里的人的智商要高一些,胆子要大一些? 一个家长总是喜欢呵斥自己的孩子,不许打架,不许哭闹,不许调皮,可是一个小时连架都不敢打的孩子长大了之后他能做什么?规规矩矩行事的人可以做一个良好市民,可是却一辈子都没办法成大事,华国改革开放初期成了气候的大老板们,哪一个不是钻法律的空子钻出来的? 做生意需要冒险精神,道上做黑市买卖的人就更需要冒险精神,不仅要冒险,还要头脑灵活。所以司漠才会从各个国家的各类囚犯和嫌犯中挑选他需要的人。 第一步当然是先将这些人都搜拢起来,然后一层层的挑选和考核,智商高,胆子大,是块料的人,才会被留下。其余的人,保密起见,都会被杀掉!反正都是一些大案要案的犯人,落入法院之后也是要判死刑的,杀这些人,理所应当。 当然了,被司漠选中了留下来的人,也不一定就一辈子无忧,他们会被派往各个基地,从最基础的位置做起,谁够聪明购能耐,谁就赚大钱,做大事,不然的话一次任务下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便是司漠这位冷枭大人手上黑道组织的游戏规则。 此时此刻司漠乘电梯来到地下室,电梯门打开后,他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眼前是一大片略显黑暗的空地。空地上面放着一个大大的铁笼,笼里面关着的不是动物,而是一个个的人,来自不同国家的肤色各异的人! 今时今刻所有进来这座娱乐城大厦里面消遣的人,肯定想不到这座娱乐城的地下室里面即将会上演一出杀人游戏吧。是先玩游戏之后再杀人,还是一边玩一边杀?这要看我们这位司爷是如何打算了。 两个保镖抬着一张很是高档的真皮沙发摆在这个略显昏暗的地下室空地的中央,司漠走进来这间很是空旷的地下室之后就一直在打量着巨大的铁笼里面的人。他先是脱掉了身上的西装外套,丢给身后跟着的亮子,然后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衣袖口的扣子,将袖子挽起来到肘弯。 尊贵且绅士地在那张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一场精彩的游戏要开始了,怎能不来点助兴的东西?司漠转头看了亮子一眼,亮子立刻会意,打开一盒雪茄,递了过来。 司漠拿起一根雪茄,不急不慢地点了,这才淡漠地开口:“开始吧。” 第39章 司老爷子 周悠然从飞机上下来之后,就茫茫然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拉了机场上面的保镖问路,人家都不搭理她。费了好大力气,才从机场里面出来。谁让这是私人机场,不是民用机场,她解释的口干舌燥才让人相信她和这个私人机场没有半点关系。 从机场里面出来之后就没事了吗,不是的,从机场出来之后的周悠然更加的茫然和害怕,首先熙港岛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其次她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都说是没钱寸步难行,她身无分文,吃饭和住宿都不可以,难道真的要流浪街头? 天呐,天呐!周悠然在心里恨死了司漠,骂他骂一百遍都不止,如果不是他带她上飞机,带她来这么个鬼地方,她怎么会这么狼狈?满眼的繁华高楼,满耳朵的南方粤语,语言不通不说,她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 迷路加上身无分文,语言不通加上走投无路,可把周悠然给吓得不得了,她很是沮丧地走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心里戚戚然地想着就是在路边乞讨起码也得懂几句人家的方言吧,而且这么一个高度文明的城市,沿路乞讨会不会被警察给赶走? 一想到警察,周悠然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可以去向警方求助的啊!警察叔叔不是都乐于助人的吗。而且都说熙港是个法治社会,法治社会的警察应该比大陆的警察更靠谱吧? 可是就在周悠然燃起希望准备去找警察帮忙的时候,忽然又想起来她是坐他的私人飞机来的,根本就没有港澳签证,这样的情况说白了就是偷渡!会不会受到什么处罚? 哎呦喂,周悠然这下真的要愁坏了,不找警察会被饿死,找警察会被当成偷渡,自谋生路吧,连人家的语言都不会说别被人害了才好,这该怎么办呢?眼看着快要到傍晚了,这天一黑下来要怎么办哦?电影里面放的,熙港是个法制社会,电影里面也放了,熙港的黑社会很牛气! 就这样,周悠然茫然绝望地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找警察,她想着只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司爷的身上,就好了!她是受害者嘛。就这样定了,对于司爷那个灾星,她一定会在警察面前好好告他一状的! 而此时此刻司漠这边,却是在冰冷淡定地看着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游戏,已经过了两层考核,死掉了三分之一的人了,接下来还有三层考核,最后留下来的,才是他司漠可以接受的人才。 是的,他就是喜欢高智商的人,用着顺手,更喜欢爱拼命的人,用着才利索。 他管不着那些摆在桌面上的政治,新闻,媒体舆论怎样的描述这个世界,他只注重最切实的利益,舍掉那些华丽的外皮,拒绝花哨的官样文章,他以他独有的低调姿态,在别人都探寻不到的幕后领域里面,牢牢地占领着他的王国,以最高效率最直接的手段,收拢一切可以收拢的资源! 略显昏暗的地下室里,司漠正在淡漠且沉着地欣赏着这样一场弱肉强食的生存游戏的时候,亮子小心地走到他的身旁,俯身凑近他的耳畔低语了几句。 司漠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个女人也太麻烦了,不好好在飞机里面等他,到处乱跑什么?居然跑到警察局里面控告他故意伤人!于是安排亮子说:“你派人过去把她给我带过来。” 亮子应了一声,走开了。 可是亮子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因为警察那边已经率先联系了整个熙港都赫赫有名的司家的司老爷子。司爷,和司老爷子,称呼相近,却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两人之间称呼这么相像,难道就一点关系都没有吗?关系还是有一点的,那就是司老爷子是司爷的老爹! 第40章 讨厌的人 周悠然来到警局之后,最先告诉警察的是自己迷路了,请警察送她回大陆,警察自然是要询问一下缘由的,问她是如何来的熙港,和谁一起来的。 周悠然肯定都照实了说,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司漠的身上,她和司漠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平常只听人叫他司爷,却不知道他的全名是什么,于是警察问起来的时候她就一个劲的告诉人家:“是司爷带我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他自作主张带我来的,警察同志,真的什么都不关我的事……” 司爷显然不是一个具体的名字,警察肯定要问她说的司爷全名是什么。周悠然之前哪里有心情问司爷的全名,只回答说:“司爷就是那个很自以为是,很有钱的人啊,哦,对了,他在熙港有自己的私家机场,我就是坐他的私人飞机来的,还有,他身边跟着好多黑衣服的保镖……” 听她的解释,警察不难猜出来那一位司爷是个极有钱的,整个熙港岛,即姓司,又特别的有钱的人不多,算起来,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世界范围内被誉为“华人首富”的司老爷子,司禹。 整个熙港岛大半的产业都是司家的,就连大陆那边也有不少地产等其他行业属于司家,不仅如此,听说司老爷子最近凭着他多年来对全球经济的敏锐触觉,依然抛售了手中不少投资回报率低的产业,准备去抄底欧洲了。 既然来警察局求助的女子口口声声说跟着特别有钱的司爷来的熙港,那熙港警方肯定要第一时间联系一下司老爷子,问一下缘由了。所以呢,亮子派来的人还没有赶到警局,老爷子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而周悠然并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有两个保镖过来接她离开,手续什么的全都办好了,她没理由再呆在警局里面,人家警察都劝她快点离开,因为接她的人都来了。 周悠然想着重新去到那个灾星的身边,总好过流浪街头吧,于是勉勉强强地上了来接她的车子。车子接到了周悠然之后,就直接去了那一座金碧辉煌的娱乐城大厦了。 就在车子跑在路上的时候。司漠这边,亮子再次走到他身边,俯下身来低声汇报:“司爷,周小姐去了警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警察打了电话到老爷子那里,估计老爷子知道你回来了。” 司漠原本还在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一次选人和杀人的游戏,听到了亮子的汇报后,有些不悦地按灭了手上拿着的雪茄,低低地骂了一声:“蠢货!” 亮子知道自己失职,没有看好周小姐,惹得司爷不高兴了,此刻什么都不敢说,只垂头站在一旁等待司爷的发落。虽然司爷的那句蠢货骂得并不是他。 司漠不喜欢来熙港,除非是重要的事情,他必须得亲自到场,不然的话,他是不会轻易来熙港的。 为什么司漠这么不乐意来这里呢?因为让他很讨厌的家在这里,他的老爹包括他同父异母的两个哥哥都在这里。他讨厌他老爹,更讨厌那两个所谓的哥哥,所以他讨厌这里。若不是念着那一丝丝的骨肉亲情,若不是他不屑司家的那些产业,他早就让那个家族垮台了! 这不,一听到亮子提起来他老爹司老爷子司漠就很是不耐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看游戏的心情也没了,只吩咐在场的保镖说:“快点结束吧,直接来最后一层选拔。” 保镖们听罢,除去了场中所有的束缚,只在场中拦起了一道金属丝编成的网子,网子一边是最后的厮杀,谁通过了这一层厮杀活了下来,谁就一辈子衣食无忧,做大事赚大钱了,而网子的另一边则是冷冰冰的站着等待结果的司爷,和他的一些随行保护的保镖。 亮子虽然有些自责,可是该汇报的事情,还是要汇报完毕不是,在网子那边新一轮的厮杀开始之后,亮子再次来到司漠的跟前汇报说:“司爷,周小姐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 第41章 好俊的身手 周悠然今天是真的又害怕又绝望,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不说,还身无分文,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两个保镖将她从警察局里面带出来的时候,她是真的害怕得不得了。她不知道那个司爷带她来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 可是周悠然骨子里面是个很硬气的女孩子,即便是心里害怕得不得了,忐忑不安,慌恐失措,也绝对不要像别的女孩子那样流眼泪,示弱,哀求。尤其是现在这样的状况,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而已。 刚开始陷入困境的时候,她会害怕会恐惧,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接受了眼前的困境之后,整个人就产生了抗性,开始下意识的寻找保护自己和突破困境的方法了。 有的人是越到危难紧急的关头越糊涂,而周悠然却是越到危难紧急的关头越清醒沉着潜力无边。或者说她就是一个属贱的人,平时懒惰耍滑,非得外界给她一点压力,她才能把自己各种优秀的潜能给释放出来,逼她一逼,她才能全力应对一些事情。 周悠然一言不发地坐在车座上面坐着,她不知道开车的司机要把她带到哪里去,亦没有开口询问。事已至此,只能静观其变,出什么事用什么招来应对了。 车子来到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娱乐城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停了下来,开车的司机下了车,周悠然亦跟着他下了车,他们走到地下车场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面,拐进了一个黑乎乎的通道。 这个通道是通往司漠此时此刻呆着的正在进行人手选拔游戏的地下室的。带着周悠然往里面走的保镖知道这些,可是周悠然并不知道。 保镖走进了这间光线有些昏暗的地下室之后边去向亮子复命了。周悠然则是一脸的戒备在角落里站着,她看到这间地下室里面拦着的那道网子的另一面有好多尸体,血水更是流的到处都是,吓得不得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在放3d电影还是真的在杀人? 就在周悠然看着网子那边横尸一地,血流不止,野蛮厮杀的场景,吓得浑身直冒冷汗的时候,突然间一件出奇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得刺啦一声,结实的金属网子被利器划破,网子另一边有人顺着破口就钻了出来!在场的所有保镖慌忙戒严,争相来保护司爷。而那个浑身鲜血,杀红了眼走投无路的逃犯似乎并没有想要对司爷怎样,只是想找到一个逃命的通道。 好死不死的周悠然这一会儿就呆若木鸡的站在那个通往外面的通道口上,背后的门打开着,门外就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直接通往这座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眼看着困兽一样的亡命之徒朝着自己这边奔过来了,周悠然的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卡壳,鼻子里面闻到的血腥气味,还有这样活生生的朝这边跑来的人,无不在提示她,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根本就不是她刚开始猜测的什么3d电影。 此情此景,司漠自然也看到了,一个半死的疯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吩咐了身边的保镖去把人带回来。 说时迟那时快,亡命的逃犯感觉到身后有人要来擒住他,想也没想的就一把拉过周悠然,勒住她的脖子,当人质! 按道理说一个女子被扣住当了人质,在场所有的人可能都得停住动作不敢轻举妄动,然后和挟持人质的歹徒之间展开好一轮拉锯战。 可是很多的事情到了周悠然这个妮子身上,好像都不会按照常理来,只见她按住勒在她脖子上的逃犯的胳膊,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就将那人给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此动作一做出来,全场的人顿时懵了,哪里来的女子身手这样俊? 从小就酷爱的跆拳道也不是白学的嘛。周悠然本就是个得被逼着才能发挥潜能的主儿,刚才吓得不行,这不一着急就把那个逃犯给撂在了地上。 可是事情远没有结束,就在保镖们准备开枪射死逃犯的时候,只见那个逃犯手里的匕首寒光一闪,朝着周悠然刺去…… 第42章 杀人了 能划破金属网的匕首,自然是无比锋利的,闪着幽冷的寒光,朝周悠然刺去。这一刻司漠很是担心,已经下意识的将随身带着的手枪翻了出来…… 可是就在这一刻,周悠然一个跆拳道的回旋踢,精准无误地踢掉了逃犯手中的匕首。又是一个漂亮的动作快要亮瞎了在场的所有人的眼睛。 假如刚刚的过肩摔只是个偶然,那么这个回旋踢绝对百分百的让人叹服,试想一个看着美丽无害的女人,居然会有这样俊的身手,而且对于在场的所有保镖来说,还只是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不知名的女子! 从她惊恐之中透着娇弱,害怕之中透着无辜的眼神可以看出,她不可能是什么经过特别训练的女特工,更不可能是什么女杀手,可是不可否认她刚才的两个动作确实很是到位。完全是训练有素的女特工的水准了! 周悠然这一刻根本就不知道别人眼中的叹服,在她看来,刚才的那一踢完全是泰拳道中很是寻常的一个动作,当初考试的时候,教练可是拿木板当靶子让踢的,气沉丹田,用力爆发,一脚过去木板被踢破了,才算合格。 别的女孩儿从小就爱学舞蹈,钢琴什么的,可是周悠然从小却很是钟爱跆拳道这样的生猛运动,而且还学得有声有色,早早地就考到了黑带。 题外话先不提,却说那逃犯匕首脱了手之后也懒得去捡匕首了,直接朝周悠然扑了过去,他不相信自己会被一个女子给绊住,那样一道地狱分割线一般的网子都被他给弄破,眼看着就要逃出来了!活命的道路就在眼前,他只要跑出去就没事了,可是偏偏被一个女子挡在了这里! 逃犯被激得红了眼,不管不顾的朝周悠然身上扑去,大有今天她若是不让路就和她同归于尽的意思! 在这紧急的关头,只听得“砰砰”两声枪响,而枪响的同时,周悠然也处于本能的自保捡起了地上的匕首,朝着逃犯的身上刺去。两声枪响是来自于司漠手里的手枪。可是周悠然并没有在意到这些,她这一刻满脑子的都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咣当一身,匕首从她的手中滑落,她惊恐的退后几步,惶惶不安地蹲下身来,抱住脑袋,看着躺在地上的血泊之中的那个亡命逃犯。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办,我杀人了,怎么办,我杀人了……” 杀人是要偿命的,周悠然清楚地记得自己将那个锋利的匕首捅进那个逃犯的身体里面时候的感觉,温热的鲜血溅了她一手,那一手的鲜血,怕是这辈子都洗不掉了!她感觉自己罪孽深重,自小受到的教育告诉她杀人是要偿命的,现在她杀了人,可是她还不想死啊! 她还那么年轻,她真的不想死啊,刚才杀人的那件事,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这样想着的时候,周悠然便改口念叨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周悠然抬起手来,捂着自己的脸,不想去看躺在地上的尸体,手上的鲜血染红了她白嫩的脸庞,她却还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真的是好害怕,好无助。 亮子询问地看向司漠,想问他这个女人现在怎么处理。网子另一边活着的人已经全部都被保镖们控制了起来,人手的选拔基本上已经结束。现在就等着司爷来安排这些人的去向了。 司漠这边却根本就没有理会亮子,穿过挡在他前方的几个保镖,走到了无助且悲痛地蹲在地上的周悠然的身边,缓缓伸出一只手到她的面前。 她眼里庞大的无助和茫然,似乎刺痛了他心底某个柔软的角落。 第43章 亮子的讶异 周悠然两手鲜血,茫然无措地蹲在原地,即便是她再如何的遇事冷静,这一次的事情似乎都捅得有些大,她是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了。正难过异常的时候,突见到一只清爽好看骨节均匀的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耳边响起一个冰冷淡漠,醇厚磁性的男声:“人是我开枪打死的,和你无关。” 和她无关吗?周悠然像是掉进水里的不会游泳的人,奋力挣扎之间看到了一块漂浮着的浮木一样,一瞬间就找到了呼吸的氧气,吓飞了的魂魄立刻就归位了,人不是她杀的?真的是和她无关吗?这么说她安全了,不会判杀人罪了? 司漠看着她眼睛里面跳跃着的如释重负的欣喜后,忍不住也弯起好看的嘴角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不打紧,可把一旁站着的亮子给惊住了,司爷笑了?司爷竟然笑了?作为司爷的私人助理,亮子比任何人都清楚司爷很少会把什么事情看在眼里,所以很多的事情都无所谓悲喜,司爷是个极深沉的人,没有任何的人和任何的事能拨动司爷的神经,只有司爷易如反掌地掌控别人的份儿。 可是现在司爷居然笑了,你看他还伸出手去把那个吓坏了的周小姐从地上给拉了起来,然后还说:“不用害怕,带你去吃好吃的压压惊。” 亮子对于司漠的这一表现是真的很惊讶,所以比平时的思维节奏就慢了半拍,直到人家司爷都把视线移过来了,亮子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似乎应该去安排晚餐和司爷晚上的住处了,因为司爷现在要离开这个地下室了。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亮子忙开口说:“司爷,住处已经收拾妥当,只是晚餐……”司爷在熙港有自己的别墅,住处自然不必担心,可是吃晚餐的地方就太多了,不知道司爷今天晚上想在哪里吃。 司漠记得今天中午周悠然和他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对于桌上的海鲜似乎情有独钟,于是安排亮子说:“哪里的海鲜做的好就去哪里。” 亮子压下心头的惊异努力的保持镇定,司爷什么时候爱吃海鲜了?不是,应该是司爷什么时候在意饭菜的口味和种类了,只选贵的,是司爷一贯的消费习惯。这要是换做以前,自己问司爷晚餐的事情,司爷的回答一定是,我不喜欢被人打扰。 不被人打扰的用餐环境,可想而知有多么的挑剔,一个人吃饭怎么可能不被打扰呢,上菜,倒酒等等的服务,都得有人伺候才行。显然是不会丢了司爷一个人坐桌子旁吃饭的。如此一来,就要求用餐的环境要够豁达,够清静,服务人员要够专业,够恭敬,即提供了优良的服务,又不会让客人感觉突兀和被打扰,如此水准的餐厅,大约只有最奢华最昂贵的餐厅才能满足了。 抓住这个窍门的亮子,凡是给司爷安排的地方,只要选了那最低调华贵的场所就好。可是今天司爷点名了要去吃海鲜,这可就让亮子犯愁了,海鲜做得好的地方不一定环境好,环境好的地方海鲜的味道不一定独到。 可是不管怎样,司爷的要求提出来了,亮子就是赴汤蹈火也得去办不是,有条件要办,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办。 而周悠然这边她其实并不挑食了,吃什么都可以的,中午吃饭的时候之所以要挑了海鲜来吃,那是因为这妮子的脑子里认为海鲜最贵,她想着自己若是专门挑了最贵的吃,多吃点就能把司爷这个灾星给吃穷! 不知道此刻退去一旁安排海鲜豪华晚餐的亮子,知道了周悠然心里揣着的是这样的想法,会不会有想撞墙的冲动。 第44章 不那么讨厌 周悠然看到了地上躺着的尸体的身上确实有两处子弹射穿的伤口,心中顿时就轻松了下来,人不是她杀的,哈哈,这简直是太好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蒙受了巨大冤屈的人,沉冤得雪那一刻的轻松洒脱和愉悦一样,是发自内心真的高兴。 一悲一喜之间,周悠然难免的心里有些激动,手微微地有些发抖,为了不出丑,她努力地保持着镇定,跟着司漠的脚步朝这间密室外面走去。不知道是心中太过激动,还是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影响了大脑神经的判断能力,总之周悠然这一会儿看着走在她前面的司爷,忽然就不觉得他有多么的讨厌了。 是啊,他说人是他杀的,让她从无边的绝望和惊恐之中走了出来,她感觉他似乎并不是那么的讨人厌了。 司漠才懒得去揣摩周悠然这个小妮子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来到这座娱乐大厦外面的停车场上,他的车子旁,正准备拉开车门,突然衣兜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顿住动作,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 老爷子那边的动作还真够快的,都已经沉不住气要打电话过来了。 司漠在接听这通电话之前,叫了亮子过来,让亮子先带周悠然去吃晚餐。他看样子今天晚上非得要去老宅见一见老爷子了。 周悠然被亮子请到了另一辆车上面坐了。司漠这才接听了电话;“喂。”态度一惯的冰冷淡漠,只喂了一声,甚至连爸爸两个字都没有喊。 好在电话那头的司老爷子早就习惯了他的这个态度,没和他计较,只开口问:“老三啊,你今天来熙港了?我知道你来了,你还带了一个女子,放心吧,你的私事爸爸不插手,今天晚上抽空,来老宅一趟好不好?” 司老爷子不愧是华国商业场上的领军人,蝉联三十年的华人首富,说起话来慈祥谦和之中透着股子精明严厉,让人挑不出半点漏洞。先是肯定了司漠今天来熙港了让司漠没办法拒绝,然后在说不会插手司漠的私事,给司漠做够的自由和随意的空间,然后再恳请他今晚见一面,司漠如果还是个讲理的人的话,就没办法拒绝司老爷子的这一番话。 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司漠终于还是答应了下来:“好,我有时间了就过去。” “你一定要来,我等你。”司老爷子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司漠收起手机之后,拉开面前的车子的车门上车。朝亮子选好了的晚餐的酒店开去。夏季日暮傍晚时分的斜阳,将栋栋高楼的影子在地面上拉得长长的,炽热的夏季烈阳终于快要落下地平线了,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熙港热闹妖娆的夜生活快要开始了。 周悠然从车上下来,抬头看着眼前的这座设计的很是典雅奢华的酒店,心里说不出的感慨,不知道自己今天的经历算不算是传奇了,下午的时候还身无分文孤独无依走投无路地流浪在街头,晚上居然能来这样豪华的酒店里面吃晚饭! 第45章 心动 亮子给司爷准备的晚餐,自然不会差。不论是就餐环境,就餐服务还是晚餐质量,都是顶级好的。 对于这样顶级好的物质享受,司漠早就已经司空见惯,而周悠然对于这样的物质享受,却是被惊呆了。亮子引着她走进这座酒店,来到预订包厢的路上,她都已经惊叹不已了。光是走廊上面的水晶灯都已经精致到某种极致了,走廊上尚且如此,那么正式的房间里面呢? 亮子推开用餐的包厢的门,请了周悠然进去之后就止步了,守在包厢的门外等着司爷的到来。 如此奢华大气且又透着某种沉稳的低调的餐厅,周悠然还是第一次看到。其实瑞市中司漠开的瑞福酒店,也很奢华,可是当初周悠然把人司爷当成灾星,躲都来不及哪里有心思看他身边的物质环境? 而现在她九死一生很是惊险的从绝望和恐惧中跳了出来,心中满满的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放松。此时此刻看着这么一个奢华异常的包间,心中很是惊叹和艳羡,环境很是奢华还就罢了,最吸引人还要数那满满一桌的海鲜大餐,一盘比一盘精致,色香味俱全,香气四溢,看一眼都忍不住想要流口水。 见所未见的布置奢华的房间,闻所未闻的诱人大餐,使得周悠然想嫁有钱人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也顾不上去想这顿饭是谁安排的,自己一个人在餐桌旁坐了下来,享受起来。这一盘鲍鱼的味道真的是好,吃一口到嘴里恨不能连舌头也嚼了咽进肚子里面,还有那个鱼子酱,听人说这个是论克称的,不知道这满满一盘得多少钱? 今天的经历还真的是波澜起伏,先是被人无缘无故地弄上了飞机,然后又被那个司爷给丢在飞机上不管不顾的,害她差一点在熙港走投无路,后来更是差一点就杀了人,万幸的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她又可以在正常的生活轨道上过自己的生活了。 为了给自己压一压惊,周悠然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来吃晚餐了,刀叉她用不习惯了,她还是比较习惯用筷子,上好的黑色檀木筷子横扫整桌的佳肴,真的是很好吃,明明都快要吃饱了还是想再多吃一点。 司漠推开包厢的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一个浑身狼狈的女子正在开怀地吃着一桌的美味,身上的衣裙有些凌乱,手在吃饭前已经是洗干净了,可是脸颊侧面尤还带有一些红色的血痕。这丫头捅了那个漏网之鱼一刀,害怕的捂着眼睛不敢看,手上染上的鲜血便弄了些到脸上,不过看样子她现在还没注意到。 周悠然终于吃饱了肚子,打着饱嗝,揉了揉又被自己吃得涨得难受的肚子站起身来,准备走动走动消化一下食物。站起身来之后,才看到包厢里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冰冷阴沉,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里面,不是司爷又是谁? 他什么时候来的?他有没有看到她风卷云残地吃晚餐的情景?哎呀呀,刚才自己是因为没有人在场才那个吃相,早知道他在一边看着,就该斯文一点才对的。都怪这间包厢太大了,以至于他都已经进来做到沙发上了,她都还不知道! 怎么办呢?周悠然有些尴尬地走到司漠的面前解释说:“我……我真的不是为了把你吃穷才……”说到这里感觉有点乱,好像有些事情在脑子里有些浆糊了,她也懒得去探究这些凝成一团的思绪,只开口说:“桌子上面的菜是真的好吃,我才吃那么多的。” 司漠看着她神情复杂思绪迷糊的模样,玩味地浅笑了一下,开口说:“我知道。” 他见过各种吃香端庄文雅的女子,更见过很多思维敏捷口才绝伦的女子,可是她这样的吃货和笨蛋,还真没见过,这哪里还有半点当时制服歹徒的干练,分明就是个娇憨可爱的丫头片子。他看着她美丽清澈的眼神,突然觉得这个女子是真的有意思,总是能带给他非同一般的心动! 第46章 什么时候离开 周悠然站在司漠的面前,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中午的时候换上的价格不菲的名牌衣裙有些褶皱和狼狈,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头发也有些凌乱。 这样的狼狈,让她想起来自己今天的遭遇,心里又害怕起来,假如现在是在瑞市,她怎么和他闹都行,她在那个城市呆了快四年,就算是身无分文流落街头也有的是办法回到学校去。可是这里是人生地不熟且语言不通的熙港岛,她根本就没办法应付! 她就是遇到危险时的应急能力再强,也不过就是个平凡的长大的平凡女孩儿,不过就是比常人要多了那么一点临危爆发出来的潜能罢了,并不是经过各种特别训练的特工,更不是什么女超人,她会无助,会失落,会难过,更会害怕。 她害怕他再一次把她给丢在一边不管,害她不得不向警察求救。那种孤立无援的绝望,经历一次就够了,这一会儿她站在司漠的面前,开口问他:“今天晚上去哪儿?”她这一次一定要弄清楚他的去向,这样就算他再撇下她,她好歹也知道去哪里找他。 司漠似乎很满意这只变得乖巧了些的小野猫,不紧不慢地开口回答说:“自然是带你去休息了。” 休息?周悠然这一次才不要休息,免得一觉醒来就又孤立无援了。忙摇头说:“不用担心我的休息,我只是问你今天晚上去哪儿,要不你告诉我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好了。”她想着只要他能带她离开这个让她感觉讨厌害怕的熙港岛就好了,从今往后,她说什么都不要和他再有半毛钱关系了! 是的,虽然他替她开脱了杀人的心理阴影,可是说到头来她是因为他的缘故才杀的人,就算她现在不那么讨厌他了,可是不代表心里就原谅了他,灾星这个词早就被周悠然当成标签贴在了司漠的身上,轻易的,是平反不了了。 她现在吃饱了肚子,也跳出了那些麻烦事,就有了足够的精力来讨论离开熙港的话题,她想着,只要一离开这里,她就再不要和他这位司爷再有任何的来往。看在他派人接她离开警察局的份上,看在他替她开脱杀人罪责的份上,更看在今天晚上的这顿晚餐的份上,她可以不那么讨厌他,但是也坚决不要和他再有任何的关系。 司漠多少猜出一些她的心思,他依旧还是那样的一种心理,她越是躲他,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就越是对她感兴趣。他司爷看上的猎物,几时失手过?眼前的这个野猫一样调皮的女人,也不会例外。 “今天晚上带你去我的房子休息,至于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等我的事情都办完了,再说。”司漠好看的嘴唇轻启,漫不经心的说。 周悠然白天的时候是真的被吓住了,这一会儿听了他的话之后,心里还是不大踏实,想要说什么,司漠却是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扫了一眼包厢里面的餐桌上被周悠然吃得乱七八糟的残羹冷炙。冰蓝色的俊眸里闪过一丝笑意,转过身来,朝包厢的门外走去。 周悠然顾不得废话了,连忙跟上司漠的脚步,她可不想再一次去警察局求助了。 守在门外的亮子,见到司爷走出来之后,有些好奇司爷的这顿晚餐如何吃得这么快?这才进去包厢多久?视线扫过周悠然正在揉肚子的手,心中顿时了然,中午在瑞市的时候司爷和这位周小姐一起用餐都没有怎么吃东西,晚上司爷来得晚,八成是什么都没有吃。 于是亮子忍不住问:“司爷,要不要再备一桌晚餐?” 司漠扬了下手,止住亮子的话。亮子闭了嘴不敢在说什么,只眼睁睁地看着不断地揉着肚子的周小姐跟在司爷的身后一起离开了酒店。心中几乎是已经断定了,周小姐,在司爷的眼中,是不一般的。 第47章 狼狈 周悠然现在吃饱了肚子,又累了一整天,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上午的时候在华国瑞市里面和同学一起到处找房子,累得够呛,中午好不容易饱餐了一顿,中午的时候又被人弄上飞机,飞到了熙港。 好不容易睡了一觉,谁知一觉醒来便陷入身无分文,茫然绝望的狼狈,一番折腾,终于见到司爷了,结果遇上个疯狂的逃犯差点被他给弄死,这一天之中经历的事情太多,以致于周悠然现在好累,只想找个踏实的地方,安稳地睡上一觉,赶走一天的疲惫和满身的晦气。 疲累不堪的周悠然跟着司爷的脚步,走到停车场上他的车子旁,拉开车门坐进车子,丝毫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就算是她曾经多么的排斥过司漠,可是现在是在熙港,就算她的心里多少还有些排斥他,可是却不得不紧跟着他。 她自然不知道亮子心中已经断定她在司爷心中的特殊地位,也不知道司漠的心里对她的兴趣越来越浓,她只是很疲累的坐在车座上,靠在车座上,享受着晚上特有的悠闲和宁静。这本就是一辆极高档的豪车,不论是车座形状设计还是车厢内各部位的设计,都是极精致和细腻的。 司漠亦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启动了车子,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一个是性格孤高淡漠,轻易的不会说话,一个是累了一天,倦得一句话都不想说了。车厢里面一片安静,一路朝着他熙港的花园别墅开去。 近一个小时之后,这座低调却很是精致的花园别墅的独栋别墅内,二楼卧室的落地窗旁,司漠穿着一件天空蓝的衬衣沉静地站着,天空蓝的色调在这样炎热的夏季中能给人一种亲切凉爽的感觉,可是穿在司漠的身上却一点亲切的感觉都没有,反倒给人一种冰寒阴冷的感觉。 衬衣的下摆扎进裤型高贵精致的西裤中,被一条很是名贵的皮带束了,身上挺拔精壮的雄性线条被名贵奢华却又低调的衣服衬得格外俊朗刚毅。如此英挺的男人,此时此刻脸部的线条显得略微有些冷凝,相貌自然是俊美不凡,出类拔萃的,唯一和他那俊美的脸孔不太相配的,是那双锐利深沉的冰蓝色眸子。 也许是男人的心中在想着什么让他不太开心的事情,冰蓝色深沉的俊眸里闪着几丝森冷,以一种很是潇洒却又略显落寞的姿势将手插在裤兜里,很是沉静孤傲地凝望着窗外的夜色。 窗外夜色沉沉,窗内奢华的某种极致的房间里,特殊材质打造很是雅致的浴室门内,周悠然正在洗澡。温温热热的洗澡水从花洒里喷出来打在身上,说不出的惬意。这一刻由奢华到极致的物质带来的舒适和陶醉,让她忘却了白天了所有的挫折也忘记了门外房间里那个让她一直都恨得牙根疼的灾星。 洗过澡后,周悠然就穿着宽松的睡袍,走出浴室,随便找个卧室,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倒头就睡了。 被司漠丢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机开始震动,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打破了司漠淡漠且森冷地在窗边站立着的姿势,他走了过来,拿起手机,点了一下拒接键。老爷子的电话,他很少会接听。这一通电话,是在催他赶快去老宅的吧? 司漠修长好看的手机拿着手机,多少年了,没有和老爷子正式的谈话了?私生子,大约是他司漠这辈子烙在身上的最黑的也是唯一的一个黑点。他不喜欢这个私生子的身份,非常的讨厌,所以他排斥和逃避着司家。 今天那个笨女人害他的行踪被老爷子发现,老爷子电话都已经催过一遍,现在又打电话过来,见还是不见?刚刚司漠站在窗边,已经踟蹰了好一会儿。 司漠不是个冲动妄为的愤青,更不会因为那些他都快要淡忘的儿时的委屈去报复什么,以他今日的实力,他完全可以不理会司老爷子,司家是华人首富没错的,可是却根本就被司漠看在眼里,这个世界上暗地里面的事物永远要比明面上的事物庞大。在司漠这个隐形的超级富豪的眼里,明面上被媒体炒作得很是了不起的一个老得快要入土的老头子手里的财富又算什么呢? 即便如此的讨厌和不屑,可是司漠最终还是选择了去老宅见一面老爷子。他想着,也许许多的事情,该在今天有一个了结。 第48章 梦境 疲累不堪的周悠然一躺在床上就沉沉得睡着了,司漠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周悠然毫无形象可言的睡姿,半干的长发散了一大片,八爪鱼一样的拥着一床蚕丝被,身上的睡袍早已经揉得乱七八糟,若隐若现地露出一片片白皙的肌肤。 脸颊微红,眉宇间露出几分豁然坦荡,即便是睡着了,也显得娇艳无比。 司漠看着熟睡的周悠然,有些无语,能在他的身边如此若无其事自顾自睡得死猪一样的女人,大概只有她了。而且这个女人居然一点都不怕他,刚才还看她进浴室里洗澡,这一会儿就毫不客气地在他的床上睡成一滩泥了。 他勾起嘴角浅笑了一下,微微摇头,他原本是想来告诉她,他准备出门去。现在好了,她睡成这样子,他就不用和她说什么了。于是合上这间卧室的门,准备出门去熙港司家的老宅。 门轻微地咔嚓一声锁上了,床上躺着熟睡的周悠然似乎是被这一声轻响惊到了,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换了个睡姿继续睡。一点惊醒的迹象都没有,因为她这一会儿正在做梦,而且还是做美梦。 梦里,还是那个七星级的大型奢华酒店,周悠然在电梯里面有些紧张,因为她对于即将见到的宋总很是期待,对即将要做的事情,有些害怕和胆怯。可是不管怎样,她都已经没有了退路。 叮得一声,电梯门打开,周悠然从电梯里面走了出去,因为是梦境,所以对身旁的景物都不是很清楚,只记得自己是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一个很是奢华的总统套房里,然后就看到了宋总,帅气,出挑,挺拔,英俊…… 眼看着就要勾搭上这位宋总和他成就好事,以在这次相亲会上满载而归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地惊了一下,猛然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哪里还有什么酒店房间的影子?这分明只是一个梦境。 周悠然想了好几秒钟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哪里,弄明白自己在哪里之后,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司爷,想到了司爷就想起了这些天来的倒霉事。她可以非常的肯定,认识这位司爷是她这辈子遭遇的最倒霉事情,似乎是老天给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不然也不会连做梦都想纠正那一天的相遇。 叹息了一声,周悠然下床来准备到处去找点水喝,心里面还想着刚刚的梦境,那一天在相亲会上,遇见的是宋总,该多好,该多好啊! 走出卧室,随便弄了点东西喝,冰箱里面拿出来的饮料,喝在嘴里冰冰凉凉的,拿着饮料瓶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房间里面空荡荡的,不知道那位司爷这大半夜的去了哪里。周悠然才懒得管他的去向,最好他一整夜都不要回来,这样她才自在。 其实不是周悠然多么的独特才会不害怕司漠,主要是因为她的心里和眼里,不在乎他,他不过是她生活中的一个天外来客,意外中的意外,她躲他都来不及,才不会去在意和在乎他。因为不在乎所以不害怕,因为不害怕所以可以在他身边随便作为。 如此夜晚,周悠然喝了些冷饮之后,就又回到卧室睡觉了。她想着再坚持几天等回到瑞市,远远地躲开这位司爷,一切就都好了。 而这样的夜晚,司漠独自一人驱车来到了一座蓊郁的大山的山脚下。车子沿着盘山公路朝半山腰靠近。司家的老宅便坐落在这座山的山腰上。 第49章 司家老宅 风水学上来看,司家的老宅处在半山腰上一个极不错的位置上,打了牢牢的基石,掩映在大山之中,装备了高科技设备的围墙将一整个别墅区的好几栋别墅围了起来,防备得密不透风。 司漠的车子来到老宅的门口,见到紧闭着的老宅大门,有些不耐地按了按车喇叭。眼前的这座大宅,比之当天他在这里住着的时候,显然已经改变了太多,太多,房子翻新成别致富贵的欧式别墅,就连围墙也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从前他来老宅住的时候,还是个六七岁大的孩子,一晃眼,这都已经快要二十年了。 大门的安保系统得到主人的许可,自动将门打开了,司漠开着车进了大门,在大门正对着的那栋很是气派的别墅楼下进门处的台阶下面停了车,推开车门,下车来。在他拍上车门的同时,别墅大门打开来,一个保姆迎了出来,很是恭敬地开口说:“三少爷,老爷在楼上书房等着你。” 司漠丝毫没有理会这个保姆,沉着一张脸进了别墅大门,朝楼上走去。若不是为了将许多的事情了结一下,他今天晚上是坚决不会再走进这个家门的。私生子三个字,从来都是他不愿提及的内伤。他讨厌自己在这个家里的身份,更讨厌这个家。 司漠自己有些许多的别墅,所以对于上层富豪们钟爱的别墅户型并不陌生,轻而易举地就来到了书房。推开门走进去之后,便看到了书桌后面坐着的司老爷子。 老了,司老爷子很明显的已经显出了老态,发丝斑白,脸上也爬上了一道道的皱纹。再不是司漠小时候见到的那个父亲了。 司漠记得小时候,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和他说过,说他的父亲是一位极优秀的华国人。身为a国著名银行家和传奇股神的女儿,且又是个极美丽的女子,母亲择偶的标准一向很高,外祖曾经说过,当年追求母亲的男人特别的多,其中不乏各界各阶层的经营,可是母亲却独独看中了当年去a国查看投资环境的父亲。不顾当时的司先生已经成了家,毅然与其成就了一段恋情。 看看眼前司漠俊朗刚毅清隽的相貌就知道当年还年轻的司老爷子是怎样的一番品貌了,再加上司漠的母亲是a国人,不同于东方人的含蓄,热情大方直接,又是著名银行家的掌上明珠,为了爱情,很少去顾及别的什么事情。 当时的司先生已然是华人首富,两人除了国界上的隔阂,基本上算是门当户对了。再则司老爷子当年既然能这么年轻就登上华人首富的宝座,各方面的修养和素质自然是非同寻常的。男的有财又有才,女的有财又有貌,于是很快地两人便有了爱情的结晶。 这些事情,都是司漠年幼的时候断断续续地从外租那里听来的,从外租断断续续的回忆和讲述中拼凑起来的当年的事情便是方才所说的那般。对于当年母亲和这个华人首富司先生的往事,司漠一点都不感兴趣,从小他就特别的独立,和冷漠。淡漠到对自己的生父母的事情都懒得搭理。 所以这一会儿司漠即便是见到了司老爷子,也一脸的阴沉冷淡,不知情的还以为此时房间里面带着的两个人是陌生人。司漠和司老爷子之间隔着的冰冷气氛,确实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第50章 父子陌生人 “坐吧。”司老爷子从书桌背后站起身,走到书房里摆着的沙发旁,很是客气地对司漠说道。他如何会不知道他这个儿子的脾气秉性?只怕是他这个当父亲的不先低头的话,今天的晚上的谈话就谈不下去了。 司漠冰冷淡漠的脸上显出几分不耐,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若不是想着这是他最后一次来司家老宅,他才不会和这个老头如此近的坐着说话。 当年母亲因为一场意外,在司漠五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当时外租想着小孩子跟在父母身边对成长有好处,而且司漠外形特征上来看除了那一双眼睛其他的地方都是华国人的特征,于是就当时虚岁六岁的小司漠送来了司家。 相对于海外的自由开放的文化氛围来说,华国的社会和文化氛围要显得闭塞和迂腐陈旧一些,私生子的身份,给当时年幼的司漠带来不少的白眼。即便是出身名门,教养良好,性格温和的司夫人也没办法坦然面对司漠这个私生子。 表面上看着是一家人和睦相处,可是背地里没有少折磨和挤兑这个被下人们叫做三少爷的私生子。好在当时司漠年纪虽小,可是孤高清冷的性格已经形成,对于司家大少爷和二少爷的欺负,不仅不会害怕还会想办法加倍地还回去。 起初司夫人打着小孩子不懂事的借口纵容自己的两个儿子欺负年纪最小的司漠,可是渐渐地发现了事情不太对劲,明明是自己的两个儿子欺负司漠,可是到最后被整的很惨的不是司漠反倒是自己的两个儿子。这还得了,即便司夫人教养再好,面对丈夫的私生子欺负自己的儿子,也是没办法忍受的。 当年就是为了孩子间的事情,司夫人没有少和司老爷子拌嘴。好在司漠在司家住的时间并不长,第二年就被a国的外租接走了。自此之后,司漠在a国长大,在a国自由开放的文化氛围中做自己的事情,并与十六岁,外祖因病去世的时候继承了外祖所有的产业和财富,为他缔造自己的深不可测的商业王国奠定了第一块基石。 司漠黑白两道上面的生意,就是在他十六岁那年外祖去世之后,才开始飞速崛起的。一方面他本人的资质仿佛是得到上天眷顾一般的优秀非常,另一方面银行家和传奇股神背景的外祖留给他的财富,让他如虎添翼。使得他手中掌控的势力以一种看不见猜不到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 司漠多少算是个商人,尽管他的很多势力都处于低调的隐形状态,司老爷子也是个商人,稳坐华人首富位置几十年,自然算是一位极优秀的商人了。自司漠七岁那年离开司家之后,父子两人后来在商业场上多少碰过几次面。 再碰面的时候,司漠已经成人,再不是当年任人欺负的小孩子,不仅有了自己的公司,而且还地位极高,没人能猜出来这位年轻人的身家到底有多少,仅仅是他公布出来的资产都已经给同寻常。再碰面的时候,司漠已经是业界人严重的翘楚,更是道上人人尊敬的司爷。 司老爷子起初并没有料到自己的这个儿子会是如此的了不得,商业场上再碰面,想要和这个儿子说几句话的时候,这小子却是不认他这个父亲了。那态度那脸色,冷冰冰,阴沉沉的,完全一副对待陌生人的脸孔。 陌生人一般的交流方式,大约就是司漠对司老爷子最好的报复方式吧? 司漠才懒得搭理司家的这些人,他要做的事情都是大事,向来不会为什么小事浪费时间,一个司家而已让他司漠亲自出手,犯不着。不理他们,不睬他们,当他们不存在,把他们当成空气,这才是司漠式的报复方式。 第51章 断绝关系 司老爷子和司漠两父子在这间装扮很是古朴的书房里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这许多年来,司老爷子一直都有在关注司漠,而司漠虽然当司老爷子是陌生人,可是到底有那么一层关系放在哪里,就算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面却是下意识的在逃避,逃避熙港逃避这一层让他讨厌的亲情关系。 人心毕竟是肉长的,不是铁和石头更不是机器,就算是司漠其人很是低调沉稳,深沉睿智,可是总还是有着个人的喜好,有讨厌和反感的事情,也有着感兴趣和喜欢的人和事。司家和司老爷子就是他心头的一块禁区,不理睬它,不代表不关注它。 有很多的事情是心照不宣的,司漠对司家的暗中关注,就像是司老爷子对司漠的关注一样,毕竟是有着骨肉亲情的两父子,这些年来,司老爷子一直都有关注司漠,并且时不时的打电话给他,奈何司漠的底细鲜少有人知晓,司老爷子也探不出来底,对于司老爷子打过来的电话,司漠也是很少接听。 今天这对别扭的父子之所以能在一个房间里面坐下来说话,说起来还是周悠然牵得头。 若不是她在警察局里提司爷这个称呼,就不会让警察错认为她要找的人是司老爷子,若不是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和老爷子扯上了关系,司漠是不会接司老爷子的电话,若是没有那一通电话,司漠也不会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了结一下,然后他就不会来老宅。 也许这对父子早该这样坐着好好地交谈一次,只是一直都没有碰到合适的契机,没成想周悠然的突然出现,歪打误撞地反倒给他们制造了一个见面谈话的契机。世上的许多事情就是这样的巧。 司老爷子身为华人首富做了一辈子的生意,识人的眼光自然是一流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司漠此刻的不耐和排斥,于是也不绕弯子了,直接开口说:“我看你这些年来,做得很不错。” 司漠好整以暇地在沙发上坐着,淡漠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嘲讽,他做得好还是不好,和这个老头又有什么关系? 司老爷子看出司漠的疏离,忙解释说:“这一次请你来这里,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和你商量一下财产继承的事情。我已经这个年纪了,三个儿子……” 老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司漠就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冰冷且疏离的开口说:“这一次,我之所以会再来这里,就是想和你说清楚一件事。从前的事情就不计较了,今天开始,你我再没有半点关系。” 老爷子愣了一下神,他原本是想要和司漠商量一下司家的这一大片产业的继承问题,因为司夫人生的这两个儿子和司漠比起来实在是相差太远,司漠自从继承了他外祖的财产之后手中的势力直线往外扩张开来,不声不响之中根基已经扎得很是牢稳。反观司家的老大老二两个少爷,一点事业都没有反倒天天为了争夺家产明争暗斗。 也许是因为混血儿本来就是比一般人要聪明许多,总之老爷子的心里很是看好司漠,当初a国的那位了不起的银行家兼股神,手中那么大一笔财富到了司漠的手里居然能让司漠给很好的运用了起来。 司老爷子对此很是叹服,消化掉那些巨大的资本本就是一件难事,司漠不仅消化掉了那些资本,还将那些资本的作用发挥到了某种极致,司老爷子凭着几十年从商的敏锐洞察力,不难推测司漠现在手中的势力有多么的庞大。 每一个人都不想自己辛苦几十年创下的基业被后代子孙给败坏掉,每个人都想自己创下的基业会越做越大,于是司老爷子的心里,早在几年前就开始计划着将手中的支柱产业交个司漠,老爷子完全相信司漠有足够的能力将这些产业给经营的尽善尽美。 可是千计划万计划老爷子没想到这个三儿子今天来这里会提出和他断绝父子关系的话。 第52章 没有亲情 司漠今天来老宅的目的,就是要来将这些他讨厌的事情做一个了结的。说从今以后和司家没有关系了,已经是很委婉的说法。 眼看着老爷子的表情不太好看,司漠再次开口:“断绝一层关系,有这么难吗?” 司老爷子本来就被刚才的话刺激的心里一阵难过,现在听了他的这句话,心里更加的难过,断绝一层关系?他几时将这一层父子关系放在心上过?今天之前他都是一副淡漠疏离的样子,根本就不把这层关系放在眼里,真的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眼里这一层关系要怎么样才算是断绝! 这样想的时候,司老爷子也这样子问了:“你想怎样断绝这一层关系?” 司漠冰冷淡漠地反问:“你想怎么样断绝?”说完后已经有些不耐地站起身来,走出几步站定,一面抬起右手挽起左手的衬衣衣袖一面开口说:“想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口。今天之后,我和这个家不会再有半点关系。” 司老爷子听了这话之后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做了几十年的华人首富,手中掌握的资产折合成数字,是寻常的百姓想都不敢想的,从来都是他在谈判桌上问别人开什么条件。今天却是被一个小辈给问开什么条件。这小子果真是狂妄的厉害。 可是转而一想,这孩子确实有着狂妄的资本和底气。自己不就是看中了这孩子的实力和魄力才想要将支柱产业交给他继承吗? 到底是久经商场的老将,而且是对着自己亲生的儿子,老爷子并没有因为司漠的这一句断绝关系而动怒,反而很是和蔼地笑了一下,开口说:“今天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我的话说完了,你再和我断绝关系也不迟。” “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司漠很是不耐地走到书房的窗子边站定,不知为什么,他总是感觉司家的这座宅子里面很是压抑。难道是小时候住在这里的时候被人欺负过,在心里留下了不好的阴影? 司老爷子是真的欣赏这个儿子,心里非常惋惜的是,要是这个孩子不是私生子该多好!自己拼搏一辈子创建的偌大的产业交到他的手上,一定不会出错的。可是交到其他的两个儿子手里,就不好说了。那两个儿子虽然从小管教得严,不会多么的败家,可是到底是资质太过平庸,难当大任啊! 想到这里司老爷子开口说:“我准备在我百年之后把我手中的支柱产业交给你来继承。你考虑完这个问题之后,再来和我商量断绝关系的事情。” 司漠原本很是不耐的站在窗边,只等着老爷子谈断绝这一层关系的条件了,不成想却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心中忍不住的惊异。支柱产业就是最主要的产业,这个老头子该不会是老糊涂了?为什么要将他手里面大部分的产业交给自己?就是平常百姓家里分配遗产的时候也是平均分配,这个老头为什么要将操劳大半辈子创下的产业交给自己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儿子? 司漠回过头来,看向司老爷子,想要告诉他,自己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产业,不需要他的好心,可是目光对上老爷子饱含情意的目光时,一种异样的感觉袭上心头,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司漠努力劝说自己,老头子目光里含着的东西不是父爱,不是的。自从外祖去世后,他司漠的世界里就再也没有亲情两个字了。可是老头子说要将手中绝大部分的产业交给他,要知道那些大大小小的企业可是老头子一辈子的心血啊! 第53章 华人首富 司漠可以淡漠地看着别人在他眼前厮杀拼命,可以眼皮都不眨一下的指挥各种阴郁残忍的道上的生意,可是不知为何,面对司老爷子的目光,面对那张和自己有些许相像的略显苍老的脸孔,司漠居然再说不出那句要和老头子断绝关系的话来。 只是简单的回应说:“你的那些生意,我可不感兴趣。”说完后状似随意地开口说:“今后你的家务事不要再攀扯上我。今天就到这里,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司漠的这副冰冷淡漠的样子,出现在任何的场合都绝对的够酷够帅气,像是一个唯我独尊的王者,主宰着天下的一切,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能让无数的人替他卖命。可是此时此刻他这样一副冰冷淡漠的样子离开司老爷子的书房,却多少有一些孩子和老子闹别扭的意思。 司老爷子看着司漠一步步的走出这间书房,脸上不由露出满意的笑容来,他就知道他这个儿子是个人物,他手上的那些资产,堪称华人首富的资产,放在任何人的眼睛里都是一座巨大的宝藏,巨大到什么程度呢? 打个比方吧,普通的老百姓总是认为买彩票中了几百万的人是一夜暴富,可是想要达到司家这样的富贵程度,一个人需要连续百年,每天都要中彩票头奖,才可以实现! 司家的老大和老二两个儿子为了这些家产都不知道明争暗斗了多少年,可是司漠对此却嗤之以鼻,一点都不在乎。司漠如果想要这些财产的话,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他有足够的势力在一夕之间吃掉这些产业,只要他想的话。 对于司漠这个儿子,商场上拼搏大半辈子,被华人誉为商界常青树的老爷子如何能不喜欢不欣赏?这么一个继承人,几乎已经在心中内定,而且刚刚司漠走开的时候没有再提断绝关系的话,这让司老爷子看到了一丝丝父子重归于好的希望。 开着车子穿过一路繁华的城市夜景朝别墅开去的司漠,一定不会知道,今天晚上的见面,不仅没有让他和老头子断绝关系,反倒是让两父子的关系得到了某种改善,最起码两人可以一起坐下来说话交流了,这比过去商业场合上相见两不识的陌生局面要亲近许多呢。 司漠一路回到自己的别墅后,夜已经有些深了。心里面因为重回了一次司家老宅,感觉有些压抑,所以没有理会卧室里面睡得死猪一样的女人,洗了澡之后就另找卧室睡觉了。别墅够大,够宽绰,房间自然也很多。两个人住,绰绰有余。 周悠然早上一觉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面很是安静。也许是前一天太累了的缘故,这一觉睡得真的是香甜。伸了个懒腰,透过窗子看到外面夏季清晨的阳光已经有些晃眼了。 这样的清晨,一觉醒来,整个人都特别的精神,一日之计在于晨嘛。周悠然穿着睡袍,踩着拖鞋,草草地洗漱完毕后准备去看一看司爷还在不在房间,生怕一个不留神他又不声不响地走掉。 轻手轻脚的走到一间卧室门口,看到一间卧室的门紧闭着,周悠然趴在门上听了一阵,门内有响声,确定了司爷没有离开这座房子之后才安心地走开。 第54章 早餐 这样的清晨,周悠然回到房间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就有些无聊了。不知道今天又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早上的思维很是清醒,她知道自己这是身处陌生城市的别人的地盘,必须每一步都小心,就算心里再如何的想离那个男人远远的,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能忍就忍一忍吧。 她在偌大的奢华房间里面转悠了几圈后,终于决定做点什么事情,不然的话和这位司爷呆在同一个屋檐下心里是真的不踏实。昨天的经历一幕幕的,真的是吓人,当时还不觉得,现在一想起来那个晦暗血腥的地下室,就感觉好恐怖。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是看3d电影,现在回想起来,越来越感觉这位司爷不简单。 总而言之,周悠然想着人在屋檐下还是低一下头吧,尤其这一片屋檐还是那位冰冷狠毒,深沉难测的司爷的,而且他昨天除了把自己丢在飞机上不管之外也没有再做什么别的坏事,他还替自己开脱杀人的自责呢。 虽然心里面排斥着他,想要离他远一些,可是身处非常时期和非常地点需要隐忍变通一下,就这样周悠然怀着有些复杂的心情,转悠到厨房里面打算做一顿早餐,一方面的算是感谢昨天晚上司爷的那一顿丰盛的海鲜晚宴,另一方面的,也希望司爷可以看在这一顿早餐的份上在熙港的时间里和自己和睦一些。 当然了,这些只限制于在熙港,回到了瑞市一切又都另当别论了。 司漠在熙港的别墅中的厨房奢华和高档是一定的,只是他很少来熙港,在这栋别墅中居住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厨房里面储备的食材很少。 周悠然在冰箱里面找了好半天才找出几块牛肉,几个鸡蛋。这些玩意儿能做什么?大约只能勉强做一顿西餐了。好在周悠然认识司漠之后跟着他吃过一些刀叉并用才能吃的西餐,照葫芦画瓢总还是行的。 司漠穿戴整齐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最先闻到的是一股淡淡的焦糊味,然后下意识的朝厨房走去,看到厨房里面忙得晕头转向的某女子,感觉有趣之余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厨房确实是有些大了,而且锅灶她貌似不怎么习惯,火开得大了,跑东跑西找厨具和调料的时候,锅里面的食物就糊掉了,难怪老远就闻到一股焦糊味。 周悠然手忙脚乱地煎好了牛肉,自己都感觉卖相不怎么好,可是做都已经做了,总要端出去献一下殷勤,只得硬着头皮将牛肉从锅里倒到盘子里,但凡这个厨房里面可以找到一点米和几片蔬菜的话她都不会来倒腾什么西餐。 她真的不是做饭的能手,从小都是妈妈做饭给她吃的,就算是有米有菜她也不见得能做得好到哪里去。现在她只能努力的让自己做出来的食物不要太难看,自己的诚意拿出来了,其余的爱谁谁吧。 此时此刻一脸狼狈的招呼着锅里面的食物的周悠然丝毫没有留意到厨房的门外站着的那个俊朗非凡挺拔沉稳的男人,她刚刚历经千险煎好了牛肉,这一会儿正在煎鸡蛋,鸡蛋似乎比牛肉还要难煎。牛肉好歹是硬的,鸡蛋却是黏糊糊的一滩液体,要不是炊具好,早就全锅报废了。 好不容易煎好了鸡蛋,她松了一口气,将鸡蛋起锅,抬手擦了下脸上的汗水,于是本就狼狈的脸上又多了一道油污。花猫一样的,说不出的可爱。 第55章 温情 一阵忙乱之后,周悠然总算是将早餐都做好了。深呼一口气,心里面有些后悔,早知道一顿早餐的工程这么浩大,当初就不该脑筋短路想要做什么早餐的。 现在做好了,卖相这么难看,端出去吧,肯定很没面子,不端出去吧,一早上就等于是白忙活了。周悠然秀美的眉尖拧紧,贝齿咬了下红润的嘴唇,犹豫了一下,终于决定不让自己一大早的忙活白费。他要是不爱吃,那她就自己吃光光。 端着餐盘走到厨房的门口处,不期然地就遇上了站在那里两手插裤兜,玩味地注视着她的司爷。这一顿早餐本来是给他做的,现在看到了他,对上他的目光,反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周身的气势有些压迫人,不怒而威,让人见之忍不住的就有些胆怯。 这栋别墅的采光非常的好,餐厅透明墙壁外面透进来的阳光打在司漠的身上,脸上,衬得他那双冰蓝色眸子格外的深邃,迷人,周悠然微微抬头注释他的眼睛,甚至能看到他的瞳孔里面自己的模样,发丝有些乱,脸上有些花,神情有些狼狈又有些不安。 不安?为什么要不安?自己明明是要和他撇清关系的,这次是他招惹的自己,好死不死地把自己带到熙港,周悠然想到这里,多少找到了些底气,人和人是平等的,自己为什么要怕他?于是尽量让语气变得平常一些,开口对他说:“我做了早餐,一起吃一点吧?” 司漠闻言,原本玩味的神情不由添了几分笑意,越发的觉得这个女人有趣,通常为他端食物的不是佣人就是酒店服务员,这些人敬畏他都来不及别提这样直白随便的和他讲话了,而又资格在他身边同他对话的女人,多半身份高贵技艺超群,清高做作的不得了,不可能去做下厨做饭这样的事情。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如此的随和直接,不做作,不卑微,不孤傲,不谄媚,可以和他随意的对话又不会介意那些脏累的事情。而且还,如此的可爱,看看这张弄花的小脸,还有她手上盘子里面滑稽的食物。联想到她昨天临危使出的那两下子,这真是个有意思的小野猫。 周悠然并不知道此刻司漠在想些什么,她只是感觉他的目光太过犀利,有着很强的穿透力,像是要生生剥开她的伪装直视内心一般,她懒得和他这样在厨房门口站着,胡乱扯了理由为自己开脱:“那个……你昨天晚上没吃饭,现在一定饿了吧……” 一面说着一面要端着食物朝餐厅里面的餐桌走去。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挡她的路?她往左闪,他也往左,她往右走,他也往右,如此僵持了几秒钟,她有些不耐烦了,刚要发火,却突然被他推到墙壁旁。 他结实有力的两臂将她圈在他和墙壁之间,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她,冰蓝色眼睛里面跳跃着炽热的小火苗,开口低声问:“你这是在关心我?” “我……”周悠然刚想要说话,不料嘴被司漠突如其来的吻给封住,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她竟然被这个吻勾起了某段回忆,那天她认错人和他滚床单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吻她的,只是今天的这个吻和那天的有些不太一样。 想要反抗,两手端着食物,周悠然压下脑子里那段耻辱的回忆,毅然做出了抉择,丢开手中的餐盘,腾出手来推开眼前的这个男人。 第56章 我的女人 “咣当”一声餐盘落地,她花了一早上的时间做的早餐散落一地,满地的油污一片狼藉。就在这个时候男人停止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微微眯起眼睨着周悠然:“别惹我不乐意,不然你会后悔的!” 周悠然抬起手背擦了擦刚被他吻过的嘴,反击说:“是你先惹我的!” 司漠的脸上多出一丝阴冷的笑容来,抬手摸上周悠然的脸庞,拇指刚好按在刚刚被他吻得红肿一片的嘴唇上,不知道他这是想捉弄她,还是想替她擦掉脸上的污痕,只听他冷笑着说:“惹你,是抬举你,别不识好歹。” 为什么天下的很多事情总爱事与愿违,她做这个早餐本来是想要和他和睦相处的,毕竟她在熙港举目无亲孤立无援,回到瑞市怎么样先不提,她想要在熙港和他和睦相处。谁知道现在不仅没和睦起来反倒惹恼了他。 这下该怎么办?周悠然有点慌了。殊不知她小兔一样惊慌害怕的表情,很是成功地激起了司漠年轻男性身体里面的某种欲。刚好昨天晚上因为和司老爷子见了一面惹得他一晚都不大痛快,现在有是体力和欲都很蓬勃的早上,于是他想都没想的将周悠然抱了起来,直接朝卧室走去。 抱着她的动作有些粗鲁,周悠然急中生智地想要脱开他的钳制,奈何司漠可不是昨天那个体力消耗过度的亡命逃犯,她所有的招式在他面前统统都是花拳绣腿,不出一分钟的功夫就被他给压在了身下。 仰面躺在柔软的垫上,周悠然还不死心,想动手,手被司漠牢牢地捉住,想动脚,脚被司漠牢牢的压住,只能动口了:“放开我!你这个人渣!” 司漠今天似乎很是悠闲,很是耐性地和她斗嘴:“我若是人渣,你就是人渣的女人。” “混蛋!我才不是你的女人!快放开我!”周悠然尤不死心地挣扎着,“放开我!不然我也会让你后悔的!” “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你如何不是我的女人?你们华国的女人自古以来不就很注重贞洁吗?”司漠好整以暇地居高临下看着身下气急败坏的女人。如此淡定自若游刃有余的模样和周悠然的惊慌无措形成很是鲜明的对比。 不过周悠然还是不服气,一边做着无畏的挣扎,一边开口反击:“谁说的我们华国的女人看重贞洁?现在时代不一样了,被你这只疯狗咬了一口。只要姐姐我乐意,爱和哪个男人就和哪个男人上。” 男人眸色暗了一暗:“既然你的身体这么不值钱,那么我也不用废话,与其你花心思找别的人,倒不如好好地来取悦我!” 周悠然感觉身上男人的神情不太对劲,刚要反抗,却为时已晚,只听得刺啦一声身上好端端的衣裙被想要发泄欲火的男人给撕开了!男人像是一头出笼的困兽一样,凶狠,嗜血,她根本就挡不住…… 被男人的残暴席卷的那一刻只听他低声说了句话:“不想做我的女人,那就做我的奴隶。” 第57章 尘世的羁绊 司漠在这个早上,想要发泄的不仅仅是那一点点生理上的欲,其实还有着一些压在心头多年的委屈,关于他的身世的委屈,他讨厌私生子这样的身份,更讨厌他人习以为常的人伦亲情。 他不屑也不在乎那些所谓的亲情,他想着只要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势力就能过得自在惬意,可是人都是社会的人,尘世的人,再如何的低调,清高,也始终逃脱不了尘世的各种各样的羁绊,人世间的许多矛盾和无奈不是人力所能抵抗的,司漠也是肉身凡胎的人,也有着许多心头上的痛和强硬的表象下面的空洞。 若是平时,司漠稳稳操控着一切的时候,周悠然和他吵闹斗嘴一下,他会觉得这个女人有点意思。可是现在司漠昨天晚上才和司老爷子见了一面,心里面从小积攒起来的委屈,压抑,执拗经过了一晚的发酵,达到某种状态的时候,周悠然再不识好歹的来和他斗嘴,很容易就点燃了他心头的怒火。 一来司漠对于她确实有着一些非同一般的感情,二来司漠这一会儿心绪定然是有些复杂,很多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便有了这天早上的这场爱。 若说这两人第一次见面,是一场歪打误撞的欢爱的话,因为那一次女方是自愿的,那么这一次,便是一场强暴,因为女方并非自愿。当然这是从法律角度来看,假如从感情角度来看的话,女方对男方没有感情,男方对女方的所有举动也并非完全出自感情,说白了,这只是一场交姌,和动物的本能生理活动差不多。 他说,不想做他的女人的话就做他的奴隶。 她更是满腹的悲伤和委屈,第一次她好歹还是自愿,这一次她完全是在遭受着他的强暴。她不明白自己如何就招惹了这么个男人,她都已经宁愿自己吃亏也要躲开他了,为什么他却还要穷追不舍,未经她同意就把她弄到熙港来,现在又这样对她,难道她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玩物? 柔软的垫随便男人半裸的身躯的规律性动作而上下起伏。资质不凡的司爷对于这事情自有自己的一套技术,即便是她不愿意,他也有办法。 殊不知他越是如此,周悠然就越是恼他,恨他!假如昨天他的替她开脱杀人的自责时已经让她对他的看法稍稍有些改观的话,那么今天司漠的作为便让周悠然又变本加厉的恨了回来! 前面的事情都不提了,这一次的侮辱足以让周悠然将司漠从此拉入黑名单再不要给他任何的好脸色!她恨他!从开始看到他就恨他!他何止是她的灾星,他简直就是她不小心从神灯里面放出来的魔鬼! 时间一点点从早上来到上午,然后又从上午来到中午。 他将他心头这许多年的委屈通过发泄的差不多了,才起身去浴室洗澡。 而周悠然经过这半天的屈辱,浑身大汗,头发全部湿透,浑身酸痛,像是被拆了骨头一样,破布娃娃一样的躺着。 身体虽然疲累且狼狈屈辱不堪,可是心里面的恨意却已经形成了一座坚固的堡垒,她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让这个人渣后悔的! 第58章 四分五裂 这个中午,对周悠然来说是极狼狈的,明明是生在和平社会长在阳光下的大好青年,却一再地被这个可恶的男人欺负,羞辱。 从这两天追溯到第一次和司漠见面的那天,这段时间里面所有的事情像是一辆不受控制的列车那样偏离了轨道撞上岩石峭壁,撞得面目全非,四分五裂,天翻地覆。 她的世界被他毁灭得彻底,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她,眼下充其量不过只是这位司爷的一个暖床奴隶。他可以为所欲为,而她却毫无抵抗的力气。他将那些羞辱和玩弄强加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无力躲闪,更无力反抗,除了在心里骂他咒他别无他法。 她满身大汗破布娃娃一样无力的躺在床上,听到浴室的门开了,然后男人沉稳低调的脚步朝衣帽间走去,她的身上尤还留着交姌时留下的液体,浑身仿佛被拆了骨头一样的酸软无力,整个人说不尽的狼狈。 她情愿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这样等梦醒来就能重新回到从前的生活了。可是这所有的情景都是如此的逼真,男人自衣帽间里面走出来,已然穿戴整齐,冰冷深沉,高贵难测,一身名贵非常的银灰色西装,从头到脚,没有哪一个部位不是完美的。 司漠瞥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很是失落和沮丧的周悠然,用他惯有的淡漠冰冷的语调说:“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收拾一下,不然以后都不要再来烦我。” 谁爱去烦你?这是在熙港走投无路了才找你,等以后回到了瑞市你等着瞧好了,我周悠然要是再和你说一句话,就不得好死!周悠然憋着一肚子的委屈和恼怒从床上爬了起来,扯了床单裹住自己的身体,冲着卧室沙发上坐着的司漠冷哼了一声。然后朝浴室走去。 浴室中莲蓬头哗啦啦地喷出热水来洒落在周悠然疲累且屈辱的身体上,她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去理会身体深处那个男人留下的乳白色的汁液,努力的想要忽略掉自己的身体上所遭遇的屈辱,她安慰着自己,好好地洗个澡吧,洗掉身上所有的屈辱痕迹,将今天的屈辱和狼狈全都忘掉吧。 可是很多的事情,想要忘掉,就真的能忘掉吗?周悠然这个澡洗得有点慢。足足在浴室里面磨叽了近一个小时。温热的洗澡水从莲蓬头喷到头发上,脸上,身体上,一片迷离之中,周悠然感觉到一种无力的迷茫感,过去平凡快乐的生活远去了,未来的种种看不清楚,此时此刻的自己像是一个误闯了陌生国度的无助小孩,内心惶恐,手足无措。 纵然再如何的无措,也不能一辈子躲在这间浴室里面啊,总要走出去面对现实的,况且此时此刻此地连这个小小的浴室房间都不是她的,她在这里一无所有,连逃避的资格都没有。 于是她擦干了身上的水迹,围了浴巾从浴室走了出去,不期然地看到司爷在卧室中央讲电话,似乎在给电话那头的人安排事情。他看到她从浴室出来后,将手机从耳边拿开一点距离,看着她简单地说:“衣橱里面有衣服。”说完后走到一旁继续讲电话。 周悠然压根就不指望司爷能对自己多和气,这个男人是个没人性的魔鬼,只要他想,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第59章 忍一忍 周悠然就这样一面在心里骂着司漠没人性,一面走到衣帽间里来,走进来之后才发现这个衣帽间是真的大,设计各不相同的衣橱贴着墙壁围了一圈,中间的空地上是一个透明的饰品陈列台,上面设计得有形状不同的凹槽,每一个凹槽陈列着一件价值不菲的珍品,有钻石手表,戒指,领带夹,若干和西装配套的铂金纽扣等物品。 周悠然心里恨透了司漠,显然对他的东西没兴趣,她拉开几扇衣橱门,还真看到一个衣橱的角落挂着几套女装,一面拨弄着那几套女装一面在心里冷笑,这个男人真的是够色的,以前一定没少带女人来这里过夜吧?连衣服都准备的有,还真是周道。 因为觉得这些衣服是司漠从前带来过夜的女人留下的,所以周悠然兴致缺缺,没有用心选,随便取了一件白色蕾丝连衣裙,居然还是新的,商标都还没撕。还好不是别的女人穿过的,不然真的要被恶心死了。 周悠然走到试衣镜前将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还好,挺合适,眼角的余光透过镜子看到另一个衣橱里面也有女装,于是走过去扒拉了几下,好家伙,这个衣橱里面不仅有女装还有女人内衣。于是乎更加稳固了司漠在周悠然心中好色的形象。 好在这些女人内衣全都是崭新的,而且周悠然现在确实需要一身内衣,于是勉为其难选了一套来穿。 更衣间里面穿衣服的时候,周悠然的心里忍不住自嘲,自己总是瞧不起被男人带回家过夜的女人,其实自己现在的情况又好到哪里去?看着身上刚换上的这套纯白连衣裙,感觉更加的嘲讽,纯洁的白色布料下面是早就不纯洁的身体,几乎是一秒钟的时间里面心里就盈满了苍老的感觉。 压下心头的失落彷徨和自嘲,周悠然整理了一下已经穿整齐的衣裙,抬脚走出了衣帽间。再忍一忍吧,等回到瑞市,就好了。 司漠早就讲完了电话,这一会儿正在卧室的沙发里面坐着,俊美无双的脸上除了他惯有的冰冷之外还带着些不耐,他原本给她十分钟的时间让她收拾好的,谁知道这个女人硬是让他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 他司爷几时在一个女人身上浪费过那么多的时间和耐性?眼看着这个女人终于换好衣服出来了,司漠忍不住想要刻薄她几句的,可是目光触及到她美丽窈窕自然率性的身姿时,所有的话就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女人轻视过他,辱骂过他,甚至于在他的眼皮下面玩过小把戏,最起初他感觉她是极有趣的,而现在他忽然觉得,她其实挺漂亮的,半干的深黑色发丝瀑布一样的铺在雪白色衣裙的后背,几缕发丝划过剪头垂在胸前,胸前衣领里面肌肤白皙滑嫩,线条柔美的脖颈隐于长发中。 面孔清丽好看,因为没有经过任何化妆品的修饰,所以可以清晰的看到脸上肌肤滑腻的肌理和细小的汗毛,眼睛明亮,嘴唇红润,似一株美好芬芳超然纯洁的植物,生机勃勃,以它独特的美丽姿态站立在天地之中。被天地间精华灵气滋养着,不染凡俗,可遇不可求。 周悠然浑然不觉司漠看着她的眼神中的惊艳,她如此姿态活了二十多年,不觉得有何不妥,不过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而已。这个司爷这样盯着自己看,莫非他又在计划着什么坏事? 想到这里周悠然不免有些紧张,想起来上午床上的屈辱心里就一阵失落和沮丧,于是开口问他:“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第60章 咒骂 司漠收回胶着在她身上的视线,站起身来,理了下西装外套的衣襟,扣上一颗扣子,淡淡地开口:“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周悠然正忍不住高兴呢,只听男人继续道:“现在离开这里去吃午饭。” 她说的离开这里是离开这里回瑞市的意思,而他说的则是离开这套别墅去酒店吃饭。周悠然垂下头来,心里很是失落,忍字头上一把刀,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忍他多久。 周悠然听到司漠走开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他朝门外走去的背影,不得不跟了上去,早饭没吃上,现在中午都快要过去了,肚子好饿。 走出大门,下了台阶,司漠朝花园里面的停车位上停着的豪车走去,周悠然不清不愿地跟着他,一面抬手挡住天空中热烈的夏日中午的阳光一面心里偷偷咒骂,这样热的天气还穿着整齐的西装,早晚把你热死才好! 他欺负她,强暴她,摆冷脸给她看,她顶多也就只能在心里咒骂一下他。周悠然拉开车门坐进去的时候,心里满满的都是无奈。谁知这个男人是个怪胎,她不过在里面咒他热死而已,他居然都能听到! 因为他刚在驾驶座上坐下来,就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把外套脱了,丢到她的身上,要求说:“拿好了,多一道褶皱要你好看。” 没人性啊!周悠然低头看着怀里突然多出来的一件男装外套。欲哭无泪。早知道会这样她就是打死也不坐副驾驶,明明是他耍酷大热天的还穿西装好不好。 司漠才没有理会她的后悔和自责,开了车里储物屉子拿出一副茶色墨镜来戴了,启动车子,离开了这座花园别墅,准备开始下午的活动。 昨天选出来的那几个人,今天要安排一下,同时还有几桩生意要谈。当然了,最先做的事情是吃午饭。被这个女人搅合的,昨天晚上,今天早上都没有吃饭,司漠现在感觉很饿。 亮子这边早已经将司爷得午餐安排好了,包括午餐之后司爷要去的会所也都已经安排好。 车子在这座华丽且富贵得娱乐城大厦门外的停车场停了,周悠然趴在车窗上看了一眼,记得自己昨天似乎来过这里。旁边驾驶座上的司爷已经推开车门下车了,她不敢多磨蹭,也忙推开车门下车去。怀里还抱着司爷丢给她的外套。 亮子在看到司爷得车子到来的时候就已经来迎了。司漠下车来拍上车门的同时,亮子已经站在一旁汇报工作了:“司爷,您要见的人已经到了。您是先吃午餐还是谈完事情后一起用晚餐?” 司漠抬手挽起衬衣的衣袖,回应说:“先吃午饭吧。”说着回过头来看了眼小媳妇一样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周悠然。他几时这样饿肚子过?还不都是这个女人给搅合的? 周悠然在熙港这边举目无亲,不得不时刻把忍字刻在心头,示弱几天换来今后的太平日子,值得的。她可不想再被他拖到床上凌辱了!于是就有了刚刚司漠看到的她那副小媳妇模样。 司爷都说了要先吃午饭,亮子肯定要前面带路。司爷有段时间没有来娱乐城吃饭了,也不知道这里餐厅的大厨手艺合不合司爷得口味。 第61章 不一般 司漠抬头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娱乐城大厦,鼻梁上面的茶色墨镜的镜片上倒映出大厦辉煌大气的轮廓,这座娱乐城,似乎有段时间没来了。收回视线来,伸手到裤兜里面,气定神闲地朝娱乐城里面走去。 上身平整帅气的衬衣,出自最顶级的服装公司的最顶级的裁缝之手,高贵且优雅,下身的修身西裤平整直挺,将他本就完美的身材衬托得更显极致,挺拔且俊朗,衬衣下摆扎进西裤,用一根奢侈名贵的皮带束了。整个人说不尽的出类拔萃,俊逸得天人共愤。 一顿午饭而已,在司漠看来实在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亮子看来却是大事,因为司爷高兴还是不高兴直接关系着他的未来,司爷满意还是不满意,直接关系着他亮子的财路!同样的,周悠然也不觉得一顿午饭是件小事,她琢磨着今天上午被他欺凌,是否就是昨天她吃了他的晚餐惹他不乐意呢? 古人说的伴君如伴虎,大约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掌权者小小的喜怒哀乐放到周围的小人物身上,可能就是天大的大事。可不就是个小人物,周悠然老老实实地抱着司爷的外套,跟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出一口,活脱脱一个奴才相。包括旁边跟着的亮子也是一脸的谨慎小心。 穿过一道宽敞奢华的走廊,便来到了一间很是华贵的餐厅门口,亮子推开餐厅镂金的门,请了司爷入内用餐。司漠很是自然地走了进去,像是家常便饭一样的习以为常,事实上这顿午餐也确实是他的家常便饭。 周悠然依旧是抱着司爷的西装外套,跟在他的身后。这一餐饭,是她第三次和他一起吃饭,前两次见识过这位爷的用餐时的奢华场景,所以这一次倒不怎么感觉夸张。她摩挲着手上抱着的衣服的上好的布料,不知道是该站在一旁等他吃晚饭发落她还是该和他一起坐下来吃饭。 认识他的时间越久,他强烈的存在感和迫人的气场就越是威慑着她,使她不敢鲁莽造次。在他这尊神佛的面前,她顶多只能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孙猴子。吃过几回苦头之后,她就像是被戴上紧箍咒的孙猴子一样,纵然心里再如何的恨他恼他,却不敢公然得罪他了。 司漠好整以暇地在餐桌旁坐了下来,拿起餐具准备吃饭的时候,瞥见周悠然尤抱着他的西装外套站在一旁,有些拘谨。男人好看的嘴角弯了一下,尖牙利爪的小野猫终于开始变得乖巧了。 按道理说她乖巧起来,就等于是他驯服了她,她终于知道害怕而向他低头了,作为一个男人,司漠应该很有成就感和优越感才对,可是这一刻他瞥见她谨慎乖巧的模样,忽然有些爱怜和不忍。她不是他的敌人,没有妨碍他更没有伤害他,他犯不着对她一个女子处处紧逼。今天上午强要了她,除了想要发泄心里的那些沉积多年的憋屈,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对她的感觉不一般。 他真的没有想要伤害她,不过就是感觉她有意思,想把她留在身边,让生活不至于太过空洞而已。想到这里,司漠放下手里的餐具,朝着周悠然招了招手。 周悠然见他招手了,这才敢落座,可是心里依旧害怕,因为见识了他阴险狠辣的一面,全然没有了前两次用餐时的自在。 司漠朝着一旁站着的亮子递了个眼色,亮子立刻会意,上前来给周悠然摆好了餐具,顺便拿过她怀里抱着的司漠丢给她的外套,道了一声:“周小姐请慢用。”之后就从餐厅里面退了出去。 第62章 谈生意 一顿午餐周悠然吃得安静且拘谨,吃个五六分饱就放下了餐具。结束了这顿午餐之后,她看着司漠傲岸挺拔的身躯离开餐桌,朝餐厅外面走去,不得不站起身来跟上。其实她很想拉住他的衣袖问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回瑞市。却又担心这样问或许会招惹到他的哪根神经,再做出什么暴行来,于是只好沉默下来。 出了餐厅进了电梯,走出电梯之后便来到了另一条走廊,这个走廊很宽,铺着松软华贵的地毯,顶上形状唯美的灯饰将整条走廊照得雅致异常。 周悠然默不作声的跟在司漠的身后,认识这位爷有段时间了,多少揣摩到一些他的脾气秉性。 一个人的思维谋略层面上再如何的深沉难测,看不清底细,但是脾气性格方面确实通过一些细节就能看出来的,譬如这位司爷,就是个极挑剔的人,供他使用的东西必须得是最精致,最华贵,最完美的东西,他不仅挑剔,还很孤傲,总喜欢把自己放在一个俯瞰天下的高度,清冷淡漠,不屑世俗,就像古代的君王一样,富有四海却难免因为高处不胜寒而显得不近人情,薄情寡义。 当然了,人家之所以能这般挑剔和孤傲,那是因为人家有着运筹大局的手腕。论资才能排辈,论实力才能分高下,司爷其人有多么的狂妄和傲岸,其手上就有着多么庞大的势力。 周悠然吃饱了肚子,就忍住思想开小差了,揣摩着司漠的脾气秉性。反省到自己当初不该逆了他的龙鳞,假如第一次见他,自己就像别的人一样对他毕恭毕敬,言听计从,他定然就不会注意到自己,接下来的这些苦头不就全都能免了吗? 古人遗训,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了这位低调且尊贵,不怒而威,不可一世的司爷,低一下头示一下弱就对了。 周悠然想明白这一层的时候,司漠已经带着她进了一个大厅,大厅里面的布置全都是他司爷风格的低调奢华,看着寻常,实际上越是细细研究就越是感觉不寻常。 周悠然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此刻她目不斜视的跟着司漠入了座。确切的说是司漠落了座,她则是站在他的斜后方,以她的资格和身份,连人家司爷的跟班都算不上,最多最多只是司爷带着的一个小尾巴而已。 厅上还坐着其他的几位男士,一个个的装束不凡,气势都不一般,有的性格油滑,人精中的人精,有的波澜不惊,面带微笑,却如何都猜不出这微笑的假面后的底细来,是了,需要司爷亲自坐在这里会见的客人,自然都不可能是简单的角色了。 周悠然才没有心思听他们到底在讨论着什么事情,她心里百般挂念的是自己啥时候能会瑞市。瑞市虽然不是生她养她的家乡,但是好歹她在瑞市生活了将近四年,有同学有朋友,最重要的是她一个大陆人在瑞市肯定比在特别行政区要自由啊! 忍一忍吧,夹着尾巴小心应对,等到回了瑞市就一切都好了。周悠然眼观鼻鼻观心地在司漠的斜后方站着,不断地在心里碎碎念着,忍一时风平浪静,忍下这几天等回到大陆的瑞市就能自由了。 忍耐,从来都是不好受的。司爷和人谈生意,热闹是这个奢华的会客厅里面的几位大人物的,周悠然一个多余的近乎摆设的人,感觉不是一般的无聊。站得久了,腿脚都有些麻了。 第63章 谢还是不谢 悄悄地变换了一下站姿,将麻掉的一条腿解放出来,舒缓一下小腿肚的血液循环,与此同时目光移到会客厅中坐着的几位人物身上。盯着人看可是不礼貌的,周悠然粗略地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之后,重新将视线定在了身前不远处的地毯上面。脑子里却凭空多出了一个想法:宋总他和人谈生意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 原本无聊地挨着时间的周悠然,无意之中想起宋总之后,思绪就像是点燃了的引线,不由自主地往前推进。她不甘心就这样和宋总失之交臂,更不相信自己年轻美好的生命就这样被司爷这个人渣给玷污了,迷途的人都还能知返,她不过就是犯了个错,认错了人而已,抛开这个错误,生活应该还能照旧的吧? 想一件事情太过投入了,就忘掉了腿脚的麻木,周悠然此刻满心想着的是,忍下在熙港的这几天,等回到了瑞市,她一定要找回自己曾经快乐无畏的生活!目标和计划已经有了,眼下唯一不能确定就是不知道这位司爷到底还要在熙港岛呆多久。 阿弥陀佛,佛主保佑,赶快离开这里吧。周悠然一面捶着自己因为站立太久而麻木的双腿,一面在心里暗暗祈祷。 脚下的地毯虽然很是松软厚实,可是在上面站久了,也还是会不舒服的。高档贵气的真皮沙发上坐着的司漠,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他斜后方站着的周悠然,慢条斯理地点了支雪茄,悠闲惬意地抽了一口,吐出烟雾的同时开口对在座的其他人说:“事情就先这样。各位没有什么异议的话,就散了吧。” 会客厅里面的几个人都是生意场上的人精,没来这里之前都已经把各自的算盘打好了,这一次见面谈话,不过是面子上的一种过场罢了,能有什么异议?散就散了呗。于是纷纷起身,同司爷告别,说了不少动听的场面话,之后就离开了。 人都离开之后,整个会客厅就安静空旷了下来。 司漠指了指身边的那个空着的沙发,对周悠然说:“坐吧。” 周悠然环视了下整个大厅,确定没有第三个人,才断定他的那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于是走过去坐了下来。心里面对司漠的感觉怪怪的,为什么会怪怪的呢?比方说他现在让她坐下,她该谢他呢?还是该恨他?恨他吧,他有时候对她还算不错,那点小小的关心她还是能感觉到的,谢他吧,这些日子里面明明都是他欺负凌辱她,这让她如何谢他? 明明是一个坏蛋和人渣,却偏偏在一些不经意的时刻对她很是关照,比方说上一次替她开脱杀人的自责,又比方说现在投来的关切眼神,似乎在告诉她他不是有意让她站这么久的。 罢了,罢了,周悠然懒得计较这许多,反正再忍他几天,等回到瑞市就一切都好了。 司漠以为她刚刚站了这么久,腿脚酸麻的,这一会儿多少会和他斗嘴撒气,或者像上次下安眠药那样耍小聪明报复他,可是没想到她却很安静很乖巧,一副低头娇弱的小媳妇模样,因为知道她本来的性格不是这样子,她突然安静乖巧下来,他反倒感觉不太妙。难道这丫头又想玩别的什么游戏? 一个女子而已,司漠倒想看看她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不知道周悠然知道司漠此刻的想法之后会怎样,她如此隐忍示弱真的是为了熄灭掉他对她的好奇,从而摆脱他的,却不想他因此更加的对她感兴趣了。像是一幅画,第一笔落下去就已经错了,以后越是涂改就越是错得离谱,她只怕是这辈子都再没办法回到她从前的生活了。 第64章 暗中看着 当然,此刻努力隐忍着的周悠然并不知道司漠心中所想,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在撞见这位司爷的那一刻起就再也回不去从前了。她只是坐在沙发上,满心哀怨地揉着自己的膝盖和小腿,一言不发。 而这个时候司漠熄了手中的雪茄,淡淡地开口说:“今天晚上要不要人带你在熙港玩一玩?明天可能就要离开这里了。” 什么?明天就可以离开了?周悠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看着司漠刚毅俊美的脸庞,问他:“离开这里回瑞市?” 司漠点头。他不明白她为何听说要回去了会这么开心。 周悠然还是害怕自己听错,再次确认:“明天就离开这里?” 其实司漠因为他的身份和身世的缘故,也不怎么喜欢熙港,现在要做的事都做完了,没必要再呆在这里了,当然是明天就离开这里喽?于是再次点头。 见司漠点头了,周悠然开心坏了,哎呀呀,佛主显灵了!明天就能离开这里了!等她等回到瑞市以后,就再也不要和这个司爷有什么交集,她美好的生活,大好的人生,很快就能重新开始了! 夏天依旧继续,而周悠然的这次熙港之行,不过只是这个夏天里面的一个小插曲而已。 耐着性子又在司爷的熙港的别墅里面住了一晚之后,第二天周悠然终于上了返回瑞市的飞机。当然了,作为司爷的私人飞机,机舱的主位上坐着司漠。周悠然只是个小尾巴了。 重新回到瑞市这片热土上的时候,只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一花一草都是如此亲切动人,先前觉得倒霉的事情和在熙港的遭遇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尤其是当周悠然走出这片私人机场的时候,亮子追上来交给她一样东西的时候,她更加的感觉自己的新生活要到了。 亮子拿过来的在别人眼里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在她周悠然的眼里,却是件顶好的东西,她拆开包装带,映入眼帘的正是她若干天钱落在瑞福酒店里面的手机啊。这个手机用得有些年头显得旧了些,看在司爷那样的有钱人眼里无异于一个破烂,可是看在她周悠然的眼里却是噩运转好运的象征! 她千恩万谢地接过自己的手机,第一时间做的事情就是走到走到一旁,给秦菲打了个电话。 与此同时,这座私人机场的另外一片区域,早已经有司机开了车子来接司漠了。亮子依照司漠的吩咐归还了周悠然的手机之后,亦来到司漠这边。香槟色的豪车,后车窗落下一半,亮子微微躬身,透过半开的车窗问里面的主人:“司爷,周小姐那边有何安排?” 车内后排车座上坐着的俊朗深沉,却又清冷若月华,淡漠如雾霭的男人,漫不经心的抬手扯了下衬衣的领口,淡淡地道:“随她去吧,只派人暗中看着,有什么动静来告诉我就好。” 在熙港,包括在回瑞市的飞机上的时候,那个女人都一副很是乖巧听话的样子,却在飞机一落到地面的时候,就急不可耐的想要离开他。司漠还是比较喜欢带着点爪牙的小野猫,强行留她在身边,她就装作温柔无害的样子,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放她去蹦跶,反正他有的是办法来掌控她的一切。 这才只是刚开始,好玩的还在后面呢。他司爷看中的不论是人还是事,都逃不掉的! 亮子听了司爷的吩咐之后,点头答应下来。然后香槟色豪车的车窗合上,车子启动,很快地就离开了这座私人机场。瑞市夏季的午后,太阳很烈,不过是在阳光下面走动了几步而已,就已经满身大汗了。亮子目送着那辆香槟色豪车离开之后,连忙进了自己的车子,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被夏季烈阳暴晒的机场。 第65章 钱到帐了 整片场地顿时就空旷起来。 周悠然巴不得他们一个个的快点走掉,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眼看着司爷和他的手下全都离开之后,周悠然顿时感觉一身轻松,也顾不得头顶炽热的烈阳了,很是欢快地讲着电话:“那就这样说定了,你快来xx站台来接我,车钱什么的算我先借你的,以后加倍还你。” 挂了电话之后,周悠然一身轻松地离开这片私人机场,朝和秦菲约好的公交站台走去。同样是身无分文,在瑞市就是比在熙港要让人安心,这不,一个电话出去,马上就能有人来接应自己,不知道比在熙港要好多少哦。 来到约定的站台之后,秦菲还没有到。周悠然也不急,反正都已经回来大陆了,也摆脱了司爷那个魔障,接下来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了。她在公交站台的长凳上坐了,一面等着秦菲的到来,一面给远在千里之外的县城的家里的爸妈打了个电话,丢手机也有段时间了,再不给家里打个电话老妈估计要担心死的。 果然电话刚一拨过去就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老妈关切的声音:“小然,工作找好了吗?怎么给你打电话老是不接?” “前段时间手机不是丢了嘛,才找回来,这不一拿到手机就给你保平安嘛。”周悠然简单地解释,自动省略了这几天里的遭遇,能不给家里人说的就尽量不说。爸妈这些人太容易担心了,一点小事情都能追问半天,烦都烦死了。 果然一听说周悠然前段时间丢了手机,电话那边的周妈妈就唠叨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年头把手机弄丢了多麻烦,钱财的损失都不说了,你说爸妈联系不上你多着急,前几天一直都打不通你的电话,真的是把我们吓坏了!” 看吧看吧,一点点的小事情就能唠叨半天,周悠然不耐烦了:“行了,妈,别唠叨了,手机不是找回来了吗,还是以前的号码。我一切都好,别担心,好了,没别的事情了,先挂了。”说着就要挂电话,不然的话非被唠叨得耳朵生茧不可。 “急什么,急什么,你这孩子就不能好好说话。我要说的都还没说你挂什么电话。”周妈妈生怕周悠然这边挂了电话,再拨过去又找不到人了,也不唠叨了,直接说正题,“前几天你爸的银行户头上多了五万块钱,是你转账进来的吗?” 啊?老爸的账户上多了五万块钱?还是前几天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悠然有些懵了,愣在当场,前段时间自己可没有为这五万块钱的血汗钱少费心,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赚回来呢,怎么突然之间就天降红雨,钱自动到了老爸的账上,还刚好是五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钱的事情,自己从头到尾好像就只对司爷一个外人提过,难道是他? 正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车门推开,秦菲下车来,朝着周悠然挥了挥手。 周悠然顾不上猜测钱的事情了,对电话那头的老妈说:“钱到帐了就好,我现在有事,先挂了啊。”回答的比较含糊,没有说钱是她转过去的,也没有说不是。不过听老妈挂电话时说的话,感觉她八成以为是周悠然把先前从家里要的五万块钱还了回去。 这样也好。起码家里人的情绪稳定了,不会天天打电话过来问她钱的去向了。至于那五万块钱到底是谁转账过去的,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调查。 这年头丢手机果然是一件极麻烦的事情,刚被老妈数落完,又接着被秦菲数落上了:“你最近是怎么了?学校看不到你的人影,电话也不接,你知不知道现在大家的行李都搬完了,宿舍马上就要贴封条了,你倒好,这个时候闹失踪。该不会是看中了哪个有钱人,跟人跑了?” 都这个时候了,秦菲还不忘记调侃周悠然想嫁有钱人的伟大理想。 第66章 归于平静 周悠然拉开出租车门坐了进去,有气无力地往车座后背一靠:“秦大小姐,我这是刚从火坑里逃出来呢,你以为我想失踪啊,我是手机丢了,今天才刚找回来呢。算了,往事心酸一言难尽呐,不提了。” 秦菲见周悠然一副狼狈可怜像,也不和她玩笑了,直接道:“我先陪你回学校收拾行李吧。然后先去我家住几天,同学四年,总不能让你露宿街头吧。” “菲菲,你太好了!”周悠然感激涕零地拥抱了秦菲一下,“我大学里面认识的这些同学啊,就属你最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在你家住太久,我已经尽快找到工作!” 其实刚才周悠然给秦菲打电话就料到了这一步,大学四年认识的朋友里面,就数秦菲的家庭条件不错,还是瑞市本地人,父母都是不大不小的生意人,家中大的资产没有,百万千万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从草根的角度来看人家秦菲也算是富二代了。 学校里面没毕业的时候,大家一起上课考试都是平等的,可是一旦毕了业,所有的差距就都出来了。有钱人家和草根一族的际遇,简直是天壤之别啊!反正周悠然觉得自己现在跟紧秦菲这个朋友是不会吃亏的! 秦菲和周悠然贫了几句之后,就让出租司机送她们去学校。 学校里面毕业生的宿舍确实已经封得差不多了,大部分宿舍已经搬空,门上被宿管会的工作人员贴了封条,也有时运不济,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呆在宿舍不想走的,正在被宿管会的人催着快点搬出去。 周悠然想着自己也不过就是离开几天时间而已,不至于前后差别这么大吧,她记得她那天出去租房子的时候宿舍楼里面还有不少人的,这才毕业几天啊,学校都开始赶人了。 秦菲看出周悠然的疑问,开口解释说:“还不是去年夏天一个毕业生赖在宿舍楼里不肯走,结果不小心引发了场火灾,火势虽然不大,可是学校怕再有类似事情发生,一放暑假,就急忙赶着学生快点离校了。” 周悠然心里暗道,秦菲这样的本地学生哪里知道外地学生的艰难?去年夏天的那个小意外也叫火灾?几桶水就泼灭了好不好。分明是学校为了面子工程,强行驱赶毕业生的借口罢了。对外宣称那么高的就业率,结果毕业生各个找不到去处,万一被哪个记者借题发挥,学校还要不要办了。这年头,学校也成了盈利为主的商业机器了。 世道艰辛啊,估计这还只是个开始,这年头毕业就失业的年轻人满大街都是。 秦菲拿钥匙开了宿舍的门,对周悠然说:“快点收拾吧,就剩你的东西了。收完了之后钥匙就要上交了。然后呢,咱们就再不是学生了。” 秦菲一面说着话,一面拖了张椅子过来坐了,看着周悠然收拾东西。回想起来过去了的大学四年,心中没有感慨是不可能的。 周悠然收拾了行李,离开了学校宿舍,重新搭了出租车,跟秦菲一起来到她家里,算是找了个暂时的落脚点。 不知道是不是倒霉到一定程度就会走运,书面的说法叫做否极泰来,周悠然自从出了司漠的私人机场之后,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听到老妈说从家里拿到拿的五万块钱已经到了老爸的账上,接下来的事情似乎都顺利不少。 以前最让她头疼的五万块钱的事情解决了,安抚了爸妈,其余的事情就都简单起来。借住在秦菲的家里,秦菲的爸妈各自忙碌各自的事情,白天很少在家,晚上的时候周悠然窝在自己的小房间也不会打扰人家一家人的生活,日子过得倒也平静。 第67章 只是她的一场梦 忙碌了两个多星期之后,周悠然终于找到了一份勉强还算可以的工作,薪资水平不高,但是也不会太可怜。工作定了下来,紧接着就在上班的公司附近租了个小房间,从秦菲家里搬了出来,总不能一直这样打扰人家吧。 没有意外事件打扰的生活,像是安静温柔的溪水一样,不知不觉的一个多月就过去了,一周七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几个星期的时间过去了,可不就是过去了一个多月吗? 因为司爷的出现而打乱的生活,渐渐地平静下来,周悠然新入职场,各种的忙碌,偶尔闲暇的时候,她忍不住想,以前在瑞福酒店里面的事情和在熙港的遭遇难道只是她的一场梦? 这个社会分着三六九等的级别,每个级别的人在自己的层次范围内日复一日的过着自己的生活,生老病死,可是周悠然闯进过司漠那一层次的生活,然后重新回到自己的层次来,感觉有些事情像梦一样飘渺,也不是不可能。 梦醒无痕,过去发生的事情,都一页翻过去,只要生活能一直这样平静下去,也不错。人应该生活在适合自己的领域里面才对。生平第一次,周悠然开始反思自己的价值观,嫁一个有钱人,挤进有钱人的世界里面生活,就真的幸福吗? 夏季渐渐走到了末尾,最明显的表现是天似乎黑得比以前早了点。盛夏时节里,晚上七点多钟天可能还亮着,可是现在不过就是加了一个小时的班,六点多钟的时候天就暗了下来。 周悠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站起身来开始收拾办公桌面。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霓虹初上,又是一天过去了呢。这都上班快一个月了,可是还是有好多的事情搞不定,没办法,谁让她是个初入职场的菜鸟呢? 刚收拾完桌面,就听到手机响了起来。周悠然提了包,一面接电话一面办公室外面走去。 “周末了哦,明天不上班,晚上出来玩一玩吧?”秦菲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周悠然想着自己这一周里面白天看上司脸色,晚上还要留下来加班,累得跟孙子似得,也确实该好好地犒劳下自己了,于是答应说:“好啊,说吧,去哪里玩,我现在就赶过去。” “还是悠然你爽快,都约了好几个了不是要约会就是要宅着睡觉,全都是没良心的,今天晚上我们怎么着也要闹一桩艳遇出来,好让她们后悔死!”电话里面秦菲开着玩笑说,背景声音隐约能听到马路上的车喇叭声,看来她已经在路上了。 “御人酒吧啊,不见不散,我这边有点堵车,你要是先到了就等等我。”地点定了下来,秦菲那边就挂了电话。 周悠然收起电话的时候已经出了电梯,走出了写字楼。天快要黑了,霓虹灯路灯都亮了,热闹的夜生活已然拉开了帷幕。平常的时候大都会夜生活已经很是热闹了,又赶上今天这样的周末。打车都不好打。 好在秦菲说的那个御人酒吧也不是太远,大不了就走过去呗,反正周末了,明天不用上班,而且也没几站路,走过去就当是锻炼身体了,还能省车钱。 都市夜色中的霓虹灯光下,匆忙人群中,周悠然走过一条长街,过了红绿灯,拐上另一条街。 坐车上看着没多少的路程,步行起来真的是够呛。特别是穿着高跟鞋的情况下,走了二十多分钟后脚就疼得不得了了。以前在学校都穿运动鞋的,现在公司员工手册上规定着装规范,最近才刚开始穿高跟鞋。平日里上班时走动不多,也不觉得多难受,没想到穿着这样的鞋子走久了脚会这么难受! 第68章 偶然撞见 周悠然被高跟鞋折磨的很是难受,脚趾痛,前脚掌也很痛,真的想踢掉鞋子打赤脚。可是路上人那么多,她可不想太引人注目。于是只能忍了。咬牙坚持到御人酒吧的门外。终于算是到达目的地了。 周悠然长舒一口气,扶着酒吧的大门,踢掉脚上的那双廉价淘来的高跟鞋提在手里。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和走一步痛一下的难受相比,形象算个屁啊,她今天还就打赤脚了怎样! 两脚得到解放之后,浑身都舒坦不少,本来嘛,今天晚上出来就是玩的,何必自己给自己添堵呢。周悠然仰头看了一眼御人酒吧闪闪发光的霓虹招牌,确定自己没走错地方之后,才迈开赤脚朝里面走去。心里面则是自己和自己开着玩笑,御人酒吧?里面可有玉人?或者能不能遇上什么人? 正走神想着这些的时候,冷不防的一条男人的胳膊挡在了面前:“留神!” 周悠然慌忙回神,出了什么状况?四处扫视了一遍,没有劫匪,也没有闹事的痞子,一切正常啊!于是将目光定在拦了她的路的男人身上,想问个究竟,可是迎上他深邃温厚的目光时,顿时心跳乱了几个节拍,好俊的男人!皮相上看虽然比司爷要逊色一点点,可是整个人比司爷温柔和气多了! 男人看出周悠然眼中的不解,微笑一下,回答说:“小姐你留神脚下。” 脚下?周悠然想起来自己刚刚扫视遍了整个酒吧却始终没有低头看脚下,目光垂下,看到自己的前面躺着一地的碎玻璃,好家伙,哪个人在这里碎了酒杯?她现在可是赤脚啊,这要是一脚踩下去,估计今天晚上什么都不要玩了,直接去医院缝针算了。 说话间,有服务员过来清理现场了,一面清理碎玻璃一面道歉:“真对不起,我们的一个新员工刚上岗,失手碎了个酒杯,没伤着二位吧?” 周悠然摇头,放下手里提着高跟鞋,重新穿在脚上,鞋子再磨脚也比踩到玻璃强吧。 服务员打扫完现场后就走开了,周悠然准备先找个位置坐了,进来也有几分钟了,早就发现秦菲还没到。看来今天秦菲遭遇的堵车非同一般啊,这都快四十分钟了,还没消息。 周悠然一面掏出手机准备给秦菲打个电话问一下她现在到哪里了,一面朝最近的一个座位走去。不料重新穿上高跟鞋的脚又狠狠地痛给她看了,一步挪出去还没踩稳就要跌倒。可是这会她一手提着包一手拿着手机,实在没有第三只手去扶旁的东西了啊! 眼看着就要摔个屁墩了,却不期然地跌到了刚才的那个很俊的男人的怀里。夏末时节衣服都穿得薄,周悠然不难透过布料感受到他结实的胸肌和有力的手臂,四目相对,他居然在微笑!很温暖柔和的微笑,半点嘲讽都没有。周悠然的脸顿时滚烫起来。慌忙别开视线。 谁知视线一扫就扫到角落里面的一对情侣正搂在一处接吻,而且男的搂着女的的动作和现在这位温柔地笑着的男人搂着她的动作一样的!周悠然囧得不得了,想要推开这个偶然撞见的男人。 谁知这位温和俊美的男人会读心术一般,很是及时地松开手,只扶着她的胳膊说:“一个人吗?要不一起喝一杯?” 周悠然脸颊滚烫,心里面很是慌乱,舌头有些打结,只机械地回答:“好……好啊。” “那请吧。”男人很是绅士地扶着周悠然的胳膊带着她朝着一张桌子走去。 周悠然想要脱掉鞋子,这样走路自在些,可是目光看着身旁的这个男人如此的绅士体面,她怎么好意思踢掉鞋子拎在手里嘛。可是不脱鞋子吧,脚真的很痛,扶着人家,好像关系多不一般,明明是第一次见好不好。周悠然心里那个囧啊,好在没走几步就落了座。 第69章 白马王子 男人姿态儒雅地招手叫了服务员来点了几样酒水,举手投足间尽显潇洒姿态。男人嘛,在女人面前都爱装大方冲财主,可是周悠然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财主!衣着不俗就不提了,点得酒水却都是名品,一杯的价钱她周悠然一个月的工资都付不来。可是却如此自然,一点炫富的意思都没有。 男人点了几样酒水之后,转过头来,看着周悠然粲然一笑:“忘了问你爱喝什么了。” “我?”周悠然险些被眼前男人的温和璀璨的笑容晃花了眼,结巴着说,“我……我随便。” 见她的模样有些呆傻,男人不由加深了笑意,也不为难她了,随便点了几样酒水后让服务员走开了。 周悠然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怎么就这么烫?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周悠然给秦菲拨了个电话,问她:“你的车还要堵多久?我都已经到了。” “马上,马上就到!”秦菲解释说,“刚堵完车,正在路上。你先玩,我很快就到。” 讲了一通电话后,周悠然才感觉自在一点。不就是被陌生男人抱了一下吗,又不是没和男人亲密接触过,至于嘛。 想起来曾经和男人亲密历史,司漠冰冷淡漠的模样在周悠然的脑海里闪现了一下后被她压制下去。她的身子她的清白毁在了司漠的手上没错,可是她就是不想去想他。现在她的生活不知道有多好呢!才不要被那个灾星和魔鬼给毁了。她要忘掉他,永远都不要想起他! “你还约了朋友?”坐在对面的男人开口说话了。 周悠然收回思绪,抬头看了他一眼,回给他一个微笑:“是啊,我的一个好朋友等下就到了。” 男人闻言,招手叫了服务员在旁边加了张凳子。举手投足间带着些尊贵,含着些潇洒,透着股子儒雅温和。看得周悠然一阵心痒痒,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艳遇”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很多人都把这两个字给想歪了,其实艳遇也是缘分的一种,不期然地遇上了,一见倾心。 仿若通话中翩然而至的白马王子,在某个不确定的时刻突然降临,你算不准时间和地点,更不知道突然出现的会是魔鬼还是巫婆,一片迷茫之中,突然天之尽头一骑白马载着英俊洒脱的王子,冲进了视线,来到身边。是相遇,也是重逢,所依靠的不过只是一个缘字。 被司漠打破的生活,暗如牢狱,而回归到平静的生活又太过无趣。这一刻周悠然托腮看着对面俊朗沉着,温和明媚的男人,心里面想着的是,我周悠然的白马王子终于来了。幸福,就在眼前了呢! 于是她鼓起了勇气,想要问一问对方的姓名,联系方式。谁知还没问出口呢,秦菲一阵风一样的赶了过来,拉开凳子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嘴上说着:“终于算是赶到了,今天的车真的是堵!” 秦菲说完这句话之后,才意识到桌旁的人,好像不止周悠然。什么时候多了个男人?她没有约男的啊?仔细一看,差点没惊得从凳子上掉下去:“宋……宋总?”她专门让表姐给她看过宋总的照片,这个人就是宋总,不会错的! 听秦菲诧异得不得了地叫了一声宋总,周悠然顿时也惊呆了。想当初那场富豪相亲会上,自己一心想要找的宋总,就是眼前这位? 第70章 做你女朋友 宿命?缘分?孽债?冤家?周悠然把所有能想到的词都想到了,仍不能表达内心的激动。她就知道,她一定会见到宋总的!她周悠然认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回头过! 男人不明所以,怎么两个姑娘没听他自我介绍就认出他来了?归元帝国一向不爱出风头,从来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他宋文昊除了在归元帝国内部大会上露过脸,别的地方应该没有登记过他的照片吧,前些日子确实被阎少他们逼着参加了一次相亲会,可是相亲会还没有开场他就离开了啊。 好奇归好奇,宋文昊面上依旧很是和气地笑了下:“下班不谈公事,现在没有什么宋总,你们叫我的名字宋文昊就好。” 秦菲一听,见自己果真没有认错人,开心得不得了,语无伦次地自我介绍说:“宋总,不知道你人不认识奚总,他的太太是我表姐。在见到您之前我是久仰你的大名了!” 宋文昊哭笑不得,奚总?上个月才针对能源方面的生意和他见过一次面。奚总手下的生意虽然没有归元帝国那么大,可是这人在瑞市里面也算是个人物了。不过工作方面认识的生意人那么多,宋文昊并不是每个人的身家都能摸清楚,这个奚总,也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哪里知道他老婆的表妹是谁。 不过今天晚上有了两个青春活泼的女子一起喝酒,应该不会失落和寂寞了吧?想到这里,宋文昊笑道:“我可没有什么大名,既然都是来喝酒的,相见即是缘分,今天晚上的酒水算我账上。都不要客气。” “哇!宋总真是客气!我敬你一杯!”秦菲刚刚因为堵车而产生的怨气全都不见了,现在满脸的开心。找知道今天能这样子遇上宋总,以前何必花那么多心思去找他呢。 周悠然和秦菲做朋友不是一年两年了,秦菲现在心里想着什么,她会不知道?秦菲这是想钓了宋文昊回去做金龟婿,毕竟宋文昊不论是身价还是为人,都好的没得挑,秦菲老早就对他志在必得了。可是今天明明是她周悠然先遇上这位金龟婿的,才不要被秦菲抢在前头。 除了牙刷和锁定的男人不能与人分享之外,周悠然别的任何东西都可以让给秦菲。现在可是非常时刻,就不要怪她不讲姐妹情谊了。于是周悠然拦住秦菲向宋文昊敬酒的酒杯,开口说:“这样子喝酒多没劲。我们来赌一把吧。” “赌一把?怎么个赌法?”秦菲知道周悠然的鬼点子多,不知道这妮子现在又想玩什么。 周悠然看了一眼宋文昊,见他面色平静,没有什么反对的情绪,这才开口说:“宋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现在还单身吧?今天晚上我们就赌你的女朋友。” 啥?秦菲有些糊涂,知道了宋总是单身,还赌他得到女朋友?宋文昊也愣了下神,他从前是忙得没时间交女朋友,现在更是不可能了。能找个人一起开开心心的喝酒已经很不错了,他可不需要什么女朋友。 周悠然看着宋文昊的眼睛继续说道:“今天晚上呢,我和秦菲,谁把对方喝倒了,谁就做你的女朋友怎么样?” 上次在富豪相亲会上和宋总失之交臂,后来也一直没有机会去找宋总,周悠然想着自己一个外地人,比不上秦菲这个瑞市本地人,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了宋总,再不抓紧机会的话,她从小喊到大的想嫁有钱人的人生理想就付之东流了! 第71章 当真的 这有钱人和有钱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很有钱可是看着就不爽,不是发福得像香肠就是又老又秃顶,宋文昊这样的有钱有品有风骨的白马王子,遇上了,就一定得抓住。所以周悠然也不想要含蓄了,直接提出要做人家女朋友的要求。 对于这个要求,秦菲倒是没怎么反对,宋文昊觉得有些突然了。刚刚见周悠然脸红腼腆的样子,以为她心思单纯,不成想大胆起来如此的直接。 周悠然这边没打算给宋文昊推辞的时间,继续对他说:“当然了,你也有权利选择,我和秦菲两个,你看中的哪一个,可以过来帮忙喝酒。当然你想要帮哪一个,就表示你选了哪一个,赌局结果揭晓,自然也没必要再拼下去了。” 秦菲觉得这主意不错,公平竞争嘛,谁让她们两个都想要嫁给宋文昊呢? 看着两个女孩子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宋文昊有些为难,他是个男人,自然不能给两个小姑娘脸色看,可是又不能和她们一起胡闹下去,不好拒绝也没办法答应这样的要求,于是微微一笑,开口说:“现在年轻人流行的是这样的游戏啊?那好,你们想玩的话,我就陪着你们玩一玩吧。” 游戏,宋文昊把两个女子心中的终身大事当做了一场游戏看待,没有拒绝她们,但是也不会和她们玩真的。 周悠然伸手端了个酒杯,伸到宋文昊的面前,缓缓开口:“宋总闻一下这杯子里面的酒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个酒吧的名气不错,不可能会上假酒,于是宋文昊回答说:“当然是真的。” 周悠然收回酒杯来,看着她一心想嫁的有钱人兼白马王子,很是笃定地笑了一下:“酒是真的,我的心就是真的,你可以把今晚的事情当做一场游戏,但是我却是当真的!”说着一扬脖,一杯酒酒灌了下去。 宋文昊只感觉心里某个部位震动了一下,她说,酒是真的,她的心就是真的。可是他在商业厂商浸淫这些年,早就不相信什么所谓的真心了。别说真心了,他很多时候都有些怀疑,这世上的许多人,到底有没有心。 她说,这不是游戏,她是当真的。 宋文昊坐镇归元帝国,掌控者偌大的经济系统,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事情看得太多。伟人尚且只是三七开,普通的人,随便拎出来一个,能有一半的心是赤子之心已经很不错了。这个女子,她说她是当真的。 宋文昊虽然权当做是一场笑谈,可是心里的某个角落还是忍不住有些感动。 他见过阎少夫妇之间的感情,也看过许多讲述真爱的故事和神话,可是那些感情的事情从来都是别人的热闹,和他宋文昊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却突然有个女子,以这样的姿态闯进他的生活,告诉他,她是真心的。 他虽然不愿意相信这所谓的真心,可是这一次他成了这个故事的主角,前所未有的体验,使他的心里忍不住的感动。他忽然就很想看看,她说的真,到底有多真。于是在周悠然端起第二杯酒的时候,他没有开口阻拦。 秦菲这边见周悠然的面前已经多了两个空杯子了,而且宋总好像也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难道说,这场赌局宋总默许了?那还等什么,赶紧地拼酒吧! 第72章 宿醉 两个女子,你一杯我一杯的比拼,都想让对方先倒下。这阵仗顿时吸引了酒吧里面其他的人。大家震惊的不是两个女子拼酒的豪气,而是心疼地看着但笑不语地坐在一旁的男人,这一杯杯的酒可都不便宜啊,照这样的喝法,这男人今晚要花多少钱啊!没钱的人喝酒浇愁,有钱的人砸钱买别人的醉,到头来还不都是一醉。 是的,到头来都是一醉。周悠然是真的醉了,不知道怎么倒下的,更不知道她和秦菲是谁先倒下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酒吧。 睁开眼睛最先看到的是挂着天花板上简单却不失精致的灯饰,抬手揉了揉眼睛,感觉脑仁有些痛,然后懒懒地动了下身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躺着的地方不像是那间小小的出租屋,猛然回想起来,昨天晚上认识了宋总!然后和秦菲拼酒来着。 一个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果然看到秦菲烂泥一样的躺在床上,房间的空气里面尤飘荡着淡淡的酒气。昨天晚上她们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周悠然一面揉着宿醉之后又晕又痛的脑袋,一面下床来。 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穿的那身,一点都没有动过,看来昨晚只是单纯的醉酒而已。周悠然环顾了一下整个房间,明白过来这是酒店的客房,大约是昨天晚上自己和秦菲喝了个烂醉,宋总不知道她们家住哪里,不便送她们回家,但是人家身家清白的儒雅君子不会趁人之危占便宜,把她们临时安排在了这里后走了。 咦?床头柜上放了张纸条,写的啥?周悠然本打算去洗手间洗个脸,好让自己还晕乎着的脑袋清醒一下,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扫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张字条,便迈着还是有些酸软的腿走了过去。 字条上赫然是一串电话号码,应该是宋总离开时留下来的联系方式,周悠然想要找到自己的手机存一下这串号码,可是谁知道还没有摸到手机就感觉胃里面一阵翻腾,昨夜醉酒都没有吐酒现在却想要吐酒了! 努力压制着翻腾而出的胃酸朝洗手间跑去,趴在马桶上面嗷的一声吐了出来,这一吐就了不得了,像是开了闸的水一样,恨不能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昨天晚上本来就是空腹喝酒,现在除了吐一些液体出来别的什么都没有,可是就算没有东西吐了还是忍不住想要吐。 本来宿醉脑袋就疼,再如此要命地吐了一翻,整个人想要要被掏空一般,虚弱得不得了,呕吐稍稍停止了一些,周悠然打算去洗盥台处漱漱口洗洗脸,谁知刚站起身来的时候,一个不留神手里拿着的字条飘落在马桶里,被马桶里的呕吐物弄得脏晦不堪。就算是现在捡起来也要不得了。 可是真的不能怪周悠然,她刚才要死要活地吐了那么久,整个人没虚脱过去已经万幸,哪里顾得上手里的那张字条?她微微摇了下头,看来宋总的联系方式只能下次见面再要了。现在她只想让自己的身体好过一些。身体要是垮了,就什么都没了,不是么。 于是她冲了马桶,省得又被那些脏物勾得想要吐。来到洗盥台旁漱口,洗脸。想要洗个澡,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昨天晚上到底喝了多少酒?竟然会这样的难受,少了半条命一般。 第73章 送进医院 秦菲这个时候也醒了过来,大约也是感觉不太舒服,揉着头发朝洗手间走来。刚一推开门就看到洗盥台旁站着的摇摇欲坠的周悠然,我的天,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秦菲慌忙扶住她的身体,拍了拍她的脸:“悠然,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 周悠然吃力地抬起眼皮看了眼秦菲,为什么同样都是宿醉,秦菲却好像没太大影响一样?难道自己真的生病了?生病了就该去医院,于是周悠然对秦菲说:“麻烦你送我去一趟医院。”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跟我你还客气。”秦菲随便洗了脸漱了口之后扶着周悠然往外走去。 周六的医院比平时要拥挤很多,轮到周悠然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中午十二点了。 周悠然也不知道为啥被要求看妇科,可是今天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好,也懒得去问许多问题,看妇科就看呗。 门诊妇科的办公室里,头发有些花白,架着副不知道是老花镜还是近视镜的老大夫,拿着一摞检验单,翻看了一遍之后,抬头看了眼周悠然,用医生惯有的淡漠直接却又还算和气的语调说:“根据你身体的各种情况来看,孩子还是拿掉吧。” “啊?”萎靡了大半天的周悠然终于有了表情,震惊得不得了,孩子?她没听错吧?没有听错的话就一定是在做梦。 她很是诧异地啊了一声,医生以为她这是舍不得刚怀上的孩子,于是放缓了语调劝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爱胡闹,怀孕了之后怎么可以酗酒?趁现在还没有成形,拿掉吧,不然酒精的影响后,生下来八成会有问题,拖累一辈子,何苦。” 这是什么跟什么,她明明是宿醉后身体不适来医院,不明所以的被弄来妇科,现在又告诉她让她拿掉孩子。这都那跟哪啊?周悠然愣在当场,以为自己的酒还没有醒,出现了幻觉的吧。 医生见她呆呆地坐着也不言语,忍不住开口说:“我只是建议,当然决定权还在你。你要是不想拿掉孩子也可以,我给你开些药,你回家好好养着,千万别再酗酒了。” 周悠然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件事情,却又不知道怎么办,语无伦次地开口问:“真……真的有孩子了?” 合着这个病人呆愣半天是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啊,医生开方子的手停了下来,从一堆检验单据里面抽出一张来推到周悠然的面前:“结果在这里,自己看吧。先回家考虑考虑也行。”说着看了下时间,对门外的护士说:“下一个吧,赶紧地,马上就到交接班时间了。” 下一个病号走了进来,显然周悠然这会儿该离开了,可是她捧着那张检验单,就是挪不动脚。居然真的怀孕了!看了看妊娠时间,她猛然想起来,在熙港的那天上午,司爷将她压在身下发泄了好几个小时的兽欲,顿时感觉天空一道闷雷击了过来,天!她居然有了他的孩子! 讽刺?滑稽?明明一切生活都恢复正规,她终于摆脱他,也摆脱他带来的那些厄运,昨天她还遇上了宋总,眼看着白马王子降临,所有的幸福都要开始的时候,她居然有了那个混蛋的孩子! 不行,一定不能让他再毁掉自己的生活,这个孩子不能留!而且人家医生都说了,最好还是拿掉。 老大夫到了交接班的时间,关了门不再接待病人了,脱掉身上的白大褂准备收拾东西下班了。临下班前看了一眼还在原地站着发呆的周悠然,问她:“考虑的怎么样了?你这样的年轻人,我见过的多了,头脑一热就顾着自己胡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却要当妈。生孩子是人生大事,马虎不得。赶紧回去吧,我要下班了。” “等一等。”周悠然叫住那个老大夫,“我考虑好了,今天我就拿掉这个孩子。” 老大夫叹了口气:“也好,反正你还年轻,就当做是一次教训吧。下回再有了,千万要负起责任,别再不管不顾地酗酒。” 周悠然点头。 老大夫叫来一个护士,安排了几句,然后对周悠然说:“跟着护士去病房吧,我交代好了,今天就可以给你安排手术。” 周悠然道了声谢谢,跟着护士走了出来。走廊上秦菲慌忙迎了上来:“悠然,你没事吧?” “哦,没什么事,可能要打一针,你先回去吧。看你的状态也不是很好,快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应付得来。”她想要支开秦菲,怎么说未婚先孕,都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好。 秦菲昨天晚上也醉了酒,今天上午又陪着周悠然在医院里面耗了半天时间,现在确实累了,听周悠然这么一说,叮嘱了几句后就离开,回家睡觉去了。 第74章 我的孩子 看着秦菲的背影消失在医院走廊的人群中,周悠然这才松了口气,还好秦菲没有追问,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遮掩,万一让秦菲把这事说到了宋总的耳朵里,白马王子就要长翅膀飞走了。 而此时此刻,瑞市郊区一片环境清幽的小区中,坐卧在正中央的一栋花园别墅中,司漠刚刚吃过午饭。宽敞明亮的入户阳台上,斜射进来的阳光经过玻璃的过滤,洒落在华贵奢侈的地板上的时候,已经清淡柔和了许多。 这一整片别墅小区全都是司漠的,弄下着一大片地方,并不是为了显摆,也不是为了居住,主要是为了清静。小区的环境打造得特别清雅脱俗,高高矮矮,前前后后的坐落着好几座独栋别墅,唯有正中间的这栋别墅有人居住,前后左右都空着,想不清静都难呢。 这倒也符合司漠的风格,处事低调,自然不会要那些帖金镶玉皇宫般的房子,可是却又极挑剔讲究,不喜旁人打扰,不喜闲人冲撞。这样的午后,在这一方布置优雅精致的阳台上坐了,自己和自己下一盘棋,说不尽的闲适自在。看是在自娱自乐,殊不知那一整盘棋便是他运筹帷幄的时局 明明是最高处的人,却隐在闹市人间,让人捉摸不透。明明就在瑞市,想当初,夜元阎费尽心思都没找到他。 透过阳台质地高档的玻璃,看到一辆车子缓缓停在了楼下。清静了一两天,又有什么事情来报给他? 司漠从上好的藤椅上站起身,收了棋盘,一身名贵的商务休闲装被他衬得格外好看,竟没有了商务装的古板反倒多了几分华贵的时尚美。 一个铂金打造的很是精致的洗手盆递了过来,司漠伸手在盆里洗了手,然后接过雪白的毛巾擦了手上的水迹。在他看来,弈棋便是弈时局,他虽不是完整的华国人,却对那种役使自然和人类的天地大道的力量很是敬畏,所以每每弈玩棋必定会洗手。 保姆端着洗手盘拿着毛巾退下的时候,正好亮子走了进来。司漠的这个住址,能如此轻松的进来的人,就只有他带在身边多年的私人助理亮子了。刚刚他就是看到亮子的车开了进来,才停止下棋的。 从阳台来到客厅里面,司漠好整以暇地在阔气的真皮沙发上坐了,淡淡地开口问:“出了什么事?”之所以语气淡淡的,因为他手上所有的生意上发生的大事情,他都有的是办法了如指掌,他不屑去搭理的小事情才会让亮子去料理。 “司爷,周小姐今天进医院了。”亮子如实把刚刚掌握到的消息报告给司漠。 “她?”司漠勾起嘴角挑了下眉,那个女人进不进医院关他什么事情。 亮子想着都已经来了司爷这里,索性就说了吧,管不管她是司爷的事情,可是有的事情自己不来报告,就是自己的错,司爷面前可是半点错都不能犯的,于是开口汇报说:“司爷,周小姐今天进医院做的是人流手术。” 方才还在无所谓的淡淡地笑着的俊脸,突然有些僵住,可是也就短短的一两秒钟的时间而已,司漠听了亮子的话后没有回应,只是从沙发上站起身,手放在裤兜里,走出几步。人流?她怀孕了?孩子不用说,一定是他的。连亮子都笃定的事情,他司漠这个当事人就更加的笃定了。 司漠冰蓝色的眸子不明喜怒地扫了亮子一眼,亮子顿时开口道:“我一直都有派人暗中看着她,她除了司爷你,在没有和别的男人接触过。” 好,要的就是这个答案。司漠冷笑了下,抬脚走进一个房间,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把枪械,时下最新科技制作出来的枪械,轻便顺手便于携带不说,关键是开枪的时候一点声响都没有。 司漠修长好看的手指,看不清楚是怎样的一番动作,一把轻便的枪械已经被组装完成。 亮子虽然有些惊讶,可是司爷要做的事情,几时轮到他这个小助理过问了?于是看见只当没看见,垂眸看着地板,问:“司爷,现在就去医院吗?” “你说呢,现在要是不去,我的孩子岂不是就要死了?”司漠清冷淡漠的声调里面蕴含着一丝薄薄的怒气。 亮子抬起头来的时候,司爷刚拿在手里的枪已经不知道被收在哪里了。只见他挺拔傲岸的身姿朝门外走去。亮子立刻跟了上去。 第75章 我的太太 不过是一场普通的人流,并不是什么大手术,各种各样的人流技术早就在广告杂志上宣传的很是了不得,什么无痛啊,无疤啊,无后遗症啊等等的。就好像来这么一次人流吃顿饭一样的简单平常。 周悠然从手术里面被推出来的时候,看了时间,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真正的手术时间也就几分钟而已。中午的时候准备手术,这一会儿完成了手术来到病房,也不过才中午两点多钟。整件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都没有怎么排队。 穿着淡粉色制服的护士送了各种药来,站在周悠然的病床边上,一边在手里的药水清单上钩钩画画,一边开口说:“手术进展的很顺利,你术后需要的药都在这里了,按照说明服用就好,观察两小时后如果没有不适就可以出院了。” “好。”周悠然半躺在病床上,侧头看着病房的窗子外面透进来的阳光,比夏日的烈阳要柔和不少的初秋的阳光。淡淡地回应了护士的话。 护士交代完该说的事情后边转身走开了。留了周悠然一个人在这个观察病房里面呆着。 一切事情都来得太突然,昨天还在公司里面加班忙碌,今天却来了医院做人流,昨天晚上才刚认识宋总,那个白马王子一样的帅气温厚的男人,谁知今天就出了这样的事,好不容易上了轨道的生活再次被打乱,脑袋还带着昨日宿醉的晕眩,加上刚做了个手术,现在只感觉好累,想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午后的气氛很是安静,加上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洒落在地面上给人一种很是安心闲适的慵懒感觉,周悠然打算在这样安静的洒落一室阳光的病房里睡一会儿。 小时候生病难过的时候都是妈妈陪在身边照顾的,现在她是个大人了,不会再缠着老妈了,可是好歹刚做完手术,就让她逃避一下,懦弱一下,休息一会儿吧。身子往后靠,抬起胳膊,用衣袖简单地挡住光线,放空思维,偷得半日空白。 睡意朦胧间,她想着也许等这一觉醒来,一切意外就能过去了吧?又可以是那个古灵精怪天不怕地不怕的周悠然了吧? 睡得正香的时候,猛然间一声很是突兀的关门声响起,“砰”得一声,打破了病房里面的安静,亦吵醒了周悠然的好觉。以为是其他做手术的病人进了病房,周悠然微微翻了个身,将脸埋在枕头里面继续睡。真的是感觉好累。 不想醒来,因为不想面对今天突然被扭转得面目全非得生活,更不想面对身体上的不适,吹嘘得再好的无痛手术,还是会让人感觉痛。如此残破了的身躯,到底是比不上人家秦菲那样的女子的纯洁了吧?也许痛得不是身体而是心,昨晚初见梦中王子的美好,此刻全都化作了泡影,消散,消失。 幸好这事老妈不知道,不然她准要被气坏的。周悠然幽幽叹息一声。想要继续睡觉以逃避这些恼人的事情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一只温热的男人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顿时惊得睡意全无,这只手的触觉为何这么像是那人的? 方才是不想睡醒,现在是不得不醒来了。周悠然双手支着床面坐起身来,身体依旧的不舒服,脑袋里面的晕乎一点都没有减轻,没精打采地朝着病床旁站着的男人看去。 果然是他,司爷。依旧是一身低调的奢靡,浑身的气度冰冷且淡漠,好看的嘴角漾起一抹浅淡嘲弄的冷笑,冰蓝色的眸子眸色逐渐加深,他这是在生气? 周悠然顿时也生气了,他这是做什么?若不是他做下那禽兽不如的事,她何苦这样子狼狈的躺在医院里? “你的动作,还挺快。”男人冷漠阴森带着隐隐怒气的声音道。 周悠然心头一阵烦躁,现在刚做完手术遭了罪的人是她才对吧,她还没有说什么呢,他反倒先开发火了。于是冷笑着回应:“司爷的话说的好没道理,我做什么事情,与你何干?” 与他何干?她当他是傻子?事已至此,他也懒得和她斗嘴,直接斥责道:“胆子不小,居然敢私自做主拿掉我的孩子!” “孩子不是你的,我的事不要你管!”周悠然生硬的回应,本就因为今天的事情烦着呢,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在婚前,在刚刚遇到心仪的白马王子的时候跑来医院做人流手术。 可是司爷是谁,他是不容许有人这般顶撞他的,谁敢在他的头上动土,他定然会十倍百倍的还击回去,看在这个女人今天动了手术吃了苦头的份上,他不和她计较,可是不代表他心头的闷气就这般消散,冰冷淡漠的一抬手,一张照片飘落在周悠然的面前。 心情不错,还给她看照片?周悠然微微欠身,指尖勾到飘落在一旁的照片,拿到眼前看了一眼,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连带着拿着照片的手指也忍不住颤抖,照片上面脑部中枪倒在血泊中的头发花白的老大夫,不是今天上午给她诊病的妇科大夫又是谁? 他——居然杀了那个大夫?周悠然意识到这个现实之后,心头一阵冰凉和绝望,她知道这个司爷是个没人性的坏蛋,可是她一直以为他不过就是爱捉弄她占她便宜而已,却不想,他竟然如此的狠毒,一条人命,在他的眼里不过就是惩戒她的小事而已。 生气?悲愤?难以置信?周悠然一颗好不容易休息片刻的心顿时紧紧揪住,再不敢多看那张照片一眼,抬头看着床边站着的男人,努力地保持镇定,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漠脸上嘲弄的笑意加深:“被吓傻了吗?你居然问我为什么。我的孩子一条小命就这么没了,真要论起来,今天所有碰过你的医生护士全都该死!”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男人浑身布满了阴郁的杀气。 周悠然只感觉浑身的血液瞬间就停止了流动,四肢冰冷,脑袋空白,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一个魔鬼!她明明都已经逃离了她,她明明已经回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为什么他不过只是露了一下面而已她的生活就要这样的全盘被颠覆? 她好不容易才找回一些思绪,浑身微微颤抖,连带着说出口的话也带着些颤音:“孩子真不是你的,求求你放了我……” 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想把他当猴耍,司漠眸色一寒,伸手卡住周悠然的脖子:“居然还有胆子给我撒谎!看来刚才的教训还不够!亮子!” 门外一道人影闪了进来,应声:“在!” 司漠自身上摸出一把精巧的手枪抛到亮子的手里:“今天谁给她做的手术,就灭了谁!” 他又要杀人!周悠然来不及多想,直接喊道:“等一等!” 亮子顿住脚步,视线询问地看向司漠,司漠却根本就没理会亮子,只冰冷深沉地看着周悠然,卡住她脖子的手微微放松,给她说话的机会。 “我承认,我承认,孩子是你的,可是……”周悠然知道硬拼的话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她要做的是拖住这个司爷,然后想办法引起医院保安的注意,只要把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控制住,才不会造成其他人员的伤亡,不是吗? 想到这里,周悠然胡乱地开口继续说:“可是他我不能生下他,我不想他以一个私生子的身份,一辈子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被人欺负,受人嘲笑,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是他父母因为爱情而孕育的,他只是一个意外,不该存在的意外,早早地离开人世,是对他最慈悲的决定……” 为了拖延时间想对策,周悠然随口扯了许多理由,哪里知道,这些话说出口之后不但没有看到司漠的脸色有些许的缓和,反而更加的冰冷阴沉起来,若刚才他只是生气的话,那么现在便是愤怒了!凉薄的嘴唇紧紧地抿起,浓黑俊秀的眉头拧起,眸子里燃烧着浓烈的怒火! 坏了,坏了,周悠然吓坏了,劝阻不成反火上加油了,顿时顾不上许多,直接扯着嗓子用所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冲着病房门外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她想着这样的死命呼救下,一定会引起院方关注,他就不能再胡乱杀人了吧? 果不其然,呼救声刚落,就有一个护士走了进来,不怎么耐烦地问:“有什么问题吗?床头有通话按钮,按一下按钮我们就知道了。大家都像你这样的乱叫一气,医院还要不要开了?” 周悠然正要开口解释,卡在脖子上的手顺势滑到她身后,轻轻搂住她的身体,耳边只听得司漠的声音徒然软了下来,哪里还有半分愠怒的情绪,很是正常地开口道:“我太太今天刚做的人流手术,情绪不太稳定,不过我会安抚好她的,为了她不再影响医院的秩序,我现在就带她回家。” 什么啊!什么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她什么时候成了他太太? 第76章 为你正名 周悠然惊讶不已转头看着他的脸,可是在这张脸上却找不到半点戏弄的表情,他到底又想玩什么花样? “现在的夫妻之间打情骂俏的花样还真多,要回家的话就快这点办手续吧。”护士丢下句不冷不热的话后就走开了。 病房里面重新安静了下来,司漠却依旧维持着坐在病床的床沿半搂着她的动作,俊秀的眸子里流动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情绪,生气?狡诈?嘲弄?说不清楚,她甚至隐约感觉在这双深邃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柔情? 周悠然懒得再去探究这些,开口对他说:“护士已经被你打发走了,可以不要演了吗?”明明凶巴巴的准备杀人,却突然来了个大转弯,假惺惺的,想起来都浑身起鸡皮。 “我的孩子,永远都不可能是私生子,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太太。”司漠答非所问,突然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周悠然哭笑不得,终于明白了症结所在,原来击中他软肋是她无意中脱口而出的“私生子”三个字,他似乎是对于私生子这个称呼有着很大的顾忌,甚至为了这个让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做他的太太! 太太是什么意思?周悠然就算是今天经历的惊吓比较多,可是好歹是个思维和智力一切正常的人,当然知道太太是妻子的尊称,妻子什么意思?就是一个男人此生名正言顺,受法律保护的,被人祝福,陪在身边,享有他手中所有财产使用权继承权,陪他一起到老的,女人。 而其他的那些女人,以小三,小四……的身份出现的女人,永远都是受人鄙视和唾弃的! 只有妻子生的孩子才是被人祝福的,可以健康成长的,而其他的女人的孩子,永远都是见不得光受人唾弃的私生子! 为什么她不过是无意提了一下私生子这个称呼,他就下了这么一个重大的决定?周悠然就算是摸不清楚司漠的底细,可是却知道他的身份和地位很是不一般,只怕是瑞市的首富也没有他深沉难测吧?如此一个身份地位不一般的男人,娶老婆自然不是一件小事,居然因为一个称呼,就贸然让她做他的老婆? 周悠然隐约猜到了什么,难道说,眼前这个清冷俊秀的男人,是个私生子?正是因为从小因为身世问题被人嘲笑,所以才这样的忌讳这个称呼,死活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也是个私生子? 天!假如这样想的话,所有的事情就都可以解释了! 司漠看到她的眼里闪过一丝了然,洞察到她此刻的想法,没有给她询问的时间,直接站起身来,朝病房外面走去。与此同时安排亮子说:“给她办出院手续,然后送到我的住处。”话音落时,人已经走出了病房。 周悠然才不想去他的住处,推脱说:“我自己有住处,我现在还不想出院。” 亮子立场坚定地要求说:“周小姐,请快些换衣服准备离开吧。今天司爷的心情不好,不想造成无谓的伤害的话,就按照他说的做。” 周悠然闻言,忍不住朝病床上压在被子一角下的照片看去,照片上赫然是今天上午的那个妇科老大夫中枪身亡的惨象。心头一寒,再没有力气去反抗什么。顺从地从病床上下来,走到洗手间里换衣服。 看着洗手间里面镜子中脸色有些苍白的自己,周悠然心里压抑的难受,拿掉一个孩子,本来只是一件小事,自己昨天晚上酗酒了,人家老大夫建议说拿掉孩子,也是替孩子的健康着想,怕酒精影响到胎儿的发育,哪里错了?仔细想一想,哪里都没有错! 除了那个突然跳出来一顿发火的可恶男人!所有的事情都没有错! 脑子里忍不住的会想起来那个老大夫惨死的样子,心里面一阵阵的冰凉和厌烦,手脚冰冷且不自主地发抖,忽然之间有些后悔,假如自己没有口无遮拦地去和他提什么私生子,而是把所有的事情如实相告,告诉他自己昨天晚上酗酒了,孩子不能要,和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么他会不会就不会杀人? 很多事情后悔是没用的,周悠然苦涩一笑,就算是不和他提私生子,如实都告诉他了,他依旧会魔鬼一样的去杀人,他的心里有火,不做点破坏性的事情是不会罢休的!他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个阴冷的魔鬼,别指望他能做什么好事,自己定然是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才会遇上他这样的灾星,魔鬼! 洗手间的门外传来咚咚两声敲门,也许是亮子嫌周悠然换衣服换耽误太久,不得不敲门催促。 周悠然停住心头悔恨且怨恨的思绪,整理了衣服之后,走出洗手间。亮子果然等得有些不安了,一见到她走出来,立刻开口说:“周小姐请跟我来。” 周悠然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掉的,便什么都没说,跟着亮子出了病房,下了楼。楼下很宽阔的一大片场地是用来停车的,早已经有一辆很是气派的豪车在最为醒目的位置停了。 亮子快走几步打开了车门,对周悠然说:“周小姐,请上车。司爷现在有事,晚上的时候会回去的。” 他回去还是不回去,关她什么事?不过是狡猾的魔鬼的一句没头没脑的玩笑话,她才不会傻到真的把自己当成他太太,温柔乖顺的等他回家。周悠然冷哼了一声,矮身坐进车子的后排座位。亮子拍上她身侧的车门后,绕到驾驶座的车门处上了车,启动了车子,离开了医院病房楼的停车场。 车子沿着医院中的水泥路面朝大门开去,经过门诊大楼的时候,看到好些警察,一个个的面色很是严肃。医患们已经被清场,门诊的入口处拉了警戒线。看样子是在彻查案发现场。 周悠然猛然想起来那个中枪惨死的老妇科大夫,她明明已经要下班的,为什么会撞到枪口上?司爷是什么人,只怕是今天在场的所有警察加起来都没办法摸到他一根汗毛,他的眼里,杀人简直像喝凉水一样的简单。那个老大夫明明都脱下白打怪准备交接班了,为什么还会在医院里遇上司爷? 第77章 阴险跟踪 此刻车子已经离开了医院大门,车窗外是异常繁华的市区,时值周末,又已经入了秋,商厦的入口处好不热闹。 可是在热闹也是别人的生活,周悠然苦涩且沮丧地看着车窗外的情景,忍不住担心自己这一去,还没有逃出魔爪的机会。会不会一个不留神,也会像那个老大夫一样惨死在那个可怕的男人的枪下? 也许是车厢里面的气氛有些压抑,开着车的亮子忍不住开口找话说:“周小姐,我知道你不愿意呆在司爷的身边,可是司爷他一直都派人盯着你,就算你今天不去他那里,也没办法逃脱他的掌控的。比方说,今天司爷即使不来医院,医院里面所有靠近过你的人他也全都了如指掌。” 周悠然闻言,心头一阵寒冷,难怪那个老大夫明明中午的时候就下班了,可是却还是死在了医院,只因为暗中有人盯上了那个老大夫,就算是那个老大夫下班离开了医院,只要司爷一个不乐意,她照样会被人杀害。其实与其说司爷盯上了老大夫,不如说是司爷一直都在暗中盯着她周悠然! 想明白这一层,周悠然感觉好可笑! 亏她还以为自己这段时间自由了,终于回到属于自己的生活了呢,原来她的背后,从来都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掌控着她。她像那个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的孙猴子一样,一直都在司爷的控制中,那么她今天去他那里还是不去,又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生活何其无趣,被一个冰冷嗜血的魔鬼吃得死死的,简直是生不如死! 许是感觉到周悠然心里的悲凉,亮子再次开口劝道:“周小姐,呆在司爷的身边,没有什么不好的。特别是你现在的状况,需要好好将养。司爷会给你最好的吃穿用度,你不必再为生计犯愁。而且司爷他对你并没有恶意。今天他的一些怒气,并不是完全冲着你的。” “呵。”周悠然冷笑了声,“照你这么说,我还要跪下来给他磕头感谢他?你最好弄弄清楚,我今天会跑到医院里手术,到底是拜谁所赐!” 亮子不再说话了,他只是一个局外人和旁观者,他看得出来司爷对周小姐不一般,很是在意和上心,可是司爷自己未必就清楚明白。他也想劝周小姐能够顺从一点,如了司爷的意,弄不好真的能当上司太太,可是很多话他真的不合适说。 亮子隐约能感觉到,司爷走了这么多步精妙绝伦的棋,年纪轻轻,手上做过的事情从无败绩,根基和势力日益强大,可是在感情方面的这一步棋,走得实在不妙。在司爷开口说周小姐是他太太的时候,便已经站在了下风了。 接下来,假如司爷能够像往常一样对女人冷冰冰的半点兴趣都没有,那么这一局便不算输。因为司爷还是那个司爷,不会被女人影响分毫。可是司爷若是对周小姐没兴趣,周小姐又如何会怀上他的孩子?还引得他今天如此气愤的亲自跑到医院去找她? 到底是旁观者清啊,亮子的眼里,司漠在对待周悠然的事情上,已经兵败如山倒了。也许周小姐真的可以成为,司太太。 周悠然这边却不知道亮子心里想着什么,她只是在哀叹着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是不是今后就再也得不到自由,做什么都要被人跟踪?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上天的一点垂怜,认识了宋总,找到了爱情的归属,老天不能这样绝情啊,刚刚看到一点点的希望,就被那个可恶的司爷给掐断了所有的希望小火苗。 车子在一片压抑的沉寂中,来到了司漠住着的别墅区。高高矮矮,样式各异的独栋别墅,一座一座的,远看像个美丽的童话之城,近看像是一座清幽出尘的高级度假山庄,总之透露着一种超然世外,不染尘埃的桃源之美就对了。 很美好,很幽静,很华贵,很挑剔却又很低调,绿树掩映,没有特别的保安或者保镖,乍一看,并没有什么不凡之处。 车子穿行在这片美丽清幽的别墅区的泊油路上,路两旁的高大树木时不时的飘落几片树叶,周悠然原本很是烦躁和悲伤的心情,在看了路两旁美丽安静且高大的树木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就安静了下来。难怪很多的人都喜欢亲近自然,看山观水,因为面对着美丽的自然美景的时候,心里果然会豁然开朗。 没想到那个可恶的司爷,居然住在这样美丽清幽的地方,真没看出来啊,他还有这样超凡脱俗的品味。 亮子将车子在一座花园别墅的大门外停了下来,下车后帮周悠然开了车门,语气很是恭敬:“周小姐,我们到了。这里非常安静,空气也很好,希望你能喜欢。” 喜欢?那是不可能的,只要不讨厌就好。 周悠然下了车,时间已经是下午,确切的说是傍晚,天边美丽的斜阳,映衬着地面清幽蓊郁的树木和一座座精致华贵的独栋别墅,显得格外美丽。见惯了瑞市中拥堵的交通,恶劣的空气,拥挤的人群,乍一看到这样的环境,像是兵荒马乱中的人突然到了世外桃源一样的舒坦,空气确实很好呢。 保姆已经开了大门,站在大门口等候差遣。 亮子走过去对保姆简单地吩咐了几句。保姆立刻殷勤地点了头,来到周悠然的身边客气地说:“周小姐,请进屋吧。” 保姆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没有太老,但是又比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沉稳许多,相貌很是普通,身材也很普通,又穿着如此刻板的家政工作人员的衣服,很难让人注意到她,不过此人平凡却不平庸,一双眼睛很是机警,有着很强的洞察力。这是一个有着很高的职业素养的保姆。 假如来这里的路上亮子没有说那些话,周悠然现在肯定会绞尽脑汁地想着逃脱的办法,她是如此地抗拒司漠,尤其是经历了今天老大夫的惨死。 第78章 被囚禁 可是现在,她知道这里虽然很是安静和清幽,除了眼前的保姆和送她来的亮子,再看不到其他什么人,可是暗地里通过各种设备和途径盯着她的眼睛不知道有多少双!逃跑?等于找死! 他连今天她在医院里前前后后接触了那些人都了如指掌,可见他手中掌握的势力有多么的强大和惊人! 保姆说请她进屋去,她便顺从地走了进去。 大门在身后自动合拢,完全合拢的时候发出轻微的咔嚓一声落锁的声音。周悠然忽然就有了一种被关进监狱的感觉,皱着眉头,转过身来的时候,只看到紧锁的铁门外亮子开了车离开的背景,车子沿着来时的泊油路缓缓走远,门外一片安静,再看不到其他的任何人。 一切都安静空旷的有点可怕。 好在这个时候还有一个很有亲和力的保姆陪在身边,她小心地问周悠然:“周小姐,一楼,二楼,三楼都有房间,请问你喜欢哪个楼层?” “随便。”周悠然想着自己既然是来坐牢的,住在哪个楼层还不都一样?又不是来享受生活的。 “那就三楼吧。三楼的那个客房采光比较好。”保姆替她做了决定。 周悠然忽然想起来什么,忙拉住保姆的衣袖问:“司爷住的几楼?我不要和他一个楼层,我讨厌看见他!” 想起来今天开始要和杀人魔,灾星,煞星,倒霉星住在一栋房子里,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保姆轻轻地笑了一下:“周小姐不必担心,司爷人虽然冷了些,可是待人却是不错的,我想你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这栋房子从四楼往上都是司爷的房间,你只要不上四楼就不会遇上他,而且司爷平时也不喜欢被人打扰。” 听了保姆的话之后,周悠然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这么说她以后只要不脑子缺根弦的去闯四楼以上的区域,并且刻意的去避开其他会和他遇上的时间,就不用见他了?这还差不多。这栋房子那么大,他就是再牛也不可能一个人把所有的房间都住了,她想躲开他还不容易? 说话间,保姆已经带着她上了三楼的客房,房间的采光效果确实很不错,门口的墙壁上有一片区域,上面有许多按钮,形状和颜色各不相同。保姆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有的按钮是控制室内的灯具的,有的是调节温度的,有控制湿度的,有净化空气的,有控制窗帘的…… 周悠然没耐性听这些,反正今后无聊的时间比较多,再慢慢研究也不迟,她随手按了个按钮,刷的一声,帘子全部拉开,傍晚时分天空斜阳的红色光线顿时就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洒落在房间中央的大床上,一室的温馨。 没错的,就是温馨。床单被套枕头的图案很是柔和,大床周围的地毯的花纹也很好看,大幅的落地窗外面就是蓊郁美丽的树木花草,再经过这一道温柔的斜阳一点缀,仿佛是童话森林里面美丽的小屋一样。 墙壁中镶嵌着壁柜,房间的拐角处有浅绿色的沙发,沙发的靠背上方有两排简单的书架。周悠然在房间里面随意地转了一圈,感觉很是满意。 保姆不远不近的跟着她,和气地开口:“还需要什么家具,告诉我就好。另外衣柜里面只有简单的睡衣,你需要什么样的衣服,现在告诉我,明天早上我会送过来。” 服务态度这么好!周悠然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冰冷嗜血的司爷的住处了。摇头说:“家具不用了,这样就挺好。衣服什么的,随便好了,反正我是来坐牢的,出不了门,穿得再好看也没人看呐。” 保姆没有因为周悠然的话而诧异,只替她决定了:“现在是秋天,那就为周小姐准备一些秋装和冬装吧。” 周悠然走到床边按了一下床垫,不错,挺柔软的。 抬头的时候面前多了一张表格,听得保姆的声音说:“这是一份生活习惯调查表,烦请周小姐勾选一下。以方便以后能周道地照顾您的生活起居。” 好专业的保姆啊,周悠然接过表格和笔,走到房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只见那表格上面有调查,最喜欢吃的和最不喜欢吃的食物是什么,喜欢吃什么菜系,晚上几点休息,平时喜欢看什么类型书报杂志,喜欢什么颜色,等等的。反正这一会儿无聊,就当做小游戏了,勾选了所有的答案后,将表格和笔还给了保姆。 保姆微微鞠躬表示感谢:“谢谢周小姐。您今天刚做的手术,现在可以休息一下,不能碰冷水不能吹风。晚饭一个小时之后做好。有其他什么时候按门口或者床头的按钮叫我就好,我姓文。” 这服务也太客气了,周悠然不太自然地摆了摆手:“你快去忙吧,不用管我。” 保姆这才离开了房间,估计是去做晚饭去了。 周悠然确实是感觉有些累了,顺势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心里忍不住想,假如司爷一直不回来的话,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房子里面住着,又被这样的保姆伺候着,感觉还是很不错地。 一个小时之后,丰盛且营养丰富的晚餐准备好了,完全是按照周悠然的口味做的, 周悠然随着保姆来到楼下的餐厅里面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房间里面式样简约却又不失华贵的灯饰全都亮了,照耀出一室的温暖和安静。餐桌上面只摆着一副碗筷,看样子司爷还没有回来。 他没有回来也好,这样她就能放心自由地吃晚饭了。 保姆替周悠然盛了一碗养生汤,添了半碗米饭之后便走开了。 宽敞且灯火通明的餐厅里面,周悠然一个人在餐桌旁坐了,一室的奢靡华贵中安静地吃着晚餐。有那么一瞬间的感觉,周围的一切像是梦境一样的不切实际。 这样的周六的晚上,她应该刚刚在她租住的房间所在的半旧公寓楼下的快餐厅里面草草吃了晚饭,回到自己的房间上网或者早早地洗澡睡觉。或者和秦菲一起去都市白领量身定制的餐厅吃经济实惠的白领套餐,然后去逛商场,扑捉最近的各种流行元素。 第79章 夜色中的男人 可是现在她却坐在这样一套华美的独栋别墅里面的奢华餐厅里面一个人吃着一大桌的昂贵高档的晚餐。除了那些难以适应的别扭之外,心里还平添了几分——苍凉。 也许是因为今天做了手术的缘故,也许是因为被凶狠嗜血的司爷给盯上的缘故,纵然是头顶天花板上面昂贵的灯饰散发出来的灯光再如何的温柔和明亮,心里面的苍凉之感却还是如此的清晰和突兀。 本来作为一个新入职的职场菜鸟,初入社会,各种的压力就不小,又惹上了司爷这样强势霸道阴冷的男人,她想要的生活不过就是宁静一点,稳定一点,找个相对来说比较有钱还看着很顺眼,没有不良前科和复杂背景的男人嫁了,偶尔有时间让她找点小乐子,出门旅旅游,简单愉快地过完这一辈子就好。 可是现在算是什么?恋爱还没有谈一次就做了人流手术,工作稍稍顺利一点点的时候,被关到这栋大房子里面,才刚认识了心仪的男人,就失去了人身自由。 周悠然越想心里越生气的时候忽听保姆走了过来,恭敬地开口说:“周小姐,洗澡水已经放好了,您吃过晚餐就可以洗澡了。” “谢谢。”周悠然刚好吃饱了肚子,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身来朝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对于司爷的态度,总是这样的复杂,明明今天是他杀了人,还把她关在这栋房子里,可是却让人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她心里恨他,可是有些事情上还是忍不住说谢谢。 假如今天没有来到这栋房子里面的话,这样的晚上,她大约又是在快餐厅草草地吃了晚饭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自己抚慰自己残破了的身体?不敢给家里打电话,亦不敢找朋友诉苦,夜色清冷无边,只能自己咬牙忍耐。忍耐了这个周末之后在开始新一周高强度的工作。淹没在生存的竞争中,麻木于各种的人心险恶和残酷竞争。 而现在她可以在这栋舒适奢华的独栋别墅里某个客房的浴室中泡澡,享受着最专业家政保姆的照料,吃穿用度皆是最高档水准,周围的环境更是翠绿精致,修剪整齐的草坪,树叶形状各不相同的大树,有的树木修剪成可爱的伞状,有的树木树枝别出心裁的编制在一起,形成大片的绿色墙壁,美不胜收。 周悠然既然能以嫁有钱人为自己的人生理想,那么便不是虚伪清高的人,能有这样极致和舒适的物质来享受,自然是很开心的。可是难道要让她因为这些奢华的物质享受而去感谢司漠?她办不到,因为她身上的创伤和心头的失意都是司漠造成的! 谢,还是不谢,这是个复杂的问题。她倒是情愿他对她冷一些,不要对她这么多的照顾,这样她便能毫不犹豫的去恨他了?要知道她今天所有的伤害都是他造成的! 周悠然陶醉且安静地躺在线条与身体完美契合的浴缸里面,不由回想起白天的种种,他怎么可以前一秒钟还那样冰冷的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下一秒钟却开口对人说她是他的太太? 心头没有由来的一阵烦乱,周悠然哗啦一声从浴缸里面起身,擦掉身上的水迹,裹了睡袍,扯了一条干燥的白毛巾揉着湿漉漉的头发朝浴室外面走去。那个司爷行事一向诡诈,他说的话当做废话来听就好,实在犯不着浪费心思去琢磨。 这一天之中经历的事情确实有些多,让人有些疲惫,周悠然泡完了澡后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床和床垫是新的,包括床上的被子等等的也都是新的,崭新的被子刚开始盖着还好,睡到半夜里时却是有些热了,捂得嗓子有些干,不得不起床来找点水喝。 刚刚从床上坐起身来,周悠然就忍不住吓了一跳,房间中那一片漆黑的夜色中,隐约看到的门口站着一个人,身姿挺拔,夜色中清冷出尘若一棵松柏,一身笔挺的衬衣西裤,两手插在裤兜,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应该是刚刚来的吧,他才没有闲工夫在她的房间门口当保镖。 周悠然掀开被子下床来,终于引来门口站着的男人的动静,他清冷如夜华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我想喝水。”周悠然如实回答。因为是今天下午才住进来的,睡觉之前又没有好好熟悉,所以这一会儿晕头转向的竟不知道要去哪里弄水喝。猛然间,一个水杯递到了她的面前,透明的圆柱形简约风玻璃杯盛着一杯晶亮透明的液体,在暗淡的夜色中看着很是清爽。 周悠然想也没想就接过来喝了起来,几口水咽下去,嗓子终于舒服了不少。正要道谢,却见司爷已经在夜色中转身走开了,快要出门的时候,冷冷地丢下来一句话:“房间里面有湿度调节系统。” 本来还想说谢谢他,现在周悠然却一点也不想说了,甚至还想骂他,他这样大半夜的站在她房间的门口是什么意思?难道就是想嘲笑她是个土老帽不会用他的房子里面各种的调节系统? 无聊! 周悠然没好气地开了灯,在床头找到按钮区,找到室内湿度调节钮,微微转动,稍稍调高了室内空气的湿度。现在是秋天,空气难免的会干燥一些。 接下来的后半夜果然睡得比较踏实,室内空气清新舒适,香香甜甜,使得睡眠质量提高不少。 早上醒来之后按了按钮,窗帘打开,窗外的朝阳照射进来,今天的天气貌似很不错。周悠然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开始洗脸刷牙。想着昨天晚上司爷回来的比较晚,可见他最近应该很忙,既然很忙,那么现在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出门喽? 只要他不在这座房子里面就好,这样她就不用拘束什么了。洗漱完毕,周悠然走出浴室,恰好此时保姆敲门进来,将为她准备的衣服一件件地从包装盒里拿出来在衣橱里面挂好。衣服不算多,却每件都是名品,一件衣服的价钱足够买别人一个衣柜的衣服了! 第80章 司爷在等你 见识过司爷生活中的各种奢侈场景,周悠然对于这几件衣服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随便取了套衣服换掉身上的睡袍,保姆是个极细心的人,这些衣服全都是昨天她在调查表上勾选的自己比较喜欢的颜色,而且搭配的刚刚好。 周悠然整理了下上身的碎格棉布衬衣,下身的休闲长裤也很是舒服,可以当做柔软舒适的家居服穿,也可以穿出门去,同时不失美丽时尚气息和高雅生活格调。 真的是很简约很方便,正要开口赞美和感激几句。却听得保姆道:“周小姐,换好了衣服就下楼吃早餐吧,司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什么?他居然没有出门?周悠然下意识地看了下窗外的天色,阳光灿烂,窗外美丽雅致的绿色植物沐浴着上午明媚的阳光安静惬意地进行着光合作用,这个时候就算没有十点也该有个九点多钟,他这个时候居然还在家?好闲好无聊的男人! 周悠然犹豫的这一会儿,保姆已经整理好了衣橱,抱着一堆包装盒准备走开。周悠然忙拉住她的衣袖:“文……文姐,我今天不想下楼,麻烦你把饭菜给我送到房间里来好不好?” 记得昨天保姆自我介绍的时候有说过她姓文,周悠然想着自己住在这里和这位保姆接触的时间比较过,总该有个称呼才好,于是试着叫了她文姐,反正文姐也不过三十出头,没有大自己太多,叫姐刚好。 保姆听了周悠然的话后,有些为难,皱了下眉:“周小姐,饭菜给你送上来,也可以。只是……司爷已经在餐厅等了你半个多小时了……” 他居然会等着她一起吃早餐?还一等就等半个小时?周悠然有些吃惊。这样的情况下,若是自己不下楼去见他一面,只怕这位爷要发火了吧?他若是发火了,自己这个小角色的日子铁定不会好过。罢了,罢了,还是乖乖下楼去见他吧。 “好吧,我下楼去吃早饭。”周悠然松开了拉着保姆的衣袖的手,朝门外走去。可是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保姆文姐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欣慰和喜悦的笑容。这是什么意思?文姐很希望看到自己和司爷一起吃饭?天!她该不会误会了自己是司爷的女朋友吧? 周悠然想要解释,可是却不知道如何解释,说自己和司爷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可是床单都已经滚过,就连孩子也有过,怎么会没有关系? 算了,解释不清楚就什么都不要说,省得越描越黑。 一楼的餐厅,欧式宫廷风的餐椅上,司漠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随意地在椅子上坐了,手里捧着一本书,一侧的餐桌上放着一杯茶水,即便是这么随意地坐着,却很是赏心悦目,完美的身姿,俊秀的面孔,优雅从容美好若精雕细琢后形成的画卷,道道光线斜斜地撒进房间,使得这幅美男读书图的背景增添了不少的明媚色彩。 周悠然拉开一张餐椅落了座,心里头确实狐疑一片不知道这位司爷今天又想要玩什么花样,这样一个安静美好的上午,他居然这么坐在餐厅里面看书?这也太闲了,人家赚个钱几艰难哦,恨不能把身家性命都搭进去,他倒好,这般的闲适自在。 看到周悠然坐了下来,司漠合了书,将书本放在餐桌上,和那杯茶水一起退到一旁,吩咐保姆说:“摆早餐。” “是。”保姆应了一声,自厨房中端出两份早餐来。有条不紊地在餐桌上摆好,恭敬地说了句:“司爷,周小姐,请慢用。”之后就走开了。 整个餐厅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偌大的布置精美的餐厅,只剩下了两个人,且这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和对方交谈的意图,不安静才怪。气氛越是安静,周悠然就越是感觉别扭。从前确实和他一起吃过饭,可是那都是在外面的酒店,虽然也是两个人这样对面坐着,可是旁边还有服务员呢。 现在这样在他的家里,两人独处一室,微微一抬头,就能将对方脸上所有的细节都看个清楚,太亲近了。而且这样的独处让周悠然不自觉地就想起来一个多月前在熙港他的别墅里面发生的种种,顿时就拘谨紧张起来。因为在熙港的那套别墅里面,他强暴了她,而且还长达数小时! 现在她和他又独处一室了!天!周悠然没有由来的手一抖,他大白天的不出去工作该不会又想要折腾她?想到这里,一顿早餐说什么都吃不下去了。小心且防备地抬眸,朝餐桌对面坐着的男人看去。 看到他俊秀的眉眼含着几分平静和深沉,辨不清楚喜怒,不知道是光线太好还是离得太近,甚至可以看到眼睛的睫毛纤长弯曲很是好看,搞不懂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睫毛。 许是觉察到她长久的探视,男人抬眸和她对视了一眼,瞬间冰蓝色的深邃俊眸中的清清冷冷的视线遮掩了刚刚她所看到的美丽的睫毛,取而代之的是男人冰冷深沉,无法窥视的神秘。 清冷的视线配上脸部和下颌的刚毅俊朗的线条,迫人的气场和疏远冰冷的风度,让周悠然忍不住怀疑刚刚看到那排柔和美丽的睫毛只是自己的幻觉。没多少勇气和底气与他对视,于是低下头来安分地吃着早餐。 温热柔软的米粥,含在嘴里很是清香,原来文姐的厨艺这样了得,吃上一口,咽下去之后,满口的余香。正专心的品尝着碗里的米粥时,忽听得对面的男人开口说话了:“这里住的习惯吗?” 嗯?这是在和她说话?周悠然茫然抬头,不期然地撞上对面男人略显柔和的视线。是了,现在这个房间里面就只有她和他两个人,他说的这句话,自然是说给她的。只是他刚刚在说什么?问她住的习惯还是不习惯? “不习惯。”周悠然这样想的时候,也这样说了。于是干脆都直说了:“没有人被囚禁的时候会觉得习惯。除非是天生受虐狂!” 第81章 说一不二 这么说完之后,她就有些后悔了,自己会不会说的太直接了?这个男人可是自大狂妄的很,万一把他惹恼了怎么办?心头不由一揪,小心地观察着对面男人的一举一动,坏了,他真的恼了。一碗粥吃了大半还没有吃完就放下餐具不吃了! 白皙清爽的手指扯了餐巾,不紧不慢地擦拭嘴角,然后又扯了餐巾,擦手。整个过程很是雍容尊贵,每一个动作看着都如此的赏心悦目。 可是周悠然却没怎么注意他有多俊,只是感觉心里面有些害怕,生怕他会恼怒。下意识的开口缓解气氛:“我的意思是,你可不可以让我离开这里?反正你有派人盯着我,我一个女孩子还能惹多大的乱子?”她这么说的时候,似乎忽略了一点,他一个女孩子翻不了什么浪花,他却还派人盯着她,这是为什么呢? 司漠拿餐巾擦完了手之后,丢开餐巾,身体有些慵懒的往后,靠在餐椅的靠背上,开口说话的语气淡淡的,显然没有周悠然预料的恼怒,疏离淡漠的口气道:“把你留在这里,不是囚禁,我说了,你是我太太,我的太太自然是应该呆在我的家里。” 他还真的把昨天的事情当成一回事了,他的太太?她吗?周悠然笑了,难道不可笑吗? 男人视线流转,不冷不热地看着周悠然脸上的嘲笑,被她笑得略微有些不耐,于是问她:“我手下效力的人都知道,司爷,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周悠然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停住了笑,回应说:“你难道不觉得我根本就配不上你?你司爷想要什么女人没有?犯得着用这样笨拙的借口来囚禁我这样的?没得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不了解情况的说不定要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妖精呢!” 自古以来的男婚女嫁都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周悠然当然知道自己和司爷之间的悬殊,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强行放在一处,自己若是没有他那样足够强大的气场来镇住局面的话,引来的只能是非议和谩骂。 因为按照华国人的心理习惯,高位上的人,要么水平高超能力过人让人不得不膜拜,不然的话,一个草包站在高位,不被人撕扯下来才怪! 正是因为深刻地明白这一点,周悠然才会觉得这件事情很是可笑。她自认为和司爷之间除了那么一层肉体关系之外,其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真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是他总是爱找她的麻烦,可把她害惨了。 相对于周悠然冷嘲热讽的激烈反应,司漠这边的态度要沉稳多了,俊朗的面孔上的态度依旧是淡淡的,仿佛刚才说出口的话像讨论天气一样的平淡而无足轻重,待到周悠然的话说完之后,这才清冷回应:“我当然知道你配不上我,所以此事不会让其他的任何人知道,以免影响到我的形象。” 什么?周悠然刷地站起身,伸手指着对面男人的鼻子,刚想要骂他:谁配不上你了!可是转而一想,他这是顺着她刚刚的话来说,现在她想要反驳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发现和这个男人说话真的是费劲,自己居然把自己给绕进去了。索性也不废话了,直接道:“我深深地明白我配不上你,所以我是不会做你太太的!”说完后转身就要走,眼不见心不烦,耳不听心自宽。 谁知到底还是没能摆脱掉身后的男人,只听他清冷的声音道:“为了我昨天失去的那个孩子不是私生子,你必须得做我的太太!” “无聊!”周悠然低低地骂了一句后快步走开了,一刻都不想多呆,直接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能看到保姆文姐正在里面打扫房间。周悠然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只见房间已经被收拾的特别干净,床上的床单被子整理的一丝皱纹都没有,地面也被拖得光洁闪亮。 不仅如此,房间里面似乎还多了几样家具。床对着的墙壁上面多了一台电视,墙角处多了个电脑桌,桌上放着一台超薄女式笔记本电脑,沙发靠背上方的简便书架上多出十多本书。周悠然惊讶之余走过去看了一下,这些书全都是按照她昨天调查表上勾选的喜欢的书籍类型给筛选出来的! 透明的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经过特殊材质玻璃的过滤后,温度刚刚好,洒落在身上柔柔的,很是舒适,周悠然顺手拿了本书在沙发上坐了,开始享受今天的时光。舒适的感官享受让她很快地就将和司漠之间的争执抛到了脑后。光阴短暂,享受一秒是一秒。 保姆打扫完房间之后,走过来对周悠然说:“周小姐,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我先下楼去,有事按住墙上的按钮叫我就好。” 周悠然拿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垫到背后,眼睛看着书页,摆手说:“我这里没事了,你快去忙你的事情吧。” 保姆走开,整个房间空了下来,也安静了下来。周悠然窝在沙发上看了一会书,感觉没什么意思,于是试着打开电视,因为早上起床有点晚,没做多少事情就到中午了,拿着遥控器换了一遍电视频道,除了午间新闻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电视节目,好没意思。 正准备关掉电视,忽然听到电视画面正在播放的一则新闻:“昨天本市的xx医院再一次的出现医生被杀事件,在警方的紧急追捕之下,凶手已经落网,并且缴获了一小批非法枪支……” 新闻的画面为什么这么眼熟?周悠然忍不住往电视屏幕前靠近了一些,天哪,这不就是昨天她做手术的那家医院?被新闻记者拍到的现场和她昨天坐车离开时透过车窗看到的被警方戒严的现场一模一样! 周悠然不明白,自己今天上午还在和真正的凶手一起吃早餐来着,为什么现在却报道说凶手已经落网?不过很快地她就明白了,司爷很可能是将此事嫁祸给别人,使了一招金蝉脱壳罢了。可怜受害人和被嫁祸的人,人生就这样被毁了。 第82章 黑与白 人们总认为有阳光的地方就是白,照不到阳关的地方就是黑,可是这样光天化日之下,通过最正义的警方和媒体来嫁祸他人,让人不得不喟叹,有阳光的地方也是黑的呢。只有放肆的黑,没有纯粹的白,而谁拥有牢不可破的势力和足够稳固的根基,谁就有放肆的资格。 周悠然心中凄然地关了电视,在床上仰面躺了下来,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实在不知道司爷这样的男人,自己到底怎么样才能摆脱他,不反抗的话,铁定会被他吃的死死的,反抗他的话,弄不好自己也会落得那个被击毙的老大夫那样的下场。 假如周悠然昨天的悲伤是因为那个老大夫,那么今天的凄然则是为了她自己,前途漫漫,为什么她连一点点的未来都看不清楚?不过只是无意中走错了一步而已,却发展成眼前的满盘错棋。难道说此生注定了这样一番败局? 周悠然躺在床上唏嘘不已的时候,保姆文姐端着午餐走了进来:“太太,午饭好了,你看摆在哪里?” 周悠然坐起身子来,好奇地问:“文姐,你刚叫我什么?太太?” “是啊,司爷刚刚出门之前吩咐过,今天开始你就是他的太太。没有外人的时候,我要叫你太太。”文姐一面说着这些一面将托盘上丰盛美味的午餐在沙发前的玻璃小几上摆好。 “这人真的是自大,他说是就是?这事得人家民政局说了算好吧。”周悠然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心里虽然很是不悦,可是不悦的对象是司爷不是文姐,文姐如此无微不至地将午饭给她端到房中,她就是心里再不悦也不能冲着文姐发牢骚啊,于是拿起筷子吃午饭。 因为早饭吃得晚了,现在一点都不饿,周悠然吃了几口饭菜就不想吃了。难为文姐花心思做了这么多饭菜,还巴巴地给端到房间来,自己却吃了几口就不吃了,有些难为情,于是开口说:“文姐,司爷不在的时候不用做这么多的饭菜,我哪里吃得下,太浪费了,而且司爷不在的时候,我自己下楼吃就好。” 文姐笑了一下,开始收拾吃剩的饭菜,嘴上回答说:“太太您客气了,这些事情都是我该做的。不管司爷在还是不在,我都会照顾好太太您。” 周悠然知道文姐是以为自己和司爷关系亲密,所以才这般的恭敬客气,可是事实上自己和司爷根本就没有关系!本来很多事情就不好解释,现在多了一个“太太”的头衔,就更说不清了。可是不能因为说不清就不说,这一盘错棋再错下去的话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于是周悠然耐着性子,对保姆文姐解释说:“文姐,我想你肯定是误会了,我和司爷真的没有关系,我认识他的时间不长,既不是亲戚也不是恋人,我们最多只是个有过一夜情的路人甲和路人乙。他就是跟我有过节,才这么刁难我的!” 第83章 可以出门 文姐闻言笑了,像是听了好笑的笑话一般:“太太真会说笑,您和司爷怎么会是路人?司爷那么关心你,特意叮嘱过你才做完手术,需要好生静养一个月才能出门。而且我来这里做保姆已经有些年了,从没见过司爷带女人来过这里,如果不是喜欢你,司爷怎么会带你来这里?” 周悠然就知道文姐这是被一些假象给误导了,于是辩解说:“他才不会那么好心的关心我,他带我来这里是为了囚禁我的!他恨我拿掉了他的孩子,所以想要折磨我。” “好像不是这样的吧,司爷怎么会囚禁你呢?他刚才出门的时候有交代过我,你若是在家里闷得慌,可以出门去散心,考虑到你刚做完手术,需要我跟在你身边照顾你。” “他……真的这么说?”周悠然有点懵了,他真的不打算把她关在这栋房子里折磨她?是他连心发现了,还是他又想玩什么新花招? 看到周悠然不说话了,文姐亲切地笑了,劝道:“太太,我想你一定是错节了司爷的心意,他是真的对你好呢。真要是和他有过节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手软的,况且,他如何会和你一个女子有过节?” 周悠然听了文姐的话后有些疑惑,对啊,司爷这样的人,真要跟人有过节,下手一定是干脆利落的,杀个人对他来说不过就是抬抬手而已,而且他一个男人,做大生意的男人,犯不着和自己这个小女子有什么过节。文姐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可是不管怎么样,周悠然就是觉得司爷不会这么好心,他一定是别有目的。 有些事情越解释反而越糊涂了,刚刚说出去的话,全都被文姐推翻了,接下来周悠然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明两人根本就没有关系,为什么经文姐这么一反驳反而觉得是关系大大的?怕再引出别的什么误会来,周悠然干脆什么不再说了。 眼看着文姐端着剩饭菜要走开,忽然想起来什么,叫住文姐问:“你刚说我可以出门去散心,是真的?” “是真的,司爷就是这么吩咐的。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先在家里静养半个月的好。” 原来不是要囚禁自己啊,那他是想干嘛?周悠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文姐便端着托盘走开了。 房间里面安静下来的时候,周悠然找到自己的包,翻出手机来,看了眼手机桌面,今天星期天了。明天就是周一,要上班了。可是自己真的能离开这里,去公司上班吗?估计不太可能。请假吗?试用期还没过呢,现在打电话给老板请假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不要干了。 为难,真的是为难。本来一个小小的人流手术没什么大不了,记得当初大学时的一个女同学上午做的人流手术下午就去网吧打游戏了。要不是可恶的司爷突然出现,自己的生活很快就能恢复到正常。 周悠然拿着手机,在房间里面来回踱了几趟,想着既然司爷说了自己可以出门去,那么自己明天早上就出门去上班。反正公司的魔鬼条款,试用期员工没有请假的权利,明天一早若是能赶到公司,自然什么事都没有,若是明天被司爷给栏了,去不了公司,直接就不用请假,等着办离职手续好了。 第84章 离奇却不切实际 工作上面的事情想好了之后,周悠然想要给好姐妹秦菲打个电话谈谈心。可是很多的事情,和身边的文姐都解释不清,何况是一直都不知情的秦菲? 有的事情,别人丝毫不能分担,必须得自己去应对。 整个下午的时间,周悠然都宅在自己的房间,看书看电视或者自己发呆想心事。窗外的环境特别安静,趴在窗子玻璃上往外看,看不到一个闲人。安静得好像一个梦境。离奇却不切实际。 夜幕降临,文姐上楼来叫吃晚饭的时候,周悠然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书。室内明亮的光线,衬得窗外的天色越发的暗了。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周悠然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痛的肩颈,问身旁站着的文姐:“司爷没有回来?” 文姐点头:“还没回。” 他不在家就好,周悠然欣然下楼,距离午餐好几个小时了,肚子里面的食物消化得差不多了,还真有些饿。 晚餐依旧的丰盛,一个人吃太浪费了,周悠然知道文姐是不会听自己的,于是便没说什么,埋头吃饭,就算是浪费也是浪费司爷的,和她无关。 晚饭之后,一个人呆在安静得房间,看了一会儿电视广告就感觉困了。太过安静的环境中,人就容易犯困,而这个独栋别墅的周围是真的安静,一个闲人都没,甚至于连汽车鸣笛这样的都市中随处可见的噪音都没,安静的仿若身在天堂而非人间,呆的久了难免飘飘然的不知今夕何夕,只想发呆或者睡觉。 临睡前用手机定了闹钟,然后关了灯开始睡觉。为什么要定闹钟,因为明天周一要去上班了。 也许是室内环境很好,空气清新,也许是身下睡的床太舒服,总之周悠然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早上被手机闹铃叫醒的时候还懒懒得不想起床。意犹未尽地赖了几分钟的床,然后揉了揉眼睛准备起床。眼睛刚一睁开,顿时惊住! 她记得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床上就只有她一个人啊!而且房门也锁好了,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摸到她的床上的?慌忙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衣服整齐,看来他昨晚只是来睡觉。 床上突然多了个瘟神,周悠然顿时被吓得睡意全无,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悄悄地朝洗手间走去,还没走出几步只听得床上熟睡着的男人突然说话了,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清晨的沙哑说:“太早了,过来,再睡一会儿。” “我……我睡好了。你自己睡吧。”说着慌忙朝浴室里面走。心里一阵紧张,他该不会来真格的吧?真的把她当成太太同床共枕了? 男人说了一句话后就再没出声了,周悠然以为他又睡着了,于是放心地洗脸刷牙。一切收拾妥当,准备离开浴室的时候,刚一拉开门就愣住,他到底在门外站了多久? 司漠穿着身褐色的睡袍,带着几分刚起床的慵懒,斜倚在浴室门口,身躯颀长,挺拔健硕,状态很随意,可是却依旧能散发出压迫人的气场。看到周悠然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漫不经心地开口说:“今天打算去哪里?这么早?” 第85章 欠我一个孩子 “你不是让人盯着我吗?我想要去哪里,你会不知道?”周悠然没好气地回答,擦着他的身体走出浴室,来到衣橱旁开始选衣服。衣服并不多,很快就选好了一身比较正式的套装。 “你的工作我已经让人帮你辞掉了。你今天可以不用出门。”男人淡淡地开口。 正准备换衣服的周悠然,闻言一顿,他说什么?工作给她辞了?这动作真够快的。切断她和外界所有的联系,好让她乖乖地呆在他的身边任他调戏? 见她愣住没说话,司漠忍不住开口:“你那工作薪水太微薄,很是吃亏,你是我太太,我可以给你足够多的钱花。” “少自作多情了!谁要花你的钱?”周悠然不悦地回应。 “哦?不要我的钱吗?”司漠唇角勾起,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迈着长腿走到周悠然的身边,将她垂在身侧的手握在手里,不急不慢地说,“当初是谁伸手到我的面前问我要钱的?你不记得,我却还记得,五万。” 脑子里忽然想起来老妈说的钱已到帐的事情,周悠然这才恍然大悟,抬眸看着这个高大俊朗的男人:“那五万块钱是你打到我爸的账上的?” “呵。”司漠冷笑一声,“我向来不爱占人便宜,特别是女人的便宜。”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他的意思是那五万块钱是补偿她被他强暴的?真是坏事做尽了最后还给自己戴了顶好人的帽子,太无耻了!正要开口骂他,却听他清冷淡漠的声音又说话了:“以前的事情不提,你现在是我太太了,我的钱你可以随便花。” 真的是耍人耍个没完了,周悠然很是生气地回应:“我不是你太太!这样的玩笑开着一点都不好玩!既然你都答应以前的事情不提,那么我们两个现在互不相欠了,你让我离开好不好?” “互不相欠?”司漠俊秀的冰蓝色眸子突然就冷了下来,缓缓逼近周悠然,浑身上下散发着至寒的气场,吓得周悠然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床边,无路可退了,才鼓足勇气和他对视。只听得他援救冰冷的语调带着几分怒意:“我不欠你的了,而你却欠我一个孩子!” “你胡说!我不欠你!谁规定的我欠你的!”周悠然很是恼火,她私自拿掉了他的孩子没错,可是他想要个孩子真的很简单,冲着他这样富有的身家,想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啊! 而且还说什么他不欠她的了,而她却欠他个孩子,这哪里是不占人便宜的态度?这是一点点的亏都不肯吃呢,一分一分的把她给算计了进来,现在她是被他吃得死死的,插翅也难逃了! 司漠似乎很满意看到周悠然生气却又无奈的样子,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脸蛋,微微笑道:“听我的话,就给你好日子,不然的话,那个死了的医生你也看到了。我的孩子没了,却只拉了个医生陪葬,这可不是我的作风,有琢磨着怎么出门的功夫你还不如琢磨一下如何来取悦我。” 摸着她的脸的大手明明是温热的,可是她却感觉这只手很冷,冷得刻骨。可是她周悠然是谁,她又不是被吓大的,这是法治社会,岂容他说杀人就杀?她是不会任他宰割的! 于是开口劝他说:“司爷,说了这么多,原来都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对您来说,想要个孩子还不是小事一桩?求你高抬贵手放了我,我一定天天虔诚地求神拜佛,保佑你早生贵子。” 司漠冷笑一声,有力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好伶俐的一张嘴,你的那些小聪明,以后最好在我面前收起来!” 这是什么小聪明,她的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好不好。周悠然无奈地哀求:“司爷,放了我好不好?你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干嘛非要为难我一个小老百姓?” “你有过我的孩子,便再不是小老百姓了。”司漠前一秒还大力捏着她下巴的手,这一秒却松开来,还很是温柔地替她整理着睡衣衣领,嘴上的话不同于手上的温柔,依旧很冰冷,“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用不着你插嘴。” “可是……”周悠然不甘心,刚说出两个字,却被男人扑倒在床上,沉重的男人的身躯压在身上,很是压抑,顿时忘了刚刚想要说的话,连声哀求:“你不能碰我,我才做完人流……” 司漠点住她的嘴,止住了她的话,心里一阵好笑,自己到底在她眼里是什么样的人?就这么急色?在熙港的那次好像是过分了些。不过今后的日子里,他会让她渐渐地了解他的。 司漠从周悠然身上起身,站在床边安排说:“今天上午九点,我的私人律师会来告诉你关于结婚的大小事情。有什么不懂的,你随时可以找他咨询。给你一周了解结婚协议的时间,下周一,我们签字结婚。” 他居然玩真的! 周悠然不知所措地坐在床沿,看着司漠俊朗刚毅的身影走进浴室洗漱。 能说的都说了,能抗议的都抗议了,能哀求的都求过了,现在她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和他签协议结婚?不可以!签了协议之后,她这辈子就算是全完了! 这一会儿周悠然也懒得去想去上班的事情了,她坐在床沿很是焦躁不安地揉着手边的床单,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脱身。他确实没有把她囚禁起来,却做了一件比囚禁一个人更狠毒的决定,结婚。 囚禁,只是暂时的限制人身自由而已,结婚,却是限制了她一辈子的漫长人生! 到时候这个结婚的游戏他玩腻了,再签一个离婚协议就完事,而她在那个时候却残花败柳一支,女人大好的青春彻底被他毁灭。 周悠然沉默了半晌,终于做了个决定,那就是逃跑。 既然她所有的抗议和哀求都无效,那就索性什么废话都不说了,瞅准机会直接逃跑!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要和他签什么结婚协议!士可杀,不可辱! 第86章 计划出逃 司漠在浴室里面洗漱完毕,松垮垮地系着睡袍带子,离开周悠然的房间,回他自己的房间换衣服了。 既然决定了要逃跑,那就该早点做计划,毕竟只有短短的一周的时间,浪费一天就少一天。不过今天估计是不能轻举妄动的,因为他说了他的私人律师会来。为了不让他起疑,面对他的私人律师还是应该做做样子的好。 周悠然从来不是个怕事的,只要是这件事在她的眼里觉得值当,便会想方设法去达成。除非是老天真要绝她,否则她定然能找到一个办法来解围。 面对着整个空荡荡的房间,周悠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新洗了脸,把刚刚那个男人的手留在自己脸上的味道洗掉,顺便振奋一下自己的斗志。 换好了衣服,走出房门下楼来,去餐厅里吃早餐。明亮宽敞的奢华餐厅里,司漠正在吃早餐,吃相优雅,沉稳中带着几分雍容。今天早上他怎么不等她一起吃了? 周悠然拉开把餐椅坐了下来,看着他尊贵的气度,慢条斯理的进餐动作。心里想着,他就是再强,还不是个肉体凡胎的凡人?上一次在酒店自己既然能给他下了安眠药,这一次依然能摆脱他的控制,只是……眼下她还没有想到办法而已。 保姆文姐恭敬谦和地给周悠然上了份早餐,面上浅淡的笑容似乎在问,昨晚睡得还好吗? 周悠然勉强回了个笑容给文姐,一言不发地开始吃早餐。昨天晚上司爷摸到她的床上,虽然中间什么事都没有,可是看在文姐的眼里定然是觉得他们两个关系进展迅速吧。现在周悠然心里只想快点琢磨出逃跑的法子,别的事情一概不想解释了。 旁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周悠然的早餐才吃了几口,坐在她对面的司漠便已经吃好了。身体往后,慵懒闲适地在餐椅后背上靠了,扯了张餐纸擦拭嘴角。俊秀深邃的眸子看了周悠然一眼,意味不明地开口:“我说过的,你那些小聪明最好在我面前收起来,最好不要惹我对你用强。” 他看出来了?周悠然手上夹菜的动作顿了下,随后又觉得不可能,她不过是几分钟前才坚定了逃跑的念头,他就是再能耐也不能这么快的猜出她的心思,应该只是在警告她而已。 “在司爷您这尊天神面前,我哪里有什么小聪明?你这里好吃好住的,还不要我房租,多好啊,我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才会惹司爷您生气。”周悠然一面拿筷子搅拌着碗里的清汤,一面说着,拍马屁谁不会? 司漠丢开擦手的餐巾,浅淡一笑,讳莫如深地看了周悠然一眼后站起身来,保姆很是恭敬地递了他的车钥匙来。司漠拿了车钥匙后转身走出餐厅,应该是出门去了。 好狡猾的一只狐狸!周悠然皱着眉头看着他的背影在走出餐厅后拐了个弯就看不到了,弄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刚刚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要说他已经看出来她又想逃跑的念头,她打死都不会相信,时间太短而且她掩饰得极好,他不可能看出来什么。八成是他自己的心里在打别的歪主意吧? 对,一定是这样。周悠然觉得自己不能心虚,免得计划还没开始就被他看出端倪。她要让他知道,她不仅仅能给他下安眠药,她还要让他为他做过的事说的话后悔! 工作被辞掉,就不用去惦记了,周悠然端起餐桌上的汤碗,一仰头喝个干净,她决定了,从这一刻起,她也和司爷斗争到底!她偏偏就不信逃不开他的掌控! 早餐之后,文姐一面收拾餐桌,一面对周悠然说:“太太,一个多小时后吴律师就到了。” 周悠然点头:“好,我知道了,这就去客厅等着。” 客厅里面的沙发,很大很气派,样式简约低调,名贵且奢华,是偏暗的褐色真皮,和司爷冰冷凝重的气息很是搭配,却一点都不符合周悠然的审美。 她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环视了一下整个客厅,这个时候她可以肯定文姐说的司爷以前从没带过女人来这里是真的,因为整个客厅全都是冷色调的搭配,冰冷的阳刚之气有余,女性的柔美亮丽几乎没有。说起来来这座房子里面快有两天了,却一直都没仔细看过。 不知道司爷这样的男人,日常生活方面偏爱什么格调呢?离吴律师的到来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周悠然打算好好地熟悉一下这栋房子。在客厅里面到处转了一圈,装饰的东西太少了,没什么意思,于是穿过客厅去了其他的房间。 左拐右拐的便到了一个房间,从布置上看是个简单的生活区,进门的正对面是扇高大的门,推开这道大门,便看到门外美丽的后花园了。地毯般的草坪,大大的遮阳伞下面几张宽大舒适的休闲藤椅围着一张圆桌。 不远处几株花树,不知用了什么生物技术,大朵大朵的蔷薇花开在高大的树木的枝头,颜色各异,有怒放到最美丽极致的,也有含苞待放的,花香阵阵,引来不少蜜蜂前来采蜜。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春天还是秋天。 周悠然驻足在这样的后花园里,忍不住陶醉,假如没有司爷那个冷冰冰煞风景的人,住在这样的环境中,一定很美好吧。她走到一张藤椅上坐了下来,椅子软软的,好舒服,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仰头越过头顶上遮阳伞的边沿看着天空,灰白的天空告诉她,自己依旧是处在瑞市,因为瑞市的空气污染严重,即便是晴天也难得见到蓝天白云。 周围很安静,没有人声喧哗,也没有让人烦躁的汽车喇叭,可是周悠然知道这样安静的表象之下,一定潜藏着许多她猜不透的情况,她毫不怀疑自己若是现在从这里溜走的话,司爷那边定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给逮回来。这里可是司爷的家,他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家真的这样的安静毫无防备。 周悠然在藤椅上闲坐了一会儿,想要走得更远一点,看一看更远的地方的地形,刚站起身,就看到文姐走出后门来说:“太太,吴律师到了,我让他在客厅等着你。” “好的,知道了,这就过去。”周悠然知道单凭她自己的力量是不能从这栋别墅逃出去的,对周围的环境太感兴趣了反倒会让司爷起疑。还是想想其他的办法吧。 客厅里面,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黑色西装男人已经恭敬地等候着了,虽然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可是丝毫遮挡不住镜片后面眼眸中的精光。这是一个和司爷一样狡猾的男人,果然是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看到周悠然走了过来,男人忙站起身来,眼镜后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确定,不过最后还是试探着开口问候:“太太您好。” “吴律师是吗?请坐吧。”周悠然一面说,一面在沙发上落了座。文姐端上来两杯茶水后就走开了。 吴律师来这里之前,一直以为即将成为司太太的女人一定是个非富即贵的大家小姐,要知道司爷想向来挑剔,小至衣着配饰,大至经手的巨额生意项目,都要求甚高,只要是司爷要出现的场合,他手下的人都会煞费苦心的打理许久,只怕是迎接数一数二的政要都没有这么费心过。 以此类推,下周就要和司爷签署结婚协议的女人,一定是不同凡响的,身份和地位肯定不会差。 可是没想到真的见到的时候,对方居然是这么一位平凡的女子,除了这张秀丽可人,青春富有朝气的面孔之外,浑身上下要多平凡有多平凡,既没有军政领导家里女孩子娴静雍容的气度,又没有富商家中女孩子的逼人的华贵之气,从头到脚没有一样昂贵的首饰,说话直接,举止随便,就连最基本的坐相也没有,总之很平凡就对了。 吴律师从随身带着的文件包里拿出一份协议来摊在茶几上,恭敬客气地开口:“太太,这是我为司爷和你草拟的一份协议书。您先过目,不满意的地方我会去和司爷商量。” 周悠然虽然没打算真的和司爷签结婚协议,可是装模作样的也得看看这个协议书才对,没有付诸逃跑计划的时候,一定不能露出破绽来。她装模作样的拿起那份协议书看了起来。和法律相关的很多条款读起来都很枯燥,而且拗口,不过就是一些甲方和乙方的权利义务而已。 她清楚地知道这份协议在司爷的手里只是一个形同虚设的过场而已,连这个律师都是他的私人律师,这份协议书她还有什么好看的?就算是他违背了协议书上的内容,他的私人律师也有的是办法为他辩护。 周悠然略略看了遍协议书,打算采用拖延手段,推说自己需要时间考虑。正要开口说话,视线忽然看到协议书上的一行条款,写的是:鉴于甲方和乙方身份差别,本次婚姻除了甲方乙方之外不告知任何第三人…… 第87章 婚姻协议 “这一条是什么意思?”周悠然指着那个条款问道。 吴律师扶了下眼镜,看了一眼周悠然指着的那行字,笑了下说:“这一条款用直白的话解释就是司爷和您的婚姻,是隐婚。” “隐婚?”周悠然重复了一遍,时下草根男女为裸婚伤透脑筋的时候,有钱人们却流行玩隐婚? 吴律师以为周悠然还没明白,于是耐心地解释说:“太太您也知道,司爷的身份不一般,他选择不公开自己的婚讯一定是有原因的。不过您大可以放心司爷对您的感情,因为男人一般都爱自由不喜欢被婚姻约束,司爷既然主动选择了婚姻,他一定会对您负责到底的。而且太太您大概也不想因为这场婚姻而影响到自己的日常生活吧?” 周悠然心里一阵好笑,真不愧是大律师,瞧瞧这话说得多动听。她这个当事人都没有看出来的感情,这位大律师居然就这么笃定?说白了还不就是司爷想玩一场结婚的游戏,却又不想因为这个游戏影响到正常的工作生活,所以才想要隐婚。 唯独可怜了她这个所谓的太太,万一司爷玩腻了这个游戏,否决掉了这场婚姻,她是连说理和诉苦的地方都没有,这位吴律师显然和司爷是一条线上的,而婚讯保密,别人都不知道,她就是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 他哪里是想通过婚姻来对她负责,他这是想用婚姻这个围墙把她吃得死死的! 可是她周悠然又不是秦菲那样的脑子简单的小女生,她是不会让司爷的这个歹计落成的。心里虽然这么想着,面上却保持着温顺无害的笑容,对吴律师说:“是我太笨了,看不懂这些条款,吴律师不如一条条的给我解释一遍?” 知道她是未来的司太太,吴律师并不敢怠慢,连连点头,开始解释:“这是一份比较普通的结婚协议,夫妻双方的权利和义务,想必太太您都已经知道,附加条款很少,除了刚刚隐婚那一条之外,还有一些条款在这个位置……” 吴律师将协议书翻到附加条款区域,逐一的解释给周悠然听。听了一遍吴律师的解释之后,周悠然明白过来这些附加条款的言外之意,不外乎是宣布司爷对她绝对的占有权,而她却无权过问司爷的所有事情。吴律师居然巧舌如簧地解释说,这么安排是为了更好的保持隐婚的绝密性,以免给她这个女主人带来不必要的威胁! 我勒个去,这不是合起伙的欺负她这个毫无家世背景的弱女子?周悠然心里很是不爽,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维持着脸上礼节性的笑容,对吴律师说:“多谢你的解释,这份协议我已经大致的了解了。不过我还需要时间仔细考虑。” “无妨,太太您还有将尽一个星期的时间。”吴律师客气地说。 周悠然终于有些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脸上的笑容有了一丝漏洞,不冷不热的道:“吴律师,你这个专业法律人士难道不知道我在还没有签署这份结婚协议之前,便不是他司爷的太太?”她是真的讨厌“太太”这个称呼,很讨厌! 吴律师收拾文件包的动作迟疑了下,不过很快地就恢复了常态,提着公文包从沙发上起身,很是恭敬地笑了一下:“周小姐所言甚是,协议尚未生效之前,你还是周小姐。” 周悠然满意地点头,虽然她也不怎么喜欢周小姐这个称呼,可是这个称呼相对于太太那个称呼来说,已经悦耳许多了。她笑着开口:“快要中午了,吴律师不如留下来吃午饭?” 吴律师提着公文包的手微微收紧,虽然知道这个周小姐是个没背景的平凡女人,却想不到这样的没规矩,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司爷的未婚妻,如何能随便留别的男人一起吃午饭?这要是让司爷知道了,她这个私人律师估计也要干到头了。英明什么的司爷,如何偏就认定了这么个女人? 吴律师到底是见惯大场面的老狐狸,心里虽然很是惊讶,可是面上依旧恭敬地微笑:“多谢周小姐美意,只是时间有点紧,这就走了。” 家里来客人,快到中午了,客气一下留客人在家吃饭,这是常识性的礼节啊,周悠然搞不懂为什么吴律师离开时的眼神怪怪的。看着文姐送了吴律师离开,周悠然索性不再想这些,一个眼神而已,说明不了什么。 她将吴律师留下的那份结婚协议的复印件塞进茶几的抽屉,利落地合上抽屉,她才不要浪费时间看这份协议,因为她压根就没想过要签它。下周一到来之前她就已经想办法离开这里了!司爷若是喜欢签协议的话到时候就让他自己和自己签吧! 收拾好了那份结婚协议之后,周悠然转身上楼,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下。今天一上午都在应付那个吴律师,努力地保持温柔无害的微笑,这一会儿脸都酸了,她要回房间洗个脸然后倒床上休息会儿。 整理的一丝不皱的床上,周悠然躺在上面很是舒坦地滚了几圈,摸到自己的手机,准备给秦菲打个电话。因为她忽然开始怀念秦菲口中的“悠然”这个称呼,比什么太太啊,周小姐啊,都来得亲切自然。 电话拨了过去,很快就接通了。中午的时候休息时间,应该不忙。电话那边秦菲并不知道周悠然这两天的际遇,以为她和平常一样,周一的时候开始新一周的工作,懒洋洋地问她:“找我什么事?有事直说吧。” “没事啊,就是给你打个电话而已。”周悠然拿着手机仰面躺在床上,开口说着,她现在想要做的事情秦菲确实帮不上忙,打这个电话过去呢,不过就是想和好姐妹聊聊天罢了。 秦菲呢,就是那种从小被父母宠大的,不愁吃喝不愁钱花的大城市女孩,因为从小没有淋过什么风雨,所以性格单纯直接,没什么心眼,傻呵呵的享受美好人生。不像周悠然,不过是小县城里只身来大城市读书的,家庭条件只能是温饱之余有些许存款罢了,所有的事情必须去拼搏,不然在这个大城市里连脚跟都站不稳的。 从前在学校的时候,秦菲抱着公仔小熊躺宿舍的床上看电影敷面膜的时候,周悠然就已经在学校外面吹风淋雨地到处找兼职赚生活费了。所以现在周悠然并没有打算让秦菲这个娇小姐帮忙,只是想找她聊聊天罢了。 秦菲那边并没有听出来周悠然的语调中些许的为难,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事情:“悠然啊,这周我爸妈出去旅游,我一个人害怕,要不你搬过来陪我几天?” “我搬过去?”周悠然哭笑不得,她现在若是能搬出司爷的这栋房子现在也不用打折通电话寻找安慰了。 秦菲有些不悦了:“你不想来?好你个周悠然太忘恩负义了,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从学校出来没地方住在我家借宿好几个星期,现在你混得好了,不想陪我了?” 周悠然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家那么好的房子,不知道比我的出租屋好多少!我怎么会不想去呢,只是我现在……”说到这里,只感觉一道灵光从脑子里闪过,便住了口,细细思考忽然闪现出来的办法的可行性。 秦菲从小就怕黑,住校的时候晚上就不敢去黑暗的角落,现在家里爸妈都出门了,只能拉个好姐妹来壮胆了,而认识的那么些人里面就数周悠然的胆子最大,而且还学过跆拳道,真要有什么小偷潜进来也不怕。 秦菲听了周悠然的口气有所松动,便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今天晚上下班后我去你公司楼下接你,我开我妈的车。你见过的,白色的那辆。” 周悠然以前在学校就见过秦菲老妈的车子,因为伯母经常去学校给秦菲送吃的,什么鸡汤啊,点心啊,进口小零食啊,每次秦伯母已过去,整个宿舍的人都过节了。 周悠然此刻想着自己刚刚想到的那个逃跑计划,没心思想别的事情,只对秦菲安排说:“今天晚上不用来接我,明天或者后天我会联系你,你这几天一定要保持开机。” “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秦菲觉得今天的周悠然好像不太对劲。 周悠然自然不会对秦菲如实相告,不然就秦菲那点胆量肯定会被吓坏的,若让她知道司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非被吓尿不可。于是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不让你来公司接我,是因为我今天辞职了。这两天事情一忙完,就打你电话,到时候你再来接我就好。” “你辞职了啊!”秦菲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辞职这件事上,便没有再去询问其他,“那好吧,你快点啊,我等你电话,我最讨厌一个人睡个空荡荡的房子。” “好的,等我电话好了。”周悠然讲完了电话之后挂断。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应该是文姐来叫吃午饭了。 第88章 等他回来 脚步声渐近,果然是文姐来了,告诉周悠然说:“太太,刚刚司爷打电话说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让你吃过晚饭后早点休息,不用等他。” 谁爱等他!周悠然没好气的撇了下嘴,这个男人太自以为是了吧。可是转而一想,不成啊,自己今天晚上还真要等到他回来,没经过他的允许,明天怎么能出门去? 文姐这边看周悠然微微皱着眉头,仿佛在想着什么,以为她因为司爷晚上不会吃晚饭不开心,便开口安慰说:“太太,司爷晚上一定会回来的,只是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不确定罢了。” 周悠然越听越觉得文姐这是在安慰一个窝在家里思念丈夫的小媳妇,忍不住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一个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转移话题:“文姐,午饭好了没?我饿了呢。” “哦,瞧我!午饭已经好了,太太您是去餐厅还是……” “去餐厅吧。”周悠然利落地走出房间,下楼朝餐厅走去。 丰盛的午餐端上餐桌,周悠然端着饭碗,慢悠悠地吃着饭菜。脑子里还是盘算着明天出逃的计划,是的,许多的事情拖不得,司爷太狡猾了,拖得越久就越容易被他看出来,所以要尽快行动才好。而此刻身处的这座独栋别墅是司爷的家,一定是防备森严,她一个女子想从这里逃掉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找机会离开这里,再试图甩掉跟踪。 明天要如何才能名正言顺地离开这座别墅?那就要看今天晚上的戏演得凑不凑效了。 因为心里想着别的事情,所以难免的心不在焉,夹菜的时候不小心掉了粒豌豆在桌面,拿着筷子夹啊夹一直都没夹起来。一旁站着的保姆文姐看到周悠然这副模样,忍住笑了起来:“太太,掉在桌上的菜不能吃了。我给你换一双筷子吧。” 文姐一开口说话,周悠然这才回过神来,因为心里有心事,吃了几口就饱了,索性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太太,你吃的太少了。你才刚做完手术……”文姐可不想因为没有照顾好周悠然而被司爷怪罪,想要劝她再吃一点。 周悠然一心惦记着明天的的逃跑计划,没什么胃口,将碗筷推到一旁,很是随意地问文姐:“文姐,你说司爷是不是真的很厉害?之前他一直派人跟踪我呢,他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而我却一点也不知道。” 文姐这两天和周悠然已经熟络起来,听她这么一说,便道:“司爷的手中有非常强大的数据系统,只要互联网中各大服务器中有存储的数据,他都能轻易的调用。现代社会许多的工作岗位都用了电脑软件系统,所以只要司爷想要,便可以第一时间调用任何人的相关数据。” 周悠然本来还以为司爷之所以厉害是因为手底下给他的卖命的人多,没想到他手中掌握的何止是人力,假如他能掌控所有的互联网电脑系统的话,就等于是用一只无形的巨大的网,网罗了整个社会资源。各行各业的交易详情,趋势走向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再加上他狡诈的思维,手中紧握的强大势力,只怕是没有他做不成的事吧? 坏了,这下麻烦了!周悠然感觉自己这次是逃不掉了,现在大都市中的哪一样事情没有运用电脑系统,不管是进地铁站刷卡,还是拿身份证办理各种业务,包括她刚刚在房间打给秦菲的那一通电话,一个人的所有信息全都被各种不同电脑系统记录的无比清楚。这是一个比如来佛的五指山还要可怕的天罗地网! 周悠然越想越心虚,逃还是不逃? 与其这样坐以待毙,不如尝试着逃一次,说不定就能逃掉了呢? 看到周悠然又走神了,文姐忍不住问她:“太太,你是不是有心事?” 周悠然忙摇头:“没事,没事,我只是在想……在想司爷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你看他都不给我他的电话号码,每次都把电话打给你,让你来转告。” 天地良心,这只是周悠然胡诌的一个借口,想转移下话题,不让文姐她看出自己的心事。谁知听到文姐的耳朵里顿时吓得脸色一白:“太太,你误会了,以前司爷会打电话过来安排一些事情,应该是已经习惯了。我现在就把手机上交,太太你怎么处置都好。” 周悠然看了眼文姐递到她面前的手机,笑了起来,将手机推回去:“文姐,你想多了,我随便说的,我和司爷下周要签的协议是隐婚协议,既然是隐婚,许多的事情就要保密。他打电话给你很正常,省得被别人看出来我和他有什么。” 文姐这才略略松了口气,重新将手机放回衣兜。开始收拾餐桌上的剩饭菜。脸上的表情依旧有些担忧,从前这栋房子里没有什么人,司爷又是个冰冷淡漠的人极少和她说话,除了睡觉其余时间极少呆在这座房子里。她这个保姆已经习惯了看门和打扫房间的差事。现在房子里突然多了个女主人,她这个做保姆的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看出文姐的不自在,周悠然起身走出餐厅回房间了。她知道司爷安排这桩隐婚是不怀好意的,他的心里才不会把她当一回事,所以不给她电话号码很正常,可是文姐的眼里却不这么认为,她一直认为司爷是因为喜欢太太才和太太结婚的,可是太太没有司爷的号码,她这个做保姆的却有,这事情就闹大了,所以吓坏了。 对于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的思维方式是如此的不同。不过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了,因为周悠然明天就要实施她的逃跑计划了。 计划成功,逃离了这里,今后就和文姐在没有交集。计划失败,被司爷重新逮回来,估计就不会再这般好吃好住地善待她了,文姐误以为的司爷对司太太的感情就被戳破了。 周悠然在自己房间里的沙发上坐了,随便翻着一本书,脑子里却是在想心事。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看到文姐走进来送了一杯茶,欠身接过茶来,道了声谢谢。无意中看到文姐脸上的表情,重新回到了自己刚来的时候的本分沉稳和疏离,在没有半点的熟络和随意。 罢了,自己明天一逃,就和文姐没什么关系了,不过只是个相识一场的路人而已。周悠然没有说话,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然后继续翻书,眼角的余光看到文姐小心谨慎地走开了。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在翻翻书,发发呆,间或担忧一下的状态下溜走了。 晚餐吃得很平静,文姐将饭菜摆上餐桌之后就走开了。周悠然独自一人坐在餐桌边,一面吃着碗里和盘里的饭菜一面看着餐厅中半开的窗帘外面的天色。天色昏暗,精致的园艺花园中灯柱亮了起来。这里的环境极美,却太过安静。少住几日当做度假还好,若要以女主人的身份在这里长住下去,那样的人生难免太过无趣。 外面的闹市就算是拥堵繁忙,就算是空气污染超标,就算是竞争激烈你死我活,可是那才真实啊,那样的生活才有悲有喜精彩无边。 晚餐之后,文姐照常开始收拾餐桌。周悠然则是来到客厅里面坐了,她要等司爷回来。暗色调为主的,纯爷们风格的客厅里面,坐着好生无聊。于是爬上楼去自己的房间搬了几本书下来打发时间。 时间从晚上七点来到晚上十点。整个客厅,包括客厅外面的区域依旧的安静,连一点点的声音都没有,客厅一角的古老挂钟里面秒针走动的声音听得很是清晰。文姐拿着一条薄毯走了过来,劝道:“太太,不早了,要不先回房去睡,司爷回来了我再去叫你。” 周悠然摇头:“不用,毯子留下就好,你去忙你的吧。” 文姐没再说什么,将薄毯放在周悠然的身边,转身走开了。周悠然拿了毯子盖在自己的身上,顺势在沙发上歪了,坐的久了确实有点冷,还有些困了。 这一歪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可是再高档的沙发始终没有床睡得舒服,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也许是睡得太累,周悠然揉着歪的酸痛的脖子,醒了过来。偌大的客厅里面依旧安静,灯光明亮,想要看一看那个古老挂钟上面的时间,却不期然地发现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不是自己等了一整晚的司爷又是谁?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文姐呢?为什么不叫醒自己? 深夜安静的客厅里面,司漠随意地坐在那张单人沙发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周悠然先前看的那本书。清俊刚毅的脸上是一片看不清喜怒的淡漠,身上的黑色西装依旧整齐,只是上衣外套的扣子解开来,此刻靠在沙发里面显出几分慵懒来。 许是周围的夜太过安静,俊秀沉稳的男人一言不发的时候,整个人竟像是一副完美的水墨画一样的美得不切实际。 第89章 一个亿 周悠然先开口打破了沉静的气氛,问司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司漠丢开手上的书,掩了下外套,微微变换了个坐姿,冰蓝色的眸子看向周悠然,不答反问:“你在等我?” 当然是在等他啊,不然她吃饱了撑的有床不睡偏要窝在沙发上?可是现在气氛好像不太对,如果承认了是在等他,似乎有点像一个小媳妇情意绵绵的等待丈夫归来。周悠然稳了稳心神,告诉自己不要瞎想,也许司爷只是随便一问呢。 她眼角的余光看了下挂钟的钟面,已经快要午夜十二点了。午夜十二点应该是个很私人,很梦幻的时刻,应该用来睡觉做梦或者和爱人缠绵,可是现在她却和这个男人这样坐着,中间的距离不超过三米,而且还是坐在他的家里。难免感觉怪怪的。 为了快些结束这种别扭的局面,周悠然直接跳过他的问题,直奔自己的主题:“司爷……我明天想出门一趟。” “哦?”司漠淡漠如清冷夜月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表情,浅淡的玩味表情。 周悠然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自然一点:“今天上午吴律师来了,那份隐婚协议我看了。对于你来说一场婚姻不过是签个字的问题,可是对于我却意义重大,毕竟是一辈子一次的大事,所以我明天想要去买几件衣服,好好地打扮下自己,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让文姐跟着我。” 虽然知道这个女人爱耍小聪明,可是她说的没有错,这一纸隐婚协议在他司漠的眼里确实什么都不是,不过只是他对于曾经有过的那个孩子的身份的肯定而已,说白了只是他心理上的一个自我安慰而已,毕竟他是如此的讨厌私生子三个字。说不定哪天心中释然了,这一纸协议就作废了。 因为从没想过要真的和她结婚,所以才有了那么一条隐婚条款。 可是此事放在她的身上,却是一件大事了,毕竟法律名义登记过一次婚姻之后,她以后走到哪里都是已婚女人,就算是哪天他玩腻了,放了她自由,她也只是个二婚女人……考虑到这里,司漠便答应了下来:“也好,明天就让保姆带你出去一趟。” 这么直接就答应了?周悠然心头一阵喜悦,可是面上却不露声色。 司漠答应了周悠然的请求后,便没有起身离开,而是从西装外套的内袋里抽出一张卡来,拍到茶几上,推到周悠然的面前:“这里面的钱是你的了。” 想到自己在他这里吃了那么多亏,周悠然想也没想地就收好了那张卡,她可不是烂俗偶像剧里面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主角,有钱拿为什么不拿? 正在心里猜测着那张卡上到底会有多少钱的时候,忽听见男人清冷的声线再次开口:“只要乖乖地听话,自然不会亏待你。” 听话?她周悠然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让听爸妈的话,听老师的话,听长辈的话,却从没听说过要听魔鬼的话。听他的话才怪! 心里虽然这么嘀咕着,可是面上却装着温顺无比:“司爷放心,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您眼前耍花样。您可是有枪的人呢!” 司漠浅淡地笑了一下,自沙发上起身,转身朝楼上走去,与此同时清冷的声音说着:“不早了,去休息吧。” 此刻客厅里面除了这位司爷,就只剩周悠然,显然他丢下的那句话不是说给别人的。都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明天还有很艰巨的事情,确实该去休息了。比较庆幸的是,今天晚上他应该不会再偷偷摸上她的床,而是会回到他自己的房间睡觉。 寂静的夜里,周悠然草草地洗了澡,躺下来没多久就睡熟了。 司漠回到他自己的房间也洗漱一番后准备入睡。宽大奢华的卧房,关了灯之后光线暗淡,却依然能看到简约却不失精致的男性风格的室内布置。 那张卡,里面存有一个亿的资金,本是他打算在下周一签协议那天给她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就给了她。明明已经看出来了她会玩花样,可是却依然答应了让她和保姆一起出门。是因为怜惜,还是只是单纯的补偿? 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司漠不觉得自己会控制不住一个女人,甚至于这样的小事直接交给亮子就好,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出手。周悠然是逃不掉的,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于是不再想这些小事,司漠放空自己的思维,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周悠然虽然因为内心的紧张早早地就醒了,可是却没有起床,她想要等到司爷离开之后再起床吃早饭。因为害怕会被他深沉难测的眼睛看出来自己的小心思。所以干脆别开不见的好。 约莫上午九点左右,卧室门被敲响了,周悠然装作刚起床的样子去开了门,果然看到文姐站在门外:“太太,车子已经准备好了,你看……” 车子准备了?这么说已经做好出门的准备了?心里一阵喜悦,面上却淡定地开口:“司爷已经离开了?” 文姐点头:“司爷已经出门,临走时吩咐我今天陪着太太您出去购物。”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周悠然干脆地答应道:“好,你给我准备点早餐,我换好了衣服就下楼。” 半个小时之后,周悠然便坐在了缓缓离开这座幽静无比的别墅区的车上。文姐做司机。车子开得稳稳当当。不急不慢地沿着黑色光洁的泊油路上了公路,不同的车道上,各色车子川流不息。周悠然系着安全带,看着眼前挡风玻璃外繁忙的交通,热闹的城市,只感觉自己终于又有了生机。 前后不过三两天的时间,在她看来却好像熬过了两三年。 车子下了高架之后拐了个弯,一路朝着那个繁华无比的商圈开去,周悠然隐约能猜出来今天的目的地了,可是还是开口问:“文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xx百货大厦。”文姐回答说,“只要这里的商品才勉强能入司爷的眼。太太您有其他的去处吗?” 周悠然摇头:“没有了,整个瑞市的商场不算少,可是好东西全都汇聚在xx百货大厦,我也想去哪里看看呢。” 是了,周悠然想去的地方就是那座百货大厦,以前虽然没有钱去那里买东西,可是却和秦菲来逛过好多次。一方面来欣赏这里最极致的物质盛宴,另一方面来感受那种花钱如流水的富贵的感觉,每来这里一次,要嫁个有钱人的想法便多坚定了一分,一个女人一辈子若是不能腐败几回,那样的人生该要多无趣啊。 可是那都是曾经年少轻狂时的单纯想法,今天周悠然拿着一张存有巨款的卡,有专人陪同着来购物了,却是一点购物的心情都没有了。现在已经离开了那栋别墅,身边的看守薄弱了,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周悠然装模作样地和文姐一起在百货大厦里面逛了一阵,还买了几套衣服,眼看着文姐逛得有些累了,放松了警惕,才开口说:“文姐,您先坐着歇歇,我去一趟洗手间,去去就回。” 文姐抬头环视了一圈,见洗手间就在不远处,坐在原地就能清楚地看到洗手间里出来的人,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周悠然见时机成熟,毫不停留地朝洗手间走去,这一会儿她哪里有心思如厕,进了洗手间之后找了个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子,塞了一把钞票过去,要求换装。那些现金是周悠然进商场之前找柜员机提出来的,借口说想看看司爷给的卡里面有多少钱。文姐也没怎么起疑。 那女子忽然得到这么一笔意外之财,再一看周悠然身上的衣服都是名品,当下很是爽利地答应了下来。周悠然胡乱扯了理由,说自己是一个富商的情人,最近两人闹了别扭,想给对方一个教训,才想要玩一次失踪。 那陌生女子一听,顿时就信以为真,谁不知道这座百货大厦是个烧钱的地方?来这里买衣服的女人,年轻漂亮的,弄不好十个有八个都是有头脸的男人的情儿。于是麻利地和周悠然换了衣服,还热心地拿出自己包里的化妆品替她化了夸张的妆帮她掩饰真容。 换装之后的周悠然重新走出了洗手间,披散着头发盖住半边脸,眼睛上涂着浓浓的眼影,嘴唇也涂得鲜红无比,早见不到她的真容了,果然都已经走出好一段距离了,文姐那边却一点都没发觉。 一切似乎都进展的非常顺利,周悠然故作镇定地走出了一段距离后,便忍不住开始跑了起来,不敢快跑,只小步地跑着,计划着离开了这座大厦之后就找个公用电话给秦菲打电话,约个地方让她来接应。 不知道自己的手机通话记录会不会被司爷掌控,所以要用公用电话。因为害怕自己逃掉之后司爷会去自己小出租屋里找人,所以只能去秦菲家里躲避。待局面安静下来了,再想办法离开这座城市。 第90章 撞见 眼看着已经快要跑出大厦大门了,却因为心里忐忑不定不小心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一个人,正要说声抱歉,却在看清楚那人的脸孔时瞬间石化。 周悠然的逃跑计划里面可没有计划过宋总会在这里出现啊! “宋……宋总?”周悠然有些激动和欣喜地开口,显然忘了自己这是在逃跑。 宋文昊闻言,不由微眯起眼睛仔细看了遍眼前的这个浓妆女子,浓重的眼影下面是一双澄澈灵动的眸子,是她?他深刻地记得她,那天晚上的酒吧里,她的这双澄澈美丽的眼睛笃定地看着他,坚定无比地说,如果我赢了就做你女朋友。 “你这是在做什么?”宋文昊认出了周悠然后,忍不住开口问。 被他这么一问,周悠然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按照自己的计划,下一步应该要想办法联系上秦菲,然后让秦菲开着她老妈的车来接自己去她家里。刚才撞上了宋总,一愣神,显然耽误了一些时间,也不知道文姐现在有没有发现什么。 看出周悠然脸色沉重,宋文昊下意识地开口:“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周悠然慌忙点头,需要,太需要他的帮忙了!伸出手去:“你的手机我用一下。” 宋文昊微微皱了下眉头,要知道他作为一个商业帝国的执行总裁,手机里面有着许多不能为外人所知的商业机密,可是也不过几秒钟的停顿,宋文昊还是将自己的手机放到了周悠然的手中,他不觉得一个女子能对他照成多大的影响,毕竟手机里面的机密都有加密。 周悠然现在哪里有心思想别的,接过手机之后忙不迭地拨了秦菲的电话,有些焦急地等着电话接通,心里想着这丫千万别又把手机丢抽屉里去了啊!还好,没等多久电话就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秦菲疏离客气的声音:“喂,你好,请问你是……” 周悠然直接回答:“是我,周悠然,我现在xx百货大厦,你丫快点来接我啊。昨天不是说了要开车来接我吗?” “可是……”秦菲的声音有点别扭,“可是我今天早上害怕堵车没有开我妈的车上班,直接坐的地铁。” 一群乌鸦飞过,周悠然的脸上一阵郁闷,她都已经成功甩开文姐了,没想到在秦菲这里掉了链子,这丫昨天还在积极得不得了说要开车来接她的。 正很无语地郁闷着的时候,忽听身边站着的男人开口道:“你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你。” 刚刚被浇灭的希望之火噌地又被点燃了!周悠然转头看着宋文昊:“你也有车?”说完后恨不能咬掉自己的的舌头,这是什么话,宋总是谁,怎么会没有自己的座驾? 看着那张美丽纯澈的脸,虽然被很夸张地涂了不少化妆品,可是表情依旧生动可爱,这一刻那张脸上有欣喜有羞涩还有着一些自责,很是有趣。宋文昊抛开了今天来到这座大厦巡场的工作,直接朝大门外走去:“走吧,我的车子就停在外面。” 周悠然这才想起和秦菲的通话还在进行中,于是一面抬脚跟上宋文昊,一面拿着手机对秦菲说:“不用来接我了,我现在就坐别人的车去你家,哦,对了……我还没有你们家的钥匙。” 宋文昊不愧是顶级的职业经理人,明明走在前面,却清楚地听到周悠然的话,回过头来,对她说:“我们可以顺路去取钥匙。” 周悠然一听,慌忙点头,对啊,对啊,钥匙顺利就取了,自己真的是紧张糊涂了。于是对秦菲说:“等一起先去你公司楼下,到了给你电话,你把钥匙送下来就好。” “好的,这个我可以胜任。对了,你去了我家,无聊的话呢可以帮我整理下房间,我不介意的啊。”秦菲和从前一样,开着玩笑。 只是从前周悠然听到这样的话后会反击,你可以帮我洗一下袜子,我也不会介意,云云。现在听了秦菲的话后,只感觉亲切,毕业之后,能这样的开玩笑的朋友,忽然变得好珍贵。于是答应说:“好的,我一定把你的猪窝给收拾得不像猪窝。” “哎呀,老大来了,不说了,先挂了。”秦菲那边还在上班,不能随便听私人电话,匆忙挂了电话。 刚好此刻周悠然也跟着宋文昊来到了停车场,宋文昊开了车门,让周悠然先上车,然后再绕到车子另一边拉开车门上车。车子启动,调转了下方向后离开了停车场。看着车子外后视镜中那座金碧辉煌,高耸入云的大厦远远被抛在身后,周悠然这才松了口气。 终于算是逃脱了。接下来只要小心一点不要再被司爷找到就好。 也许是悬着的心暂时放下来一些,周悠然这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感觉惊讶,宋总今天怎么会突然出现?难不成是老天安排过来帮助她的?这算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宋总哎,多绅士多帅气的男人,今天要不是他及时出现,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收场了。宋总就是自己的大英雄! 周悠然偷偷拿眼角余光看着自己身边坐着的宋文昊,洁白无瑕的笔挺衬衣外面是一件浅色调的休闲西装,柔和却又不失管理者的威严,仅仅是一个侧脸而已,就很是俊美了,整个人像淡雅的古典山水画那般恬静,又像是暖玉翡翠那样的温润,君子,这才是有德有才又有超凡脱俗的相貌的君子! 周悠然自认不是个花痴,却还是这般看得呆掉了。忽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巧地遇上宋总?而且还……上了他的车?我的天!这是爱情要来的节奏? 紧张,激动,惊喜,周悠然只感觉胸腔里面的心脏砰砰乱跳,连带着脸上一阵滚烫,假如前些天受到的那些委屈是为了今天能够和他偶遇的话,那么一切都值了!只要能再和他亲近一点,自己不介意再多一些委屈。 正在周悠然胡思乱想着的时候,宋文昊开口打破了车厢里面的沉静:“我们先去哪里取钥匙?” “啊?”周悠然慌忙回神,足足愣了几秒钟,才想起来秦菲上班的地址,将地址给宋文昊说了一遍。 宋文昊轻轻点头,转动方向盘,在一个十字路口处拐了弯。在他转换方向的时候,周悠然有偷瞄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很好看也很干净,最重要的是,他的手上一枚戒指都没有,这么说他是真的没有女朋友?更没有老婆。 周悠然忍不住想,假如自己以后能够荣登宋总女朋友的宝座的话,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买个戒指把他给套牢了!哈哈,只要打上她周悠然的记号,别的女人都休想了!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宋文昊即使不转头也能感觉到身边女人心里的开心,如此纯粹的开心,让他感觉有些陌生,整天浸泡在繁忙的工作中,习惯了复杂的人和事,居然不习惯人心深处的纯粹了。 “没有啊。”周悠然慌忙收回偷瞄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没有很开心啊,可能……可能是心情还不错吧。”说完后只感觉心跳得厉害,紧张得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宋文昊和气地笑了一下,不再说话,心情还不错?一个忙着脱身于某种麻烦的人心情会不错?真是个有趣的女人。以宋文昊的眼力,自然不难看出周悠然今天涂着夸张的妆,急急忙忙地朝商场外面跑,是想摆脱某个人或者事。 车子来到秦菲所在的写字楼的楼下,停稳了。周悠然想起来自己的手机为了躲避司爷的跟踪早就关机了。于是不得不再次向宋文昊开口:“宋总,能不能再借用一下你的手机?” 宋文昊的脸上露出温润的笑容来:“我的手机一直都在你的手里啊。” 周悠然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一直攥着人家的手机,当场就红了脸,为了掩饰尴尬,忙推开车门下了车,拨了电话给秦菲:“我到了,就在你公司的楼下,把你家里的钥匙送下来吧?” 秦菲答应说:“好的,你等我几分钟,马上就到了打卡吃午饭的时候,一起吃个午饭吧?你已经辞职了,应该不赶时间吧?” 周悠然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下不远处停着的宋文昊的车子,宋总应该很忙的吧?于是拒绝了秦菲:“不行的呀,送我来的人估计要赶时间,你把钥匙送下来就好,或者让人帮忙捎下来也行。” “周悠然,你脑子有毛病吧!这是我家门的钥匙啊,我怎么能轻易给别人?等着,我现在就下楼。”秦菲说完后挂了电话。 周悠然拿着手机,站在原地等着,等秦菲送钥匙下来。心里面感觉暖暖的,好姐妹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秦菲不放心把家门钥匙交给别人,却很放心把它交给自己,而自己在逃难的要紧关头,谁都没有想,只想到秦菲。 好姐妹的情谊比天高比地厚,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啊!周悠然忽然感觉这个世界其实还是挺美好的。 第91章 类似爱情 秦菲很快就下楼了,小跑着来到周悠然的面前,将钥匙放到她里,抱怨说说:“都怪你,几分钟都不愿意等,我偷溜出来的,现在还要赶回去打卡。钥匙拿好了,别丢了!”说完后急急忙忙转身朝写字楼里面跑去。 周悠然拿了钥匙,重新上了车,此时心情调节到正常状态,不会觉得尴尬了。 宋文昊启动了车子,离开了停车场,车子重新夹进公路上车流的时候,开口问:“你要去的地方是你的朋友的家里?你自己没有地方住?” 车厢里面没有第三个人,这些问题显然是问周悠然的,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简单地回答:“权宜之计吧。” 她只是想去秦菲家里暂避一下,然后再找机会离开瑞市。重新找个城市开始新生活。 宋文昊感觉到身旁的女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没再往下问,跳转了话题:“你朋友的家在哪里?我可不喜欢一直开着车子在路上绕弯。” “哦,瞧我!糊涂死了。你送我到xx小区就好。”周悠然尴尬一笑,说了秦菲家的地址,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自己居然有攥着人家的手机忘了归还,再一次尴尬地笑了,看来今天是真的有些糊涂。 将手机放到他旁边的台面,道谢说:“今天,真的感谢你。” 宋文昊和气地笑了:“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谢。” 周悠然想要说话,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她已经决定了要离开瑞市以逃避司爷,那么以后应该很少有机会见到宋总了吧?想到这里,心里忽然好难过,忽然不明白自己这些日子的折腾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嫁个有钱人? 呵,好可笑啊,周悠然忍不住自嘲,能够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大约是要看命的吧?自己现在这个狼狈模样,落荒而逃,随时都有再被司爷那个冷血魔鬼再一次抓回去的危险,哪里还有资格去嚷嚷着要嫁个什么样的人? 回想起当初青春年少的岁月,意气风发,恣意挥洒,笑看未来,没有什么是不敢想不敢说的。可是现在呢?现在只要能轻松自在地过完每一天,都已经巨大的奢望了吧? 车子无声地在马路上飞驰,车内,周悠然略显沮丧地反思着自己此时的境况,忽然间宋文昊开口打破了沉静:“以后不要叫宋总了,你又不是我的下属,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你的名字?”周悠然转过头来看向宋文昊,看到他线条温和却又不失刚毅气质的俊脸带着淡淡的和气的微笑。整个人如玉一样温润,又如磐石一样的沉稳笃定。 “宋文昊。”宋文昊向她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来,试着叫一下。” “宋文昊。”周悠然叫了一声,无声之中,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一样。有一种类似爱情的东西在这一刻,开始在心里扎根,萌芽。 “很好,以后再见面就这么叫。”宋文昊向周悠然投去赞赏性的一笑。浓黑的眉,柔和的视线,仿佛有魔力一般,让人躁动的心就这么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周悠然看着身边的这位,自己曾经一心想要嫁的男人,生出许多的不舍。今生今世,就算有缘见面,还能如从前期盼的那样嫁给他吗?不管什么样的理想,总是会被现实盘剥得支离破碎。 宋文昊并不知道身边的女子曾经那样笃定坚决地想要嫁给他,他的眼里,她只是一个美好的偶遇。是的,很美好,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第一个能让他感觉到纯粹的陌生女人。 “为什么不会再见面?我们今天不就见面了吗?说不定以后的某一天,我们又不期而遇了。”宋文昊系着安全带坐姿端正地开着车,嘴上如是说。 “不期而遇。”周悠然低声重复了一遍,扭头看着宋文昊的侧脸,俊朗中透着英气,面部线条柔和却又不是男人的强硬,向下一直埋于笔挺的衬衣领口,身上的休闲西装,样式时尚,面料珍贵,比纯粹的商务西装看着俊美修身,又比普通款的休闲西装看着英挺有气度。 这是一个锻炼到炉火纯青的境界的商人,比之司爷更像是一个商人。宋文昊,归元商业帝国的执行总裁,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有着水一样的风骨,可以和气温润的笑,亦有着刚毅强筋的气度,可以谦谦君子般的送女孩子回家,亦有着生猛果决的手腕将整个商业帝国打理得滴水不漏…… 周悠然看着宋文昊的侧脸,走神想了这些内容。越发的感觉这个男人神秘迷人了。也许是她的目光在人家身上停留太久,使得对方有些不自在。 “你不想和我不期而遇?”宋文昊侧过头来和她对视了一眼。 周悠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竟然盯着人家看了那么久,慌忙收回视线,脸有些烫,说话的声音也有些紧张:“没有啊,没有啊,我只是感觉不期而遇是个很美的词……对了,你今天怎么也会去xx百货大厦?” 宋文昊微微一笑:“那个大厦是我们归元的产业,我每月都会抽一天去巡场。” “哇!那座奢侈得不得了的大厦,居然也是你们归元的产业?”周悠然惊呆了,忍不住想那个归原商业帝国该有多大啊!又该有多富有啊!这天底下的事情,果然是没有不存在的,只有你想不到的!心中对于宋文昊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顺带着还多了一分憧憬。 宋文昊作为这么庞大的商业帝国的执行总裁,难怪月收入可以过亿,说不定这还只是他对外的保守说法。真要是能嫁给这么一个了不起的男人,此生也算不白来了。 车子进了小区大门,在一个临时停车位上停了,宋文昊开了车门的锁,对周悠然说:“已经到了xx小区,需要送你到楼下吗?” “这么快就到了?”周悠然有些不舍地嘀咕了一句,视线往车窗外看去,果然已经到了秦菲家所在的小区了。为什么好几十分钟的车程,这么快就到了呢?不过就是聊了几句天而已。果然豪车的时速就是快。 她不知道问题的关键并不在豪车上面,再豪的车跑在路上也不能超速不是,是她自己犯花痴,迷恋上人家宋总了才是真的。 对于周悠然嘀咕的那句话,宋文昊很有儒雅风度的回了一个淡淡的却很柔和的笑容,怎么说也是商场中驰骋疆场的资深商人了,怎么会看不出这个女子对他的好感? 周悠然拿着自己的手包下了车,拍上车门之后,不忘朝着车窗里面的男人挥手再见。正准备转身走开,忽听到身后的车门又被打开,然后一个醇厚好听的男人的声音响起:“等一等。” 周悠然立刻转过身来,只见宋文昊从车上下来,走到她的面前,递给她手机:“留个联系方式吧?” “好的!”周悠然欣喜万分地点头,接过那部黑色的价格不菲的男式商务机来,把自己的姓名,手机号都存了进去,刚刚打电话的时候就萌生过偷偷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存进去的念头,现在终于名正言顺的把自己的名字放在他的手机里面了,这种感觉,很不错。 手机还回去之后,周悠然再次挥手再见之后,转身走开了。从停车位到秦菲家所在的那栋楼还有一些距离。周悠然走得很慢,因为心里忽然想要改变计划,她忽然不想离开瑞市了,为了宋文昊。 快要走到楼下的时候,回过头来朝着刚刚下车的位置看去,那个停车位上已经停了别的车子,宋文昊已经离开了。心里面忽然有些酸,又有些空,不过只是一次偶遇罢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的患得患失呢?也许现在自己最该担心的应该是,这一次是否能摆脱司爷吧? 上楼,开了门。将近二百平的豪宅空荡荡的。因为是别人的家,周悠然进屋之后换了拖鞋没有乱跑,直接去了自己以前借宿过的客房。在床上躺了,虽然已经从司爷的房子里逃脱,可是许多的事情显然变得更复杂了。 假如再次被司爷抓住,大约就不会那么好过的了吧?可是离开瑞市的话,又不甘心,好不容易才和宋文昊熟悉了一点。她如何能在白马王子驾临的时候临阵脱逃? 而这样的中午,周悠然心里乱成一团的时候,瑞市的一座看着很是普通的大厦里面,司漠负手站在巨大的落地窗旁。今天的他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原本就是个清冷的人,此刻因着这身冷色调的着装,衬着偌大而空旷的办公室,更显得冰寒肃杀,浑身散发着毫无温度的清辉。 亮子站在一旁,屏气凝神,周小姐这一次确实是过分了,司爷都打算和她签结婚协议了,能够和司爷签订这么一份结婚协议,那是多少女人毕生的梦想啊,没想到周小姐她居然逃婚!逃婚还就算了,居然还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第92章 隐怒(月票加更) 司漠在落地窗旁站着,直到亮子在一旁等得有些心虚了,这才转过身来,走到华贵精致的宽大办公桌后面的座椅上坐了下来。光洁无瑕,英朗绝伦的脸上仿若蒙上了层霜华般的冰冷。修长白皙且匀称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几下,这才开口吩咐:“我要那个宋文昊的所有资料!” 亮子迟疑了一下,不由提出异议:“司爷,宋文昊可是阎少的人。阎少在瑞市的势力……” 司漠不耐地扬了下手:“夜元阎早已收手,回家陪老婆抱孩子了。不用顾忌他。我要的是宋文昊的所有资料,又不是他的命。” 亮子闻言点头应了一声:“是,我这就去办。” 江山代有才人出,当年阴狠嗜血的黑道教父阎少,开疆辟土了几年后已然回归家庭,现在该是司爷一展拳脚的时候了,虽然看在阎少在瑞市中牢固的势力上,司爷不会直接把宋文昊怎样,可是若真的惹恼了司爷,这位爷可有的是阴险手段让对方一击毙命。 亮子退出去之后,司漠重新拿起来桌上的一个类似平板电脑的器材,屏幕上点了一下,音频资料顿时重播。可怜周悠然满心以为自己已经逃掉了,却不想自己从头到尾的行为全都被人摄录了下来。从和文姐一起走进百货大厦,到易装逃跑时撞见宋文昊,到上了宋文昊的车子,再到到达小区之后下车时和宋文昊的对话…… 音频资料处理得很好,不论是声音还是图像都如此的清晰,甚至于他二人在车上的对话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司漠的手下有的是先进的技术根据摄录的图像读出所有的唇语形成声音文件。 刚才亮子送来这个音频文件的时候,司漠只是粗略地看了一遍就神情冰冷地丢在了一旁,然后浑身肃杀一言不发地走到窗子旁负手站了。现在亮子领了任务走开了,司漠独自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这才从头到尾详细地看了遍这则音频资料。越看眸色越寒。 “留个联系方式吧?”“好啊!”屏幕中播放的隐蔽资料中,周悠然的神情很是开心喜悦,一双俏眼亮晶晶的,脸上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容,因为太开心和激动,嘴巴微微抿起显得有些紧张。很是认真的将她的名字和手机号存进了宋文昊的手机,然后还了回去。挥手再见。 音频资料播放到这里便结束了,屏幕暗了下来。司漠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屏幕上的某个部位,暗下来的整块屏幕黑漆漆的,可是司漠知道,在他手指抚摸过的那个部位,刚刚出现过她如此娇艳明媚的笑脸,仿佛身体中的每个细胞都在开心在微笑,那样的她是如此的灵活生动,乖巧迷人。 可是让她如此开心的男人不是他司漠,她喜笑颜开地看着的人,她痴迷崇敬地注视着的人也不是他司漠。 司漠推开那个刚用来播放音频的类似平板电脑的器材,顺手端起桌面上的一杯咖啡来,送到嘴边,呷了一口,微苦中带着些许香甜丝滑,能被端到司爷的桌面上的咖啡自然是极好极不一般的,是了,他司漠的生活态度一向挑剔,不管是日常接触到的物品还是女人。 他告诉自己,和那个女人的结婚协议不过是他生活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一个微小的不和谐的音调而已,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将她重新俘虏到自己的身边。可是心里面某个部位还是不舒服了,她居然如此无视他,胆大包天的逃跑了不说还那样子盯着别的男人看!他司漠岂是别的男人能比的? 为什么她面对他的时候不是冷言冷语就是要死要活,为什么她面对别的男人时候却是这样的乖巧可爱喜笑颜开? 生平第一次司漠感觉自己的尊严被人给践踏了,就好比一个皇帝没俘虏到手的猎物,跑去一个其位不高的大臣面前摇尾乞怜,可把皇帝的龙威给败坏得不行。怎能让他不生气? 好一个有眼无珠的周悠然,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代价的! 司爷虽然依旧维持着风度无边的清隽坐姿,可是心中早已经烧起了熊熊怒火,只听得“砰”的一声沉闷的声响,被他握在手里的那只精美贵重材质独特的咖啡杯,在他骨节均匀的手中碎成一掌的碎片。 早就养成喜怒不形于色的司漠,站起身来,走到房间角落的垃圾筒旁,将一手的杯子碎片丢了进去,然后进了洗手间清洗掉手上的咖啡渍,重新在办公桌前坐下来的时候,他又是一副清冷淡漠的样子,没有温度,亦没有喜怒,眉目清俊如画,身姿沉稳雅致如松柏,冰冷而难以亲近,尊贵神圣不容侵犯。 阎少在瑞市建了座暗龙城,其根基和势力自然是无比强大的,可是司漠也不弱。此刻他所在的这栋大厦,就是他在瑞市的基地,不需要那么一大片城区,更不需要神秘繁复的地下室,一座大厦足够了。即便只是一座大厦,其中安装的各种防御系统,比之暗龙城的坚固程度之大不小。 阎少是个霸气狂妄的人,建一座暗龙城,才足以显示他的霸气。而司爷是个高贵雅致且低调的人,不喜欢额外的麻烦,一座大厦足矣。外在的表现形式不同而已,其手中实际掌控的势力却是一样的惊人。司爷眼下已经掌控了全球计算机系统要塞,轻易掐住了全球经济命脉的咽喉,却隐形如鬼魅,让人探不到他的底细,即便是最发达国家a国的机要组织,也摸不清楚他。 现在司漠坐在他的这座基地大厦中的专署办公室中,有条不紊地批阅着一份份的文件。有关于黑道生意的请示函,也有白道上企业负责人彼得送来的大小项目规划。不管是黑道买卖还是白道生意,全都是他司漠手底下的产业,以他为中心,明里暗里的许多组织脉络往全世界延伸开去。悄无声息。 许多只知皮毛的人,总是喜欢到处乱发言,彰显自己有多牛。而真正的操控棋局的人,却是如斯的低调,沉静。 司漠解密了几份文件,批阅完之后,重新加密了,传送回去。他的日常工作便是如此,作为一个弈棋的人,不声不响的调控着手中的大小生意。他手中的这些生意,却也是关系着全球经济命脉的生意。 只是现在这一会儿,司漠却隐隐有些浮躁,终于在处理了几份文件后,停下手上的事情,身体往后,靠进座椅后背。手指不由自主地朝办公桌上的一个按钮按去。他只要一按下去那个按钮,他的私人护卫队便会出现。他悉心打造出来的专供他本人调遣的私人护卫队,前去暗杀一个宋文昊,简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就在手指触碰到那个按钮的刹那,司漠顿时醒悟过来,他这是想要做什么?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哪里值得他暗杀了宋文昊,挑起和夜元阎之间的争斗?就算他一直因为没有摸清楚夜元阎的底细而惋惜,一直都想要和夜元阎正面较量一次,可是也绝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她,不配。 一方面,司漠不觉得一个女人能影响到自己,另一方面,司漠心中又隐隐地讨厌宋文昊,不然也不会下意识想要找人灭了他。可是假如那个女人没有影响他的话,他又为何要如此的讨厌宋文昊?两方面情绪胶着起来,让司漠有些烦躁。 于是他丢开手头的事情,站起身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旁站定,俊秀无比的冰蓝色眼眸看着窗外繁华的城区,似在发呆,又似在想事情。直到一下午的时间过去,太阳落到地平线处,满天的夕阳红霞昭示着一天将尽,他这才移动了挺拔清隽的身躯,带着一身更加冰冷的清辉离开了办公室。留下办公桌上处理了一半的事务。 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没人知道,司爷自从创建了那么一大批产业之后,头一回将当天的事务推到了第二天。 暮色四合的时候,周悠然终于将秦菲的房间收拾完毕。 秦菲这个大小姐真的是奇葩,房间都乱成那样了,居然还能住得下去,到处都是随便乱放的东西,走路都没地方下脚。各种时尚杂志,公仔抱枕,吃了一半的快餐,不知道穿过还是没穿过的衣服,到处乱放,整个房间一片完整的地方都没有,基本上能放东西的地方都躺一件东西。 周悠然想着自己闲着也是闲着,而且电话里都已经答应过秦菲帮她整理房间了,所以整个下午的时间都在秦菲的房间里面做清洁。毕竟是来借宿的,自然要勤劳一点了。 秦菲晚上下班回到家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房间变得异常整洁了,很是开心,同时也很感激,对周悠然道谢说:“你还真帮我整理房间啊!太感谢了!累坏了吧?晚上我请你吃饭?” “不用,我看了冰箱里面还有菜。”周悠然推辞。 第93章 离开这里 确实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周悠然想起来下午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冰箱里面确实还有菜,于是朝厨房走去。准备做顿简单的晚餐来吃。 食材都是现成的,所以加工出来一顿简单的晚餐并不算难。很快地晚餐就做好了,两碟小菜,每人一碗面。 秦菲家的餐厅,显然没有司爷的独栋别墅里面的餐厅奢华宽敞。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周悠然能够安生自由的过日子就已经满足,哪里还会计较这些。她和秦菲两人在餐桌旁坐了下来,开始吃晚餐。 还没吃几口下去,坐在对面的秦菲忍不住开口:“悠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周悠然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不明白秦菲为什么要这么问,司爷那边的事情,秦菲应该不知道的啊! 就在周悠然犹豫的时候,只听秦菲继续问:“你为什么突然就把工作辞了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周悠然这才松了口气,秦菲要问的原来是这个啊。于是随便扯了个借口:“感觉那个工作不太适合我,刚好还在试用期,想走就走喽。” 秦菲拿筷子拨着碗里的面,若有所思,沉默了近一分钟后才开口说:“我感觉上周五晚上我们在酒吧喝完酒之后,你就怪怪的。你当真没有什么事瞒着我?悠然,我们可是四年多的好姐妹啊 。” 周悠然心中叹了口气,就是因为是好姐妹,才不能让你攀扯上司爷这个魔鬼啊。想着秦菲只是个单纯简单的女孩子,从小家庭条件优越,没有任何的心机,真要落在司爷的手上,真的是一点放抗能力都没有的。看看那个惨死的妇科老大夫就知道了。 于是笑着对秦菲说:“秦菲,我以我人格担保,我真的没有瞒着你什么。毕业之后,你对我这么多照拂,我是真的很珍惜你这好姐妹。我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你好,请你相信我。” 秦菲本就试探着问的,见周悠然的语气这般笃定,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放心吃饭了。许是感觉这餐晚饭太简单,开口对周悠然说:“我没想到你今天下午会真的帮我收拾房间,这个周末,我请你出去吃饭吧。” 周悠然玩笑说:“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一吃货,这么想请我吃饭?”嘴上如是玩笑,心里却是有些茫然,为了不连累秦菲,自己怕是不能在这里呆到周末了。整个下午司爷的人都没有找来,也许自己是真的逃脱了,那么下一步就快点离开瑞市吧。 秦菲这边并没有察觉到周悠然脸上的淡淡苍凉,自顾自地吃着饭菜,玩笑着回应说:“其实啊,我就喜欢凌乱美,房间乱一点才有生活气息,自由自在。到处都摆得整整齐齐,还不把人压抑死?” 周悠然闻言笑了一下。这话绝对是秦菲这个大小姐的心声,这位大小姐眼中的世界是温暖舒适的,她眼中的事情是好玩的用来打发时间的,虽然父母不是特别大的富商,可是不算薄的家底,配上她没什么大追求的小女孩儿心态,此生应该会过得很幸福的吧? 见周悠然没说话,秦菲忙改口:“不过你帮我收拾一下也好,不然我妈旅游回来又要唠叨我了,因为这些小事我都快要被她烦死了!” 周悠然哭笑不得:“小事吗?秦大小姐,你那吃剩的快餐放在房间里久了可是会长小动物的哦。” “哎呀,哎呀,人家在吃饭了,干嘛说这么恶心的话。”秦菲很是不悦。 周悠然羡慕地看了秦菲一眼,要是自己现在也能和爸妈一起住,还能有一份安稳闲适的工作,那该多好。经历过了风雨和磨难,才明白和自己的亲人一起幸福的生活,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至于那个想嫁有钱人的人生理想,其实最初的原动力也是想让家人更好的生活而已。谁能知道,这一人生理想会给自己好端端的生活带来这么大的冲击呢? 夜幕降临,周悠然吃了晚餐,洗了碗筷之后,和秦菲一起聊了一会儿天,不外乎一些新闻八卦,再来就是公司里面一些鸡毛蒜皮。 周悠然现在对这些闲话八卦并不感兴趣,她的心里感觉很不安。因为她忽然想起来,假如司爷那边自熙港回来之后就开始派人跟踪自己了,那么岂不是现在呆在秦菲家里也不安全?因为自己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啊! 借口说有些累了,周悠然早早地回客房准备睡觉。合上房间的窗帘,窗外的世界已经入了夜,窗内的房间很安静,安静里带着些压抑。她隐约感觉有的事情不会这样的简单,也许不能继续呆在秦菲家里了,为了不带累秦菲,自己明天也许应该离开这里,离开瑞市。 真的要离开瑞市吗?周悠然熄了灯,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客房的那张不大不小的单人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宋文昊的那张儒雅温润的俊脸来。心中有一股很是难言的不舍,才刚刚遇上,就要离开吗? 可是继续留在瑞市又能怎样?再被司爷给盯上,再回到他身边卑躬屈膝看他脸色?亦或是不顾一切的去找宋文昊,然后被他揭穿曾经和别的男人管过床单甚至还经历过人流手术的不堪过往? 是啊,周悠然这一会儿似乎找不到任何的借口继续留在瑞市了。所有的理智都告诉她,应该离开。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的不舍?终于遇上了宋总,爱情来了,可是她却犹豫了。 假如在那场相亲会上自己遇上的是宋文昊的话,今天自己说什么都不会离开,可是老天给自己开了个玩笑,满身创伤之后,才让自己遇上梦中的白马王子,错了一步,便错了一生。也许秦菲比自己更配得上宋文昊。秦菲是自己的好姐妹,最初的最初也是她先提起宋文昊。也许自己一直惦记着的白马王子,从来都不是自己的有缘人。 呵,多么的愚蠢啊。还好人们没有预知未来的本事,不然当初如果能预见到这样的夜晚自己会是这样的沮丧和话,当初哪里还有脸,那里还胆敢叫嚣着这辈子只嫁有钱人? 轻松愉快的时候,人不会成长,一个人的成熟,总是用许多的伤心和沮丧换来的。曾经学校里面率性直爽,意气风发,天不怕地不怕的周悠然,现在被碰的满身伤痕,见过血腥的杀人场面,经历过长达数小时的强暴,甚至于曾经最不齿的未婚先孕都经历过,弄得一身疲惫,不得不用逃避的方式来解脱这一切。 原来,人长大之后,要面对的人生,是这样的肮脏和疲惫。 周悠然在一片黑暗的客房中的床上翻了个身,下意识地蜷缩成一团,似乎只有这样才会感觉安全一些。 她以为只要从司爷的那栋房子里逃跑了就能自由了,可是为什么现在反而感觉更加的不安呢?在他的那栋房子中时起码还知道他是个怎样的情绪在盘算些什么,现在是真的惶惶不安了,不知道他的下一步到底会做什么,真希望他大人大量不要再在自己这个小人物身上浪费表情了。 这样安静的夜晚,周悠然很没着落地躺着休息的时候,司漠却是一丝丝的睡意都没有。 他此刻正好整以暇地坐在那栋别致华贵的独栋别墅一楼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资料在看。那份资料正是他今天中午吩咐亮子去调查的宋文昊的资料。资料上面类似于个人档案般罗列的宋文昊本人经历过的教育,经手的生意,近年来所做的重大项目,似乎并不能让司漠有太大的兴趣。 反倒是翻到最后一张内容简单的纸的时候,才略微变换了下坐姿,抬头朝递了资料之后就在一旁站着等候问话的亮子看去。 亮子接受到司漠询问的目光,忙开口说:“这份资料全部是我们自己的情报系统调查出来的第一手资料,没有任何的修改和隐瞒,全部属实。” 司漠的手中捏着类似于全球电脑网络神经中枢的最核心资料,在没有比他的情报系统更强大的情报系统了,如果真的是他自己的情报系统搜来的资料,那么确实可以相信。 本来司漠还有些看不惯宋文昊的,想着如何地去教训一下他才好,可是在看了那份资料的最后一页之后,忽然就改变了主意。将整份资料合上,交给亮子:“我已看过,销毁了吧。” 销毁一份资料还不简单?亮子将那份资料接了过来:“司爷还有何吩咐?” 司漠自沙发上站起身来,两手放在裤兜里,走到客厅一旁的落地窗旁,站定。淡漠无波的声音道:“你可以回去了。” “是。”亮子应了一声之后,拿着那份资料转身走开。心里忍不住想,难道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司爷他不打算追究了?可是又一想,司爷做事一向神鬼难测,自己一个小助手还是做好本分吧。 第94章 周末约会 这个清晨有点阴,所以都已经八点一刻了,还是没有看到什么阳光,天空白茫茫的,没有白云更看不到蓝天。 周悠然将早餐端到餐桌上。秦菲刚刚洗漱完毕,一面扣着刚套在身上的小外套的扣子,一面急匆匆地小跑到餐厅,端起饭碗来随便喝了几口,就提了包准备出门。看样子非常地赶时间。也是,现在都八点二十几分了,家里距离她上班的地方又不算近,九点钟赶去公司,确实有些勉强。 尽管秦菲现在非常赶时间,周悠然还是叫住了她:“秦菲,等一下。” “大姐,我现在要赶紧出门,迟到了要扣钱的!”秦菲已经在门口玄关换鞋子了。 周悠然走到她面前,将钥匙递给她:“我今天上午就要走了,这是你家的钥匙,现在给你,省得我还要跑去你公司送给你。” 秦菲不明所以地接了钥匙,好奇地问:“你要走?去哪里?你不住我家陪我了?” 周悠然苦笑了下,摇头说:“我要离开瑞市,不然也不用还钥匙给你。今天星期三,你爸妈周五晚上回来,你再坚持一天就好,其实一个人睡挺好,没什么好怕的。” 秦菲虽然有些不舍,可是周悠然决定的事情她也全部回来,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她要赶快出门去上班!这个月已经迟到了三次,这一次再迟到就等着收拾东西走人了,尽管这个工作是老爸找关系开后门弄来的。 来不及多说什么,秦菲收好家门钥匙,匆忙对周悠然说了句:“你保重,不管去了哪都记得给我打电话。”之后就出门了。 周悠然等秦菲的脚步声从楼道消失,电梯响了一下,估计秦菲已经进了电梯,这才关上门,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一种空洞的苍凉自心底升起,曾经青春年少,我们一起唱歌一起闹,现在却是各有各的人生了。这个早晨,秦菲这个一向没有时间概念的女孩儿也开始风风火火地赶时间了,而自己这个一向爱偷懒神经粗条胆大无畏的女孩儿,却是一身狼狈的打算离开这个呆了四年的城市。 东西其实很少,不过就是一个手包。周悠然将自己住过一夜的客房收拾了一下后,就提着手包出了门。砰地一声,门在身后锁上。这是别人的家,不是她周悠然的,她不过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好在她现在要离开了,不然等周五秦菲的爸妈回来多不好意思,她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干嘛总是住在别人家里? 下了楼,走出了小区。小区所在的地段很好,小区大门附近坐公交或者拦出租都很方便,可是周悠然却很是为难的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都已经决定要离开瑞市了,是不是该去一下自己的出租屋把它给退掉呢?可是现在去那里会不会被司爷的人盯上? 心里很是不安,仔细一想,司爷那样的人若是真的想要找人,自己又能躲到哪里去?他若是不想找人,自己就是自动出现也没危险。说白了就是,主动权全部都在他司爷手中,自己一个小角色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反正和他对抗的话,自己怎么样都没有胜算,还不错破罐子破摔,爱怎样怎样了。 惴惴不安了一整晚,现在豁出去了,反倒轻松不少。逃跑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轻松自由吗?现在自己难道不该自在洒脱点?干嘛自己把自己吓得不得了?于是拦了出租车去自己的出租屋。走之前总该把租的房子给退掉吧。瑞市的房租很贵呢。 许是因为错开了上班高峰,一路上很畅通。 周悠然来到自己的小出租屋后,打了电话给房东说了要退房,刚好房东也想重新找租户好涨房租,所以答应得很干脆。 既然豁出去了,便重新开了手机。若是她关了手机司爷就找不到她了,那么司爷就不是那个阴险狡猾得司爷了,所以她干嘛还多此一举地关机给自己找麻烦呢?给房东打了电话之后,看到手机屏幕显示有未接来电提示,陌生号码,播来得电话不止一通。心里面忍不住怀疑,这是谁的电话? 应该不会是司爷的。按照他那人的性格,真要想让她回去,会直接让人绑了她,才不会这么闲得播好几通电话过来。可是假如不是司爷,又会是谁? 周悠然心里面很好奇,所以就回拨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当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温润醇厚的男声时,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答案,那几通电话是宋文昊打过来的。 自己从昨天到今天尽害怕司爷去了,都忘了宋文昊也有可能打电话来啊,因为自己昨天把号码名字都存到了手机上,根据上一份工作的入职培训中培训师讲过的一条,当天留了号码的客户,在两天内一定要回电话或者简讯给对方巩固印象,否则时间久了关系就淡了,这个浮躁和繁忙的社会,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建立容易,淡漠下去更容易。 宋文昊乃是一个非常了不得的职业经理人,这许多的社交小礼节上面做得自然比她这个职场菜鸟要炉火纯青。 “你昨天晚上关机了?”宋文昊暖玉翡翠般温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听得周悠然一阵心跳加速。她的心里多么的希望宋文昊昨天晚上打电话过来不是简单的社交。 “昨天晚上我……我有事,所以……所以就关了手机。”周悠然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抖,拿着手机的手也有些抖,不由自主的。就像是心中那棵默默扎根发芽的类似爱情的种子一样,不由自主,难以遏制。 “这个周末还有事吗?我可不可以预约你这周末的时间,请你吃顿饭?”有礼貌,很绅士,和阴冷不讲理还爱杀人的司爷完全不同。 周悠然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她很矛盾,自己都已经决定离开了,如何还能在这个周末和他一起去吃饭?可是就这么拒绝了宋文昊,她不甘心啊,说的是请她吃饭,弄不好是和她约会呢? 她迟疑的同时,隐约听到电话那边宋文昊处理事务的简短话语,因该是和他秘书的对话:“……文件我等一下就批复……”“那个会议我知道了……”“座谈会推到下午……” 周悠然想着宋文昊那边应该是一边和自己通电话一边在处理工作吧?他好像很忙。如果说预约时间的话,应该是自己这个闲人预约他的时间才对吧?他这个大忙人都主动约她了,她怎么忍心拒绝? 正考虑如何开口回应的时候,听到手机里宋文昊沉稳温厚的声音说道:“还没有考虑好吗?如果你这个周末没有时间,以后再约也可以的。” 周悠然连忙摇头:“没有啊,哦,不是,有……有时间。”她有些怀疑自己这两天是不是智商下降了,一句话居然都表达不完整。 好在电话那头的男人足够聪明,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好,周末等我电话,我去接你。” 周悠然有些犯愁了,这个周末……自己该去哪里等他来接?秦菲那边已经告别过了,现在所在的出租屋马上也要退租了,司爷那边更是能躲就尽量躲着,自己现在除了离开瑞市已经无路可走了! 刚要开口解释,宋文昊那边已经挂了电话。是啊,他现在工作时间很忙,能接听自己的电话已经很给面子,不可能陪自己磨蹭。 周悠然沮丧地扑到出租屋的床上,很烦恼地握拳捶着床面,老天太弄人了吧!这要是两个月前,宋文昊能如此直接的约自己出来吃饭,那一定是一件天大的美事,自己一定会兴奋的整夜睡不着觉的。可是天大的美事迟到了,就不美了。现在该怎么办?走,还是不走? 时间从上午到了中午,和房东退了房子,简单地收拾好几箱东西,暂时用不上的统统叫了快递公司来打包寄回老家,反正手里有司爷给的那张卡,不愁没钱花。寄完了行李之后,拖着行李箱站在马路边的那一刻,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被决定。她,不走不行了。 宋文昊,你要是能早出现两个月,该多好! 周悠然站在马路旁拦了辆出租车,直接朝火车站赶去。命运如斯弄人。宋文昊,也许注定了这辈子和你没有缘分吧? 车窗外瑞市的繁华街景一闪而过,周悠然心里面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无奈,有一些,不甘,也有一些,酸酸涩涩,狼狈疲倦。她安慰自己说,也许眼前最难过的一段日子熬过去,慢慢的就会好起来。等自己离开瑞市之后,再给宋文昊打电话解释,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应该不会就这么浅吧? 一路看着风景想心事,很快地就到了火车站。付了车钱,下车来从后备箱拖出行李来。正准备往瑞市火车站走去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瑞市火车站停车场的要塞部位停着一辆有些眼熟的豪车。 奢华高贵的香槟色,简短精悍的车牌号,车主人的身份和地位不言而喻。 第95章 盛怒 周悠然愣在当场,这辆香槟色豪车,别人或许不知道什么来路,她周悠然却是太知道了!她若是连那个灾星的车子都认不住出来,直接就打回去重新从小学开始念——智力太可怜了。 他的车子怎么出现在火车站停车场?他那么多架私人飞机,怎么会来火车站?原来他从头到尾都对她的行踪了若指掌。 周悠然吓得一身冷汗,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紧了紧,心头一横,转身就想跑。谁知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到衣兜里面的手机铃声大作,平常感觉无甚稀奇的手机铃声这一刻听起来竟惊得心肝儿发颤。接,还是不接? 迟疑了好一会儿,正准备掏出手机来接听,却看到不远处的那辆香槟色豪车的车门打开,一个身穿着银灰色西装,戴着茶色墨镜的挺拔英岸男人下了车来,高贵优雅的一甩车门,然后在车门处靠了。纯手工的,剪裁异常合体的名品西装将他的身材衬得如此英朗,竟是比闹市街头大厦上镶嵌的大屏幕广告男星还要俊美和完美。 周悠然看着不远处靠在那辆香槟色豪车的车门处的男人,目光汇聚在他拿着手机放在耳旁的动作,下意识地摸到自己的手机,按了接听键后放到耳边:“喂。”了一声。果不其然,手机里传来他冰冷淡漠且阴森噬骨的声音:“从来都没有人能活着从我手中逃走。” 短短的一句话之后,再没有任何话语。可是周悠然却害怕起来,怕得忍不住发抖,握着手机的手哆嗦着挂了电话。她知道自己是逃不开他的,从一开始实施她的逃跑计划的时候就知道,可是她不能够坐以待毙,她不甘心,她宁愿去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可以逃开他,可以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中去。 可是现在,她是真的没办法再逃了,因为他已经发怒了,自己若是这个时候还不自量力的逃跑的话,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刚刚他的那句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从来没有人能活着从他手里逃走,那么她想要逃的话就只能去死了! 瑞市的火车站附近依旧的热闹熙攘,新下火车来到瑞市的,准备去乘火车离开瑞市的,瑞市是华国四大一线城市之一,且有着悠久的文化历史,吸引着许许多多的外乡人前来打工,谋生,奔前程。可是不管来瑞市,和离开这里的人,大家都有自己的方向,都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或者能摆出好几条路来供自己选。 可是周悠然这一刻是如此的绝望,四周的环境如此的和平安宁,火车站执勤的武警,年迈的环卫工人,来往熙攘的旅客,大家都在轻松安宁地度过着今天的时光,可是周悠然现在却无路可走,谁能知道她现在有多么的害怕和悔恨?这么大的城市,这么美好的时光,这么多的选择,为什么她现在会走投无路别无选择? 她将手机收了起来,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朝那辆香槟色豪车走去。除了这条路,她无路可走,除了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她别无选择。 距离其实并不远,走个二十来步就到了。来到车旁,面对着这个戴着茶色墨镜的俊美的不像话的男人,周悠然拖着行李箱的手还在隐隐地发抖,可是她不能示弱,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一旦示弱了,就可能一辈子沦为他的奴隶,再无翻身之日。 于是她壮着胆子,理直气壮地指使那个男人说:“喂,把你车子的后备箱打开,没看我拖着这么大一箱行李吗?” 没动静,司漠一身奢华低调的西装,戴着亮光闪闪的茶色墨镜,酷得不得了的靠在车门上,修长匀称的双腿,一条往前伸着,一条随意的曲起,手里漫不经心地拿着手机,手指在手机壳上轻敲着,丝毫没有准备搭理她的意思。 因为他戴着墨镜遮住了半张脸,所以周悠然看不到他的眼神,分不清他的脸色,不知道他的视线落在哪里,心里在想些什么。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不知道他下一步到底想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刚才的态度有没有进一步的激怒他。 周悠然就这么站在原地,心跳毫无规律,后背隐约被汗湿,现在要怎么办?脑子开始飞快的运转,想着对策,却是什么都想不出来,只感觉很委屈,明明自己是受害人好不好,为什么现在反而是自己这个受害人心虚?于是打算豁出去了,再次开口道:“让你开后备箱啊,不然我的行李放哪里?” 果然危急关头是需要有豁出去的勇气的,因为她这句话刚一说完,司爷就微微转了头,看着她。虽然依旧没说话,可是好歹给了个反应。 周悠然趁机又说:“你不是说下周一就签结婚协议吗?这就是你做老公对待你太太的态度?” 周悠然敢肥着胆子这么说,是有她的小心思的,她猜得到这一会儿司爷已经生气了,她故意这个时候提起来结婚协议,老公太太什么的,弄不好他一个恼火就不和她签协议了。然后她就不用受婚姻的约束了。这一招激将法用的真棒!周悠然忍不住在心里赞了一下自己的机智。 哪里知道司爷听了她的这句话后,居然一抬手,嘀的一声车子后备箱自动打开。 周悠然愣神了,这位大爷这是什么意思?他不生气,也不发火,还给她开了后备箱?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将自己的箱子塞进后备箱,然后将盖子拍上,却发现司爷已经拉开车门上了车。于是只好也爬上车,在座位上坐了。 “知道马上就要签协议了,就老实一点。”司漠冰冰凉凉地说了这句话,与此同时启动了车子,豪车的性能就是好,眨眼的功夫就漂移到停车场旁的车道上了。 周悠然这会儿是真的老实,她老老实实地坐在副驾驶上,垂头看着自己放在腿面上交握的双手,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吃饱了撑的提什么结婚协议啊!激将法没成功,反倒把自己给套进去了。现在非但没能让他取消掉协议,反而还让自己非签那份协议不行了。 车子飞驰在城市宽阔的公路上,周悠然能认出来,这是回去那座别墅区的方向。心里面忍不住升起一片冰凉,自己昨天上午实施的逃跑计划,几天上午就被截了回来。好悲哀啊。 沉静的车厢里,忽然响起来司漠冰冷淡漠的声音:“刚才打给你的那通电话,应该显示有号码,那是我的联系方式,你可以记下来。”因为昨天晚上保姆有说过周悠然曾因为他没有直接打电话给她而不满,所以他才开口提醒她。 可是周悠然的心里头对他很不满,装作没听见,不搭理他。她想她才不要记他的电话号码,而且她也不可能会打他的电话,她恨不能天天祈祷他从她的生活中消失! 周悠然如此这般的别扭和梳理,让司漠很是不悦地微微皱起眉头,因为他想起来昨天她喜笑颜开的将她的联系方式存进宋文昊的手机时的情景。她对别的男人那样的乖巧热情,却对他如此的淡漠疏离。 普通的男人尚且有着不容亵渎的自尊心,何况是司漠这样清冷高贵,手握重权,身居高位的男人?周悠然一定不会知道,她故意说出口的话没有激怒司漠,她故意不说话的疏离态度却很成功地激怒了他! 一路无言,车子飞快地就回到了别墅区,沿着黑色宽大的柏油马路一路来到他们的家,被一栋栋空置的华美别墅包围守护着的这座精致奢华的独栋别墅。 别墅花园的门缓缓自动开启,车子驶了进去。来到车库里面停了,然后男女主人一起下车。周悠然刚刚在路上的时候就有觉察到司爷周身的温度能冻死人,料想到这男的到家后肯定要发火,于是她一下车就飞快地朝房门跑去,打算赶紧躲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不让他靠近。 殊不知她这样的一下车就飞快跑开的表现,使得司漠更加的生气了!她就这样讨厌和他一辆车里面呆着?堂堂司爷什么时候被一个女人这样的厌恶过?他很丑陋?很恶心?竟让她这样厌嫌地跑掉? 从来都没有一个女人会这样的漠视或者是鄙视他,从来都只有他漠视或者鄙视别人的份儿。司漠心头一阵阵的无名火烧得浑身都不舒服!很好,真的是很好,这个女人,他还就要定了,不把她收服的服服帖帖他司漠就不是个男人! 这下问题就严重了,本来司爷很生气之后的后果就已经很严重了,现在问题已经从伤自尊上升到是不是男人了。也就是说事情从理智可以解决的关于自尊的范畴发展到动物本能的征服的兽性上来。 周悠然这一次是真的踩到了司漠的底线,把他给气坏了! 保姆文姐正在做清洁,忽然看到太太惊恐万分地跑上楼,然后又看到司爷提着墨镜寒气森森地跟了过来,吧嗒一声墨镜被他随手丢在地面,然后一脚踏上去,一副价格不菲的墨镜瞬间被踩了个粉碎…… 第96章 惩罚(上) 周悠然回了房间后第一件事就是紧锁房门,她可不是傻子,刚刚回来的路上司爷浑身冻死人的肃杀之气她感觉得很清楚,现在能保护她的只有这道房门了,只要把他关在外面,抵死不开门就好。 哪里知道还没有将门彻底合上,一道大力从门外推来,门板突然被推开,“砰”的一声撞到门后的墙壁,与此同时周悠然被那股大力掀到地上。待她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司漠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而他的身后,门锁得严严实实——她这次是真的逃不掉了! 男人强大有力的手臂带着凛冽刺骨的怒气伸过来,卡住了周悠然的脖子,缓缓收紧,他恨不能现在就杀了这个有眼无珠的女人,没有人可以漠视和鄙视他,尤其是这个卑贱的女人! 周悠然只感觉脖子被司爷攥在手里火辣辣的痛,没办法呼吸了,肺部憋得闷闷的痛,眼睛直冒金星,所有的痛苦已经到了最边缘,她真的快要挺不住了。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她掰着卡住她的脖子的钢铁般有力的大手,吃力地开口:“我……我知错了。” 她已经没办法发声,只能用游离的气息和口型告诉他,她认错。 卡住脖子的手突然松开,周悠然颓然倒地,握着胸口用力地呼吸,头一回感觉能够正常呼吸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你错在了哪里?”男人阴寒森冷的声音问道。 周悠然抬起头来看向那个刚刚差点要了她的命的男人,冰冷刚毅的脸庞此刻凌厉如刀劈斧刻的完美艺术品一般,很美,却也很吓人,她不明白为什么老天要给这个魔鬼配一张如此俊美的面孔,他更应该有的是一张狰狞面容才对,这样才和他浑身的嗜血肃杀相一致嘛。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私自逃跑,司爷求你放了我,我下次不敢了。”周悠然忙不迭地认错,口头上认几句错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没有比这个更划算的买卖了。保命面前尊严算个屁,现在让她叫几声爷爷她也是愿意的。 可惜司爷不用她叫爷爷本就是位爷,才不吃她这一套,伸手捞起她的胳膊一提就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就把她扔到了房间中央的大床上。周悠然感觉自己瞬间的失重之后重重地落到大床上,饶是床垫已经很软了,还是被撞得骨头疼。她吃痛地皱眉,撑着床面准备起身。 谁知还没动弹一下,司爷高大伟岸的身躯就居高临下地压了下来,她刚刚才领教过的有力的两手在她的两肩一按,她就被固定的死死的,分毫不能动了。像是被扔到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一样,很是无奈和凄惨地对这个强势狂狷的男人说:“我已经认错了,你还想怎样?” 是啊,自己到底想把她怎么样?司漠有了一瞬的迟疑,往常惹怒了他的人,他一定会干脆利索地干掉,可是刚才他卡住她的脖子,却下不去手。平生第一次感觉到烦乱和无措,她将他惹得这样恼怒,而他却不想杀她,他——到底该拿她怎么样? 一瞬间的迟疑之后,司漠依旧沉着脸,语气冰冷无比:“早就告诫过你,不要在我的面前耍小聪明。你把我的话,当做什么了?” 周悠然慌忙认错:“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司爷你英明神武手眼通天,我在你面前就是个跳梁小丑,我哪里还有什么小聪明,求你先放了我好不好?”大丈夫都能屈能伸了,更何况小女子?周悠然又是一番哀戚求饶。 可是她这样告饶了,司漠就能够解气?不会的。司漠看着她认错告饶的乖顺模样,心里的烦躁更加的浓烈,为什么她在别的男人面前喜笑颜开整个人都焕发着迷人光彩,而到了他司漠这里就这样一副曲意逢迎的委屈凄苦模样? 杀她,下不去手,折磨她,她又这般的连连告饶,相安无事的放过她?显然不可能!司漠就这般固定着她的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到底该如何处置她?或者说他到底想要她如何来对他? 心中的所有烦躁,终于算是找到了原因,是的,最让司漠不悦的,不是她耍小聪明私自逃跑,而是她对他的无视,对他的毫不在意,他高贵不容亵渎的自尊想要她对他发自内心的顺从,对他喜笑颜开,对他笑得灿若春风,温婉动人。 此刻就算是她迫于他的威胁而乖顺认错,却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而他越是发火动粗,她就越是害怕他憎恨他,他要她表面上的顺从有什么用?清高尊贵的司爷,想要的是她发自内心的臣服啊! 周悠然被司漠以一种很暧昧的姿势压在身下,看到他一双阴冷的冰蓝色眼眸紧紧地盯着自己,却不开口说话,眼底有一丝淡淡的意味不明的东西流淌而过,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开口:“你不能碰我,我……我才做完手术没几天……” 男人阴冷一笑:“都是你自找的。” 可不就是她自找的吗?她的话某种程度上提醒了烦躁的司漠,想要得到她的真心,或许还需要些时间,但是得到她的身体,却是此时此刻就能办到的事情啊。而且一个男人想要征服一个女人,难道不该先征服她的身体吗? 满腔的怒火和不悦,终于找到了个发泄的途径,今天他非给她点颜色看看,让她以后再不要如此无视他,犯了错就该给予惩罚,而且刚刚她都已经认了错,现在不该乖乖 接受惩罚吗? 于是男人冰冷阴森的声音命令道:“取悦我!” 周悠然在他强势闯进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百般哀求之后始终不见他脸色缓和,心里面害怕得不得了,一点底都没有,听了他说的话后,小心地开口:“是不是照你说的做了,就可以不死?” 司漠本来就没有打断杀她,刚才是真的怒了才会想要拧断她的脖子。看来真把她吓住了。他冲她点了点头,与此同时松开了牢牢固定住她肩膀的手,给了她行动自由。 周悠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上的禁锢解除了,条件反射地往后退缩,自保的本能使她想要离这个阴冷可怖的男人远一点。谁知没有退缩多远就被他握住脚踝扯了回来,不容抗拒的冰冷声音再次响起:“不想死就取悦我。” 随着这句话,司漠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些期待,他并不是个急色的男人,甚至有着强大的自我掌控的能力,当初想要讨好他的人,收罗了好几个国家找来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送到他的床上,他看都懒得看一眼,他才不需要这样肮脏低级的生理发泄方式。 可是他现在居然有些期待眼前的这个女子的表现了。 周悠然愣在原地,权衡再三,觉得到底还是生命最可贵,而且取悦这么一个美男,自己也不吃亏吧。与其被他扑到,还不如先扑到他,起码还能在心里觉得是自己占了他的便宜吧? 周悠然从来都不是个怕事的,打定了主意就开始行动,生怕再迟疑下去这位大爷改变了主意,再想处更狠的招数来治她。 触手所及的西装布料,如此的顺滑平整,她试探着搂住他的脖颈,缓缓靠近,准备亲吻他,距离越来越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爽淡雅又很是尊贵的男人的清香。心里面开始紧张起来。天地良心,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取悦一个男人! 她不知道这样突兀地去吻他算不算取悦,不过他若是因为不悦而一把推开她,那她就解脱了,索性直接找个角落躲着再不要触碰他。 可是他居然没有推开她,她都已经快要吻上他的唇了,他居然还是没有推开她。生平第一次,她主动亲吻了一个男人!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战栗的唇覆上他凉薄俊美的唇瓣,短暂的碰触之后她便想要离开,可是为时已晚,他忽地将她定在怀里,生猛地回吻她!事实上,他昨天看到那个视频资料上她明媚灿烂的笑容时,就想这样吻她了。 一面激烈地亲吻着她,一面开始剥她的衣服,他偏不信这个女人是他的例外,别的女人如何的仰慕和钦佩他,这个女人也必须这样!别的女人见了他司漠之后就再看不上其他任何男人,这个女人也必须如此,只能对他司漠敞开心灵和……身体。 周悠然被他突如其来的很是激烈的吻,吻得七荤八素的,她今天受到的刺激已经很多,真的吃不消他这样的激烈了,下意识的准备反抗,可是哪里还有反抗的机会,身上一凉,所有的衣服居然都被强行脱下,丢到一旁…… “你似乎一点都不懂得如何取悦男人。”司漠压着她的娇躯,两人的身体如此紧密的贴合在一起,她一丝不挂,他的着装却一丝不乱。 许是意识到这样的反差,男人微微抬起身躯,沉声道:“帮我脱。” 第97章 惩罚(下) 周悠然哪里敢扭捏,这可是个活阎王,随时能索命的。她活的不耐烦了才会去忤逆他。于是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把他解西装外套的扣子。 还没摸到扣子呢,就听到他的声音不耐烦了:“这里。”他指了指他腰间的皮带。那是世界范围内的奢侈品耶,一条皮带的价钱小老百姓打一辈子工都可能还捞不到。 现在周悠然显然没心思去想这条皮带的奢华程度,她很为难啊,她和他好像不熟吧,而且还是敌对的关系呢,干嘛要帮他解皮带?可是头顶上就是他冰冷深沉的眸子,魔鬼一样的嗜血阴冷,算了,就当把他当做个大小孩来伺候了。硬着头皮接了皮带。 司漠这边早就不耐烦了,在她扣开他的腰带的同时,伸手利索地解开裤扣,拉开拉链……以生猛无比的气势一举攻进她的城池,阴测测的可怕,步步紧逼,弑佛戮神。 这一次再没有上次在熙港那样的顾念她的感受,上一次纵然也是强暴,却是有想办法让她湿润一些了才动作,这一次他如此强势的侵入她,不管不顾地,带着惩罚性愠怒撞击着她,而事实上他也确实在惩罚她。 如此强硬干涩的侵入让她痛得发抖,想要退后,躲开他一些,可是他一双有力的臂膀牢牢地禁锢着她,一条手臂搂住她的腰身,另一条手臂固定在她的脖颈处,她的身躯就这样被他锁定在身下,屈辱性地打开双腿,承受着他一下下的冲撞,半点躲闪的余地都没有。 谁说人类和其他动物是不一样的?一个人在足够无耻的时候,和动物并没有两样!比如说此刻压在她身上疯狂地撒野的男人。 周悠然定定地看着他的脸,也许是因为身体极度亢奋的缘故,本就刚毅俊美的脸部线条,这一刻更是棱角分明如鬼斧神工雕刻出来的石像,除此之外,还带着些冷魅邪戾的妖艳,她如此专注地看着他,告诉自己一定要记住他这一刻的野蛮侵犯,总有一天,她定然要让他为此而后悔! 她想着,他卡住她的脖子将她活活掐死也好,甚至于将她关在房间活活饿死也好,她知道自己惹怒他在先,他愤怒无比惩罚她也是有的,可是他如此这般低贱邪恶下流地强暴她,这让她愤怒羞耻无比!他到底有没有拿她当人? 她好端端的一个经历了十几年最正规国家教育的青年,在他的眼里,难不成真的只是一个奴隶?他又算是老几,凭什么这么横! 有人说遇上xx,如果不能反抗,那就躺下来享受。享受个毛线!周悠然紧紧地握着手掌,她如果不能反抗,那便要永远牢记这一刻的耻辱,定然要那畜生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她可以能屈能伸,却永远不可能逆来顺受。 这一场屈辱的交姌,对于周悠然来说每一分钟都是如此的煎熬,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凿刻在她心头的伤痕,铁鞭一样的抽打着她的灵魂,屈辱,疼痛,永无休止……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身上的男人释放完自己,餍足地起身,下了床,朝浴室走去。他给她留下了这无边的折磨无边的伤痛,却是一点影响都没有,衣服都没怎么凌乱,重新系好皮带,便又是衣冠楚楚的了。 周悠然浑身都很难受,又酸又痛,他的手揉捏过的地方全都青紫一片。纵然是浑身酸软无力,她也不要再留在这张屈辱的床上,她滑下床来,虚弱如破布娃娃一样的靠着床沿在地上坐了,感觉有虚汗顺着前额留下,伸手一擦,才发现头发早已经被汗水润湿。 房间的门紧锁着,浴室里面被他占着,周悠然现在只能虚弱无力地蜷在地上靠着床沿。累了,真的好累。疲累和绝望掏空了她的身体,这一刻哪怕是有人拿着锋利匕首刺过来她也不想动弹了,疲累延伸出来的绝望,让她感觉到麻木。 她想起来几天前从做人流的手术台上下来的时候,医生有叮嘱过,一个月内都要用心保养,最最忌讳的就是房事。她虽然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不把医生的叮嘱当一回事,该做什么照做,可是刚刚那一场交姌是真的伤了她的身体,元气大伤。现在她隐约能感到有有一股热流自两腿间流出,鲜血还是他留下来的液体? 她抬手捂住汗水淋漓的脸,不想理会。青春,和生活,在这一刻支离破碎。 浴室的门打开,司漠简单地围着条浴巾走了出来,这个房间是客房,没有他的衣服,所以便只围了一条浴巾。也许是自浴室出来后在床上没有看到周悠然的身影,他不由用目光在整个房间里搜索了一遍。终于在床侧的地面上看到了她,很封闭地蜷缩成一团,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女孩。 “我帮你洗澡。”司漠不由自主地伸手到她的面前。说完后自己都奇怪,帮一个女人洗澡?这是他说的? 周悠然依旧维持着两手捂脸的动作,忍住心头的怒气:“你走开!我不要你管!”声音被手掌挡住一部分,听起来有点瓮声瓮气,活像一个委屈的不得了的孩子在闹别扭。 既然她这样说了,司漠没道理再说什么,况且他本来就未曾如此放低身段给一个女人洗澡。因为要回到他自己的房间换衣服,便站起身来,交代说:“让保姆来帮你洗澡吧。” 周悠然不耐烦了,随手抓了样东西扔到他的身上:“滚!我不要再看到你!” 她的无礼惹得司漠的眸子暗了暗,可是当他的视线看到她腿间溢出的鲜红时顿时收敛了所有怒意,她出血了,难道他刚才真的过分了? 周悠然见他还不走,心里又怕又怒,又自床头柜上抓了样东西扔过去:“走开!我讨厌看到你!” 司漠寒着脸,抬手稳稳地接了她人过来的物件,放到一旁,“我让保姆过来,你等一下。”说完后便转身走开。 周悠然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一直到他出了房门,这才站起身,超浴室走去。浴室里面还缭绕着未来得及散去的水雾,衣架上放着他换下来的西装衬衣。周悠然想也没想就把他的衣服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上几脚,然后踢出去,这才合了浴室门开始洗澡。 保姆文姐听了司爷的吩咐,来到周悠然的房间之后,看到就是司爷的衣物像破抹布一样的被扔出浴室,很是狼狈地躺在地面。司爷的衣服,哪一件不是极尽尊贵,由国际最顶级的裁缝亲手制作,每一个部位都是最佳的剪裁最黄金的比例分割。她这个做保姆的平日里很是小心,生怕一个不慎弄坏了这些衣物,却不想到了周小姐这里却是这样的漠视。 文姐轻轻叹息一声,终于算是明白了司爷今天为什么要这般生气了。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衣物,小心地摩挲了一遍衣物,发现并没有什么损坏,这才走到浴室门口敲门,恭敬地问:“太太,我来帮您洗澡。” “你走吧,不用了。”周悠然不冷不热地回应。 “可是……”文姐想说可是司爷吩咐了一定要照顾好你,转而一想又怕周小姐正在和司爷闹别扭,提了司爷,周小姐会不会不高兴?迟疑了一下后,才又开口说,“太太,我略懂医理,让我来帮你推拿一下吧?” 作为司漠精心挑出来放在身边做保姆的人,自然不是只会打扫清洁做饭的人,作为一个能入得了司爷的眼的家政人员,医术肯定是要过关的。方才司漠看到周悠然出血了,便吩咐了保姆过来伺候,他一个爷们儿肯定不知道女人养生的事情,只给保姆下了死任务,一定要照顾好周悠然的身体。 所以这一会儿文姐被周悠然挡在浴室门外,有些为难。拍门说:“太太,你现在身子不大好,还是让我检查一下吧。” 原本是一句关心的话,可是听在周悠然的耳朵里却被恶心住了,难不成刚刚被家主人强暴过,现在还要被这家的保姆查看身体?还真不打算把她周悠然当人看了?她自己一个人好好地洗个澡就这么难!于是气急败坏地拉开浴室门,冲着门外的文姐道:“我还得很,不需要任何的检查,你可以走了!再这样啰里吧嗦,小心……小心我打你!” 周悠然被逼得快要崩溃,再有人来烦她,她就要以暴制暴了! 文姐无奈,只好开口说:“我走,我这就走,我走还不行吗。太太您有事记得叫我。”说完带着司爷的衣物离开了房间。 第98章 你怕我 霞光退去,暮色蔼蔼,灵魂的极度麻木之中,一天的光阴就这样走到了尽头。周悠然躺在床上,抬手按了下床头的一个按钮,整个房间的窗帘瞬间就合上了。整个房间的窗帘有三层,周悠然只关了类似蕾丝薄纱的最里层。 床上的床单被套全都换了新的,之前的换下来后统统丢掉门外,周悠然如此的讨厌这里,更讨厌那个给她耻辱的男人。可是人在狼窝里,逃不掉,只能一边使着小性儿,发发小脾气,一边极力的隐忍,等待着转机的到来。 周悠然能想到的转机,就是司爷对她没兴趣了,一手丢开,或者突然出现一个别的女人,勾住司爷的眼球,自己就能全身而退了。她觉得这种转机一定会出现,因为这个年代的男人,尤其是司爷这样的男人,是不可能只盯着一个女人的,只要这阵新鲜感过去了,他才不会记得她周悠然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房间里面没有开灯,窗帘合上了一层之后,室内的光线逐渐变暗。 周悠然疲惫地躺在床上,身体很痛,可是有分不清到底哪里痛,是被人粗暴侵犯过的私密痛,还是骨头肌肉痛,亦或者只是心痛,因为太累了,分不出来了,心里面忍不住想,假如下周一,他取消了那份结婚协议,放她走的话,她可以考虑不去报复他。因为纠缠下去的话,苦得还是她自己。 可是下周一,他依旧坚持要和她签那么结婚协议,不打算放她走的话,那她一定会和她死磕到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绝不手软! 黑暗沉静的房间的床上,周悠然想着这些事情,整个人不由有些小小的紧张,她和司爷交锋以来,除了刚开始趁他疏忽的时候给他下了一次安眠药,之后就再没有能算计他,反倒是被他越吃越死。前路漫漫,危机重重啊! 正无奈地叹息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紧接着灯被打开了。突然刺来的晃眼的光线让周悠然很不适应,抬起手来挡住了眼睛,透过指缝,看到门口走进来文姐端着浓香的晚餐走了进来,只是这些饭菜的味道有些怪,浓香之中,还夹着些怪味。 “太太,吃晚饭了。”文姐将托盘在床头柜上放了,然后扶着周悠然坐起身来,先拿温热消过毒的餐巾给她擦了手脸,然后才递过来一碗热腾腾的补汤,是了,刚刚闻到的那股子怪味就是从这汤里面散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汤?”周悠然试着喝了一口。 文姐回答说:“这是女人补气血的汤,好多的药材都珍惜的很,司爷今天下午专门让人送来的。” “切,不就是几味中药嘛,药店里面多了去了。”周悠然一听到司爷两个字就来气,谁稀罕他的假惺惺。又不是物资贫乏的年代,不就是碗补汤么,有什么了不起。 文姐耐心地开口:“寻常药店里面才没有这么好的药材,太太,不瞒您说,你手里的这碗药膳,不仅含有纯天然纯野生的名贵中药,还混合的有国际医学界最新的研究成果,就是政要高层,都不一定用的上。” 周悠然不耐烦,一仰头将那碗汤喝光了,自己端起碗粥来开始吃。早些吃完,早些将这个和司爷一个鼻孔出气的保姆送走才好。 还别说,这一顿药膳吃下去之后,身体确实舒坦不少。手脚都热乎起来,五脏六腑也都暖融融的很舒服,连带着疼痛也缓解了不少。房间里面很安静,文姐和司爷应该都不会再来了,周悠然渐渐放松下来。开了电视来看。 第二天,第三天,周悠然就这样呆在这个房间里面,睡觉,看电视,或者在中午太阳灿烂的时候躺在沙发上晒太阳,一日三餐全都由文姐送进来,每一餐都是精心烹饪的药膳,吃下去之后,满口清爽的余香,残余的药香。 这样的膳食比之那些油腻的菜式清爽不少,身体的脏器像是被这些药膳清爽清雅之气洗涤了一遍似得,自己都能感觉到身体在渐渐的健康起来。睡眠香甜,神清气爽,精神也越来越好。 第四天的时候,周悠然吃过早餐,试探着问文姐,可不可以出门散散步。从周三被带回来这栋房子,到今天周六,已经五六十个小时没有出门走动了。连续宅个两三天没问题,时间长了,就吃不消了。 本来在这栋房子里面能接触到的人就不算多,就连窗外的区域也没有一个多余的人,又长期闷在一个房间,时间长了,真的要怀疑自己的存在性了。今天感觉身体恢复了不少,周悠然就想要出门去走走了。 “文姐,我可以到外面花园里面走走吗?”周悠然站在落地窗旁,看着窗外平整的草坪,形状别致的树木,大树的枝头点缀着朵朵鲜花,上午九点钟左右的阳光下面,一切都是那样的清幽美丽。 文姐收拾了早餐的碗碟,回答说:“太太想要出去,那就出去吧。司爷并没有说不让你出门去啊。” 周悠然醒悟,是啊,他又没有说不让她离开这个房间,是她自己被他强暴之后身心疲惫,一直窝在房间里面,不想出去。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周悠然打开衣橱,开始换衣服。柔软的小毛衣,休闲长裤,脚上穿一双轻便的小皮鞋。走出房间,下楼,初秋的上午,沐浴着阳光,在草坪上散步,感觉肯定不赖。 难怪这周秦菲的爸妈要出门去旅行,这样的季节,不外出一趟,真的是可惜。周悠然欢快地下楼去,从三楼下到二楼,再到一楼。猛然间,周悠然急刹住脚步,脚步停得太急,身子一歪扑到楼梯一旁的扶手栏杆上。 谁能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司爷今天也在家? 周悠然很是沮丧地趴在楼梯的扶手栏上,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好整以暇地坐着看报的男人,不是司爷又是谁。而且感觉他的衣着来看,他今天似乎并没有出门的打算,很是顺滑的蚕丝缎制作的男式家居服,穿在他的身上,清冷的气度之中多了几分邪魅。 坏了,只想着出门去散步,怎么就忘记了今天是星期六?这样的周末,他肯定不会外出吧?周悠然拍了下脑袋,最近这颗脑袋似乎越来越不中用了呢。趁着他还没看到自己,赶紧掉头吧。她才不想和这位司爷离太近。 刚转了身准备回楼上房间,忽听见身后传来男人清冷无波的声音:“我能吃人吗?你在我的家里这么躲着我?” 被人发现了,周悠然只得转身,下了几级楼梯,来到一楼客厅。距离司漠五米远的地方站定,安全起见,她不能再靠近了。眼看着司爷放下手中的报纸,身体往后,很是慵懒地靠进沙发后背,一条腿叠放在另一条腿上,柔软的家居服让他整个人少了几分锐利,多了几分冷魅。 黄皮肤,黑头发,却天生一双冰蓝色眼眸,眸中带着神秘,又含着几分诡谲,深邃隐晦,闪烁着冷戾的清辉,竟是让人连探究这双眸子的勇气都没有,英朗俊秀的面孔,浮现出几分玩味:“你害怕我?” 周悠然确实害怕他,甚至于都不敢和他对视,视线别开看着他身旁的沙发靠垫,可是嘴上却是一点都不服软,倔强地说:“我才不怕你!” 她想着,要是让他知道她害怕他,那他就更加的无所顾忌了,她定然会被他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司漠闻言,扬起嘴角,脸部轮廓柔和了几分,放下那条叠放着的腿,站起身来:“既然不怕我,那就跟我出去走走吧。” 啊?这是什么情况?周悠然的脑子有些当机,他要她跟着他一起出去走走。他不是很生气,想要变着法子惩罚她吗? “坐在这里,等我。” 司漠在周悠然摸不着头脑的时候,留下了这句话,上楼去了。 周悠然看着他消失在楼梯拐弯处的身影,感觉自己的生活,好像在一点点的脱离自己的掌控。不是因为自己无能,而是因为这个男人太狡猾,三言两语便掌控了一切。 她没有坐在沙发上等,而是站在原地。直觉里,她并不想被他摆布,凭什么他说什么,她就要去照做?正如她说的她不怕他,她是不会向他妥协的。 周悠然就是这样,表面上,她和其他女孩并没有什么两样,有点懒,有点虚荣,有点神经粗条。可是她又和别的女孩子不同,这样的不同要在被逼迫和折磨的时候才能出现,别的女孩面对强权的暴力和侮辱,可能立马就妥协了,让做什么都好,只要能保住小命,哪怕苟且偷生也好。 可是周悠然不同,她有着自己内心的骄傲和誓死捍卫的所谓的骨气。对于人生,她有自己的一套人生态度,对于生活,她也有着自己的一套认知准则。她的这一套个人准则,深入内心,刻入骨髓,是不会被任何外力所改变,除非她身死,不存在于世了。 第99章 大手笔 她就似那隆冬枝桠上的白梅,就花朵的表面上看,和其他的花朵并有什么不同,花瓣柔嫩,花蕊灵动,花香怡人。可是等到严寒袭来,凛冽的北风吹起,所有的花都凋谢的一个花瓣都不剩的时候,白梅却能迎着风雪,傲然开放。 是的,周悠然怎么可能不害怕司爷?她两度被他强暴,身心被他重创,还差点死在他手上,他玩弄她就像玩弄一只小蚂蚁,动动手指头轻而易举的就能将她按死。 可是害怕归害怕,她是不会向他妥协的。 她有她自己的追求,她有她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有她自己设定好的幸福人生,她热爱她想要追求的美好,没人能够左右她的追求,哪怕是手眼通天的司爷也不行。她可以对他曲意逢迎,讨好应付,却决不会改变自己心中的追求。 奉迎讨好,只是恶心一阵子罢了,可是向他妥协了,她就成了一个傀儡娃娃,没有生机没有灵魂,与其那样,还不如被他折磨死了算了。 楼梯上再次传来脚步声,司漠换了身衣服,笔挺的衬衣,线条笔直棱角分明的西裤,恢复到平日里的尊贵清冷,下楼来,一步步走到周悠然的身边,开口道:“走吧。” 周悠然原地迟疑了几秒钟,最终还是跟着他的脚步往外走去。现在她是在他的家里,活动范围有限,就别妄想纯粹的自由了。 走出门厅,下了台阶,穿过一片修剪得很整齐的草坪,绿茵茵的嫩草应该刚刚修剪过,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草汁味道,草坪上面铺着一块块的石板,拼接成一条小路。 周悠然走在这样的石板小路上,看到大片草坪的两侧围墙,一侧围墙的旁边铺着砖红色地砖,分割成一个个的泊车位,另一侧围墙上则是爬满了类似爬山虎的蔓生植物,藤条比较粗,还很结实,经过园艺师傅的巧手修饰,蔓生植物的藤条被编织成好看的网形,很是茂密地铺满了整堵墙。 环境很美好清新,安静清幽的没有一点噪音。 周悠然一面环顾着前院的环境,一面跟着司漠的脚步朝院子大门走去。多少看出来一点,司爷他应该比较喜欢安静,喜欢自然风景。不像是那些土豪,恨不能把兜里所有的钱都兑换成金子银子戴在身上,贴在家门上,显摆得不得了。 别墅花园的大门缓缓打开,司漠迈脚走了出去,嘴上突然说话了:“大门里面的花园,你平时可以随便走动。今天带你到附近走一走。” 周悠然听了他的话后,忍不住问:“这附近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平时她从他的房间的窗子往外看去,看不到一个闲人。要知道华国是个人口大国,最大的特色就是人多,这个地方居然看不到什么人,未免太诡异了。 只听司漠淡淡地回答:“这一整片别墅区都是我的,为什么要让别人乱闯?” “一整片都是……你的?”周悠然讶异地咬了下嘴唇,这片别墅区,面积可不小呢。她站在她三楼的房间里面往外看,都看不到头,只看到美丽的花园围墙外是泊油路,路的另一旁又是另一座花园别墅,四面八方都是如此,除了美丽的园艺花园,就是不高不矮的独栋别墅。看不到尽头。 亏她刚刚还觉得他和那些土豪不一样,不爱拿钱显摆,没想到这人也爱耍阔气,这么一大片别墅区,那得多少钱? 瑞市的地皮已经不是寸土寸金那么简单了!这一整片区域起码也有几千公顷?几万公顷?她不由想起来去年双十一网购狂欢节,全国的网民疯狂消费,产生了三百多亿的天价交易额,谁知到了地产商眼里,嗤之以鼻道,三百多亿,不过就是一块地钱,有什么大不了。 由此可以想象,眼前脚下的这一大片别墅区,不说设计完美,用料精致的别墅,也不说那别致清雅的园艺工程了,单单是这一大片地的地皮都已经昂贵到难以想象了,这早已经超过了奢侈一词的范畴,如此大手笔让人叹为观止,却一点相关报道都没有。 周悠然不得不重新审视走在她前面几步远处的男人,是他生性太低调,还有他别有计较?挥霍到这种程度,却云淡风轻的像没事人一样。 她哪里会知道,她惊叹得不得了的大手笔,在司漠的眼里不过就是个小事情。因为他过手的任何一项买卖,都是大手笔,占据着经济要塞,早就已经不是盈利多少的问题,而是能把如今世界经济局势扭转或者推进到什么程度的问题。 这是个天生尊贵的大人物,智商奇高,洞察力及其敏锐,借着外祖父留给他的巨额遗产和金融要位,一举拿下他早就预见到的未来的最重要经济枢纽,互联网领域。掌握了这一领域,其他的生意全都像庖丁解牛一般游刃有余,手到擒来。宛若棋盘上摆子布局一般,大大小小经济要塞全都尽在掌握之中。 司漠没有去别的花园独栋别墅,而是沿着黑色泊油路,一直往前走。周悠然始终在落后他一两步的地方跟着。路面很宽,却很安静,知道了这整片别墅区是他的私人领地之后,再看这条安静得不得了的马路,也不觉得奇怪了。 偶尔有树叶飘落,落到路面上,周悠然很无聊地用脚把落叶踢到路旁的草丛中,他不说话,她也懒得开口。 司漠沿着泊油路走到一个岔路,拐上稍窄的那条路,路两旁的树木渐渐多起来,而此时的阳光也渐渐烈起来,光线透过大树枝叶,洒在路面上,形成斑驳的光斑,行走其上,说不尽的惬意闲适。 路的尽头,是是一道门房,银灰色金属拉伸门紧紧关闭,旁边的门卫室空无一人,无人守门。司漠走上前去,伸了手指进去门锁旁的凹槽内,指纹扫描仪读出了他的指纹后,门锁自动打开。他迈步走了进去。 周悠然慌忙跟上,不知道他带自己来了什么地方,不得不开口问:“这是什么地方?”这大约是这一路上她和他说的第一句话了。 司漠浅笑一声,没有答话,朝着一栋小楼走去,依旧是指纹锁,扫描了指纹后门自动打开,他走进门去,而周悠然这一次并没有跟上,选择了留在了门外等候,这地方太陌生,她必须得万分小心。 司漠走进这座小楼之后没多久就走了出来,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两支高尔夫球杆。看到球杆之后,周悠然四处环顾了一遍,顿时了然,搞了半天这里是高尔夫球场啊!那一大片休息区的后面,一望无际的翠绿草坪,可不就是用来打高尔夫的地方么。 “还真有雅兴。”周悠然低声嘀咕了一句。 不过司漠的洞察力一向敏锐,她的这句低语,他听得很清楚。递了一支球杆到她的手里:“玩一玩?” 他触碰过的东西,她都不想要去碰,下意识的两手藏到背后,嘴上很干脆的拒绝:“不会玩。” “我教你。”司漠对于她的拒绝也不恼,面色平静地说。 让他来教?周悠然很难想象喜怒不定,冰冷狡诈的司爷教一个菜鸟打高尔夫的情景,不被他玩死才怪,于是连声拒绝:“我不想学这个。”说完之后,不待司漠开口,忙又补充说:“我也不想当球童。” 司漠终于笑了起来,而且还笑出了声:“就这么怕我?” “谁怕你啊!”周悠然下意识的反驳,话说出口后又有些后悔,万一把他惹恼就不好了,于是装模作样地找借口说:“我只是……我只是身体不太好,虽然休息了两天,可是还是没力气。你不用管我,我在一边坐一会儿就好,你去玩你的吧。” 司漠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没有说什么,拿着两支球杆朝球场走去。周悠然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上了他的脚步。 要想进入球场,得先经过一片休息区。也许是私人场地,来的人不多,或者基本上没有人来,休息区设置的很简单,好几柄大大的类似遮阳伞的篷子下面,放置着休闲藤椅,配上同款式的圆几。也有线条柔软的长椅,躺在上面应该会很舒服的吧。 周悠然正打量着那张很是别致的休闲长椅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司漠走到圆几旁将手里的球杆放到一旁,拉过一张藤椅来,在上面坐了下来。 嗯?他难道不是想要去打高尔夫?周悠然好奇地看向他。 司漠很是悠闲地坐在藤椅内,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目光很是柔和地看着不远处广阔的遍地翠绿草坪的球场,手指在藤椅扶手处轻敲了几下,开口道:“过来坐。” 在场的没有第三个人了,周悠然磨蹭着走了过去,拉开一张藤椅坐了下来,心里忍不住想,他不去打球该不会想要和自己聊天? 刚落座,果然就听他说:“后天,也就是下周一,吴律师送正式协议书过来。” 第100章 非签不可 他的意思是下周一,还是要签结婚协议,周悠然听了他的这句话之后,心里面一片冷冰冰的绝望,感觉好没道理,别人眼中慎重又慎重的婚姻大事,到了这位司爷的眼里却只是一个协议而已。 偏偏游戏的主权在他的手里,她甚至来正面反对的底气都没有,其实她很想指着他的鼻子说,我一点不想签那份狗屁协议! 可是真正的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司爷,干嘛一定要签结婚协议呢,你想怎么玩都好,我绝对都奉陪,你只要定个时间,玩过之后咱们各走各路。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签不觉得那份结婚协议一点都不好玩?” 周悠然实在弄不明白司爷干嘛这么和自己死磕着不放,他如此的富有,动不动就这么大手笔,肯定不会在她身上图什么,要说他爱她,那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这样深沉诡谲的男人,心里头满是算计,他会去爱人?别搞笑了。她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觉得她好玩,所以才这样缠着她。 “玩?”司漠挑起好看的眉毛,睨了周悠然一眼,声音陡然压重,“你觉得我是在和你玩?”他都让自己的私人律师出面准备协议了,她却说他在和她玩。她到底知不知道,他若是真的只是想玩,她早就没命了!而且在她的眼里,和他司漠签结婚协议就这么的委屈? 不用说,司漠有些怒了。浑身散发出雾霭般清冷的寒意。斩钉截铁地说:“这个协议,非签不可!” “不签!不签!就是不签!”周悠然见好言相劝没有用,索性直接拒绝,反正他已经不高兴了,她也懒得和他虚以委蛇,直接说,“手在我自己的身上,我说不签就不签!除非你把我的手砍下来!” 男人眸色一寒,带着冰冷的薄怒的声音缓缓道:“那就把手给砍下来。” “啊!”周悠然吓得尖叫一声,撒腿就跑,别人这么说或许只是句玩笑话,可是这个司爷是真的做得出来的,他连人都杀过! 一路飞奔,跑回这座花园别墅,还好他没有追上来,周悠然捂着心口,喘着粗气,直接回到三楼的房间,砰地一声锁了门,这才感觉稍稍安心了一些。在房间的空地上踱着步子,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就这么耗时间等死,得想想办法才好。 他的态度如此的坚定,且又处于主导地位,她到底该怎么办?在他的面前,她一点点的防御能力都没有,根本就无从反抗,可是要让她就这么妥协了,她办不到! 时间一点点流逝,房间里面安静的可怕,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把本来就神经紧绷的周悠然吓了一跳。她小心地走到床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号码不是司爷的,这才放心地接听了。 温润醇厚的男声从手机传出来:“在忙什么呢?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 周悠然这才有注意到刚刚接电话的时候督见手机屏幕上好像是有好几通未接来电,于是回答说:“刚刚出门散步了,忘了带手机。” “想约你中午一起吃顿午餐,不算唐突吧?”宋文昊谦逊有礼的道,如何会唐突呢?几天前就已经提前提过周末请她吃饭,今天周六,怎么会唐突呢,他周末不打电话来才是唐突了。 周悠然苦笑了下,她现在恶魔缠身,只怕是要爽约了呢。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场约会,不知道宋文昊那般温厚儒雅的人,和女孩子约会时,会不会很温柔体贴?缘分来了,她却无力应对了。生平第一次,周悠然体会到阴差阳错这个词有多么的残忍。 她的美梦,她的白马王子,她想嫁有钱人的人生理想,就因为这小小的一步差错,全都化为泡影,彻底破灭。心痛?惋惜?追悔?各种情绪齐聚心头,狠狠地侵蚀着心灵,痛到四肢百骸。 沉默了好几秒钟,草草地收拾了情绪之后,周悠然这才开口回应:“今天还有事,走不开,估计不能……” 不能做什么,她说不出口,脑海里浮现出宋文昊温和又不失刚毅的清俊脸庞,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如此的愉快和安心。这个温和,英俊,干净,谦逊,沉稳,又事业成功的男人,符合她少女时代梦中白马王子的所有标准,而且还超出许多,只一眼,她便已沉迷。让她如何能拒绝? “你今天情绪不太好,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不妨告诉我。”不愧是归元商业帝国的执行总裁,短短一句话就听出来周悠然的状态不大好。 周悠然心头一暖,心里忍不住的激动,谁能理解她现在的感动?走投无路,绝望伤心的时候,忽然来了这么一个人,主动要和她分担伤心,让她恐惧害怕绝望的身体,有了一个坚实的臂膀可以依靠。而且这个人还是她一见倾心的白马王子。让她如何能不心动? 如果上一次和宋文昊在百货大厦里面遇上,他送她去秦菲家里的时候,她的心中有一种类似爱情的种子,在生根,在发芽。那么今天,这短短的一通电话,便让那萌发的小芽噌地长成了爱情之树。 谁能预料到,在这最痛苦绝望的时候,爱情会突然降临呢? 周悠然拿着手机,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了拒绝:“对不起,今天确实不能出门,我们……我们改天再约吧。” 她其实也很想和他分担忧伤,可是她的忧伤如何能告诉他?若是让他知道她现在住在另一个男人的家里,还被强暴过,身体早已不纯洁,还满身创伤,那他一定会嫌弃她,再不理她的。她不能冒这个险,这事一定不能说给他。 心中难免的有些惋惜,可是不管怎样,她因为他的这通电话多了份温暖的希望,改天再约,以后还是会有见面的机会,不是么? 电话那边,宋文昊没有坚持,开口说:“既然你有事,那就改天好了。” 生怕再多聊一分钟,自己就会忍不住向他求救,周悠然听了他的话后,回应了句:“周末愉快,我先挂了。”之后就挂了电话。 是的,按照宋文昊刚刚讲电话的态度,她如果向他求救,求他帮自己躲掉司爷,他一定不会拒绝,可是这样的话,宋文昊一定会知道她和司爷之间的事情,也一定会因此而对她失望的。她若是让宋文昊知道了她早已经不洁,日后还怎么面对宋文昊?今天忍耐一下,独自捱过这些痛苦,最起码改天还能和宋文昊再见面,平等且美好的见面。 周悠然握着手机,无力地房间的墙角边坐了。看着落地窗外清幽静谧的景致,她忽然就不那么害怕了,因为她的心里有了一颗比钻石还要珍贵坚硬的东西在支撑,那便是爱情。 爱情,是个如此美妙又如此奇怪的东西。有的人在身边,抬头不见低头见,却恨之入骨,而有的人,远在天边,只匆忙见了几次面,便一发不可收地爱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就像那天酒吧里面的偶遇一样,没有早一分也没有晚一秒,就那样遇上。爱情是不能预见的,没有征兆,没有前奏,一片凌乱茫然之中,它突然就驾临了。 爱来了,这种滋味很美丽。 周悠然在墙角边坐得累了,站起身来,揉了揉酸痛的腰身,伸着懒腰走到窗子旁。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文姐还没有上楼来送午餐,难不成今天起,司爷不让她吃饭了? 周悠然无谓地笑了,不吃就不吃,正好减肥呢。她还不想别人来打扰她的安静呢。眼看着窗外晴朗的天空,略带些炎热的初秋中午的阳光。感觉今天实在是个好日子。因为她心底的那些淡淡的仰慕和好感,在今天这个特定时段的阳光,时光还有那来自手机里温柔醇厚的声音的催化下,很成功地产生了爱情。 仿佛今天上午那些来自司爷的不愉快全都不见了,周悠然独自一人看着窗外的美景,笑得傻呵呵的。她想着自己一定不能懦弱,一定要不畏强权,勇敢的活下去,只要生命尚在,爱情就在。爱情如此美好,值得她努力追求并誓死捍卫。 文姐推开房门进来给周悠然送午饭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周悠然站在窗子旁,一脸微笑,灿若星辰,暖若春风。心头忍不住纳闷,今天司爷从外面回来后就沉着脸,冷得让人不敢靠近,而周小姐这边却是笑得这么开心?他们这是在开玩笑,还是出了什么事? 文姐作为一个保姆,虽然心头疑惑,却不敢开口询问。将午餐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放了,对周悠然说:“太太,吃午饭了。” 原来还是让她吃饭,不打算饿死她啊,周悠然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开始吃饭。是啊,司爷是什么人,多高贵大方啊,怎么会吝啬这点饭菜,他若是杀人的话直接用枪了,何须一点点的将人饿死,多麻烦。 第101章 真不甘心(月票加更) 午饭过后,文姐收拾了餐具离开房间,没有说什么事情,应该就是没有事情。周悠然乐得轻松,在床上躺了,睡午觉。她想着,宋文昊对自己,也是有那么一点小意思的吧? 吃饱了饭,美美睡一觉,所有的恼人的事情统统都丢到明天吧。今天她只想守护好心中的那一片美丽柔软的心情,与爱相关的心情,不知道能守多久,守一分钟是一分钟吧。 到了第二天,还是一样平静。 早上起床的时候,周围依旧静谧异常。洗漱之后吃文姐送来的早餐。和之前的几天并没有什么不同,所有的事情都波澜不惊的,让人感觉数个小时之后,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然后明天有是这样枯燥的重复。 可是这只是一种感觉而已,事实上,今天已经周日,明天吴律师就要带着正式协议来这里了。真要等那一纸协议签定,这辈子就要被埋在火坑里了,所有的美好愿望,所有的自由快乐,全都没了。显然在这一片无边的平静之中,对于周悠然来说,有一件天大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 时光无声流过,很快地就从早上到了中午。中午的时候文姐又来送饭,周悠然实在是忍不住了,问文姐:“司爷呢?他今天还在家吗?”周悠然感觉自己不能这样不作为地等下去了,她觉得还是应该和司爷谈一谈,关于那份结婚协议的事情。 “司爷刚刚听了阿亮说的事情之后就出门了,太太您有什么事吗?”文姐小心地问。 他出门了?周悠然迟疑了一下,又问:“那司爷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司爷如何会和我说这个?”文姐笑了下,笑容之中含着几分自嘲,她不过一个保姆,分内的事情全都做到令司爷满意已经不错了,哪里有资格过问司爷的去向? 周悠然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等了。大不了今天晚上再去客厅等他,反正今天必须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她是坚决不会和他签结婚协议的! 下午的时候周悠然看了会儿电视剧,因为心绪不宁,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却是一点剧情都没有看进去。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她却除了等待什么都不能做。心里有些焦虑是难免的。心气浮躁地换了好几个频道,除了广告就是家长里短的婆媳斗争,要么就是弱智到爆的神剧,好不容易找了个都市偶像剧,却是幼稚到家的桥段。灰姑娘遇上了英俊了大少爷,然后一见钟情,钟情个毛线啊,那个大少爷一点都不帅气就算了,而且这样的感情看起来好假! 要知道有钱的人,除了爱耍帅之外,还很狡猾冷血的!他们是没有心的,更不可能有爱情。这样的人比如说,司爷。谁遇上这样的人谁就倒八辈子霉,没死在他手上已经是命大,躲都来不及,还想和他谈爱情?那些个编剧太死板了,年代早就变了,思维却还停留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言情套路,一个字,俗! 周悠然不耐烦地关了电视。看了下时间,已经快要下午五点了。不知道司爷有没有回来。 周悠然在房间里面踱着步子,想着该用什么办法来说服司爷放弃那份结婚协议。昨天试过的那套说辞显然不管用,那么该说什么呢?说什么才能让他彻底放弃这份毫无爱情一点意义都没有的结婚协议? 天边的霞光红透了整个地平线,暮色渐浓,当窗外园艺花园中的灯柱亮起灯光来的时候,夜晚就这样来临了。 周悠然思前想后,琢磨了良久,终于想出来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不管怎样,她都不会坐以待毙的,但凡有一点点的希望,她都要试一试。 一楼的客厅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甚至连灯都没有开。偌大的客厅,就算装饰得再奢华,淹没在这无边暗淡的暮色中的时候,依然显得如此的苍凉,凄冷。安静到窒息的静谧中,隐约听到一点点的声响自一个方向传来。 周悠然循着方向走了过去,声音原来是从厨房里面传出来的,推开厨房的门,看到文姐刚刚做好晚饭。正一盘盘的放到送饭的托盘上。周悠然忍不住开口道:“不用给我送饭了,我这都已经下来了。” 文姐被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到周悠然正在厨房的门口站着,这次松了口气:“太太,你怎么不在房里歇着?我给你送上去就好。” “吓到你了?真的抱歉。我在房里呆了一天了,下来活动一下。肚子不饿,随便吃点就好。”周悠然一面说着,一面帮着文姐将饭菜端到厨房外面的餐厅。想起来什么,对文姐说,“你也没吃晚饭吧?一起坐下来吃点吧。” 文姐闻言连连摆手:“不可以的,司爷撞见就不好了,我只是个保姆。没资格和太太你一起吃饭。” “司爷好像还没有回来。”周悠然想起来外面空荡荡的客厅。 文姐将晚餐在餐厅中央的餐桌上摆好后便走开了。周悠然在餐桌旁坐了下来开始吃晚餐,不过视线却追着文姐的身影,透过厨房那道虚掩着的门,隐约看到文姐拿起一个饭盒来打开,开始吃饭。 此情此景,周悠然心中一阵无奈,不是说改革开放后华国人民都奔小康了吗?人民当家作主不是都喊了几十年了吗?为什么到了今天,人还是如此鲜明的分着三六九等? 也许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尊卑观念都不会彻底根除。周悠然想着自己或许连人家保姆都不如,保姆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之后一个月可以领到一份不菲的薪水,而自己弄不好就要沦为那个男人身下的奴了。没有薪水,没有尊严,更没有自由,一辈子看不到阳光。 这样一想,心情忽然很沉重,面对着一桌丰盛的晚餐,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喝了一碗汤后,放下碗筷,走到客厅里面,打开灯,在沙发上坐了。安静地等待着司爷的出现。 事情绝对不能拖到明天,是死是活,就在今天晚上见分晓吧。 这栋房子里面的气氛太安静了,周悠然开了电视来看,她需要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样才能在面对那个男人的时候和他进行谈判,不是么? 原以为他又要到很晚,她等得睡着的时候才出现,没想到今天晚上他回来得挺早。电视中的新闻联播刚刚播完他就回来了。一身冰冷色调的银灰色西装,身姿挺拔如松,包裹在剪裁甚为合体的名品西裤内的修长双腿迈着沉稳的步子,穿过门厅,在玄关处换了鞋子,来到客厅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了。 丢开手中的车钥匙,很是慵懒地在沙发后背上靠了,冰蓝色深若寒潭的眸子瞥了眼正在播放广告的电视屏幕,然后转到周悠然的身上,带着几分玩味:“专程等我出现,不会是为了明天的协议?” 周悠然心里一紧,这个男人是属狐狸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过他能看出来也好,省得她费心思琢磨什么开场白比较好。他直接挑明了,她就直说好了:“明天的协议……”我不想签!只可以后半句没有说出口就被司漠给开口打断了。 他打断她的话,直接道:“这事我说了算,协议你必须得签!” 周悠然郁闷透顶,紧紧就揪着腿上的沙发抱枕,强忍着开口骂人的冲动,一字一句的问:“请问协议有效期多久?”最坏的打算就是和他签了那份结婚协议,但是一定要让他说一个时间限制。 司漠弯了下嘴角,原本刚毅清冷的脸部线条柔和不少,感觉这个女人真是有趣,她就是知道了期限又有什么用?难道不知道这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说了算,她没有半个字的发言权?于是开口道:“既然是结婚协议,有效期自然是一辈子。” 他说协议的有效期是一辈子。 虽然她知道他说出来的话真假有待于商榷,可是心里面还是忍不住苍凉。一个人的一辈子,有多长?五十年?一百年?她活生生的,鲜活无比的人生啊,就这样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禁锢死了。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她直视着他俊美的天人共愤的眉眼,带着几分决绝,开口问:“我若是执意不肯签那份协议呢?” 司漠目光飘向电视屏幕,闲适从容地变换了个坐姿,解开上衣西装外套的扣子,手肘支在沙发扶手上,一条腿抬起叠放在另一条腿上,平整顺滑且甚为合体的西装外套随着他的动作多出几道纹路,将他傲然结实的男性身躯衬托的英挺逼人。 “xx省溪水县,周大民。”男人漫不经心地吐出这几个字来,如此的浑然不在意,像是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却让周悠然瞬间石化在原地。他竟然知道她的家庭地址,还知道她老爸的名字! 第102章 谈条件 他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周悠然只感觉浑身的血液瞬间凝结,她一个人吃亏倒霉就算了,若是带累了家人,她做鬼都不会原谅他的!他既然能查出来她老家的地址还有她老爸的名字,凭他的势力,相信早已经被她的祖宗三代都调查了个仔细吧? 她好恨,好想和这个男人同归于尽!身为父母寄予厚望的女儿,好不容易大学毕业长大独立了,没能让他们享享清福就算了,居然给他们惹了这么个魔鬼灾星,老爸老妈都是最为实在的小老百姓,一辈子过得规规矩矩,从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万万不能让这个魔鬼破坏了他们的幸福晚年。 周悠然无比厌恶和痛恨地看着司漠,这个男人狡猾的就像个滑不溜秋的泥鳅,而她却被他捏得死死的,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他若干动她爸妈一下,她拼了自己的小命也要杀了他! 司漠不用眼睛看,就已经感觉到她身上浓烈的恨意。冷笑着开口补充:“我不过是想和你确认一下上一次转账的账户信息。你这是怎么了?” 周悠然闻言稍稍放心了一点点,可是神经依然紧绷,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上次老爸的户头上多了五万块钱,是这个男人转过去的没错,可是难保他暗地里没有控制她的家人。她感觉自己太不孝了,光想着自己的自由,怎么就忘记了爸妈的处境? 客厅里面的气氛安静了下来,却是比刚刚说着话的时候还要压抑。男人的气度本就冰冷压抑,加上周悠然现在惊慌害怕且担忧无比,使得周围的空气仿若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宽大的电视屏幕上却在播放着一个甜蜜浪漫的某品牌巧克力广告,阳光的男孩和温柔的女孩拿着巧克力定情。真够讽刺的。 周悠然强忍着心头冷到骨髓的绝望,她感觉自己是真的要被这个阴狠的男人逼到崩溃了。可是这个时候她不能自乱阵脚,必须得冷静下来,沉着应战。也许他玩的就是心理战术,这一刻她要是乱了心绪,被他套进去的就不仅仅是她一个人了,她全家人都要玩完! 后背冒出来的冷汗已经湿了衣背,交握着放在腿上的双手也在不自主地颤抖。可是尽管如此的紧张恐惧,周悠然还是稳住了心神,用轻松无畏的语调对那个不怒而威的男人说:“不就是签个协议嘛,我签还不行嘛。不过……我有个条件。” 司漠将视线移到周悠然的身上,微眯起眼睛来睨着她,这个女人的胆子够肥的,敢在如此劣势下和他谈条件,还是这般的淡定沉着,这是历练了好几年的男人才有的胆子啊。饶有兴趣地开口:“什么条件,说吧。” 他哪里知道周悠然这人就是属贱的,平常情况下懒散且神经粗条,偏偏非要被逼到绝境才能释放出潜力来。所以她能在那些个紧要关头频频让他司爷刮目相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不过她的哪些潜能顶多也就能让人刮目相看一下而已,真要指望她能扭转局势,却是不可能的。她撑死也就这点水平而已。 这是周悠然今天想出来的最后的路了,如果这条路也走不通,那她就只能认命地和司漠签协议了。 只听她故作淡定的声音缓缓说道:“明天我想去见一个人。” 也许是觉得开着的电视太吵了,司漠拿过茶几上的遥控器,关了电视。整个客厅顿时安静了下来。他微微欠身,将遥控器放回到茶几上的同时,淡淡地开口:“想去见谁?宋文昊吗?” “你如何知道是他?”周悠然虽然知道他心里缜密,可是被人猜中心思的滋味真的不好,就像是自己所有的隐私都被人透视过一遍似得,很不舒服。 司漠冷笑了一下:“这并不难猜,这个时候你最想做的就是找人帮忙,而你认识所有人中,也就只有宋文昊有一些实力,勉强来和我抗衡。” 周悠然心中微叹,他只猜中了一半,她找宋文昊,想要他帮自己一把没错的,可是她并没有先过要让宋文昊和司爷抗衡,她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弄明白宋文昊的心意。 按照正常的恋爱节奏,两人从偶遇,到约会,到互相增进了解,再到告白定情,最快也要个把月的时间。周悠然现在肯定是等不及了,她明天就要和司爷签结婚协议了,她没有时间去按照正常的恋爱流程走,她必须要在明天见宋文昊一面。 见他一面告诉他,她的心意。如果他的心里对她有好感,自然会想办法帮她摆脱司爷。如果他拒绝了她,那么……爱情已死,和什么人签结婚协议都不重要了。这是周悠然最后的一条路了,像是一个死囚,行刑前最后的申辩机会,成功了,就瞬间改变命运,失败了,就只剩一条死路。 “没错,我就是想要见他。这就是我的条件。”周悠然将这个条件说出来的时候,忽然有一种豁出去的痛快感觉。若说刚刚的对话是她故作镇定,那么现在她是真的镇定了下来。就像是打扑克牌,牌没有出完的时候,总是担心,怕手里最后的几张牌没别人的好,可是所以的底牌都丢出去的时候,心里反倒坦然,输赢就这样,爱咋地咋地。 司漠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手指微微曲起随意地敲打着沙发表皮,说出口的话却是狠戾无比,一点也不似他手上的动作那般随意,甚至还带着几分薄怒:“你以为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是他让她说出条件的,难不成他想反悔?周悠然浑身紧绷,看着他的视线满是恨意。 只见男人薄怒之后竟然笑了起来:“我从不屑欺负女人。看在我们明天要签的协议的份上,这个条件我答应。” 闻言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可是面上又不敢表现出来。周悠然感觉自己再和他这么谈下去,一定会神经衰弱的,于是站起身来,打算立场,该谈的都谈过了,也确实该结束谈话了。 “我回房间了。”周悠然保留着最后的镇定,很是从容地穿过客厅上了楼梯,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开了灯。瞬间就感觉好累,累到虚脱。 她将自己扔到柔软的床上,仰面看着天花板。现在的情况和她白天预想到的情况一样。司爷答应了她的条件,没有再步步紧逼。那么现在接下来就看宋文昊那边的了。 周悠然知道这样做很冒险,把本该在几个月甚至更长时间逐渐形成的感情压缩到一天甚至更短时间内见分晓,并不是件靠谱的事情。而且人家宋文昊前后也不过只是见过自己几面而已,没道理为了自己惹上这样大的麻烦。 可是为什么心里面有个声音,在那么激动地期盼着,呼唤着,盼着那个心仪的白马王子能够真的给自己一个坚实可靠的肩膀,能够带着自己离开这无边的冰冷和黑暗。 明明知道冰冷的现实,容不下太美的梦,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这么期盼。 周悠然有自信,如果能够多一个月的自由时间,她一定可以做宋文昊的女朋友。可是现实不容许啊。早在富豪相亲会那天司爷突然出现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就被打破了,原本规律正常的东西全都被司爷这个计划外的人物破坏的面目全非。 事情全被打破,以至于她和宋文昊的相遇,约会都变得仓促或者根本就没法实现,现在就连定情的告白也要这样的危机重重。所有的幸福,被压缩的只剩那么一点点。 可是就这这么一点点的幸福期许,撑着周悠然平静度过了这个暗淡无光的夜晚。 夜色散尽,新一天的清晨缓缓到来。周悠然一觉醒来的时候,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早上七点。是不是潜意识里知道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发生,所以这么早就醒了?以往都是睡到八点多钟才起床的。 早点起床也好,刚好有时间收拾一下自己。好歹今天要去见自己爱着的男人,而且还要让他做出决定,要不要和自己一起来对付司爷,形象太差,可是一点竞争力都没有了。 于是精心挑选了衣服,化了淡妆,头发也是反复尝试了好几个发型,最后还是决定让它披着算了。她手笨,不会繁复的发型,而且心情紧张,没心情来收拾这些烦恼丝。 简单地打扮过之后,周悠然便下了楼。意料之中的,餐厅里面,司爷已经坐在餐桌边看着晨报等候着了。 周悠然拉开餐椅,落了座。文姐开始摆早餐。早晨和暖的阳光斜斜透过窗子照射进来。这是个晴朗宁静的早上,餐桌上还摆着丰盛的美食,本来应该幸福美好的一天,却因为心中的执念而变得有些压抑。 司漠合上手中的报纸,拿餐巾擦了手,开始吃早餐。今天他穿了身黑色的西装,内里搭配着白色的衬衣,这样的早上,这样精干的装束,显得如此的俊美英朗。 第103章 做你女友 一顿早餐,相对无言。吃过早餐之后,司漠拿消毒餐巾擦了手,然后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周悠然也草草地擦了嘴和手,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跟了上去。和司漠一前一后地出了门。门外的临时泊车位上停着他的车子。而吴律师并没有出现。他还算是守信,这就是要带她去见宋文昊了。 打开车门,上车,然后拍上车门。然后车子启动,调转了车头,朝大门开去。 周悠然眼看着车子驶出院子大门,心里不由有些紧张,不管此行的结果到底怎样,今后的日子大约都不会好过。心情没有由来的沉重无比。可是身边的驾驶座上就坐着那个阴冷压抑的男人,为了不露怯,周悠然随手扯了安全带系住,似乎有了这根安全带固定住身体,心里就能安定一些。 车子离开别墅区,沿着那条黑色泊油路上了公路,宽广的公路上面各车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无比繁忙。 放在以往,周悠然会讨厌这样的繁忙拥挤,动不动就堵车,搞不懂怎么就那么多的人。可是现在,她看着这样交通繁忙的公路居然生出了一种安定的感觉,在那座静谧到让人窒息的别墅中压抑得太久,终于可以出来见一见人群了。也许当代人的自由不过就是能够在拥挤的人群中自由行走,自己主宰自己的行动和喜怒哀乐。 一个红灯路口,身旁的男人终于说话了,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同时多了几分笃定:“不用胡思乱想那么多,今天的那份协议,你是签定了。” 周悠然收回思绪,将视线从车窗外移到司漠的脸上,看着他刚毅之中带着几分冷艳的脸,微微一笑,回应说:“许多的事情,可不是人力就能控制的。司爷既然这么肯定,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红灯过去,男人拍档加速,车子重新跑了起来。就在周悠然等了好一会儿以为他不屑搭理她的时候,却听到他淡淡地问:“你想赌什么?” “当然赌今天要签的这份协议啊,如果宋文昊答应帮我,那么这份协议作废,你从此以后都不能再提签协议的事,如果宋文昊拒绝了我……那今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虽然稍稍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把希望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是件不靠谱的事,可是周悠然还是这么说了,其实她不是要和司爷打赌,她是在规劝自己,假如今天那纸结婚协议非签不可的话,她起码还能安慰自己说,人生不过就是愿赌服输,没什么大不了的。 司漠不着痕迹地冷笑了下:“就按你说的赌,都已经抽时间带你来这一趟了,就随了你的心。” 香槟色豪车无声地在路上跑着,贵气侧漏,知道是个惹不起的角色,不少的车子纷纷让路。 车厢里面安静了好一会儿,司漠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身边的女人:“签协议是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为什么你就这么抵抗?” 司漠的眼里看来,签隐婚协议,于他,给了她名分,他这二十多年生命里第一个出现过的孩子不是私生子,了却了他的心结,便够了。于她,全了她想嫁有钱人的理想,让她今后不用劳苦奔波就能有钱花,有物质享受。这难道不是两方都获利的好事?为何她拼死就不同意? 不想周悠然听了他的话后,哭笑不得,反驳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为什么我只看到坏处没有看到好处?我讨厌被人跟踪一举一动都被人监督,更讨厌呆在那个死气沉沉的大别墅区,最最讨厌的就是和一个冷冰冰一点人性都没有的男人上床!” 司漠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又放松。心头有些不悦,可是又无从反驳她的话。也许隐婚这件事情上,他做得有些欠妥,这事似乎和生意桌上的利益谈判不大一样,也和推算缜密的棋局不同,可怜他一向自负料事如神运筹帷幄的司爷,竟然在这纸小小的隐婚协议上有些无错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司漠,他就是智商再高,心思再缜密,到底还是个凡人,一个年轻气盛二十多岁的男人,更是个没有过恋爱经历,不曾经历过所谓感情的男人。不知道,爱情就是个怪圈,这个怪圈里面,可以把不可能说清楚的事情变得理所当然,同样的也可以把计算精密理所当然的事情变得无法理喻。 这一会儿,司漠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他锁定的要和他签隐婚协议的女人,居然心心念念的是别的男人,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情上,他败给了别人。 可是毫无败绩的司爷,不可能就这么作罢的。他势必要扳回这一局。 周悠然将自己心里无比憋屈的事情说出来之后,感觉好受不少。没错,她就是讨厌被人跟踪,被人囚禁,一点自由都没有,更讨厌被人一再的粗暴侵犯!要不是他太强大,只手遮天,她一定会和他拼了! 司漠克制着心头的火气,安静地开车。从前他以为签了隐婚协议,将私生子那个称呼从他的生活里拨开,就可以了。这一刻他清楚的意识到,隐婚协议,并不是事情的结束,反而仅仅是一个开端。要收服这个执拗得不得了的女人,一切才刚刚开始。 为什么要收服这个女人呢,因为他司爷经手的事情,从无败绩。不论是大型投资项目,还是……女人。 归元帝国大厦的停车场,香槟色豪车停了下来。 周悠然看着这座高大霸气的高耸入云的雄伟大厦,略略有些心虚,要知道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一点都不熟悉,手里任何的凭证都没有,想要去见这里的执行总裁,可行性太小了。早知道昨天晚上应该事先给宋文昊打个电话,预约一下的。 正犹豫着的时候,却听到身旁驾驶座上的男人冷笑:“已经到了,下车吧,祝你好运。” 周悠然冷哼一声,想看她出丑?们都没有!于是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沉着冷静,淡定执着,一步步朝大厦的大门走去。一直走到电梯间,这才掏出手机来,给宋文昊打电话。昨天晚上忘记预约,现在打电话,也不迟啊。 电话很快就通了,听到电话那边宋文昊儒雅沉静的声音,周悠然一颗忐忑的心顿时就有了依靠一样安静下来。 她问:“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见你一面,就现在,我已经在你们归元大厦的楼下了。” 电话那边,宋文昊短暂犹豫了一下,当即做了决定:“好,我让助理去接你。” 周悠然点头:“那我先等着,我就在一楼的电梯间。” 一切都很顺利,周悠然收起手机之后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原以为要和他这个执行总裁见面会有一些难度的,没想到一通电话就搞定了。看看,还是人家宋总有人情味,不像那个冷冰冰的司爷。 宋文昊的助理很快就出现了,来到周悠然的面前,问她:“是周小姐吗?” 周悠然点头。 “宋总正在开会,让你在会客室稍后。” “好的。” 进了电梯,电梯数字不急不慢的跳动,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入目的便是另外一种装饰风格的电梯间了。周悠然跟着那位助理,出了电梯间,来到一条走廊,岔路口出拐了个弯便到了会客室。 不愧是一个够大够气派的商业帝国,连办公基础设施都很不一般,刚刚一路走来就看到各个房间很是阔气宽大,包括墙壁,都是特殊的建筑材料建成,半透光,却又不似玻璃,现在来到这间会客室,室内装饰一应都是极高端的,很好的诠释出一种干练的商业气氛,更彰显着一种霸气的独特风格。 助理送进来一杯茶水,对周悠然说:“周小姐请稍候,宋总的会很快就开完了。” 周悠然点头:“好。” 助理简单地接待了周悠然之后就走开了,应该是忙他的工作了。周悠然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坐了,想着宋文昊明明在开会,这么忙,却还是那么干脆地答应了见自己。也许,自己在他的心里,也是不一般的吧? 如此想着,原本小小的希望,就变大了,也许,宋文昊今天会答应帮助自己呢?那样的话,就不用和司爷签隐婚协议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然后宋文昊挺拔儒雅的身躯就自会客室门外走了进来。一身黑色西装,领带系的很整齐,透露着企业高层领导的威严来。他走到周悠然对面的沙发上坐了,温和地笑了:“找我有事?” 周悠然放在膝盖上的手,用力地交握了一下,有的事情,就算她也感觉太突然,可是她等不了,甚至连绕弯的功夫都没有,司爷就在楼下等着,于是直接开口对宋文昊说:“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你,我想我爱上你了,我说的是真的,你愿意让我做你女朋友吗?” 第104章 不要碰我 哎呀呀,热辣辣的告白就这样从嘴里说出来了。害羞吗?有一点。紧张吗?很紧张。 虽然早在那场富豪相亲会之前,周悠然就定下了对这位宋总的主动献身计划,可是现在如此主动地告白了一番之后,心里还是难以抑制的紧张,也许不是紧张而是激动,也许也不是激动,而是一种等待幸福的忐忑。 宋文昊显然没料到周悠然会如此直接的告白,从前他不是没遇到过对他颇有好感的女子,可是如此直接的表露心迹的,并不多。 毕竟是一个偌大的商业帝国的执行总裁,宋文昊并不缺乏临危应变的能力,他微微一笑,笑容依旧的温和儒雅,将周悠然此刻心里的忐忑冲淡不少。他微微欠身,将茶几上助理送来的那杯茶水,推到周悠然的面前,醇厚温润的声音道:“周小姐,请喝茶。” 周悠然现在哪里有心情喝茶?宋文昊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嘛!行还是不行,给句话嘛。她周悠然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给人告白呢! 宋文昊在沙发上坐着,面上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心里却是为难了。此刻坐在他面前的女孩儿,和从前刻意接近他的女孩儿都不同。他的目光落在周悠然放在膝上,因为忐忑而紧紧交握着的双手上,因为太过用力,手指关节处微微泛白。这是个很纯洁美好的女孩儿,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宋文昊对她也是有些好感的,不然也不会打电话约她吃饭了。 可是……宋文昊迟疑了。他这辈子,也可以有一次阎少和吉心小姐那样的爱情吗?可以吗? 今天之前,这个问题他一直都回避,在他的生活里,最大的比重就是工作。曾经他认为,自己此生最大价值就是能帮着阎少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商业帝国。除此之外,都不重要。可是现在突然有个美丽,真诚的,他颇有好感的女孩儿坐在他面前告白。他该怎么办? 周悠然坐在沙发上,僵着身体,惴惴地等着宋文昊的回答。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多等一秒钟,她的心情就沉重一分,是不是她给他出了个难题?是不是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自己今天是不是犯傻了?是啊,宋总这样的人,爱慕他向他告白的女人一定很多吧?自己今天是真的太傻了。 心里面的希望,渐渐地转变成自嘲。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在周悠然看起来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还是没有等到宋文昊的答案。也许……他是绅士风度,不忍心伤了她一个女孩子的自尊心吧。幸好她事先有做过最坏的打算。 她知道,自己被拒绝了。如果宋总同意自己做他女朋友的话,一定第一时间就答应了,哪里会犹豫这么久? 周悠然努力压制着心头的难过,并且努力地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些,这样见过几次面后突然的告白,换做是她,她也不会答应,宋文昊没有开口拒绝,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她端起面前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将茶杯放回原处,淡定坦然地笑了一下,开口说:“你的答案我已经知道了。今天是我太莽撞了,请宋总不要见怪。这就告辞。”说完后,站起身来直接走出了会客室。 快步走进电梯,关了电梯门。然后泪水就流了出来,模糊了视线,打湿了脸庞,滴落到电梯的地板上,汇成一小片水潭。心里面是真的很难过。面对司爷的冰冷残暴她都没有哭,可是面对宋文昊的沉默,她却难过的想哭。 童话化作泡沫消散,心中仅存的温暖希望被打碎,就连那个关于白马王子的美好梦境,也都不复存在了。也许这就是现实,冷冰冰的现实,是她周悠然一直都把事情想得太过美好,以为自己想怎样,事情就能怎样。殊不知,人心啊,从来都是猜不准的。也许自己就是在那个富豪相亲会上找到了宋总,也不一定能如愿嫁给他。 今天之前,周悠然以为是司爷的出现,打破了她美好的生活。此时此刻,她忽然意识到现实的冷酷,就算没有司爷的出现,生活也不一定美好,因为美好的梦想包括美好的计划,一旦被放到现实中,必定会面目全非,全盘颠覆。今天宋文昊的沉默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不过她不怪他。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太天真。 电梯在一楼停了,电梯门打开,周悠然走了出来,却没有急着去停车场。她不想让司爷看到她这样眼泪汪汪心碎难过的样子,她在电梯间的角落里站了,从手包里掏出面纸来擦脸。心里虽然还是很难过,可是却已经认清了现实。 正在这个时候手包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手机来一看,居然是老妈的电话。仔细一想,老妈确实已经好些天没有来电话了。于是收拾了心情,接了电话:“喂,妈。” “你怎么把那么多东西都寄回来了?是不是要回家来工作?你这孩子,有什么事怎么不给家里打个电话?”老妈一如既往的爱唠叨。不过这么一说倒是让周悠然想起来自己上周把租的房子退掉的时候确实将许多不好携带的东西都打包寄回家了,算算时间,今天刚好能收到。难怪老妈要打电话过来。 于是给老妈解释说:“只是把多余的东西寄回去,没有打算要回家去。你没事就别瞎担心了,我在这边好着呢,主要是换了地方住,新添了不少东西,以前的旧东西扔了可惜,就寄回去了。那些东西你和我爸看着收拾吧。” “是在给你收拾呢,你怎么把秋天的毛衣,冬天的棉袄全都寄回来了?马上就秋天了,你说你天凉了穿什么啊,从小只要一到换季降温就要感冒发烧……”周妈妈的语气很是关切,恨不能现在就乘飞机来给女儿送衣服。 周悠然这边鼻头一酸,却不敢哭,平复了一下心头的酸涩,开口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妈,你罗不罗嗦,都和你说了我都买新的了,那都是旧的,我不穿了。好了,先挂了,我上班呢,现在忙。” 周妈妈生怕女儿挂电话,急忙询问:“然然,今年过年回不回家?” 周悠然忍不住道:“中秋节都还没过呢,你问我过年?我现在哪里知道?” “你姐姐,就是你二叔家的那个,今年要带男朋友回家,前几天就打电话回来了。你看你,现在也毕业了,能不能也试着找找?”周妈妈小心地试探。 周悠然闻言又忍不住想哭,男朋友?她现在哪里有资格去找,刚刚都被人给拒绝了,现在外面还有个灾星在等着她签协议。可是老妈那边又打电话问了,长这么大,印象中的老妈都很罗嗦,自己和她讲电话从来都不耐烦,可是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妈妈老了,开始操持儿女的婚事了。 想到这里,周悠然不由放柔了口气:“妈,这事现在不好说,要不等找到了再给你打电话吧。反正现在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呢。” 周妈妈一听周悠然说话的口气很温顺,没有以往的不耐烦,觉得有戏:“丫头你是不是有人选了?那好,我和你爸就等你电话了。你快去忙工作吧,不说了。” 老妈那边挂了电话,周悠然这才收起了手机。也许是刚刚讲电话的时候忍得太难受,刚一收起手机,泪水就哗哗地流,记得小时候每次遇上自己没办法解决的难题了往父母身后一躲就好,稍微大点了,觉得父母很罗嗦很多事,恨不能早早地离家,摆脱他们的管制。 而现在,一个人置身于这个冷冰冰的城市,悲伤失意的时候,有谁来替她挡风遮雨?天冷降温的时候,谁来给她送衣服,甚至是,谁会像父母那样的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只要把她当个人来看,给予她应有的尊重她就很感激了呢。 生活如此的狼狈,没事,她自己一个人扛。也只能自己一个人扛。自己都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让父母担心了,父母老了,还指望自己成为他们的依靠呢。周悠然想要自己坚强一点,像个穿着防弹衣的大尾巴狼那样的勇敢无畏,可是她的心里就是难受嘛。真的很难受,她不知道今天要是和司爷签了隐婚协议,今年过年该要如何向爸妈交代? 难道要给他们说他们的女儿在这座城市里苟且偷生,成了人家的暖床奴隶? 身体沿着冰冷的墙壁无力的滑下,曾经那么的骄傲,那么的充满希望,这一刻却尊严扫地,什么都没有了,顾不上别人异样的眼神,周悠然坐在墙角哭得像个泪人。 哭得满脸眼泪鼻涕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胳膊。与此同时听到那个很熟悉也很讨厌的男人的声音说:“我早说过,他不会帮你的。” 周悠然使劲地甩胳膊,想要甩开他的手,大声道:“你走开!不要碰我!” 第105章 他不能 司漠不想和她磨蹭下去,拉住她的胳膊一提,另一条胳膊伸出来,轻而易举地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朝这座大厦的大门外走去。丢不丢脸啊,蹲在人家电梯门外哭得像个傻子一样。要不是看在今天要签的那份协议上,他才懒得管她。 周悠然哭得累了,没力气去挣扎,只狼狈地将脑袋靠在司漠的胸前,哑着嗓子问:“你说,他为什么不肯帮我?” 他不管是从他个人的情况考虑,还是别的方面考虑,都帮不起你!不过司漠没有这样说出来,他只是抱着周悠然走出了这座大厦,来到停车场,把她塞进车子,然后上车,启动了车子离开。 就在司漠的车子离开停车场的时候,归元帝国大厦,执行总裁的办公室旁的会客室里。宋文昊眼看着周悠然走了出去,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心里面似乎有某个角落随着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空了下来。 他出神地看着对面沙发上,刚刚周悠然坐过的位置,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降了温度,呼吸进肺泡,胸腔里面冰冷麻木一片,堵得厉害。不自觉间,他伸出手去端起来刚刚周悠然用过的杯子,很是温柔地抚摸着杯沿上,刚刚她喝水的位置。 他又何尝不想找个女孩儿来爱?每天忙碌着各种各样的工作,他又何尝不想交一个女朋友?他早在那天晚上酒吧里,她盯着他的眼睛,告诉他,她若是赢了就做他的女朋友的时候,就心动了。 可是他不能啊…… 会客室的门被敲了一下,宋文昊从回忆里抽回思绪,看了一眼站在会客室门口的助理。 “总裁,刚刚会议上你要的资料已经全都送到你的办公室,还有……”助理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宋文昊抬手打断。 “今天上午不要来打扰我,我需要安静。”宋文昊垂眸看着手里的茶杯,淡淡地开口。 助理闻言,略微愣了一下,随后点头:“是,总裁。”说完后立刻转身,总裁也会有心情不好不想搭理工作的时候?从前他可是整个帝国集团最出名的工作狂人啊!还没有走出几步远,就听到身后再次传来总裁的声音:“等一下。” 助理转过身来,听到总裁吩咐说:“把刚刚从这间会客室到楼下停车场的监控接到我办公室。” 归元帝国的资深总裁助理不是傻子,听了总裁的话之后立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立即点头:“是,我这就去办!” 安静的走廊上,是助理职业化的急促脚步声。是谁说宋总是个不解风情的工作机器?是谁说所有桃花到了宋总的面前统统都凋谢?宋总好歹也是个男人,这不已经开始为了个女人神伤了?哪个女人?还不就是刚刚来会客室拜访的那位? 助理一面想着这些八卦新闻,一面以最快的速度去电脑部给总裁找监控资料。 于是很快地,宋文昊在办公室里就看到了周悠然从那间会客室离去的情形。走得狼狈,哭得伤心,特别是出了电梯的时候,不知是接了一通什么样的电话,更是整个世界都崩塌掉一样,无助惶恐得厉害。 虽然只是看着电脑屏幕上简单监控录像,可是宋文昊的心还是没有由来的揪紧,他可以感受到她的伤心和无助,像是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一样。宋文昊忍不住有些疑问,告白受挫而已,郁闷害羞一下可以理解,哭得这样悲痛欲绝,是为什么呢?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出现在了监控录像的画面里面,他走到哭得哽咽不已的女子身边,不顾她的排斥,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打横抱起,然后扬长而去。 宋文昊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伸出手指在笔记本电脑键盘区敲了一个键,画面暂停,定格在司漠转身离开的背影上。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身子往后,靠进座椅后背,抬起修长的腿架在办公桌的桌沿,两臂抬起枕到脑后。司漠,这个人他如何会不认识?前两年和阎少交锋过数次,势均力敌的人物。 可是这位司爷,却是个比阎少还要深藏不漏的人。阎少多半的精力放在黑道生意,白道上的归元商业帝国多半是自己这个执行总裁在运营。可是这位司爷却是个黑白两道都根基深稳,高深莫测的人物。 但凡做大事的人,都心狠手辣,手腕不铁,心肠不硬,心思不毒,便握不住这盘根错节的局势,镇不住那欲壑难填的人心。以此来看,那位司爷想必也是位冰冷狠毒且诡谲的人物吧? 难怪前几次和她通电话她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难怪今天她会如此突兀的跑来这里告白。也许告白在次,主要的还是想要寻求帮助,帮助她离开那位司爷吧? 想到这里,宋文昊心里又是没有由来的一紧。难道说,放开手,也错了?老天,真的是弄人。 香槟色豪车一路离开了归元帝国大厦,朝市郊的那片别墅区开去。 外人的眼里,只以为那片别墅专区是瑞市中富豪们的集散地,平头百姓不可能去探究,守卫太严,媒体也不敢去触碰,所以那片别墅区便如此低调且隐秘的存在着。以一种略带神秘的姿态和这座城市和睦共处相安无事。 重新回到这座独栋别墅的客厅里面的时候,吴律师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了。 看到司爷出现,吴律师慌忙站起身来,微笑着请司爷落座,然后自文件包里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协议,递到司漠的面前。 周悠然早就收起了眼泪,心中麻木一片,神情呆滞,仿佛这世上所有的事情她都不在乎了,爱怎样就怎样吧。工作没有,爱情挫败,身体也已经不洁,一无所有,还有比这些更坏的吗?不就是一纸协议吗,签就签了吧。 司漠很快地就签了名字,将协议和笔都推到周悠然的面前。周悠然神情沮丧且麻木地拿起笔来,在相应的位置签了字。他的字迹飞扬跋扈,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她的字迹隽秀有力,颇有几分风骨。 怎样的机缘巧合,让这两人的名字出现在同一张纸面上。 见两人都签完了字,吴律师走上前来,弯腰收拾好桌面上两份已经签过字的协议书,小心地装进文件袋,塞进公文包。恭敬地道:“司爷,太太。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手续全办好了会第一时间向你们汇报。先走了。” 司漠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里,冲吴律师点了点头。保姆文姐见状走上前来,对吴律师说:“这边请,我送你出去。” 于是很快地房间里面就只剩下司漠和周悠然两人。 周悠然不想和他独处,想着协议都已经签过,现在应该没事了吧?与其那个冷冰冰的魔鬼一起坐着发呆,还不如回房睡觉去呢,于是开口说:“我累了,回房休息去了。”声音尤带着些嘶哑暗沉。可见今天那场痛哭,真的耗了不少元气。 “等一等。”司漠开口阻拦。 周悠然不耐地看向他,协议都已经签了,他现在已经如意,还想怎样?不满地开口问:“还有事?” 司漠深邃的蓝眸扫过她因为痛哭过而略显浮肿的眼皮,声音里面的温度居然没有以往那么冷了,和她的不耐完全相反,他耐心十足地对她说:“签了协议,才只是开始。关于今后的生活,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和我,好好谈谈?”周悠然哑然失笑,她哪里有资格和他坐着谈话,而且从前他有听过她说的话吗?一向强权主义,习惯掌控一切的人,会和她好好谈谈?他还不如直接把他的想法说出来,让她直接去执行,这样才符合现实。 司漠点头,优雅俊朗的脸孔,褪去些许冰冷,浮上几分关切和怜惜的时候,如此的蛊惑人心,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每一丝表情都足以魅惑浮生。 看在他还算真诚的份上,周悠然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问他:“关于今后的生活,你想和我谈什么?” 司漠耐心地开口:“我最初的目的是想给你一个身份,这样那个孩子就不是私生子了。可是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多的困扰。” 周悠然略微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的眼睛,这是她认识他这段时间以来,他第一次用比较和气和正常的口吻和她说话。没有强权,没有逼迫,只是说话。听他说得这句话的意思,他这是在道歉? 只听司漠继续往下说:“今天你说你讨厌被跟踪,讨厌被关在这里,我考虑过,现在开始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留在这座房子里,我保你衣食无忧,经济方面的要求你可以随便提,只需要按照协议尽你应尽的义务就好。” 周悠然冷笑,这都已经把路给她定好了,还装什么样子和她谈话?至于她应尽的义务,还不就是上床服务?这里已经有了一个优秀且专业的保姆,难不成还让她去做家务? 第106章 第二条路 司爷果然是司爷,说起来是和她谈话商量,实际上却早已把路给她订好了。 周悠然白了一眼他那副装的多么正人君子替她着想的脸,不耐地问:“第二条路呢?” “第二条路就是,你可以拥有绝对的自由,你可以离开这座房子,我也不会派人跟踪你,你可以有你自己的生活,但是我不会给你任何金钱上的优待,同样的,你需要尽到协议上规定的义务,保守你我已经结婚的秘密,我随叫,你随到。” 周悠然在听到他说她可以离开这座房子的时候,眼睛就亮了,再听他说不会派人跟踪她,心也跟着亮了,至于他不给她金钱补助,她才不稀罕他的钱。对于保守婚姻秘密,她巴不得,巴不得他在她的生活里隐身。要是能彻底消失就更好了。 至于那个他隐晦表达的上床义务,她知道这个已经是他的底线了,推不掉的,好歹都已经签了结婚协议,他有这个法律权利。不过等他以后看到姿色上等的尤物了,大约就顾不上搭理她周悠然了吧?所以这一点上,眼前可能要吃点亏,长远考虑的话,也不尽然。 简单地考虑过之后,周悠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条路,这条路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啊!不仅可以回到自己正常的生活,还能行动自由,唯一的羁绊就是要保证他随叫,她随到。不过他司爷是高高在上的人,围在他身边的绝色女人绝对不会少,说不定渐渐地他就忘记叫她了呢。 “多谢司爷,我选第二条路。”周悠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沮丧和麻木已经一扫而光了,取而代之的是渐渐活过来的生机。对于未来的希望,又重新燃了起来。 司漠似乎早已经料到了她的选择,扬起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没再多说话,只抬手摆了摆:“你可以去休息了。” 周悠然依言起身,准备回房间。走出几步远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什么,打开手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卡来,正是当初司漠给她的那张,走回去将那张卡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这才感觉一身轻松:“借你地方睡一觉,睡完我就走。”说完后上楼,回房间。 其实周悠然现在立刻就想走的,可是身上没钱,房子又退了,还没有工作,大哭一场之后状态又差,这样的情况下离开这里实在不太好,先睡一觉,休息一下,顺便考虑下下一步的去向,考虑好了再离开不迟。 就这样周悠然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关了房门,倒头睡觉,感觉很累了却一直睡不踏实。没签协议之前,害怕司爷的强权,担心自己真和他隐婚了,以后的生活会暗无天日。现在好了,司爷大手一挥放她自由,她却不知道这奔向自由的第一步该怎么迈了。 深深浅浅地睡了一觉,睡饱了打算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周悠然起床来,去浴室洗脸刷牙梳头,不知道自己应该现在就走还是再在这里留宿一晚,明天早上再做打算。以前总感觉被困在这个房间里面,不自由。现在她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却发现外面的路也不好走。加入现在就离开,很可能今天晚上就要露宿街头。 现实,就是如斯的残忍,容不下一星半点的浪漫幻想。要么留在这里面对司爷的冷脸压迫,要么离开这里去人潮如海的大都市里奋力拼搏,自谋生路。没有中间路可以选。 周悠然心头很是沉重地在窗子旁站了,看着窗外园艺花园里面的灯柱一个个亮了起来,暮色渐沉,外面繁华的都市的霓虹大约也该亮起来吧? 这时房间门外传来敲门声,周悠然收回思绪,走过去开了门。是文姐来送晚餐了。精致的盘碟,可口喷香的饭菜。往日里周悠然对于文姐送来的饭菜都不怎么看重,没有食欲的时候,一筷子都不会动。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只感觉这些饭菜也是如此可贵。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嘛。特别是她都已经给司爷说了睡完就离开的话之后,现在再看这顿晚餐,只感觉很是尴尬。吃了吧,明明都决定了要走还换了他的钱,怎能再吃他家的饭?不吃吧,肚子饿了,好饿,中午的时候忙着睡觉,没有吃午饭。 周悠然正犹豫着的时候,文姐已经开了灯,将丰盛的晚餐在茶几上面摆了,招呼周悠然说:“太太,吃饭了,您中午的时候就没吃东西。” 周悠然在原地磨蹭着迟迟没有走过去吃饭,犹豫了好久,终于开口了,问文姐:“司爷他现在在干嘛?” 文姐回答说:“下午的时候阿亮来了一趟,给司爷说了一些事情之后,司爷就出门了。我在一旁听到司爷有和阿亮提到过司家老爷子,想必他们现在已经在熙港了。” 听到这话,周悠然才长舒一口气。他不在大陆,现在这栋房子里就只有自己和文姐。刚刚的担忧和尴尬统统一扫而光。先吃饭,吃饱了肚子想想办法,找好了路子之后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 虽然现实中很多的事情都不尽如人意,可是崭新的生活终于要开始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因为上午的时候在宋文昊那里碰了壁,所以现在可以开始新生活了,也没有觉得特别的开心。始终有一抹淡淡的忧伤萦绕在心头。 司爷不在家,所以周悠然就能踏踏实实地再多住一晚了。为了落实到明晚的住处,晚饭之后周悠然就开始发挥大学时的交际潜能,一个个的同学打电话——找落脚地啊。之前已经麻烦过秦菲好多次,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去她家叨扰了。好在同学中毕业后留在瑞市工作的不算少。 这么一个个的联系下来,还真就联系了一个,很热情的欢迎她过去合租。是个女同学,名叫姚小龄。 说起来当初周悠然和还这位小龄同学有过一些过节,姚小龄是个学习狂人,每回考试成绩都很棒,每年的奖学金足够应付学费和生活费,大二的时候,就是因为奖学金的事情,姚小龄和周悠然狠狠地闹了一通。谁让周悠然平时懒得像猪,那学期期末考试不知道碰到了她哪根神经,一发狠,就拿了最高分,抢了姚小龄的奖学金名额。 被姚小龄污蔑说考试抄袭了,两人一直闹到了学校教导处。最后不得不安排两人重新考一次。最后还是周悠然的分数高出一两分。姚小龄这才服气,可是到底因为这事伤了面子,往后两年大学生活里,她都一直不怎么搭理周悠然。不知道这一回为何这样热情地邀请周悠然去她那里合租。 现在对于周悠然来说,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已经满足,以前学校里面的那些往事早翻过去了,现在大家都毕业,走进社会,联系起同学来格外的亲厚。 再说了,姚小龄在学校的时候就事事好强,每回考试必拿第一,现在找的工作也是同学中间待遇最好的,每月有额外的租房补贴,现在周悠然过去她那里,说起来是合租,其实出不了什么钱,房子也够大。 这样的时候能有一位这样的同学伸出援手,已经很不错了。 周悠然记下了姚小龄的住址,并记下了她上班的公司的地址。并且约好了明天上午去姚小龄上班的地方拿钥匙,然后去她的公寓里面收拾暂住的小窝。整个过程姚小龄都答应的很干脆,还玩笑说:“周悠然,等你搬过来了,我们就能重新再比一次了。” 难怪姚小龄会这么热情,原来是为了弄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在身边激发斗志啊。感情这丫还记挂着当年争抢奖学金的事啊。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强。 周悠然弄清楚原委之后有些哭笑不得,回应说:“不用比了,你完胜。你看你现在都已经在职场里面站稳脚跟了,我却还是个游街的耗子居无定所。” “周悠然,我还不了解你?我要你认认真真的把你的能力都发挥出来,我们再比一次。”看来大二那一年的奖学金事件让姚小龄认准了周悠然这个对手了。之后的日子里两人虽然交集不多,可是姚小龄应该有特别关注过周悠然,所以才会说,我还不了解你? 周悠然现在不论是感情还是工作,各个方面都狼狈不堪,哪里有心情和姚小龄废话,随便找借口挂了电话。扑倒在床上,隐约有些后悔,早知道还去秦菲家住好了,干嘛要给姚小龄这个女汉子打电话啊。秦菲的性格多好,自己说什么她听什么,大学四年一直都是自己的小跟班。 不过也就这么想一下而已,事实上周悠然还是觉得去姚小龄那里比较妥当,一则是自己之前麻烦秦菲太多,就算秦菲没意见,她爸妈也该有意见了,二则是,姚小龄和自己一样,都是小地方的人来的大城市,共同语言比较多,姚小龄其人除了性格太过好强之外,心地其实挺好。 第107章 否极泰来 接连晴了好几天的天气,今天忽然有些阴了。天空白茫茫的,看不到一丝阳光,气温也略微有些降低。不过还好没有下雨。这样就不会影响到周悠然今天的行程。 出租车在一栋大楼的楼下停了,周悠然付了车钱,下车来从后备箱里取了行李,出租车便离开了。 仰望了一下这座大楼,天气虽然有点阴,不过并不影响周悠然此刻自由轻松的心情,贫穷不可怕,没了再去挣嘛,失去自由才是最可怕的! 一手拖着行李箱的拉杆,一手从衣兜里摸出手机来,既然已经到了姚小龄的单位,那就给她打个电话让她送钥匙下来吧。 因为是去人家的家里借宿的,所以态度一定要好一点,电话接通之后周悠然很是客气的说:“小龄,我到你公司楼下了,你抽时间把钥匙送下来好不好?” “这么早?我手上有点事情走不开,等我十分钟好不好?”姚小龄说话的语速比较急,看来真的是很忙。 周悠然慌忙笑道:“不要紧,不要紧,你先忙你的,我等你,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姚小龄闻言匆匆挂了电话。周悠然收了手机之后拖着行李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往行李箱上面一坐,开始等待。原以为姚小龄十分钟之后就会下来,谁知道这一等就等了半个多小时。好在周悠然今天有的是时间,不急。 等得无聊的时候,周悠然仰头观察着这栋写字楼,不可否认,这是一座很是气派的大楼。不知道为什么周悠然感觉这座大楼和归元的帝国大厦风格有点相似,很大气也很霸气,眼前的这栋楼不过是比归元帝国大厦简单了点,矮小了一点而已。 姚小龄下楼来,四处找了一遍,才找到停车场绿化花坛旁坐在行李箱上的周悠然。掏出钥匙来递给她:“抱歉啊,让你久等了,钥匙给你,我的住址你知道吧?去了之后不要客气,随便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周悠然接过钥匙说:“地址昨天晚上就记好了,现在啊就差你这把进门的钥匙了。放心吧,我是不会和你客气的。” “那就好,我先回去了,等一下还有个电话会议。”姚小龄把钥匙送下来之后就又匆忙赶回办公室了。 周悠然目送着姚小龄走远,这才揉了揉等得有些酸麻的腿,拖着行李箱走开,准备打车去她的住址,投宿。 急着去开始自己的新生活的周悠然,拖着行李箱离开这座大楼的时候,一定没有注意到,大楼里面,某楼层的落地窗里面,那个一身笔挺的西装,默然站立的俊雅男人。一双深沉儒雅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周悠然渐渐走远的身影,直到她拦了出租车彻底从他的视线里面消失。 周悠然按照地址找到了姚小龄的住址,拿钥匙开了门,入目的是一个很紧凑的单人公寓,不大,但是也不小,一个卧室,一个客厅,然后是厨房浴室。关了门,将行李箱在一个角落里放了,再房子里面转了一圈,看到装修还不错,温馨,时尚,心中忍不住的惊叹,这么舒服的公寓,当真是单位的福利? 四处都打量了一遍后,周悠然在客厅的布艺沙发上坐了,对这个公寓很是满意。想起来昨天晚上联系的同学里面大多都住得很紧张,自己住都勉强别提收留同学了,唯独姚小龄接了电话之后一下子就答应了下来,原来她的住处这么舒服啊。 说到底还不是工作问题?姚小龄在学校的时候就性格要强,别人谈恋爱玩游戏虚度的光阴,姚小龄都用来学习了,这丫不仅学习上要强,其他方面也不弱,本专业学院学生会里面的主席,管得事情还不少,每几个月以学生代表身份和校长座谈一次。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差别,不想一毕了业,所有的差别都出来了。 别的同学都抱怨就业难,勉强就业了抱怨收入太低的时候,人家姚小龄早都已经找了好单位,混得风生水起了。别的不说,光是这套单位给补贴的公寓都已经很不错了,每月只有象征性的出一点房租就好。这么好的福利,大约也只有公务员才有的吧? 周悠然把自己行李箱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开始收拾房间,墙角有一张折叠床,展开来晚上就能睡觉了。一面收拾着房间,一面心里琢磨着,今天晚上一定要问一问姚小龄她在的公司是什么名字,还招聘员工不,要是能进那个公司上班该多好,福利好不说,爸妈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一个行李箱里面并没有多少东西,周悠然很快地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当初大部分的东西都已经被打包寄回去了,所以现在除了一些生活必备品,几件换洗的衣物之外,别的都没了。看着光秃秃的折叠床,想着自己一个借宿的总不能用人家的被子吧? 于是周悠然带着钥匙出了门,去超市采购日常用品。 把司爷的那张卡还回去之后,钱包里面剩余的资产并不多,可以说是寥寥无几,周悠然前面一个工作试用期中离职,积蓄到得工资少得可怜,现在超市里面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现在的物价怎么就这么贵了呢?转悠了好一会儿也只买了床被子,铺床的垫子,床单。 从超市里面出来之后,周悠然一面算着帐一面往回走。现在她身上的所有积蓄,最节省的模式下,最多也只能撑一个多月。所以,必须赶快找到工作。好在现在不用为住处操心,不然这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了。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周悠然在冰箱里面找了食材,简单地做了顿晚餐。饭好的时候刚好赶上姚小龄下班回来。于是两个老同学终于算是正式见面了,一面吃着简单的晚餐,一面聊着近况。 周悠然没有提半句关于司爷的事情,隐婚嘛,当然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而且周悠然也不想去触碰这件事,她想要属于她的正常的生活。只推说是前一个工作不合适,辞掉了重新找工作,新工作找到之前手头紧张,所以只能找地方借住了。 两人不疼不痒地聊了一阵后,周悠然这才试着问:“小龄,你们公司叫什么名字,现在还招人不?” 周悠然嘴上这么问,心里却是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好公司的招聘标准太高了,自己这样爱偷懒爱耍小聪明的人,弄不好面试第一轮就被叉掉了。 谁知道姚小龄听了这话后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一样:“哎呀,瞧我都忙糊涂了,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周悠然看着姚小龄放下筷子,走到沙发旁拿起她的包,从里面拿出一张表格来,重新回来餐桌旁坐了:“说起来真的是巧啊,我们部门今天真的有招人,部门经理还说急着用人,招聘周期太短,怕这么短时间内招不来人,问我有没有同学或者朋友需要换工作的。我就顺便替你领了张表格来。等下吃晚饭你认认真真地把这张表给填了,明天我帮你交上去。” “真的啊?太好了!”周悠然心里一阵惊喜。否极泰来啊,倒霉了这么久,终于算是走运一回了!饭也顾不上吃了,接过表格来,找了笔,趴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开始认真填写。 第二天,周悠然闲在房中,心中有点期待,又有点紧张。因为昨天晚上姚小龄说了,他们公司招聘是很严格的,各种各样的考核极为严苛,一千个人里面能挑一个出来已经不错了,姚小龄当初也是以榜单最后一名的名次非常惊险的通过考核。 不过后来姚小龄又说了,这一次是紧急招聘,大约不会弄得那么严格,差不多可以了,大约就可以入职了吧。 所以周悠然才会期待又紧张,期待的是自己能够接着走运,走进这家公司,以后就是正经八百的都市白领了,紧张的是,若是按照那一层层的考核机制,自己能不能一路闯过去最后被留下来? 谁知道正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的时候,忽然手机铃声大作,接听之后便听到一个女声公式化又不失礼貌地说:“请问是周悠然小姐吗?” “对啊,我是。”周悠然只感觉心里有某种感觉呼之欲出。果不其然,很快地就听到对方说:“您的履历表已经经过审核,现预约你明天上午九点来我司面试,可以吗?” “可以!可以!明天上午,我一定按时到。”周悠然连声答应了下来。 挂了这通电话之后,周悠然感觉好开心,是不是好运来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突然,这样的毫无声息?是不是自己崭新的生活就要这样开始了?明天的面试,自己一定会使劲浑身解数,让主考官把自己留下的! 似乎好久都没有这样为了一个目标而拼搏的痛快感觉了。周悠然想着能通过面试了,一定要给老妈打个电话,告诉她,她的女儿其实还挺出息地。 第108章 太诡异了 原以为这一场面试,会像姚小龄说的那样,一层一层严格考核,多个考官刁难式提问。谁知道当周悠然重新来到这栋大楼下,走进大楼里面,来到面试室的时候,里面空荡荡的,就只有一个戴着眼镜的面试官。 不仅如此,接下来的面试也极为轻松。甚至让周悠然感觉这根本就不像是一场面试,而是一番聊天,聊她想要什么类型岗位,想要一个月拿多少钱…… 半个多小时之后,周悠然结束了面试,到人事部办理入职手续。等待办手续的时候,她抽空找了姚小龄。 员工休息室里,姚小龄一面喝着咖啡,一面问周悠然:“今天还顺利吗?” 周悠然微微摇头。姚小龄放下咖啡杯,安慰说:“不顺利吗?不要紧,工作机会多得是……” “不是,不是不顺利,而是我感觉太不对劲了。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他们那么轻松的就把我录取了?”周悠然一脸的疑惑。 姚小龄摊了下手:“我怎么会知道?高层的决策嘛,我这样的小人物怎么明白?” 周悠然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还是感觉不对劲,她虽然才毕业不久,可是之前也经历过不少面试,用人企业一个比一个扣,布置的工作一个比一个多,付的薪水一个比一个少,完全就是资本家的丑恶嘴脸,狠狠地榨取员工的剩余价值。而今天的这场面试简直就不对劲啊,几乎没有布置什么工作,还付了很不错的薪水。 这简直是……太诡异了! 周悠然还想再说话,这时人事部的有人来叫了:“周悠然,你的工作证已经办好,现在带你去你的部门。” “好的。”周悠然应了一声,和姚小龄告了别,起身走出了员工休息室。姚小龄也没有多逗留,喝完咖啡之后也离开了员工休息室投身到繁忙的工作中了。 一切都顺利的不像话,周悠然跟着人事部的工作人员来到她的岗位所在的部门,那里已经事先安排了位置给她,部门主管和颜悦色的给她布置了工作,全都是些轻松自在的工作。 一切都安排好,人事部美女同事走开,部门主管回到位置上忙工作了,周悠然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面对着质朴大方却又带着几分严肃的办公室,心里面都还有点飘忽,总感觉像做梦一样。现在就算是有工作了?还是高收入高福利的工作?而且这样好的工作得来全不费功夫呢! 周悠然手肘支在桌面,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桌面上的纸质文档,心里嘀咕着这任务也太简单了,居然让她把照着样子把纸质文件上面的内容一个个字的敲在电脑上形成电子档。这任务也太脑残了吧?不会是消遣她的吧?这年头五岁小孩都会打字的好吧! 就在周悠然坐在位置上悠闲的不得了充当打字员的时候,刚刚面试她的那个戴眼镜的面试官,悄悄地拨了通电话出去,很是谨慎小心地开口:“宋总,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对,对,完全按照她要求的薪资待遇,工作岗位也不累……不用谢,不用谢,给宋总您办事是应该的,应该的!” 一天的时间就是在这样类似于打发时间的工作中过去。晚上下班的时候,周悠然来到姚小龄的部门约她一起下班,恰逢姚小龄加班,便在一旁帮着她处理工作。心里面想着人家姚小龄的工作才叫工作嘛,多充实,不像自己,充其量只是个打字员。 原本周悠然以为会和姚小龄一个部门的,没想到人事部把自己领到别的部门,不过工作轻松简单,都还挺好的。住宿方面人力资源部确实有提过给她安排员工公寓,可是周悠然听姚小龄提过,试用期员工要等到转正之后才能有此待遇,便没有接受。今天遇上的好事简直太多了,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姚小龄忙完工作之后,周悠然才跟着她一起下班。 两人一起走在城市繁华的大街上,聊着天,看着渐渐明亮辉煌起来的城市夜景。这座城市看起来好像又繁华了不少,也许是经济发展势头迅猛,也许是政府为了面子工程拼命的加强城市建设,总之这座城市越发的繁华热闹了,行走在城市忙碌的人群中,心里面说不出的恬静和自由。 好久都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的喜悦过了。 今天周悠然顺利地找到了好工作,开始了新的生活,于是拉了姚小龄来到一个小饭馆准备庆祝一下。等着上菜的时候,给远在老家的爸妈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自己今天换了新工作,薪资和福利都很不错,还忍不住夸海口:“妈,弄不好过几年你女儿我就能接你们来大城市享福呢!” “大城市我们就不去了,年纪大了,哪里也不想去了,倒是上回给你说的事情,你可得放在心上啊,赶紧交个男朋友,听到没。”周妈妈电话里面不忘记催女儿找对象。 周悠然有些不耐烦了:“我又不老,急什么啊。” “就是不老才催,等变成老姑娘了,催也没用了。现在的孩子大学一毕业就不小了,可不得赶紧趁年轻挑挑好的,等年纪大再挑就没有好的人选了……” 周悠然皱着眉头把电话从耳朵边拿开,她知道老妈这一啰嗦就没完没了,搞不懂这个当妈的怎么就这么扫兴,本来是想告诉她好消息的,结果半句夸奖没得到还惹得一通啰嗦。没毕业的时候啰嗦要找个好工作,现在好工作有了又啰嗦着让找个好对象,烦不烦呐!周悠然随便回了几句之后挂了电话,耳根这才清净了下来。 坐在小饭馆餐桌对面的姚小龄笑了下:“你老妈这是关心你。” “我看是关心她自己。”周悠然没好气地回答。恰好服务员上菜,便拿起筷子:“小龄啊,这顿饭是我感谢你的,要不是你,就没有今天的我。太感谢你帮我递简历了!来,吃菜,别客气!” 姚小龄摇头说:“我可担不起,是你自己好运来了,赶上好时机,放在平时招一个人进来可麻烦的够呛。” “那也是你这个贵人给我带来的好运气啊!还是得感谢你!”周悠然的心里把姚小龄当做了自己的贵人,千恩万谢的。 姚小龄被周悠然左一句右一句的感谢惹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便岔开话题问:“马上就十一长假了,你打算怎么过?” “长假?”周悠然想了一下,可不是,都九月中了,再过一个多星期就要过十一了呢。 “对啊,今年的十一和中秋节挨在一起,假比较长,月底二十八号之后就进入放假状态了。你怎么过?”姚小龄一面吃着东西一面问。 周悠然摇头:“不怎么过,这年头过节就等于花钱,我可没钱花。” 姚小龄没再问,她本来就是借着这个话题打断周悠然那一句接一句的感谢,并没有真的要问出什么来。 一顿晚餐之后,从小饭馆里出来,天色暗了,霓虹亮了,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之后的一个多星期,周悠然都在努力的忙着她的新工作,过着她的新生活。好在第二天有了新的工作任务,没有再充当打字员角色。工作很顺利,生活很充实。终于回到了普通人的普通的生活,恬静,自然,自由。 月底这天,公司发布了关于中秋和十一的放假通知,行政部的美女们抱着中秋月饼礼品盒一个个部门的分发,礼品加上过节奖金,整个公司的员工都开心的笑着,有的讨论着长假去哪里玩,有的则是埋头赶工作,早点把工作都做完了才能在长假里面玩得放心不是。 周悠然早已经和部门里面的同事都混熟了,这一会儿正一面听着同事们背着上司聚一起玩笑聊天,一面做着手上的工作,中午的时候就接到秦菲的电话,约了长假里面一起去逛街,买衣服。 新工作开始后周悠然趁着上班空闲的时候在网上找秦菲聊天,告诉她自己还是决定了留在瑞市。引来秦菲发过来好几个撅着嘴亲亲的表情来,调侃说,只要周悠然在,她秦菲就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疯子了!周悠然看着聊天记录笑起来,忍不住想当初学校里面带着秦菲做过的那些疯狂事。可不就是两个小疯子么。 初秋的天气,温度适宜,刚刚下过几天雨,据说今后的几天长假里面都将是晴朗好天气。临近放假的半天时间里大家似乎都没有什么心思工作,一到了下班时间点,都纷纷地下班走人,进入放假状态了。 姚小龄报了业余培训班,一个月后就到了今年下半年的职称考试,所以这个长假她都会在培训班里度过。周悠然和她同学好几年,自然知道她这个学习狂人的作风,所以下班之后没有去她的部门约她,自己提着包回公寓。 走出办公大楼,穿过停车场,打算快些去地铁站,今天晚上整个城市的人都进入长假状态,动作慢了弄不好就挤不进去了。正要加快步伐,忽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汽车笛声,回过头来,便看到一辆有些眼熟的车子。 第109章 做我女朋友 有些眼熟的豪车缓缓靠近,来到周悠然的身旁,俊逸儒雅的男人横了身子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对惊呆在原地的周悠然说:“上车。” 宋文昊!他怎么会在这里?周悠然很是惊讶,可是这里是停车场旁的路口,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她矮身上了车,坐稳后拍上车门。扭过头来看着宋文昊:“宋总,你怎么会在这里?” “叫我的名字,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想听到和工作职位有关的称呼。”宋文昊猛打方向盘,车子便在路口处拐了个急弯,上了公路,夹进了公路上的车流。 周悠然看着他神情柔和的俊美侧脸,心里面说不出的诧异,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她上班的楼下停车场?上一次他明明已经拒绝了她啊!千万别告诉她,他今天是专门等在楼下接她的。 宋文昊不用转头也能发现周悠然脸上浓浓的疑问,他微微一笑,开口道:“上一次想要约你周末一起吃个饭,你没时间。今天晚上应该有时间吧?” 周悠然不明所以地点头:“有时间,可是……”可是上一次你向你表白,你明明拒绝我了啊! 宋文昊转过头来,深沉黝黑的俊眸看住她:“我上次没有说不答应你做我女朋友,所以,我今天还有机会,是不是?” “啊?”周悠然震惊的脑子一片空白,心跳没有由来的加快,这是什么情况?该死的脑子竟然在这个时候当机,丝毫不能正常思维,心中某种悸动蔓延到大脑,整个人因为这种悸动迟钝得不得了,只傻愣愣得看着身旁的这位身着黑色西装,年华正好,俊美逼人,绅士温润的男人。 看到她这么一副傻样,宋文昊忍不住微微一笑,语调亲切柔和地说:“我答应你,让你做我女朋友。” 本就因为心中悸动而呆住的周悠然,听了这句话后,更加的震惊。假如刚刚的脑子是迟钝的,那么现在的脑子就是空白的。周围的一切事物仿佛都静止了,脑海里面只简单地回响着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我答应你,让你做我的女朋友。一遍又一遍,往复循环。 “怎么了这是,傻了?”宋文昊抬起一只手来,在周悠然呆掉的脑袋上轻敲了一下。简单的动作中偷着几分亲昵。 周悠然这才回过神来,同时羞红了脸,视线躲闪着看向一旁,小心地开口:“你可真会开玩笑。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宋文昊闻不可闻地笑了一下,回应说:“今天当然不是愚人节,而且我也不是开玩笑。我以前没有交过女朋友,所以不知道如何与一个女孩子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唐突的地方还请见谅。” 周悠然放在身侧的手轻轻握紧,手心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沁了那么多汗水,刚刚触动浑身神经系统的强烈的幸福的震惊褪去,浮上心头的更多的是愧疚,只怕是现在她想做宋文昊的女朋友也不能够了,她都已经和司爷签了隐婚协议,她早就已经不纯洁了。 车厢里面安静的可怕,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宋文昊突然又开口说:“我们今天晚上去前面那家餐厅吃饭好不好?” “好。”周悠然机械地点头。 宋文昊趁机又问:“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好字险些说出口,周悠然的脸忍不住又红了起来,低声说:“这个事情……我考虑考虑。” “好,那就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你给我答复。”宋文昊神色平静地说完这些后,停了车,车窗外就是一家很是奢华的风味餐厅。 周悠然推开车门下车来,仰头看了一眼餐厅的招牌,想起来上周还听部门的同事们在议论说这个上了时尚杂志的餐厅里面环境很好,很有味道,等以后找了有钱的男朋友一定来这里吃饭。当时周悠然只是随便一听,没想到今天晚上自己居然能来这里,而且还是和宋文昊一起。 九月末初秋的傍晚,地面华丽的建筑和绚烂的霓虹盖住了头顶天空红艳的晚霞,似乎楼越高,瓷砖和玻璃打造的楼体越美丽,人们的视野就越是受限制,习惯性地盯着这些高楼看,却忘记了头顶上其实还有更广阔的天空。 周悠然仰起头来,看着城市傍晚的天空,一团团的云彩被天边的晚霞染红,安静,美丽。仰头望天的瞬间,仿佛城市喧嚣统统都从耳边消失了。 她之所以会有这个仰头看天的小习惯,主要是因为当初在司爷的那栋静谧的别墅区里住着的时候,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就喜欢席地坐在房间落地窗旁的地板上透过那层玻璃,仰望天空。刚开始是用来打发时间,放空内心,渐渐地就养成了小习惯。 仰望天空的时候,可以想很多,却也可以什么不想。那一片天空就像是一个人的内心,它时晴时阴,它可以碧空万里包容下许多的东西,有时候却灰蒙蒙的什么都容不下。 周悠然仰望着此时此刻的傍晚的天空,这一刻,她的心豁然打开,大自然的美在于它的不事雕琢,所以,她也要凭着本心去活,按照心里最本真的意愿去应对生活,这样才美丽而毫无遗憾。 视线从头顶的天空移到眼前几步远处的男人身上,他的身上尤还穿着白天工作时规矩得体的黑色西装,笔直顺滑,棱角分明,衬托得他的身体如此的沉稳挺拔,潇洒俊雅,餐厅门口训练有素的服务员老远的就看出这个男人的身份不凡,不待他走近就开始微笑问候,迎接他走近餐厅。 周悠然下意识开口:“宋文昊!” 男人听到她的这一声呼喊,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周悠然忽然觉得他的正面比背影还要帅气呢,质地不凡的领带,浅蓝色的衬衣将他白皙的脸孔衬得英秀无比。他这个无意识的回眸,看在周悠然的眼里,居然如此的惊艳。 同样是一身黑色西装,穿在司爷的身上,给人的感觉是一种不近人情的冰冷淡漠,而这身黑色西装到了宋文昊的身上,却是给人一种温润儒雅却又沉稳可靠如磐石的安全感。 这是一个各方面素养都极好的成熟男人,男人中的精品,别的二十多岁男人都还在小岗位上打拼的时候,他却以这样一个成熟稳重包容万物的内敛成熟却又温柔亲和的姿态坐上那个偌大商业帝国执行总裁的位置。 周悠然心中忽然激动的想要落泪,她如此的感谢上苍,让自己在经历了一次毁灭性的阴差阳错之后还能和他相识,感谢上苍让她以为他拒绝了她之后,还能听到他如此动人的表白,更感谢上苍在此之前没有让别的女人靠近他,品尝他的好。 她快走几步,来到他的面前站定,盯着他黑曜石一般明亮深邃的眼眸,半开玩笑的问他:“宋文昊,我问你,你以前当真没有交过女朋友?” 宋文昊坚定坦诚地回望着她的眼睛,回答说:“我自打开始开公司做生意起,就跟了个极变态的东家,他才不会给我谈恋爱的时间,而且我个人觉得爱情不过是个虚假命题,而且一个人如果心中有了爱情,各方面的判断力就会下降,为了我所打理的偌大企业不出现不该有的损失,为了不在虚假的爱情游戏里浪费时间,我放弃了无聊的爱情。” 周悠然就知道这些商界精英,一定是个时时刻刻都清醒理智得像个机器人,分毫不差的算计着每一单生意上面的可见和不可见的利益。现实,奸猾,残酷。和他们谈论爱情,简直等于对牛弹琴。可是他都已经放弃了他觉得物料的爱情了,为什么又让自己做他的女朋友呢? 好像是猜到了周悠然心中的疑问,宋文昊伸过手来牵住她的手,低声说:“现在我觉得以前的我错了,任何的事情在没有亲身经历过之前,都不能妄下论断。老实说,我现在还不确定我是不是爱你,可是你说你想做我的女朋友的时候,我的心里是非常的欢喜的。” 周悠然有些不悦了,甩开他的手,佯怒道:“你都不确定你到底爱不爱我,就来跟我表白?这未免太不负责了吧?” 宋文昊的脸上划过一丝为不可见的哀伤,就那么一瞬,周悠然来不及看清楚,它就不见了,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温柔而笃定。他抬手按住她的肩膀说:“在不确定是不是爱你的时候就告诉你我爱你,才是不负责任。” “你都不确定自己的心思,那我答不答应做你女朋友还有什么意思?”周悠然觉得和这种异常理智的精英说话真费脑子。谈个恋爱就是情情爱爱,浪漫一点就好了,做什么现在像是在做推理题一样的麻烦。 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按在自己肩头的手猛地收紧,耳边听到宋文昊的声音说:“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心里想要你做我的女朋友,非常的想。” 第110章 朋友而已(月票加更) 周悠然装作一副很是惋惜的样子:“我算是明白了,你说的女朋友,真的就只是在朋友两个字前面加了个区分性别的女字,说白了,你只是想和我交朋友,那好吧,我答应你了。今天开始就做你的,女——朋友。” 宋文昊笑了一下,浅淡的笑容里面划过一丝淡淡的无奈。人生到底该有多少的无奈,让人如此的无能为力呢。这一丝无奈浅浅的浮现出来,然后又快速地隐去。最后只化作一句话:“走吧,去餐厅。” 他居然就这么默认了,他居然一句辩解都没有,她刚才对于女朋友的解释是和他开玩笑呢,她原以为她这么说之后他会反驳她:不对,我说的女朋友不是朋友,女朋友是即将成为我爱人的人。 周悠然无比诧异失落地看着宋文昊转过身,朝餐厅里面走去。心里面不知道为什么就变得凉飕飕的,来餐厅的路上听他那么深情款款的让她做他女朋友时的悸动,惊喜,幸福,全都没了。原来在这个猪头的心里,女朋友,就只是朋友而已。 她带着几分怅然,跟着宋文昊一起走进了餐厅。餐厅服务员很有眼色的给他们介绍了一个题名玉兰厅的包厢。包厢里面的陈设和几天前某同事买的那本都市时尚生活杂志里面的广告图片差不多,温馨,浪漫,典雅又很高档。 “爱吃什么,随便点。”宋文昊将精致的菜单册子推到周悠然的面前。 周悠然心里不怎么开心,原封不动地将菜单推了回去:“还是你点吧。” 宋文昊没有坚持,打开菜单图册,很有效率地点了好几样菜品。服务员收好菜单离开了包厢。整个宽敞且温馨的包厢里面便只剩下周悠然和宋文昊两人了。安静,沉静。 周悠然是真的忍不住了,她开口对坐在她不远处的宋文昊说:“假如你说你爱我,我一定会十倍百倍的爱你,拿我的生命起誓!我周悠然不是个胆小没有担当的人!” 是的,在她想清楚要答应下来做他女朋友的时候,就决定了面对自己的真心,最真实的心意,真的像头顶上美丽的暮色天空一样的心意来面对这段恋情。他以前没有交过女朋友,她也没有爱过什么男人,她想他们的这段恋情应该会很美,很美。 可是原本应该是热情浪漫的爱情告白,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一副真假难辨的情形?他到底爱还是不爱她啊?是不是会做生意的商界精英都很会不着痕迹的偷换概念?明明已经在讨论男女朋友的事情了,到了现在却还没闹清楚他到底爱还是不爱她。 所以周悠然才忍不住要这么说,只要他点头承认他爱她,那么她必定会十倍百倍的去爱他,她知道,以司爷的挑剔定然不会容许她和别的男人有这样亲密暧昧的关系,可是她不想违背自己的真心,既然爱了就应该有担当。所以她说她愿意拿自己的生命起誓。 拿生命起誓,放在别人那里,或许只是一句表达坚定决心的话而已。可是放在周悠然这里,她是真的坚定到豁出命去来起誓,因为她的生活中最隐秘的暗处还有一个司爷啊,那个阴狠诡谲的男人,假如知道她背叛了那一纸协议,一定会要了她的命的! 可是她都已经如此明确地说了自己的心声,宋文昊他为什么不说话呢?他失神的看着他面前的那一片桌面,又是什么意思?能坐在那么大的商业帝国执行总裁的位置上的男人,一定不会是个优柔寡断的人,那么他现在这样的态度,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居然又和上次她跑去她办公的地方告白时一样,沉默了…… 打破这种压抑的沉默的是,服务员前来上菜的动静。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摆上餐桌。酒水,餐具,按照特定的位置摆放之后,服务生鞠躬,道了句先生小姐请慢用,之后就退出了包厢。 当包厢里面重新安静下来之后,宋文昊才用筷子夹了菜到周悠然到碗碟里:“不要嫌我逾越,这道菜味道很好,你尝一尝。” 不就是帮忙夹个菜嘛,有什么好逾越的,周悠然拿起自己的筷子,尝了一口碗中的菜肴,入口香甜绵软,却一点也不腻,还带着些玫瑰花花瓣的清香,咽入喉之后,唇齿尤留有清淡迷人清香,忍不住夸奖:“真的好吃!” 该怎么形容这种好吃的感觉呢?这种感觉很不一般,不似那油盐味精堆成的味觉,更不似那化工调味品调出的夸张的香浓气味,这是一种如此自然香醇的味道。 周悠然正回味着这道菜的香味的时候,忽听到宋文昊又说话了:“明天中秋节,我想约你去一个地方,不知道你没有空?” 这是在邀请她约会吗?周悠然的心里荡起了一圈涟漪。可是很快地她就理清楚,这不过是朋友之间的一个普通的邀约,与爱无关,心里面难免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明天放假啊,肯定有空。” “告诉我你的住址,明天早上我去接你。”宋文昊一面吃着东西一面说,像是在说一件极普通的事情,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周悠然想着,自己对于他来说,大约真的只是个朋友吧,最多最多只是个比普通女性朋友要多几分好感的女性朋友而已。也许正如他所说,他的眼里爱情只是个经不起推敲的伪命题,他能付出的感情,仅此而已。比友情要多一分,却与爱无关。 不知道这到底是这个时代的悲哀,还是现代人精神世界的悲哀。 周悠然压下心头憋屈的压抑,将自己的住址很是详细的告诉了他。 也许美丽的梦,和惨淡的现实之间始终都是有着许多的差距,不过她依然为能成为他的女朋友而开心。他真的够残忍,为什么要把事情解释得那么清楚?让她误以为他爱上了她,才让她做女朋友,多好啊! 一顿晚饭吃得很安静,中间也有说话,不过交谈并不多。眼看着一顿饭接近了尾声,周悠然忍不住指了餐桌上的一个菜碟,问宋文昊:“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他亲自给她夹得菜,她一定要记住名字才好。 “花瓣羹。”宋文昊吃过了晚餐,放下餐具,拿起一旁的消毒餐巾开始擦手。 周悠然早就吃好了,此刻她一手托腮,一手端着酒杯,仰头喝干了杯中最后一滴酒,心里默念着,花瓣羹,名字很平凡呐,可是味道真的很超凡脱俗呢。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餐厅的时候,夜晚已经降临,晚餐的时候饮了酒,脸颊热乎乎的,现在被外面的凉风一吹,顿时有些冷。 来到餐厅外面临时车位上,拉开车门,上了车。坐定之后,宋文昊看了时间,开口说:“你若是有急事,我可以送你回去,如果没有急事,我们去兜兜风,怎么样?” 周悠然想了一下,姚小龄晚上去培训中心补课迎接下下月的职称考试,按照她那学习狂人的作风,不到晚上十点是不会考虑回来的。自己回去太早,一个人呆房间也没意思啊。于是对宋文昊说:“你这个大忙人都有时间,我怎么可能没有时间?走吧,你想去哪里我跟着就是了。” 宋文昊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玩笑说:“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拐了你?” “不怕。”周悠然看着他启动了车子,重新上了公路,车身义无反顾的扎进城市辉煌璀璨的夜色之中,思绪不由自主的就飘飞到那天晚上酒吧,第一次见他的情景,那么一个温暖安定的拥抱,可惜就是时间太短了。 “我倒是想要你拐了我,可惜啊,你不敢。”她手肘支在身旁的车窗上,托着脑袋,自言自语地说。说罢就闭了眼睛小憩。丝毫没有留意到身旁坐着的宋文昊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掌紧紧的收拢,狠狠地握住方向盘,骨节处隐隐泛白,可是也就短短的几秒钟之后,便又恢复了常态。 车子一路疾驰,渐渐地车窗外的景物变得安静,黯淡下来,抛开了市区的繁华,渐渐来到了市郊的某片很少有人问津的地方。 周悠然看似托着脑袋小憩,可是并没有睡着,她怎么可能睡着?心里面这么乱。之所以要闭眼假睡,主要是不想面对近在咫尺的坐在一个车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尴尬。 确实挺尴尬的,把他当普通朋友吧,偏偏心里很喜欢他,把他当做恋人吧,偏他的态度又那么梳理。而且他也是对她有好感的。两人之间的距离远一分了不可以,近一分了不能够。可是就是这么尴尬的距离,周悠然也感觉挺开心的,今生今世,能做一次他的女朋友,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车子来到了安静的有些不正常的郊区。周悠然坐直了身体,看着挡风玻璃外面的车灯照耀的景物,小路,小路旁的青草,再远的地方就看不清楚了,“我们要去哪里?”她忍不住问。 第111章 墓地往事 “墓地。”宋文昊认真地开车,嘴上回答说。 墓地!大晚上的来墓地!周悠然顿时感觉身上凉飕飕的,好奇地扭头看向宋文昊,人家和女朋友约会都是去景色温馨浪漫的地方,他却带着她来墓地! “快到中秋节了,大家都想要和家人团聚,我总不能让我的养父母孤零零的躺在墓地里面吧。”宋文昊回望了周悠然一眼。 原来是来拜祭已故的亲人,周悠然明白了原委,便不再害怕。只是他刚说什么?养父母?他没有亲生父母吗?而且现在就连养父母也不在人世了?心里面说不出什么感觉,有点酸涩,又有点沉重,不知道这样一个温柔又不失硬朗的儒雅男人,从小到大到底都是如何一步步走过来的。 暗淡的夜色中,车子停了下来。 宋文昊推开车门下了车,周悠然忙也跟着下了车,来到宋文昊的身旁。和他一起看着不远处,沉浸在浓厚夜色中的墓地大门。 “晚上来墓地,怕不怕?”宋文昊转过头来问身边的女子。 周悠然果断摇头:“不怕。”仿佛这两个字还不足以表现自己的大胆,又补充说:“只要我想做,就没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事情!” 宋文昊温厚地笑了一下,抬手解了上身西装外套的扣子,将上衣脱了下来,一扬手,衣服便披到了身旁站着的女子的身上。 周悠然正准备罗列一下自己以前没头没脑地做过的一些胆大包天的事情,只感觉身子瞬间一暖,想要说的话顿时都从脑子里消失,只傻呆呆地看着身旁浅笑盈盈的男子,暗淡的夜色中,他一双黑亮的眸子仿佛夜空中的星星一样的美丽,迷人。 “这里的夜风有点大。”宋文昊躲开她的视线,抬脚朝墓地入口大门走去。 周悠然慌忙回神,胳膊伸进身上宽大的男式外套袖子里,将外套穿在身上,然后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 墓地大门旁开了扇小侧门,宋文昊跨过这道门,走进了暗淡的夜色。周悠然追上他,拉住他的衣袖:“走这么快做什么!” 宋文昊看出来她其实还是有些怕的,不管刚刚多么的表现自己胆子大,可是跨进那道门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害怕。到底只是个小姑娘而已,他牵住她拉着他衣袖的手,低声安慰:“不怕,有我在。” 不怕,有我在。这仿佛是一句带有魔力的话语,轻轻一句,便能驱散周悠然心里的恐惧,刚刚还视若幽灵的一个个墓碑,瞬间就变成眼睛里一道再平凡不过的风景。 他的手章如此温暖,让人安心的温度通过两人交握着的手指,传递到心灵深处,转变成幸福的温度。身上罩着他的外套,鼻尖萦绕着的都是属于他的清单男士香水的味道,什么牌子的男士香水如此的好闻,清爽如春天阳光里的青草味,是了,那是他本人的味道,才不是什么男士香水的味道。 秋夜里凉凉的夜风吹来,居然吹得心里热辣辣的,脚下行走着的小路旁全是一道道整齐排列的墓碑,可是此时此刻却像是一个个笔直站立的卫士一样,恭迎着童话中英俊的王子和美丽的公主。爱情的力量,如此的巨大,可以毁天灭地,也可以将死气沉沉的墓地变成烂漫的天国。 行至一道墓碑前,宋文昊停了脚步。默默注视着暗淡夜色掩映下的那块墓碑。冰凉的夜风吹到他的身上,精神干练的短发微微摆动,领带的下端也随风微微晃动。整个人挺拔僵硬如矗立在夜色中石雕。仿佛在追悼,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只是在发呆。 周悠然隐隐感觉出他身上的淡淡的哀伤,执拗地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假如刚刚他握住她的手是为了给她温暖给她勇气,那么现在便换做她握住他的手,给他温暖,给他抚慰。两人如此握着手,并肩在这道墓碑前站着。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周悠然感觉时间仿佛要静止了。想起来自己来了这么久,都还不知道要拜祭的是谁呢,于是弯了腰,凑近墓碑看去。 这个时候一直保持深深默哀状态的宋文昊突然开口了:“这里,是我养母长眠的地方。” “养母?”周悠然放弃了去看墓碑,直起身,看向宋文昊。夜色沉沉,但是她还是看出来了,他好像很哀伤。 “是,我的养母。一个苦命的女人,一辈子受苦。我现在都快要记不清她的长相了,只记得我十岁的时候,她服毒自杀后,躺在床上笔直僵硬的身体……” 周悠然有些震惊:“十岁!你这么小的时候就没了养母?那后来呢?你说你的养父母都葬在这里,你的养父后来为什么也不在了?” “我的养父,是个恶棍,吃喝嫖赌,不务正业,动不动就打人骂人。养母就是受不了他的打骂和逼迫才自杀以求解脱的。我在养母死了之后,就没有再回家过了,自己打零工挣学费,打的临工多了,就开始学着自己做生意。十八岁的时候已经有自己的公司。可是这些都不敢让养父知道,他知道了只会向我要钱,他就是个无底洞,我挣再多钱也填不满。” “有一天,我的养父又找上门来,问我要钱,害怕我不给他钱,专门叫了一群流氓把我绑到废仓库,逼我给他开支票,他开口要的金额,远远超出我的支付能力,我拒绝了他,然后他就让人揍我。就在我快要活活被人打死的时候,阎少踢开那些流氓,救了我。阎少,就是现在归元商业集团的董事长。” 周悠然点头,看来阎少是宋文昊人生中的贵人了。 宋文昊回想起以前的种种往事,心情好了不少,刚刚垂在身侧的手插到裤兜里,刚刚那些冰冷僵硬的哀伤全都不见,整个人柔和不少,脸上还多了几分笑容,继续对周悠然说:“你不知道吧,阎少是混黑道起家的,他可是个狠角色。我那养父一看到他就吓得不得了,当场就带着他那狐朋狗友逃了。” “那一年阎少二十岁,我十八岁。他说,他在黑道里面走得太远,怕是这辈子都回不了头了。他说他想经营一些正经生意,算是给自己的一条后路。他说他留意我很久了,很欣赏我的商业头脑。他说他可以给我很多资金开公司,但是他可能没时间管公司的经营,也就是说经营方面的实务全权交给我。” “你知道的,一个有想法有抱负的商人,很多时候缺的不是勇气和灵感,最缺的就是资金。只要有资金,就什么都不怕了。有了阎少提供的资金,我手上的企业涵盖的规模越来越大,设计的行业也越来越广。在阎少出国后的六年里,我们合伙创办的企业发展的非常好。这才给阎少回国之后,创建归元商业帝国奠定了很坚固的基础。” 周悠然听到这里,连连点头:“这就对了,这就对了。我之前听有关媒体报道说,归元商业王国像是凭空出现,一夜之间就形成的,当时我就不相信,现在看来真是这样,若不是你那六年的辛苦打基础,这么大的商业帝国怎么可能一夜成型?” 宋文昊笑了下:“是啊,那六年里,我一方面扩大企业规模,一方面自学各种商业管理课程,拿到了国外知名学府的学位。真的是忙坏了。偏偏阎少那六年杳无音讯,遇上重大的投资项目,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周悠然握着他的手,心里一阵喜悦,是了,他没有骗他,他说他之前没有交过女朋友是真的,试想那样忙的情况下,他哪里有心思交女朋友?宋文昊,你跑不掉的,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我一定要做你真真正正的女朋友的! 宋文昊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调侃说:“笑得这么诡异,想什么呢?” “宋总也会说人坏话啊,我哪里有笑?”周悠然松开握着他手指的手,走到一旁的小路旁坐了下来,岔开话题说:“我只是在想,你养父后来是怎么去世的?” “阎少的人帮我除掉了他。阎少二十岁出国前,为了防止那个恶棍在绑我勒索钱财,派人秘密把他杀了。”宋文昊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很是解气的模样,半点的伤心惋惜都没有,看来是小时候被那恶棍养父欺压惨了。 周悠然有些惊讶,是这样死的?可是杀人难道不该偿命吗?那个阎少看来确实是个狠角色呢。可是既然没有收到过那个养父半点好处,甚至还恨透了他,这样的夜晚又为什么要来这里悼念? 似乎猜到周悠然心中疑问,宋文昊走到她的身边,和她一样在小路的石板上坐了下来,开口说:“死者伟大。而且,除了养父母,我就再没有别的什么亲人了。其实我小时候,养母对我还是挺好的。” 周悠然心里面泛起无边的酸涩,一个被逼到走投无路以自杀来逃避苦难的女人,自保都难,哪里还有能力对一个非亲生的孩子好? 第112章 不要孤单 在这样的中秋前夜,大老远的跑来悼念亲人,悼念那些曾经残害过他的人,只因为,他的生命里没有其他的亲人了。 人们总是只看成功人士表面上的风光,却很少去了解,他们光鲜风光的表面下包含着的是怎样的心酸和苦涩。 十岁,那样小的年纪就开始到处打零工,到底要吃多少苦遭多少罪才能逼着他十八岁上头就自己开公司?商场,那可都是奸滑透顶的大人们的战场,他小小年纪该要碰多少壁才能早早地学会成人世界的游戏规则!难怪他不相信爱情,难怪他理智的过分。因为只有时刻保持理智,才能做出最准确的决策,才不会着了竞争对手的道儿。 两人并肩在小路的石板上坐着,周悠然一抬胳膊就搂住了他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女朋友算是亲人吧?应该算是,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亲人了。不要孤单,有我在。” 今天晚上,他说,不要害怕,有我在。 今天晚上,她说,不要孤单,有我在。 他的心里爱还是不爱她,有什么重要呢,重要的是,现在她要做陪着他,让他不孤单的亲人了!一想起来这种神圣的关系,周悠然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感。这个俊美,儒雅,沉稳,年轻有为的男人,今天开始就是她男朋友了。虽然只是朋友,可是他让他走进了他孤单的生活。 这样的真心相待,比那些华而不实浪漫场合下的告白要让人动心一百倍! “宋文昊,你的身世,除了阎少和我,还有别人知道吗?”周悠然脑袋倚在他的肩头,开口问。 “那样的身世,我恨不能彻底忘掉,为什么要让别人知道?”宋文昊想也不想的回答。 周悠然抬头仰望着他黑亮的眼睛:“那你为什么今天晚上全都告诉了我?” 不知不觉间两人离得这么近了,她紧紧地搂着他结实的胳膊,和他对视的时候,能感觉到他鼻尖的呼吸气息。刚才光顾着聊天去了,忘记了保持距离,周悠然想要离开一些,可是就在这时,宋文昊突然靠近过来,他的俊脸突然放大,眼看着他就要吻下来了,周悠然内心激动地闭了眼睛。 可是下一秒,预期中的亲吻并没有到来,手上一松,他抽出了胳膊离开了,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他离去的背影,耳边听到他的声音说:“走吧,不早了,送你回家。” 周悠然又羞又恼地站起身,她都闭上眼睛让他吻了,他居然不领情!哼!有毛病吧!气鼓鼓地脱下身上他的外套,紧走几步追上他的脚步,将衣服砸到他的身上:“谁稀罕你的衣服!”说完后径直朝墓地大门走去。 她觉得自己似乎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她在他心里也许真的就是个比普通朋友要亲近一点点的女性朋友,美其名曰女朋友。和别人眼中的女朋友,有着质的区别。 她是近乎小跑着出了墓地大门的,没想到她前脚来到车子旁,他后脚就到了。她理解为他身为男人,走路的速度比较快而已。 宋文昊臂弯里搭着周悠然扔回给他的外套,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开了车门。拉开车门,对站在一旁的女人说:“上车,送你回家。” “不上!”周悠然背对着车门站着,态度坚定地拒绝,拿脚踢着地面的尘土。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生得哪门子气,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别扭,这么委屈。 猛然间手臂一紧,宋文昊走了过来,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向车子。周悠然心里被来就委屈得不得了,被他这么大力一拉,顿时就激烈地挣扎起来。她拉着她的胳膊,她就偏不让他拉,他想要将她拖进车里,她就偏要往一旁挣。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赌个什么气。 挣扎间,忽然衣兜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周悠然被这串手机铃声唤回些许理智,停止了挣扎,掏出手机来,原本想着是姚小龄打来的,谁知看了来电显示,是司爷! 这都半个月没动静,怎么今天晚上打电话?哦,对了,明天中秋节,今天晚上他召她过去准备明天一起过节?可是现在她和宋文昊在一起啊,这通电话,接还是不接?跟随自己有些年头的手机顿时变成了烫手山芋,让周悠然为难得不得了,当时说好的,他不过问她的一切生活,唯一的要求就是,随叫,随到! 手机铃声很是突兀地响了足足几十秒钟,终于停止了。周悠然到底还是没有接那通电话。 被这通电话一打扰,刚刚的别扭委屈和赌气的情绪全都不见了。周悠然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将手机收了起来,自己走到车子旁拉开车门上了车。一心因为宋文昊的若即若离而不爽的时候,怎么就忘了,自己的生活中还有个大大的麻烦人物呢。也许她现在不需要回去住处,应该直接去司爷那里。 宋文昊也上了车,车子很快就启动起来,调转方向,重新上了来时的小路。 周悠然忍了又忍,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喂,你认识司爷吗?”为什么不能问,反正他的眼里,她不过就是个特别点的朋友嘛。 谁知话音刚落,一个急刹车,车子停了下来。周悠然正想问发生了事,只见宋文昊拉开身上的安全带,欠过身来,捧着她的脸就吻了下去。和他的外套上很类似的味道瞬间盈满了她的鼻腔,心房。唇齿交融,他的舌有力地伸了进去探寻她的口腔,最后捕捉到她的舌,狠命的吮住。 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很是疯狂的吻。她从不知道这么一个温润儒雅的男人也会有如斯疯狂的一面,她甚至能感觉自己的舌尖被他吻得麻木掉。这一刻,她知道,他一定也是爱着她的吧,只是他到底在顾忌什么?要那么深的隐藏起对她的爱? 一个绵长激烈的吻结束,宋文昊整理了衣衫,重新在驾驶座上坐了下来。 周悠然拉住他的手问:“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我说我,我不相信爱情。”男人微微地笑着,重新启动了车子。 “那你刚才为什么吻我?”周悠然不甘心。 “好像是你先因为我没有吻你和我闹别扭的吧?我不过是顺了你的心。”男人的侧脸一如既往的温润而不失硬朗,可是看在周悠然的眼里,却像是一个谜团,他从今天下午接她下班到现在,到底想要干嘛?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车厢里面安静了下来。车子一路疾驰,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已经重新行驶在繁华闹市的公路上了。 周悠然最先开口打破了平静,她说:“宋文昊,对不起,是我太笨误会了你的意思。你放心吧,从现在开始,我就把你当成纯粹的朋友,再不会有其他的奢望。”接下来,她在心里默默补充,我也奢望不起了,有了司爷这个魔头的存在,我已经配不上你了。 原本被宋文昊开得四平八稳的车子突然晃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掩了去,开口回应:“我不相信爱情,可是你对我来说又是特别的,除了爱,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周悠然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抵赖。” 见她终于笑了,宋文昊的脸上神情也柔和下来,温和地道:“不会抵赖。” 他答应的夜太干脆了,一点都不好玩,周悠然随口玩笑说:“我若是要你的命,你给不给?” “假如你真的想要,我可以考虑。”男人煞有介事地说。 周悠然笑着在他身上拍了下:“逗你玩的呢。你好笨啊,哈哈。”随着她没心没肺的笑声,两人之间的尴尬突然就不见了。她已经全盘接受了,这种很是特别的与爱无关的男女朋友关系。 玩笑间,车子便到了她住的公寓。周悠然和宋文昊道了别之后就下了车。一天的时间过完了,回家洗洗睡了。心思全都放在了宋文昊的身上,全然忘记了司漠打来的那通电话。 回到公寓不久,姚小龄也回来了。因为第二天放假,不用赶时间去上班,所以周悠然洗过了澡之后并没有急着睡觉,而是躺着自己的床上,和同房间的正在整理衣服的姚小龄聊天:“你明天还去培训啊?” “是啊,职场竞争惨烈,不努力不行的。”姚小龄想也不想地回答。 周悠然从床上坐起来,若有所思地对姚小龄说:“你觉得你这样不遗余力的努力都是对的吗?现在这个社会啊,夫妻不像夫妻,朋友不像朋友,什么事情都不伦不类的,你这样规规矩矩努力学习谋求晋升的路真的可靠吗?” 姚小龄停下手中的事情,转身看向周悠然:“什么意思?” 周悠然笑着摆手:“没有意思,瞎说的。睡觉喽。”说着仰面在床上躺了,扯了被子盖在身上,闭眼睡觉。心里忍不住想起自己和司爷,夫妻不像是夫妻,自己和宋文昊,朋友不像是朋友,好奇怪的社会关系…… 第113章 中秋约会(月票加更) 假日的早上,不用担心会迟到,所以就没有设定闹钟。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 姚小龄早早地出门去培训中心了,周悠然却还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睡懒觉。房间厚重的窗帘挡住窗外的阳光,房间里面昏暗一片。营造出很是安静暗淡的睡觉的环境。 突然间一阵响亮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周悠然香甜的懒觉。她眼睛都懒得睁一下,懒洋洋地从被子里面伸出一只手来摸啊摸,在枕头边摸到手机来接听了,声音是没有睡醒的嘶哑:“喂。” “我来接你了,就在楼下……”宋文昊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周悠然一听到他的声音猛然惊醒,一个骨碌爬起床,穿了拖鞋朝洗手间走去,嘴上很是狼狈地解释:“我……我睡过头了,你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宋文昊那边却是从容温和地回应:“我等你,你不用急。” 周悠然挂了电话后赶紧地洗脸刷牙,手忙脚乱,嘴里含着牙刷开始梳头,洗脸的时候差点把牙膏当洗面奶,第一次和宋文昊约会,就出了这么一个大丑,只怕是他心里已经认定了她是个大懒虫了! 急赶慢赶的,终于在十多分钟之后收拾完毕,提了包换了鞋子就出门了。心里面懊悔得不得了,昨天怎么就忘了定闹钟呢?以后再和他约会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早起,早起才能打扮一下啊。和很多女孩子的心理一样的,周悠然想要以自己最美的姿态,出现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 今天是中秋节,早上九点多钟的阳光,灿烂而温和。 周悠然来到这座普通公寓的楼下时,远远的就看到停车场的角落,宋文昊岸然沉稳而内敛的身子靠在车门上,很是沉静地看着不远处的人和物,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和身上,勾勒出如此俊逸的轮廓来,美好出尘的仿若不是人间之人。气质温润而安详。 一想到他此刻的等待,是属于自己的,周悠然的心里就忍不住的开心。加快步子走了过去,快到他面前的时候,开口唤了一声:“宋文昊!”带着几分喜悦,几分满足。今年中秋节能和他一起度过,真的是很圆满呢! 宋文昊笑着点头,他似乎也很喜欢听她这样直接爽朗的唤他名字。打开车门来,招呼着周悠然上车。 两人一起上了车,宋文昊一面启动车子,一面开口说:“给你带了份早餐,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周悠然刚刚系好安全带,目光随意一扫就看到了自己座位前面放着的一个很是精致的打包饭盒,饭盒上面是一家档次不低的连锁餐厅的logo,她拿过那个饭盒来,还是热的呢。打开来之后,入目的是精致的小点,和一瓶牛奶,餐具和吸管安放在餐盒的凹槽。想起来自己每天早上随便对付的包子豆浆,这份早餐真的是很奢侈了呢。 “你先将就一下,中午的时候再给你展示我的厨艺。”宋文昊一面开车,一面说,声音温厚,给人很踏实的感觉。 周悠然拿了餐具开始吃早餐,这么好吃的早餐还将就?太谦虚了。而且,他还会做饭?下意识的转头去看他,正好赶上他也侧过头来,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对到了一处。男人黑亮的眸子,深沉之中荡漾着点点慑人心魄的涟漪,饱含着某种让人心跳的情意。周悠然被这双眼睛看的心头一热,慌忙收回视线。 好完美的男人,不论是人品,事业,外表,内在,全都是一流的。可惜,她却得不到他的爱情。上帝好像就爱极度完美的人,所以才会给每个人都弄一些缺陷出来,这样完美的宋文昊居然不相信爱情。 周悠然一面吃着早餐,一面在心里想着这些,猛然间一个念头划过心头,然后心里就难过起来。她忍不住想,不知道以后哪个女人可以嫁给宋文昊呢?做他的老婆,一定会很幸福的。他这么周道细心…… 宋文昊的老婆,可以是其他任何女人,却唯独不可能是她周悠然。这让她如何不难过? 正失神地想着这些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周悠然从包里拿出手机来接,手机里面传来秦菲的声音:“悠然,起床没啊?说好了几天去逛街买衣服的,今天肯定好多衣服都打折的……” 周悠然这才想起来,好像秦菲确实提前约过,中秋十一假期一起去逛街,自己这都是什么记性,居然给忘得一干二净。现在都已经在宋文昊的车上了,显然不能去和秦菲逛街了,只好向秦菲道歉说:“对不起啊,今天不成了,过两天再约吧。是我不对,到时候请你喝咖啡?或者请你看电影?” “算了,算了。你忙你的吧,我再约别人好了。”秦菲不怎么开心地挂了电话。 周悠然也挂了电话,她知道秦菲不会真的怪她的,怎么说也是好几年的老朋友,到时候请她喝杯咖啡聊聊天就啥事都没了。于是就没怎么挂心。 不想刚刚和秦菲讲电话的内容被坐在一旁的宋文昊听到,他饶有兴趣地询问:“平常都爱喝什么牌子的咖啡?一般都去看什么类型的电影?” 周悠然不怎么好意思了,她和秦菲去的咖啡厅,怎么能和宋文昊这个大总裁日常享受的物质水平相比?于是含糊地回答:“也没什么,打发时间而已。” 见她有些拘谨,宋文昊没有继续问,换了话题说:“我在五环外面有一套别墅,平时不常去,今天有空,带你去那里玩一天,不介意吧?” 周悠然忙摇头:“不介意。” 而后略微想了下,“五环外?那不就快到b市的辖区?”要知道瑞市近几年扩张得迅速,网上有人调侃说,瑞市的五环六环中的人,用的是人家b市的通讯信号。 宋文昊大约也想起来那个段子,笑了一下:“也有人说b市是瑞市的后花园。景色好,气候也好,经济发展的也很有特点。” 周悠然点头。突然觉得身旁的男人给人很亲切的感觉,没有大总裁的架子,也没有有钱人的傲慢,相处下来,很自然,像个老朋友一样。 宋文昊想起来什么,说道:“离开瑞市之前,我们需要先去xx百货大厦带上充足的物资。五环外的别墅附近可没有像样的超市。” “好的,一切听你的。”周悠然笑着回答。 宋文昊在一个路口拐了弯,朝xx百货大厦开去,嘴上道:“物资我已经让人事先准备好,不用占用太多时间。” “占用时间也没关系,反正今天有一整天的时间呢。”周悠然笑着说。她其实还想说,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她都会很开心。 不去想爱情,更不去想朋友关系该如何相处,她只想和他这样简单的相处,但凭本心,愉快而幸福。 “能和你约会,我的荣幸。”宋文昊温润有礼的说。 车子来到百货大厦大门外的那片广阔的停车场停了,适逢今天是中秋佳节,来百货大厦消费的人不是一般的多,停车场上早停了好些车。好在宋文昊身为这家百货大厦背后归元帝国的执行总裁,有他专用车位,所以才没为停车而犯难。 车子停了之后,宋文昊并没有进去百货大厦的意思,而是拨了电话出去,让人将事先备好的备好的物资都送出来。周悠然透过车窗看着这个曾经偶然撞见宋文昊的大厦,心里面忍不住荡起淡淡的喜悦。 目光不期然落在大厦一楼大门外小广场边的甜品店,那个店里面的甜筒味道很独特,以前每次和秦菲过来逛都会去买来吃。反正坐在车上等待也是等,不如买了甜筒来吃,好歹来了一趟,机会难得。 于是给宋文昊说了句:“等我一下,去去就回。”说完推开车门下车,朝不远处小广场旁的甜品店走去。 买了两个甜筒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送物质的工作人员出来,宋文昊一身典雅的休闲西装,两手放在裤兜,站在一旁看着两三个工作人员将一袋袋打包好的物资放进车子的后备箱。 “尝尝这个,味道很特别哦。”周悠然走到他身旁,递了一支甜筒过去。 宋文昊显然对女孩子的小零食并不感兴趣,正想要拒绝,却听周悠然说:“你请我吃早餐我都没说不吃,我请你吃甜筒,你也不许拒绝。” “好。”宋文昊笑着接过那支甜筒来。这时搬运物资的工作人员装好了车,拍上后备箱车门,来到宋文昊跟前复命:“总裁,已经都装完,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 宋文昊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们去忙吧。” 工作人员闻言后走开。宋文昊和周悠然一起上了车,车子启动,缓缓离开了停车场。载着一车的丰厚物资,朝着清净舒适的别墅开去,美好的中秋节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车窗外入目都是欢度佳节的人群,百货大厦里面的各色月饼早就卖脱销。周悠然一想起来这个美好的节日即将和宋文昊一起度过,心里就像醉了酒一样的兴奋。 第114章 想要有个家 和司爷的那一大片幽静到阴沉的别墅区相比,宋文昊的这座独栋别墅要温和许多倍。 别墅坐落在一座美丽宽广的湖边,湖水清澈,波光粼粼,沿着湖水旁边开发成美丽洁净的公园,公园的外侧又借着有利地势开发出高大的好几十层高的居民楼,地势特别好的地方则开发成一套套的独栋别墅。 宋文昊的别墅,便坐落在湖边公园外侧的一排排花树的后面,站在别墅的阳台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不远处公园的宽阔的路面上出游的行人,三五一群,老年人步行在公园的碧水绿草间锻炼身体,年轻的少妇推着婴儿车带孩子散步,也有嬉闹的孩子,脚踩旱冰鞋滋溜溜地一闪而过。 风景美,气候也正好,最让周悠然感觉温暖的是公园里面的人民脸上幸福宁静的笑容。这才样的生活才是有品质有温度的美好生活。 周悠然在楼上的阳台上站着观光了一会儿才走开,下楼去。一楼的厨房门口,宋文昊已经将来时车子后备箱带来的物质全都搬了来,在地面上堆成一座小山,有的袋口已经打开,可以看到袋子里面装着的成箱的红酒,新鲜的水果,蔬菜。 也许是这套别墅小楼并不常有人来,里面没有配备保姆,宋文昊亲自出马将自百货大厦带到这里来的所有物资都搬了进来。这一会儿已经热得脱了外套,在厨房外餐厅的椅子上坐了,手里端着个玻璃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水。 周悠然懊悔自己刚刚只顾着站在楼上看风景,没有下楼来帮忙搬东西。趁着宋文昊坐着喝水的时候,她拿了剪刀,打开一个个的封装袋,将袋中的物资一样样的归置起来。水果和蔬菜放进冰箱,生鲜肉类也都放进冰箱,红酒等等的酒水放到橱柜里面,居然还有好几盒月饼。 除了月饼居然还有好些小零食!周悠然难以置信地看向宋文昊,他也有爱吃零食的习惯?不想宋文昊接到她的目光后,宠溺地笑了一下:“给你准备的。” 简单的几个字顿时让周悠然不好意思了,脸颊滚烫的垂了头,继续归置东西。不想这一阵羞涩还没有褪去,手上拿出一个包装盒,顿时又滚烫起来,这……这是女式家居服?也是给她准备的? 看清楚她手上拿着的包装盒,宋文昊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清了下嗓子,解释说:“我的这套房子里面全都是男式衣服,怕你不习惯,就准备了一套。你可以选择不用。” 原来如此。在这样舒适明亮整洁的别墅小楼里面穿着家居服确实比穿着常服要舒适很多,他真的是很细心周到呢!周悠然的心里暖暖的,被自己心仪的男人这般关怀的滋味,真的很好,很好。天底下能尝到这种滋味的女人,不多。 可是这样一套女式家居服又很容易让人想歪,想想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连被换的衣服都准备好了,让人不联想到ooxx的行为都难呢。这一点周悠然想到了,宋文昊自然也早就意识到。于是他有些尴尬地起身,走进厨房,嘴上岔开话题:“爱吃什么,我来做。” “我什么都爱吃,我不挑食。你放心做就是。”周悠然一面竭力压制自己胸腔中那颗小鹿般乱撞的心,尽量用平和自然的语气说话,一面将那盒衣服藏到身后打算快点找个地方给放起来。 宋文昊站在厨房高档的橱柜旁,挽起笔挺的衬衣的袖子来,将收拢到橱柜里面的砧板,菜刀拿了出来,开始做菜。动作娴熟,可见其厨艺很不赖。在周悠然的心中,又忍不住替他加分。他到底还有多少迷人的优点等着她去发掘呢? 不过现在不是欣赏他厨艺的时候,周悠然趁他不注意,溜上楼,几番比较之下,选了个房间。现在已经中午了,午饭之后耽搁一下就是傍晚,好不容易来一次,不可能当天就返回,而且最近几天都是假期,时间充裕,显然今天晚上是要在这里过夜的。 周悠然选了个房间之后,拉开衣柜的门,将手里的那盒女式家居服丢了进去。然后再将衣柜合上。心里没有由来的紧张,今天晚上,怎么过?明明知道他拿自己当最特别的朋友,并不是什么爱人,因为也不会和自己发生亲密的关系,可是心里就是忍不住的紧张,激动。 小楼外面,风景秀美,气氛和谐,小楼里面,他和她浪漫独处,一切的一切美好的不像话。 周悠然拉开窗子,手肘支在窗棱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假如自己能够有一个家,就像现在这样的,坐落在美丽清净的临湖公园旁,远离闹市,却又有着浓厚的生活气息。家里有一到两部车子,定期从百货大厦采购生活物资回来,家里还有一个事业有成的英俊完美的老公,然后还可以有个可爱的宝贝…… 女人是否都是爱做梦的?你看周悠然现在又忍不住开始做梦了。一般情况下呢,梦想和现实之间的差别总是很大的,可是周悠然现在的这个梦和现实的差别并不大,因为她梦想的美好生活眼前就已经有大半实现了,唯一需要努力变成现实的,就是怎样把此时此刻这栋房子里的男人变成她的老公。 走过了这一步,一切就都完美了。他那么俊逸,那么能干,性格好,生活作风也好,而且就连厨艺也很了得,他手下还管着一个偌大的百货大厦,生活物资根本就不算问题……要是能和他结婚,那以后的生活,真的就圆满了。不仅如此,她周悠然想嫁有钱人的人生理想也圆满了。 可是周悠然忍不住叹了口气,她不明白为什么面对如此圆满的人生,却偏偏迈步过去最后一步?就像是关进玻璃罩的苍蝇,明明能看到外面大好的世界,却偏偏无路可走。这让她如何能不叹气? 周悠然在房间里停留了一会儿,等心情平静了下来,这才重新下楼去。 厨房里面,宋文昊高高地挽着袖子,已经处理好了好几样食材,有海鲜,有鱼肉,还有几样蔬菜。从这些食材的种类来看,今天中午的午餐应该会很丰盛。 可是倚在厨房门框上的周悠然并没有特别在意这些收拾的很是整齐的食材,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的是,橱柜旁有条不紊忙碌着的男人。俊美,温和却不失刚毅的脸庞,结实的身躯没有一块赘肉,宽肩,窄腰,长腿,手上做事的动作悠然有余,从容而笃定,即便此刻他处理的并非高级商业大厦中繁忙的事务,而是一片种类各异的食材,可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度依旧的如此迷人。 这样迷人的男人,不知道以后会成为谁的丈夫?又将会成为谁的父亲? 无意识的想到这些,周悠然只感觉心头一揪,很多事情,不用等它发生,只是这么想一想就会难过的让人窒息。是的,现在和他在一起的是她周悠然,等一下能吃到他亲手做的菜的人,也是她周悠然。可是为什么心里面总有一个角落空旷的难受呢? 也许是她注视的目光太直接太热辣,宋文昊停下手中的事情,转过头来,看着她,开口询问:“有事?” “啊?”周悠然茫然回神,别开视线,支吾着回答:“没事啊。”视线不期然落在厨房一面墙壁上挂着的围裙上,心头闪过一个鬼点子,开口说“我怕你弄脏了衣服,要不……”说话的当口取了围裙来,“要不围上这个?” 宋文昊看了眼那个带着碎花的围裙,脸上的表情被戳了个破绽似得显得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丫头真是淘气。 周悠然却不管,将那围裙围到他身上,还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你的衣服这么贵重,可不能弄脏了。”系好他身后围裙的带子,笑着跑开,跑到厨房门口处转身,倚着门框笑了起来。这么个正经八百的宋总身上多了条围裙,好好笑啊。 宋文昊微微摇头,继续开始干活,他若是也和她一样的贪玩,那今天中午就都饿肚子吧。不过看她那么开心,他心里也感觉很是豁然。她爱玩就让她玩吧,反正现在这栋房子里就只有他二人,不用拘着。 周悠然倚在厨房的门框上,没舍得走开。笑闹了一阵,心里某个地方却是更加的空。看着宋文昊取了锅,开了灶火开始炒菜,动作娴熟,大厨一样。突然生出一丝奢望来,要是今后每一天都能和他这样的生活该多好,和他玩闹,吃他做的菜。 这个孤独的男人,他的私人生活不该干涸如沙漠。 昨晚在墓地里听了他的身世,虽然诉说的简单,但是其中的艰辛和酸楚,她可以猜到。她还知道,这样温馨闲适的生活,真的不多,若不是今天中秋节,若不是这几天是假期,这样的中午他大约依旧在那高高的帝国大厦里面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吧? 吃饭的时间的都没有,哪里来的时间做饭? 说到底,此刻温馨浪漫却又平淡的相处,对于他和她来说,都是一种奢望而已。 第115章 不要走 当所有的菜都端上餐桌的时候,果然不是一般的丰盛。虽然赶不上特别专业的水准,但是色香味俱全是一定的。这样紧凑的时间,做出这么多的菜,宋总的效率观念果然根深蒂固。 周悠然开了一瓶酒,四处找了两个酒杯,倒了两杯酒。一顿午餐就这样开始了。 拿筷子尝了好几道菜,忍不住赞叹:“宋文昊,你以后退休的时候,可以考虑去酒店当大厨。” 宋文昊笑而不语,只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酒,掩去脸上那一丝别扭的神情。 周悠然心思都放在吃上面,并未发现宋文昊的不妥。一面往嘴里填吃的,一面含糊着问:“你这一手厨艺哪里学的?” “很小的时候在餐馆里面打过零工。”宋文昊已经恢复常态,面色平静的回答。 周悠然险些被噎住,餐馆里面打过零工,然后就学了这么一手厨艺?而且眼前这么一个文雅内敛的男人,很难将他与餐馆里面的小工联系起来啊。勉强咽下嘴里的食物,又问他:“除了会做菜,你还会做什么?除了你当总裁的本职本领以外的哦。” 宋文昊想了一下,狡猾地笑了:“把你杯子里面的酒喝了,我就告诉你。” “喝就喝,这难不住我。”周悠然端起酒杯一扬脖就干了杯。 谁知却听见他说:“还有什么本领,想不起来了,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 周悠然撇了嘴,不乐意了:“你耍我呢是不是?罚你一杯酒。”一面说着一面拿了酒瓶来倒酒。 宋文昊温厚地笑着,并没有推迟,而是很配合地喝了她倒的酒。 两人如此这般一面吃着饭菜,一面聊天,周悠然好奇宝宝一样的问了好多问题,企图对他再多了解一点,而宋文昊一一游刃有余地化解了她的问题,想回答的就回答,不想回答的就很是圆滑的推掉。一顿饭下来,到底聊了些什么周悠然记不得了,唯一记得的是自己喝了不少酒。 红酒的酒精度不高,可是一杯一杯的喝多了,也很容易醉倒。周悠然留了个分寸,喝个微醺的状态就停住没喝了。为什么要喝酒?不是因为宋文昊巧言的劝酒,而是因为她自己想喝,只有在酒精的催化下,才能放松自己,只有眼前烂漫,不想今后诸般无奈。 午饭之后,周悠然走到客厅里,在沙发上坐了,打算小睡一会儿。喝酒喝得头晕了。却感觉胳膊被人拉住,微睁着眼睛看过去,见是宋文昊,他在说什么?强打起精神,听到他说:“客厅里凉,我们去阳台上晒太阳……” “好,好主意。”周悠然扶着他的胳膊站起身来,准备上楼。可是腿不由自主的一软,身体一歪就倒到了宋文昊的身上。听到他说:“早说了,这种酒的后劲很大,醉了吧?” “没有醉……”周悠然想着自己明明有分寸,只想喝到微醺的状态。可是却却忽略了这种的后劲,真的很大。倒头睡去的时候,感觉身体腾空,被人抱了起来。没过多久,被放在了柔软的长椅上。 这一觉睡得很香甜,香甜的动都不想动一下。 甜美深沉的睡眠之中,还做了个梦,梦见阳光灿烂波浪澎湃的大海,沿着金黄色沙滩吹着海风一路走着,然后就看到了宋文昊,穿着泳裤,露出大块结实的肌肉,肌理恰到好处,没有太瘦,也不会显得太粗壮,整个人远远看去,性感得不得了。梦里面就把周悠然给看的春心荡漾的。不由自主的向他跑去。 没跑几步,忽然听到一阵低沉悠扬的大提琴乐声,骤然醒来。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躺在生活阳台上的一张长椅上。身上盖着毯子,而阳台外面太阳已经有西落的趋势。晒着太阳睡觉,难怪会这样舒服,还梦见阳光普照的沙滩。 掀开毯子,坐起身来,神识全都醒来,只听见耳边真的回荡着悠扬低沉的大提琴乐声,唯美,动听。原来乐声是真的,不是梦。连忙转头四处搜寻乐声的来源。 生活阳台的角落,那个端正地坐着,很是安静地拉着半人多高的大提琴的男人,不是宋文昊又是谁?那样一副安静,沉静,儒雅,俊美的模样,把周悠然彻底吸引了。美好。除了这个词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他。 周悠然从前对音乐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概念,和别的女孩子不同,她的性子比较跳脱,跆拳道她能一咬牙就考到黑带,至于钢琴乐器什么的,却是碰都懒得碰。可是今天这个临近傍晚的下午,她被这段音乐深深吸引,她甚至能听到这音乐声中含着浓浓的不舍的缠绵。 这大约是她二十多年,听到的最好听的音乐,为止动容,为止沉迷。生活在这个文化异常多元的时代,能听到的歌曲和音乐太多,太多了,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段音乐能如此轻易的直袭心头,那一个个的音符仿佛不是跳跃在那琴弦之上,而是跳动在她体内的每一根神经上。整个人为止震撼。 不由自主的,她站起身来,一步步的走到正在拉琴的宋文昊的身旁,绕到他背后,跪在地板上伸出手去环住他的腰,脸颊贴上他的后背,眼角一滴热泪淌出,打湿了他背部的衬衣布料。也正是这一滴泪打断了宋文昊的动作,乐声戛然而止。 “你有心事,告诉我好不好?”周悠然自他身后搂着他的腰,轻声说。 宋文昊将大提琴靠在一旁,伸手抚上她交握在他腰间的手,低声笑了:“我没有心事,我只是想给你看一下我工作以外的其他本领呀。” 周悠然绕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不对,你一定有心事,我都听出来了,你心里藏着那么浓的悲伤,你看都把我惹哭了。” “你听得出来?”宋文昊略略有些讶异。 周悠然依偎进他的怀里,点头:“你拉的那么好,我能听出来乐声中的感情。你是有感情的,对不对?可是你为什么不相信爱情呢?” 宋文昊没再说话,自渐渐收拢双臂,紧紧拥住怀里的女子,生怕一个松手她就不见了。 感觉到他有力的拥抱,周悠然抬臂勾住他的脖子,注视着近在眼前的男人的俊脸,鼓足勇气开口问:“你爱不爱我?如果你不敢说,那你就吻我一下。吻我一下,让我知道你爱我。” 宋文昊静静地凝望着她,眉头微微皱起,眼睛里面翻腾着情绪不明的浪花,终于他拉下她的手臂,将她推了出去,而后一字一句的开口:“我还是,不相信……” 没有给他说完这句话的的机会,周悠然已经再一次的勾住他的脖子,吻了过去,既然他不敢面对那种感情,那就让她主动一点好了。谁吻得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两个一起相处得很愉快,不是么? 宋文昊并没有让这个吻持续太久,他很快地就推开了她,然后站起身来:“我去准备晚餐。你中午饮酒太多,可以继续躺一会儿。”说完后绝然走开。 “不要走……”周悠然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看着他走远的背影,低声哽咽。假如不爱她,那么约她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假如不爱她,昨天晚上,为什么要吻她?她也想和他只做一对特别的朋友,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啊。 爱情来了,它的滋味很美丽,却也很无奈。 睡了几个小时,酒意全都褪去。周悠然扶着刚刚宋文昊坐过的凳子站起身来,这个时候下去一楼,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宋文昊,所以她就在阳台上的窗子旁站了,拉开窗子,透透气,顺便看看窗外的景色。刚刚宋文昊那样的态度,让她的心里充满了失落感。他,到底爱还是不爱她? 视线所及,只见别墅窗外一大片草坪和几排树木的外面,停着一辆香槟色豪车。为什么这样的眼熟?该不会是——司爷的车? 猛然间周悠然想起来,昨天晚上跟宋文昊从那片墓地里面出来的时候,司爷有打过电话过来,她却没有接。遭了!司爷那个魔鬼,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周悠然趴在窗子上,想要看清楚那辆香槟色豪车的车牌,可惜隔太远,还被那几排树给挡着,根本就看不清楚。 心里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周悠然想要下楼,出门,找到那辆车看个清楚,确认一下它到底是不是司爷的车。因为那辆车和司爷的车太像了。 刚下楼来到客厅,就听到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包里的手机响了。周悠然飞快地跑过去,从包里翻出手机来,坏了,坏了,居然又是司爷的打过来的。 周悠然把手机握在手里,心里面七上八下的,后背很快地就涌起点点汗意,接,还是不接?牙齿咬着下唇,犹豫再三,逃不掉的,拒接电话容易,逃开他的势力范围却很难。于是接通了电话,小心地开口:“司爷,您找我?” 第116章 离别在中秋 “胆子大了,敢不接电话。”冰冷淡漠的声音,喜怒莫辨,似那深不见底的古井,阴森,寒冷而神秘。 “……”周悠然沉默了,因为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这个男人的控制能力太强,她根本就无从反抗。 “十秒钟的时间,出现在我眼前,可以考虑从轻发落。”司漠冷冷地说完就挂了电话。 周悠然收起手机,深吸了一口气,不用想也知道,她此时此刻所在的别墅外面,湖边公园的路面上停着的那辆香槟色豪车就是他司爷的。他居然都已经亲自找了来,她哪里还有地方躲?于是提了手包,准备离开。 这时宋文昊从餐厅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周悠然一副准备外出的样子,忍不住开口:“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周悠然留恋地看了宋文昊一眼,她想着自己大约是没有时间再去看他其他的惊人才能了,想到过自己会和他分别,却没想到分开的这一刻来的这么快。该说些什么呢?想到那位冰冷狠绝的司爷就在外面等着,周悠然只感觉心里一阵阵的憋闷。 “谢谢,不用送了。我先走了。你……你要好好的。”周悠然简单地道了别后走到玄关,换鞋,出门。世事弄人,昨天晚上她说,你不要孤单,有我在,今天她却这样仓促离他而去。 周悠然出了别墅小楼,一路小跑,来到司漠的那辆香槟色车子的车门外。因为奔跑的缘故,微微有些喘。车窗玻璃单透光,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周悠然不得不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门打开之后,毫无意外的地便看到驾驶座上坐着的带着茶色墨镜,一脸刚毅淡漠的司爷,整个侧面像一尊冷峭的石雕。冰冷,坚硬,没有温度,连带着整个车厢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这人明明冷到极点,偏又生出几分魅惑的味道,一身修身得体的黑色西装,剪裁做工无不精致,奢华而舒适的车厢内部设计,而这些物事在他本人由内而外的个人气度下,全都成了陪衬。 周悠然矮身上了车,坐稳之后,拍上了车门。 冰雕一样沉默着的男人,终于开口了:“玩得不错,我的太太。”明明很平常的打招呼的话,到了他的嘴里偏就阴森冷漠的吓人。 周悠然僵硬地笑了一下,回应说:“中秋节愉快,司爷。” 原本以为他要过问昨天晚上没有接他电话的事,周悠然把借口都想好了,谁知他竟然一句话没问,启动了车子,就离开这片美丽祥和的湖边公园。 香槟色车子沿着新修没多久的宽阔的湖边公路渐渐远离的时候,车子里面坐着的周悠然一定没有看到那栋别墅小楼的阳台上,那个孤单挺立着的俊俏而清冷的身影。人们都知道中秋节是个团圆的节日,可是发生在这一天的离别却是更加的伤人。 车子没有往市内开,而是绕到了一片区域,周悠然看着车窗外的景物,想了起来,这里是司爷的那一大片别墅区的后方,他的私人停机场的所在。上回去熙港,就是在这里乘的飞机。今天,他来这里做什么? 心里有疑问,却是不敢问出来,只感觉和司爷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就多一份危险,她宁愿一路沉默,见机行事。 车子果然在停机场上停了。车子还没停稳就有一小队西装笔挺的保镖迎了上来。司漠停稳了车,从车上下来,立刻就被那一小队保镖簇拥着,朝着一架飞机走去。周悠然也下了车,站在车门外看着司漠走远的背影。他身边的那几个保镖身上着装的档次不低,应该不是小人物。 司爷他到底想做什么?阴森吓人的将她一路弄到这个机场来,却又丢下她不闻不问,他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故作神秘?要打要骂直接来好了,这样一路沉默着等待惩罚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憋闷死了! 他都已经说了,放她自由。现在却又把她给弄在他身边。她昨天没接电话,是她的错,她认了,可是现在见面了,是罚还是不罚,总得给句话啊!真是个别扭讨厌的男人!周悠然越想越生气,忍不住踹了一脚司漠的那辆香槟色座驾,以解心头之气。 豪车毕竟是豪车,一脚踹下去,车子纹丝不动,她却疼得跳脚。嘴里忍不住骂:“果然车如其主,一样的又臭又硬!” 亮子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周悠然踹车子的一幕,忍不住笑了一下,开口说:“周小姐,请随我来。” 周悠然听到亮子的声音,忙转过身来。终于看到一个可以问问题的人,于是开口问:“司爷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亮子摇头:“我也不知。不过司爷让我带你上飞机。周小姐请随我来。” 周悠然和司漠已经有了婚姻之实,没错,可是他们是隐婚,不能让外人知道的隐婚,所以现在亮子的口中依旧叫她周小姐。在这里,司漠所有手下人的眼中,她不过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弱女子,除了他是从司爷的车上下来,带了些许桃色味道之外,别无其他。 亮子引着周悠然朝着另一架飞机走去。这一架飞机显然没有刚刚司爷上去的那架飞机看着精致华丽。不过却是比普通的民航飞机要好一些。罢了,既然在亮子这里问不出什么来,那就先上飞机再说吧。大不了再等几个小时,她就不信司爷将她弄到这里真的不打算搭理她。 飞机舱门打开。 亮子在前面带路,周悠然跟在他身后,登上飞机,进了舱门。刚走进机舱没几步,就听到一声突兀的响声,舱门在身后牢牢关闭。周悠然回过头来,看了眼紧闭的舱门,心里面升腾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这架飞机,就只载了自己和亮子?这架飞机,到底准备飞到哪里去? “周小姐,这边请。”亮子出声叫了周悠然,让她跟上他的步伐。 周悠然稳了稳心绪,跟上亮子的脚步,朝着机舱深处的一个房间门走去。都已经上了飞机,没有退路了,耐性等待吧,到底要去哪里,下了飞机就知道了。 这是一个很整洁的房间,舒适的单人床上铺着白色床单,床单上面放置着柔软且叠放整齐的被子和枕头。白色的单人茶几,银灰色储物柜,窗子上悬挂着白色的窗帘。机身有些震动,窗子上的窗帘微微飘起,窗子外面的景物一晃而过,飞机起飞了。 “周小姐,这是专门为您准备的房间。请慢用。”亮子微笑着说完这些后就离开了房间。 周悠然想要再问问亮子这次的航程要多长时间,可是他已经离开了房间,并且好,锁了门。看到房间的门锁把手微微转动了下。周悠然只感觉不妙,快步上前拧着把手想要开门,可是迟了,门已经从外面锁上。 使劲晃了几下门把手,没用,这扇门非常的牢固。她想开口大喊着求救,可是一想,这是司爷的飞机,自己昨天没接他的电话,他今天给自己一点苦头吃,情理之中。罢了,锁就锁吧。反正飞机降落的时候就可以出去了。 于是不再慌乱,走到单人床旁,坐下,趴在床前的单人茶几上,扯开窗帘,透过窗子看窗外傍晚的天空,云层,心情倒也不错。也许是房间里面太过安静,看着看着就有些困了,顺势就在床上躺了,扯了被子盖上,打算睡一觉。也许一觉醒来,就能下飞机了。 可是这一次的航程显然不会这么的顺利。周悠然并没有睡多久,便被一阵异样的声音吵醒,有男人的声音,也有女人的声音,而且声音暧昧,行为大胆,让人一听就能猜出来发出这种声音的人有多疯狂。 周悠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知道这架飞机上面到底还乘坐了什么人,怎么会如此的疯狂?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入目的是暗沉的夜色。不知道自己这一觉到底睡了多久,伸手拿了床旁茶几上的透明玻璃杯想去倒点水喝。可是视线落在正对面的墙壁上时,顿时惊呆!手中的玻璃杯滑落,咔嚓一声摔得四分五裂。 什么时候,这个房间中,正对着床旁茶几的整面墙壁变成透明的了?而让人惊讶震惊的并不是这面墙边透明,而是透明墙壁的另一侧,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上演的肉体纠缠,四个人全都一丝不挂,热情异常,亢奋无比,男人们的肌肉因为兴奋为变得僵硬,皮肤上面渗出来的汗水在房间灯光的照耀下,刺眼,醒目。 女人的肢体白嫩,柔软,身上所有的女性隐秘全都呈现出来,不仅没有任何遮掩和羞赧的神情,反而一副渴求无比的样子,任由其他三个男人的雄性器官在她身体里面亢奋的进出,进出…… 周悠然捂住嘴,一整干呕,这几个人一定是被什么药物给控制了,理智全失,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做着动物,畜生们交、合的动作,淫乱异常,无休无止。 第117章 血腥 周悠然不明白这一幕为什么要在自己的眼前出现,更猜不到司爷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他让她看着这些人和事,就是对她的惩罚? 就在周悠然摸不清楚头脑的时候,只见透明墙壁的那边,亢奋的人体,通过交、合依旧不能发泄出体内的燥乱,有两个人的眼睛,鼻子,耳朵里开始溢出鲜红的血水,模样说不出的恐怖,周悠然在也看不下去了,满房间的翻腾,她想要找出机关按钮,关掉这面透明的墙壁。 是的,这不是挂在墙上的电影屏幕,这道墙壁的另一面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存在的。都是真的! 四处找了一遍,几乎把房间所有的角落都翻了一遍,一无所获,没有找到什么机关按钮,而透明墙壁的另一面的四个人,已经有剧烈的交、合演变成撕咬,撕扯,他们像是发了狂的僵尸一样咬着别人的皮肉,狠狠地撕下一块皮来,鲜血横飞,手上更是疯狂,抓着,挠着,撕扯着,皮屑,鲜血,染红了房间的地板和墙壁。 猛然间,一个人皮开肉绽的头颅被别人按在那面透明的墙壁上,鲜红无比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墙壁这一侧的周悠然,挥舞着爪子,在透明墙壁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血痕…… 周悠然尖叫一声,蜷缩在床上,紧紧地抱着脑袋,吓得不停地发抖,再也不敢看下去,她不知道那面墙壁到底结不结实,那边的疯人会不会撞破墙壁冲进来,他们若是冲到这个房间来,她要怎么办?后果她已经不敢想。什么都顾不上了,趴下床来,鞋子都没床直接扑到房间门板上,大力捶打着门板:“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门板外面安静的不得了,连脚步声都没有。而此刻那道透明墙壁的另一面的人已经演变到更血腥的状态,周悠然试探着瞄了一眼,便看到一节断指扔到那道墙壁上,弹回到那边房间的地面上…… “啊——”周悠然不可抑制的大叫起来,紧紧地闭上眼睛再不敢往下看,更加拼命的拍打着门板,晃着门把手,“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浑身满是冷汗,心脏快要跳出喉咙了,周悠然整个人贴着门板站着,她要离开这里,这里是地狱,这里是魔鬼,她要离开,要离开……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依旧不肯放弃的拉着门把手,喊着:“亮子!阿亮,放我出去……司爷,你是个魔鬼,我恨你!” 急剧的恐惧之中,周悠然忍不住又看了眼那道墙壁,只见透明的墙壁已经染上了不少的鲜血,和那边的其他枪毙一样的,只一眼,便看到了更加血腥的场景,之间一个人的肚皮被利器剖开,肠子流了出来…… 周悠然慌忙收回视线,又是一阵干呕,和刚才的干呕不同,这一次她把胃里能吐的东西都吐了出来,然后眼睛一黑,活活被吓晕了过去。 这件事之后的许多年,周悠然便有了飞机恐惧症,一看到飞机就不由自主的发抖,头晕,想呕吐。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却说她晕过去之后,重新醒来的时候,已经下了飞机。 缓缓睁开眼帘,最先看到的是头顶的天花板,头有些疼,身体也不大舒服。试着翻了个身,刚刚侧过身来就看到一面透明的墙壁,顿时吓得惊叫一声,在病床上蜷起身,浑身颤抖。当看清楚自己是在医院的病房,而那道透明的墙壁不过是方便观察病人的情况的设的,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这时有个穿着白大褂的三十多岁外籍女大夫走了过来,金发碧眼,欧洲人?这里是哪里?只见女大夫走到病床旁,微微弯了腰,开口说了几句话。很地道的英语,周悠然凭着自己在华国死板板的大学教育里面学来的那些哑巴外语勉强只能听懂一点点,这位医生大约是在询问她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 能看到正常人出现,还是个医生,周悠然心里安定了不少,冲着大夫点了点头,用简单的外语回答:“我还好。” 女大夫替周悠然检查了一番,确认她只是受到惊吓,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妥,这才安抚了她几句走开了。 女大夫前脚刚走开,后脚亮子就走了进来。他应该是和大夫一起来到病房的,只是刚刚大夫在检查病情,他便在外面等着,大夫一走开,他便进了病房。 周悠然本来在刚刚那个和气的女大夫的安抚上安稳地在病床上躺了,准备再休息一下,因为头很难受。看到亮子走了进来,忍不住戒备地坐了起身,小心地问:“你来做什么?这里是哪里?” 亮子一丝不苟地回答说:“周小姐,司爷让我来看看你醒了没有。这里是医院啊,司爷在e国的私人医院。” “司爷,他到底想怎样!”周悠然不用脑子都能猜到飞机上那血腥的情景,定然是司爷那个没人性的魔鬼安排的! 亮子叹了口气,劝道:“周小姐,好好的跟着司爷,哪里不好?为什么非要惹恼他呢?你可知道你在飞机上看到的那几个死的很惨的人都是什么人吗?” “是什么人?”周悠然问。 亮子一反刚刚的恭敬,冰冷地笑了一下:“他们都是背叛司爷的人。” 周悠然心头一颤,坐在病床上的身体往后缩了缩,像是一道电流过了一遍,整个身体瞬间冰凉下来,他让她亲眼看到那样血腥残暴的情景,就是为了警告她,背叛他的人都不得好死吗? 亮子的声音继续道:“司爷在司家的那些产业里面安插了眼线,以便监控司家的大少爷和二少爷。可是那四个人,分别被司家的大少爷和二少爷给收买,背叛了司爷,你说司爷怎么会让他们好过?那样的死法,已经是便宜他们了。周小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周悠然浑身冰冷,揪着床单的手掌心里面满是冷汗,她回想起来那四个人那血腥残暴,疯狂的厮杀,死皮拽肉的恐怖恶心场面,胃里面忍不住的一阵翻腾,可是亮子说,那样的死法已经算是便宜的。那个魔鬼,居然还有更残暴的手段? 抬头看着病床边站着的亮子,他作为司爷的助理,沾染了不少司爷式的冰冷凶狠,周悠然颤抖着问:“你……你什么意思?” 亮子恭敬地笑道:“周小姐折煞我了,不是我有什么意思,是司爷的意思你明白吗?那四个人,不过就是司爷手下不起眼的小人物,他们背叛司爷的下场是如此,而周小姐你,作为司爷的女人,这些年来,他唯一留在身边的女人,你若是背叛了他,那下场……” “我没有,我没有……”周悠然下意识的摇头,她这才明白过来,她和宋文昊走太近的事情一定被司爷知道了。可是她并没有背叛司爷,她和宋文昊只是朋友。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悲催,宋文昊那边被拒绝,司爷这边又这样的恐吓她。还给不给她活路了? 也许是看到她的精神处在崩溃边缘,亮子语气一转,安抚说:“周小姐不用害怕,我不过就是这么一说,您安心休息,这里是司爷手的私人医院,很安全。” 周悠然僵硬的点头,她怎么能不害怕?这一伙凶残的魔鬼,太无法无天了! 亮子最后交代说:“周小姐,司爷现在还在忙,稍后自然会抽时间来看你。有什么不适叫护士就好,我先退下了。” “嗯,好的。”周悠然勉强地回应,心里面巴望着亮子快点离开,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和司爷距离近的人她就感觉很反感。 亮子退了出去,病房里面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周悠然听着病房外面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放松了身体,在病床上躺了下来,扯起衣袖抹了下额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出了这么多冷汗,衣袖都染湿了。 病房里面窗帘紧闭,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病床的床头光秃秃的,除了一些医疗器械,再无其他。她的包应该是落在那架飞机上了,可是一想到那架飞机上面看到的情景,当下就决定宁愿不要包,也不要再去那架飞机了。 一片安静之中,周悠然在被子里面躺了,放松身体。感觉自己就是一绷紧的弓,再不自我放松一下就要断掉了。 就在整个身体刚刚放松下来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再次传来一串脚步声。然后就听到外语的问候语句,很快地脚步声就进来病房,在病床旁站定。 周悠然此刻正紧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努力地装睡。这样迫人的气息,这样冰冷的气场,这样慑人的气度,她不睁眼也能猜到此时此刻病床边站着的是谁。 司漠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便来了医院,听亮子说昨天夜里,这个女人吓坏了。怎么说她也是他太太,不来看望一下她,岂不是显得他司爷很没绅士风度? 第118章 异国贵族 他出现了,可是她似乎并不怎么想见到他。瞧这双眼睛闭得多紧。 司漠伸出手,修长均匀的手指抚摸上床上女子的眉眼,脸色还有些苍白,眼睛紧闭,弯曲的睫毛有些抖,很好地表明了她在装睡。真是个淘气的女子。 周悠然感觉到床畔站着的男人的手抚摸上了自己的脸庞,顿时吓得颤抖起来,这一抖就掩不住装睡的小心思了,干脆睁了眼,看着床边矗立着的挺拔伟岸若铁塔的冷魅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华国中秋节的时候见他穿着的是一身黑色西装,白色的衬衣,今天便换成了一身银灰色西装,浅蓝色衬衣。 明明是个没人性的魔鬼,却偏偏俊美的不像话,穿什么样的衣服都英挺非凡。 “醒了?”他一手放在裤兜里,一手随意地翻看着病床床头医疗器械的数据记录,嘴里淡淡的问。 周悠然戒备地坐起身来,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个男人表面上看去,不是一般的尊贵,绅士,可是他做出来的事情,却只有变态和疯狂的人才能做出来——她忍不住又想起来在那架飞机上看到的事情。 “既然醒了,又没有什么毛病,就跟我回家去。”司漠说着伸过胳膊来,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周悠然想要拒绝,可是他的胳膊很是结实有力的固定住她的身体,她想起来亮子说过的,她若是敢背叛司爷,下场只会更惨,于是不敢乱动了,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现在她只身处在他的地盘,万一他不满足让她旁观别人的惨死,还要亲自惩罚她,该怎么办? 司漠抱着她,一路离开病房,下了楼。刚一走到露天,周悠然就抬手掩住眼睛,原来外面这么亮了,也不知道是几点钟。这里和华国应该有时差的吧? 车子已经换了一辆,不过品质并没有降低,反而更显尊贵。周悠然被他塞进车里,这才发现e国的车子是“右舵”,驾驶座在右边。好不习惯,心里忍不住思念起祖国来。 思念祖国的同时,忍不住就想到宋文昊种种的好,对比之下就感觉身旁坐着的司爷根本就是个让人讨厌的魔鬼!紧接着就开始后悔起来,后悔当初自己怎么就轻易的妥协了和他签隐婚协议呢?悔得肠子都青了!尤其是见识过他对他背叛他的人的手段之后。 有了那一纸协议,自己这辈子都甩不开他了。 车子一路来到一座欧式别墅花园,现在他们身在e国,确切的说,这是e国一座很是古朴典雅的传统建筑。细看之下,不难看出,它已经有些年头,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岁月的沧桑感。 司漠停稳了车子,下车之后,不忘拉开另一侧的车门,将周悠然从车上抱了下来。和他每一点的碰触,都让周悠然感觉很不安,她不着痕迹的从他怀里挣了出来,和他拉开一定的距离,自己走路。 司漠浅浅一笑,没有勉强她,双手悠闲地放在裤兜里,走在前面。穿过一道花廊,仰头看着这座e国的传统且高贵的小楼,淡淡地道:“这是我外祖的遗产,怎么样?很美丽吧?他老人家是个生活极讲究的人。” 周悠然拘谨地跟在他身后,小心地应对:“是的,司爷,这里很美。” 司漠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纠正说:“现在没有外人,可以叫我‘老公’或者其他亲密称呼,我的太太。” 叫他‘老公’? 周悠然攥紧拳头,告诉自己要顺从,万不能在惹恼这个男人,可是试了又试,终于还是叫不出来,最后不得不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她真的叫不出来。 她真的没办法把这个冰冷,诡谲,狠辣的男人和陪伴自己一生的丈夫画上等号。不仅如此,一提起老公这个称呼,她居然条件反射一样的想起了宋文昊,然后忍不住想,若是当初签结婚协议的人是宋文昊,那该多好啊!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别墅楼的大门,司漠伸了手指在指纹锁的扫描槽内扫描了指纹,门锁自动打开来。他抬脚走了进去,周悠然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了进去。 一路来到客厅,入目的是一种很典雅的室内装饰,不论是地面上的地毯,还是沙发,柜体等家具,都透露出一种e国贵族的尊贵和传统美感,家具的造价或许并不惊人,可是其中流露出来的贵族气息很是浓厚。 司漠绕过客厅,上了楼梯,楼梯扶手依旧是那种古老,尊贵,饱含文化的造型。他一面上楼,一面开口说:“外祖是上世纪e国最出名的股神,可是那只是他表面的身份,私下里,他控股了多家银行和企业,若不是他老人家低调不爱张扬,只怕是上世纪的世界首富要改写了。” 周悠然就跟在司漠身后,听了他的话后,终于明白了司爷他这一身的王子般的尊贵气息从何而来了。 有了这么一个e国或者整个世界最顶尖的金融高手的外祖,从小生活在e国最上层的贵族阶层,像e国这样的发达国家的上层贵族,自然和华国这个发展中国家的土豪不同,他们是真正的贵族。那种骨子里的尊贵,是多少土豪金都换不来的。 然而她此刻并没有注意到司漠脸上一丝落寞,身份尊贵,生长环境也尊贵,可是这些都迷不了私生子在他的心里留下的阴影。要知道,越是上层社会的人,越在乎家族荣耀,不论是西方还是东方,私生子都是个极不光彩的字眼。 此刻周悠然像是进了西方美丽皇宫一样,感觉新奇极了,忘记了心里的害怕,也忘记对于司爷的抵抗,对于新奇事物的好奇心占了上风,她看着墙上的油画,摸着墙角花瓶上面的浮纹,惊叹不已,好美啊。这整栋房子里面的东西全都是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呢。 嘴上不由自主的感叹:“看来司爷你e国的地位很不一般啊,难怪会有一家那么大的私人医院。” 司漠走到她身边,颀长英挺的身躯懒懒地倚在墙壁上,看着她欣赏油画的惊艳神情,微微一笑:“少见多怪。这里是我外祖的老房子,还没带你去我前两年新建的房子看过呢。” 周悠然没理他,他的房子,关她什么事?转过身去,推开一个房间的门,看到中央摆着一张很是宽大的宫廷风的大床,床上天花板上吊着一盏巨大的宫廷风的吊灯,地面上铺着古朴的地毯,窗外爬着一些绿莹莹的蔓生植物,风过处绿叶悠悠晃动。很清静,也很美。 不过周悠然感觉自己还是比较喜欢宋文昊的那套别墅,她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的祖国。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她转过身来,准备离开这个房间。可是不想司爷就站在她的身后,刚一转身就撞上了他结实宽阔的胸膛,险些被弹开,好在他伸出胳膊环住了她,将她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怀里。 她两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和他拉开一些距离,却听到他低声问:“你讨厌我?” 周悠然沉默,心里想着,这还用问吗?你这样的魔鬼,不讨厌你才怪! “你喜欢宋文昊?”司漠冰冷低沉的声音又问。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刺中了周悠然的软肋,她的心里确实有那么一份,说不出来,不被人接受,见不得光的感情。只是司爷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她想起来之前他说过,给她自由,不监视跟踪她,只要她随叫随到就好。难道说,他这么一问只是在试探她? 周悠然稳了稳心神,装作很镇定的样子,回答说:“司爷想多了,我和宋总,只是朋友而已。” 司漠微眯起眼睛,睨着怀中搂着的女子,冷笑一声,抬手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和他四目相对。她以为他说了不监视她就真的不监视?她好歹是他司漠签过结婚协议的太太,若是真的放任她在外面胡混,给他戴绿帽子,他司爷堂堂一爷们儿的脸面何存? 两次,她前后和宋文昊吻了两次,真当他司漠不知道? 一股无名的怒火燃了起来,司漠就这么钳住周悠然的下巴,狠狠地将她推到房间中央的大床旁,然后握住她肩膀将她掼到床上,然后欺身而上,固定住她的双臂和腿脚,俯视着她:“背叛我的人的下场,你也看到了,你好自为之吧。同样的话,我只劝一次!” 周悠然被他结实有力的腿脚压制着,动弹不得,使劲摇晃着身躯,想要从他身下解脱出来,可是不成,她体力上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只得恨恨地作罢。 “老老实实地跟着我,听话点,不会吃亏的。”他俯下身来,凉薄的双唇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了,“我不仅在e国有自己的私人医院,其他的很多国家都有,如果你是因为钱财而靠近宋文昊,那就真的蠢到家了,何必舍近而求远?他,和我,没得比。” 第119章 他是恶魔 周悠然想起来自己刚刚好像无意中说过,司爷在e国的地位不低,难怪会有自己的私人医院。现在他说他在其他很多国家都有自己的私人医院,这是在间接的告诉他,他的势力遍布世界多个国家,并且在很多个国家的地位都不低吗? 可是他地位如何,势力有多大,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就那么一纸隐婚协议罢了,放到现实生活中,顶多就那点肉体上的关系而已。 他现在如此不悦地贬低人家宋文昊,难不成是,在吃醋? 这个念头刚一萌发出来,立刻就被周悠然给否定了,司爷是什么样的人?比冰还冷,比石头还硬,比狐狸还狡猾,比魔鬼还要毒辣的人,这人哪里会有感情?之所以这么不悦,定然是她顶着他太太的头衔,接近了别的男人,让他脸上挂不住,损了他金贵的面子罢了。 于是她开口说:“司爷,宋总和你没得比,我这个小女子和你就更没得比了。你看那个协议,可不可以……” “不可以!”不待她说完,司漠就开口打断,与此同时,冰蓝色眸子暗了一暗,嘴角漾起一抹讳莫如深的笑,邪恶的手掌游弋到周悠然的衣服布料内,大力捏了一把,顿时引得她一阵痛呼。 “记住,你没资格和我将条件。”司漠凑近她耳畔,低声说。探进她衣服里面的手掌开始自胸前往下游弋,而他的另一只手则牢牢地固定住她的双臂,推在头顶上方。可是让周悠然害怕的是,这个男人在做着这样的事情时,眼睛里面居然没有欲。 果不其然,身上的男人,大掌贴着她的身躯游弋一阵后骤然起身,风度无边地扣好西装,走到一旁靠墙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修长的两腿交叠着,淡漠无波地开口:“自己脱。” 脱个毛线!周悠然爬起来之后就想要离开。可是这个时候眼角余光督见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冰冷狠戾的视线扫来,心头突地一颤,当场就被钉住一般,不敢乱动了。上回不过就是没接他的电话,就有了飞机上那一路的惨剧,现在她若是当着他的面逃跑掉,后果……不敢去想了。 看到周悠然呆若木鸡一样,乖乖地一动不动,司漠这才敛了身上的戾气,缓缓地自沙发上起身,迈着包裹在高档修身西裤布料中的修长双腿,来到墙角的那个储物架旁,伸手从中拿出一盒雪茄,拿出一根来,慢条斯理地点了。这才转过身来,尊贵清冷地吐出烟雾来。 一手插在裤兜,一手夹着雪茄,工笔勾勒般轮廓完美的唇一开一合,冰冷刚绝地吐出几个字来:“自己脱。” 周悠然心里是极不情愿的,凭什么他可以支配她?可是当看到他刚毅而深沉的脸,对上他那古井一样幽深清寒的眸子时,便害怕了。 这是个她一点都看不透的男人,心思已经不仅仅是深沉难测四个字可以形容的,以前她只觉得看不透他,可是经过了来e国的航程中亲眼见过的血腥之后,便觉得自己并不是看不透他内里藏着的秘密那么简单,而是压根就不知道他这冰冷坚硬的外壳里面藏着的凶狠,残暴,血腥的本性到底恶劣到了什么程度。 刚刚还算轻松的气氛,这一刻骤然降到了冰点以下。 周悠然试着抬手,准备脱衣服。可是不能够,她没办法自己把自己脱个精光,送到他面前。周围的气氛在这一刻僵住,她逃不掉,可是又没办法往前走,心中恐惧憋屈的厉害。 看她迟迟没有动作,司漠略略有些不耐,指尖的雪茄在烟灰缸里按灭掉,开口时声音带着几分愠怒:“不脱也可以,现在我就让人去杀了宋文昊。” “不要!”周悠然脱口而出。心头一横,飞快地脱掉身上的衣服,秋季的衣衫并不繁琐,三下两下便脱了个干净。要做就做全套,衣服都脱了,还有什么扭捏的?周悠然光着身子躺了下来,一副乖巧无比,任君采拮的模样。 眼睛无奈且无助地看着天花板上吊着那盏大型吊灯,和他达成的协议里面唯一的义务,就是他随叫她随到,尽做太太的本分。他如约给了她那么长时间的自由,她不能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就当做是去夜店找鸭了,还不用付钱。 正要开口骂人,突地又感觉下面一痛,剧烈的痛,刚刚的那一阵只是异物入侵的痛,而现在却是血肉被什么东西刺破一样的痛,痛得她只发颤。脑子里联想到飞机上看到血腥,难道这个恶魔司爷开始对自己下手了?想到这里便再忍不住,冲他大喊:“你到底做了什么!” 面对她激动不已的大喊,他也不恼,甚至还扯了被子盖住她光着的身体。拿了古朴的手绢开始擦手,嘴里则是不紧不慢地安慰:“不用怕,很快就不痛了。” “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周悠然拥着被子坐起身来,很是迫切地问。这个魔鬼是绝对不会做什么好事的! 司漠擦完了手指,丢开手绢,依旧是那么一副两手插在裤兜的淡漠悠闲,相对于周悠然的紧张不安,他则从容优雅许多:“为了保证你的忠诚,我帮你在体内放了一样东西。” 放了一样东西?周悠然伸手到被子深处,,果然是多了样东西,一层膜! 司漠看着女子,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忍不住冷冷一笑,其实她应该表示开心的,因为他司爷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这样的费心。 “这是最新科技,有了这样东西,以后你的身体只能让我碰,别的男人是进不去的,除非他不想要他的命根。”司漠语气淡漠的解释。 “在你的眼里,我有那么不自爱吗?”周悠然恼怒无比,恨不能狠狠地赏他一个耳光,奈何被他强制装了个高科技的地方还很痛,不敢乱动。 “你先休息。我还有事。”司漠简单的交代过之后,便转身走开。 周悠然气恼冲着他的背影喊:“三天之后我要回国!”十一假虽然算是长的,可是也搁不住跑到国外来折腾时间啊。 男人挺拔如松的清冷身姿决然走开,仿若没听见她的话一般,出了房间渐渐走远。周悠然本也没指望他能迁就她,反正呆在他的身边,她凡事做好最坏的打算就对了。 哎……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周悠然无力地躺,仰面看着头顶的吊灯,心中一片凄然。老天啊,若是哪一天能摆脱掉这个男人的束缚,她一定敲锣打鼓放鞭炮好好地庆祝一番! 整栋楼,都非常的安静。周悠然无形中摸索出来,司爷似乎特别喜欢这样死寂一样的安静,居住的地方见不得一丝一毫的噪音污染。可是世界的美好恰恰就在于它的多元,这样子安静到意思打扰都没有的环境,景色再美又有何用? 真的是越接触感觉他是个怪人。 周围的环境太过安静,周悠然没躺多久就昏昏欲睡了。身躯埋在松软的被子中,呼吸着异国清新的空气,平静入梦。 梦里又出现了宋文昊干净柔和而俊朗的侧脸,男人二十六,磨灭了少年的轻狂稚嫩,还没染上三四十岁的细微纹路,事业有成,沉稳而儒雅,谦谦君子一般很是忘我的拉着那架大提琴。乐声悠扬,映着周围的玻璃窗外的暖阳,多么美好迷人,脱俗忘忧的一幕场景,只是看了那么一眼,便刻在了心头,继而萦绕在梦中。成为这一生都无法忘怀的记忆。 第120章 美男灼灼 也许是e国的空气好,没有华国的污染那样严重,周悠然一觉醒来,只感觉精神不少。身体不疼了,连带着时差也倒了过来。虽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可是身体轻松了不少。 本来嘛,她过得好端端的,事业爱情都顺风顺水,是司爷横插进来,搅乱了她的生活。 不过所有的东西都有着自动修复的本能,就算有的事情无法自动修复,时间也会帮着修复。时间过了一天多,中间又香甜无比地睡了一觉,这一会儿穿好衣服,下楼来的时候,感觉生活又渐渐恢复了宁静,当然,前提是不去想飞机上看到的那一幕幕血腥。 女佣正在制作晚餐,由于语言不通,周悠然没有和她打招呼,直接出了门,打算到花园里透透气。反正这一会儿司爷还没回,她有绝对的行动自由。 谁知刚走到花园里就顿住了脚步,宁静清冷的暮色之中,花园一角生活区中,长椅之上,身着休闲衬衣,长裤,平静地躺着的男人,不是司爷又是谁。气质高贵,冰冷而淡然,米色休闲衬衣陪着黑色的西裤,包裹着他结实且完美的身躯,随意的躺在长椅上,却是显得格外的尊贵,优雅。他是个天生的贵族。 此情此景,远远望去,像一幅别具美感的油画,暮色浓浓,美男灼灼。 周悠然默立着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抬脚朝他走了过去,她准备和他商量一下回国的时间。要知道她的新工作上班还不到一个月,还在试用期,那样令她满意的工作,万不能因为旷工而失去。 不等她靠近,长椅上躺着的男人先一步开了口,淡淡地道:“你醒了?” 周悠然回应:“是啊。” 司漠维持着在长椅上躺着的悠闲姿态,简单地说:“e国的事情快好了,明天晚上就能离开了。” 和高智商人士相处有一点好,就是说话不费劲。这不,不等她问,他就已经回答了她心中的疑问。可是她想要问的事情都弄清楚了,现在站在这里又该说些什么呢?不能突兀的走开,只得安静的站在原地。 “那天晚上,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司漠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其实他大可不必纠缠这个,她的一举一动从来都逃不过他的监控,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他早就已经知道是为什么。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其实刚刚他躺着这张长椅上,看着日暮时的天空,心里面一直都在想着,自己对于这个女人,到底该持怎样的态度? 最初他认为,签了隐婚协议就等同于签了买卖合同,她成了他的私有物品,归他所有,任他差遣。可是现在他发觉不是这样,一个物品不会影响到他的情绪,也不会打乱他的计划,而她会。 当听到汇报说她上了别的男人的车大晚上跑去荒郊,他就忍不住的想要了解她的具体行踪,怕她有危险,然后便收到了通过卫星即时传送的图像,她在那片墓地大门外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他就忍不住拨了她的电话,可是她居然不接!然后她上了那个男人的车还被那个男人给吻了! 司漠至今仍旧清晰地记得当时他心中的恼怒,生平第一次,出现那样不甘,不屑,不可抑制的气愤心理。几乎是超出理智可控的范围之外,怎么都压制不下来。为此,他特地中断熙港的所有事物,立即回来瑞市。回来之后,就感觉自己太过冲动,这哪里是他司漠一贯的行事风格? 太冲动了,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轻易改变了自己的行程。不行,他不允许自己出现这样不理智的行为。于是他虽然回了瑞市,却并没有去找她。他不觉得一个私有物品可以这样地左右自己的情绪和行为。 可是第二天一早她居然又和别的男人黏上了,居然还跑去人家的私宅,孤男寡女共处。想着他司漠的太太,跑去别的男人的私宅里投怀送抱,于是再压不下这口气,驱车直接到了那栋私宅的附近。 接下来,便如前文,他接到了她,却冰冷无比的不搭理他,在飞往e国的航程中还安排个小闹剧给她看,以示警戒。 司漠刚刚就是躺在长椅上,思考着最近的事情,很明显的发觉,这个女人在他的生活中,并不是一件私人物品那样的简单。他忽然有些后悔了,当初不该给她第二条可以选择的路,放她自由,他就该把她牢牢的锁在触手可及的位置,让她像一件物品一样的,只要想摸,就能摸到。 而此时此刻周悠然这边并不知道司漠的心里的想法,听他询问,那天晚上为什么不接电话,她紧张了。这个问题该怎么答?答得不好,会不会惹他生气?现在她已经深刻领悟到,司爷若是一生气,后果一般都会很严重! 好在周悠然够机灵,避重就轻,转移话题,装作很温顺的样子,回答说:“司爷,我保证,我发誓,从现在开始,只要是您打来的电话,我有条件了要接,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接!” 司漠被她的话逗得微微一笑,从长椅上起身,简单地理了下衣衫,看着暗淡了的暮色中,不染粉黛,清丽随意的女子,她是他见过的最鲜活的女子。不爱化妆,不耐烦精致繁复的打扮,却很是机灵,美丽,充满活力,鲜活如深山中清澈见底的泉水,柔韧,勇敢。 周悠然到了这个时候若是还不知道看司爷的脸色行事,那就真的是太傻了,只要把眼前的这个男人哄好了,其他的事情统统都好说,于是讨好说:“司爷尽管放心,以后您让我向东,我坚决不向西,您让我打狗,我坚决不撵鸡。我要是再不接你的电话,我……我就不是人!” 周悠然的心里委屈的很呢,凭白栽到这个男人的手上,女人能吃的亏统统都吃了一遍,却还不能给他脸色看,得要费尽心思的讨好,顺从他。虽然周悠然并不是什么节操胜过一切的正人君子,可是一想到以后的人生都要费尽心思讨好这个阴冷的男人,心里就一阵阵的憋屈。 好在刚刚把自己恶心的半死说出来的讨好的话,还算管用。司爷刚毅坚硬冰冷的脸部轮廓柔和了不少,看来心情好转了一些。他的心情好了,她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了,不是么。想到这里,周悠然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前些天的霉运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天色暗了,路灯亮了。别墅中的女佣走了出来,身着白色制服,微微鞠躬,恭请男女主人回房间进晚餐。 这天晚上,周悠然睡下午的时候睡过的房间,一个人。她非常庆幸这样的夜里,司爷没来找她求欢,她猜测可能是他嫌她又是惊吓,又是水土不服病怏怏的,做起来没感觉。这样正好,她也没办法在心里爱上别的男人的时候却要将身体呈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 一夜安睡。 第二天早上,周悠然一直睡到自然醒。女佣给她捧来端庄优雅的时装,用有些蹩脚的汉语说:“太太,司先生说,今天你可以出门走一走。” 周悠然接过衣服,道了谢。女佣用蹩脚的汉语回说:“照顾太太是我的工作,太太若是要出门,我随时可以效劳。”这是个和华国那边的文姐一样专业的家政工作者。 周悠然答应说:“好的,我知道了。” 女佣闻言,没再说话,而是来到浴室给周悠然放好了洗澡水,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之后才退了出去。 五分钟后,周悠然这个个人舒舒服服地浸泡在浴缸中,满室清新的高档精油芳香,香薰的味道有很好的提神,舒缓功效,很是享受地靠在浴缸沿上。 想着今天晚上就能飞回国了,然后就又能回到自己正常的工作生活了,心里面如释重负。此番虽然得罪了司爷,好在有惊无险。心情放松了之后,不由想起来,自己现在来了e国,好歹也算出了趟国,总该给部门的同事们带份小礼品吧。尤其是秦菲和姚小龄,一定要给她们带一件礼物的。 洗完了澡,弄干了头发,换上那一身崭新的时装,整个人焕然一新。草草地吃了些餐点,便叫了女佣一起出门逛街了。 周悠然落在那架飞机上的包,昨天晚上就被人送了来。所以今天逛街买小礼物的钱,她都用的自己的钱,让女佣兑换了本地货币,再去购买。当初的约定不能打破,她一旦用了司爷的钱,就等于自动放弃了自由。 好在跟着司爷,来回不用买机票,所以钱包里面的现金勉强还够用。人民币不断升值。到e国平民商场里面逛了一圈,发现这里的商品似乎比华国的消费水平还要便宜呢,发达国家就是比发展中国家人性化,明码实价,一点都没哄抬物价。不用说,今天的购物之旅,周悠然过的很愉快。 傍晚时分,周悠然提着大大的购物袋,和女佣一起回来了别墅。购物袋中不用说,自然是大大小小的礼品盒。 第121章 一枚尾戒 周悠然走进别墅古朴的院落大门的时候,看到司爷在e国的座驾已经停在泊车位上了。知道他应该已经回来了。 十分钟之后,周悠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动都不想动,今天逛了好几个小时了,现在终于回到家中可以歇一歇了,坐在柔软的沙发里,手捧着一杯热乎乎的咖啡,真的是无限的享受啊。 不远处的另一个厅中,女佣恭敬地站在司漠身旁,大约是在汇报工作。司漠在椅子上坐着,长腿交叠,神态沉静冷睿,手中正捧着一本书,整个人高贵而清冷,清冷中带着几分魅惑众生的优雅,他冰蓝色俊眸盯着书本在看,嘴上却在简短直接的询问着女佣一些事情,一心二用,别人没办法做到的事在他的身上却是如此的自然。 他们交谈用的是外语,一番简单的对话之后,女佣便退下,开始准备晚餐了。 司漠合上手中的书,站起身来,走到窗子旁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果然女人们都是爱购物的,他可是在这栋房子里看着书整整等了一下午的时间呢。 晚餐过后,司漠接了几通电话后,就拿了车钥匙出门了。周悠然忙提着手包和购物袋跟了上去,一面追着前面男人的步伐一面问:“司爷,我们现在就回国吗?” “你想再多住几天,我不会介意。”男人半开玩笑地回答。 “没有,没有,回国了好。我的假快到了。”等回国之后再休息一天就要上班了呢。 车门打开,两人一起上了车。 司漠坐在驾驶座上,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轻敲着方向盘的握柄,脸上虽然还是一片冰冷,但是显然此刻的心情还不错。看着身旁座位上的女人小心地安放着她那满满一购物袋的东西,只感觉心里一片柔软。他承认,看着这女人小心地讨好自己,并且在自己身边展露这样生活化的一面时的感觉,真的不错。 周悠然放置好她那鼓鼓的购物袋,系好了安全带之后,才开口对身边的男人说:“好了,你可以开车了。”说完之后,才觉得不妥,自己一定是因为快要回国了而高兴糊涂了,怎么可以指使司爷呢? 小心地瞄了他一眼,见他眼睛里面一片沉静,并没有什么不悦的痕迹,这才放心。车子开动的瞬间,她忽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现在就必须要问清楚才好,于是开口问:“司爷,今天晚上,我……坐哪架飞机?” 如果再来一次深夜的高空惊魂,她只怕是没命回去祖国了,早被吓死了。 司漠转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珠带着隐隐的担忧和恐惧看着自己,一只手的手指不自觉地扣着身上系着的安全带,很是紧张。像个受了惊吓的小猫一样。不由冲她浅笑了一下:“你是我太太,自然是和我同一架飞机。” 听他这么一说,周悠然心里放松了下来,不过上次飞机上面受的惊吓在心灵深处影响太深,虽然知道返程的时候和他同一架机,不会再出现什么惊悚场面,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颤抖。也许,这个心理阴影就这样形成,再难抹掉了。 半个多小时后,周悠然跟着司爷,登上了返程的专机。随行的还有司漠的好几位助理。大家进了机舱以后各自在各自的位置坐了下来。周悠然想要找个和司爷保持点距离的位置坐,可是专机和客机不同,位置没有那么多不说,随行的人都不敢靠近她。于是她只好在司爷身旁预留的位置坐了下来。 飞机起飞了,周悠然坐在柔软的一塌糊涂的座位上,有些小小的雀跃,终于可以回国了,回去自己正常的生活。 司漠不着痕迹地扫了身旁的女人一眼,眼睛毒辣如他,只消一眼就能看出周悠然的那点小心思。离开e国,就让她那样的高兴?真不明白这个小女人有什么好开心的。他忍不住想起来,傍晚的时候带她出去逛街的女佣回来,给他汇报行程的时候,很是好奇的试探着问,太太是不是太过节俭,为什么如此钟爱平民商场里面的东西? 这个小女人,跟着他司漠以来,没有在他的身上捞过半点好处,既没有伸手要钱,也没有要过他特别的关照。明明是个很会耍小聪明的女子,为什么就是对他这棵大树无动于衷呢?她只要稍稍向他低一下头,就能过上丰衣足食上上等的生活了。 如此,他不得不开始重新反思他们那一纸协议。 他让她成了他法律上的隐婚太太,对他而言,不过是多了件私人物品,可是对她而言,却吃了大亏,半点好处没捞到,反而搭进了一辈子的光阴。以前他总让她不要在他面前耍小聪明,可是现在看来,她哪里有什么小聪明,分明就是傻女人,放着他这个富有一切的老公不知道利用,真是傻到家了! 周悠然显然不知道司漠此刻在心里想着什么,她只是在心里偷偷的乐,想起来白天逛街的时候背着女佣,买了个枚尾戒,此刻就藏在她的衣兜里,这枚尾戒可花掉了她目前的大部分积蓄呢,可是只要它是要送给宋文昊的礼物,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借债来买也值得。 送给宋文昊一枚尾戒不算逾越吧?好歹自己也是他的女朋友呢! 周悠然垂眸看着脚下的地毯,心里却是在想着自己和宋文昊一起相处的点滴。宋文昊就是她心中的白马王子,英俊,能干,完美,说她亲人眼里出西施也好,说她犯花痴迷了心窍也好,总之她就是喜欢宋文昊。 看到他,周围所有的景物瞬间失色,听到他的声音,整个人顿时踩在海绵上一样飘飘然,他不仅事业成功,而且还烧得一手好菜,还会拉大提琴!人帅气不说,还风度翩翩,儒雅沉稳,内敛却又不是锋芒,总之他就是个绝世好男人没错了。 周悠然放任自己思念着宋文昊,因为只有在想着他的时候,才不会被上次乘飞机留下的心理阴影折磨的难受。只要心里想着他,整个世界都鲜花烂漫,一片美好。 不知道坐在那里花痴了多久,忽然就被身边冰块一样的男人出声打乱了思绪,他说:“你要不要去起居室休息一会儿?还有好几个小时的航程。” 去房间?她才不要去什么房间。连忙摇头摆手:“不用,不用,我这么坐着就好。” 见她精神还不错,司漠便没有再坚持。忽然觉得,和她这样并肩坐着,感觉还不错。从前他讨厌女人靠近,感觉女人是一种很麻烦的动物,而且身上总散发着一种乌烟瘴气的味道,不是动机不纯想要刺探他的底细,就是别有所图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些好处。 可是她不同,她的身上是很清爽的阳光青草的味道,她是个看似有些小聪明实则很蠢的傻女人。不过司漠并不觉得这样的好感代表什么,女人在他的眼里从来都类似于没有生命和尊严的物品,何况还是周悠然这样的小女人。他只是觉着,他身上散发的雄性荷尔蒙,需要这么一位磁场相匹配的雌性来中和一下,仅此而已。 周悠然想起来什么,开口问:“司爷,下了飞机以后,我想回去我自己的住处。”虽然是个肯定句,可是底气不怎么足,听起来像个征求意见的问句。 司漠看着她略显期盼的眼神,否定的回答停在嘴边说不出来,他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喜欢看比较鲜活的她,而不是关在豪宅里面落寞失神的她,给她自由也好,反正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掌握她全部的行踪,而且他做的事情都有着不小的风险,他能应对的游刃有余不代表她也可以。给她自由,对于双方来说都挺合适。 于是他回答说:“下飞机的时候,我会派人送你回住处。” 周悠然很是开心,差点没扑上去给司漠一个大大的拥抱,他居然没有干涉她的自由,也就是说他打算继续信守之前的约定, 她不要他的钱,他给她自由,他随叫她随到。 “好的,那谢谢你了。”周悠然压下心头浓烈的喜悦,尽量用比较正常的语气道谢。 司漠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没说话。他的太太,居然因为这样的小事和他道谢,真有意思。 两人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沉默,中间偶尔简单的交谈几句,司漠并不是个话多的人,而周悠然有些怕他,轻易的也不敢和他说话。 中间亮子走过来几次,汇报说私人卧房已经准备好,问司爷和夫人要不要去休息。周悠然算是对飞机上的房间产生了心理抗拒,宁可熬夜也不要进房间,可是她不知道司爷为什么也没有去卧房休息。管他呢,他爱这样枯坐着熬夜那就坐着吧。 周悠然刚开始想着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还能熬住,可是后来渐渐不成了,很困,眼睛不由自主的就闭上了,然后就这么坐在座位上睡着了。迷糊中好像靠在了个安稳的地方,总算找了个舒服的睡觉姿势。 第122章 小龄的野心 睡意朦胧之中,感觉有人在推自己,周悠然揉着眼睛醒了过来,却意外的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了司爷的肩膀上,而且手里还紧紧地搂着他的胳膊,这是什么情况?她一惊,便彻底地醒了过来。松开手,坐直了身体。 “飞机已经降落。我们回到瑞市了。”身旁坐着的冰山男简单的说。 “哦。”周悠然应了一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下飞机。 时差等的原因,下飞机之后,已经是华国的中午时分。还是那个空旷平整的停机场。周悠然提着她的东西走到停机场的出口,迎面来了一辆黑色外壳的车子,减速滑行到她身边,开了车门。 身穿黑色西装的司机下车来,帮周悠然开了车门,恭敬地说:“周小姐,今天起我是您的私人司机。” 周悠然忍不住打量她的这个私人司机,轮廓刚毅,相貌中等,可是气质冰冷,行为果决干脆,属于一个实干派的人。可是,她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什么私人司机啊!司爷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不干涉她的生活嘛。 看出周悠然的迟疑,私人司机解释说:“以后我负责接送周小姐您和司爷见面,其他时间我不受周小姐的差遣。” 呵,周悠然笑了一下,她不想被人干涉自己的生活,原来人家这位司机同志还不乐意为自己这个小女子开车呢,不过是在司爷想见她的时候接送一下而已。这样正好。她矮身上了车,放好手中的东西,给司机报了个地址。 车子很快就离开了这个私人停机场。 路上的时候,周悠然无聊,便问那司机:“帅哥,怎么称呼啊?”想着以后只要司爷来电,都要坐这个司机的车去见他,所以需要和司机打好关系才是。 “我姓胡,周小姐可以和司爷一样叫我小胡。”胡司机简单明了的回答。 当然了,周悠然可不敢狂妄到和司爷一个高度,她很礼貌地和对胡司机说:“胡先生,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不敢。”胡司机简单地回了两个字。然后车厢里便沉静了下来。显然胡司机不是个话多的,而周悠然也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来聊,于是都没有再说话。 周悠然坐在后排座位上,看着车窗外的景物,发了一会儿呆,在快要到达住处的时候开始翻包找钥匙。姚小龄那边不用说,肯定是在培训中心呆着看书听课学习备考,公寓里面肯定没人。 好几天的折腾之后,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 半个小时之后,周悠然已经回到了她和姚小龄合住的小公寓。如她所料,姚小龄不在家。去洗手间里简单冲了个澡,换了柔软舒适的睡衣之后,往卧室里面自己的小床上一倒,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狗窝,还是自己的小床睡着最舒服。 一觉醒来,天黑了。姚小龄从培训中心回来。周悠然将从e国给她带回来的小礼品送给了她,姚小龄没出国过,拿着这个国外本土的礼品很开心,为了表示感谢,请了周悠然出去吃宵夜。 走进社会,坐上工作岗位的姚小龄和从前在学校里面的学习狂人有些不同了。两人吃着宵夜,聊了许多。周悠然心里面的心事很多,可是都是不能向外人说的,于是便保持沉默,当姚小龄的听众。 “我现在啊,才知道这人心有多么的复杂。比大学里面的高数微积分还要复杂百倍!”几杯小酒下肚,以往学校里的三好学生,奖学金大户,也忍不住开始抱怨了,“你不知道我上个月的绩效考核有多差,凭什么啊,我天天那么卖命的工作,不就是在上回的那个项目上面给上头顶了几句嘛,他们这是公报私仇!” 周悠然虽然刚进公司不久,可是也清楚地知道员工每月的绩效考核不仅会影响绩效工资,还会影响到年终的奖金。大家伙在公司里面起早贪黑的不就是图的那点薪水嘛,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到手的薪水却没那些溜须拍马的小人高,是人都会心里不爽,何况姚小龄这样好强的女性。 周悠然陪着姚小龄在大排档泛着油光的餐桌旁坐着,一面给她倒啤酒,一面顺着她的话安慰她说:“不顺心只是暂时的,大不了咱们在公司学了经验,以后单干去,自己当老板,多爽。” 天地良心,周悠然这么说,纯粹是想宽慰姚小龄。拿那些大话宽宽姚小龄的心而已。 谁知道姚小龄这边几杯子啤酒下肚,居然就当真了:“说的是!一年,我给自己一年的时间,到时候我就辞职,自己去单干。哪怕贷款,哪怕赔得骨头渣子不剩,我也要去自己当老板,再不要看人的脸色给人打工。” 果然还是那个心高气傲,争强好胜,凡事都力争拿到最好成绩的女强人,姚小龄。 听姚小龄这么一说,周悠然心里没底了,觉得这丫肯定是喝多了,就凭她一个新入职场的女孩子,自己当老板?怎么可能呢。忙劝她说:“小龄,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你还真打算自己干啊?” “是啊,不可以吗?前几天可是你告诉我的,说什么这年头夫妻不像夫妻,朋友不像朋友,正正经经的考职称谋求晋升,我觉得吧,还真就不一定能有好结果。晋升还是不晋升,不过就是老板的一句话,和职称才没关系。” 周悠然哭笑不得,她那天不过随便感慨了一下,不成想那些话听到姚小龄的耳朵里却给衍生出这样的意思来。放弃正经途径谋求职场晋升,想要剑走偏锋了! 周悠然感觉头有点大,一般的女孩子就算了,顶多心里抱怨抱怨,做做自己当老板的梦,第二天醒来照样走远路,可是姚小龄不是一般的女孩儿,这丫头在学校的时候就以惊人的毅力蝉联好几届头等奖学金得主,而且还在学生会担任重要位置,心可是野得很呢! 这下事情难办了,周悠然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真没想到那些职场潜规则没有潜到姚小龄,反而激发了她想自己开公司创业的念头。 正在周悠然考虑着怎么继续往下聊的时候,姚小龄拿筷子敲了敲周悠然面前的菜盘子,一半清醒一半醉的道:“周悠然,给你实话说了吧,大学四年里能让我姚小龄正眼相看当做竞争对手的,你,是唯一一个。把你介绍进我们公司,原本是想把你拉过来,再比一次的。可是我现在改变注意了。咱们两个老同学比个谁赢谁输多没意思,我打算与你合作,一减一等于零,可是一加一等于二啊,一年之后,咱们两个一起闯吧!” 这是什么情况?这是要让人崩溃的节奏啊! 司爷那边欺压,宋文昊那边情况阴暗不明,工作上面好歹算是风平浪静,上司和同事都听不错的,谁知道现在又遇上姚小龄这个狂人。周悠然感觉自己这是被扔在了波澜壮阔的风头浪尖,片刻安宁也没有啊。 “小龄啊,我看这事还是等一年以后时机成熟了再说吧。吃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周悠然将刚刚的话题拨了回去,先把姚小龄给弄回去,没准明天早上一觉醒来她就不说疯话了。 姚小龄不依:“你现在就给我一个答复,我是真的讨厌这样的职场,你只要点头,明天开始我们联手开始着手准备。准备充分,一年后就可以放手一搏了。” 好有魄力的女人哦,这还没当老板呢就颇有女老板的架势了。 周悠然无奈,回应说:“你让我考虑考虑吧,这事太突然了。” “行,我的好搭档,我给你时间考虑。”姚小龄这才站起身,结了帐,和周悠然一起回公寓。 走在橙红的霓虹灯线中,周悠然忽然明白过来,姚小龄请的这一顿夜宵是早有预谋的吧?该不会是她当初答应自己来她的公寓里借助的时候,就在考虑联手创业的事情了?不可能啊,周悠然不自觉地朝姚小龄看去,简洁精练的衬衣,深色牛仔裤,头发扎成简单省时的马尾。和大学时的那个高才生形象没啥不同,不过是多了几分成熟气息。 心中暗自叹息,她周悠然遇上的都是些什么人哦,上辈子不知道招惹了多少债,这辈子过得如此惊心动魄。早知道她当初那场考试就不要和这个女强人争夺奖学金了,凭白招来这么一个对手。哦,以后不是对手,要做搭档了。 想到这里,周悠然掩紧自己的外套,迎着都市夜间的微微凉风,开口对姚小龄说:“小龄,大二那年和你争奖学金,真的是个偶然。我没你想的那么能干,真的。” 周悠然还是想过着普通的上班族生活,司爷那边的麻烦没解除之前,她真没办法考虑其他的事情。 “悠然,你会改变心意的。枯燥的职员生活,你很快就会厌倦的。我了解你。”姚小龄两手放在牛仔裤的裤兜里,淡若清风地说。 第123章 约见男神 姚小龄还想说,周悠然和她是一类人,平常的时候,很普通,和写字楼里面那些朝九晚五的白领一样,并无惊人之处,可是骨子里面是不服输的。那种血性一旦被点燃了,定然会爆发出骇人的潜力。要么璀璨绽放,要么粉身碎骨。 她们骨子里都一样的,过不来不温不火,畏首畏尾的生活。 周悠然无奈地笑了下。没再说话。姚小龄说了解她,可是现在她自己都快要不了解自己了呢。 第二天两人一起在公寓里面休息了一天,睡懒觉,看书,看电视,吃快餐。姚小龄没有再提一年后合伙创业的事情,可是周悠然从姚小龄的异常笃定神情和举止看得出来,这一想法显然已经在她的心里扎根了。 周悠然知道昨天晚上夜宵时姚小龄抱怨的那些职场潜规则,不过只是一根引线罢了。不过少一点绩效分数,连带着少一点绩效工资奖金什么的,并不足以逼得她辞职单干。好强的女人,每走一步都有着远大的目标啊! 一天的休整期之后,便开始上班了。好在周悠然和姚小龄不在一个部门,周悠然忙碌着工作的时候,便淡忘了姚小龄的那个合伙提议。 从e国带回来送给部门同事们的小礼物都送了出去,大家都很喜欢。现在没送出去的就只剩下送给秦菲的礼品和那枚送给宋文昊的尾戒了。 十一假之后便是十月初了,上了几天班之后终于迎来了十月的第一个周末。是约秦菲出来一起看电影然后把礼物送给她以示抱歉,还是去找宋文昊?中秋节那天放了秦菲的鸽子,怎么也得安抚一下这位大小姐。可是周悠然心里很想见一见宋文昊。中秋节的下午匆匆一别,有的事情,需要解释一下了。 周末的早上,周悠然破天荒的没有睡懒觉,为着先去找谁见面的事情有些矛盾。最后拿定主意,先去见宋文昊。秦菲那边什么时候约都可以了。于是起床来,准备洗漱。 公寓的洗手间被姚小龄占了,她正在收拾她的头发,昨天听她说今天约了个什么项目经理见面。身上的衣服已经穿整齐,精练不失时尚的小外套,秋装短裙,深色丝袜配一双朱红色高跟鞋,就等着收拾完头发之后去化妆了。 姚小龄今天有正事,周悠然便没有催她,走到客厅里面去给宋文昊打电话了。 电话接通,传来久违的好听的男声。虽然前后不过几天的时间没联络,可是周悠然却感觉过了好久一样,再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时,心头不自觉的开始紧张,激动。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完了,居然如此的迷恋一个男人,一个不相信爱情,另类的把男女朋友关系定位成深一步的朋友关系的男人。 “周末愉快,有事吗?”宋文昊温润有礼的接了电话。 周悠然按了按剧烈跳动的心口,小心地问:“今天周末,你有空吗?我想见你一面。” “好的,我现在盛天。我让人去接你过来。”宋文昊沉稳有礼地安排说。 周悠然拒绝说:“不用接我,我自己过去就好。我……我刚好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去了给你打电话。” 宋文昊那边没有勉强,回应说:“好的,你来了给我电话。” “那就先这样,我挂了。”周悠然挂了电话。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出来。一时之间有些闹不清楚自己和宋文昊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朋友?男女朋友?亦或者只是彼此的一个过客? 姚小龄已经从洗手间出来,坐在妆台前面开始化妆。周悠然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收回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走进洗手间里开始洗脸刷牙。牙刷在嘴里刷出一嘴的泡沫,这时她忽然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现在是早上八点多钟,宋文昊居然在这个时间点上在盛天里面? 盛天那是什么地方,鱼龙混杂,黄赌毒俱全的腐败到极点的地方。他一大早的说是在盛天,该不会是昨晚留在那里过夜?天哪!周悠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盛天娱乐城如何的腐败她管不着,她只是一想到宋文昊平时也会去那样娱乐城里消遣,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她心目中最干净最有原则的男人,怎么可以去夜总会里腐败? 刚刚还因为和心中的男神讲了一通电话而心情激动的周悠然像是被当头淋了一桶冰水一样,浑身都不舒服。于是草草地洗脸刷牙,梳头发之后,换了身衣服,提着包就出门了。 盛天夜总会,是个出了名的销金窝。腐败程度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不包括的。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它片就能根深蒂固的屹立不倒,生意越做越火,也越来越没人敢动它。 周悠然下了出租车,站在这座恨不能用黄金来打造的盛天大厦的脚下时,心里面有一些反感,更多的却是震撼。反感于它的腐败,震撼于它作为有钱人娱乐的天堂,真的是太富丽堂皇了。 掏出手机来看了一下,刚好九点钟。要不要打电话过去?原地犹豫了一下,觉得来都已经来了,干嘛不进去看看呢。于是播了宋文昊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宋文昊温厚有礼的声音:“到了吗?” “嗯,已经到了。在停车场上站着。”周悠然回答。 “好,我现在下楼。”宋文昊回应的干脆。 周悠然挂了电话,收起手机之后便老老实实地站在停车场上等了。眼睛盯着夜总会的大门,等待着宋文昊的身影出现。谁知没捕捉到他的身影,反倒是看到了好些身材火辣,穿着更火辣的夜总会小妹。有的是刚到,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有的则是折腾了一整夜,现在才可以回去休息。 这都什么地方!周悠然嫌恶地别过脸去,眼不见未净。 刚步入社会不久的清纯小姑娘,自然不能理解这样的场合,直到几年后,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之后,周悠然才算是明白了这样的夜总会里的麻辣酸甜。出来混的,谁比谁干净多少? 却说周悠然在停车场上站着等了不到五分钟,听到身后传来浅浅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的时候,便看到宋文昊翩然驾临。上身米白色休闲西装配天空蓝棉布衬衣,下面是商业休闲西裤,全都是上好的品牌,纯手工制作,休闲又不失风度,衬得他整个人更加的柔和几分,多了些随意少了些商战的锋利,古代的谦谦君子也不过如此吧。 “走吧,带你上楼。”宋文昊开口说。 周悠然看他面色坦然,不像是来消遣的,居然还要带她上楼。心里稍稍安心了一些。 这时宋文昊突然抿嘴笑了:“这几天阎少回国来,昨天晚上约在这里谈事情,谈完之后已经很晚了,我就干脆在这里补了几个小时的觉。我在这里有专门的房间,等一下带你去参观。” “你一个人住的房间吗?”周悠然问。 “单身汉一个,当然是我一个人住的。”宋文昊一面浅笑着回答,一面引着周悠然朝夜总会大门走去。 走进大门,穿过大厅,进了电梯。电梯里面没什么人,上了几层后便只剩下周悠然和宋文昊两人了。这是宋文昊说了句话,他说:“你别想多了,我来这里,从来都只为工作。” “你才想多了,你为了工作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与我何干?”周悠然嘴上这么说,心脏却是漏跳了好几拍,他在乎她呢!无言的喜悦像电流一样的过了遍身体,脸上有些烫。 “与你有关,你是我女朋友。”宋文昊说着伸过手牵住周悠然的手。 这一牵手不打紧,刚刚漏跳了几拍的心脏瞬间被电击了一般,不知道该怎么跳了。周悠然只感觉刚刚还只是有些烫的脸,这一会儿都要出汗了。爱情,是个什么东西,它就是这么一个让人失去理智变得神经兮兮的东西。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居然这么快就到了?周悠然被宋文昊牵着手,出了电梯。心里面全是喜悦的悸动,不知觉间就到了一个会所的房间门口,只见宋文昊推了门走进去。 周悠然没想到盛天娱乐城里面居然有这样的会所房间,布置很是清雅,最醒目的要数几张沙发围着的仿古茶几,茶几上摆着副上好的茶具,几个茶杯中盛着隐隐冒烟的茶水,一室茶香。房间里面坐着三个企业高管模样的男人,各个神态悠闲,温和惬意。 原来刚刚宋文昊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品茶啊。难怪他能如此坦荡的带着她上楼。周悠然乖乖地站在宋文昊的身旁,没有说话。 房间里面坐着的几个男人不由和宋文昊玩笑:“宋总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瞧这小手牵的。” 周悠然脸一烫,忙将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耳边听到宋文昊的声音说:“你们先谈,我先失陪一会儿。”说完离开了会所房间。 周悠然紧跟着宋文昊,生怕走丢。和他一起朝着这一楼层的尽头走去。 第124章 用戒指套牢(月票加更) 这是一个布置整洁的房间,不是很大,但是也不算小,卧室客厅浴室阳台齐全。这里便是他说的他的专人房间?他昨天就是在这里住? 周悠然环视了一遍房间,看到房间里面摆设简单,全都是暗色调的男式风格,空气清净,没有一丝女人来过的痕迹,也没有一丁点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一个单身男人,在这样的娱乐圣地的房间,居然如此的洁净,这个宋文昊倒是真的让人震撼了。 “坐吧。”宋文昊请了周悠然入座。 周悠然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接过宋文昊给她倒的水,喝了一口。有了之前在五环外别墅的相处经历,所以这一会儿倒也不怎么觉得尴尬。 “今天中午有朋友在这里办生日宴,所以今天上午就留在这里,见几个朋友谈点事情。”宋文昊一面说着一面在周悠然身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周悠然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来找他的目的,忙放下手中的水杯,拿过包来,从里面拿出一个精美的包装盒,递到宋文昊面前:“送给你的,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送给我?”宋文昊有点好奇,今天不是什么节日吧,而且他今天也不过生日,这丫头为什么要送他礼物? 周悠然羞涩地笑了一下,按照之前想好的台词解释说:“你中秋节那天给我做了那么多好吃的,这个礼物么,就当做是谢你的了。” 宋文昊饶有兴趣的打开包装盒,看到盒子里包着的是一枚闪闪发光的尾戒,钻石并不算大,可是形状设计很优美。他将这枚尾戒往左手小指上一套,大小刚刚合适,于是开口说:“这个礼物我很喜欢,只是,让你这丫头破费了。” 周悠然看着他白皙好看的手指上套着她送给他的戒指,心里一阵雀跃,害羞到一定程度便不那么害羞了,回应说:“不破费,我昨天刚发的薪水。” 宋文昊温柔地笑了,他居然让一个企业最底层的小姑娘买了钻石铂金来送他,看来他这个男朋友是真的失职啊。看着身旁女子白里透着红润的俏脸,他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舒畅。仿佛现在根本不是秋季,而是那百花盛开绚烂无比的春日。 而周悠然这边心里也美滋滋的,当初他送她去秦菲家的时候,她看着他握着方向盘的干净双手,心里就设想过,假如自己今后能做他女朋友的话,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买个戒指把他给套得牢牢地。如今,他的手指上套着她送的尾戒,她的心里如何能不美? 只是她送的这一枚尾戒能否换来他的求婚或者订婚戒指?周悠然忍不住奢望起来。 想起来订婚和求婚,周悠然就想起了司爷,想起来那个深沉难测的冰块,她就有些失落了。总感觉自己大好的幸福被司爷给掐死,那种浓浓的遗憾可不是一个简单词语可以形容的。 “在想什么?”宋文昊的声音打断了周悠然的思绪。 周悠然笑着摇头:“没什么,没想什么。”想着见了面,礼物也送了,自己和他的身份尴尬,盛天里面的人又多又杂,不如先回去吧,于是站起身来对宋文昊说:“你忙吧,我回去了。” “等等,我去和他们打声招呼,然后和你一起。”宋文昊也站起身,他心里不忍她就这样离去。 周悠然笑着摇头:“你都说了中午有朋友的生日宴,就这样走掉了不好,以后我们有时间再约嘛,来日方长是不是?” 宋文昊垂在身侧的左手拇指轻轻抚摸着小指上刚戴上去的尾戒,又听了她的那句来日方长,忍不住温柔地笑了:“也好,我有时间了约你一起吃饭,看电影。” 周悠然开心地点头,转身走开了,心里面开心的不得了,真想张牙舞爪的大笑几声。也许是怕自己这副开心过头的样子被宋文昊看到,她加快了速度进了电梯。电梯里面的数字开始跳动,缓缓靠近地面的一楼。周悠然开在电梯内壁上,已经按捺不住的盘算下一次和宋文昊约会的时候穿什么衣服比较好呢? 少女情怀总是诗。今天是个好日子。 电梯门打开,周悠然想着自己的心思,直接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没走几步呢突然就撞上了一个人。回神一看,一半震惊一半惊喜:“秦菲,你也来这里了?” 秦菲眼神暗了暗,冷哼一声没有搭话,快步跟上电梯门口的一位穿着很是高贵靓丽的少妇,两人一起进了电梯,然后电梯门合上。在没有秦菲的身影。 这一次碰面太仓促,周悠然虽然看出来秦菲不大开心,可是却没工夫问她怎么了。难道是她还在因为中秋节那天被放鸽子的事情不高兴?不可能啊,秦菲并不是小心眼的人。周悠然微微摇头,想不明白就算了,下回约秦菲一起吃顿饭问问清楚就好了。 回到公寓已经是中午,随便弄了点东西吃,开始睡午觉,当做是弥补早上的懒觉,然后这个午觉一睡就睡到了傍晚。姚小龄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带了快餐。吃了晚餐之后两人一面看电视一面聊姚小龄今天考察的创业项目。到了时间就洗洗睡。 周悠然的懒人生活,就是这样的,一天时间吃吃睡睡就过去了。 第二天又是如此,睡懒觉到中午,吃午饭,然后给家里打电话,听老妈在电话里面唠叨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叮嘱了秋天到了要注意防感冒,又说二叔家堂姐交的男朋友多好多好,家长里短说了好久,最后周悠然硬着头皮向她老人家保证了过年一定给她带个准女婿回去,才终于挂了电话。 十月份的月头放了几天假,所以总感觉这个月的时间过得特别快,新的一周中,周悠然没有等到周末到来,周三这天中午就打电话约了秦菲晚上一起吃饭,晚上下了班就立刻赶去餐厅订位置了。 仔细算起来,和秦菲确实又些日子没见面了。那次从司爷那里逃出来跑去秦菲家里借宿之后,似乎就再没怎么碰面,好不容易约好了中秋那天约了一起逛街,结果自己又放她鸽子。还好等一下秦菲就来了,今天晚上说什么也得好好地聚一聚。 餐厅里面人渐渐多了,周悠然倒了茶水喝,准备等到秦菲来了再点菜。 没等多久秦菲就来了,周悠然像以前很多次一样,很是亲热地朝秦菲招了手。秦菲看到周悠然后,快步走了过来。在座位上坐了下来,放好包。 周悠然推过菜单来:“我请客,随便点。中秋节那天……” “不用急。”没等周悠然把话说完,秦菲就把菜单原封不动地推了回来,语气淡淡的,好像不怎么开心。 小姐妹今天似乎不太开心,周悠然想了一下,将从e国带给秦菲的小礼品拿了出来,笑着说:“送给你的,打开看看吧?”印象中秦菲最喜欢这些小玩意儿,每次逛精品店都能逛好久,她看了这个小礼品一定会喜欢的。 谁知秦菲拿过那个礼品盒,随便看了一眼,冷笑一声,一扬手,小礼品盒就被她给抛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周悠然愣住,忍不住道:“秦菲,你这是什么意思?上次爽约了,我今天这不是请客赔罪么。” “你问我什么意思?呵呵。”秦菲冷冷地笑,“我还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呢!” 周悠然顿时被淋得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放柔了态度说:“秦菲,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好好地说。” “跟你这样的贱人没法好好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就交了你这个朋友,太有心计,太会装了!”秦菲越说越生气,甚至连骂人的字眼都用上。 周悠然不会任由别人骂自己,当下就反驳说:“秦菲,有你这样做朋友的吗?凡事不问个青红皂白就乱往人头上扣屎盆子?”话刚一说完,就感觉左脸一阵麻痛,突如其来的麻木之后紧接着是火辣辣的痛……居然被好几年的姐妹儿给扇了耳光! “谁特么的是你朋友?贱人就别矫情了!”秦菲冷言相向,竟是一句话就把那好几年的友谊给抹杀的干干净净。 周悠然捂着脸,苦笑一声:“这一巴掌,我受了。现在你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发火了吧?”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既然你还想装糊涂,我就给你说说清楚。”秦菲揉着自己的手,说道:“那天我们,我们两个在御人酒吧遇上宋总,喝醉了,被宋总送到酒店休息。他临走时留了字条写了他的联系方式,你私自记了宋总的号码之后就把字条扔了,亏我后来还陪你去医院跑前跑后的帮忙。” “你有了宋总的号码,便有了和他接触的机会,你明明知道我也很喜欢他,可是那天他送你来我公司楼下拿钥匙,我下楼来的时候,他就在车里面,你都没有介绍我和他见面一下。若不是后来我回拨了号码过去,是宋总接的电话,估计这事就要被你一直瞒下去了!” 第125章 姐妹决裂 周悠然捂着又木又痛的脸解释说:“那天我喝醉了,呕吐得厉害,趴马桶上呕吐得时候字条被我不小心弄掉进马桶了,还有那天去你公司楼下拿钥匙,我当时很着急,我在躲人,我不是有意的。” 那天周悠然借着和文姐一起逛商场买东西的机会逃了,撞见了宋文昊,让他帮忙送自己去秦菲家,中间还借用了他的手机给秦菲打了电环。后来秦菲按照宋文昊的号码回拨过去也是有可能的。难怪那天晚上她下班回来的时候表情有点怪。真的是冤啊,周悠然想着秦菲把心中的顾虑直接问出来,解释清楚了不就好了? 人们宁愿猜测,也不要面对面的讲清楚。是不是年纪越大,越做不到简单直接? “不是有意的?还想装?”秦非愤愤地冷笑,“好,就算刚刚说的那些,你不是有意的。那我问你,中秋节那天,你和谁在一起?周悠然,你还真当我秦菲只能当你的跟班,又蠢又笨又好骗?那天你明明和宋文昊在一起,可是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周悠然,那天你也是无意的?” 周悠然直到这一刻,听了秦菲的话之后,才开始反思,自己和宋文昊接触了这么久,关系一步步的加深的同时,似乎是真的忘了秦菲。忘了秦菲的心里其实也很喜欢宋文昊,当初自己还是通过秦菲直到有宋文昊这么一个人物的。可是,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啊,一个再高尚的女人也没办法将自己喜欢的男人往别的女人身边推吧? “无话可说了吧?”秦菲冷道,“周悠然,别再装了!你就是一贱人,我是蠢到家了才会被你利用!我恨死你了!幸好老天有眼,让我中秋节那天在百货大厦的停车场看看到了你和宋文昊亲亲我我。” 秦菲说完这些以后,站起身来,拿了包,最后对周悠然说:“交上你这样恶毒虚伪的朋友,是我以前太傻,从今往后,我是坚决不会再被你利用了!”说完后转身就要走。 “秦菲,等等。”周悠然慌忙也站了起来,叫住秦菲。 秦菲慢悠悠地转身,看了周悠然一眼:“还想干嘛?宋总都成了你男朋友了,你还想干嘛?” 周悠然心里很难过,这段时间以来,她的生活太复杂太凌乱了,她真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希望她认识的朋友都过得好,可是眼前的情况看来,是她幼稚了。面对秦菲的冷视,她只能说:“秦菲,对不起,可是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朋友。” 秦菲不屑地嗤笑一声:“还想装?恶不恶心。”说完后便大步走开了。留下周悠然一人寂寥万分的留在原位。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错了吗?自己错了吗?周悠然扶着额头,脸颊还在痛,难道几年的友谊当真就抵不过这么一些误会?爱情的世界里,没有谦让,没有礼法,自己想要接近一下心中爱慕的男人,错了吗? 静坐了几分钟后,服务员上前来询问点菜的事情,周悠然这才拿了包,离开了餐厅。用餐高峰期总不能一直站着人家的座位吧。 走出餐厅之后,看着满眼的霓虹,看着一个个穿着讲究的饮食男女,或出双入对,或独来独往,品牌不已,外形各异的车子停下了,又开走了。周悠然怅然地走在大街上,霓虹光线将她的影子在地上扯出好几个模样。这一刻,她在心里问自己,周悠然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想要爱情?宋文昊早说了不相信爱情。想要婚姻?别妄想了,这辈子怕是都没机会拥有宁静自然的婚姻了。女人一生中最为重要的爱情和婚姻,两样东西都遥不可及,周悠然不知道自己还能去拥有什么。可笑吧,现在连友情也没了。 心里面一抽抽的疼,突然就感觉好累啊。想要去喝酒排解一下心头的惆怅,可是却懒得折腾,只想早点回去公寓里睡觉。 就在周悠然落寞万分地走在街头的时候,方才她和秦菲见面的餐厅外的停车场上,一辆大红色的跑车里,秦菲坐在副驾驶上,和驾驶座上的一个美丽富贵的少妇有说有笑。这位少妇不是那天在盛天和周悠然一起出现的女人又是谁? 只听秦菲娇笑道:“表姐,还是你教的说辞管用。你是不知道,刚才我三言两语就把她说呆住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周悠然在我面前吃瘪呢。” 美丽的少妇身上闪闪发光的钻石饰品即便是在灯光昏暗的停车场上也如此的惹眼。只听她不紧不慢地说:“我的傻妹妹,这说话啊也是一门学问,高喉大嗓地叫骂那是泼妇,轻描淡写,简单直接的戳人痛处,让她无力还击,才是水平。你呀,以后慢慢学着点就是。” 秦菲点了点头,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说:“表姐,你说我这样骂她,还打了她,是不是不太好,她可是我大学里面最好的姐妹儿。” 美丽的少妇不屑地笑了:“菲菲,你还小,心思太纯善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朋友,要么合作要么敌对,一切以利益为重。她抢了你的准老公,就是你的敌人。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你该不会是想等她和宋总结婚了,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才能学聪明?” 秦菲被表姐的话一激,顿时利落地摇头:“我不会让她和宋总结婚的!宋夫人的位置一定得是我的,表姐你再帮帮我,我一切都听你的!” 少妇唇线精致的唇扬了扬,浅笑道:“这就对了。女孩子一辈子的大事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争取到最好的。你是我妹妹,我不帮你帮谁啊。” 话虽这样说,豪门里面经历了诸多利益纷争的贵妇,更多的还是想帮自己吧,套牢了宋文昊这颗大树,好处可是多的很呢。还有什么是比姻亲关系更好攀,更有效的?和归元帝国搭上了这一层关系,自家男人的生意做起来那就轻松多了! 秦菲这边却不知道表姐心里的想法,一个劲的感激不尽,以前还觉得这个表姐自打嫁入豪门之后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很是讨厌,现在却觉得这个表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果然是没有永恒的情谊,只有永恒的利益。 周悠然刚刚恢复平静的生活,因为秦菲的几句话,重新被撕了一道口子,心里很难过。一回到公寓倒头就睡觉了。可是真正的睡着的时候却是在凌晨。 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之后便又是周末了。 周六的早上,一大早的就被手机铃声吵醒。睡眼朦胧地拿起手机来一看,是宋文昊的来电。本能的想要接听,可是一想起来秦菲,心里就复杂起来,犹豫了良久,待到想要去接的时候,铃声停了。 这一打搅,周悠然就在没有睡意了。准备起床洗漱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这次播过来的不是宋文昊,是司爷。司爷的电话怎么敢不接?除非是活腻了。周悠然不敢磨蹭,立即接了电话:“喂,司爷,您找我?” “准备一下,过来瑞福酒店。”冰冷清淡的声音说完后就掐断了电话,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准备?有什么好准备的?周悠然这几天精神都不太好,去了洗手间洗脸刷牙。在她看来司爷叫了,她赶过去就好,实在没有必要准备什么。就好像应付一门不怎么喜欢的功课一样。差不多做做样子不挨老师批评就可以了。 收拾完之后,提着手包换鞋出门。去早点铺子里买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害怕胡司机来的时候找不到自己,便在公寓楼下的停车场上站了,吃着喝着豆浆等着。她现在哪里有心思在乎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又不是和男朋友去约会。 胡司机到得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周悠然扔了手里包子豆浆的包装袋,随便从包里扯了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就看到了他的车子,走了过来,拉开车门上了车。西装笔挺,穿着讲究的胡司机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暗暗心惊,这都什么女子啊,这样太不讲究了吧! 司爷一个多么挑剔讲究,尊贵优雅的人,怎么会和这样邋遢的女人扯上关系? 主人的心思不是常人猜得透的,胡司机虽然对周悠然颇有微词却也得打起精神伺候着。开着车离开了小公寓的停车场,可是车厢里面飘着那股子若隐若现的包子味道,还是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周悠然才不傻,看了驾驶座上的司机一眼,漫不经心的说:“怎么?嫌弃我?看不顺眼停车我坐后面。没吃韭菜馅包子已经对得起你了。” 胡司机好气又好笑,还真是个不一般的女人,笑了一下,开口说:“周小姐言重了,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这还差不多。”周悠然嘀咕了一句,系了安全带,靠在车座上闭眼补觉。一副心情不好没事不要来烦老娘的架势。 第126章 女伴而已 车子一路来到瑞福酒店。 周悠然一身简朴的站在这座超豪华星级酒店的停车场上的时候,才明白了车上胡司机为什么会对自己皱眉了。自己这身廉价且毫无亮点的装扮,站在这样的豪华酒店门外都觉得不搭,更别说等会儿还要走进去了。 周悠然扯了扯身上衣服,半袖体恤外面套着平时上班穿的小外套,下面是舒适简单的黑色牛仔,脚上的小皮鞋出门忘了擦,鞋面上有些灰尘。再看看其他出入瑞福酒店的人,啧啧,男的衣着考究,女的时尚靓丽,衣服的牌子看不到,不过挎的包都是五六位数价码的牌子。 无所谓了,反正也是来点卯,应付的。管他呢。 “胡先生,我现在要去哪里才能见到司爷?”周悠然转过身问锁了车在车门旁待命的司机。 “司爷说让你去二十八楼老地方找他就好。”胡司机回答。 “哦。”周悠然对那个二十八楼记忆深刻,那是她命运发生最大转折的地方,她如何会不记得? 刚走进酒店大门,包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周悠然以为是司爷电话来催的,可是翻出手机来一看,是宋文昊的电话。 接还是不接?周悠然犹豫了一下,最终抵不过自己心里的感情,接了:“喂。” “今天周末,在忙什么?”宋文昊温柔沉静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说话间周悠然已经进了电梯,找了角落站定:“没忙什么,出来见个人。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电话中男人的声音透着几分落寞。而且周悠然很机灵地感觉到了这份落寞,于是问:“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没事,我挺好。你有事就忙吧。改天约你一起吃饭。先挂了。”宋文昊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时电梯已经到了二十八楼,提示音之后开了门,周悠然走出电梯,将手机放回包里。感觉宋文昊今天怪怪的,前后打了两通电话过来,却什么都没说,难道就只为了听听她的声音? 心里面很好奇,可是却没有时间细想这件事,因为她已经来到了二十八楼的所谓的“老地方”。抬手按了门铃,门从里面打开。司爷一身漫不经心的慵懒,身上只穿着件睡袍。开了门后没说什么,径自走开。 周悠然进了门,入目是低调奢华纤尘不染的套房,心里忍不住猜测,放着那么一大片花园别墅不住跑来住酒店,这人还有这么个怪癖?莫不是他昨天和某个女人来开房了? 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东张西望的时候,司漠进了衣帽间换衣服。几分钟后,司漠换了一身银灰色西装走了出来,在周悠然身边的沙发上坐了,按了下沙发前茶几的按钮。很快地套房的门被推开,一个优雅的男侍端着托盘托了两杯茶走了进来,递了杯茶到司漠面前:“司爷,请慢用。” 周悠然不等男侍送茶,自己伸手去拿了茶杯,她可当不起这个制服比她的衣服还高档一些的男侍送茶。茶杯洁白晶莹,如此的瓷器,价格一定不便宜。周悠然试着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感觉还不错,她不怎么懂茶,只感觉比较的爽口。假如她知道了这杯子里面的茶叶千金难求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大口的喝。 正喝着茶,忽听身旁不远处坐着的衣冠楚楚的司爷突然说话了:“衣橱里为你准备了衣服。” 房间里没有第三个人,这句话出自他口,一定是说给她听的了。周悠然放下手中的茶杯,应道:“好,我这就去换衣服。”他让她干嘛,她就干嘛,她没必要去惹怒他。换个衣服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衣帽间,以前没进来过,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现在走进来之后才感觉很是震撼,说起来是衣帽间,可是哪里是个房间,这是条宽阔明亮,奢华整洁的廊道,地上铺着天蓝色地毯,两旁的衣橱做工精致,摸一下,出手很有质地,应该是上好的木料制作。暗色系的颜色搭配。 周悠然沿着这条走廊往前走,看到两旁的衣橱里分类陈列着各式男式衣物,商务正式西装礼服,商务休闲西装足足占据了好几个衣橱,每一件都奢侈异常,尊贵不俗,衬衣,领带,甚至连男式内衣和皮带都用专门的衣橱陈列了以供选择,如此情景,让人以为来到了世界顶级品牌的某个男装专卖区了呢。 周悠然走了好一段距离,才终于在衣橱里看到了女式礼服,一大半都是裙装,或长或短的裙装,有厚有薄,旁边的衣橱里面是上一小外套或者披肩,有皮草类,细软柔和毛料披肩,也有简约的薄毛呢外套,女装显然没有刚才看到的男装那么多,外衣加内衣两个衣橱就放满了。再来一个放女鞋的陈列架,整个衣帽间算是走到了头。 有效区域到了头,整个衣帽间并没有到头,一眼看过去,还有好几个空着的衣橱。周悠然没工夫去探究这些,在衣橱里面挑了两件裙子,一件嫩黄色过膝掐腰小礼裙,一件酒红色拽地长裙。犹豫了一下,选了嫩黄色那件。然后挑了内衣,鞋子。抱着这一堆衣物去了浴室。换衣服之前应该先洗个澡,这么名贵的衣服弄脏了她可赔不起。 半个小时后,周悠然终于换好了衣服,青春充满朝气的身躯,穿着礼裙,线条柔美,可人。柔顺的长发披在后背,脸颊边的几缕碎发别在耳后,被浴室的蒸汽蒸得微红的脸上只涂了层淡淡的隔离霜。名贵的衣服气质就是不一般,不过换了件衣服而已,整个人比之刚来的时候居然美丽脱俗了好些。 如此模样的周悠然引得沙发上看着金融时报的司漠忍不住抬眸多看了几眼,生平第一次觉得一个不化妆的女人居然可以比化了妆的那些更好看。 周悠然理了下裙子,在司漠身边的沙发上,笑说:“司爷今天约我来有什么事?现在我洗了澡,衣服也换好了,有什么要求你就直说吧。” 司漠捏着报纸的手指用力了几分,他发现自己该死的居然想和这个女人温存一番再出门,如此难以控制的生理冲动,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她身上清淡的香气,肩头露出来的白腻肌肤,柔韧的腰腹,线条完美的小腿……无不在告诉着他,她的滋味会很不错的。 周悠然这边并不知道司漠的心理,她见他依旧冰冷淡漠的看着手中的报纸,忍不住玩笑说:“司爷您这里的东西还挺全的,该不会经常约女人来这里过夜吧?”那么两衣橱的女装,又是酒店这样最适合苟合的地方,不可能没有女人来。 “那些衣服是给你准备的。”司漠淡淡地说着,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转过头来,缓缓逼近她,冰蓝色眸子漾起几分笑意,“你吃醋了?” “切!我吃得哪门子的醋?您老就是把全瑞市的女人都睡了,我也不会吃一丁点的醋。”周悠然随口说。 看着挺可人的姑娘,说起话来真的够呛。司漠再一次因为被她的忽略和蔑视而感到挫败,他就不信攻不下她这座小山头,于是伸手到她的脑后按住,一个热烈的吻就压了上去。 周悠然这几天来心情都不打爽利,好几年的姐妹秦菲闹翻了,宋文昊那边又是若即若离的关系不明朗,刚刚一不小心就说错了话,引来司爷这样惩罚性的亲吻。刚开始她还反抗,可是想到那份协议,这都已经结婚了,他就是现在要了她也是可以的。 于是化反抗为顺从,任由他的舌扫便她的口腔,他的气息充满了她的胸肺,他的吻如斯霸道,恨不能将她整个人都撕裂入腹一般,吮得她的舌尖麻木到痛……她能感觉到他的身躯渐渐的紧绷僵硬起来,而且他的手撩起了她的裙摆,指尖就勾在她底裤的边沿上…… 可是突然间,他停住了,他放开了被他吻得气喘吁吁的她,别过脸去,对她说:“收拾一下,等下和我一起出门。” 周悠然拿手背擦了嘴,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裙,顺了顺长发,回应说:“好了,可以走了。” 说话的当口,司漠也平复了身体的冲动。不紧不慢地折好了报纸,放在一旁。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 走出套房的大门,进了电梯,等出了电梯之后,没走几步就到了一个休闲会所。周悠然跟着司漠走进这个私人娱乐会所的时候,看到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两个男人。一个内敛深沉,一个风流跋扈,两人的身上都有着很是浓厚的富家子弟的气息,高傲,倜傥,目中无人。 此时此刻这两个男人的身边分别陪着美丽妖艳的女人,温柔妖媚如水的女人,让这个奢华到庄重的娱乐会所大厅显得柔和随意与放浪了几分。 周悠然跟着司漠的脚步朝会所中宽大沙发走去的时候,这才明白了今天他约自己来的目的——充当他的女伴。 第127章 司家少爷 “大少,二少,昨天晚上招待不周,不知道这两只小猫伺候的你们可满意?”司漠浅淡地笑着,在两位富少的面前落了座。 周悠然不知道这两位少爷是什么角色,怎么感觉司爷一见到他们就换了张面具一样,居然很给面子的笑了。虽然那笑容未曾抵达眼底,可是这位爷的一笑真的很难得呢。 “三弟太客气了,不知道三弟今天可方便动身?父亲大人还等着呢。”年纪稍长的沉静内敛且带着几分孤傲的男人回以微笑,笑容同样的没有到达眼底。 不知道为什么,周悠然感觉到身旁的司爷在听到“三弟”那两个字的时候,周身的气息凛了凛。不过很快地就又笑了:“大少爷和二少爷难得来我这里一次,总得让我好好地尽一尽地主之谊吧。” 这时一旁搂着美女寻欢作乐纨绔不羁的二少爷忍不住开口了,冲着大少爷说:“大哥,你急什么,再玩几天也不迟啊。我好不容易弄了个这么可口的美人。” 大少爷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自己的亲弟弟,这货大小就被母亲宠坏了,纨绔子弟的恶习一样都不少,最近一段时间父亲筹划着退位,逼着这个弟弟进公司工作还派了专人监督他的私生活,估计他也是憋得太久,好不容易逮住这么个胡天胡地的机会,自然是舍不得走了。 同样是二十多岁的男人,二弟和三弟简直是没得比,三弟轻描淡写的就弄起来这么一座放到熙港都让人咂舌的豪华酒店,而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弟到了现在都还在被父亲督促着做事,小孩子一样的幼稚。 还好这个三弟是个私生子,不然让他进了司家的那一片产业,自己和二弟哪里还有说话的份?司家大少爷看了眼搂着女人恨不能就地上演活春宫的二弟,微微摇了摇头。而后看向司漠开口劝道:“三弟,父亲最近身体不太好,他希望你能够回家去一趟。” 司漠冰冷地笑了,没有接话。只冲着会所门外比了个手势。亮子即刻就带着侍者们走了进来,一盘盘珍惜的水果端了上来,去皮留肉,摆成完美的造型,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点心,一样做工精细,精致无比。 只听司漠尊贵疏离又不失客套地说:“大少,二少稍坐片刻,中午我为你们准备了华国内地的特色菜系。全都是最本土的厨子做的,在熙港可是吃不到的。” 司二少一听立刻就来了劲头:“这么说,我可一定要尝尝。只是不知道吃饭的时候服务员的姿色怎么样啊。” 司漠不紧不慢地回答:“我的下属专门为二少你联系了时下最火的女明星,同时还约了好几个嫩模。” 如此周到的安排,司二少连连点头,早知道在外面能活得这么逍遥,自己干嘛一直窝在司家被老头子盯犯人似得盯着?瞧瞧三弟现在过得多风光啊。 看着如此不成器的一母同胞的弟弟,司大少一脸的愤懑失望,司漠这个私生子如此的狡猾谲诈,自己这个当老大都不一定能拿捏得住,现在又多了个这个败事有余的弟弟,司家的产业,到底保不保得住还真不好说。真要让这个私生子一人坐大,那整个司家人的颜面何在啊! 司漠看了眼坐在司大少身边的女子,那女子立刻会意,灵蛇一样柔软灵巧的身躯缠上司大少的身子,嫩若水葱的手指捻了颗水果就送了他嘴边,腻得出水的声音撒娇道:“大少爷,你可不能因为中午有大明星来就不理我了啊,人家昨天晚上可是伺候了好多次呢~” 大少虽然有所抗拒,可是尤物妖女就在眼前,他就算是从小接受最正统的长子教育,可好歹也是个男人,而且还只是三十出头,正容易冲动的时候,半推半就的,也就接受了女人的盛情。 司漠垂眸,微不可见的鄙薄地笑了,人模人样的司家大少爷也不过如此。现在是挨着外人在场不好胡来,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荒唐呢。 司漠当然能猜到司家的这两个正统的少爷这一次来有什么目的,还不是想要威胁自己放弃司家产业的继承权?而且还不自量力的带了打手来。那些小打手早就被亮子派人给收拾了。现在这两个少爷没法子了,只好借着父亲身体不好想见他一面的借口请司漠回熙港,想着去了他们的地盘,司漠就没法子了,不想司漠好吃好喝好睡的招待,却绝口不提去熙港的事。 于是就有了眼下的局面。司大少心里很不踏实,可是在人家地盘上又不敢发作,而司二少则是享受的不得了,恨不能一直在这里玩下去。他们哪里知道,上个月司老爷子已经秘密和司漠在熙港见过一面了,提出让司漠继承大半司家产业的意思,却被司漠一口给拒绝了。 司漠自己拥有那么多的经济要塞,才不稀罕司家的那点产业,莫说和司大少,司二少争家产了,就是司老爷子点了名的给他,他都很不屑。司家的产业,他不会不要,但是他不会去竞争也不要继承,他要名正言顺的给拿过来,收购整合吞并之类的大手笔给拿过来! 在司漠的面前,那个看着人模人样的司大少,还有那个连人模人样都没有的司二少,统统都是滑稽愚蠢的小丑!不值一提。 这会儿上午十点多钟,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会儿,司二少那边已经和作陪的女人打的火热,连刺耳的段子都说出来了,四大少这边虽然没有那么露骨,可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大胆地骑在他身上的女人的裙子下面,不知道上演着怎样的挑逗。 周悠然被这样的场面弄得很尴尬,想着该找个什么借口脱身呢。不料手被身边的男人捉住,一转脸就看到双晦暗难测情朝涌动的冰蓝色眸子,生怕他也像那两位富少一样的不老实,忙端过来个果盘,横在两人中间,讨好地笑:“司爷,吃水果。” “你拿给我吃。”男人嘴角泛起狭促的笑。 周悠然浑身都不自在起来,想起来刚刚看到别的女伴媚眼如丝的喂男人吃水果的情景,头皮一阵发麻。迟疑的当口,听到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说:“不拿水果给我吃,我就吃你。” 和他开玩笑,她根本就开不起的。于是怀着豁出去的心理,捻起一颗水果送到他的嘴边。他含住了水果,同时也含住了她的手指。如此的——暧昧,周悠然很是难为情的要缩手。 正在这时纨绔的司二少突然放浪地笑了起来:“我说老三,你终于算是开窍了。小时候我就怀疑你是不是木头,后来又听说你从来不接近女人,还以为你有毛病呢,现在看来,还勉强算正常人了,哈哈!” “谁说我不接近女人?”司漠瞥了一眼司二少,握住周悠然的胳膊,一个用力就将她给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原本被周悠然端在手里的果盘,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动作弄掉地毯上,啪啦一声,水果滚了一地。 周悠然条件反射地挣扎,反抗,好几双眼睛看着呢,她才不要当着人面被司爷吃豆腐。可是司漠的一手卡在她腰间,不允许她动弹分毫,另一只手钻进她裙子下摆,放肆地抚摸。 “放开我!”周悠然火了,大喊一声。引来旁观的司二少一阵叫好:“有性格,我喜欢,三弟你要是玩腻了,不妨丢给我玩玩?” 司漠的眼神暗了下,似乎很是厌恶司二少的话。周悠然怕他一怒之下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于是勾住他脖子小声哀求说:“我不是想忤逆你,你想要也行,但是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 司漠抚上她的脸庞,看着她紧张中带着羞涩的脸蛋,只感觉再高档的化妆品也勾勒不出来她此刻的媚态,甜美而迷人,天然而没有一丝雕琢。两人维持着如此暧昧亲密的姿势四目相对的时候,亮子从门外走了过来,在司漠耳旁低语了几句。 周悠然就坐在司漠的怀里,理他很近,所以就隐约听到了亮子说的话,说是有人闯了进来,兄弟们有人认得她是a国那个著名银行家的女儿,所以没敢怎么拦。 司漠了然地点头:“来者是客,不必拦她,让她进来。” 亮子点头,转身走开,再进来的时候果然带进来一个高挑的美丽女子。 周悠然看着那个女子,一阵惊艳,东西方混血的女子,有着东方人的含蓄娴静,又有着西方人立体而生动的五官轮廓,身材高挑,竟比那傲视世界的环球小姐还要美丽,神秘,还要适合出镜,做模特。不仅长得美,而且气质独特,衣着精练,黑色皮质外套,同色系的皮质长裤,被她线条完美的躯体一衬,竟一点都不显得单调,反而生出几分神秘色彩。 好吸引人的女子啊,周悠然一个女人都险些看呆了。 只听得对面沙发上坐着的司大少惊呼一声:“mage,你怎么来了?”一面说着一面嫌恶地推开身上的女人。 第128章 魔幻女子 mage,名字都是这么的魔幻,周悠然看着这位超级美女气定神闲,旁若无人的走到一张沙发旁坐了下来。看着在场的三个男人,微微一笑,风姿无边地说:“你们继续,不用理我。哦,用你们华国的说法,我不过是来打酱油的。” 怎么可能不理她?坐着这里了,便是他司漠的客人。司漠朝着亮子招了下手,安排说:“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上午在这个酒店有一场时装博览会举行,带谢小姐去玩玩吧。” 美丽大方的混血女郎饶有兴趣的看向司漠:“三少爷好眼力,这么快就认出我了?” 司漠浑然不在意地浅笑一下,他手下的人都能认出她是谁,她还轮不到他司爷费心。周悠然趁着司漠说话的当口,从他身上滑了下来,在沙发上坐好,她才不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他轻薄。 谁知她的这个小动作没能糊弄到司漠,反倒引来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她只得讨好地笑了一下。见他没有别的什么反应了,才轻吐一口气。目光移到面前的茶几上,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看到mage在看着自己,于是抬眼和她对视了一眼,能得到美女的注目,感觉还是不错的。看到mage的目光含着几分探究,不过很快又没了。 推开了身上的作陪女的司大少,没等mage回答要不要去司漠说的那个时装博览会,直接站起身来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略微有些内疚的说:“mage,你来之前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可以接你。” “接我?你要是去接我,我可就看不到你刚才那个禽兽模样了。”mage微微笑着,无声地拉开了和司大少之间的距离。 司大少被她的话堵得很难堪,正要解释,只听mage继续说:“还真把我当你未婚妻了?我爸爸同意了,我还没同意呢。” “那你……”既然不同意还来这里找人?司大少有些好奇。 然后就听到mage道出了原因:“最近华国内地开放了一块自由贸易区,我是来考察投资环境的。听闻司家的两个少爷也来了华国内地,好奇之下就来喽。” 司大少微微皱眉,他和二弟来华国内地的事绝对隐蔽,老爷子都不知道,这个女子如何知道的?看来,外国财阀的女儿就是不简单呐。难怪老爷子费尽心思的也要两家联姻。 周悠然看这一会儿司大少和mage唱主场,司二少也停了玩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大哥和mage,而司漠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大家都在琢磨自己的心事。这是个脱身的好机会,于是扯了扯司漠的袖子:“司爷,我感觉不太舒服,出去透透气好不好?” 司漠看了她一眼,居然同意了,吩咐亮子说:“带她回我的房里休息。” 周悠然小小的喜悦了一下,站起身来,走出了这个娱乐会所大厅。由亮子带着进了电梯,回到二十八楼司爷的专属套房。 回房之后,亮子并没有跟进来。现在整个偌大的房子里面就只有周悠然一个人,她终于得到了短暂的自由。一个人在房中散步,每个房间都转悠了一遍。没错,就是散步,因为房间真的很大。 转悠了一会儿后,感觉有些无趣了。走到沙发旁躺了下来,想要给宋文昊打个电话,可是自己现在司爷的地盘上,真的是没底气给宋文昊打电话,万一他问自己现在在哪里,万一他约自己出来见面,该怎么办? 沙发很柔软,躺上面很舒服,将沙发靠垫抱在怀里,玩着手机,四周一片沉寂,仿佛时间要静止了一般。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周悠然忍不住又想起了秦菲。自从那天晚上闹僵了之后,周悠然一直都在考虑,要不要再约秦菲一次,好好地把所有事情都说开。 可是爱情是没有道理可讲的,真的再见一次面就能把事情都说清楚吗?爱情,友情两面夹击,周悠然感觉好疲惫。这些恼人的事情,不想去想,可是却又忍不住去想,因为这两个人在心里都很重要,一个是大学一起玩过来的姐妹儿,一个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着迷喜欢的不得了的男人。 如此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没睡着但是又很想睡,迷糊之间听到门铃声,猛地清醒过来,坐起身来,看了时间,居然到了中午了。 亮子按了门铃来叫周悠然吃午饭,不用说,这顿午饭肯定又是陪着大少,二少一起的。周悠然整理了头发和衣服之后就和亮子一起朝酒店里司爷的专属餐厅走去。 酒店的大楼真的很大,换了两次电梯,拐了好几道走廊,才来到了午餐所在的餐厅。亮子带着周悠然来到餐厅大门之后就没有进去,直接在门外站了。 周悠然悄悄地推开门,走了进去,最先看到是一个会客大厅,拐进了一道透明推拉玻璃门之后才是就餐区。还没迈进门呢,周悠然就像触电了一样退了回来,拍着胸脯,一阵后怕,差点没坏了司爷的好事。 餐厅里面只有司爷和mage两个人,司爷背对着门,而mage的两只胳膊勾住他的脖子,两人似在接吻又似在亲密交谈。 只看了这么一眼,周悠然就立刻退了回来,在透明推拉门旁的墙壁上靠着,心里扑通直跳。她不吃醋,一点都不。真的,她甚至觉得mage这个混血大美人,家世好,气质好,关键是她和司爷站在一起真的很搭配。周悠然仿佛看到了自己自由的未来,真牌的司爷太太终于出场了,她这个凑数的终于可以全身而退了,阿门,上帝保佑啊。 突然从别的房间传来一串脚步声,周悠然循声看去,见是司大少,他出现的地方好像是这个私人餐厅的洗手间,原来他刚刚去了洗手间,所以才不在场。司大少直接朝用餐区走去,一脚迈进那道玻璃门,看都没看周悠然一眼,或许在他眼里周悠然不过是个作陪女而已。 周悠然又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听到里面并没有传来异常的响动,这才放心地走了进去。听说越是大户人家,家中的丑闻就越多,以前周悠然对此没了解,今天算是亲眼见到了,大美女mage是司老爷子给司家长子定下来的未婚妻,可是她却和司爷勾搭在一起。 周悠然小心谨慎地在司漠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很是老实的看着面前桌面上摆着的餐具,没敢看司漠的表情,更不敢去看大美女mage,甚至感觉自己出现在这样的餐桌旁有点多余。 忽然听到身旁的司爷开口问:“不是让你去透气了嘛,怎么脸色反倒变差了?” 周悠然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很是坦然,一点都不像背着他的大哥勾搭他大哥未婚妻的那个人。难道他在演戏?对,一定是在演戏。狡猾的人,往往都善于演戏。于是配合着回答说:“我的脸色很差吗?还好了。刚才我休息得不知道有多好。” “周小姐真的是好福气,三少爷这么关心你。”坐在周悠然斜对面位置上的mage笑着打趣。 这是什么话?周悠然有些懵了,果然天生一对,原来mage也这么会演戏,明明他们两个才是情投意合的一对,现在说着,好像司爷对自己这个草根女多关心一样。看样子他们是在拿自己当幌子来掩护他们的地下情? 我的天,好复杂的家庭关系。周悠然迅速地分析了当下的情势之后,对mage笑了一下,回应说:“是啊,能遇上司爷,我三生有幸,受宠若惊。”不就是陪他们演戏嘛,周悠然觉得自己的演技应该也不赖,好歹以前演过话剧女主角。 可是为什么司爷在听了这些话后,突然就在桌面下拉住了她的手?难道怪她演得不好,让他大哥看出破绽?想到这里周悠然便要去看司大少的脸色,可是这个时候司二少来了,身边的作陪女换成了一个——女明星!那个因为一部热门网络小说改编的电视剧而一炮走红的女一号,游采采。她的粉丝们有个很顺口的名字叫油菜。 大明星戴着一副可以遮掉半张脸的墨镜,不过这并不影响周悠然认出来她。当初她出演女一号的那部电视剧热播的时候,周悠然还没毕业,大四的课程少,宿舍里面几个室友一起围着台电脑看那部电视剧,好温暖好陶醉的时光哦。 司二少和游采采的出现,让整个饭桌的气氛活跃很多。大家都没有因为和女明星的见面而雀跃,所以周悠然也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这要是能和风靡影视歌三界的当红女星合照一张,该多好啊! 而女明星的风采和气场就是不一样,不仅在演艺圈混得好,而且还很会公关。这不刚落座不久就开始和在座的人打招呼问好了。 司二少很是热情的给游采采介绍了桌上的人:“这位是我大哥,这位是我三弟,这位是a国最著名银行家的女儿,她很低调的,一般不公众露脸的,这位嘛……”司二少的手在周悠然这边停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介绍。 第129章 她是我太太 周悠然早就想和当红女星游采采套套近乎了,于是自告奋勇地站起身来,自我介绍:“采采你好,我叫周悠然,我也是油菜,今天很高兴见到你!”说着伸出手去邀请游采采握手。 游采采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有些好奇地问:“你是……”在座的三位少爷是来自华人首富司家,包括那个很有气质很美丽的混血女子也是来自尊贵异常的a国金融大鳄的家里,以此类推,这位周小姐应该也身份不凡了。 周悠然和大明星握了手之后光顾着激动去了,一时之间没觉察出来游采采的疑问。落座的同时忽听身边坐着的男人说:“她是我太太,油小姐还有什么疑问?” “噗——”游采采并没有如何的惊讶,反倒是司大少那边喷了水,好在他作为司家长子从小教养极好,水喷到了地上,并没有污染到桌面。 司二少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副见到了鬼的表情看着司漠,调侃说:“老三你脑子锈住了吧,用来玩的女人玩的爽了打发点钱就好,还真把她们当老婆了?” 周悠然这边尴尬的低了头,幸亏她已经知道了自己不过是mage和司爷的幌子,心里已经有了底,不然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一定会因为猜不透司爷又被别人取笑而难堪死的。 司漠不以为然地扫了在座的人一眼,没有说话,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真真假假的效果。他说的是真话,可是大家都不信。老大和老二的眼里,他司漠还是当年任他们欺负的私生子,从来都只有被他们取笑的份儿。 这时亮子带着侍者们来上菜了,最先上的是粤菜系。每一样菜品量都不多,因为侍者说接下来还会上其他菜系的菜。 吃饭的时候游采采摘了墨镜,露出一张妆容精致的脸,很是耀眼醒目。纨绔的司家二少没老实几分钟就原形毕露了,搂着游采采一个劲地揩油,周悠然心中有些郁郁,难道当红如游采采这样的女星都免不了这些让人恶心的应酬吗? 正为女人的人生感到失望的时候,听到司家二少突然开口表态了:“采采,你刚说的新片赞助,我很感兴趣,到时候我们再详谈?” “好啊,二少爷就是大方,来我敬你一杯!”游采采很是迷人地抿嘴笑开了。 二少的详谈还能怎么谈?周悠然努力的不往龌龊的地方去想,一时间觉得往日里游采采的那些慈善亮相,公益代言,都是那么的滑稽和讽刺,不过就是明星赚名气而已,私下里和她些作陪女郎什么区别,不过就是价码高一点而已。 一顿饭吃的很没胃口,反正周悠然感觉没什么胃口。午餐之后她试着向司漠辞行,说中午饮酒有点多了想回去休息。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 也许司爷是想争取和mage独处的时间吧,所以才答应自己这么早就离开。周悠然心里猜测着这些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二十八楼司爷的套房中的衣帽间换衣服。重新穿上她来的时候穿的那身衣服,今天穿的礼裙没有放回原处而是打包带走了,拿回家去洗一洗下次来可以接着穿。 她猜测mage那样好家世的美女来到司爷这里,一定不希望看到有别的女人穿过的衣服。所以要把自己的痕迹都带走。 从酒店大门走出来的时候,胡司机已经把车子开了过来。周悠然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今天的任务终于顺利完成,马上就可以回去自己的小窝了。 胡司机调转车头,离开酒店停车场的时候拿眼睛斜了眼周悠然,看到她居然又穿回了那身土了吧唧的衣服。他就不信司爷能小气到不给她好衣服。 周悠然见司机的目光落在自己几十块钱淘来的牛仔裤上的时候,忍不住扬了扬手里抱着昂贵礼裙的袋子,玩笑说:“有钱人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穿那些露着肩膀的裙子出来会被冻死的,这都快十月底了。” 胡司机收回目光,没再有其他表情,专心开车。 没错了,这都已经快要十月底了。周悠然过完这个周末之后,又上了一个星期的班,新的周末到来的这天下午,周悠然下班前将办公桌上的台历从十月翻到了十一月。时间过得真是快啊。 姚小龄十一月有职称考试,虽然她不觉得一纸职称能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带来多大的助力,可是已经准备了那么多天,能考的话就把它考下来,最起码可以证明自己的专业能力不是。所以一进了十一月,姚小龄就有些忙了。 周悠然很懒的,周末嘛,本来就是用来休息的,看什么书考什么试啊,没听说现在最流行的是跨界嘛。行业内突然杀出来的黑马,竟然都是其他行业跨界进来的。搜索引擎大面积普及的今天,基本的知识储备者,所产生的优势越来越小。 周六这天早上,周悠然早起了一周,终于逮住了个睡懒觉的机会,可不得睡的天昏地暗。梦里面回到了小时候,春天里眼光灿烂,妈妈在阳光下给自己洗头发,把脑袋按在水盆里,水好温暖,冲在头皮上好舒服…… 突然间手机响了起来,周悠然不得不从梦中醒来,听到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啦冲澡的水声,难怪自己刚才做梦在洗头发了。懒洋洋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接了电话,听到电话那边秦菲说:“悠然,今天中午出来见一面吧。” 周悠然瞬间睡意全无,她这段时间一直都想约秦菲见面来着,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秦菲主动要求见面,她肯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和秦菲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于是干脆地答应:“好啊,你说吧,去哪里见面?” 秦菲报了一个地址,挂掉电话之后,还特别以短信的形式把地址发了过来。 因为刚才做了个很温暖的梦,所以周悠然觉得今天应该是个好日子,就说嘛,好几年的姐妹儿怎么可能说翻脸就翻脸呢。等今天中午见了面,事情都说开了,以后又是好闺蜜了。 于是哼着歌,起床了,去洗手间敲门,催里面的姚小龄:“周末的早上,你不多睡一会儿洗什么澡啊,洗的香喷喷的去干嘛啊,快点的交代,是不是有情况?” 洗手间的门打开来,姚小龄穿着睡衣走了出来,从门口站着的周悠然身边经过的时候,带起来一阵香风。还真被周悠然说中了,确实是香喷喷的。从来都大事为重的学习狂人姚小龄早在一个多星期前就开始注重打扮了,周悠然刚开始没怎么在意,今天早上给碰上了,而且周末又不赶时间,于是凑过去玩笑着问姚小龄:“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一边去,八卦婆,昨天看书看晚了,早上起来补个澡罢了。”姚小龄一面说着一面打开了她的护肤品。 周悠然撇了下嘴:“跟我还不说实话?你得那套化妆品,可是花了大价钱吧?啧啧,你还真舍得。” “你想听什么实话?实话我都和你说了,我看准了一个项目,咱们先做工作室,单子多了,赚钱多了再注册公司,你不答应和我一起干。还让我说什么实话?”姚小龄用发带把半干的头发固定住,对着镜子开始涂护肤品。 周悠然知道她这是在转移话题,避开桃色的话题,挑起创业的事情来。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只搪塞说:“不是说好了一年之后再考虑创业嘛。现在咱们什么都没有。” “是啊,我说的是一年。可是时间过得很快的,一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我可说好了,你要是不争气,一年之后我就另找合作伙伴。” “得了,得了,等你一年之后找搭档的时候再说吧,我洗脸去了。”周悠然摆了摆手,打断了姚小龄接下来的话,逃到洗手间洗漱去了。那是个拼起来不达目的不休的狂人,也是个傲慢的不得了的女强人,常理放在她身上说不通。 周悠然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姚小龄已经出门了。不知道是去培训专业技能了,还是去约见创业项目投资人了。管她呢,让她疯狂去吧。周悠然对自己目前的工作和薪水还是很满意的。 因为中午要和秦菲见面,周悠然早早地就出门了,到达秦菲说的那个地址的时候,比约定的时间足足提前了半个小时。 这是一个中高档酒店的雅间,雅间在昨天就已经被人订了下来,服务员引着周悠然来到这间雅间的门口之后就走开了。周悠然想给秦菲打个电话问她走哪了,可是又一想,反正今天周末,不赶时间,秦菲什么时候来都好,自己就坐雅间里面等着吧。于是抬手推门,准备进去。 门没有锁,很轻易的就推开了,可是周悠然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傻呆呆的站在门口,怎么也挪不动腿,只感觉浑身的血液开始倒流。 做梦,这一定是梦!宋文昊不可能和秦菲在一起的!不可能的! 第130章 情场倒戈 周悠然以为今天和从前的很多次一样,只有自己和秦菲两个人,见面吃吃饭聊聊天,侃侃八卦,说一说闺蜜间的私密话题。可是没想到宋文昊也在!雅间里用作客人歇息或者等候的小沙发上,两人很是亲密的搂在一处,如此的亲密,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吻上了! 周悠然呆在原地,迈不开步子,也没办法回避。她为什么要回避,她要好好地把眼前的情景看个仔细,万一是自己看错了,误会了他们呢? 还是秦菲先看到的周悠然,她笑着招了招手:“悠然,进来啊。你来早了半个小时呢。”说着站起身走来过来迎接。 秦菲今天打扮的很漂亮,不知道用了什么牌子的眼影,清淡却富有光泽,发型也换了,剪掉了之前的长发,烫成微微上翘微卷的齐耳短发,既可爱又成熟。明明还是秦菲,可是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周悠然将目光从秦菲的身上移开,看向依旧在沙发上坐着的宋文昊,他还是他,装束得体,沉稳而儒雅。许是接受到周悠然的目光,他温厚一笑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餐桌旁,拉开包裹上上好绒布的餐凳,儒雅而有礼的说:“周小姐,请坐。” 多绅士的男人,他替她拉开了餐凳,礼节周全地叫她周小姐。 周悠然说了声“谢谢”之后就坐了下去,傻呆呆的,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除开刚才足以让她灵魂移位的震惊意外,现在的她剩下的只有麻木和呆滞。她神经里面的反射弧似乎还没能将刚才看到的情景反射到大脑皮层,所以才导致现在的呆滞。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上菜吧?”秦菲甜美地笑着看向宋文昊。 “好,一切都听你的。”宋文昊宠溺地看着秦菲。 周悠然坐在位置上,微微垂头,看着眼前桌布上面的花纹。不一会儿服务员就端着各式各样的菜摆了上来,原本空荡荡的餐桌,很快地就被摆满了,与此同时,诱人的饭菜香盈满了整个房间。 似乎这样的饭菜香味提醒了周悠然,她忽然就想起来上回,在五环外那栋别墅里面,宋文昊亲自下厨做的那一桌子的菜。那天,是个什么样的情景呢? 迟钝的神经反射弧这才接收到大脑皮层的信息,前尘往事一股脑的涌现出来。那天他穿着她给他系上的碎花小围裙给她做了一大桌的菜,那天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还一起喝了很多酒,那天她不相信他的酒后劲大喝得有些醉了,那天他们在阳台上晒太阳,那天他拉了她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音乐给她听……那天她是他的女朋友! 周悠然藏在桌布下面的手已经被自己拧得红肿,好痛啊,这不是梦。这居然不是梦。 也许是周悠然沉默得太久,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凝重,秦菲忍不住开口了,她说:“悠然,今天请你一起吃饭呢,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怎么说你也是我大学里面最好的朋友。这样的喜事我肯定是要第一个告诉你的。” “喜事?”周悠然好奇地抬头去看她。 秦菲点头说:“对啊,我和文昊下周就要订婚了。这还不是喜事?到时候你……” “对不起,下周我有事。”周悠然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之后觉得自己太直接了,于是补充说,“下周我要出差,所以时间赶不过来,这不这样,你们的订婚礼物改天再补给你们?” 周悠然本来很讨厌出差的,舟车劳顿不说还要面对一堆难缠的人,可是现在她已经决定了,下周一早上去了公司之后就立即和出差的那个同事商量一下,交换工作任务。哪怕是自费,她也要出这趟差! 秦菲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周悠然她还不了解?聪明是聪明,就是有时候太高傲,高傲到连自己的男朋友被闺蜜给抢了也要硬撑着,坚决不撕破脸来哭闹。若果说上一次秦菲打了周悠然一耳光很解气的话,那么现在秦菲忽然有些可怜周悠然了。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宋文昊突然就开口了,依旧是温和从容的语气:“吃菜吧,别光顾着说话。” 周悠然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敢再一次的看向宋文昊,当看到他平静内敛而不显露一丝情绪的眼睛时,心里突然就像掉进了冰窟,冷得快要冻住。 是啊,他早说过他不相信爱情,也许那些能取得重大成功稳坐高位的人,都是不需要感情的。这样想的时候,周悠然隐约有了一些小安慰,既然他不相信爱情,那么他和秦菲在一起,不过也是做戏而已。秦菲在他那里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不是。没有得到爱情的女人,不管身份是女朋友还是未婚妻,并没有分别。 心里稍稍安慰,伸出手去夹了菜到碗里,刚送到嘴里,便又听到宋文昊的声音说:“遇见菲菲之后,我开始相信爱情了。” 放进嘴里的食物,忘记了咀嚼,周悠然不由自主的朝宋文昊看去,他怎么?怎么可能?当秦菲满脸幸福地看着宋文昊,脸红羞涩地说:“文昊,谢谢你。”的时候。周悠然只感觉刚刚被冻得一团冷硬的心被迎头一棒狠狠地敲碎,连血带肉,支离破碎。 酒店大厨精心烹饪出来的食物嚼在嘴里,居然是苦的,还有些涩。周悠然记得自己从来都是叫他宋文昊,而秦菲却是直接叫他的名字文昊。差一点点,就只差一点点。这一点点的差距就是女朋友和未婚妻的差距吗?爱和不爱,原来只有一步之遥。 秦菲是个心思简单的大小姐,从小家庭条件优越,无忧无虑,快乐而简单。找一个这样的女子做老婆,生活一定会很放松惬意。周悠然作为秦菲的闺蜜,当然希望她能幸福,她现在只恨宋文昊,恨他多事,明明不爱自己,为什么还要来招惹自己? 原来自己一直为之着迷的白马王子,竟然是个玩弄人的骗子!周悠然咽下口中的食物,而后抬眸看向宋文昊,开口说:“恭喜宋总找到了心爱的人。我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既然你们都快要订婚了,那么宋总……我之前送你的那枚尾戒,你是不是该还给我了?我还指着那枚戒指去套牢我的真命天子呢。” 宋文昊捏着酒杯颈的手指紧了紧,而后又是他那惯有的温厚笑容:“真抱歉,那枚戒指我不小心弄丢了,不如你告诉我多少钱买的,我十倍的赔偿。” 周悠然心里颤了颤,原来自己在他的眼里,就是这么一个多余而没有分量的人,自己费尽心思买来,有鼓足勇气送给他的东西,他居然说丢就丢了!是他太会伪装,还是自己太傻了?周悠然感觉自己现在坐在这里,就像是个小丑一样供人嘲笑。太蠢了,简直快要蠢到家了! 秦菲不明所以,拉着宋文昊的袖子撒娇说:“什么戒指啊?我也想要,我们都快订婚了,你还没给我买戒指呢。” “好,给你买,下午就去买。”宋文昊很是宠溺地看着她。 “我不要那些柜台里面的,我要独家定制的,表姐说找设计师独家定制一对才有意义……”秦菲和宋文昊讨论起订婚戒指的事情来。 周悠然是真的呆不下去了,开口告辞说:“你们慢慢聊,我想起来一件急事,先走了。”说完后不等人回应就自己起身走开了。 从雅间里走出来之后,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喧闹的马路,拥挤的人群,林立的高楼,统统在眼睛里变得模糊,泪水瞬间湿润了脸颊。行走在这样繁华的大都市里,却感觉孤单寂寞的可怕,好狼狈,好滑稽,好像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都不要出来。 周悠然从来都是不相信眼泪的,面对绝境的时候,她一般都会选择沉着应对努力突破而不是哭鼻子流眼泪。可是现在,能冲洗掉她心里的悲伤的,似乎只有眼泪了。 跌跌撞撞半年来,宋文昊是她生活中唯一的太阳,只要他对她笑一笑,她就能有足够的勇气应对一切。可是现在,那个太阳消失了,她的世界一片黑暗,阴风阵阵,她的世界被颠覆的彻底,她甚至开始质疑自己的存在于世上的意义。二十多年的生命,像是一个大大的玩笑。 不记得怎么拦的出租车,也不记得是怎么回来公寓里面,只有心头的悲苦如此的深刻,刻进了骨髓一般,痛到没法呼吸,有哪个地方可以让她躲进去一睡不醒? 她在公寓的墙角边靠墙坐着,想着自己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痛哭到难以自抑。还好现在姚小龄不在家,不然她连如此痛哭一场的自由都没有。二十多年来,她周悠然从来都没有败得这么惨过。恨吗?有一点。最多的还是痛,好痛啊,真的好痛。 一跤跌倒,摔得浑身都痛。 周悠然捂着脸,一个人泣不成声,眼泪鼻涕弄花了脸也懒得去擦。有那么一刻,她是真的想从公寓的窗子上跳下去,然后一了百了。 第131章 忧伤 手机响了,周悠然想也没想就接了,心里面的痛苦和绝望一股脑地发泄出来:“让我安静一下可以吗,求你了!”她以为这通电话是秦菲或者宋文昊打过来的,毕竟她是从他们的饭桌上直接逃掉的。 可是电话那边应答的声音好像不是宋文昊的,更不是秦菲的,是那个冰冷淡漠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出了什么事?” 反应过来这通电话是司爷打过来的之后,周悠然拿衣袖随便擦了眼泪,哽咽着说:“司爷,我……我今天哪里都不想去,改天我主动……主动找你可以吗?”她真的不想哽咽着讲电话,主要是刚才痛哭太久,现在一抽抽的停不下来了。 “改天我没空,今天就见面。你现在在哪里?”司爷的话从来都像是军事命令一般,简单,不含一丝温度,却不容抗拒。 “我在我住的公寓里,你再给我……给我一个小时时间,可……可以吗?”周悠然想着肯定不能这么狼狈的去见司爷,自己死猪不怕开水烫,无所谓了,可是司爷一定会反感的。凭白惹他反感自己一定没好处。 对方没有回应,因为他已经挂了电话。 周悠然想要站起身来去洗个脸,可是刚刚哭得好累,她现在一定都不想动弹,甚至连几步远处的纸巾都不想去拿,胡乱扯袖子擦了脸,蜷在墙角,仰头靠在墙壁上。周围的空气就像是一个壳,她蜷在这个壳里面感觉到安全。不想见人,不想说话,更不想去想问题。 一个小时的时间,够调整情绪了吧?周悠然闭着眼睛晕乎乎的想。 也许是哭得太累,也许是太想追求那虚无缥缈的安全感,周悠然蜷在墙角,没多久就睡着了。因为心里存了一丝想要逃避的想法,所以门锁被人从外面打开,有人走进来的时候,她也不想醒来。 司漠还是第一次走进来这样小的公寓,麻雀的小身体一样,很小,却也不缺少什么,该有的生活区域都有。穿过狭小的客厅,绕进摆放紧张的卧室,扯开半闭的窗帘。这才看到那个头发凌乱,哭得花猫一样的女人,蜷成一团,睡得很不踏实。 他想拉她起来,可是手指刚一触碰到她身体,她就像含羞草一样的蜷缩得更紧了。到底什么样的事情,让她这样难过? 司漠想着自己之前虽然没有怎么关心过她,可是对她也没那么恶劣,第一次强暴她,占了她便宜,可是后来他给了她司太太的名分。第二次用强之后,他让保姆好吃好喝地给她进补了好些天,就是她违背约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故意不接他电话,他也只是想办法吓了一下她而已,并未对她怎样的处罚。 他司漠都舍不得折磨的女人,竟然被别人伤的这么重。难道说,放任她自由折腾,是错的?瞧瞧这幅生无可恋的狼狈样,这一跟头栽得有点狠啊。司漠弯腰,不容抗拒地将周悠然从地上抱了起来。 这一抱,周悠然就醒了。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方男人的俊脸,冰冷且淡漠。他居然亲自来了?还来的这么快?于是忍不住问他:“司爷,你来了?” “是,我来接你了,今天起,我不打算再给你自由。”司漠一面说着一面抱了她走出小公寓的门。亮子就守在门外,看到司漠抱了周悠然出来,目光闪烁了下,但很快地平静下来。跟在司漠的身后询问:“司爷,原计划你今天要去熙港的,可是现在……” 窝在司漠的怀里的周悠然多少听出来一点,大约是司爷亲自过来这趟,耽误了行程表,亮子这才出言提醒。 “熙港那边去和不去都没影响。”司漠淡淡地说。 “可是老爷子很想见你一面。”亮子提醒说。 “那就让他等着!”总算是说了句带着感情色彩的话。话音落时,他已经抱着周悠然进了电梯。当降落到一楼,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周悠然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司爷这么抱着似乎有些不妥,于是挣扎着下地。和他一前一后地出了电梯。 车上,周悠然呆呆地坐着。似乎车子开到哪里都对她没影响,哪怕是开向地狱,她也无所谓。因为她胸膛里的那颗心已经碎掉了。现在她就是一具空壳。所有的所有,都不想去在乎了。 司漠也不是个多话的人,他一声不响地开着车,车子前进的方向是他的那片别墅区。 从前周悠然总感觉司漠不说话的时候身上散发的气场太压迫人,这样的人,能说话就说明他还有点人味儿,一旦不说话了,就神秘阴冷,诡谲难测的没有人味了。可是现在,周悠然觉得他这样沉默的时候,让她很放松。她想也许她可以理解司爷的沉默了,冰冷到毫无人性的沉默,才能看清楚所有人的人性! 她想起来自己被宋文昊骗得团团转的惨痛教训。什么缘分,什么白马王子,什么心动和爱情,全都是狗屁!一场精彩到极致的表演,翻出底牌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沉静到没有一丝噪音,没有一个闲人出现的别墅区终于出现在车子的挡风玻璃外面。车子沿着黑色泊油路一路来到这栋低调却又奢华到某种优雅的极致的花园别墅的大门外,大门自动打开,保姆文姐走了出来。 车子在花园中的车位上停了下来。周悠然下车来,跟着文姐一起进了门厅。这还是她第一次不那么排斥这座别墅,因为现在对她来说没有哪个地方比这里更适合她了,没有噪音,没有闲人,方圆几公里没有人回来打扰她,她可以在这里尽情的发呆,哭泣,假装自己已经死了。 文姐看到周悠然皱巴巴的衣服,开口建议:“太太,要不要去帮你放洗澡水?” “好。”周悠然有气无力地答。 泡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周悠然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坐着,依旧是坐在地板上。高中化学老师说,能量越低越稳定,现在周悠然深有体会,越是挨近最低处的地面,心里就越踏实,最好还能找一面墙靠着。那就更加的舒服了。 她努力的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小,觉得这样的话就能少被这个世界嘲笑了。 晚饭的餐桌上,司漠和周悠然面对面坐在餐桌两旁。相对无语。司漠喜欢安静,且不喜欢废话,此刻正优雅尊贵,慢条斯理地吃着食物。而周悠然呢,闷呆呆的不说话就算了,还无聊地拿筷子扒拉着碗底的米粒,这哪里是吃饭的态度?分明是个失了神丢了魄的傀儡。 终于一段晚餐快要进入尾声,司漠放下手中的餐具,喝了口酒,便结束了用餐。一面拿着消毒餐巾擦手一面开口说:“下周去南方那个自贸区,你跟着。” 餐厅里面此刻没有第三个人,这话显然是对周悠然说的,周悠然本来就没啥食欲,发下手里的筷子,抬起头来,看了对面坐着的男人一眼:“我没空,下周要上班。”以前觉得拒绝这个男人很可怕,现在啥都无所谓了,拒绝拒绝就拒绝了,他爱怎样怎样。 不想司漠并未因为她的直接回绝而不悦,而是耐心地说:“你的工作我会让你给你打点好。不必担心。” “那随你了。”周悠然现在对任何事情都淡淡的。当真像个傀儡一样,做什么事都行,什么都不做也行。说完这些她也拿餐巾擦了嘴,起身回房了。 住在这么一栋幽静到让人感觉时间仿佛要静止的房子里,周悠然就像是回到了母体的婴儿一样,不用面对世界,不用说话,也不用思考,每天都按时吃文姐准备的饭菜,维持干枯单调的生命。她知道这个样子不好,可是她就是想要这样白痴地活着,不想去回望过去,也不敢去展望未来,破天荒的有些羡慕那些植物人。 时间划过周末,来到新一周的周四,一连还几天不见人的司爷,今天居然来到了周悠然的房间。当时她正躺在沙发上效仿植物人。听到身边传来脚步声,然后司爷的声音响起:“收拾一下,半小时后和我一起走。” 没有问他去哪里,去干嘛。周悠然直接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房间门口,趴在门框上冲着楼下喊:“文姐,帮我收拾一些,半个小时后我要和司爷一起走。”说完后扑倒在床上继续躺尸。 没想到一直冰冷沉静的像冰雕一样的男人突然有了动作,他一把将她从床上扯了起来,毫不费力地就将她给提到了浴室,将她按在洗盥台上,迫使她抬起头来看着镜中的自己,沉声道:“五天,我给了你整整五天的时间。现在开始给我好好清醒清醒!” “你算老几!凭什么管我!看不顺眼把我丢开啊!我……”周悠然的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按到洗盥台的水池中,龙头里面的带着寒意的冷水冲下来,把她整个脑袋淋了个透,激得她直发抖。 第132章 自贸区 如此淋了足足半分钟,她才重获自由,直起身来,顶着一头吧嗒吧嗒滴水的头发大口的呼吸。但是并没有屈服,冷眼看着司漠,嘲笑说:“原来你也爱管闲事?我又不是你正牌太太。我的死活与你何干?” 周悠然的心里一直把司漠和mage划作一对。她才不会愚昧无知的以为自己签了个破协议就真的和这个男人攀上了关系。 说话间文姐已经走了进来,她本来在楼下做清洁,忽听到周悠然叫她帮着收拾东西,于是放下手头的事情就上楼了。刚来到门外就感觉到里面的气氛有些诡异,于是等了几十秒钟,听到了动静才进来。来到浴室门口,便看到司爷和太太两个怒目相向。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进还是退。 就在这时司漠骤然转身,走出了浴室,安排文姐:“去给她收拾一下。” 文姐恭敬地应下,拿了毛巾给周悠然擦头发。周悠然一股子委屈憋在心里难受,发泄一样的冲着快要走到门外的司漠喊:“你就是个野蛮人,魔鬼,就爱欺负人,我现在这个狼狈样你看着很满意是不是!” 换作以前的司漠,这个时候铁定当做没听见,不屑搭理她,径自离开。可是此时此刻的司漠,居然转过身来,阴冷无比的回应她:“没错,我就爱欺负你,你越惨,我越满意。其实你还可以再狼狈一点,那样我会更满意。” “变态!”周悠然骂了两个字后就忍不住哭了。哽咽不止。任由文姐给她弄干头发,又给她找来衣服,现在她情绪低落,洗澡是不能够了,文姐拿了热毛巾来,劝说:“太太,擦把脸吧。司爷也是好心,只是话说的难听了点。” “他要是好心,全世界就没有坏人了。”周悠然接过热毛巾,擦了脸,换了衣服。提了文姐给她收拾的行李箱,走出了房间。 刚一出房间的门,就看到司爷站在门口的走廊上,男性硬朗强壮的身躯衬着轮廓分明的绝美容颜,铁塔一样的矗立着。他明明已经离开这个房间,现在难道不该气定神闲地看着报纸等在客厅里面吗?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他到底在这里站了多久? 听到身后的动静,司漠转过头来,看了下周悠然那红肿的水蜜桃一样的眼睛,微微弯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淡淡地说:“人不人鬼不鬼的,瘦的竹竿一样,等下你坐后面,别碍眼。” “求我坐前面我也不坐。”周悠然不认输地回应。 下楼来,上了车。周悠然很自觉地爬上后排车座。坐稳之后发现车座上躺着一份报纸,反正路上无聊,就拿起报纸来看。五天多了,这是她五天多来第一次关心外面的事情。 经济专刊,头版最醒目的位置刊登了华国去年底成立的好几块自由贸易区的发展近况。自由贸易顾名思义,就是不受政府等机构大力控制的,完全市场化得区域,为了更好地与国际经济接轨,剃开政府宏观干预对经济的影响,进一步的开放国门,实现经济的下一个飞跃,华国政府特地划分出来的好几块区域当做试点。 自由贸易区里面投资环境好,税点低,进出口门槛少,对于外资的渗透非常有利,同时也很有利于民营经济的发展。周悠然一个小打工的,平时很少关心这样大佬们关心的经济时事,她现在还不知道政府到底划分了几个自由贸易区。印象中瑞市有一个,然后南边南朝市有一个。 等周悠然通过这份经济专刊了解了自贸区的大概情况时,车子来到了这块私人停机场。待车子停稳之后,她拿着报纸下了车。 报纸上列举了自由贸易区中对于民营企业的很多优待,很适合刚开始创业的人,就是不知道进入那块区域的门槛高不高。姚小龄这样想自己单干,也许她可以去那些政策优厚的自贸区试试。 司漠在前面走着,亮子提着周悠然的行李箱走在最后面,周悠然傻呆呆地想着心事走在中间,这些天来她似乎很享受这样发呆时的空白。 进了机舱,各自落座。在周悠然盯着一个点不知道呆了多久的时候,飞机起飞了。不知道这一次要飞多久。周悠然有些无聊。正在这里面前多了个盒子,手机包装盒,时下最新发布的果牌手机。 她接过来,打开盒子,拿出手机来左右翻看。与此同时听到身旁坐着的司爷说:“你以前的手机我扔了,今天起你用这个新的。” “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扔我的东西?”周悠然愤懑不平,她看不惯这个男人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都不问凭什么。”司漠淡淡地回答。 “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啊,自以为是,眼高于顶,还喜欢装酷,耍帅,做作得不得了,还幽灵一样的住在那么一座毫无生气的房子里!”周悠然逮着这次机会极尽所能的讽刺他。 “借你吉言,原来我还有这么多优点。”男人浅浅地笑,很成功地看到周悠然气得跳脚了。 “和你这样的大变态没什么好说的!哼!”周悠然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脸皮可以这么厚,刀枪不入的。于是懒得理他,自己开了新手机,开始玩手机了。 没想到这个司爷平时端着架子一句话都不多说,惜字如金的,今天却那么多废话,她都不打算理他了,却听他说:“自由贸易区里面,所有的企业,包括那些资本雄厚的外资,我都了若指掌。我让他们生,他们就生,我让他们破产,他们最轻也要褪层皮。” “说了你做作吧,这不都自己吹嘘上了。你以为你是谁,超人?无不无聊。”周悠然又讽刺了他几句,然后继续玩手机。 司漠没有解释,他瞄准了那几块自贸区,这是华国经济最新动向和最终归属,华国那么大,那些零零散散的企业他不屑搭理,他现在就盯住了那几块自贸区,控制全局的同时不声不响的从中捞取最丰厚利益。只是他干嘛和她一个女人说这些? 难道是因为看不惯她为了宋文昊而要死要活,下意识的想要证明自己其实比宋文昊更强更富? 他不由暗自嘲笑自己,果然和她说的一样,他挺无聊的。 从瑞市飞到南朝市比e国飞到华国距离近多了,没过多久飞机就降落了。周悠然跟着司漠下了飞机。又是一块私人停机场,比瑞市的那个要略小一些,飞机的不远处停了几辆车子。亮子上前汇报说:“司爷,海景别墅已经收拾好了。” “嗯。”司漠淡淡地点头,“三天之内,没有大事就不要找我。” 亮子立刻点头,这些年来,司爷干枯单调的私生活总算是有些色彩了,其实他每年都该给自己留个假的。 周悠然跟着司漠一起上了车,他嫌她碍眼,她就偏坐在他身边的副驾驶上。不仅坐她身边还开口烦他,问他:“刚才说的海景别墅是什么地方?” 他没理会她。她便继续问:“喂,你来南朝做什么?出差?度假?还是你这边有分公司?” 他依旧懒得理会她。周悠然却越问越来劲了,继续问:“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到底做什么生意的?看你很有钱的样子,应该是生意人,我没猜错吧?” 他还是不说话,开着车,车子进了南朝市的的城区,可是速度飞快,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可见他们的目的地不在市区,对了,海景别墅,应该在海边。 “哎……忘记了,你是个属哑巴的,不爱说话,八成是小时候得过自闭症。”周悠然不打算再问下去,自言自语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周悠然发现自己居然不怕他了,以前莫说是这样直接顶撞或者讽刺他,就是他的一通电话,她都小心谨慎地对待。现在却敢肥着胆子挑衅他了。却发现他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了,被惹恼了顶多噎她几句,并不会真把她怎样。 她都不打算再和他说话了,他却突然开口了:“想知道我是什么人也不难,跟在我身边别乱跑,自然能看出来。” “抱歉,我忽然对你是什么人不感兴趣了。”周悠然偏不让他如意。 车子果然开出了市区,上了高速公路,应该是朝海边进发了。 周悠然靠在车窗上,看着另一个城市郊区的高速路旁的植物,忍不住想宋文昊和秦菲的订婚礼应该已经完成了吧?哎……其实那个旧手机被扔掉也不是什么坏事。切断了那些联系,心情多少好受一些。 车子下了高速路,拐上了一条水泥路,路有点窄,只容得下两辆车并行,路虽然差了点,但是前面不远处的一座房子看上去很漂亮。 别墅花园大门两旁是绿树,包括正座别墅花园也都是绿树环绕,可以想象置身那座别墅应该很舒适宁静,周围的树挡风又挡沙,还能净化空气,隔离噪音。 第133章 海景别墅 车子一路来到别墅大门外,略微停了几秒钟,大门像是自动感应到主人的到来一般,自动打开了。车子缓缓滑进大门,大门重新在车子后面关上。一路将车开进车库,停稳了之后,两人才下车来。 依旧是指纹锁,扫描了指纹之后别墅楼的入口大门自动打开。 进了大门之后来到入户生活区,布置温馨的房间,摆着小沙发和包着绒布的小凳,有挂外套的衣架,也有陈列拖鞋的鞋柜。根据其功用来看,不过是把平常的房子的玄关扩大,独立成一个房间而已。在这里换了鞋子之后,便来到了客厅。 入目的是很是明亮宽敞的房间,象牙白的地板,米白色软皮沙发,沙发和茶几所在区域铺着天空蓝的地毯,电视机柜和储物架包括一些嵌在墙壁中的家具都是海蓝色的。白与蓝的完美搭配,像极了大海和天空的相互阴沉,宁静而广博。 “这里就是海景别墅?可是海景在哪里呢?窗子外面好像就只有花园。”周悠然走到落地窗旁,扶着厚厚的窗帘,朝外看去。 “海景别墅就一定要建在海边?那可是很危险的,这片海域没有经过特别治理,浪头高的时候,卷走几个人都没问题。”司漠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靠近沙发后备,很慵懒的样子。 这还是周悠然第一次听他说这么长的一句话,其实正常交谈的时候,感觉他似乎并不是那么难以接近。也许有的人有着自己内心的一处柔软,为了保住这片柔软不被侵害,便裹了厚厚防弹外皮戴了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面具。这也正是面上越冷的人心越热的原因。 宋文昊是这样的人,戴着面具裹着防护外衣,因为从来都没有亲人,自能自己一步步的拼搏,走向强大。他的心里其实很苦的,可是他却经常笑,温厚的笑,儒雅的笑,礼节性的笑。他明明很冷酷很残忍,手段强硬,却偏偏一副文雅温和模样。像是太极拳一样,看着柔软,实则后劲强大,勾引的人神魂颠倒掏心掏肺的时候给人最致命一击,痛得人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面具柔软的人,不一定就是善类,面具冰冷阴森的人,不一定就是彻头彻尾的坏人。 周悠然走到司漠的身边坐了下来,问他:“你准备在这里呆多久?” “三天。”男人往茶几的方向欠了身子,自上面拿起盒香烟,抽出根来,在茶几的面板下的储物槽内拿了火机点了。随便抽了一口,说:“我在每个地方停留都不会超过三天。” “为什么?”周悠然被烟味熏得不适,微微皱眉。记忆中司爷是不抽烟的,寥寥几次见过他抽雪茄,可是每次都是几口之后就灭掉了。 司漠晃了晃指尖的香烟:“烟草对身体不好,可是一点不碰又觉得乏味。凡事有个度,在一个地方停留少于三天,太匆匆,大于三天,太费时。三天时间,刚刚好。” 周悠然若有所思地点头,看得出来,司爷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理智得近乎薄情,根据他刚才说的来看,他对于女色大约也是如此,不会不碰,却也不会过火,这么说自己在他眼里现在正处于“三天”里的新鲜期,期限一过,便要被他抛弃了。 其实在mage出现的那天,周悠然就在下意识的等待解除协议的那天,或许不用担心协议,司爷丢一句话下来她就可以彻底滚出他的生活了。 看清楚了这个事实,周悠然感觉很轻松,少女迷恋王子的美梦被无情戳破之后,她便开始清醒的面对现实了。而现实不过就是这些真实的真相,趣味过后转手丢弃的真相,真相很丑陋,但是让人很安心。最起码现在她知道了自己的角色和位置,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才能在抽身而退的时候游刃有余,不至于痛得无力招架。 “走吧,带你去看海。”司漠伸手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烟头,拍了拍又开始发呆的周悠然。站起身来,准备上楼。 周悠然跟着他的脚步,和他一前一后的上楼去,她想着自己现在的任务大约就是,在“三天”的兴趣期里扮演好他期望的角色而已。其实这没什么不好,她现在也需要“三天”的过渡期,失恋到正常的过渡期。 来到别墅顶楼的观景台上,入目能看到一大片广阔的海域,果然是没有经过人工治理的,岩山陡峭,山脚经常被海水冲刷的地方颜色偏重,像水渍又像是覆盖了一层细微的藻类植物,离得远,只能看到大体的海浪拍礁的情景。近一点的地方便是海滩,因为没人来访,所以沙滩成自然状态,被风吹成一道道的纹路。 南方的天气,十一月初的时候还像在过夏季。观景台的四周是大幅的落地玻璃,头顶也封了半透明的玻璃,挡住了海风,不然站这里看着大海吹吹海风感觉应该是很不错的。 虽然入口门框上横着“观景台”三个字,但是它更像是一个全方位采光的大厅,中央摆着宽大的沙发,可坐可睡,铺着软绵绵的地毯,墙角还有个很是高档的音乐播放设备。富人们果然都是极懂得享受的。躺在这里看着海景,听音乐,看书,一定会舒服的不像话。 周悠然想要走到沙发上去躺一下,体验体验那种不像话的舒服。却听到司漠说:“走吧,去给我做饭。” 这个命令下得如此的理所当然,仿佛她给他做顿饭出来是多么的顺应天理,生来就该如此一样。周悠然看着离自己几步远的男人,西装敞着,两手很是随意的放在裤兜里,浑身散发着男性的刚毅之气,结实挺拔却不粗犷,有着西欧大汉的硬朗却也有着东方人的精致和雅致。 “这里没有保姆,你看着办吧。”没等到周悠然的回答,司漠淡淡的丢下一句话后,迈开长腿,走开了。 没有保姆,大爷你也可以下厨啊!当主子当上瘾了还。周悠然撇了下嘴,不情愿的跟着他下楼去。 厨房很大,设备不仅齐全而且先进,价格不菲的冰箱,好几扇门可以同时开,里面更是塞满了各种各样的食材。周悠然的手指依次划过那些食材,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如果单纯的倒腾几道菜出来,她勉强可以胜任,可是若让她大厨一样做出色香味俱全而且造型精致的菜,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犹豫了一会儿,打算先去问问司爷偏好什么样的口味,爱吃什么菜,按照口味来做投其所好,那么即使做的不好也不会惹恼他吧?于是除了厨房,去客厅找人,可是客厅没人,这么点时间,他去了哪里? 五分钟后,周悠然终于在二楼的主卧室里听到了点声响,原来这厮在浴室洗澡。也是,南方临海城市的气候比较热,虽然已经进了十一月,可是还穿着夏装,这是个看不到冬天的地方。从瑞市来的时候穿的厚了,现在可不得洗澡换衣服么。 周悠然本来也想先洗澡的,可是司爷让她去做饭,果然同样是人,命运却大不同。他来这里度假,享受时光,她却沦为了随行保姆。 正哀叹的时候,忽听浴室门打开来,司漠腰间围着条浴巾走了出来,裸着的上身尤带着点点未擦去的水珠,晶莹的水珠挂在他肌肉结实而匀称的矫健身躯上别有一种雄性美。 可是对于这种雄性之美的赞赏在对上他隐晦而深沉的冷眸时,顿时消散无影。别开目光的同时想起来自己来找他的目的,于是开口问:“问问你,你爱吃什么东西?偏爱什么口味?” 半裸的男性身躯缓缓靠近,危险气氛渐浓,周悠然后悔死了,刚才为什么要对着他的身躯露出赞美的神情呢,被他误解了怎么办? 果不其然,缓缓逼近的男人一把捏住她下巴,迫使她面对着他的脸,直接道:“让我吃了你,我可以考虑不让你做饭,一起出去吃。” 司漠从没调戏过女人,因为不屑。可是刚刚他推开浴室门走出来的时候,看到这个女人多日来暗淡无光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女人本能的对男人身体的赞赏。虽然细微,却一下子点燃了他心中的某处。 周悠然被他大力扣住下巴,感觉好难受,一扬手便要挥开他的手。谁知他仿佛早已有所预料一样,轻而易举的就捉住了她的手,化去她手上所有的力道。高手啊!可是周悠然不服气。另一只手出招,与此同时抬腿绊他腿弯。近身格斗而已,以前跆拳道师傅小教了几招。 可是显然周悠然学艺不精,不动手就算了,肥了胆子动了手,现在好了,手脚都不能动了,他原地未动,便将她整个人扭曲成一个丝毫不能动弹的姿势。 丢人,太丢人了!周悠然打过架,跆拳道训练中也和人交过手,可是很少会败,败了也没有这么惨过。恼羞成怒的脱口而出:“我不服!放了我,我们重新打一架!” 第134章 好玩吗 司漠手一松,周悠然猛地失去禁锢,连退了几步才站稳。甩了甩手,他的力气真不小,都快要把她手腕拧断了。如此大的力量悬殊,她也不指望能打赢她,心里闪过一个很邪恶的想法,她只要把他腰间围着的那篇浴巾给撕下来就好。 打定了这个主意之后,周悠然脱了外套,顺手将上身打底t恤的袖子掳了起来,摆好跆拳道的预备姿势,身体微侧,两手握拳挡在身前做好防守姿势。心里琢磨着先攻他上盘还是下盘。 刚开始几招,都是周悠然攻击,先机占尽却未捞到半点好处。因为司漠全都灵巧地躲开了。好几次都差一点就要抓到他腰间的浴巾让他出丑了。 周悠然的无比惋惜中司漠开始反击,拧了她胳膊到身后她便不能乱动了,很没出息的求饶:“轻点,轻点,要拧断了!” 司漠放了她胳膊的同时顺手一推就将她推倒在床上,不由分说的欺身而上,居高临下,俊眸里满是嘲笑:“就这么想看我浴巾下的风景,嗯?” 周悠然冷哼一声偏过头去:“是你先轻薄我的!” “刚才,好玩吗?”他居然没有再纠结她想撕他浴巾的事,而是轻描淡写的问了这么一句。 周悠然不明所以的点头,如此高手,难得一遇,虽然惨败,但是应该能讨教到不少宝贵技巧。 “今天晚上,给你找件更好玩的事。”司漠说着话,拍了拍周悠然的脸,这回没有了轻薄之色,反而多了几分宠爱,像是逗小孩一样。 周悠然厌恶的去挡他的手,谁知这时他突然起身来,精装无比的身躯转了过去,立在床边,抬手解了腰间的浴巾。 周悠然惊得立刻起身:“我去做饭。”说完后小跑着离开了这间卧室。留下一脸温柔的怪笑的司漠,走进衣帽间换衣服。 从瑞市离开的时候是上午,现在已经过了中午,大约等她将饭菜做好了,可是当做晚餐来吃了。少了顿午餐,这一会儿肚子真的有些饿了。周悠然挑了几样常见的蔬菜,捡了块肥瘦均匀的肉出来。要达到文姐那样炉火纯青的厨艺是不可能了,可是把食材给弄熟了填饱肚子还是没问题的。 三道小炒,外加一锅汤,摆上餐厅的餐桌的时候,已经快要下午五点了。 周悠然去客厅叫司漠吃饭的时候,看着沙发上穿着运动休闲的t恤和长裤的男人,有那么几秒钟的失神。见过他西装笔挺的冰冷疏离,也见过他周末在家穿着衬衣长裤的休闲,眼前这般一身宽松的运动休闲,胳膊枕在脑后,两腿架上茶几,放松得不得了的看足球的样子,还真没见过。 有一瞬间,周悠然忽然很好奇,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他到底做什么的? 沙发正对面墙壁上挂着的近四十寸的大屏幕电视正在直播着足球赛,偌大的客厅里时不时想起观众的哄叫和解说员时而镇定时而亢奋的话语。 “饭做好了,该吃饭了。”站一旁迟疑了十几秒钟的周悠然终于想来自己该说什么。 男人看足球似乎看得很入迷,一副懒得搭理人的样子。 周悠然忍不住再次开口催:“司爷,吃饭了!”声音比刚才拔高了几分。沙发上的男人终于给出了点反应:“摆到这里来。” 周悠然微微摇头,记得以前大学的时候有一年夏天快暑假的时候赶上世界杯,学校里面的男生为了看球,可是想尽了招数,更有人宁可缺考也要去看球。眼前的这位虽不至于多么的为足球着迷,但是让他现在离开这里去餐厅,大约是不可能的。 于是将餐厅里面的饭菜转移到客厅的茶几上。 周悠然搬了小凳,在茶几旁做了,喝了碗汤,扒了碗米饭,填饱了肚子之后,也找了张沙发躺了。支着脑袋看司漠吃好了之后放下碗筷。恢复了慵懒的姿势继续看球。以前看他的吃相很是优雅,以为这人生来就是这样的尊贵,却不想他也能这样随便的看着电视吃饭,拿筷子在盘子里挑挑拣拣。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的?就好像挂在墙上的油画中的最贵清高的美男突然从画中走了出来,打破了完美的艺术光环,融进了现实生活。 周悠然拍了下脑袋,突然想起来什么,从沙发上起身,小跑着到厨房里打开冰箱,找到了两罐啤酒。也许是他平日里只喝红酒,所以冰箱里面几乎没有准备别的什么酒,就这两罐啤酒还是塞到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回到客厅,将一罐啤酒放到司漠的面前:“看足球,少了这个可不尽兴。来,我陪你喝。”说着打开了手里的那一罐。 “噗”的一声,拉环拉开,喝了一口,感觉爽快不少。比那红不溜秋的红酒要惬意多了。 司漠试着拿起面前的那罐啤酒,打开来,喝了一口,微微皱眉,而后居然点头:“和今天晚上的菜一样,别有滋味。” “说的什么话,我做的菜,怎么是别有滋味,应该是很有滋味。”周悠然冲着他扬了扬手里的啤酒罐,然后仰头灌了一大口。走到沙发旁躺了上去。 南国傍晚五六点钟的夕阳红霞破窗而入,在象牙白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影。电视屏幕中的球赛已经进入下半场,球员们挥汗如雨,却踢得认真。周悠然枕着胳膊,躺在柔软的沙发上,一罐啤酒下肚,肚子里咣当当的响。 要是今后的每一天都可以这样惬意,多好啊。没有背叛,没有伤害,没有失望。 一场球赛播完之后,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夜晚,到来了。 周悠然在沙发上躺得昏昏欲睡,觉察到不远处的另一组沙发上的男人站起身,关了电视,去了洗手间。想着海景别墅,这么浪漫的地方,可不是用来睡觉的,于是也坐起身来。收拾了茶几上的盘碟饭碗。呆掉剩饭菜,洗了碗筷放好。 做完一系列的家务之后,已经快要晚八点了。 僻静的海边别墅,这样安静的夜晚,该怎么度过?暂时忘却的失落和清冷,在一片寂静之中重新袭上心头。正在周悠然面对着光洁崭新的进口橱柜,看着上面倒影出来的自己单薄清冷的模样时,忽听外间有人在喊:“周悠然,出来!” 她被突然想起来的声音吓得一抖,反应了一秒钟,才明白是司爷在叫自己。自己的名字从他的嘴里喊出来,为什么会感觉怪怪的?以前他都不怎么称呼她,直接开口就有话说话有事说事了,简单直接,找不到一个多余的字。 被尊贵强势地位不凡的司爷点了名,周悠然一刻都不敢磨蹭,出了厨房来到客厅。看到司漠两手插在略显宽松的运动型长裤的裤兜,微微垂头,在宽大的客厅的一处空地缓慢踱步,似乎等她已经等她好一会儿,等得不耐了才叫了她的名字。 “司爷,您找我?”周悠然开口问。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感觉他没有以前那么可怕了,尤其是现在换了装的他。除开那一身尊贵和不怒而威的迫人气势,大体看来和其他年轻人没啥区别吗,哦,还是有些区别的,这厮比一般人要帅气好看许多。 “跟我来。”他瞥了周悠然一眼之后抬脚朝着一个房间走去。扫描了指纹,开了房门,开灯。 周悠然没怎么看到他按了哪里的按钮,只看到原本嵌在墙壁上的精美奢华的壁橱从中间分开,然后里面自动移出来几个金属柜子,柜门自动打开,露出里面固定在凹槽中的物体——枪械! 没错,就是枪械!周悠然惊得眼睛都要瞪圆了。这可是军火啊!哦买噶的,该不会是做梦?这些东西已经只在电影电视剧里面看到过,而且拍电影电视的时候用的还不一定是真家伙。今天居然亲眼看到了这么多枪支。原以为这里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别墅,没想到里面别有洞天! 比较小的是手枪,大一些的是微型冲锋枪,款式不同,造型不同,颜色都是一样的,黑漆漆的泛着金属光芒,最大的应该是重机枪? “挑一个吧。”司漠站在一旁鼓励地说。 “这些……都是真的?”周悠然好奇地问。 司漠冷笑一声,走上前去随手拿过一只微冲,三下两下就把枪械分解掉,剃掉弹夹,又是一番很快的动作,枪械重新组装好,抛给周悠然:“真的假的自己看。” 周悠然只感觉入手一沉,凉冰冰,沉甸甸的,手上握住的握柄处有一串小小的浮出来的字符,表示着此抢的型号规格。居然——是真的!正想要继续研究,却被司漠拿走,然后他又塞了只小巧的手枪过来:“你先用这个。” 周悠然拿着手枪感受了一下手感,心里面感觉好刺激,从小她就比别的女孩皮实,不爱梳妆打扮却喜欢男孩子的游戏,别的女孩儿跳健美操练体育舞蹈的时候,她却跟着一个退役教练学跆拳道,别的女孩儿花前月下和男生约会品尝校园爱情的时候,她却一个人抱着篮球在夜色弥漫的运动场上挥洒汗水。 第135章 枪械培训(月票加更) 别的女孩儿看到这些个黑漆漆阴森森的枪械八成会怕得要死,可是周悠然拿着这把手枪心里却闪过一丝喜悦,仿佛骨子里的血性被点燃了一般。 司漠碰了下另一个按钮,储放着枪械的金属柜合上,缩回到墙壁深处,然后壁橱合上,整个房间顿时恢复到正常模样。让人以为刚才看到的情景不过是个梦,这里不过就是一座普通的海景别墅中不起眼的一个小房间。 周悠然满心好奇地看着手中的枪械,耳边听到司漠说:“今天教你射击。”这才想起来他下午的时候还想说过的,晚上给她更好玩的东西。原来如此啊。 见周悠然没说话,司漠挑眉:“不喜欢?” “不是,不是。”周悠然摇头,想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军火?这可是犯法的,逮住要判重罪的!” “嗤。”司漠不屑地笑,“我可不是走私贩,这些武器是我自己造出来的。” 自己造的!怎么可能?周悠然这会儿比刚刚突然看到枪械还要震惊,老天,自己到底惹上了什么样的人?她感觉今天晚上简直是太诡异了!确切地说,自从认识了司爷之后,她便开始了这样的诡异。 “磨蹭什么,走吧。”司漠率先离开了这个已然看不出一丝漏洞的小房间。 周悠然提枪跟在后面,朝这栋别墅的后门走去。 后门出来之后,是一个很大的花园。说是花园其实有些牵强,它并没有司漠在瑞市的别墅区的园艺优美。这里只有树和草,而且都很粗糙,也许是因为长年没人来住的缘故,没怎么打理,呈现出自然生长的状态。草地上的草被仓促的修剪过,可是挨着围墙的大树却很是茂盛,枝桠自由延伸着。 后院很大,仿佛这里的地皮不要钱一样,圈了一大块地皮做后院。后院里有一个玻璃搭建起来的透明的泳池,也好像地皮不要钱一样,泳池建的很大。 司漠脚上昂贵且帅气的运动鞋踩着刚修建没几天的草地朝泳池走去。周悠然紧跟其后,走在这样的场地里,还隐约能闻见青草草汁的清香。和瑞市的别墅区优美雅致的园艺花园不同,这里的场地没有什么灯,若不是别墅楼里面的灯散发的光线透了出来,隐约照亮了路,这个后院将会是一团漆黑。 扫描指纹,开了泳池的大门。绕过波光粼粼的泳池,再开了一道门,走了进去才算到达目的地。这是一个射击馆,一面墙壁附近设置了好几张靶纸,靶纸上面一环一环的扩展开来。难怪外面看着这个游泳馆这么大,原来里面暗藏玄机啊,居然藏了这么一个射击馆。 “这里最适合初玩枪的人。”司漠合了门,从裤兜里掏出一支弹夹,拿过周悠然手里的枪,干脆利落里上了子弹。挑起手臂,对着几十米开外的墙壁上附近的一张靶纸开了一枪。枪是最新的消音枪,没有刺耳的“砰砰”声,却也有“咻”的一声破空的声音。 子弹打进靶纸,然后传来自动报靶的声音:“十环。” 周悠然看到司漠举枪就射,轻轻松松正中靶心。于是跃跃欲试,拿过枪来,也对着他刚才射击的靶纸,这才发现很多的事情看着简单,轮到自己做的时候太难了。这个,要怎么瞄准? 大学军训的时候虽然也有过射击训练,但是那时候用的枪多老土,现在手里举着的枪轻巧便捷,还没有巨大的噪音。周悠然就这么端着枪,瞄来瞄去都感觉不太妥当,直到胳膊抬得酸掉了,还是不敢扣扳机。 就在她想放下胳膊歇息一下的时候,握枪的手被人握住,随即身后贴上来一具热乎乎的宽大厚实的身躯,耳边传来声音:“练枪法是需要悟性的,你都不试一下,想悟也悟不出来啊。” 他鼻尖火热的呼吸就喷在她的耳后,让她感觉有些压抑,可是她对枪真的很感兴趣,很想把它学好,于是忍耐下来,当做此刻贴在身上的男人不存在。全身的注意力放在被他握住的持枪的右手上。 “咻”的一声响的同时手被那只枪震了一下,又是一颗子弹飞进靶纸,自动报靶系统报道:“十环。” “自己试一试。”司漠松开周悠然的手,退开几步远。看她仿若鼓足了很多勇气一样,终于自己开了一枪,到底是第一次射击,没什么底气,枪支发出子弹时的震动使她手腕一抖,子弹咻的一声挨着靶纸的边沿打在了靶纸后面的墙壁上,墙壁是用特殊材料做成,子弹打在上面速度被卸掉,吧嗒一声掉落在地。 周悠然不服气,居然连靶纸都没上,垂下手来揉了揉酸的发抖的胳膊,调整一下身体的状态,然后再次举枪,咻的一声,这一回打在了靶纸上,可是靠近边沿,成绩奇差,却是比刚才那次好了一点,起码上了靶纸。 司漠见她很快就找到了状态,便在角落里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了。显示淡定地坐在椅子上,手上把玩着一个弹夹,嘴里不失时机的做着指示:“腰挺直。”“手不要抖。”“身体放松,不要太急躁……” 不过是打几发子弹出去而已,绝对比篮球上场跑跳投篮要轻松,可是周悠然却感觉体力消耗的迅速,没多长时间就浑身大汗了。拿手背擦了额头上的汗水,垂下手来,转身看着司漠,看着他淡漠无波的脸色:“司爷,我可以休息一下吗?” 司漠点头:“枪给我。” 周悠然将枪还给他,顿时整个人轻松不少,甩了甩酸的不得了的胳膊,在馆中的空地上走动了几步。以为两人就要这样沉默下去的时候。忽听见司漠开口道:“我打算留你在身边,但是你必须要学会保护自己。” 周悠然不明所以,留在他身边?什么意思?该不会是他想反悔?于是对他说:“你想反悔?你答应过我的,我不要你的钱,你放我自由。” 司漠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浅浅地笑,幽幽道:“自由,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你要和我一起生活。”就像今天一样,走进他的私人领地,一起生活。 这下子周悠然更糊涂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以后要做他的太太陪他一起生活的,难道不该是mage?他这是在试探自己?还是又想打什么歪主意?打死她都不相信司爷真的会把她当成老婆。她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嘛! 周悠然揣摩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打算问一下他,他和mage到底需要她这个幌子怎么配合。她最近情绪差连带着身体也不怎好,真的玩不来这猜来猜去的游戏。可是抬起头来朝他看去的时候,吓了一跳! 只见一管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的面门!轻微的子弹上膛的声音传来。吓得周悠然腿都软了。牙齿不自主地抖起来,想开口却张不开嘴。幸好这个时候,那管黑洞洞的枪口移开了。传来司爷低沉而醇厚的笑声:“这么害怕?” 周悠然按着心口,努力平复着心跳,她能不害怕吗?刚刚被他拿枪指着的时候,她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这些天来糊涂了,居然会觉得他变得不可怕了,要知道他可是个诡谲而善于伪装的人,她丝毫不怀疑他能一枪打死她。 宋文昊那样温和儒雅的人都可以一口饭要过来让她痛得生不如死,何况司爷这样本就凶残血腥的人?她就是因为太相信他能一枪送她上路,所以刚才才会那样的害怕。现在想起来感觉就好像在生死线上走了一回。竟比上次飞机上看那种血腥场面还要害怕。上一次纵然血腥,那也是别人的生死,这一回,轮到了她!怎能不怕? 谁知道他居然走过来搂住了她,将她瑟瑟发抖的身体扣在怀里,他男性阳刚的气息就喷在她的头顶,她的脸被闷在他的怀里,如此清晰的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男士沐浴用品的清香。 只听见他低沉浑厚若暗夜溪流般的声音说:“我做的很多事情,并不光彩,你若跟着我,必须要学会自保,你的枪要是手软,那就只能迎接别人枪口里的子弹。” 周悠然倔强地抬头:“我为什么要跟着你?我不……唔”她想说我不要,可是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的吻给封住了嘴。她想要推开,可是不能够,是不是最近几天因为失恋而毫无食欲,身体太弱?他的身体很结实,结实得像铜墙铁壁一般,她被他扣着腰一直后退,直到被抵在墙上,将她全在他和墙壁之间。 一阵放肆而霸道的吻之后,他温柔而坚定地盯着她的脸,不容抗拒地道:“我的女人,必须跟着我!” 周悠然迷糊了,这男人什么意思?他喜欢的不是mage吗?还是说他想妻妾成群?他想,她还不想呢! 正要拒绝,却听他继续道:“我的话就像那打出去的子弹,只说一遍,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第136章 怜悯之心 周悠然感觉好累,本来最近不管是情绪上还是身体上都状态不佳,刚才初学枪法累着了,又被他拿枪一指,给吓住了,现在他又被他搂在怀里折腾一番,只感觉头晕脑胀,臂酸腿软,整个人想要散架一样,抵着他的胸膛,疲惫地说:“我累了,回去休息吧。” 所有的事情都明天再说吧,现在她只想睡觉,沉入梦乡,远离现实。 司漠松开了她的身体,牵了她的手说:“走吧。明天再来练。” 但凡周悠然现在能多打起一点精神的话,就能发现司爷牵住她的手了,这是一件多么不一般的事情,从前司爷不管是和她说话,还是和她斗嘴,都疏离而冷淡,甚至需要她怀着小心谨慎的态度去试探去猜测去迎合。即便是床上亲热的时候他都不屑与她太多的肢体碰触。 可是现在,他居然如此温柔地牵了她的手。 周悠然这一会儿是真的累了。任由他牵着手,走出了射击馆,穿过游泳馆,踏着那片散发着草清气的草地,回到了别墅楼中。 话说司漠为什么突然就如此亲昵地牵了她的手呢?他自己也说不清。大约是看到她那么悲痛欲绝蜷在那个小公寓的墙角,哭了一脸的眼泪鼻涕,像个找不到家的小猫一样的时候,心里隐隐可怜了一下她吧。 他没想到他的女人,他签过协议的太太,在他无暇顾及到的时候被人欺负成这样,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把自己当成了她的亲人或者说是靠山,想要对她好点。他的女人,要欺负也只能他来欺负,别人谁敢动她一下,他肯定不答应! 周悠然其实并不想和司漠住同一间卧室,怎奈他的手太有力,钳着她的手不放,硬是把她拉进他的主卧。他说:“不想吃亏,就乖乖地。” 周悠然感觉自己从来都没看懂过他,现在更是没有心情和精力去揣摩他。她知道自己在他面前反抗指数为零,除非他自愿高抬贵手,否则她没法逃脱。于是不打算做无用功,乖乖地去了浴室洗澡。 宋文昊那边带来的伤害还没有完全过去,又被他拉去练枪被那黑洞洞的枪管抵着脑门吓了一回,站在莲蓬头下面温热的洗澡水自头顶浇下来,有种淡淡的窒息的感觉。像是一个人站在冰雪皑皑的雪山之巅,寒冷,单调,无助。假如宋文昊早已经被磨灭成一个不相信爱情的无心之人,那么司爷就是个吐着毒汁的魔鬼。 她没人可以相信,身旁危机四伏,伸出手去,周围一片黑暗,冷冰冰的,只能自己小心的挪步。时刻提防着一脚踏错跌进万劫不复的陷阱。 偌大的卧室,灯光骤暗,周悠然小心地蜷在床角,庆幸那个深沉莫测的男人没有其他逾越举动的同时,开口说:“回到瑞市之后,我要去上班,你不能干扰我的生活,但是你的电话我不会不接。” 腰间一紧,身体被人扳了过去,慌乱之中抵上一片坚实的胸膛,听到他暗沉的声音道:“和我谈条件?” “不是谈条件,是提醒司爷你以前答应过的事,你身为男人,该不会想出尔反尔?”周悠然想着自己当初若不是被宋文昊的事给刺激到了,才不会乖乖地跟他走,感情受挫了,也不能拿自由开玩笑。过了这几天,心情缓和了些,该是考虑自己处境的时候了。 “身为男人,会不会出尔反尔不好说,收拾个女人还是没问题的。”说着翻身压住她。 危险的气息徒然靠近,周悠然吓得死死抵住他的身体,哀求说:“我很累,想睡觉了。” 司漠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和周围的夜色一样暗沉的声音道:“我极讨厌别人的无视和蔑视,跟在我身边,就这么让你厌恶?” “不是的,我只是想要最基本的自由,仅此而已。”说完后觉得没说到位,于是补充说,“你这样的年纪就能完成别人穷其一生都办不到的事情,而且模样又好,呼风唤雨的,我敬重害怕都来不及,怎么会无视和蔑视你?” 司漠冷冷地嗤笑一声,翻了个身,躺一旁安静了下来。黑暗中周悠然拍了拍心口,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睡个觉都不省心。 夜色沉沉,一夜安好,窗外的天色渐渐亮起来的时候,新的一天到来了。 一天之计在于晨,周悠然醒来时看着窗外朝阳的红霞,感觉身上的疲惫去了大半。不知不觉间,又是新的一天,时间过得很快,不过就是发发呆,吃吃饭睡睡觉,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周悠然从床上轻手轻脚的起身,于此同时想着今天到底该做些什么,才算不辜负了这一天的光阴呢? 刚穿了拖鞋从床沿上站起身,就听到床上本来睡得很熟的男人开口了:“去哪里?” 周悠然转过头来看到他维持着平静放松的睡姿,眼睛紧闭,若不是刚刚听到他开口说话,她一定会以为他还没醒。你说,呆在这样的男人身边,如何能过得舒坦?周悠然越发的觉得自己应该重新找机会和他谈一下恢复她以前的生活的事情。 “我去换了衣服去做早餐啊。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大爷你肯定是不能下厨的,我要是不想饿肚子,可不得自己动手吗?”周悠然一面说着话一面打开自己昨天拖上来的行李箱找衣服穿。 “昨天晚上的菜有点老了,油也有点重。”男人在床上换了个姿势,懒洋洋的,不愿意起床,嘴上却是已经挑剔开了。 文姐很细心,直到南方气温高,准备的都是薄衣服。周悠然脱了睡衣,往身上套了件裙子。想着床上的那位懒得不想睁眼,所以站在行李箱旁直接就换了衣服,裙摆扯好抬起头来的时候,却看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睁了眼,深邃幽暗的冰蓝色眸子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身体。 臭流氓!周悠然在心里骂了一句。面上却是很恭敬的样子:“知道了,早上吃面包夹鱼酱喝燕麦粥,不炒菜,更不会放油,所以你放心吧。”说着走出卧室,下楼去。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忙活一通,她只需要弄出食物来填饱肚子就好,才懒得管他爱不爱吃,她又不是保姆。 好在餐桌上面,司漠有身为成人的自觉,没有像小孩子那样因为不可口就推碗不吃。早餐自然是没有他的专职保姆或者女佣做的好,不过他微微皱眉后还是把能吃的都吃了。 早餐之后,周悠然收拾了厨房之后,心里有些害怕。她不想再去学枪了。第一次摸枪感觉很刺激,那是因为新奇,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影视剧的影响,后来听他说了那些要学会自保的话,还被枪口指了回脑袋,就害怕和排斥上了。 她对他是什么人,都做些什么事情,不想过问,她只想在阳光照的到的地方安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耍耍小聪明,找点小乐子,心血来潮的时候去道馆挥洒热汗就好了。 光亮而整洁的客厅里面,司漠换了另一身休闲运动装,此刻正好整以暇地在沙发上坐了看报。 周悠然试探着走了过去,在他身边站了,欲言又止。 “等下我们去海边。”司漠合了手中的报纸,丢在一旁。这话听得周悠然心头一阵轻松,太好了,去海边就不用学枪了,那样冷冰冰的东西,她不要学。就算要学,也应该是因为好玩,而不是用它自保。 用枪来自保的生活,想一想都害怕。 周悠然还没高兴到三秒钟,就又听到司漠说:“晚上再回来学枪。” 周悠然忍不住皱了眉头,眼角余光看到司漠已经朝别墅的后门走去了,于是没再多想,跟了上去。 出了别墅楼的后门,穿过后院,自后院围墙的一道门出去,是一大片水泥铺就场地,场地尽头跳下去,便到了黄沙遍地的沙滩了,沙滩很是广阔,沙滩的尽头毋庸置疑的便是海浪阵阵的海边。 看着蔚蓝而壮阔的大海,周悠然心情大好,仿佛这些天来的阴郁都被这哗啦啦的海潮声给涤荡干净。人在失意的时候,就该看天,看海,看看天有多高,看看还有多广阔,自己的那点小烦恼顿时就被衬托得不值一提了。 越是靠近海边,海风中的海水腥气就越是明显。周悠然吹着海风在海滩上跑了一阵,冲着广阔无边的海面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天地不仁,这片海也许上古之前就已经有了,它可还记得那些来看过它的渺小而脆弱的人类? 海风吹得司漠身上宽松的运动t恤猎猎抖动,他踩着松软的沙滩,走到周悠然的身边,看她发丝被海风吹得一片凌乱,裙摆高高低低的飞扬不停,脸上的表情却是变得豁然不少,多日来的憋闷之气不见了。 于是他开口玩笑说:“我不介意你再鬼叫几声。” 周悠然理了理头发,弯腰从脚边的沙滩上捡了枚大一点的石子扔进海里:“这里景色不错,但是有一点不足。” 第137章 平凡和伟大 “什么不足?”司漠下意识地问。 周悠然看了下周围的环境,这才开口说:“司爷,我小时候有段时间经常做一个噩梦,其实也不算是噩梦,因为梦里没有任何可怖的东西,但是每回梦中醒来都会感觉害怕。” “嗯。”司漠淡淡地应了一声,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梦里面,我走了很多地方,可是却看不到一个人,到处都空荡荡的,大街是空的,楼房是空的,所有的地方都是空的,一个人都没有,我一个人到处乱跑,一条街一条街的转,看不见一个人……”周悠然一面说着一面拿眼看这片海域。 “司爷,我们是人,不是神,一辈子也就几十年的生命,只有回归人群,才能找到世间最质朴的温暖和幸福。再美的景致,没有了人,便不是美景,成了死气沉沉的死景了。” 司漠冷笑一声:“没有人吗?我们两个不是人?” 周悠然微笑:“司爷,你财力雄厚,动辄不是私人飞机就是大别墅,位高权重,走哪都保镖随行,你所在的地方从来不会让别人打扰。这是你的生活习惯,我不反对。可是我不成,我没有你这样的境界,我害怕空无一人的空旷,我想要到人多的地方去。” “绕了个大弯,这是想要自由?”司漠浅淡而不屑地笑了,“当初不知道是谁,一心想嫁有钱人,闯到我房里,自动献身,现在却说想要回去人群之中。欲扬先抑的把戏,我见得多了!” “你既然见得多了,就更不用理我了,没错,我就是犯贱,我现在不想嫁有钱人了,我就是想要回到人群中,过我以前的生活。”周悠然想起来昨天晚上玩的枪,回去老百姓的生活,清苦一点,却不用害怕被人用枪指着脑袋! “来不及了,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司漠不以为意,云淡风轻。轻飘飘地就驳回了周悠然的话。 “为什么走不了,你放我离开,让后再也不要打电话找我,就可以了!”周悠然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了。她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工作,自己住处,以后还会有很多自己的朋友,组建出自己全新的生活,只要司爷不再出现就好了。 司漠轻蔑而不屑地看着周悠然,叹息一声,幽幽道:“女人,你的想法太幼稚了。也对,你这才毕业不久,除了有些小聪明,好运气地认识了我和宋文昊之外,还没有在那物欲无边,浮华无限的大都会里面吃过苦头。假如没有我们对你的照拂,你现在大约就不会这么想要走进人群了。” 周悠然越听越糊涂,自己受了他和宋文昊的照拂吗?好像没有吧。银行卡里除了点工资钱就没别的了,自己这是自力更生好不好。 “你要记住,有人的地方就有地狱,没有人的景致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围在你身边的人,人心才是最可怕的。”司漠难得的耐心。 周悠然扬眉讽刺道:“呦,司爷这是在自个儿骂自个儿?现在我的身边可就只站着你一个。” 司漠脸上漂起抹浅淡的笑,轻巧地化掉了她的话中的刻薄,开口说:“我知道你是嫌在我身边太单调,可是你没看见人,不代表没有人,你看那边,这有那边。”司漠说着指了几个方向,“那些地方都有我的保镖。” “眼见,不一定为实。你若是见惯了人心的险恶,会发现没人打扰的美景,才是天地之间最安静而永恒的美景。” 周悠然听了这话,心里面有些糊涂了,像是很多线头拧在一起一样的,繁杂的解不开,于是想换个话题,推说:“司爷这话说得怎么老气横秋的?人家叫你爷,你该不会真把自己当得道的神仙老爷了?” 没等他接话,周悠然走开了,沿着沙滩在海边踩着海浪闲逛了一会儿,感觉有点凉了才上岸来玩沙子。因为老家在内地城市,所以小时候没见过海,听说大海很美很神秘,便心向往之。后来长大,见了人群拥挤逮着一片有限的海滩游泳嬉闹的海,今天有见了这有空旷广博的海。 这才觉得大海,不过就是自然界中的一处风景,人类社会的一处消遣而已。 为了证明这片海域并不像它表面上看的一个人都没,中午的时候司漠特地命守在附近的保镖送了午餐来。 平凡的人习惯性地融入人群,而伟大的人却是可以操控人群的。周悠然端着午饭餐盒,盘腿坐在沙滩上,晒着不算太烈的南国的太阳,迎着海风吃着午餐的时候,心里是这么想的。 午餐过后,保镖收了餐盒离去之后。司漠坐在沙滩上,胳膊撑在沙子里,目光远眺,注视着天海交界的地方,嘴上开口对身边的女子说:“我不是个让人讨厌的人,你安心地玩几天吧,回了瑞市让司机送你回去你的住处。” 他不想逼她太紧,才刚受了宋文昊那边的刺激,也许需要多给她时间缓和一下。 周悠然听了他的话,心里轻松很多,像是一个重担终于撂开了一样。忍不住说了句:“谢谢。” 说完后有些探究地看向司漠:“为什么答应我?或者我该问你,什么时候彻底完全地放开我?” “你的废话可真多,忘了昨天晚上给你说的了?”司漠有些不耐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朝着海边走了几步。 周悠然讪讪地起身,她记得昨天晚上他确实说过,他说,他的女人,必须留在他身边。 “喂!你爱上我了?”周悠然肥着胆子调侃了一句。她打算用一下激将法。 果然他头都没有回过来,很是不屑地回答:“任何男人都可以是情种,唯独我不会。” 周悠然等的就是这句,于是顺坡滚驴:“你不爱我,留我在你身边也没意思嘛。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离开。对你又没有损失。” “你是我的女人,我可以抛弃你,却不许你擅自离开。这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司漠说这句话的时候转过身来,和周悠然对视着,看到她气得不轻。 周悠然当然生气,昨天还说他的女人必须留在他身边,现在就变成他可以抛弃她,她却只能顺从。着已经不仅仅是性别歧视,这是霸权! 心里面憋闷的不行,于是冷言道:“司爷您地位不凡,就跟那古代龙椅上皇帝一样,位置越高心越冷,莫说抛弃个女人杀个人,就是为了某种大局自断手臂,怕是也狠得下心的。就跟那凶残眼黑的狼崽子似得。” “真要是狼,也该是傲视天下的狼王,而不是那狼崽子。”男人平时很是淡漠,没想到居然也会开玩笑。 “蠢!我是骂你像畜生!”周悠然干脆直接挑明。 “是么?那你就是畜生的女人。”男人轻描淡写的回应。 “找打!”周悠然被这个无赖欺负的没有任何脱身的机会,发现这厮油盐不进,已经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了,干脆直接动手。摆开跆拳道的架势一脚飞起。 司漠轻巧地躲过。 周悠然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可是他这样欺人太甚了,不教训他一顿难消心头之气。他不爱她,也不放她走,她还没怎么请求一下,他就说他可以抛弃她,她却不能自己起意离开。他不是那狼崽子,他就是一魔鬼,毒品,沾上了就甩不掉了。 今天周悠然吸取昨天的教训,进攻了几回,就留了神,待他来擒拿的时候,抽了空子脱身。像个灵巧的鱼儿一样。 司漠浅浅一笑:“还不赖,我可以再教你几招。”说着一拳出,周悠然忙用胳膊格挡,却不料被他袭了下盘,连连后退几步,还是没能稳住,倒在沙滩上。 “花拳绣腿。”司漠冷笑。 “谁说的!”周悠然不服气的爬起来,“再来,看不打的你满地找牙!”嘴上说的横,其实心里却虚得很,司爷的身手怕是比当初教她的教练都好呢。 她打的吃力,不是被拧了胳膊就是重重地摔在沙滩上,头发乱了,裙子脏了,胳膊和腿都在拳脚下多了好几处淤青,狼狈的不得了。而司漠这边就轻松得不得了,像是逗小孩玩一样,三两下就把人给撂倒了了,看着那女人的狼狈样子,平日里总是冰封一样的冷脸居然笑开了。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周悠然有气无力地跪在沙滩上,抓起一把沙子恨恨地朝着司漠的方向扔了出去:“不打了,不打了!你这人真够狠,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我还不够怜香惜玉?”司漠也就地坐了下来,“我真要不怜香惜玉,你现在就该趟医院了。” 周悠然跪坐在沙滩上喘了一会儿,待找回些力气了,才起身走到司漠的身边坐了下来,指着天空上的夕阳:“你看,多好看。” “嗯。”司漠淡淡地应着。 “明天我们早点过来看日出好不好?大海上的日出一定别有意境。”周悠然一面说一面看司漠的表情。 第138章 我保护你(月票加更) “嗯。”司漠再次淡淡地回应。 “你同意了?”周悠然很开心,继续说,“明天早上要想看到日出,今天晚上必须要早点休息,你看……是不是不要学枪?” 这女人原来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司漠好笑地看着她沾了沙粒的脸,开口问:“不想学枪?” 周悠然点头:“嗯,非常的不想学。”她不会一直跟着他的,而且他也不爱她,玩枪的那都是坏人,她当然要离枪械远远的,以后也要想办法离这个男人远远的。 “不想学,那就不学了。我司漠保护个女人还是没问题的。”前提当然是他愿意去保护。 诚如周悠然所说,他就像那凶狠阴冷的头狼,为了资源和利益,只要值得,自断其臂也是下得去手的,保护身边的一个女人,如此花费成本又没有收益的事,他并不看好。可是这一刻他却答应下来,保护她。 居然这么好说话?周悠然好奇地看向他,见他俊美绝伦的脸上挂着淡淡的迷人笑容,夕阳的余晖下如此的夺目儿慑人,一不小心就看呆了去。 额头上一痛,被他敲了一记:“走吧,回房去。” 周悠然这才回神,垂头嘀咕着,一个大男人长那么好看干嘛啊。他还是冷着脸的时候比较保险,这一笑真的是要迷死人了。 司漠已经站起身,朝回去别墅后院的方向走去了。周悠然揉着额头跟在后面。心里忍不住想,时间怎么就过得这么快?这还没玩到什么太阳就下山了。 沙滩上疯了一天,一回到房中就感觉所有的疲劳都袭来。找了换洗的衣裙进了浴室。对着那莲蓬头一直冲,温热的细流有很好的解除疲惫的功效。这一刻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那么一个空旷无人的沙滩上和司爷一起玩了一整天?还不怎么自知。 天!就是两个小孩子也没有这么大玩劲吧。 怎么会这样?难道因为他身材好,而且还长得好看?没道理。一定是前段时间失落太久,情绪上在悲伤到极点的时候多少会自我保护释放点快乐因子吧。 没有过多的想这些,周悠然冲完了澡之后穿上干净的衣裙,脏衣服统统丢进洗衣机。晚饭还等着她做呢,她可不敢磨蹭。 第二天两人没有去沙滩吹着海风摔跤了,而是去较远处高高的山峰上攀岩了。山峰临海,趴在光溜溜的岩石上的时候能听到高山另一侧的海浪拍案声。虽然身上绑了防护的绳索,可是依旧感觉很惊险,手脚并用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往上爬。 “不用紧张,放松一点。”司漠爬的比较快,这会儿正在一处凸起的石头上坐着垂头看下面紧张到浑身紧绷的周悠然。感觉很好笑,这么简单的运动,她居然这样害怕。 周悠然以前对爬上的概念就是爬台阶,从山脚弯弯曲曲延伸到山顶的台阶,沿着它走上去就好。现在都文明登山了,不想这个男人却偏爱攀岩,你看看这滑不溜秋的,手脚连借力的地方都没有,下面离地越来越高,万一身上绑着的防护绳索有个好歹摔下去了就惨了,她能不害怕嘛。 “我不行了,我要下去。”周悠然战战兢兢地怕了近一个小时,还没到半山腰。浑身肌肉酸痛,头晕嘴干眼睛冒金星的,她再不下去就要歇菜了。 司漠放了截绳索,降了点距离,来到周悠然的身旁,递了水壶给她:“先喝点水。” “不喝。”她身上也带的有水壶。爬这样陡峭的岩壁,浑身紧绷,哪里有心情喝水。 司漠勾住她的身体,让她可以靠在他身上,寻找点安全感,不用那么的紧张。然后开口教导说:“告诉过你的动作要领,再想一遍。一个户外活动而已就怕成这样,难道我从前高看你了?” “谁害怕了?我不过是累了想歇歇,我是女人,体力当然没有你的好。”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手上却是偷偷地拽紧司漠的衣服微微发抖。同时也忘了刚才到底是谁吵着不爬了下山去。 司漠说这不过是个户外小游戏,所以他并没打算让周悠然多么的吃苦,拉着她的手,带她趴了一段高度,见她动作规范情绪稳定了这才松开手。 周悠然攀住峭壁上的一块凸起岩石,喘着气,仰头看着还有多少距离到达。入眼的除了陡峭的岩壁,还有一个穿着宽松的运动休闲服的俊美男人。她费了吃奶的劲,累得手脚发抖的运动,在他看来却如平地行走一样轻松悠闲。爬一段距离,停顿一下,等她,同时居高临下地看看风景。 清风吹来,他头上精神的短发微微晃动,南国明媚温热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如此的朝气帅气,身上黑灰色暗色调的攀岩运动装的造型原本很是单调,可是穿在他的身上,竟比那最新款的品牌男装还要好看。他轻松悠闲地攀着岩壁,遇到形状有趣的小石头便揣进口袋,哪里还是那冷冰冰的四爷,分明就是个贪玩的孩子。 周悠然些了好一会儿,感觉肌肉放松不少了,一鼓作气,快速往上爬去。一直爬到司漠的身边才停下,开始下一轮的歇息。拉住他的衣服,问他:“你刚刚往口袋里装了个什么破石头?我要看。” “爬上去了再给你看。” “我不,现在就看。你不给我看我就不爬了。”周悠然玩笑说。 “不爬就歇着吧。”司漠说完后恢复速度往山顶攀去。 周悠然气不过,鼓了劲,也朝山顶爬去。等到历尽千险爬到山顶的时候已经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山顶一样的陡峭,许是这里是私人地盘,来玩的人不多,整座山保持着原始的自然风貌,一点人工改造的痕迹都没有。 司漠早就已经到了山顶,此刻正席地坐着看那广阔的海面,听那海浪拍礁的哗哗声。周悠然卸了身上的防护绳索,走到司漠的身旁坐了下来,她还没忘记那块石头,伸手到他面前:“已经爬上山顶了,石头呢?我要看。” 司漠站起身来,拍打了身上的灰尘,淡淡地道:“你爬的太慢,石头我刚扔到海里了。” “你耍我呢吧!”周悠然火冒三丈,一拳朝他打去。被他偏了身体躲开。于是又拿脚踢他。同样被他躲开。追着他来到山顶的边沿。 司漠重新将拿防护绳索在身上系了,扭头看了眼对他严重不满的周悠然:“我们现在开始下山,速降的动作要领我只说一遍。速降比攀岩的速度快多了,这次你再记不住就等着在山上过夜吧。” 周悠然在他说那华而不实的动作要领之前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休想再耍我,想看我笑话?偏不如你愿,我就和你一起,不管你上山还是下山都甩不掉我的。”这么说着的时候,似乎觉得只拉着他的衣服不保险,便搂住他的胳膊。 她可不傻,下山速降可比上山快多了,她一个不留神他哧溜一声降下去她就只有干着急的份了,她可不想留在山顶吹夜风,所以必须得抓紧他! 抱着他的胳膊,等了好久却没有见他下一步动作,周悠然好奇地抬头,毫不意外地便对上了司漠安静深邃的冰蓝色眸子。这双眼睛里面流动着的是怎样一种淡淡的情潮,不等她细细探究便消失不见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松开他的胳膊,走到一旁,自顾自地往身上系绳索。 “下山很简单。你也比较累了,过来跟我一起。”司漠出声叫住了她。 周悠然磨蹭着,想过去和他一起因为太累了,可是又觉得和他抱在一起下山挺别扭。忽然又听司漠说:“想要自己试试也行。既然你对这项运动感兴趣,我们明天还来,带上计时器,正规的运动是要计时的。” 周悠然一听到明天还来几个字,手脚顿时就不听使唤了,她明天死都不来了!他不就是想占一下她的便宜吗,无所谓了,反正和他抱一起下山又不会少块肉,何况大家穿着衣服,一点都不逾越。 打定主意后,周悠然走了过去,抬起胳膊搂住他结实有力的腰身。司漠拍开她的手,做好了速降的准备工作后,这才将她定在怀里,抱着她一起往山底速降。 下山的速度果真比爬上快多了,累个半死爬上的山头,几十秒钟的时间就降了下去。周悠然不敢看这样惊险的场面,将脑袋埋在司漠的怀里,做鸵鸟状。 双脚终于踏在平地上了。心中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踏实。惊险的攀岩运动总算是结束了。周悠然一面卸下身上的绳索一面在心中暗暗发誓,明天就呆在房中哪里都不要去了。再折腾下去她没被失恋打击死也要被这样的运动给吓死累死。 好像看懂了她心中所想一般,司漠拍了拍她脑袋:“明天带房间里,哪都不去了。休息一天。” 第139章 日出 周悠然见他说这话的时候在浅浅的笑,不像是在说谎,于是开心地答应:“明天我们就去别墅顶层的观景台,躺沙发上看风景好不好。对了,那里还可以播放音乐。” “可以。”司漠点头答应下来。山脚的风没有山顶那么大,可是吹在他身上,发丝晃动衣角飘飘,将他整个人冰冷凌厉的棱角吹得柔软了许多。 周悠然不由想起来最初,最初她想要和他商量事情,不得不小心地在客厅里面等他回来,等啊等,不小心等睡着了,深夜时分终于等到他,见面之后却又害怕他,说不上几句话就被他打发了。那个时候他穿着冰冷笔挺的西装,神情隐晦淡漠,俊美无双的脸,刚毅硬朗却又深沉难测。 而现在呢,周悠然拉着他的衣袖跟在他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疲惫不堪地朝他们的海景别墅走去。亲近而自然。这些天她虽然都跟在他身旁,可是他却没有要她。一点点的强迫都没有。他还答应了回到瑞市以后她可以继续她平凡而自由的生活。这让她感觉自然而轻松。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来到海景别墅的第三个早上。确切的说,应该是凌晨。 周悠然睡得正香,忽然感觉到一阵重重的压迫,压迫着胸口,呼吸都困难憋闷的难受。忙睁开眼睛看个究竟,只见身上压了个男人。这栋房子里只有她和司漠,此刻压在她身上的男人除了司漠不做第二人考虑。 周悠然第一反应是这个男人要耍流氓,正想要借着睡意迷糊赏他一耳光,却听他说:“你不是要看海上日出?还不起床?” 周悠然哭笑不得,他这样将她压在身下就是为了叫她起床? 司漠翻身下床,走进浴室开始冲澡。周悠然被他刚刚那么一折腾顿时睡意全无,下床来,穿了拖鞋,走到窗子旁,扯开窗帘,看着窗外的天色。天色还很暗,不过从时间上看,天应该快要亮了。这是个看日出的好时间。 周悠然站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司漠穿着件睡袍走了出来,发型别致很是精神的短发半干。他走到卧室的衣橱旁,拉开木质衣橱门,从里面拿出件白色女式浴袍扔到床上,对她说:“洗澡,换衣服。我去楼顶观景台。” 周悠然这才发现这里衣橱里面原来也有女装,她一直都以为这座房子里都是男装,不然司爷也不会在离开瑞市的时候让她收拾行李了。这几天她换洗的衣服全都是行李箱里面的衣服。 “动作快些,不然错过了日出时间可怪不得我。”司漠淡淡地丢下这句话后就走出了卧室。 周悠然拿着那件睡袍走进浴室,手指揉了揉睡袍的布料,啧啧,质量不错呢,料子不是一般的柔软。 海上日出,还是第一次看。周悠然不敢磨蹭,洗了澡之后就穿着柔软的一塌糊涂的睡袍上了顶楼。 顶楼的观景台中,本来只供人坐的沙发变成了沙发床。原来这是一张多功能的沙发。多功能的沙发没什么好看的,此刻光线暗淡晕染着日出前浅淡夜色的观景台中,最好看的要数沙发床上慵懒地半卧着的男人。即便浅淡夜色中看不清楚他具体的形容,可是他完美的身体轮廓,他孤高而深沉的气质,无不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周悠然走到沙发床边,坐了下来,学着他的样子,靠着沙发抱枕半卧下来,视线透过观景台采光效果奇好的大幅玻璃墙壁看出去,不偏不倚的正好看到海天相接之处那一小抹浅淡的红霞。视野出奇的好。 日出就要开始了,时间掐的也是出奇的好。 周围的万物仿佛都静了下来。大海,沙滩,陡峭的山峰,等等的景物全都黯然失色,所有的美好全都聚集在海天相交处的红霞上。天地之间一片静谧,这是人们睡得正熟梦的正香的时间,绝对沉静的氛围之中,太阳正在一点点地冲破地平线,像是新生儿的降生一样的喜庆而庄严。 不知道在沙发床上卧了多久,一轮巨大而火红的太阳终于完全升起来了。长时间的注视,周悠然感觉眼睛有些酸。日出看完之后,便闭了眼睛打算休息一下。冷不防的一个吻落在了嘴上。 第一下只是轻轻一碰,第二下则演变成凶猛霸道的吻。舔舐着她的红唇,调戏着她的舌尖,最后含住她的舌狠狠地吮。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看日出的时候被那美丽的初升红日给催眠了,亦或者昨天攀岩太累,早上又早起看日出没睡好,整个人的脑袋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吻得一片空白。只本能地享受着这激烈而热情的亲吻。唇齿缠绵的热吻中,她感觉身体开始湿润了…… 两人穿着的睡袍本就松散,激烈的拥吻中早就撒开了大半,半遮半掩之中,躯体交缠在一起。 司漠今天凌晨醒来的时候看着身旁女子清丽而脱俗的容貌,像个疲惫的猫儿一样,呼吸均匀,胸口微微起伏,睡得正想,他当时只感觉身体没有由来的一阵燥热,不受控制的就像把她压在身上要了她。可是她睁开眼睛时那样惊讶害怕而愠怒地看着他,他当场就有些鄙视自己了。随便扯了个看日出的借口就翻身下了床。 他是个孤傲清高且冰冷自持的男人,喜欢所有的事情全在掌控之中的感觉,他鄙视自己不是因为她的不悦,而是因为自己的不自持,这样脱离了自我掌控的行为和他平日里最瞧不起的头脑简单的蠢货没什么区别。他压下心头的躁动,洗了澡,来到顶层的观景台静心。 可是谁知一场日出看过之后,非但没有静下心来,反而更加的躁动起来。看着初升红日的美丽霞光,他忽然就不想忍着了。她是他的女人,是他打上烙印的女人,而且男人早上身体冲动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他干嘛要忍着。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她压在了身上,恣意亲吻。让他惊讶的是,这个时候的她居然如此的乖顺,出奇地配合,于是待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他毫不迟疑地提枪入港。 “哦”。周悠然对于瞬间被贯穿的生理感受本能的惊呼一声。 入港之后他便不管不顾地动作起来。步步紧逼,毫不退让。一下下的猛烈撞击将她逼到生理的巅峰,却依旧不依不饶地索求更多…… 仿佛置身飘摇在海面上的小舟,她化作了一汪柔弱温暖的春水,而他却愈战愈勇,战神一样的驰骋在属于他的疆场之上。 一番折腾之后,早晨早已经过去,中午快要来临了。 周悠然衣衫不整地爬上那个柔软的沙发床的时候,观景台的透明墙壁外蔚蓝大海的海面波光粼粼,天空无比晴朗,海风阵阵,说不尽的美丽。可是周悠然却心乱如麻,没心思看这些景物。她紧裹着自己的睡袍,满脸的烦躁,小跑着出了观景台,去卧室里面的浴室洗澡。 以前虽然也和他有过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可是那都是他施暴强迫她的,她是因为挣扎反抗不过被迫承欢的,事后虽然心里沮丧感觉狼狈,可是她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恨他怨他逃避他。可是这一次,她居然连反抗都没有试一下,她是自愿的。 乱了,乱了,全乱了! 周悠然小跑着来到浴室里,将门反锁了,打开花洒,温热水流瞬间就打到了皮肤上,麻麻的。头发全都淋湿透,贴在脸上,水流顺着头顶流到脸上,封住了呼吸,有一种淡淡的窒息感觉。心里面有自责,自厌,也有后悔,烦躁。反正许多种折磨人的情绪拧在一处,乱作一团。 周悠然无力地后退,一直退到墙角,她扶着墙面,将脑袋往墙面上撞,她想着也许这样子就可以让脑子不要不那么乱了。脑门撞得生疼,却越发的乱了。 司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看不清,也就是因为看不清楚才感觉可怕。她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三天”的期限,腻味了就过去了,她最应该做的事就是等着这“三天”过去了,重新开始新生活,她不可以和他有丝毫的瓜葛,他喜欢的人是mage,那个和他很是般配情投意合的mage。 洗了个澡,洗干净了身体,也理清了思绪。周悠然换了身干净的裙子,来到楼下的客厅坐了。客厅里面的窗子旁,司漠早已经在其他浴室洗了澡,而且还换了衣服。换上了他平时最常穿的衬衣西装皮鞋。此刻他正漫不经心地抽着一根香烟。发泄了一场生理欲望的男人显得如此的悠闲和舒适。 周悠然坐在沙发上,随手拿了份报纸来看。她想让自己镇定下来,不就是一场一夜情嘛,把那件事翻篇就好了。这一刻开始,一切回归原点,重新开始。 可是她静不下来,报纸上面的文字她一个都看不进去,或者字看进去了却连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终于她丢开报纸,站起身来走到司漠的身边,开口说:“我要回瑞市。” 第140章 指挥者 司漠将手中的香烟按灭在在窗台上的烟灰缸中。 周悠然看到那根香烟只燃了一小半,此刻还剩大半躺在烟灰缸中。想起来他说过的话,烟草对人身体不好,可是一点不碰又难免无趣,把握好度就好。她知道他是个极为理智有着极强的掌控能力的人,对于烟草这样容易让人上瘾的东西,他都能把握好对其的那个度。 所以她觉得,对于自己的兴趣,他把握的那个度暂时还没到,等回到瑞市,她和他再拖上一段时间,他的兴趣淡了,那么她就解脱了。 “急什么,又不是不让你回瑞市。”司漠端着烟灰缸回到沙发旁,随手将烟灰缸丢在茶几上,然后拿起刚刚被周悠然丢开的那份报纸,开始看。身体靠近沙发后背,两腿自然叠放,说不尽的慵懒悠闲。 周悠然终于算是明白了自己和他的差距在哪里了。她烦躁不安地看不进去报纸的时候,他却能如斯的自如。是不是想要掌控全局的人都要镇定沉稳下来?不仅如此,还要让人看不出来情绪。 周悠然深吸了一口气,因为对手太过强大莫测,所以她必须得武装自己。稳住了心神,来到司漠身边坐了下来,装作随意的样子开口问:“司爷,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 司漠从报纸上抬眸看了周悠然一眼,这女人还不算蠢,懂得隐藏情绪了。心中虽然有几分赞赏,却并没有搭理她。继续垂眸读报。 周悠然默了默,忍不住又开口问:“司爷,我见你今天的装束挺正式,咱们今天是不是要离开这里?” 司漠看着报纸,头也不抬地回答:“是的,午饭之后就离开。” 周悠然咬了下嘴唇,带着一股子怨气回说:“好吧,我现在去做午饭。”说完后起身走开。 看着周悠然朝厨房走去的背影,司漠浅淡地笑了,上扬的嘴角带着几分嘲讽,想要逃避他?她这辈子都别想了。他经手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比掌控她这个女人要复杂。她,不过是他的小菜一碟。 安静而宽敞的客厅里,司漠丢开手中的报纸。这些报道失实,毫无时效性,而且被有关部门删减很多要点的报纸,一点可看性都没有。于他来说,不过是一种显示低调的工具罢了。他从西装外套内兜里掏出手机来。 薄薄的黑色手机,在他指尖轻触一个按键后,居然自行演变成一个更薄更大屏幕的pad,轻而薄的pad居然可以悬空,不用手拿着就可以在半空中悬浮定住。司漠一面用右手轻点屏幕,顿时悬空pad屏幕上出现许多密集的分析数据,时而成折线分析图时而呈散点分布图,屏幕上面的数据在不停地调动,分析图像也在不停地变换。 指尖滑动,不停地切换数据,左手也不闲着,在屏幕的联系人列表上点了一下,选择了通话的联系人,空中出现光与影形成的虚拟人像,模样上看来是个外国人,很是恭敬地开口:“司爷,请问有何吩咐。” 司漠根据刚刚检视过的数据提出几点疑问,然后倾听对方回答,总结现有任务的完成进度,或奖或惩,然后安排新的任务下去。然后切换新的联系人,进行新一轮的总结和指派任务。 三天了,他已经休息了三天。积压的事情总是要处理一下的。 白道上,他要检查企业经营状况,新项目进展程度,股票的涨跌,本行业领域内的潜在威胁,还有那些资源没有加以最高程度整合。黑道上,那费心的事情就多了,不可再生能源的掠夺,军工厂的最新成果,高端领域内科学家的整合,间谍行动的进展,用什么方法套牢几个国家的元首,生化毒品的实验,等等的。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的触角伸不到的地方。 可是这么多的领域,这么多的事情,到了司漠这里,却处理的如此游刃有余。此人智商极高,而且足够的理智,此刻悬空的这个高端pad,虽然性能极为优越,可是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个小工具,最强大的分析决策系统是他的大脑。 安静的客厅,奢华而简约的装饰,这是个度假的海景别墅,并不是国际大都市中高级写字楼中的高级会议厅,可是这又有什么影响呢?他稳如一棵青松般地坐在沙发上,对着那个悬空pad像个军队最核心指挥官一样,自信而豪迈地指挥着他的军队拿下一个个的艰巨任务,攻上一个个让人望而生畏的高山。 一个人居然可以在这样平常的环境里,以这样不平常的姿态指点着广阔的江山。如此激动人心的场景,周悠然她没看到。她在厨房里面忙得团团装准备午餐。也许是心里有些烦乱,她想要让自己忙一点,分散一下注意力,缓解一下内心的烦乱。 她一面洗着菜,一面感慨,女人就是感性,就是复杂,她忽然有些羡慕宋文昊,更羡慕司爷,这些男人们是真的够理性,拿得起放得下,游戏玩起来跟真的一样。手腕一个比一个硬,城府一个比一个深。 洗菜,切菜,炒菜,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周悠然终于算是把午餐做好了。将饭菜在餐厅里面摆好之后,来到客厅里叫司漠吃饭。看到这个男人正在有限淡定的看电视,电视屏幕中的午间新闻正在大肆报道某个小国x国被世界头号大国a国攻打的惨状。 华国是和平的,不代表世界其他的国家和地区也是和平的。这个世界上,每隔段时间都会有战火燃起,只是沉浸在和平发展大环境下的华国人没去关注罢了。 “喂,吃午饭了。”周悠然不冷不淡地叫了一声。 司漠关了电视,站起身朝餐厅走去。餐桌上面的菜色很普通,和他请的保姆或者女佣们的手艺差远了,有几样菜甚至连普通都算不上,一看就知道烧过头了,烧老了。味道闻起来也不怎么样,隐约有些怪味,他怀疑她是不是把醋当成了酱油放进了菜里。 周悠然才懒得管他的胃口,她的肚子饿坏了,现在只想赶紧填饱肚子。而且她能为他做这顿还算是丰盛的午餐已经很不错了,他爱吃不吃。 她端着饭碗,一面往碗里夹菜,一面开口问:“午饭已经做好了,吃完之后呢,你打算去哪里?” 司漠本来打算午饭之后去一趟熙港,一则是有些话需要去和老爷子说明白,让老爷子等这么几天不过是消磨下他的耐心顺便看看他的诚意,二则嘛,他现在还不打算立刻放她离开,绕去熙港呆几天,她急吼吼的想要逃避他,他偏就不如她的愿。而且南朝市和熙港隔海相望,距离并不远,分分钟时间就到了。 心里虽然这么打算,可是听她问的时候,他却并不想直接说实话。调侃道:“你不是想去人群中嘛,我当然是带你去最乱最杂的人群中。” “嗯?此话怎讲?”周悠然扒饭的筷子顿住。 “刚才的新闻你也听到了,x国现在到处有游行,炮火纷飞,国家领导人下落不明,这样的人群够热闹,不如我们去玩几天?”司漠说着玩笑话的时候,脸上却是一本正经。 周悠然盯着他慢条斯理优雅无边地吃着饭菜的模样,看不出一点撒谎的破绽,不过她笃定他就是在撒谎,于是低声骂了句:“有病!”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没有战乱的人群有时候比战乱中的人群更可怕。”男人说完了这句话后便不再说话了。 周悠然听得莫名其妙,全世界都爱和平,这厮居然说和平可怕?看来是病的不轻。微微摇头,自顾自地吃饭。 一餐饭快要吃完的时候,周悠然又听到身边不远处坐着的男人道:“x国的这次战争,很荒唐。a国花费这么多的军备和物资,到最后落不到一丁点好处的。” “哦?你怎么知道?”周悠然还是第一次听他讨论国家大事,感觉很新奇。 “战火只撕裂了x国的表象,战火之后,x国内部各个部族各个分割势力,盘根错节,如此乱局,a国这样好战的粗人是没办法应对的,如果他们不发动战争,还能找个领导人出来谈判,多少可以捞点好处,现在却是两个谈判的对象都没了。接下来就等着各种不明势力的偷袭吧。” 周悠然凝眉想了一下,好像是那么回事。难道这就是他说没有战火的人群更可怕的原因吗?一时之间闹不明白,只好奇地问:“你如何知道这些的?” 司漠结束了用餐,拿高级餐巾擦了嘴,这才幽幽地道:“因为我在x国也盘踞了一股势力。”扣好西装,站起身来,朝餐厅外走去,快要跨出餐厅门的时候,忽然顿住脚,补充了一句:“x国的原油很不赖。” 周悠然闻言愣在当场,看着他消失在餐厅门口的身影,心里满是疑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他绝不是个简单的生意人。 第141章 兄弟之争(月票加更) 没吃完的饭菜全都倒进垃圾桶。 周悠然穿着围裙开始洗碗,也许收拾完这些家务之后就该离开这里了。她忍不住想,司爷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呢?他把她当成小保姆带她来这里度假?还是有什么事要来这里做?亦或者是见她前些日子不开始带她来这里散心? 脑子里忍不住就冒出了这三个猜测,不过最后一个猜测被她当即否决掉。他怎么这么好心带她来这里散心?一定是他自己有事才来这里。 她洗了碗筷之后上楼找行李箱,却发现不见了,下楼来到前院,看到车子已经从车库开了出来。车窗落下,周悠然看到驾驶座上的男人带着浅色墨镜。她走了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在车座上坐稳后开口问:“我的行李箱呢?你给提下来了?” 司漠沉着脸,没听见一般启动了车子滑出花园大门,然后上了来时的那条水泥路,渐渐远离了这座海景别墅。 到达熙港的时候,还没到傍晚。 若禹大厦,是司家诸多产业的总部所在。这也只有人少许的内部人士才知道。外人,包括最爱挖料的媒体都不知道。 这天下午,若禹大厦中,某间办公室里,司大少端坐在办公桌后面,沉默不语地翻看着面前的一份份文件。身为司家的长子,从小就跟着父亲学习企业管理,每次的董事大会他都要旁听,显然司家未来的大梁是要交给他来顶着的。 可是为什么,现在他长大了,成人了,可以名正言顺地坐在司家继承人的位置上的时候。父亲却犹豫了,迟疑了。偶然的机会,他发现了几个潜入司家企业中的间谍,很在前就被司家撵出去的老三派来的间谍。这些发现让他惊讶,老三到底有着怎样的手段才能不声不响地塞了人进来防范系统良好的司家企业里面? 可是正待他准备仔细调查的时候,那些个间谍全都凭空消失了!然后又听到自己的心腹来报告说,老爷子在某天趁着家里人都不在的时候约见了司家老三司漠,然后又约了其他的地方单独见了那个老三。这还了得,父亲若是如此器重那个老三的话,司家的家产以后自己这个老大能分到多少,还真不好说。 司大少一副镇定如常的模样端坐着批阅面前的文件,桌面上摊开的有最新的业绩报表,有昨天会议上要求过的企划案,还有市场调研方面送过来市场分析报告,等等的杂七杂八的文件填满了他的视野,瓜分完了他的时间。 办公桌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的司二少,久久没等到大哥的回复,心里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催促:“大哥,你说句话啊。那个老三来熙港了,上回我们去内地见他,你也看到,他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呆子老三了。他早不来玩不来,偏赶上老爷子整合家族产业的时候来,不可不防啊!” 同样的话,这个草包二弟已经说过一遍了,司大少合上手中的文件夹,丢到一旁的文件筐中。抬眸看了一眼接待区沙发上坐着的二弟,微微皱眉。自己这个二弟从小被母亲宠坏了,成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心里面装不住半点事。 司二少看到他大哥终于肯抬头正眼看他了,忙催道:“大哥,想想办法啊。不要让老三来和我们抢家产。”司二少非常担心日后分到手里的家产太少,这样他拿什么去泡妞,拿什么去享受大好人生啊。 这时司大少终于开口了:“二弟,你可知道父亲最讨厌的是什么?” 司二少摇头:“我打小就害怕和父亲说话,他除了训斥我,逼我做窝懒得做的事情,还能做什么。谁知道他最讨厌什么。我说大哥,我让你想办法对付老三,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司大少微微一笑:“二弟,那个老三的实力如何,上次去内地与他相处几天,你也看到了。此人现在怕是很不简单了。这一次不能再轻易动手了,而且父亲生平最讨厌的便是亲兄弟反目。所以现在,我们最好什么都不要做。不变,应万变。” “去他娘的亲兄弟!”司二少霍地站起身,愤懑无比地骂道,“我和大哥你是亲兄弟,那个老三算是哪门子的亲兄弟?野种还差不多,一个私生子,还想翻了天?” 司大少叹息一声,劝道:“老二,你急什么,父亲现在身体还硬朗的很。你现在就开始打家产的注意,岂不让他寒了心?听我的话,回去你的办公室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大哥,你是长子,你当然不怕。我可不能坐以待毙,就是因为连你都说那老三现在不简单,我才要闹到父亲面前,好要个答案,求个心安。”司二少显然是不肯回去静静等待了。 司大少不得不站起身来,走到他亲弟面前,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安慰说:“父亲其人,我这个长子都不敢轻易顶撞,你贸然闹到他面前是不可能讨到半点好处的。听我一句,戒急用忍,静观其变吧。我是你大哥,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司二少轻蔑一笑:“大哥,你该不会是哄了我回去好自己去父亲面前讨要好处吧?再说了你是我亲大哥顾念着我,难保我未来的大嫂不想着踢开我。我想要听父亲一句准话,你只说肯不肯帮我吧。” “老二,你这是什么话?父亲还健在呢,你就这么等不及?好,就算我这个大哥不管用,那母亲呢?从小母亲就特别偏向你,每次明明是你捣蛋,挨打的却是我,父亲每次训斥你,母亲都拦着。母亲怎么会让你吃亏?这事是大事,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这一次若热闹了父亲,母亲怕是也拦不住的。”司大少狠狠地将弟弟数落了一番。 司二少被挤兑的无话可说,冷哼一声之后转身就走,把办公室门摔得震天响。留下司大少在原地阴沉冷笑。老二太过幼稚了,他这个老大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现在情形虽然有些乱,可显然不是下手的时机。要么就一言不发,乖乖做事,做个老老实实的长子,要么出手之后一击必中。 上次带着二弟去了趟内地,见了老三,遇事藏三分,上一次去多半是为了试探,演戏藏拙居多。大约在那个三弟的眼里,自己这个大哥也不过如此吧。不过凡事看对手,三弟磨蹭时间装傻不提正事,那他这个大哥就陪他磨蹭,但是一旦三弟开始出招了,那么他这个大哥也绝不会含糊! 司大少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重新拿起一个文件夹来打开,没看几眼,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一个男人的一生中最重要的无外乎事业,出了事业之外女人也是不可或缺的。 现在司大少联系的这个女人,不相貌好,家世也是极好的,a国著名银行家的女儿。没错,这个女人正是mage。蝉联几十年华人首富的司家要和a国的那位著名银行家联姻。所以只要得到了她,就等于是稳住了司家继承人的位置。 司大少不论是出于巩固长子地位还是处于个人感情,他都一定要把mage追到手,他喜欢mage,从第一眼见到就喜欢,然后她还能为他带来那么多的利益,如此女人,司大少是绝对不会错失的! 司大少坐在松软的办公椅上,转动椅子,背过身去,面对着办公桌后面的落地窗,微微笑地拿着手机对电话那边的mage说:“谢小姐,今天晚上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晚饭时间了,现在打电话预约应该不算太晚。 此时此刻,mage开着车,跑在熙港的公路上。用耳机接了电话,听到司大少要请她吃晚饭,想了一下,自己刚好要去一下司家的若若禹大厦。顺路与司大少一起吃个晚餐似乎也没什么,说不定还能套点商业机密出来。 mage受她父亲的影响,对金融很感兴趣,毕业于a国最优秀的金融管理学院。也许是因为她母亲是熙港人,又或者是想离开父亲的扶持自己创业,她最近在熙港开了几家银行,银行不同于其他企业,创建前期少不得需要人打信誉度捧人气。而司家作为华人首富更是熙港的首富,mage肯定是要多多拜访的。 这一会儿mage开着车正朝若禹大厦赶去,恰巧又接了司大少的电话,眼看着又快到晚饭时间了,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要答应下来。忽然眼前一闪,一辆香槟色豪车超过了她的车子,也朝着若禹大厦的方向开去。 mage的父亲已经答应了和司家联姻的事情,mage本人没有同意,却也没有反对。既然是她未来的婆家,mage早早地就摸透了司家的详尽资料。刚刚从她车子旁超车过去的香槟色车子,很是昂贵高档,放眼整个熙港,也找不出来几辆,而且又出现在前往若禹大厦的路上,不是司家三少爷又是谁? 第142章 周妈催婚 司家三少爷司漠来了熙港?看样子他也要去若禹大厦找人? mage加快车速追上前面不远处的那辆香槟色车子,嘴边准备答应和司大少共进晚餐的话生生收了回来,话锋一转推辞说:“大少爷,真不巧,我现在有点急事,改天再约吧。”说完后挂了电话,专心追赶三少爷的车。 却说周悠然跟着司漠一起来到了熙港,住进了上会住过的那栋别墅。也许是因为上回在这栋别墅里面留下的印象不怎么好。所以周悠然这次重新住进这栋别墅的时候心里郁郁的。她想要回去瑞市,而他却把带来熙港。 这栋别墅里面没有保姆,周悠然随便找了个卧房洗澡换衣服,休息。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司爷不知道去了哪里。周悠然穿着拖鞋在偌大的空旷别墅大楼里面上上下下找了一遍,没看到司爷的影子。 他应该外出办事去了吧?周悠然来到一楼偌大的会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没有开大灯。因为大灯白亮的光线照在偌大空旷的房间让人感觉很孤单很压抑,这样的感觉很不好,所以就开了盏小灯。小灯橘黄色温柔的光线洒落在沙发附近,光线找不到的地方依旧黑暗,这是一个由光线营造出来小空间,说不尽的柔和。 周悠然开了电视看,可是熙港的很多电台都用的方言或者英文,好不容易找到几个普通话的频道,节目也是干巴巴的没意思。于是想要找一些书刊报纸来看。翻遍整个客厅没找到一本读物,最后在楼上的书房里面找了本浅显易懂的金融类书刊下楼来,窝在沙发看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的就有些晚了。 周悠然下午的时候睡了觉,所以不怎么觉着困。倒是司爷他到底去做什么了?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周悠然仰面躺在沙发上,拿书盖住脸,只感觉这样的深夜四周安静的可怕,自己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不由想起来上回来熙港时的狼狈。然后又想起来自己这半年来的遭遇。不如意居多。好像每一步都走得惊天动地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便是人午夜梦回的时刻,不管睡着的还是没睡着的,都在安静地做梦。周悠然这一会儿没有做梦,却和做梦差不多,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自己这近半年来遇到的人,发生的事,一幕接着一幕,想停都停不住。 对于宋文昊和秦菲的事情,最起初周悠然感觉很难过,可是时间不会因为人的伤悲就停止,她捱了好些天,独自抚慰着内心的伤口。南朝市的海景别墅里面的那几天时间,有着很好的治愈功效。现在她已经能够在这样的安静的深夜里坦然面对那段早夭的感情了。 宋文昊算是彻底的成了个过去式了。司爷这边呢?周悠然不由想起来和他一起在海景别墅中的点滴。可是那短暂三天的时间又能代表什么呢?你看一离开那座海景别墅他又恢复成那个冰冷淡漠,桀骜孤高的司爷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终归是不可能的。可以和他逢场作戏,却不能对他付出真心。何况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没有真心。 手里捧着的那本金融类的书没什么趣味,周悠然合了书放在茶几上。找到自己的手机,看了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该睡觉了。她从沙发上起身,在偌大的会客厅里面走了几步,舒缓下坐卧太久形成酸软。同时朝着门厅的方向看去,入目是暗淡的夜色,耳边安静的快要出现幻听了。 司爷他,大约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吧? 周悠然再次在手机上看了时间,手机桌面上的日期已经切换到新的一天,这样安静的凌晨,她居然一点睡意都没有。难道说是因为刚刚回忆了太多的事情?还是说,因为司爷到了现在这个点都还没回来感觉不安? 想到这里,周悠然忍不住自嘲地笑,该不会真把自己当成他太太了?他去做什么,关她什么事呢? 心里没有由来的有些乱,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一个男人这样的彻夜不归是去干什么了,但半夜的显然不是在外面工作。在外面泡妞还差不多!随便一个男人拉出来都有着不少的花花肠子,何况司爷这样的有模样又有钱,还酷的不得了的男人。 周悠然有些后悔自己下午的时候不该睡那个觉,那样的话现在就不会失眠了。只要不失眠,哪里会想这么多的烦心事呢?真的是够烦的,这个夜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周悠然稳了稳心绪打算洗个脸回房睡觉。 失眠过的人都知道,大半夜,越是洗脸越是折腾就越是睡不着。周悠然洗了个脸之后不仅没能催眠反而越发的精神了。这样的夜里,一个人呆在这么一座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做些什么好呢? 拿着手机玩游戏,玩着玩着就很想给家里打个电话。仔细想想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给家里的爸妈打电话了。自己现在换了新手机,换了新号码,别人不会打电话进来,自己也不打电话出去,清净是清净了,倒是爸妈那边联系不上自己该担心了吧? 可是现在凌晨两点,睡觉最香的时候,现在打电话回去会不会影响他们睡觉? 周悠然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拨了老妈的手机号。半夜失眠的人比较的神经质,她想着拨回去试试看吧,只想三声,没人接就挂掉。 谁知电话拨过去后,很快就有人接听了,老妈的声音传了过来:“然然,是不是你?我刚才做梦就梦到你给我打电话呢。” “哎呦,妈,你都快料事如神了。”周悠然听着老妈的声音,才发现自己居然这样的想家。有妈的孩子是个宝,离开妈妈的孩子啊,就是根草。周悠然感觉自己这根草孤身在外飘荡的真的是难受,真想立刻回到小时候,牵着妈妈的手,无忧无虑。 周妈妈回应说:“什么料事如神,是你这么些天都不给家里打电话,我们给你打电话又老打不通,真让人担心坏了,做梦都担心你出了什么事,你这孩子,只顾着自己,也不为我们想想,你最起码要每周给家里报个平安吧……” “妈,少罗嗦几句可以不。大半夜的你不困啊?”周悠然岔开话题,不然老妈指不定能啰嗦多久。 “楼上一家人今天晚上一整夜都在搓麻将,吵得人睡不踏实。你爸睡得死,我就不行,我的觉一直都浅,吵醒了就睡不着。你那边遇上什么事了?这么晚的不睡觉。” 周悠然撒了个谎说:“我呀,我今天来熙港出差,水土不服吧,晚上就失眠了。” 周妈妈一听顿时欣慰许多:“然然你去熙港出差了?是不是升职了?工作压力大不大?” 周悠然一头黑线,天晓得她已经旷工多少天了,被老妈这么一问,很是惭愧。简单地说:“还好吧,工作吗,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对了妈,这是我的新号码,你存一下,以后我就用这个号了。” 周妈妈那边还沉浸在女儿出息的喜悦里:“好,好,我知道了。丫头,工作要好好干,个人问题也不能疏忽。有没有交到男朋友啊?你现在工作那么出色,应该有不少小伙子追求吧?” 在周悠然的家乡那样的小县城里的人看来,熙港那是只能在影视剧里面的看到的大城市,能去熙港转一圈,那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哩!所以听到女儿去了熙港出差的时候,周妈妈第一反应就是女儿出息了。可是一个女人事业再出色找不到个好归宿,依旧不幸福,所以周妈妈才不厌其烦地再次询问周悠然找对象的事情。 周悠然一听老妈又扯到这事上了,心里一阵不耐。 交男朋友,交男朋友,她现在是一听到男朋友三个字就郁闷的想撞墙。真的是搞不懂,别人找个男朋友那么简单,怎么轮到自己了就这样的不顺呢?宋文昊一个招呼不打就和秦菲订婚了。司爷这边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一面逗着她玩一面又在这样的夜里跑出去泡妞。 她现在对男人是真的失望透了,偏偏老妈紧紧地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于是只能委婉地推脱:“妈,我最近很忙,交男朋友的事情明年再说好不好?” “不行,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大学一毕业就不年轻了,拖一年就老一年,再拖下去就只能找个二婚男人了。你告诉妈,有没有小伙子追求你,真要有的话说出来让妈给帮你考虑考虑。有好的人选,就坚决不能错过。” “我说你们老太太成天没事是不是就专爱给人牵线做媒?无聊不无聊啊!”周悠然忍不住顶撞了一句。 “不说是吧,不说就等着过年回家来相亲吧。我已经拖人介绍了好几个,家庭条件和个人素质都不错。对了,你改天寄一张照片回来,人家男方要看你的近照。”周妈妈语气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第143章 司爷的情缘 周悠然有些慌了,以前老妈在电话里也就是罗嗦罗嗦,没想到今天居然动真格了。 怎么办?难不成真要回家去相亲?那怎么行呢。自己这边被司爷吃的死死的,肯定是不能答应别人的,到时候相亲对象全都推掉的话,让老妈以后还怎么在老邻居面前做人?女儿眼高于顶,一个都看不上,让人白忙活一场,真以为自个儿是仙女下凡? 那些街坊邻居们的嘴脸周悠然太熟悉了,想都能想到他们背地里会议论些什么。 被逼得没办法了,周悠然不得不考虑网络上流传的租男友回家的蠢办法。以前看到这样的案例只当做笑话,没想到自己也不得不走这一步了。自己随便带一个回去,总好过当面拒绝街坊们介绍的人吧?而且春节也就那么几天的假,很快就过去了,春节之后回到瑞市了就清净了。 犹豫再三之后,周悠然想起来以前大学校园里好像还真有几个男生追求过自己,只是那时候自己心高气傲一心想嫁有钱人,总觉得人是毛头小子,理都懒得搭理。真要是没法子,就联系个男同学吧,起码一个学校出来知根知底总比社会上瞎找得人靠谱吧? 这么决定了之后,周悠然就给老妈说:“妈,你先不要给我安排相亲,我们处了一个,因为还没定下来,所以就没给你们说,你们真要是想见人家,我就去问问他的想法?” “是么?”周妈妈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趣,“对方什么条件?人品怎么样?你先说说让妈考虑一下,如果条件不好,那就不要往家里领了,浪费功夫。” 周悠然皱眉想了一下,大一开始就偷偷给自己递情书的那个小白脸叫什么名字来着?他家里做什么的?哎呦,真想不起来了,当时理都不想搭理人家,更没兴趣了解人家里状况,现在要怎么回答?想了一下,猛然记起来他好像是瑞市本地人,高中和秦菲一个学校的嘛,听秦菲偶然提过,他是瑞市本地人。 于是回答老妈:“具体的我还没问,我只知道他是瑞市本地人,条件应该不会太差吧。” 母女两个正聊到热乎,忽然停车的声音划过静夜传进了房间,周悠然知道司爷回来了,慌忙中断电话,对那边的老妈说:“我困了,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说完后就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茶几上,小跑着来到门厅。 司爷出去泡妞的话,不该是明早回来么?现在是凌晨,天还没亮,他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难道出了什么事?周悠然好奇地来到门厅想一探究竟。 的确是司爷的车子,车子已经在泊车位上停稳了,而且司爷已经推开车门下车了。周悠然刚一靠近门厅大门就看到车子的另一扇门也打开,穿着拽地长裙礼服的mage下车来,很是自然地挽住了司爷的胳膊。 周悠然猛地捂住嘴,生怕自己惊出声来。正牌司太太和司爷一起回来了。自己还不赶快回避?周悠然想也没想脱了脚上的拖鞋提在手里就转身就跑。跑上楼梯的时候,司爷和mage正好走进客厅。好险!慢一秒钟就要被他们逮个正着了。 周悠然蹲在二楼的栏杆处,偷偷地看向楼下的客厅,视线被挡住了一部分,只能看到mage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随手拿起那本周悠然打发时间时看的那本金融类书,看了书封之后笑着抬头和司爷说了几句话。然后若有所思地四下搜寻起来。 眼看mage的视线就要扫过来,周悠然忙移开,找了个房间躲了进去。 殊不知她躲开之后没多久,客厅里茶几上的果牌手机就响了起来。mage看了手机,问司漠:“三少爷,你的手机?” 这样女性化的手机,怎么可能是他的?他敢肯定,他回来之前那个女人一定就坐在这里的沙发上玩手机。现代人的生活习惯,手机从来都不会离自己太远。 可是面对mage的故意发问,司漠不置可否,面容沉静地拿过手机来,指尖一划,电话就接通了,他将手机放到耳边,顿时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然然,你没睡着吧?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还是想问问你,你那男朋友做什么工作的?他父母做什么的?你光说他是瑞市本地人,那本地人也有穷有富的,你可要全都了解清楚了再带回家来……” 周妈妈的话确实罗嗦了点,不过都是出于对女儿的关心。可惜这边接电话的并不是她女儿。 司漠顿时明白了过来,掐断电话,脸色冷冷地将手机丢到手机上。手机在沙发坐垫上弹了几下掉进了坐垫缝隙里。她交了男朋友?还准备带回家去?不错,够胆量。他都把她绑在身边了,她居然还有胆子去找小男朋友! mage见他的脸又冰冷地板了起来,忍不住开口问:“三少爷,出了什么事?我可以帮忙吗?” 司漠扫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不关你的事,你可以离开了。” mage微微一笑:“好,我就不打扰三少爷了。今天的事情,多谢你。”她真的没想到,三少爷的几句话,就能把她近日来的经营难题全都给解决了。 “我不过就是想给他大少爷一点颜色看看。与你无关。”司漠漫不经心地回答,只要能让司家人不开心的事情,他司漠都乐意去做。 mage被当面堵住了话,这个男人居然连道谢的余地都不给她留。她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好转身离开。走出这栋别墅,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人过来接她。 mage刚刚虽然在司漠那里吃了瘪,可是其他人眼里,她可是尊贵美丽才华横溢的商界新贵,接她的车子很快就到了制定的地点。她来开车门上了车。车子钻进了夜色霓虹。朝她的住处开去。 mage看着车窗外的夜景,凌晨时分,再热闹的不夜城,在这个时候,也是最安静的。她不由回想起来今天晚上司家晚宴上的情景。司老爷子和司家的三位少爷,难得的聚在一张餐桌上。当然了,mage作为身份特殊的女宾,也有幸参加这顿司家晚宴。 晚餐之后,老爷子询问了大少爷手下分管的几家公司的业绩,又询问了一下二少爷近日来都做些什么事情。最后看向三少爷,直接问他:“我手里有几家公司,刚经过一番整合,交给你来打理可好?” 司漠却看都没看老爷子一眼,直接回绝了:“今天专程来这一趟,就是来告诉你,司家所有的企业,我都不感兴趣。”说话的语调淡淡的,听不出来任何情绪,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却将mage给震撼住。 司家的产业规模是非常庞大的,组织结构图画出来的话,那是相当惊人的,各企业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所有产业的规模异常巨大,司老爷子是个经商的奇才,几十年的时间打造出这样庞大的产业联盟。可是这位奇才老爷子点了名的要三少爷来接管他手中重要企业,已经让人很惊讶了。然后三少爷居然毫不留情的一口回绝了! 司二少当场就忍不住了,指着司漠的鼻子叫道:“既然不感兴趣,那你还来做什么!只怕你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玩心眼吧?” 草包一个,司漠不屑搭理。抬眸的时候无意中看到mage探究的眼神,微微扬了嘴角,冲她浅浅一笑。mage只感觉这个男人出奇的好看,浑身上下气质不俗,越是接触他就越是感觉他像个迷,一时间不由看呆了去。 司大少本来想韬光养晦,坐山观热闹的,可是看到自己的女神居然对别的男人投去痴迷的眼神便不乐意了。轻叫了一声:“mage,到我身边来。” 司家的气氛,司漠很不喜欢,当下起身告辞:“我要说的都说了,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宴厅。mage并没有到司大少的身边,她看到司漠离开了,慌忙也告了辞,追着司漠跑了出来。 司漠走得快,mage不得不一面小跑,一面问他:“上次和你商量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 司漠没有说话,他已经来到了楼下的停车场,开了车门。这个时候mage追了上来,拉住他的胳膊说:“带我离开吧。如果你想惹恼大少爷的话。” “什么意思。”司漠简单地问。 “大少爷正在不遗余力的追求我。他若是看到我上了你的车,然后又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你觉得他会怎么样?”mage隐约看出来这位三少爷对于司家其他人的敌意。她决定赌一把。 果然司漠微微点了点头。mage满意一笑,绕到车子另一侧拉开车门上车。 车子离开了司家的地盘,朝司漠在熙港开的那座娱乐大厦开去。mage坐在副驾驶上自言自语:“今晚光顾着玩了,正事都给忘了,我那几家银行,最近遇到的倒霉事可真多。” 司漠闻言,掏出手机来,拨了个电话,交代了几句。mage作为金融界专业人士,不难听出他那几句话的力度和气度有多大。 第144章 两家联姻(月票加更) 她很是闹心的事情,他居然几句话就帮她处理掉了?mage是真的震惊了。她就知道,她对人的感觉是不会出错的,第一次见到他,就知道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怀着一种倾慕,敬仰,钦佩的心情,mage忍不住问他:“上次商量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 上次,便是mage突然闯进瑞市里面司漠的那座瑞福酒店,撞见司家三兄弟欢聚一堂的那一次。那天她拿出外国女孩儿的热情和直接,勾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身体向他告白:“我父亲答应了司禹叔叔两家联姻,可是司家的大少爷和二少爷我都不喜欢,我嫁给你,好不好?” 当时司漠扯下了她的胳膊,回应说:“抱歉,我不需要。” mage有些慌了:“这样拒绝一个女孩儿可不够绅士,你好好考虑清楚了在给我答案。最近一年我都会在熙港。你记得来找我。” 给他多长时间考虑他都还是那个答案。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直接拒绝,因为那样确实不够绅士。外祖曾教导过他,男人就该有男人的风度和气度。作为一个出身贵族的男人,更该有绅士的风度和气度。 那一天mage见他没在开口拒绝,以后他答应了考虑她的求爱。心中很是欢喜。那天之后她离开瑞市回到熙港,每一天都忍不住在想,司家的三少爷到底会不会答应她的求爱呢? 知道今天,她终于再次见到了他。她发现越是接触他就越是感觉他的迷人,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的有魅力呢?即便上冷着脸开车一句话都不说,都能引得她心跳如雷,激动不已。他的能力,他的魄力,他的神秘,让是毒品一样让她一沾就上瘾了。 现在她坐在他的车上,问他,上次商量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 说话间车子已经来到了这座娱乐大厦,车子停稳的同时,司漠这才开口说:“华国有个词叫‘气味相投’,我想我们两个的荷尔蒙气味并不相投。” mage微微苦笑,这一次的拒绝比上一次委婉多了,这是不是她不幸中的万幸呢? 两人下了车,朝着娱乐大厦的入口走去,mage不失时机地挽住他的胳膊,司漠转头看了她一眼。 “做戏做全套喽,你大哥的人肯定跟来了。”mage同样是个混血人,一双眼睛说不尽的美丽迷人,含情脉脉地看着司漠。 这一次司漠没有扯开她,一面走着路一路淡淡地道:“他不是我大哥。”不过倒是很乐意看到这位司家长子生气的样子。 华灯璀璨的夜晚,一男一女来到声色犬马的娱乐城,总能给旁观者带来无尽的暧昧感觉。熙港虽然各方面制度都成熟健全,远没有内地那么多的特权专制乌烟瘴气,可是人们的生活总少不了娱乐,而成人的娱乐总少不了声和色。阳光找不见的地方,反倒更能让人放纵自己千金买醉或者买场春宵。 司大少手底下的人远没有司漠的人那样无孔不入,他们看到mage和司漠一起进了娱乐城之后便不能跟着了,只能在门外等候着。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娱乐城是司漠的地盘,只知道这个娱乐城背景极硬,做着不少的违法生意,却总是被法制部门拿捏不住。 内地中背景极硬的人,或许真的是有某些人当背景给他撑腰,可是在熙港和其他法制和社会制度更为健全的国家中背景极硬的人,那是真的拥有很强的硬实力,他们和所谓的正派组织斗志斗勇都手段,法律固然圣神,可是法律却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这个世界上的条条框框游戏规则从来都是足够聪明和足够强大的人来制定的。 却说司漠带着mage进了这座娱乐城之后,便有专门的侍者接待了mage,司漠借口说有事,便去了他在这座娱乐大厦的专属房间。叫了管事的人,来询问情况。这座娱乐大厦乃是司漠手中娱乐行业中的一个小分支而已,按照级别来说,他不用亲自来过问,自然有分管这一行业的专人向他汇报各种风吹草动。 可是司漠今天晚上存心想逗一逗司大少,和草包二少比起来,这位大少要狡猾许多。司家的老爷子太强势,到老了这把年纪还能把家族各企业镇的牢牢的,想要吃掉整个司家的家产,需要一个导火索。 导火索人物很重要,需要有一点的地位,又不像老爷子人精一样的精明难对付,司大少是个很好的人选。而如何去点燃这根导火索呢。有人说,试男人要用女人。而能惹得司大少失去理智的女人只有mage。她美丽迷人,早已经把大少迷得七荤八素,她身后有强大的财团作支持,又是司大少事业上爬坡的借力。 动了这个女人,司大少不被点燃怒火才怪。 这样的夜晚,司漠诚心戏弄司大少,故意留mage在这座娱乐城呆了好几个小时。有专门的侍者好吃好玩地伺候着,他并不担心。期间他见了一两个掌管娱乐城中明线暗线生意的人,浅聊了几句。他自有着他的一套薪酬激励体系,最擅长用心理战术配合金钱玩弄人,让许许多多的人都自愿为他卖命,替他挣钱。 司漠见了几个人后,就在他的房间中闭目养神起来。 他忍不住想,自己为什么对mage没兴趣呢?毫无疑问,mage是美丽的,不似平常女子浓妆艳抹的庸俗美丽,她也是个不爱用化妆品来装点自己外形的女子,她也是个气息清香没有一丝腐蚀的女子。而且她家世显赫,从小接受的教育自然高人一等,气质中优雅中带着高贵,高贵中带着些许神秘。 mage是个很难得的美丽女子,可是司漠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她就没兴趣呢?要知道她来熙港不过几个月功夫就已经把司大少迷得七荤八素了。 也许答案他早已经说出来了,只是当初是当做借口来所,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这回事。司漠琢磨良久,觉得自己之所以对mage没兴趣,可能就是因为两人荷尔蒙的气味不相投吧。 忽然间,他似乎想明白什么。周悠然之所以能吸引他,那是因为她比mage还要与众不同。mage是自持美丽,不屑用俗物来影响自己的气质,而周悠然那女人是压根就没想过要用什么化妆品。mage是被周围的环境影响迫使她学习不少的能力,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威胁,而周悠然是生来如此,没有道理,骨子里就想那么做,爱耍小聪明却又性格爽气。 他到底还是喜欢自然灵气一些的女子。 为什么要把周悠然带在身边呢,也许是因为她和他的荷尔蒙比较气味相投吧。 司漠很少会花时间和精力去琢磨女人,他想完了这些后,自嘲地笑了下,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无聊了?于是敛了心神小寐了一会儿。 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司漠这才准备回去。就像mage说的,做戏做全套。他来到她呆着的房间接她一起离开。 再次见面,司漠微微有些吃惊,mage换了身衣服,整个人打扮过一遍。拽地的长礼服将她的身材衬托的玲珑有致,迷人而优雅的淡妆,浸在那幽幽的香气之中,夜之女神一样的款款向他走来。 司漠开口淡淡地说:“送你回去。” mage款款上前挽住司漠的胳膊,微微一笑:“回哪里去呢?我想想看,做戏做全套,今天晚上应该回司漠你的家吧?” 司漠的眉头微微皱了下,他不喜欢别人直接叫他的名字,尤其是这么个女人。 mage这天晚上特意打扮了一番,她不服气,胡扯什么气味不相投,还不是嫌她不够主动?mage自信自己不丑,最起码勾引一个男人动心没问题,是她失误,这些天忙着银行里面的事情没有好生装扮自己,今天晚上,她特意选了衣服,化了淡妆,精心挑选了一款香水。 气味不相投?要知道一个人的气味也是可以改变的。找一个和他相投的气味喷在身上不就好了? mage揣摩着司漠的心思,只要他带她去了他家里,这样的夜晚一定要做点什么出来才好。从来都没有什么目标是打不成,就看当事人愿不愿意为止做充分的准备并且拿出孤注一掷的勇气了。 司漠带着mage出了娱乐大厦,踩着凌晨暗淡的天色上了车。车子一路向他的别墅靠近。点燃司大少那根导火索就差最后一点火星了,他只要把mage带到他的住处,让司大少派来跟踪的人误以为他们已经成就了好事就可以了。如果两人一起来娱乐城还不够刺破司大少的怀疑的话,那么两人一起回到住处,一定能打破一个男人最后的理智。 车子一路回到别墅的花园里,停车的声音划破了宁静的夜色。司漠下了车后,mage也紧跟着下了车,带着称心如意的喜悦挽上他的胳膊,看吧,把一个男人弄到是也不是那么难么,华国人说的,女追男隔层纱,果然没错的。 第145章 无声之怒 两人一起穿过门厅,走到客厅来,却发现客厅里面亮着一盏橘黄色小灯,柔和而宁静的光线在夜色中营造出一团温馨却又清冷的空间。 这里为什么亮着一盏灯?难道是她曾坐在这里等自己回来?司漠微微疑惑的时候,mage已经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随手拿起茶几上放着的一本书。看了眼书的封皮,不由看向司漠笑着调侃说:“金融学入门?三少,你要是对金融感兴趣,不妨和我聊聊啊?” 这栋别墅的书房里面,为了掩饰某个设在墙内的机关,确实摆了一整架的书,占了整个墙面。不过那些摆设用的书他是不会看的。眼前摆着的这本书显然是某女人翻出来看的。那个女人情绪似乎不错,大半夜坐在这里看金融。 想到她,司漠脸上的表情柔和了几分,开口回答mage说:“我家里养了只猫,我不在家的时候,她就爱到处翻腾。” “是吗?猫?”mage好奇地到处寻找起来。想不到司漠这样一个阴沉内敛话都不愿多说的男人会在家里养猫? 一片昏黄柔和的灯光中,司漠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正准备开口说话,忽然茶几上放着的手机响了起来。正是他几天前去南朝市的路上送她的手机。 mage的目光随着手机铃声落在了那款女士手机上,果牌最新上市的手机,个性化的推出了好几款颜色,这款粉红色背壳的手机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用的。原来三少家里养的猫,是个女人啊。 司漠这边已经自作主张地拿起手机接了,电话接通,传来周妈妈对于女儿惯有的唠叨的话语来。听了一阵,司漠明白了原委,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有说,可怜电话那边的周妈妈不知道自家女儿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挂电话了呢? 见司漠挂了电话,mage正要问出心中疑问,忽见他的脸色渐渐地冷了下来,拿女式手机接了通电话就这样了,出事了么?他该不会被哪个胡搅蛮缠的女人缠住了? mage最最讨厌的便是逮着一点好处不妨,胡搅蛮缠,没脸没皮的女人,偏这样的女人华国内地最多。难不成司漠他也招惹了这样的女人?是了,这么个俊的惹眼又势力强大的男人最最招惹女人了。 想到这里mage不由开口问他:“三少爷,出了什么事,我可帮忙吗?”解决女人的问题,自然是女人出面最好了。mage不介意帮司漠去摆平其他的女人。 谁知司漠那边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开口说:“不管你的事,你可以离开了。” 现在他的心情很不好,想不到自己万千算计,运筹帷幄,现在却被一个小女人给摆了一道。好得很,他从自己的时间表中抠出来三天时间陪她散心,她却无视他,跑去叫其他的小男朋友。现在他只想找到那个女人问问清楚。至于司家的那一摊事情他一点都不想理会了!于是他很是直接地赶了mage离开。 mage听了司漠的话后,微微犹豫了一下,他居然这样子赶人走?不过出色的男人总是和别的人不一样,于是客气有礼地笑了:“好,我就不打扰三少爷了。今天的事情,多谢你。”她所感谢的事情,便是去娱乐大厦的路上司漠帮她解决的那些问题。 “我不过就是想给他大少爷一点颜色看看。与你无关。”司漠并没有受了她的感谢,今天晚上她从头到尾都是他利用以点燃司大少怒火的棋子。磨蹭了这许多天,他终于还是摆明了立场。朝司家的所有家产下手了! 他拒绝继承司家的财产,但是并不代表他不要。他若要那些财产,并不会走继承的路线,他要亲手夺过来,全部的。小时候他可没少受司家上下的欺负,现在,他报复的时候到了。 mage面色讪讪,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他冰冷的神情强硬的态度面前,她所有的作为都显得做作而可笑。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她吧? mage离开之后,司漠起身越过茶几,朝楼梯走去,动作太冲动,险些碰掉了茶几上的那本金融入门的书。 周悠然躲在一个小型客房里,房间虽然没有主卧室那么大,可是家具齐全,在这里个房间里面的床上躺了挨到天明应该没问题。她忍不住猜,司爷带了mage回来之后会做什么?转而又笑自己蠢,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回来别墅,除了寻欢作乐还能做什么。自己好歹是成人了,这么点事都猜不到? 不知道自己这个外人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然后司爷会不会因为嫌自己多余而解除那份协议?mage真是个美女呢,一定能把司爷给迷得神魂颠倒。这么说自己里彻底自由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正胡乱想着这些的时候,忽听小客房的门锁在转动。周悠然一惊坐起来,没看错吧?真的是这个房间的门锁在响?他们两个放着宽敞舒适的主卧不去,拧这个小房间门锁干嘛啊! 咣当一声,没被推开,暗淡夜色中,一个挺拔结实孤傲如苍松的男人出现在门口。只是,为什么只是他一个?mage呢? 司漠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周悠然滑下床,躲到墙边,然后又顺着墙面打算情势不对了就往外溜。这个司爷,今天晚上好怪异啊!明明和他的正牌太太好好的,怎么突然找到她这个挂牌太太的门口呢?莫不是在外面喝多了? 眼看着司爷离自己的距离不过二十多厘米了,周悠然肥着胆子,朝门口溜去。虽然知道八成是逃不掉的,可是当她被那条铁臂捞回来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失落。甚至连开口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嘴被猛烈席卷而来的吻封住。 一时间男人的喘息,女人不太配合抵死反抗的闷哼声自房间暗淡的夜色中响起。 他的身体好烫,隔着轻柔而不乏质感的衬衣布料能感觉到他的肌肉逐渐紧绷,火热的鼻息打在她的脸上,周悠然被这副结实且冲动的男人身躯全在他和墙壁之间,被迫承受着他激烈的热吻和身体的摩擦。 她胸前的柔软被他结实的胸肌压住,脑袋被他的手固定住,腰身处被他另一只手撩拨得酥痒难耐。明明心里觉得这个样子不好,可是身体却在他的热吻下变得潮湿起来。夜疯狂,欲也疯狂。周悠然知道逃不掉了,在被他压在床上的时候,不忘告诫他:“带套子。” 衣衫半褪之间,他定她在身下挺身入港,坚定有力不容退缩,情潮涌动的眸子近近地逼视着她,沉声道:“别忘了,你欠我一个孩子。” 他开始狠力撞击,周悠然“哦。”了一声后咬住自己的手指,不想再发出任何的声音来。彻底沉沦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想,如果躲不掉也逃不掉,那就尽情享受吧,反正做这样的事是他来卖力,男人和女人在这事上,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嫖的谁。 男人和女人之间关系太微妙,女人的成熟离不开男人,不经历几个渣男就洞察不了世事,男人的成熟也离不开女人,成熟稳重魅力无边的男人背后,天晓得被多少女人调戏折磨过。男人和女人就是这样互相试探互相折磨着,一步步走向几近冰冷而绝望的成熟。 当然这是一般的规律。司漠显然是逆天的人,不需要任何女人,就能早熟或者成熟的一塌糊涂。眼下的这个女人,他认为不过就是和他气味相投,不怎么讨厌的女人而已。和她一起缠绵,一起攀越生理上最欢愉的巅峰,实在是件美事。 而周悠然却还是一个逐渐走向成熟的女人,而司漠便是她遇上的渣男,帮着她成熟的助力而已。两人一起激荡欢好的同时,他取得了某种满足,她完成了女人走向成熟的蜕变。一切都静在不语,他们都忙着追逐身体的美好享受,忘了看一看时光的脚步。 自那晚之后,时间一晃就过了两天。 司大少成功因为mage的事情被惹怒。他一方面更加热情的追求mage一方面着手准备打击司漠。而司漠很乐意看到矛盾从暗地里激发到明面上。是老大先发的火起得头,他只是被动应战而已。就算老爷子出面,也不能怎么样。毕竟年轻男人嘛,谁没为女人冲动过? 为了显示自己的君子风度和贵族的绅士风度,司漠并没有和司大少正面争斗,在熙港没呆上几天就撤回了内地,瑞市。 司漠的日程表中,除了吃掉所有的司家产业,还有些别的许多事情。带着周悠然出去转了小圈,让她散了心之后,一切就恢复到平常。他有他的事情,她也想去做她的事情。况且他答应过等她回来瑞市就回去她的住处,继续做她的工作。 周悠然被胡司机送到这座小公寓的楼下时,是十一月中旬。转眼十一月已经过去一半了。 她提着行李箱,回到小公寓的门口,掏出钥匙,开了门。 第146章 绑着一根线 她半月前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哭得正伤心,是被司爷抱着离开的。走的匆忙,忘了带公寓门的钥匙。 可是今天她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司爷的别墅时,亮子找到她,给了她这把钥匙。她认得这钥匙,时公寓门上的钥匙,只是亮子是怎么拿到的? 周悠然不傻,她接过钥匙的时候仔细看了亮子一眼,见他的眼睛里带着几分警告。她明白了,自己大约又落入了这些人的监控之中了。他们既然能拿到她住处的钥匙,自然就能摸清楚她所有的行踪。难怪司爷会这么干脆地答应让她离开。 说到底她就是那自以为可以自由翱翔的风筝,不管飞的多高多自在,身上都绑着根线。持线的男人只要动动手,她就会立即一头栽下来。 算了,就算被绑着线飞,也比困在牢笼里飞不起来的强。于是周悠然就接了这把钥匙,坐了胡司机的车来到了她和姚小龄一起住的这套小公寓。 此刻周悠然拖着行李箱走进来公寓,房间空荡荡的,姚小龄应该上班去了。周悠然在布艺小沙发上坐了下来。房间里面很安静,她不由想起来那天从宋文昊和秦菲约的饭局上跑回来的情景。前后不过只隔了半个月的时间,却好像隔了好多年一样。 不知道他们的订婚礼在哪里办的?场面怎么样?秦菲真是幸福,如愿以偿地套牢了这么一个无比优秀的有钱人。 爱回忆可不是什么好事,周悠然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赶走心中淡淡的忧伤。自沙发旁站起身来,拖了行李箱子,朝卧室走去。 箱子里面全都是名牌服装。她好歹陪他睡了好几次,总不能一点好处不拿吧。事先约定好了,她不要他的钱,他给他自由。不拿钱可以,那几套衣服总可以吧?她周悠然又不是迂腐的酸儒恪守规矩,她很会变通的,反正都被他吃干抹净了,也没什么好扭捏的,能保住自由的前提下,能捞一点是一点了。 打开行李箱。周悠然拎出好几套衣服来,崭崭新的某世界名牌的今秋最新款,外套,秋裙,长的短的,深色浅色的,全都是价值不菲的上等货。周悠然向来不怎么爱打扮,这些衣服是她给姚小龄带的。 想着姚小龄这个女强人想要自己创业,少不了的要出去见人,拉关系,拉项目,没几样像样的行头怎么可以?她们这样的上班族,一个月的工资应付日常开支都紧张,哪有钱买奢侈品?而且姚小龄家乡也在小县城,不是什么有钱大户,所以不可能让家里支持。眼下真是需要人帮助的时候。 周悠然一面这么想,一面拉开姚小龄的衣柜将一件件的衣服挂进去。 房子小,连带着衣柜也小,填了这么多件衣服进去,免不了的显得拥挤起来。周悠然不由动手整理衣柜,好腾点空间出来。挪开几件毛衣,冷不防地看到了一件衣服,暗吃一惊! 这是件男式衬衣,没错的,白底蓝纹,正是这个季节穿的,姚小龄一个单身女子的衣柜里藏着件男人的衣服,算是怎么回事? 犹豫了几秒钟,周悠然重新用其他衣服将那件男式衬衣挡住,继续整理衣柜。 似乎今天周悠然私自动人家衣柜是个很不受欢迎的行为,还没整理几下,一个盒子被她不小心弄掉地上。吧嗒一声落地,这下子惊得周悠然险些没站稳。开了封的杜x斯安全套,躺在地上,看起来如此的刺眼! 我的天,姚小龄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动作这么快?这发展速度也太快了!都领回来过夜了。周悠然缓缓蹲下,捡起那盒杜x斯的时候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该重新找房子住了? 准备把杜x斯放回原处,可是鬼使神差地周悠然趁着现在房间没外人,好奇心作怪地数了下里面物件的数量,和包装上的数量一对比,少了两个。这么说,这半个月中,小龄带她男朋友来过这里两次?这家伙到底还要不要创业啊,不会是沉溺爱河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吧? 将杜x斯放回原位,拉上衣柜门。周悠然在自己的床上躺了下来,这才想起来自己最近办事都没有做安全防护措施。她显然是不能要求司爷做事的时候戴套,所以她只能自己早做准备。想到这里,她呆不住了,趁今天有时间去一趟医院吧,明天上班了忙起来就顾不上了。 这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医院,挂了妇科的号。这次是个较为年轻的大夫。 周悠然委婉说了自己的意思,医生翻着透视彩超,不冷不热地说:“你这样的情况不用费心思避孕,你以前做过人流吧?后来修养的不好吧?你现在本来就不容易受孕,你再买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来吃,弄不好以后想受孕的时候都不行了。” 周悠然犹豫了下,既然医生都说了她现在不容易受孕,那就不用担心会怀孕了。让她吃那些避孕药,她也感觉心里不踏实。于是点头说:“那就算了。还省得去买药了。” 医生问诊完成,将检查单据递回周悠然,不忘问一句:“你们这些小姑娘,真是想得开,一个个的都不想生。女人到了年龄生个孩子多好?非要以后年纪大了干着急。” 周悠然敷衍地笑了下,收拾了单据,离开了医生办公室。走出医院之后,才感觉心里轻松一些。老天都替她考虑好了,她不会再有他的孩子了。 回去公寓的出租车上面,周悠然不由自主地想起来她刚做完人流被司爷带去他的别墅的时候,那场强暴,她下体出血不止。后来没过几天,就又去了秦菲家里,帮她收房间,做点晚饭,沾了不少冷水。大约就是那个时候让她体质受损,导致现在不容易受孕吧? 凡事有因就又果,周悠然懒得想太多。只想过好自己眼前的生活就好了。谈未来,对于她来说真的是件奢侈的事情。 由于在医院里面做各项检查,耽误不少时间。回去公寓的时候,姚小龄已经下班回来。正坐在沙发上贴面膜。电视即开着,正播放新闻。 对于周悠然的回来,姚小龄并不显得意外,她大约是看到周悠然的行李箱,和她放进衣柜的那些衣服。 “谈恋爱的女人,果然都是爱美的。”周悠然走进公寓,又转身关好房门,一面开着玩笑一面在姚小龄身边的沙发上坐了。 姚小龄脸上贴着面膜,不敢好生说话,嘟囔着说:“女人要想出头,除了有能力,还要看着美丽。”说完后停顿了一下,感觉不太对,撕下脸上的面膜,看着周悠然,“你怎么知道我谈恋爱了?” 周悠然神秘地笑了一下:“山人嘛,自然是有妙计。你那男朋友做什么的?藏得够深啊。啥时候让我认识认识?” 提到男人,姚小龄有些不太自在,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手脸。再次回来沙发上坐着的时候,已经收拾好情绪了:“还不算是男朋友吧。不过你要认识也可以,反正迟早都是要碰面的。” 周悠然暗自心惊,都领回家来过夜了,还不算男朋友?姚小龄这货,胆子真够大的。不过很多事情不好点破,只回应说:“我开个玩笑罢了。我明天要回去公司,说不定会很忙。” 姚小龄在周悠然身上拍了下:“我的衣柜都被你翻过了,很多事情也不瞒着你了,这个周末,我带你去认识认识他。” 话说开了,也好。省的大家都顾及着对方,不能好生说话。周悠然喜欢这样的爽利。于是直接问:“挂你衣柜的衣服,都是跟你的,走吧试试看,我不晓得有没有记错你的尺寸。” “正想问你呢。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买这么昂贵的衣服。你丫该不会是榜上大款,当人家小情人了吧?”姚小龄玩笑说。 周悠然忙摇头:“没有啊!我像那样的人吗?” “像!”姚小龄毫不客气地给了结论,“当初在学校,大家都知道你的人生理想就是嫁个有钱人,说你去傍了个款,大家都不奇怪。” “切!那都是流言,做人的骨气姐还是有的。”周悠然一面说着一面从衣柜里取了件衣服出来,嘴上扯着谎话说,“你是不知道,我前段时间失恋了,心情不好就跑出去玩了一圈。刚好呢,在熙港遇上了个老乡,小学同学,玩得很铁,不过小学毕业她转学了,现在她在熙港嫁了个富商,可有钱了。这些衣服都她非要送的。” 不知道是不是跟着司爷几天,学会了镇定自若的撒谎,扯出这些话的时候,姚小龄居然听信了。只是有些好奇地问:“你失恋了?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居然失恋了?我看藏得深的是你才对吧?” 一提起伤心事,周悠然就难过起来。这回不用装了,她是真的难过起来。坐在自己的床沿上,幽幽叹息:“说失恋都牵强啊。因为这段恋情从来都不曾开始过。” 第147章 一个过客 姚小龄脸色微变,停下试衣服的动作,看向周悠然。 周悠然忧伤地捂着脸,挡住眼里险些溢出的泪水,轻轻地说:“这一次我,败得彻底。” 姚小龄放下手里的衣服,来到周悠然身边坐下,安慰说:“男人呐,都是一样的黑。所以我们女人才要足够的强大,自己做事业,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你说当我们什么都有的时候,还用得着找男人吗?” “自古以来,女人在婚姻中都是被照顾的角色,那些懦弱的女人,婚姻是她们的保护伞,她们躲在那把伞下面,围着有限的空间忙得团团转,靠男人养活,伺候家人。说得好听点叫贤惠,说白了就是懦弱无能。守着个枯燥无味的婚姻,还嘲笑人家自强不息的剩女。人家剩女自食其力,独创天地,她们能吗?” “依我看,这个世界最美好的未来,是要被剩女来照亮的!” 周悠然本来有些伤心的,可是听了姚小龄这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后,感觉事情有趣起来。她不过因为那段失败的感情伤心一下,怎么就引出来姚小龄这么一番剩女理论呢?她不是才刚交的男朋友吗?她难道不想跟人结婚? 不过这么一套不服输,不低头,不满足居家温顺妻子角色的性子,确实是姚小龄的风格。此女不管走到哪里都争强好胜,其拼搏起来的魄力丝毫不逊色男子,定下的目标说什么都要想办法完成,让她呆家里照顾小孩伺候丈夫,还真想象不出来那番情景。 这样好强的女子多半会成为剩女,所以刚刚她才这般替剩女们讲话的吧? 周悠然忍不住对姚小龄的男朋友感兴趣起来,到底怎么样的男人,才能降服住如此好强的小龄呢?为之献身,为之藏衣。 “是的,真正有魅力的女人,永远都是站在男人身边的,而不是以附属品的方式存在。”周悠然总结了姚小龄的话。 “对啊!悠然,你这次回来了,我们就合计合计明年的创业计划吧。感情放在第二年,事业才是第一。女人要学着男人那样去经营人生,才会越走越宽。千万不要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情,耽误了自己的大好青春。”姚小龄劝道。 感情是虚无缥缈的吗?周悠然若有所思地点头。不管感情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她都不可能再有了。她倒是有些羡慕姚小龄,都已经和男人发展到那一步了,还能如此清醒的认识感情。果然,女强人不是谁都能当的。 周悠然佩服起姚小龄来:“你说的对。”不由想起来姚小龄衣柜里的那盒杜x斯。也许女人也可以做到把身体和内心分开来吧。是的,只要脑子足够清醒,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第二天,周悠然回公司上班。 同事们和往常一样,上司对自己的态度也和以往差不多。周悠然感觉好奇怪,公司的规章那么严明,上回一个新来的因为生病,来不及请假去了趟医院,都被拎出来给予警告,念在是因为生病,非抗力因素,便没有扣工资。 对比之下,周悠然觉得自己也是没有请假,而且还矿工长达半月,为什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呢?真的是好奇怪。联想到自己进这家公司的时候的诡异感觉,忍不住想难道说是司爷特意安排的? 那天他带她走的时候好像说过,工作的事,他会安排。是了,一定是司爷背后打点了什么。 如果当初进公司真的是司爷设计的话,那么这所有的事情就不难理解了。为什么这个工作来的这么轻松,工资还给的这么高,工作任务安排的这么轻松,有时候出错了也不会被上司批评。 周悠然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一面慢条斯理的做着手头上的事情,一面琢磨着这个工作还要不要继续。这样被人打点过的工作,干起来很没意思的。可是辞职再找的话,难保司爷不会故伎重演。他想要控制她的所有事情,当然会包办她的工作。既然难逃被他控制的命运,那么这份工作换还是不换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最终周悠然决定继续这份工作。 这天傍晚,夕阳坠入两栋写字楼之间的缝隙,周悠然提着包从写字楼走出来。这天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分别,起码在周悠然看来没什么稀奇。工作很乏味,挨到下班时间之后按照走过好多次的路线走到地铁站,然后等着回家。 可是这天,对于宋文昊来说确实不太寻常的。他的车子停在周悠然所在这栋写字楼的停车场的角落,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她脚步轻快地从写字楼里走出来,带着几分下班了的轻松,甩着手里的包,朝回家的站口走去。衣着普通,扎着简单的马尾,手上的包更普通。在喜欢炫耀名牌的白领人群中显得很是平凡。 看来她已经完全恢复了生活的热情。 宋文昊坐在车里,透过玻璃,看着那个女子的身影一点点从视野里消失。曾经他以为他的作为会给她带来伤痛,可是现在看她一副轻松平淡的样子,才忽然反省到自己对于她而言,也许不过只是生命的一个过客罢了。 他什么都给不了她,甚至于连正正经经的女朋友的身份都给不了她,又凭什么奢望她能为他伤心?他原本就不该闯进她的生活,现在她淡忘了他,天意如此。他只要离开,他们两个人的生命就能回归最初的样子了。 可是为什么会那么舍不得呢? 宋文昊静默许久,终于拨了个电话出去,低声说:“阎少,再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吧。” 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宋文昊微微一笑:“命该如此,不用强求的。”说完他挂了电话,启动了车子,离开了这片停车场。 临近周末,周悠然没有等来姚小龄的男朋友的亮相,反倒等来了同学聚会的通知。 这天晚上姚小龄下班回来,对周悠然说:“你的号码换了,大家找不到你,我转告你好了。这个周末几个同学想要聚一下。你要不要去?” “同学聚会?”周悠然有点吃惊,“怎么突然就想起来聚会了?谁起得头?” 姚小龄回答说:“这个聚会我特地转告你,是因为你是一定要去的,这个聚会时秦菲起得头。她要出国了,说是在国外申请了一所学校,下周就走了。临走前想和同学们聚一聚。你以前在学校就和秦菲关系好,所以这次你一定要去。” 周悠然冷笑了一下,说规定大学的时候关系好,以后的关系也会好呢?秦菲好端端的出国干嘛?读书?她那样的娇小姐最怕学习了,怎么会去读书?八成是去国外结婚的吧? 这时又听姚小龄说:“以前没看出来秦菲家里这么有钱,这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幸福。别人挤破头拿不到名额,他们塞点钱就能拿到了。她去的那所学校学费可贵呢。一个学期的花销,我们这样的人忙活好几年都挣不来。” 姚小龄不知道内情,周悠然却知道,秦菲家里条件虽然不算差,但是拿这么多钱让她出国估计不能够,八成是宋文昊出的钱。他好歹年薪十几个亿,这点小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的。他还真是有心,结婚前先把老婆的路给一步步的铺好。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就好像终于长好的伤疤被人揭开了一样,痛得无地自容。周悠然去洗手间洗了脸,然后对姚小龄说:“这个同学聚会我不去了。” “为什么不去?”姚小龄没想到周悠然会不去,“我都和秦菲说了,你现在和我合住,一定把话带到。” 周悠然趴在她们共用卧室的窗台上,看着窗外的景物,淡淡地说:“你的话逮到了,可是我不想去。” “你和秦菲,闹矛盾了?”姚小龄走了过来,试探着问。 周悠然无奈地冷笑:“闹什么矛盾,不过是看清楚了现实而已,她以后是有钱人,我呢是个小老百姓,早点撇开的好,省得到时候被她打击到。” 她忘不掉宋文昊和秦菲柔情蜜意的样子,宋文昊说的那句,遇上秦菲之后他便相信了爱情,像是一把利刃一样的,一次次的划破她的心,刺痛她的灵魂。她找不到任何立场和勇气再去和秦菲见面。 败了,便败了吧。让他们都幸福去吧。这无尽的伤痛,她周悠然一个人独自品尝就好。 姚小龄感觉到不太多,没再说什么,忙她自己的事情去了。月初考的职称,现在不用看书备考了,不过为了以后创业做准备,她买了不少经营管理类书籍来看。大学的专业是经济管理类。可是经济管理太宽泛,眼下的大学教育不是太落后就是太先进。学的那些东西除了应付考试,没什么别的用处。 所以真正的本专业学习还是得在职场中进行。姚小龄月初考的财务类职称。现在又研究起管理和营销。可见是真的打算在明年大干一场了。 第148章 闺蜜 周悠然看着姚小龄趴书桌上看书,一手按着书页,一手拿着笔,台灯的灯光下面不时的勾画。心中不由佩服起来,姚小龄是一个目标感很强的女子,从来不做对目标无用的事情,付出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实现既定的目标。 反观自己,自己的目标又是什么?茫茫然,今天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有时候能够为了自己的目标去努力,也是一件顶幸福的事情。 一晃眼,周末到了。这是十一月的最后一个周末。 周末的时候姚小龄没提她男朋友的事情,周悠然也没有问,她信任小龄,大约是她男朋友那边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吧。这原本就是人家的私事,不便过问。 周六这天,周悠然陪着姚小龄在公寓里面听了一整天的管理学讲座,傍晚的时候,姚小龄再次提起秦菲组织的这次同学聚会:“悠然,这一次聚得挺全的,你当真不去?” 周悠然没精打采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揉着额头:“不去了,你就说我有事去外地出差,赶不会来。当然了要是没人问起就不要说了。” 姚小龄叹了口气,开始换衣服,嘴上说:“是不是我们这些同学以后渐渐的就要走散了?” 周悠然霍地从床上坐起来:“姚小龄,这话不该你来说吧,当初你可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班上的活动,你可是很少到场的。你在这里感慨这些,我们其他人不得哭死。”说白了周悠然这是挤兑姚小龄当初不合群没啥人缘。 姚小龄换好了衣服,走到洗手间洗脸梳头,因为公寓比较小,洗手间里面说话整个公寓都能听到,她反驳说:“你也不看看你们那些是什么活动,景是些歪门邪道不入流的,我在学生会里面,那一次学校组织的正式活动没到场?哎——还是在学校里面的日子舒服啊。” 周悠然想了一下,当初那些活动确实不怎么光彩,竟是些打牌比赛啊,喝酒猜拳比赛啊什么的,没被学校处分就不错了。当初的日子多嚣张啊。 那时候秦菲就是自己的小跟班,和人吵架的时候,秦菲第一个站出来帮忙。期末图书馆复习备考的时候,秦菲坐自己旁边看小说被里面的情节感动的稀里哗啦,让她不要看了,她说考试的时候坐你旁边呗,你这么聪明,你拿九十分,我抄几题拿个六七十分就好了…… 姚小龄从洗手间出来,头发已经挽成一个简约不失美观的髻子,身上是周悠然送她的名牌秋装外套,黑色打底裤,配等下出门要穿的长筒靴,美丽而有气质,哪里还是当初学校里面那个回回拿奖学金的衣着朴素的小龄? 哎,周悠然不由叹气,变了,大家都变了。 姚小龄在简单的妆台前面坐了,简单地化了点淡妆。一面擦粉底一面对周悠然说:“聚会的地点在川嫂名菜馆,很有名气的,创业路那边的分店。在那里吃过晚饭之后就去旁边的ktv唱歌,秦菲已经订好房间了,你要是去的话,直接说是秦小姐的同学,服务员会带你进房间的。” “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我都说了不去了,你赶快走吧,晚了,就不好打车了。”周悠然一面抱怨,一面走出卧室在客厅里面坐了下来,开了电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闷闷的,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这一会儿居然一点不饿。 姚小龄收拾完,提了包,换了鞋子:“我去了啊。你自己记得吃饭。” 周悠然不耐地摆手:“去吧,去吧。一个聚会而已,每次聚会都吃饭唱歌,腻不腻啊。下回我也弄个聚会,一定风格迥异不落俗套。” 姚小龄没搭话,拉开门走了出去。房间里面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周悠然在没有刚才那么自然了,她忽然感觉很难过,她记得,曾经和秦菲约好的,等以后毕业了买房一定买近一点,大家做一辈子的好姐妹,让小孩子也一起玩。 周悠然记得当时自己笑她:“你有的出息成不,我以后是要周游世界的,你这样的娇小姐太麻烦了,你还是找人嫁了在家带孩子吧。” 秦菲当时很不服气:“我也可以去周游世界啊。我就跟你一起。和你在一起才感觉生活是活的。” 电视里面在放广告,声音充斥整个房间,换了轻松的广告语并没能缓和房间里压抑的气氛,周悠然忽然感觉喉咙很涩,鼻子酸酸的,真的没想到现在自己被紧紧束缚着,举步维艰,而出国周游世界的是秦菲,宋文昊那么温和的一个人,这辈子一定会带秦菲去很多地方,看很多风景,他们一定会过的很幸福。 周悠然不知觉间已经泪流满面,她低声告诉自己:“我没有嫉妒,我真的没有嫉妒,我只是难过……秦菲是我一辈子的好朋友,我该替她开心……” 不管是春光灿烂鲜花满地,还是举步维艰苟且偷生,全都是人生,都是命运。自己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不如意而嫉恨秦菲呢。真要论起来,是秦菲最先知道宋文昊,她说了出来,自己才知道有这么一个绝世好男人。自己是通过秦菲认识的宋文昊,本来就是个后来者,现在有什么立场来嫉妒他们的幸福呢? 时间没能抚平忧伤,最多只是让忧伤沉淀了下来。这一刻,周悠然心里沉淀下来的忧伤被搅动了起来,除却当初的痛之外,还多了几分酸。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活里面可以有什么,姚小龄有非常明确的当女老板的目标并有着为之奋斗的无尽动力,秦菲已经找到了未婚夫,很可能以后定居国外,一生幸福。 周悠然真的不知道现在有什么,一个不疼不痒按时拿薪水的工作?一个看着光鲜却一点好处都捞不到的隐婚老公?没有希望,没有目标,没有幸福,她什么都没有。这怎能不让人心酸? 周悠然去洗手间洗了脸,然后换了衣服,关掉电视。她准备去外面走一走,顺便弄点晚饭吃。 天色渐渐暗了,霓虹亮起,橙黄色路灯光线中,周悠然漫无目的的走着。街角有个背着双肩包扎马尾的小姑娘在发传单,一看就知道是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周悠然走过去接了张传单,看见这个勤工俭学的小姑娘就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随便进了一家快餐厅,点了两样小菜,端着餐盘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一面吃着饭一面看刚才接的传单,无非一些新店开张打折促销之类。回想起当初自己做这些小兼职的情景,那时候的生活多有活力多跳脱。那个时候学习不难,小乐子不断,偶尔做兼职赚点钱还挺有成就感。 想起来当初的青春岁月,周悠然就忍不住笑,将餐盘里面的食物吃的七七八八的,肚子就饱了。也许是胃里面有了食物的滋养,心里就没有那么难过了。谁让胃和心口挨那么近呢。她走出快餐厅,忽然决定赶去同学聚会和秦菲见一面。凭什么男人们兄弟情义可以那么铁,女人们的姐妹情就要那么脆弱? 周悠然记得往日校园岁月,那些美好的光阴,那个跟着自己当跟班,当陪衬的秦菲,她是自己最好的姐妹。现在她要出国,自己怎么可以当个女乌龟? 路旁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拦了辆出租车。给司机说了川嫂名菜馆的地址,车子沿着公路跑起来。不知为什么,前一刻还压抑憋闷忧伤的心,这一刻突然就坦然了。沿途的街景飞速往车后移动,周悠然想着马上就能见到秦菲了,心里面泛起质朴的喜悦,就好像学生时代每年寒暑假之后重回学校和分别一个假期的秦菲见面一样。好像两人一碰面,就又可以开始那样没心没肺的欢乐生活了。 来到菜馆的时候,问了服务员才知道预定包厢的秦小姐的客人已经吃过了晚饭离开了。周悠然虽然有些小小失望,想起来这群人吃完饭后不会这么快就散场,他们一定要去唱歌。对了,小龄说过,他们吃过晚饭就去附近的ktv唱歌。 菜馆的大门出来,四处看了一遍,马路斜对面确实有个大楼,楼体上有闪闪发光的霓虹招牌,大嘴量贩ktv。应该就是那里了。周悠然朝ktv走了过去。 恰逢周末,又是晚上。ktv的生意好得不得了。有来晚了的客人在大厅里面坐着等候,有唱功不错的拿着麦克风对着大厅里面屏幕开唱。来到这里的人要么是本来就心情不错的,要么是心情不好来买乐子的。 周悠然直接来到服务台,报了秦菲的名字,让服务员帮忙查一查房间号。服务员在电脑上查了一下,很快就查到,将房间号报给了周悠然。 周悠然松了口气,朝电梯走去,时间还早,他们应该才刚开始。服务员说那是个大包间,看来秦菲今天晚上请了不少同学。 出了电梯,一路找到了指定的房间,心中有些激动地推开了门。 第149章 错过了 只见包厢的沙发上一溜儿坐着七八个人,聊天的聊天,打闹的打闹,好几块薯片洒在地上被踩碎,霓虹滚动,彩色的光斑在地摊上移动,有两个人在空地上站着合唱一首情歌,一男一女,搭配默契,还有两三个在点歌台点歌。总的估算起来,这个热闹的房间里面大概有十几个人。 姚小龄最先看到周悠然,她站起身走到门口:“悠然,你怎么才来啊。” “秦菲呢?不是说她组织的聚会吗?她人呢?”周悠然扫视了一遍房间里面的人,居然没找到秦菲。 没待姚小龄回答,靠近门口的一个女同学开口了:“周悠然你不够意思啊,不是说出差赶不来嘛,现在怎么又来了?过来,过来,罚酒!” 姚小龄走了出来,和上门,将周悠然拉到一旁:“她们刚才晚饭的时候就已经喝多了,现在还在喝,你别理她们。” “我问你,秦菲呢?”周悠然赶过来就是想要见秦菲一面的。 “秦菲已经走了,十几分钟以前她男朋友过来把她接走了,我说她怎么能出国,原来找了个这么有钱的男朋友,啧啧,不仅有钱还那么帅气……”姚小龄并不是个八卦的女子,这一会儿都忍不住要八几句,可见秦菲的这位男朋友真的是很不一般。 周悠然摆手打断了姚小龄的话:“小龄你别说了!” 姚小龄不明所以的住了嘴,若有所思地在周悠然身上看了几眼,默了默,而后试探着问:“你说你失恋了,你以前的恋的那个人该不会是秦菲的那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很好理解周悠然为什么会和她曾经最好的姐妹秦菲翻脸了。 周悠然无力地靠着墙壁,才坦然没多久的心又揪作一团,是来晚了一步,还是这辈子的缘分就这么尽了?难过吗?有一点。也许早已经麻木了。宋文昊……怎么样才能把你从我的生活中彻底抹去? 姚小龄从周悠然悲伤的沉默中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没再说话,陪着她站了一会儿,最终抬手拍了拍她肩膀:“悠然,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心里难过也不要紧,今晚同学们都在,大家一起玩一玩,明天早上就什么都好了。” 周悠然冷笑一下,这场聚会是秦菲和宋文昊买单,自己在这里玩的开心?他们都走了,自己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姚小龄微微叹气:“悠然,你安静一下吧,我不打扰了。”说完后重新回到包厢。 周悠然抬手按了按心口,深吸一口气,这样空洞的夜晚反正也没地方可以去,还不如在这里一醉方休。于是也走进包厢,随手拿起一支酒瓶来,灌了几口。几口酒下肚忍不住咳嗽起来:“什么酒啊这是,谁手痒把啤酒和红酒掺一块了?” 有男的调侃:“没把啤酒和尿掺起来给你喝已经给你面子。”说话的是班上的体委,嘴损,脑子很灵活,人滑得跟泥鳅似得。以前在学校就经常和周悠然干仗,他是个男的,身强体壮,不打女生,只和女生斗嘴,但是说话太损,很少有女生爱搭理他,偏周悠然不怕,每每把他挤兑的灰头土脸。 这一会儿周悠然心里正不爽呢,喝个酒又被呛,正无处发泄,听到这个冒失鬼的声音,当下三步并两步跨过人群来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反讽道:“我说赵时,总耍嘴皮子多没意思,有种你当着大家的面把你那尿掺到酒水里来,老娘一定一点不落的全喝下去。” 有女同学听不下去了:“说什么呢,你俩每次见面都掐架,今天晚上秦菲的未婚夫宋大老板买单,随便吃喝,一点酒水了,喝不惯再叫就是。” 赵时肯定不会当着满屋子老同学的面掺他的尿到酒水里,不过被挤兑的感觉不好受,于是开口嘲笑:“当初某女生把全校男生都不放在眼里,大放厥词要嫁有钱人,现在呢?惨兮兮的看人秦菲找了个有钱人,臊的连聚会都不敢来了吧?” 本是句斗嘴的玩笑话,可是却戳到了周悠然心里的痛处。不远处点歌台上正点歌的姚小龄叫道:“赵时,差不多可以了啊,不知道男人要让这点女人吗?你们唱什么歌,我来点。” 周悠然深吸一口气,不想再说话,若是从前她一定用比赵时还无赖的话把他挤兑的哑口无言,然后拉着秦菲放声大笑嘲笑他。可是现在她忽然不想说话了,一句话都不想说,随手拿过一罐啤酒,拉开拉环,喝了一大口。看着大屏幕上面的情歌歌词,那么温柔浪漫,却刺得她心口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悠然的沉默让赵时有点尴尬,他拍了拍她:“同学一场了,刚不是故意的,我道歉。” 周悠然再喝了一口酒,依旧懒得说话。 “少喝一点吧,女人喝酒会变丑的。”赵时难得好态度。 周悠然都有点不习惯这样不斗嘴的他,玩笑着回应:“今晚酒水有人包场,我爱怎么喝就怎么喝,又不花你的钱。再说了要丑也是你丑,你自己看你的这件衬衣,有褶皱就不说了还沾了几团油渍,啧啧,我说你粗人一个就不要学人穿衬衣,看着就恶心。” “一件衣服而已了,大不了扔掉再买,哥哥现在有钱,你不是想找有钱人吗?考虑下我了?”赵时毫不在意地挽了袖子,半开玩笑。 周悠然刚灌进嘴里的酒差点没喷出来:“考虑你?你算老几?当初在学校有的是人追求我,别的不说,你们宿舍的那谁,他大一就开始给我写情书,一封一封又一封的,要考虑也该考虑他啊!” “你说的是阿仕?”赵时忍不住哈哈两声,“他你不用考虑了。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明年春天就结婚。” 周悠然一愣,阿仕是个戴着眼镜的文质书生模样的男生,他送来的第一封情书是大一初入学军训的某个晚上,那天晚上几个连队拉歌,和教官开玩笑,好不热闹。晚上解散的时候,冷不防的就撞见了瘦瘦高高腼腆羞涩的阿仕,他将一个信封往她手里一塞,转身就走了。 然后就是第二封,第三封,有时候是夏天的自习室里,送给她,有时候是冬天里课堂上。当时周悠然心高气傲看不上任何人,阿仕的情书送来一封撕一封,也不管人心里是什么感想。前段日子被老妈催着交男朋友,临时想拉一个充数,过年回家时好歹有个应付,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阿仕。 是不是一个人坏事做多了就会遭报应?从前她撕了人家阿仕那么多封情书,现在想找人阿仕帮忙了,人家不给她机会了。周悠然环视了下整个包厢,忍不住问:“今晚同学聚会,阿仕怎么没来?” 赵时歪在沙发上吊儿郎当地说:“他阿仕的名字取得好,一毕业就考上了公务员,据说一入职级别就不低。人家现在是官,怎么好跟我们这些人瞎胡闹。你现在考虑他也来不及了,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听说是个教师。瞧瞧,多般配。” 周悠然放下手中的啤酒罐子,感觉自己挺可笑的,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那些人连当初的草不是。自己是不是越活越糊涂了,当初的那股子高傲劲哪里去了?干脆谁都不要找了,过年自己回家给老妈解释去。 啤酒喝多了就忍不住想上厕所。周悠然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刚刚坐周悠然另一侧的女同学借着这个机会和赵时开玩笑说:“老赵,大家伙儿都知道你对悠然有意思,偏偏悠然她自个儿看不到,要不你借着今晚这个机会表白?大家一起在边上帮你劝劝她?” 赵时哈哈地笑:“我的名字取得不好,赵时,找死。她眼里只盯着有钱人,我跟她告白就等于找死。” 女同学不赞同:“怎么会?你现在做了你们公司的大区营销总监,一年能赚不少吧?同学中间数你挣得最多,你不是有钱人谁是?” “可惜啊,人家周悠然从来都不看同学。”赵时依旧习惯性的哈哈两声,伸手拿过那罐刚刚被周悠然喝过的酒。借着包厢暗淡的灯光,偷偷喝了一小口。真甜。当初他为了挣钱,跟客户喝酒喝得命都不要,谁能想到激励他的力量就是这位只认有钱人的女人? 赵时想着一个男人,总该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疯狂一次。他疯狂过,豁出命去,把自己当牲口一样地拼命,爬到了公司营销总监的位置。年入百万,轻轻松松。他以为自己现在终于可以算个有钱人了,终于在她面前停直胸膛了。可是当今天晚上看到秦菲的那位仪表不凡的男朋友时,赵时知道自己,这一次又败了。 赵时是个豁达爽快率性的爷们儿,仗义,担当,皮实的很又粗中带细,从来都电影的黑老大一样走哪都跟着兄弟。可是这一次,他感觉到无力,人外还有人,天外还有天,他不知道到底多少钱才算有钱,他觉得自己就像自己的名字一样,爱上了个不该爱的女人,在找死。 第150章 临时男友 周悠然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看到赵时拿着她喝过的那罐酒,忍不住打趣:“你乞丐吗?干嘛拿我的酒?” “不小心拿错了,不行吗?大不了赔你,你说个数,我赔你。” “有病吧你,喝多了?一瓶酒而已我需要你赔?”周悠然白了他一眼。搞不懂这人怎么老爱针对她。 这是坐在她另一侧的女生开口说:“悠然,这毕业之后一晃就半年了。你交男朋友了没有?” 周悠然哭笑不得:“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啊,动不动就问我男朋友的事情。我正愁呢,过年连交差的人都没。” “那是,你的男朋友可得好好找,你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有钱人,到底手里有多少钱才算有钱?”女同学故意好奇地问,其实是帮忙问给赵时听的。 “有钱人?”周悠然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汇,心中五味杂陈,是啊,多少钱才算有钱人?现在自己,还能去找谁?别说嫁有钱人了,就是想找个条件相当的男人过日子都不可能了。 “对啊,你以前不是总说要嫁有钱人吗?难道你现在还没找到有钱人?”女同学继续问。 “找什么,不找了,一个人过一辈子也不错。”周悠然开着玩笑说。她现在风雨飘摇,连明天在哪里都不知道,哪里有空闲谈感情谈婚姻。 女同学有点难以置信:“你该不会是因为找不到有钱人,才想当不婚主义者吧?” 周悠然不耐烦了:“姑娘,你的话是不是有点多了?” 一旁偷听的赵时插嘴说:“人家是关心同学,倒是你的态度太恶劣了。活该一辈子单身,自己跟自己过去吧。” “找打是不是?”周悠然觉得赵时就是死猪,那猪皮一点都不怕开水烫。 这时姚小龄走了过来,将麦克递到周悠然的手里:“别跟他贫了,唱首歌吧?” 周悠然摇头。赵时却接了过来,胳膊往周悠然肩上一搭:“不怕,我俩搭档保证把他们两个比下去。” 周悠然转头看去,见另一只麦克被班上的一对情侣拿在手里。情侣中的女孩儿一个劲地朝周悠然招手:“悠然,我记得这首歌你唱的最好听。我俩合唱吧?” 《光阴的故事》……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三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忆的青春……再次相见又将走过怎样的路程…… 周悠然提议说:“这首歌大伙儿一起唱吧。下次见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 有人将音响放大,然后大家一起唱这首光阴的故事。 光阴无声无色,可是光阴却记录了那么多的故事。也许今后的日子里,同学们会散落到天涯海角,走进到不同的行业,结婚,生子,为生计奔波。光阴不为任何人停留,人生短暂而充满动人回忆,从少年到白头,不过就是白驹过隙。光阴的故事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人生百味。唱起来让人心酸。 虽然是周末,可是大家并没有玩得太晚。今天的同学再不是昨天穿白t恤骑单车的学生,可以宅宿舍打一宿的游戏或者看整夜的小说,今天大家都有了自己养活自己的工作,肩上多了担子,不能太放肆的玩。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大家在大嘴ktv的楼下散场。 周悠然和姚小龄同路,考虑到大家涌一起打车不好打,就打算往前面走一走。路灯明亮,却照不透沉重的夜色,周悠然紧了紧外套,和姚小龄说:“今天可以聚到十几个人,你说下一次聚会能聚到多少个人?” “难说了。大家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谁能一辈子年轻?”姚小龄有些感慨。 周悠然还想说什么,忽见身后来了辆车,车窗落了下来,赵时伸出头来:“我去取个车,你们就走没影了。我大方一次,送你们回家去。” “不需要,你这人会这么好心?”周悠然和赵时斗嘴都习惯,毫不犹豫就直接拒绝了。 “上车吧,我顺路。他们在前面把能拦到的车都拦了,你们要打车就要走好久。扭捏个什么啊,害怕我会吃了你?”赵时说着将车在她们身边停了下来,“赶紧地,违停罚款了就找你。” “就给你一次做好人的机会。”周悠然拉开后排车门上了车。 姚小龄也紧跟着上了车,坐稳了之后玩笑说:“老赵,不赖啊,这是发达了?车都买上了?” “可不是,不仅是车,房子也有了,才刚付的首付,估摸着明年年底就能把贷款全还了。”赵时毫不谦虚的说。 姚小龄忍不住问:“你这是贩毒去了吧?这么能挣?瑞市的房子贵着呢!” “姚美女,你盼我点好行不?兄弟这是做销售起家跃了龙门了,老板给的提成高,看好我这个人才,再给点分红什么的,就现在这样了。” “原来今天晚上那几个人议论的营销总监是你啊。真没想到,你这人模狗样一打扮,可把班上几个女生迷住了。”姚小龄从前在学校做的都是大事,才不和嗲声嗲气的小女生来往,因此今天晚上听她们几个私下议论也没搭话。 赵时有苦难言,他要那些小女生有什么用,关键是现在车上坐着的另一位女神不正眼瞧他啊。偏偏他不敢和她表白,就怕她一恼起来连他的车都不上了。 姚小龄这边似乎对同学里面混得不错的这位营销总监很感兴趣的样子:“老赵,给张名片呗,弄不好要求你办事呢。” 周悠然忍不住了:“就他那熊样,还求他办事?得了吧,他不添麻烦就是好的。” 赵时和她对着贫:“我这个熊样,还真就能办事。我跟人姚美女说话,你插嘴个什么劲。” “切!你求我我还懒得搭理你。”周悠然不打算在和这个脸皮比猪皮还厚的人说话,低头从包里翻手机,想看看现在什么时间。 这一看不打紧,看到好几个未接来电。生怕漏接了司爷的电话,忙翻看了一下,还好,都是老妈打过来的。这人啊越老越爱胡思乱想,一定是打了一通电话没人接,不放心,又拨了好几通。 周悠然直接就回拨了过去:“妈,是我,我今天晚上同学聚会一起唱歌呢,没听到电话……你什么?你问他?我不是说了嘛,过年给你带回去,到时候你慢慢问。” 原来周妈妈那边是想趁着周末女儿不上班,想好好地煲一下电话粥,主要目的是询问下女儿上会说的男朋友的情况。听了周悠然的话后说:“我们肯定是要先问一下情况的,不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你带回来不是让街坊邻居笑话吗。你给我说说具体的,我要是看不上你就早早地断了,少浪费时间。” 周悠然真的服了自己的老妈,真能操心,她这边连人都还没找到,老妈就开始在家里摆好了丈母娘架势了。本来想找阿仕的,想着阿仕瑞市本地人,长的不赖,文质彬彬,家庭条件还不错,带回家去多少还有点面子,结果阿仕现在有了女朋友,现在她还没想好要找谁,老妈那边说风就是雨要盘人底细。 于是应付说:“妈。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具体的?我明天去帮你问问?现在好玩了,人家都睡了。” “让你问?让你问等于没有问。你下回让他给我打电话,电话里面我亲自问。” “好,好,天晚了您老早点休息。我这边正过马路呢,先挂了啊。”周悠然挂了电话后长叹一口气,这都是什么日子,身上到底压了多少座大山啊? 车子一路来到公寓楼下。夜已经深了,车子停稳后姚小龄下了车,朝公寓大门走去。周悠然下车后本想跟着她一起回公寓的。可是忽然想起来什么,折了回来,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 赵时按下车窗,一张机灵滑头又不失英气的脸露了出来:“怎么,舍不得我?想留我过夜?” 周悠然抡包砸在他那板寸头上:“吃了豹子胆了你!我问你,你今年春节回家不?” “回家怎样,不回又怎样?”刚刚在路上赵时听到她讲电话了。到底是做销售的人,贼机灵,一下子就揣摩出来事情的原委。虽然这一会儿优哉游哉地端着架子,心里面却是高兴坏了,真要能和她一起回家里,他一定有办法把她家人哄得开开心心。 “那个,找你帮个忙呗。也耽误不了你几天时间。”周悠然想着这事就是为了应付家里人,最好不要把事情弄复杂了,赵时这人吧,就看她不顺眼,见面就掐,和他谈这事比较没有顾虑,谈买卖一样的,她付钱他帮她做事就好。之后一拍两散各走各路,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春节和你一起去你家里充当你男朋友?看上我这身家了?” “少臭美!”周悠然再次抡包砸他。 赵时及时躲开,挠了挠理成板寸头型的脑袋,看了周悠然几眼,故意道:“你找我办事还这样的态度?这事么……我得考虑考虑。” 第151章 诀别 “你这猴儿精的人还需要考虑?下周一早上给我答复,过期不候,爱来不来。”周悠然没继续和他磨叽,转身朝公寓大门走去。她哪里知道此刻她身后的那辆车里的赵时高兴的恨不能跳下车来大叫几声。 赵时从前在班里是体育委员,学习成绩一般,和周悠然一样的,平日里贪玩偏偏考试又总能考个还不错的成绩。他以前总爱去拉很多球赛过来,篮球,足球,找别班别系别院的一支球队过来打比赛,一比就是半天的事情。他最爱请周悠然来当裁判。只要听她喊加油,他就感觉浑身是劲。 周悠然那他当哥们儿的,斗嘴都得爽,和别人不敢说不好说的话,全都可以对着他说,怎么骂他他都哈哈一笑给化解了。包括今天让他春节和她一起回家的事,和别人说起来,可能要解释好久,可是和他三两句话就说清楚。 赵时以前在学校酷爱体育,加上个子高,身材绝顶的好。别的男人大学沉迷游戏,宅了四年之后身体折腾得什么似得,偏偏赵时热爱运动的缘故练出一身结实的肌肉来,加上模样挺帅气,脑子灵活,嘴皮子爽利,才会在工作岗位上步步高升,备受老板亲睐。 此刻他美美地在驾驶座上靠着,为女神突然给的机会欣喜不已,只要她肯好好地看他,他就开心不已,假如她能做他女朋友,他宁愿豁出命去为她挣钱。她喜欢有钱人,那么他就努力的成为有钱人,小小的营销总监赚不到大钱,那么他就去自己开公司,自己当老板。总有一天,他会成为她眼里的有钱人的! 周悠然回到公寓之后,等着姚小龄用完了洗手间后,进去冲了个澡,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开着壁灯,听音乐。晚上的同学聚会让她有点兴奋,暂时还睡不着。夜深人静听听音乐感觉很不赖。 刚听完两首歌,就听到手机响了。忍不住皱眉,这么晚了谁打来的电话?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本来不想接,可是手机一直响。接了一听,是赵时打来的,他说:“刚给老板打了个电话,提前请好了春节的假,到时候跟你走一趟呗?” “深更半夜的,你给你老板打电话请假?当我是猪啊。好了,那就这样说定了。别打电话来烦我了。”说着挂了电话,手机扔到一旁,摘了耳机开始睡觉。 姚小龄关了灯,也准备睡觉,不过好像想起来什么,对周悠然说:“悠然,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们还和赵时开玩笑,说他暗恋你,因为你只喜欢有钱人他才拼了命的去挣钱。” “这样的流言蜚语你也信?一群白痴的八卦,我就不爱听那些。”周悠然毫不在意。 “随便你信不信了。反正他暗恋的又不是我。睡觉喽。”姚小龄掩好被子。很快地就睡着了。 这个周末过后,新的一周到来。光阴就是这样,在一天又一天,一周又一周,一月又一月的循环中渐渐流逝。十一月过去之后便是十二月。 接近年终,工作忽然就多了起来。这天周悠然正忙着整理一堆资料,一年到头,每个季度的数据都要统计汇总一遍,马虎不得。正忙着的时候,忽听上司在叫。无奈只好放下手中的事情来到上司的办公司。 上司显然也很忙,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来,放到周悠然的面前:“我现在走不开,你帮我把这个送到总裁的办公室。” 周悠然忙应了下来,自己的这份工作很是安逸,一点重活都没,上司人可好了,帮忙跑跑腿是应该的了。 问了其他同事总裁的办公室在哪里,然后就一路赶去。月度会议上,周悠然见过总裁,是个相貌平平但是能力不凡的男人,不知道今天送这份文件过去会不会被他询问什么。自己在部门就是小打杂的,总裁真要问什么问题,自己肯定是答不上来的。 越是靠近总裁办公室,这种心中没底的感觉就越浓,周悠然很讨厌这样心虚的感觉。她还是比较喜欢能够和总裁就一些经营状况高谈阔论一番,那样多帅啊,而不是现在这般,小人一样的戚戚然。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便到了总裁室的门口。试着敲了下门,里面传来声淡淡的“进”。于是周悠然推开门走了进去。 总裁室里,除了总裁本人以外,还有一个人。周悠然看到这人惊得刚刚心里想好的应答问题的话全都忘了。 她紧紧地捏着手中的文件夹,看着总裁办公桌后面坐着的宋文昊,一时间心头百味杂陈,思绪万千。几乎是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顺利的走进这家公司,又为什么会工作得这么顺利,一点脏活累活都没有,每月按时等着同级别中比较高的薪水。 是宋文昊,一切都是他幕后安排的! 周悠然感觉自己有点蠢,怎么会把这份工作和司爷联系起来呢,司爷那样冰冷孤高的人,怎么会把这样的小事放在眼里。如此体贴周到,面面俱到,甚至把细节都打点好,不正是宋文昊温润派的行事风格?看似绵软,实则滴水不漏。在这里上班的几个月,她甚至一点闲言碎语都没听到。她还以为自己好命的遇到了一群好同事呢! 原来大家的眼里,她就是个跳来跳去的小丑!走关系,走后门,特权阶级,占着位置不做事还拿高薪水,指不定背地里怎么编排她呢! 整个总裁室里很是安静,本来周悠然进来之前执行总裁正在和宋文昊讨论工作。现在她站在那里,紧紧地盯着宋文昊,宋文昊只当做没看见她,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压抑,弄得一旁站着的执行总裁很别扭。开口打破僵局,问周悠然:“你手里的是什么?” “哦,我的主管让我把这个交给您。”周悠然从思绪里回神,将手里的文件夹放在总裁办公桌的桌面上。因为此刻办公桌后面坐着的是宋文昊,所以好像是她作为他的下属将文件呈给他一样。 这样周悠然感觉很不自在,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和秦菲订婚了吗?秦菲应该就要出国了吧?哦,是了,他们要去国外举行婚礼,是害怕她这只冒失鬼去闹场吗? 宋文昊依旧没说话,脸上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有。倒是他身旁站着的执行总裁开口说:“宋总,刚才您交代的我都记下了,您就放心的走吧。” 周悠然在心里一阵冷笑,走?他要走去哪里?他要和秦菲一起出国?是啊,出国后举行完婚礼顺便还能渡一个蜜月。可怜她周悠然傻傻地被这个笑里藏针的宋总给摆了一道。他现在一定觉得她当初冒失冲动地闯到他的面前告白是个很愚蠢的行动吧? 本来很多事情周悠然想把它淡忘掉的,可是现在如此近的见了宋文昊本人,那些个往事压都压不住,一幕幕的在脑子里回放。他怎么可以在和秦菲准备婚礼的同时,还来给她周悠然安排工作呢? 臭男人就是花心,总喜欢脚踩两只船。于是周悠然没好气地开口:“宋总,您来的正好,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宋文昊这才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来,看着她,表情温和,和以往很多次一样,等待着她开口说话。 “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我要辞职,还请宋总您批准。”周悠然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些,可是还是能听出来几分赌气的味道。是啊,她哪里有他们这样的人有城府? 宋文昊微微一笑,从刚刚她走进来,撞见他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她会这么说。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呢?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立场和她对话了。他撑着桌子站起身来,对身旁的执行总裁说:“你手下的员工,你看着办吧。” 执行总裁有些为难,他知道这个女职工不一般,那天,宋总也是在这件办公室里和他一项大项目的进展规划,聊了好久,秘书进来送咖啡,宋总就端着咖啡站在那落地窗旁休息,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看到了什么,当即就叫了公司的人力资源部总监进来,点名要招一个女子进公司,还提供线索说她和本司的一个员工是同学…… 然后那个女职员就招聘了进来,这不就是眼前的这位。因为宋总示下,人力资源总监打点,她的日子过得很不错,工作轻松且薪水不低。不过现在看起来,她似乎并不知道宋总的良苦用心,居然给宋总摆脸色,还说要辞职。这两人之间定然是有着什么误会。 执行总裁为难地看向宋文昊,这个职员的辞职请求批,还是不批? 宋文昊却转过身,走到落地窗前,两手插在裤兜里看着窗外,一副你随便处理的表情。 殊不知他这样冷淡的态度更让周悠然难过,她开口对执行总裁说:“总裁,我今天一定要辞职,明天我就不来公司了!反正这家公司也不是真的需要我!”说完后甩门而去。 第152章 金先生 周悠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收拾办公桌上文件,心里面满是自嘲,自己这样的职员在还是不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工作很简单,即便是自己现在离职,交给别人之后,别人也能胜任。职场里面一个人随时可以被别人取代掉,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交接报告很快就打好,连带所有的工作资料都放在了上司的桌上。周悠然就这样离开了这家公司。和同事交接工作的时候,周悠然故意询问了一下,公司和归元商业帝国是什么关系。同事回答说,你居然不知道?咱们公司就是归元集团的旗下控股企业啊。 哎,原来是自己太糊涂,只知道和人谈恋爱,没有多长个心眼,结果被人耍了都还不知道。周悠然走在繁忙的大街上,她真的想不明白宋文昊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一个商业密集高速发展的时代,职场中的技能是每个人安身立命的根本,工作轻松混时间拿高薪水的工作短期内可能很舒服,可是时间长了绝对不是好事情。 就像一个孩子,越是被父母溺爱,长大了就越难自立,越难走出自己的一片天的道理一样的。何况周悠然并不是那种安于现状怕吃苦的人。她宁愿去拼搏去吃苦,想当初在学校寻了挣钱的门道,自己赚到了钱之后,那种成就感是真的很美很好。 十二月初,周悠然就这样失业了。 她离开了那家企业,同样也和宋文昊切断了所有的联系。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冬天到了。总感觉今年的冬天特别的清冷,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冷得心脏都要停跳几拍。 失业后的日子并不好过,又开始了投简历找工作的生活,毕业不到半年换了两份工作,用人单位很是怀疑这样的人的稳定性。面试通知也接到一些,周悠然总感觉差强人意,要么职务太低,薪水也不高,自己有限的青春难道就要蹉跎在那样琐碎的岗位上?要么就是岗位要求太高,自己目前的水平想要胜任还有些吃力。 高不成低不就,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时间一晃就到了十二月中旬,周悠然的工作还是没有着落。再拖下去就要过年了,没有了经济来源手上的钱用一点就少一点,刚开始还能耐着性子慢慢地找,现在心里开始有些着急了。这一次司爷给的自由很充分,充分到周悠然以为自己快要摆脱他的控制在这个繁华都市中自生自灭了。 司爷自从带她从熙港回来之后,就在没有打过她的电话,当然周悠然也不会等着她的电话,她就是穷死饿死也坚决不会和司爷再扯上什么联系的,况且她这样一个人才怎么可能穷死饿死呢。 十二月二十号左右,也就是快到圣诞节的那几天,周悠然终于敲定了一份工作。工作内容和上一份工作差不多,工作任务繁杂不少,薪水却只有以前的一半。不过这已经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找的最满意的了。 今天是周六,过了这个周末,周悠然就可以去新工作岗位上奉献自己了。这一会儿她正在衣柜里面挑挑拣拣,准备新工作入职时的衣服,第一次和新同事见面总不能太寒碜。忽听到一阵清脆的钥匙开门声,然后看到姚小龄走了进来,换了脚上的鞋子,扔到包到沙发上,一面朝卧室走来一面说:“阿道今天晚上有空,我们可以一起吃饭。” 周悠然将挑出来的下周一要穿的衣服放好,抬眸看了姚小龄一眼:“阿道是谁?” “上回你不是想要见他吗?我和他说了,他一直到这个周末才有空。”姚小龄将外面的厚外套脱了,套上家居棉衣,在床上坐了,“外面好冷,是不是快要下雪了啊?” “下不下雪你得问老天爷。哦,你说的阿道,该不会是你男朋友?”周悠然来了兴趣,很是八卦地来到姚小龄身边晃她,“快说说,你和那个阿道怎么认识的?你们啥时候开始拍拖的?他人怎么样?帅不帅?” “我今天好累,你让我休息一会儿吧。反正晚上要一起吃饭,你见到自己去问呗。”姚小龄扯了被子盖住自己,顺手拿了本书看。 “老天不公啊,你天天看书居然眼睛还不近视。”周悠然玩笑说。 姚小龄接话:“老天不公啊,某人不怎么看书居然还能比我考的好。” “你这人这么记仇啊!就那么一次而已。” “距离晚饭时间还有四个小时,我要睡两个多小时,请你不要打扰我。” “是,姚大老板!”周悠然左右已经找好了衣服,这一会儿刚好可以去玩一会儿电脑,年底的贺岁电影贺岁剧什么的特多,两个多小时足够看一部电影一部电视剧了。只要心中坦然,小老百姓的生活其实过得挺滋润的。 看完了一部贺岁喜剧,外加一集贺岁电视剧的开头,天色终于暗了下来,姚小龄休息了一会儿起床了,去洗手间洗了个澡,吹干头发,画了个淡妆,搭配好衣服之后已经快要到饭点了。 周悠然是去蹭饭的,当然不着急,坐电脑前面看着姚小龄打扮自己的认真劲,不由开玩笑说:“我们的姚大老板这是动了真情了。不就是和那男的见个面嘛,你再磨蹭下去时间可就来不及了啊。” 因为姚小龄最近几年的目标就是要自己当老板,所以周悠然私下里就开玩笑叫她姚大老板。 “急什么,我说来得及就来得及。”姚小龄一面说着一面往耳朵上加了副耳环,“美丽,也是一种谈判的资本呢。” 周悠然为了省钱吃了一个多星期的素菜和挂面,今天晚上有了个不花钱的解馋的机会肯定不会错过。再说了想当她姐妹儿的男朋友,肯定要让他大出一回血才好,她已经计划好了,晚上吃饭专门挑贵的来点。 又过了十分钟,姚小龄终于打扮好了。周悠然随便换了件外套,和姚小龄一起出门了。乘电梯下楼的时候忍不住担心:“快过圣诞了,估计出租车不好打呢。路上不要堵车才好。” 电梯门打开,姚小龄走了出去,迎面一个准备进电梯的男青年看到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姚小龄一阵惊艳,看得都忘了进电梯,直到电梯门快要合上了才赶紧挤了进去。 看来姚小龄这一个多小时的打扮,功夫并没有白费,美得很迷人啊。 出了公寓大门,迎面就看到停车场里面停着一辆很气派的豪车,漆黑的车身,却在灯光暗淡的小小停车场里如此的惹眼。因为跟着司漠一段时间,周悠然也算是见识过世面的,她偷偷朝车子的车牌瞄了一眼,果然,车主的身份不一般,是个政界高官,没错的。 姚小龄笑着和车子司机打了招呼,然后拉开后车门上了车。周悠然忙拉开另一侧车门跟着上车。这下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姚小龄会说不急,原来有级别不低的专车过来接送啊。只是姚小龄怎么会和政界高官扯上的? 周悠然疑惑地看了身旁坐着的姚小龄一眼,想要开口询问,碍于前面驾驶座上四十多岁的老司机在场,不方便开口。于是收回目光,呆呆地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双手。 心里面想着,自己真笨,以为姚小龄的找的男朋友不过是平凡男人,还计划去宰人一顿饭,自己早该想到的姚小龄这样心高气傲,万事好强的女子,怎么可能屈就自己?想要被她看重,还能让她甘愿献身的男人,一定是高出常人一大截的人才好。 男人最爱权势和金钱,女人最爱有权势有金钱的男人。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可是周悠然还是有些为姚小龄担心。 若是半年多前,周悠然肯定会特别赞成姚小龄的做法,找男人就要找有钱的。可是现在,周悠然却为姚小龄担心起来,因为周悠然见识过宋文昊玩弄感情的决绝,更见识过司爷的狠毒阴险。有钱有权的男人,不是神,他们是魔鬼,只有他们玩女人的份儿,女人是玩不过他们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周悠然担忧地看了姚小龄一眼。姚小龄却丝毫不理会周悠然的目光,笑着问前面的司机:“付叔,金先生已经到了吗?” 资深老司机笑着回答:“金先生最近一直念叨着姚小姐你呢,今天晚上早就到了,说是要好好地陪陪姚小姐你呢。” 姚小龄略带羞涩地笑了下:“付叔真会说话。” 周悠然冷哼一声,这个老司机显然是个老油条了,不知道帮着他老板忽悠过多少女人。不行,今晚回去以后一定要劝劝姚小龄,离那个金先生远一点的好。 老司机自动屏蔽了周悠然的冷哼,依旧笑着对姚小龄说:“姚小姐,老家伙嘴里藏不住话,先告诉你吧,今天晚上金先生给姚小姐你准备了惊喜哦。” “见一面而已,金先生太客气了。”姚小龄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脸上却不由自主地笑开了。 第153章 相谈甚欢 周悠然想不到的是,金先生请客的地点是在瑞福酒店。这个姚小龄事先也不说清楚,早知道今晚要来的地方是瑞福酒店,周悠然一定不来。这要是碰到司爷怎么办?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分别? 瑞福酒店作为整个瑞市最高档的酒店,出入的人群自然都是不俗的。金先生是重视今晚的见面才把地点定在了瑞福。瑞福里面的内部装潢低调简约而不是奢华尊贵,和其他的星级酒店有着气质上的不同。 姚小龄显然很喜欢这样的见面场合,明明只是个屌丝,走在这座酒店里面就好像摇身一变成了阔太一般。大摇大摆地在瑞福里面走一遍,从大门口出来的时候,虚荣心会得到一种很好的满足。 可是周悠然这一会儿才没心思顾及什么虚荣心,她直祈祷着千万不要撞见司爷才好。她虽然不知道司爷就是瑞福的老板,可是多少猜到司爷和瑞福的关系不浅。 姚小龄以为周悠然有些紧张,还笑着安慰她:“没事的,别怕,又不让你买单,你只管吃喝玩乐就好。” 周悠然无奈地笑笑。她心里的苦能给谁说呢。那个隐婚协议签得真是憋屈,就好像被人狠敲了一竹杠,却不敢声张不敢喊冤一样的憋屈。上回送给姚小龄衣服时扯谎说是有钱的老同学买的,幸好姚小龄相信了,不然真不知道怎么说起这些事情。 饭桌上面,周悠然依旧心思重重的样子。本来打算大吃一顿的,现在满桌子的美味,她却不怎么吃得下。 金先生是个三十多岁近四十的男人,保养的极好,模样也在中上级别。穿着不怎么张扬,偏朴素。却有着三十多岁男人最惹人的魅力,成熟,成功,稳重,幽默,大方,关怀体贴女性。 看的出来姚小龄对这么金先生很有好感,和他相谈甚欢,看向他眼睛的时候带着几分娇羞。 周悠然心里膈应这家酒店,所以显得有些拘谨,只盼着这顿饭早早地结束。吃东西也只是象征性地吃一点。实际上来这里吃饭的人,主要的目的并不在食物,食物烹饪的极好却量少,摆在盘子里好看吃起来三下两下就没了。 金先生看出来周悠然的拘谨,忍不住问:“这位小姐,可是菜不合口味?” 姚小龄也开口劝:“专程为了介绍你认识金先生才摆了这一桌的,你这是扭捏什么?” 周悠然尴尬地笑:“没有扭捏啊,我白天零食吃多了现在不饿。你们聊你们的,我一旁坐着就好,不用搭理我。” 姚小龄虽然有点奇怪,可是她这会儿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金先生的身上,将近一个月都没见到过他,难得今晚见一面,可不得抓紧时间。于是对金先生说:“我这个朋友性格比较内向,我们聊我们的不用管她。” 周悠然夹了几样菜装作埋头吃东西的样子,她感觉今天自己就是来当绿叶的,说起来是介绍自己认识一下金先生,实际上却是自己旁观金先生和姚小龄调情。两人说话的样子真的是暧昧。如果没看错的话,金先生放在桌下的手应该已经达到了姚小龄的大腿上。 周悠然吃了块味道不俗的肌肉块,心里替姚小龄暗暗庆幸,还好现在是冬天,这要是夏天被这么个男人摸着大腿,简直要亏死了。可是转而又想起来上回自己不小心在姚小龄的衣柜里看到的那盒杜x斯。一时之间有点犯恶心,连带着面前精致瓷碗里面的菜也吃不下了。 偷偷抬眼看了姚小龄一眼,目光不经意地落在金先生的左手上。他右手拿筷子,左手从桌下抬起来拿过他放在一旁公文包,掏出一个档案袋,放在姚小龄的面前。 姚小龄拿过档案袋,打开来,掏出里面一堆东西看了一眼,顿时开心非常。而周悠然却一眼都没有看那个档案袋,她紧紧地盯着金先生的左手看。那只男人的手的无名指上套着枚戒指,他结婚了!他已经有了老婆!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又闪现出那盒少了两枚的杜x斯,心里面一阵阵的不悦,姚小龄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居然勾引有妇之夫!就算是这个男人有长相,有地位,有权势,有金钱,非常的有魅力,可是当第三者是不道德的啊! 姚小龄这边显然不知道周悠然的想法,因为她已经被那个档案袋里面的东西哄得很开心了。直接倒了酒要敬金先生一杯。金先生接过了酒杯,却没有喝,而是又从衣兜里掏出来个精美的首饰盒,送给了姚小龄:“这个送给你,你若是不喜欢,可以按照里面的联系方式去兑换成现金。” 姚小龄接过收拾盒,打开一看,更加开心了:“好漂亮的项链,金先生,你太破费了!” “为了小龄你,再破费都值得……”金先生的话到了后面就听不太清了。因为两人又暧昧到一处了。 周悠然大窘,照理说这样的时候她应该回避一下的,可是又怕出了这个房间碰上司爷。只好埋头吃东西,可是又没有胃口吃东西,耳边就是姚小龄和金先生的柔声细语。姚小龄其人,周悠然忽然感觉有些猜不透了。 她好像忽略了一点,目标感太强的女人,很容易为了达成目标不择手段。忽然想起来网络上流传的一个段子,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站着一个成功的女人,而一个成功的女人背后,一定站着一群成功男人。 当时只把这个段子当成笑话来看,现在却从里面品出几分心酸来。 姚小龄不过就是个刚毕业半年的年轻人,还是个外地人,没钱,没背景,更没家世,有的只是一颗不服输的好强的心。她想要自己创业开公司当老板,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在企业里面给人端茶送水看人脸色被压迫排挤。于是她必须要找一个靠山! 很显然金先生就是这么一个值得信赖的靠山。别的不说,只需要看看他的车子的张狂的车牌就是了。他手里有权利,可以呼风唤雨,姚小龄可以从他这里拿到她所需要的任何东西,她不在乎他结没结婚,不在乎他家里有没有老婆。她只需要从他的手里拿到她需要的东西就好。 一个政界大领导找、小姐睡嫩模,肯定是有失身份的,被记者偷拍到了是要影响仕途的,可是一个男人成功了不偷腥一下显然对不住自己的成功,毫无疑问姚小龄这样的女子是最佳的选择。 一则她职业正规,思想正统,独立自强,不依附男人,所以就不会给男人惹麻烦,只要给她所需要的东西就好,不用担心以后会纠缠不清。二则嘛,她大学刚毕业半年不到,正值青春年华,水嫩嫩的美丽,身体干净,弄不好还是处、女。 周悠然深深埋头,一方面为了躲避饭桌另一边的尴尬,一方面在心里面梳理着金先生和姚小玲的关系。 想完了姚小龄,不由又想起了自己。自己和司爷之间那些不清不楚的纠缠,自己一点都不比姚小龄清白。姚小龄最起码有着自己认准的目标,就算是把自己卖了,至少能换来自己想要的东西。而自己呢,自己这也是把自己卖了,稀里糊涂的就卖了,到最后又换来什么东西了? 人家姚小龄不愧是学校奖学金的专业户,一步步计算的到位,而她周悠然就是个十足的傻子。被人占了便宜,还弄得坚贞烈女一般,说白了就是做了妓、女做的事,却没有妓、女的收成。 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周悠然猛地回神,抬头一看,姚小龄已经站在自己身旁了。什么情况?饭局结束了?看到金先生已经在风度翩翩的穿西装外套了。原来饭局真的已经结束了。 周悠然站起身,和姚小龄一起朝雅间外面走去,故意装作没看到金先生和姚小龄临别之际的眉目传情。 老司机还要来送。姚小龄忙推辞说:“付叔您还是先送金先生回家吧。我和我姐妹儿还想去逛逛姐呢,难得过一次周末。” 老司机没坚持,夸了姚小龄几句后,就转头去等金先生了。 周悠然和姚小龄一起步行离开了瑞福之后,才稍稍放心下来。今天晚上真幸运,没有碰到司爷。不然有的麻烦。 姚小龄抱着刚从金先生那里得来的档案袋,很是开心的对周悠然说:“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我刚才瞄到了,你面不是钱。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你高兴成这样?”周悠然好奇地问。 “这东西,有钱都不一定能弄到呢。这是我们明年要开的公司的营业执照,注册资本几千万呢,而且还有办公楼的租赁合同,一口气三年的租赁合同,外加一张支票,当做我们的启动资金。” 周悠然暗自心惊,不由得对姚小龄刮目相看起来,从前还笑她自己创业不自量力,没想到半年的时间而已,所有的东西都让她准备就绪了! 第154章 初步的目标 自己当老板,是每个打工仔的梦想。可是多数的人都是晚上梦想很美好,早上起床走远路。晚上跟人打牌时胡乱吹牛以后自己开家公司赚多少钱,早上起床后照样吃完包子豆浆挤地铁去上班。 可是姚小龄在学校的时候就和人不一样,现在更不可能和大多数人一样将自己大好的青春浪费在日复一日单循环的毫无建树的工作上面。她说了她要自己干,自己当老板,那么就一定要往那个方向拼搏。 哪怕过程不光彩,哪怕不择手段,最起码现在她达成了初步的目标。光是这一点她就比一般人抢先了很多步。 人和人之间,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往往相互之间的差别就只有那么一点点。可就是这么一点点的差别却导致了最后的天差地别。姚小玲的那些同事,包括她的上司,一定想不到这个平时没什么特别的姑娘,明年春天就是一家民营企业的董事长了。 心里不服输,那么命运就同样的不会服输。 姚小龄给周悠然讲完了档案袋的事情后,便开玩笑说:“今天晚上的晚饭你一定没吃好,我也没吃好,走吧,我补请你吃一顿。今天这么冷,去吃火锅吧?” 周悠然摇头说:“算了,我勉强吃了个半饱,可以了。” “既然你现在还不饿,那陪我去逛逛街买几件衣服呗?逛得饿了再吃,你是我相中的第一个员工,是我的公司的元老,我今天晚上一定要请你吃一顿。”姚小龄说完了,就等于是下了决定,不等周悠然表态就自顾自地拉着她胳膊朝沿街的店铺走去。 放做以前,周悠然才不想理会她的这些狂人狂语。可是现在,她眼看着姚小龄的公司马上就要落成了,心里面也有些痒痒了。眼看着人家姚小龄明年就是公司的高层了,而自己还在人场市场里面到处瞎转悠,好不容易找了个工作,薪水却只有那么一点点。心里面难免的有些不甘心。 好吧,既然姚小龄可以自己当老板,那么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跟她合伙呢?一起做大一家公司,这样的事情想一想就感觉心潮澎湃。 周悠然终于明白为什么姚小龄当初断定自己会跟着她干了。因为大家的骨子里都有着一种不服输的血性。宁可壮烈的死也不要窝囊的苟且偷生! 年轻人总是喜欢意气风发,却不知道,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是错综复杂的。每一条路上都有着困难在等着。老天从来不免费赠送,他给出一样东西,就一定会收取一定的代价。 长远的暂不考虑,却说周悠然这会儿听了姚小龄的话后是真的心潮澎湃,开心不已。陪她逛了好几个店铺。 一家品牌内衣专卖店里,姚小龄想要挑一套内衣。周悠然很热情地帮她挑选。选了套棉质的比较舒适的。姚小龄却摇头。最后她自己挑了一套淡紫色,蕾丝边,丝薄香艳的内衣让营业员给包了。 姚小龄为什么会挑这样的内衣?大冬天的难道不管挑一些舒适绵软的?一个答案在周悠然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晚饭时金先生略显暧昧的笑容浮现在眼前,是了,他今晚抛给姚小龄这么大的一个好处,怎么不收回点回报? 周围的空气忽然有些稀薄,周悠然借口要打电话离开店铺,在外面等着姚小龄。 这条步行街落成有些年头了,店铺里面多半都是中档偏高档的商品,城市里面的屌丝男女们最爱来光顾。手里没钱买不起东西的时候就总梦想着哪一天能彩票中奖变成富翁富婆多好。殊不知,钱是带钩子的花儿,想要拿到它,先要被那钩子钩几丝肉下来。普天之下,能中彩的又有几何? 姚小龄买完了内衣,从店铺里走出来,挽住周悠然的胳膊说:“我们去吃火锅吧。走一条街就到了,好吃又实惠,这个时候错过了吃饭高峰期,应该没什么人了。” 周悠然将被冻得冰冰凉的手按在额头上揉一揉,冰凉的触感使脑子瞬间变得清醒起来。她知道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也该有成年人该有的担当。最主要的是,她觉得自己根本没立场来说姚小龄什么。 快到圣诞节了,步行街的大小店铺都挂了装饰,放了圣诞树,贴了圣诞老人头像,音乐声大作,很是热闹。两人一面看着店铺里面的衣服,调侃当今物价的涨幅惊人,然后又憧憬明年怎样的大赚一笔。说说笑笑边走过了这条街,拐了个弯,穿过十字路口,来到了一家生意兴旺的火锅城。 一走进火锅城就感觉温暖的热浪扑来,刚刚在外面被冷风吹得冰凉的手和脸顿时暖和起来。当服务员引着来到一张餐桌旁坐下来的时候,已经热得想脱外套了。火锅城本就温度偏高,还开了暖气。 点完了菜后,周悠然脱了外面的外套丢在一旁,手肘随意地支在桌面上拖着下巴问:“小龄,你实话告诉我,在你心里对金先生是个怎样的看法?” “看法很好啊,很有成熟男人味儿,而且还那么大方,和他聊天都能长不少的见识呢。比那些个凡夫俗子不知道好多少。”姚小龄一面说着金先生,一面摆弄着眼前的碗筷。 “这么说你很喜欢他?”周悠然又试着问。 “对啊,我不喜欢他会和他那么亲热?”姚小龄漫不经心地回答。 周悠然终于忍不住了:“可是他已经又家室了!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我都知道啊,所以我不会爱他嘛。人们常说男欢女爱,凭什么只能男人欢,女人就不能欢?你总是说他是我男朋友,其实不是的,今天晚上你也看到了,我们不过就是共赴欢场的搭档而已。我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他,他按照我的要求给我办事就好。连个情人都不算。” “你这是对你自己不负责任。”周悠然知道这话说出来伤和气,可是她一定要说出来。姚小龄虽然嘴上说得这样干脆,可是她看出来了,姚小龄根本就是爱上了这个金先生,从她和金先生说话时那羞涩的脸红就能看出来。 姚小龄不屑地笑了一下:“我对自己很负责任,和他那样的男人亲热,我并不觉得委屈。” “你根本就是爱上他了。”周悠然想要点醒姚小龄。 不料姚小龄不耐地摆手:“我已经说了我不会爱他,我和他之间的利益交换很清楚。” 周悠然无话可说了。因为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 姚小龄笑了一下:“好了,咱么来这里是吃饭的,不是来吵架的。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是不是还想劝我如果不爱他的话就离他远一点?” 周悠然点头:“是的,你既然心里有数,那就该离他远一点。那样的男人,手腕通常比别人要狠,才三十多岁就爬到那样高的位置,现在他对你有点小心思所以才讨好你,哪天他玩腻了,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姚小龄叹了口气:“轮到你来教训我,我就不要去开什么公司了。你放心,我都留有后招呢,早就想办法防着他了。你以为今天晚上带你去,就只是想介绍他认识你?我猜到他今天晚上会把东西交给我,而你,就是我的证人。” 周悠然微微摇头,还是不太放心。 这时服务员上了锅底和所有的配菜。姚小龄拿汤勺搅拌着锅底,嘴上淡淡地说:“前怕狼后怕虎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有出息的,要知道,富贵从来都从险中求!” 好一个富贵险中求,一句话就把周悠然的顾虑都打消了。可是,人这一辈子一定要富贵吗? 姚小龄丢下手中的汤勺,等着锅底烧沸,嘴上说道:“这是个金钱至上的时代,有钱人的一句废话就能被捧成名言,没钱的人就算是学富五车读到博士后照样被人唾弃,不是人们钟爱富贵,而是你不追求富贵你就活不舒坦,先不说这样的大城市里时时处处都要花钱了,就是我那穷乡僻壤的家乡里,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老太婆有事没事都爱议论人家有钱的人家的事。” “话虽这么说,,人们都爱钱没错,可是那么多人挣得少,还不是照样过?” 姚小龄笑了起来:“哎呦,这话从你周悠然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别扭呢。我认识的人里面,就属你最喜欢有钱人了,你该不会是因为秦菲抢了你有钱男朋友被刺激傻了?你应该比我更鄙视那些挣得少的人。我说过的,我讨厌做躲在男人背后的女人,我要独立自强,自己撑起自己的一片天,咱们国家大好的未来应该由我这样的剩女来照亮。” “有毛病吧你,哪有年纪轻轻说自己是剩女的?我看你呀,只是还没遇上合适的人。”周悠然见锅底沸腾了,夹了菜丢进锅里。火锅的香气盈满鼻尖。 姚小龄也开始下菜,嘴上感慨说:“你们都是言情小说看多了,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爱情?我就喜欢当剩女,这是个光荣的称谓。” 第155章 很累 不做男人身边的附属,不被婚姻束缚,抛开传统观念,自己做自己的事情,自由洒脱,和男人一样的顶天立地。周悠然对于姚小龄的思想的概括就是这般。这样的女人自愿被剩下来,因为她们强大的根本不需要男人。 这和另一种剩女不同,另一种剩女要么资质太差,要么长的太丑,总之是没男人挑中她们,才被剩下来。 若不是姚小龄总爱提起剩女这个词来,周悠然是不会注意到这个词的,现在仔细分析了一下,不无感慨地开口:“我看我八成也要成为剩女。”谁让运气衰遇上了司爷还签了那么一个协议呢。婚姻无望了,绝对的要被剩。 “我早就说了,我们是一类的人。那我们就一块儿剩着,为我们的事业奋斗终身吧。”姚小龄回应。 清冷的冬季能有这么一个姐妹儿一起吃火锅谈人生说理想,感觉很不错,周悠然叫了服务员来让加瓶酒。今天晚上,适合喝两杯。 姚小龄是个典型的女强人,清醒,理智,不感情用事,认准目标就不择手段,而周悠然又是喜欢冒险找刺激的人,不喜欢平凡无味的生活,贪玩,率性,爱耍小聪明,最大的乐趣就是闯祸,想当初和秦菲在夏天的傍晚一起拿渔网去学校的人工湖里网鱼差点被记过处分。 一个理智,一个贪玩,真要说有什么共同点,那便是不甘平庸吧。不过这一点已经足够,足够两人结成搭档为新时代女性的美好人生而奋斗了。 火锅配烧酒,这个第二餐才吃得过瘾。两人一起回到公寓时已经很晚了。因为喝了点酒,所以这晚都睡得很香。 第二天姚小龄出门了。周悠然宅在公寓里,看书发呆,上网查资料,浏览网页。明年就可以和姚小龄一起做自己的生意了?到底怎么样的人生才是自己想要的?或者说自己还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脑子里面有时候会想很多事情,有时候又什么都懒得去想。 周末过后便是新一周的周一,今天周悠然该去新工作单位报到了。在自己创业之前,还是该定下心来打工。怎么说也要把今年最后的一个多月时间打发了,顺便挣点薪水。 新工作一到职就赶上了两个比较热闹的节日,圣诞节,元旦。节日的喜庆多少缓解了些新工作刚开始的忙碌和麻烦。不对比就不知道,新的工作没有人打点,没有人开后门,不仅薪水少了一半,每天的工作任务多的不得了。 新员工难免的要看老员工的脸色,七八件事情一起扔过来,时间都还没到,就有人开始催了。从早上上班开始到下班时间,没有一秒钟的时间是闲着的,有的工作甚至不得不加班完成。 这就还算了,忙就忙一点,最可恨的是有人在背后冷嘲热讽:“你上一个工作都怎么做的?你不是有工作经验吗?怎么连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你看看出了这么多错,真要造成什么损失,你的那一点工资可是不够赔的!” 周悠然很想骂人,可是考虑到自己的上一份工作确实很清闲,多半时间都是混过来的,别人的话说的难听,可也没说错。于是只能埋头修改错误,一遍遍地改,一遍遍地返工。 也许正常的职场就该是这样的,劳累,算计,苛责。周悠然努力地忍着各种不悦,只想快点度过新人期,等所有的工作都上手了就好了。忙忙碌碌之中,就到了今年的最后一天。 眼看着明天就是元旦节了,周悠然不由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元旦有一天的假期,明天终于可以睡个懒觉,休息一下了。这几天的日子可不是人过的,快要被人折腾死了。 临近下班的时候,部门主管走了过来,轻描淡写地安排:“明天虽然放假,但是公司不能没人,我听说你住的地方离公司停近的,你要你明天过来一天?” “统共就只有一天的假,主管,我虽然新来的,但是也是公司员工吧?好歹宣传栏上说的全公司都放假啊。”周悠然是真的忍不住了。说她工作不好,她改,但是这样子强权让她无偿来加班,她才不同意。 “放假也有事情要做,真要是紧急事情,可是拖不起的。”主管解释说。 周悠然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住了,大不了明天不睡懒觉了还不行么,反正明天公司里没什么人,就当做把假期挪到公司里来过了。于是答应说:“好吧,我明天按时过来。主管你还有什么事就一起安排了吧。” 主管屈起手指敲了敲周悠然的桌子:“小妹啊,别怪我啊。小公司就是这样的。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为了生计,免不了的忍气吞声。你还是个机灵的,你前面的那个小姑娘被老员工欺负的哭鼻子呢,第二天就不来了。” 周悠然勉强地笑了一下,僵硬地道:“多谢主管提点。” “好了,你也早点下班吧,天天加班也怪累的。”主管说完之后就走开了。 周悠然端着自己的杯子倒了杯水喝,办公室里面的同事走的差不多了。主管说的没错,这只是个小公司,很多的制度都不怎么完善。制度的缺失直接导致了员工们之间的小组织小帮派,勾心斗角,排挤新人。 在位置上坐了下来,看着一堆待处理的工作事项,只有苦笑的份了。不远处有两个老同事收拾了桌子准备下班,闲聊着明天元旦节哪家商场的折扣比较低,议论着年底的奖金最高能拿到多少。当那两个老同事也离开之后,办公室里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一室的冷清之中周悠然开始怀念起自己的上一份工作了,是不是自己错怪了宋文昊?也许他只是想帮自己一把?这个城市里面多的是为了一份微不足道的工作争得头破血流的大学生。大的公司招聘严格,千人里面录用一个就不错了。这样的小公司又太黑,没有加班工资,而且工作任何安排不合理,恨不能一个人当两个三个人用。 唐代大诗人都要为五斗米折腰,现代这个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的社会中,出来谋生的人,为了赖以生存的薪水,不知道要忍受多少的委屈和责难。人家肯给你一份工作已经是好的。多得是找不到工作回到原籍的大学生。 由此观之,周悠然突然醒悟过来,上一份工作受到宋文昊的关照,也许他真的只是想帮自己,而不是让自己出丑。 宋文昊啊,他现在应该已经和秦菲一起出国了吧?秦菲也真是的,订婚的时候巴巴地找自己来宣告,结婚怎么反倒没消息了? 心里面略微有点酸,因为这该死的永远都玩不成的工作任务,也因为心里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元旦节照常来到公司上班,接下来又煎熬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了双休周末。 也许是自己的工作态度还算让上司满意,这个难得周末并没有被主管干涉。一到了下班时间周悠然就收拾了桌子,离开了公司。再不休息一下,就真的要累垮了。昨天晚上做梦都还在整理表格呢。 冬季的街头,车辆繁忙,红绿灯路口人们略显焦躁的等待着。所有的景物并没有什么特别,可是周悠然知道时间已经进入了崭新的一年,再过三个多星期就是华国农历的新年了。对了,昨天有拖姚小龄帮忙买春运车票,也不知道她买到了没有。 红灯过去,人行绿灯亮了起来,周悠然跟着人群一起过马路,心里面不免惦记着车票的事情。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快要忙忘记了,说好了让赵时这个春节和自己一起回家充一下男朋友的。最近一直忙,都快把这件事给弄忘记了。 过了马路之后,周悠然当即就拿出手机来给赵时打了个电话过去。这货也不知道去了哪个会所,周围吵得厉害,有刺耳的音乐,也有女人嬉笑的声音。周悠然这边走到马路边,也不算安静,赶上周末下班高峰,被堵了的车子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上次说的事情你没忘吧?”怕赵时听不清楚,周悠然不得不拔高了嗓门。 “哈哈,我的记性你还不清楚?你大学和我打过几场架我都记得。放心吧,我时间都空出来了,就等你的电话了。”赵时答应的很是爽快,和大学时一样,斗嘴归斗嘴,找他帮忙他从没含糊过。 “好嘞,哥们儿。你帮人帮到家,帮我订两张票吧,我最近忙得头晕脑胀的,姚小龄那边也够呛。”周悠然和赵时聊着电话,感觉好像又回到学生时代,下课之后去食堂,一路上打打闹闹贫嘴逗乐。 “可以,这事儿还不简单,别忘了我做什么,路子广着呢。你要到哪里的票?”赵时似乎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清净不少。 周悠然正要回答老家的那个小县城的名称,忽然一辆车从身边闪过,身体被大力拽进车里,口鼻被捂住,眼睛一黑就没了知觉。 第156章 绑架案 周悠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了,两手绑在身后,两脚紧紧地绑在一起,嘴上还贴了封口的胶带。她使劲挣了挣,没用,绑太紧了。 不幸中的万幸,自己还好好的,衣服完整,也没有受伤,网上说的被人捂了迷、药之后要么骗钱骗色要么就是图的身上的某个器官,偷来去卖钱。自己现在衣服完整,健健康康,看来对方图的不是财也不是色,更不是其他。 周悠然松了一口气,歪在地毯上,等着绑匪的出现。不知觉的感觉地面晃动了一下,心中一惊,地震了么?抬头四处看了一遍,房间的窗帘开了道缝,周悠然透过那道缝到了窗外的情景,自己居然是在飞机上?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绑了她之后丢飞机上,这是要贩卖她去国外?周悠然没有自己瞎猜了,而是用身体撞房间的墙壁,想要制造点动静引来几个人问问情况。 奈何四周很是安静,周悠然都把自己撞得头晕脑胀的了也没人来看一眼。就好像整架飞机是空的一样。前段时间上班忙坏了,这好不容易可以过个周末了,又遇上这样的事情,还让不让人活啊。周悠然歪在地毯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先休息一会儿再说吧。她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临危不乱了。 飞机并没有飞多久,降落之后,终于有人来看周悠然了。来人穿着普通,长相也普通,和大街上走着的人没啥分别,还用墨镜遮了脸,他将周悠然脚上的绳子解了,揪着她的衣服将她从地上提起来,警告说:“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少玩花样。” 周悠然嘴上贴着胶带没法说话,只能被推着走出机舱。她是晚上下班的时候被绑的,折腾了这么久,现在天已经黑了。还没有看清楚身处何地,便被推上了一辆车。看到开车的司机是黑头发黄皮肤的华国人,周悠然暗自庆幸,自己似乎并没有被送太远。 车子一路进了繁华的闹市,璀璨的霓虹掩映着参天的高楼,冬天里面,旧年的年底,这个夜晚里的熙港格外的华丽,银光素裹,不夜城的夜空似乎并不比白天暗多少。 周悠然怎么说也来过熙港几次,稍加留意不难猜测自己现在身在何处。难道说这次的绑架是司爷策划的?可是司爷想要见自己的话直接打个电话让胡司机过来接就好了,犯不着这样麻烦地绑人啊。可是假如不是司爷又会是谁呢? 在周悠然无边的疑惑中,车子终于停了下来,这里一座高楼的楼下,地处热闹的区域,来往不少的人,下车前绑匪特意给她披了件衣服,挡住她被绑着的手,怕别的人看出端倪来。推开车门的瞬间绑匪特地警告:“我们并不想害你,可是你要是不老实,可就不好说了。” 周悠然看到绑匪手里滑出一只锋利的刀子,寒光闪闪,吓得头皮发麻,忙点头。见她彻底老实了,绑匪这才推着她下车,不着痕迹地用刀子抵着她后背,挟持她进了电梯上楼。 因为心里总害怕抵在后背的那把锋利的刀子,浑身不自觉的紧绷,便没心思去看这座楼里面的环境。被身后挟持她的绑匪给推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面一片黑暗。只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问:“路上还顺利?” “路上一点岔子都没有,人在这里了,我的东西呢?”绑匪应答道。 周悠然感觉这个黑暗房间里面的男人的声音听着有一点点的耳熟,到底在哪里听到过这样的声音?正疑惑的时候,忽见迎面飞来一只皮箱,吓得慌忙闪躲,其实她根本用不着闪躲,因为身后的绑匪已经将她推倒在房间的地面。 这个地面可没有铺地毯,毫无预备的情况下被推倒在地,摔得可惨了,手被绑在身后,这么直条条的摔倒时脸先着地,一阵剧痛之后就感觉有些微麻,不用说肯定是肿了。 绑匪接过皮箱,打开一道缝,用验钞的激光笔扫了一遍,感觉很满意,合上皮箱之后便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由道:“先生,以后这样的生意不妨还联系我。”不过是绑一个女人而已,就能拿到这么多钱,这生意太好做了。 黑暗房间里面的先生微不可闻地冷笑一声,开口说:“这样的交易我可不想再有下次。” 周悠然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刚才被推倒,原来是因为这是一笔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那皮箱里面装的满满的钱,绑匪接钱的同时,肯定要交人,于是她便被推了出去,摔了个脸着地。说不尽的狼狈。 周悠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值钱了,居然有人花了那么多钱请人去绑她来?还不如把那么多钱给她,她自己乖乖地来岂不好? 绑匪离开,黑暗之中有人走到门口江门反锁。周悠然看清楚从黑暗深处走出来的人的身形时,恍然大悟,难怪这人的声音听起来耳熟,这不是司家大少爷又是谁?他为什么要花钱买人绑自己? 司大少锁牢了门,这才踱步到周悠然的身边蹲下来,扔开进来这个房间之前绑匪给她披上的外套,揪住她的衣服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拖着来到一张桌子后面的宽大椅子上坐定,手在桌面上一拍,一束昏暗的灯光亮起来。桌面上摆着一台电脑。 司大少一面开电脑一面对周悠然开玩笑:“老三很少和女人有交集,我们来看看你在他的心里到底有多重。” 周悠然感觉好冤枉,敢情自己这是被卷进了他们司家兄弟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了?一定是司爷做了坏事逼得司大少没办法了,这才绑了她来。可是绑她也没用啊,要绑也应该绑mage才对啊! 电脑屏幕亮了起来,出现了司漠的影像,从背景摆设来看,他应该在他熙港的别墅里面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很是悠闲的样子。神情淡漠清冷,一点点的惊慌和诧异都没有。 周悠然看到电脑屏幕上面的司爷镇定的不像话,不由侧过头来看了司大少一眼,嘴上被贴了胶带,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想要告诉他花了大价钱绑错人了,显然自己这个人质对于司爷一点影响都没有嘛。 司大少才没有理会她的乱叫,伸手拍了拍她的脸,恰好拍在她脸上摔得肿起来的地方,疼得她只吸气。 “老三,你也看到了,你的女人现在在我手上。我们司家的企业若是再有什么不测,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司大少提出了条件。 电脑屏幕中的司漠很是不屑地冷笑一下:“你是司家大少没错,可是和我比杀人,还太嫩。”说着抬了抬手。顿时有人送到摄像头的旁边,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中枪惨死倒在血泊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晚上的绑匪,墨镜掉落在一旁,死相很吓人。 周悠然看不下去了,扭头到一旁。 司大少却不为所动,居然还笑了,低声对周悠然说:“他对你还不错,这么快就从欧洲赶到了熙港,还为你杀了人,可见我没绑错人。” 真是有病,司大少这什么破逻辑,司爷那么骄傲清高的人,最见不得被人威胁,他这是被惹烦才杀人的,和她一毛钱都没有好不好。奈何她嘴被封着,不能说话,只能拿眼横司大少。 司大少没理她,对司漠说:“你这人太损,父亲有意跟你分家产,你却不要。不要就算了,却暗地里下黑手,眼下我们司家的企业好几家被不明势力恶意收购了。这事肯定和你脱不了干系!现在收手的话,还能领这个女人回去,不然的话,我就让她为我们家失去的企业殉葬!” “大少,说话做事要讲证据,在你没有确切证据之前最好嘴巴老实一点。而且我最不喜欢被别人威胁,你现在最好乖乖地放了我的人,否则的话我不介意按照你刚才说的,替你们家整治一下你们家的那些烂摊子。”司漠这么说的时候脸上满是桀骜和不屑。似乎在他眼里司大少根本就没资格和他谈判。 “你不要和我扯这些废话,你只需要停止一切对我们家不利的举动,否则的话这个女人今天死定了!”司大少手里面确实没有确切的证据,这样子扯下去对他很不利,所以他不想废话,只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刀,抵在周悠然的脖子上。 周悠然头皮一阵发麻,吓得手脚冰冷直冒冷汗,这可是把真刀啊!可不是拍电影的假道具。她身子偷偷的往后仰,试图离那锋利的刀锋远一点。可是小动作立马被司大少看破,将她重新扯了回来,脖子上娇嫩的皮肤撞上刀剑,顿时一阵心惊肉跳的刺痛。 周悠然大骇,真的想不到自己是被人划破脖子而死的啊!冤枉啊!她真的不是司爷的什么人,她要是死了对司爷一丁点的影响都没有的啊! 第157章 不愧是一对(月票加更) 就在周悠然吓得快要魂飞魄散的时候,屏幕里面的司爷突然变换了下坐姿,冷声道:“住手!” 司大少似乎很满意听到司漠开口制止,开口道:“我就知道,一个男人再怎么冷血,也不可能见着自己的老婆送死而无动于衷吧。” 周悠然听了司大少的话,有些疑惑,她和司爷之间是隐婚,别人不可能知道的,何况离瑞市那么远又和司爷敌对的司大少?因为琢磨这个事情,小小地走了下神,再次看向屏幕的时候,却发现多了个人。 司漠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老外,只听司漠说:“恶意收购你们司家企业的人,我已经帮你们找到了。但是他和我一样的,不喜欢被人威胁。他还说,你要是不放人的话,他就让你们家所有的企业的股票一夜之间暴跌,这人是个商界怪才,说到就一定能做到。放人,还是等着司家垮台,大少,你作为长子,可要考虑清楚了。” 司大少冷冷地笑:“别废话了,你以为找个人来帮你演戏就能糊弄我?我看你一点诚意都没有,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周悠然一听谈崩了,刚刚松懈一点的神经顿时又紧绷起来,脖子上刚刚被划破的地方传来的疼痛直袭内心。这个夜晚的这个黑暗的房间里,就是她周悠然的丧命之地?眼看着就要过春节了,她不想死啊! 正在周悠然感到绝望的时候,忽然一串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周悠然吓得僵掉的脑子想了一下,这似乎不是自己的手机铃声,现在房间里面就只有两个人,难道是司大少的? 这边司大少已经接到了电话,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只听屏幕里面的司漠说:“大少,你现在惹恼了我,我拼着三天三夜不睡觉也不会让司家太平的,刚才只是作为开端的一个小动作,怎么样?资金链断掉的感觉如何?” 司大少狠狠地盯着屏幕里面的司漠,气愤无比:“要细说起来,似乎是你先惹恼的我,资金链算什么,司家可是华人首富,多得是资金!司漠,我说过的,你要是不收手,这个女人就会为我们家失去的企业陪葬!” 周悠然急的坐不住了,她感觉司漠根本就不是来谈判放人的,他说的那些话和火上浇油没什么分别。好了,现在司大少恼火了,没得谈了,接下来就要撕票了吧!她不甘心,死命地挣开司大少的钳制,挣开的瞬间,脖子上架着的刀锋划破了从脖子到前胸的衣服。不过冬天衣服厚,并没有伤到皮肤。 手不能动最不能说可是脚是自由的,她挣脱之后在司大少来抓她的当口,抬脚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好在她练过跆拳道,司大少不防备她的脚劲这么大,一下子被她踢倒在地。带动刚才他俩坐着的椅子翻到在地,刹那间房间里面乱了起来。 周悠然想也没想朝门口跑去。到了门口才发现没有用,她的手不能动,开不了锁,嘴巴也被封的死死的,情急之下只能抬脚踹门,门板很结实,她根本就踹不开,除了制造点噪音出来,一点用处都没有。 眼看着司大少已经捂着刚刚被她踹到的部位逼近过来了。周悠然可不想被他重新捉回去,发狠地去踹门。 眼看着就要重回罗网了,只听轻微的咔嚓一声,门锁从外面打开,一个身材高挑面容秀美的女子举枪站在门口,枪口不偏不倚地对着司大少,司大少大惊:“mage,你怎么来了?” mage在司大少说话的当口,将周悠然拉到身后,挡在了周悠然和司大少之间,用枪指着司大少说:“司家的几家企业最近确实有些波折,可是对于这些,你的父亲都没有说什么,你这么着急上火又是为了什么?” “父亲的心里偏着老三,他肯定当做没看见。可是我却不能送上门去让老三欺侮,怎么说我也是长子!”司大少辩解说。 周悠然退出门外,弄亮了走廊的灯,正好看到有人往这边靠近,是好多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黑色墨镜的保镖。这样装束的人周悠然在瑞福酒店里面有看到过。毫无以为,他们是司爷的手下。 保镖们一起涌进房间,半分钟不到,司大少便被绑了手脚封了嘴抬出来了。周悠然忽然感觉很好笑,人啊,真不能做坏事,司大少的这个报应来得可真快。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绑人和被绑的人身份就互换了。 周悠然揉了揉自己被绳子勒得红肿的手腕,舔了舔被胶带粘破皮的嘴唇,想要去讽刺司大少几句,可是mage正在和他说话。 周悠然站在一旁,听mage和被保镖们抬着的绑得严严实实的司大少说:“别招惹司漠,你不是他的对手,不止你,就连你的父亲,也不是他的对手。” 司大少显然听不进去,他的耳朵里,mage的这些话是在骂他羞辱他,他冷哼一声。mage摆了摆手,司大少便被保镖们抬走了。 周悠然看着衣冠楚楚的司大少被绑得狼狈不堪,被保镖们抬成一个很滑稽的姿势,不由笑了起来。mage走到周悠然的身边,也忍不住笑了。 周悠然到了现在,终于算是脱险了。虽然后背贴身衣物还有汗腻的感觉,可是刚被吓得狂跳不止的心却放进了肚子里,脑子终于能正常思考了,原来刚刚司爷是借着谈判拖时间,而mage则暗中带人来营救。于是对mage说:“你和司爷不愧是一对,配合的这么好。” 前前后后安排的刚刚好,时间再差一点点,周悠然想着自己就要没命了。 mage脸上的笑容僵了下,似乎在琢磨什么,然后客气地笑了,应付说:“是吗?还好吧。” 周悠然和mage一起进了电梯,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和mage单独相处,第一次见mage在瑞福酒店,人太多,只是见了一面,话都没说几句。第二次么,是在司爷熙港的别墅,大半夜的,透过门厅的玻璃,远远看了一眼,看她下了司爷的车,挽着司爷的胳膊朝大门走来。 这一次见面,mage却救了她一命。周悠然心里对于mage这位大美女很是感激,忍不住对她说:“你刚才拿枪的姿势很英姿飒爽啊。比好莱坞电影里面的女的看着还好看。难怪司爷那么眼高于顶的人都会对你另眼相看。我虽然看不惯他,可是说实话,你俩真的挺配的。” mage被周悠然的话弄得有些糊涂,这时电梯门打开,两人一起出了电梯。 按照计划,mage作为司大少心仪的女人,闯进司大少的地盘比较容易,她带人先弄坏了这栋楼里面的所有监控,然后去救周悠然,救出人之后交给专门的司机带到司漠的别墅。而她帮忙帮到这里,可以自己回家了。可是现在mage觉得事情有些怪,想要和周悠然再聊聊。 mage想着自己和司漠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一而再地被他拒绝,自己在他面前都不知道碰了多少颗钉子,曾经一度怀疑司漠这样的男人,是不是爱无能?是不是他太精明太能干太会算计了,老天剥夺了他爱人的能力? 可是今天晚上,这个孤傲清冷的男人居然主动找到她,让她帮忙救一个人,条件随便开。mage这才发现,天底下居然也会有一个人会让司漠担心和慌乱。这个人居然还是个女人,一个青春靓丽活泼的女人。再加上mage曾看到过司漠搂着这个女人在身边的暧昧模样,而且还听到过司漠玩笑说这个女人是他太太。 这其中的隐情,mage一下子就猜透了。原来司漠的心里,也可以装进去一个女人呢。 这样的发现让mage有些失望,有些难过,还有些吃醋,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不如这个女人。可是情场上,胜败皆没有规矩来界定,败了便败了。mage是个见过大世面的大家小姐,且手中掌管着好几家银行,不会因为这么些感情上的失意和泼妇一样的胡搅蛮缠。 可是就在mage准备撤退的时候,居然无意中听到了周悠然说的这些话,这些话什么意思?mage不难推断出,这位周小姐的心里,从来都是觉得司漠和她mage是一对?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司漠玩得欲擒故纵的游戏?他当面拒绝了自己,背地里却对人说他和自己是一对?mage捕捉到这点消息之后,心里没有由来的狂喜。感觉有这个可能,因为周小姐不像是在说谎。 根据上次瑞福酒店里面的清醒来看,这位周小姐和司漠的关系似乎比较亲密。连周小姐都这么说了,这事应该是真的了。司漠的心里真的把自己当成他意属的配偶?这一刻mage感觉今天简直是太美好了。 她拒绝了周悠然的司机,对司机说:“我来送周小姐吧。”她有着许多的话想要和周悠然说个清楚。 周悠然这边看mage居然这么客气的送自己,感叹这位美女不仅拿枪的时候好看,还这么客气有礼,于是对司机说:“别担心,我不会跑的,让她送我吧。” 第158章 你和他什么关系(月票加更) 周悠然坐在mage的车里,感觉很累,本来这段时间上班就很累,今天晚上又遇到这样的绑架案,硬是将她从瑞市给折腾到熙港来。现在终于脱险了。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因为是mage这位身份尊贵的大美女在开车,不好直接闭眼打盹,强打着精神看着前面挡风玻璃外的景物。 “周小姐,我看你经常出现在司漠的身边,你和他什么关系?”mage一面看着车,一面询问。通过车子的后视镜可以看到后面有几辆车不远不近的跟着,似乎很是着急车上的这位周小姐。 周悠然这会儿很累,想也没想地回答:“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撞见他。要我说mage你要管他严一点,你们俩早点谈婚论嫁我也好早点自由。” 这说的什么话?这位周小姐的眼里,就是这么看待司漠的?果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mage笑了下,接着道:“司漠对你很不错,你不喜欢他吗?” “不喜欢,讨厌死他了。你看看,要不是他,我今天晚上至于遭这么大罪吗。”周悠然说着抬手来摸自己的脖子,被刀子划破的口子虽然不在流血了,可是还很疼,轻易的不敢去碰。 mage觉得周小姐性格挺不错,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于是又问她:“司漠有没有亲口告诉你他意属于我?这个……主要是我刚刚听到你说我和司漠是一对,有点好奇。”mage绕了几个弯终于绕到了重要话题上来。 周悠然不由反问:“难道你们不是在谈恋爱?” “这么说他并没有亲口告诉你这些?”mage追问。 周悠然万分疲惫之中,感觉有些事情不太对。扭头看了眼mage,她今天穿着黑色的很是干练的短外套,蕾丝领白色的毛衣,和外套搭配的很好看的同颜色长裤,气质没得挑,尊贵而不俗,没有别的有钱人家大小姐的扭捏,自然大方,干脆而利落,她居然也会玩枪。而且说话谈吐很自然随和,对待敌人冰冷,对待朋友客气。 周悠然将mage打量了一遍,觉得mage就是自己比较欣赏的那一类型的女子。漂亮,大方,自然,关键时刻还能带人冲锋陷阵。也许正因为如此,自己才会潜意识的将她和司爷划成一对吧。可是司爷本人并没有针对mage和他的关系表态,从来都是自己在心里瞎猜。 而且在刚才脱险的时候还口无遮拦地把自己心中瞎猜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是周悠然回忆起来自己明明有看到司爷和mage很亲近的样子啊,自己把他们两个归成一对正正常啊。就算瞎猜也是有根据的啊。 琢磨了这些事情之后,周悠然不想费脑子再想下去,只笼统地对mage说:“他嘴上确实没说,可是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mage通过刚才的两个问题,已经大致弄明白了些情况。司漠并没有亲口表露他对自己的心意,可是司漠和这位周小姐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自己猜想的那么亲密,不然周小姐也不会提到他就这般怨恨了。 mage将这场感情的纠纷整理了一下,两女一男,两个女人都在猜测对方和那个男人关系不错,可见那个男人对每个女人都比较冷淡。mage想想也对,司漠可以拒绝自己,那么他这样的性子对周小姐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么现在这个局面的话,就看哪个女人比较聪明比较有手段了。司漠这个男人,万里挑一百年一遇,弄到手里,绝对不会亏。mage想到这里,瞄了一旁驾驶座上疲惫狼狈的周悠然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和这样的女人竞争,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就这样,原本准备撤退的mage忽然就找到了莫大的自信和无尽的原动力。情场的战争应该和商场一样,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车子一路来到司漠的别墅大门外,大门紧闭,显然mage的车子是没资格进入的。她停了车,客气有礼的对周悠然说:“周小姐,司漠现在还在从欧洲回来的路上,你身上的伤要不要我帮你请个医生来包扎一下?” 周悠然摇头推辞:“不用,不用,皮外伤,已经结痂了,过几天就好了。”说完推开车门下车。这是一路上跟着他们的车子纷纷赶过来,停了。带头的人开了别墅的大门。 周悠然现在只想快点找个地方休息,见大门开了便走了进去。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发现身后很安静,回头一看,别墅大门重新关了。保镖们都不知道撤到了哪里,包括他们的车也不见了,mage的车刚刚离开,远远的还能看到一点点背影。 司爷还在从欧洲回来的路上,周悠然自己找了衣服,来到浴室洗澡,避开了脖子上的伤,洗的很小心。还好司爷不在家,不然她可没这么自由。 哗啦啦的热水打在身上,这里的冬天比瑞市要暖和。周悠然一面小心地洗澡,一面想着司漠,感叹他还真够狡猾的,明明人还在欧洲,却故意伪装成已经回到熙港的样子,给对方施以心理压力。 司大少选的房间很隐蔽,前后左右都没人,而且房间很暗,就只开了盏台灯,看不清楚是个什么样的背景环境。他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那里。 不管怎么样,这次的惊险已经过去,现在彻底的安全了。周悠然洗完了澡,换了衣服,找了个卧室睡觉。好不容易盼来个周末,现在终于可以睡懒觉了。脑袋一沾到枕头就睡熟了。 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美中不足就是脖子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好像……有个小狗在舔那里的伤口,可是为什么凉冰冰的?周悠然在睡梦中挥了挥手,想把身边的东西赶走。可是手刚抬起来就被人捉住了手腕。 一个很熟悉的淡漠声音响起:“老实点。” 这声音是……司爷的!不会是做梦吧?周悠然迷迷糊糊地将眼睛睁了条缝,看到果然是司爷,他都已经洗了澡换了衣服现在正穿着睡袍半跪在她身边的床面上,拿着个棉签再给她脖子上的伤口,上药。 意识到这样的现实之后,周悠然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她看着他俊美如画的脸,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司漠给她上好了药之后将手中的药瓶和棉签放到床头柜上,在她身边躺了下来:“现在是凌晨五点。”说着关了灯。 周悠然看着一室暗淡的光线,天还没有彻底的亮起来。而且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那么,就再睡一会儿吧? 谁知她刚合上眼,就听身边躺着的男人说:“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亮子办事不利,他派的人没看好你。我已经罚了他。” 周悠然忍不住道:“你罚有什么用,要罚也该发你自己吧。要不是认识你,要不是上回你在大少爷面前说我是你太太,我昨天根本就不会有事!” 司漠翻了个身,压住她,沉声道:“几天不见,胆子大了。” “死开,我要睡觉。”周悠然厌恶地挥手。 司漠轻而易举地就压住了她的手臂,摸着她的身体:“给了你这么长时间的自由,你就是这样的态度?” 周悠然扭动身躯,想要躲开他手上的抚摸,不小心扯到脖子上的伤口,他刚才涂上去的药里面一定有酒精,不然怎么随便动一下就这么痛。周悠然一痛就不敢乱动了,恰好就给了司漠一个绝好的机会,他一手轻抬她的身躯,一手一勾就把她身上松垮垮的睡裤给褪了。 周悠然不甘地拿腿踢他。司漠捧着她的脸,定住她的脑袋,膝盖一顶就分开了她的腿,嘴上调侃道:“瞧这脸肿的猪头一样,你这个样子我还愿意碰你,应该高兴才对。”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并没有这么想,当时他接到司大少的消息打开视屏,看到屏幕中她被人绑了,一边脸肿的老高,好像刚刚经过严刑拷打似得,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他说过的,要保护她的。 周悠然一直想着脖子上的伤口,几乎忘记脸上摔了一下好像也受伤了,听他这么一说,气不打一处来:“你才是猪头。” 司漠没有和她继续贫嘴,而是动了动腰,想要找到地方破门而入。周悠然这边只感觉他那坚硬的物事顶得她有些疼,想要推开他:“不做可不可以?我想睡觉,我很累。” 男人按住她的胳膊:“不做可以,今天开始你就跟我身边,我走哪你就跟到哪。” 周悠然很无语,真要跟在他身边,只怕会被吃得更干净。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和他谈判的权利。男人趁着她分神的当口直接入港,干涩的私密花园被顶得一阵痛。可是接下来的几番动作之后,便缓解了不少。 肢体的缠绵摇摆中,周悠然忍不住想起来,跟着姚小龄一起和金先生吃晚饭后的第二天,姚小龄晚上很晚才回来。周悠然那天一人在家,很早就睡了。夜间被姚小龄弄出来的声音吵醒,偷看到她换衣服时身上满是暧昧的淤青…… 第159章 给我太太的(月票加更) 周悠然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指责或者劝阻姚小龄,因为她们是一类人。姚小龄至少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周悠然觉得自己就是白贴,早在司漠给她两条路选的时候,她就被他吃死了。 司漠在周悠然的身上剧烈的动作,勾起她的腿,分到最开,一阵绵长而凶悍的冲刺之后,才将所有的欲望释放出来。然后他退出她的身体,下床去冲澡。 周悠然感觉到有汁液从身体里流出来,有一点点担忧,可是想到那天听到的医生的话后便放心了。她的体质不好,不会再受孕了。 等到周悠然洗完了澡,重新在床上躺下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夜晚就这样过去,新的一天到来了。 想要躺在床上接着睡,可是却睡不着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他好好谈谈,他不过用那一纸破协议就从她身上占到了那么多便宜,这也太黑了。她知道一下子和他撇清关系不大可能,需要一步步的慢慢来,第一步就是要让他接触那纸协议。 思前想后,终于鼓起勇气,对床上躺着的睡得正香的男人说:“司爷,你看我们现在相处的挺好,用不着那个协议了。我们把它解除了好不好?” “既然相处的挺好,又何必要解除?”司漠淡淡地道。 周悠然就知道他没睡着,想要再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是的啊,她自己都说相处得挺好了,那有何必要解除协议? 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解释说:“我们可不可以换个方式相处?就是说你之前给我的那两条路作废,咱们重新来商量个相处的规则?” 司漠翻了个身,似乎并不打算多说话,没过多久,居然睡熟了。 周悠然在他身上推了几下,见他睡得沉。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了。选择的时机不好,所以谈判显得没分量,男人们在嘿咻之后更适合睡觉,而不是谈判。 这一次没谈成,不要紧,下一次选个好时机,接着谈。反正这一次她自己都没做好准备。她起码要先想好了一条新的可行性的路,再来和他谈,这也就能把握主动权了嘛。 想到这里,周悠然便不怎么觉得惋惜了,下床来,去厨房找吃的。 吃饱了肚子,又找不到什么事情做,就在沙发上躺了,补觉。异常安静的氛围中,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身体减轻,睡意渐浓,半睡半醒之中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此时此刻,与熙港隔海相望的华国大陆上,如火如荼的春运拉开了帷幕,火车票,飞机票,一票难求,铁道部售票网站快要被广大群众点击到瘫痪,忙碌了一年的上班族一面参加着公司的年终盘点,一面盼望着春节的到老。大部分的公司将奖金在尾牙聚餐上当成红包来发放。 周悠然本来也应该加入到普通上班族们的年终该有的各项活动中的,可是谁让她不走运,被人给绑到了熙港来呢? 沉静而安详的别墅,奢华且简约,周悠然难得这样舒适地睡一觉。好像做梦了,又好像什么梦都没做,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了床毯子,触手轻柔,难怪睡着的时候都感觉身上暖融融的。 香甜一觉之后,周悠然感觉神清气爽,说不出的自在,扯开毯子,从沙发上坐起身来,去洗手间洗脸漱口。 这一觉居然一口气从早上睡到了傍晚。周悠然洗完了脸,在房子里面散步,远远地看到生活阳台上面穿着身银灰色西装的司爷在一张藤椅上坐着,手里捧着本书,身边的小几上放着杯咖啡,微微冒着热气。 这是一个很雅致清冷的男人,远远望去美得像是画中人一般。宁静的光阴中,捧一本书,咖啡的香浓之中可以想很多也可以什么都不想,他倒是会享受。 周悠然并没有靠近他,在她看来,司爷这样的男人更适合远观,不适合近距离相处。远观的时候他哪里都好,气质好,相貌好,身材好,连带着他身边的静物都变得美好起来。可是一旦近距离相处,就会觉得这人太冷,太狡猾,高深莫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栽倒在他手上。 周悠然已经在他手上栽过跟头,所以她不想靠近他,只想这么隔着一两个房间的距离远远地看着。 可是他并没有让她看多久,就放下了手中的书,端起小几上的咖啡杯,朝她走了过来。 来到她面前的时候,他将那杯咖啡递到她手中:“喝吧。” 周悠然惊讶:“给我泡的?” 她不过就是随口一问,却听到他说:“是的,已经倒掉三杯了。你这一觉睡得真长。” 握着手中温热的咖啡杯,周悠然居然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感动。他亲自动手泡了咖啡等她醒来的时候喝?可是再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好感动的,这里没保姆,他当然的亲自动手,而且他大概是觉得她睡太久了耽误他的事情,所以才泡咖啡给她提神的。 周悠然喝了口咖啡,回应说:“没办法,前段时间太累了,好不容易有个周末所以就多睡了一会儿。” 喝进口中的咖啡滑进喉咙,只感觉唇齿留香。淡然微苦的味道,含着几分淡泊和宁静。才毕业半年而已,就感觉自己像是老了。 司漠没有说话,引着周悠然来到一个小型会客厅里坐下。这个厅比客厅要略微小一些,布置要严肃一些,应该是和人谈事情的地方。黑色的沙发,造型很是简约。有单人的,也有双人的,每张沙发都不长。围着一张长长的茶几,围成一个u字形。沙发后面摆着绿色盆景,半人多高,叶子茂密,绿油油的。 司漠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周悠然在他身旁不远处的另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将手中捧着的咖啡杯在面前的茶几上放了下来。等着司漠先开口。心里面忍不住猜测,他该不会是想重新谈一谈今后两人的相处方式? 一片安静之中,司漠终于开口了:“你是我的太太,可以不用那么累的。”说话的同时还掏出一张卡来,放在茶几上,推到咖啡杯的旁边。 周悠然忍不住笑,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我太太,可以不用那么累。这句话搁在任何一对正常夫妻之间都是能甜死人的情话。偏偏就从这位司爷嘴里说出来,会让人感觉恶心,虚伪,做作,别有所图。 “司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这张卡,是想从我这里买到什么?在你把我当成妓、女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把那纸协议给解除了?”周悠然豁出面子,直接说。她以前讨厌他把她看成出来卖的,现在却突然希望她和他之间就是买卖关系,这样拿了他的钱之后就可以扬长而去了。多自在。 司漠淡淡地开口:“你似乎没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这钱是我给我太太的。” 周悠然没说话,他若是这么坚持,她说什么都没用。 “以前给你两条路供你选择,都是针对你的,你可以选择要和不要我的钱,这都是你的事情。而给还是不给你钱,是我的事情。收下这笔钱,我们以前的约定依然凑效。”司漠耐着性子解释。 周悠然冷笑起来,瞧瞧看,这个男人多么的高傲,给钱都给的这么做派十足,给还是不给钱,是我的事情,我爱给就给不爱给就不给,而你,要还是不要钱,都没得谈,咱们之前的约定依然凑效。 周悠然一扭头,偏就不服气,硬着脖子说:“抱歉,你这钱我还真不乐意要。” 司漠没想到会碰钉子。她可以为了那么一份薪水微薄的工作加班加点,看人脸色,忍气吞声,面对他给她的巨款,她居然不要! 周悠然也不知道自己在赌个什么气,公司里那么多的气都忍了,为什么在这里就不能低一低头收下这钱呢?向这个男人低头,好像并不怎么丢人吧? 她感觉心里有点乱,偷偷地看了司漠一眼,害怕他生气。却发现他俊美刚毅的脸上,表情浅淡,冰蓝色眸子定在茶几的某一处,似乎在想着什么。 他沉默下来不说话的时候,她会感觉和他的距离很远,远的好像不是一个国度,甚至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他比她日常见过的任何人都高贵,都先进。高贵针对的是气质和外表,先进则是针对他的行事风格,处事态度。她从来没见过哪个生意人可以全世界到处跑,好像是全球的生意都做了。 可是他一旦开口说话了,她就会感觉他很讨厌,很无理,比如他开口对她说:“我给的东西,你必须接受。如果不接受,我就把你那条可以得到自由的路给封了。” 这下周悠然没辙了,好吧,向这个高贵且先进的男人低头,不算丢人,而且还事关自己的自由,他爱给,那就拿着呗。于是伸手将茶几上的那张卡扣起来,放进自己的衣兜里。同时不忘开口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回瑞市?” 第160章 准女婿 “自然是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司漠淡淡地道。 周悠然觉得接下来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了,便说:“你先坐着,我去厨房做饭。” “不用了,保姆等一下就到。” 周悠然实在不想和他呆在一处,便扯了借口说:“我到外面花园里走走,睡了一天怪闷的。”不待他回答便出了这个房间,她对他的感觉有怕,有怨,又好奇,还有几分——敬仰。但是她知道,这样的男人绝对不可以爱。 晚餐时分,远在瑞市的文姐果然赶来了熙港。 司爷不知道在楼上书房里忙着什么,周悠然感觉很无聊,不知道可以做什么,也不知道司爷什么时候回瑞市。于是只能在站厨房门口看着文姐做饭。她想着自己那点可怜的厨艺确实有待于提高。 晚餐的餐桌旁,周悠然坐在别墅奢华的餐厅中,看着对面雍容雅致却又淡漠冰冷的俊美男人,心里面忽然生出一种感觉来,她感觉自己好像是在两个世界中穿行的人。昨天还在瑞市的写字楼里做一个任人欺压的最底层小职员,今天却坐在这样高档的私人别墅中清闲悠哉地吃晚餐。 可是到底哪一种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呢?周悠然感觉到这些生活都不是她想要的。小职员的生活太憋屈,好歹自己也是正规大学毕业,大好的青春浪费在这些琐碎的工作上真的是不甘心。可是司爷身边的生活,档次太高了,她感觉心虚,到底是人家的东西,她没有所有权,故而也不喜欢。 晚饭过后,周悠然随便找了本书来看,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周悠然现在没心思考虑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因为眼看着要过春节了,她不知道这位司爷打算在熙港呆多久,不知道自己今年过年还能不能回家去和爸妈一起过。绑架事件后,她的手机又丢了。不知道赵时那边是个什么情况,眼下看来很多事情都未知,大概不需要带他回家应付老妈了吧。 第二天,司漠早上吃过早餐出门的时候,对周悠然说:“在这边还要呆几天的时间,你若是无聊可以让保姆带你出去走走,车库里面有车。” 周悠然想起来熙港的东西确实比内地便宜,关键是质量很好,也许可以出去逛一逛,能买就买一些东西,反正快过年了,确实也到了大办年货的时候。最重要的是现在手里有钱,因为昨天才从司爷那里拿了一张卡。 从前的话,周悠然是不会要司漠的钱的,可是现在对于他的钱,她感觉有些不同,似乎是受了姚小龄的影响,她倒是觉得她和司爷之间的关系若能成为金钱交换关系就好了。当初自己就是太固执和别扭,对于一个强势的男人来说,女人是不是出来卖的并无分别。一直都是她自己在给自己较劲,到头了吃了亏却没捞到半点好处。 而现在,司漠给她的那张卡就是她捞到的好处。他都说了他自愿给的,她当然没有退回去的道理。出来混前程的,谁又比谁干净多少? 文姐开了车,带着周悠然去商场。这是周悠然的意思,反正她是不能一个人离开熙港的,却也不想在空荡荡的别墅里面呆着消磨时间。最好的办法就是出来逛街,游玩,购物,一年到头总要给老爸老妈买点东西的。有文姐跟着,凡事都不用担心。 如此,周悠然在熙港呆了几天,逛街,给老妈买了衣服,给老爸买了保健品,都是在华国内地买不到的东西。而且还给走的比较近的亲戚买了新年礼物。花别人白给的钱,比花自己挣得钱要大方,不怎么心疼。这一买就买了好些东西。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个多星期。 绑架事件中周悠然的手机丢了,接不到别人的电话,就感觉世界一下子清净了不少。考虑到明年要和姚小龄一起做公司,所以并不怎么为再一次的失去的工作而担心。那样的小职员不做也罢。已经到了年底,索性给自己留白,好好休息一下吧。 进入了旧历年的腊月底,也就是腊月二十以后。 周悠然这天终于忍不住了,在这天晚上找到书房,问书桌后面坐着的司漠:“你是什么时候可以忙完?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瑞市?快过年了,我要回家了。” 房间里面温度调节得很是暖和,司漠此时只穿着件衬衣,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桌面上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对于周悠然的贸然闯入,他略略皱了下眉,却并没有开口抱怨。 周悠然却沉不住气了,她都已经等了好多天,该买的东西都买了,现在就等着回家了。于是开口说:“你知不知道过春节怎么过?就是要回家团圆。现在都已经腊月二十多,眼看着就要过小年了。你不回家我还要回家和我爸妈团圆呢!” 司漠闻言合上电脑,冰蓝色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周悠然,看得周悠然一阵心虚。这么冷冰冰的目光,怪吓人的,她有些后悔自己这么冒失的闯进他的书房。很是心虚的试着开口:“要不,你派人送我回去就好,哦,我也可以自己回去。” 司漠自书桌后面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周悠然的面前,玩味的笑了下:“这样的着急回去,回去见你的小男朋友?” “什么小男朋友?我没有啊!”周悠然下意识地道,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司漠冰蓝色的眸子扫了遍周悠然,看她一脸无辜的样子,这才开口说:“你这两天收拾一下,回去的时候我自会叫你。”说完后回到书桌后面坐了,打开电脑。 周悠然摸了摸鼻子,好吧,想要的答案多少已经有了些眉目,他不是已经说了让她这两天收拾一下,这么说最近几天就会离开熙港了?看他忙着事情,周悠然便没再多问,离开了书房,离开时不忘把门关上。 周悠然的行李确实需要好好的收拾一下,这些天来每天出去逛街购买的物品再如何的压缩了也还是装了满满的两箱子。 又耐着性子等了两天。第三天中午,司爷从外面回来,身后跟着他的私人助理亮子。司爷一身深色的西装,上身外套扣子敞开,一面往客厅走,一面和亮子说着什么,似是在安排事情。 待司爷看到客厅里面无聊地翻书打发时间的周悠然时,才从与亮子的谈话中抽出思绪对她说:“将你的东西准备好,午饭之后我们就回去瑞市。” 周悠然一听,喜出望外,可以回家了!终于可以回家了,忙丢开手上看不太懂的书,小跑着上楼。拖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行李箱下楼来。 厨房里面文姐正在做午饭。周悠然安顿好自己的两大箱行李的时候,便发现客厅里面只剩下司爷一人了,他闲适慵懒地在沙发上坐着信手翻着那本她随便找的一本外国名著。似乎找不到什么话来和他说,便去了厨房。恰巧午饭已经好了,于是帮着将菜肴一盘盘端上餐桌摆放碗筷。 午饭的时候,周悠然一面扒着碗里的饭,一面想着今天回去瑞市之后该通过什么渠道弄到回家的车票。前段时间一耽搁就错过了买票的最佳时间,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买到回家的火车票。姚小龄那边现在不知道情况怎样了。还有赵时,他有没有一直在等自己呢? 揣着满腹的不安,就这样在午饭之后和司爷一起驱车离开了熙港的这座别墅,停机场上飞机早已经就位。周悠然穿着崭新的最新款风衣,跟在司爷的身后。而她的身后则跟着一队精干的保镖。 旧历的一年之中的最末尾,终于自异乡踏上了归途。 坐在飞机上,周悠然心里面有点空,又有点苍凉,眼看着一年时间快要过完了,自己这一年中到底做了些什么,又获得了什么呢?说不准,不好说。感觉生活似乎是越来越复杂,很多的事情,用言语根本就没法形容。 或许我们的生活本来就杂乱而无章可循,奈何不少自以为是的人总是想尽办法来用语言来概括和总结它。周悠然轻叹一声,借了一句禅语来安慰自己,享受当下吧。 不及前尘,不问将来,只好好的享受当下。 司漠的位置依旧在她身边。他原本是靠在座椅后背闭目养神的,不想听到了她一声轻叹,不由侧头看了她一眼。周悠然被他淡淡的目光一扫,有些不自在,转过头去,看着别处。外人的眼里都觉得她和司爷关系密切,可是她和司爷之间真的是没什么啊! 胳膊被人碰了一下,周悠然回头,一下子就看到自己的手机,哎呀,这不正是被绑来熙港那天弄丢的手机吗?怎么会在他的手里? 司漠将手机递到周悠然的手上,开口道:“这是他们后来找到的。” 周悠然一阵不悦:“既然找到了,为什么不还给我?” 司漠身子往后靠在后背上,继续闭目养神,一句闲话都不想多说。周悠然想立刻就给姚小龄打个电话,见手机已关机,想起来飞机上不能讲电话,便只好忍住。等下了飞机再说吧。旅程无聊,周悠然准备也闭目养神一下。 刚在柔软的靠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听到司漠开口说:“不用急,我会送你回家。” 周悠然维持着闭目养神的姿势,回应说:“我知道,胡司机会送我的。” “你说春节是个合家团圆的节日,我会送你回家。” 听了这话,周悠然差点没从座椅上跌下来,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哦,不对,这个男人没有开玩笑的习惯。只是他这样的人,会送她回家?除了是在和她开玩笑,她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司漠这边却煞有介事地说了行程计划:“我已经让人安排了飞机飞你的省会城市,然后再开车送你回家。” “别啊,不用。司爷,平时你和我约定什么随叫随到我都没意见,唯独这个不可以听你的,我自己可以回家,真的不用你送。”周悠然慌忙推辞。今年过年和家里说了要带男朋友回去,要么不带,要么就带个自己能控制的,把司爷带回家去?带回她那个小门小户的家? 然后让她的爸妈和亲戚都知道她惹上了魔鬼,被吃干抹净后还无力反抗,让她家乡所有人都知道她这一年在外面过得有多狼狈?不行!这事她是不会答应的! 再则司爷和她家乡的人分明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难以想象两个文明程度的人共处一个屋檐下会是什么情景。眼看着这一年就快要过去了,老天却还不放过她,给她开了这么大个玩笑!这事光是想一想都感觉不可思议。根本就不可行嘛, “你是我的太太,我是你先生,既然过春节要合家团圆,我怎么会和你分开?”司漠的声音打断了周悠然的思绪。 周悠然顿时感觉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样的话从别的任何男人嘴里说出来都会温情无限,可是从司爷的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听到一丝极不和谐的噪音一样惹得浑身都发麻。勉强地笑了一下:“呵呵,司爷真会开玩笑。” “是你在开玩笑。”司漠冷冷地开口。说完后便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了。靠在座椅后背上继续慵懒闲适的闭目养神。 周悠然放在膝盖上的两手紧紧地揪在一处,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可不想开这样的玩笑。老爸心脏不好,看到她领回来这么一个冰冷高傲强势不讲理的“男朋友”非气得心脏病发作不可。老妈也一样,老妈虽然不停的催自己交男朋友,可是老妈欣赏的准女婿一定不会是司爷这样的。 周悠然从小的志向是嫁个有钱人没错,可是她这样的屌丝女看来,有几千万资产的男人就算是有钱的了,她真的没想过要招惹一个把钱不当钱的恶魔一样的男人啊。他随随便便给她的一张卡里面就有过亿的资金。 而且想嫁有钱人只是周悠然自己的想法,她的老爸老妈还是想要她找个门当户对的对象,然后结婚生子,一辈子平安快乐就够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周悠然都感觉司爷和她一起去她家里,不妥,很不妥!轻则一个春节都过不好,重则可能闹得家宅不宁。可是这事要怎么和他说呢? 周悠然显然没有了刚上飞机时的闲适,她被司漠的这个决定弄的很烦躁,她是一定不会让他去她家里的!可是这事该怎么办呢?就是对这件事的的反复琢磨中,飞机降落了。 出了机舱,走出停机场,开了车一路来到司漠在瑞市的别墅区。有保镖跟在后面帮着周悠然提着那两只行李箱。周悠然犹豫再三,终于还是上前拉住司漠的胳膊:“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地谈谈。” 司漠停了脚步,扫了眼跟着他走进客厅的两名保镖,保镖立刻放下帮着周悠然提着的行李箱退了出去。房间里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周悠然松开拉着司漠的胳膊的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这时只听司漠冰冷沉静的声音说:“我做出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周悠然听他说得直接,索性也直接开口了:“我不愿意答应的事情,死也不会答应!” 都把死字说出来了,可见周悠然这一次下了多么大的决心,就像那宁死不屈,威武不移的革命烈士似得,头可断血可流,坚信的东西不能变,可是谁知司漠只简单的说了一句话,她就不得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放低了身段。 他对她说:“只要我一个指令,那份结婚协议就会立刻送到你父母的手中。” 周悠然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了下来,她知道他说得到便一定做得到。他既然能把那结婚协议送到她父母的手中,就一定能不声不响的做出伤害她父母的事情来。她记得,他曾经说出过她家乡的名称,和她父亲的名字。 他对她所有的事情,都了若指掌。而她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甚至连他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现在事情该怎么办呢?答应了他吧,这个春节一定不安生,不答应他吧,他指不定能做出点什么事。怎么办呢?这下子该怎么办呢? 周悠然咬了下唇,终于鼓起勇气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有条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清楚地明白,她是没有资格和他谈条件的。因为两人的高度一点都不对等。 可是司漠这一次居然答应了:“什么条件?” “我家在小地方,他们都没过你这样的大人物,为了我们大家都能过一个快乐祥和的新年,你要换个形象出现才可以。”周悠然说到这里看到司漠微微皱眉,忙解释说,“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不要穿这样贵重的衣服,更不要开那样招摇的豪车,你这模样倒是不错,挺帅气的不用改了。我爸妈可不喜欢太特立独行不可一世的准女婿。” 周悠然嘴上虽然说得溜溜儿的,可是心里却很虚,她没资格要求司爷按照她说的做啊,她一个平凡的女子,凭什么去管司爷他穿什么样衣服开什么样车呢?可是就在她心虚的时候,居然听到司爷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幻听?周悠然有些难以置信,他答应了?他答应了她刚刚提的那些条件? 就在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时候,只听司漠又开口了:“我需要穿什么样的衣服,开什么样的车,由你来选。给你一天的时间。”说完后便上楼了。 周悠然一个人在偌大的空旷的客厅里面站着,呆呆地看着司漠上楼的身影,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要让她老给他筹备他去她家时穿的衣服,开的车子。哦,对了,他给她的卡里面的钱足够应付这些东西的花销。这样算起来,他似乎没什么吃亏,左右都是她在劳动。到头来她居然还要感激他。 这都什么世道。人和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周悠然感叹完这些之后微微摇头,买衣服选车什么的都留明天吧,现在得先给姚小龄打个电话,这些天她一定很担心自己,然后还要给家里打个电话,总得先把她的这个“男朋友”的情况给家里通个气吧,省的乍一见面尴尬。 临近春节,姚小龄那边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接到周悠然的电话一阵放松:“你这些天都去哪了?赵时为了你都快打爆我的电话了,到处都找不到你只能报警,现在派出所你都还是失踪人口……” “没事,没事,临时有急事去了趟外地,手机丢了,刚才找回来。”周悠然随便搪塞了过去。 姚小龄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和周悠然商量说:“春节之后过来了我就辞职,不管前路如何我都不会退缩的,悠然你呢,到时候可别又找不见你了。” “怎么会?你也知道我这次突然消失了好几天,工作肯定黄了,明年不和你一起干,我难道还要去挤人才市场?”周悠然这些天考虑得很成熟了,她觉得和姚小龄一起去创业是最合适的。 当个小职员,浪费时间,收入有限,蹉跎了光阴。指望在司爷这里讨生活?那还不得被他压迫死?这些路都不能选,唯一值得考虑得就是姚小龄走的这条路,自己去创业,既不会让自己的青春埋葬在那些琐事之中,又能活得扬眉吐气不做那男人身边的附属品。凭着自己的能力,堂堂正正的走一条属于自己的道出来。 和姚小龄聊了一会儿之后相互之间提前问候了新年好,这才挂了电话,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老爸老妈正在准备年货。周悠然不由想起来小时候每逢过年,爸妈都要准备好多的年货,说得好听点叫年货,说白了就是各种各样的吃食。多半是腊货,且华国不同地方的腊货的口味都不同。 第161章 这一回 周悠然拨通了老妈的电话,对她说:“妈,我过几天就回家了。” “然然啊,你最近怎么回事,电话总是打不通,可把我们急坏了,就怕你出了什么事。”老妈忍不住埋怨。 周悠然和她老妈说话从来都没有和气过,最讨厌老年人爱啰嗦和爱操心的坏习惯,于是不耐烦地说:“我能出什么事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行了你们在家好好等着吧,我过两天就回去了。” “上回你说的那个对象,也带回来吗?”老妈依旧惦记着这事。 “带,当然要带他回去。我想给你们说好了,他家里很有钱,是个贵少爷,到时候你和我爸可不能一直缠着人家问东问西,你们那些罗里吧嗦的事情冲我来就好,别拿去烦别人。” “是哦,瑞市是个大城市,听说那里的本地人都很有钱,上回你只说他是瑞市本地人,我和你爸就在猜,他家里一准很有钱。只是有钱人家好是好,就怕你以后嫁过去了要吃亏,娘家不硬,在婆家难免要忍气吞声……”周妈妈一说起来这些家长里短的就停不住了。 周悠然很是无奈,老妈这想得可真够远的,这人都还没带回去呢,就开始操心结婚之后的婆媳关系了。于是打断老妈的话:“行了,行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快过年了,这几天你一定很忙吧,我就不多说了,先挂了啊。” 挂了电话之后,心里一阵发慌,老妈这样的啰嗦,万一春节的时候司爷去了家里,老妈一个没忍住拉着他一阵唠叨,天哪!那样的场景真不敢想,一个平日里省吃俭用的罗里吧嗦的小地方老太太,拉着司爷这个清冷孤高的冰冷男人尽说一些家长里短,柴米油盐。接下来会怎么样?真不敢去想。 可是事情已经安排了下来,司爷那边是劝不动了,家里那边电话已经打过去,自然也是没办法反悔的,那么接下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先要考虑下给司爷选一些什么样的衣服好呢?不能像他平时穿的那样贵重,小地方的环境不好,才没有他日常出去的那些场合高档,别说优质的羊毛地毯了,能给他弄一张像样的床来睡已经很不错了。但是衣服的质量又不能太差,太差了他这样清高尊贵的人是不会穿的。 车倒是很好选,小地方的人的眼中的豪车无外乎奔驰和宝马,开一辆奔驰回去既有面子,又不会太过夸张。 第二天,周悠然便又和文姐一起出门逛街了。前些天在熙港逛街是为了给家里人买礼物,而今天却是要给司爷买衣服。男人的衣服,平时看着挺简单,无外乎西装衬衣之类,真格要选起来,才发现里面的门道还真多,最首先一条,司爷他穿多大码的? 好在身边跟着文姐这位经常替司爷整理衣服的保姆,向她请教了一番,这才选了两套西装,两件衬衣,因为春节回家就那么几天,穿不了多少衣服。 考虑到家里的冬天比较冷,又多选了一件厚厚的毛呢长风衣。老家里因为离温暖的南方有些远,又没有大城市里面的各种温室效应,且小地方更接近自然,所以冬天就比较冷。若不是司爷是个极讲究的人,她一定会首先给他弄件羽绒袄。 每一件衣服都不便宜,且周悠然都选的最贵的款,刷卡刷到手软,买了这些衣服之后死活不肯再买了。天知道这些衣服买回去他穿还是不穿?他要是不穿,那该有多浪费!一件衣服都好几万呢! 这天下午,周悠然和文姐一起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装盒回来的时候,司爷正悠闲地坐在客厅里面喝着咖啡看电视。 文姐看了下时间,一阵后怕:“司爷,我这就去做午饭。” 司漠摆手说:“不用了,等一会儿直接做晚饭。”说完后站起身,饶有兴趣的来翻看周悠然给他采购的衣服。文姐见司漠情绪还不错,便没再说话退了下去。 司漠随手拿起件衬衣,指尖揉了下布料,没有表现的喜欢,也没有表现的不喜欢。今天买衣服的时候周悠然在售货员那里算是上了一堂男人的服装课程,知道好的布料制作的衣服,穿在身上会非常的舒适,外观看去又极有风度,且剪裁和做工精致,每一个部位都处理的恰到好处。 常言道细节决定成败,而诸多完美的细节放在一处,那就是件精致的珍品了。 周悠然觉得她今天费了姥姥劲选的衣服都不差,于是对他说:“要不试一试?不合适了今天还能换。” 司漠丢开手上的衣服,答应说:“好,你帮我试。” 周悠然觉得他定然是看不惯这些市面上摆出来买的衣服,因为对他来说档次不够,而且市面上卖的都不算珍品,更不是限量款,弄不好还会和别人撞衫。她准备等他拒绝试衣服,然后她就可以顺势劝他,算了,你还是不要去我家了。谁知道他居然答应了。 “那好吧,那就试试吧。”周悠然拿了衣服,示意司漠上楼去衣帽间试衣服。忽然觉得,这一场景怎么这么像老婆给老公张罗新年新衣呢?也许是今天在商场里看了太多的夫妻结伴购物受到了影响吧? 衣帽间里,司漠脱了外套,周悠然伸手来解他衬衣的衣扣,才刚解到第三颗扣子,就被他低头吻住。她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打横抱了起来,走出衣帽间,外面就是宽敞的卧室,大床上面铺得平整光滑。两人一起滚了上去。 在熙港的那几天,两人都是分房睡,分了几天房,周悠然以为他已经改进成正人君子的时候,他却在今天对她突然出手了。他就是这么个让她看不透又琢磨不清楚的男人,他可以一尊冰雕一样的对她无动于衷,即便同住一栋房子里也不搭理她一句,他也可以这般狂热的需索着她的身体。 他惯于掌控所有,包括和她的欢爱,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无从反抗,只能迎合。 光滑柔软的被子下面,两人衣衫半褪,她在他身下被他吻得意乱情迷,他结实的胸膛挤压着她柔软的胸房,她柔嫩的双手搂着的是他精壮的腰身,他挤进她的双腿间,蓄势待发,逡巡在玉洞门外,他停了下来,低声问她:“衣服选好了,我的车呢?” “车还用选?我们那里的人在豪车里面都只认宝马和奔驰,小地方人没啥见识,不认得许多的汽车品牌……”周悠然还没说完,只感觉身体一震,他居然趁她不注意破门而入了。 周悠然本来想问一问他具体什么时候动身去她家的,可是一波波逐渐加急的攻势让她无从开口,他的体力是极好的,带她攀上了一个又一个欢愉的高峰,步步紧逼,让她无从退缩…… 第二天,周悠然吃早餐的时候,被文姐告知司爷已经安排好了行程,早餐之后就可以出发了。顿时开心不已,终于可以回家了。后天就是除夕。这一年,终于走到了尽头,明年又将会是怎样的一年呢? 带着浅浅的感慨,周悠然吃完了早餐。坐在客厅里给赵时去了个电话。赵时那边说已经回家了,本来他都已经买好了去周悠然家的车票的,后来她失踪,他到处找人,后来听姚小龄说她已经回了瑞市,平平安安。见她一直没有给他电话,他便把票退了,再没问她过年去她家的事情。 周悠然听着赵时简单的叙述,感觉事情的过程他虽然说的简单,可是这其中一定没那么简单。一个好哥们能为她做到这份上,已经很可贵了,于是对赵时说:“老赵,这件事是我麻烦你了,明年来了找时间请你吃饭赔罪。” “赔什么罪,我自愿的。”赵时这话说的很轻,不过很快地他又恢复了往日贫嘴逗乐的嘴脸,“让你请一顿饭,还真不容易,到时候非带几个哥们好好宰你一顿才好。” “那好吧,明年见。”周悠然挂了电话。人家都说赵时对她有意思,可是周悠然自己却觉得自己和赵时只是好哥们儿,别人那都是误会了,瞎猜的。 给赵时打完电话没多久,司爷就回来了。听文姐说他早上早早地外出了一趟。不过他的行李已经都收拾好了。这一会儿他回来上楼换了身衣服,车子就停在门外花园中的泊车位上。 周悠然请文姐帮忙,把她和司爷的行李箱拖下楼,放进车子的后备箱。 拍上后备箱的时候,正好看到司漠从别墅的门厅里面走出来。身上穿的正是她昨天给他买的衣服。她险些没认出来那衣服,因为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居然比穿在模特的身上还要好看。俊美的不像话,很是惹眼。 周悠然和司漠一起上了车。司漠拍上了车门,忽然又想起来什么,按下车窗来,对车外站着恭送他们的文姐说:“我已经让人启动了这里的安全系统,这几天你不用守在这里,想去哪里让亮子给你安排。” “是,多谢司爷。”文姐微微鞠躬。 车窗合上,司漠这才启动车子,开出了花园,一路朝他的私人停机场开去。 中午的时候,周悠然就跟着司漠来到了她家乡的省会城市的民用机场。有打扮成助理模样的保镖送了辆奔驰车来,并且将他两人的行李放进车子的后备箱。 司漠和那两个保镖交代了几句话后便接过了车钥匙,拉开车门上了车。周悠然也跟着上了车。心里面不得不感慨,这个世界上,苦的累的都是穷人,有钱有地位的人才不管什么春运还是冬运,私人飞机一安排,人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新闻上面记者拍摄的春运的拥堵画面,和私人飞机上的宽敞,奔驰车上的舒适比起来,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情景,根本就不在一个文明程度上嘛。 午饭在飞机上面吃过,这一会儿车子跑在省会城市的公路上,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能上高速公路了。车窗外的景物不断后移,从市区,到郊区,再到只有草木不见人烟的荒野区。临近春节,高速路上多半是私家车,拖家带口的赶着回家。 周悠然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心里计算着,照这样的速度,应该天黑之前就能到家了。 回想起来,小时候特别喜欢过年,因为过年的时候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现在呢,也喜欢过年,因为平日里奔波太累,过年的时候终于可以抛却所有的不快好好地高兴几天了。平时和老妈在电话里面再怎么的不愉快,被她唠叨个没完,可是过年了总还是要回到妈妈的身边心里才感觉踏实。 想到这里,周悠然侧头看向司漠,试探着说:“有句话叫入乡随俗,我和我妈说了,你是我男朋友,所以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能这么远,春节的这几天我不叫你‘司爷’,我叫你的名字好不好。你的名字叫什么?” 话是这么说,周悠然主要是不想司漠占她家人的便宜,她叫他“爷”并没什么,一个称呼罢了,可是她老爸那样岁数的人了也要叫他爷,显然就有些欺负人了。 司漠一面看着车,一面淡淡地回答:“我的名字叫司漠。大漠的漠。” 周悠然想也不想地开口:“什么大漠的漠,应该是冷漠的漠。”还有一句话她没敢说,这名字和你这人真是配呢。她不过随口一说,居然看到司漠浅浅地笑了一下。忽然感觉他这人其实也不是那么的难以相处。 当初和他一起去海景别墅渡了三天假,那三天里他都很随和的,陪她说话,还教她擒拿功夫来着,当然了,还拉着她去攀岩,害她胳膊腿上的肌肉痛了好几天。还有她最不愿意去深究的事情,那天早上看完日出,她居然自愿和他缠绵了一回。 有了那三天的光阴做基础,周悠然觉得和他再相处一个春节假期应该不难,只要足够小心,灵活应对,大约是可以让他在自己老家平和度过那几天春节假期吧?是的,世上的事情都没有固定的模式,一切皆有可能,只要抓住改变的契机就好,那么和这位司爷的改变,就从叫名字开始吧! 周悠然这么想的时候,也这么做了。她开口对司漠说:“司漠,我先给你提个醒,我妈的嘴很罗嗦,她们老太太上了年纪之后就这么回事,平常就爱和街坊邻居们一起话家常,你要是嫌她烦,不理她就好了。” 司漠淡淡地应了一声。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要以准女婿的身份去人家家里了,这么多年的春节,他一个人过得很好。他只知道自己在听到她要带她的小男朋友回家见父母的时候就很不舒坦,再则春节的这几天,闲着也是闲着,跟着她一起回一趟家也不会耽误什么。 可是司漠却忘记了一点,为什么他听到mage直呼他名字的时候会不悦的皱眉,而听到周悠然叫他的名字的时候却一副理应如此的模样呢? 是的,周悠然想的很对,这个世界上一切皆有可能,变化就在人们没有留意的时候悄然发生。司漠此时此刻或许并没有意识到他对他车上的女子的感情在慢慢转变。可是这样的转变已经切实地发生了。 奔驰车跑在黑色的高速路上,虽然不是司漠平日里开的那样的豪车,可是崭新的车身和跑路的气势在这样不怎么发达的省份的高速路上已经是一道很惹眼的风景了。 周悠然忽然想起来什么,又对司漠说:“我们那里的人嘴都碎,最爱吹牛,一年到头了,聚在一处的时候就喜欢攀比,你要是不爱听可以当做没听到。” 司漠浅浅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不屑。周悠然就知道他会不屑,她家乡的那些人之间的攀比在他的眼里完全就是个笑话。就像是假大师遇上真神仙一样的,是个滑稽的笑话。 两人聊着天,似乎没过多久车子就下了高速,拐上一条寻常的公路,周悠然知道快要到家了,沿着这条路再走个几十分钟,就能进了她家所在的那座小城了。 今年夏天赶上大四毕业,没有暑假,所以就没能回家。仔细一算,已经整整一年没回家了。上回回家还是大四上学习的寒假。现在越来越靠近家乡,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亲切起来。 下午四点多钟,快五点的时候。司漠开着的车子终于停在了周悠然家住的那座小楼的楼下,因为是当初她老爸的单位分的房子,所以小楼的样式很陈旧,连车库都没有。不过这辆车本来就是司漠临时开一开的,随便找了个偏僻的空地停了。 冬天的天色暗的早,才五点左右,天色就有些暗了。 周悠然和司漠下车来,开了车子后备箱提了行李箱出来,一路进了小楼的楼梯,在三楼处停了。周悠然抬手敲了敲朝东的那扇门。木质门外加了层铁质防盗门,防盗门生了不少的锈,这是十年前比较流行的防盗门,现在早就不用这样的门了。 听到敲门声,屋里很快就传来脚步声,周妈妈开了门,看到是女儿回来了,一面递拖鞋,一面朝阳台的方向喊:“老周啊,然然这都到家门口了,你还在阳台上看什么!” 周悠然知道老爸有个不是习惯的习惯,那就是每次女儿回家的时候,他一定会早早地惦记着,要么站在阳台上看着,要么远远地到大院门口迎接着,今天是腊月底最冷的天气,他不方便去大院门口站着吹风便在自己阳台上站着等。 周爸爸年纪大了,虽然还没到退休年纪可是工作内容已经和退休差不多了,他从阳台上来到客厅的时候,周悠然已经在拉着司漠给周妈妈介绍了:“妈,这就是我的……男朋友。电话里给你说过的。” 周妈妈一看到司漠,整个人都高兴坏了,越看越顺眼,高兴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礼节性地问他:“小伙子抽烟不抽?” 司漠微微摇头。 周爸爸忍不住插嘴:“不抽烟好啊。抽烟有害健康。”说完后转头对周妈妈说:“愣着做什么,厨房里面还炖着汤呢。” 周妈妈这才记起来:“是哦,然然最喜欢喝鱼汤了。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着汤。”说完之后进了厨房。其实厨房和客厅之间也就几步之遥,想当初周悠然还在上小学六年级,一家人搬来这套房子的时候,可高兴坏了,可是现在,这套房子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陈旧不堪,和司漠住着的别墅,那是没办法比的。 周爸爸扯过来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很是客气地对司漠说:“女人家的,操持下家务还行,就是上不了台面。很多时候,还是得我们爷们儿出面。小伙子,听然然说你是瑞市本地人?” 周悠然知道司漠的话不多,他能端正沉稳地坐在这样的房子里面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还指望他能跟老人家和气对话?于是忙替他开口说:“是啊,爸,他是瑞市本地人,自己开了家不大不小的公司,楼下停的大奔就是他的车。” 周爸爸了然:“难怪刚才我站在阳台上没看到你们两个,原来是开车回来的。对了,小伙子,你家里做什么的?年纪轻轻就开公司,应该是继承上一辈的产业吧?” 周悠然立刻接口回答:“爸,他别问他家里的事,他是个孤儿。”她之所以这么说是怕老爸他老人家越问越离谱,弄不好下一句就要问人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了。 可是司漠听了她的话,不由看了她一眼。事实上他也不喜欢提及他自己的家世,私生子的帽子太沉,他倒是情愿自己是个孤儿。 周爸爸这边不由呵斥周悠然:“去帮你、妈做饭去,我和你对象聊天你插个什么嘴!” 周悠然看了司漠一眼,见他面上并没有不耐,这才站起身来去厨房。 第162章 早点结婚 事实上周爸爸并不是不讲理的人,听女儿说司漠是个孤儿,便当真没有再问他家里的事情。只挑了一些别的话题来聊。 周悠然虽然在厨房里帮老妈洗菜,顺带着听老妈的唠叨,心里面却时刻注意着客厅里面的动向。老爸他千万不要冲撞了司爷才好啊。 周妈妈这边一面做菜一面和周悠然话着家常:“然然,你这个对象还不错,就是人呆了点,不怎么活泛。弄不好性格内向,我看他都不怎么说话。不过长得倒是挺俊的,这样以后我的小外孙就不会丑了……” 平常情况下周悠然和周妈妈通电话,被她啰嗦的不行了直接挂电话就好,可是现在她就在她老妈的身边站着,不能随时挂断,只能强迫自己竖着耳朵听着。听到老妈都唠叨到什么小外孙了,她虽然不耐,却忍不住想起了当初被她拿掉的孩子。 周妈妈将司漠从头到脚评论一番之后,又开始去评论被她在电话里面提到过好多次的,周悠然二叔家闺女的男朋友:“你欣然姐他们昨天回来的,她的那个对象我看了一眼,不行,有点显老,身体发了福,头发也有点秃,虽然也有几个钱,但是和我们家女婿比,差远了。” 显然周妈妈对自己的毛脚女婿很是满意,本来嘛,司漠不管是模样还是气质,都是极出众的。若是放在正常情况下,他压根就不会被拿出来和其他的什么人做比较,因为不在一个档次上,根本就没办法比。 周悠然纠正说:“妈,你的思维太跳跃了,他还不是您女婿啊,他只是来我们家过个年而已。” “都来肯跟你一起来家里了,可见是对你有心的,你要好好把握住,快点把婚结了。我告诉你,女人的青春很短暂的,再拖下去……” “再拖下去就成老姑娘,只能找二婚男人了,对不对?妈,你能不能换句话说,这些话我都听得耳朵生茧子了。” 对于周悠然的冥顽不灵,周妈妈恨不能在她头上敲几下,好让她开开窍。恰巧这个时候周妈妈围裙荷包里面的手机响了,她在围裙上擦了手,拿出手机来接了,是很老式的手机,现在这样的手机成功地沦为了老年机。 只见周妈妈对着手机很是客气地笑着说:“这怎么好意思,怎么能让你们出钱,年夜饭,大家都有份,而且我们家老周是大的,要出钱也是我们家出……那好吧,既然这样,我们就沾点光了……” 周悠然好不容易等着老妈挂了电话,忙好奇地问:“妈,刚谁打来的?我怎么还听到年夜饭啊?” 周妈妈用勺子搅了下锅里的鱼汤,一面等着炒锅里面的菜变色,一面对周悠然说:“还不是你那个二婶?闺女找了个有钱的,急着显摆么,刚打电话说后天晚上的年夜饭她们家女婿在溪水县最红的酒楼包了一桌,让一大家子都过去。” “这是好事啊,妈你怎么不乐意呢?”周悠然有时候无法理解家里老太太的思维,很多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个事,可是在她们这些老太太眼里却是天大的不得了的事,非要争个高低不可。 周妈妈这边将一道菜起锅了,准备炒下一个菜,手上忙活着,嘴上却也不闲着,数落周悠然:“你这个丫头从小就是脑子缺根弦,人家欣然比你只大半岁,可是你看看人家,心眼多,嘴巴甜,又机灵,关键是人家会打扮,从小就招人喜欢,你看看你,成天就知道疯,根本就不知道打扮,假小子一样的。这人比人气死人,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被你二婶嘲笑多少次。” 周悠然哭笑不得,合着老妈这么催着自己找男朋友是因为受了二婶的嘲笑? 于是劝说:“妈,你姑娘我是独一无二的,别拿我去和别人比。欣然姐和我那根本就不是一类人,我从小就不喜欢和她玩。我二婶就是个爱攀比的,你别理她就好了。” “我也不爱和人攀比,可是你和欣然就只差半岁,两个姑娘一样大,一提起来其中一个,另一个就捎带上,能不比较一番吗?你是不知道,你二婶一说欣然找了个开公司的老板,我的心就咯噔一下,我就怕以后人家欣然以后吃香喝辣当个阔太太了,你却还在为了那么点工资加班加点。” “你这丫头就是个傻的,从小就把嫁个有钱人放在嘴上说,这事没定下来之前能乱说嘛?万一以后嫁了个穷的,你这辈子不要被街坊邻居笑话死?小时候说你几句了你还不高兴。好就好在现在真的找了个有钱的,不然爸妈都要跟着你一起被戳脊梁骨……” 周悠然忽然觉得老妈唠叨的话也不是全都惹人烦。欣然从小就心眼多,嘴巴甜,讨好长辈那是一套一套的。周悠然小时候被她告了几回黑状之后就不和她玩了。欣然的兴趣点在穿衣打扮上面,周悠然显然不和她一路的,周悠然小时候像个假小子,长大了就是个不事装扮的小疯子。 要说两姐妹有啥共同点,还真就有一个,那就是两人都以嫁个有钱人为人生目标。 只不过人家欣然是暗地里努力,嘴上从来都不说,周悠然却唯恐天下不知一样到处宣扬。说起来都是当年年纪小,感觉有什么宏伟目标了一定要说出来才好。却不知道当时自我感觉很另类的自己放在别人的眼里却是个笑话。 还好这一次是司爷跟着一起来的,若换成是赵时,他那个营销总监虽然收入不低可是要去pk人家当老板的,还真够呛。 想到这里,周悠然忍不住溜到厨房门口,偷瞄客厅里说话的老爸,和她的“男朋友”司漠。看到司漠的手里端着个茶杯,应该是老爸给他泡的茶。两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司漠他居然——在笑? 从前只看到过他坐在高档沙发上的样子,看到过他坐在他私人飞机线条与身躯无缝贴合的座椅上的样子,却没想到他坐在她们家的那张有些年头的沙发上的样子也可以这样的——和谐? 周悠然被这一情景弄得有些吃惊,她感觉一定是自己给他买的衣服的效果,他要是穿着他日常的那种私人定制的极高档的,每一款式都是全世界仅此一套的珍藏版西装坐在她家的沙发上,一定不会让她感觉到和谐的。 忽然感觉胳膊被人拍了一下,回神看了老妈一眼。 周妈妈道:“偷看什么,你爸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刚才问你话呢,你听到没有?” “您老刚问了什么?”周悠然刚才真没听到。 周妈妈一面扯起围裙擦手,一面凑近周悠然低声问:“现在就只有咱们娘俩,你给我说个实话,你那男朋友到底有多少家底?” 周悠然摸了下鼻子,说不知道?肯定要被老妈骂,一点心机都没有,都和人交往了还不知道人家家底多少。于是胡乱应付说:“几个亿吧。不少是固定资产,不好统计。”本来她想说几千万的,可是怕欣然堂姐手段太狠,找的老板身价太高,于是就说是几个亿。 其实周妈妈对这些身价数字并没太多计较,她老人家关心的是女儿的面子问题,听了周悠然说了的那个数,微微点头:“那就好,这样子的话后天的年夜饭我们就有脸了。” 周悠然有些哭笑不得,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华国的现状。人们凡事向钱看,拜金,媚富,功利,虚荣。就连老爸老妈这样清平安稳一辈子的老实人也时不时的去羡慕一把人家的有钱女婿。 晚饭做好了,房子虽然不大,可是一家人忙活着搬桌子,端菜,摆碗筷,却显得很是温馨。鱼汤做成火锅的形势,水蒸气遇到冷空气变成白烟,弥漫了一屋子。一家三口加上司漠,四个人围着正方形的餐桌坐了下来。 周妈妈和周悠然私下里说话很是直接,可是现在桌面上多了个准女婿,便客气地玩笑说:“以前啊,我们一家三个人坐在桌子边吃饭,总有一面空着,现在好了,四个人,刚好把桌子围满。这样多好,万事都圆满了。” 周悠然不想老妈唠叨下去,给老妈夹了一筷子菜,想让她多吃东西少说话。可是没想到老爸却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说了一句很雷人的话,他说:“我刚和小司聊过了,他说计划明年春节附近和我们家丫头结婚。” 周悠然看了眼老爸,两鬓有些斑白的老爸不像是在开玩笑,然后她又去看司漠,却看到他面色平静地拿着筷子吃东西,虽然空气里弥漫着薄雾般的水蒸气,可是依旧能看出来他的吃相很优雅,很尊贵。只是搞不懂他又想玩什么游戏,居然给她老爸说明年春节结婚? 周悠然正疑惑的时候,周妈妈这边又说话了:“结婚了好,早点结婚,早点添个小子,这样我们两个老的在家就不会无聊了。” 周悠然快要崩溃了,大声道:“吃饭吧!怎么那么多的话!” “臭丫头!害羞了?”周妈妈很是宠爱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 司漠能这么坐下来陪着周悠然一家人吃饭已经是难得的了,也许是吃不惯当地的食物,他浅浅地吃了一点就放了筷子。 周悠然感觉桌上的气氛既压抑又诡异,没胃口吃东西,见司漠放了筷子便也跟着放了筷子。她想要拉司漠出去好好地问问,他说的明年春节结婚是什么意思,还有他刚才到底和老爸聊了些什么? 司漠从餐桌旁离开,在小客厅的那张有些年头的沙发上坐了,房子太小,眼下他能呆的地方只有这间客厅。周悠然走到他身边,低声对他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周爸爸手里还端着饭碗呢,听了周悠然的话后不由开口说:“想出去走走等明天吧,现在天都黑了,明天不给你们安排事情,你们先去哪走都行。” 周悠然回过头来对老爸说:“没事,天黑了还有路灯呢。我出去给他找个宾馆住去。”她原计划的就是让司漠在这几天时间里住宾馆,既方便又不会惹麻烦。 谁知周妈妈这边不同意了:“住什么宾馆,乱花钱,家里有地方住又不是没地方。再说了,我们家的准女婿来一次家里还要到外面找地方住,外人知道肯定要笑话。” 周悠然不耐烦地说:“家里没地方睡啊!”她还想说,就是有地方睡人家司爷也睡不惯啊! 周妈妈将手里的饭碗一放,安排说:“今天晚上我们娘俩睡,你爸睡沙发,小司就睡你的房间。本来还有一个房间的,可是放了很多年杂物,住不得了,就这样吧。” 周悠然想哭的心都有了:“妈,我房间的是个单人床!他住不习惯的。”想一想司爷的别墅里面那些个卧室里面柔软大床,她真的想象不出来司爷睡在她的那张小床上会是什么光景。 周妈妈有些恼了:“有什么住不惯的!我们家的女婿住不惯我们家的床,说出去像个什么!” 周爸爸听不下去了,拍了拍周妈妈,让她别再说了,这女人家就是心眼小,动不动就小性子就上来了,他打断周妈妈的话后,从餐厅走到客厅来,对司漠说:“女人更年期说话就是这样,别和她计较,你们年轻人怎么安排就怎么做,一年到头回来一次不容易……” 最后一句话惹得周悠然鼻子有些酸,她早就预料到领了司漠这尊大神回家,一定少不了这么一番闹腾的,可是真格的看到了老爸老妈为了这么个“准女婿”闹心,心里还是感觉很不是滋味。 正在这个时候,司漠开口了:“我没有说要出去住。” 周悠然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可是这事还真就不能怪他,他确实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要出去住,是她一直在说要出去给他找宾馆的。 周爸爸一听,松了口气,看了周妈妈一眼:“老婆子,还不快去给小司收拾房间?” 周妈妈也从餐厅走了过来,再说话时语气好了许多:“还用你说,房间我早就收拾好了。还有,你以后别叫我老婆子,我才五十而已,我们单位的那个主任比我还大两岁呢,天天打扮的小姑娘似得。” 听了周妈妈的话,周悠然一拍脑袋:“爸,妈,我差点给忘了,我给你们带了礼物回来,好多呢。”说着跑去托行李厢,满满两箱子,那可都是她在熙港专门挑选的呢! 箱子打开,露出里面里面的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物品,周悠然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的往外拿:“妈,这是给你买的衣服,还有护肤品。这个是给我爸买的保健品……” 一样样的东西拿了出来,在茶几上摆的满满的。买给周妈妈的衣服已经被周妈妈拿去卧室里试穿了,感觉非常的满意,穿着新衣服来到客厅里对周爸爸说:“我后天就穿这一身去吃年夜饭,非让老二家的眼红死才好。” “你们两个这都多大岁数了?攀比了半辈子还不够?”周爸爸很无奈地道,忽然想起来什么,开口问,“年夜饭和老二家的有什么关系?” 周妈妈一面拿手摸着身上那件毛呢大衣的料子,一面开口说:“忘了告诉你了,晚上我做饭的时候老二家的打电话来了,说是后天晚上的年夜饭他们家在酒楼包了席,请咱们一家都过去呢。” 周爸爸点头:“原本就该一大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的。” “那是你们一大家人,不是我的一大家人,现在屋里的几个才是我的一大家人。”周妈妈反驳说,似乎天底下没有哪一家的媳妇对婆家是满意的。 周爸爸不耐了:“就不能少说几句!又不是年轻人了,说个话都不过脑子想一想,人家老二请我们吃饭,你在这里叫什么,一顿饭而已,又没让你掏钱。” “你们那一家子人我看着就碍眼,老二还不是想向我们炫耀一下……” 周悠然扯了下司漠的衣袖对他说:“走吧,我带你到我的房间,他们两个这样子吵了半辈子了,别管他们。” 司漠配合地站起身,跟着周悠然一起进了她的房间。门一合上,就把老爸老妈的拌嘴声隔在了外面。 房间果然早就已经被老妈收拾过了,床虽然是单人床,可是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铺着印有红色小花的床单,床单有些年头了,洗得有些发白。 周悠然记得当初买这个床单的时候她还在上初中,十三四岁的样子,老妈说女孩子家的,铺这样的床单好,每个月来好事的时候万一弄脏了床单,就当做是其中的一朵花就好了。所以这个床单就记录了周悠然少女少女时期的所有情怀。 现在看来铺着这张床单的小床,心里还是忍不住的一阵温暖,少女情怀总是诗,她当初虽然不懂诗,可是却也做了不少浪漫瑰丽的梦。最具代表性的梦便是能嫁个既有钱又英俊帅气的男人。 想到这里周悠然忽然想起来刚刚老爸说过的话,于是问司漠:“饭前那一会儿你和我爸都聊些什么?为什么他说你准备在明年春节结婚?” “你爸爸一直在追问,我只能随口说了个时间。”司漠如是回答。 周悠然看着他,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是的,这才是司爷式的回答,他能够在老爸追问他结婚时间的时候耐心的回答一个时间出来,而不是平时那样摆着一张冷脸,已经算是很给她面子了。他是不会和她结婚的,那个什么隐婚协议,和爸妈口中的结婚,根本就是两码事。 司漠在房间里面站了一会儿,随手拖了张椅子过来坐了,周悠然则在她小时候睡过的小床上的床沿上坐了下来,想起来事情有些不妥,开口对司漠说:“你为什么不说是后年或者大后年结婚?你说明年,这一年的时间过得可快了,万一明年春节他们催着我们结婚怎么办?” “到时候我不介意再和你回家一次来解释清楚。”司漠淡淡地说。 周悠然摇头:“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要他来解释?还不如直接在她爸妈脸上打耳光算了。他要是真把事情的真实情况给解释出来,她老爸的心脏病非被气的发作不可。 司漠拿眼睛扫了遍这个房间,房间里面有一张深色的书桌,现在他坐着的椅子便是和书桌配套的椅子。书桌旁还有个小小的书柜,里面放满了书,周悠然从小学到大学的书,挑了有纪念性的全都放在书柜里。 除了书桌,书柜,一张单人床之外,房间里面还有一个衣柜。里面挂着周悠然的衣服,压在柜子最下面的是她穿旧了的衣服,周妈妈生活简朴舍不得扔便给压在了衣柜最下面。 他看了遍这个房间,隐约能想象出来当初住在这个房间里面的十来岁的少女是个什么样子的呢?一定是天真烂漫,自由不羁,乐呵呵,机灵古怪的吧? 周悠然感觉和他好像没什么话好说了,悄悄走到房间门口,耳朵贴着门板偷听外面的动静,听到老妈的声音说:“老周,这件衣服是给你买的,快试试看,你都两年没有添置一件像样的衣服了。” 周悠然忍不住偷笑,原来老爸老妈两个人在翻她带回来的礼物啊。她就知道老爸和老妈吵架归吵架,到了最后一定会和好的。 听完了门缝之后,她回到床边坐好,蓦然抬头见看到司漠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看得她心里毛毛的,难道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正想伸手摸脸却听到他说:“你这几天就把我当做是你的男朋友,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周悠然想了一下,为了老爸老妈不看出来什么,她也觉得这样做挺好。春节的假本就不长,除夕和初一之后,他就可能要动身离开。就和他做几天男女朋友吧。其实能有这么一个男朋友真的是一件很拉风的事情呢! 第163章 两套豪宅 晚上司漠便睡在了周悠然的房间,而周悠然和周妈妈一起睡。周爸爸则是在沙发上委屈了一夜。 周妈妈好不容易盼到女儿回家几天,心里面很是欢喜,再加上女儿给她带了不少的价格不菲的新年礼物,心里便更加的欢喜了。晚上早早地睡了,躺在床上拉着女儿聊天。聊来聊去无外乎相对准女婿多了解一些。 周悠然嫌老妈太唠叨了,她自己都还不知道司爷的底细呢,说什么给老妈听?她可不喜欢撒谎,因为撒一个谎就要用十个一百个谎言去圆谎。于是只能装作很累的样子:“妈,不说话了好不好?我想睡觉。” 这一招还真管用,果然没多久老妈就不说话了,闭眼睡觉。 周悠然今天回家的路上都是专机转车,并不怎么累,等老妈睡着了的时候她还没睡着。躺在家中老房子的卧室里,心里有点乱。暗淡且沉静的夜色中,她忍不住想,假如今年春节和她一起回家的人不是司爷而是宋文昊,那又将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她感觉宋文昊才更符合爸妈对后生的审美。 可是这世上的事情哪里有什么假如,这个时候宋文昊一定是和秦菲一起等着欢度佳节吧? 周悠然少女时代心高气傲,一般的小子她是不会正眼看的,大学时代更是时刻关注杂志上的青年新贵,学校里面的男生她顶多只当是哥们儿。所以宋文昊在她的心里应该算是第一个动心的男人,说白了就是她的初恋。 根据初恋多半是要被这样那样的原因扼杀的恋爱法则,周悠然的这段初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成功。这样的临近春节的夜晚,周悠然最多也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念一下宋文昊,缅怀一下她的初恋。 唏嘘感叹了一阵后,睡意袭来,周悠然便睡着了。 第二天,周爸爸果然没有给周悠然和司漠安排什么事情,两个老人在厨房和餐厅里准备年货,该蒸的面点蒸出来,该炸的食材炸出来,风干的腊味收起来。相对于老爸老妈的忙活,周悠然就闲了许多,她插不上手,只能和司漠一起看电视。 可是她总觉得司爷来她家过年就坐客厅看电视,有点待客不周。她自己都感觉好无聊更别说是事事讲究的司爷了。于是拉了他出去逛街。街上走一走看看小城风景,肯定比呆在家里要热闹。 小城的春节是很热闹的,华国的经济不平衡发展导致了几个一线城市发展太迅猛,全国的有劳动能力的人口都往那几个城市涌去,平日里那几个一线城市绝对是最热闹繁华的,可是现在快春节了,背井离乡的人全都回了乡,所以这个时候最热闹的却是这样的小县城。 街上人来人往,交通灯不怎么健全的马路上私家车一辆挨着一辆,超市里面更是排了好长的队。最让周悠然感觉安心的便是这个热闹的小城里面,大家都说方言,外面漂泊久了的人,听见这样的乡音心里没办法不舒坦。 司漠显然不耐烦这样的拥堵的小城,俊秀的眉毛微皱,他不喜欢这样低等的城市,更不喜欢大街上毫不避讳地向他投来惊艳目光的女人。 周悠然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开口对说:“你说过的,这几天你是我的男朋友,男朋友陪女朋友逛逛街很正常吧?”嘴上这么说,心里面的想法却是,就是这么个小地方,早说过了不让你来,现在来了还嫌这嫌那,姐姐我为了招待好你可是费了姥姥劲了,现在你爱怎样怎样吧。 司漠站在一个路口,四处看了一眼,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崭新的大楼说:“去那里看一看吧。” 周悠然也不喜欢在这样热闹且没什么规则的小城里面逛,因为这样的小城离农村近,临近春节,有不少的农村人口来才半年货。不是周悠然鄙视人家农村劳动人民,主要是怕司爷瞧不惯这样的人。虽然现在农村的劳动人口多半都进大城市打工了,被大城市里面的文明熏陶过,可是到底是社会底层,和司爷日常接触的人群素质相差的不只是一点点。 考虑到给老爸老妈的礼物早就在熙港买好了,昨天晚上已经分到他们手里,现在不用再去逛什么商场和服装店了,超市更是不想去的,那么就和他一起去他指的那栋崭新大楼里面看看去吧。 走进了那座大楼的大门,看到大厅的摆设之后,周悠然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原来这里是个新开发的楼盘,而现在所在的大厅是营销中心,难怪这楼这么新呢。 她以为司漠来这栋楼里是来歇脚的,因为刚才他走在街上一副冰冷不悦的样子。可是当他们在营销中心接待区的沙发上坐了,服务员过来送茶的时候,她却听到他说:“有没有大户型房子,我看看。” 营销大厅里面拉着条喜庆的红色横幅,上书20xx年巨惠,溪水县xx盘欢迎老乡回乡买房!言外之意就是老乡在外打工一年了,挣了不少钱,赶紧在老家买套房子吧,现在是春节特惠哦。一线大城市的房价可不是背井离乡的劳工考虑得起的,还不如回乡买房实惠舒服。 小县城的楼盘开发商显然是打算在春节期间拉动房子的销量,这几天给售楼员们增加了压力,所以这个送水的售楼员一听到司漠说要看房,立马将所有的户型质料拿了过来,眉飞色舞地介绍:“先生,您来我们楼盘算是来对了,我们今年推出了好几套精装房,而且现在都是现房,您购买之后立刻就能入住……” 其实现在这个全国楼市一片涨潮的时代,小县城的房价也不便宜,周悠然记得以前在电话里听老妈提到过,一个小县城的房子都卖到好几千一平了,原本她和老爸还想拿出点积蓄换套新房子住的,可是一看那好几个零的房价只好打消念头。怪只怪这辈子没挣过大钱,一直都拿着干巴巴的工资,积蓄都是拿时间积累起来的,比不过日新月异的房价。 这一会儿司漠正在看售楼员提供的户型图。周悠然看了他一样,她知道她爸妈望而生畏的房价,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是事。可是他真的要给她爸妈买房的话,她接受还是不接受?没遇到好处的时候天天做梦都想,现在真格遇上了个财神,却心虚起来。 也许是因为花的不是自己挣的钱,所以才心虚的吧? 周悠然想着这些事情,坐沙发上老老实实地端着茶杯捂手的时候,司漠这边已经敲定了一个户型。售楼员这边邀请他们移步去看精装修的现房。 反正今天无聊,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房子也没什么不好。于是周悠然放下手里的茶杯,和司漠一起在售楼员的引领下来到了适当楼层的精装现房。打开门,走了进去。入目的是宽敞明亮的房间。 “这是我们这里最大的户型了,复式设计,两层的空间,所有可使用面积加起来接近两百平。不管是户型设计还是室内设计都是我们溪水县里最好的,您可以看一下这里的视野,还有采光的角度……”售楼员定时为了冲击春节这几天的业绩,好不容易遇到司漠这个大主顾,很是激动地介绍着这里的房子。 周悠然对于这套崭新的房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售楼员的一句话她是极赞同的,这样的房子在浠水县这个小县城里面来看,确实是很不错的了,虽然远比不上司漠在瑞市和熙港的豪华别墅,可是在这个小地方已经算是十足的豪宅了! 司漠依旧是他那副淡漠清冷的样子,在这套复式豪宅里面楼上楼下看了一遍,周悠然跟着他一起,在房子里面转了一圈,不可否认这套房子装修很不错,配齐了家具家电就能立刻入住了。 看完了这套房子之后,周悠然想劝司漠回去,她还是觉得他若真的开口买房的话,她会感觉很心虚。现在她和司漠之间的关系太复杂,受了他太多的恩惠,难免拿人手软。而且她可以拿他的钱,却坚决不能让老爸老妈收到他的好处,因为她和他之间的事情她能够自己解决,把爸妈牵涉进来算什么? 周悠然还没怎么开口说话,司漠那边已经开始询问售楼员了:“还有没有这样的现房?” 售楼员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个户型太大,买家比较少,隔壁也是同样户型的现房,还空着。只是先生您对我们的房子不满意吗?或者是想去看一下其他的户型?” 司漠平日里鲜少因为这样的琐事浪费时间,他做的每件事都是要有收益的,作为他手下势力集团的最核心指挥者,他不会做任何多余的动作,现在他花了这许多时间来看房子,不可能不产生点效用。他向来最讨厌的便是浪费时间。 “带我去隔壁房子看一下。”司漠简单地道。 售楼员立即引路。周悠然不知道司漠想做什么,他若只是看户型看实景,这套房子不是已经看过了吗?心里有点没底,只能跟在他身旁,她再次感慨,自己和他认识半年了,却还是看不透他啊! 隔壁的户型和刚才看过的复式豪宅差不太多,因为就在两隔壁,所以采光没什么太大分别,十层左右的高度,站在窗子旁往外看出去的视野也差不多,一打开窗子空气清新,光线充足,比那大城市里面的雾霾天气不知道要好多少。 第二套房子和第一套差不太多,司漠这次没有多看,大致看了遍楼下的房间,便对售楼员说:“这两套房子我都要了。” 售楼员惊住,只想着这是个大主顾,却没想到是个这么大的主顾,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问一下房子的单价,这架势,竟是比菜市场买白菜的人还要随意。 周悠然也惊住了,她猜到他来看房子是准备买房,大约是昨天晚上他在她爸妈的旧房子里面小房间里面的小床上睡得并不好吧,可是真的没想到,他会一买就两套,甚至连单价,打折情况,促销活动什么的都没有问一下。 知道他是个款爷,可是这样的好处砸下来她有些招架不住啊。于是忙对他说:“这个……买东西不要冲动,我看……我们还是回去考虑考虑吧?” 司漠淡淡地看了周悠然一眼,并没有理会她,而是对售楼员说:“这两套房子的房号记下了,稍后会有人来付款办手续。” 售楼员被司漠的气势镇住,傻呆呆地点头,全然没有了刚刚介绍房子时的爽利劲。 司漠这才转身出了房间,进了电梯下楼。走出这家楼盘的时候,周悠然忍不住扯住他的胳膊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爸妈又不是没有房子住。” 司漠的眸子淡淡地扫过周悠然挽着他胳膊的手,面色无常地道:“这几天我是你的男朋友,送女朋友家两套房子,有问题吗?” 周悠然松开了挽着他胳膊的手,他走太快,她本来是想拉住他胳膊的,动作一急就成了挽住他的胳膊了。她悻悻地跟在他身后,想着他说的这句话,好像没什么问题,男女朋友之间,送个东西什么的,也说的过去。可是为什么这样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会感觉那么别扭呢? 一个惯于做坏事的人突然做了件体贴人的好事,大约就是这种别扭的感觉。 “喂,照你这么说的,是不是这几天之后你不是我男朋友了这两套房子就要收回?”周悠然紧走几步追上司漠的步伐,问他。她必须要问清楚的,因为他这人向来都不按常理出牌。 不料司漠很是不屑地冷笑一下:“我可没这个闲心。” 是了,他这个人如此的高傲,瑞市那么贵的地价,他都能弄一大片的别墅区出来,何况这么个小地方的区区两套房子。周悠然仔细回想了下,认识他这半年里,他似乎都没怎么计较过钱的事。就好像钱在他的意识里就像空气一样的平常,无奇,时刻都有,无需为它费心一样。 周悠然和他一起走了一段路,眼看着就要到回到爸妈住着的老式小区了,她终于忍不住了,拉住司漠的胳膊说:“我决定了,还是不要你的恩惠,刚才那两套房子的房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司漠像是听了句很有趣的笑话一样,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周悠然,冰蓝色眸子里带着几分笑意:“你怎么还?” 周悠然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垂下头去,她想起来她给她爸妈买新年礼物的钱都还是划得他的卡,她早就已经在经济上依附于他了,现在来和他在经济上划清界限,确实是有些可笑。可是……可是她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姚小龄可以目标很明确的拿身体和男人做交易,可是周悠然感觉不行,她试过了,现在她发现自己办不到。 她没办法大手大脚的去花和她关系不明朗的男人的钱,更没办法接受他砸过来的恩惠,这让她很心虚,感觉这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建在空中的花园,好看梦幻,却没有根基,说不定哪天一阵风吹过来,就能把它吹不见了。既然是他出的钱,那么哪天心血来潮的一句话就能将眼前所有的恩惠都收回。 想到这里,周悠然重新抬起头来,迎着司漠的目光,告诉他:“我说过还你,就一定会还你。从你那里得来的所有钱,都会还你。”她还想加一句,我可不是依附于男人的寄生虫,几分骨气还是有的。可是现在她手里没钱,显然没底气把话说那么硬气。 司漠笑了起来,像是看到一件多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回答她说:“好,我等你。” 周悠然这才安下心来,松了口气,这个样子她才有脸面回家去见爸妈。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厨房里面爸妈正在张罗午饭。周悠然在外面逛了半天感觉有些累了,给司漠和自己倒了茶来喝。司漠坐在沙发上拨了通电话出去,周悠然在一旁听者他说话的口气,应该是在安排助理去处理那两套房子的手续问题。她想起来司漠和她一起来到这个小城的时候,确实带了两个保镖兼助理。 时间过得很安详,午饭之后老爸老妈继续投入了劳动,周悠然陪着司漠在客厅看电视,偶尔帮爸妈打一下下手,她是不敢再拉司漠出去逛街了,再花他的钱的话,她日后真的是还不清了。 第二天是旧历年的最后一天,也就是除夕。大冬天里面天气太冷,周悠然睡了个懒觉,醒来后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开始贴对联,踩着凳子将对联的横批贴到门楣上的时候,客厅的电视里面正在播放今天晚上要直播的春晚准备情况,记者拿着话筒采访春晚的演员,好不热闹。 因为今天晚上的年夜饭由二叔家欣然姐做老板的男朋友来请,据说排场不小,所以午饭就随便的做了几个菜吃,等着晚上去吃酒楼的大餐。 妯娌之间相互攀比,明争暗斗了半辈子,周妈妈为了今天晚上在欣然妈妈面前长脸,吃过午饭之后就洗澡换衣服了,在周悠然给她买的衣服里面挑挑选选,周悠然闲来无事便来帮老妈打扮,周妈妈的嘴里一个劲地对周悠然念叨着:“这一回一定要让你二婶眼红。我倒要看看,到底谁家的闺女更出息。” 母女两个在卧室里面折腾,客厅里面周爸爸拉着司漠聊得很开心的样子。周悠然到阳台上给老妈取丝巾的时候,正好听到老爸在和司漠念叨:“然然小时候调得很,还没上小学呢,幼儿园的时候就开始有别家孩子的家长找过来,说她把人打了……” 周悠然一面从阳台晾小件衣服的夹子上取了老妈的丝巾,一面反感老爸啥时候和老妈一样罗嗦了,居然给司漠将她幼儿园的事情,这都隔了多少年了,亏他还记得。返回卧室的时候经过客厅,又听到司漠在说:“伯父说的是,我也觉得她和其他女孩不一样……” 感情一老年一青年两个男人聊了这么久的话题,全都是她?周悠然忍着身上麻起来的鸡皮疙瘩来到卧室,将丝巾丢到老妈的身上:“穿好了没?穿好了我陪你去美发厅,今天除夕,人铁定很多。” 原以为出了家门就能清净一下,谁知道刚和老妈一起走进美发厅,就看到了二婶和欣然。老妈和二婶两人一见面就燃起了战火,因为是一大家里面的妯娌不好明着掐架,说起话来可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真的是巧啊,欣然也带你来弄头发了?”周妈妈先开口,“你说这孩子们长大了,都懂事了,我都没说什么了,她就大老远的给我带了好些衣裳回来。说是特意从熙港买回来的。” 二婶当下就不乐意了,街坊邻居都知道她家欣然找了个当大老板的,这个嫂子倒好,一见面就炫耀,才不能被她比下去,于是回应说:“我们欣然说了,熙港的东西和咱们大陆都差不多,不过是价钱便宜点。悠然挣几个工资不容易,到熙港到底比内地买省钱。其实钱啊,越省它反而越少,还不如放开手脚的去花,刚刚欣然给我办了张这个店的会员金卡,你看我都不用排队。” 果然有发型师过来叫二婶:“大姐,请您来我们的vip间,以后您若是不方便,叫我们上门服务也是可以的。” 这么快就被妯娌给比下去了,周妈妈很是不悦,看了下等候区中众多等候的人,心里不由烦躁起来,忍不住问那发型师:“你们这里的会员金卡多少钱?” “两万。”发型师回答,“不过有了金卡以后来我们店都可以优先,而且还有打折优惠,同时今天我们还准备丰厚的礼品,大姐,您的头发好像很久没搭理过了,要不也办一张吧,很实惠的。” 第164章 年夜饭风波 两万还实惠?周悠然暗自咋舌,一年没回家而已,没想到家乡的消费变得这么前卫了,一张美发厅的金卡卖到两万? 周妈妈显然被两万的金额吓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周悠然也觉得花两万块钱办这么一张美发店的会员卡不值得,一年到头能弄几回头发啊,老妈又不是那种爱打扮的人,要不是明天过春节,她大概是不会来这个美发厅的。 正想开口劝劝老妈,不经意间便看到了二婶身边站着的欣然堂姐,这位堂姐一年不见居然便好看了这么多,衣服和发型自然是没得挑的,脸上的妆那化得叫一个高水准,曾经一度周悠然怀疑自己这位欣然堂姐的大学是不是读得形象设计,怎么就这么会打扮呢? 被欣然在形象上比了下去,周悠然并不觉得屈,可是她很讨厌欣然眼中的挑衅和鄙视。这个堂姐被二婶挑唆的一见到周悠然就像见到仇人一样,事事都要整个高低。 周悠然看着欣然笑了一下:“欣然姐真是孝顺,我妈就没二婶那么爱俏,人老心不老,天天往美发厅跑,不如让二婶的会员金卡借我妈用一下?我想起来我这里有张三万块钱的购物卡,溪水县所有的大型超市通用,不如等一下弄完了头发,你们和我们一起去补点年货?” 周妈妈惊讶道:“三万的购物卡?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三万比两万多了一万,到底是自己女儿更有出息。 周悠然漫不经心地道:“一张购物卡而已了,小东西了,要不是二婶说什么金卡,我还想不起来那张购物卡。” 这话一说出来,周妈妈顿时赚足了面子。而周二婶这边却不敢掉以轻心,只顾着宣扬自己女儿找了个有钱的,都忘了打探敌情了。之前只听说悠然那丫头一直都没找到对象,可是现在看情况,似乎并没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周二婶放缓了语气,问周悠然:“悠然啊,今年过年一个人回来还是带男朋友回来的?” 周悠然卖了关子:“我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今天晚上二婶家请的年夜饭上不就见分晓了?对了,二婶,您给美发厅老板说说,你那金卡借我妈用用,办还是不不办卡总要人体验一下再决定嘛。” 一直在一边旁观的发型师见周悠然一张购物卡都三万,知道这又是个有钱的,于是忙插嘴对周悠然说:“可以先体验一下,没问题的,我这就来帮你安排。” “尽快啊,我们下午时间赶,马上还要去超市,体验好了我也办张卡。”周悠然催促道。 周妈妈不用等长队,优先安排了,还没有花钱,心里那个美啊。得意地看了周二婶一眼,周二婶勉强地笑了下,言不由衷地夸奖说:“悠然这孩子就是机灵。” “哪里哦,被我惯坏了,半句话都听不进去,还是你们家欣然好,悄悄这模样,真的是漂亮。”周妈妈同样言不由衷地夸了欣然几句。 周悠然是个坐不住的,见老妈弄头发的事情安排好了,便准备开溜,对周妈妈说:“妈,你慢慢弄头发,我出去转转。” 周妈妈应允了,周悠然转身出了美发厅。她现在可不是要出去转转那么简单,她要去找一家大型连锁超市去给老妈买张三万块钱的购物卡。推开美发厅的正门走出去的瞬间,还听到老妈在和二婶说:“悠然这孩子从小就猴的很,坐不住,还是欣然文静些……” 周悠然走在除夕的大街上,心里一阵感慨,她希望自己到了老妈这样的年纪千万不要以攀比别人为人生乐趣。她忍不住想起来一个学者的话来,说华国有着非常远大的前途的,因为全体华国人民都在夜以继日地奔前程。周悠然很想给他加一句,全体华国人民都在夜以继日的往金钱靠近。 这样金钱至上的价值观,幸,还是不幸?也许虚荣和自私一样,都是人类骨子里的本性,每个人都想抬高自己,打压别人,没有理由,没有原因,这是一种本能。 周悠然在一家大型超市的服务台处划了司漠给她的那张卡,买了张价值三万块钱的购物卡。想起来老爸老妈平日里惯于省吃俭用,也许有了这张购物卡他们的日常生活会丰裕一点。 从超市回到美发厅的时候,老妈的头发已经弄好了,二婶的头发还在弄,不过也进入了尾声。周悠然想着老妈到底还是爱美的,以前不爱打扮那是因为没钱,看着二婶办了张卡,老妈的心里多少有些嫉妒的。于是周悠然也去给周妈妈办了张卡。不过不是价值两万的卡,而是一张比普通的卡略高级一些,价值几千块钱的卡。 周二婶今天原本想在周妈妈的面前炫耀一番的,奈何没炫耀成。每一句话都被对方拿的死死的,心中多有不甘,想要找机会扳回一局来,于是约了周妈妈和周悠然先过去酒楼那边。 周悠然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等去了酒楼坐好之后大约就五点多钟,刚好开饭。于是便和二婶,欣然她们一起去了酒楼。 今天晚上的酒楼格外的热闹,年夜饭一桌都卖到平常好几倍的价钱,照样人满为患。多得是外面发财了的回乡来显摆的。酒楼的音响里面放着震天响的《恭喜发财》,吉祥喜庆的歌词听的人心里喜洋洋的。春节的喜庆不言而喻。 欣然的男朋友早早就定下了包厢,此刻推开包厢进去,看到服务员正在忙着摆餐具和果盘。这一顿饭是二叔家请的,所以二婶一落座便热情的招待起来,言语之间甚是满意:“我本来说年夜饭在自己家里做就好,孩子们偏不让心疼我辛苦,就在这里订了个包间,我想着一家人吃是吃,两家人吃也是吃,就约了哥嫂们一起来吃。” 周妈妈有些不乐意了,合着当初老二一家约自己来吃年夜饭是捎带上当陪衬的,一桌菜他们一家人吃不完这才叫了自己家来吃。这话怎么就听得那么别扭呢。好在周妈妈忍住了,没讽刺回去,只询问周二婶:“她二叔怎么还没来?还有你那女婿,他做东请客,怎么也没说什么来?” 周妈妈现在不想和周二婶争什么,因为等一会儿自己女儿的男朋友到场之后,老二一家人全都不战而败了,周妈妈对自己的准女婿很有信心。 “时间差不多了,应该很快就到了。”周二婶提起来自己的准女婿心里忍不住的高兴。 周妈妈转过头来对周悠然说:“你去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们也快点过来,早点吃完了早点回家看晚会。” 周二婶听到周妈妈的话里面有“他们”两个字,目光闪烁了一下。大约明白些什么,不过并没有问出来,因为很快就能见分晓了。周悠然走到包间里面僻静的地方给老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地址,让他们快点来,这边已经在等着了。 等了十多分钟的样子,周悠然的二叔和一个略微有些发福三十岁上下的男人走了进来,周二婶立刻站起身来给自家准女婿拉开了凳子,笑着道:“你第一次来,很多人都不认得,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大伯母,这个是欣然的堂妹,欣然大伯家的女儿。” 周二婶给准女婿介绍完之后,又对周妈妈介绍说:“这个就是我们家欣然的男朋友,小柯,听说是开医院和开超市的,孩子们的事情,我们做长辈的也不好多问。” 小柯是个性子活泛的,听了介绍之后立刻和周妈妈打招呼:“大伯母好,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伯母喜欢什么,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下次再给伯母家带见面礼。” “见面礼什么的不急,这不是还没有结婚嘛,结婚之后再张罗不迟。”周妈妈淡淡地说。 周妈妈估摸着现在开医院可挣钱了,这小子不仅开了医院还开了超市,超市也是日进斗金的行当呢。周妈妈和周二婶斗了这么些年,现在瞧着周二婶家的准女婿这么能干,心里很不是不痛快。真后悔昨天晚上睡觉时没好好问问自家准女婿是做什么生意的。 周二婶见周妈妈说出来的话不咸不淡的,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了,便开始炫耀起来:“小柯,你和欣然的婚礼定在明年什么时候?给你大伯母说说。对了,还有你开的医院和超市是个什么情况?也给你大伯母说说,省得她到时候认不到自家亲戚的门。” 周妈妈气得不得了,心里面忍不住道,我呸,什么狗屁的亲戚,斗了半辈子,你什么个德行我还不清楚,街坊邻居都比你厚道呢! 小柯,或者说是柯老板刚要开口,包间门被打开,周爸爸和司漠一起走了进来。周爸爸比较和气,一进门就开始给他二弟,欣然他们打招呼。 周家的男人性格都不错,周二叔自打进了包间落了座之后便没有什么话,就显着周二婶在那里眉飞色舞地炫耀自家准女婿了。这一会儿周爸爸也是很和气的和在座的人打招呼,神态慈祥,语调和气。周妈妈见司漠到了,通身的气派立刻就把那个什么小柯给比了下去,心里顿时大大地舒了口气。 很是得意地看着周二婶和欣然齐齐在看到司漠的时候看直了眼。什么叫人才,什么才是可畏的后生,看看我们这位准女婿就知道了。这下子轮到周妈妈得意了,她故意去问那小柯:“柯老板,刚刚听她二婶说你家里开医院,开超市的,这可都是来钱的生意,一年能挣不少吧?” 柯老板年纪在三十岁上下,可是到底算是杰出的商人,察言观色的本事是一流的,他一早就看出他那准丈母娘和老妯娌不对盘,然后又瞄到司漠手里的车钥匙是奔驰,也不是特别了不起的车,模样看着挺俊,弄不好是个啃老的富二代,不足为惧。 于是柯老板就放心地夸起海口来:“我自己开了两家私立医院,然后手里面还有一家连锁超市,一年挣多少不太清楚,腰缠亿万那是不是我吹的……” 柯老板越是夸口,周二婶的脸上笑得越灿烂,周妈妈瞄了司漠好几眼,见这个准女婿面色淡淡的,清清冷冷,看不出什么情绪,很是沉稳。心里有些担忧,难不成这孩子是被对方比下去了,这才不说话? 别人瞧不出来司漠的情绪,周悠然却是看出来司漠的眉尖有些皱,他在不耐烦。其实周悠然也感觉有些不耐烦,老妈和二婶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吃饭不行吗,一走到一处不是斗嘴就是攀比。累不累啊。 欣然这边听着柯老板自吹的话,又看到周悠然一家都沉默了,忍不住沾沾自喜。从小到大明明是她周欣然更懂事更乖巧,可是老师和同学们偏都喜欢周悠然,现在长大了,她不要再被周悠然比下去。要知道这个柯老板可是她费尽了心机才弄到手的。 周悠然却没有功夫去听这位柯老板是做什么的,身价几何,更不想加入到老妈和二婶之间的斗嘴,她走到包间门外催了服务员快些上菜。大家早吃完了早散伙,猜也能猜到这顿年夜饭肯定吃得不开心。 菜很快就摆满了桌子。周爸爸和周二叔客气厚道的招呼着桌上的人吃菜。周悠然也开口活跃气氛说:“这一桌的菜可真地道,这在外地可吃不到这样的口味呢,你们两个外地来的姑爷,都尝尝看。” 柯老板客气有礼地配合着周悠然的话,尝了几样菜,赞不绝口。司漠却一直面色淡淡,貌似有些勉强的吃着面前的那道菜。周悠然知道根据他的用餐习惯,是很不喜欢这么多人围在一起吃的,而且他平日里吃的菜式可比这一桌精致多了。 为了缓解司爷的不耐烦,也为了让桌上的气氛活跃一点,周悠然提前给她爸妈宣布了一件事情,顺带着让二婶和欣然也听到:“爸妈,我们在家附近的那个楼盘买了两套房子,精装修的,里面的家具电器全都配齐了,今天晚上就能入住,要不等下吃完饭了去看看?” 周妈妈一听,得意地扫了周二婶一眼,状似客气地说:“你们这两个孩子真是破费,现在房价多贵啊!今天晚上的年夜饭是你二叔家请客,不如晚上就请你二叔他们一家去我们的新房子吧。” 周二婶家的房子比周妈妈家的房子好,为此周妈妈憋屈了好久,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果然周二婶脸色不太好了。欣然忍不住在一旁劝说:“妈,我们想着等结婚以后在省城买一套房子,接你和我爸过去住。” 周二婶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招呼着大家吃菜,不要客气。 周悠然看了眼司漠,见他的脸色依旧淡淡的,应付着吃着东西。不管怎样,他只要没有放筷子走人就算是给她很大的面子了。于是不再说话,埋头吃饭。菜的味道确实不错,柯老板这一桌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刚才听欣然说的要在省城买房,难不成柯老板是在省城发财的? 周悠然想想也有可能,周欣然便是在省城读的大学。可是省城里面的一个老板可以腰缠亿万?会不会太夸张? 一顿年夜饭终于算是吃完了。 周妈妈想要拉着周二婶去看新房子,周家的男人性子好,老婆想去,便没反对。于是司漠开着他那辆奔驰,载着周悠然一家,柯老板开着他的车子载着周欣然一家,两辆车一起朝着昨天周悠然他们看房的那个楼盘开去。 周妈妈要拉着女儿说体己话,便和周悠然一起坐在车子后排,去新房子的路上,周妈妈忍不住低声问周悠然:“你的这个男朋友性子太闷了,刚才那个什么柯老板都吹成那样了,他也不借口,他到底行不行?能不能把那个柯老板比下去?” 周悠然听了老妈的话吓了一跳,慌忙去看正在开车的司漠的神情。见他很是平静地开着车,估摸着他应该没听到吧。不然让他知道他被人怀疑没那个爱吹牛的柯老板有钱的话,一定会做出点匪夷所思的事情的,这是个很高傲的男人。 “妈。大过年的,我们一家人安安静静过个年多好,你和二婶就不能消停一些?”周悠然算是领教了更年期女人的唠叨与好胜了。 周妈妈还想说话,车却停了下来。县城本来就小,车子还没怎么跑就已经到了新房子的楼下。周妈妈推开车门下了车,看着崭新的高楼,面上有些激动。刚刚想说什么,统统不记得了。 这个时候二叔一家人也到了。周悠然在前面带路,超一楼大厅里面的电梯间走去。还别说,这年头房地产被炒得太热,一个县城里面的楼盘,这小区修得已经很像那么回事了。 出了电梯,来到新房的门口,司漠的两个助理兼保镖已经等在门口了。见到司漠之后,一人上前来交了门钥匙和红色的房本:“司爷,所有的手续都办妥了。” 司漠淡淡地应了一声,接过门钥匙和两本红色的房产证交到周悠然的手上。这时另一个保镖走上前来:“司爷,借一步说话。” 周悠然知道他平日里事情多,大约那个保镖是有什么事情向他汇报吧。于是没有打扰,拿钥匙开了房门,随手开了灯,入目所见整个房子布置的很是高档华丽。和昨天上午来看的空房子截然不同。 昨天来时还是空荡荡的房子,现在看起来,家具电器已经全部配齐,一样一样的全都不含糊,该嵌灯的地方嵌灯,该铺地毯的地方铺地毯。就连那窗帘都很是精致。只是看一眼就让人感觉心里特别的舒适。 周妈妈似是不怎么相信眼前的情景,紧紧地握着周悠然的胳膊,声音有些发抖:“这个房子……真是我们的?” 周悠然点头,将手里的钥匙放到老妈的手上,然后打开两个房本看了一眼,见其中一个房本上写着老爸老妈的名字,另一个房本上写着她周悠然的大名。将那个写着爸妈的名字的房本放到老妈的手里:“这套房子以后就是你和我爸的了,房产证在这里了,你自己看吧。而且付了全款,很方便,你们日后只管放心住着就好。” 周妈妈拿着房产证看了又看,心里面激动的不得了,甚至还有些哽咽:“我做梦都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住这么好的房子,我和你爸的那点工资,一个月不吃不喝也不够现在的一个平方的房价……” 周悠然鼻子有些酸,老妈平日里虽然总爱和二婶攀比一些小名小利,可是她的心真的不贪,一套房子而已就把她高兴成这样。 周妈妈和周悠然说完了话后,有忍不住去和周爸爸说:“老周啊,你看房产证都在这里了,孩子们付得全款,我们老的连贷款都不用出。你说……你说说看,是不是养女儿好?让你还怨我当初不给你生儿子。” 周爸爸哭笑不得:“我不过就埋怨了一句,你就给我记这么多年,女儿好,我也觉得女儿好。” 周二婶这边见别人家的准女婿一出手就两套这么大的房子,红艳艳的房产证晃得她眼睛疼,有了这两套这么大的房子,这一家人摇身就成了溪水县的有钱人了,她不甘心,那眼睛一个劲地瞪自己家的闺女。 欣然被老妈看得没办法了,跑去和柯老板提房子的事情。柯老板这边刚刚见识了司漠手底下两个保镖的做派,还有这不声不响弄了两套房子的利落手段,这才知道自己刚刚在饭桌上看走了眼,那哪里是什么富二代,那是个真的财主啊! 不说别的,光是那两个保镖都不简单,他们的衣领上有个很特别的标志,据说世界上有个非常神秘的保镖学院,专门培养综合素质最高的保镖,送进去的人不少,每一届能正式毕业的人却没几个。 第165章 除夕夜 那个被叫做“司爷”的人,能如此随意地使唤那两个身份不凡的保镖,可见此人深不可测啊。柯老板认清楚这一层之后,断然不敢开罪了司漠,所以不论周欣然如何的和他说好话,撒娇,恳求,他都不为所动。 周二婶被人给比了下去,心里很不自在,没有留多久就找了个由头离开了。下楼的时候还忍不住嫉妒得发狂,那房子瞧着差不多两百平,又宽敞又明亮,里面的布置看着就舒服,那一样样的家具全都是名品。而且还一弄两套!这下子自家都不知道被人家甩了几条街了! 更让周二婶气愤的是,自家那口才本不错的准女婿进了人家那套房子后,居然锔嘴的葫芦依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亏她从今年秋天开始就炫耀自己女儿交的男朋友如何如何有钱。现在好了,被人给比下来了,像是自己伸了脸让人去打依样,真是丢死人了! 周二婶一路回家,气得一句话都懒得说。一直到进了自家门了,才扯过来周欣然说:“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你看看人家周悠然!” 周欣然心里也不悦,她也因为周悠然家的那新房子和自己男朋友的不作为生气透了,恨恨地开口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的事情还真说不准,我就不信我没有比她强的时候!” 却说周妈妈这边,送走了周二婶一家后,揣着房产证,满心激动地在这套复式豪宅里面楼上楼下看了个遍。 周悠然在司漠的别墅里面该见识的都见识过了,现在对这套房子并没什么兴趣,她在客厅那崭新的沙发上坐了,打开电视,大屏幕超薄电视上的画面非常的清晰,此刻已经进入了春晚播放时间的倒计时。周悠然老老实实地坐着等待春晚的开场。 她知道老妈对于一套像样的房子已经期盼了很多年,现在她老人家的眼里看房子比看春晚更实在。老爸又是个心疼老婆的,老妈想要到处看房子,老爸一定会陪着。所以呢,现在只能她一个人坐在这里看春晚了。 司漠在隔壁的那套房子里不知道在和那个保镖商议着什么事情,这都好一会儿了。他该不会昨天晚上没睡好,直接去隔壁的那套房子睡觉去了吧? 晚上八点,春晚热闹喜庆地开场了,整个房间充斥着春晚开场舞喜庆的音乐声。这个时候司漠推开门走了进来。周悠然将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一点,然后开口问他:“这几天是不是耽搁你的事情?要不我们早点回去瑞市吧?” 司漠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她,眼睛里带着几分探究,几分柔情,还有几分强势的占有欲望。这是怎么回事?周悠然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难不成刚刚那个保镖汇报的事情和她有关? 待要开口询问,司漠却是已经将目光移到了电视上,看着春晚的几个大牌主持人报节目。房间里面回荡着全国各地甚至世界各地的华人华侨给全体华国儿女拜年的生意,插播的拜年的画面过去后,精彩的节目上演了。周悠然的注意力被一年一度的精彩春晚吸引过去,全然忘记了刚才要询问司漠的问题。 周妈妈看了好几遍房子之后,这才在客厅里面坐了和司漠攀谈起来,她看这个准女婿是越看越满意的。 周悠然深知老妈的唠叨功夫,并且也深知司漠冰冷淡漠的性子,一个是话唠,一个惜字如金,一个是小县城的老太太,一个是整个瑞市都不看在眼里的大老板,这两人怎么可能坐一起聊天?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周悠然只能打断这种准丈母娘对准女婿的问话。 她对司漠说:“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我陪我爸妈再多呆一会儿。”然后又对老妈说:“妈,看晚会吧。别说话了,他明天还有事,让他去休息吧。” 司漠估计也对老太太的唠叨有点不耐烦,听了周悠然的话后,便站起身,对周爸周妈说:“我先去休息了,就在隔壁,有事可以叫我。” 送走了司漠,周悠然这才安心地陪爸妈坐在沙发上,看着春节晚会。花费了巨大人力物力办出来的春晚很是精致,不论是舞台设计还是屏幕看到的特效图案,都很好看。周悠然一面磕着瓜子一面看电视,瓜子是细心的老妈在厨房的冰箱里面搜出来的。 这样的等着辞旧迎新的除夕夜,便是天大的不开心的事情也要放一放的,也许是被电视中春晚的喜庆祥和气氛所感染,也许是因为和爸妈在一起,或者是这套新房子里面的环境很不错,周悠然感觉心里特别的踏实和舒坦。 可是周爸周妈的却没有周悠然这样的心安和踏实,周妈妈想要从周悠然的嘴里问一些关于准女婿的事情,便于她日后向周二婶炫耀。周悠然随便搪塞了过去,磕着瓜子懒得理她。 周爸爸这边的话题比周妈妈的要高尚一些,他问女儿:“悠然,你实话告诉爸爸,你和你这个男朋友的感情怎么样?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老爸的话差点没让周悠然咬着舌头,她考虑过自己和司漠的许多事情,唯独没有考虑过感情。喜欢他?她为什么要喜欢他?于是想拿出搪塞老妈的话把老爸也搪塞过去。 还没开口呢,就听到周爸爸感慨:“自古以来的婚嫁都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嫁女儿不能低就,却也不能高攀太多。小司这小伙子,我多少看出来,这个人很不简单。悠然,老爸想说,如果你只是图他的钱财才和他在一起,那老爸就不同意,如果你的心里喜欢他,爱他的人而不是他的钱,那么老爸就成全你。” 周悠然皱了下眉头,她肯定不是图着司漠的钱财才和他在一起,但是她也不爱他啊。哎呦,这事情怎么突然弄得这么复杂啊。她想起来了,她之所以和他纠缠不清全都是因为那个隐婚协议。可是那个协议的事情不能让老爸知道,不然他若是知道她在外面打过胎,还不气的心脏病发作啊。 见周悠然犹豫起来,周爸爸不由再次开口:“悠然啊,做父亲的可以成全女儿的爱情,却不能纵容她的虚荣心。你以为我和你妈对于突然多出来这么大套房子很高兴?我们这辈子是穷,没挣过大钱,可是我们活得心安理得,意外的钱财,受之不安啊。” 周悠然算是明白了,老爸这是在拐着玩的问自己对司漠的看法,到底是图了他的钱财,和他玩一玩,还是真的爱他,想要和他结婚。其中许多的曲折不方便给老爸说,只能捡了能让老爸安心的话来说:“老爸,什么叫意外的钱财?他是我男朋友,明年就和我结婚的,到时候他就是你女婿,送你套房子天经地义,您就安安心心的住着就是了!” 周妈妈本就很是喜欢这套房子,听了周悠然的话后,插嘴说:“就是啊,到时候就是一家人了,老周,有你这么看低自己的姑娘的么?什么叫高攀,我们家悠然从小就比别的女孩子强,依我看,她能找这么个出类拔萃的对象,是应该的!小门小户的男孩子,我都看不上眼更别提悠然了,这孩子从小就心思大……” 周妈妈一上阵立刻就占了主场。周爸爸顿时就沉默了,周悠然乐得轻松,她忽然发现老妈的口才还是不错的。三句两句就把老爸给说得无话可说了。 一家三口聊着天,斗着嘴,时间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新旧交替的午夜十二点。电视屏幕中的春晚主持人在新年的钟声敲响之后慷慨激昂地说着新年的贺词,歌舞喜庆,礼炮声声。 熬过了十二点这个辞旧迎新的时刻,周爸周妈年纪大了熬不住了,准备去睡觉了。留下周悠然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其实看了一晚上的春晚,没什么新奇了,她现在虽然看着电视屏幕却并没有看进去,脑子里正走神呢。 走神想着她和司漠之间的关系,从前她总是和他划清界限,觉得他应该和mage那样的女子配对,觉得自己不能喜欢他,自己为什么要喜欢他这个冰冷淡漠的男人?可是所有的事情换个角度来看,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喜欢他呢?哪一条法律规定自己不能喜欢他? 宋文昊早就和秦菲一起出国了,周悠然想着自己现在是单身,应该有权利重新选择男朋友吧?况且以前和宋文昊的关系并不明朗,说起来,不过就是个朋友。这样的话自己现在更有资格重新选择自己的爱情,重新选择男朋友。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选司爷做男朋友呢?这几天他在老爸老妈面前表现的很好,出其意料的好,他那么高傲讲究挑剔的男人,居然可以和老爸坐一起闲聊一下午。既然如此,他日后一定也可以做个合格的女婿吧? 天!周悠然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生出这么疯狂的想法。找司爷做男朋友,和司爷谈情说爱,这些事情自己从前可是想都不曾想过的! 都怪老爸说的那些话,他没事扯什么感情啊,什么爱不爱的,带个男朋友回来给他老两口看,已经尽了做女儿的本分了。 尽管已经快要凌晨一点了,周悠然还在精神抖擞地想着心事,准备睡觉的周妈妈下楼来提醒:“悠然,你要看电视能不能把声音放小点,我和你爸要睡觉了。” “哦。”周悠然这才回神,拿遥控器将电视的声音调低。 周妈妈满意地回楼上的卧室睡觉。周悠然继续精神抖擞地坐在客厅里走神。她觉得和司爷谈一场恋爱,似乎也是可行的。最初她确实害怕他,可是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伤害过她。不仅如此,还在她最伤心难过的时候,帮她散心。 周悠然不是傻子,她能感觉出来司爷对自己有情。可是这个看不清底细的男人他的感情是真是假,又能有多深,她不知道,无从探究,所以她故意忽视这种感情。也许他对别的男人也表现出感情来,比如mage。 可是周悠然现在改变了想法,她不准备继续忽略他的感情,不管他的城府有多深,她都要去探一探,因为现在她和他的事情,已经不是她的个人问题了,而关系到了她的爸妈。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也应该为爸妈努力一下,今年的这个春节过得很圆满,假如明年春节他不出现了呢? 老爸还好说,老妈那边尝过了这许多的甜头,万一明年自己没能将司漠带回来呢?街坊邻接的风言风语就算了,光是二婶那边就能让老妈抬不起头来。 周悠然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见父母是恋爱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步骤,走过了这个步骤,许多的事情是要来一个质的转变的。原本还是比较随意的感情,在这一步骤可能就要向着谈婚论嫁来发展了。 春晚早就结束,现在是新年第一天的凌晨,周悠然关了电视,一个坐在客厅里面发呆。心里面忽然就充斥着很多的想法,一点睡意都没有。 一个人想了许多的事情之后,她光了灯,拉开门,走出了这套房子,来到隔壁的门外,按了门铃。按完了门铃之后才想起来现在似乎有些晚了,不知道他睡下了没有。而且自己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来找他算怎么回事? 正犹豫的时候,门开了。司漠穿着一件加厚的睡袍,开了门。眼下的房子在小县城里算是豪宅了,可是在司漠的眼里却还是很艰苦,和他的别墅差远了,都没有自动调节室温的功能,害他洗完了澡要穿这么厚的睡袍。 “你还没睡?”周悠然小心地问。 司漠没有说话,敞开门,让她进来。周悠然走进这套房子,看了一眼:“你还真会享受,这套房子比我爸妈的那套摆设还要好。” 司漠没有搭话,上了楼,朝主卧走去。周悠然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卧室。他在卧室的大床上躺了下来,她在他身边趴了下来,本来想问一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回瑞市,可是一开口就变成了这么一句话:“过了这几天,你继续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司漠本来扯了被子盖身上,准备睡觉的。听了她的话后,睁开眼睛,牢牢地看着她:“为什么?” 周悠然仰面在他身边的床面上躺了,玩笑说:“因为还不了你给的这么多钱和物,就以身相许了。” 男人难得好心情地笑了下:“你的身已经是我的。” 周悠然无语,和他说话真的是煞风景,干脆直接问他:“我想和你谈恋爱,你只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吧!” 没有等来答案,却等来一场亲热。这个新年第一天的安静的凌晨,她被司漠拉到身下,抵死缠绵了一番。 男人的睡袍,女人的衣服,交缠在地毯上,棉被隐约遮住男人起伏耕耘的腰身。周悠然觉得自己真够蠢的,什么时候告白不好偏要选在这样的四下无声的凌晨,还自愿主动的趴到人的床上,这不是自愿主动的献身么。被人吃干抹净了,还不能喊冤。 男人激烈地冲刺,激越的快感震撼着彼此相连的两个人的身心,男人在凌晨时分的欲望似乎特别的强烈,一下下的撞击凶猛深入,只逼得他身下的女人面色粉红娇喘连连…… 最极致的巅峰袭来,激越的欢愉如热蜡一般从某一处延伸到四肢百骸,周悠然迷离着双眼,看着身上的男人那带着炽热的情、欲,俊美到邪肆,妖艳的脸,听他低沉醇厚如夜间暗淌的溪流的声音道:“今天再留一天,明天和我一起去e国。” “为什么去e国?”刚刚经历过剧烈的滚床单,周悠然有气无力地问。 似乎是没听见这个问题,司漠下床去了浴室,很快地就传来哗啦啦淋浴的声音。周悠然翻了个身,拉严身上的被子,看到窗外的天色已经朦朦亮了。零零散散的有大年初一贺春节的鞭炮声传来。 当周悠然也洗了澡换了衣服之后,窗外的天色已经全亮了,远近的贺春节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大年初一头一天,一年之计在于春,而春节又是春节的头一天,由此可见这一天在一年之中的分量有多重。 考虑到老爸老妈一向起的早,周悠然洗完澡之后直接就拉着司漠去隔壁爸妈的房子里。刚一敲门,门就开了。是老爸开的门。 周悠然发现老爸看到自己和司漠在一起,脸色不太好。仔细一想,可能是因为自己还没结婚就跑去和人一起睡,惹得老爸不高兴了吧?老一辈的人思想很保守。 正要开口和老爸解释呢,就看到老妈拿着锅铲从厨房里走出来:“正要去叫你们呢,你们来的正好,水饺快煮好了,等下一人吃一碗……新房子就是方便,冰箱这么大,年初一吃的水饺都备好了……” 周悠然在客厅里面坐了下来,对周爸爸说:“爸,我们明天就走的。走亲访友什么的,今年就算了。” 周爸爸本来还想数落周悠然几句的,一个姑娘家,大半夜跑去男人那里睡,还有没有廉耻,万一还没结婚就弄大了肚子怎么办。可是听到女儿说明天就走的,心中就舍不得再说什么了,只开口问:“这么快,为什么不在家多呆几天?” 周悠然斜了司漠一眼:“还不是因为他,他事情多,时间紧,能在咱们家呆这几天已经不容易了。”司漠今天穿着他日常惯用品牌的衣服,私人定制,全世界范围内的珍藏版,看上去说不尽的潇洒和俊美。不是他想在年初一这天显摆,主要是周悠然那天去给他采购的衣服少了,他今天没衣服换了。 周爸爸听了周悠然的话后也看了司漠一眼,发现这个小伙子比前几天要气派多了,虽然只是这么随意地坐着,什么都没做,可是通身孤高的气度和不怒而威的气质,连他这个长辈看了都有些怵得慌。 这时周妈妈已经煮好了水饺,端上了餐桌,招呼着说:“赶快来吃饭了,等一下要出去拜年的!” 周爸爸一面朝餐厅走一面开口说对周妈妈说:“孩子们明天就走了,今天就让他们在家安静地呆一天吧。” “明天就走?这么快?”周妈妈摆饭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看了司漠一眼,顿时就笑了,“小司这样的人,忙点是应该的,明天走也行,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可记得要多空几天出来。” 周悠然害怕老妈一说起来没个完,等会儿不知道要从结婚延伸出什么话题来,慌忙插嘴说:“妈,就这么几盘饺子啊,怎么不弄几个菜?” 话题成功地扭转到了菜上,周妈妈想起来什么:“哎呦,差点忘了,菜还在锅里。”一面说着一面匆匆忙忙地进厨房。周悠然跟着她一起进了厨房拿筷子。虽然是新房子,可是司爷手底下的人办事不是一般的细致,一应生活用品全都有,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人家没准备的。 周妈妈一面将菜铲到盘子里,一面凑近周悠然低声说:“然然,你这一年可要把握住了,争取早点结婚,你爸给我说了,他看出来小司对你还是挺不错的,这么有钱又有情的男人可不多,机会来了你说什么都要给我抓住!” “知道了,知道了,说得这么激动好像你找对象似得。”周悠然随便应承着。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我都这把年纪了,这辈子全都跟着你爸吃苦了,就因为我这一辈子过得不好才殷切希望你能过得好。”周妈妈提起来自己的人生,忍不住叹息。 周悠然分一双筷子出来,偷吃了一口周妈妈手里端着的菜:“妈,不是一辈子吃苦,你只吃了半辈子苦,下半辈子我会好好孝敬您的,您就等着享福吧。” 第166章 春节小变故 周妈妈听了女儿的话,忍不住笑,脸上那细细浅浅的皱纹全都舒展开了,这才是发自内心笑吧。 新年第一天,还有比这更让当妈的开心的话吗?周妈妈看看自己的女儿,心里满满的都是成就感,再看看外面餐厅里坐着的准女婿,心里头的开心,就像是平凡妇人摇身一变当了皇太后那般的荣耀和欣喜。 早餐全都摆上了餐桌,即将成为一家人的四个人坐一起吃着新年的第一餐。 “你们明天要走了,今天就不要出去凑热闹了。事情交给你爸和我就好,说起来老街坊们还是和我们熟,你们就好好地在家休息。一年忙到头,回来就是要好好休息。”早餐快要进行完毕的时候周妈妈如是说。 周爸爸也点头:“我和你妈回去老房子招待客人,你们在这里休息。” 周悠然觉得这样挺好,这样司漠就不用面对街坊邻居们的啰嗦和盘问了。司爷待老妈和气,那是因为那是他未来丈母娘,他可没理由对其他的老太太也和气,司爷这般出类拔萃英明神武的男人那是用来做大事的,可不能被世俗的东西污了眼。 周悠然想着想着忽然感觉不对劲,自己这样算不算是在维护自己的男朋友?这关系是不是进展得快了些? 周爸周妈因为要去接待年初一上门拜年的老邻居,一吃过早饭就离开了新房。周悠然收拾了餐桌,洗了碗筷之后,来到客厅,看到司漠两腿架在茶几上,胳膊枕在脑后,仰面坐进沙发里闭目养神。 “喂,没睡好回你的房间睡去。”周悠然坐在司漠身边,推了他一下。 “你陪着一起睡?”司漠捉住她的手。 周悠然没防备司爷这样清冷的人也会讲笑话,摇头说:“大年初一睡觉度过,多浪费。” “不会,我们可以在这天做点什么。”男人一本正经地说。 周悠然低声骂一句:“去死!”骂完之后又感觉年初一的说这个字不太吉利,可是看到他浑然不在意,便没再开口。 司漠似乎觉得坐沙发上打瞌睡太累,于是站起身,拉着周悠然回到隔壁他们的房子里,回到卧室里,拉上窗帘,两人重新在床上躺了下来,补觉。昨天晚上守岁到很晚,凌晨的时候又好一番折腾,早餐之后吃饱了肚子还真有些困了。 司漠并没有像他说的那般在年初一这天,做点什么,他搂着周悠然躺在被子里面,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周悠然迷迷糊糊地睁开睡眼,最先看到的便是司漠完美的侧脸。他睡得很安静。周悠然支起上半身,想要近距离地看看他的脸孔,可是这个男人太俊了,她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伸手去摸。 手指刚碰到他的脸,他就睁开了眼睛,吓得周悠然一抖,差点没叫出来。他又在装睡!为了掩饰尴尬,周悠然翻了身,背对着他。心里面有些紧张,还有些莫名,事情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的呢?她居然能老老实实地陪着他睡觉,居然还因为他的一个动作紧张得心跳。 身后有男人的身躯贴上来,他搂着她,低声说:“跟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要去了。” 这一刻,周悠然的心里是茫然的,明明是新年的第一天,她却感觉自己站在迷雾中一样,一点都看不清楚眼前的路该怎么走。因为年前的那次绑架事件,工作丢了,眼看着春节过后姚小龄要自己开公司了,可是周悠然一点底气都没有。跟在司漠的身边吗?那岂不是真的成了男人的附属品? 心中找不大答案,于是便不去想了,从床上下来,对懒洋洋地躺着的男人说:“你躺一会儿,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和老妈说的一样,厨房冰箱里面的食材很齐全。周悠然懒得麻烦,直接煮的速冻水饺。水烧开了,冻得硬邦邦的水饺一个个丢进锅里。 没多久,热气腾腾的水饺就煮好了,周悠然一面将饺子端到餐厅,一面冲着楼上喊:“吃饭了,吃饭了!” 直到碗筷都摆好了,还没有动静,周悠然忍不住噔噔噔地上楼去叫人。刚推开卧室门,最先看到一具冲完澡半裸的男性健壮的身躯正在换衣服。衣柜旁边的地上躺着他的行李箱,男人此刻正在有条不紊地提裤子。尽管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却很是从容优雅。 这个男人的魅力尽在举手投足之间。 周悠然没有旁观男人穿衣的动作,准备走开,恰在这时司漠微微转身,吩咐说:“帮我找衣服。” 周悠然微微叹息,她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女朋友呢还是女佣。走到他的行李箱旁,先开箱子,轻而易举地就找了件衬衣,文姐收拾的行李很整洁,一目了然。将衬衣丢到他身上:“还好你明天就走了,不然再多住几天连衣服换都没,你说你今天都换了几身衣服了?” 似乎对于周悠然的埋怨很不悦,司漠故意刁难她:“来给我穿衣服。” 周悠然知道这男人越是和他对着干他越来劲,于是很配合地给他套上衬衣,挨着顺序地将扣子扣起来,温顺地问:“司爷,我伺候的还好?” 司漠刚弯了下嘴角准备说话,但见周悠然立刻变做一副母老虎的样子:“衣服穿好了,别磨蹭!再不下楼饭都凉了!”说完后大步离开卧室,想要姑奶奶伺候人,没那么容易! 坐在餐厅里快要吃掉半盘水饺了,司漠才衣冠楚楚地下楼来。周悠然恶作剧心态发作,搁下筷子对他说:“剩下的半盘是你的,慢慢吃。”其实她知道,放了好一会儿,那半盘水饺已经全都冷了。 她来到客厅里面,歪在沙发上,偷瞄着这个爷们儿会怎么办,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呢,还是太过讲究,宁愿饿肚子也不要吃那被人动过的放冷了的水饺。 只见司漠慢条斯理地拿了筷子,动作自然而优雅地连着吃了好几个水饺,似乎那并不是放冷了没什么味道的水饺,而是热乎乎的牛排,那吃相不是一般的赏心悦目。周悠然忍不住了,重新来到餐厅,拿起自己的筷子尝了个水饺——放冷了的食物真难吃。 司漠这才搁下筷子,想找餐纸没找到,于是直接开口说:“你做的东西,我自然是要吃的。” 哎呦,为什么每次从这个男人的嘴了说出来的情话都让周悠然肉麻的起鸡皮疙瘩。她丢下筷子,白了他一眼,准备走开。正在这时只听得他又开口说:“我并非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小时候也吃过许多的苦。” 作为一个私生子在司家老宅里吃过苦,后来被外祖送到那所谓的培养最优秀经营的专门建在方圆百里人迹罕至的无人区的学校里也吃过苦,后来创办自己的事业,明里暗里也吃过苦,现在人们只看到他面子上的风光,谁能知道他用了短短二十几年的时间将别人一辈子或者几辈子都不能历练过的事情都经历个遍? 他说他小时候吃过许多苦头,周悠然这还是第一次听他提及他的私人情况,免不了的有些好奇。正想要再多挖掘点新闻,却见他站起身来:“我去楼上的书房有点事情,你没事不用来找我。” 周悠然淡淡地应了一声,开始收拾碗筷。 这几天老爸老妈要去走亲访友拜大年,今天晚上他们弄不好要去亲戚家拜年,所以周悠然没打算等他们回家,她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看到天快黑了,随便弄了几个菜。这一次司漠没等她来叫,踩着点下楼来吃饭了。 两人吃了东西一起看了会电视,早早地睡下了,为明年的旅程保持精力。 年初二的早上,周悠然和爸妈话了别,让他们二老在家多多注意身体,她一得了空就回来看他们。老两口嘴里虽然没怎么说,可是看着女儿又要走,都忍不住难过,眼睛里满是不舍,嘴上却说:“你们在外面好好过,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在家过得不知道有多好。平时太忙了就不要老往家跑……” 周悠然回家的时候拖了两个大大的行李箱,走的时候却很轻便,什么行李都没有。司漠那边已经上了车,她冲着爸妈挥了挥手说:“爸妈不要送了,快回去吧,中午还要去亲戚家拜年呢。” 周悠然拉开车门上了车,拍上车门的同时,隐约听到老妈的唠叨声:“你们两个早点把婚结了……”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酸酸的,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这个世界上,真心想要自己过得好的人,就只有自己的父母了。 车子一路离开,外后视镜中举目远望的老两口的身影渐渐看不到了。就这样走了?春节就这样过完了?周悠然揉揉额头。面对着新的一年,她的心里真没底。不知道明年春节又是个什么光景? 车子离开了小城,跑在公路上,沿着来时的路返回,过不了多久就会上高速路,然后来到省城的机场,那里一定会有一架属于他的外表看上去和民航飞机没太大出入的很低调的私人飞机,然后他们上了飞机,飞上几千米的高空,远远地离开她的家乡。 想到这里,周悠然忍不住问身边的男人:“我们为什么要去e国?”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出国,她喜欢生活在华国的土地上,看着身边到处都是黑头发黄皮肤的华国人。 司漠保持沉默,专心开车。 周悠然收回目光。别人针对别人的问话一声不吭保持沉默,会让人觉得这人和没礼貌。可是这个男人自动屏蔽别人的话,保持沉默,却会让人感觉理所应当,天经地义。他总能用这般自然而然的态度坐庄,一句话不说就掌控了全局。 他不说话就算了,周悠然还懒得搭理他呢,她歪着头看车窗外的景物。想起来几天前回家的时候,也是这么和他坐在这辆车里。那个时候她连叫一下他的名字都是那样的谨慎,现在呢,却能和他顶嘴开玩笑了。其实他性子没有外表看着的那么冷,她渐渐地感觉和他相处其实并不难。 事情总是在人们无法发觉的时候变化着,此时此刻周悠然似乎还想漏了一点,回家的时候,她和他什么关系都不是,那时她把他和mage看做一对,而现在呢,她自告奋勇地做了他的女朋友呢! 车窗外的景致并不怎么好看,看久了还有催眠的功效,周悠然在车座上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车子终于到了省城的机场。两个扮成助理模样的保镖护送着司漠二人通过特殊通道进了机场,直接上了私人飞机,然后飞机起飞,周悠然接着睡。 只是她因为上次的血腥事件对飞机产生了某种心理阴影,只坐座椅,坚决不去房间休息。于是乎就出现了这么一幕,司爷本来坐得好好的,他身边睡得迷迷糊糊的女子头一歪就靠在了他的肩上,许是害怕他肩头太硬靠着不舒服,她还专门搂住他的胳膊,找了个最最稳妥舒服的姿势睡。 司漠明明是个全球范围内做大买卖的大老板,这个时候却变成了某女睡觉用的抱枕。 周悠然睡的正香的时候,有保镖过来低声给司漠汇报了一句话:“对于这件事,阎少准备亲自出面,司爷,您看……” 司漠阴冷地笑了下:“告诉亮子,防紧一点。管他什么少,一概不理。” 保镖点头,退了下去。 司漠没有被某女搂着的胳膊抬了起来,很是怜惜地在睡熟的周悠然的脑袋上抚摸了两下,自言自语地道:“毛丫头一个,能耐却不小。” 周悠然睡着睡着,突然从梦中惊醒,她好死不死地居然梦到那天的事情,那天在e国他外祖的老房子里他让她摆出个屈辱的姿势,在她的私密处放了个什么东西,她一痛就醒了过来。要不是这个梦,她差点忘了还有那一茬。 当时好像有点痛,可是后来每次和他亲热的时候,却一点感觉都没了。那是个什么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可以让他宣誓主权防止别的男人碰她的东西? 周悠然揉了揉自己睡得麻木了的脸,想要问问那件事。现在她和他的关系好了许多,问一件事情没什么的吧。还没开口呢,只听司漠口袋里面的手机震了几下。周悠然感觉很好奇,飞机上面他居然不关机? 只见司漠拿出手机读了情报,冰冷地笑了下,此时的这个笑容却是比他不笑更可怕,只听他收起了手机,淡淡地道:“夜元阎,真爱管闲事。” “夜元阎是谁?”周悠然好奇地问。 司漠没有回答她,而是拍了下座椅副手上的按钮。很快地就来了名保镖,躬身道:“司爷,您有事?” 司漠吩咐说:“先不慌去e国,转去熙港降落。” “是。”保镖答应一声,走开了。 周悠然心头轻松不少,下意识地说:“不去e国就好。我们为什么要去熙港,回去瑞市多好?” 这一回司漠终于回应她的话了:“你很喜欢瑞市?只可惜你还是要去e国呆上一段时间。” “我去e国做什么?”周悠然摸不准到头脑,她一不去那里旅游,二不去那里做生意,她去e国干嘛呢。 司漠伸过手来,握住她的手,安慰说:“不用怕,到时候会有很多人照顾你,陪你聊天,你会在那里玩得很开心。”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去啊!”周悠然感觉事情怪怪的,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送她去e国呢? “不要问,到了时候,我自己会亲自去接你回来。”司漠回答。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周悠然下意识地问。 “没事。”司漠吐出两个字后便不愿意在说话了。从一旁的报刊袋中抽出一份报纸来看。 周悠然一个人琢磨来琢磨去也想不出来到底出了什么事,让司爷一定要送她去e国。难道是她多心了? 原本定了要去e国的飞机,中途改变了方向,在司漠熙港的停机场上降落了下来。周悠然本来是跟着司漠一起走出机舱的。可是没走出几步她就被人请到了另一架飞机上,而司漠却是直接往停机场外走去。 周悠然被几名保镖团团围着秘密地朝另一架飞机走去的时候,回过头来,只看到司漠正拿着手机在讲电话。他的身后也跟了不少保镖,他的身影被一架飞机挡住,然后周悠然收回了视线,看了身边的几名保镖一眼。 其中一个很是恭敬地说:“周小姐,上飞机吧,我们都是保护您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们都来保护我?”周悠然在司漠那里问不出什么来,只能选择从保镖们的身上套出点话出来。 “没事。”保镖的回答和司漠的一样。 周悠然直接闭嘴,上了飞机。这一次是她一个人的旅程,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机舱里面,这才觉得身边有一个肩膀依靠的感觉真好。她忍不住想起来司漠身上淡淡的好闻的味道,是那种非常健康,生活习惯良好且特别洁身自好的男性身体的味道,像阳光下的青草味,带着浅浅的甜。 周悠然回味了一会儿司漠身上的味道,又发了一会儿呆,这才开始反省,自己这是在思念他吗? 什么时候起,她对他的感觉发生了变化?和他亲热的时候,虽不怎么情愿,但是却不想反抗,这才分别了几个小时而已,就开始想念他。对哦,她意识到一件很大的事情,她现在和司漠是男女朋友关系,他们在谈恋爱呢。 尽管周悠然不确定司漠能不能给她,老爸老妈眼中很是期待的婚礼,可是现在的这种和他的恋爱关系,让她感觉很不一般。 这种很不一般的感觉像什么味道呢,对了就像咖啡的味道,甜中带着微苦,仔细品味的时候又有着迷人的余香。没有当初恋上宋文昊时的甜美温馨浪漫,让人想要轰轰烈烈的一头扎进去,也没有刚认识司漠时的害怕和谨慎,一看到他就被他那冰冷阴森的神情弄得浑身不自在。 现在的感觉,很平静,很自然,心中流淌着对新男友的浅浅眷恋,钦佩,欣赏,爱慕的同时带着点小小的畏惧,明明知道此人深藏不漏,手段狠毒,城府很深,可是还是忍不住的想去探究,探究到一点蛛丝马迹,得到他一个浅淡的微笑,心里就好开心好有成就感。 飞机在e国降落,周悠然再一次被保镖簇拥着进了一辆车。车子一路来到上次她短暂居住过的这套古老的大别墅。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是她一个人。走在别墅中,木质的地板上,她下意识的回想着当初和他在这栋房子里相处的情形。 其实,他一直都对她不错。很有风度很绅士。 还是上次的那个女佣,她提早给周悠然放好了洗澡水,洒了提神的精油。周悠然先泡了个澡,然后吃东西。就这样开始了她在e国宁静的生活。 她的手机好像出了点问题,电话总打不出去,只能接到电话。而且只能接到司漠的电话。由于时差问题,他那边在晚上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这边是中午。刚刚好,睡懒觉,吃完午餐之后就能接到他的电话了。 也许是因为他不怎么爱讲话的缘故,他的电话并不多,通常隔个两三天才打过来一通。电话里面也没有平常的恋爱中的男女那么缠绵,通常他只是问一下她过得好不好,平静的生活有没有被打扰。 有一次她实在闲得发慌了,就和他开玩笑说:“这日子过得白开水一样,我倒是很情愿有人来打扰一下我的生活!” “不行,你的生活只能由我来打扰。而我现在被一点事情绊住,暂时不能去打扰你,所以你就先安静一段时间吧。”当时司漠是这么说的。 通了好几次电话,周悠然细细想起来,大约就只有这句话可以算作是情话了。 第167章 偏移 极度的悠闲之中,时间快要过去一个月了。算起来华国的农历正月快要过去了。春节早已过去,新的一年是真的开始了。周悠然没办法擅自离开这栋异国的别墅,好在司漠说了等他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就来接她回瑞市。 这天中午周悠然又接到司漠打过来的电话。今天他说起来一件新鲜事,他说春节去她家的时候看到的那个什么柯老板,破产了。 周悠然想都不想的开口说:“是你的杰作对不对?当时我就知道你看他不顺眼,肯定不会让他好过。” 司漠也不辩解:“这样的话今年春节再过去就顺眼多了。” 周悠然听了心里一阵喜悦,或者说是幸福。原来他早已经打算了今年春节还和她一起去她家,这么说他对老爸说今年春节结婚,并不是应付之词?他的心里已经决定了今年春节和她结婚吗? 想要问他个究竟,却被他转换了话题:“你再等几天,下周我去接你过来。” 人都说异地恋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所有的心情只能通过一根电话线来传递。可是周悠然却感觉异地恋是一种很美妙的事情,因为面对面的时候司漠才不会和她说这么多的话,他是个冰冷且淡漠的人,要么她说话他不搭理,要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她打发了,她还是比较喜欢分隔异地煲电话粥。 虽然电话里面他的话依旧不多,可是他不会不搭理她,他会说几句停顿一下,大约在处理手头的事情,然后想起来什么事情再和她聊,有几次她不耐烦这样的聊天方式想要挂电话,他都不准,询问了一番她的生活情况之后才挂了电话。 司爷式的电话言情,就是这样的干巴巴,却又让人心里甜甜的。周悠然记得他平日里打电话给下属安排事务的时候都是简单直接,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可是他给她的电话,却能讲这许多的话,虽然是一些简单的问句,且中间停顿的时间居多,可是已经让她很满足了。 司漠在电话里面说了下周来接她,然后两人又聊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周悠然将手机放在一旁,准备去花房看看她进来无事养的花,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好像有人闯了进来。出了什么事?她想也没想就跑出了别墅。 只见别墅花园的大铁门外围了好些警察,女佣正在竭力的和他们交涉,双方都讲得外语,周悠然的外语水平是个半吊子,应付几张外语试卷还成,让她去听老外吵架,她是一句都听不懂。 眼看着女佣应付不来那些老外警察,大门快要失守了,几辆车赶了来,车子一停下来好些保镖,不过也可以不算是保镖,因为来人虽然穿着黑色西装,可是却都文质俊雅,像公司职员更多一些。带头的人拿着一份文件递给警察中的长官。冲突稍稍缓解了一下。 这时一个调皮的小男孩从刚刚被警察强行撞开的铁门门缝里钻了进来,因为大人们的注意力都在那份文件上面,故而小孩轻而易举地就钻进了花园,他直接来到花园里看热闹的周悠然身边,塞了张字条到她的手里。 周悠然正好奇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呢,手里突然多了样东西,低头一看,一个黄发碧眼的小男孩正仰头看着自己,说了几句外语,周悠然费了姥姥劲才听明白这个小孩是在让她快点离开这套别墅,末了还催了好几声要快,要快! 被小男孩这么一催,周悠然就有些紧张了,打开手里的字条一看,之间上面用汉语写着一个地址:xx街区的xx甜品店,速来,要紧! 其实周悠然在被司漠送来e国的时候心里就在好奇,总感觉司漠似乎瞒了她什么事情,而且这事情应该和她关系不浅,不然也不会煞费苦心把她丢在远在欧洲的e国隔离起来。可是平静的生活和隔三岔五的谈情说爱的电话让她心中的好奇渐渐变淡。现在看着这张字条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短暂地犹豫了几秒钟,周悠然当即下了决定,趁着警方和女佣方面争执的时候跟着那个小男孩一起从花园大铁门的门缝中钻了出去,撒腿跑开。 周悠然对于异国的这个城市一点都不熟系,而且她刚一从别墅里面逃跑后面就有车子追了上来,没办法她只能找了小路来逃,没几下就和那小孩跑散了,同时还迷了路,压根就不知道xx街区的xx甜品店在哪里。 没头苍蝇一样的到处瞎跑一气,终于在一个路口处被人掳上了一辆车。身体还没坐稳脑门上就抵了把枪,字正腔圆的华国汉语:“不准喊,否则我的枪可不长眼!” 周悠然吓得脸色发白,心脏怦怦地乱跳,一句话都不敢说。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过来,她落入了别人的手中,刚刚司漠的e国别墅外面赶来和警察交涉的人都是老外,他们发现她逃跑了之后虽然也在追她,可是显然没追上。而且司漠的人在追上她之后是不会这样粗暴地拿枪指着她脑门的。 脑门上的枪没移开之前,周悠然是绝对不敢乱动的,老老实实地任由这伙人绑了她的手脚,封住她的嘴。她从来都没发现和绑架两个字这么有缘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真的是欲哭无泪啊! 就在周悠然被人绑得严严实实被人一路押送到市郊的时候,字条上面写着的xx街区xx甜品店里,mage微微笑着拍了拍那个给周悠然送信的小男孩的脑袋,夸奖了他几句,然后塞给了他好几张钞票。小男孩拿了钱,笑呵呵地跑开了。 mage看着那个小男孩跑远了之后,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美丽优雅地离开了甜品店。她原本计划的是,去警方那里举报那栋的主人有涉黑的嫌疑。然后借着警方弄出来的漏洞把周悠然从那栋别墅里弄出来。 然后再约了周悠然来这个甜品店告诉她一些事情的。可是阎少那边动作也太快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周悠然带走了。计划稍稍出了点偏差,不过不要紧,对于mage来说一点影响都没。 因为mage准备和周悠然说的事情,等周悠然去了阎少那里之后自然会全部明了。计划进展得非常完美,mage连那一番劝周悠然离开的口舌都省了。此刻mage走在e国l市的街头心里说不出的开心。她敢打包票,等周悠然被阎少弄回瑞市之后,就再不会去招惹司爷了。 mage想着周悠然这个女人虽然不怎么靠谱,可是有一句却是很靠谱的,那句话就是,司爷和她mage才是一对,很般配的一对。 又是一架飞机的机舱,周悠然被关进飞机的一个房间中,窗外就是浓密的云朵,可是周悠然没有半点的心思来欣赏风景,她感觉头晕且心慌,心中异常的烦躁,坐立难安。撇开上一次血腥的一幕留下的心理阴影以外,这一次隐约中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弄得她烦躁而不安。 机舱里面一场的安静,周悠然所在的这个房间里面更加的安静,安静到她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时间仿佛要静止一般,压抑的人很是难受。平日里总感觉时间流逝太快,想要让它流逝的慢一点,可是这一刻却感觉时间异常的难捱。 她可以断定这架飞机不是司漠的,因为现在她和司漠是处于交往密切时期的情侣关系,他不会这样生硬地绑她的,而且他中午的时候才刚说过下周过来接她。可是这架飞机如果不是司漠的又会是谁的?难道又是那位司大少? 周悠然按捺着心中忐忑的心情,等待着飞机的着陆。也许她并不用绞尽脑汁地去猜测,只需要静候答案自动的出现就好。松开搁在膝头的手掌,掌心是被指甲印上的深深痕迹,数千米高空的飞机中,周悠然隐约感觉自己的命运线在偏转…… 飞机终于还是回来了瑞市,在一片很是陌生的停机场上停了下来,周悠然被两名黑丝西装的保镖引着走出了停机场,上了一辆车,车子一路朝着目的地开去。保镖俱是训练有素的,一路上一句废话都没有,且行动干脆利落,纪律严明的军队里面的军人也不过如此了。 这是一片很奇怪的城区,周悠然好奇地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的高楼,绿化区,停车场,这一切猛一看去和其他的地方没什么不同,可是除却这些先进而庄严的建筑之外,空气中的气氛则显得有些压抑,众所周知,华国乃是世界上的人口大国,随便什么地方,只要不是太过荒凉的地方,都会有人。 可是这座城区却很是安静,很少见到有什么闲人走动。车子一路从停机场来到这栋高高的贴着蓝白相间瓷砖的高楼下,中途几乎没看见什么人,即便是有人也是脸色阴冷的黑色西装的保镖。周悠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瑞市里面竟然还有着这样的一个地方?不似军区要地,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科研基地,这里到底是哪里? 却说带着周悠然的车子在这栋参天的高楼下停了下来,早有先一步下车的保镖走上前来帮周悠然打开了车门。周悠然紧张却又好奇地下了车,本来想仰头好好看看这栋楼的,她算上读大学的四年,如今已经在瑞市呆了近五个年头了,竟然不知道瑞市里面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不料还没怎么看清楚这栋大楼的全貌,视线就被大楼入口大门处的一个身影给吸引住。心中的好奇更甚,她紧紧地盯着大楼一楼大厅入口处的那到她曾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心中有些紧张,有些惶然,最后竟然生出了一丝害怕来。 “周小姐,请!”身边的保镖出声打断了周悠然的犹豫,引着她朝大楼里面走。 周悠然收回视线来看了带她来的保镖一眼,忍不住问:“这里是什么地方?秦菲怎么会在这里?”没错,周悠然惊讶地看到的大门口处的那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她大学四年的好闺蜜,秦菲。 保镖板着脸,扑克牌一样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重复道:“周小姐,请!” 周悠然知道在保镖这里问不出来什么,索性加快了脚步朝大厅的入口大门走去,上了台阶,来到门口站着的秦菲的面前,看到她沉静成熟了许多,再不是往日学校里那个活泼无忧的女孩儿,眼下她的脸上多了几分安静,几分沧桑,甚至还有着几分沉重。身上的衣服虽都是名牌,却样式简单,显得有些单调,和往日学校里衣着时尚可爱的秦菲恍若两人。 周悠然吃惊于秦菲的这些改变,更吃惊于秦菲突然的出现,她不是已经和宋文昊一起出国了吗?怎么会在瑞市?还是在这样一个神秘压抑冰冷的地方?假如她在这里,那么宋文昊呢?他又在哪里? 心中积压了太多太多的吃惊和疑问,周悠然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她本来好好地呆在e国,等着下周司漠来接她,而且眼看着她就可以抛却前尘的种种误会开始和司漠交往了,平静安逸幸福的生活突然就被人这样子打破。突兀的像是一个梦,她感觉自己快要分不清楚真假了。 和周悠然满脸的惊讶相比,秦菲要显得镇定许多,不仅镇定,而且平静,麻木,眼中含着几分沧桑和悲痛,却唯独没有惊讶,像是早就知道周悠然会来,专门迎接在此处一般。 “你……终于来了。”秦菲带着几分悲伤,淡淡地开口。 周悠然终于知道该如何发问了:“秦菲,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秦菲别开脸,脸上的表情忽然有些悲凉,眼睛有些湿,她抬手理了一下脸颊旁的碎发,以遮掩脸上和心中的悲伤。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之后,这才稳定了情绪,开口对周悠然说:“走吧,你应该去见一见他……” “谁在等我?”周悠然不明所以,脱口就问了出来。 秦菲深深地看了周悠然一眼,略显干燥的嘴唇抖了一下,仿佛心中涌起了一股很剧烈的情绪,可是最后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却是这么一句话:“我输了,周悠然,我表姐以前对我说人不能认输,别人拥有的东西,自己只要肯努力,就一定也能拥有。可是我现在认输了,周悠然,我输了……” 一席话说到最后,竟然带着一丝哭音,听起来如此的无奈和悲伤,也许秦菲并不是认输,她这是认命了。某种程度上,认命比认输更让人绝望。想要而不能,人生看似很长,可是却有许多的事情是人穷其一生都无法实现和达到的,这样的悲哀,大约只能用宿命这两个字来解释。 周悠然抬手按在秦菲的肩膀上,想要安慰一下她,毕竟是好些年的闺蜜,她知道秦菲这一次一定是遇上了大事,认识秦菲这么长的时间,都不曾见她如此悲伤过,伤的整个人都像换了个人一般。 可是秦菲却挥开了周悠然的胳膊,直接开口:“收起你那怜悯的眼神!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到底出了什么事?”周悠然耐不住性子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菲怎么会这样?自己又怎么会突然被人绑了带来这里? 秦菲转过身去,对周悠然说:“跟我来吧,带你去见一见他。” 周悠然跟着秦菲的脚步,一路朝电梯间走去。电梯门打开来,然后又合上。当电梯间中的楼层数字开始跳动的时候,周悠然心中升腾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想当初秦菲是和宋文昊一起出国的,而现在秦菲成了这么一副样子,那么宋文昊呢?他是不是出事了? 想起来宋文昊,往日里那些让人心动的场景一一在脑中回想起来,周悠然曾经那么清楚地感觉得到宋文昊其实是对她有情的,可是他偏偏就是不承认,然后他突然就选择了秦菲,一场眼看着就要水到渠成的恋情无疾而终,周悠然一度认为是宋文昊其人城府太深,玩弄了她,现在回想一下,这其中有着许多的疑点。 宋文昊这样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孩儿没有?犯得着玩弄周悠然这样的平凡女子吗?况且他一没有骗她上床,二没有骗她的钱财,他在她身上什么好处都不要,根本就没有玩弄她。事情如果不是周悠然以为的宋文昊玩弄她的话,那么一定是宋文昊有着什么难言之隐,他所有的作为都是因为——不得已! “叮!”电梯门突然打开,打断了周悠然的思绪。 秦菲走出了电梯,周悠然没敢磨蹭,忙跟了上去。走过一段长廊,推开一道门,看到一个大厅,布局上看,有点像医院中病房楼。只是常见的医院病房大厅中安放着一些排椅供病人家属等待的时候坐,而眼前的大厅靠墙放置着的是一张沙发。 最不寻常的是,沙发上面坐着一个人。一个身穿着异常得体的黑色西装的男人。一个很是俊美的男人,此刻他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坐姿没有司漠那样的雅致和雍容,显得有些不羁和霸气。男人脸庞虽然俊朗刚毅如刀刻,却太过冰冷阴狠,不怒而威,不言而迫人,仿若此人天生就该是盘踞在高处的王者,俯瞰地面芸芸的劳碌众生。 周悠然心中暗暗惊讶,从前只感觉司漠已经是人间的极品,没想到这天底下竟然还有着和司漠气场相似的男人,是了,有了这个男人的存在,那么刚刚看到那一片压抑阴森的城区就不难理解了。司漠可以把全世界的生意都做了,这个男人建一座这样的城区,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这时只听得秦菲小心地走到沙发上坐着的冷俊男人的身旁,谨慎地道:“阎少,人已经来了,没有带错人,就是她,没错的。” 周悠然当然听到了秦菲的话,她看了眼秦菲,又看了眼大厅沙发上坐着的男人,脑子里根据刚刚秦菲说的那句话已经初步确定这个男人的称呼——阎少。 只是这位阎少又是谁?他派人带自己来这里又为什么呢?周悠然好奇地偷偷拿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这位阎少。为什么要偷偷地用余光看?因为阎少其人周身的气势太过凌厉,让人不敢正面对视。 这时只见阎少略一抬手,秦菲立刻会意,走开回避了。很快地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下冷周悠然和沙发上坐着的阎少。 气氛有点压抑,周悠然扭过头,故意不看阎少,打量着与大厅相连的几间病房。不由感叹,好霸气奢华的病房楼啊!难不成这里是阎少的私人医院? 沉静且压抑的气氛之中,突然响起阎少低沉醇厚的男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几分好奇:“你就是周悠然?” 周悠然看了他一眼,见他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两手插在裤兜里,缓缓地走了过来。 周悠然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于此同时茫然地点头:“我的名字是叫周悠然,您找我?” 周悠然刚说完,只觉眼前一花,顿时前额上一凉,阎少的动作快如闪电,竟拿了枪抵在周悠然的脑门上,声音也没了刚刚的慵懒,一字字一句句的满是嗜血和狠辣:“找的就是你!既然来了我的地盘,就按照我的意思做!否则我的枪可不会怜香惜玉!” 周悠然瞬间吓得一身冷汗,她真的不晓得自己到底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把这位阎少给得罪了啊!本能地开口求饶:“阎少,您息怒……” “给我闭嘴!”夜元阎不耐地道,“我可不是宋文昊,再嚷嚷就让你彻底的闭嘴!” 周悠然欲哭无泪,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啊!正吓得两腿直哆嗦的时候,只听得一个很是温柔和气的女声道:“你别吓唬她了,还是先让她看看宋文昊吧……” 第168章 天意弄人 周悠然闻声望去,便看到一个病房的门被拉开,门口站着一个清秀可人的女子,穿着一袭中长的春装风衣,头发披肩,发梢处微微卷起,时尚又可爱。 女人和男人有着许多的不同点,其中就有一点是,男人总是会给人一种压迫感,让人不自觉的想要防备,而女人却温和而柔软,让人可以放心靠近。周悠然见了这个女子,听了她刚说的话后,心里便不那么害怕了。 这时病房门口站着的女子朝着周悠然走了过来,夺下夜元阎手中的枪,扔到沙发上。将周悠然拉到了身后护着,然后劝夜元阎说:“你做什么这样对待人家周小姐?也不想想几个人能受得了你这霸道模样?宋文昊现在这样的状况我也很难过,可是我们找了周小姐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绑架恐吓的。” “要我说,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她去给宋文昊陪葬!”夜元阎冷冷地骂了一句,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周悠然这一会儿浑身的冷汗,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已经可以推测到,宋文昊现在八成是凶多吉少。果然阎少转过身去之后,挡在前面的女人便回过头来道:“周小姐,你不要害怕。你跟我来。” 周悠然跟着她朝开着门的病房走去,听到她侧了身子自我介绍说:“周小姐,你还不认识我吧,我姓袁,名字叫袁吉心。你叫我吉心就好,刚才那位是我先生,他这几天火气比较大,你不用怕他,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周悠然机械地点头,这都已经到了别人的地盘,自然是别人说了算。心中免不了的害怕和不安。刚刚后背出了一层汗,现在感觉湿腻腻的,很是难受。可是这周身的不适在走进病房,看到病床上躺着的病人时全部消散。 那铺着雪白床单的病床上躺着的人,不是宋文昊又是谁?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蜡黄,身上盖着一床和床单一样雪白的被子,床头摆放的医疗器械的线头一直伸进被子里,连在他的身上,关于他身体机能的数据以各种的图纹显示在屏幕上。 周悠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宋文昊?这真的是宋文昊?他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怎么会! 吉心握住周悠然的手说:“我知道你感觉很震惊,我们刚得知消息的时候也感觉很震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别的房间慢慢说吧。” 周悠然只感觉心里一阵阵的钝痛,这样的痛竟是比当初看到宋文昊他和秦菲在一起时的感觉还要痛上百倍,那个时候只是感觉委屈和生气,现在却是感觉难受,好难受。 吉心带着周悠然来到病房的套间,合上门之后,请周悠然在凳子上坐了,这才开口说:“宋文昊,他的时间不多了。他这人太固执,一直都在隐瞒病情,若不是阎少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只怕是现在他连最后一面都不能见你了……” 周悠然垂眸看着地板,视线死死地钉在地面上,却根本没看清地板上的花纹,此刻她的心里五味杂陈,思绪烦乱,一会儿是她和宋文昊一起吃他亲手所做饭菜的情景,一会儿又是那天傍晚的斜阳下他拉大提琴的俊逸身姿,是啊,一个人的琴声何故如此之悲伤呢?大约是知道自己身患绝症不久于世,才会那样的悲伤吧。 周悠然恨自己太迟钝,居然没有早早地发现他的心事。 宋文昊往日里的的一言一行,甚至一个普通的表情,在这个特殊的时刻,统统地在周悠然的脑子里出现,第一次见他时,他的儒雅有礼,第二次在百货大厦撞见他时,他的热心和宽厚,第三次见面是她专程去他工作的地方找他,那天他的迟疑和沉默深深地伤了她的心,第四次,第五次…… 周悠然直到现在才明白了,宋文昊为什么亲近她却又执意不做她的男朋友,宁愿让她误会和委屈,也要和她保持距离,而且,周悠然可以断定,那天宋文昊和秦菲的亲近,也是刻意装出来的,那个时候他大约是想抽身而退,彻底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吧? 一颗滚烫的泪珠自眼眶滑落,砸在地板上,摔成几瓣。周悠然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叹天意为何如此弄人?曾经她是那样的爱着的宋文昊,曾经她以为牵着他的手,就能和他走一辈子,曾经,她将他放进她所有的关于未来的幸福的设想中,可是现在,他却躺在那样的病床上毫无生机。 这让她如何不流泪? 吉心叹息一声,递了纸巾到周悠然的面前,低声道:“宋文昊这样好的人,阎少以前还给他开玩笑说等他结婚了要给他封个大大的红包呢,谁能料到老天这样无情。真要是报应,夜元阎做了那样多的坏事,该报应到他头上才是。怎么能让这么个好端端的青年正值英年就躺在病床上了呢。” 周悠然一面拿面纸擦眼泪,一面看了吉心一眼,心想一个女人怎能咒自己的老公遭报应呢,可见阎少定是将她宠得没边没沿的,才会这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过她能这样说,可见她是个极善良的人。于是开口回应:“袁小姐,多谢你们让我来见他,只是不知道他还有多长时间?” 吉心微微皱了下眉头,回答说:“这个不好说,不管有多长时间,我觉得只要有你相伴,他应该是开心的。” 听了这话,轮到周悠然皱眉了,宋文昊对她的心思她自己都不能确定,如何这位袁小姐如此的确定? 吉心见了周悠然的表情,不由笑了一下:“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看男人的眼光自然不会差,我早就看出来了,宋文昊心里有你,每次我们只要一提到你的名字,他的眼睛就有些恍惚,像是在回忆什么。如果你不相信我的眼光,你那大学同学秦菲的话总该相信吧,秦菲她说宋文昊的心里只有你,她不过是和宋文昊达成了个协议,她帮宋文昊支走你,宋文昊资助她出国深造,仅此而已,再没别的关系了。” 这样的话,若是放在去年说,周悠然听了一定特别的开心和幸福,这世上在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爱的人也爱自己更让人感觉幸福的了。可是现在,这席话听在耳朵里,心里却是一阵阵的酸涩,不仅酸,还很痛。 她恨宋文昊,为什么宁愿让她误会,让她伤心绝望,也不要让她知道他的病情。要知道不论他出了什么事,她都愿意陪着他的,是真的愿意,她是真的有爱过他啊! “好了,所有的事情都说开就好了。你既然来了,就好好地陪陪他吧。有情人能够在一起,便是上天最大的眷顾。宋文昊若是能看到你出现,一定会很开心的。”吉心说完这些之后,走上前来拍了拍吉心的肩膀,“这里交给你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医生和护士。” 周悠然草草地用手背擦了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谢谢。” “应该是我代替我先生谢谢你,自从宋文昊倒下后,我先生就没笑过。”吉心客气地道,心中想着宋文昊倒下后,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归元帝国中原本由宋文昊负责的事情都落到了夜元阎这个董事长的身上,他一面忙工作还要抓紧时间物色新助手,忙坏了。 周悠然心里满是宋文昊,也没心思去想那阎少和宋文昊什么关系,现在她只想好好地守在宋文昊的身边。自从看到宋文昊和秦菲在一起之后,她的心难过了许久,觉得自己的特别的委屈,可是没想到从头到尾负担最多悲伤的却是宋文昊。他的心里该有多么深的爱,才会不惜让她误会,独自一人承担这么多的痛? 吉心见周悠然神情悲伤,便没再说什么,悄悄地离开了病房。死生大事,外人总是不能体会当事人的心情。惟愿这对小情人能够过好这最后的一段时光。 吉心前脚走开,周悠然后脚就来到了宋文昊的病床旁。病房里面没有别的人,周悠然终于可以好好地和宋文昊相处了,尽管他处于昏睡状态,丝毫没能察觉她的到来,可是她的心里却是很充实的。 多长时间了?距离上次见面,隔了多长时间了? 周悠然不由自主地弯腰替他整理了身上盖着的被子,没有直接碰触到他的身体,却也能感受到他瘦了许多。记得那日在他的那座清净温馨的别墅里面的阳台上,搂着他的腰,贴上他后背的时候,他还不是这般的清瘦。那天在厨房里下厨做菜的温雅俊逸的男人,那天让她迷恋留恋的男人,现在却这般清瘦蜡黄地躺在病床上。 周悠然感觉自己的眼睛又湿了,心里万箭穿心般的难受,男欢女爱,恋爱结婚,本该是件极简单的事情,只要你情我愿受到亲友的祝福就能携手走上婚礼的红毯,别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不是吗?为何她偏偏就不能拥有这样简单的爱情?为何她就没办法和自己爱的人携手到老呢? 她随手拉了张凳子过来,在病床旁坐了,细看了遍宋文昊的脸,怎奈何还没怎么看清楚眼睛就又被泪水模糊了。她伸手进被子里,想要牵住他的手。虽然他现在正昏迷,可是她相信,她对他的爱能通过手掌的交握传递到他的心里。 就像那晚他带她去墓地,牵着她的手,告诉她不要害怕,有他在,一样的道理。现在她也要牵着他的手,告诉他,不要孤单,有她在呢。他曾经让她心动,现在她要让他心安。不管前路如何,最起码现在他们都还在,而且彼此陪伴着。 周悠然心里有些激动地握住了宋文昊的手,却发现他的手掌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怎么掰都掰不开,按道理,人睡着或者昏迷之后处于无意识的状态,手掌应该是放松的,他为何会如此紧地握拳呢?难道是手掌心里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想到这里,周悠然便试着去探他的手心,用食指探进他的拳眼里。当接触到他掌心里握着那枚硬物的时候,心中顿时像被雷击了一般,又惊又痛,道道电流自心脏流过,说不清是酸还是涩。 他手里握着的竟然是她往日送给他的那枚尾戒! 请把我的戒指还给我,我还要用它去套牢我的真命天子呢。周悠然记得当初是这样对他说的。还记得那天宋文昊那天听了这句话后脸上闪过一丝隐痛。周悠然只记得当时自己心里特别的委屈,因为宋文昊突然就和秦菲走到了一起,现在想来,当时最痛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啊,宋文昊才是最痛的那个人。 他一面忍着身体的病痛,一面还要演戏让她死心,亲手斩断自己的爱情,比发现爱人背叛,要痛百倍。 周悠然再也忍不住了,鼻子酸得难受,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哗啦啦地流,说出来的话早已哽咽不成声:“宋文昊,你这个傻子,你怎么知道你就不是我的真命天子?” 是的,他就是个傻子,早在他收到她的戒指的时候,就已经被她套得牢牢的了,不管是身还是心。即便是现在重病到这样的程度,还不忘将她送的尾戒握在手心…… 周悠然痛哭了一阵,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说不出的狼狈,可是她根本就顾不上这些。若不是有医生来例行检查,她估计没力气去擦眼泪的。 身穿白大关的医生手里捧着病例簿,检查了宋文昊今天的情形,在医疗仪器旁登记了相关的数据。 等医生填完了病例簿之后,周悠然才整理好情绪。想起来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宋文昊现在的病情。直接向医生询问的话,不知道现在宋文昊是睡着还是醒着,万一情况不大好,被他听到了就不好了。于是便对医生说:“医生,我能看一下你手上的病历吗?” 私人医院和公立医院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公立医院的医生是大爷,病人家莫说是想看病例,就是问的话多一点,医生就不乐意了,而私人医院中所有的医生都是为雇主服务的,周悠然是阎少专程找来的。现在她说想要看病例,医生很是干脆的就把病例递给了她,而且态度还很是和气友好。 周悠然看不懂病历上面的医疗专业术语,她只捡了能看懂关键词汇看,比如说疾病名称,病情描述等等的。随手翻了几页,就翻到了最后一页,只见最后一页上面有一个表格,癌症晚期确诊日期栏里的内容,赫然写着去年的五月的某天。 周悠然的视线注视着那个日期久久回不过神来,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宋文昊癌症晚期确认的日期,正是她当初为之精心准备的富豪相亲会的日期。也就是说她准备制造机会认识他的时候,他却被确认了癌症晚期。 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巧合!这样让人难过,悲痛,绝望的巧合!最初的最初,他们还没有相遇,便已经注定了这是一场悲剧! 周悠然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将病历还给医生的,她只记得当医生走开以后,她一个人躲到病房的套间里哭到没法站起来,靠着墙角,捂着嘴,心中剧烈的痛无处宣泄,唯有用泪水来冲刷。 富豪相亲会那天,宋文昊被确认是癌症晚期,难怪那天他那么早就离开了酒店,让秦菲扑了个空。有人说,我猜中了开头却猜不到结尾,周悠然猜不到结尾,更猜不透开头,她的爱,她的怦然心动,在老天的眼里根本就是个大大的笑话。 周悠然从来都不怕闹笑话,她只是心疼宋文昊,他从小经历坎坷,辛苦打拼,好不容易拥有了傲人的社会地位,却依旧逃不开悲惨的命运,他们若是能和其他很多情侣一样的相恋,结婚,厮守一生,该有多好!她爱他,想要和他彼此相伴着走下去,奈何天不遂人愿! 周悠然感觉自己从小到大都不曾这样的痛哭过,恨不能把一生的泪水流干一般,怎么都止不住。人的大脑足够的理性,可以分析许多的问题,可是如此高级的大脑一旦遇上了感情的事情,就不听使唤了。她想哭,她感觉好难过,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述说,她就是感觉好悲痛,眼泪便是最直接而真实的表达。 犹记得那夜黑漆漆的墓地里,一个温润温厚俊逸的男人,牵着一个活泼机灵且带着几分羞涩和激动的女子的手,对她说,不要怕,有我在呢…… 那天那座坐落在湖畔公园旁的温馨别墅中,她设想了许多和他一起的幸福未来,现在看来,那样的幸福,只能存在于飘渺的肥皂泡中了。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许多对于未来的美好幻想,可是现实中呢,失意的人那么多。有限的生命中,充斥了太多无限的悲哀。人活着,其实是件顶累的事情。 周悠然不知道是自己哭睡着的,还是太过悲伤昏迷过去的,总之被人弄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在地上坐着了,而是躺在一张病床上面。身边站着的人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而是黑色西装的保镖。 出了什么事?周悠然扶着晕乎乎的脑袋坐了起来。嗓子很痛,眼睛也肿痛一片。环视了下四周,并不是宋文昊躺着的那间病房。她不想离开宋文昊太远,于是便要下床,想去看看宋文昊。 这时听得床旁站着的保镖开口说:“周小姐,阎少让你过去一趟。” 周悠然暗哑着嗓子说:“什么阎少,我不要去见他,我要陪着宋文昊。” 保镖仿佛没听见周悠然说话一般,直接道:“周小姐,这边请。” 周悠然一阵不耐,正要发作,忽然门外走进来两个男人,一样的俊朗非凡,一样的出类拔萃,一样的气势逼人。先进门的那个正是阎少,后面跟着进来的不是司漠又是谁? 夜元阎带着几分痞气,慵懒地倚在门框上,对司漠说:“刚才你都听到了,你口口声声说的你的女人,心里面想的是别的男人。你现在就离开的话,大家都方便,不然真闹出个什么来,伤的是你司爷的面子。” 司漠沉着一张脸,冰蓝色的眸子定在周悠然的身上,深邃而灼热的目光恨不能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来。他很生气,特别的生气,为了找回他的女人,他只身闯了夜元阎的暗龙城,眼看着就快见到她了,却听到她说她要去陪着别的男人。仿佛他这一番折腾纯粹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一般。 他司漠长这么大年岁,从来没这么掉面子过! 可是他到底是忍住了,开口说话时没有责骂,也没有呵斥,他只是平平淡淡地对周悠然说:“说好了下周接你回来,你为什么要乱跑,现在跟我回去。” 周悠然现在没办法面对司漠,在看到病床上的宋文昊之前,她正在试着和司漠交往没错的。可是她心里深处并不觉得自己和司漠多么的般配,如果真要往感情上说,她觉得自己对于司漠的感情刚多的倾向于由床伴延伸出来了男女感情。有些许爱慕,但更多的还是排斥。这和她对于宋文昊的怦然心动是很不同的。 现在司漠找到了她面前,她的选择并不难做。 “我不会和你走的。我要留在这里。”周悠然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这下子司漠再也忍不下去了,一腔的怒火冒了出来,上前来不由分说地拉住周悠然的胳膊,生硬的将她往外拉,嘴上冷冰冰的说:“我早说过,他不会答应你的!” 是的,周悠然记得早在自己鼓足勇气去归元大厦找宋文昊表白的时候,司漠就很是笃定地说过,他不会答应你的。当时没怎么在意,现在听来却觉得里面别有深意,周悠然一面挣着司漠的拉扯,一面大声问:“你早就知道宋文昊的病,是不是!” 第169章 伤逝(3,4票加更) “是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活不长,就你这个傻子去接近他!他给不了你未来!”司漠的话虽然冷漠,可是却是大实话。一个将死之人哪里能许人未来?可是天底下的实话往往都是伤人的,此刻周悠然听了这些话后心中又悲又怒。 “我就是傻子,怎么样!他给不了我未来我也要和他在一起!”周悠然冲着司漠大声喊。 司漠本就阴沉的脸色此刻冷得吓人,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那根筋错了位才会来这个女人面前自取其辱,别的任何地方都要比这里来的舒坦,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闯了进来。 一旁站着的夜元阎视线撇在一旁,并没看拉扯着的司漠和周悠然,可是脸上的幸灾乐祸的表情却泄露了他此刻玩味的心理。当初司漠可没少利用吉心在他身上下毒手,现在好了,风水轮流转,终于转到司漠自己的身上了。最好让他也尝尝看被心爱的女人伤害的滋味! “好,你想和他在一起是吧?那就守着他的尸体过日子吧!”司漠气急,松开了周悠然,转身朝房门外走去。脚步奇快,夜元阎醒悟过来去拦他的时候都没有拦住。 周悠然的身体已经先于她的大脑做出了反应,跟着司漠和脚步走了出去。这个房间和宋文昊的病房相隔并不远。她刚一迈进宋文昊的病房就被眼前的情形吓住。 病床上面消瘦蜡黄的宋文昊正被司漠用枪指着,若不是阎少扣住了他握枪的手,只怕是宋文昊早已经凶多吉少! 周悠然想也没想地冲上前去,推着司漠的身躯,冲他喊:“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我讨厌你!” 这一句话不说出来倒罢了,说不定司漠和夜元阎对抗一阵后还能收了枪,他又不是杀人魔,不会轻易的对人开枪,何况这是个将死的病人,不用他开枪也活不了多久的。可是这个女人为了这个病秧子竟然一改前些日子的温柔,不知死活地要赶他走,司漠可不是胆小怕事的,他就是当场开枪也不是不可能。 宋文昊的病床旁,几人僵持了一阵,猛然间“砰”得一声枪响打破了病房冷寂的气氛。司漠到底还是开枪了!可是宋文昊并没有中枪,因为夜元阎在他开枪的瞬间大力转了他的手腕,子弹从宋文昊脑袋下面的枕头的边沿穿过。 周悠然见宋文昊没受到伤害,心里缓缓松了口气。可是谁知道这一阵闹腾,加上他一枪的震慑,宋文昊的情况忽然恶劣起来,床头的医疗仪器上面数据开始大幅跳动,发出滴滴的警报声,原本沉睡着的宋文昊像是醒了过来,眉头微微皱起,略显干燥的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 周悠然大惊,慌忙叫医生。夜元阎这边也有些慌,也是一个劲的叫医生来。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医生和护士们都赶了来,围着病床,给病人输氧,进行各种的急救措施。然而情况依旧不乐观。周悠然听到其中一个医生对阎少说:“这一次最为凶险,弄不好可能会……” 阎少不耐地道:“哪里这么多的废话,你们只管想尽所有办法救人!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 医生一脸的为难,没再说什么,只吩咐了助手们搬了心脏起搏器来。周悠然虽然不懂医,可是多少受港台片的影响知道这心脏起搏器是病人临时前最后的一线希望,利用电击刺激心脏跳动,救活的希望十分的渺小。而且宋文昊的身体早就已经被癌症耗到枯竭,这样的抢救实在是一个过场而已。 周悠然从来都没有这样直接的面对过死亡,亲眼所见和影视片中的看到的到底不同,她不由自主地按住自己心脏的位置,脑子里一片空白,早已经忘却了心痛和悲伤。 这时只听得一个护士惊叫一声:“病人想要说话!” 有事身体先大脑做出反应,周悠然不晓得自己是怎样挤到宋文昊的床边的,她只知道自己想要陪着他,她说过的,让他不要孤单,有她在呢。现在他的心里一定特别的难受和害怕,她说什么都要陪着他! 这个时候的宋文昊已经微微睁了眼睛,脸上竟是连蜡黄的脸色也没有了,变得一片苍白。鼻孔里固定着输氧软管,嘴唇翕动着,确实是想要说话。 周悠然将耳朵凑进他嘴边,整个身体几乎要趴在他身上,努力地听着他说的话。刚开始并听不太清楚他说什么,可是后来他反复重复着一句话,不仅她听清了,连带着病床旁边站着的人也都听清楚了。 宋文昊对她说:“你走!你走!走远点!……”不仅如此,他还颤微微地抬起一只手来,将手心里握着的那枚尾戒放在了她的手上。 周悠然的指尖触碰到那枚尤带着宋文昊体温的尾戒,眼睛不由自主地又湿润了,鼻子和喉咙酸的厉害。他到死都不想牵累她。他只想走得干净,到底有没有想过她的心里有多难受? 一场爱情,还来不及轰轰烈烈,就要无疾而终。 夜元阎也听清楚了宋文昊的话,为了稳住宋文昊的情绪,他当下就吩咐了几个护士带周悠然离开。 周悠然死活不肯走,她不能让宋文昊就这么孤零零的走。拉扯之间,吉心走了过来,牵住周悠然的手说:“走吧,你在这里帮不了任何忙,只要你的心里在乎他,在房间里面和房间外面又有什么区别呢。” 周悠然安静了下来,任由吉心拉着她离开了病房。还没来得及再看一眼病房里面的情形,房门就被人从里面关上。 病房的外面就是大厅。周悠然刚来时看到的大厅。大厅里靠墙摆着几张沙发。 吉心扶着周悠然在来到沙发旁坐了下来。陪着她等待着。陪着她看病房门打开,宋文昊被转移到重症抢救室。陪着她面对着苍白无力的时刻。这样的时刻,所有的语言都多余。面对死亡,所有的言语和表情都是虚妄。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厅里面除了吉心和周悠然,还多了两个人,正是夜元阎和司漠。夜元阎靠在墙壁上,很是烦躁凝重地抽着烟。相比之下司漠要镇静许多,他在另一张沙发上坐着,一双冰蓝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周悠然。 周悠然才没心思去理会司漠的目光。现在她的心里一片空白。她的心当初是怎样的为宋文昊而动,现在就怎样的死去。她觉得一定是老天在惩罚她,她这辈子大约是没有福分嫁给什么有钱人的,属于她的是平凡的生活,可是她不安生,费尽心思想要往富豪相亲会上面挤。现在好了,报应来了。 这不知这样几人在这样沉静压抑的气氛中等了多久。终于等来了一个医生,之间那个浑身穿着消毒手术服的医生走到阎少的身边,微微摇了摇头。夜元阎当下按灭手中的烟头,刷地站起身来,而后又面色哀戚地无力坐下。 宋文昊就这样走了。 周悠然语无伦次地说:“我不信,我要去见他!你们不是都说他爱我吗?他不会不等我就这样走的……” 吉心按住她的肩膀安慰说:“这又是何必,他本来就是要躲着你,你这样子跑去看他,岂不是让他走也走得不安生?你要是真的明白他的心,就该更加的珍惜以后的生活才是。” 周悠然心里一片冰凉,那沉重和悲伤的凉像是要从胸腔一直延伸到腹部,继而延伸到四肢百骸。她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感觉像是失了一缕魂魄一般。从前她总觉得殉情的男女太傻,现在她却感觉,现在让她去跳楼,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人们说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什么,要知道人活着生生地忍受这无边的伤痛,是一件比死还要痛苦的事呢。 足以掏空身体和灵魂的悲伤过后,周悠然终于找回来一些思维,她发疯一样冲到司漠的面前,揪住他的衣袖:“都怪你!若不是你的那一枪,宋文昊就不会死!” 司漠轻轻一拨,就把周悠然的手拨开了,俊美的脸上满是嘲讽和讥笑:“你怎么不说,是我让他得得癌症?就算我今天不来,他也要走这一步!” 周悠然无力地垂下手,她的心里纵然沉痛万分,可是也知道宋文昊早晚都要离开,要怪就怪天意弄人,怪不得别的人。 这时夜元阎说话了:“司爷,你硬闯我的暗龙城,这事我不计较。可是你在一个病人前面耀武扬威,这事可不能一句话就抹去。还有,若不是你千方百计地藏着周小姐,我兄弟也不至于在最后一段路上还饱受相思之苦。我兄弟的死,包括他受的苦,你当真以为自己就能撇的干净?” 夜元阎的话,某种程度上提醒了周悠然。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好端端的司漠要把她送到e国,而且还派人紧紧地看着她了。是的,所有的人都知道宋文昊情形不好,被蒙骗的就只要她这个傻子。 司漠说下周去接她回来,大约已经料定宋文昊熬不过这一周,所以才这么计划。 是的,他们所有的人都聪明绝顶,所有的人都是旁观者,唯有她和宋文昊是最难受的。宋文昊到了生命的最后一程,都还是孤单单的一个人,而她这辈子都将因为此事而介怀! 宋文昊遭的苦,还有她心里的愧痛,其实都是可以避免的,不是吗? 周悠然再也忍不住了,她看着司漠说:“你这样瞒着我,很有意思吗?现在宋文昊孤零零的走了,你满意了?” 司漠从沙发上起身,走出几步远,和周悠然拉开段距离,这才淡淡地道:“我没有做错,他本就想躲着你,不然也不会演戏逼你离开。他现在如果有魂魄,一定也会同意我的话。” “你胡说!明明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是你瞒着我不让我知道真相,全都是你自己的私心,你还有道理了!”周悠然一腔的悲愤现在总算有了发泄的途径。 司漠依旧是淡漠冰冷的语调:“我有没有道理,你心里最清楚,他若是想留你,又怎么会把戒指还给你?” 司漠的话并没有错,而且说得都极为理性,可是他疏忽了,女人可不是什么理性的动物,女人是感情的动物,何况现在周悠然此刻经受了那么多的悲痛,悔恨,怨恨,更不可能理性。他的话非但没有劝住她,反而进一步的激怒了她! 女人一旦情绪失了控,便是古圣人来了也劝不住的。现在周悠然恼怒无比,冲着司漠道:“戒指是我送给他的,他爱怎么处置是我和他的事,与你何干!我只问你,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耍猴一样耍人,很好玩吗!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我怎么会认识你?你这个灾星!我恨不能杀了你!” 司漠微微拧了眉头,眼睛里闪过一丝隐痛。一旁站着的夜元阎忍不住勾了下嘴角。想起来当初司漠借吉心的手加害他,现在夜元阎只感觉痛快,当日之耻总算是还回去了! 吉心到底是个善良的女子,她知道司漠和夜元阎一样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和这样的男人对着干,吃亏的只能是女人。于是上前来劝周悠然。 可是司漠却出声拦住,对吉心说:“今天我要和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旁的人统统站一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吉心被司漠这么一说,只能走到夜元阎的身边去。人家两人之间算旧账,旁人当然没有插嘴的余地,而且许多的事情是必然要发生的,外人劝不住的。 周悠然冷哼一声,走到先前她做过的沙发旁坐了下来,冷冷地说:“所有的事情现在全都已经清楚了,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吗?刚才不知道是谁在埋怨我,怪我欺瞒她。”司漠淡淡地道。他是如此的镇定,仿佛泰山在他面前崩了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惊讶。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满心伤痛的周悠然就是讨厌他这样没心肝的镇定。似乎这个男人就是生来克她的,每回见着他,她就不会好过。 “没错,我就是怪你,怨你!既然你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那我就和你说明白了,今天开始,有你没我,有我没你!我不想再看到你!”周悠然直截了当地道。 司漠愣了一下,他原本是想和她把事情理清楚,劝她放下宋文昊,重新和他在一起的。却没想到引出她这样的一番话来。她居然想要和他彻底的了断?这个女人也太胆大,敢对他如此态度! 想到这里,司漠冷笑一下,幽幽地道:“别忘了,你的男人是谁。” 这话一说出来,往日那些屈辱的交缠顿时出现在周悠然的脑子里,他一次次的索取她的身体,甚至还在她的私密处放了宣誓他主权的东西,这辈子她都只能和他一个人发生关系。厌恶,憎恨,屈辱,把周悠然激得恼怒无比。她下意识的想要抓一样东西仍他。体力上打不过,语言上斗不赢,只能往他身上扔东西。 不巧的是,周悠然刚来这里的时候,夜元阎拿枪指着她,后来枪被吉心夺下来随手扔在了这张沙发上。因为卡进了沙发缝隙,没人发现,便没有收起来。这下好了,周悠然满腔怒火之下伸手一摸,就把那把枪给摸了出来。 正愁无处发泄仇恨的周悠然,拿了这把枪,像个终于找到得力武器的小战士。想也不想就将枪口对准了司漠。 司漠被周悠然这般拿枪指着,脸色凝重起来,倒不是因为害怕,只因为他费尽心思牵挂着的女人这般对待他,伤了他的心。 气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起来。周悠然和司漠两人一个拿着枪,一个被抢指着。而夜元阎今日只看热闹不插嘴,司漠今天约为难,他的心里越解气。不管是他以前的旧账还是今日关于宋文昊的新愁,他都不会让司漠好过的。吉心早被这阵仗吓住,一句话不敢说。 一片僵持之中,司漠终于开口了,他看着周悠然,问她:“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早在刚刚等待宋文昊抢救结果的时候,他一直盯着她看,就想这样问她了。可是这样的话,他不屑问,听上去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问的话。 可是他还是问了出来,他对她是很不一般的,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他爱上了她,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破例,他不愿去表白什么,只想听一听她的心意。她的心里,可曾有喜欢过他? 可是这样的时候问这样的话,注定了要让他失望的。周悠然根本就没有回答他,她只是冰冷地笑:“感谢你教会我用枪。” 话音落处,听得“砰”的一声,她开枪了。子弹穿过了司漠的手臂,鲜血飞溅出来。他按住自己的伤口,难以置信且满脸伤痛的看向她。她就这样的恨他?恨不能真格一枪打死他?他庆幸自己当初没有逼她练习枪法,不然她真的能狠下心一枪打死他。 周悠然开完了枪,无力低垂了手臂,心里死灰一片。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如此的讨人厌。影视剧里面的枪是用来烘托气氛的,通常拿枪指着人多半不会真的开枪。可是现实就是现实。现实没有浪漫,没有导演喊重来,现实中的枪不是道具,是武器。 她不后悔自己开这一枪。没有这一枪,她就永远也甩不开他。 鲜血从司漠的按着伤口的指缝里渗透出来,在他白皙的手指上留下一道鲜红的痕迹。可是他好像不知道疼痛一般,竟然拿手掌狠狠地捏住伤口。谁能知道这伤,并不是留在他的胳膊上,而是留在了他的心上。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司漠从不知道,人活着有一种滋味竟然是比人家骂他是私生子还要让他难过。他若是想留她在身边,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现在他累了,强留下来有什么意义?所有的事情不用再说什么,依然全部明了。 “今天起,你不会再见到我了。”司漠说完这句简单的话后,转身走开了。 都说是人生入戏,可是人生却是连戏都不如,戏台上落幕的时候还有掌声。此刻司漠如此寂寥的转身离去时,没有幕布落下,更没有观众唏嘘感叹,有的只是无边的感伤和无奈。 司漠走开之后,夜元阎赶着去料理宋文昊的后事了。吉心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和夜元阎一起走开了,给周悠然留下一片足够安静的空间,让她好好梳理自己的心情。 整个大厅彻底地安静了下来,很是突兀地“咣当”一声,手枪从周悠然的手中滑落在地上。她垂眸看了眼地面上躺着的枪,有些悲观地想,要是刚才那一枪没有打在司漠的身上,而是打在她自己的脑袋上,所有的事情是不是就能了结的更彻底?起码现在她不用这般的绝望了。 这一刻所有的事情似乎回到了原点,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宋文昊永远地在人间消失,司漠退出了她的生活,她现在终于可以了无牵挂,她自由了,她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可是心里为什么这么的痛?痛得停留在这这一刻,再没力气走下一秒了。 世界彻底安静了下来,分不清白天,也感觉不出来黑夜。周悠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那个大厅来到这个房间的。 此刻她躺在这张铺着白床单病床上,想象着自己是那被投入大海的石头,下沉,下沉,一直下沉,沉到幽静的海底,再也不要醒来。如此便可以不去面对那浓浓的哀伤了。 然而逃避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吉心走到周悠然的床边开口问她:“宋文昊的葬礼快要完成了,你……还有什么事想要做吗?” 第170章 路的尽头 周悠然揉了揉额头,感觉整个脑袋昏沉沉的,身体很是疲倦,思维却清晰的可怕。她宁愿自己这个时候精神可以恍惚一点,这样心里便不会那么的难受了。 听了吉心的话后,她自衣服口袋里掏出那枚尾戒来,放到吉心的手上:“这个我留着无用,让它跟着宋文昊一起葬了吧。原本就是我送给他的……” 吉心小心地收好了那枚尾戒,却没有走开,犹豫再三之后终于开口说:“周小姐,若是还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就好,若是没有其他事了,我让你送你离开。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我先生他行事狠辣而且还对你有成见,等他从宋文昊的葬礼上缓过劲来找你麻烦就不好了,你现在又和司爷闹掰了……还是早点离开吧。” 周悠然小小地感叹了一下,阎少这样狡猾阴狠的男人怎么就娶了个这么善良的老婆?难怪别人总说夫妻应该是彼此互补,才能长久。 “我也没有别的事了,现在就可以离开,多谢你了。”周悠然从床上起身,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和衣衫。 吉心叹息一声,拉住周悠然的手说:“周小姐,你现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人活着哪里能事事都顺心?总是要经历许多的磨难才能消停下来。曾经我也失意神伤过,可是那些事情纵然让人绝望,天却不会真的塌了,你只要挺过去就好了。” 周悠然勉强地笑了下,道谢说:“多谢你的宽慰。我会好自为之的。” “嗯。”吉心点头,“能让宋文昊如此挂念的女人一定不平常,你一定会幸福的。” 提到宋文昊,周悠然的心里又是一阵酸楚,幸福?她可不敢奢望,只求生活能够平凡安定就好。现在所有的话对她来说都惘然,只有亲身经历疼痛的人才知道那痛彻心扉的滋味多么的难捱,别人是不会懂的。于是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回应说:“走吧,麻烦你送我离开这里。” 吉心亲自送了周悠然出了暗龙城,一路上再没有说什么,直到出了暗龙城的大门,吉心才掏出一张字条来塞到周悠然的手里:“这是他们为宋文昊选定的墓地地址,今天就该下葬了,你过两天心情好些了再去看他吧。节哀顺变。” 周悠然将那字条揣进衣兜,她现在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眼睛有些痛,想要流泪,却又流不出来,只哽咽着道谢:“阎太太,谢谢你,你是个好人,不用再送了,剩下的路我自己可以走。” “也好,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下也好。我看你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这个钱包你收下吧,说不定能应急。”吉心从手袋里掏出一个质地很不错的白色钱包,放在周悠然的手里,不等她推辞就开口说,“好了,就送到这里,你走吧,我也该回去了。” 周悠然这才想起来自己从e国的那栋别墅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没有手机,也没有现金,这样子走在瑞市的街头和乞丐也没什么两样,只能收下了吉心给的钱包。 钱包里面放着一叠不算薄的现金,这些钱在吉心这个阎少夫人的眼里算不得什么,可是在此刻的周悠然的眼里却是救命钱,有了这些现金她就不用饿肚子,也不会无家可归。没有了手机,她谁都联系不上,现在有谁能背出所有的人的联系方式?手机没了,就算是与所有人断了联系。 去年和姚小龄一起住着的公寓是公司提供的,姚小龄早在去年底就辞了职,所以说那个公寓肯定是不能去了。现在也不知道能去哪里找姚小龄,手机不在,其他的人都没法联系。孤家寡人,说的就是这样的一种境况吧? 周悠然带着满身的疲惫走在瑞市的街头。街上热闹繁华,公路上飞驰着各种品牌的名车,人行道上行人来来往往,这还只是正常的上班时间,若是遇上节假日,这座城的大街会更加的热闹甚至拥挤。 这么大的天地,现在应该去往哪里呢?周悠然在一个公交站台上站了,她并不是想要等车,她只是想靠近人群,站在人群之中,才会让她感觉到温暖。人就是这样一种动物,太热闹的时候想要独处,真格到了孤家寡人的境地时,却又想往人群里钻。 可是站在人群之中了真的就能感觉温暖吗?入目的全部都是陌生人,公车来了,等车的人拥挤着上车,同时车上又下来一拨人,来来去去,眼前始终都是一群又一群的陌生人在晃动。 站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对小情侣,你侬我侬,柔情蜜意,许是刚逛完超市,手里提着不少的东西。男孩体贴,一个人提了所有的物品,柔声对抱怨着肚子饿的女孩说:“再忍忍,等回家了给你做一大桌好吃的。” 周悠然的心像是被人掐了一下似得,闷闷地痛,曾经也有一个男人儒雅温润,耐性细微地给她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她掩面离开人群,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蹲下来,豆大的泪珠滑落,仿佛只有这样蜷起身来才能让心里温暖起来。 世界之大,人潮涌动,能温暖自己的,却只能是自己。 谁是谁的伴侣,谁又是谁的依靠,每个人都是寂寞的个体,然而我的寂寞却与你无关,你的孤单又与我何干?城市日益繁华,城市里的人群日益拥挤,可是城市里的寂寞却是前所未有的。 上帝总是吝啬赐予人们爱和依靠。周悠然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可以终生结伴的人,可是现在那个人走了。她觉得自己此生大约再也不会遇上什么可以携手作伴的人了。华国的人那么多,上帝赐予的幸运又那么少,君不见那么多的人穷其一生都不曾遇到过真爱,周悠然能够与爱情擦肩而过一次,大约已经算幸运了。 周悠然哭了一阵,最终不得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从今往后都是自己一个人了,若是不能坚强一点,又准备懦弱给谁看呢?心中的诸多流离失所,陌生人是不会懂的。 眼看着快中午了,她先是找地方吃了饭。点了一份快餐,却没什么胃口,勉强着吃下一半便再也吃不下去了。离开了快餐厅之后,紧接着找了个连锁酒店投宿。经济实惠型的连锁酒店,一天也就一两百块钱,她还是住的起的。 春节过去一个多月,现在正是明媚温暖的春天。酒店房间里,周悠然好好滴洗了个澡,终于可以让疲惫的身躯休息一下了,再不休息一下,估计要崩溃掉的。 不管尘埃是否落定,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了往事。酒店里面一住便住了三天多。尽管周悠然的心里对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还是有些排斥,可是时光推移,推着人和事往前走,人可以自欺欺人却不能阻拦时光的脚步。 宋文昊永远地走了,司爷也承诺了从她的生活中退出,是不是桃花都爱扎堆,要来都来,要走全都走了。周悠然想到这里,自嘲地笑了一下。拉开房间的窗子,看外面转暖的春日阳光。上午九点多钟,光线很不错。 已经在这个酒店里面住了三天多了,期间一半的时间在睡觉和发呆,剩下的时间出去找食物,顺道去个服装店买了几套换身的衣服。 这一会儿,周悠然看了外面的阳光,当下决定出门一趟。她拉开酒店客房中简易的衣柜,取出自己昨天下午去买的那身黑色春装长风衣,她想要去宋文昊的墓前看一看。三天的时间,悲伤的心情缓和了一些,终于算是接受了这个残忍而悲伤的现实了。 按照字条上面写着的墓地地址,周悠然换乘了两次公交,终于在中午的时候来到了这片墓地。看上去很是高档的墓地,难怪字条上面写着什么青龙区,x座,x号,活人的住址一般。周悠然一手拿着字条,一手抱着一束素雅的菊花,绕了几道弯,终于找了这座新墓。 可是墓前已经有人了。 周悠然放慢了脚步,打量着墓前站着的身穿黑色毛衣头戴白花的女子。虽然前段时间流泪太多眼睛很痛,可是并不影响她辨认出来这个女子是谁,她怎么会连自己玩了好几年的闺蜜,秦菲,都认不出来? 周悠然缓步走到了秦菲的身旁,和她一起注视着这座新墓,墓碑上照片中的宋文昊一如往昔的儒雅清隽。俗话说天妒英才,自古风流英俊的才子少有人间见白头的。周悠然倒是宁愿宋文昊来世投到一个平凡人家,不用这般的出众,只要有父母关爱,普通男人一样的守着一个普通的女人上孝老人下养子女过一辈子就好。 秦菲侧过头来看了周悠然一眼,淡淡地开口:“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你还算是有良心的,不枉他爱你一场。” 周悠然不想说话,弯腰将手中的白菊放在了墓前,然后跪下磕了头,死者为大,她没能在葬礼上送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磕头了。 秦菲没有再说话,周悠然磕完头之后没有起身,神情怅然地跪坐在墓前,仿佛在回忆往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只是在发呆。 两个女子一站一跪地沉默着。时光仿佛要静止了一般。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秦菲,她语调沉重地对周悠然说:“你到底哪里好?他要这样爱你?你知道吗?他最后的一段时间难得有清醒的时间,那一天他的情形略好了一些,特地叫了我去,托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好好照顾你。他不想我和你因为他而结怨,他说我们以前是好姐妹,以后也要相互扶持……” 周悠然听着秦菲的话,眼睛定在墓前的白菊花上,放在膝盖上的两手紧紧握住,指甲刺进手心,却并不觉着痛。她知道的,宋文昊就是这么个细心的人。那日他和秦菲演了那么一出戏,她和秦菲之间的关系肯定是被毁了,秦菲出国前的同学聚会上周悠然没有出现便是最好的证明。 秦菲没有等到周悠然的回应,并不介意,继续道:“那一天的事,你不用介意,那只是他和我演的戏,那时候他的病情恶化,必须要出国治疗,他不想拖累了,这才让你误会的。他虽然带了我一起出国,给我在国外找了最好的学校,资助我在国外读书,可是他的眼里对我却没半分情谊,他只是当我是他的小妹。” “宋文昊是个好男人,很好的男人,我没福分得到他的爱,可是能和他一起相处那些时日,听到给我讲解我听不懂的国外学校的课程,已经感觉很幸福了。他的亲人不过,可以说他根本就没什么亲人,就连最后的葬礼上都没有亲人为他戴孝送终,最后只能由我这个没有血缘的小妹来为他戴孝……” 周悠然垂了眼眸,一行热泪自眼角滑落,这才明白了为什么秦菲的头上要戴着白花,手掌揪住衣襟狠狠握住,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心里的痛变淡一点? 秦菲今日见着了周悠然,似乎准备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明白,反正人都不在了,有的事情不用隐瞒和避讳了,她继续对周悠然说:“你知道出国之后,宋文昊最喜欢和我谈论什么吗?他最喜欢听我讲你的事情,只要是和你有关的,不管好的还是不好的,他都爱听。周悠然,我真的想不明白,你到底哪里好?怎么就这么让他死心塌地?” 这一次周悠然终于开口回应了,声音有些哽咽:“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好,我冲动冒失,想一出是一出,不温柔也不会照顾人,我根本就当不起他的爱。” “是的,你当不起!”秦菲有些恼,“你知道吗,我其实很恨你,嫉妒你,可是却又庆幸能认识人和你做朋友,因为若不是因为你,我又哪里来的机会和他相处,谈笑。可怜吧?可笑吧?”秦菲说到这里苦笑起来。 却也只笑了几声就笑不下去了,笑过之后不由哭了起来,哀凉无限地说:“他爱你,你也爱他,可是我呢?我的爱就不是爱吗?我也一样很认真很痛苦的爱着他啊……” 周悠然跪坐在地上,心中绝望如死灰。今年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那么的难过?心中的悲凉一阵又一阵,不管多么的努力去改善依旧忍不住的心痛,这样无尽的伤痛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秦菲说完了想说的话后,暗自垂泪好一会儿,直到周悠然跪得双腿麻木不得不从地上站起身来的时候,才开口说话,哑着嗓子问周悠然:“今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啊。”周悠然回答。她确实不知道如何打算。现在她好累。才刚调节得好一些的心情在听了秦菲的话后又难过起来。 秦菲说:“他希望我能好好地完成国外的学业,我也答应过他一定好好学习,这一次回来旷课许多天,明天我就回学校的。” 周悠然看了看秦菲,几番欲言又止,对于这个昔日最好的姐妹想说的太多,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说出口的话只能是:“那好,你保重,记得照顾好自己。” 秦菲苦笑一下,大约也是觉得往日里玩得最铁的姐妹落到这样只能说客套话的境地挺悲哀的。可是时光流逝,人事更迭,谁能一直年轻懵懂?大家都要经历风雨,然后学会坚强和独立。孩子和父母尚且不能一直相守更何况两个毫无血缘的玩伴? “前些日子姚小龄找你,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我顺便问了她的地址,这是她的住址,但愿能帮到你。”秦菲从包里掏出小巧的记事本,看到其中的一页,撕下一张纸来塞到周悠然的手上,“姚小龄是个正能量十足的女强人,你和她一起,我放心。” 周悠然收好了纸条,像秦菲说:“谢谢你。” “谢什么,我不过是答应过他要照顾你。”秦菲不冷不淡地说。 周悠然默然。秦菲摆了摆手说:“好了,我先走了。姚小龄那里有我的电话,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说完这些话,秦菲最后看了眼宋文昊墓碑上的照片,然后转身走开。 周悠然目送着秦菲走远。明天开始,秦菲将回去国外的学校,死去的人安息,活着的人也该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了。春风拂过,周悠然抬手按住自己的心口,感觉那里有一块地方碎了,空了,干了,枯了…… 两天后的晚上,周悠然敲开了这个有些旧的小区的一栋居民楼的其中一套房子的门时,姚小龄很是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周悠然,激动地说:“你春节之后都去哪了?我找你找了好久,我的公司都已经成立了,我告诉你,你错过了很多呢!” 周悠然勉强地笑:“你的公司已经成立了?恭喜,恭喜。” 姚小龄将周悠然让进房间,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拧了下她的脸:“怎么瘦成这样?脸色这么难看,你该不会生了场大病吧?” 周悠然摇头:“没病,不过是遇上点事,不过事情都过去了。”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一股香气从厨房里飘了出来,姚小龄一拍大腿:“坏了,我的汤!”说着忙超厨房跑去,“你来得正好,我煮了一大锅汤,正好给你补补身体。刚好今天心血来潮想要做肉汤喝,你要是昨天来就只能吃挂面了。” 周悠然放松地在沙发后背上靠了,闻着清香诱人的肉汤香气,闭着眼睛休息,心里默默地想,终于要回到正轨的生活了吗? 某个悲伤痛苦的瞬间,周悠然以为自己快要挺不住了。可是时光不停,生命不止,生活就依然要继续。总以为一段路走完了就可以歇一歇了,可是路的尽头依然是路,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必须要往前走。 姚小龄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之后,端了一碗肉汤来,碗里堆着几块排骨和海带,汤面上飘着几朵油花。 周悠然接过汤碗,试着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可是将汤水咽下去的时候为什么有点恶心?难道是汤太油腻了? 姚小龄显然不是个做主妇的料,没有询问汤做得如何,反倒直接说起了她的公司:“考虑到公司刚成立,不能盲目投资,所以就先找了不需要什么成本的生意来做。我大学的时候选修过建筑设计,现在房地产那么热,我觉着不如招几个设计师来,做个设计类公司,金先生那边有人脉,只要能拿到项目,赚到了第一桶金,后面的路就好走了。” 周悠然随便喝了几口汤,回应姚小龄说:“这么说还是要依靠金先生了?” “那是肯定的,老娘在他身上投入那么多,肯定要捞够了才好。”姚小龄想也不想地说。 周悠然感觉自己经历了宋文昊的事情后,看问题想问题的立场和以往不同了,已以往她不觉得姚小龄这么做有什么错,华国人口众多,各个行业的竞争都不是一般的激烈,以前的某个伟人说过这么一句话,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姚小龄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付出自己愿意付出的代价,去换取一些方便,没什么不可以,而且她付出的是属于她自己的,并没有妨碍别人什么。 可是现在周悠然却不这么看了,她撇开公司的事情不提,很认真地问姚小龄:“小龄,你的心里是怎么看待金先生的?你爱他吗?” “爱?你没事吧,现在随便什么事情都要比爱情靠谱。你以为你还是高中生啊!谈情说爱可吃不饱肚子。”姚小龄嗤之以鼻。 周悠然劝说道:“可是你如果不爱金先生,怎么会和他这么暧昧?人和人的相遇靠的是缘分,缘分是用来珍惜的不是用来糟蹋的,小龄,你若是爱金先生,就好好地交往吧,不要再利用他了。他年轻有为,倜傥有魅力,你可以和他谈一场恋爱,如果玩心计,你不会是他的对手的。” 第171章 再遇(5,6票加更) “还说你没病?我看你病的不轻,让我和他谈恋爱?你别忘了,他有老婆!趁着他对我还有兴趣,我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一些东西才是正经。”姚小龄并不觉得自己和金先生的关系有什么不妥。 周悠然微微摇头:“不是这样的,你喜欢他,如果你不喜欢他怎么会和他上床?男人女人之间的关系没有是商场钱货交易那样的简单干脆,你既然知道他有老婆,那就离他远一点,省得最后栽跟头。” 姚小龄有些不耐烦了:“你这是在教训我?我有什么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只是想活得有尊严一点,女人只有有了自己的事业和自己的钱才能活得自在站的稳,我和金先生之间的事情没有妨碍别人,我又没撺掇他离婚,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时代每年有多少的公司成立紧接着又有多少公司倒闭?自己做公司有多么的难,我出卖我自己没错,可是我只是想少走一些弯路,我错了吗?” 周悠然叹息道:“你若是想有自己的事业和经济,凭借自己的打拼一样可以实现,为什么非要搭上那位金先生?天底下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捷径可以走,你怎么知道金先生给你的不是弯路?” 姚小龄不耐地摆手:“好了,我们好不容易才碰面,我不想和你争吵这些。我再去给你盛点汤,你好好地把气色养好早说。” 周悠然推辞说:“不用了,我没胃口。你赶紧吃东西吧,不必招呼我。” 姚小龄想起来什么,对周悠然说:“我搬家的时候把你的东西一起搬了,小卧室里有床,不介意的话我们还合租吧。” “好啊,我这就铺床去,房租先麻烦你了,我现在没有什么钱。”周悠然站起身朝小卧室走去,想着自己到今天为止,才终于算是回到自己的生活中了。没有爱情,没有了司漠的打扰,今后的生活会是怎么个样子? “和我不用客气,如果你愿意,欢迎你明天来我的公司上班。”姚小龄并没有介意刚刚周悠然刚说的话,诚邀她加入到自己的公司里面来。 周悠然回过头来,看着姚小龄笑了一下,秦菲说的不错,姚小龄是个充满正能量的人,若是她能正确处理和金先生的关系就好了。 床上铺着的床单,还是去年的那个,被子也还是去年用的那个,乍一看去所有的东西和去年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周悠然知道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一夜安睡之后,迎来了新一天的早晨,周悠然选了身简约方便的套装穿了,随便吃了早餐之后和姚小龄一起去了公司。 这是一座很普通的办公楼,虽然没有去年她们一起共同呆过的公司办公楼看着气派,可是创业之初能有这么一个办公场所已经很不错了。不用说,全赖金先生的帮忙,不然姚小龄这样的年龄和资历就算是再大的野心也拿不出这样的条件。 公司的办公地点并不算大,人手也不算多,整个公司早会上出现的不到十个人。 姚小龄开早会的架势看去颇有几分女领导的气势,先是说了些鼓舞气势的话,然后开始谈工作:“自贸区里面金融大厦的项目,投标日期就快到了,我们公司已经拿到了投标资格,大家加油干,创作上面尽管发挥,只要拿下来这个项目你们的奖金就够别的同行几年的收入了!” 小公司里面激励员工,再没有什么是比金钱更有作用的了。如果不是能拿钱,哪个人才会抛弃大公司的安稳工作岗位来小公司里浪费时间?只见姚小龄说完了金融大厦的项目后所有员工的情绪都很不错。 接下来又提了一下其他的几个项目,所有的工作指派到位之后,姚小龄这才向公司的几个员工介绍了周悠然:“这位是我们公司未来专门负责市场的,周小姐,大家欢迎。” 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之后,早会便结束了。 姚小龄朝她的办公室走去,周悠然跟在她身后。所谓的总经理办公室,不过是个七八平米左右的小房间,摆着一张简单的办公桌椅,桌面上堆着一些文件。 姚小龄请了周悠然在一张凳子上面坐了,在饮水机旁倒了杯水递到她手里,笑着说:“刚才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你安到市场部了,你不介意吧?”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你手底下都是一群设计师,我一不会画图而不会算账,只能去跑市场了,怕就怕你看不上我把我给辞了。”周悠然玩笑说。 姚小龄回应说:“你的能力如何,我清楚。不过金融大厦的投标上面,金先生已经帮我铺了一部分路。到时候我们一起尽力争取就是,实在不行还有别的项目,反正饿不到你的。” “听你说的,这个金融大厦的项目好像来头不小,金先生放心把这么大的项目交给你这皮包公司?”周悠然的工作是个可闲可忙得职位,这一会儿悠闲的喝着水,向姚小龄了解一些项目上的事情。 姚小龄翻着桌面上的那一堆资料,嘴上说:“那个金融大厦确实来头不小,是外资来的,主营业务为银行,以及各种的证券和理财产品。其背后的势力不简单,这一次我们国家划出一块自贸区来尝试最新型的经济市场,政府干预力度大幅减少,商家们各凭本事,这家金融财团大概就是看重这一点,准备来我们国家大干一场。” “所以第一步就是想要建一座够气派够雄伟的大厦?”周悠然接口说。 姚小龄此时已经翻到关于金融大厦项目的资料,从一堆资料中抽了出来,朝周悠然扔了过来:“自己看吧,所有具体的事项都在这里了。” 周悠然接过这叠资料,将手中的水杯放到一旁,认真翻看起资料来。确实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外资财团,因为想要适合华国的本土文化,所以才在华国范围内招标大厦楼梯的设计图。资料中同时罗列了其他竞标公司的名称。 草草地翻看了一遍资料,周悠然这才明白了姚小龄为什么这样的看重这个项目,因为一旦中标了就能拿到过亿元的佣金。可是重赏之下必有激烈的竞争,看看那长长的竞标公司名单就知道这次的竞标有多激烈了。 这么想的时候周悠然便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这个项目我怎么觉得有点悬?那么多正规的设计事务所,随便找一家出来都比你这个皮包公司强很多,你拿什么跟人竞争?” 姚小龄从办公桌后面抬起头来瞪了周悠然一眼:“有你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吗?你说什么才是好设计?专业的人士设计的不一定就是好的,我们公司的设计师设计的不一定就不好,你看看京都的那个‘大裤衩’大楼设计的什么东西,那可是专业水准,我怎么觉得那么俗呢。还有我的公司不是皮包公司,我后面还有建筑合作单位,只要图纸能中标,接下来的建造我也能拿下来!” 周悠然忙赔笑:“大老板,我不过就说了一句话就引来这么一顿教训,我错了还不成。你给我至各地方,我这就面壁去。” 姚小龄被这个玩笑逗乐,笑着说:“今天没有你什么事,你去休息吧,看你瘦成这样带你去竞标都没底气,你赶紧地去给我长肉去。” 周悠然刚刚从宋文昊病逝的悲痛中走出来,情绪不怎么好,身体也因为抑郁和饮食不当变得很瘦弱,在投入到高强度的工作之前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于是周悠然在加入到姚小龄的公司的最开始一周内一件正事都没做,每天都坐在办公室的一张靠窗的办公桌晒着窗外洒进来的柔和温暖的春阳,翻着几个项目的标书,喝茶吃东西,困了干脆就趴桌上睡觉。在老同学好姐妹的公司里面做事就是舒坦。 如此慵懒闲适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十多天。安逸的生活,波澜不惊的心情,让周悠然渐渐的恢复过来,脸色红润了,情绪活泼了。 可是白吃白拿不干活的日子不能一直过下去,就算是老板是自己的老同学好姐妹,也不能这么懒散怠工。终于在第三周的周末,周悠然决定要好好地工作了。其实就算她想继续过吃了睡睡了吃的懒散日子姚小龄也不会同意了,因为——金融大厦的竞标开始了! 周悠然在这个公司里很受姚小龄的器重,可是实际上她不过就是个刚毕业不到一年的年轻人,莫说什么竞标会了,就是职场上的规矩她都还不是很懂。这一次投标,是她第一次接触生意场,同样的也是姚小龄第一次以老板的身份招揽项目。又是这样佣金过亿的大项目。 不可能紧张,是不可能的。 然则任何事情都要有第一回,一回生,二回就熟了。姚小龄通过金先生递了标书之后,便只能耐着性子等待竞标会的开幕了。金先生地位再不凡,能帮的忙也只有这么多,递了标书之后剩下的只能凭自己本事了。 这一天,人间四月天的最后一周的周一,时光荏苒,新的一年一晃眼就要来到五月了。 这一天,是金融大厦项目的竞标会。周悠然天不亮就起床了,确切地说是一夜未睡。为什么会紧张的一夜没睡呢,因为拿去竞标的大厦设计图的作者有公开演讲恐惧症,设计图纸在行,让他上台做公众演说阐述自己的设计图的亮点就太为难他了。 要紧的时候姚小龄想起来周悠然以前在学校里拿过演讲大赛的一等奖,便将竞标会上的竞标演说这一重任交给了她。要知道学校里面的演讲大赛怎么能和佣金过亿的竞标演说相提并论?前者不过是小打小闹的儿戏,后者却是真枪实弹的比拼!这让周悠然如何不紧张? 奈何公司太小,人才就更少,让戴着眼镜不善言辞的设计师上台演讲,还不如趁早弃权的好。周悠然又在公司里面好吃懒做地混了那许多天,这一次是责无旁贷,如何都推不掉了。 却说周悠然这天天不亮就起床了,姚小龄花重金请了专业的形象设计师,给她搭配服装化妆做头发,而周悠然也没闲着,争分夺秒的熟悉讲稿。 这一年的前面几个月里阴霾太多,消沉了这许久,是打翻身仗的时候了。让嫁有钱人的谬论见鬼去吧!从现在开始,她要自己成为有钱人,再不提嫁个有钱人的话了。 谁规定的女人必须依靠有钱男人才能活得好,谁规定的女人自己就不能成为有钱人?想要拿很多钱去孝敬爸妈让他们二老扬眉吐气,不必依靠所谓的有钱男人,她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样可以办到! 也许周悠然是受到了姚小龄这个女强人人生信条的影响,也许是她走到人生的穷途时激发出了拼搏的斗志,总之这一次竞标不仅仅是为了争夺那丰厚的佣金,同样也是周悠然最重要的人生转折点。 从今往后,不管际遇如何,命运怎样,她只依靠她自己! 为了给这次的竞标会充门面,姚小龄特地通过金先生借了台豪车来。华国人的祖先教导后人不能以貌取人,可是现在多数的华国人都爱以貌取人,开一辆豪车去谈生意绝对要比开一辆廉价车去谈生意的成功率要高。 车子一路来到整个瑞市中最为高大上的酒店,瑞福酒店,的停车场。 周悠然一看到车窗外很是眼熟的停车场就忍不住皱了眉头,低声埋怨:“竞标的会场怎么会在这里?”前几天共顾着组织讲稿,都没想起来问一问竞标会的地点。 姚小龄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不来这里还能去哪里?这可是整个瑞市最好的酒店了!快下车吧,刚才路上堵了一会儿,现在快没时间了!” 周悠然压下心中的别扭,安慰自己并不是来了瑞福酒店就能弄撞见司爷,上次他亲自说了不会让她再看到他的,她这是在别扭什么?于是推开车门下车来。刚才路上堵车,现在确实需要赶时间,这样重要的时刻,她真不该为已经过去的任何事别扭。 然则老天像是个顽皮的孩童,专爱逗着人玩。周悠然才刚拍上车门,还没走出几步远,就看到一辆有些眼熟的车子开来停车场。 不想看到什么,偏遇上什么。周悠然站在广阔大气的停车场上想躲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停了之后开了车门,带着茶色墨镜衣冠楚楚的男人下了车,不是司漠又是谁。 姚小龄并不认识司漠,她扯了下周悠然的胳膊,略显焦急的催:“发什么呆,都快要迟到了!” 周悠然赶紧回神,当做没看进刚刚下车的司漠,和姚小龄一起往酒店金碧辉煌的入口走去。眼角的余光却看到司漠的车上又下来一个高挑秀美的女子,女子极其自然地挽住了司漠的胳膊。 周悠然心头一动,忍不住想司漠那天被她用枪打中的胳膊现在也不知道愈合了没有,这样被那个女人挽着会不会痛?心中分了一下神,脚下走路的速度不由就慢了下来。于是司漠和那女子就这般从周悠然身边走了过去。 两人都是一副没看到周悠然的样子,自然而和谐地以一种情侣相携的姿态朝酒店入口走去。这个时候周悠然终于认出来了,走在司漠身边的女子是mage,有的女人不爱打扮,走到哪里都是一个样子,一眼就能认出来,而有的女人则钟爱打扮自己,不同的场合能打扮出不同的形象。 毫无疑问,周悠然属于前者,从来都懒得在形象上下功夫,恨不能一个发型维持几年,而mage则是属于后者,良好的家世出身让她早早地学会什么样的场合用什么样的形象来应对。今天她换了大波浪卷发,拽地修身长礼裙,胸前点缀着闪闪发光的钻石,姣好的脸上架着副和司漠类似的茶色墨镜。 周悠然看了mage好几眼才认出她来。很早以前周悠然就觉得司漠和mage比较的般配,现在看着走在她眼前的一对人,她依旧感觉他们两个比较般配。可是为什么心里会感觉这么的——别扭? 没有感伤,前些日子早已经尝尽了感伤的滋味,也没有心酸,现在她学会了坚强不打算轻易的心酸,心中没有什么难受的滋味,可是就是没有由来的别扭。 姚小龄觉察出周悠然的异样,晃了一下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哦,没什么,只是感觉前面的那个女的有点眼熟。”周悠然随口答。 姚小龄顿时吃惊不小:“眼熟?你在哪里见过她?她就是这次招标的客户啊!国外大银行家的女儿,即将在自贸区修的那座金融大厦就是她的手笔。” 周悠然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心中忽然有些慌,原以为和司漠在这里只是偶遇,擦肩而过之后他陪他的女朋友,她参加她的竞标会,哪里知道今天他的女友是她努力要争取的客户,这下好了,本来说好不见得人却不得不相见。 姚小龄见周悠然皱眉了,忍不住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什么,你说她是国外金融大鳄的女儿我发现认错人了。走吧,快些进场准备去。”周悠然随便搪塞了姚小龄,压下心中的慌乱和别扭。她想着既然司漠都已经很潇洒地重新开始新生活了,她做什么要因为他的出现而慌了手脚? 整理好心情,快步进了酒店,来到竞标现场。 现场布置成一个庄严却又不失华丽的会场,每一个参与竞标的公司占据一个席位,众多席位呈半圆形摆开,围着正前方的演讲台,演讲台的后面是大屏幕的ppt展示屏,演讲者手持指示笔可以上下翻页或者在特定的内容上做标记。 周悠然和姚小龄一起来到属于她们的席位上坐下来的时候,竞标会正好开场。主持人上台调动了一下现场的气氛,阐述了一下这座金融大厦想要呈现出来的理念,然后讲了演讲时的注意事项和评比标准。 周悠然尽量努力地去听主持人的讲话内容,不去看贵宾席位上坐着的司漠和mage。可是心中忍不住猜测,他居然对mage这么好,亲自陪她来筛选合作方?金融大厦是她家的事,又不是他的事。 第一个竞标单位的代表已经上台做演讲了,整个会场安静而严肃,一场过亿佣金的生意场上的角逐就这样拉开了帷幕。谁能知道这个会场里面有一对陌路了的男女,相见如不见。 周悠然没有真的不去看司漠,假如不去看又如何知道他在贵宾席上坐着?司漠一直都戴着那副茶色墨镜,像是要掩护自己一般,即便是看台上演讲者做设计阐述的时候也戴着眼镜。从头到尾他的目光都不曾在周悠然的身上停留一下。 周悠然压制着心头的别扭,听着台上的演讲,明明已经很认真的在听,可是却听不进一句完整的话。她终于明白了,他说了不见她便是真的不见。 相见而未见,比避而不见,更能表达不见得态度。 相见时仿佛没看见一样,比刻意的避着不见还要绝决而冷漠。 就是在这样的场合里,周悠然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她决定了,她要离开瑞市。她没有他这样镇定自如的心态,她及打算不见,便是真的不想再见他。这次竞标之后,她就离开!他已经有了他的生活,她也该开始她的人生。 快要轮到周悠然上台的时候,贵宾席上mage身边坐着的司漠忽然接了个电话,提前离场了。眼角的余光督见他走开了,周悠然不由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松一口气,也许介于从前和他滚过床单的关系怕自己等一下登台看到他影响发挥吧? 第172章 情丝难断 华国的人的创新能力较之国外的人而言,总是要差一些。不是华国人的基因茶,而是华国的教育制度太容易扼杀人才。虽然古圣贤早在千百年前就提出了因材施教的指导方针,可是到了现如今科技发达的社会仍旧做不到因材施教。大多是看着哪个行当赚钱便削尖了脑袋去挤,才不管自己到底适合还是不适合这个行当。 别的不说,就拿建筑设计这一块来说,来自各大设计事务所的设计师们最低也是科班出身了,更有甚者获得过许多的所谓的奖项,可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科班出身又如何,大学校园里面多得是学术陈旧混薪水的老教授,他们的知识早已陈旧,更别说创新能力了,离开了学校说不定连年轻人还不如,凭什么指望他们教出好人才? 至于那些所谓的奖项,谁知道有没有掺过水呢?建筑师考试尚且有水分何况是所谓的奖项? 总人言之,周悠然就是看出来这些竞争对手们表面上很强大,真要仔细分析,他们还是有着不少弱势的,不成文的约束太多,不敢创新,或者根本就没能力创新,再则,思维定势太严重,早前的一些设计在脑子里扎了根,面对新的项目就套用了以前的定式,自以为很不错,实际上却是普通甚至是俗气。 姚小龄修过建筑设计,周悠然却是连建筑设计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周悠然最爱耍小聪明出奇招。以前在学校这些小聪明是用来偷懒的,现在这些小聪明便全部拿来创新了。反正他们这个皮包公司在所有的竞标者中是最小的,最没希望中标的,倒不如抱着重在参与的心情放肆的发挥一次。 虽然是抱着重在参与,可是之前的一个星期里周悠然却是和整个公司的人熬了好几个通宵。伟人说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战略上的态度决定气场,战术上的东西决定了产品的优劣。 能做的准备都做了,能尽得努力都尽了,周悠然对于自己人生这一场翻身仗格外的重视。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姚小龄的新公司,这一次演讲她都必须超常发挥。 若说来竞标会之前心里还有些紧张,怕自己准备的东西和别人的专业水平没得比。可是坐在观众席上听了之前的几个竞标代表的陈述演讲之后,心中渐渐有了底气。周悠然发现那些人的设计里面都有着不少的漏洞,尽管他们努力想用一些语言上的东西来掩饰,可是大楼盖出来是给大家看的,人家老百姓觉得你的楼像“大裤衩”你说的再好听也是没用的。 有媒体说,现如今的社会是一个跨界竞争的社会。指的是一些根本就没有专业知识的人闯进了某专业领域居然就出奇制胜了。而且这样的跨界黑马还不止一匹。这是一个需要高度融合的时代,同样也是一个打破陈规催发新生的时代,要的就是创新精神。 这时,轮到周悠然上台演讲了,讲稿ppt在屏幕上出现之前,她本人就使得台下观众们眼前一亮。周悠然不爱打扮,并不代表她不适合打扮,今天天不亮就起床接受姚小龄重金请来的形象大师的长达几个小时的打扮,她本就是个美女,只因平时不关注自己的形象太过随性,真格要打扮起来,那是非常的醒目的呢! 美女一亮相,观众席上所有的人都来了精神,就连角落里几个打瞌睡都坐直了身体。 观众们的情绪直接调动了台上演讲者的情绪,毫无疑问的周悠然这一次演讲发挥得非常好,她不懂设计的专业术语,故而多借助形象生动的比方来阐述,打出来的比方形象生动,用语诙谐幽默,字字有物,句句经典,加之她拿出来的设计作品创新元素居多,一拿出来就让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 演讲的收效很不错,ppt快要翻完的时候,为了争取最后的中标机会周悠然很是机灵地加了点内容,很是直接地指出了其他竞争对手的缺陷。也许这些缺陷评标小组的人早就看出来了,但是周悠然不觉得这些评标的权威就真的是权威,将对方的缺陷挖得越多自己的胜算就越大。 这么做可能会有大收效,但是却很容易得罪人,那些缺陷别人也都能看出来,可是不远的罪人或者一些其他的顾虑顶多私下里议论几句不会直接站在演讲台上给指出来。可是周悠然不怕得罪人,她尝过极端的绝望,激烈的悲伤,她没什么好怕的,她随时都能豁得出去,上台之前也许还安慰自己重在参与,可是站在台上了她满心想着的就是要赢! 前面的几个竞标作品被周悠然一番批评,虽然批评的委婉,可是到底是受了些影响的。而她之后的几个作品,因为有了她的精彩演讲和让人耳目一新的作品的对比,顿时显得黯然失色。 毫无疑问的,这一次竞标的结果,周悠然所代表的公司胜算最大。 竞标代表们全都演讲完毕,主持人登台告诉大家,考虑到工作效率,评标小组会召开紧急会议,各与会代表可以去休息室休息,很快地就可以开标了。 从会场来到休息室等待开标,这段时间说紧张也紧张,说轻松却也极轻松。 姚小龄很满意周悠然今天的表现,显得很是开心,和周悠然一起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坐着,不住地夸她:“悠然啊,你可是我的副将,我就知道你有能力,也不枉我当初排除万难拉你入伙了。你放心,只要这次能中标,丰厚的奖金肯定是少不了你的!” 周悠然打算这次竞标之后就离开瑞市。她可不想再和司漠有任何的碰面的机会。今天是走了个运,她登台的时候他刚好立场,不然她站在台上,他坐在台上冰冷嘲讽地审视着她,以她那点道行是不可能发挥好的。 正准备开口和姚小龄商量离开的事情,这时别的公司的代表过来打招呼了。姚小龄作为老板自然要起身应对。还别说,今天周悠然的一番精彩的演讲,虽然树了一些敌,但是引来的想要合作的朋友也不少。这不诚心结交的老板们自己已经找上门了么。 周悠然对于这些拉关系搭桥梁的事情不感兴趣,趁着姚小龄递名片的当口,她溜开了自己倒了水站到角落地喝。心里想着这一次中标的话,佣金丰厚,自己真要离开的话,有了这些佣金,姚小龄的公司也不会太难做了吧。 拉周游然入伙开公司,是姚小龄的自由,选择留下或者离开却是周悠然的自由。人生的路上,谁能陪谁多久,到头来还得自己一个人走。 评标小组的会议固然重要,最后的决策却是要终极领导来做。 低调奢华的套房中,明亮的落地窗旁,司漠一身银色西装长身玉立,脸上的茶色墨镜还在,因为有了一副墨镜的阻挡,所以不清楚他的视线到底落在何处。周身的气势阴沉而压抑,他本就是个淡漠的人,此刻淡漠之中带着些温度直逼零下的阴冷。机灵点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位爷心情不太好。 mage自然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情不好,可是她已经习惯了,快两个月了,他一直都是这副阴沉冰冷的样子别说笑了正常的说句话都难,起初她不习惯,想了好多办法舒缓他的心情,可是都没用,后来就不管他了,也许他就是这么个冷面冷心的人,只要他不赶她离开就好。 mage拿着三份资料,走到司漠的身边,说了她最后的选择:“这个项目,周悠然完成的最合我心意,可是他们公司的底子实在太薄,我不放心将这个项目交给他们,另外选了两个底子厚的公司,这个项目便由他们三家共同完成吧。” 司漠两手放在裤兜里,神态淡漠而疏离,深沉得让人无法触碰,mage以为自己这次又等不到他的答案了。罢了,这次招标本来是她的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何必听他的意见。正准备走开,却意外地听到了司漠的回应:“也好,给她大头吧。” mage不由愣神,他说的她是谁?给她什么大头?不过很快地就反应过来,他说的她是周悠然。于是开口说:“她的创意是最好的,可是其他两家胜在严谨的专业水准,三家不能太过偏移,我最多只能给她们家四千万,其他两家各三千万,否则的话怕是要出事。” 司漠恢复了沉默,不再言。 mage的心里忍不住犯酸,她就知道的,周悠然在他的心里是不一般的,难怪以前约他吃个饭都难今天他居然主动要跟她一起参加这个竞标会。可是竞标会上面的周悠然确实很美,很动人,浑身灵光,晃得人移不开眼。这样的女人,mage这个常年几个国家飞的人看了都忍不住惊艳呢! 几乎是下意识的,mage拿了自己去和周悠然对比,对比的结果自然是感觉自己要好一些。没有哪个女人会甘心承认自己不如人的。 司漠没工夫耽误下去,敷衍mage说:“你去开标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mage不由咬了下唇,现在她几乎可以断定司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的,根本就不是来陪她招标的,而是来看周悠然的!真是太气人了,那个周悠然有什么好?不过就是漂亮一点机灵一点罢了,怎么比得过自己这样的大家闺秀? mage心里满是怒火,恨不能将周悠然她们公司的标书给撕了,以解心头之恨!可是她终究还是忍住了,区区四千万而已,她还不怎么放在眼里,何必为了这份标书坏了自己和司漠的关系?想要整治周悠然,以后有的是机会呢。mage不由冷冷地笑了下,捏着三份标书去公布开标结果了。 姚小龄的公司中标了,虽然没有吃下一个亿,但是四千万对于一个刚起步的公司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只要有了这个项目打基础,以后的项目还不是手到擒来?竞标会结束后和周悠然一起回公司公布好消息去了,庆功宴什么的是后话了先不提。 却说司漠从瑞福酒店出来之后在停车场上找了自己的车,开了车门上车。其实他今天并没有什么大事,借口有事离场,不过是想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以往的二十多年里,都不曾体味过这样的烦躁和失落,可是这种恼人的烦躁,失落,压抑的情绪在最近的一个多月里频频侵蚀着他的内心。 像是一团无形的火炙烤着他的内心,难受,煎熬,焦灼,可是桀骜清高的性子又让他不屑因为一个女人而发火,暴躁。他忍,他努力地隐忍着。他试图让自己冰冷,冷静,甚至阴冷,以此来化解心头的无名之火炙烤的难受。那个女人都可以狠下心来拿枪射他,他做什么要因为她而难受? 一个女人而已,犯不着啊。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女人,从头到脚缭乱了他的心神和情感。 他确实说过,再也不会让她看见他。并且他说话向来无虚言,说到就一定会做到。可是今天他还是来见他了,他明明有自己的专用停车位,可是他偏就把车子停在她所乘车子的不远处,为的就是让她看见他。他想要知道她这段日子是不是和他一样过得不怎么好。 提前离场,并不是司漠真的有事,而是他不想看到她了。今天的她很美,很精神,由内而外散发的光芒是如此的夺目。从前他只是想让她做他身边的女人,陪吃饭陪暖床,他向来不指望一个女人能做多大的事情。可是今天的她让他管不住自己了。 周悠然以为司漠离场了,便不会干扰到她的演讲。可是她似乎忘了,这个酒店是司漠的。他想要看到她的演讲,不过就是抬抬手那么简单。 假如没有周悠然今天超常发挥的演讲,司漠或许会真的能在捱过这些烦躁的情绪之后冷静下来,真正开始他的新生活,再不见她。或者周悠然今天表现的平凡一点的话,也能让司漠淡了对她的念想。因为司漠不是平常的男人,他之所以能坐在这样高的位置上,掌控那么多的资源,心智和意志力自然要强出他人百倍千倍。 可是周悠然不是一般女子,她既然决定了要给自己的人生来一个翻身,便一定要全力以赴。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同样的,激发出斗志,全力拼搏事业的女人也是最美丽的,这样的美是由内而外的,比她今天用心打扮出来的外在还要迷人! 于是今天这个契机之下,非但没能淡了司漠对周悠然的念想,反倒让他重新认识了她,看到了从前他都不曾看过的她。以前她知道她是个机灵,顽皮,爱捣乱的女子,有一些小聪明,但是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是今天他看到了她的能力,她的创意新颖而美好,她的语言有很强的感染力,她对生活洞察的如此透彻,她不再是以往的那个和他玩猫捉老鼠的小女孩儿了,她——成熟了。 如此的她,让他不想放弃了。 司漠现在非常的矛盾,他开始承认自己喜欢周悠然了,可是他的心里却同样的恨着她。从来都是他怀着很强的优越感去挑拣别人呈给他的人和事,而现在他反而要去由别人选择。最糟糕的是周悠然并没有选择他,她一见到宋文昊就立刻否定了他对她所有的好。她甚至能下手开枪打他! 胳膊上的枪伤早已经愈合,可是有一道伤却狠狠地留在了司漠的心上,他想她一次,那道伤便狠狠地痛一次,提醒他,在她的面前他败得彻底! 爱和恨,交错缠绕,清高孤傲的冷淡和心心念念的炽热,相互交融。司漠不想放弃周悠然,却也做不到主动背弃不见她的承诺去接触她。现在该怎么办? 司漠将车从瑞福酒店的停车场开了出来,一路飞驰,回到了他在瑞市的别墅。 保姆文姐见着雇主回来了,上前等候吩咐。司漠摘了戴了一天的墨镜扔在茶几上,面色阴冷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冷厉地冲保姆道:“下去吧,别碍眼!” 文姐吓得一哆嗦,忙不迭地退出了司漠的视线。司漠在沙发上靠了下来,抬手手揉了揉鼻梁,这样大幅度抬臂的动作,引得他胳膊上刚刚恢复不久的枪伤还有些痛。这一痛便又想到了周悠然。睁开眼睛来,看到这个客厅,冷不防的又想起来当初周悠然住在这里的情景。 想要删除的回忆频频出现,最是件恼人的事情。然则司漠清高的性子又不想因为一个女人做出改变房间布置的事情,因为这样的话越发显得他像个没用的被爱情折磨的男人。 所以司漠不打算在这个别墅里住下去了,他当下就给亮子打了个电话,安排飞机,他要出国去。世界那么大,他的房产又那么多,做什么非要呆在瑞市? 第173章 有孕(7-9票加更)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人之一生不可能处处坦途,总会措手不及地出现一些个突发事件搅得人方寸大乱。不管你的地位有多高,都免不了人生无常的打击。人的能力再强,也强不过造化。 就比如说司漠再如何的呼风唤雨也改变不了自己私生子的身份,再比如说他刚给亮子打完电话就接到了加密情报,他的几处基地几乎是毫无征兆地被偷袭了,损失惨重,不仅如此,司家的老大老二两个少爷不知是受了哪个高人的点播,巧妙地控制了他去年底才刚控制的司家的产业! 几乎是毫无防备的,司漠自己的生意受到了冲击,他志在必得的司家的产业也被人架空了。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可怜司漠正受着感情的煎熬却又遇上这样的偷袭。 既然没有立场去面对周悠然,司漠几乎是立刻就决定了先去挽救生意上的损失。 司漠回过神来应对敌手的时候,反应是相当迅速的。来者虽然不善,可是司漠却不是好欺负的。刚刚驱车来到停机场,他需要的情报就送来了。 他进了机舱,落座之后,读了手机上送来的情报,原来这次的幕后主使,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对手,夜元阎!心里不由暗骂道,这人娶了老婆当了爹之后也不消停一下,莫不是还想为宋文昊寻仇不成? 古书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现如今是和平世界,不存在战乱烽火和兼并。可是各行业,各领域,甚至各国家之间的争端一刻都不曾停过。和平只是表象,表象之下则是充满了阴谋,诡诈,争夺。可以争夺有限的资源,也可以是争夺最有利得资本,有时候还需要争夺最先进的科学技术,总之各种争端是不会停止的。 巨头兼并小角色,巨头和巨头之间又会彼此争夺,你不去争夺别人,就要被别人争夺。不论是原始社会还是现如今的发达社会,男人们的本性都是一样的。原始社会的男人争夺领地,食物和女人。现如今的男人们,则是争夺权力,金钱,地位和女人。 说到司漠和夜元阎两人身上来,这两人能力相当,手中均掌握着不容小觑的势力。上回面对国际安全组织,权宜之下合作了一回,可是并不代表两人从此就是朋友了。他们这一类人得字典里,根本就找不到朋友一词。对他们来说,没有永远的友好,只有永远的利益。 在最大程度挖掘利益的大前提下,他们可以相互交易,互相合作,却也可以反目敌对,针锋相对。 这一次夜元阎痛失宋文昊这一得力将领,心中的一口气定然是不肯轻易咽下的。事实上夜元阎早在之前从司漠的手里抢周悠然的时候就被司漠的狡猾惹恼了,司漠玩了好几个虚虚实实的诡计害他扑空了几次,若不是后来mage暗中做了小动作,宋文昊八成是到死都见不着周悠然。 这两年夜元阎为了老婆孩子一直都保持低调,没有像以前那样冒失冲动不计后果了。可是低调不代表没脾气,夜元阎这两年来旁观着司漠的种种举措将生意发展的全世界无孔不入,心里早就忌惮起来,现在因着宋文昊的事情恼上了司漠。 再则夜元阎这两年来也没白混,他也在不断扩张和巩固着自己的势力。 两方面的势力都在扩张,边缘领域不发生摩擦是不可能的。由此说来,不管是从大局势考虑,还是两人之间的私人恩怨上来说,夜元阎和司漠之间一场较量都是无法避免的。 两人均是精明,狠毒,控制欲极强且身居高位的男人,骨子里带着最原始的野性,见不得别个比自己强,不斗上一斗分出个高下是不会罢休的! 宋文昊的死,只是个引子。引发了司漠和夜元阎之间的这一场较量。其实这一场较量是迟早的事,早在司漠刚来华国的时候就准备对夜元阎下手了,后来国际安全组织插了一手,两人权宜之下达成合作,缓和了几年的时间。 现在好了,夜元阎的私人生活安定了下来,而司漠的羽翼也已经丰满,两人之间因着宋文昊之死终于爆发了争端。夜元阎先是偷袭了司漠手下的两处装备先进的黑道基地,然后又暗中教唆了司家的老大老二两少爷夺回了司漠去年底已经拿到手的司家的几处产业。 两方面的事情一出,司漠正愁无处发泄心头的无名之火呢,现在好了,敌手自己送上门了。 一场激烈无比的明争暗斗就此拉开了帷幕。 有个词叫,盗亦有道。两个男人虽然都是心肠刚硬狠毒的冷枭,黑白通吃,无所顾忌,神挡杀神佛挡弑佛的主。可是较量之初定下了规矩,这一场比拼纯属男人间的事情,不能牵涉到彼此的女人。 夜元阎本就不愿自己的老婆涉险,司漠虽然对周悠然又爱又恨,却也不想她被别的男人暗算。所以这一规矩一提出来,两方都点头同意了。 此后一场蓄势已久的争夺,比拼,厮杀开了幕。黑道上拼抢地盘,装备,货物,金钱,谁都不服输。白道上商战,资本战,贸易战,信息战,虽没硝烟枪火,可是激烈程度丝毫不逊色与真刀真枪的战场。两方有时候平手,有时候险胜,也有时候险败。 同时整个世界格局,也因着这两个人物的明争暗斗狠命比拼,发生了一些变化。比方说,明面上被媒体观察团报道出来的,世界范围内的制造业开始整合兼并,同时催生出一些以往较为冷门的行业,再比如说某国今春开始发生了金融危机,某种货币剧烈升值,而另一种货币貌似收到了某种影响开始贬值…… 诸如此类的大局势的新闻每天都在新闻频道播放,然则新品频道只负责播放新闻,却是没办法解读这些新闻背后的事件的。 两个大人物之间在很多层面上斗得不可开交,像两个精明狡猾机关算尽的指挥官指挥着手上的势力比拼,争夺。然而除了这两个人和少数的知情者外,少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国外的诺贝尔经济奖得主都闹不明白为何有几个国家的经济会崛起的迅速而另几个国家的经济却突然就危机了呢,那么华国的媒体就更闹不明白为何国内有的行业迅速崛起了而有的行业怎么就突然凋敝了呢,要知道华国的那些个经济学家连房价问题都说不清楚更别提其他了。 一场看不见的斗争激烈的进行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可是这些对于小老百姓的生活来说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却说周悠然和姚小龄从那场竞标会上回去公司之后,将中标了的好消息告诉全公司的员工。当天晚上就去很体面的酒楼里订了桌庆功宴。整个公司的员工不超过十个人,一桌就酒席将所有员工都容纳了。 姚小龄今天是真的很高兴,点了不少价格不菲的招牌菜。庆功宴上鼓舞完员工之后不忘大肆夸奖周悠然。周悠然不太习惯被人这么夸奖,打断了姚小龄的话,劝大家抛开工作吃好喝好,狂欢一下才好。 姚小龄也反应过来工作之外的时间还谈工作似乎不太好,于是不再提项目的事情,也让大家好好地玩一玩,别拘着。为了表达对周悠然的谢意,她特地给周悠然夹了一块鱼,玩笑说:“多吃点,身体保养好了以后多帮我拉生意来。” 周悠然想要离开瑞市的话试了好几次都没说出来,现在大家都在为中标而高兴,她这个功臣现在说要走,岂不是大大的煞风景?罢了,还是忍一忍吧,最起码等这个项目完成了再提离开的事。 于是周悠然浅浅地笑了下,开始吃姚小龄替她夹到碗里的鱼。酒楼的大厨手艺很不错,鱼肉做得鲜嫩可口,可是周悠然一吃到嘴里就感觉恶心,平心静气地克服了一下,那阵恶心的感觉又退了下去。心里不由有些奇怪,自己这段时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忙坏了身体,所以才会时不时的这么一下子? 今年春节之后,先是经历了宋文昊的事的打击,然后又帮忙姚小龄忙投标的事,白天黑夜地熬,身体透支也是有的。所以周悠然没怎么在意,只计划过几天去医院看看,让医生给开一些保健身体的药。 中了标之后,和其他公司合作完成项目的事情就和周悠然没什么关系了,有姚小龄和设计师出面,她这个分管市场的,能帮到的忙并不大。大家伙的为了得到丰厚的奖金,工作起来热情高涨,姚小龄赚了这么个开门红,自然也是全力投入。 相比之下周悠然反倒成了个闲人。好在姚小龄并没有严格要求她每天来公司坐班,所以这样一个春光明媚,气候温和的暮春时节,周悠然乐得自在。闲来无事时睡睡懒觉,或者一个人逛逛公园。 自从经历了宋文昊的事情后,周悠然忽然喜欢上一个人的独处时光。既然所有的人都是要离开的,倒不如自己陪着自己享受这短暂而美好的生命。 五月中旬的这天,周悠然已经足足享受了一个多星期的闲散时光了。走进五月之后,气温变得热起来,随便不似夏季那般酷热,可是也要开始穿薄衣服了。 今天周悠然特地跑去商场里面买了件裙子,刚吃过晚饭就去洗澡了,打算洗澡之后换上新买的裙子在姚小龄面前显摆一下。 女人都爱美,姚小龄为了能在金先生那里捞到更多的好处,花血本置办过不少衣服。周悠然没事了就爱喝姚小龄开玩笑,比一比同一件衣服谁穿最好看。两个未婚女子同租一套房子,生活上的小乐子也不少。 这一会儿周悠然洗过澡,换上了今天新买的裙子,小跑着来到正在给金先生讲电话的姚小龄身边,显摆说:“怎么样,好不好看?要不下次你约会借给你?” 姚小龄对着手机说了几句之后就挂了电话,煞有介事地端详着周悠然,左看看又看看,似乎是在想评语。 周悠然这边被姚小龄的目光看得不自在了,不由追问:“怎么了?这件衣服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啊,我可是挑了整整一下午才挑了这一件的。” 姚小龄皱了下眉头说:“不对劲啊。” “衣服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快说啊,明天我拿去换一件去。”周悠然好奇地扯了扯裙摆,想看看到底哪里不对劲。 姚小龄摇头:“不是衣服不对劲,是你不对劲,周悠然,你胳膊和腿都不胖,怎么肚子上有那么大一块赘肉?这个裙子是修身的,你自己就没看出来不对劲?” 以前姚小龄也有开玩笑打击周悠然说她身材不好,可是这一会儿周悠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姚小龄说的没错,自己的肚子上面怎么有这么一块赘肉?等等,哪里不太对劲呢,真的是赘肉吗? 周悠然几乎是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时不时的恶心,还有件最重要的事,她的大姨妈已经好几个月没来了啊! 上次听医生说她流过产,身体损伤较大,并不容易受孕,所以起初一两月没有大姨妈她也没在意。哪个女人没有那么几次月经不调?后来出了宋文昊的事,她想着一定是自己太过悲伤,心情不好影响了内分泌故而没来大姨妈,再后来忙着投标,没日没夜的想创业准备讲稿,于是又想着可能是太过劳累才没来大姨妈。 就这么一直拖,拖到了现在。 姚小龄和周悠然想到一块去了,忍不住问:“周悠然,你在哪偷得男人?你怀孕了?” “偷什么啊!你才偷呢!”话是这么说,实际上周悠然的心里虚得很,她现在计划可以断定自己八成是怀孕了,而且从时间上来算,起码有三个多月快四个月,这不小腹都有些凸了。 姚小龄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好玩,不由玩笑说:“我是偷人,可是我没偷怀孕啊。你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哪个的种?我认识不?” 周悠然这一会才没有心情和姚小龄玩笑,她拿了包,换了鞋,当下就出门奔医院而去。 考虑到上次惨死的妇科老大夫,这一次周悠然决定谨慎一点,她不确定司漠现在还有没有让人盯着她,还是小心一点保险一些。所以在报姓名的时候,她没有报自己的名字,而是报了姚小龄的名字。反正只要在医院这边查不到关于她的消息就好。 抽了血之后,在医院的长廊上坐着等了一会儿,检验结果出来之后,果然是阳性。根据怀孕时间推算,这孩子居然是除夕夜里怀上的。除夕夜,那天晚上她主动躺到司漠的床上,两人确实滚了一回而床单,然后就……就怀孕了? 老天啊,不带这么戏弄人得啊!周悠然拿着检验单哭笑不得,不是说怀不上嘛,不是说她身体不容易受孕嘛?是她太走运了,还是他的种太顽强,那样贫瘠的土地上都能生根发芽?现在他都不知道去了哪里,难不成要她在今后的岁月地当个未婚妈妈?就是她愿意她爸妈也不会接受的啊! 面对这一次从天而降的孩子,周悠然是真的手足无措。到底是长在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而且都三个多月了,她不忍心再拿掉。上一次拿掉孩子是因为她当时才刚毕业,根本就没条件养孩子,而且那时候她根本就不熟悉司漠。诸多方面考虑,都只能拿掉孩子。 而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现在她自己挣了钱,而且她已经足够的独立,最重要的是经过了宋文昊的死,她看透了人生中很多的事情,她要这个孩子。 既然决定了要这个孩子,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去做通爸妈的思想工作了。让爸妈那样的长辈接受自己的女儿未婚先孕,确实很困难,可是孩子生下来总是要见外公外婆的啊,这件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到底该怎么和他们二老说呢? 周悠然为难透了,将手机拿在手里,试了好几次始终没勇气拨通爸妈的电话。他二老的身体不太好,万一一个没说好,气得进了医院怎么办? 这天晚上周悠然一直在医院里面坐到半夜十二点多,始终没有打电话回家。最后打算先瞒着二老吧,等到以后找到了合适的好机会了再开口说。 晚上回去住处的时候,姚小龄已经睡下了。周悠然没有打扰她,等都没开,自己摸着黑躺到自己的床上开始睡觉。 原以为这一觉睡不好的,可是两手抚摸着小腹中的孩子,居然睡得出奇的香。早上的时候还在做梦呢,就听到姚小龄的声音喊:“周悠然,你的检验单上怎么写着我的名字?” “借你的名字用一用了,多大点事,你还不去上班啊?”周悠然不耐地翻了个身,继续睡。 姚小龄确实赶时间去上班,全公司的员工还等着她去开早会呢,于是一面换鞋出门一面冲周悠然喊:“下次再用我名字好歹给我说一声,我现在是公司的法人代表,名字自然是不能乱给人用的……” 周悠然见这觉是睡不成了,便起了床,回应姚小龄说:“你想有下次,我可不想再有下次。放心了,不会有事的,法人代表。” 姚小龄赶时间,所以没再说话,拉开门就出去了。 周悠然洗脸刷牙之后开始煮早餐。大米里面加了薏米,豆子,红枣,桂圆,莲子,煮了一大锅粥。她一面看着煮粥的砂锅,等着里面粥煮好,一面想着心事。算一算,金融大厦的项目就快要完工了,佣金一到帐,她就可以和姚小龄说一说离开的事情了。 而且现在有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怀孕了,就算姚小龄想要留她,看她一孕妇的份上也不好强留了吧?嗯,事情就这么定了,等到项目一做完,就和姚小龄辞别。找个僻静的好地方养胎生孩子去。 等到砂锅里面的粥煮好了,周悠然已经饿过头了。盛了一碗粥在客厅里面坐了下来,打算一边吃粥一边看电视。电视还没打开呢,手机就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是老妈的电话。今年事情多,以往都是一周给家里打个电话的,到了今年,平均一个月给家里打个电话已经不错了。一定是老妈想自己了这才忍不住打电话来的。周悠然放下饭碗,接了电话。 几句家常之后,周妈妈就忍不住问起了“正事”:“悠然啊,你和你男朋友,打算什么时候把婚事定下来啊?上回他说打算今年春节结婚,我觉得春节天气太冷了,要不就今年十一把事情办了?” 听了这话之后,周悠然顿时觉得自己一头两个大,这要她怎么说?说男朋友吹了?那势必会引来老妈一顿无休止的埋怨,然后继续接二连三的打电话再催她交男朋友。可是不这么说的话,她到哪里去找司漠来应付老妈?为今之计只能一个字——拖。 于是对着电话说:“妈,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他说今年事情太多,没时间,结婚的事明年再说吧。” 周妈妈顿时不乐意了:“他这是什么意思,今年拖明年,该不会不想娶你吧。然然,我可告诉你,女人可不比男人,男人玩弄几个女人是潇洒,女人若是找的男人多了只有掉价的份儿!别的不说,你说你唐阿姨家的那个姑娘,也是拖着不肯结婚,一拖拖了两三年,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被人弄大了肚子,男人跑了,现在一个单身姑娘家拖着个孩子……” 周悠然哪里还记得老妈说的那个唐阿姨是谁,只是心头一惊,人都说母女连心,知女者莫若母,是不是老妈感觉到什么这才打电话来催婚?心里虽然很担忧,面上却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说:“妈,你说哪儿去了,我不过是说婚期拖到明年,你看你急的。” “妈妈多大年岁的人了,你才多大,我见过的人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听妈一句,不管时间多紧领证结婚的时间总还是有的。大不了婚假少请几天。赶紧地把婚结了,有了家才能立业……” 周悠然知道老妈这一说又要把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上升到政治高度了,于是打断老妈的话:“妈,我知道了,成家立业,我都知道,可是结婚这样人生大事也不能我们家说了算。放心吧,一有消息我就给你打电话好不好,先挂了,我现在上班呢,很忙的。” “你这孩子,少糊弄我了,又想敷衍我是不是?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没结婚就大了肚子就别回家来,我可丢不起这人!”周妈妈和周悠然说话向来这样的口气,谁让周悠然从小就皮呢,骂得轻了不顶用。 却不知周妈妈无意识的一句话不偏不正的正好碰到了周悠然得到痛处,昨天晚上还想着爸妈肯定接受不了她未婚先孕呢,现在好了,不等她给家里说,老妈就直接警告上了。现在这事情要怎么办?周悠然无语问苍天,今年怎么就这么的霉呢? 这通电话再讲下去不定要出什么事,周悠然随便敷衍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这么一打搅,喝粥的心情也没了。周悠然犯愁得很,这个孩子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有人说,生活就是一个问题叠着另一个问题。周悠然感觉自己自从上回忙竞标之后还没闲散多久,就遇上了这么个大难题,一度怀疑自己的生活方向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怎么就那么多的难题呢? 周悠然在淡淡的忧伤之中过了半个多月,终于算是迎接来了一件大喜事。姚小龄手中金融大厦的项目终于做完了。款项很快就能进账了。四千万啊!不仅参与此项目的设计师们会拿到丰厚的奖金,周悠然也能从中得到喜人的提成。有了这笔钱,她闲上一年养胎生孩子都没问题了。 第一次凭借自己的能力赚这么多的钱,成就感自心中油然而生,平生第一次感觉到赚钱的乐趣。赚的最多的还是姚小龄,难怪她拼死也要自己当老板了。老板的收入和职员的收入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一笔生意收益四千万,员工顶多也就分个几万块,到天边了也不过几百万,最大头还是落进了老板的口袋。 当然了,姚小龄走到这一步,付出过的东西也很多,所有周悠然并不眼红她的收益。钱财是生外之物,钱买不来安定的生活,买不到已经逝去的人命,所以对于金钱,它只要够用就好。 在四千万的款项到账前,姚小龄特地招聘了个刚毕业的小女孩儿做会计,专门负责每月发放员工工资。姚小龄自己的财务水准绝对的要比这个小女孩儿强,可是她既然是老板,便不能在公司的账务上有黑点,另请一个她可以控制得住的会计很必要。 六月中的时候,夏季的脚步来临的时候,全公司的员工终于收到了期待已久的奖金。周悠然也不例外,她得到的提成足足一百多万。当然了,里面包含的有姚小龄额外给她的好处。 因为拿到了丰厚的奖金,员工们的干劲十足,连带着其他的项目也都完成的非常成功。公司的账户上的钱越来越多,姚小龄第一次自己开公司就开得有声有色,六月底的时候已经开始考虑增员的问题了,连带着公司中的各种运行制度也开始了指定,一个人员简单的游击队终于要向正牌军发展了。 这天周悠然特地把姚小龄约了出来,两人找了个安静的茶餐厅坐了,眼看着姚小龄的公司越做越好了,周悠然终于可以放心地请辞了。 擦餐厅安静的角落,周悠然晃着手中放了冰块的饮料杯,慎重地开口:“小龄,我决定了,我要离开瑞市。一个孕妇,大约帮不上你什么忙了。这半年来你对我的帮助,我会记在心里的,以后若有机会了再来答谢你。” 姚小龄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终于说出来了。” 周悠然抬眸朝她看去,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听姚小龄继续道:“这半年来,我好歹是人精堆里打磨出来了,别的没学会,看人的本领倒是学到一些。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想走。只是没想到你能忍这么久才说出来。” 有人说,这个世界最大的不变就是在不停的变。 是啊,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呢?这半年里,周悠然自己在改变,姚小龄也在变。大家都在改变,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宽容,学会了算计,学会了圆滑,学会了如何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中求生存。 既然姚小龄早就看出来了,周悠然也不想再废话,只问她:“那你同意还是不同意我走?” 姚小龄这回没有笑,她不由叹息了一声,开口说:“悠然,其实我很欣赏你,我的心里是不愿你离开的,可是我并不是你的老板,我们之间甚至连劳动合同都没有,你若真想走,我不拦你。只是,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在瑞市好好地,为什么一定要走呢?重新换个地方,还不是一样的生活?” “你不会懂的,只有离开了这里,我才能心安。”周悠然淡淡地回应。 姚小龄苦笑:“我如何会不懂?你在躲人对不对?你的孩子的父亲,我虽然没问你他是谁,可是我知道你和那个男人不和,不然你都怀孕这么久了他也不来看你。” 周悠然没有反驳,只回应说:“算是吧,我想要一个人的安静的生活,所以我必须离开。” “真的不打算再继续帮我了?”姚小龄最后问。 周悠然笑道:“你有你的法力无边的金先生护航,用不着我这个小人物。” “金先生?呵呵,忘了告诉你,我和他已经快要三个月没见面了。大约他又寻到什么新欢了吧。”姚小龄自嘲地笑着,笑里带着几分落寞和苍凉。 周悠然早就猜到会是这样,完全以利用为目的的男女关系,又能维持多久?于是安慰姚小龄说:“不见就不见吧。现在你是大老板了,赚了大钱想要什么没有?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姚小龄咬了下嘴唇,没在继续这个话题,停顿片刻后问周悠然:“你打算去哪里?想好了吗?订好机票了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送你。” 周悠然微笑:“离开这里了去哪里呢?这是个问题,我要好好地想想。不过下周末我是一定要走的。” “好,到时候我送你。”姚小龄答应的干脆。 两人聊的很顺利,可是今天的人如何能料到明天的事情呢?谁能想到恰恰就是接下来这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里改变了周悠然的人生,同样的也改变了姚小龄的人生。 距离周悠然向姚小龄请辞不到两天的时间,这天姚小龄正在和几个员工讨论一个项目。忽然姚小龄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手机屏幕,见是金先生金道打过来的电话,当下就撇开手上所有的事情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接电话了。 一个多月了,他都没打电话过来,今天怎么突然打电话来?姚小龄忍不住好奇。 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金道的声音说:“我家的疯婆子要去找你的麻烦,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如果你现在呆在你的公司的话,就赶紧地回避一下,免得到时候脸上不好看。” “你老婆怎么会来找我?我为什们要回避?!”姚小龄气不过,金道招惹过的女人肯定不在少数,凭什么他老婆专跑来这里闹? 可是金道那边交代完这件事后就挂了电话,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姚小龄气得跺脚!她统共才在金道那里拿了多少好处,他说不理她便不联系她了,她可是把女人最珍贵的东西都给了他,男欢女爱之后就这样冰冷的散场了?好吧,散就散了,凭什么他老婆要找来? 姚小龄气得不行,想要回给金道一个电话问问清楚!可是害怕真的被他老婆给堵上,一口恶气生生气咽了下去,草草地收拾了东西之后,交代员工今天放假一天后就提前离开了。 也亏得姚小龄走得及时,她刚按开电梯门就看到旁边的电梯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个装束不凡的贵太太。凭着直觉,姚小龄认出来这个贵太太就是金道的老婆,目光移到贵太太的手指上一看,果不其然,和金道戴着同一款的婚戒。 金道的嘴里金太太是个疯婆子,可是金太太本人可是与那疯婆子三个字相去甚远。这是个极会保养的女人,长得也不算差,身材微胖,但是也不算太臃肿,许是穿了一身名牌的缘故整个人透着贵气。 虽然金太太本人并不怎么凶,可是姚小龄还是进了电梯先一步离开。前天还在网上看到正妻往小三身上泼开水的惨剧,她可不想凑这个热闹。 第174章 女人的战争 被原配找上门的小三,下场通常都不会好过。遇上性子泼辣的原配太太,那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泼硫酸,当众扒衣服,雇人群殴,等等的,运气好的遇上性子好的原配太太,口舌上相互辱骂一番,也是能气死人的。 不过幸运的是姚小龄提前离场了,让金太太扑了个空。不至于当着全公司员工的面出现撕破脸皮的难堪。 然则祸事要来,逃是逃不掉的,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姚小龄回到住处之后还是感觉很不安,从小到大她都是老师同学眼中的好学生,机灵胆大,成绩优秀,敢拼敢干,是个再正面不过的榜样人物。而今天这个正面榜样却沦落成众人眼中最为不齿的小三,而且还是个被原配找上门闹的小三。 某哲人说,天堂和地狱之间只有一墙之隔。也有人说,真理和谬论通常住着隔壁。说通俗点就是对和错往往都在人的一念之间。 从正面的榜样到让人不齿的反面人物,只是一念之间的抉择而已。 六月份了,周悠然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她原本就不用在公司里面坐班,现在都快要离开瑞市了,就更不用去公司了,一直都在家里静心养胎。这天正在收看电视上的育儿节目呢,忽见姚小龄领着手包急匆匆地拿钥匙开了门,进了房间后往沙发上一歪就不说话,神情有些不安还有些悲伤。 “这是怎么了?公司出事了?”周悠然想着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什么法定假期,姚小龄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 姚小龄一把抓住周悠然的手,仿佛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一般,慌不择言地问:“你说,你说说看,我做错了吗?我不过就是想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我真的没有想过去破坏他的家庭!” 周悠然摸到遥控器关了电视,拍了拍姚小龄的手,安抚她说:“到底怎么了?你别慌,说出来我听听,我帮你想办法。” 姚小龄也感觉自己刚才有点失态,松了周悠然的手,调整了下坐姿,开口说:“公司没出事,是我出事了,金道的太太今天不知道怎么就跑到我公司里去了。好在我跑得快,不然真的要丢死人了!” “我想着就来气,我就不信金道没有招惹别的女人,他老婆凭什么单单找我一个的麻烦?而且金道都已经三个多月没怎么联系我了,一二十天才打一个电话过来,早就不知道又去了哪个女人的床上,别的女人都没事,凭什么脏水全往我身上泼!” 周悠然听了姚小龄的话后,真想指着她鼻子骂她一句,还真以为那男的叫金道就真的是你的金光大道了?这不一下子就把你带沟里去了? 可是姚小龄现在已经很狼狈,周悠然不好说难听的,只能安慰她说:“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想办法补救。要不你的公司先关门一段时间避避风头,金太太今天找不到你,说不定明天还要来。怎么也要等金先生出面把他自己的老婆稳住了,你才能正常营业。” 谁知这些话非但没能安慰姚小龄反而让她更加的气愤,气得刷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声道:“凭什么要我低头?我凭什么要怕她?公司是我凭着自己的能力开起来的,每一笔生意都凭本事来做,凭什么要我关门?我不服气!我就是不服!” 周悠然叹息一声,泡了一杯茶,递到姚小龄的面前:“冷静一下吧,现在可不是生气的时候,那金太太既然阵仗十足地去找你闹,没找你,少不得要牵累你的员工。我劝你还是把火气收起来,想想看今天的事情到底该如何收场吧。” 这一次的话终于算是把姚小龄给劝住了,姚小龄不清不愿地接过茶杯来喝了口茶,虽然还是气不顺,不过没有再发火了。看来劝人真是个技术活,劝的好了大事化小,劝错了弄不好小事变成大事没法收场。 姚小龄忍着怒火沉默了好一会儿,稳定了心情,才又开口说:“等一下中午了,我打电话到公司里面问一下情况,若是没事就算了,若是真出了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金道的!别以为他是个政要官员我就动不了他!他老婆敢让我不好过,我就让一家子的日子过不下去!” “别啊!千万别!”周悠然慌忙拦住,“又说气话了是不是,你当初为什么要和金道拉上关系?不就是为了借他的力做自己的事业嘛,这个男人只能做你的助力,万万不能成了你的阻力,他可以捧你起来照样可以帮你踩下去。你要分清敌我好不好,你现在的敌人是金太太,而不是金先生。” 姚小龄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烦乱地说:“我是气糊涂了,是的,我不能得罪金道,我要把他拉拢过来,一起对付金太太。我本来不想破坏他家庭,都是他老婆逼我的!” “哎……”周悠然叹了口气。她想着现在的结果好像只能这样了。敌人找上了门,只能迎战了。 “我就想不明白了,金道招惹了那么多的花花草草,以前也没见过他家的母老虎发威啊,怎么今天偏偏找到我这里来了?”姚小龄大约还是不服气。不服气倒霉小三的帽子扣到自己的头上。 周悠然想了一想,猜测着说:“金先生手捏重权,三十多岁,年轻有为,自己往他身边送的女人肯定很多,他老婆要一个个的清理也清理不过来啊。所以大多数的时候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的男人还记得回家就好。” “可是小龄你和那些花花草草不一样,那些花草都是想从金先生那里敲一笔钱包养费而已,说白了,那些女人都是寄生虫,而你却是个独自自强的,你的公司做的那么好眼看着就上正轨了,金太太这才把你当成真正的威胁,这才找上门来灭一灭你的气势的。当然了,这些只是我的猜测,仅供参考。” 姚小龄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听了周悠然的话后,感觉有几分道理。金道曾经确实有说过,自己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有能力,有野心,有手段,有魄力,别的女人不过是个贪得无厌的花瓶,而自己在金道的眼里则是个有内涵有前途的女人。所以说周悠然的猜测是很有可能的。 周悠然就这样陪着姚小龄聊着天,商量对策,讨论办法,很快地就等到了中午。中午午饭和午休的时间,金太太就是再能闹腾也是要吃午饭的吧。 姚小龄拨了公司的座机号,想打探一下公司里面现在情况如何。好根据具体的情况确定进一步的对策。 电话是新招聘来的会计接听的,这个应届生小女孩儿是个很乖巧懂事的,一听到电话是老板打来的,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姚经理,今天公司里面来了个很凶的女人,一来就冲到您的办公室,没找到您就开始发火砸你办公室的东西,露姐气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就骂露姐,骂得可难听了。露姐气坏了,和她打架了,我们都过去拉架,我的脸上被挠了一下,现在还疼呢……” 姚小龄拿着手机听着小会计的话,肺都快要气炸了,这时她总算明白了为啥金道要叫他老婆疯婆子,看来真的很会发疯。居然敢跑到她公司里面砸东西,还撒野和她的员工大家,露露的性子是泼辣了些,可是也不是冲动的人,一定是那个疯婆子骂得太难听了露露才忍不住动手的。 于是问小会计:“那个疯婆子都骂了些什么?” 小会计特别老实,一个即将毕业处于实习状态的应届生没怎么见过世面所以也没什么心机,听老板这么一问,忙有样学样地将金太太骂得话都学了一遍:“经理啊,那个女的骂得可难听了,她骂你是表子,最擅长给男人陪床,靠着皮相做生意,还说……还说咱们这些员工的工资都是你陪床拿来的钱……露姐就是顶了她一句说老板你的钱是凭真本事挣来的,那女人就连露姐一起骂上了,说露姐也是一样的下贱表子,露姐当下就甩了巴掌过去,然后就打起来了……” 姚小龄几乎要气晕过去了,掐断电话,恨不能将手机给摔个粉碎! 她想过要给那个疯婆子一个台阶下的,只要那个疯婆子不要太过分,她真的不想把事情弄大,现在是那个疯婆子欺人太甚了!这些骂人的话不用说明天一定会传的到处都是,这让她今后还如何在行业内见人? 只怕是那个疯婆子来撒泼是假,来断了她的活路是真的吧!姚小龄握着手机的手狠狠地握紧,仿佛那手机是金太太的脖子,姚小龄恨不能将她活活掐死! 周悠然虽没听到姚小龄刚刚的通话内容,但是从姚小龄现在神情状态看,情况应该是十分的不好。本来嘛,被原配逮住的小三,从来都是不好过的。但愿姚小龄能吃一堑长一智,牢牢记住这一次的教训,以后的路,不要再想着攀扯上谁走捷径。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嘴上却不能这么劝,周悠然走到姚晓玲的身边开口说:“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先想对策吧。” “还能有什么对策!那疯婆子一阵闹腾我以后还怎么见人!不说客户们那里了,就是本公司的员工我都没脸去面对人家了!公司不想关门业的关门了!”姚小龄气呼呼地说。 周悠然宽慰说:“别想得那么严重,还不至于啊。你坐下来,喝杯茶,冷静一下。我现在去做饭。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要用最好的心态去面对。” 姚小龄气鼓鼓地在沙发上坐了,憋着一口气,一句话不说。她一方面心疼自己刚刚走上正轨的公司,一方面痛恨金太太。如果现在金太太站在她面前,她一定拿刀子在她身上扎几个窟窿! 然而最让姚小龄气愤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周悠然在厨房里准备午饭,快要做好饭的时候,想要要叫姚小龄收拾桌子吃饭,却听到姚小龄在接电话,讲电话的表情很凝重,可见不是什么好事情,只听她对着手机说:“……也好,祝你找到更好的单位,这个月的薪水找财务会计吧。别的同事也一样,想辞职的不用再给我打电话,直接找财务就好……” 周悠然听了这些话,已经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她靠在厨房的门框上叹了口气,心里忍不住感慨,祸事从来都不单行啊,人心从来都自私啊。只能同享福,却不能共患难。不过就是金太太找上门闹了一通而已,这帮子员工就是甩衣服走人了。 想着姚小龄现在的心情肯定很不好,于是没有劳动姚小龄收拾桌子,周悠然自己动手,收拾好餐桌,将午饭端了上来,招呼姚小龄吃午饭:“好了,别恼了,过来吃午饭了,天塌不下来的!” 姚小龄气得一脸铁青,死气沉沉地来到餐桌边坐了下来,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拿筷子。 周悠然帮她盛好饭,又帮她夹了菜,劝慰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啊,公司关门了,以后找机会重新开一家就是了。现在国家政策非常鼓励名营企业,下一次咱们开个更大的公司。那几个员工人家也要过活,走了就走了吧。” 姚小龄抑郁无比地问:“悠然,你说我是不是闹了个很大的笑话?那些个员工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成了靠身体挣钱的女人,瞧不起我,所以才抢着辞职?” “没有的事,他们肯定是怕惹上麻烦。别想那么多,吃饭吧,吃完饭了好好地睡一觉。什么事都有好坏两面,若不是这样,你这个大忙人哪里有时间好好休息?”周悠然尽量地让说话的语气轻松一点。姚小龄就是再好强,到底也是个女人,压力太大了,也是会崩溃掉的。 姚小龄味同嚼蜡地扒了几口饭,便吃不下了,放下筷子,直接去卧室的床上躺了下来。 周悠然也被事情闹得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饭菜之后就开始洗碗了。午饭之后我一般都要午睡一会儿。将洗好的碗筷放整齐了,擦干手上的水珠,走出厨房,正准备去卧室午睡,忽听到卧室里传来姚小龄的声音咆哮道:“臭婆娘,我咒你不得好死!那是我凭自己的能力挣来的钱,凭什么要给你?” 周悠然一听知道又出事了,慌忙跑到卧室,正好看到姚小龄气恼无比地扔了手机,从床下跳了下来,鞋也顾不得穿了,赤脚跑到厨房,一把掂起菜刀就要出门。周悠然吓坏了,忙拦住姚小龄:“怎么了啊!” “我要去和那个婆娘拼命!别拦着我!”姚小龄一把推开周悠然,朝房门走去。 周悠然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冲着姚小龄喊道:“你还嫌今天出的丑不够嘛!你这个样子冲出去,不用金太太出面,明天的网页新闻和微博上面就全都你的照片了!” 姚小龄的一只手已经搭在门锁上了,听了周悠然的话后顿时泄了气,无比地垂下手来,哭丧着脸说:“我真的是没路可走了,那个疯婆子让我把公司的账面盈利全部都交给她,说整个公司是她男人开的……她说要是我不交钱,就走法律程序……公司的营业执照确实是金道注册的……这下我真的完了……” 这下子事情是真的闹大了!不仅公司倒了,公司账面的盈利也没了,就等于是要讲姚小龄身无分文地赶走! 周悠然心里跟着难过起来。姚小龄这一路走来付出过多少,牺牲了多少,在没有人比周悠然更清楚的了。现在姚小龄跌得那么惨,弄不好会一无所有,走投无路。周悠然光是想一想都感觉心痛,更别提姚小龄这个当事人了。 这样狼狈绝望的境况下,还能用什么语言来劝慰呢? 周悠然走到姚小龄的面前,拥抱了一下她,轻声说:“没事的,天塌不下来的……”这句话说的很是心虚,可是要是她也说玩完了,姚小龄就真的要完了。 姚小龄压抑许久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她放下手中提着的菜刀,抱着周悠然痛哭不止。这一跤,她摔得真的是很痛…… 周悠然再想不出来怎么安慰她,只能任由她抱着。印象之中,姚小龄从来都是个刚强的女子,什么都不害怕,只要认准了目标,就一个劲的往目标去奋进,有条件了要拼,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拼。记忆之中从来不曾看到过姚小龄哭。 可是社会险恶,人生多艰,人心难测,打压和欺诈从来不曾停止,加之华国又是这么一个人口众多竞争激烈,金钱至上的国家,一个人的人生路,怎么可能一路坦途一帆风顺? 基督教的圣经说,我们都是有罪的。上帝眼中,人们都是来世上赎罪的。 此刻周悠然只感觉姚小龄的眼泪滚在自己的身上,是如此的滚烫。 第175章 阴谋(10-12票加更) 许多的宗教,都爱给人描绘出一个幸福到极点的地方,比方说基督教的天国,佛教的西方极乐。不管怎么说,人间都不可能是个幸福的地方。都知道宗教是假的,可是为什么那么多的人去信奉?为的不过是一个精神上的希望和家园。 宗教中描述的天国,是人们生在世上所向往的。所以信徒们一面忍受世事艰辛一面寻找着自己的救赎,想要死后去天国。再也不要受苦。 周悠然不知道自己的救赎在哪里,也不愿用所谓的宗教信仰来麻痹和欺骗自己,人生的路,必须得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才好。她信奉的话只有一句,天助自助者,自己才是自己的救赎。 姚小龄哭了一阵,心情总算好了一些。她擦了眼泪,对周悠然说:“你说得对,天塌不下来的。” “对啊,再大的难题也有解决的一刻的。别伤心了,去休息一会儿吧。”周悠然拉着姚小龄,让她去卧室。 姚小龄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重新在床上躺了,可是她睡不着。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凌乱,跑马场一样的纷乱不已地想着许多的事情。今天发生的事情,她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就算她不拿着菜刀去找金太太拼命,但是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人争一口气,姚小龄下定了决心,早晚不会让金太太好过的!今天她遭受的所有难堪,以后一定会找机会十倍百倍地还给那个金太太的! 周悠然起初还担心姚小龄再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躺在床上不敢睡实了,时刻留意着姚小龄的动静。这套房子虽然有两个卧室,前些时间忙竞标的事情,为了方便讨论工作,两人把床挪到了一起,主卧的面积不算小,放两张单人床也绰绰有余。 两人在各自在自己的床上躺着。姚小龄心头的气还没消,睡不着,不过和刚才相比已经平静了下来。周悠然留意着姚小龄的动静,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见姚小龄彻底平静了情绪,这才放心地睡着了。 这是个压抑的夏季的下午,却也是个悠闲的夏季的下午。姚小龄被这事一闹,公司不得不关门,整个人突然就闲了下来。躺在床上浅浅地睡了一觉,始终因为心里憋着一口闷气睡不踏实,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就起床了。 洗漱一番后在客厅的沙发坐了,没有任何的心情做事情,想来想去终于拨通了金先生金道的电话。 周悠然也睡得不怎么踏实,听到客厅里面有讲电话的声音,便也醒了。正准备去洗手间洗脸呢,忽然听到姚小龄在给金道打电话。心里忍不住地担忧。小龄真是糊涂,金先生都把她还成这样了,她还联系他干嘛? 周悠然是如何听出来姚小龄这是在给金先生讲电话的呢?那是因为她听到姚小龄对着电话说:“我确实从你这里得到过不少好处,可是我也没有为你付出过。我们的交往再简单不过了,我本不想影响你的家庭,可是今天你老婆这么一闹腾,把我的活路都堵死了。今天我们就把话都说清楚吧,要断就短的彻底,人家小夫妻离婚还有财产分割,我不会向你狮子大开口,我只要我公司的盈利。这些是我自己努力赚来的,理应归我……” 人家两人才谈论分手问题,周悠然这一会儿不方便去打扰,便继续在卧室里站着,等姚小龄电话讲完了再出去。房子不大,卧室门又正对着客厅,外面姚小龄说些什么,周悠然在卧室都能听到。 金先生似乎在电话那边安抚了几句,不过看样子说的都是些没用的,因为姚小龄有些不耐烦了,她没好气地对着电话说:“你一个大男人会管不住你老婆?我告诉你,我的公司赚的钱,必须是我的。还有我们已经断了,别让你老婆以后再来找我了。这一次我忍了,下一次我可不会忍的!” 根据姚小龄的话,周悠然不难推断金先生那边是想推卸责任,打太极和稀泥,说些没用的话来敷衍。毕竟没有哪个男人喜欢参合女人们之间的掐架。 就在这时,姚小龄又说了一句话,可把周悠然给惊住了。只听姚小龄对着电话说:“金道,我们好歹相处交往过。虽没有海誓山盟过,甜言蜜语总是说过的。这就是你作为一个男人的态度?那好,你既然没良心,我也不用瞒着你了,实话和你说了吧,我怀孕了,已经好几个月了,你最好不要让你老婆打我的钱的主意,我不会抱着孩子去闹得你没脸,也不会逼着孩子去认你这个父亲,我只想要这个孩子不要饿死!” “好歹是你的种,你总不能让你老婆我把掳个干净,让孩子生下来喝西北风吧?”姚小龄说的一套一套的。周悠然若不是和她住一个屋檐下差不多也会被她糊弄过去。姚小龄上周才来过大姨妈,怎么可能怀孕? 大约是听说姚小龄怀孕了,金先生的态度忽然转变了许多。连带着姚小龄讲电话的语气也变得轻松不少:“我只想要属于我的钱,没难为你吧。孩子的事你也放心,不会连累你的。你老婆的威风我见识了,肯定不会让孩子再被她欺负的。你摆平你老婆了给我吱个声,我有多远走多远,再不会来打扰你们两夫妻的。” 周悠然这才听出来姚小龄事耍了个心眼,用怀孕来松动金先生的戒心,好让金先生看在孩子的面上稳住他老婆。一个大老爷们儿稳住一个女人,应该不难吧。姚小龄这边只要能顺利地把公司里面的资金都转出来,就可以放心地远走高飞了。事实上她不走不行了,因为金太太今天一闹腾,姚小龄估计在瑞市是呆不下去了。 这下好了,本来姚小龄还说要送周悠然离开瑞市呢,现在两人要结伴离开了。果真是世事难料啊!今天的人,永远猜不到明天会发生什么。 姚小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后,满意地挂了电话。周悠然这才走出卧室,去洗手间洗脸。 姚小龄也走到洗手间,靠在门框上,对周悠然说:“悠然,在我人生最低落的时候,是你陪着我的,我早就把你当做好姐妹了,一辈子的姐妹。” 周悠然正好洗完脸,拿毛巾擦了脸,回应说:“做什么说这个,怪肉麻的。” 姚小龄接着道:“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姐妹,所以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等他生下来了,我一定会对他好的。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对他好。” 周悠然哭笑不得,她早猜到了姚小龄刚才给金先生讲电话的时候就打的这个主意。不过姚小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况且孩子生下来了作为单亲孩子能多一个人疼爱总是好的,怕就怕那位金先生会找上门来。 姚小龄见周悠然有些犹豫,不由道:“这下子我也要离开瑞市了,被这事一闹,我估计没力气再重新开公司了。我打算腾出几个月的时间来伺候你生产,同时也让我自己调整一下。” 廉价的保姆都送上门了,周悠然再犹豫下去就不够意思了,于是点头说:“好,你就是我孩子的小妈。” 姚小龄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她给了周悠然一个大大的拥抱:“悠然,你太好了,你就是我的福将!” 周悠然护着肚子:“你小心一点,弄坏了孩子看你拿什么要挟金先生。” “刚才你都听到了?”姚小龄松开拥抱,看了周悠然一眼,接着说:“对不起哦,没经过你的同意就那么说。我当时也是没办法了。万一真要查起来,资产被冻结了,我就什么都没了,金道滑的像泥鳅,我拿捏不住他,只能撒这么一个慌了。” 周悠然摇头说:“没什么对不起的,我们是好姐妹嘛,人活在世谁没有个沟沟坎坎的。我只是担心金先生能相信你?” 姚小龄回应说:“他不相信也得相信,你每次产检都写得我的名字,随便他去医院查好了。而且他都好几个月没见过我了,包括今天他老婆也没见到我,他们怎么知道我的肚子大没大?” 周悠然微微点头,事情似乎都说的通。可是为什么心里就是感觉怪怪的?是不是女人怀孕了就容易乱想?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催姚小龄:“我觉得我们还是快些离开瑞市的好。” “听你的。等所有的钱都转到我账上了,立刻就离开。还是你考虑问题比较全面,你猜测那个疯婆子是因为忌惮我的能力,看我公司开得好赚的钱多了,成了她的威胁,才来找我的麻烦。结果真的是这样呢,她一连串的闹下来,最后果然是瞄准我公司账户上面的钱。”姚小龄现在大约已经接受了现实,反而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激动震怒了。 周悠然微笑说:“我只是瞎猜的。你今天是气糊涂了,你可比我要聪明。” 两人这么聊着天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眼看一天的时间又快过去了。房子外面的太阳已经有西落的趋势了。 然而金太太这样一阵闹腾,当真就是周悠然猜的那样嫉妒姚小龄的能力和她手中的公司?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呢?让我们把视线移到开始西落的夕阳照耀着的这栋大厦中的这个半透明落地窗里面来。 这是个宽敞且华美的办公室,房间里面的温度调整得刚刚好,窗外天气炎热,窗内却冰凉舒适。地上的地毯被打扫的很是洁净,脚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宽大的办公桌后面mage悠闲地坐在椅中,手里随意地转着一直笔。金融大厦虽然没有落成,并不代表她没有地方办公。 mage既然看中了华国大陆这片肥沃的市场,便一定要做点什么事情出来的。她坚信,要不了多久,她开在华国的银行一定可以和华国本土的国有四大行比肩。她坚信自己有这个能力。从小到大,只要她认准的目标,从来都没有中途放弃的。 她和其他显赫家族的大家闺秀是不同的。她从小就接受过各种的训练,有她爸爸送她去的,也有她自己自愿去的,她学习过世界最为先进的金融管理知识,为的就是日后能很好的接班她爸爸的产业。不仅如此,她自己还去受训了搏击射击等功夫。这个世界多得是太阳找不到的黑暗地带,她必须要先学会自保才有余地来谈其他。 当然了,她的这些刻意培训出来的技能,轻易地是不会让别人知道的,别人的眼里她只是个聪颖美丽,有着好家世性子温和行事稳重的大小姐。别人不知道她暗地里学会的各种技能,更不会知道她潜藏的心机。 mage的父亲是国外的银行家,母亲是个姓谢的华人女子。mage的母亲走得早,可是自从她母亲走后,她那银行家的父亲从没有再娶。外人的眼里,当然是觉得银行家对夫人一往情深,所以才一直没有再娶。 然而实际情况真是这样的吗?当年的谢女士嫁给银行家的时候,银行家还没有发迹。谢女士不过一个很是普通的华人女子,不知道那里让银行家看上了,两人便结了婚。可是若说银行家多么的爱这位妻子也不尽然,一个普通女子能有什么地方让人刻骨铭心的呢?又不是刻意雕琢的爱情小说。况且人走得早,银行家后来发迹了有的是机会遇见美丽且优秀的女子。 可是为什么银行家却一直没有再娶呢? 所有的问题都处在银行家的女儿,mage的身上。那位银行家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好几次即将达成的婚姻皆坏在自己一向觉得温柔可爱,乖巧懂事的女儿的手上。 mage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观察大人的脸色,揣摩事情了。最起初她只是不想有其他的孩子来分享她的父亲和她的玩具,所以她想尽办法破坏父亲和他走得近的女子的关系,一方面要不影响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形象,一方面要把有可能成为她后妈的女人赶走。小mage的心机便是这样磨练出来的。 后来mage长大一些了,心机和手段就更加的高明了,长大后的mage为了可以继承父亲的全部遗产更是想尽了办法阻止父亲再婚。渐渐地老银行家就感觉自己这辈子是不是根本就不适合婚姻,便不再有再婚的念头。无奈一辈子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越到晚年便越是加倍地疼爱这个独生女儿。 别的不多提,说到金太太大闹姚小龄的事情上来。 金太太如何突然就跑去找姚小龄的麻烦了呢?事情还要从那场竞标会上说起。那天司漠陪着mage出席竞标会。mage原以为司漠被她的情意所打动,所以才愿意和她一起参加那个竞标会的。可是到头来却发现,司漠根本就是冲着周悠然去的,和她mage一点关系都没有。 被银行家宠坏了的mage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碍着司漠的缘故,不敢直接为难周悠然,可是也不愿轻易地受了那恶气。尤其是项目完成,支付款项的时候,一想到自己的钱凭白进了周悠然她们的口袋,心里就很不是个味。 碰巧的是,司漠最近几个月音信全无,不在瑞市,也不在华国,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里。mage自然不知道司漠和夜元阎之间的激烈较量,她只是想着司漠现在音信全无刚好有机会收拾周悠然。 正想办法如何去整治周悠然呢,天赐良机,让她在一场慈善晚宴上偶识了金太太。细问之下才弄明白原来这位金太太的先生叫金道,好像是个不小的官,长袖善舞,能力不凡。金道这个名字有点特别,让人看一眼就能记住,mage当场就记起来她调查过的周悠然和姚小龄的企业资料,好像就是这么金道先生帮忙给注册的公司。 这下mage就觉得有意思了,一个男人做什么要巴巴地帮一个女人注册公司呢?这里面没有猫腻才怪!收买了人一查,果不其然,姚小龄和金道的暧昧关系一点都不难查。这下好了,mage开心不已,她甚至不用亲自出面,能借给她杀人的刀太多了,金太太就是一个。 mage是吃准了女人们憎恨小三的心理,对着她的私人助理秘密安排了一番。于是金太太便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被其他的官太太的们揭了密。很多话经过多人的传话后总会变得很是夸张。比如说金道和姚小龄的关系,被好几轮传话后传到金太太的耳朵里就变得很了不得了! 只听说是金道被一个女人给迷住了,迷得神魂颠倒的,给那女人开了个公司,大笔大笔的资金往里面投,把那女人当什么似地给供着,还准备和那女人结婚,人家两人孩子都有了,云云。因为有了mage的暗中推波助澜,流言在原有事实的基础上夸张了好几倍! 金太太素来知道自己男人的脾性,只要不闹大,她都不去管。现在好了,自家男人和外面野女人的关系闹得人尽皆知,而且听说自家男人还起了离婚念头。 这下可了不得了,离婚时一桩婚姻的最底线,金太太耳边传话的又是她平日里关系最近的圈子里的人,不像是说的假话。这下子金太太可拉响了最强级别的警报。暗中先摸了一下姚小龄的公司的情况,只听人说这个公司很厉害,老板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可是生意却是极好。 金太太听人这么一说,心下就听真了流言。一个小姑娘,哪里有什么能力将一家公司开得这么好,还不是她那死鬼男人不停地往里面投钱的缘故?根本就是个骚狐狸,厉害个什么!床上的功夫厉害还差不多! 就这样金太太随便听了这么一耳朵之后就气冲冲地找去了姚小龄的公司。 刚好这几天金道出国考察,考察别国的一个项目,不在国内。听秘书打电话过来说了他家后院的事情,怕闹出事来,便赶紧给姚小龄通了个电话。也正是因为有了这通电话,才让姚小龄免去一场灾难。 可怜官太太们之间传来传去的流言已经传了出来,收是收不回去了。而且还传得乱七八糟的,什么样的版本都有。金道从他秘书的嘴里听到的版本便是说他和姚小龄如何如何的好,孩子都有了,马上就准备结婚。 正在金道被夸张得不得了的流言弄得哭笑不得的时候,就接到了姚小龄的电话。一番交谈之后听到姚小龄说怀孕了。这下金道意识到流言也不一定都是假的,难道那女人真的怀孕了?金道和金太太结婚近十年就只有一个女儿,他做梦都想有个儿子。听了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一面好言相劝稳住姚小龄,一面让秘书派人去瑞市的各个医院去查。 这一查就把周悠然顶着姚小龄的名字做得产检报告给查了出来。证据确凿,金道就算是想抛弃姚小龄也要看着孩子的面子上替她兜住。 其实金道还是有几分欣赏姚小龄的。这个女人很独立,所以就会让男人很省事,若是能从她的肚子里生出一个儿子也不错。总好过那些个贪得无厌,缠人又烦人的女人带着孩子敲诈他的好。而且姚小龄电话里一再表态了,不会给他惹麻烦,只是想要属于她的钱。 事情已经这样的,金道还不得帮着姚小龄把事情兜圆了? 所以第二天姚小龄就顺利地拿到了公司账面上的钱。除开因为突然关门而造成的好几个项目的违约金,和员工们支走的工资,余额足足三千多万。对于一个刚毕业一年,来自小地方的女孩子来说,三千万不算是个小数目了。如此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老天还是不会绝了人的退路的。 钱到了姚小龄的私人账户之后,她不敢有半分的停留,生怕金太太那边又生出什么是非来。当天就收拾了东西,退了房子,买了机票,直接飞到了南朝市。 南朝市在华国的南边,上世纪一个老领导在那里画了一个圈,然后就迅速地发展了起来,直到今天,南朝市已然发展成了一个很是繁荣的国际化的大都市。因为临海,和熙港等发达的特别行政区隔海相望,方便各种的贸易进行,其发达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华国东边沿海的瑞市。 为什么会选重这个南朝市呢,因为它在南方,气候温暖啊,最关键的是北方一到了秋天冬天雾霾不是一般的严重,还时不时的爆发几场沙尘暴,还是南方比较适合生养孩子,保健身体。 却说mage这边,想借着金太太的手收拾了周悠然。不料金道这人难得的仗义了一回,宁愿和自家的婆娘闹翻也要维护姚小龄。 金道的作为虽然有些出乎mage的意料,事情的结果却还是让mage比较满意的。周悠然丧家犬一样的和她那姐妹从瑞市离开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背着各种的骂名灰溜溜的离开了。可真的是解气啊! 周悠然和姚小龄一起离开了瑞市来到南朝市之后,日子便安静了下来。 至此,许多的事情便告了一段落。mage为了扎根华国的银行业,事务自然是很繁忙的。而司漠这边好不容易棋逢对手找到了夜元阎这个劲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日里生意做得太简单都快腻味了那平淡的生活,这回拼杀起来,自然是要尽兴才好。 两人仿佛那指挥千军万马的指挥官,没日没夜的揣摩对方的意图,破解对方的陷阱,两人的能力相当,所以这一场较量来得格外的激烈。不是你抓住了我的尾巴,就是我按住了你的头。两人均使出浑身的解数,斗了好几个月,却都没有收手的意思。 因为司漠忙的很没工夫去打理周悠然,同时也因为周悠然给了他一枪的缘故让他恨她,不想理她,所以周悠然的生活过得很是安静。同时mage这边也因为司漠没有再理会周悠然,以为司漠把周悠然淡忘了,所以没有再如何的去为难周悠然了。 而姚小龄这边呢,因为走得及时,金道出国考察归国的时候姚小龄已经人去楼空了。因为不知道姚小龄能生个丫头还是小子,金道便没有去找,而且人都走了,也不好找啊。金道到底没有司漠和夜元阎那样通天的手眼,找个人手到擒来,他不过一个官场上混饭吃的,人海里找人的事他真做不来。 况且因为姚小龄的事,他已经和他们家的疯婆子闹得不行了,他不想再闹了。不是他怕老婆,而是关于他的流言已经很多也很丰富了,他若是再离婚了,今后的仕途怕是不好混了。 于是姚小龄的生活也彻底地安静了下来。经过了这一次的跟头,她终于意识到一些东西。捷径有时候是可以变成弯路的,而弯路有时候却可以是条捷径。万事还得靠自己,就算是想找贵人相助,也得行得正才好。就算是人间正道是沧桑,也坚决不能去走拿歪路。 不仅如此,经过了金道这个男人之后,本来就对男人没有好期望的姚小龄更加地对男人失望了。当初起码也甜言蜜语过,也床上温存过,也是有过一段如胶似漆的时光的,最后怎么说淡就淡了呢?虽然当初是抱着利用他手中权力的目的接近他的,可是她到底是个初尝人事的女孩儿。也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动心的时候嘛。 她不是没有想过和金道多维持一段时间的关系的。后来他逐渐没了音讯,她一想到他可能去招惹别的女孩儿了,心里也是会酸的呢。 当生活平静了下来之后,时间就过得特别的快。 周悠然主要的任务就放在了养胎,锻炼身体上面。每天按时吃东西,去公园走路锻炼,生怕到时候难产。而姚小龄自然就充当起了周悠然的小保姆的角色。 周悠然知道姚小龄这回是真的伤着了。不然按照她好强的个性怎么可能过每天买菜做饭陪逛公园的生活呢。 人啊,总会有那么一段年轻气盛的岁月,天不怕地不怕的往前闯,然后碰了头,流了血,栽了跟头之后才学会向这个社会妥协。这才会停下脚步来反省,重新审视这个社会,等待重生。 周悠然知道自己和姚小龄都处于停下脚步反省的阶段。这样平静的生活看似安逸,其实并不好受。不然的话姚小龄为什么会整夜整夜的失眠呢。上网找创业项目,好几次还约了人出去谈生意,结果统统都是败兴而归。 上一次靠着金道帮忙,公司很快就开了起来,后来运气好,拿下了个好项目,迅速地赚到了钱。还以为生意多好做呢,现在才发现创业有多么的难。加盟别人,根本就赚不到钱,或者赚不到大头。自己开公司吧,各行业的竞争都特别的激烈。以前在瑞市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人脉又全丢了。弄个全新的项目吧,做电子商务的马老板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的。 三千万的钱,存银行里看着挺多,真拿出来投资了,一个不好就有可能全亏完。 其实周悠然不知道姚小龄心中的苦楚除了创业难之外,还有一个伤疤,那便是那次失败的男女关系留下的。 姚小龄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金道的。所以离开瑞市的时候除了事业上的损失之外感情上也是被重创了一下。只是那段男女关系不怎么光彩,她又太好强,于是一直忍着没说。周悠然只顾着养胎也没猜到这一层,只以为姚小龄这是为事业犯愁。 这样的平静而夹杂着淡淡的来自人生的压抑的生活一晃眼就走过了夏季。南朝市的夏季比较长。等能感觉到气候冷下来的时候,周悠然的产期也近了。 此期间为了躲避老妈的追问或者逼问,周悠然基本上都是一月给家里打一次电话,每次通话都不超过三分钟,全都推说工作忙没时间。有时候老妈晚上打电话过来,也是让姚小龄帮忙接电话,让她撒谎说自己出门了,云云,总之在孩子出生之前周悠然是真的找不到立场来面对老妈。 等孩子生下来了,爸妈看在可爱的孩子的份上,或许会有所松动也说不定。 这天周悠然正在房间里收拾住院用品,眼看着预产期要到了,周悠然决定提前去住院,省得快要临盆的时候着急。正收拾着日常用品的时候,老妈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这一次老妈没有再唠叨结婚之类的话题,她提起了一件事情:“然然啊,你在瑞市哪里上班啊?” 周悠然搬来南朝市的事情没敢告诉家里,号码还用的是瑞市的号,家里人一直以为她还在瑞市。只是老妈向来比较爱关心她的个人问题很少会去问工作的事,今天为什么一开口就询问她工作上的事?难道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想到这里周悠然顿时就紧张起来,警觉了起来,为了不引起老妈的疑心,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道:“一个小公司而已,怎么了,怎么问这个,你不问我什么时候结婚了?” 周妈妈回应说:“那事等下再问,我先和你说说欣然的事。” 原来是为了欣然的事,周悠然微微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安全的。说起别人的事情就比较轻松了,周悠然拿着手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东西等一会儿再收拾不着急,她一手按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一手拿着手机,很是悠闲地问老妈:“欣然姐出了什么事?劳动你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老妈和二婶向来不对盘,欣然姐若是真出了事,老妈面上不表现出来,心里肯定要幸灾乐祸了。能让老妈这么郑重其事地打电话过来关照,看来周欣然出的事不小呢! 果不其然,周妈妈在电话里说:“欣然那孩子,也真的是,哎……听你二婶说,欣然去年带回来的那个男朋友生意破产了,当时欣然都怀上那个男的孩子了,结果孩子流掉分了手。这事情吧,你二婶想着家丑不可外扬,谁都没说,只让欣然回家来修养了一段时间,谁都没说。” “可是这孩子心太大了,还不容易养好身子又出去找工作了,不知道怎么地又瞄上了个大老板。原以为这会儿找对了人,谁知道那人却是个骗子!骗了欣然说合资做生意,说得天花乱坠得让欣然投钱入股,结果让你二叔二婶一辈子的积蓄亏了大半,现在那骗子跑得不见人影,你二婶天天在家里要死要活得。欣然那孩子,我看着也可怜。” “事情都已经出了,再埋怨孩子也没用。日子总得往下过,欣然这孩子现在傻了一样,一句话都不说。你爸的意思是让欣然过去你那里,你们是堂姐妹,好歹一个姓,你去帮她找个靠谱的工作,拉她一把。” 第176章 新生 本来周悠然感觉今年自己是最倒霉的,听了老妈说的话之后,便不这么认为了,周欣然在今年也不好过啊。 以前听人说每年都有一个生肖犯太岁,有一个生肖冲太岁,还有一个生肖值太岁。说白了就是每年都有几个属相的人不好过。以前根本就不相信这个,现在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有点信了。自己和欣然同岁,出生日期上就只差了几个月而已,正是同一个属相。 当然了,这些有的没的只在周悠然的心里晃了一下,同情完周欣然之后便开始为自己担心了,万一欣然姐去了瑞市,没找到自己,那自己这大半年的隐居不是全暴露了吗? 为了不让老妈疑心,周悠然不敢迟疑太久,随口扯了个理由说:“妈啊,我最近一直出差在外地,忙得很,不方便照顾欣然姐,要不这样吧,我给她转点钱去傍身,然后再托我瑞市那边的朋友帮忙照顾一下她。你看怎么样?” 周妈妈以前也听周悠然说过好几次出差的事,这一会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回应说:“这样也好,欣然从小就比你有心计,她妈妈又是那样的,你爸那边的亲戚没一个是好人,你和她保持距离也行。” 华国的大家庭,尤其是不怎么发达地方的大家庭,大约都是这样。婆媳有隔阂,妯娌之间更是不怎么和睦,这是个非常矛盾的存在,也许是华国人的思维就是个矛盾体。将这样的矛盾研究的很到位的阴阳学说最早就出现在华国。华国人的思维时时刻刻就处在这样的一种阴阳相结合的状态。 就比如说周妈妈对待周欣然一家人的态度,既不怎么看得顺眼,可是看他们家出了事,又不忍心不管。一方面防着人家,一方面又想帮衬一把。 周悠然还要收拾东西去医院呢,没有再往下说,只交代老妈:“你等下把欣然姐的银行账号发给我,我给她转点钱过去,出门在外手里有钱了就不会太吃苦。” “也好,那先挂了吧。”周妈妈估计是被欣然的事转移了注意力,居然忘记了催婚。周悠然自然是乐得自在。盘算着等一下给周欣然转多少钱去比较合适。 并不是周悠然多么的同情周欣然,她从小就不怎么看得惯周欣然,觉得欣然太做作,有时候又太爱打扮,妖里妖气的,周悠然之所以很大方的开口要给欣然转钱过去,主要是因为欣然在今年的一系列悲惨遭遇多少和自己有关。 自己去年底带了司漠回家去过年,司漠自然是不乐意被拿来和欣然的那个男朋友做比较,然后今年春天不知道司漠暗中使了什么绊子,把欣然的那个所谓的很有钱的男朋友挤破产了。然后欣然的日子就跌入了谷底,以至于后来又上当受骗,人财两空。 司漠现在音信全无,而且周悠然也不打算再和他有什么瓜葛。可是仔细想想欣然的这一系列悲惨遭遇,自己确实脱不了干系。罢了,索性资助她一些钱,就当是买个安心了。好在自己的账上因为上回帮姚小龄拉了个项目的缘故还是有些钱的。 当天下午,周悠然在姚小龄的陪同下住进了附近的一家医院。在病房里面安顿下来没多久就又接到老妈的电话,电话里面老妈说了周欣然的银行账号,末了不忘叮嘱周悠然:“你这孩子从小心诚,你可别给她太多钱,那丫头和她妈一个样,奸的很。你随便给她点钱,让她日子不要太难过了就好。” “我知道了,我都是大人了,自己的事情能自己自己处理了。你放心吧。”周悠然当然知道自己那二婶的德性,心眼那是一套一套的,老妈和二婶不对盘也是有原因的,同为周家的媳妇,偏二婶精于算计,得了很多便宜,老妈人却比较实在,所以没少吃亏。 母女俩闲话了一阵,无非是周妈妈数落一通二婶的那些奸猾行为,如何的不厚道之类。这些话周悠然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遍,硬着头皮听完了才挂的电话。很为华国的中老年妇女们不值,就那么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吃亏沾光都能在心里记一辈子。周悠然总结了一下,老妈在二婶那里吃的最大的亏也就几千块钱的事,哎……真的是不值得啊。 殊不知吃多钱的亏,本身是和钱无关的,最让人难受的是被人算计了之后的气愤和憋屈。 周悠然虽然经过了宋文昊的事情之后,没那么随性和跳脱,变得成熟不少。可是到底还是年轻了,并不知道人心的险恶程度。听了老妈数落的那些家长里短只感觉不值得。以至于等到未来的某一天,她也被周欣然狠狠地算计了一番后,才明白过来老妈经常耳提面命的多长心眼,别被人算计什么的全都是至理名言。 却说现在这会儿周悠然挂了老妈的电话之后,用手机银行给周欣然转了五万块钱过去。周悠然想着瑞市里面白领的平均工资差不多五千上下,五万块钱则相当于一个普通白领近一年的工资总和,只要周欣然不要太大手大脚,有了这五万块钱也能少不少颠簸的。 钱转过去之后,周悠然发了几条短信给周欣然,一则询问钱到账否,二则关心安慰一下她,顺便将赵时的联系方式告诉了周欣然,让她有什么难处可以去找赵时。想着赵时是自己的铁哥们,真要是周欣然遇上什么难事不会不帮。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周悠然和周欣然两个堂姐妹来来往往地交谈了几条短信后就没再联系了。周悠然现在真的是管不来周欣然的事,她自己都快要临盆了,自顾不暇呢,才不敢对周欣然的事指手画脚。 这一天,日历上的日期终于进入了十一月的下旬,饶是南方的天气再如何的温暖,也开始进去秋天了。早上天不亮就开始下雨,雨不大,一直维持着小雨的状态,下得天气凉飕飕的。 这天上午周悠然终于在接连十几个小时的阵痛之后被送进了产房。因为没有家属陪产,也没有家人在,姚小龄忙前忙后,办理完所有的手续交完所有的费用,目送着周悠然进了产房之后。回到病房里面坐下来的时候,这才感觉浑身都汗湿了。 秋雨淅沥,冷飕飕的天气里,姚小龄只感觉汗湿的里衣贴在身上很不舒服。然而她顾不得去洗澡,茫然地在病房的那张椅子上坐着,心里一阵一阵的紧张。 可怜人,原来大家都是可怜人。姚小龄觉得自己可怜,被金道玩弄,到头来一点好处都没捞到,被那个泼妇羞辱,最后不但不能羞辱回去反而要灰溜溜地逃走。 同时姚小龄又感觉周悠然也很可怜,似乎也是被男人玩弄了,如果不是玩弄又如何这么长时间一面都不露?似乎周悠然的心里还要痛苦,姚小龄想着自己起码还能是不是提起金道来骂他一顿,可是周悠然从头到尾都对那个作为孩子爹的男人只字不提。一个人背着父母流浪在外大着肚子,平时都还好说,特别是刚才,都痛成那样了还必须挺着。 姚小龄是真的紧张,她浑身紧绷地等待着,心里一遍接着一遍地祈祷,一定要顺产,一定要顺产…… 好在周悠然从小就皮实,男孩儿一样的皮,小时候爱打架,长大了热衷跆拳道,身体底子很是不错,生孩子的时候很是顺利,也就是进产房前狠命地痛了十几个小时,真的进了产房之后一切都顺利,没费什么劲就生了个哭声响亮的儿子! 事情像之前计划的一样顺利,周悠然只感觉之前圆滚滚的肚子现在终于卸了货,浑身轻松许多。被护士推到病房里面重新在病床上躺了。旁边就躺着她那被包着襁褓里面的儿子。这小子到现在还没睁开眼,不过五官上面看却是个顶清秀的小孩儿。 周悠然顾不得身体上的疲惫,半趴在孩子的边上,想要瞧瞧看这孩子到底是像自己多一点呢还是像他老爸多一点。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断定,这是个倔强的孩子,愣是长的不像爸也不像妈,自成一副长相呢!好就好在他长得不丑。 根据遗传学角度来看,遗传基因自由配对,可以表达出来各种各样的性状。也就说小孩可以像爸,也可能像妈,可能两者都比较像,当然也有可能两者都不像。比方说有人常夸一个孩子,爸妈都看着一般,怎么生的这个孩子长得这么好看?说的就是两者都不像的。 周悠然这边正研究着自己儿子的长相呢,只听姚小龄突然说了句话,顿时就僵住了动作。 姚小龄这边终于将周悠然从产房里面等出来了,心中一阵轻松,忍不住就说道:“我快被吓死了,你要是难产大出血我可怎么办呢!” 周悠然被这句话戳中要害,刚才只顾着痛了,根本没想那么多。是啊,她刚刚若是运气不好难产了怎么办?不心酸是不可能的,她也想在脆弱的时候能有个人陪着,也想在跌倒的时候有人能拉她一把,她不想生死一线的危难关头还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 人应该坚强没错的,可是周悠然知道自己不是铁打的,她现在真的害怕了,她不敢去想若是没有姚小龄这个姐妹陪在自己身边,这样的日子她该怎么去过? 脑子里可以有许许多多的想法,可是一落进现实所有的想法都会被打破。她想着自己一个人可以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她想着自己可以很好地走过所有的路,可是现在面对这个冷冰冰的病房,她忽然好难过。 她有些想念宋文昊,那个温柔的男人一定很会照顾人的,然后又从宋文昊想到了司漠,因为司漠是她儿子的亲爸爸。当然了,现在周悠然最最想念的还是自己的爸妈,她如此的怀念小时候在妈妈的怀里撒娇,在爸爸的庇护下闯祸的岁月。她真的是受够了这样一个人面对所有风浪的日子。 很累,真的是很累。 有一种病叫产后抑郁症。周悠然这才刚生产完就抑郁上了,鼻子一酸就哭了起来。她想念老妈了,可是却又不敢给老妈打电话。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步步地走到了这样的天地。未婚妈妈的身份现在已经坐实了,真要被老妈知道了,一定会打断她的腿的! 周悠然一哭,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也跟着哭了起来。这下又把姚小龄给吓住了,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一拍脑袋想起来什么:“我请了月嫂,对了,我上个星期就请了月嫂,现在就让她过来!”说着躲到一旁打电话叫月嫂赶紧过来。 这个不怎么受外公外婆欢迎的小家伙终于出生了,刚出生就惹得亲妈哭泣不止,那么小家伙的亲爹呢,他的亲爹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视线拉到此时此刻的a国。a国中,司漠现在所在的这个洲,今天飘了几朵雪花。本来这场小雪应该在下周才下的,可是最近两天几股冷空气来袭,早早地飘起了雪花。也许是冬天刚到,气候还没有冷到一定的程度,雪花飘了一阵便没飘了。 司漠今天难得的有些清闲。和夜元阎之间的较量持续了好几个月。眼看着又是一年冬天了,一年又快要过去了,他忍不住想起了去年此时的情景。他其实并不想清闲下来,因为忙起来的时候,就不用想这样的让他感觉很烦躁的事情了。 布置低调奢华的房间里面安静异常,室内的温度被调整得刚刚好,司漠在他的临时办公桌后面安坐着。也许是想将自己的思绪从对那个女人的思念之中拉回来,他点了支雪茄。他仍然清高地认为自己不该思念她。一个女人而已,想要多少没有? 可是很快地司漠就烦躁地灭掉了指尖的雪茄。那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没错,可是却也是唯一一个能在他身上留下伤痕的女人啊。他抬手按了下自己的胳膊,站起身来走到窗子旁,开了窗子,想要散一散房间里面因为抽烟形成的烟雾。 窗子刚一打开,外面的冷空气顿时涌了进来。是啊,骤然而至的降温,让他胳膊的伤处有些痛了。 那只被她用枪伤过的胳膊,每每阴雨天气或者突然降温的天气便会有些痛。并不是钻心的痛,只是丝丝缕缕的隐痛。像极了每次想起她时心里的感觉。 感觉到了胳膊上的隐痛之后,司漠不由自主地再一次地开始考虑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他已经想过了很多遍,却一直弄不明白。这个世界上能难住他的问题不多,可是这个问题却一直盘桓在他的心头,百思不得其解。 那问题便是他为什么这样的忘不掉周悠然呢?或者说他为什么总是不由自主地惦记着她,每次遇上她的事情都会冲动没有理智呢? 在过去的数月光阴里,长达一两百天的时光里,司漠曾经尝试过忘记她。他喜欢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他不要任何的一丝自己无法掌控的人或者说是内心的感情的存在。有一次他甚至想过派人杀了她,只要她不存在了,他就没有了这些顾虑和疑惑了。 可是直到今天,直到此时此刻,他站在窗前吹着冷风的时候,都没有对周悠然下手。她依旧在华国的南朝市活得好好的。 当欧洲人忙碌着准备过圣诞节的时候,华国的农历除夕也渐渐要来临了。 周悠然出了月子之后,又修养了一段时间,等到皱巴巴的婴儿长大了好几圈,有了些抵抗力的时候,已经到了旧历年的年底了。公历上面早已经翻开新一年的日历了。 孩子出生之后,周悠然和姚小龄的生活一下子充实了许多许多。 周悠然也只是刚生完孩子的时候哭了那么一鼻子,之后的时间就完全投入到照顾孩子的伟大工程中来。虽然有月嫂帮忙,可是周悠然也难得空闲。给孩子换尿布,喂奶,给他洗澡,他精神好的时候还要陪他玩。一天几乎睡不上几个小时。忙坏了。 可是再忙也是值得的。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宁愿自己累得喂奶的时候都能睡着,也坚决不要让孩子哪里不舒服。其实这还不是周悠然当妈了之后的最大感悟。 自从周悠然当了妈之后,心中最大的感悟就是,以往一片平静孤单清冷的人生突然就改变了!她体内的无穷斗志被这个小不点激发了出来,她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努力的去赚很多很多的钱,把她的儿子养得宝宝胖胖,比别的任何小孩都要好! 难怪人们常说女人生了孩子之后就会变成女超人。 周悠然不觉得自己因为这个孩子而变成什么女超人,她只是觉得自己因为这个孩子出生而得到了新生,摆脱了前尘往事中的悲伤羁绊,彻底地新生了! 第177章 小寒(13-15票加更) 小baby的降生,不仅带来了周悠然的新生,还带来了姚小龄的新生。 姚小龄终于找到了再次创业的门路了。她决定投身于人民大众每天都必须要参与的饮食行业中来。本次的创业灵感居然是来自于月嫂做的月子餐。 其实早在周悠然还怀胎的时候,姚小龄就开始研究饮食了。最起初她琢磨饮食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借着锅碗瓢盆排解心中的苦闷,而且当时周悠然正怀胎,胃口比较挑,饮食上面要求就比普通人要高一些。 姚小龄就这样和饮食结下了不解之缘。 旁的女人若是对饮食产生了兴趣大多会把心思花在用做饭的手艺消遣自己,目标感强的兴许会用这个筹码找个好男人来嫁。但是姚小龄不是这样,这段时间里来她虽然呆在房子里做着小保姆或者家庭主妇的事情,却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东山再起开公司赚大钱。 现在从饮食方面有所领悟之后,便起了还连锁餐饮店的念头。她不要去加盟别个,她要做自己的连锁餐饮。 时间约靠近年底,周悠然的心里就越慌。因为春节要到了,她得回家去陪爸妈过年了。可是为了爸妈的心脏考虑她不能把孩子带回去,不带上孩子的话她又不放心。如此这般,她怎么能不心慌? 碰巧的是今天周悠然突然接到了老妈的电话,电话里面给周悠然说了一件事:“然然啊,最近工作怎么样?忙不忙?” 老妈又一反常态地关心起自己的工作来,周悠然隐约就猜到了家里可能出了什么事,反正只要不是来催婚的就好,于是想也不想地回答说:“忙啊,怎么会不忙,公司里面越到年底就越忙。” 周悠然说的不差,她最近却是非常的忙,可是却不是忙工作,而是忙着照看孩子。很庆幸那孩子现在睡得正香,不然的话扯着嗓子一哭就全都露馅了。 周妈妈听了周悠然的话后说:“你要是忙的话,今年春节就不用回家来了。你二婶和欣然又吵架了,你二婶不放心她在外面,让她回家来在家附近找个工作算了,谁知道那孩子心野惯了死活不回来,你二婶本来就有点高血压,被欣然这么一气就病倒了。” “他们家成了那个样子,我们家和和气气地过年,这一对比你二婶心里又不平衡了,转过头来又不知道要在背后编排我们什么。干脆啊,你今年春节也不要回来了。” 周悠然正再为回家的事犯愁呢,听了老妈这么一说,顿时开心不已。面上有不好表现出来,只回应说:“这样的话我就不回家去了,刚好春节时的加班工资高。你和我爸多注意身体啊,等过完了年有空了接你们来这边玩。” 周妈妈临了没忘记催婚:“今年春节就算了,明年你和你那个男朋友可千万记得把婚给结了!哎呦,这一晃眼就过去一年了,我都快要忘记那小伙子长什么样了,是姓司吧?” 周悠然现在自己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司漠,早和他断了关系了,谁知道老妈还记他记得这么清楚。心里一阵别扭。忙推辞说很忙,挂了电话。省得老妈又说一些离谱的话。 这一通电话除开最后面的几句催婚的话,其余的话都挺让周悠然开心的。今年春节不用回家了,就等于是可以陪着孩子过年了。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孩子就是全世界。这个春节一定会过的很特别的。 也许是被刚才的那通电话给吵到了,本来还睡的挺香的婴儿突然就醒了,因为不是自然醒,一醒过来就哇哇地哭起来。周悠然虽然已经做了两个多月的母亲,可是对付这个哭闹的孩子还是有些手忙脚乱。将他抱在怀里,又是喂奶又是逗乐。 冷不防地想起来一件事,走到厨房里,对正在研究饮食的姚小龄说:“我最近是忙忘记了,你也不提醒我一下,我的儿子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姚小龄把几样食材放进汤锅里,开始煮。擦干了手,解了身上的围裙,走出厨房:“千万别问我这个,我最近脑子里不是菜名就是食材的名字,当心给你儿子取个菜名。” “你不是说我的儿子就是你儿子?你这个干妈就是这么当的?”周悠然刚说完这句话,碰巧怀里刚刚还哭闹不止的孩子就不哭了,周悠然一高兴就抱着孩子让他冲着姚小龄叫干妈。几个月的奶娃娃哪里会说话,周悠然不过是想逗他笑罢了。 姚小龄被一句句的干妈哄得不好意思了,便开始想名字了:“我只取小名,大名可不敢瞎取。” “小名也行,想几个来我选一选。”周悠然点头。 姚小龄不满了:“能想一个出来就不错了,还让我想几个?”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却已经在房间里面踱着步,已经进入思考状态了。 墙上挂着新年的挂历,姚小龄无意之中踱到了挂历旁,看了眼日历,灵光乍现:“今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小寒,不如就叫小寒?” 周悠然哭笑不得,哪里有用二十四节气名给人取名字的?不过一个小名而已,也没那么多讲究,这孩子生在冬天,冬天天气寒冷,叫做小寒似乎也还应景。于是点头答应了:“那好吧,就叫小寒吧。” 我的儿子我做主,小寒就小寒吧。周悠然叫着这个小名,正要抱着孩子走开,忽被姚小龄叫住:“别走啊!我给你儿子取了个名字,你也得帮我给我的连锁餐饮店取个名字才好。” 周悠然玩笑说:“姚大老板,你还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啊,一点亏都不肯吃的啊。” “我都给你做了那么长时间的保姆了还不肯吃亏?我是因为最近都在琢磨食材,思维僵化了,眼睛一闭就是一道道的菜名,你是个局外人,赶快地发散思维,给我想一个超凡脱俗,与众不同,看一眼就能记住的店名!”这下成了姚小龄求人了。 周悠然想了一下说:“超凡脱俗的名字我可想不来,与众不同,看一眼就能记住的还能试试看。” “试吧,试吧!”姚小龄凑上前来一脸的期待。 “我问你,你的店准备卖什么食品?”周悠然问。 说起来这个,姚小龄就有话说了,为了这次东山再起重新创业她已经夜以继日的准备很久了,她说:“煮饭,煮饭,自古以来我们的祖先对饭的做法就是煮的。家庭妇男被人送外号家庭煮夫,由此可见,煮,是一门很悠久深刻的做饭艺术。我开的连锁餐饮店便卖得是煮熟的食物,比如煮得粥,煮的豆子,煮的花生,煮的肉类,等等的。你给我的店取名需要带上一个‘煮’字,如此才能彰显我的煮文化。” 听姚小龄这么一说,周悠然便开始想了,她摆着小寒在房间里面走动着,一面哄孩子一面开口说:“煮文化的食品店?叫煮屋?煮妇?煮艺?水煮美食?……祖师爷” 周悠然想了一连串的名字,最后真想不出来了,按照煮字的谐音随便说了个祖师爷。却没想到姚小龄一拍大腿:“祖师爷!这名字大气,一眼就能记住,就叫祖师爷!” 周悠然忙抱着孩子逃开,给一个餐饮店取名祖师爷,这人莫不是走火入魔,发了魔怔? 姚小龄没让周悠然逃多远,有了店名之后,姚小龄迫切的想找个商讨一下店面的经营问题。这可是要真金白银往里面投的生意啊,成功了一本万利,失败了弄不好比从瑞市转战南朝时还要惨还要狼狈。所以说凡事都要计划得无懈可击。这样重要的事情,现在姚小龄能想到的只有周悠然了。 她追着周悠然的脚步说:“别走啊,你听我说说我的经营理念。帮我找找看还有哪里不足。” 周悠然自生了孩子之后也不止一次的想过要赚大钱,可是却没有姚小龄这样的痴迷于创业开公司。对于经营上面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懂。忙摆手推辞:“别为难我了,我可不懂什么经营理念。” 姚小龄恳求说:“你就和我聊一聊吧,也不是什么经营理念,咱们就就事论事各抒己见就是了。” 左右现在无事,小寒早就哄住不哭了,闲着也是闲着,周悠然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对姚小龄说:“那好吧,先说说看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要做一件事情就要把它做的极致。既然是要发扬煮文化,那就一定要把里面所有的厨房艺术都表现出来。”姚小龄最近的确是在努力的吃透厨房文化,都快要走火入魔了。 周悠然想了一下,感觉不太妥当,试着开口说:“你又不是拍摄美食专题片,做什么要把厨房文化表达到极致?那些个食材煮熟了放进嘴里,还不都是一样的味道?那些进店吃饭的白领大都赶时间,谁会在意你那道菜经历了多少工序放了那些作料?” 姚小龄听后,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好像也有道理。依你的看法,这餐饮店该怎么开?” “以我的看法,进入任何行业,要么不做,要做就做行业老大。我问你,餐饮行业,目前最最成功的老大是谁?”周悠然漫不经心地问。 姚小龄挠了挠头,想了好久才开口说:“这个行业有人赚得钵满盆满的,也有人赔得血本无归,不过要说这个行业的老大嘛,那要数国外进来的两家专卖汉堡薯条的快餐店了。大街小巷到处都有他们的店,大大的红色招牌上印着个外国老头的头像,旁边三个英文字母。” 周悠然点头:“就是啊,那两家现成的成功典范摆在眼前,你为什么不学学人家?你要做连锁餐饮,人家也是连锁店,研究好那两家的成功之处,绝对你钻厨房研究怎么做菜的强。” 姚小龄一副醍醐灌顶的样子,眼睛一亮,恍然大悟:“说的对啊,我是老板,又不是厨师,我用不着去做菜,只需要花钱请厨师就是了。我要研究的是管理模式和运营系统。” “忘了问你,你的店到时候准备开在哪里?”周悠然问。 姚小龄想也没想地答:“哪里跌倒的,我就从哪里爬起来。要开也要把店面开在瑞市。这一次,我不会依靠任何人的助力了。” 瑞市?周悠然忍不住想起来那个记录了她很多的欢乐悲伤的地方。还要回到那里去吗?她忽然有些犹豫不定了。 从那天开始,姚小龄便不再研究菜谱了,转而翻阅大量的关于那两家洋快餐应经模式的资料。她之前为了创业做准备看了不少的管理学书籍,还花钱听了许多总裁班的课程,有自己开过一家公司,并且心里有着明确的当老板的目标,企业的经营管理似乎更适合她。至于做菜嘛,就交给最专业的厨师好了。 春节就这样在姚小龄的忙碌和周悠然的凌乱不堪的母子大战中过去了。和以往的所有春节都不同。这个春节过得别具一格。 很快乐,很充实,并且收获不小。 周悠然在这个特别的春节中收获了母子间的天伦之乐。而姚小龄则收获了事业上的又一个新起点。 姚小龄经过苦苦总结那两个行业老大的成功经验,终于明确了自己的餐饮店的经营路线。目标客户群定位在城市中的那些生活忙碌工作压力的大的白领,食物学习了老外快餐店的简单方便,将食物的制作流程严格的标准化,抛弃繁复的饮食文化,保证每一种食物都可以按照规定流程工厂化的生产,这样就成就了一个“快”字。 然后店面务必要装修的好看,并不要求多么的华丽,只要像洋快餐店那样的在普通白领眼里觉得干净上档次就好。依旧的将装修方式标准化,力争做到洋快餐店那样的万店统一。 其次员工的制服标准化,甚至于服务用语也都严格的标准化。当所有的事情都严格地标准化之后,店面复制起来就非常的轻松简单了。一旦扩张开来之后,那经济效益不容小觑啊! 等等的,一系列的细致总结之后。姚小龄的眼前似乎已经出现了未来属于她的连锁餐饮店的宏伟蓝图来。只要打造好了最初的系统,店面扩张开接下来就等于是坐着数钱了,多好啊! 直到姚小龄完全勾画好了未来的事业蓝图,就等着投入资金放手一搏的时候,周悠然依旧没有考虑好要不要和姚小龄一起回去瑞市。 新春伊始,万物回春的时候。周悠然越来越为这个事情矛盾不安了。 假如她继续留在南朝市,等姚小龄一离开,他们孤儿寡母的生活一定会面临严峻的考验。周悠然想着自己是一定要出去工作的,这样的话就不能照看孩子了,这让她极不放心。也许是单亲母亲的缘故,她总是格外的担心小寒,生怕他出了什么事。 可是若是和姚小龄一起回瑞市的话。那么不就等于是转来转去又转回去了原点?万一又像上次竞标会那样遇上了司漠怎么办?而且现在不同于以往,现在有了小寒,万一司漠觉察点什么蛛丝马迹把小寒抱走了怎么办?真要和他上演一场夺子大战,周悠然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输的一定是自己。 当初他只说是不见她,并没有说不见孩子。 周悠然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被人抱走了,只是想一想,就会吓出一身汗来。她不能冒这个险。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怎么选择?眼看着已经到了新一年的三月底了,周悠然还是拿不定主意。 姚小龄这边也跟着着急,说实话,在姚小龄的眼里周悠然可是她的福将。撇开上次帮她夺标的事情不提,这一次开餐饮店,若不是周悠然三言两语的提醒了她,她现在说不定还在厨房里面跟一堆食材较劲呢,哪里会有现在的宏伟蓝图? 姚小龄可舍不得这一员福将,说什么都不想舍了她。虽然说现在的通讯技术发达,电话,电脑,随时随地都可以相互联系。可是人若是长时间不见面,关系总会有淡掉的一天。所以姚小龄一直都耐着性子等周悠然做决定。 事情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时间一转眼就从三月底来到了四月初。气温渐渐地开始回升了。可是周悠然却越来越不安了,走还是留,她必须要做决定了。 而真正地让周悠然明确地做了决定的,却是一通周妈妈打来的电话。 四月初的这天,周妈妈突然打了电话过来,对周悠然说:“然然啊,你最近工作忙不忙?” 周悠然不明所以:“怎么了妈?二婶家又出事了?”印象之中只要老妈的电话以关心工作为开头,就一定说的是二婶家的事。 周妈妈呵斥道:“瞎说什么呢,你二婶上个星期才刚出的院。是我和你爸商量了,你工作忙不得空总往家跑,我和你爸就过去看看你。现在四月份,天气不冷不热的刚刚好。就是不知道你在瑞市那边放不方便。” 周悠然有些呆了,老妈真的是年纪大了,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啊。做什么要去瑞市看她?想要堵回去,可是忽然又想起来自己已经一年多没回家了。可怜天下父母心,自己半天不见小寒就想的慌。何况是爸妈已经整整一年多没看见自己了?而且他们年纪都大了。思念儿女的心情只会更加的浓烈。 老爸一向都是个极谨慎的人,若不是真的想念自己了是不会同意老妈打这通电话? 心中忽然愧疚起来,自己这一年多来都只顾着自己了,根本就没有为家中的父母考虑。而且还为了隐瞒小寒的事情,每次接到老妈的电话都匆匆挂掉,丝毫不顾忌电话那头的老妈的感受。换位思考一下,若是小寒以后长大了用那样的口气给自己讲话,自己指不定伤心成什么样呢。 周悠然这么一走神,周妈妈就感觉不太对劲了,忙改口说:“我就是这么一说,你那边要是不方便就算了。你今年要是得空了,就回家看看,好歹上了这么长时间班,不心疼那点路费啊。” 周悠然忽然就热了眼眶,觉得自己欠父母太多了。于是回应说:“说哪里去了妈,现在四月份,天气好,正好适合出远门。你和我爸好长时间都没出来旅游了。你们过来吧。我刚才是在想到哪里去换个大房子住,好让你和我爸来了多住几天。” 周妈妈这才开心起来:“要什么大房子,大城市里面租房子多贵,差不多就行了,我和爸不在乎这些。” 周悠然想着既然爸妈要去瑞市,自己这回不用做什么抉择,必须回瑞市不可了。也许,这就是命。逃不开,躲不掉的。 接下来周悠然在电话里和老妈约了时间,让他二老下个周末来瑞市。中间有十天上下的时间,足够从南朝搬回到瑞市了。 姚小龄得知周悠然要回去瑞市了,欣喜不已,一块石头落了地。接下来搬家的事情就简单许多了。几乎不用周悠然动手,姚小龄一个人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把两人的行李统统打包邮寄去了瑞市。而且还通过房产中介提前几天在瑞市那边租下了两套房子。 因为周悠然的爸妈要来,所以不方便再合租了,干脆租两套房子,一人住一套,拎包即住,很是方便。姚小龄虽然落魄了几个月,但是好歹也是一个小老板,租房子的这点钱还是有的。便是周悠然,卡里面也有大几十万的存款。 琐碎的事情,姚小龄全包了。距离周妈妈打电话过来的第四天,周悠然已经搬到瑞市,在新租来的一套大房子里住下了。方便起见,姚小龄租的那套房子和周悠然在一个小区,只是楼号不一样罢了。 爸妈既然要来,便要让他们来玩得开心。所以小寒只能先送走。那孩子现在快五个月了,粉嫩嫩肉嘟嘟的,一笑脸上两个酒窝,不是一般的可爱。已经可以一个人坐着玩了。可惜了这么可爱的孩子却是个未婚先孕的私生子,真要让爸妈知道了,指不定引出怎样的风波来。 一个大姑娘就抱了个孩子,要是让老妈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数落呢。别人家出了这样的事尚且看不顺眼,更别说这样的事出在自己女儿的身上了。 周悠然想来想去只能先将小寒送走一段时间。送到哪里去呢,眼前只能拖姚小龄先照看一段时间了。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小寒很熟悉姚小龄,而且姚小龄也很清楚小寒的生活习性,在没有比姚小龄最为合适的人选了。而且姚小龄口口声声说把小寒当成自己的孩子看,现在该是她这个干妈出力的时候了。 于是周妈妈和周爸爸来瑞市的前一天,周悠然便让姚小龄来将小寒抱走了。 小寒长到五个多月大,这还是周悠然第一次和他分别。奶粉,奶瓶,尿布,小衣裳,甚至晚上洗澡用的小水盆,沐浴露等等的,能收拾的全都收拾到一起,让姚小龄一起带走,生怕小寒去了她那里缺了什么过得不好。 姚小龄怀里抱着小寒,背上背着个大包,里面全是周悠然给她收拾的婴儿用品,正准备出门,却被周悠然拉住一阵叮嘱:“现在天虽然暖和了一点,但是还是要给他穿厚一点,还有晚上要看好他的被子。每天多喂几遍奶,不要等到他饿得哭了才喂……” 姚小龄笑着说:“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后妈,小寒是我干儿子,我当然心疼他,而且我又不是没照顾过他?你那段时间感冒了怕传染他,不都是我照顾他的?放心好了,保证给你送回来的时候,他比现在还欢实。” 话虽这么说,周悠然还是有些舍不得,捧着小寒的小脸亲了好几下,这才目送着姚小龄把他抱走了。女人的世界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小到眼里只看得到自己的孩子,大却又能大到为了孩子和全世界抗衡。 就在周悠然目送着姚小龄的身影拐进了电梯间,这才关了门,一个人在这个才刚搬进来的房子的客厅坐了下来。不过是少了个小不点而已,却感觉整个房子一下子就空了下来。不过想到明天爸妈就到了,这个房子就又能热闹起来了,心里这才好过了一些。 周悠然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开始铺床,打扫房间。说起来爸妈还是第一次来瑞市,也许他们之前来过瑞市,不过也是好多年前了,现在发展迅速繁华而绚烂的瑞市,爸妈一定没见过。等他们来了,一定要带他们到处走走看看才好。 人间四月,气候温暖,阳光明媚,浪漫而温馨。 周悠然打扫着新住所的时候。她所在的居民大楼的正上方,瑞市的这片碧空万里的天空中,一架飞机划过。 飞机里面,机舱里面的主位上,司漠随意而慵懒地靠坐在座椅上,依旧是一身银色西装,外面罩了件深色的薄风衣,使整个人俊朗刚毅之中多了几分风尘仆仆的气息。此刻他手肘支在座椅的扶手上,手指轻轻扶着额头,一副略显疲惫的模样。 一年,和夜元阎的一场正面交锋足足持续了一年的时间。 司漠可以断定,夜元阎此时定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肯定也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两人的这一次正面交锋,均损失不小,却也都收获了很多。这个世界看似和平,却从来都是不和平的。也许还会有很多的争斗,和夜元阎,或者是和别人。可是司漠从来都不惧怕这些。是英雄,就存活在冲锋的高岗上。他喜欢大局在握,运筹帷幄,痛击敌手的感觉。 眼见飞机已经来到瑞市的上空了,亮子忍不住来到司漠的身边,请示说:“司爷,今晚有什么安排吗?”飞机马上就要降落了,亮子这个做助理的可不得提前安排好司爷今晚的行程吗。 司漠扶着额头的手臂垂了下来,刚刚还微微闭着的双眼睁开来,露出那双深邃迷人的冰蓝色眸子蓝,略微扫了一下窗外的景物,淡淡地道:“这就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司漠此刻心里居然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来。 根据他的情报系统上报的情报,夜元阎早在三天前就返回瑞市的阎岛,这一会儿大约已经抱着儿子和女儿坐拥天伦之乐了吧?或者搂着他那太太好一番翻云覆雨?相比之下,司漠只感觉自己孤家寡人一般,他不知道这个瑞市里面到底有谁在等着他,他若是回家了,能面对大约只有一栋空荡荡的房子吧? 可即便是如此冷清的孤家寡人的处境,依旧地让司漠对瑞市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内心深处,他觉得一定是有着什么人和事在等着他,不然的话为什么他现在的心情这么的复杂难以自持? 司漠微微坐直了身体,抬手掩了一下身上的风衣,吩咐亮子说:“今天晚上就不去别墅了,先去酒店吧。”他说的酒店自然不会是别的酒店,正是他开办的瑞福酒店。 亮子领了任务之后走开了,等会儿飞机一落地他立刻就派人将司爷的专属套房给好好地收拾一遍。 周悠然打扫完所有的房间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房子大了就是不好,一百三十平米,打扫个卫生都要花那么多的事情。她简单地做了晚饭,一面吃着晚饭一面想,等以后自己买房子的时候一定不买这么大的。七八十平够住就好了。 想到买房子就直接想到了瑞市的房价,又从瑞市的房价想到自己卡里面的那点存款。虽然可以保证暂时的可以过得舒坦,可是却不能等着坐吃山空。等到爸妈来这里玩过之后就该努力去工作了。 不是去跟着姚小龄一起创业,她那个连锁餐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钱,周悠然可等不起,她是想要找一份现成的工作,工作一月就能领工资的那种。她的心没有姚小龄那么大,想做一个多么大的企业,她只想尽自己的能力尽可能多的赚钱,养活上面的老人再养活下面的孩子。 周悠然随便吃了点晚饭,然后去厨房洗碗。洗碗的时候还忍不住想,到底找个什么样的工作比较好。首先工作时间不能太死,她还要抽时间照顾小寒呢,其次工资不能太低,不然的话她拿什么养家?还不能有风险,现在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她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可不能去冒险。 一番考虑之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找个什么样的工作。好在还有一段时间可以考虑,也不急,便没有再想这件事。洗完碗筷之后给爸妈打了个电话,叮嘱他们路上小心,不要怕花钱,机票都订好了,进了机场拿身份证取就好了。 个爸妈打完了电话,又去姚小龄的家里陪着小寒玩了一会儿,直到把他哄睡着了,这才回自己的住处。等躺在床上开始睡觉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忘了定闹钟,第二天迷迷糊糊睡到自然醒的时候,睁开眼睛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眼看着就快到爸妈下飞机的时间了。周悠然慌慌张张地穿衣洗脸之后就出门去机场了,不敢有片刻的耽误。 上午十点多钟,虽然不是什么上下班的高峰期,可是出租车也不是很好拦。瑞市这样的一线城市,最不缺的就是人,即便不是堵车高峰,也难得拦下一辆出租车。要么客满,要么人家不去机场。眼看着快要到接机的时间了,周悠然不着急是不可能的。 司漠昨天回来瑞市之后直接就去了瑞福酒店。自己的地盘上,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将身上所有的疲倦都去了个干净。早上醒来之后难得的叫了瑞福酒店的执行总裁过来询问了一番盈利状况,和他预料的不差,虽然他甩手了一年的时间,酒店的营业额并没有下滑。 姚小龄虽然天天自夸自己是当老板的料,可是到了司漠这边,充其量就是幼儿园水准。司漠,这是个已经修练成人精级别的生意人。瑞福酒店这样瑞市酒店业中的龙头,在他的手里根本就是不起眼的产业,在他和夜元阎的交锋之中,都不屑拿出手的产业。 说回来司漠今天上午和瑞福酒店的执行总裁谈完话之后,便闲了下来,这才打算开着车回自己的别墅。上午十点多钟,交通还算通常。司漠开着自己这辆阔别一年的车,行驶在宽广的马路上。 想起了他在瑞市的那套别墅,如今不知道还是不是从前的样子。或者说,还是不是当初她住在那里时的样子? 司漠这边开着车正想着周悠然的时候,冷不防的就看见前面不远处的路口一个女子正火急火燎地在拦车,惊得他慌忙踩了刹车,那女子不是周悠然又是谁?可是正待他准备细看的时候,周悠然那边终于算是拦了辆出租车,朝机场而去。 第178章 天伦 虽然只是匆匆一睹,司漠感觉自己不会认错,就是周悠然没有错,她还是那个毛手毛脚的样子不怎么注意形象,刚才那一眼看去好像头发还有些乱,衣服也是随便搭配了就跑出来了,整个人还是以前那样的——邋遢。 照理说司漠能在心里给出周悠然这么一连串的评价,应该不怎么看好她了,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情却因为刚刚那匆忙一睹变得欢欣起来,甚至已经不由自主地朝着那辆出租车追了出去。 满大街跑的出租车性能自然是比不上司漠这辆全球限量珍藏版的豪车,所以司漠轻而易举地就逼近了周悠然坐着的这辆出租车。 他当然不会做出当街拦人的行为来,他是个极低调的人,何况他还曾许诺过再不会让她见到他,她既然能狠下心来对他开枪,就说明她的心里对他有心结,他就算是想要和她重新面对面也定然要寻一个她逃不掉的机会才好。 司漠不动声色地记下了周悠然所乘的出租车的车牌号,然后就放慢了车速任那辆出租车跑远了。因为追着出租车跑了段距离,所以现在司漠的车早已经偏离了从瑞福酒店回去他的别墅区的路线,不过这都没什么,他任车子不急不慢地跑在瑞市宽阔的高架上,气定神闲地掏出手机来给亮子打了个电话。 “车号瑞axxxx,给我盯住了。车上的人最近几天所有的情况,我都要知道。”司漠将这个任务吩咐下去之后,一打方向盘,车子急拐了个弯,来了个潇洒到极点的漂移转身,惊呆了一旁那辆红色跑车中的美女,车子帅呆了,车中的男人一定更帅,瞧瞧这气势! 盯住一辆出租车,这大约是亮子近一年多时间来接到的最小儿科的任务了,哪里需要他这样级别的助理亲自出手?可是当他从监控资料中看到出租车上下来的周悠然时,瞬间就明白过来一些事情。不知道该感叹司爷还是有一些感情的,还是该感叹周小姐命真的很硬——命不硬怎么消受得起司爷这样的男人? 却说周悠然急急忙忙地付了车费下车来,紧赶慢赶还是晚来了二十多分钟,机场的停车场上洒满了明媚灿烂的春日暖阳,可是周悠然现在挺着急的,只感觉这阳光洒在身上热乎乎得晃得人心烦,她一手抬起将早上起床来不及细梳的头发耙了耙,一手急匆匆地掏出手机来给老妈打了个电话:“你们下飞机了吗?现在在哪里?” 得知爸妈他们也是刚刚下飞机,正找了个角落等着呢,周悠然这才放心下来。二老好多年都没出过这么远的远门,真要有个什么意外她可不敢想,心里自然是分外的担心。 时隔一年多,周悠然终于又见到了自己的爸妈。世事变迁,上回见爸妈是那个腊月底,敲开那套老房子的门,第一眼就看到老妈的面容,不知不觉地就多了几道皱纹。上回见面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再一次见面会是在瑞市的机场的人潮中。 曾经听人说人这辈子中年之后和父母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周悠然当时还不大相信,现在看来,飞出了家乡的儿女们尽忙着前程和生计了,一年归家一次都成了奢望。 周悠然接到了爸妈就放心了,接过老爸手里的大包,以为里面放着的是换洗衣服却不想提在手里格外的沉,忍不住问:“爸,这都是什么啊,怎么这么重?” 周爸爸回答说:“还不是你妈心疼你去年春节没回来,把家里的腊鱼腊肉都给带过来了。” “什么好东西啊,带这么远,累不累啊!”周悠然嘴上埋怨着,心里却是很幸福的。怎么会不幸福?有爹爱有娘疼的孩子当然是幸福的。她至今都忘不了当初一个人忍受生产的痛苦一个人进产房时的无助孤单和害怕。 一家三人在机场碰了面之后,便重新搭了出租车回去周悠然现在住的房子了。一路上看着车窗外的景物,就连平时话不怎么多的周爸爸也忍不住感慨:“还是大城市好,难怪现在的年轻人削尖了脑袋也要往大城市里面挤。” 周妈妈也开口了:“是啊,跟电视剧里面放的一个样,你看这楼多高!” 周悠然忍不住笑起来:“爸妈,你们这次来了就多玩一段时间。” “玩不了几天,省得打扰你工作,要不是你妈天天在家给我嚷嚷,我是不会和她来的。”周爸爸说。 周妈妈一听不得意了:“怎么就是我天天给你嚷嚷了,也不知道是谁在年三十的晚上一个劲的埋怨我不让姑娘回来过年。现在把你弄来见你姑娘了,你倒编排起我了?” 老两口斗嘴斗了几十年,劝他们安静下来是不可能。以前周悠然只觉得他们这样为了点鸡毛蒜皮喋喋不休真的是烦,现在却觉得听他们斗嘴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呢。 拿钥匙开了门,二老一看女儿在大城市里住的还不错,顿时就放心不少。老爸将那一袋子腊鱼腊肉找地方放了,老妈的第一件事则是在房子里转了遍,有些心疼地说:“这是因为我们要来专门换的大房子吧?都说了不用了,这房租一个月得多少啊!现在挣钱多不容易。” 周妈妈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挺开心的。怎么会不开心?自家的女儿比别人家的女儿过的好,她这个当妈的脸上就有光彩!这一回可是把老二家的欣然给比下去了! 周妈妈笑眯眯地在房子里面转悠着,冷不防地就看到了样东西,走过去拎在手里,问忙活着泡茶倒水的周悠然:“然然,这是怎么回事?你一个单身女孩儿家里怎么会有小孩子的尿片?” 周悠然差点没被开水烫到,平时看尿片早就看习惯了,怎么就忘了把这个收起来呢?不过好在她够机灵,而且从小就练就了蒙骗老妈的本事,你想啊,闯了祸不蒙骗家长,那日子还能过? 只见周悠然递了杯热茶给周妈妈,不急不慢递回答:“我一个同事,特别要好的姐妹,去年底添一儿子,经常抱孩子来我这边玩,这尿布准是她不小心忘在这里的。” 周妈妈点了点头:“是啊,这带孩子最麻烦了,女人一有了孩子就算是给绑得死死的了。” 周悠然应和着点头:“是啊,是啊,我那姐妹自从有了孩子就没去上班了,成天就围着孩子转了,我是看她太辛苦才让她过来我帮她带一带的。”周悠然简直是佩服自己的演技,什么时候也能把假话说得这么顺溜了? 周妈妈大约是把整套房子都看了一遍,没什么新奇的了,就在客厅的沙发坐了下来,坐稳了之后就开始老生常谈地说教周悠然了:“人家就是再辛苦好歹也结了婚,有了孩子,光这一点就比你强。你看看你,都二十五了,还单着,让你结个婚给杀你似得,我是你妈,我能害了你?” 周悠然不喜欢被老妈这般数落,同时又想试探一下老妈的口风,于是试着开口:“妈,我那姐妹她没有结婚,谁规定的一定要先结婚才能有孩子?” 周妈妈本来在路上积攒了一肚子的话,这一会儿正想要拉开架势好好地说教女儿一番,一听到周悠然的这句话,顿时将所有预存的话都咽了下去,一巴掌拍在前面的茶几上,惆怅得不得了:“你说说你,你都交的些什么朋友!还没有结婚就抱了个孩子,这样的女人放到古代那是要浸猪笼的,哎呦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么多出息的女孩儿就不能跟你玩?你非要和那样没脸没皮的做朋友?” “我在就在电话里面给你说过的,你唐阿姨家的姑娘的例子,都是养女儿的,我就害怕啊,做梦都害怕你也走那一步,你去!现在就把你那姐妹的东西都收拾了给她送过去,以后再也不要跟这样的没脸皮的女人来往,早晚要把你带沟里去!” 周悠然不过试探着一问,就引来老妈这一连篇的教训。这还说的是别人的事,真要是把事情的真相揭了,老妈还不得一口气上不来厥过去?看来以后这事都不能再提了。 幸好周爸爸过来拦住了周妈妈的许多话,周悠然这才得了耳根上的清静。借口准备午饭,溜去了厨房。十一点多点,刚好是做午饭的时间。 可惜周妈妈也就消停了一小会儿,在客厅里面没有坐多久就也进了厨房,抢了周悠然手上的活:“还是我来做饭吧,我没来就算了,我既然来了就不让你忙。女人啊,这辈子有得忙的,等你结婚了,那些家务事啊想躲都躲不掉。” 周悠然做出来的饭和老妈的手艺没得比,所以乖乖地交出主厨的位置。刚想要转身离开厨房,就听到老妈道:“过来,给我说说看你和你那男朋友是个什么情况?现在没有那根电话线挡着,当着你老妈的面把事情都说清楚了。” “还能什么情况,就那个情况呗。”周悠然打算和稀泥一样把事情和过去。反正从小瞒着老妈的事情也不止这一件,兴许就能像小时候那样,一件事情瞒着瞒着就过去了淡忘了。 “他到底什么态度?前年说去年春节结婚,这一拖就一年多,我可告诉你,你今年二十五了,女人过了二十五岁,那一年一年的老的可快了。就是害怕你嫁不出去,你一毕业我就开始催你交男朋友,现在好了,怕什么来什么,到了还是要等成个老姑娘。”周妈妈不愧是操持了几十年家务的老手,手上刷刷地切着菜嘴上还能一刻不停地数落人,周悠然终于知道自己演讲台上的好口才是遗传谁的了。 现在她不能告诉老妈她和司漠分了,不然以后电话里将会变本加厉的被老妈比找男友逼婚,只能想办法把老妈给稳住,或者干脆把责任推到司漠身上,反正现在司漠跑得找不到人,老妈无处对质。 于是周悠然回答说:“妈啊,我知道你为我好,我也明白你的苦心,可是人家男的都不急,他想晚几年结婚,我一个女孩子总不好死乞白赖地逼着他结婚吧。他那人你也看到了,逼急了,人家一转身就不要我了。” 周妈妈叹了口气,扒拉着橱柜上面放调料的地方,周悠然才搬进来没几天,根本就没置办什么调料。好在周妈妈现在不在乎这些小事,她老人家现在满脑子担心着周悠然的婚嫁大事,语重心长地说:“人家是男的,肯定不着急,你可是个女孩儿,等不起的啊。你不要担心他会不要你,你妈活了这么些岁数,看人还是准的,那小子对你有情,他还是挺在乎你的,你只要开口催,他一准和你结婚。” 周悠然哭笑不得,无言以对:“妈呀,这你都看出来了?” “怎么会看不出来?他要是不在乎你,怎么一甩手就给我们家买了两两套大房子?他不是个爱哄人的人,既然肯在你身上花大本钱,可见心里是喜欢你的,你尽管催他结婚就好。”周妈妈说得理直气壮。 周悠然这边却更加的无语了,还以为老妈会有什么高见呢,原来是从那两套房子看出来的。可是司漠不是一般的有钱人,他手指头缝里面露出来可能就比土豪还要土豪。那两套房子什么都不能说明。 真要说那两套房子有什么用,那就是在其中一套房子里他让她有了他的种。当然了,这些都不能让老妈知道。所以周悠然苦笑一下,搪塞老妈说:“好,你说的我都记下了,下次见到他就给他提结婚的事。”心里面却幸灾乐祸的想,估计这辈子都见不到他喽。 谁知周妈妈看出来周悠然的敷衍来,当下就要求说:“不要等到下次了,我和你爸好不容来一次,他作为我们的准女婿,怎么也得露个面。他上回在我们家不是和你爸聊得挺不错嘛。我看着你,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 自己养的女儿自己当然最清楚,周悠然从小就鬼灵精怪的,对付她就是不能和言细语。非得亲眼盯着她打这个电话出去,不然一转脸不知道她又去弄什么了。 周悠然怎么可能给司漠打电话?早就已经断了,而且她至今都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她一枪打中他的胳膊,他紧紧抓住那鲜血汩汩的伤口时的痛和怒。他那样骄傲清高的人,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给她脸色看了。 所以现在只能再次的想办法敷衍老妈,正找了个借口,可是还没说出口呢就被老妈堵了回来:“别的我不停,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他,他忙,我们就等着,等到夜里十二点都行,今天我非要见他一面把事情说清楚不可!”周妈妈饭也不做了,下了决心要把准女婿给逼出来。 周悠然无计可施了,这样要怎么办呢?根据小时候的经验,这个时候只能搬救兵了,于是转身就跑,跑出厨房喊了一声:“爸,老爸,你刚下飞机肯定很累,我给你铺床,你先睡一会儿吧。” 没错,老爸就是周悠然的救兵。小时候试卷上面家长签名,周悠然都找的老爸,老妈嘴固然厉害,可是老爸这个家长的地位却是不会被动摇的。老爸话不多,可是每句话都有用。 周悠然和老爸聊了几句,铺了床,让老爸躺下休息,然后关了卧室门。并不敢再去厨房闯老妈的地盘,而是将家中的小孩尿布,小孩玩具什么,统统收了起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然后跑到阳台上给姚小龄发短信,不敢打电话,因为怕老妈偷听到,只能发短信,把自己现在的情况和老妈的态度简单描述了一遍,拜托姚小龄好好照顾小寒,千万要把事情给自己兜圆了。只要能把老太太安然无恙的送回家去就好。老太太一走就立刻去接小寒。 姚小龄这边收到周悠然的短信的时候,正在抱着小寒喂他喝奶,小家伙太可爱了,越看越爱看,这个小人儿怎么就这么好看呢?比电视上广告里面的小孩还要好看,比那些个奶粉广告中的小孩儿要好看百倍。 姚小龄看着小寒,忍不住就替周悠然想到了个发财的门道,送了小寒去拍奶粉广告多好,这小家伙一亮相,绝对的引人注目啊!姚小龄这么想着的时候就拿遥控器开了电视,看广告。就是这个时候周悠然的短信来了。 姚小龄让小寒在沙发上坐着,将刚刚泡好奶粉的奶瓶放在他的小手上,让他自己喝奶。然后就坐一旁给看周悠然的短信了,看过一遍之后大概明白了情况,于是回复了条短信:“放心吧,小寒在我这里好着呢,我把他当成自己儿子疼。我就是推迟开店时间也要照顾好他……代我向伯父伯母问好。” 第179章 重逢(16-18票加更) 周悠然收到姚小龄回复的短信之后,放了心。她是绝对信得过姚小龄的,人生旅途中,同甘甜容易,同患难却不容易。姚小龄是她的患难姐妹,其情意自然是很深厚的,姚小龄说能照顾好小寒,周悠然就不会再担心。 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爸妈这次过来住的时间并不长,等到他二老回老家了,周悠然就可以去把小寒接回来了。事情就这么安排好了。就等着全新的生活开始了。 撇开孩子的话题不提,现在周妈妈放在嘴边唠叨的就是周悠然的婚姻大事了。一顿午饭吃得很是热闹,周悠然这边绞尽脑汁应付老妈的追问的时候,姚小龄这边却是要安静许多。 小寒吃过了奶,照常会一个人玩一会儿,然后再哄他午睡。姚小龄自己下了碗面,坐在小寒的不远处,小寒坐在沙发上玩玩具,自己跟自己玩得不亦乐乎,姚小龄则趴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吃面,一面吃一面拿眼睛留神孩子,生怕他一个调皮从沙发上栽下来,到时候不好给周悠然交代。 小寒拨弄着手边的玩具,说实话这些玩具他早就玩腻了。拿起一个绒线小鸭,那小手指扣了扣小鸭的眼睛,不好玩,丢开。又拿起一个玩具小汽车,车轮在一个月前就被他摔掉了两个,只有两个轮的小汽车肯定不好玩,于是又丢开。 身边的玩具都扒拉个遍,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好玩的——电视遥控器。通常这东西大人不让他玩的,可是越是不让他玩他就越觉得好玩。正好今天姚小岭随手将遥控器放在了沙发上,小寒几乎不用爬多远就拿到了。 好不容易找到个好玩的,小寒一拿到遥控器就拿小手学着大人的样子在上面按啊按。姚小龄这边哄孩子累了半天,好不容易坐下来吃点午饭呢,一坐下来就不想动了。任由小寒乱按遥控器。于是客厅里面就热闹的不得了,因为电视一直在换台,有时候声音忽然变大,有时候屏幕上出现很多提示信号。 姚小龄也懒得管他,只要小朋友高兴就好。于是在一阵很热闹的气氛中吃过了午饭,收拾了碗筷,正准备起身去厨房洗碗,忽然看到电视屏幕上一闪而过一个很是眼熟的面孔。没等姚小龄细看画面就切换了。 这下姚小龄不打算在纵着小寒了,她放下手中的碗筷,几步走到小寒的身边,从他的小手中夺下来遥控器,前后换了几个频道,终于重新找到了刚刚的那个频道。这是瑞市的都市频道,此刻正值午间正在播午间新闻。 华国的官方新闻播报模式都差不多,无非是播报一下政府官员们的各大举措,开了什么会,做了什么决策,然后就是采访一下民间老百姓,通篇都是空洞的政治口号,一点都没有互联网上面的新闻看着来劲。所以现在很少有人还会去关注什么电视上面的新闻,姚小龄更是没有看新闻的习惯。 而此刻她却一反常态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看,认真而专注,就连小寒为了拿她手里的遥控器险些从沙发上摔下来她也没看到。 电视新闻正在播放瑞市的领导班子召开某个主题会议的场景。会议讲的什么内容姚小龄根本就没听进去,他只是看着某会议桌上坐着的那个英俊且穿着得体的男人,他面前的座位牌上赫然写着他的官职和名字,名字是姚小龄再熟悉不过的,金道。名字前面的职务名称,似乎更换了。 看来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咱们的金先生升了官呢。这才三十多岁,就能在官场上爬得这样顺风顺水,这要是再过一二十年,岂不要爬进国务院? 姚小龄看着电视屏幕,脑子里的思绪早就飘出很远很远了。她和金道之间的事情还没完!因为她还没有开始报复金太太!姚小龄在个性上面有多倔强和好强,她对金太太的恨就有多根深蒂固,从来她都是别人眼中佼佼者,上领奖台跟进自家大门一样的平常,何时轮到金太太那个疯婆子对她侮辱诋毁? 小寒毕竟只是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刚刚会爬,他本来玩遥控器玩得好好的,按着上面的按钮按得正起劲呢就被姚干妈一把夺了去,当然是不甘心的,扯着她的衣服,伸出小手想要把好玩的玩具给抢回来。 可是现在姚小龄完全沉浸在对金太太的浓浓恨意之中,忽视了这个小人儿。小寒见姚干妈一动不动的不搭理自己,心里委屈的很,一个不留神就从沙发上滚了下来。脑袋磕到了茶几,顿时惊天动地的哭了起来。 姚小龄这下不得不回神,将小寒抱了起来,好言好语地哄了起来。此时电视屏幕上面的新闻已经播完了,姚小龄关了电视,拿遥控器去逗小寒。心疼地看着小寒脑门上磕出来的一道红痕。这下好了,不用周悠然交代了,她自己都不敢抱小寒去见周悠然了,怎么也得等这道红痕淡了才好。 姚小龄就这样抱着小寒在房间里面来回地走,使劲浑身解数地哄他不哭。小家伙越长越大,体重在同级别小孩中不算轻,抱久了只感觉两条胳膊又酸又痛。好不容易将小寒哄睡着了,姚小龄将他往床上一放,盖了小被子,这才得空坐到一旁歇息。 没有了小孩子的哭闹,房间里面安静得不得了。姚小龄坐在床沿,一面揉着自己酸痛的胳膊,一面继续思量着如何报复金太太。金道的官职又升了,金太太肯定是跟着水涨船高成了高官太太,自己的事业现在一点起步都没有,投资做生意的钱都紧张,拿什么去报复金太太呢? 俗活说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多大能力办多大事情。姚小龄现在身份,想要绊倒一位高官太太简直异想天开,可是姚小龄就是不甘心!那一场窝囊气她是不可能白受的,她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让金太太好过的!可是就是去拼命,也得有个条路走过去跟人拼啊。 姚小龄心里一会恨意浓浓,一会儿又忍不住自怨感叹,总之心里面不上不下地憋着一口气就对了。并且这口气她足足憋了一年多了! 这个安静得午后,小寒睡了一阵,忽然动了下小手,姚小龄以为他要醒了,忙凑了过来准备抱他。可是小家伙拧了拧眉头又接着睡了。原来还没醒啊。姚小龄悄悄走开。正在这时,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一条报复金太太的妙计袭上心头。 却说周悠然这边陪着爸妈吃过了午饭后,催着二老洗澡换衣服,一路风尘,重要冲个热水澡才舒服。下午的时候周妈妈一路上累着了,躺床上休息。周爸爸没有周妈妈那样啰嗦,可是也关心女儿。相应国家计划生育政策,老两口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不关心她关心谁去啊。 周妈妈的眼里只有女儿的婚姻大事,而周爸爸就开明了许多。婚姻大事不能勉强,他倒没怎么提结婚的事,只是比较关心周悠然的工作。因为周悠然借口说为了陪他二老游玩瑞市,把之前的工作辞掉了,这样周爸爸很担心,下午的时候专门陪着周悠然问了问她的职业规划。 在周爸爸的眼里女孩子家除了要婚姻美满,还应该事业稳定,要是能事业有成就更好了。经济独立了人格才能独立。这一点周悠然现在是很有感慨的,嫁一个有钱人始终不必自己变成一个有钱人来得可靠,所以女人还是得努力拼事业。 相比之下,和老爸聊天要比老妈聊天好过多了。 周爸爸聊完了事业的话题之后,忽然话锋一转,问周悠然:“欣然去年年底也来了瑞市,你们两个见过面没?这孩子去年遭的事情多,出门在外,你们又是姐妹,你要多照看着一下她。” 周悠然心想自己几天前才回来瑞市安定下来,哪里有功夫去找周欣然?到底是老爸的侄女,老爸这么关心她,才来第一天就问起了周欣然。要是老妈肯定就不理她,老妈还说要和周欣然保持距离呢。 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要把话说好听点,于是对老爸说:“欣然姐去年一来,我就给她转了五万块钱。我是前几天才辞职的。之前都忙得很,没空闲。要不明天约欣然姐来这里一起吃顿饭?” 周爸爸点头:“也好,来之前你二叔托付过,来了好好开导开导欣然。” 周悠然不屑地接嘴:“二叔是她亲爸都管教不住她,轮得到你这个当大伯的管?”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看你是被你妈教坏了!”周妈妈不喜欢自己的妯娌,可是周爸爸还是顶维护自己的侄女的。 周悠然觉得没必要因为别家的事惹得自己一家人不高兴,于是转换语气,讨好地对老爸说:“我随便说的嘛,老爸你别生气,我等一下就给欣然姐打电话,约她明天过来一起吃饭。在家里做太麻烦,咱们出去找大饭店吃。老周家的人小小地团圆一下喽。” 顺着老周家的话周爸爸的话很受用,点头笑了起来,想起来什么又开口说:“找什么大饭店,就在家里自己做多实惠。” 周悠然肯定不答应:“老爸啊,我妈跟了你这么些年给你做的饭够多了,现在她老了我这个当女儿心疼她不让她再围着锅灶打转请她去大饭店享受享受,不好吗?” 一席话既褒奖了自己的孝心,又委婉地批评了老爸不心疼老婆,周爸爸这回被堵得无话可说了,不由笑了起来,抬手指了指周悠然:“还是老样子,最爱帮着你妈说我的不是。” 周悠然心情大好,站起身来去找手机:“老爸你看电视吧,我去给欣然姐打电话。” 周欣然那边并不难约,一说了爸妈过来了想一起吃个饭,周欣然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说是明天白天要上班,只能晚上过来。周悠然回答说:“晚上就晚上,就着你的时间。” 一通电话讲得很和气,虽然周悠然从去年到今年这是第一次给周欣然打电话,可是周欣然在电话里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可要说周欣然是个多么宽厚不爱与人计较的人,周悠然是绝对不信的。两人捡了不疼不痒的话题随便聊了一阵后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周悠然带着爸妈去瑞市的一些景点转了一圈,没有游玩多久,周妈妈就舍不得那许多的花销,吵着要回去。周爸爸喜欢安静也看不惯大城市里面的热闹,说是看看玩玩就行了,早点回去吧。 于是一家三人原路返回到住处,随便做了午饭填了肚子,休息的休息,看电视的看电视。周悠然其实挺想去姚小龄那里看看小寒的,可是怕被老妈看出什么破绽来,便强忍了下来,怎么也要熬到送走了爸妈再说。 下午六点钟左右的时候,周欣然终于来了。 届时休息了半天的周妈妈已经起床,正和周爸爸一起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周悠然开了门,将周欣然让进了屋,客气地说:“这地方还好找吧?刚才我爸我还催我去小区外面接一接你呢。正说着话呢你就到了。” 周欣然换了鞋子进屋来,坐到周爸爸周妈妈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笑着说:“大伯和大伯母来之前怎么也不先提前说一声?我来的突然,着急着赶过来看你们,时间赶太紧,也没带什么礼物来看你们,别介意啊。” 周爸爸摆手说:“带什么礼物,该是我们长辈的给你带点东西才是,冰箱里面有些过年的腊味,走的时候记得带些走。不知什么钱,吃着却是个风味,自己吃送人都好。” 周妈妈坐一旁没说话,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周悠然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老妈心里的想法,一定是觉得周欣然太做作,什么叫没提前说一声?昨天就打电话约她今天过来了。从昨天到今天会没时间准备礼物?不想花钱就直说,做什么装好人,简直跟她妈一个样的。想都不用想,周悠然去年转给她的几万块钱是扔到狗嘴里要不回来了。 见面之后寒暄了几句家常之后,周欣然不无嫉妒地看了下周悠然现在住的房子,状似漫不经心地说:“悠然到底是来瑞市久一些,根基都打稳了,住这样好的房子呢。”周欣然想起来自己的那个小窝,心里酸溜溜的。 照理说周欣然这样说之后,周悠然该谦虚几句的,这是华国人说话的套路。可是不等周悠然开口,周妈妈那边就接过了话茬:“是啊,悠然可是凭自己的本事,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有今天的,前段时间每次打电话都说在忙工作,听得我都心疼。” 周妈妈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褒奖自己家孩子行得正走的端,讽刺了周欣然尽想着傍大款的龌龊心思。 这话听在了周欣然的耳朵里不怎么好听,倒好像骂她没本事只能靠男人一样,可是这话听在周悠然的耳朵里也不怎么舒坦,天知道她当初老借口工作忙挂老妈的电话,纯粹是在外面做了坏事心虚。 于是一时之间都没开口说话,房间里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最后还是不善言语的周爸爸打破了沉默:“时间不早了,要出去吃饭的话得趁早,大城市里面人多,到哪里都要排队。” 周欣然到底是来做客的,不好摆脸色,听了周爸爸的话后开口问:“今天晚上出去哪里吃饭?” 周妈妈不冷不淡地回答:“谁知道呢,悠然非要说带我们去大饭店吃饭,我和你大伯在小城里面过了一辈子,也没见识过什么大饭店。” 周欣然和气地笑着说:“大伯母和大伯好福气,悠然现在出息了,肯定是要好好地孝敬你们的。”说着话的时候搭在腿面上的手却是狠狠地揪了下自己的腿,痛觉顿时传来,可是哪里有心里痛?眼看着别人家里越过越好,住大房子去大饭店,自己家里呢?上次被骗了那么多钱,到现在老妈的病都还没有好利索。 周欣然的心里有些嫉妒,又有些不甘心,堂姊妹的缘故,周欣然有一点和周悠然比较类似,那便是不甘屈居人下。 于是周欣然装作忽然想起来什么东西的样子,对周妈妈说:“大伯母,瑞福酒店是整个瑞市最好的酒店。不管是吃饭还是住宿都是极上档次的,不如今天晚上就去那里吧。” 周悠然听了这话顿时慌了,瑞福酒店和她八字不合啊!千万不能去的!正要开口反对,只听周欣然说:“悠然,大伯和大伯母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要好好地享受一下,所有的好地方都去个遍,回去了也好对街坊领居也有的说啊。省得被真正见过世面的人笑话没去过真正的大酒店,把那些个不入流的酒店当成大酒店。” 一席话说的周悠然无从反对,只恨老妈不懂得行情乱说话,现在好了,把周欣然惹恼了。炫耀自己的同时好歹想想别人的想法,凭白地遭了小人的嫉恨多无辜了,老妈就是这样子在二婶那里吃了许多亏的。自己没有二婶那样的奸狠手段偏又爱和人一争高下,不受气才怪! 周悠然猜测现在周欣然无非就是想拉着自己一家去瑞福酒店里面高消费一次,自己破了财她就开心了。瑞福酒店里面不管是吃还是住,都贵得吓人。一顿饭能把普通家庭一年的伙食费都吃掉,周欣然真的是敢开这个口! 见周悠然为难了,不说话了,周欣然微微一笑,很无辜的样子,劝周爸爸说:“大伯,我们快些出门吧,你说的没错,大城市里面就是人多,不会因为是大酒店就不排队。” 大酒店里面也有普通席位和vip席位的分别,vip餐厅那是为富豪们量身定做,经过预约就可以直接进去,可是普通席位就不一样,去晚了照样要排队,不想排队就去买vip啊!不是华国人爱钱,主要是因为华国社会中所有的等级所有的待遇所有的所有都是根据金钱来界定的,如此环境中人们只能选择爱钱。 周妈妈这边已经觉察出来点不对劲,看了看周欣然又看了看自家女儿,想了想,没什么底气地小声开口:“不如……不出去了,我现在就去买菜去……” 周悠然摇头说:“不用,买什么菜啊,欣然姐好不容易急赶慢赶地赶过来,怎么着也不能怠慢了。走吧,现在就去瑞福酒店。” 周悠然不觉得自己能背到这种程度,每次去瑞福酒店就能撞见司漠。而且司漠都已经一年多的时间没路面,一年多时间,足够他淡忘了她吧?再说了,今天要是不去瑞福吃顿饭,周欣然以后指不定怎么笑话自己呢!去就去,又不是买不了单,想将我一军?我接招就是了,谁怕谁啊! 于是在在周欣然挑衅的眼神和周妈妈略显担忧的眼神中,周悠然催着大家赶紧出门,省得又不好打车。 打车耽误了一会儿时间,等来到瑞福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天色已经入夜,瑞福酒店高大宏伟的楼体上闪烁着璀璨的霓虹。 周悠然扶着老妈从车上下来,看着阔别了一年多的瑞福酒店,心里面升起一种别样的情绪来。说不清楚是激动还是感慨,总之心里有些不平静。脑子里不由回想起上次来这里,看到的司漠和mage走在一处的情景。微微整理了下心情,想着也许司漠早就有了新的女伴或者床伴呢。 一行四人进了酒店,入目就是一个偌大的极为奢华的前厅,头顶是悬挂着低调却不失奢侈气息的灯饰,脚底下踩着软绵绵的波斯地毯,穿戴整洁妆扮靓丽的侍者迎了上来,满面微笑地询问需要什么服务。周悠然朝着餐饮部指了指,示意自己是过来用餐的。 周爸爸置身这样的环境中顿时就有些心虚了,低声对周悠然说:“不是去饭馆吃饭吗?来这里做什么?这是我们这样的人来的地方?” 周欣然微微低头,掩去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就是要让周悠然花了钱,到头来二老吃饭还吃得不安心。 周悠然想要劝老爸几句,让他别担心。还没开口呢就听老妈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叫道:“是他!就是他!” 周悠然顺着老妈的目光看去,顿时惊呆了,暗道自己的运气不会真的这么背吧,为什么每次来瑞福都能遇上他? 只见客房部那边,司漠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出现了,衣冠楚楚,身后带着几个很是敬业的保镖。他穿着身银色西装,戴着副茶色墨镜,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打理得一丝不苟,没有一处不是完美的,拍电影的男主角被摄影师包装过之后都达不到这种效果呢。身材匀称,挺拔伟岸,气质独特,傲然脱俗。 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他似乎并没有改变多少。 周悠然正发着呆呢,却被老妈推了一下,她本来想安安静静地装路人甲,等司漠走开了之后再继续自己的事情。却忘了老妈现在也在场。只听老妈催道:“愣着干什么,那人不是你男朋友吗?还带回家过的,别以为我眼睛老花了,我认得出来。” 周悠然按住老妈的胳膊低声说:“妈,你小声点,他现在忙。我们是过来吃饭的,别的事情以后再和你说。” 周妈妈冷哼一声:“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在闹别扭?哪有小情侣见面不说话的?我没见着他就算了,现在老天让我见到了他,说什么我也要把他叫过来把事情都说个清楚!” 周悠然有些慌了:“说什么啊,没什么好说的……”可惜话还没说完,就看老妈已经扬了扬胳膊朝司漠挥手示意了。 顿时有侍者走了过来,问周妈妈:“夫人,请问有何吩咐?” 周妈妈觉得“夫人”这个称呼挺受用的,于是大了胆子,命令那侍者说:“你,去把那个人给我叫过来!”不用说,周妈妈说的那个人便是司漠了。 周悠然臊得满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当初是自己要和他断了的,现在却又死皮赖脸地叫人过来。千不该万不该,今天晚上不该来瑞福酒店。最最不该的是带着老妈一起来,以老妈这种更年期妇女的性子,今天晚上轻易地是不会收场了。 侍者走到司漠的身边,恭敬地说了几句话。司漠还真就挥退了他身后的几名保镖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周悠然只以为自己早被他淡忘,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真的没想到过会再次见到他,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见到他。太突然了,她一点准备都没有,眼看着他一步步地走了过来,周悠然有些心虚,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态度面对他。 她挪动了下脚步,想躲到老爸的身后,可是一想老爸在这样的时候也不顶用啊,冤有头债有主,是自己和司漠有点纠葛,应该是自己挡在爸妈的前面才对。于是稳了稳心神,迫使自己抬起头来,尽可能坦然地去面对司漠。 此时司漠已经走到了近前,抬手摘下鼻梁上的墨镜,浅淡地笑了一下算是给几人打招呼了。 人是周妈妈叫来的,周妈妈便先开口了,问司漠:“然然说你一直都很忙,没空闲,今天晚上我们想和你说几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周悠然好不容易坦然一点的心情顿时全都被尴尬取代,她没勇气去看司漠的表情,悄悄地把目光别到一旁,看着大门处进来出去的宾客的身影。 司漠何等的敏锐,一听了周妈妈的话顿时就全明白了,二老并不知道他和周悠然之间的事情,一定又不停地催婚,周悠然这才扯了这么个不着调的借口。要知道一个男人就是再忙,和心爱的女人结婚的时间还是有的。 既然如此,司漠也乐得配合,有了这对长辈在场,周悠然再轰他走开便没有那么便宜了。他本来还在考虑该创造一个怎样的机会见她比较合适,没想到天公作美,不用他费心计划就扔给他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他刚刚在楼上应酬过司家的大少爷,好不容易脱身,正准备离开的。怕走他的专属通道被司家二少爷堵住,故而走了前门。 谁知道便在这里遇上了周悠然一家人。 好机会来的太突然,司漠淡淡地笑,回答周妈妈说:“伯母哪里的话,你找我问话我就是在忙也是有空的。” 周妈妈本来拉开架势吵架的,这个臭小子敢把她女儿晾一旁这么久,非吵死他不可!没想到这小子一开口还挺客气的。于是也吵不起来了,只淡淡地道:“然然说你很忙,我就不打扰你宝贵的时间,我只问你一句,你和我女儿交往,到底有没有想过要和她结婚?” 某伟人语录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只要司漠敢给出否定的答案,周妈妈顿时就会以对付流氓的招数对付他,先把他臭骂一顿然后让他在工作单位混不下去。现在年轻人思想前卫,男女朋友上床亲热很正常,都和她女儿亲热过了却不结婚,绝不能白白便宜了这臭小子! 周悠然听了老妈的话,更加地尴尬了,她真不知道老妈会这么直接,一上来就直接问司漠关于结婚的事。于是晃了晃老妈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说了。 正在这时,司漠开口了,没有直接回答周妈妈的话,而是说:“伯父伯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移步去餐厅怎样?” 周妈妈冷哼一声,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时值春天,她上身穿了件浅绿色薄毛呢外套,还是上回周悠然从熙港买给她的,下面穿着白搭的黑色中老年西裤。脚上一双比较舒适的牛筋底皮鞋。不算很高档,但是也不寒碜。因为要来大城市,周妈妈颇带了几身像样的衣服。所以此刻面对司漠,底气还算足。 刚刚听过周悠然和周欣然的对话,周妈妈多少猜出来这个酒店消费不低,来到这里看过之后更坚定了这个猜测。与其自己的女儿掏腰包,还不如让这个臭小子出出血。于是周妈妈点头说:“那就去餐厅里面说说清楚。” 司漠伸了下手说:“伯母请这边走。” 周妈妈跟着司漠朝餐厅走了,周爸爸皱了下眉头之后跟了上去。周悠然现在打退堂鼓已经来不及了,为了事情不进一步恶化她只能跟上。 周欣然的表情则要简单许多了,因为她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黏着司漠,小部分的时间则打量着周悠然。想不明白周悠然到底哪里比自己强了?怎么就找了这么个惊若天人的男朋友? 上一回周悠然带他回家去,周欣然身边也有个男朋友,便没有多想。可是现在周欣然碰了一连串的钉子之后单身了,再来看周悠然和司漠,就不平衡起来。现在周欣然只是觉得司漠看着比较帅气,比较出类拔萃,忍不住地妒忌周悠然。周欣然现在还不知道司漠的真正实力。不然就不会这么平静地将嫉妒揣在心里了。 却说司漠带着周悠然一家来到他的私人餐厅,拉开凳子,请两位长辈入座之后,便叫了人上菜。 司漠的这间私人餐厅,周悠然之前来过的,第一次来感觉不是一般的高大上,后面再来就审美疲劳了,现在这会儿落座了,只垂眸等着上菜。而周欣然这边的反应就不一样了。满目的惊艳,好奇,喟叹,顾不得什么淑女礼节了转着视线将整间布置奢华大气的餐厅大量了个遍。最后才学着周悠然垂眸看着桌布等着上菜。 周爸爸到底是长辈,虽然对花花世界的见识少,可是人生底蕴丰厚,并不在意这些华丽的摆设,在他看来,吃饭就去饭馆就好,实在犯不着来这样的地方,太折腾人。 周妈妈一心担心着自己女儿的婚事,没心情去打量所在餐厅的装潢,他不等着饭局开始就追问司漠:“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和我女儿交往到底有没有打算和她结婚?” 司漠慢条斯理地接过侍者捧来的消毒湿巾擦手。并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周妈妈等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了。就连周悠然也等得有些别扭了。忍不住抬眸朝司漠看去。 四目相对的瞬间,司漠突然出声:“伯母,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是你女儿先不搭理我的。” 周悠然有些懵,因为之前的许多往事,在她生下小寒的时候都已经忘掉,或者不再去想了。现在司漠突然这么一说,一时之间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茬了。 闹了半天问题出在自己女儿的身上,周妈妈的气焰顿时灭去大半,转过头来,低声埋怨周悠然:“你个死丫头到底在想什么?” 第180章 咬人 周悠然现在能怎么说?老妈问她到底在想什么。她其实什么都没有想,她的生活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若硬要说她想什么,她就想要带着小寒过自己的日子,看着小寒一天天的长大,她就心满意足了。如果不说现在,偏要翻从前的事情,那就更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了。 周悠然现在感觉别扭透了,浑身都不自在。 碰巧侍者过来上菜。全都是训练有素的侍者,不声不响的就摆了一桌的菜。 周悠然便想着赶紧结束这顿晚餐,早早离开这个别扭的地方。于是岔开话题,对老妈说:“吃饭了,吃饭了,这可都是美味,平常是吃不到的,你快尝尝看。”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周妈妈感觉特别丢人,怎么就养了这么个不开窍的丫头,当妈的都快操碎了心,这丫头就知道对着吃的来劲。当下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呵斥周悠然:“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分手了还是再继续,妈又不是不讲理的,妈就是想知道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周悠然的筷子被老妈一顿喝斥之后,怎么都没心思动了。看来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既然如此,那就把话全都说清楚吧。于是放下筷子,对老妈说:“妈……”我们已经分手了。 可惜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就被一直沉默着的司漠给拦住,他出声对周悠然说:“我想和你借一步说话。” 周悠然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同意了,站起身来,要和司漠单独谈一谈。她在给老妈一个明确的答案之前,确实应该先和司漠把话说通。省得下次见面有得尴尬得不得了。 司漠绅士而有礼地桌上余下的人说:“伯父,伯母,还有这位女士,你们慢慢吃,我们聊完了就回来。”说完后站起身,带着周悠然去了和餐厅相连的套间。 大约是这里司漠并不常来的缘故,套间里面布置的比较简单,但也绝没有落了俗套,尊贵舒适的以供休憩用的沙发还是有的。 老爸老妈不在身边了,周悠然便没啥好顾忌的了,她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没好气地开口问:“司爷,你说过的,以后再不让我看见你了。为何今天,我又看到你在我眼前耀武扬威呢?” 司漠风度无边地浅笑一下,回答说:“我确实已经一年多没让你看见我。这样还不够?” 周悠然感觉到这厮要耍滑头了,故意在里面扯进来一个时间概念,正要挤兑他几句话,却被他抢了先,很是无辜的样子:“你应该很清楚,今天晚上,是你主动母亲叫我来的。” 听他这么一说,周悠然顿时就不乐意了,倒好像是自己狗皮膏药一样非要贴着他一般。正要发作,却听他问:“你刚才准备和你妈说什么?” 周悠然几次三番地被司漠掐断话头,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开口说话的机会,想也不想直接道:“我当然是要和她说清楚我们两个早没有任何关系了,让她以后不要再把我和你扯在一起。” 司漠此刻就在周悠然身边的沙发上坐着,两人之间隔着的距离不超过三十厘米,周悠然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很是高档的男士香水的味道。两人虽然相安无事地坐着说话,地位平等(都坐在沙发上距离地面的地位自然平等),可是周悠然却总感觉身边的男人越发的深沉难测了,散发出来的气势更加的迫人。 深沉难测是什么意思?打个最简单的比方,站在那阴冷消肃的悬崖身边,扔一块大石头进悬崖,半天听不到一丁点的回响,悬崖是深不见底深不可测的。寓意到人的身上来,那感觉就更加的恐怖了。你探不到他的任何想法,揣摩不出他的任何心思,甚至洞察不到他的任何企图,他却可以轻而易举地掌控住你。 周悠然现在感觉司漠就是这样的人,不仅深不可测,而且气势逼人。她不知道他之前的一年多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又会在今天突然出现,她摸不透他的任何底细,而他的每一句话都能说到她的要害上,让她无从反驳。 比如刚刚她说她准备和她老妈讲清楚,她和他在没有关系了,以后不要再把他俩扯在一起。 司漠紧接着就从容淡定不急不慢地回应说:“哦?你既然不想和我有任何的关系了,为什么却要告诉你妈说我很忙,没空和你结婚?让你妈以为我们一直都在交往。” 他再一次直截了当地点上了她心里的要害。她害怕再被老妈逼着找男友然后再逼着结婚,所以才拿司漠来当挡箭牌。被逼着和一个找不见踪影的人结婚,总比被逼着和一个实实在在的人结婚要好,况且她的身体早就被司漠动了手脚,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和别的男人有染了。 于是周悠然有些慌张,还有结巴,因为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好借口,不得不被动地道出实情来:“因为……因为我若是不这么说,我妈就会催着我去找别的男朋友,然后又催着我去和别人结婚。” 司漠闻言,微微侧了身体,俊美深邃的冰蓝色眸子凝视着周悠然,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这么说,你宁愿守着杳无音讯的我,也不原和别的男人有关系?” 周悠然无奈地抬手揉了揉额头,不知道是不是房间里面温度太高,额头上已然沁出了一层细汗。她现在怎么样才能说清楚?她这么做是因为害怕老妈的唠叨,三天两头的被老妈的电话催着做这催着做那的感觉真不好。可是这种心情怎么对他说他才能明白?他没被老太太催我,自然不会明白其中的苦衷。 不知道为什么,周悠然感觉一面对这个男人,平日里的小聪明啊,好口才啊,都找不到了,只被他周身的凛冽气势压迫得难受。她想了一下,打算还是不说老妈的唠叨,直接回答他说:“我被你欺负得这么惨,还怎么去交别的男朋友?你这是多此一问。” 他对她做的事,她都不还意思说。他在她的私密里面放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她的身体只有他能碰,别的男人都碰不得,除非是不要命根子了。当初生孩子的时候,医生就很好奇地问过她那里到底放着个什么东西?她问了医生,知道不影响生孩子了,才随便搪塞说是装饰用的。还得医生当场就丢给她一个大白眼。能费尽心思装饰那个地方的女人,肯定不是什么干净的。 不想起这事就算了,一想起来这个周悠然就一肚子火,没好气地骂司漠:“都怪你!尽不做好事!” 司漠自己做过的事,自然心里都有数。当下气定神闲地开口:“为什么要做好事,我只要不错亏本的事就好。你既然找不到别人,就和我重归于好吧。” “你住口!什么叫重归于好,我压根就没有和你好过!”周悠然气呼呼地挪了下身体,拉开和司漠之间的距离,她和这个男人已经无话可说了! 司漠却丝毫不理会周悠然的疏离,一手拉住她胳膊,一手则压上她的肩膀,轻轻一推,就将她压在了身下,他身上的淡淡男士香水味道就贴着她的鼻尖,她的脸触碰到他上好的西装料子,顿时就紧张万分,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他,或者说是和男人这般亲近过了。 “我们没有好过吗?要不要现在就好一次?”司漠低沉醇厚的声音若春夜里的溪水。 周悠然闻言更加的紧张了,想要叫骂,碍于外面的餐厅里还坐着她老爸老妈不敢闹出声响,只拼命地挣扎着要推开他。嘴上闷闷地骂:“畜生,放开我!” 司漠结实的身躯才不会因为周悠然纤手的推搡动摇半分,他将她压在身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脸,好像又漂亮了不少,成熟而有风韵,同时感觉到她抵着他胸膛的胸部高挺了不少,都说女人发育的早,这个女人过去的一年中补了什么发育得这么好? 越是有了这样的感觉,司漠就越是舍不得起身,并且生出邪恶的心思想要继续探究一下这具阔别十多个月的身体的新变化。手掌一路游移到她丰满出一圈的胸部…… 周悠然这下是真的被惹恼了,恶魔就是恶魔,几句话不到就本性毕露了!正要开骂,却听他说:“大声点,最好把你爸妈都引进来,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催着我们明天就去结婚。” 周悠然气愤不已,瞅准空挡,扯过他的手就狠狠地咬了一口。她现在确实不敢大声骂他,可是咬他一口的能力还是有的。因为灌注了心中所有的不满和怨恨,所以这一口咬得特别实在,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气,到了最后周悠然这个咬人的人都感觉不妥了,才松开了嘴。 毫无疑问地,司漠的右手手背上已经被咬出了个青紫的快要渗出血水的牙痕。可是他并没有叫疼,只是看着那咬痕阴测测的笑:“这么不想和我结婚?可惜了,我们的隐婚协议,依然有效。我们两个,早就是夫妻了。” 周悠然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个男人玩弄傻了,竟然把那份隐婚协议给忘了!现在已经不是她要不要离开他去找其他男朋友的问题了,现在她就算是找到了不介意她的身体愿意和她结婚的男人,也是没办法结婚的,法律上面她和司漠已经是夫妻,再结婚的话就是重婚罪! 何况两份协议都捏在司漠的手里,他手下又有着强大的律师团,和他办离婚?简直是想都别想。不管哪个方面看,周悠然都感觉自己没有任何胜算。就这样顺了他,跟着他过一辈子?周悠然有感觉很不夫妻。 她就算是喜欢媚俗拜金,可是几根硬骨头还是有的,这个男人都这样欺负她了,她还委曲求全的跟他过,先不管司漠会怎么笑话她,她自己都会一辈子看不起自己的! 事情到了这里,俨然已经陷入了僵局。周悠然也懒得和他推搡了,只开口问他:“你到底想怎样?” “这个问题该我来问你吧?今天晚上是你妈把我叫来的,我倒要问你,你们家想怎样?”司漠这句话一说出来,情势顿时来了个大扭转,本来周悠然还委屈得不行要和司漠撇开关系,现在反倒成了司漠手捏有力证据,理直气壮了。 周悠然拧了眉头,很是为难。怎么样呢?现在该怎么样呢?她仔细地想了想,既然不能去找其他人谈恋爱结婚了,老妈那边,自然是不能和司漠拜拜的。不然真要和司漠算了,老妈再三天两头的催她结婚,那才是真的叫天不应。 虽然她和司漠很不对盘,可是为了爸妈着想,只能继续让他们觉得自己和司漠还在交往。这样的话老妈再催婚了,就把让司漠拿那份隐婚协议给她看。 这些都是不是办法的办法。周悠然感觉很无奈。 人们常说,如果撒了一个谎,以后就要用许许多多的谎言去圆这个谎。她现在就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这样的一个漩涡,一朝不谨慎遇上了这个恶魔,接下来的日子就要用许许多多的倒霉和磕绊去弥补这个错位。 蓦然回首,自己的生活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再也回不去当初那无忧无虑的青春时光了。 翻不出如来佛手心的孙猴子被压在了五行山下。重新遇上司漠的周悠然,被他不动声色地层层给禁锢住,无计可施了。 怀着满心的不甘和憋屈,犹豫了许久。终于,周悠然做了决定,看了一眼司漠,对他说:“我们进来聊了这么久,出去看看我爸妈吧。” 司漠这次很配合,没有磨蹭,站起身来,扣好了西装。抬脚朝外间的餐厅走去。周悠然微微叹了口气,跟上他的脚步。直到走出了这个套间,她都还没怎么闹明白,事情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第181章 和好(19,20票加更) 周悠然跟着司漠一起走出了套间,重新来到餐厅里面坐了,看到桌上的菜并没有动多少,看来刚刚她和司漠在套间说话的时候爸妈和周欣然在外面坐着并没有吃什么菜。 周悠然猜到老妈是挂念着她的事情,所以面对一桌的美食却没什么胃口,向来只要老妈心气不顺的时候老爸也得情绪也会受影响,老夫老妻嘛,所以老爸也没什么胃口。周欣然相对于周悠然一家来说是个客人,主人家脸色不善,她一个客人没有大吃大喝的道理。所以一大桌子的菜基本上没动。 周悠然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抽出一副新筷子来,给每个人都夹了菜,笑着劝:“怎么都不吃啊?你们吃的这样少,可没人会承你们的情,等下我们一走,这一桌子的菜都是要倒掉的。”她本来想开个玩笑,却不想说出嘴的话却带着几分奚落。 司漠一回到餐厅,就又恢复了那么一副沉默不语的态度,绅士无比地坐在桌旁,带着丝玩味的笑容,一言不发。看着周悠然女主人一般的给桌上的人夹菜盛汤。 周妈妈的碗里被周悠然添了一块鲍鱼,精致的白瓷碗盛着色泽鲜嫩清香诱人的鲍鱼,碗底是滑腻的鲍鱼汁。这样的一颗极品鲍鱼放在普通的饭店都价格不菲,更别说摆在这家瑞市的酒店业龙头,瑞福酒店,的餐桌上了。周悠然说的很多,这些东西不吃掉,待会儿被倒掉的话简直太浪费了。 饶是这样的美味珍品,都没能转移走周妈妈的注意力。只听她不依不挠地询问周悠然:“你们两个刚才聊得怎么样?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被老妈这么一问,周悠然顿时就想起刚刚在套间里面的情形,有些恼,有些无奈,还有些难为情。垂眸看着自己碗里的菜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是如果现在不把话说清楚了,只怕日后的麻烦会更多,于是硬着头皮对老妈说:“妈,我和他已经和好了,没事了。” 周妈妈微微吐出一口气来,压在心里的疑问终于揭开,可是她那拧在一处的眉头依然没能舒展开。两个孩子和好了没错,可是什么时候结婚?又准备什么时候生孩子?养了一个没有一点自觉性的女儿真让人不省心。不过现在好歹解决了一点问题,已经有进步,也不能要求太多,一步步慢慢来吧。 想到这里,周妈妈才拿筷子吃面前碗里的鲍鱼。拿筷子夹了起来,才想起来问周悠然:“你给我夹得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吃?” 周悠然笑了起来,老妈的注意力中算是转移了,看来自己能过几天清静日子了。于是很积极地给老妈说:“妈,这个是鲍鱼,绝对营养,你爱怎么吃就怎么吃。还有啊,你看那边,那是鱼翅汤。卖得挺贵,其实味道也就那样了。要不给你来一碗尝尝看?” 周妈妈还是头一回吃鲍鱼鱼翅,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大酒店里,既好奇又开心,心里想着其实这个不省心的女儿也不全是一无是处,有时候还是挺贴心的。 周妈妈这边吃得开心了,相比之下,周爸爸这边就冷清了一些。这时一直都沉默着的司漠忽然拿起双备用筷子来给周爸爸夹了菜,并且还绅士无比地开口:“伯父,别客气。” 周爸爸顿时点头笑了,许是不太习惯这样的用餐坏境,笑容带着些拘谨,因为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只简单地道了谢:“谢谢你了,没客气呢,我自己夹就好。” 周妈妈想着一桌子的菜不是自家人掏腰包,全免费的,不多吃点实在浪费,于是对老伴儿说:“你别坐着不动啊,回头到家了又说没吃饱,多吃点,赶紧地。” 周爸爸最了解不过自己的老伴儿,就是爱占便宜,没回一遇上超市的东西打折,那是比谁都跑得快,恨不能都给搬回家来。占了那两毛钱的便宜就能发财了?周爸爸这会儿在饭桌上懒得和周妈妈拌嘴,没理她,自己慢慢地吃。 周妈妈这边看了老伴儿懒得搭理人的表情就想再数落几句她,不巧视线无意中看到了司漠的手背,本想数落老伴儿的话到了嘴边就成了个问句,问司漠:“你的手怎么回事?” 司漠的手背上赫然留着个红通通的牙印,一个个的牙齿痕迹清晰可见,周悠然咬的时候是下了全力的,牙印不清晰才怪。只是周悠然当时咬的时候只想着解恨,这一会儿被周妈妈这么一问,大家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看着那鲜红的牙印,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来一些暧昧的男女举动,正常情况下女的干嘛要去咬男人的手?可怜周悠然为了瞒下当时的暧昧,气不过,咬了他的手,现在反而被这个牙印给出卖,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猜到了他们刚刚都做了什么。 想也想得到,本来还闹着别扭的男女,怎么突然就和好了呢,肯定是发生了点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个男人哄得女人回心转意了呢?花钱送东西肯定不可能,因为两人刚刚在套间里一直没出来,那么就是甜言蜜语接吻拥抱甚至是更暧昧的。 一个牙印,足以一起人们旖旎无边的联想。 周悠然本来想解释或者遮掩几句的,可是看着爸妈眼中很为理解的眼神,顿时就不打算说什么了。随他们想去吧。这个时候开口说话只能越描越黑,而且刚才她和司漠确实暧昧了一回,她现在想找借口都找不到,干脆埋头吃饭算了。 让周悠然感觉最可恨的是,司漠居然毫不知羞地举着那只留着她牙印的手淡定自如地夹菜。这男人的脸皮怎么就这么厚! 一时间桌上的人心思各异,周悠然心里一个劲地骂着司漠,骂他狐狸一样的狡猾,他准是算准了会有这样的一幕场景所以才任她咬他的手的,他若真的不想怎么会连她一个女人都挥不开?周妈妈的心里则是觉得女儿的婚姻大事应该很快就能定下来的,暗自欣慰。周爸爸心里有点酸,因为自己疼了一辈子的女儿就要被人带走了。 司漠的心思深沉,他这会儿在计划着什么暂且不提。却说周欣然这会儿心里极不是个滋味。 周欣然面上配合着晚饭的气氛淡淡地笑着,放在桌布下的手却是紧紧地攥住。她本来想把周悠然弄来瑞福酒店出出血破破财的,可是歪打误撞地反倒成全了她的好事。周欣然感觉自己今天晚上真的滑稽可笑极了,算计人没算计中,反倒被人给笑话了。 怎么能不被笑话呢,周欣然觉得自己都要笑话自己了。看看人家周悠然,轻轻松松带着父母来大酒店吃珍馐美味,还交了个如此阔绰的男朋友,只要大伯母从旁催一催,马上就能结婚办喜事了。而自己呢?家里面到现在还元气大伤,还不容易换个城市生存,工作一般,工资也一般。不管是住的房子,还是爱情,事业,统统都比不过周悠然。 周欣然不服气,也不甘心,更不会就此罢休的!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一直都走运。周欣然暗暗地发誓。发誓有一天自己也可以这样的出人头地。就算不能完全超过周悠然,也绝对不要比她差! 一顿晚餐,就是这样在各不相同的心情中进展到尾声。 周妈妈心中担心的事情都落了地,心情好了吃得就好,晚餐之后喝了些茶水,捡着有趣的事情聊了一阵。周爸爸不爱言辞,和司漠一起坐在一旁保持沉默。周悠然和周欣然陪着周妈妈闲聊了一会儿后便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酒店了。 司漠叫来了亮子,吩咐说:“去送送他们。” 亮子再一次的接到一年多来的最低级的任务,虽然有点心痛自己的大才,不过晚饭前他在大厅都看到了,对于周小姐一家,司爷尚且如此的尊敬厚待何况自己一个助理?于是很是干脆地领了任务,引着周悠然一行人来到停车场。 停车场上早停了两辆配着司机的车。车子的等级虽然不能和司爷的座驾比,可也都是屈指可数的豪车品牌。 亮子很是客气地拉开车门,请周悠然一家上车。周妈妈扶着车门本来就要矮身上车了,忽然想起来什么,收回动作,站在车门处,低声问亮子:“小伙子,我问你,在这个酒店像模像样的吃一顿,到底得花多少钱?” 中老年妇女掌管家中的账本习惯了,好不容易奢侈了一回,就忍不住心痒痒地问问价钱。因为花的不是自己的钱,所以就算很昂贵也都可以接受。 周悠然和周欣然站着的位置离周妈妈比较近,所以周妈妈的话她俩都听到了,周悠然感觉很不自在,想赶紧地把老妈弄上车,还没来得及伸手拉老妈的胳膊就听周欣然接过话茬:“是啊,我也和大伯母一样想知道这顿饭到底多少钱?” 周欣然也没怎么来过这样的顶级酒店吃饭,这顿饭到底多少钱,从一开始上菜的时候她就想这么问一问了。她总要知道了周悠然的男朋友的身家,才好想对策怎样超过她吧? 这其实是个顶无聊的问题,这顿饭没什么大不了,司爷的每顿饭都安排的这个水准,若是遇上什么特别人特别的场合,水准会更加的高。这完全是一堆无知且幼稚的人。可是亮子的心里虽然这么想着,面上却不敢这样表现出来。连司爷都不敢对周小姐一家人摆脸色,自己一个助理就更应该客气有礼了。 于是微微一笑回答周妈妈:“夫人哪里的话,一顿饭不值什么,这家酒店就是司爷的产业,你就是每天都来一回,也不当事。” 周妈妈幸好拿手扶着车门,才不至于闪了腰。听了亮子的话后,她有些僵硬地笑了笑,再不敢多说一句话,估计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有点像刘姥姥了。丝毫不敢磨蹭地上了车。 周欣然这边大概和周妈妈的感觉差不多,她也觉得自己刚才跟着大伯母一起那么一问很是小家子气,乡巴佬一样。心里有些不自在,同时又很是惊叹,越想越感觉周悠然的男朋友不简单,那样的模样,那样的气度,那样的财大气粗,莫说百里挑一了,就是一千一万里面都难挑一个。 恰在这时亮子安排周悠然一家上了车,然后走到周欣然的身边,想请周欣然上另外一辆车(一辆车里面坐三个人刚好,所以周欣然只能坐另一辆车了)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称呼周小姐?似乎和周悠然的称呼重复了。叫名字?显然不合礼仪。于是简单地叫了声:“周女士,请上车。” 周欣然现在的心情比较的复杂,一方面因为刚刚跟着大伯母问了个不合时宜的问题而尴尬,另一方面又因为别人家的风光而心生记恨,两方面的情绪交织在心中很不是味,所以亮子一拉开车门她就上了车。上了车之后才发现车子的档次不低。这个牌子这个款式的车她前天还在某个爱车的同事搜集来的汽车杂志上看过,最少也得上千万呢。 周欣然从豪车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前面周悠然一家乘坐的车已经启动。她这才想起来和司机说了自己的住址,因为看到开车的司机也是个装束不凡的年轻男子,想了一下没有说出详细的住址,只说了住处旁边的一条街的名称。她觉得自己那廉租房的地址,在这样气派的司机与豪车面前,无论如何都是说不出口的。 周悠然一家三口被专车直接送到了住处的楼下。周悠然自己先下了车,然后扶着老妈也下了车。正待走开的时候,看到开车的司机也下了车。然后就听到这个有些陌生的司机说:“周小姐,明天我来接你们,去几个景色好的地方游玩,请问几点来比较合适?” 周悠然愣了下神,这是唱的哪一出?司漠也真是的,出牌之前就不能先吱一声?想要对那司机说不用了,可是又一想,司漠若是真的想要做什么事情的话,她也拦不住。于是回答那司机说:“明天早上不要太早来,九点到十点之间吧。” 司机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没有再多说话,矮身上了车之后启动了车,离开了。周悠然看着渐渐远行的背影暗自庆幸,幸好今天的这个司机不是胡司机,不然明天就是出去游玩心里也不踏实。 回到了住处,周悠然感觉又是玩又是吃地过了一天有些累了,提前冲了澡,换了睡衣看了会儿电视就回房睡觉了。看电视的时候感觉老妈想要问什么却又没有问出来,欲言又止的样子,因为感觉累,所以就没在意。省得一开个头,老妈那嘴又停不住了。 周妈妈那得安静了一晚上,洗澡,看电视,没有多说什么。 她确实有着许多的疑问想问周悠然,可是又不知道该不该问。昨天来的瑞市,今天在大城市里面粗略地看了几个地方,只感觉时代发展的太快了。想当初周妈妈也算是社会里面的中高层,正规的机关单位里面上班吃皇粮的。可是今天却忽然感觉到不服老不行,这个时代在已经不是她们年轻时的那个时代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变成刘姥姥了。 是时代抛弃了她们这样的老一辈的人,还是姑娘的步子迈太大她追不上? 周妈妈离开了生活了许多年的老街坊,来到了华国最前沿的国际大都市,这样的一个晚上,第一次开始彻底的反思自己,反思这个时代。时间过得太快,总感觉昨天女儿还在身边撒娇呢,今天女儿就长这么大了。都不知道时间到底去了哪里,还没怎么享受到生活就已经老了。还没怎么弄清楚电脑互联网是个怎么回事,现在城里的姑娘小伙们就开始用手机上互联网了。 这样的晚上,周悠然的心里也有许多的想法。她早早地回房了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想念小寒了。很想念,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好好吃奶,也不知道他晚上睡觉老不老实,有没有因为看不到妈妈而哭闹?周悠然想给姚小龄打个电话过去,就是发几条短信过去问一问小寒的近况也是好的。 可是周悠然没有这么做,她清楚地知道司漠既然能派司机来接她们一家外出游玩,就一定有的是办法监视她的行踪甚至是监听她的电话。她不能让他知道小寒的存在,坚决不能!她现在已经有不少的把柄被他捏在手里,若是他连小寒也弄走了,她这辈子就真的是要暗无天日了! 为了自己今后的人生不至于被彻底的禁锢,周悠然决定还是先忍一忍,等到以后找到合适的机会了再去姚小龄那里看小寒吧。 思绪从小寒的身上跳到了司漠的身上来。周悠然忍不住猜测司漠这一次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呢?是赶巧了还是他背后有所计划,他向来喜欢满世界的飞,那么这一次他又准备在瑞市呆多久呢?他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的强迫她? 周悠然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了不少的事情,最后终于酝酿出了一点睡意,于是关了灯开始睡觉。半睡半醒之间,心里忽然又冒出来一个想法来,去年春天自己和司漠已经开始试着谈恋爱了,假如那时候没有出宋文昊的事,现在会是一番什么情景? 这个问题没来及多想,思绪便有跳到了宋文昊的身上,心头一阵酸涩。周悠然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睡觉吧,赶紧睡觉。 某喜剧演员说,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周悠然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了,闭了眼睛安心睡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新的一天来临了。 周悠然昨天夜里睡得一般,没有睡得特别香,也没有睡得不踏实。她慵懒地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若不是老爸老妈在这里,她现在还想再睡一会儿。想起来今天还要陪爸妈出去游玩,于是下了床,走出卧室,隔着客厅就闻到了清粥小菜得香气。 爸妈年纪大了起的比较早。这一会儿已经把早餐都做好了。 周悠然去了洗手间洗脸刷牙,听到外间老妈和老爸议论说:“什么叫家,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了就是个家。你看现在我们一家三口又在一起了。我们又有个家了呢。” “赶紧地高兴几天吧,过几天走了就又要念着了。”周爸爸难得的同意了一次老伴的看法。 周悠然在洗手间里面洗脸,听着爸妈的话后,心里不由就想起来了自己的小寒。妈妈说三个人在一起了就是个家,周悠然不由试着去想自己和小寒与司漠在一起的样子,没有细想,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感觉好诡异。忙接了一捧水拍在脸上,心里念道:我和小寒才是一家,司漠?另算。 一家三人吃过早餐,收拾好随身物品之后,下楼来。楼下早已经等着昨天的那辆车了。也不知道这位司机几点来的,又在这里等了多久。 上车坐稳了之后,司机就递给了周悠然一张地图,地图上面将未来几天游玩的景点和古迹都标了出来,甚至还标记了几家酒店。出去玩看景点就好了,标什么酒店呢?正疑惑的时候听开车的司机说:“司爷已经将所有的行程都安排好了。周小姐尽管放心。” 其实这些琐事才不需要司漠亲自过问,安排这些事情的是亮子,可是亮子又交代了司机这样说。想着这样周道的安排定然能让周悠然心动。 可是周悠然和司漠之间的梁子大的很,才不在乎这点虚情假意,若不是碍着爸妈的面,她连这辆车都不要上。 第182章 女人心 早上九点多钟出发,抵达要游览的第一个景点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因为有了专门的人接待,所以倒也不怎么累。 周悠然在瑞市呆得有些年头,当初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把整个瑞市跑了个遍,所以今天出来游玩倒不感觉多新奇,她主要是拿着相机替爸妈拍照。他二老难得才是难得出一次远门的。 周妈妈从昨天晚上开始,话就变得少了许多。刚刚来景点的车上更是闭着眼睛假寐,连周爸爸和她说话都爱理不理的。 这一会儿周悠然刚刚给爸妈拍了个照,准备去找下一个拍照点。这时周妈妈忽然凑过来,拉住周悠然的胳膊问:“你那男朋友真的是那家酒店的老板?” 周悠然拿着数码相机翻看刚刚拍出来的几组照片,听了老妈的话后,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是啊,他何止是酒店老板,国外也有很多他的生意呢。” 周妈妈顿时不说话了,微微皱了眉头,周悠然却没觉察到老妈的不对劲,只拿了几张照片给她看:“妈,你刚照的这一张眼睛闭上了,要不删了吧。” 周妈妈讪讪地笑:“随便你,这东西我们又不会玩。走吧,去比的地方走走。” 接下来的几天里,除了玩就是吃,玩的时候有专职的保镖帮他们提行李物品,吃的时候安排的是最具特色的风味餐厅,住的地方更不会差,一律是高档舒适的度假酒店。不仅把瑞市里面的景点游览了一遍,还将瑞市周边的几个省市都游览了一遍。整个过程说不尽的快乐,轻松,惬意。 周妈妈除了第一天的时候话不怎么多,后面渐渐地就玩开了。她终于明白了年轻人为什么都喜欢出来旅游。还别说,多走几个地方,看看风景,领略一下异地的风土人情真的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就像是用一辈子的时间领略了好几辈子的经历,人生的宽度突然就扩展开了。 周悠然这边陪着爸妈旅游,享乐的时候。姚小龄这边却乐不起来。她不仅要照看调皮捣蛋的小寒,还要着手筹划她的连锁餐饮店。都快要五月了,不能拖了,再拖下去一年的时间就又过了一半了。 不仅是开店的事情不能拖,有一件事情也是不能拖的。 这天姚小龄带着小寒,来到这家茶楼,谈事情。她约了瑞市一家广告创意公司的创意经理来这里谈她的连锁店的招牌的设计问题。就像快餐业龙头的那两家专卖汉堡薯条的国外快餐店一样,她最先要搞定就是一个足够醒目和大气的招牌,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家店不俗! 下午三点钟上下,茶楼里面很安静,客人不多不少,没有太热闹,但也没有太冷清。姚小龄特地比约定的时间早来了二十分钟。推着辆婴儿车,小寒就坐在婴儿车里,因为她谈事情的时候没工夫抱孩子的。 姚小龄挑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了。茶楼的服务员上前来招待客人了:“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茶?”一面说着一面递了价目表。节目表上除了注明价格,还别出心裁地说明了每种茶的功用,特性。 姚小龄翻着价目表的时候,服务员便看到了一旁婴儿车上坐着的小寒,不由赞叹说:“好可爱的孩子,长得真好看。小姐……哦,不,太太你真是好福气。” 姚小龄笑着回了句谢谢之后,随便点了壶茶。服务员拿着价目表走开了,走出几步远的时候还不忘回过头来看看婴儿车里坐着的粉雕玉琢的小寒。 姚小龄很是满意地逗了会儿小寒。她就知道小寒不管出现在哪里都是醒目的。那些个童星,平时在屏幕上闪闪发光的,到了小寒这里都会黯然失色!自己只要多带着小寒来几次,不愁消息放不出去。 谈事情,其实有许多的地方可以去的,哪个公司没有接待客户的会客间?为什么姚小龄偏就选了这茶楼呢?主要是因为这茶楼不一般。 照理说这家茶楼的地理位置来看,并不属于拥有大人流量的旺铺,再则茶水价格虚高,虚高的意思便是所定的价格和茶水本身的质量并不相符,而且装潢一般,并不能给顾客提供完美的环境享受。由此导致了上门的顾客少。不难猜测出茶楼的盈利也少。可就是这间茶楼却一开开了好多年,不仅没有关门的迹象,而且还越开越喜气。 旁的人也许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姚小龄却是知道的。这间茶楼表面看就这么点店面,其实这些拿出来示人的店面之后却是别有千秋,设置了不少的豪华包间,那里的装修才是极尽奢华,不少的好茶名茶应有尽有,不仅有好茶,还有很多好服务。茶楼的后门就同在破旧的小巷。 谁能知道墙根布满青苔,房舍破旧的小巷的拐角小道走到尽头,一片地面不平的停车小场地的后面是一座地下娱乐场所呢。 这样隐秘的事情,姚小龄为什么知道?因为她曾经去过一次那地下娱乐场——和金道一起去的。 这种很是隐蔽的地下娱乐场最受欢迎的客户群还是那些位高权重的高官,手里有权,也有钱,想要寻欢作乐,却又不想带累了自己的政治名声。 真要是那些腰缠万贯的商人,直接去明面上的娱乐大厦就好了,自己挥霍自己挣来的钱,谁都管不着。偏这些官员们不敢那样大胆,他们明面上的工资一个月就那么一点点,他们挥霍的钱不是是贪污人民大众的血汗就是受贿来的赃款。每一样都够判刑好多年的。 话说回来姚小龄来这件茶楼的目的,她虽然只跟着金道来过这里一次,却料定了他一定是这里的常客。所以才带着小寒来这里。不仅谈招牌设计的事情要在这里,到时候谈店面租赁或者买卖的事情还要来这里。她就是要将那滑不溜秋的金先生给引出来! 既保证了自己做事业的进度,又不会耽误报复金太太。还能多找一个人来疼爱小寒。金道官场上再如何的顺风顺水,心里面也是有着遗憾的,那便是没有儿子。只要他认定了小寒就是他儿子,怎么可能不百倍疼爱?如此一箭三雕,姚小龄怎么算都觉得自己是受益人。 周悠然这边带着爸妈游览完了大半个华国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上旬了。天气渐渐热了。老爸老妈也玩够了,不放心家中的事情,一个劲地想要回去。 重返瑞市之后周悠然就给二老定了机票。人生一辈子总不能一直玩,爸妈要回家去,自己也该好好地找份工作,多多挣钱了。 这天周妈妈特地去超市买了不少菜,想临走前给女儿多做点好吃的,包些饺子,炸点肉丸,都是些半成品的食物,冻在冰箱里想吃的时候拿出来加工一下就好。明天的机票,等他们老两口一走女儿又要一个人饥一顿饱一顿地忙工作了。 周悠然在一旁给老妈打下手,心里虽然舍不得爸妈,可是也没办法,已经五月份了,得抓紧时间找工作了。不然六七月一到,太阳火辣辣的,那个时候再去找工作才真的吃苦呢! 到底是自己挣来的钱花着最舒心,周悠然是万不可能再用司漠的钱的。而且司漠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知道?心思深沉,行事诡诈,莫说她不想用他的钱,就是她真的伸手到他面前要钱了,他就真的会给?肯定会提出许许多多的条件的,他才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所以说,那是个靠不住的男人。周悠然一面帮着老妈团肉丸子一面在心里给司漠下了定论。你瞧,自从上次在瑞福碰面到今天都半个多月了,他居然连一次面都没露过。他就是这样的,总想着掌控她的生活,让她无条件的服从他,却从不给她了解他的机会。 心里面正埋怨着司漠的时候,忽然门铃响了。周悠然收起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洗了手,去开门。开了房门,便愣住。心想这个男人没这么神吧!她刚在心里埋怨过他,他就来了? 司漠此刻亲自来到了周悠然的住处,按了门铃,待到门开了之后,看着一脸惊讶和心虚的周悠然,开口说:“听说伯父伯母明天要走了,我特意来送送他们。” 在二老的眼里,他怎么说也是个准女婿,岂有在两位老人离开瑞市的时候不来送一送的道理? 周悠然搭在门把手上的手紧了紧,想着爸妈都在呢,还不是和他划清界限的时候,于是将他让了进来。 司漠进了客厅,和周爸爸打了招呼。周爸爸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给司漠倒了水。司漠道了谢之后又来和周妈妈打招呼。 周妈妈现在忙活的两手面粉,见了司漠之后,笑了一下,很是客气地说:“你来了?你看你怎么亲自来了呢?”说完后感觉这话太生分,于是忙改口说:“快去客厅看电视吧,这里太乱。今天中午尝尝阿姨的手艺,虽然没有你那酒店里的大厨手艺好,也是别有风味的。” 司漠又是浅笑着道了谢,然后没有过多在厨房逗留,去了客厅。 周悠然感觉老妈今天有点怪。一点都没有当时在瑞福酒店吃饭时的气势。当时还骂司漠是臭小子,今天却太过礼貌了,还问司漠怎么亲自来了。恰好此时油锅的油烧热了,准备开炸肉丸子和其他的食材了。周悠然忙了起来,便没有多想。 接下来的一顿午饭虽然摆得很丰盛,却吃得不甚热闹。 周爸爸不是个话多的,周悠然心里对司漠有成见,所以也不大说话。所以一顿饭的时间都是周妈妈在请司漠吃菜。虽然没有冷场,可是老妈的态度是真的很客气。周悠然觉得小时候过年的时候老妈请他们单位的领导吃饭都没有这么客气过。 实在看不过去了,对老妈说:“妈,他有手有眼睛,你自己也吃啊,不要老招呼他。” 周妈妈讪讪地笑了一下,拿筷子随便夹了菜吃。几番欲言又止,却又什么都没说。 司漠也觉得气氛不太好,于是主动挑起话题,问周悠然:“你这房子哪里来的?” 周悠然感觉今天中午老妈的手艺发挥的特别好,每一样菜都很好吃。于是一面尽情地吃,一面漫不经心地回答司漠:“还能哪里来的?租来的呗。等明天我爸妈回老家了,我就换房子的。” 周悠然打算等找到新工作之后,就在工作地的附近重新租房子,租个小点的,够住就行。 不料司漠却说:“既然是租来的,那就退掉。去我那里住。”他想着他都是二老的准女婿了,让周悠然搬去和他同住,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周悠然正喝汤呢,听了司漠的话显然没喷出来,摆手说:“不用不用,我喜欢自己一个人住。” 周妈妈也连忙接话:“是我让她重新租房子的,这个房子太大了,挺浪费。租个小点的,不要太寒碜就好。” 周悠然明白过来老妈的意思,对司漠说:“听见没,我妈不同意我和你住。” 司漠浅笑着点头,感觉老太太今天的态度很不对劲。上一回见面还巴不得绑了他和周悠然结婚,今天却反倒疏离了不少,绝口不提结婚的事情了,还不让周悠然和他住一起。这到底怎么回事? 都说是女人心海底针,年轻的女人心思不好猜,到了现在还防着他,不想年老的女人也猜不透,这老太太到底是想要怎样? 司漠虽然心里犯嘀咕,可面上却是很礼貌的,对周妈妈说:“伯母,你和伯父明天几点的飞机?我送你们去机场吧。” 周妈妈想要推辞,可是看了眼司漠渐渐暗下来的眸色,不由心底一寒,勉勉强强地点头说:“也好,你明天上午九点半过来就好。” 司漠简单地吃了午饭,吃相一如既往的优雅,吃过了午饭后,习惯性地擦了嘴和手。许是周悠然的住处和他的私人餐厅没得比,他呆着别扭,浅聊了几句后就离开了。只说明天会按时过来送二老去机场。 第183章 成年人(21-23票加更) 五月里,天气渐热起来,中午的时候温度高起来几乎可以穿夏装了。早上和晚上的温度偏低一些。 这个晚上,习习凉风从卧室的窗外吹进来。吹到正站在床边整理行李的周妈妈的身上。周悠然坐在一旁,看着妈妈整理行李箱,明天爸妈就要离开瑞市了。以前的离别,都是周悠然在家里收拾行李妈妈在一旁看着,现在刚好颠倒过来。 可是不管谁送别谁,这样的相逢和离别次数都不会很多了。爸妈一年比一年老。还能这样来回颠簸几次?周悠然心里不无感伤,只想着自己一定要争气才好,等赚到了钱,就不要和爸妈分开。到时候带着小寒,一家人住一块儿,多好啊。 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周妈妈突然把周悠然叫到身边来,对她说:“然然啊。妈想来想去,有些话还是该和你说说。” 周悠然早就感觉出来了,老妈心里有心事。以前听老妈唠叨惯了,现在老妈憋着话不说,反倒感觉不自在了,于是对老妈说:“说吧,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吧,省得等你回去了又总给我打电话。” 周妈妈叹了口气,缓缓地说:“总给你打电话,还不是为了你好?嘴巴是罗嗦了些,可是还不是想让你过得好?爸妈又能陪你多少年?还不是想你能在我和你爸都不在的时候还能过得好?” 周悠然听了这话,只感觉心里酸酸的,低着头,没有说话。 只听老妈继续道:“妈这回来你这里玩了这许多天,终于闹明白了一件事情,然然啊,你长大了,妈也老了。” “妈,你没老。”周悠然只感觉喉咙有些酸。 周妈妈看着自己的女儿,不无感慨地说:“是妈不好,总觉得你还是那个需要人管教的小丫头,总以为你还是小时候那样,一天不管着就要出去闯祸。催着你找男朋友,是害怕你贪玩,又没心眼,别的姑娘把好男人都挑走了,你挑不到了。催着你结婚,是想你能早点安定下来。女人啊,自己的事业做得再好,也没有一个安慰的家庭来得实在。” “妈也没想到管你管得太多,会管成这样。你这个男朋友,太不一般了。你别以为妈这些天光顾着玩了,妈找了那给我们提行李的保镖问过了,那天晚上酒店外面送我们坐车的小伙子都不一般,更何况那个什么司爷了。你这个男朋友,妈一想就觉着害怕,心里没底。” 周悠然接着话说:“妈,你要是觉得他不好,我就不理他了,重新找别人去。” 周妈妈再次叹息:“然然,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现在长大了,是成年人了,有自己主宰自己人生的能力了。妈从今往后,不会再管着你了。你放手去计划你自己的人生吧,妈不会再啰嗦了,其实你看看,现在这个时代发展那么快,各种新事物层出不穷,妈倒是想像个老母鸡一样的一直护着你,管着你,可是护不了啊,也管不了的。妈老了,兴许早就已经落伍了。就不给你添乱了。省得还误导了你。” 周妈妈来大城市看了一遍,又游历了好几个省,几乎是转了大半个华国。这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多么的开放。许许多多的东西,总是要自己亲眼看看亲身感受一下才能体会到其中的滋味,电视剧中可看不到这样的人生百态。 周悠然再也忍不住了,背过身去,抹了一把眼泪。为什么现在老妈放手不管她了,反而会感觉这样难过呢?还有些还念从前被老妈三天两头打电话逼婚的情形。自己长大了,爸妈就老了。这一次,自己是真的要肩负起成年人该有的担子了。 周妈妈拍了拍女儿的背:“好了,早点洗洗睡吧,这些天你也怪累的。等我们回去了,你还要去找工作。该好好地休息一下。” 周悠然再次擦了眼泪,转过身来:“妈,我不累,我再陪你坐一会儿。” 周妈妈微微点头:“再坐一会儿也行,妈也想和你再说说话儿。刚才提到你那男朋友。这一回,我们家是真的高攀了。妈也不是一定要你找个特别有钱的,钱这东西,够用就好,但也不能没钱,没钱你结婚以后吃什么喝什么啊。可是你这个男朋友太不一般了,他若是对你好就算了,他若是欺负你了,我们家这样的,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你没看他那保镖个个都不好对付。” 周悠然心里感叹,老妈到底是长辈,人生阅历多,一下子就说到了重点,周悠然自从认识司漠之后可没少被他欺负,可是又能怎么样,没处说理啊!难怪老妈自从那晚从瑞福酒店回来就不对劲,今天中午对司漠的态度更是转变许多,原来是识破了司漠的一点点底细,心里没底了。 周妈妈继续说:“一个女人,并不是要大富大贵了才叫幸福。有个贴心的男人,再有个聪明的孩子,生活条件上面,比身边的人要好一点就行了,这才叫幸福。你的男人比别人家的能干一点,挣得多一点,就是幸福。你的孩子比别人家的出息一点,就是幸福。别人家有一套房子,你能有两套三套,就是幸福。可若是你一下子高出别人太多了,那就不是幸福了。” 周悠然忍不住点头,从来都没发现老妈说话说得这么精辟过。她确实觉得幸福就该这样子,虽然一切都是建立在比较的基础上,俗气了点,可人是群居的动物,和别人对比一下,很正常嘛。比别的人好过一点,就有了优越感,就比较容易幸福。可是若高出了太多,就成了不幸。她可不觉得住在司漠的那一大片别墅区里就很幸福,相反地,会觉得宋文昊的那个小别墅很温馨。 这时只听老妈又说:“之前呢,我还以为你那男朋友是个普通人,和你一样,在某个单位里面上班挣钱,实在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一个人物。我的话只说这么多,说多了就罗嗦了,你长大了,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做决定吧。你的路,你自己好好地走。唯一的一点,你走的每一步,都要告诉我和你爸。我们虽然不干预了,却有知情权。” 周悠然点头说:“我知道了,我自己的生活,自己会安排好的。” “你懂我的意思就好。好了,去洗洗睡吧。再聊就晚了。”周妈妈把总结了好些天的话都说了出来,心头豁然不少。 周悠然站起身来,对妈妈说:“那好,你也早点睡,明天在路上会很累的。” 和老妈说了一晚上的话,周悠然简单地洗了澡,回房躺着睡觉了。一时之间感觉心里空荡荡的。爸妈放开了手,不再层层地管束着她了。可是周悠然却感觉心里凉凉的,她是如此的怀念小时候被老妈训斥被老爸罚跪的日子,有人管束,就说明有人在充当自己遮风挡雨的天。 现在自己像小树苗一样,顶破了那层天,终于长成了大树,也终于自由了。可是今后的路,何去何从呢?看不清,也说不清。 周悠然知道爸妈对于司漠的态度,是不反对,但是也没表示支持。主动权全都交给了她。也就是说她以后是选择司漠,还是不选择他,都是她自己做决定了,不用再理会爸妈了。她只需要在做出了决定,选了个男人准备结婚的时候,告知爸妈一声,让他们来参加婚礼就好。 当然,她选择的结婚的男人,可以是司漠,也可以不是。这件事,她说了算。 这一夜,周悠然失眠了。为了爸妈,也为了自己。 第二天早上,司漠果然踩着时间来了。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一进门就帮着周悠然的爸妈提行李。 周悠然因为昨夜一夜没睡好,精神不怎么好,他爱表现就表现好了。周妈妈和周爸爸这边因为不打算插手女儿的事了,故而态度淡淡的,没有不高兴,但也没有特别高兴。 司漠只感觉好不容易摆出来的客气的姿态,一下子贴到了别人的冷脸上,心里很不舒坦,他何曾这样的讨好过人?偏人家还不领情。感觉所有的问题应该都出在周悠然的身上,毕竟二老是周悠然的父母,肯定想着自己的女儿的。 司漠按着心头的别扭,依旧客客气气地送了二老去机场,并且派人将二老自绿色通道直接送上了飞机。等到飞机正常起飞了之后,这才拉着周悠然,拉了脸,沉声道:“你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 周悠然甩开他的手,很是无辜地说:“司爷说哪里的话,我在你面前能玩什么花样?” “没玩花样的话,就老老实实搬去我那里住。”司漠一面说着话,一面拉着周悠然朝着他的车走去。 周悠然不是傻子,真要搬去了他那里,还不得被他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于是反抗说:“我不去,我妈不让我和你一起住!” 若不是看在周悠然的面子上,那个老太太才入不得司漠的眼。所以此时周悠然说出来的这句话一点用都没有,也不想想司漠凭什么要忌惮她老妈? 司漠已经将周悠然拉到了他的车子旁,将她按到车门上,低声警告:“你可别忘了,我才是你男人,你是我的隐婚妻子,你不去我那里,还能去哪里?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了,上车!” 周悠然晃了晃被他紧紧握住的手腕,委屈地说:“你按着我我怎么上车?” 司漠的眸子沉了沉,随即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周悠然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副受气包的样子,突然,她瞅了个空挡撒腿就跑。她不在乎什么脸面,莫说当街奔跑了,就是当街叫骂也行。有种司漠你来追啊!你这样爱面子的人敢在大街上跑? 司漠确实没有追,他好整以暇地站在车旁,看着已经跑出好些距离的某女,微微勾了下嘴角。一年多没见,还是以前那副德性,爱耍小聪明。要知道,小聪明用错了地方,那就不是聪明了,而是愚蠢! 果然周悠然没跑多远,就被人堵住了。这样的拽得二五八万一样的保镖,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司漠的人。周悠然现在跑不掉了,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 司漠很是满意地看着周悠然被人带了回来。他的眼里含着浅淡的笑意,似乎在告诉她,一个做老板的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坐庄,自己只要牢牢地坐在主位上,有的是人来替他卖命。 周悠然故意不理会他的目光,拉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车。动作自然得好像刚才逃跑的那个人不是她一般。 司漠也上了车。坐在驾驶座上,启动了车。 说起来,这还是他时隔两年多来第一回在自由的环境中和她离得这么近。两人之间只隔着驾驶座和副驾驶的距离。上一回在酒店,虽然也亲近过,可是碍于外间有人坐着,不敢放开手脚,今天好了,终于可以自由亲近了。 司漠这么想的时候,目光自然就定在了周悠然的身上。看着她的脸,再慢慢的将视线移到她的前胸,然后再往下……他忽然感觉到身体里像是过了遍细微的电流,刺激的他身体的某个部位异常的兴奋,真想现在就逮住她拆骨入腹。 周悠然这边却被司漠的目光看得极不自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已经系了安全带,跑不掉了!还不快开车?” 她清楚地知道,他若想找她,她怎么都逃不掉的。可是又不能坐以待毙,逃不掉也要逃,这样等真的被他抓住的时候心里就坦然了,起码当初全力以赴的逃跑过。 司漠笑了一下,随即启动了车子,离开了机场。一路朝他的别墅开去。 车子没开出多远,周悠然就看出不对劲,这好像不是送她回去的路线啊。于是慌忙叫喊:“不是这条路!你快停车!” 司漠不耐地皱了眉头,他已经和她说过了,她现在只能去他那里,因为他是她耳朵男人,她是他的隐婚妻子,她别无选择,只能去他那里。可是周悠然一声比一声大地要他快停车!他只感觉心烦,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动物?怎么就听不懂他的话? 周悠然太清楚司漠的别墅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她曾经进去住过,那是个进去了就出不来的地方!她不要去,死都不要去!她很快就会有新工作,新生活,最关键的是,她不放心小寒啊! 于是她解了安全带,拉着司漠的胳膊:“快停车,不然就同归于尽吧!” 司漠一手握住周悠然的手,让她不能撒泼,另一只手执方向盘,继续维持着车子的行驶路线。周悠然恼怒无比,威胁说:“撒手!不然我咬你的啊!” 司漠浑然不在意地说:“这条胳膊上已经被你留下了一个枪眼,外加一个牙印,你还想在上面留下点什么记号,我不介意。” 周悠然见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乞求说:“我不去你那住好不好?大不了咱们还和之前一样,各过各的,你想见我的时候让人来接我,我保证随叫随到!我保证!” 司漠没有出声,他没有和女人讨价还价的习惯。她以为现在还能像从前一样?时间都过去了那么多,早就回不到从前了,现在,他不要她的随叫随到了,他只要她乖乖地呆在他的身边,时刻都在! 周悠然见软的硬的都不行,索性不再和他废话了,她不能再磨蹭了,真要等到他的车子开到了他的别墅区就晚了。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看来只能豁出去赌一把了。她想要跳车!就算是摔残了也比被他捉回去的好。 她在他的手上咬了一下,趁他的手微微松了一些的瞬间抽回胳膊,正准备推车门跳车的时候,忽见一辆车飞速地蹿了过来,以一种很是潇洒的姿态连超了好几辆车,最后一个漂移停在了司漠的车前。逼得司漠不得不停了车。 如此潇洒的车技,周悠然以为开车的一定是个男的。可是当横在前面的车子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甚为合身的女士西装的女子下车来的时候,才醒悟过来,刚才那一连串潇洒的车技居然是这个女子所为! 女子逼停了司漠的车,此刻一步步走了过来,来到驾驶座的车窗旁轻轻敲了一下。司漠不悦地皱了眉头,大约是觉得这个女人太不长眼了,连他的车都敢拦! 周悠然很好奇个能逼着司漠停车的女人是谁,弯了腰,透过车窗看出去,这才看清楚那女子的相貌,竟然是mage!她怎么会在今天出现在这里?稍微疑惑了一下之后,顿时明白过来什么,对司漠说:“你的老相好来了,你怎么不理人家?” 司漠瞥了周悠然一眼,看她幸灾乐祸的,脸上一点其他的表情都没有,顿时心里一阵烦躁。抬手按下车窗,冷淡无比的开口,问车门外站着的mage:“什么事?” mage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你家老爷子病倒了,派了不少人来找你。”这么一说,她刚才那么惊险地一拦,就显得很是合情合理了。 周悠然一听,心中大为感谢司老爷子,病得太是时候了。她趁着司漠没注意,开了门锁,推开车门就下车了。 下了车之后的周悠然就自由多了,冲着驾驶室座上的某人挥了挥手,转身就走开了。现在不逃更待何时?不管逃不逃得掉,总是要逃一逃的,说不定就逃掉了呢? 周悠然过了马路,在路旁的人行道快步走出了好一段距离。感觉没有人追上来,前面也没有人来堵,心里想着这回真的是逃掉了。于是松了口气,回过头来,朝着刚刚司漠停车的地方看了一眼。 隔着来往穿梭的车辆,恰好就看到了mage拉开司漠的车门上车的情形。周悠然心里有些不太自在,因为现在mage坐着的位置,是她刚刚坐着的。她是想逃开他没错,可是不代表她能坦然接受她做过的位置又让别的女人座,这种感觉真的是别扭! 想到这里,周悠然隐约就猜到了事情的始末,mage若是想告诉司漠什么事情就不能打电话,派人传达?偏要如此惊险地当街拦人?显然是得知司漠重新出现了,来叙旧情了吧?只是人家的方法比较高明,抬出司老爷子来,一下子就让司漠同意她上车了。而自己呢,蠢得只会跳车。 这么一对比,周悠然顿时感觉自己挺笨的,怪不得司漠每次一提起她的那些“小聪明”都会笑得鄙薄,像看傻子一样。 这么想着的时候,周悠然又转过头来朝着司漠停车的地方看了一眼,这一次却是什么都没看到,交通已经完全恢复,哪里还有司漠的车?就连mage横在马路上的车也没了,大约是被她的助理开走了吧? 心里面的那种不自在的别扭感更浓了,周悠然不想去想太多,紧走了几步打算去拦出租车,现在对她来说没有什么事是比去看小寒更重要的了。 是的,爸妈回家了,司漠被mage拐走了,自己现在终于自由了。可以去看小寒了。不知道他发牙了没有?长高了没?想妈妈了没?这一刻,周悠然感觉只要小寒好好地,别的事情她都不想去在乎了。 姚小龄这会儿刚刚喂小寒喝过奶,将他放在婴儿车里,开始着手做自己的午饭。 这几天来姚小龄的事情进展得颇为顺利,先是连锁店的招牌几个样稿设计出来了,都设计得很不错。她专门挑了一个创业型的公司,几个年轻人学历都不低,之前是在国企或者大企业里面上班的,今年开春之后毅然辞职自己下海创业,首先技术方面肯定没问题,其次,因为创业之初,生存为主,报价不高。姚小龄不过大致说了下自己的店铺类型和心中的期望,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人家就把招牌的图稿设计出来了。 设计出来图像比姚小龄之前预期的还要好。祖师爷三个字字体独特,气势嚣张霸气,更有趣的是字体旁边的那个穿着华国古代衣服的小老头儿,神态傲慢,却又很可爱,漫画笔调,又带着国画的深邃。国外的世界连锁快餐店招牌是个戴眼镜的外国老头。她的店就弄个华国老头。 店面的经营模式模仿人家,饮食上的文化绝不雷同。 总之姚小龄在招牌设计方面觉着很是满意。设计稿满意,报价更满意。 让她满意的事情,还不止这些,还有让她刚满意的,比如说,她已经成功地引起了金道的注意。金道已经派人私下里问过她了,问这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男孩儿女孩儿还用问?姚小龄知道这不过是金道自己想确认一下罢了。只要他知道了是个男孩儿,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一定会亲自找上门的。去年离开瑞市的时候,只是随口那么一说,骗他说自己怀孕了。当时只是为了拿到自己应得的钱。没想到现在却派了大用场。只要有小寒在,不怕那个金先生不乖乖听话。 姚小龄因为还要照看小寒,所以不敢在厨房里面耽搁太久,动作迅速地做好了午饭,端了出来,准备开动。这些天她真的是累坏了,一方面忙事业,一方面要照顾小寒。事业不能偏废,那可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根本。小寒也不能怠慢,不说为了周悠然,就是为了自己在金道那里有个足够分量的筹码,都不能怠慢了这个小人儿。 姚小龄重新给小寒买了不少玩具,这一会儿她准备吃午饭了,就让小寒坐在婴儿车里玩玩具。小家伙调皮得很,不可能会老老实实在婴儿车里坐很久的,所以她一定要快点吃。可是还没动几筷子呢,就听到有人敲门。 姚小龄不得不放下筷子,起身去开门。 这个时候来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周悠然。 周悠然今天上午才送走了老爸老妈,然后甩开了司漠,终于得了空,片刻不敢停的就来姚小龄这里看孩子了。门一敲开,顾不得和姚小龄打招呼,直接就冲进屋里找孩子,看到小寒正坐在婴儿车里面玩玩具,心疼得跟什么似得,一把将孩子抱在了怀里。宝贝心肝儿地叫个不停。 小寒刚开始来姚小龄这边的时候,还会时不时地哭闹一番,想妈妈。后来渐渐地习惯了新环境,就不怎么哭闹了。不过到底是母子天性,这一会儿看到妈妈了,也咧开嘴笑起来。他最近今天从电视上学会了亲亲,冲着周悠然的脸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弄了周悠然一脸湿淋淋的口水。 “臭小子,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口水?张嘴我看看,是不是发牙了?”周悠然说着去看小寒的嘴,果不其然,已经能看到牙床上的小白点了。当下又捏了小寒的脸,逗了他几句。母子两个玩得不亦乐乎。 姚小龄被晾在了一旁,她没有打扰周悠然,而是回到餐桌旁继续吃她的午饭。现在小寒有人照看,她不用那么着急地吃午饭了。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一面吃饭一面看着周悠然抱着小寒满房间的玩。 忽然姚小龄有些犯愁,她想起来自己报复金太太的计划,这个计划中的关键就是小寒。眼看着计划就快要实现了,这个时候周悠然来接小寒了,这下事情该怎么办才好?实话告诉周悠然?肯定行不通,周悠然一个单亲妈妈,比别的妈妈更要紧张自己的孩子,让小寒去给金先生当儿子?她不可能同意这件事的。 姚小龄正犯愁呢,这时周悠然想起来正事,抱着小寒做到了姚小龄的身边。开口道谢说:“小龄,你把小寒照顾的真是太好了,他都重了好多。你还给他买衣服买玩具,真的是太破费了。” “小寒怎么说也是我干儿子,又这么可爱,我心疼他是应该的嘛。”姚小龄收起了碗筷,语气平淡地说。 周悠然犹豫了一下,想着姚小龄是她同患难的姐妹,关系亲厚,不是外人,于是又开口说:“那个……我还想麻烦你再继续照顾小寒几天。我这边……我这边实在不方便。我明天就要开始找工作了。而且……”而且司漠回来了!这才是她最害怕的,她说什么都不能让司漠知道小寒的存在! 姚小龄正愁怎么才能留下小寒呢,听了周悠然这么说,顿时就开心地笑了起来。连带着说出来的话也热情得不得了:“你要是忙着找工作的话,就把小寒放我这吧。我这段时间和他都混熟了,多带一段时间一点问题都没有。等你的工作稳定了再来接他也不迟。” 周悠然闻言不由叹息,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把小寒接走。可是司漠回来了啊!他的眼线无孔不入,万一被他发现了小寒的存在,他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把小寒抱走的。真要是那样了,她就拿他没办法了,在想要逃走的话,就不会那么轻松自在了。那时候就是她求着他,而不是他来追她了。 那样的生活周悠然越想越觉着害怕,所以一定要把小寒藏起来,别的人她信不过,别的地方她不放心,把小寒放在姚小龄这里她最放心。刚才她亲眼看到,这段时间姚小龄把小寒照顾得很好。所以,周悠然决定了,继续将小寒放在姚小龄这里。 刚开始周悠然还以为姚小龄不会同意,因为姚小龄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她隐忍了一年多,这一次回来就是要干一番事业的,哪里会有时间和心思带孩子?谁知道刚提了一下,姚小龄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这让周悠然放心很多,感觉好姐妹就是好姐妹,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 这样一来,两个女人的心情都很不错,而且又有些天没见面了,于是就聊起天来,各自讲了各自这些天经历的事情,一时间屋子里面很是热闹。女人的聊天笑闹声,小孩儿的咿呀学语声,混在一起好不热闹。 周悠然好不容易见了小寒一面,舍不得就这么又撇了他。在姚小龄这里一直呆到天黑还不想走。姚小龄理解周悠然的心情,留了她一起吃晚饭。于是两人回到去年在南朝市的情形,一个抱孩子,一人在厨房做饭。 房间里面的气氛快乐而融洽,周悠然好多天没看到自己的儿子,今天见面了一抱起来就舍不得放下,姚小龄这些天来终于可以不用赶时间,小捣蛋鬼有人看着,她尽管放心的做饭就好,心情一好,就一口气做了好几样菜。 晚饭的时候,周悠然还是忍不住对姚小龄说:“小龄,有一件事我得交代你,今天开始,若是有人向你问起小寒的身世,你一定要说小寒是你儿子,和我没关系。” 周悠然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是真的不想说这样的话。小寒是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如何和她没关系?可是小寒放在姚小龄这里,总要比被司漠抱走的好。放在姚小龄这里,最起码她想看的时候就能跑过来看几眼,姚小玲是她姐妹,她还是挺放心的。 姚小龄这边听了周悠然的话后心中大喜,因为正中下怀啊,等金道问起来的时候,她就能底气十足的说小寒是她儿子!金道想要见孩子也行,先和那臭婆娘离婚再说吧!一边是盼望已久的宝贝儿子,一边是忍了很久的疯婆子,姚小龄不用脑子就能想出金道到时候会怎么选。 所以姚小龄很是干脆地答应了周悠然:“放心吧,小寒今天起就是我儿子,我就是自己吃苦受难也坚决不会委屈了他!你要是还不放心,我可以发个誓。” “好了,快吃饭吧。我相信你。你可是比我那一个姓的堂姐对我还要好。我就是信得过你才把小寒放你这里的。”周悠然说的那堂姐便是周欣然。哎,有血缘的弄得像敌人,没血缘的却亲如姐妹。这人和人之间的事情还真不好说。 姚小龄点头说:“你知道就好,先说好了,你出去工作归工作,到时候我得店开起来了,需要你的时候,你可一定得回来。你可是我的福将,有了你,我的生意一准能好。” “行,没问题,只要你帮我把小寒照顾好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今天难得一起吃饭,要不要喝点酒?上回广告设计公司的送了我瓶红酒,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姚小龄感觉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简直是太顺利了,想什么就能来什么,可不得喝点酒庆祝一下么。 周悠然不同意:“你不要喝酒,小寒才这么一点大,你身上的酒气熏到了他怎么办。” 姚小龄无语了,红酒而已,又不是白酒,再说了小寒有自己的小床,怎么熏得到?不过为了不影响周悠然的心情,便没提喝酒的事。 吃过了晚餐,周悠然又陪着小寒玩了许久,一直到哄他睡着了,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第184章 人如硕鼠 记不起来上回找工作是在什么时候了,这一回找工作并不让周悠然感觉到轻松。和应届生是不能比的。应届生有着一个最大的资本,那就是年轻。因为很年轻,有着大把的青春年华,所以只要有一个工作能养活自己就好,并不挑剔。 而周悠然现在肩负着生活的重担,面对找工作这件事,就不能恣意而为了,她一定要找一个收入高,时间自由,来钱快的工作才好。再去做什么办公室文员,她是耗不起的。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大都市中,只有让自己的收入跑过城市的物价的时候,才能够活得舒坦。 姚小龄总说周悠然是她的福将,其实周悠然又何尝没有在姚小龄那里得到人生的启发? 姚小龄的野心教会了周悠然一个道理:人如硕鼠,不在粮仓即在厕。 一个人就像老鼠一样,假如不拼命的把自己的位置放到粮仓中去,就只能一辈子在肮脏的环境中人人喊打。厕中的老鼠是个怪物,人们会想尽办法打死它,而粮仓中的老鼠却是吉祥物,不仅能吃得肥头大耳,而且人们还舍不得打死,那可是丰收的象征。 这个城市中生活的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同样的一个人,大公司里面某部门的一个小职员的办公桌上面是办公,自己开个公司坐在老板的位置上,也是办公。每一个办公桌上面需要耗费的脑力和心力是一样的,可是得到的收入却截然不同。职员的收入积累十年可能连套房子都买不了,小老板一个项目的收入就能马上让一套房子到位了。 周悠然不觉得自己是个多牛的人,她没有姚小龄那样大的野心去自己开公司,却又不想在一个小位置上付出了辛劳却只得到那么一点报酬。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把自己的人生定位往“粮仓”中挪,都说是环境造就人,那么她定要找个每天都能接触有钱人的地方才好,这样她有机会赚大钱。 心中还是挺崇拜有钱人的,只是现在的周悠然看好有钱人,不是想着要嫁有钱人了,而是想着要从他们的口袋中赚钱过来,然后让自己也变成有钱人。 可是所有的事情想起来的时候都挺美好,每个人都想要赚大钱,然而落实到现实中呢?现实总是很残忍的。 这一会儿周悠然坐在电脑前面,很是犯愁,她已经浏览了好几个小时的求职网站了,一直浏览到眼花头晕,腰酸背痛,还是没有找到一个自己想要的工作。求职网站上面的职位倒是挺多,可是求职的门槛也很多,看着那一条条的入职要求,周悠然只想去撞墙,这哪里是招聘人才啊,这是在招聘超人呢。 华国的人才市场竞争有多激烈,她算是见识了。若是找个实习职位,或者一个小小前台,文员助理什么的,她勉强还能够格,可是要想往上走,拿高收入了,就不成了,那一条条的能力要求,她仔细想了一下,自己没有一条合格的,如果非要说她哪一条符合要求,想来想去只能是沟通能力还行,应变能力也还过得去。 看完了入职门槛,再来看职位描述。好家伙,只给了那么一点点的工资,需要做的工作却那么多,一条条的列下来,有的职位甚至列了十多条日常工作事项。国外的总统秘书,也不过如此了吧? 周悠然感觉自己闲散了那么久,再回归职场的时候,都有些格格不入了。看了大半天的招聘网站,深切地体会到了资本家的黑心,赤果果地压榨和剥削着广大劳动人民的剩余价值。只看得心里哇凉哇凉的,竞争压力啊,就是这样的迎面而来。终于明白了姚小龄为什么卖身给金先生也要自己开公司了! 一个人想优化自己的人生地位,没有错,可是很多的时候,一个人在面对现实的时候是非常被动的,一点主动权都没有的。周悠然很是沮丧地合了电脑。打算弄点吃的,然后再休息一下。找工作嘛,门道还是挺多的,实在不行赶一场招聘会试试看了。 她只能选择给自己打气,若是自己都不看好自己,生活的重担一定会把她压弯的。 如此,周悠然关了电脑,去洗手间洗了个脸,活动了下肩劲和腰部,然后从冰箱里拿出来老妈给做的半成品食物,加工熟了之后,填饱了肚子。因为工作的事情没有定下来,心里总不踏实,于是又开了电脑。 这一回却没有去看那些个招聘网站,实在是被打击得不行,不想再去碰壁了。去看娱乐视频吧,也没心思。只随便看了网页,看看新闻,了解一下时事。 网络上的新闻比较杂,又最近的,也有以前的一些新鲜事,周悠然闲着无事,拿着鼠标点啊点,不之怎么地就点到了一则新闻,她是被新闻标题给吸引了,说的是某公司的员工领年终奖的时候用麻袋来装钱,还很是生动地配了照片,我的天,那一捆捆的粉红色钞票当真是用袋子来装的呢! 是恶搞还是炒作,还是真有其事? 周悠然顿时就来了兴致,仔细看了新闻的内容,原来是某房地产公司的业务员,其中的销售冠军。说起来销售冠军,那待遇可是极丰厚的,奖励豪车的都有,更别说用麻袋装钱了。 周悠然的心里羡慕得不得了,连连咂舌,要是自己也能赚那么多钱就好了!忽然间,她心头一动,是的呀,自己也可以去做销售,然后往销售冠军上冲刺,弄不好哪一天也能一麻袋一麻袋地装钱了呢?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周悠然就找到了目标一般,心里踏实不少。当下也不浏览新闻了,噼里啪啦地开始搜索瑞市里面最有实力的房地产公司,看他们还招不招业务员。哦,不是,地产公司的业务员叫做售楼员,更专业点的,叫做置业顾问。 这个社会,竞争确实很是激烈,但是也不代表一点机会都没有。 人活着,应该有自己的人生信条,树立起自己的人生目标来,然后再来寻找通往目标的道路,这样就能少走许多的弯路。因为只有在认定心中的目标的时候,所做出来的行为才会和目标匹配。 比方说周悠然,她的人生目标定位在想嫁有钱人的时候,她就想尽一切办法的去制造认识有钱人的机会,宁愿伸手向家里要钱,也要达到目标。而现在,她的人生目标定位在要赚大钱的时候,她就奔着一切又机会赚大钱的职位而去。 人的行为是有着许多的主功能动性的,最怕的不是竞争激烈,不是用人单位要求苛刻,而是自己的心中没有目标。太多太多的年轻人,学历不差,能力不弱,却一直在职场或者招聘现场郁郁不得志,看这个职位不合适,看那个行业不适合,其实并不是社会对他不公平,而是他心中没有目标,不知道自己这辈子到底要走到哪里去。 却说周悠然明确了求职目标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瑞市虽然很大,可是很有实力的房地产公司就那么几家,网上搜出相关资料来,一对比。不难选出一家比较适合自己的公司。确定了想要求职的单位之后,那就更简单了,先去一个电话询问一下,然后约定时间上门面试就好。 因为业务员类的职位都是常年招聘的。这个类型的职位门槛不高,可是却是真正的凭本事吃饭,想要吃底薪,想要偷懒,害怕挑战,能力低下的人,很快就要被淘汰,人员流动非常快,为了筛选精英,此类型职位常年都招人,除非房子卖完,不需要业务员。所以周悠然很快就得到了机会去面试。 虽然只是拿到了个面试机会,可是周悠然却感觉美好的未来就要来了,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新闻上那个拿着麻袋装钱的销售冠军变成了自己。心里好开心。 她想着等自己赚了很多的钱,自己可以顶天立地了,那时候就不怕爸妈不接受小寒了吧?老妈之所以反对未婚先孕,无非是害怕一个女人带了个拖油瓶不好嫁人,而为什么要嫁人呢,还不是想要靠着男人求生存。现在她自己能生存的很好了,那么以上的顾虑就都不存在了吧? 周悠然不想依靠男人过活,可是远在天边,却有一个男人正在想她。 司漠得知司老爷子病倒的事情之后,就从瑞市飞来了熙港。倒不是说他和司老爷子多么的父子情深,而是司老爷子是司漠最后的一个直系亲属了。人的年纪一大,生一次病就耗一次元气,比不得年轻人。 司老爷子身为华人首富,早年创建基业的时候,殚精竭虑吃苦受累,肩上的担子比任何人都重。虽然经济实力雄厚,一直都保养的好,可是病一次也不是闹着玩的。 对于司漠来说,母亲早就没了,外祖一直对他好,最后抵不过岁月侵蚀,也离他而去。司老爷子在司漠的心目中,虽然不算是一个好父亲,可是也不是一个坏父亲。 司老爷子曾说过,要把司家的大部分产业都交给司漠,他还是挺在乎司漠这个儿子的,只是在司漠的小时候,他这个做父亲的一直忙着事业,没有注意到后院的事情,让小小的司漠受了委屈,含恨离开了司家。却不想这个心结在司漠的心里扎了根,然后演变成了这么一出悲剧。 怎么可能不是悲剧呢?司家的三个儿子,最近一两年来,因为争夺司家的家产,斗得你死我活。兄弟不像兄弟,家庭不像家庭。企业是个活动着的机器,它只有在正常运转的时候才能生钱,若是被外力打乱了运转速度,不仅不能生钱,弄不好还要赔钱。 正常情况下的企业领导人更替,都有可能引起企业的盈利锐减,更别说这三兄弟你争我抢的抢夺企业的掌权人位置了。这一两年来,司家的产业盈利状况实在是让人堪忧啊。原本早在前年的年底,司漠就已经暗中控制住了司家的所有产业,只有司家人一有个风吹草动,他就能立刻将司家的产业归到自己的手里。 没想到的是,夜元阎摸不清司漠的底细,找不到司漠自己创办的产业,就拿了司家的产业来做文章。司家作为华人首富,到底开得有哪些企业这个稍微关心经济的人都知道。毫无疑问,自然而然的,司家的老大老二连带着司家的那些产业全都夜元阎拿去当枪使了,为的就是要对付司漠,探一探司漠的底细,顺便报了宋文昊悲凉而死的仇。 过去的一年里,司漠和夜元阎不相上下的较量了一场,谁也不让谁,争得好不激烈。这场争斗之中,充当了炮灰的人和事有很多,其中就包含了司家的产业。 司老爷子花了大半辈子时间一手创办起来的家业,全都是华国商业界的翘楚,曾一度凭着傲人的资产总值被评为华人首富,却没想到,那么些家业,在过去的一年里就这么一步步的衰落下来。对外并没有让媒体知道,可是司老爷子自己的心里清楚,偌大的家业怕是要倒了,一气之下,就大病了一场。 这才有了派人去找司漠的事。 司漠的心里再明白不过司老爷子的病因的,无非就是因为家业的损失和儿子们的互相争斗。可是事情早已经平息了,他和夜元阎的那一场较量结束了,各自的开始休养生息。司家的那些产业,在司漠的眼里根本就不是事,只要他愿意,要不了多长时间,定能将它们都扶持起来。 司老爷子这边并不知道司漠和夜元阎的较量,他一直是以为自己的三个儿子太没心没肺,老爷子都还在呢,就开始如此激烈的争夺家产了,这下好了,整到最后,成了这样一个鬼样子,真是让老人寒心呐! 第185章 老父亲的话(24,25票加更) 司老爷子是被气得不成了,这才顾不得身体,硬是躺在病床上面,叫齐了三个儿子。 司漠顾念着司老爷子到底是自己的亲爹,又病得这样重,便来了熙港。来到司老爷子的病床前,看望一下他的病情。司家的产业遭到如此重创,究其原因,司漠应该负有大部分的责任。此番,他必须来一趟不可。 可是司漠虽然来了熙港,心里却并不是多么的看重司家的产业,这些产业上个世界创办,发展到今天,也该转型了。在他的眼里,这些产业根本就不值一提。所以老爷子躺床上给几个儿子训话的时候,司漠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司漠此刻慵懒地坐在病房里面的这张单人沙发中,右臂的手肘支在沙发扶手上,右手微微握拳抵着脑袋,垂眸看着地板上的某一处。他的心里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周悠然,他在想为什么她要躲着他?为什么她每次看到他都想要逃? 他在想昨天上午,他的车上,她宁愿跳车也不要和他一起去他的房子里面住。他真要用了手段来强迫她,肯定是不会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的,可是他还是放了她走,因为他不忍心,不忍心用那强硬的手段强迫她。 病房里面非常安静,这是司家的私人医院,司老爷子的病房虽然不算华丽,但是里面的每样摆设都极昂贵,各种的医疗设备更是世界一流水准的。 司老爷子也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面对着病床的不远处一字排开坐着的三个儿子,没有大发雷霆的训斥,而是耐着性子的劝说,声音因为病情而显得嘶哑低沉,听上去很有几分苦口婆心的味道。儿子们都大了,不是小时候大骂罚站就能听话的,而且现在他也没力气打了,只能说理,但愿他们还能听得进去自己这个病重的老父亲的话。 “现在家里的情况,你们都知道。对外只说是产业结构整合,可是咱们家自己的生意,你们自己最清楚。老大,你刚强有余,手段和魄力却不足。老二,你呀,是被你妈妈惯坏了,也罢,我只求你一辈子平安就够了,老三……”司老爷子的目光转到司漠的身上,心中暗道,这个老三不简单呐,连自己这个做父亲的都看不透他呢。 司老爷子喊着老三的时候,司漠这一会儿想事情正想得投入。他依旧是在想周悠然。 假如把司漠的生活比作高考考场上的那份数学试卷的话,周悠然就是那份试卷上的最后一道压轴题。司漠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把其他所有的题目都解出来,却被最后这道题难住了,百思不得其解。他想着,要是周悠然能乖乖地听他的话,不给他添乱,不惹的他烦躁焦虑,他的生活就完美了! 是的,司漠从一个不受人欢迎的私生子一步步走到今天这样的地位,练就今天一副人精般的心肠,好像没遇到过什么难题,就是面对夜元阎的较量,他也应付的游刃有余,不让对方占到半点好处。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敌手了,却被一个女人搅得心神不宁。 在她面前,他武功全废,所有的招数都没用。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全都不凑效。硬绑了来,心疼,放任不管吧,又不甘心。他很是烦躁的总结出来,不仅女人的心是海底针,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一道难题,他永远都找不到正确的答案。或许她连一道难题都不是,她就是个谜,没有谜底的谜。 司漠被这道谜困扰得很不自在。全然没听到此时司老爷子说的话。 司老爷子刚刚对三个儿子都点评了一番后,便开始分家了。三个儿子都争成这样了,再不分家,整个司家就要被他们弄垮了。想到这里司老爷子不无心疼:“我这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不如早早地立了遗嘱,现在的家境,你们都清楚,趁我还清醒,把家分了吧。事情暂且不声张,外人眼里,我们家还是一体的。” “你们不管自己分得了多少,都不要再争论,收拾东西,去看好自己分到的企业才是正经。你们兄弟三个,都是个什么样的能力,我都清楚。多大能力吃多少饭,虽然没有平均分,但是都没有委屈了你们。”司老爷子说完之后拿眼神示意身边的老秘书将法律公认过的遗嘱分发给三个儿子。 待到三个儿子每人的手里都拿到一份遗嘱了,司老爷子这才有接着道:“不准再争,谁再争,我就一分钱不给他留,直接将他所有的产业都收回,我虽然病着,行使这个权利的能力还是有的。” 司家老大被夜元阎利用了一回,这才见识到什么叫人外有人,不管是夜元阎还是司漠,全都是他不能比的。能分多少是多少吧。他哪里敢去争?手里捏着这些产业,总比一分钱没有的好吧。于是安安静静,一句话不说。 司家老二根本就是个纨绔子,吃喝玩乐上面门儿精,管理企业却毫不在行,他在遗嘱上面翻啊翻,看到分给他的不是产业,而是一笔资金,感觉挺好。他最讨厌进公司上班了,还是手里直接拿着一笔钱心里比较踏实。 司漠拿着老秘书发给他的遗嘱,根本就没打开看,他的资产数不清,根本就没把这点生意看在眼里。他还在想周悠然。这一会儿没有那么犯难了。因为他想到了她的身体,他想着他已经好长时间没碰她了,也不知道层层衣服下面她是肥了还是瘦了,滋味如何?他就是闹不懂,为什么那么多的女人可供选择,怎么就特别想念她的身体? 难道真的是荷尔蒙在作怪? 病床上面躺着的司老爷子留了足够的时间给儿子们看遗嘱,同时也留给自己足够的时间休息一下。身体不好了,连着说那么多的话,真是累呢。 病房里面安静了好一会儿,司老爷子才睁开了眼睛,有些吃力地叫了一声:“老三……” 司老爷子叫的老三便是司漠了。只是现在司漠正走神,司老爷子叫了他一声没人应,知道他的淡漠性子,也没有再叫,只交代说:“老三啊,你最小,可是你的能力最强,若是日后你上面两个大的不成了,你能拉就拉一下吧。以前的事情……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早不是你的对手了。” 站在角落里德老秘书虽然没有看司老爷子遗嘱的权利,可是听了司老爷子的这席话,不难猜到,司家绝大部分的产业被老爷子分给了老三。确实,三少爷就是个能干的,老秘书这辈子跟着司老爷子别的没学会,相人的本领是学足了。 这个三少爷,是个人物啊!年纪轻轻就这样的气度,日后的前程,他这个老秘书想都不敢想啊!相信老爷子一辈子做出来的基业到了三少爷的手里,一定能够发扬光大。 整个家庭会议上面,司漠都在想着周悠然。想得心里烦躁无比,想得心里痒痒的。压根就不知道老爷子将整个司家的产业都给了他,也不知道老秘书对他的评价有多么的高,其实他也不屑知道这些。 他的心里全都是周悠然,分别了一年多,好不容易破了一层冰,终于又可以一起相处了,高兴,激动,却也紧张,为难。他想着是不是老天都嫉妒他这个英才,又收不走他这条硬邦邦的命,所以才会派了这么个女人来折磨他吧? 司老爷子这边该说的都说的,该劝的都劝了,该做的事情也都做了。静静地又躺了好一会儿,见几个儿子都很是规矩,一句话问题都没问,想着也许他们对于这次分家还是比较满意的。于是就让老秘书送他们走了。 家庭会议开的很成功,三个儿子都起身离开了,病房里面忽然就空了下来也静了下来。司老爷子感觉心气顺了不少,一两年了,总算能感觉到一些踏实了。人老了,就该撂开手,让年轻人去继往开来。把百分之九十的家产都交给老三,他非常安心也很踏实。 这一次司漠没有像以前那样拒绝,直接接受了老爷子的遗嘱,老爷子感觉很是欣慰。老爷子知道司漠的心气,家产之争,司漠定然是被老大老二拉进来的。不过现在都好了,所有的事情都理顺了,三个儿子也已经按照老爷子之前计划的那样,各就各位了。现在的老爷子终于可以放心踏实的颐养天年了。 司家的这次家庭会议之后,不仅司家的内部发生了变化,有一件事情也和以前不一样了。那便是华国的华人首富易了主,从司老爷子变成了司漠。不过司漠一向低调,而且还比较清冷孤傲,也许在他的眼里,什么首富不首富的,一点用都没有,这样的虚名,他理都懒得理。 却说老秘书送了司家的三位少爷从病房里面出来,不敢直接轰了他们走,只引着他们在病房走廊的一道门外的小厅里面坐了。叫了护士过来好生招待,然后就转身走开,回到老爷子的病房继续陪护了。 世人都羡慕豪门大户的富贵,却不知道富翁也有着富翁的凄凉。都说是养儿防老。司老爷子可养了三个儿子,可是现在呢,都病了好多天,三个儿子一个都不来床头尽孝,从头到尾都只有他这个老秘书在陪护。 一个孤单地躺在病床上的富翁和一个儿女孝顺的普通老头儿,谁比谁更幸福? 却说老秘书走开之后,司家老大就坐不住了。他和司漠不怎么对盘,可是有没有胆子去惹他。他算是领教了,司漠就是个狂妄的人,而且个非常有资格狂妄的人。手段不凡,心机沉沉,他想要做的事,没有达不成的。他和老二都很是看重的那份遗嘱,到了司漠的手上却成了一份不起眼的文件,随手这么一扔,就扔到了茶几上。 司家老大越想越感觉害怕,越想心里越慌,司漠若是连华人首富的这么庞大的资产都不看在眼里,那么他自己手里的产业到底该有多么的庞大啊! 司大少越想心里越是虚,他是不敢再去得罪司漠了,却也没办法和他拉关系。就这样吧,今天开始就各走各路,他走他的朝天大道,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互不相干,井水不犯河水。就这样,对于司漠,司大少惹不起,总躲得起吧。他收好了老爷子的遗嘱,简单地打了招呼之后先走一步了。 司大少这边揣摩了司漠好半天,司漠却是根本就正眼都没看司大少一眼。他随意地在一张藤椅上坐着,依旧地在想周悠然。 司大少一走,司二少也坐不住了。他没有分到正经的公司,只得了一笔钱。现在他乐得自由,终于可以恣意玩乐,不用再被老爷子管束着了。 他决定在离开医院之前先联系一个好去处。于是拿着手机打了电话出去,听说话的口气应该是打给了一个女人,因为讲电话的口气很是温柔:“在做什么啊……上回的游戏好不好玩……要不,今天再玩一次?……你想我了?想我了就去老地方吧……” 司二少的神态很是轻佻,讲电话的时候都色迷迷的,真要到了老地方指不定怎么放浪形骸。司漠坐的椅子离司二少不远,司二少讲的电话他听得清楚,让他感觉很别扭。因为这样的噪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于是他不悦地看了司二少一眼。 司二少这边讲电话讲得正欢呢,冷不防地被司漠的视线扫了一眼,顿时身上一寒,电话也讲不下去了,草草地挂了电话,没好气地冲司漠道:“看什么看,我泡妞关你什么事?”话说的直接,可是底气却不足——司二少也害怕司漠。 司漠若有所思地问了句:“泡妞?” 司二少丢开手机,坐正了身体,让他去管理企业他不在行,可是说到吃喝玩乐他顿时就来神了,这可是他的正事呢,于是带着些许的自夸道:“说到泡妞把妹,没人比我在行了。你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劝你别小瞧人,别看我不会上班,我在那些个女人眼里可是顶有魅力的,她们都排着队的要和我好呢……” 司二少平生最讨厌别人骂他败家子,他觉得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有着优点有着自己独特的价值,人生短短几十年,只要自己活得舒坦活得好,就是一种成功呢。他就是能在女人堆里把每个女人哄得团团转,怎么地吧,上回在瑞市认识的那个大明星,游采采,现在也成了他的裤下之臣呢! 司漠有些不齿司二少的行为和言语,搞不懂老爷子那样的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败家的儿子。这个败家子也不想想看,要不是看他有钱,那些女人会乖乖地让他玩? 可是转而又一想,觉得事情又不全是这样,司漠觉得自己比司二少还要有钱,为什么周悠然还是不肯乖乖地让他碰?这里面出了什么问题呢。于是忍不住问司二少:“你说的那些排着队要和你好的女人,都是真心自愿的?” 这个问题又问到了司二少的本行上面来,他带着几分自豪说:“怎么会不是自愿的?女人呐,和男人不一样,她若是不自愿,硬掰开的腿是不好玩的,你要强迫了她,她早晚得恨透你。怎么说我也是玉树临风,身姿卓绝……” 司漠觉得司二少前面的几句话说得很不错,后面的那些自夸的话就听着有些恶心了,于是打断了司二少的话,直接问:“你是怎么让她们自愿的?” 司二少想也没想地说:“当然是我魅力无边,英俊潇洒……”说了一半,停了下来,他怎么就和老三这个冷心冷面的说到一处去了?而且自己当着他的面夸自己魅力无边,英俊潇洒不是班门弄斧?说真心的,老三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魅力无边,英俊潇洒。只是这样的好材料都被老三浪费了,这要是利用起来,能泡多少女人呐! 想到这里,司二少忽然察觉到什么,老三该不会是没泡过女人吧?哎呦,还真有这个可能,每次看他都是冷面冷脸的,独来独往。mage好像对他有意思,可是都这么长时间了,都还没把他拿下来。老三在对付女人方面不会真有问题吧? 司二少心里稍稍揣摩了一下,只感觉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于是肥着胆子伸出了三根手指对司漠说:“你给我这个数,我告诉你怎么让一个女人自愿跟你上床,怎么样?” 司二少对司漠一点好印象都没有,早就想敲他一笔了。所以开起口来毫不含糊,伸出三根手指头,他想在司漠这里敲三千万。三千万,够他胡天胡地好多天了。老爷子没给他产业,他手里的钱早晚有花光的一天,他想着敲一笔是一笔,可是又不敢敲太多,热恼了这个老三可不是闹着玩的。 谁知司漠当下就很是干脆地答应了下来:“我给你三个亿,你把你那些小伎俩都告诉我。” 惊得司二少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乖乖哦,三个亿,他可没花过这么多的零花钱!惊讶过后,感觉司漠这人似乎没有以前那么讨人厌了,其实如果能和他拉好关系也不错啊,在他这里敲诈点钱太简单了! 为了能在专业方面留给司漠一个好印象,方便自己下回继续敲诈,司二少没有贸然开口,而是仔细地想了想,还很深入地总结了一番,感觉有些似模似样的哲理了,这才开口说:“和男人相处与和女人相处是不一样的,对于男人来说,你懂他,就能相处愉快。”司二少这么说的时候心里补充道,你看,我就是懂了你有搞不定的女人,这才和你说了一处。 “对于女人来说,想要和她相处愉快,根本就不需要懂她,只需要爱她就够了。”司二少说完后看向司漠,想要看他的表情如何,因为只有司漠赞同了他的说法才会付给他钱啊! 司漠拧眉想了一下,的确,猜出一个男人的心思并不难,因为男人是理性的,只要推理合理严谨,洞察秋毫,不难猜出一个男人的心思。可是想要弄懂一个女人的心思就太难了,她们的思维基本上都不是按照逻辑来的,有时候他怀疑女人有时候是不是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想要和一个女人相处愉快,当真不需要懂她,只要爱她就可以? 可是要怎么去爱她呢?司漠还是有些犯难,他的字典里面只有利益,没有爱。不知道关心算不算。他关心过他的下属们,也关心过周悠然,并且因为关心,带她去散心,还因为关心,派人跟踪她,又因为关心她,一次次地让她逃跑成功。可是他爱她吗?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忽然感觉有些棘手。 司二少看出司漠的为难,不由凑了过来,有些无奈地低声说:“算了,不给你扯理论了,给你说点实在的吧……” 司二少罗里吧嗦地给司漠传授了不少“秘笈”,虽然不怎么中听,可都是他的绝招了,对付女人百试不爽呢!为了那三个亿,他豁出去了! 司漠耐着性子听了司二少的话后,已经接连皱了好几次眉了,这些都什么馊主意,送花送钻石,甜言蜜语表忠心,自我价值塑造让女人主动迷上自己?这些就是爱她?怎么听都像一个浪荡子在骗人上床。 不过司漠觉着这些馊主意如果针对的对象是周悠然的话,就不那么让他排斥了。他明白了,这些馊主意放在司二少这样的人身上就是哄骗女人,而放在他这样原则性比较强又比较清高的男人身上,就真的是爱的表达了。如果不爱她,他是万万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 司漠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他不仅仅是比较的关心周悠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爱上了她! 第186章 女超人(26,27票加更) 人陷入了迷惘之中的时候,就需要点悟。这样的点悟有时候需要自己历尽万难去总结,而有的时候来自别人的提醒。总之,人需要醒悟,这样才能走出迷惘。司漠觉着司二少的话虽然不怎么像样,可是还是有些道理的。起码让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心中的难题解开了大半,司漠只感觉心中轻松不少。他拿起扔在茶几上的老爷子的遗嘱,丢给司二少一句话后,就走开了。他告诉司二少他的助理会付钱的。 司漠出了医院,打算开车去停机场,早点回到瑞市也好早点去追周悠然。却不想,还没走到车子旁,就看到mage走了过来。 mage昨天在瑞市的大街上拦到了司漠之后,今天和他一起来的熙港。好歹她也是司老爷子亲自挑中的儿媳。不管嫁给老大还是老三,都是司家的儿媳没错的。 最近mage正在犯愁如何才能追到司漠呢,他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周悠然,可是周悠然有什么好,神经大条,冲动冒失,又不爱打扮,生活更是毫无规律,想一出是一出,说白了就是个疯丫头,她配不上司漠,绝对绝对的配不上。 到底要怎么让司漠和周悠然断掉呢?mage私下里想了不少办法,可是都行不通。普通的离间,很容易被司漠看穿,一个不好就惹火烧身了。在司漠身上下手,显然不可能,这个男人像个浑身长满眼睛的怪物,自己的那点伎俩只怕还没出手就被他看破。 在周悠然身上下手,也不妥,因为周悠然本来就在躲着司漠。一个弄不好让她看到司漠的好处,主动靠过去就不好了。 男的不敢动,女的不好动,可是要什么都不动静观其变吧,又不甘心。mage正犯愁的时候就得知了司老爷子病倒的事。这倒给了她一个很好的提示。她猜测司漠既然肯亲自来探望老爷子,可见老爷子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这么说,只要把老爷子这边的事情做圆了,不怕司漠不听话。 mage的这个办法想得不错,按道理说,老子管束自己儿子的婚姻,天经地义。老子这边的工作做通了,不怕儿子不接受这桩婚事。可是mage不知道司老爷子和司漠不是普通的父子,老爷子的话,司漠也不一定会听呢。 却说mage这会儿来到司漠的面前,微微一笑,开口说:“恭喜你了,我已经打听过了,老爷子大部分的产业都给了你。” 司漠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多余的话,他拉开车门上了车。mage眼疾手快地也开了另一侧的车门,上了车,继续笑着对司漠说:“你不去你接手的企业里面看一看?好歹做一下交接。” 司漠不耐地看了mage一眼,大约是觉得这个女人太多嘴,他的事情他知道该怎么做。他原打算现在就回去瑞市的,可是想了一下,反正都已经来了熙港,干脆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再走。送到他手上的东西,为什么不要呢?现在就去接手司家的产业,事情理顺了之后再回瑞市岂不方便?这样就不用以后的某天再飞来这边了,说实话,他并不喜欢熙港。 于是车头一转,本来朝着他的停机场方向而去的路线切换到朝着若禹大厦的路线。若禹大厦,司家所有产业的总部所在。要接手这偌大的家产,肯定是要去若禹大厦。 司漠来到若禹大厦的时候,司大少刚刚整理好自己的个人物品往外搬。司家的大部分产业都给了司漠,可见以后这栋大厦的主人就是司漠了。司大少不愿自讨没趣,他的手里就只有几家公司,随便一家公司都能安放他的办公桌,只怕是他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进来这座大厦了。 司漠走进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司大少正好搬着自己的东西往外走。两人就这样不期而遇。 司大少本想本想搬着自己的东西悄悄走开的,可是他看到了跟在司漠背后的mage,然后心中就不能平静了。他想着司漠夺得了几乎所以的家产,已经是个胜利者了,为什么连mage也不放过?司大少的心里爱着mage,以前爱,现在也爱。 他忍不住想若是司漠不出现的话,现在接受家族产业,和mage结婚的就会是他这个长子,司家老大!他痛恨司漠,非常的恨!他抱着自己的物品停住了脚步,看着迎面走来的司漠,想要狠狠地骂他几句! 可是眼看着司漠都快要从他身边走过去了,他还是不敢开这个口,他见识过司漠的行事手段,他忌惮司漠,可是心中憋着一口窝囊气,不撒出来实在不甘心。而且过了今天,他说不定就见不到司漠,以后想要找他泄恨也找不到了,于是豁出去了,开口叫住了司漠:“老三,你站住!” 司漠此刻已经越过司大少走出几步远了,听到了司大少的叫声,稍稍停了脚步,却并没转身,神情淡淡地等着司大少开口说下文。 司大少冲动之下叫住了司漠之后,理智回来了几分,骂人的话如何都说不出口了,他不能得罪了司漠,得罪不起啊,既然不能得罪他,那就和他拉一拉关系吧,好歹是血缘上的兄弟呢,于是开口说:“爸爸今天说过的,日后若是……若是我和老二不成了,你得……得拉我们一把。” 司大少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这么说的,明明很看不惯一个人,却要硬着头皮和他拉关系,这滋味,真的不好受。 可是司漠却是一点都不把司大少鼓足很大勇气说的话当一回事。他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甚至都没有转身看司大少一眼,带着几分嘲讽,冷冷地开口:“老头子有说过吗?我好像没听到。” “你!”司大少怒极。此刻他真想冲到老爷子面前问一句,为什么要把所有的家产都给老三?为什么!欺人太甚了! 其实司漠说的是大实话,开家庭会议的时候他走神走得彻底,他是真的没有听到老爷子的话。 这时mage有些不耐了,催着司漠说:“三少爷,你的办公桌在那边,我们过去看看吧!” mage的话一说出来,司大少心中的极怒便转成了极悲。他心中的女神啊,就是这样的对他视而不见,讨好着别的男人。司大少心中熊熊的怒火就这样转变成了悲哀和不甘心,带着这样蚀骨的悲凉与不甘,他终于还是悄悄地走开了。 一个人平淡甚至是清苦的过一辈子也没什么好难过的,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心中的不平。心若不甘,看任何事情都不会顺眼,心若憋屈难受,就总想着要找个人或者事发泄一下才好。司大少虽然悄悄地离场了,可是心中却含着浓浓不甘,他暗暗发誓以后司漠千万别栽在自己的手上,不然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熙港这边司家里面的局势虽然复杂,可是此刻已然尘埃落定。而瑞市这边,周悠然的事情进展的也还不错。 她来到事先选定的房地产公司面试了,面试进展的很顺利。本来对于一个业务员来说,要求并不高,相貌清秀,口齿伶俐就够了。主要看的是入职之后的业绩表现,面试的时候说得一朵花,入职之后业绩为零,也免不了走人的下场。面试的时候表现一般,入职之后能拿高业绩,那就是人才! 周悠然各方面的条件都绰绰有余。通过了面试,当天就能办理了入职。接下来就看她的表现。可能会赚很多的钱,几百万几百万的拿,用麻袋来装奖金,也有可能一分钱业绩都没有,被淘汰出局。不过她不怕,她来就是为了拿高薪的! 为此她还特地询问了一下面试官:“请问贵公司里面,怎么才能拿到高提成?” 面试官回答她:“提成具体怎么拿,明天入职培训的时候,培训师会告诉你。不过当然是你卖得房子越贵,拿得提成就越高。” “那什么样的房子最贵?”周悠然很感兴趣,她想好了,等入职以后她就专挑最贵的房子卖。 面试官有些不耐了:“当然是豪宅和别墅最贵了,这还用问!” 周悠然没再问了,因为她的心里已然有了想法,她要去卖别墅!她跟着司漠,别的好处没捞到,别墅还是住过好多的,东方的,西方,大陆的,海边的,新的,旧的,各式各样的,都住过。只要这家地产公司有开发别墅,那她就去卖别墅! 开一单,就能吃半年,生活自由,财富也自由,多好! 带着伟大的目标,周悠然就这样开始了自己的新工作。领了工作服戴了工作牌之后是入职培训了。培训完最基本的职业知识之后,便开始各凭本事了。找客户,熟悉各楼盘。为了出业绩,每个人都忙得不得了。要知道吃底薪那是一个业务员得耻辱,有种就把业绩做起来,有业绩得业务员才会受尊敬。 事实证明,越是激烈的竞争,越是压力大得工作,对心中得目标要求就越高。假如没有明确而清晰的目标做支撑,这样的看人脸色遭人拒绝的工作是坚持不了几天的。好在周悠然有明确的目标,那就是出业绩,拿高薪! 为了这个目标,她起早贪黑,苦练营销技巧。当然了,这些还不够。吃苦,别人一咬牙,也能吃苦。要想比别人多出业绩,非得想想办法才好。 周悠然给自己定了个短期目标,一个月内卖一套别墅出去。只要这个目标能实现,她可以去做任何事情。她不要和其他业务员一样按部就班的去营销,那样效率太低,而且还很累。她非得想个好法子才行。争取客户带去了房子里面立刻就签单。 有了明确的目标,行为和思维自然而然的就会去和目标匹配。 为了便于带客户去看房,周悠然甚至跟着一起工作的一个业务员学会了开车。前后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随便借了本驾照,摇摇晃晃的就上路了。 就是这么的拼命,她也不觉得辛苦,相反的感觉心里很踏实。爸妈放手不在管束她了,她开始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想着一定要活得开心一点成功一点才能不辜负了爸妈。不仅如此,她想要小寒跟着她过幸福快乐的生活。为了小寒,她要变成女超人,无所不能! 周悠然本来就是属陀螺的,欠抽。平常的时候爱偷懒,神经大条爱犯傻,鞭子抽来了,她才知道转动,逼到了一定时候才会去动脑子,也就是发挥潜能,脑子里蹦出些鬼点子,这些点子虽然有时候有些另类,可一般都挺管用。 现在这支欠抽的陀螺,不用鞭子落下来,她肩负着老老小小已经很成功地激励了她。所以嘛,这不安常理出牌的脑子里又想出了个点子来。什么点子?当然是卖别墅挣大钱的点子了! 别的置业顾问卖楼,无非就是先接待顾客,将本楼盘的优势都详细的介绍一番,顾客再有意向了,就带着顾客去看房,一般看的是样板房,样板房里面再介绍一番房子的优势,根据顾客的态度确定下一步是签单还是继续跟进。遇上注重细节的客户了,就更麻烦,有时候甚至还要带去看工地,看工程质量。 按照正常的流程,一个顾客接待下来,有得忙的。很多时候忙活几个小时之后也没业绩,顾客不掏钱买,也没办法。 周悠然就不想这样子,她可没时间和力气这样耗下去。她想着最好是设一个局,让顾客钻进来了就跳不出去。说的直白点叫设局,说的好听点,叫挖掘深层次需求。 既然想到了这么个点子,那便要好好地试一试的。 想要打胜仗,需要好的兵刃,想要促成一桩完美的营销,自然也是需要帮手的。周悠然先是走访了好几家影楼,雇了个技术很不错的摄影师。然后又去一家口碑很不错的家政公司,雇了两个受过专业训练,笑容甜美,身材也很不错的小保姆。将这些人带了回来开会,告诉他们各自该如何去做。甚至反复排练了几次,直到满意了才停。 忙完了这些后,周悠然觉得还不够,又雇了个舍内设计的设计师来。将别墅样板房里面的格局小小地改动了一番,主题思想就是要突出家庭的温馨与美满,家的味道一定要浓厚,怎么能感觉到家的温暖就怎么来装饰。 如此,准备工作做了一个星期。这个时候,周悠然距离入职已经两周了。离她给自己定的目标还有两周了。能不能出业绩,就看这两周的时间了。 这天周悠然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合适的顾客。营销也是挑顾客的,比如说周悠然将她要卖的精装别墅装饰的特别有家的温暖,那么她就该找一个成家的,最好是夫妻两个一起来看房的。单身的不行,太年轻没有家的概念的也不行。不过话说回来,能有经济实力买别墅的一定是有一定年纪的人群,这类人群肯定也是家庭事业都很稳固的。 这天周悠然终于等到了自己的目标顾客,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她正好闲着,就过去接待了,两人在营销中心了解楼盘的具体信息之后,表现出对价位合适的别墅比较感兴趣。 周悠然可以理解这样的顾客,社会地位不算低,所以喜欢安静的环境,居民楼中左邻右舍之间难免会有一些噪音,尤其是装修的时候,楼上楼下,左右邻居,随便一家装修都能吵得人两三个月不能安宁。而且别墅的房间多,老人小孩住在一起也不觉得拥挤。想要高层次的生活,还是住别墅比较好。 既然顾客对别墅有兴趣,周悠然当下就邀请了顾客去看房。买房不可能不看房,看房这一步不能少,而且周悠然的赌注就下在这一步上面。顾客自己有车,所以不用周悠然开车送。她自己开着车(借来的),带着顾客一路朝别墅区开去。 距离不远,不过到了别墅区,该看房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周悠然很是客气有礼地请了顾客去旁边的一家档次不低的自助餐厅吃午饭,并且面带恰到好处的微笑:“先生,太太,我们公司为了感觉顾客的光临,临近中午的时候还在看房的顾客可以免费在这里用餐,不管买还是不买房子,都没关系。这一餐是全免费的,友谊餐。” 时间到了中午,左右都是要找地方吃饭的,有免费的,为什么不吃? 其实这一餐是周悠然自己掏的腰包,一则为了拉拢客户,二则客户吃饱了看房总比饿着肚子看房好吧,三则,趁着顾客吃饭的时候,她还安排的有别的事情。 半个多小时之后,顾客吃过了饭。这下子该去看房了。周悠然便带着顾客朝已经装饰好的样板别墅而去。开了车,还没有靠近别墅,就已经有两列保安迎了过来,分列车子的两侧,慢跑,那种被人簇拥的尊贵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然后顾客来到房门,还没有抬手推门,门自己从里面打开,然后两个动作规范态度亲切笑容甜蜜的小保姆九十度鞠躬,道一声:“x先生,x太太,欢迎回家!” 然后周悠然带着顾客开始看房,只见房中装饰的格外温馨甜蜜,最让人心动的是墙上的照片区,挂着x先生x太太的照片,全都是在笑得最开心最灿烂的时候拍下来的,转到卧室,铺得整整齐齐的床的床头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美轮美奂的婚纱照,新郎新娘的面孔分别是顾客中的先生和太太。 一路看完所有的房间,全都是最温馨的家庭式装饰,配着顾客两夫妻的照片,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这不是置业顾问带顾客来看房,而是顾客作为房主人在迎接别人来参观自己家。 果不其然,看完了整座房子之后,顾客中的太太不由感叹:“我怎么感觉就像是到家了一样?” 太太都已经这么说了,做先生的岂有不买的道理?而且两人之所以来看房,就说明有买房的需求。于是当场做了决定要买。周悠然这边立刻拿出买卖合同,甚至连填写合同的签字笔,盖章的印泥都准备好,pos机拿出来,当场就刷了订金。 一场营销进展到这里,已经圆满结束。其实周悠然后面还准备的有很多的话术,她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就是要让顾客来了就不要走,买下这座房子当做家。可惜后面的营销策略还没使出来顾客就签单了。可见营销也不是件挺难的事情。 顾客付了订金之后感觉很不错,一个劲的叮嘱周悠然房间就这样,不要动。他们很快就来付全款。周悠然的这场营销到这里还没完,她和顾客一起离开房子之后,又陪着顾客熟悉了周围的环境,超市,学校,餐厅,休闲娱乐场,公园,等等的。她要让顾客更加深入地把这座别墅当成自己的家。 没过几天,这座别墅的全款就收了回来。毫无疑问的,周悠然的一大笔提成是少不了的。除去雇佣那一些人员的费用,赚了不少。入职不到一个月就出了这么一大笔业绩。她很快就成了公司的风云人物。营销经理还专门邀请她在月底的业绩总结会议上分享心得。 公司为了激烈业务员的工作热情,提成发得非常准时,几乎是顾客的房款一到位,第二天提成就到帐了。周悠然这天一拿到提成,就请了一天假,去看小寒。业务员的时间很宽松,因为她没打算吃底薪,所以就更不用在乎上下班时间了。 周悠然这天买了一大堆的好吃的和好玩的去看小寒,还没到姚小龄家,就接到了个电话。是周欣然打过来的。心里有些奇怪,周欣然怎么想起来给自己打电话?带着几分好奇,周悠然接了电话,电话刚接通没说几句话就听周欣然问:“司爷在你身边吗,你能帮我求他一件事吗?” 第187章 大客户 周妈妈从瑞市回家去也有好些天了,回家之后少不得要说一说在外面的见闻。通常是说着无心,听者却有意。周欣然这不就被老妈给数落了一通么,想来想去心里不平衡,她也想找一个司爷那样的男朋友。她也想人前人后的风光一把。她也想让自己的爸妈在人前长脸啊。 可是司爷这样的男人可遇不可求,挑遍整个瑞市可能都挑不出来一个。见识过司爷那样的品貌,别的男人就都看不顺眼了。 找不到别的目标和人选了,周欣然便又把目光放到了司爷身上来。她想着,既然周悠然那样的都可以和司爷谈恋爱,自己为什么就不行?自己和周悠然家境差不太多,而且自己比她会打扮,所以比她看起来漂亮。凭什么就不可以和司爷谈恋爱? 人不可怕,人心却是最可怕的。心里面有了痴心,连带着胆子就大了不少。所以这天周欣然的电话就打到了周悠然这里。她虽然很是嫉妒周悠然,可是想要找到司爷,还是得通过周悠然。 周欣然扯得借口很是拙劣,她对周悠然说:“司爷在你身边吗?你帮我求他一件事好不好?最近我们公司想要接待个大客户,我那天不知道怎么就说漏了嘴说在瑞福酒店认识的有人,领导一听就安排我来瑞市订客房,司爷是瑞福的老板,你帮我求求他好不好?你要是不好开这个口了,你告诉他在哪里,我自己去求他也行。” 周悠然这会儿提着一大包的小孩玩具衣服什么的,正在朝姚小龄家里走。听了电话里面周欣然的话以后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周欣然八成又把主意打到了司漠的身上吧?好歹做了这么些天的业务员,每天都在琢磨顾客的心思,姚小龄的这点心思她会看不透? 只是直接回绝了吧,伤了周欣然的自尊,她为了挽回自尊只怕会更加的变本加厉。 所以就随便给应付了吧,好在现在周悠然刚拿了提成,心情不错,于是对周欣然说:“司爷我也好些天没见着他了。你真要找他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地址,瑞福酒店二十八楼,走廊最尽头的那个套房,兴许能遇上他。你自己看着办吧。” 周欣然没想到这么顺利就问到了司爷的地址,不疑有他,简单的谢了周悠然之后就挂了电话。 周悠然收了手机,看到已经走到姚小龄的楼下了。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儿子了,心里甜丝丝的。正准备加快脚步进电梯的时候,衣兜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周悠然一面进了电梯,一面拿出手机来接。 电梯里面信号不好,手机里面的声音听不太清楚,电话是经理打来的,只听到经理在电话里叫喊:“快点来公司……大客户……” 周悠然虽然没听太清楚,但是意思已经明白了,经理这是催她快点回公司去,因为来了个大客户!可是那么多的置业顾问在公司,一个大客户都接待不了?偏等她忙里偷闲来看儿子了,火急火燎地来催? 周悠然懒得理会经理,走到姚小龄的门前敲开了门,和姚小龄简单地问候了几句后就开始满屋子找儿子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都说是七八岁的男孩儿破坏力是最惊人的,狗都不敢理,七八个月大的小娃娃,破坏力也不差啊。周悠然在客厅的角落看到了小寒,小调皮鬼正最在地上的橡皮垫上,将周围的东西翻了个乱七八糟。电视遥控器被他摔的缺了几个角,只能用胶带缠着接着用,小家伙现在一面用手扣了扣遥控器上面的胶带,一面又拿手来扣自己的小脚丫。 只见他那脚丫上涂了些红红绿绿的颜色,于是忍不住问姚小龄:“小寒的脚怎么了?” 姚小龄一副要抓狂的样子:“都怪我,我是脑子进水了想给他买副水彩交他画画,结果你看看,他把我的屋子给弄的!我好不容易淘来的沙发抱枕,全报废了!” 周悠然往沙发上看去,只见好端端的沙发抱枕被涂得红一块蓝一块的,惨不忍睹。难怪姚小龄不让小寒上沙发了,只把他丢在地上。好在现在是夏天,丢地上也无所谓。 周悠然将新买的玩具在小寒身边的地面上倒了出来,哄着小寒玩,嘴上爱怜地笑道:“我们家小寒有拿水彩画画呢,全都花在了脚丫子上。” 刚刚见着儿子,正准备陪他玩一会儿呢,忽然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经理打过来的,这次听的比较清楚了,只听经理在电话里喊:“周悠然,你刚才为什么挂我电话?我告诉你,现在有个大客户在这里坐着,直接说了要找你买房子,你赶快给我来公司,别以为出了点业绩就可以骄傲了!” 周悠然没办法,她看着小寒见着新玩具乐得什么似得,为了有更多的钱给小寒买玩具,让小寒过好日子,她可不能和经理闹翻,当下答应说:“对不起啊经理,我这就回公司,立刻,马上!你帮我先稳住客户。” “客户这边我看着,你现在赶紧地来公司吧!”经理说完挂了电话。 周悠然不得不离开了,虽然心里很不舍,可是生活就是这样,有了工作和经济来源才能谈其他,现实生活和台湾阿姨笔下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爱情故事是两码事。现实中的人要工作,要挣钱养家啊,现实中当然也可以浪漫唯美,但是先得要口袋里有货才行啊! 她不舍地地拧了拧小寒的小脸,对姚小龄说:“实在不行还是请个保姆吧,钱我来出,这孩子太调了。” 姚小龄摇头:“没事的,我现在还不算太忙,真要忙的时候再说吧。” 周悠然还想再交代几句,可是没什么时间了,她想给姚小龄留点钱,可是感觉这样太生分,犹豫了一个,什么都没说,离开了。离开了姚小龄家,出了小区,拦了车,直奔公司而去。今天她本来是请了假的,怎么反倒是比上班的时候还要忙呢? 一刻不敢耽误里回来公司,说起来是公司,其实也就是她作为置业顾问接待客户的营销中心了,这里有楼盘模型,有休息小坐的沙发,还有接待贵宾客户的高级接待室。 却说周悠然进了营销中心之后直接打了经理的电话,经理这会儿也忙着,只告诉周悠然说:“算你今天运气好,这位顾客的来头不小,却也愿意耐心等你。就在一号接待室,你快去吧。” 做营销的人,一般都很会看人,经理这样的老手都说老头不小,估计这位顾客真的是来头不小。而且能被经理安排在一号接待室的人,恐怕不仅仅是来头不小这么简单。周悠然没来得及换制服,直接就去了一号接待室,身上穿着一套轻便的连衣裙,她今天请假来着。 推开了一号接待室的门,走了进去,周悠然现在已经练就出一种本领,见着任何顾客都随机应变的本领。她本就机灵聪明,再全力以赴的进去一下,一些能力自然而然地就形成了。想来应付今天的顾客也是没问题的。 可是等她走进接待室房间,看到了今天这位老头不小的顾客的真面时,顿时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觉得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克星,她一见着他就武功全废,他几乎不需要说话,只用他那淡漠深邃的冰蓝色眸子扫她一眼,她那些个自以为过硬的营销本领就全不顶用了。 司漠一身合体的银灰色西装,笔挺而尊贵,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看了周悠然一眼,觉着半个多月没见,她似乎又漂亮了一点,自信中带着几分英气,很是精神。 “坐吧。”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对她说。 周悠然这回没逃,这可是她上班的地方,可不能闹出什么动静来,她不仅不能逃,还得想法子把这尊神给送走。于是在司漠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小心地抬眸打量他,见他和往常一样的装束,档次不凡的西装,有理有序有型的头发,就连领口随意拉开的角度也是恰到好处的。 心中不由暗自惊叹,都说是女人爱打扮,遇上特别爱打扮的女人摆弄个两三个小时再出门都是常事,可是并不是说男人不需要注重仪表,也会有不少讲究的男人为了某些场合将自己修饰的仪表堂堂,可是爱打扮的女人也有宅在家里时邋遢的一面,那些看似讲究的男人更不用说,过了那个场合就开始抽领带挽袖子了。 可是司漠不同,他对于穿着和仪表的讲究,并不是为了应付某些场合,更不是女人那样为了给人看,他是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尊贵和挑剔的贵族气质熏陶出来的,自然而然潜移默化之间,就成就了这样的俊逸和倜傥,从头发尖到手指甲,没有哪一个细微之处不是完美的,偏偏这样的完美还不是刻意为之。 周悠然小心地开口问:“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她感觉,自己不管见了多少次,每次见都忍不住的有些拘束。仿佛他的存在就是让人敬仰和尊敬的。 司漠微微变换了个坐姿,回答说:“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你。” “找我?你找我干嘛?”周悠然不解。她感觉,自己每次都是刚见着他的时候有些拘谨,然则话说开了,便自然许多,不那么拘谨了。 司漠过去的半个多月的时间,都是在熙港处理司家的生意,现在应该说是他自己的生意了。司家的这些产业,他早在前年底就已经摸透,过去的半个多月,与其说是在处理生意,倒不如说他是在想如何来追女孩儿。 司二少说的没错,想要和女人相处愉快,不需要懂她,只需要爱她就好。司漠记得有那么一段时间,也就是宋文昊出事前的那段时间,他和周悠然就相处的挺愉快,那时候他们还是分隔两地,就因为他说想要和她试着交往,然后她就对他软了下来,不再处处排斥了。可见收服一个女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爱她。 所以现在这一会儿,司漠想要对她说,说他的心里爱上了她,想要和她一起愉快地相处一辈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杀伐果断,反倒是越长越回去了,十几岁的少年一样,对着心爱的姑娘不敢表白。 周悠然这边有些不耐烦了,看他眉头皱了之后舒展开,舒展开后又皱起来,几番欲言又止,可是就是不说话。不由问他:“司爷,你今天来找我,还坐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到底有什么事?” 司漠觉得平生再没有比这一刻更狼狈的了,他居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说一句我爱你,就这么难吗?三个字在嘴边转悠了好几遍,最终说出口的却是:“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买房。” 周悠然一个没忍住,大笑起来,她觉得今天的司漠很不对劲,哪里还像是以往的那个深沉难测阴冷淡漠的狐狸?倒像是个别扭的大男孩儿。忍着笑意打趣他说:“司爷,我则么觉得,你最不缺的就是房子呢?” 司漠的房产,光是她见过的,就有好多,而且都不是一般的高贵奢侈,她所在的这家房地产公司开发的别墅,他能看得上? 司漠本来就心里焦躁不安,被周悠然这么一笑,当下就火了,刷地站起身,绕过两人中间横着的茶几,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从沙发上提了起来,呵斥道:“女人,还敢笑!” 周悠然只感觉手腕子被他攥得生疼,当下就不敢笑了,只探究地看着他的眼睛,猜测他此行到底是想做什么。 司漠没有给她探究的机会,拉着她的胳膊就带着她就往外走。 周悠然被他的蛮横惹恼了,大喊:“干嘛啊你!这是我上班的地方,不是用来给你撒野的!” 第188章 柔情似水(28,29票加更) 周悠然这么一喊,司漠不仅没松手,反倒想起来什么似得,回过头来问周悠然:“听你的经理说,你卖别墅很有一套?” 周悠然闻言沾沾自喜:“那是当然,我不仅仅有小聪明,我还是有大智慧的!” “我手里的别墅不少,现在起就雇了你,帮我卖别墅。”明明是句玩笑话,偏偏从司漠的嘴里说出来就像真的一样。 周悠然反应过来想要挣开他的时候,已经晚了,早已经被他给拉出了营销中心,来到了他的车子旁了。车子就停在营销中心门外不远处,现在两人都在公众的视野中,她要是在这里和他闹腾,明天全公司的人都会发挥无穷的想象力来编排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周悠然打算上了车之后再和他说说清楚。所以他一拉开车门,她就乖乖上车了。谁知道她还没坐稳呢,他就也上了车,将车子开了出去。压根就没给她说话的时间。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周悠然现在最担忧的就只有这一个问题。 司漠专心地开车,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的路,嘴上淡淡地说:“当然是去我那里。” 周悠然心里一沉,正要反对,却又听到他问:“你为什么就这么不愿去我那里?” “废话,我找个地方把你给关起来,见不到外面的世界,你会愿意去?”周悠然脱口而出。 司漠不由冷笑:“你哪一只耳朵听到我说过要把你关起来?” “你以前就是这样的!”周悠然答道。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司漠算是明白了女人的思维逻辑,就是因为两年前她在他那里住了几天,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然后再也不要去他那里了?早知道这样,他何须那么麻烦?于是对她说:“你大可以放心,你到我那里住,一样的可以见到外面的世界!” “可是……可是……”周悠然还是觉得不妥,自己就这样被他收到了身边?小寒呢?小寒怎么办? 司漠见她一脸纠结,于是又问:“还有什么事?一并说出来吧。” 周悠然确实有话想说,张开嘴道:“我……我……”连说了两个我字,其余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既然不打算关着她,她似乎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不就是换个落脚的地方嘛,一天中大部分的时间还是上班的地方,似乎对她的生活没什么大的影响。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感觉怪别扭的呢?周悠然开始为自己分析,首先,她能找的男人似乎只能有司漠,其次,她今天若是不答应他,那按照他的性子肯定不会放过他,还会第二次的第三次去她上班的地方找他。既然这样,还不如直接搬去他那里算了。 可是,她又觉得自己这样跑去他那里住算是怎么回事呢?男女朋友同居?还是夫妻合住?提到夫妻这层关系,根本就是个幌子,他不提,她都要忘记了。男女朋友?似乎也不是。他的态度一直都淡淡的,还爱欺负人,不仅如此,还和那个mage走的挺近的,没见过有这样子做男朋友的。 可是如果这两层关系都不是,她跑去他那里住个毛线啊! 就是在周悠然满腹的纠结中,车子一路来到了司漠的别墅区,沿着黑色的柏油路,开到这座奢华低调的别墅门口,大门打开,车子直接开了进去。到家了。 司漠自从一年多前和周悠然因为宋文昊的事闹掰了之后,便再没有回来这座别墅住过,即便是回来了,也是过完了夜就走。这一次,他带了她回来,这才不觉得这栋房子看着不顺眼。将车子在车库停了,打开车门下车。 周悠然跟着司漠一起下了车,穿过花园中的石板路,上了一级级刻着浮纹的台阶,朝别墅的门厅走去。看着这栋房子,她的心里也有些小小的感慨,上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似乎一眨眼,时间就过去了很多。当时的各种无奈和悲伤,现在看来,两个字就能概括了,这两个字便是“往事”。 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大门开合的声音,文姐从屋内迎了出来,依旧是一身保姆的制服,只是脸上拘谨多了几分,都不敢抬眼看司漠,只站在一旁鞠躬:“欢迎先生,太太,回家。” 这和周悠然卖别墅时设计的场景有几分类似。周悠然不由多看了文姐两眼,许是一个人在这与世隔绝的别墅区呆太久的缘故,脸上的表情有些僵化,还很是拘谨,不敢笑,不敢多说话。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同情,以前来的时候文姐不是这样的。 司漠这边却是看都不看文姐,直接问:“都准备好了?” 文姐再次鞠躬:“是的,司爷,全都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司漠拉起周悠然的手朝楼上走去,周悠然感觉很好奇,看了文姐一眼,不想文姐却因为这一眼吓得往后缩了缩。周悠然在文姐的身上看不出来什么,便又来看司漠。见他面色淡淡的,手上却很是坚定的牵着她往楼上走。 算了,都已经跟他一起来到这里了,答案马上就能揭晓了,耐心等待就好了。周悠然顺从地被司漠拉着来到了这栋别墅里面的主卧。 主卧的门推开,周悠然瞬间就呆住了,谁能告诉她有没有出现幻觉?没看错吧!一屋子的玫瑰花哎! 因为是主卧室,所以不论是房间面积还是房间里面的布局摆设都格外的精致,面积很大,近百平,家具全都是舒适精巧的,此刻这间偌大的卧室中,摆满了红色的玫瑰花,沙发上,桌上,墙角边,床上,甚至天花板上还悬挂着一个大大的由玫瑰花扎成的花球,不仅如此,落地的窗帘上也是大朵大朵的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的图像。 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周悠然好不容易从玫瑰花的世界中醒过神来,转过头来看向司漠,正要开口问问他这是什么意思。话还没说出口呢,就被司漠搂在怀里,俯身吻住。他贴着她的面颊说:“什么都别说,我就是想送花给你。” 他是真的怕她又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来,或者又要逃跑,害他所有的心意都白费。 周悠然被逗笑了:“司爷好大手笔,送个花而已都弄这么大阵仗。” 他就知道她一开口说话,准不是什么好听的,他开天辟地第一回送女人玫瑰花,看在她的眼里,只是一件好玩的事。于是他决定封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说话。 周悠然就这样被司漠给死死地吻住了,满屋子的玫瑰花,花香如此迷人,花香之中带着几分迷醉,几分唯美,还有几分拼尽全力怒放的璀璨。周悠然只感觉满眼都是花,满鼻腔都是花香,花香中带着些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身上的清香,脑子被这些香气熏得晕乎乎的。 他的吻太重了,她感觉自己的舌尖快要被他吮破,麻木到痛了,可是他还不罢休。她便伸手去推他。手摸上他身上笔挺顺滑的西装,衣服的面料有些硬,衣服布料下面的肌肉更硬,她推不动,于是手掌上滑,抵在他的胸膛,意乱情迷之中伸进了西装的v领里面,隔着衬衣的布料只感觉他浑身的肌肉紧绷,滚烫。 最后她捧住了他的脸,让他停住这个吻。半条舌都被他吻得麻掉,她不怎么清晰地说:“不准再吻我了!”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拂开满床的玫瑰花,娇艳欲滴的鲜嫩玫瑰花顿时七零八散地落到了床边的地毯上,一时之间花香更甚了。 周悠然被他司漠重重地压在了床上,身下的床垫很柔软,身上的男人却是硬邦邦的,只听他说:“帮我脱了衬衣,我就不吻你了。” 也许是被这个俊美到完美的男人迷惑,也许是被这一室的花香给迷住,周悠然当下就扯开了他的西装,然后一颗一颗地解开他衬衣的扣子,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想起来,曾几何时,她稀里糊涂地闯到他的套房,也是这般解开他的衬衣,然后就和他…… 想到这里周悠然顿时回神,事情不太对啊,他这是想干嘛?还有自己怎么就从卧室门口躺到床上了? 可是司漠并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重新吻了上来,与此同时自己动手哗啦啦地扯开了衬衣,然后拉住她的裙摆就要往上掀。 周悠然又惊又慌,顾不得嘴被他吻住,扭着身体口齿不清地说:“你想干嘛?你说过不再吻我的……” 她这挣扎着一扭,更是把司漠撩拨得难耐自持,他都一年多没碰过女人了,这个时候如何忍得住?早在重新见到她的时候,他就想这般将她压在身下了。于是放开她的嘴,沉声道:“不吻了,那就做点别的。” 周悠然死死按住自己的裙角,嘴上骂道:“流氓就是流氓,满肚子坏水,难怪送花要专门选在卧室了。” 他诚心诚意的想要送她花,却被她骂成是流氓,司漠只感觉自己的一颗真心都快要被她给揉碎了,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再瞎忙了,只按住身下的女人说:“周悠然,我爱你,你爱我吗?” 周悠然被这话惊住,她难以置信地凝望着眼前的男人,多俊的脸,多清高骄傲的人,多有权势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说他爱她!这怎么可能?她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了,他强过她,关过她,也偶尔的关心过她,他就像是一团雾一道深渊,她看不清楚也不敢靠近。 她曾经试着和他交往过,可是没成功,她觉得自己和他不合适。她感觉和他在一起,自己总是被他欺负,最可恨的是被他欺负了还不能反抗,她最后就不想和他在一起了,刚开始还有些恨他,因为恨还打了他一枪。可是后来有了小寒,时间一天天过去,心中的恨便淡了,可是还是不想和他在一起。 可是她真的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亲耳听到他对她说,我爱你。 这事来的太突然。周悠然有些无措。爱情,多么美的话题,哪个女人不想加入其中讨论讨论?而且哪个女人的心里没有一个想要亲自参与的爱情故事? 现在就有了这么一桩爱情,要参与她的加入。周悠然怎么可能不惊讶和无错?她矛盾不已地看着司漠,试着问了一句:“你刚说的什么?我没听清。” 司漠就知道这个女人很会煞风景,他不信他刚说的话她没听清。不过有的话,就像女人的贞洁,第一次说比较困难,第二次就顺溜了。他一手撑着床面,一手搂着身下女人的腰,凑近她耳边说:“我刚说,我爱你,你这辈子都跑不掉了!” 然后周悠然的问题又来了,她问他:“你们男人都爱花言巧语,谁知道你说的爱是真的还是假的?” 司漠眼看着肉到嘴边了却吃不到,浑身都忍得难受,当下就不和她废话了,扣开皮带,释放出来龙根,勾起周悠然的一条腿,推开。压了上来。 周悠然挣扎不开他的铁臂,只能动嘴,却还没开口就听他说:“既然嘴上的爱不知真假,那就做给你看好了。” 他又想要偷换概念,周悠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一面拼命的将身体往后移避开他的碰触,一面辩解说:“嘴上说的爱,和床上做的爱,是两码事好不好!嘴上的爱是心里的想法,床上的是身体的冲动。心里的才是真的,身体的是逢场作戏。” 司漠感觉自己是真的遇上了个克星,一场浪漫唯美的鲜花告白约会,被她说得好像他多么的居心叵测,内心邪恶一样,他不要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了,于是手指一勾猛地一带将她裙下的所有衣物都褪了个干净。 周悠然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让司漠难堪了,正想要多说几句,忽然感觉腰围一下凉飕飕的,还没来得及看个究竟呢就被司漠给强行占领了。 男人终于捣入了城池,舒服的叹息,短暂的停顿之后就不管不顾地冲刺起来。阔别一年多之后,在瑞福第一见到她时,他就想这么做了。他以后会让她知道的,他爱她,心里爱,身体也爱。 周悠然好久都没有被人这样入侵了,她感觉很痛,摩擦得火辣辣的痛。可是一年多不见,他的身体似乎又健硕了几分,牢牢地固定着她的肩颈,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窝上,一下都动弹不了,结结实实地承受着他在她身上所有的猛烈撞击,浑身上下被他牢牢禁锢住,没有失去自由的就只有一张嘴了,她只能开口求饶:“好痛啊,快停下……还没完吗……轻一点,我求你……” 她本想给他难堪的,现在却不知道谁更难堪。 满满的一室玫瑰花,掩映着床上激烈交缠的身躯,迷醉的花香,和交姌引发的让人脸红色的气味,混合在一起,不断发酵,形成一种新的气味,只勾得床上的两人交缠的更加激烈…… 也许爱从嘴上说出来并不一定可靠,还是得身体力行的来做,不然某作家如何会说通往女人的心的路经过应道呢? 直到一屋子的气味被发酵的乱七八糟有些污浊的时候,床上的两人这才停止了缠绵。准备打扫战场。 周悠然头发凌乱一闪整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准备去浴室,谁知没走几步,感觉脚底一痛,抬起脚一看,原来这被地上的一只玫瑰花的刺给扎到了。想要发火,可是看地上的玫瑰花看着挺漂亮的,弯腰捡了一支起来,她到了现在都还不敢相信这花是司漠送的。 那样冷冰冰的男人会送花? 正在周悠然拿着一支玫瑰花愣神的时候,司漠勾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朝浴室走去。直到花洒中温热的水喷了下来,周悠然都还有些犯晕,自己怎么就被他拐上贼船了呢? 司漠做事一向讲究的效率,洗澡也不例外,很快地就洗完了。转脸一看,周悠然还在慢悠悠的洗,一看就是在发呆。他伸过去拿浴袍的手,犹豫了一下缩了回来,挤了沐浴露来帮她洗,洗完了身体又挤了洗发水帮她揉头发。 这是司漠平生第一次给一个女人洗澡,却发现这事做起来,别有一番趣味。 周悠然被一双大手揉了遍身体就算了,还被他揉头发,头发上的泡沫弄到眼睛里,眼睛又辣又疼,她恨得去拧他,结果他身上的肉太硬了拧不动。她不甘吃亏,就捋了头发上的泡沫去砸他。 两人就在浴室里面闹了起来。周悠然力气上不是司漠的对手,为了不再被他占便宜就拿了洗盥台上的东西去砸他,一时间浴室里面叮叮当当的很是热闹,牙刷落地了,刷牙的杯子也落地了。司漠灵巧地躲开周悠然扔过来的东西,扯住她的手臂将她按到光秃秃的洗盥台上又是一阵亲热。 周悠然今天已经被他吃了好几遍,眼看他又要进来了,忙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我们快点洗澡,洗完了出去好不好。” “是你先出手的,这事还没完。”说着箍住她的腰,不由分说的冲了进来。 洗盥台上滑溜溜的,根本就坐不稳,周悠然叫苦不迭,她要是不将洗发水的泡沫扔到他身上,这事不就算了。怎么就忘了他睚眦必报的小心眼?这是位惹不起的大爷! 司漠一手固定着她的腰,一手勾着她的腿,奋力冲刺,似乎不管多少次的进出都不能满足他对她的需索。 洗个澡而已,就又洗的一浴室的暧昧,最后几下又沉又重的撞击之后,司漠抱起周悠然,低沉醇厚的声音说:“听话一点,洗好了下去吃饭。” 周悠然这回不敢不听话了,因为累了,而且肚子也饿了。乖乖地任他洗,洗完了之后,换了身衣服下楼之后一看,果然已经傍晚了。合着两人在卧室和浴室里面闹腾了整整大半天的光阴? 餐厅里面摆了满满一桌很是丰盛的晚餐。周悠然拿起面前摆着的筷子,偷偷看了司漠一眼,暗道,好强体力的男人。劳动了大半天,还如此的神采奕奕。都说是没有犁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她这块地都快不成样了,他这头牛还如此的气定神闲悠哉乐哉的! 周悠然穿的是两年前来住的时候穿过的衣服,衣服有些旧了,而且还有点小,不过还能穿,她对穿衣之类不甚讲究,只要能穿就好。 而司漠这边就俊美倜傥的不得了,百配不厌的黑色西装配白衬衣。头发因为刚刚从浴室出来不久的缘故,还有些湿,半干的头发衬着俊秀硬朗的脸,说不尽的俊美潇洒,英气逼人,加之他本身的不凡气度,俊的迷人,只看一眼看过就让人忍不住的心肝儿发颤。 周悠然偷偷地瞄了他几眼,越看越觉得好看,为了不让自己中了他的美男计,她决定专心吃饭,不去看他。还没伸手夹几口菜呢,就看到面前多了个东西。是个精巧的缎面绒线小盒。 这个盒子是司漠放的。他本来想开口说几句所谓的“甜言蜜语”再送给她的,谁知道他还没想好说什么话,她就已经吃上了。于是他干脆不说话了,直接将礼物放到了她面前。 面前多了个新奇的东西,周悠然当下就顾不得吃了,搁了筷子,拿起小盒子,打开来一看。我的天!好大颗钻石!他当她的手指是什么了?戴这么大钻石的戒指?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欢大钻石好吧? 于是周悠然合了盒子,将盒子放了回去,淡淡的说:“钻石太大了,不喜欢。” 司漠没有多余的表情,只开口说:“好,我让人去换。” 简单的对话之后,两人开始吃晚饭。直到晚饭快吃完了,周悠然还不晓得他干嘛要送自己戒指,这戒指是用来订婚?还是求婚?还是他钱多了没处花随便送的?一个男人心思深沉没什么,可是这样的事也让她自己猜,这事大约只有他做的出来! 第189章 猎爱(30,31票加更) 将周悠然重新给弄到身边来,司漠感觉心中的一道难题解开了,生活一时间变得好完美。晚饭之后他就去了书房,忙他的事情去了。 周悠然就比较闲了,工作已经都顺手了,还拿了一大笔提成,签了一单之后以后再签单就熟练了。一时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需要她操心的。她在客厅里面吃着水果看电视。一连吃掉了两只苹果也没找到什么好看的电视剧。于是关了电视,来到楼上。 只见楼上主卧里面已经都被打扫了一遍,一屋子的玫瑰花被清理一空,床单换过,地面擦过,就连浴室里面的东西也都重新换了新的整整齐齐地摆好了。房间里面的空气更换过,还撒了些清香剂,闻着很是安神。 周悠然靠着卧室的门框,看着焕然一新的主卧,忍不住想起了白天时那一屋子的玫瑰花。每一朵花都是那样的芬芳美丽,可惜了,用过了之后就丢掉了。一朵花凋谢,起码要隔夜。周悠然不由想起了白天时一屋子的玫瑰花中,司漠对她表白的爱情。 但愿他口中的爱不要像那玫瑰花,好听却易逝,更不要说过了就忘掉。周悠然以前上学的时候也被男生追求过,可是那些人她当初都没看中更别提现在了,真正被她听到心里去的告白,今天这还是第一次。但愿不要是哄她的。 周悠然倚在主卧的门框上发了一会儿呆。时间还早,她还不想进卧室睡觉,于是转身下了楼,重新来到客厅里面坐了。抱着沙发抱枕发呆。手指摸着抱枕的布料,她不由想起来小寒,小寒那个小坏蛋把姚小龄家的沙发抱枕弄得不像样子。 想到这里,周悠然忍不住笑。她想着自己从小就被老妈骂成皮实的猴儿,司漠不用说,更不是个好拿捏得,心眼不知道有多少。有了这样的爹妈,难怪小寒会这么调皮呢! 一想到小寒,周悠然就不觉得无聊了,她一会儿琢磨着下回见小寒给他买什么玩具比较好,一会儿又琢磨着该给他报个什么样的小孩儿培训班呢?或者说给他联系哪一家托儿所比较好?小寒太调皮,姚小龄又有她的大事要忙,万一哪一会儿姚小龄没看住,小寒摸到了什么危险的东西怎么办? 周悠然正在一个人神游太虚的时候,文姐走了过来,客气有礼又略显拘谨的样子,开口说:“太太,您什么时候睡?要不要给你放洗澡水?” 周悠然收回想着小寒的思绪,对文姐说:“放什么洗澡水,用浴缸洗澡太废水,你不用忙,坐下来歇歇吧。” 周悠然想着文姐将那么大一间主卧收拾的一尘不染,劳动量一定会少,而且这一次来这里,文姐变得太谨慎了,周悠然不忍心她这么忙,便想让她坐下来休息一下。 文姐这边停了周悠然的话后,犹豫了一下,开口说:“太太有事叫我就好,我先下去了。” 周悠然记得以前文姐不是这样的,以前文姐经常和自己聊天,还和自己一起上街购物,以前文姐并没有这样的害怕司漠。对了,文姐是因为害怕司漠才这样的,于是开口问:“文姐,你实话告诉我,司爷欺负你了?” 文姐忙摇头:“没有没有,太太你不在司爷身边的时候,他很少回这里住。没机会刁难我。” “那他扣你薪水了?”周悠然不解。 “也没有,我的薪水每月按时到账而且每年都有增涨。”文姐老老实实地答。 周悠然这下是真的不明白了,直接问:“那你干嘛那么害怕他?看到他跟看到鬼似得。” 文姐叹了口气说:“哎……这也不是害怕,只是一种态度,我们做保姆的,总是要让雇主看着顺眼。这事真要说起来,还得从太太你离开司爷说起。” “怎么会和我有关?”周悠然纳罕。 文姐在周悠然身边的沙发坐了下来,开口说:“细数起来,我在司爷这栋房子里面做保姆也有些年头了。起初,司爷的脾气还不错,虽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也不会发火闹脾气,脾气淡淡的,吩咐我事情的时候,也是不喜不怒的,就像是无风时平静的湖水。” “而忽然有一天,太太你来了。哦,那时候你还只是周小姐。你出现了之后,渐渐地我就发现司爷的脸上有了表情,虽然大多数的时候也还是淡淡的,可是有几次我居然看到他笑了,那种浅浅的笑,有时候也会不高兴,太太你一离开这里,司爷就会不高兴,只是当时他自己都没怎么觉察到这种不高兴……” “再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太太你再也不来这里了,司爷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他再也不是那个表情淡淡的司爷了,他会冲我发火,吼我让我退下去!也有时候他一个人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面踱步,再后来他就不来了,很久都不来,隔了足足一年左右的时间,知道今年年初,他再来的时候,我发现他又变了,虽然没有发火,没有吼人,没有焦躁不安,可是他不高兴,甚至会忧伤。” “我确实也有些害怕司爷,这样的人,谁不怕?我之所以如此谨慎,不过是配合司爷的心情,让他看得顺眼。” 周悠然拧着眉头想了想,觉着文姐这么说了一大通,说白了还是因为害怕司漠。不过保姆们的生存之道,她不怎么了解,也不用去了解。她只是感觉文姐说的关于司漠的一系列变化挺有意思,他……当真的这么在乎她? 文姐说了这么长的话后,不忘在最后问周悠然:“太太,这一次,你不走了吧?” 这个问题把周悠然给问住了,她今天是稀里糊涂的被司漠带来这里的,一点点的思想准备都没有。在这里要住多久,她还没有想过呢?现在文姐问了起来,她得好好地想一想。 是一直住下去,还是只是暂住?一直住下去的话那就只有一种情况,她和司漠真的结了婚,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夫妻关系。假如走不到这一步,她就只是在这里暂住。 周悠然觉得这个问题好像不该来问她,应该去问司漠。 现在她孩子有了,年龄又一年年的渐大,用老妈的话说就是女人一过了二十五,几乎是一转眼就三十了,她现在工作基本稳住,各方面情况综合考虑,也不想再去折腾,宋文昊走了一年多,她的心里也没有别的喜欢的男人。只要司漠对她的感情足够真,对她好,她是情愿和他一起过下去的。 怕就怕,这个男的心思太深,她看不透他的心,被他给哄骗了,到时候,她连青春都没了,那可是真的输不起啊! 综合考虑一番之后,周悠然回答文姐说:“我也不知道能在这里住多久,走一步看一步吧。”看什么,当然是看司漠的心喽。 她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了,不可能男人的几句甜言蜜语就把心都交出去,出去卖房子都还得事先准备几个备用方案,更别提事关一辈子的婚姻大事了,她今天可以接受司漠的话,却是不可能把所有家底都投进去,她也需要给自己留个后路,真要是不对劲了,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也就是说,她可以住在这里和司漠谈恋爱,或者说是试婚,却是不可能付出全心去爱他。只有这样,万一遇上什么变数,她离开的时候,心里可以不那么痛。宋文昊留给她的那次痛心的滋味,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尝了。 真的不能怪周悠然太多心,要怪只能怪司漠,他太过深沉,她看不透他,所以才不得不这么想。 司漠今天的心情很不错,他并没有在书房里面坐多久,处理完今天的事情之后就出了书房,打算和周悠然一起去睡觉。他既然把她接来了,便不会光顾着自己忙,把她晾在一旁。还没来到客厅就听到周悠然在和保姆聊天。他仔细一听,居然聊的对象是他。 这让司漠感觉很好奇,他决定先不出声,听听周悠然会说些什么。只听保姆问她,太太,这一次,你不走了吧?对于这个问题,周悠然想了好一会儿,最后给出的答案却是,我也不知道能在这里住多久,走一步看一步吧。 原来她的心思是这样的。司漠仔细揣摩了周悠然的心思,发现她还是在排斥他。心里有些许的失落,不过司漠觉得这不算难题,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追女孩儿,也是他第一次如此用心用意的揣摩一个女人的心思,可是他信心能将她追到手,这个过程与其说是追,不如说是猎,像猎人打猎那样,不管猎物多难缠多能逃,他非把她给追到手不可! 这个时候周悠然和文姐聊得差不多了。关键是司漠不想再偷听了。他走了过去,对周悠然说:“明天早上我送你去上班。早点休息吧。” 司漠的出现让文姐坐不住了,文姐站起身来,对着司漠微微躬身:“司爷,我这就退下,有事叫我。”说完后走开了。 周悠然本来就坐在沙发上发呆走神,这会儿可以聊天的文姐走开了,她就更没事情做了。于是放下手里的抱枕,和司漠一起上楼了。 上楼的空档,周悠然又想起了小寒。如果可以,她也想有一个家,带着小寒一起生活,亲眼看着他长大。可是即便要在一起,也不可能是现在。因为她现在还不能确定司漠的心思,在她看清楚司漠的心思之前,她是不会说出小寒的所在的,因为小寒是她的最后底线,她输不起。 晚上的时候,司漠没有再要她,冲了澡之后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两人躺在宽大的床上,一人占一半的空间,各睡各的。 刚开始还算平静,渐渐地他的胳膊就伸过来了,搂着她的腰,搂的太紧,勒得她有些难受。想要将他的胳膊掰开,可是掰不动,因为他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于是她干脆不去和他较劲,随他了,闭着眼,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周悠然今天请了一天假,明天却是要按时上班的。司漠说明天早上送她上班,她以为是像之前一样,随便派个司机送她就好。 谁知道第二天早上早餐之后,她拎着包的出门,他也走了出来,还对她说:“你先等一下,我去取车。” 花园里没有别的车,更别提什么司机了。周悠然这才明白过来,司漠这是要亲自送她去上班。态度不错,够真诚,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举动只是三分钟的热度用来哄人的,还是可以一直这样做下去。 让司漠这样的男人做司机,显然不太可能,他是做大事的,他是坐在最核心位置的指挥官,他能亲自送她一次,就已经是她的荣幸了。这些现实周悠然能懂,可是她就是想让他对她是不一般的。 周悠然想着这些的时候,司漠已经从车库里取了车,将车开到她的面前,横了身子推开副驾驶的车门。周悠然心里小小地感动了一下,不过面上并没有表示出来,而且还低声抱怨说:“你开这样贵的车送我上班,我的同事会在背后议论我的。” 她上班的楼盘里来买房子的,都是有一定的经济实力的人,来来往往的豪车并不算少,可是司漠的这辆车层次太高了,只要一亮相就能立刻把其他的所谓的豪车给比下去的那种。所以让她怪不自在的。 司漠表情淡淡地开着车离开了这片别墅区,仿佛根本就没听到周悠然刚刚抱怨的那句话。他送她到了她上班的营销中心旁的一个路口就停了车。周悠然下了车,自己步行完剩下的一段距离。也没多远的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一天的工作忙下来,又是接待顾客又是开会的,等到晚上下班的时候,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周悠然换了便衣,提着装着制服的袋子从卖楼的营销中心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大门外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车子的旁边站着的司漠。 他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衣,衣摆扎进下面笔挺的银灰色西裤中,略显慵懒地倚在车门上,一腿曲起支地,一腿微微前伸,指间燃着一支香烟,夕阳的红色余晖就这样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雪色衬衣染成了明媚的淡粉,衬得他微仰起来看天空的脸庞如此的俊美非凡。 他真的换了一部车,一部在他可以接受范围内较为普通的车,一部他觉着普通别人却觉得算是豪车的车。周悠然觉得他这车白换了,本来换车的目的是为了不引人注意,他倒好,他这么一亮相,俊美无双的外形和极强的存在感让旁边来往的人都知道了这么一号人的存在。 微微叹了口气,周悠然觉得自己没必要在抱怨了。对于司漠来说,他能够因为她不疼不痒的一句话把车换了,还浪费他宝贵的时间在这里等着她下班,已经非常的难得了。如果她还只是一个小姑娘,现在估计要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了。 司漠看到周悠然走了过来,掐灭了指间的香烟,扬手掷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拉开了车门上车。等到周悠然也上了车在副驾驶上坐好了,开口问她:“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周悠然将手中装着工作制服的纸袋放在腿旁,这套制服她已经连着穿了好几天,该拿回去洗一洗了。放好了衣服后这才回答他说:“吃什么都好,文姐的手艺向来是不错的。” “不回家,我带你在外面吃。你最喜欢去什么样的地方吃饭?”司漠一面开车上了马路,一面问。 周悠然忙了一整天,这一会儿很累,在车座上靠了,带着几分疲惫说:“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又不挑食。” 约女孩儿出来共进晚餐培养感情,是司二少给出的主意,司漠并不怎么觉得这样做有利于感情的升温,可是他还是想试试,万一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车子在一家环境还不错的西餐厅外的泊车位上停了。周悠然下了车,正准备跟着司漠进餐厅。远远地就看到了姚小龄。心思一动,抬头四处看了一遍,哎呀,这不正是姚小龄住着的小区附近的那条街吗?这位爷找吃的地方怎么就找到这里了? 姚小龄怀里抱着小寒,走了过来,人群之中认出了周悠然,忙快步走了过来。惊得周悠然心里一阵狂跳,刹那间身上的疲惫都不见了,她忍不住猜测,司漠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然怎么就来了这里? 姚小龄没见过司漠,她抱着小寒过来和周悠然打招呼:“你来吃晚饭么?这家太贵了,建议你去前面一家,我刚从那家吃过回来的。带孩子的女人真不容易,没时间做饭吃,只能出来吃了。” 周悠然想着怎么接姚小龄的话才不会让司漠起疑,眼角的余光看到姚小龄抱着的小寒看着司漠笑了起来,不知道小家伙看到了什么,忽然就特别的高兴,咯咯地笑,乐得只拍小手。 周悠然顺着小寒的目光看司漠,看司漠也在浅浅的笑。这一看她的心乱了。对姚小龄说:“我正要去吃晚饭,改天再去你那里玩。你儿子好活泼,瞧这小脸笑得。” 姚小龄一听,顿时明白过来,顺着周悠然的话说:“是啊,前几天交他喊妈妈,他已经能简单地叫那么一两声了。” “是么?恭喜恭喜。”周悠然客气地笑。心里却是惊喜万分,小寒会叫妈妈了? 姚小龄说家里还有事,抱着小寒走开了。周悠然不动声色地吐了口气,和司漠一起进了眼前的这家西餐厅吃饭。 饭桌上,周悠然故作不经意的问司漠:“怎么想起来来这条街吃晚饭?” 司漠回答说:“你租的房子不是在这附近?吃过了晚饭去帮你搬东西。你以后和我一起住,这边的房子可以退了。” 周悠然闻言终于放心了,原来是来退房子的,虚惊一场。就说嘛,她当初不管是做产检还是生产,都写得姚小龄的名字,莫说他没有起疑,就是起疑了去查也是查不到的。 当天晚上周悠然回住处收拾了行李,然后打电话给房东约时间退房。所有的事情忙完,回到别墅区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凌晨了。 整理行李的事情交给了文姐,周悠然洗了澡之后往床上一躺,三分钟不到就睡得死沉。 第二天,周悠然被闹钟闹醒,爬起来洗漱准备上班的时候,还感觉没睡足一样的疲惫。 吃过早餐,司漠开车送她上班的时候,她都还想再眯一会儿。上班途中的一个红灯有点长,司漠又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送到她面前。 周悠然接了过来,打开一看,还是一枚戒指,上回的那颗大大的钻石换成了一颗小巧的钻石,式样简约,很好看。可是周悠然就是不喜欢他这样的闷骚,这个戒指做什么用的?凭什么他送了她就一定要接收? 万一是求婚戒指,她收下了岂不是等于答应了他?于是将戒指给退了回去。 司漠开着车,见她又没有收戒指,有点疑惑,司家老二说女人大多爱财,送她一颗钻石,绝对让她立刻笑靥如花。可是为什么她不要?上次她说钻石大了,不要,这一回又是为什么不要? “还是不满意?”司漠淡淡地问。 周悠然随口说:“钻石太小了,戴出去多没面子,我不要。”她绝对是昨天累坏了又没有休息好,脑子犯了糊涂才这么说的。说完了就后悔了。一会儿嫌钻石大一会儿又嫌钻石小,这不是成心玩人么! 她想着这下完了,一定要把司爷惹恼的。有些胆怯地瞟了司漠一眼,却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一点发怒的迹象都没有,不仅没怒,还伸手收回了戒指,重新揣进了衣兜里。 这下周悠然有些不安了,可是这个时候车子到了她上班的地方,她提着被文姐洗得很是整洁的工作制服下了车。 第190章 真神在身边 亮子最近十分不明白司爷最近为什么总要空出一些时间来接周小姐上下班,这样的事情,别说是司爷了,就是他这个司爷助理去做都屈才了。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件多余而微不足道的事情,司爷却是越做越起劲。 这不,今天司爷又早早地过来这里等了。这里便是周小姐上班的地方,一个楼盘的营销中心。真想知道这个楼盘的开发商知道司爷大驾光临,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不过亮子也只是这么想一想而已,司爷是个很低调的人,他很伟大,推动了整个世界发展的步伐,却不上媒体不见报端,是个传说中的隐形伟人。 亮子坐在车子的副驾驶上,听司爷安排了几件事情。司爷把握时间的能力一向很强,几件事情吩咐完之后,便对亮子说:“你可以走了。接下来三个小时不要打扰我。” 亮子领命下车,刚回到他自己的车里坐好,就看到周小姐下班出来了。亮子就是再迟钝现在也明白过来,司爷是不会嫌等在这里多余的,他只是想离周小姐近一点而已。司爷平时的行踪就不固定,他爱去哪里没人管得了,现在在司爷看来,怕是七星的豪华套房都没有等在这里接周小姐下班让他感觉开心。 周悠然连着上了四天班,明天她打算休息一天。这四天里,每天都是司漠送她来再接她回家,除开第一天晚上的晚饭是在外面吃的,其余都是回家吃。今天是第四天。大约也是要回家吃。 她上了车,在车子的副驾驶上坐了,对司漠说:“明天我休息,终于可以睡懒觉了。你也可以休息了,不用再送我上下班了。”她本来还想看一看司漠送她上班到底能坚持多久,可是几天下来感觉怪无聊的,这如何能衡量一个男人的真心? 然后她又忍不住犯愁,怎么样才能衡量出来一个男人的爱是真是假? 周悠然想着这个深奥的问题的时候,司漠已经将车子开上了公路,还开口对她说:“恭喜你,明天可以休息了。” 周悠然有些无语,明天休息就值得恭喜了,她带着些嘲弄的语气对司漠说:“这有什么好恭喜的,我告诉你,等我哪一天签了一张大单,你再给我说恭喜吧!今天真是霉,眼看着就能签单了,被别人一打岔就给弄黄了。” 司漠不由道:“怎么一回事?说给我听听。” 周悠然这几天下来已经和他相处得比较熟了,你想啊,晚上一起滚床单,白天他还送她上下班,外加一起吃早晚饭,能不熟嘛。听他一问,便一五一十地说了。 司漠脸上的表情一直淡淡的,夏天里,他穿外套的时间少了,多半时间都是穿着件衬衣,他不爱打领带,领口较为随意地拉开,做事情的时候喜欢将袖子挽起几节来,比方说现在握着方向盘开车的时候他衬衣的衣袖就挽到了小臂来,饶是这么一副随性而为的日常穿着看起来都要比那些正规场合中的男人们看着帅气。 周悠然身边的那些男业务员们平时的制服也是西装,可是她觉得这些人就是穿上金装都赶不上司漠。小角色们就算了,上次公司开大会,周悠然看到主席台上讲话的公司总裁,穿得人模狗样的,却也比司漠差远了。 想到这里,周悠然忽然反应过来,真神就在自己身边坐着呢!自己还在一个劲地犯愁。平时看上级脸色看老板脸色,看顾客脸色,怎么就给忘了身边这位才是个顶级的大老板呢,周悠然虽然不知道司漠都做什么生意的,生意到底又有多大,可是能世界各国到处飞的老板就是生意再小也比这家房地产公司大。 于是侧了身子,看着司漠,看到他线条俊朗刚毅的侧脸,还有那脖颈处笔挺的衬衣领,问他:“你给我指点一下,怎么样才能多签单?到时候拿了提成我也请你吃饭去。” 司漠本不想他的女人整天这般劳累,真要让他说,他便想让她什么都不要做了,专心陪在他的身边。可是他不由想起来上次竞标会上,那天的她美得惊人,像是误坠人间的仙女,让他见识了她的才气。他想着若是真把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了,她便被折了翅膀,不完整了。 他爱她,爱完完整整的她。 于是司漠一面开车,一面真的给周悠然提了几点建议。商业场上的诡计和争战,他再熟悉不过,虽不见鲜血硝烟,杀伤力却比鲜血硝烟还要大。相比他之前和夜元阎的那一番比拼,这样的财大气粗一点竞争机制都没有的地产业中的营销,实在是太小儿科,根本就不算是事。 周悠然和司漠聊了一会儿,受益匪浅,细细思量着他给的几点建议,感觉很不一般。比她自己总结的那些套路要简单得多,干脆明了,关键是很有效。 这是她第一次找他聊天,聊正经事。以前一和他说话就拌嘴来着,或者就是他不说话,她也懒得去搭理他。 以往都是他把她隔离在他的世界之外,把她当成一样物品,爱放哪里放哪里,而她瞧不惯他的蛮横作风,觉得他太欺负人,所以恨他,一看到他就气不顺。后来两人中间隔了一年多没见面,现在看来那种恨淡了,可是很多时候还是感觉气不顺。为什么会气不顺?原因说不上来,也许是习惯了。 既然是习惯,就有被打破的时候。 现在周悠然听了司漠给她的指点,仔细琢磨了一番,感觉这些策略用到她卖房子的实践中去,那能拿到的提成肯定得翻一倍不止,心中顿时欢喜不已。再去看他,就感觉顺眼不少。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 司漠这边却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司家的老二给他说过的,追女人的最高手段是什么都不做,塑造好了个人魅力让她为之着迷,自己贴上来。起初司漠以为这是司老二胡诌的,可是刚才他不过是随便指点周悠然几句,她便带着一种淡淡的崇拜多看了他两眼。这让他觉得司老二的话也不全是胡诌的。 两人各想着心事,车子一路来到了瑞福酒店的停车场。 周悠然推开车门下车的时候,才发现并没有回别墅,而是来了酒店。疑惑地看了司漠一眼,问他:“来这里做什么?” 司漠本来打算带她来这里吃饭的,最好吃过饭之后再去他的专属套房亲热一次,时间他都让亮子给他空出来了。左右她明天休息,不赶时间,今天晚上应该可以过得非常愉快。可是冲着路上她看他的那两眼略显崇拜的眼神,他临时改变了主意,他还想多看几次她崇拜他的眼神。 女人的崇拜是对男人最好的肯定了。 司漠庆幸自己有着许多可以拿出来让她崇拜的东西。仿佛他在此之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收益,所有掌握在手里的东西,都是为了在此刻拿来让她来肯定他的。 假如他之前获得的所有地位,所有收益是一串零,那么她便是那一串零前面的数字。有了她这个数字,后面的那一串零才是有价值的。因为有了她,他就有了家,他的人生就算是生了根,再不是个隐形幽灵一样的存在了。连夜元阎都成了家有儿有女了,他如何就不能有自己的家人? 司漠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是淡淡的表情,他带着周悠然来到他的私人餐厅,准备和她共进晚餐。外面的好餐馆也有不少,不过比不得他自己的地盘来的舒坦。 晚餐开始之前,司漠特地走到套间里打了个电话,安排下了一件事情。 晚餐是按照之前的计划来的,浪漫无比的烛光晚餐。摆了不大不小的餐桌,两个人坐刚刚好,中间摆着鲜花,蜡烛。两人面前各摆了份西餐,鲜嫩多汁的牛排,旁边点缀着颜色搭配的很漂亮的蔬菜。晶莹透亮的高脚杯旁是一瓶刚开瓶不久的最上等的红酒。 按道理说,这样浪漫的烛光晚餐,主要品味的是环境和气氛,吃东西倒是在其次的。可是周悠然今天上班的时候太忙了,就围着顾客打转了,喝水的时间都没有。现在终于可以平心静气的坐下来犒劳自己了,也顾不得什么烛光不烛光的了,先倒了两杯红酒喝下去,润润干了大半天的喉咙。 两杯酒下肚之后才发现酒根本就不解渴。于是又叫了侍者送水来。于是又喝了一杯白水,这才感觉舒服了,于是开始吃饭。面前的食物都吃完了,还是感觉没饱,中午的时候没吃饭嘛,这点小小牛排能吃饱?于是又叫了侍者说:“我想吃炒花饭,还是咱们的米饭最饱肚子。” 司漠一旁看着,看到这里忍不住发话了,问她:“那酒的后劲有点大,你……没事吧?” 周悠然正等待侍者送炒花饭呢,听了他的话,晃了晃脑袋,回说:“我说我的头怎么有点晕呢。” 说完之后看了司漠一眼,烛光的光线比较淡,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周悠然看到他面前的食物还没怎么动,而自己的呢?早就吃个底朝天了。感觉自己好像又冒失了,这样的环境和气氛下应该淑女一点才对的呀。 心里感觉有点丢人,可是面上又不想给自己拆台,于是指着司漠说:“你不许笑我!你……你浑身都被我看光了还给我装什么浪漫?”再笑我,再笑我我就不要你了! 司漠本来没笑,听了她的话后却笑了起来。她就是这么一个鲜活的女子,似那空谷的野兰花,美丽而不事雕刻。他若是那无风的平静水面,她便是那能搅皱一池静水的小鲶鱼。 侍者送了一盘炒花饭,地道美味的扬州炒饭摆在了周悠然的面前。她看着这盘炒饭想了一下,端起盘子来走到对面坐着的司漠身边,分了一半炒粉到他的盘里,对他说:“有福同享,我对你不错吧?” 她是想拉他一起破坏这顿烛光晚餐的浪漫气氛差不多。 司漠无语地开始进食,幸好点着蜡烛没开灯,光线不亮,不然让人看见他牛排就着炒饭吃,他的光辉形象就扫地了。结果他还没埋怨她呢,她倒先埋怨上了:“你说我们回家吃多好,我最喜欢吃文姐做的菜了。” 倒好像司漠今天准备的烛光晚餐多么的多余和错误一样。 可是司漠并没有因为她的埋怨而不悦,相反的,他感觉很舒坦。因为他觉得自己和她越来越像夫妻了。而且她真要端庄淑女一丝不苟地陪他吃了这顿饭了,他反而会不自在,他明白周悠然就是周悠然,有着她独特的行为和思维,她是独一无二的! 周悠然因为饿,所以吃的快,吃完了之后又无聊起来。把餐具盘碟退到一边,趴在桌面上托着腮帮子看对面的司漠吃饭。由衷地感叹,这个男人怎么吃饭的时候也这么好看? 因为烛光暗淡,所以她不担心自己的视线会引起他的注意,于是大着胆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心里面不由自主地就起了个想法,要是能一直这样看着他吃饭该多好!他能帮她提高业绩,而且他看起来这么养眼。 这个想法一出现,周悠然顿时就警惕起来。连忙收回视线,警告自己千万不要中了他的美男计才好啊!她揉了揉自己的脸,房间里面有空调,可是她的脸却一片滚烫。 她想着,这瓶红酒的后劲真的是大呀! 周悠然和司漠一起坐在他的私人餐厅里吃着烛光晚餐的时候,餐厅的外面,瑞福偏门处的一条暗道的门口处,几辆车齐刷刷地停了,车上下来一行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每个保镖的手里提着一个轻便型的保险箱,进了暗道,然后又进了专用电梯。 mage今天恰好也在瑞福里面宴客。因着司漠的缘故,她许多的交际,都会首选瑞福。来了瑞福之后便又会倒司漠的专用电梯旁走动一下,以制造某种偶遇。 这天晚上mage宴客的空档又来了专用电梯旁,远远地就看到一行保镖手中的保险箱,不由一惊!那保险箱上面的标记不是司家珠宝行特有的? 第191章 自在(32,33票加更) mage猜测,既然司家珠宝行的珠宝被人搬来了瑞福,那么司漠今晚一定在这里。只是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搬了好几箱的珠宝来,难不成要在酒店里卖珠宝? mage感觉很好奇,可是又不敢跟上去看个究竟。只能躲在一旁看着那一行保镖提着保险箱进了司漠的专属电梯。电梯门合上了,门外的整个通道瞬间空了下来。若不是mage亲眼所见,还以为这里不曾有人来过呢。 mage是来宴客的,就算离席也不能离席太久。她若有所思地皱了眉头,真的是想不出司漠今晚想做什么,不过想不出来的事情可以亲自去打探,今天晚上她打算就呆在瑞福一探究竟,倒是要看看司漠在玩什么! 却说周悠然等着司漠吃完了晚餐,以为这下可以回家去了。和他一起走出了餐厅,便要往酒店大门走。却是被司漠拉住,听到他说:“今天晚点回,带你到楼上休息一会儿。” 周悠然感觉自己刚刚吃晚饭的时候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不需要再到楼上休息了,可是又一想,这个时间点回去之后还不是比较无聊,除了看电视就是发呆打发时间,还不如在外面多玩一会儿,而且晚饭上面的两杯酒确实后劲十足,头现在还有点晕。到楼上休息一会儿再走也没什么不妥。 于是就跟了司漠一路来到二十八楼,他的这套专属套房。 门外守着两列保镖,周悠然忍不住好奇,来这里休息一下而已,不用守这么多人吧? 司漠抬手推开房门,拉着好奇地打量着保镖的周悠然进了门。 门在他们的身后合上,司漠拉着周悠然一直走到客厅,客厅里面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整齐地摆着两摞便携式保险箱,粗略目测一下,大约八到十只保险箱。 周悠然丢开手里拎着的包,走到这两摞保险箱旁,只感觉这些箱子好高级,好帅气!伸手摸了摸,质地也很不错。只是不知道这些箱子里面都装的什么呢? 正好奇的时候,司漠走了过来,扶起最上面的一个箱子输了密码,箱盖打开了,刹那间周悠然感觉到眼前一亮!是真的一亮,满眼闪闪发光的钻石,确切的说是钻石戒指。个同的款式,或者同款式不同尺码,整整齐齐地摆了满满一箱。 周悠然感觉有些不真实,她怀疑自己是不是酒喝多了产生了幻觉,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钻戒?真的还是假的?明晃晃的满眼都是,好像钻石不要钱似得。 然而事情还没完,司漠接连又开了其他的箱子,一箱一箱的打开,摆放整齐,茶几上摆不下了就摆在沙发上,一时间满屋子的珠光宝气! 周悠然感觉这男人太强势了,先是弄一屋子的玫瑰花,一个星期的时间还不到,又给她弄了一屋子的钻戒!可不是么,满眼满屋摆着的都是钻戒!大颗钻石的,小颗钻石的,镶着细小碎钻的,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在这里找不到的! 周悠然一时间脑子有些短路,她不知道自己该从里面挑一个出来,还是——全部都收了?满眼的钻戒,她要是不从里面拿一个出来,还真的有点替自己惋惜。只是,她想到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送她这么多戒指? 于是她将目光从一屋子的钻石上面移到了司漠的身上。司漠此时两手放在裤兜里,神情闲适,白色顺滑的衬衣配银灰色笔挺西裤,一身的素雅,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也不过如此了。 她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一定要送我戒指?” 司漠本想在她的眼里再看一次崇拜的神情的。可惜现在从她的眼里除了惊叹和疑问没看到别的什么。他想着惊叹也可以吧,总比没表情的强。 他回答说:“我想送给你一枚戒指,你戴上之后,就一辈子逃不掉我的那种。” 周悠然拍了拍脑袋,感觉和他说话怎么就这么累?她问:“你说的是求婚戒指?” 司漠想了一下,微微点头:“算是吧。” 周悠然想哭的心都有了:“什么叫算是吧。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认识了你?先是不清不愿地签了个什么隐婚协议害我稀里糊涂的就成了已婚人士,现在你又来送求婚戒指,这不是全乱套了?司漠,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还想送我什么就直接送了吧,有什么想说的话也直说吧,我白天去猜别人的心思,难道晚上回来还要猜你的心思?” 司漠凝望着她,看了一阵,忽然走到茶几前,随手捻起一枚戒指,拉过周悠然的左手,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然后紧紧握住她的手说:“我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我就是想你一直一直都呆在我的身边。” 周悠然低了头,感觉很委屈,凭什么人家的结婚戒指都是在热热闹闹的婚礼上戴上的,而她的却要在这样不明不白的情况下戴上?一屋子的钻石又算什么?她不稀罕,于是她挣脱了司漠的手,将那枚戒指取了下来,想要还回去。 可是却看到他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隐痛,她想起来,这一次她若是再拒绝,便已经是第三次拒绝他了。于是有些犹豫,心想看在他连着送了三次的份上,就先收下吧。 可是收下不代表她会戴。 周悠然感觉自己的生活和感情还是有点乱,她扶着额头想了一下,忽然间她将满茶几满沙发的箱子都合了起来,感觉房间里面清净了下来,这才走到司漠的面前,对他说:“谢谢你,你送的花还有这枚戒指,我都很喜欢。可是司爷,我累了,没有力气来享受这些浪漫。我只想要平静安宁的生活。” 她只想要让她上面的老人幸福平安,让下面的孩子快乐成长。没有婚礼的隐婚她可以接受,曾经他对她的侮辱和伤害也可以淡忘不提,现在她只想能够从他这里找到一种可以彼此依靠的安全感,一种可以一起走下去的安心和笃定,而已。 不管是鲜花还是钻石,都美得短暂,鲜花易落,钻石易丢,越是浪漫的东西越是容易消散。周悠然想要司漠不再做那么些多余的事,她想着自己今天晚上一定是有些醉了,说了这么些不着调的话,该要惹他不高兴了吧? 抬眸看了眼司漠,看到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想起来他这几天任劳任怨的接她上下班,还要费心思安排烛光晚餐,送她戒指,也挺不容易的,不忍心再说什么,拉住他的手说:“我头有些晕,你陪我休息一下好不好?” 司漠点头:“好,衣橱里有睡袍,先洗个澡吧。” 周悠然去找了睡袍,然后去浴室洗澡。温热的洗澡水从头冲到脚,将一身的疲惫和汗液都冲走了。一身轻松地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客厅里面已经恢复了整洁利落,哪里还有什么保险箱的影子?他一定是在她洗澡的时候命人将箱子都收走了。 司漠似乎也有些疲惫,这一会儿正靠在沙发里闭目养神,眉头微皱,可见他并没有睡意,他是在想事情。 周悠然洗了澡,将心里的别扭都洗没了。现在浑身清爽无比还带着沐浴露的清香,然后就开始没心没肺地笑了。她折回浴室从她换下来的衣服口袋里摸到刚刚的那枚戒指,来到司漠身边的沙发上坐下,对他说:“别不高兴了,你送的戒指我收了,你只要以后对我好一点呢,我弄不好哪一天脑子一断路就把戒指戴上了。” 司漠见她这会儿又没脸没皮地往他身上贴了,也不由笑起来,轻叹一声,对她说:“我以后不会再送你东西了,但是我所有的财产都能为你所有。我也没有什么话想对你说,但是你真的不用猜我的心,我只需要知道,你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满心欢喜,你若是走了,我就再也欢喜不起来了。” 周悠然搂住他一只胳膊,将头发还有湿的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她觉得心里有一点点感动了。不是为了一屋子的鲜花和一屋子的钻石感动,而是为他这些质朴的话感动,为他屈尊接她上下班还因为她一句玩笑话把车给换了而感动。 她主动贴上来了,司漠的心里就欢喜起来。像个有糖吃的孩子一样,没头没脑的欢喜。 周悠然在司漠的身上靠了一会儿,感觉有些无聊,想起来什么,对他说:“我好几个同事都说最近播的那部剧很好看,她们每天晚上下班都看好玩,你陪我看好不好。” 她其实就是这么随口一问,不准备让他答应的,只是两人现在这么坐着挺无聊,她就这么随口说出来了。 不料司漠却是答应了下来:“好,我陪你看。” 他真的答应了,周悠然又觉得别扭了,和他一起看爱情剧,他一副冰冷淡漠的样子,还不得让她把爱情剧看成恐怖剧?于是提议说:“我们回家去吧,你忙你的事情,我自己一个人看就好了。” “好,那就回家去。”司漠又答应了下来。 周悠然感觉这样的情况下和他相处轻松多了,怎么着都比满屋子的鲜花和钻石的情况下来的自在。是啊,生活不就是图个自在嘛,自在的生活不一定都幸福,但是幸福的生活一定都让人感觉自在! “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周悠然从沙发上下来,进去衣帽间随便找了身衣服换了,然后拎了包和司漠一起走出了套房。 再豪华的套房,也没有家里舒服,周悠然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她自己还没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悄悄地把司漠的那栋别墅当成了家。那个家里,他是先生,她是太太。 可是家的外面,他是司爷,她只是周小姐。 此刻司漠带着周悠然出了电梯,朝他的专用车位上走去。迎面就看见mage走了过来,妆容精致,满脸微笑地招呼:“司爷,周小姐,真是巧。在这里遇上了。” 司漠原本表情淡淡的俊脸上不由暗了暗,什么叫真是巧,她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他的专用通道中,只怕不是巧而是刻意为之吧! 周悠然见司漠没说话,知道他架子大,从来不可以敷衍人,清高得不得了。他既不开口,那她就和mage打个招呼吧,于是对mage笑道:“是啊,真的是巧呢?mage你在这里有事?” mage的目光在周悠然还没有干透的长发上停留了几秒钟,瞬间全都明白了,心里暗道,这才几天的时间,这两人就这般的火热了?司漠还真的是口味独特,什么样的乡巴佬都要,这女人这副样子一看就是刚洗过澡的,怕是两人刚刚在套房中的床上翻滚过吧? mage的心里很不高兴,醋坛子打翻了一地,熏得整个人都气恼憋屈极了!她不明白司漠怎么就这么在乎周悠然,她更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周悠然,凭什么他可以为周悠然调动那么多箱珠宝,而看到了她却是一副搭理一句都嫌烦的表情? mage的心中煎熬的难受,可是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她不能正面和周悠然起冲突,况且现在还有司漠在场,现在她就是再讨厌周悠然再如何的恨不能将她剥皮拆骨了,也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于是她微微地笑了,回答周悠然:“是啊,今天晚上来这里请客。刚刚送了客人走,这就准备回去的。你们这是?” 周悠然是个神经大条的,听了mage的话后想也不想地说:“我们也正准备回家去。” mage垂在身侧的手不由紧握住,她看了眼周悠然挽着司漠的胳膊的手,在回味着她刚说的,他们也正准备回家。回家?两人手挽着手回家?他们几时这样的亲密了?周悠然几天前还躲瘟神一样的躲着司漠呢! 司漠这个时候有些不耐了,见招呼也打得差不多了,便带着周悠然走开了。两人取了车后,一路回了家。 这天晚上,mage气坏了,她早就知道司漠对周悠然不一般,千防万防,就放着他和周悠然在一起,之前他杳无音讯一年多,也就算了,后来他出现了,一回来瑞市就遇上了周悠然,mage就担着心呢,好在周悠然似乎不怎么愿意和他在一起,那天mage得知司漠和周悠然上了一辆车,跟踪了好久追了上去,将司漠拦走了。 都防到了这个份上,没想到最后还是让司漠和周悠然一起好上了。 mage越想越生气!当天晚上也不顾什么时差不时差的了,直接就给远在a国的老爹打了电话过去,让老爹问问司老爷子两家联姻的事!最好能把婚事早点定下来,越快越好!再拖下去,估计就没她mage什么事了! mage想要和司漠在一起,所以不会去得罪司漠,而且她也不敢得罪他啊。他能几句话安排下去就把她生意上的难题解开了,同样也能几句话就让她在华国的生意垮台。而且mage也不会去找周悠然的麻烦,她犯不着嘛,她一个家世显赫的大小姐,犯不着和一个土包子斗得你死我活,这不是自降身份嘛。 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让司老爷子出面,给司漠定下来这桩婚事!老子都发话了,做儿子的敢不从? 这样的一个夏季的夜晚,mage给老爹讲完了电话以后,心中的盛怒才熄灭了几分。她得意地想,到底谁能做司家的当家儿媳,不到最后一刻,还真不好说! 而这个安静的晚上,周悠然要比mage过得舒坦多了。首先她不生气,其次她不用背后算计别个。她抱着个平板电脑坐在司漠书房的沙发上看电视剧,手边的小几上是文姐给她洗的时令水果。而司漠就坐在不远处的书桌后面,她时不时地还能瞄几眼美男养养眼。多好啊! 幸福啊!周悠然觉得这才是幸福,比那一屋子玫瑰花实在多了。 这样幸福的时刻,周悠然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小寒,她想小寒要是在这里的话,她就更加的幸福了。这里地方大,可以让他随便爬随便玩,而且这里有文姐啊,文姐是个极稳妥的人,她一定能把小寒照料得极好。 有那么一瞬间,周悠然就想直接把小寒的存在给司漠说了算了。她感觉这一回司漠还是有着几分真心的。 可是又一想,不成啊,这才只过了四天而已,最起码要再等几天,等自己真的和司漠相处好了,确定了他是真的要和自己一起过,没有掺杂别的任何企图和目的的时候再把小寒的事告诉他。现在可不能冲动,万一一个没看准,被他给耍就不好了。 再等等,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吧。 周悠然心里也不想和小寒再分开下去啊,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把小寒接过来。可是人生的游乐场上,多得是一失足成就的千古恨,她这一次说什么都不能冒失。 而此时此刻这座别墅的外面,瑞市的某个小区中的某套房子中,小寒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 姚小龄刚刚给小寒洗了澡,让他坐在他的小床上,玩了一会儿周悠然上回看他时买的电动小汽车。前后还没超过一个星期的时间,小汽车就被他掰得不像样子了。这一会儿,小手还勾在车门上呢,人就已经趴在小床的凉席上睡着了,因为睡姿不好,嘴角淌了一滩的口水。 姚小龄被这个小捣蛋鬼缠得脑仁疼,这会儿见他睡着了,不由松了口气。抱起他的小身躯,跟他摆了个健康的睡姿。打算趁他终于安静了,好去忙点自己的事情。正在这时,茶几上面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 姚小龄关了小寒所在卧室的灯来到客厅里面,拿起茶几上的手机,一直走到阳台上,才接通电话。电话是金道打来的,这段时间来,金道都不知道打了多少通电话来。 姚小龄站在夜色弥漫的阳台上,对着手机,或者说是对着手机那头的金道说:“不答应我的条件,就别再给我打电话!”语气里面是满满的愤怒和决然。 当初她被金太太辱骂诽谤,离开瑞市的时候,这位金先生屁都不放一个,现在认准了小寒是他儿子了,倒想起来她了,三天两头的打电话来要求见面,详谈。谈个屁啊!他要是不和那个疯婆子离婚,就别想来见小寒! 姚小龄这回不要金先生的钱,要钱她自己会赚,她也不要他帮忙,经过上次跌的那一跟头她算是明白了,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来路不正的东西更是走不长,所以这回她也不要金先生的帮助,她要求金先生的事情就只有一条,那就是让她和金太太的离婚,并且在离婚的时候不给她一分钱财产! 姚小龄就是要看看,那个疯婆子在没有任何依靠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她就是要和那个疯婆子比比看,谁比谁强!一个女人,在没有男人依靠的时候还能活得潇洒,才算是本事! 电话那头的金先生接连赔好话:“你那条件,着实有些难度,这样吧,我们出来见一面,我见见孩子,顺便和你商量商量怎么达成那个条件,好不好?我手上现在有好几个项目,只要拿到项目就能赚,到时候你来参考参考?” “收起你的那一套!少来糊弄人乐!我的要求不多,就只有一条,什么时候和那个疯婆子离婚了什么时候给你见孩子,否则的话,你就不要来找我了!我可高攀不起!”姚小龄气不打一处来地吼了一通,对于金道,她的心里还是有着几分感情的。可是那么一点见不得光的感情放进现实之中后,就什么都不是了。 姚小龄向来都是先人一步的好学生,好学生干部,毕业之后进入社会更是先人一步的开起了公司。金太太加在她身上的辱骂,她咽不下去这口气,这件事,她要是不报复回去,那以后所有的事情她都不要去做了! 电话那边的金先生,见姚小龄的态度如此强硬,他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于是叹了口气:“那好吧,我再考虑考虑。你早点休息吧,照顾好孩子。”说完挂断了电话。 第192章 夏雨 周悠然这天休息,不上班。昨天晚上看电视剧到很晚,所以今天早上起床也有些晚。冲了个澡,换了件柔软舒适的睡裙。下楼来的时候,看到司漠在生活阳台上的一张藤椅内坐着,手里捧着本书。模样既斯文又优雅。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看他今天穿着件天空蓝的亚麻衬衣,深色的西裤,脚上是居家的拖鞋,很俊也很尊贵。只是这个时间点上,他也不出门,难道他今天也休息? 于是周悠然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趴到到他肩头,伸手拿过他手里的书,看了眼封皮:“哎呀,你在看《国富论》。” 她和他越来越熟了,现在已经可以自然而然地往他身上贴了。司漠任由着她翻弄他的书,他不过是拿书打发时间而已,谁让她这头懒猪这样的能睡?他空着肚子等她一起吃早饭,一等就等到了这个时间点。 不过看着她因为睡眠充足而白嫩红润的脸,他就怨气全消了。她趴在他的肩头,搂着他的脖子,他能闻到她说话时散发出来的牙膏清新味道,还能闻到她身上香甜的沐浴露清香。他终于明白了他的人生中有那么一种时刻,它的名字叫幸福。 周悠然翻完了他的书后又塞回到他的手中。她想起来以前在网上看的帖子,说是有钱有权有地位的成功人士都有一个共有的习惯,那就是爱读书。而那些没钱没权没地位的草根们,也都有一个共同的缺点,那就是不爱读书,宁愿去玩游戏,瞎聊,瞎逛,睡觉喝酒也不去读书。她觉着司漠的身上还是有不少优点的,他爱读书,自律自持,难怪他这么厉害。 司漠本就是在等她,她既然已经起床,他便不用再等,于是站起身牵着她的手朝餐厅走去。再磨蹭下去,早餐就要变成午餐了。 文姐将早就做好的早餐端了上来。 周悠然见着食物了才觉得真有些饿了,于是毫不客气地开始填肚子,一面吃饭一面问对面坐着的司漠:“你今天怎么也在家?你不是忙你的生意?” 司漠浅笑一下,他的事情他当然心里有数,国外的生意早在和夜元阎交锋的时候已经完成了一次大整合,并且彻底清理了一遍,现在不知道多么的乖顺。而这次回来瑞市长住之前已经在熙港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将盘踞在熙港的司家的生意都理顺了。现在他完全可以做一段时间的甩手掌柜,把华夏国大陆上的生意盯好就成了。 于是司漠回答周悠然说:“我的时间我自己决定,我也没有固定的办公地点,因为我随时随地都在处理生意上的事情。” 周悠然有点激动了,她问:“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运筹帷幄?”一个人指挥着千军万马,却能气定神闲,游刃有余。厉害啊!这样想着的时候她不由敬佩地看了他两眼。 司漠正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不期然又收到她略显崇拜的目光。他反思了一下,自己似乎也没有说什么啊,到底哪里打动了她,让她投给他如此敬佩的目光?昨天晚上刻意弄了那么多钻戒来,她都不在意,今天几句不经意的话就让她小女生一样仰慕他了。 谈恋爱,真的是件有意思的事情。司漠的心里如此总结。 保姆文姐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在厨房里准备午餐了,她时不时地看几眼餐厅里面用餐的先生和太太,看他们需不需要添饭什么的,就这样,她看到了司漠的笑,看到了周悠然的自在悠闲。文姐想着,冬天终于过去,春天终于来了。 现实意义上,现在正值夏天,六月底,很快就要到七月了。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就要到了。 周悠然填饱了肚子,就感觉有些无聊了。在房里里面溜达了一圈,找不到一件好玩的事情做,昨晚看的那个电视剧剩下的情节她都能猜到,等更新完了直接看结局好了,这剧本写得真没什么亮点。看电视的话,现在这样接近中午的时段准又是一堆的广告。 于是她就想要出门去散散步。而且她又是这么一个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当下就跑下楼,找到司漠。此时他正在大大落地窗旁站着抽烟,一手放在裤兜里,一手夹着一支香烟,浑身上下说不尽的尊贵和慵懒。衣服都是极好的,抽的烟也是极好的。他总是能够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是这样的优雅俊朗。 “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好不好?”周悠然要求说。 “好。”司漠说着走回到茶几旁,按灭了指间的烟。 于是周悠然随便找了件小坎肩穿了,她本来穿的家居睡裙,吊带的,漏了大片的肩膀,现在要出门去,她又不想换衣裳,于是就从衣橱里面摸了一件小坎肩穿了,薄薄轻纱蕾丝布料,刚好遮住剪头,这原本是和别的裙装搭配的,就这样被周悠然拿过来穿了。她就是这样的一副率性而无谓的性子。 管它搭不搭配,我穿的开心就好了嘛。 周悠然自以为穿戴整齐了,就拉着司漠一起出门了。反正这里方圆几十里都是他的别墅区,不用担心人多,排队什么的,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两人出了别墅的花园,沿着黑色平整光滑的柏油路往前走,快要中午了,居然也不怎么热。 周悠然抬头看了看天,忍不住问:“天上怎么那么多的云?把太阳都挡住了。” “那都是乌云,快要下雨了。说不定马上就要起风。”司漠回应她的话。 周悠然嘀咕道:“不至于吧,我就不信我这么倒霉,出来散散步而已就赶上它要下雨。”嘀咕完之后挽过司漠的胳膊,对他说:“不要怕,我们继续散步,我就不信它真能下雨。” 司漠有些无语,下个雨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两人继续散步。可是没走多远,果然起了风。大风把天上的乌云吹到了一起,同时也把地上的大树吹得直晃。周悠然一手挡眼睛,一手捂裙子,被大风吹得好不狼狈,嘴上一个劲地埋怨:“司漠,你是个乌鸦嘴,你说要起风,然后就刮风了!” 司漠把她拉到身后,替她挡了大部分的风,他觉得以后她说的话他还是少搭理的好,夏天里面暴雨来临前,很有有不刮风的,刚才还在家里的时候,他已经在窗子边看了,空气沉闷压抑乌云密集,闷热到一定程度就要刮风下雨了。她只想着房间里有空调,舒服的不得了,就不去在意外面的天气了。 风刮着刮着就开始下雨了,夏天的雨可不同于春天秋天的雨,来的时候又大又急,让人躲都躲不及。 周悠然本来还在防着风呢,忽然感觉到大颗大颗的雨点落了下来,顿时顾不得风了,伸出手来接雨。眼角的余光看到司漠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连带着衬衣的下摆也被风吹出来一些,现在身上还落了几点雨水,在他天空蓝的亚麻衬衣上留下一点水痕,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他也有这样狼狈的时候,原来他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完美得无懈可击,原来他也有在大雨里干瞪眼的时候,哈哈,太好笑了! 司漠被她笑得有些无语,伸手来拉她,想把她快点拉回家去,不然淋了雨要生病的。 周悠然存了玩闹的心思,他要来拉她,她就偏不让他拉,笑着在大雨里面跑。身上很快地就被大雨给淋湿了。 司漠没和她闹,他只是在大雨里站着看她玩。他的身上也好不哪里去,全都被瓢泼的大雨给淋湿了。 周悠然自己玩闹了一会儿,便不玩了,年纪大了,哪还有从前的玩性。想当初大学里面,她和秦菲在一起才是真的能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们玩不到的。 此时此刻周悠然看着大雨里一身狼狈的司漠,心里有些愧疚,都怪她,脑袋发热非要拉他出来散步,他原本可以舒舒服服呆在家里看书喝咖啡的,现在好了,被淋成落汤鸡了。因为心里有愧,所以她就走了过去,抬手替司漠擦了脸上的雨水。 对他说:“我们快些回去吧。” 她总算是说了句像样的话了,司漠便牵了她的手往家走。周悠然想起来什么甩来他的手,伸手到他头顶:“我给你挡着,你看你淋雨的样子真丑!”可是一只手能当挡多少的雨?于是她又伸出另一只手。 另一只手还是不顶事,她干脆就把身上的小坎肩脱了,挡在他头上:“怎么样,这下淋不到了吧?”她想着是她害他淋雨的,所以她一定要给他挡雨,没有为什么,她就是这么想的。 可是司漠却是有些动容,这场大雨里面,有一个女人宁愿自己淋着也要给他挡雨,此情此景,他以往都不曾遇到过,雨那么大,她根本就挡不了什么,可是此时此刻的她却在他的心里面撑起了一片明媚的天空。 第193章 雨后(34,35票加更) 司漠将周悠然的手拉了下来,她要踮起了脚尖才能伸手到他的头顶为他挡雨。而且也挡不了多少雨。 周悠然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又犯傻了,有些尴尬地笑,对司漠说:“都怪我,不该往外跑。你也是的,怎么就不拦着我?” 司漠搂着她的腰,让两人贴在一起,面对着面,对她说:“你想要做任何事情,我都会说‘好’,以后你想做什么事情我都陪你。” 周悠然有些不自在了,她虽然神经比较大条,还经常会短路,可不代表不会害羞啊。现在他的话就让她有些害羞了。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像他给她许下的诺言?当真不管以后她想做什么事他都会陪着她? 大雨仍旧在噼里啪啦地下,两人都被淋得不成样子了,可是都好像没把这场雨当回事一样,她因为害羞而沉默,低眉顺眼的,小媳妇一样。他隔着脸上不断往下流的雨水,深深地凝望着她,他想着自己从前最讨厌不理智的犯傻的人,可是今天他却想要犯一次傻,什么都不想去在乎了,他就想这样搂着她,和她一起淋雨。 周悠然这个时候想对他说,她为他生了个儿子,你看她就是这么个急性子,得了他一句承诺就想要对他好了。她微微抬头,和司漠对视,刚开口说了个“我”字,就被他给吻住了。这个吻很激烈,比他们身边哗啦啦落地的大雨还要激烈。只吻得她连呼吸的余地都没,本来脸上淌了雨水之后呼吸就不顺畅。 她不由伸出手来推他,却不想越推他反倒越来劲,恨不能将她勒碎在怀里,手也不老实起来,在她的身上抚摸起来。夏天的衣服本就很薄,现在又被雨一淋,全都贴在了身上,纹路毕现。 周悠然感觉事情不太对,他这是想干嘛?于是伸手到他脸上一推,中断了这个吻,气喘吁吁地问:“你个瘟神想干嘛?这么大的雨都浇不灭你的火?” 司漠浅笑一下,胳膊一捞就将她抱在了怀里:“我的火只能你来浇。”说着快步朝家里走去。 文姐焦急地撑着伞等在门口,一看到司漠抱着周悠然回来了,才大大地松了口气。上前说:“先生,太太,我放好了洗澡水,这就去煮姜汤。” 司漠淡淡地应了一声,抱着周悠然上楼去了浴室。 浴室里面空气氤氲,果然浴缸里面放了满满的洗澡水。两人身上衣服早不成样子了,当下司漠就把周悠然给剥了个干净丢进浴缸中,然后开始剥自己的衣服 。 周悠然往热腾腾还散发着香氛精油的香气的洗澡水中一钻,顿时舒服得不得了,同样都是水,雨水和洗澡水却是没得比。她洗了把脸,将早已经湿透的头发用发夹固定起来,正要开始洗澡,就发现司漠也下了水。和她一样,浑身光溜溜的。 周悠然被他此刻的狼狈样再次逗笑,朝他身上撩着水说:“司爷,没想到啊,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司漠捉住她的手,回说:“我几时狼狈过?还不是拜你所赐?” “切!腿在你身上,又不是我强迫你去淋雨的。”周悠然的这句话说的底气不怎么足,因为想起了刚刚在外面他说的话,他说,今后不管她想去做什么,他都陪着她。 司漠见她说着说着眼神就开始躲闪了,像个做了坏事强词夺理的孩子,又像个娇羞无限的小媳妇,顿时心神荡漾起来,欺身上前定住她的腰身,凑近她的耳边说:“为了你,多狼狈我都高兴,哪怕是你要了我的命,我也认了。” 原本还只是一个爱的承诺,现在却忽地上升到生死大事上了,周悠然的脑子一时间有些打结,不知道他是在和她开玩笑呢,还是说真的。 殊不知她的脑子这一打结,就给了司漠偷袭的机会,他勾起她一条腿在浴缸的沿上定住,磨蹭了几下一个挺身就刺了进来,氤氲的空间里顿时响起他舒服的叹息和她刺痛的惊呼,周悠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痛唤回思绪,可惜已经晚了,他几经入港了,并且将她牢牢固定住,她连放抗的余地都没有。 浴缸中的水面激烈地拍打着缸沿,他的身体应和着水面的波纹频率在她的身上剧烈起伏,满脸的泻火时的享受,她大概还不知道他和她在一起最狼狈的事情不是被雨淋了,而是像个少不经事的少年一样按捺不住自己,想要一次次地要她,要不够似得,似一头淫兽似得,丝毫不能被自己控制。 他平日里的冷静,自持,清心,清醒,在面对她的时候,全部破功。 周悠然却感觉不到舒服,她不上不下地被他按在浴缸里,头没地方枕,胳膊也攀不住滑溜溜的浴缸,一条腿搭在浴缸外,她很是勉强地活动了一下另一条腿,踩在另一侧的浴缸沿上,想要调整到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却没想到这样一动,顿时下肢的门户大开,倒成了个勾引他再猛烈点的姿势。 司漠自然不会拂了她的意,身上的肌肉又硬了积分,胸腹的肌肉更是喷张了几分,连带着动作的幅度加大不少。周悠然是真的想哭了,握住他的胳膊大喊:“停!快停!我脖子扭了……” 周悠然的脖子是真的扭了,于是这场刚刚到达顶峰的爱爱不得不戛然而止。 休息日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第二天早上周悠然坐着司漠的车去上班的时候,脖子还维持着一个有些别扭的姿势,不能动,一动就痛。 早上上班高峰期,交通总是不会那么顺畅,司漠开着车,难得的很有耐性地随着车流慢慢滑动。周悠然抬手揉脖子,昨天试了好些药,却都收效甚微,就是不知道拿一根筋错了位,一动就疼。 司漠有些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开口说:“这个样子怎么上班?不如先休息几天吧。” 周悠然气不打一处来:“我还敢休息啊!我怕我再休息几天腰也要扭了!”因为说话时情绪激动了些,又弄痛了脖子,吸吸溜溜的又叫起疼来。 司漠这段日子倒也掌握了和她说话的法门,反正怎么直接怎么说就对了,她的反射弧很简单也很懒,于是对她说:“那可不好说,说不定你再休息几天,我又把你的脖子给扭回来了。” “臭流氓!你给我停车,我自己走,不稀罕你送了。”周悠然被他说得有些脸红,气得拿脚蹭他的腿,让他停车。其实她已经看到了,这里离她上班的地方也不远了。 司漠一手按住她的腿,往前在一滑,就滑到了腿根,惹得周悠然惊呼一声躲开了身子。他不由笑了起来,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司老二为什么那么爱往女人堆里钻了,和女人一起相处,确实是……其乐无穷啊。不过司漠觉得,他感觉到的其乐无穷只在周悠然这里有效。 放到了别的女人那里,那就成了不耐烦了。 司漠觉得还是周悠然比较对他的味,比较顺他的眼,比较契合他的磁场,更加契合他的身体。 车子在周悠然上班的地方的停车场停了下来。周悠然拎了自己的包,下车来。为了庆祝自己终于暂时地躲开了他,她下车之后狠狠地拍上了车门。 司漠并没有因为她这狠狠地拍门而不悦,相反地他看着她一手捂脖子一手拎包的模样笑了起来。一直目送她走进了大门。这才准备离开。不巧的是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于是他打算接完这个电话再离开,也许是因为她在这里上班,他有点喜欢将车停在这里等她,或者说是陪她。 电话是司老爷子打过来的,司漠略略暗了脸色,这个老爷子不好好趟医院里面养病,打电话来做什么?不怎么情愿地接了电话。 电话那边,司老爷子简明扼要地说明了一下以前司家和a国的那位银行家联姻的事情,并将银行家的女儿mage称赞了一番,只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又委婉的表达了一下自己作为父亲对mage这个准儿媳还是挺喜欢的,司老大是个没出息的,人家mage瞧不上,正好现在司漠还是个单身汉。 所以司老爷子觉得将司漠和mage凑成一对,刚刚好,再没有比他们更般配的了。 司漠这边耐着性子听完了老爷子的这一番话后,冰冷淡漠地笑了下,不急不慢地道:“我问你,自我接手你的那些企业以来,盈利如何?”语调平缓,语速不快不慢,可是却是蕴含了一层薄怒了在里面。 电话那边的老爷子听了之后有些犯难了:“你做的很好,比我当初管事的时候好得很好,可是这桩联姻是早前就定下来的,人家女方确实很优秀,而且人家又中意你,这件事……”这件事水到渠成啊,还有比这更圆满的婚姻吗,只怕是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老爷子隔着电话线就已经感觉到司漠逐渐变浓的怒意,于是话说了一半就止住了,没敢再继续往下说。因为他现在只是养病的退休老人,所有的实权都交到了司漠的手上,打个形象的比方,现在说了算的是皇帝是司漠,老爷子顶多是个吃喝养老的太上皇。 司漠看在老爷子还在养病的份上,没有发怒,只淡淡地开口:“我觉着我没有必要借着联姻给自己拉拢什么,我的婚事,我的母亲和外祖都不在了,可以让我自己说了算的吧。以后我不想再接到这样的电话。” 的确,自古以来的联姻背后都是有着利益结盟的,都是想着通过姻亲拉拢什么,或者得到什么。司漠眼前的实力来看,他真的不需要,也犯不着那自己的婚姻当工具来拉拢什么人或者资源。而且他还觉着,值得他尊敬的长辈都不在人世了,他婚事便不需要听长辈的意见了,自己一个人做主就好,司老爷子?还是算了吧,害他当了一辈子私生子的老爹,这样的长辈不要也罢,他还真没把司老爷子放在眼里。 司漠的意思,老爷子如何会听不出来,怎么说也是商场上拼杀一辈子的人,而且还创办了那么多优秀强大的企业,只听老爷子听了司漠的话以后叹了口气,不无悲凉地说:“你不愿答应这桩婚事就算了,何苦来寒我的心?我处处维护你……” 司漠这回真的怒了,直接打断了老爷子的话,讽刺道:“你维护我了吗?如果你指的是你的那些家产,我现在就可以还给你,我早就说的,我不稀罕。” 老爷子太熟悉自己的这个老三了,每次说话都给他这个当父亲的留半分面子,罢了,罢了,这孩子小时候确实吃了苦,哪个当父亲还真的和儿子较真?以前年轻的时候做企业,没少在别人面前吃瘪,到了晚年,吃一吃自己儿子给的瘪,也没什么了。反正不是外人。再说了,他的那些家产真要交到老大和老二的手上,说不定还不等他咽气呢就已经给败完了。 于是老爷子又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当我刚才的话都没说。你忙你的吧,我挂电话了。” 老爷子挂断了电话。司漠也收了手机。 本来还挺不错的心情,被老爷子的电话给搅了。司漠在车内的驾驶座上静坐了一会儿,他能猜到,一定是mage在背后做了什么。这个mage真的阴,就这么恨不得把事情闹大?闹大了之后所有人都知道她被拒了婚,她又能捞到什么好处? 司漠一想起来mage就感觉一阵阵的烦,这个女人缠着他已经很久了,他接受了老爷子的遗嘱在熙港整理司家的家族企业的半个月里,mage几乎全都缠在他身边,他是看着她是银行家的女儿的份上,给她留了面子的。没想到就这样纵了她的气焰。 司漠按下车窗,想透透气。他想不明白,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周悠然能让他感觉欢喜和幸福而其他的女人就这样的让人厌烦呢? 窗外有个年轻靓丽的女孩儿经过,司漠透过车窗向她招手,叫她过来。 那女孩儿穿着的制服和周悠然上班时穿的制服一样,司漠猜测,这女孩儿一定是周悠然的同事,于是叫了她过来。 女孩儿起初以为司漠是来看房的顾客,走进了一看,见是一个天字号的大帅哥,顿时殷勤起来,走到司漠的车窗旁,笑着鞠躬:“先生,请问是来看房吗?” 司漠看了女孩儿的笑脸,不由心里一晃,他想着平日里周悠然也是这样点头哈腰的招待人吗?有点心疼了。 “我想问一下,周悠然是你的同事吗?”司漠开口问。 女孩儿以为这个顾客是冲着自己来的,没想到却问起了周悠然,当下脸上的笑容就有点僵了,回答说:“是啊,她是我的同事,请问先生你是要找她接待吗?” 司漠本来想着周悠然今天脖子不舒服,想要找人关照她一下,后来见了这里的女职员招待顾客的卑微态度,就有些后悔,早就该找人关照一下她的。于是对那女孩儿说:“周悠然今天身体不舒服,什么事,你多帮着点。” 说完后从车里的储物屉子里拿出一打钞票来,塞到那女孩儿的手中,算是那女孩儿帮助周悠然的小费了。 女孩儿顿时惊呆了,她想着自己站一个星期的班,还不如这么一小会儿的收入呢,这么厚一打钱,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吧?悠然姐也真是的,找了个这么有钱的男人还出来上班干什么嘛!女孩儿潜意识里已经把周悠然的称呼从连名带姓的称呼变成了“悠然姐”。看来周悠然今天起要多一个忠心的跟班了。 司漠打点好了这点小事之后便驱车离开了。 却说mage此刻已经从她银行家老爸那里明白了司老爷子的意思。 一个老子,连儿子的婚事都做不得主?这话说出去谁信?真要是个没用的老子倒还算了,司老爷子,那可是曾经的华人首富啊!说他当不得儿子的婚事的家,mage说什么都不相信。她想着一定是司家得人在背后玩什么把戏。 推了她和司漠的婚事,难道真要让她嫁给那个庸才司老大不成? mage气愤不已,顾不得电话那边的老爸还有话说,直接就挂了电话。在她的办公室里连摔了几样东西才压下怒火。 这事没完!mage气鼓鼓地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她就是要嫁给司漠,这婚,她还就结定了!谁来拦路都不行!想当初老爸的那么多相好的都被自己收拾了,就不信办不了一个周悠然! 老爷子不管这桩联姻了是吧?那好,那就逼着他来管!老爷子说起来也是司漠的父亲,就算是不能决定他儿子娶谁,他总能决定他的儿子不娶谁吧? 到底怎么样才能把周悠然从司漠的身边给剃开呢?怎么样才能让他们两个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呢?mage坐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凝眉思索,这一回,她不会再畏首畏尾的装好人了,害怕得罪人的话就永远成不了事。 这一次,mage决定了亲自出手,来几招狠的!她偏就不信这年头的爱情有多么的牢不可破。那么坚硬的钻石还有钻石刀来切割呢,一对苟合在一起的饮食男女,想要拆开来,还不简单?司漠,周悠然,你们等着接招好了。 mage想到这里,很是轻蔑地笑了一下,心里满是不甘地想着,还真以为她是个柔弱好摆弄的大小姐?她若真发起威来,不说让人流血,这泪肯定是要流的! 却说周悠然今天脖子不舒服,整整一天都没什么心思工作。挨着时间到了下班。 傍晚的斜阳中,周悠然一走出来就看到了司漠的车。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在每天下班的时候看到他来接她。科学家说,一个人养成一个习惯,需要21天的时间。可是这才一个星期而已,她就习惯了司漠一早一晚的送她接他了。 她也懒得费心思去猜这一活动他能坚持多久,她很懒,而且还舍不得伤害自己,一向奉行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提防一个人或者猜测一个人最多也就猜个两三天,时间久了,她真坚持不了。 这一会儿她见着了司漠的车后就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拉开车门上了车,问他:“来多久了?等在这里会不会很无聊?” 司漠笑而不答,只抬手揉了揉她的脖子,问:“脖子好点没?” “你脖子扭了才一天就能好呢!没见我现在还在侧着脖子吗?”周悠然说完后不想再和他废话了。催促道:“快开车啊,我肚子饿了。” 司漠依言启动车子,载她回他们的家。他一想到,以后的每一天都能有她在身边陪着,心里就忍不住的开心。 晚饭的饭桌上,周悠然虽然脖子不舒服,可是吃得却不少,一个劲地夸文姐的手艺好,只把文姐乐得说:“要不我再多做一些,太太你明天带公司去吃?” 周悠然不能摇头,便摆手说:“不用,不用。你不知道,我们公司里有个小姑娘,今天对我和热乎了,帮我拿资料,帮我打饭,跟在我后面悠然姐长悠然姐短的叫。我在想是不是经理要提拔我当组长了呢?怎么这小姑娘就这么热情呢?” 文姐不知道内幕,随着周悠然的话说:“太太您是个有福气的,早晚都会升职的。” “是啊,等我再签几单,业绩多了,准能升职。”周悠然自顾自的说,说得干劲十足,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司漠在一旁坐着将以上的对话都停在耳朵里,心里一阵好笑,敢情他赛点小费出去打点了她的同事,反倒是把她在事业上的热情给激发出来了?还真是个好斗的女人,一天都不肯消停。 周悠然吃过了晚饭上楼洗澡去了,司漠丢开手里的报纸跟了过去。餐厅里面收拾餐桌的文姐笑了起来,这栋房子她这个保姆守了好几年了,如今终于有了比较正常的人气了。 第194章 看不懂他(36,37票加更) 接下来的时间里,周悠然白天里为了升职而奋斗,晚上的时候和司漠过着虽不算如胶似漆但很幸福甜蜜的二人生活。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不小心时光就荏苒了,从六月底到七月初,从七月初再到七月底,一眨眼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这段时间周悠然过得特别安逸,仿佛是许许多多的好运一下子都砸了过来,吃得好住得好,身边的男人也很好,连带上工作上面也是顺风顺水的,接连签了几张大单,提成哗啦啦地拿。 给老妈打电话说了最近的收入连涨,把家里的二老高兴的什么似得。有的话没有直接说,言谈之间却也有催促之意:“工作这么顺利,钱也挣了不少,人生大事该定也要定下来了。” “急什么啊,我再观察观察,反正跑不了的。”周悠然这话一听就知道已经有了人选,又是要观察,又说跑不了,可见好事也将近了。二老心里有了底便没怎么催了。 可别小看了周悠然的这通给家里报平安的电话,这通电话引起的连锁反应却不小。女儿在外面出息了,挣钱了,周妈妈少不得要在街坊之间说道一番。倒也没有多么的张扬,可是事情要来也挡不住,不知道就碰了周欣然的妈妈的耳朵。 周欣然这不就被老妈给数落了一番么,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数落她说:“同在一座城里,一样大的年纪,学历也差不多,你也不见得比她笨比她丑,怎么你就这么的不争气呢!你什么时候也给我出息一回我也好出去炫耀炫耀?我看我就是个没福的,你爸一辈子没成事就算了,轮到你了也是个扶不上墙的……” 好听不好听的说了一长串,只听得周欣然心里一阵阵的酸。是啊,同在一座城市,各方面又没有差太多,凭什么她周悠然就能过得这么好?找个有钱有势的男朋友也就算了,工作上面也这么顺风顺水,老天爷这样太偏心了吧! 周欣然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本来就不服气也不甘心,这次又被老妈给数落了一番,更加的坐不住了。 人们总说冲动是魔鬼,真要说起来,嫉妒才是魔鬼,比冲动更加险恶凶狠的魔鬼。嫉妒的时候,人不仅冲动而且还不理智,就算自己讨不到任何的好处也要把对方的事情给搅黄了!闹到激烈的时候,拉着对方同归于尽都是有的。 周欣然这一会儿就非常的嫉妒周悠然。于是七月底的这天,周欣然又来到了瑞福酒店。 自从上回从周悠然那里问到了司漠在瑞福里面的所在后,周欣然就来过瑞福酒店里来找司漠,她自认为自己姿色不差,还认为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男人,所以她认为只要给她单独和司漠相处的机会,她一定能把司漠从周悠然的手里给夺回来! 周悠然算个什么东西?不懂穿衣也不会打扮的傻大姐一个。周欣然觉得自己比周悠然要漂亮多了,不仅懂穿衣上的学问,更懂如何吸引男人。怎么看都要比那傻大姐强出百倍的! 所以周欣然就几次三番地来瑞福酒店碰运气,希望能遇上司漠,制造一个浪漫邂逅的机会。可是很不幸的是,她来几次就被轰出去几次。 也不想想看司爷的专属套房是这么能让人轻易靠近的?保镖没把她当成特工间谍什么的给毙了已经算她命大了。 周欣然被人轰出了好几次,本来打算作罢的,也许周悠然给她说的这个地方并不是个好闯入的地方。可是这不是被老妈打电话来数落了一顿么,心里憋着一股不甘心,于是这天周欣然又来了瑞福,她偏不信在司漠自己开的酒店里面就见不到司漠。 二十八楼,周欣然再一次的来到二十八楼,她觉得保镖越是轰她走就越说明了司爷会在这里出现。所以她说什么都要再试一试。 二十八的走廊很安静,周欣然揣着一颗有些紧张的心,一步步朝走廊尽头的那道门走去。可是很不幸的,她又没有成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一个保镖外加几个保安将她拦了下来,告诉她说:“这位小姐,您走错了地方,请检查你要去的地址,有没有出错。” 周欣然被拦了好几次了,这一次是真的不耐烦了,以前几次她还编一些借口扯一些理由,这一次她什么闲话都不要扯了,她直接喊道:“我要见司爷!你们放开我!我要去见司爷!” 她这边一叫喊,保镖和保安就更有了理由轰她离开了,架着她的胳膊就把她弄进了电梯,打算直接把她丢到酒店外面去。也不想想看,司爷是谁,岂是随便什么女人想见就能见的?就是他们这些酒店的工作人员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司爷的。 周欣然就这样被人“请”出了酒店,真的是倒霉透了,她气得跳脚。可是她今天却又不算真的倒霉,为什么呢?因为她遇见了一个人。 mage今天来瑞福是有些事情要处理,不过都是些小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她本来打算再去司漠的专用通道碰碰运气的,可是运气没碰到,却看到了从后门里丢出来的周欣然。司爷在瑞福的专用通道距离酒店的后门不算远,如果肯留意的话,从专用通道里不难看到后门处的情形。 周欣然知道被丢出来的时候还在喊着:“你们这些人欺人太甚了!我不过就是想见司爷一面,碍着你们什么了?” mage听了之后忍不住冷笑,看来又是个痴心妄想不知死活的想要往司漠的身上贴的女人。司漠也真是能耐,什么都不做就能引得这么多女人为他发狂。不过么,人多了也不全是坏处,最起码人多了热闹啊,热闹了就好办事,不是么? mage理了理她那精致而有型的大波纹卷发,等到保镖和保安都离去之后,这才款款地走到尤在骂骂咧咧的周欣然的身边,笑着开口:“这位姑娘,我刚才没听错的话,你是来找司爷的?” 周欣然听的有人给自己说话,不由打量一遍眼前的这个女子,东西方混血,很漂亮,不仅长得漂亮文静,而且穿着也很上档次,活像是高中时贴在床头的明星画报上的大明星,一看就知道是个有身份的人。于是就忘了刚刚被人给轰出来的倒霉,开口问:“你……认识司爷?” mage再次微笑,缓缓开口:“怎么会不认识?我们因为生意上的关系,经常见面。” 周欣然一听觉得有戏,周悠然处处防着自己,肯定不会告诉自己在哪里能见到司爷,倒是眼前的这位有身份的美女,说不定能帮自己见着司爷,于是拉关系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请问您怎么称呼?我的名字叫周欣然。” mage一听不由吃惊,周欣然?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和周悠然的名字怎么这么像?于是忍不住问:“你叫周欣然?你和周悠然什么关系?” “周悠然是我的堂妹,只比我小几个月。”周欣然既然把mage当成了贵人,为了得到这位贵人的相助,自然不敢说假的。 mage若有所思的点头:“难怪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你们两个还真有些地方挺像。” “你认识周悠然?”周欣然想起来什么问道。 mage不由笑了:“我如何会不认识她?那个周大小姐啊可是把司爷给迷得七荤八素的,不简单呢,现在还叫她声周小姐,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成司太太了。” 周欣然一听不由气恼地握紧了拳头,他想着周悠然若真的嫁给了司爷,那么自己就更没脸回家了,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和周悠然就真的是没得比了,一个天下一个地下,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了!不能让她嫁给司爷,一定不能!拼了自己这条命也不能让她嫁! mage冷眼看着周欣然的神情,多少已经猜出点内幕来,看来这姓周的两姐妹并不怎么对盘啊。 周欣然的心里不甘心,可是周悠然的心里却很舒坦。因为她七月份签了好几个大单子,八月初就被经理提拔了成了组长。职务不值一提,可是多少也是个官了,手下也管了好几个人呢。 这天周悠然打算去姚小龄那里看小寒,这都一个多月没去看儿子了,生怕这孩子玩性大,不记得自己这个妈了。 为了不引起司漠的注意,这天周悠然和往常一样坐他的车来上班。来到公司以后等了半个钟头,确定司漠已经离开了,这才离开公司重新拦了出租,朝姚小龄的住处赶去。 八月初的上午的时候的天气,不是一般的热。周悠然坐在出租车里一面拿手背擦汗一面给姚小龄打电话:“我等一下过去你那里。你现在在家吧?” 姚小龄回答说:“这么热的天,我还看着个孩子,能去哪里?当然在家吹空调了。” 周悠然听了之后有些过意不去:“辛苦了,辛苦了,你放心,你帮过我的我都记着,以后一定报答你。” 按照姚小龄的个性和办事的效率,若不是身边绑着个孩子,现在只怕是早就风风火火地把店子开起来了吧?越想心里越愧疚,想着今后怎么去报答人家姚小龄呢? 姚小龄这边听了周悠然的话后宽慰说:“没事,没事,小寒很可爱,我也算是和这个孩子有缘分吧。对了,你估计什么时候来,现在走到哪了?” 周悠然看了下车外的景物,回答说:“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就能到你家里了。” 通完电话确认了姚小龄在家之后,周悠然就安心了。再过半个小时,就能见到小寒了。心里忍不住的激动,开心。小寒现在九个多月,快十个月了,正是学走路学说话的时候,一定比以前更好玩了吧? 周悠然坐在出租车上忍不住想,要不要今天过去了就把小寒接走呢,自己真的很想念小寒,真的很想和他生活在一起。司漠这边已经相处了一个多月了,一切都很好,刚开始还感觉有些别扭,现在和他在一起已经自在自然多了。 他能够因为她扭了脖子每天抽时间给她的脖子做按摩,温柔细心,他还可以每天都送她上下班,没有一点点的不耐烦和应付,所以他应该不会做出那种拿着孩子要挟她的事情吧? 周悠然揣摩了一路,犹豫了一路,想着要不要把小寒接走。 一路上犹豫不决的事情,终于在敲开姚小龄家的门见到孩子的时候,做出了决定。周悠然看到客厅里扶着沙发蹒跚学步的小寒时,终于做了决定,今天她要把孩子接走。 小寒的两条小腿还有些软,并不能长时间的久站,他一个人玩得很开心,一会儿坐地上的橡皮垫上玩,一会儿爬行一会儿,一会儿又扶着沙发颤悠悠地站起来,试着挪步,挪不了几步腿就软了,摔倒在地上,可是摔了也不哭。 周悠然就这么傻呆呆地看着小寒。这一次来因为赶得急了,而且天气太热不适合逛街的缘故,她没有像上次那样给小寒买玩具。可是没有她带来的玩具,小寒也能一个人玩的自在得不得了。两个小小的乒乓球都能让他玩好半天,滚出去,爬过去捡回来,放嘴里尝尝味道,再拿到他的小背心上将口水擦掉…… 周悠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寒的时候,姚小龄也在看,姚小龄看着看着就忍不住问:“悠然,我记不起来你在怀着小寒的时候有没有做胎教啊?” “我抱着小寒出去和其他小孩玩的时候,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都很粘人,爱哭爱闹不说,还也别娇气,有的小孩你是没看到,哭起来任谁都哄不住。小区里面几个孩子的家长都特别喜欢小寒,说小寒安静,聪明,机灵,从来都不随便哭闹,问我是不是以前做过什么特别的胎教。我哪里记得这些,当初怀他的又不是我。” 周悠然摇头:“我那也是第一次生孩子,又没有老人在旁边指导,能顺利把孩子生下来已经难得。哪里知道什么胎教不胎教的。” 姚小龄点头:“是啊,我也记得你当初好像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这么说来就是小寒这孩子自己的造化好,这孩子是真的聪明,你都不知道,他能哄得别的孩子的家长把自己孩子的零食拿出来给他吃呢,还是之前不认得人,我怕不安全不让吃,还惹得人家家长不愿意呢。” 周悠然笑了起来:“这哪里是聪明,这是贪吃好不好。” “那他惹得小区里面老的少的都爱抱他玩总不是因为贪吃吧?我看啊,这孩子长大了了不得,是干大事的料,这么几个月大就懂得战略战术会看人脸色了呢!”姚小龄赞不绝口。 周悠然心中暗道,胎教她是不懂得的,真要问个为什么,全都要归功于他有个不平凡的老爸啊。种好,长出来的苗自然就好。 这么想着的时候,周悠然就想起了司漠,猜他知道小寒是他儿子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一番表情呢? 这么一想,就更想把小寒接走了。 于是周悠然对姚小龄说:“要不我今天把他接走吧,你也可以好好歇歇,都因为这个小家伙忙了那么久,我真的是很感谢你。” 姚小龄一听周悠然要接走小寒,就坐不住了。金道那边最近已经松口了,打算和那个疯婆子离婚,眼看着就能报复了金太太了,这个时候小寒可不能被接走啊,不然金先生知道自己被糊弄了,非气得来掐人不可! 可是不等姚小龄开口请求,周悠然这边却是已经掏出手机来给司漠打电话了。想要给司漠一个惊喜,想要接小寒一起生活,这样的时候她怎能不急?所以姚小龄想要开口说事情的时候,周悠然打给司漠的电话已经拨通了。 可是周悠然拨通了电话之后,还没开始讲话呢,脸色就变了,因为她听到了司漠的身边有女人在说话,而且那女人说的话是:“衣服找好了,洗好了就穿上吧……” 有那么一瞬间,周悠然以为这些都是自己的幻听,司漠的身边不可能有别的女人,不可能的!可是她又一想,她每天上班,至少有八个小时不在他身边,她在公司里拼业绩的时候,他又在忙什么? 这么一想,周悠然就惊得浑身冰凉,明明是一年之中最为炎热的八月份,她却感觉自己像是掉进冰窟一般。她感觉有什么利器在心头狠狠地划了一下,钻心的疼。 周悠然确定自己刚刚没有听错,那个女人的声音说,衣服找好了,洗好了就穿上吧。周悠然想不出来除了男人和女人很是亲密的在一起的时候之外,还有什么时候需要一个男的洗的时候女的给找衣服。 也许是电话接通知后一直没人讲话,电话那边的司漠接连“喂”几声,问:“悠然,你在听吗?你找我有事吗?” 周悠然压下心头的各种难过,费了好大力气调整到比较正常的情绪,开口问:“司漠,你实话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我来瑞福处理点事情,有事吗?”司漠许是觉察出来周悠然的情绪有点不对劲,简单地回答说。 不过这几个字已经足够将周悠然将所有的怀疑都坐实了。他现在在瑞福,瑞福是什么,是酒店啊。男女偷情去哪里,当然是去酒店。周悠然的心里很不是个味,她觉得司漠真要还想和别的什么女人偷腥,实在没必要偷偷摸摸,反正自己和他也没有婚礼,什么都没有,他只要摆明姿态,自己还能缠着他不成? 司漠又等了半晌没有等到周悠然说话,于是又问:“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这就过去找你。” 周悠然回答说:“我没有事,反倒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你实话告诉我,现在呆在你身边的女人是谁?” 这回换做司漠沉默了,他没有回答,也没有解释。不过他此时此刻的沉默已经足够回答所有了。 周悠然实在没耐性再讲这通电话了。她直接挂断了电话。心里沮丧透了。 幸亏老天让她在接小寒之前给司漠打了个电话,不然她估计又要做错事了。以往做错了事自己担着就是了,可是现在不同,现在她若是做错了事,那就要连着小寒一起带累了。她宁愿小寒没有爸爸,也不要让小寒认识这么一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爸爸! 姚小龄见周悠然的这通电话讲得并不开心,而且凭着女人的直觉,虽然不清楚这通电话的内容,但是足以推测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劝周悠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是没地方住的话就住我这里吧,我这里房子不算小,而且你也能多陪陪小寒啊。” 周悠然摇头:“我不能住你这里。我不能让小寒被打扰。小龄,你再帮帮我,麻烦你再照顾小寒一段时间。我今天估计是不能接他了。” 此事正合姚小龄的心意,她正愁怎么说服周悠然让小寒再留一段时间呢。听了周悠然的话后,姚小龄笑道:“瞧你说的哪里的话,我早说了,我和小寒这孩子有缘,照顾他我开心。你尽管忙你的,小寒在我这里住多久我都不嫌烦。” 周悠然茫然地点头:“那好,多谢你了。我现在就走的。以后得了空再来找你。” “快中午了,吃了午饭再走吧。”姚小龄很客气地留周悠然吃午饭。 周悠然摇头:“算了,我回公司去,公司的食堂也可以吃午饭。”说完后就走出了姚小龄的家门。独自一人下了楼,然后走出小区去打车。 心里面空落落的,和来的时候的激动与期盼截然相反。为什么一场变故可以来得这么突然和突兀?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周悠然发现自己还是没能看懂司漠,付出了那么多,她终究还是看不懂他。 第195章 破裂 周悠然失落而茫然的回来公司,这样的大热天,除了公司她无处可去。她打算在公司里面好好地考虑半天,明天该要怎么过,或者说今天晚上该要怎么过。不管怎么考虑她都不要再和司漠一起过了。 她想着幸好自己才刚拿了几笔提成,就算是离了司漠也不会过得很艰难。 事实再一次证明,女人有着一份自己的事业是多么的重要。男人若是劈腿,女人只需要一个潇洒的转身就可以重新来过了。 周悠然一面想着这些事情,一面走进公司的大门,迎面一个小姑娘走了过来,招呼说:“悠然姐,你男朋友来找你了,就在一号接待室里。” 这个小姑娘便是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很忠心很殷勤地跟在周悠然后面的,那个之前拿了司漠的小费的小姑娘。 只是现在这会儿周悠然有些没反应过来,她在想自己的男朋友是谁,为了做好事业,工作的时候她从来不考虑个人问题,这会儿在公司里面有人和她提男朋友,她想了几秒钟才想起来可能是司漠来了。然后又觉得不对劲,问小姑娘:“你如何知道他是我男朋友?他告诉你的?” 小姑娘有些脸红了,那个帅哥架子大得很,才不会和自己这样的小人物说话,自己就是从那笔小费猜到的啊,若不是男朋友干嘛这么关心悠然姐,于是小姑娘摇头说:“没……没有。我猜的,他之前来过这里……” 周悠然一看到自己的这个小同事的脸红尴尬的神态就不想再问了,抬脚就走,越发的感觉司漠是个花花公子,居然连她的同事都勾引! 一路朝一号接待室走去,中间不断有同事向她投来异样的眼神,周悠然统统懒得理会,走到接待室的门口,砰的一声推开接待室的门。 她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接待室窗口处的司漠,他没有坐着,也没有悠闲地两手放在裤兜里,他背对着她面朝窗子站在,两手就背在身后,一手隐忍地握拳,另一只手握住这只手的手腕,也是因为紧握的缘故手指的骨节泛白。 周悠然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明明是他理亏,跑到外面偷腥,现在这副模样看起来倒好像多委屈一样,于是没再看他,视线别到别处,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舍得你那温柔乡了?” 司漠转过身来,几步走到周悠然的面前,一抬手,只听砰的一声,她身后的接待室的门被他关上了。现在整个接待室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放心说话了。 “我接你电话的时候,身边的确有个女人,但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司漠开口解释。 周悠然不由冷笑:“你这是什么话,我想的哪样?你要是行为端正,我又怎么会有那样想的机会?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情越是解释就越让人觉得恶心?司爷,我现在不想和你玩文字游戏,我只想知道,今天上午你接电话的时候身边给你找衣服的女人是谁!” 她想着自己就算是被撬了墙角,也总得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到底栽在了谁的手上吧? 司漠皱了眉头,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他觉得自己中了别人的套了,怎么说都是个死。 周悠然见司漠没说话,越发的生气和难过,再一次重复了刚才的问题:“你听不懂人话吗?我问你那一会儿和你在一起的女人是谁!” 司漠按住她的肩膀,劝她说:“悠然,你冷静一下,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不再提了好不好,我保证今天之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随时随地监督我。” 周悠然一把挥开司漠的手:“少拿你的脏手碰我!你不想说是不是?你心疼那个女人怕我找她麻烦是不是?司漠,你真的是好,好得很!” 司漠拉住周悠然的胳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拉住她,也许是感觉到不太妙吧,也许今天是一定要发生点什么事情才能收场了。可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要牢牢地抓住她,不让她再有机会逃走。 周悠然刚刚挥开司漠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又被他拉住了胳膊,心里一阵别扭,一边甩开他的脏手一面不依不挠地问:“我再问一次,那一会儿和你在一起的女人是谁!” 司漠觉得这件事越是拖延下去越是麻烦,搪塞不过去,解释不清楚,只能快刀斩乱麻了。既然今天是中了别人的套,非得失去点什么才能让幕后策划得人称心,那就如了她的意。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后招。 于是司漠回答了周悠然,他说:“我今天上午遇到了你的堂姐,周欣然。” 司漠的话音刚落,顿时空荡的接待室里响了很清脆的“啪”的一声。周悠然被他的答案给彻底惹怒,毫不留情地一记耳光扇在了司漠的脸上。就算他再如何的了不起,周悠然觉得自己扇他一耳光的资格还是有的,她最宝贵的贞洁和青春都给了他,而且她还给他生了孩子。 司漠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耳光给打懵了,他算得到有人在给他下套,算得到下套的人一定还有后招,为的就是拆开他和周悠然,可是他没算到周悠然会打他。而且现在他的心里已经惊慌害怕,因为他算不到自己和周悠然的未来会怎样,这一记耳光之后她还会跟他吗? 他可以算出别人的阴谋,也可以想办法揭穿别人的阴谋,却算不准感情的事情,摸不准感情的规律。 其实这些怪不得司漠,因为感情的问题本来就抽象而随意,无法捉摸。 周悠然觉得事情已经都清楚了,司漠和周欣然两人,一男一女,今天上午同在瑞福酒店,而且他洗澡,周欣然给找衣服。所有的事情还不清楚吗?事实就摆在眼前,还能再说什么? 周悠然什么都不想再说了,被人撬了墙角不丢人,哭哭啼啼吵吵闹闹才丢人。她打算留给自己几分尊严。事已至此,和他还有什么好说的。走吧,她刚刚理直气壮地扇了他一耳光,现在转身一点都不跌面。 于是她将想法付诸行动,转过身,拉开接待室的门,往外走去。 这下子司漠急了,他不能让她走。他好不容易才把她留在身边,好日子还没过两个月,就这样让她走了,下一次再留她,只怕是更难了。于是他紧走几步追了出去,拉住周悠然的胳膊,对她说:“你这是要去哪里?跟我走,我们回家去说吧。” 周悠然这会儿又难过又憋屈,一个劲地甩司漠的手:“放开我!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去哪里你也管不着!” 可是司漠就是拉着她,不让她脱离他的掌控,不管她如何挣扎他都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有机会逃脱,就这样拉扯着她朝他的车子走去。一路上不知道引来多少同事的旁观,旁观者的指指点点中周悠然被司漠锁进车里。然后司漠也上了车,再然后车子离开了旁观者的视野。 车子开走了,旁观的人群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八卦了:“我说周悠然的业绩怎么就这么好,原来是有大老板暗中相助啊。” “你说他们今天这是闹的哪一出?周悠然是不是背着那大老板在外面偷小白脸了?这么着被那带回去,还不得往死里‘惩罚’?” “啧啧,周悠然真不知好歹,我要是被这么一位天神下凡一样的老板给包了,我就天天吃香喝辣干嘛还出来累死累活的挣钱啊!” 然后经理来了,呵斥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地去挖掘客户?这个月的业绩是今年最差的!干得不好就统统滚蛋!” 看热闹的同事们顿时散场,各归各位。这个时候轮到经理发表观点了,他瞅了眼周悠然被带走的方向,幽幽叹息了一句:“多好的一名员工啊,可惜了……” 周悠然被司漠一路带回别墅。车子在车库中停了,司漠一下车就又拉住周悠然的手。带着她往房子的大门走去。 周悠然记得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她还和司漠融洽得不得了,有说有笑的,还约了晚上一起看电影。可是现在,还没有到晚上,他们就闹掰了。 掰了就掰了吧,周悠然想着相处两个月闹掰了总比相处两年之后再闹掰的代价要小吧。现在她想抽身,还不难,不过就是心里难过一点,悲伤一阵,她想她还是挺得住的。 司漠带着周悠然一路来到他们的卧室,刚一进门就反锁上了门,沉声对周悠然说:“今天起,你哪里都不需要去了,我会派人去你公司里帮你请假。” “怎么?你想软禁我?”周悠然冷笑一声,“司漠,别忘了我搬来这里的时候你对我承诺过什么,你说过你不会关着我的,我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难道你的话就这么不算话?” 司漠在卧室中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淡淡地说:“不要拿话激我,不管用的。” 第196章 只聚不散(38,39票加更) “我若要走,你也拦不住,与其撕破脸,何不好聚好散?你去找你的新欢,我去过我的小日子,多好。”周悠然站在卧室的窗子旁,看着窗外夏季中最为美丽的园林花园,缓缓地说。 这么说的时候,她的心里也痛,如何会不痛呢?就是这间卧室里,昨天晚上他们还亲热过,事后他故意将空调的温度调低,还不给她毯子盖,故意让她往他怀里钻,八爪鱼一样地缠着他的身体不放。 可是今天,他送她去了公司之后,一转脸就去找别的女人了。周悠然越想心里越痛。她情愿自己没认识过他,只和那普通的男人谈场恋爱结婚就好了,虽然会穷苦一点,但是好歹有个正常的家,不用担心男人花心,也不用担心别的女人来挖角。 司漠听了周悠然的话后就坐不住了,他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她的身后,环住她的腰身,低头吻了下她的头发,带着某种哀戚的怅然对她说:“我和你只有聚,没有散。我只有你一个,根本就没有什么新欢,你想过你的小日子可以,但是你的日子里必须要有我!” “你这是在做什么,硬了不行了来软的,装可怜么?别忘了,今天的事全都因你而起,是你出去拈花惹草,人家都给你找衣服让你换了,你还来我这里装什么纯洁?你不觉得很可笑吗,司漠?”周悠然心里头别扭,所以说出来的话也直接。 她也想和他继续过,毕竟之前的那段时间过得那样快乐。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还闹了这么大,这日子是真的没办法过了,就像一块原本很漂亮很美味的糕点里面爬出了一条蛆,她嫌恶心! 司漠解释说:“她给我找衣服,那是因为她把我的衣服弄脏了,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悠然恼得不行,使劲推开了司漠:“你不留她在你身边,她如何有机会把你的衣服弄脏?你们到底做了什么龌龊事能把衣服都弄脏了?” “我本来在我的房间里处理事情,是周欣然硬闯进去,说是你约了她到那个房间的。我正要给你打电话问为什么约她来,她不知道哪里倒了杯果汁,撞到我身上,弄脏了我的衣服,我就去换衣服,她献殷勤给我找了衣服来,然后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要是有半个字虚假,我现在就给你拿把枪,你想打哪里打哪里,我绝不叫一声!” 周悠然听了司漠的话,将信将疑,可是又没办法去找周欣然求证。她的这个堂姐,她太了解了,贪心,好强,还爱嫉妒人,和二婶一样惯于耍小伎俩占人便宜,算计一分是一分,绝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今天的事情既然依然闹出来了,可见周欣然已经把注意打到了司漠的身上。自己这个时候和司漠闹得越厉害,周欣然在背地里岂不是越开心?所以说自己今天再如何的憋屈也绝不能顺了周欣然的心意。 周悠然也不是个傻的,刚才是被事情气糊涂了,现在静下心来想想,现在并不是吵闹的时候。 人越成长越会发现,许多的事情不是发一通脾气砸几样东西叫骂几声就能解决的,咬人的狗从来不叫,她想起来自己小时候被周欣然在长辈那里告了黑状气的哇哇叫,周欣然却是在一旁得意的看热闹。现在又是这样,自己和司漠从公司一直闹到家里,周欣然这一会儿指不定在哪里看热闹呢! 意识到了这个之后,周悠然心中的气愤就平息了几分,她对司漠说:“我们不要再吵了,各退一步吧,我不会再说离开你,但是你也不许软禁我。” 司漠听了这话,心中长舒一口气,好险啊,差点就留不住她了,于是点头:“你要是不提离开我,我又怎么会软禁你?今天的事情现在就翻篇,我们要好好地相处。” 周悠然没精打采的点头,就算是美味的糕点里爬出小动物来只是个幻象,可是到底是在心里留下了阴影,今后的日子,还能像以前那么甜美吗? 不管心里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因为光阴的脚步是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走过了今天,黎明过后又是新的一天。而新的一天也会很快的过去,接下来又是另一个新的一天。 自那次闹过之后,两人再没有为这事争吵过。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个多星期。这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里,两人的生活平静得像无风的水面。唯一一件动静比较大的事情便是周悠然的工作黄了。 自从出了司漠去周悠然公司里抢人的事情后,公司的同事里面对于周悠然的各种非议层出不穷。也许是因为司漠这样的男人太过醒目,所以大家都戴了有色眼镜去看周悠然。能傍上司漠这样的男人,肯定不是什么规矩的女人。周悠然被人看成了异类。 古人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周悠然的同事们则认为,非我族类,其行为必然龌龊。 被人孤立至此,业绩在好也是没用的,周悠然只能辞职了。好在自己已经拿了好几笔提成,暂时没有经济问题,辞职休息一段时间也没什么不可以。 八月份一转眼,就来到了月底。天气依然的热,每天的新闻都在播报高温预警。 周悠然辞职之后就宅在家里吹空调了。天气那么热,就算要重新找工作那也是夏天过去之后的事了。 所以这段时间周悠然就有些无聊了,睡懒觉,吃零食,将之前没时间看的电影电视剧都翻出来看,晕晕乎乎的,将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后,发现才打发了半个月的时间。时间从八月底来到九月中,天气还是热啊! 此期间,司漠不用再一早一晚的送周悠然去上班了,有了完整的时间去做他自己的事情。他有时候会外出,早出晚归,有时候整天陪周悠然呆在家里,她抱着平板看电视剧的时候他就陪在她不远处看书读报,偶尔过来和她抢水果吃。 两人的生活渐渐地恢复了和谐融洽。恢复了和以前一样的甜美,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夜晚吹着夏季的晚风出门散步,她总会制造点恶作剧让司漠出丑,然后看着他的狼狈样笑得前仰后合。 司漠每次都故意中招,为的就是能让她开心的笑。他没有什么哄女人的伎俩,只能自己吃点亏哄她开心。 九月中旬的这一天,mage终于忍不住了。 根据mage得到的消息,那一天司漠和周悠然似乎闹得很凶,周悠然因为这事连工作都丢了。可是时间都过去那么些天了,那两人为什么又没有动静了呢?mage不由纳闷,周欣然这个人,办事到底靠不靠谱! 那天周欣然明明表态了一定能把那两人给分开,现在呢,两人现在腻在家里连门都不出了。 她周欣然失手了不要紧,mage错失了一个好机会,现在周悠然宅在家里不出来,mage再想找下一个机会就不那么容易了。 为什么mage想要在周悠然的身上找机会,这还用说?司漠何等精明的人,上回中了计,早就防备上了。再想靠近他,只怕比登天还难,弄不好还没下手呢就被他的手下给绑了。司漠对付不了,对付周悠然总没问题吧,所以mage就把矛头对准了周悠然。 有了目标,要想下手,那也得等目标现身之后才好瞄准吧。现在好了,周悠然一直宅在家里不出门,这就让mage有一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感觉。眼看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mage等不了了,再等下去司漠就更离不了周悠然了。 所以这天晚上,mage约了周欣然出来见面。专门找了鱼目混杂的酒吧碰面,这样的场合见面一则不容易被人盯梢,二则聊天的内容不容易被偷听,而且光线昏暗,音乐嘈杂,随便画个浓妆什么的就能把自己掩饰了去。 mage不得不小心行事,因为对于司漠这样城府极深的男人,多么的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周欣然大约也是没等到周悠然和司漠分手的消息有些急了,所以今天来的比较早,画了浓浓的妆,引来酒吧里面好几个小喽啰的口哨声。 mage相对来说要低调许多,穿着一身黑色长裙,戴着副能遮住半边脸的墨镜。拿着个简单的手包就来了。在周欣然的对面坐了下来,看了眼周欣然脸上浓艳的妆容,不由暗讽道:“你这化妆的技术挺不错啊!” 周欣然回应说:“哪有女人不爱化妆的?我高中的时候就开始摆弄化妆品了。” mage更加的不屑了:“高中的时候开始摆弄化妆品,大学的时候开始摆弄男人?难怪司漠看不上你,你那堂妹就不会把自己打扮成这副德行。”mage说话很直接,因为她也瞧不上周欣然,现在只是短暂的合作关系,等到目的达成了,才不会和周欣然这样的小人物再有什么联系。mage想着自己好歹是银行家的千金,和周欣然这样的平民还真没什么话说。 周欣然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没错,她就是喜欢打扮,这有错吗?哪有女人不爱美的?周悠然算个什么东西,连衣服都不会搭配,一个发型都能留一年。况且今天晚上还是mage自己说的要遮掩一下,不要让人轻易的认出来,到头来反倒成了她周欣然的不是。 看在短暂的合作关系上,周欣然没有发作,只在心里暗暗地想,等着瞧吧!等我和司爷好上了,有你哭的时候! “约我见面,有什么安排吗?”周欣然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之后开口问。 mage问出心中的顾虑:“你上次到底怎么办的事?现在司漠怎么还把周悠然留在身边?” 周欣然微微一笑:“我的事办得很到位,怪只怪你低估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周悠然既然能和司爷大闹,就说明我的事情办得很成功。” mage不乐意了:“你这话什么意思?这是在埋怨我了?你最好记清楚,当时若不是我派人保护你,你早就被司漠的手下枪毙一百次不止了!” 在这一点上,周欣然确实不敢大意,她只是个两手空空的平民,在钓到司漠这个金龟婿之前确实不能和mage闹翻,不然怕是真的不得好死呢,她现在已经被拉进了这场女人之间的战争,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不过她不在乎,她就是嫉妒周悠然,她若是不好过了也不会让周悠然好过,到死都会拉个垫背的! 理清了思维之后周欣然就对mage笑了起来:“我哪里敢埋怨你?我只是再和你讨论司爷的事情。上一次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估计是没用了,这一次你既然约了我来,可见又是有安排了。放心吧,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只要你给个指示,我一定不会含糊的。” mage现在也没有什么安排,因为周悠然都不露面啊,一直都躲在司漠的保护圈里,mage是无计可施了这才约了周欣然出来商议对策。于是开口和周欣然说:“安排我还没有,司漠是动不得的,只能找你那堂妹下手了。可惜她现在藏得深,奈何不了她,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周欣然抬起花了妖冶的眼线涂着浓浓眼影的眼皮,看了mage一眼,轻描淡写地说:“这还不简单?她不出来就引她出来啊!我就不信她在外面没有什么特别挂念的人或者事。再不行了,我还能骗她说她老家的爸妈病倒了,你瞧瞧,这办法不是多得是?” 经周欣然这么一提醒,mage忽然间想起来一件事情,一件顶要紧的事情,前些日子尽把眼珠子盯在司漠身上了,怎么就把这件事情给疏忽了呢?她招呼了周欣然靠近,凑近她耳朵耳语了几句。 周欣然听罢有些惊讶,随后又有些嫉妒,再后来就有些为难了:“这件事情,先不急,我先想想别的法子。全都行不通了,再按你说的做。” mage嘲讽地笑:“凭你?你能一招把周悠然制服了?莫不是你念着她是堂妹的面上不忍心下手吧?” 周欣然撇了下嘴:“她?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她了!既然老天让我存在于世,就不能再让她出现!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比你手软,这一次,我要让她颜面扫地,让大家都看看她是什么个贱样!” 周欣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一次,她就不是挑拨离间那么简单了,这一次,她要让周悠然万劫不复! mage看了周欣然咬牙切齿的样子,暗道自己真是幸运,凭白捡了这么个好武器。是的,周欣然在mage的严重连个合作的帮手都不算,她只是一个武器,一个被mage利用了对付周悠然的武器。 热闹嘈杂的酒吧里面,mage和周欣然密谋着一些见不得人的阴险诡计的时候,周悠然正在和司漠打情骂俏。 原来司漠见周悠然最近宅在家里挺无聊的,就安排了一次旅行。为了不影响两人之间的甜蜜气氛,这一次的旅行就只有两个人,去的地方也不远,还是去上回去过的南朝市的海景别墅。说白了就是换个别墅来住,顺便在新的地方吹吹海风,巩固一下感情。 对于周悠然来说,宅在哪一栋别墅里面都一样,从一座房子到另外一座房子,不过就是个把小时的飞行旅程而已。所以对于即将到来的旅行,她的态度淡淡的。 可是对于司漠来说,这一次旅行就很重要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能不能打破之前的小僵局,来一个突飞猛进就看这一次的旅行了。 自从出了周欣然捅出来的事情之后,周悠然的心里就想多了个阴影一样,对他多了层防备,虽然她神经比较粗,不爱记仇,可是他的日子明显的不如从前了,晚上他想求欢,总是被她婉拒,只有在她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他才可以尽兴。 而且每次他从外面回家来,她都要堵在门口问他这一天都去了哪里,见了谁,做了什么。完全是把他当成花花公子一样的对待了。 这样的日子让司漠苦不堪言,虽然没有争吵,也没有哭闹,更没有腥风血雨,可是司漠怎么就感觉这么的不对味呢?于是他好不容易抽了空,就想带她换个环境,巩固一下感情,消除罅隙,重新开始。 这天晚上周悠然随便收拾了几样行李,因为后天就要出发了,司漠让她好好地收拾行李,因为过去海景别墅之后可能要多住几天。她随便收拾了几样衣服,想起来后天才走,这不是还有明天一整天的时间么。急什么,不用急。刚好几天新找了个电视剧特别好看。 于是就往床上一趴,拿着平板看电视剧了。 司漠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就是收拾了一半,半开半合的行李箱,然后往床上一看,就看到了趴在床上当懒虫的某女。便想去逗逗她。走上前去,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玩笑说:“我看你怎么一天比一天懒呢?是不是怀上了?” 周悠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平板电脑上播放的电视剧上,想也没想地说:“你懂个屁,怀上了才不是这样。” “这么说,你怀过?”司漠依旧是和她开着玩笑。 周悠然这人吧,一犯懒,比天还高的智商也能降为零,再次脱口而出:“我当然怀……”说到这里才猛然醒悟过来,惊得电视剧也不开了,丢开平板电脑,纠正自己的话:“我当然没怀过。我是看电视剧里面都这么演的,怀孕的女人不是我这样的。” 司漠深邃的冰蓝色眼睛看着她的脸,示意她继续往下说。周悠然被他探照灯一样的视线看着,当时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滑下床:“我洗澡去了。” 走进浴室,锁好了门,开了水,这才感觉一阵后怕。本来好端端的平静生活被刚才的那个小口误弄得不自在起来,一方面有些想念小寒了,一方面又有些担心自己真的会怀上。站在莲蓬头下面,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算出来自己这几个月的大姨妈还挺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好不容易洗完了澡,也整理好了心情,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没想到的是司漠居然还维持着刚刚她下床时的姿势,侧身倚在床面上,一条胳膊的手肘支在床面拖着脑袋,另一只手很是随意的点着她的平板的屏幕。整个人太过安静了,像是在琢磨着什么事情。 周悠然顿时就有些慌了,他不会看出来什么了吧? 这个时候司漠许是听到了浴室门的动静,看了她一眼,而后从床上坐了起来,拍拍身边的空位,对周悠然说:“过来。” 周悠然心里有些慌,也想去试探一下他,于是依言走了过去,爬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小心地问:“你……刚才在想什么?” 司漠抬手亲昵地拧了拧她的脸:“你想让我想什么?” 周悠然扯开他的手,她怎么觉得他的话怪怪的呢,可是到底怪在哪里呢?她没有想到,因为司漠根本就没有给她细想的机会,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她才刚洗完澡,身上滑腻芬芳,引得他只想立刻就品尝一番。 可是周悠然不乐意啊,一面推他,一面扯理由找借口:“我身体不舒服啊,改天行不行?” 司漠对她的理由太习以为常了,每次都说身体不舒服,就不能换句话说?于是根本不理她,三下两下就把她给剥干净了。 周悠然还在手忙脚乱地做最后的抵抗,身上没有衣服抵挡了,只能动手,握住他的命根,不让他破门而入,嘴上抱怨说:“你又发什么狂?这是想干嘛?想造反?” 以前她不愿,他就停手,今天居然强上弓,不是想造反是什么? 司漠就着她的手动了几下,低声说:“我只是想让你尝一尝怀上了是什么滋味……”他在她的胸上捏了一把,她顿时就抬手来挡,于是下方就失守了,他长驱直入地入港,和他作对,她再活十辈子都不是对手! 第197章 出门(40,41票加更) 司漠和周悠然好事做了一半,周悠然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要去摸手机,却被司漠提前一步摸到了手机,关机了。 这通电话是姚小龄拨过来了。她既然播了这通电话过来,就说明有事找周悠然。 可是周悠然的手机被司漠关了机,这通电话自然是没有拨通。 所以姚小龄这边就有些不安了。她这会儿已经将小寒哄睡着了,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个快递袋子。 沙发的坐垫抱枕拜小寒这个小捣蛋鬼所赐,不知道被涂了什么东西上去,看着很花哨也很滑稽,沙发的角落里躺着几个被小寒遗落的玩具。可是这些情景姚小龄早就已经习惯了。见怪不怪了。此时此刻她坐在这张沙发上,再一次的打开快递袋。 快递袋是两天前由专人送来的,由金先生派来的专人送来的。快递袋里面躺着一本离婚证,和一份离婚协议书。不用问了,自然是金先生和金太太的离婚证和离婚协议书。 从今天春天重回瑞市,到现在已经是夏末的九月中,好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姚小龄经过了一次次的和金先生吵架,僵持,言和,再吵架,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金先生和金太太离婚了,而且还签了离婚协议,协议上面明确写出了金先生和金太太即日起解除夫妻关系,除了金太太的个人所得之外,金先生不支付她一分钱的补偿。 姚小龄只感觉心里有点空,空落落的。两天了,从收到这封快递到今天已经两天了,这两天的时间里面一直都空落落的。 怎么会这样呢?想当初金太太那样的到自己的公司里面闹,还用那么难听的话来中伤自己。逼得自己灰老鼠一样的从瑞市逃到了南朝市。自己被她欺负得这么惨,现在好了,那个疯婆娘被遗弃了,一分钱好处都没有的离婚了。自己的目标终于达到了,报复了金太太,拆散了她的家庭! 可是为什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姚小龄再一次读了一遍金先生寄过来的离婚协议书。没错的,盖着红色印章,还有当事人的签字。他们确实已经离婚了,他们的家庭也散了。 姚小龄本来打算去看看金太太,像当初被她羞辱那样也羞辱她一番的。可是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把羞辱人的精力放到马上要开门的生意上来。对于上一回被羞辱的事情,金太太被离婚了,她已经得到了报应。再纠缠下去真的没有什么意义。 姚小龄现在头疼的事情并不是金太太,而是金先生。金先生这两天一直在打电话催见面,和孩子见面。之前姚小龄一直都拿离婚当条件要挟金先生,不止一次的向他叫嚣,什么时候和金太太离婚了什么时候才能见孩子。 现在好了,金先生终于离婚了,现在金先生要见孩子,姚小龄不知道怎么办了。真的抱了孩子去和金先生见面?万一金先生抢孩子怎么办?不去见面吧,金先生的婚都离了,自己在藏着孩子不让见,这不是耍人么。金先生好歹也是瑞市里面的政要,他要是发了火,姚小龄想着自己是绝对担不起这个后果的!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姚小龄自己一个人真的拿不定主意。所以就给周悠然打了个电话。赶巧不巧的正赶上司漠压着周悠然求欢,手机给关了,这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了。 姚小龄一个人坐了一会儿,依旧的很为难,一点头绪都没有,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应对金先生。想来想去只能拖延,拖一天是一天了。 坐了这么久,也累了,姚小龄打算去休息,所有的事情都明天再说吧。谁知道她打算去睡觉了,金先生却毫无睡意,电话再一次打了进来。姚小龄不想接,可是又怕一直不接电话让金先生更加恼火。 于是拿了手机到阳台,接听了,低声问金先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我还能有什么事?我要见我儿子!之前你念着以前的旧恨不让我见,现在好了,都如了你的愿,我和她离了,这下你总该让我见我儿子了吧?”金先生理直气壮地要求。 姚小龄迟疑了一下,岔开话题:“孩子都睡了,你再吵吵把他弄醒了怎么办?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不用等明天了,现在就说清楚,我已经给了你两天时间了,怎么着,想抵赖?目的达成了就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了?我可告诉你,为了你和孩子,我这回把我几十岁的老母亲都得罪了!” 金先生火气不小地吼了几句后,忽又放软了口气说,“别再拧着了,你看我都已经离了,你让我见见孩子,到时候我和你结婚,我们一家三个不就一起生活了?又不是说让你和孩子分开,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姚小龄想也不想地说:“你想的美!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真要和你结婚了,我不得天天琢磨着如何去捉奸?” “好,你不想和我结婚就算了,但是我见见孩子总没问题吧?我是他亲爹,我见他一面怎么就不行?就是告上法院,他也是我儿子!”金先生吃了称砣铁了心,一定要见一见小寒才罢休。 也就是因为金先生太着急要见小寒了,才让姚小龄感觉很不安心。小寒是哪个男人的儿子,姚小龄不知道,但是她很清楚,小寒并不是金先生的儿子。金先生若不仅仅是见一见小寒,而是派人将小寒抱走了,只要验一验dna马上就真相大白了! 金先生是官场之上玩弄权术的好手,官场之上的人普遍的都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多疑,别人嘴里的一句话能被这些政客们听出七八种意思来,他们不仅心眼多,而且总爱怀疑别个。想都不用想,金先生真要抱走了小寒,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验血缘。当然了,不排除金先生一看到小寒就被他可爱的小模样打动,心中一高兴就忘了去怀疑。 姚小龄就是这样想着,心里才为为难,可是又实在找不出什么好的借口不让金先生见小寒。所以只能沉默了。 金先生这边见姚小龄不说话了,不由不耐烦了,软的话他说过了,硬了的话也吼过,婚离了,离婚协议也签了,这个娘们儿到底想怎么样?金先生也懒得去端什么官老爷的架子了,直接开口说:“姚小龄,你听好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明天上午九点带着孩子来茶楼。否则的话,我就带人硬抢了!” “你敢!”姚小龄慌了神。 “我怎么不敢?你信不信我现在给警局的局长一个电话,今天晚上你就别想睡好觉了!” 姚小龄无言以对,她相信金先生真的有这个权力。当初她和他好,就是看中了他手中的权力。 这个时候金先生又开口了,语气软和了不少:“我猜得到,你是害怕我抢了你的儿子是不是?我金道是这样的人吗?别的不说,你和我好的那段时间里,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说,你说的哪一件事我没给你办好?明明可以找人直接把孩子给抱过来的,我还是耐着性子一遍遍的给你打电话,你说离婚,我考虑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离了。” “我是怀着诚意来接受你和孩子的,我都答应和你结婚了,我做了那么多的让步,难道你真看不出来?我现在就把话给你说清楚了,我不是要和你抢孩子,我就是想见一见他,我就是真的把他抢来了,也没办法带啊,因为离婚的事,家里的老母亲天天指责我,单位里面的同僚也埋怨我,我现在单身汉一个怎么去看孩子?” “我联系一家很不错的托儿所,不说全国第一,全市第一应该没问题的,里面的阿姨保姆都是最专业尽职的,就算是我为孩子尽点心了,你把孩子放在那里,你轻松了,可以腾开手去做你的事业,我有空了也能去看看孩子,岂不好?” 姚小龄听了金先生的这一长通话,心里有些动容,是的啊,金先生对于这件事情确实已经让步很多,因为他真的离婚了。而且以前,自己拖他的所有事情,他都给办的非常到位。总体看来,他除了花心一点,确实是个顶不错的男人。 姚小龄的心里本来也是对金先生有些好感的,现在听了金先生的这一席话,再回想起来当初两人之间的缠绵缱绻,心立刻就软了下来。 她觉得金先生说的很对,金先生离婚了之后就相当于是个单身汉,一个单身汉怎么看孩子,他就算是把孩子抱走了,也没办法照顾啊。他老家的老母亲一把年纪了,肯定不能看孩子,另请保姆,也不妥当。还不如把孩子放在一个可靠的托儿所里,谁想了谁就去看看,其余的事情慢慢的再聊。 仔细想了想,似乎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法子了,于是就答应了下来:“那就按照你说的,明天我抱孩子去看看你说的那个托儿所。真要是好的,那就把孩子放在那里。” 姚小龄记得之前周悠然也有提过找个可靠的托儿所什么的,所以说这回把小寒放在托儿所里,周悠然应该不会反对吧?这一次把小寒放到金道说的那个托儿所里其实也是权宜之计,到时候周悠然若是不同意,那就再去把小寒抱回来就是了。 这么一想,姚小龄的心里就踏实不少。和金道约定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地点之后,就挂了电话。 周悠然这边和司漠缠绵了一回后重新洗了个澡就睡觉了,第二天早上习惯性地睡了一个懒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洗漱完毕,吃过午饭,又玩了一会儿平板,这才想起来开手机。手机一开就看到好几通未接来电,全都是姚小龄打过来的。 当即就回了电话给姚小龄,姚小龄这边刚刚和金道见完面回来。 姚小龄今天早上一大早就带着小寒来到约定的这个茶楼和金道见面,隔了这么久没见,姚小龄发现金道似乎别一年前还要年轻了。男人和女人一样,重在一个保养上面,只要注重保养,不仅不显老,还会越活越年轻越活越有魅力。毫无疑问,金道就是个善于保养的男人。 他爱拈花惹草嘛,当然要注重保养了。 不过一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因为自己,和他的原配老婆离了婚,姚小龄的心里就有些小小的感动。她想着金先生对自己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吧? 这样想的时候,她看向金先生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暧昧。 金先生那是官场上历练出来的金眼狐狸,一看了姚小龄的眼神,顿时就心中了然了,两人坐在茶楼喝得不到半杯茶就起身离开。金道开车带了姚小龄去他事先选好的托儿所。一路上不住地逗着小寒玩,显然对于这个孩子是非常的满意。 托儿所自然是极好的,据介绍,所立帮忙照看的孩子都是军政机关的高干子弟,吃穿用度全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可以全日托,也可以半日托,还可以选择性的,遇上急事忙不开了送来。 小寒是个调皮贪玩的,在托儿所里面试着玩了一会儿就玩开了。姚小龄见他半天哭闹的迹象都没有,这才放了心。和金道一起旁观了一会儿,见他已经肯让托儿所的阿姨抱了,这才离开了托儿所。 离开托儿所的时候时间还早,才上午十点多钟,姚小龄和金道本来就是相好过的,对于彼此并不陌生,如今隔了这么长时间又见面了,以前的事在心中的恨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淡了,况且现在金道已经为了她离婚了。现在心里头剩下的只有些微的感动和撩人的暧昧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姚小龄想着,就这么和金先生结婚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所以当金先生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的时候,她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两人一起来到一个宾馆,这个宾馆是个外面看起来无甚出奇的地方,可是里面却装修的别有洞天,一应摆设都很是华美。原来又是一个很是隐蔽的供高官们作乐的地方,和那座酒楼的后门比较类似。 金先生显然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熟门熟路的就到了一个客房的门口,从衣兜里抽出门卡一划,滴的一声门打开了。 姚小龄忍不住埋怨:“你是这里的熟客了吧?说吧,都带过什么女人来这里?” 金先生微笑:“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是为了今天和你约会,昨天特地来这里订的房间。你要是不满意我们换个地方?” 姚小龄嘴上不说,心里却数落上了,昨天特地来订的?谁信啊!我昨天晚上很晚的时候才答应今天和你见面,我就不信你昨天大半夜的来这里订房间。心里面那一丝感觉和金先生结婚也不错的想法顿时就消失了。和这样的男人结婚,不天天捉奸累死也要被他这样的花花心肠气死。 不过看在他为了自己和他原配老婆离婚的份上,今天就不和他吵了,姚小龄这么想着,就和金先生一起进了房间。 房间似乎专门装扮了用来供人暧昧的地方,不管是墙上的壁灯,还是床上的被子床单全都是很是挑逗的颜色,就是没有欲望的人进来也能被挑起几分欲望来。金先生一进了房间就搂着姚小龄滚到床上,迫不及待地亲热起来。 两人之前有过不少次的亲密,所以这一次半推半就很快就成了好事,要紧的时候姚小龄抵着金先生的身体说:“戴套子!” “戴什么?以前每次都戴你还不是怀上了?这一次干脆不戴了,那玩意儿也不一定安全。”金先生一面说一面说动作起来。 两人一番云翻雨覆,又谈情说爱了一阵之后,已经是中午一点多钟了。两人一起离开那家宾馆之后,找了家餐馆一起吃了午餐,这才各回各家。 姚小龄这边刚到家,才开了房门进门,连鞋还没来及换就接到了周悠然的电话。 她一面换了鞋,往客厅里面走去,一面和周悠然讲电话:“你怎么才回我电话啊!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电话昨天不小心关机了,这不是才开机嘛,你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小寒怎么了?”周悠然提到小寒不由关切起来,说起来又是好多天没见他了。 姚小龄回答说:“小寒没怎么,我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我今天把小寒送进了一家托儿所,那家托儿所还不错,我去看过的,各方面都很好。你要是不放心,抽时间我带你亲自去看看。” 周悠然想了一下,姚小龄不是专职保姆,她还有她的事情,哪能每天跟着小寒寸步不离呢,女人的青春那么短,可不能这么浪费,该做事业做事业,该经营婚姻的经营婚姻,小寒和姚小龄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她能为了小寒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难得了。 于是对姚小龄说:“你觉得好就行。他若是没有不适应,那就把他放托儿所算了。” 姚小龄回答说:“你同意就好。其实放在托儿所比放在我这里好一些,我忙起来的时候就不怎么顾得上他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有空的话我带你去看看那家托儿所吧。” 周悠然一提到关于小寒的事心里就长草了一般痒痒的,本来最近一段时间她怕热,都不怎么出门的,有几次实在宅的闷了,想要出去逛逛,可是一看到窗外的大太阳顿时就打消的外出的念头。谁让她懒么,还且不是逼不得已,也不想去吃那个苦。 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为了去见见小寒,就是天气再热她也不怕的。把小寒放在姚小龄那里,她放心,因为姚小龄是她的患难姐妹。把小寒送到了别处,她就不放心了,谁知道那个托儿所可不可信?有没有虐待孩童的事件发生?不行,她得亲自去看看才好。 当下也顾不得天气热不热了,对就准备挂电话的姚小龄说:“等一等,我还是去看看吧,我现在就出门,你在家等我。” 姚小龄最近摆平了金太太,还和金先生叙了一番旧情,心情很不错,听了周悠然的话后,答应说:“好,我在家等你,你到我的小区门口了给我打电话。” 周悠然挂了电话之后立即换衣服。这一会儿司漠不在家,只有文姐在边上做清洁。周悠然换好了衣服提着包就出门了,先是去车库随便取了辆车,然后开车离开了别墅区,走得很急,风风火火的,忘了给司漠打电话。 文姐做完清洁想起来给司漠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周悠然已经在房子里面宅了那么多天,文姐早已经习惯了她宅家里,做完清洁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才想起来给司爷打电话,告诉他太太急匆匆地出门了。 周悠然开着车来到姚小龄的小区门口,打电话叫了姚小龄下楼,然后两人一起朝金先生相中的那家托儿所赶去。 托儿所确实很不错,周悠然在托儿所里陪着小寒玩了一会儿,心里一阵阵的不舍。她打算和司漠去海景别墅回来之后就把小寒接走。这才多大的孩子就要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了。与其让他呆在托儿所里,还不如让他被司漠带走呢! 司漠知道了小寒是他的儿子一定会厚待他,而托儿所里的阿姨和孩子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再如何的精心也是差一层的。 想是这么想,可是周悠然又一想,孩子放在托儿所也有好处,自己想念他了就能来看看,万一真交给司漠,他一转手把孩子送出国了,她这辈子恐怕都见不到了。 如此,周悠然在托儿所里一面陪小寒玩,一面想着心事,一直呆到傍晚,姚小龄催她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准备离开。离开的时候她想,等到从海景别墅回来的时候,关于小寒放在哪的问题,一定要做个决断才好! 第198章 祸起 很多人在回忆往事的时候,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当初若是没有做某事,现在该多好,或者是当初若是做了某事,现在就不是这样了。可惜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想当初的感慨是很无奈也很多余的。 很多天以后,周悠然也会有这样的感慨,若是那天下午直接开车回家该多好,那样就不会有后来这许多让人痛苦到撕心裂肺的事情了。 却说这天傍晚,周悠然和姚小龄一起从托儿所离开之后,周悠然开车送了姚小龄回家之后就也准备回家去的。车子跑在回家的路上,忽然接到一通电话,戴耳机接听了,居然是好些时间没联系的赵时打过来了。不由玩笑说:“今天吹了哪阵风?赵老总你亲自给我打电话?” 赵时是周悠然大学时的同学,关系很不错,铁哥们儿,两人在一块儿经常斗嘴掐架,不斗不相识的那种。前年秦菲出国前的同学聚会上两人还见过面,后来周悠然躲南朝市生孩子时家里打电话说周欣然去了瑞市,周悠然当时最先想到瑞市里面的好哥们儿赵时,托了赵时关照一下周欣然。 此时此刻赵时的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对周悠然说:“晚上见个面啊,秦菲回国了,她可是你的好搭档,你今天晚上必须来给她接风。” 周悠然有些纳闷,秦菲回国了,我怎么会不知道?转而一想,想起了宋文昊的事情,自己和秦菲之间的友谊就是因为宋文昊而一落千丈的,所以此番她回国了不直接告诉自己,也是有可能的。 到底都是曾经的老同学,人家电话都打过来了,断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问赵时:“在哪里接风啊?今晚都有谁去?要不要把姚小龄也约上,你怎么不早说,她刚刚还在我的车上呢。” 姚小龄也是周悠然的大学同学,既然是为秦菲回国接风的,当然是同学越多越好。 可是赵时推辞说:“别的人就不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秦菲当时在学校就和你一个人玩得最好。你一个人过来就成了。” 周悠然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也许秦菲刚刚回国想安静一点,不想闹太大动静呢。于是没有再问其他,直接问了地址,然后一转方向盘,调转了车头,就朝赵时说的地址赶去了。 见面的地址定在一家酒店,虽然没有瑞福酒店那么高档,可是同学间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已经足够了。 赵时提前预定了个包间,周悠然停好了车,进了酒店之后找了好久才找到他定的包间。这位置也太偏了吧?周悠然感觉怪怪的,可是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推开了包间的门,看到赵时已经到了。有段时间没见他了,和学校里面的他比起来,现在的赵时老成了不少,脸上的笑多了几分油滑。社会上浮浮沉沉的人,怎能不带着几分油滑呢。 周悠然拿视线扫遍了整个包间,也没找到其他人,忍不住问赵时:“怎么就你一个人?秦菲呢?你不是说她回国了吗?” 赵时伸手拉开了一张凳子,招呼周悠然说:“她才回国,事情比较多,你先坐吧,我们一起等她。” 周悠然对于赵时并不陌生,当初在学校时赵时就爱三天两头的往她身边凑,不是和她斗嘴就是和她贫嘴,有时候贫着贫着还脸红。别的同学私下里都议论说赵时暗恋她,她自己却不觉得这样,她觉得赵时是她最好的哥们儿。 所以赵时这么一说,周悠然就过去坐了。 刚落座,准备给司漠打电话,给他说一声晚上不在家吃饭了,手机刚掏出来呢,就看服务员走了进来,问点什么菜。 赵时说:“我们在等人呢,先不点菜,有什么饮料,送点过来。” 服务员将饮料单子递到周悠然的面前,让她点。这一打岔,周悠然的手机就随手放在了一旁,接过饮料单子随便点了绿茶。赵时也点了样饮料。 服务员客气的记下了两人点的饮料之后就走开了。却谁都没有察觉周悠然刚随手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不见了。 周悠然有段时间没见到赵时了,询问起他毕业后的职业经历,聊得很是热乎。赵时也是做业务员出身,他手中最初的资金积累,人脉积累就是当初跑业务时积累下来的。同时也在跑业务的时候锻炼了一张幽默风趣的嘴皮子,几句话下来就把周悠然逗乐了。 两人聊得正开心的时候,服务员又走了进来,送了两人刚刚点的饮料。 周悠然聊了好一会儿,正好口渴,端起饮料来连喝了几口。赵时那边也是同样的情况,也端起饮料来连喝了几口。 接下来又聊了一阵,周悠然感觉有些不太舒服,想着这都等了这么久了,一顿饭的时间都有了,秦菲怎么还不来啊。想要问问赵时怎么回事,可是问赵时还不如直接给秦菲打电话,也不知道两年了,秦菲的号码换了没有。 周悠然开始摸手机,桌面上和自己的包里都摸了,没有啊!这怎么回事?难道是下午去看小寒的时候弄丢了?周悠然想回忆下自己的手机去哪了,可是不行,头好晕,眼睛也有些模糊,她疑惑自己这是不是中暑了? 准备起身去洗手间洗脸。可是刚站起身就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物一花,她就这样瘫倒在地上。倒下的瞬间,她感觉身体里面升腾起一种很是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和司漠向她求欢撩拨她时的感觉很类似。 居然被人下药了!周悠然昏迷过去的时候,心里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在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下度过的。周悠然感觉自己睡着了,可是又睡得很不踏实,总是有人在摆弄她,然后还有个男人的声音不断的在她耳边对她说:“悠然,我喜欢你……悠然,我喜欢你……”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异常敏感,任何的触碰都会引起阵阵战栗,她想要释放一下体内的欲望,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具滚烫的男性躯体,她以为这是司漠,于是不管不顾地贴了上去。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进入她最难耐的地方?摸索的一阵反倒进入了她的后庭? 她不习惯这样的方式,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可是四肢无力,根本就推不动。任由他恣意的轻薄玩弄……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兜头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原本火热滚烫的身躯顿时被这冰冷的凉水给浇了个透心凉。像是一场梦突然清醒了一般,周悠然吃力地睁了睁眼,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做梦,一定是做梦。周悠然想要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可是突然一个很是熟悉的女声响了起来:“周悠然,你起来啊,起来看看你做的好事!” 这个声音听得是如此的清晰,周悠然可以确定了,这并不是梦。她抬手按向自己的额头,头本来很晕,刚才被一大盆冷水一泼,顿时就又疼了起来。 她揉着自己痛的像是要裂开的脑袋,吃力的想,这不是做梦,这居然不是做梦。可是这要是不是梦的话,那么刚才的那些事情……猛然间她惊叫一声,什么头痛什么头晕全都顾不上了。从床上坐了起来,打起精神来一看,险些要吓晕过去! 她自己居然一丝不挂,身旁躺着同样一丝不挂的赵时! 天呐!天呐!周悠然感觉这一会儿不仅是脑袋疼得要裂开,心脏包括整个人都疼得要裂开了!她到底都做了什么! 周悠然看完了床上的情景,再看床的旁边,就这样她看到了墙边的一张简单的沙发上坐着的周欣然。周欣然正在肆意地笑着,仿佛遇上一件让人很开心有很解气的事情一样,那样的笑容看在周悠然的眼睛里是如此的晃眼,晃得她恨不能立刻将它撕碎! 两姐妹就这么对视了几秒钟,忽然周欣然冲着门外叫了一声:“东西都拿进来!” 顿时几个穿着制服的酒店服务员走了进来,周悠然吓得忙扯起身下的床单裹住自己。 “现在才想起来遮掩,是不是太晚了点?”周欣然嘲讽地笑着,从酒店服务员的手中接过了一样东西,这是一台笔记本电脑。她拿稳了这台电脑之后就让服务员都退下了。很显然,她已经提前买通了这个地方的人。 或许并不是周欣然买通的,而是潜藏在幕后的mage出手买通的。 现在谁买通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周悠然这一次,是真的彻彻底底的中了她们的招了。若说上一回司漠和周欣然只是误会一场,那么这一次周悠然和赵时根本连误会都不是,他们实实在在的中了招,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周欣然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走到周悠然的面前,将手中的电脑放到了床面上,床上的被褥刚被冷水一泼,湿了大片,此刻这台电脑就放在床上的那一块难得的干燥的地方。 第199章 情殇(42,43票加更) 电脑屏幕上面铺陈着大片的照片,全都是极不雅观的照片,说不雅观那是委婉的表达,直白了说,就是艳照,裸照。 周悠然感觉两眼一阵发黑,偏又突然清醒起来,一点昏过去的迹象都没有。她看着照片上面的自己,一丝不挂,行为放浪,和赵时纠缠在一起,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她很想说,这不是我,不是的,不可能是啊!可是照片上的女子不是她又是谁? 怎么会这样?今天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不过就是和同学一起吃个饭,怎么就成了这样子?周悠然感觉自己一定还是在做梦,是的,她不相信自己的生活中能发生这样荒唐的事情,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她痛苦的揪扯着自己的头发,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只是梦,梦醒了就又能在司漠的身边了,像很多个早晨一样,她睡懒觉起晚了不想自己蓬头垢面的样子被司漠嘲笑,所以就踮起脚来把他的头发也揉乱,可是他的头发太倔强了,怎么揉都揉不乱! 猛然间周欣然的声音又响起来:“怎么了,这样就受不了了?下一个文件夹里还有视频呢,你要不要看?” 周悠然实在无法忍受了,冲着周欣然喊:“滚!我不想看到你!滚出去!滚蛋啊!” 天塌了,然后天也黑了,所有的一切就像幻影一样都没了。周悠然努力的将自己蜷成一团,这样的时候,她感觉自己以前经历过的坎坷啊,痛苦啊,全都不是事儿了。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玩完了。 可是事情到这里还没有完,只听周欣然的声音道:“反正所有的图像视频都在这里了,我可以当做它不存在,也可以将它传到网上,让所有的人都看到,包括你的父母。” 周悠然只感觉脑袋里嗡嗡的响,五雷轰顶一般的,她恨不能现在真的来一个雷把自己劈死。盛怒之下,她抄起眼前的笔记本电脑往地上狠狠的砸去。 很是沉闷的一声碰撞之后,电脑在地面上被摔坏了,屏幕顿时就黑了下来。 周欣然不由笑了起来:“随便你砸,看在你是我妹的份上,我就不让给我赔这台电脑了。不过我既然布了这个局,肯定不会蠢到连备份都没有。乖乖地听话,我一高兴呢,兴许还能放你一马。” 周悠然吼也吼了,砸也砸了,如果打架能解决问题,她现在一定拼了命也要将周欣然狠狠地揍一顿!可是对方都说了,这是她精心布的局,自己现在是被网住了的鱼,怎样的扑腾都没用了。 于是认命地开口问:“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欣然笑道:“现在你的把柄在我的手上,乖乖地听话就对了。你只要按我说的做,我心情好了,替你保密这些照片啊视频啊,也不是不可以。” 周悠然带着某种蚀骨的绝望,紧紧地握了拳头,然后又缓缓松开,开口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不用这么紧张,那么多的照片都拍了,我不会再为难你的。我要你从今往后和司爷断的干干净净,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你做到了,这些照片我自然保密。”周欣然提出了条件。 是了,mage和周欣然的目标是如此的简单,她们就是想把周悠然和司漠分开,只要两人彻底的断了,她们的目标就达成了。 周悠然听了周欣然的话后感觉如此的滑稽,就为了这件事,设了这样的一个局,就是为了把自己从司漠的身边撵走?周悠然感觉自己好亏,早知道和司漠一起如此的惹人嫉妒,她当初一定不答应搬过去和他住。就因为和司漠一起住了两个月,结果自己就这样毁了,全毁了! 很无奈,很可笑,很不可理由,周悠然想笑笑不出来,想哭也哭不出来,只萎靡地开口说:“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去找他?” “你自然是没脸找他的,但是难保他不来找你。上一回,我就该和司爷温存一番留下证据给你看,而不是只点了个引子,让你们只是闹了一场然后又和好了。”周欣然想起来上一次的事就感觉很是惋惜。 上一次,在mage的帮助下,她终于得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闯进了司爷的那个专属套房,还很成功地制造了一下小意外,眼看着就能脱了他的衣服成就好事了,谁知道最关键的时候周悠然的电话打了过来。好在周欣然感觉自己脑子够灵活,当时就在旁边大声说了几句话,让周悠然起了疑心。 眼看着两人就要因为这件事闹掰了,谁知道不知怎么回事又没事了,两人依旧的腻歪甜蜜。 这一次,周欣然明白了,点一个引子的事情显然不够保险,要做就要把事情给做绝了! 俗话说做贼拿赃,捉奸在床。没在床上捉到的奸都不算数,因为没有证据啊,很容易就翻供了。所以她要拍照片,留视频,证据在手了不怕这对男女不分开,不仅如此,有了证据就有了要挟人的本钱。只怕是从今往后周悠然都要做自己的傀儡了。 想到这里周欣然就开心得不得了。觉得自己这一次的局太完美了,终于很成功的把周悠然给击败了! 周悠然这边一听到周欣然幸灾乐祸的笑声就浑身不自在,她看着自己这个越来越陌生的堂姐,开口说:“你觉得我离开了司爷,你就有机会了?他是个人,不是个物品,放在谁的口袋就归谁。小心你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就是我的事情了,不用你操心。我劝你有时间的话最好想想看,怎样和司爷说分手词,才不会让自己太难堪。”周欣然笃定了,这一次,周悠然和司漠分开是毫无疑问的。 周悠然反讽回去:“这是我的事情,也用不着你操心。” 周欣然瞪了她一眼:“你最好对我恭敬一点,不然我现在就把你的艳照给散播出去。” 这个时候,周悠然无话可说了,她只是感觉人心是个如此可怕的东西,为了名利,金钱,欲望,能疯狂至此。不由想起一句话来,地球可以给予每个人生存必备的物质条件,却无法满足每个人的野心。 周悠然现在显然没有立场和周欣然斗嘴了,只是要求说:“给我拿件衣服吧。”说了这么半天的话,她还光着。虽然是夏天,可是光着身子和人说话还真够别扭的。 周欣然没好气地拉开衣柜,随便扯了几件衣服出来扔到周悠然的身上。 周悠然仔细一看是睡袍,样式很丑,质地也一般,不过了胜于无吧。自己穿了一件,想起来今天被设计的人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一个赵时,于是扔了件衣服给还赤条条地在床上躺着的赵时。 衣服扔了过去,忽然发现赵时睁着眼睛,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他还真有耐性,躺在湿漉漉的床单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听两个女人谈条件?对于赵时,他也是个受害者,依照自己和他的交情,他若是知道这是周欣然设的一个局,一定不会参与的。现在他的表情很是复杂,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房间里面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再出声。因为该说的都说了,该谈的条件也都谈好了。现在大家都需要安静一下消化这件事情。 谁知道安静的气氛没持续多久,一直充当摆设的赵时突然开口了:“悠然,我想好了,我会对你负责的。我的条件又不是太差,在瑞市有房也有车,家中的父母都是机关单位的,有退休保障也有医疗保障。如果你愿意,我们明天就结婚去!” 周悠然还没开口说话呢,周欣然那边顿时就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不知道是感觉这事太好笑,还是触动了心里那个地方想要哭,总之这笑看起来很是复杂,意味不明,只听她笑过之后感慨:“周悠然啊周悠然,为什么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有人抢着来娶你呢?为什么呢?你到底哪里吸引人?凭什么你总是这么的幸运?” 赵时三下两下将粗制的睡袍穿在了身上,很多时候,话说明白了,反而不那么难做了,他说了他要对周悠然负责,那么现在他就要保护她,于是他挡到周悠然的面前,对周欣然说:“你不许再欺负她了,她都已经答应了你提的条件。” 周欣然表情复杂地看了赵时一眼:“赵先生,你这是什么态度,要不是我,你能和她这么亲近?说起来我还是你的媒人,你就这么谢媒的?” 赵时的心里已经暗恋周悠然许多年了,此刻被周欣然的话说中了心思,不由闭了嘴。在学校里面的时候他就喜欢周悠然,毕业之后进了社会,还是喜欢。就像电影里面那些年一起追过的女孩儿一样,赵时的心里,一直都住着那么一个鲜活灵动的女子,抹不去,忘不掉。 就算是知道她不会答应自己,也不会正眼看自己,可是就是忍不住的去想她,喜欢她。电影里面的那个女孩儿起码还和男主角交往过,而赵时呢,从来都有空荡荡的单相思。好在那么都年的单恋终于得到老天垂怜,给了他今天的这个机会。 虽然机会不是什么好机会,可是到底也算是个机会了。赵时急吼吼地说要为周悠然负责,其实确实想成全自己这么多年的单恋。 周悠然现在满脑子满心的都是烦乱,她不觉得自己需要什么人的负责,她在想司漠,想自己和他这一次是真的要完了。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敲门说:“不好了,有人闯进来了!” 周欣然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正事,不再和周悠然,赵时废话了,慌忙朝门口走去,开了门走了出去。出去半分钟不到,又折了回来,神情凝重地对周悠然说:“司爷来了,记住你答应过我什么,管好自己的嘴!” 周悠然神情哀戚地说:“不用担心,我都已经这样了,他看不上我的。” 周欣然这才重新走出了房间,重重地把房门带上。 很快地,门外就传来脚步声。周悠然一听这脚步声就知道谁来了,她忙不迭地下床来,抵住门板,生怕司漠闯了进来看到她这么一副狼狈样,看到她衣衫不整地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 她想着,即便要分手,也应该给他留个好印象才是。 门外的人旋转了门把手,试着推了一下,没有推开,于是开口道:“悠然,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周悠然听到了司漠的声音,不由有些难过,当初她答应搬过去和他同住,不过是存着试相处的心思,想着左右没有别的选择了,就过去和他试着交往一下。她觉得自己能管好自己,万一有什么不对劲了,就赶紧地抽身而退。可是渐渐地,她发现她退不了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习惯了他送她上下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习惯了他的宠爱,而且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迷上了他人神共愤的俊美容颜,她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司漠最俊的时候不是在平时,他最俊最美的时候是在他和她爱爱到高潮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是真的美,每次都看得她移不开眼睛。 然后她就不想离开他了,因为不想让他最美最迷人最魅力的样子被别的女人看,前段时间虽然因为一场误会闹别扭,可是她根本就没有真的存了心思和他闹。之所以不和他亲热,之所以他每次外出回来都盘查一番,那是想考验他嘛,她总得先考验合格了,才能把小寒也接过来啊! 周悠然本来都已经暗暗决定好了,等他带她去海景别墅度假回来了,就去把小寒接过来。他把小寒送走也好,让小寒和她一起也罢,她都认了。 可是现在,所有的所有,都破灭了。出了这样难堪的事情,她都没脸再去想那些事情了。只感觉之前的种种像是一场电影一样,放到正精彩的地方戛然而止,然后荧屏黑了,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门外的司漠等了许久不见人应声,担心起来,不由有推了推门,推了一下已经不耐烦了,作势要撞门。周悠然吓得忙开口说:“我在里面,好好的,你别担心。” “什么话不能开了门好好地说?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就让人撞门了!”司漠的语调冰冷下来。丝毫不难猜到他此刻的表情,一定又是那么一副冰冷淡漠且阴冷的样子。 周悠然记得自己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一副嘴脸,又冰冷又清高,仿佛全世界都入不了他的眼。那个时候他是个冷血的坏蛋,无恶不作,总是欺负她,她不管逃到哪儿都能被他堵上,真真的可恨! 可是现在呢,他也许还是个冷血的无恶不作的坏蛋,可是他对她却温柔起来,从前他都不正眼看她一下的,现在他会很温柔和气地叫她的名字,悠然。 周悠然想着这些心里又是一阵刺痛,可是她知道现在并不是宣泄个人情绪的时候,门外的那个人还需要她鼓起勇气来做个完美的了断。 于是她整理了一下心情对门外的司漠说:“你回去吧,我今天不和你回家了,车在楼下停着,你应该认得。车钥匙你应该有备用的。你走吧,以后都不要来见我了。” 司漠一听,顿时就让人撞门。凭什么就这么让他走?他就是这么好打发的人? 周悠然快要抵不住门了,双手抵在门板上,大声地喊:“我让你走!你听不懂人话吗!你走啊!滚!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 这扇薄薄的门板的外面,司漠抬手拦住了撞门的保镖的动作,他难以置信自己刚刚听到的内容。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都那样对她了,为了她,他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她到头来就是这样让他滚? 如此的折辱,不是玩弄又是什么?他再次开口问门里的人:“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周悠然想也不想地说:“再说一百遍我还是那句话,你走,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 司漠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很是引以为豪的深沉定性此刻也压制不住心里的怒和悲。可是他最终他依旧是忍住了,维持着他的风度,转身,走开。 转身的瞬间,他敏锐的视线搜索到不远处的角落里,周欣然在偷偷地笑。 司漠一面往楼下走,一面叫了跟在他身后的亮子,吩咐了几句话。亮子领命之后就带了两个保镖去办事了。 许多的事情,最打击的人的地方是它的难以预料,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查起来就简单的不得了。当司漠下了楼,回到自己的车上坐稳了的时候,亮子就查明了所以的事情,来到司漠的车上,汇报事情。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司漠成为几个女人争夺的金龟婿,他是个当局者,所以并没有旁观者那么清楚。之前虽然因为周悠然的小小算计提到了警惕,可是到底没有防备的那么彻底。他一惯都是在男人的战场上厮杀,显然是低估了女人们的心计。 话说回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周悠然都已经在家里宅了那么多天了,谁会想到她今天突然就出了门?她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神通知道自己被人给盯上了,就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往她身上下套。有阴差也有阳错,所以这件祸事不可避免的就起了。 司漠听了亮子简明扼要的说了整件事情之后,痛心地闭了眼睛,他的心里很痛,很自责,很难过,生意场上被人吃了一大批货也没做么的难过,被人骂做私生子也没有这么的痛过。她的女人被别人算计的这样惨,他在她出事的事情竟然不在场! 因为身旁还坐着一个亮子,司漠不好流露太多的感情,只低声叹息:“是我不好,我来晚了。”他接到家中保姆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忙,忙完了手上的事情之后总感觉不对劲,慌忙派人查了周悠然的下落,赶过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其实保姆文姐今天也大意了,周悠然出门一个多小时了才想起了给司爷打电话。 亮子听了司漠的话后不由开口安慰:“司爷,你不用自责,今天的事情确实有点多。况且很多事是料不到的。” 人要是什么事都能提前预料到,那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司漠抬手打断亮子的话:“你先走吧。我想静一会儿。” 亮子不敢磨蹭,带着几个保镖离开了。 周悠然贴着门板听了一会儿,确定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了。这才小心地将门开了道份儿,看到门外确实没人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时穿着睡袍,也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坐在墙边简单的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床上被水泼湿了大片。显然不能坐人了。就是能坐人周悠然现在也不想往那里坐,想起来就觉得恶心。 她在空地上站着,头还是晕,又晕又疼,站不稳,就走到墙边靠着墙,问赵时:“怎么办呐,现在。” “我打电话让人给我们送衣服过来,收拾好了再离开。”赵时说完后开始到处找手机。 周悠然有气无力的靠着墙站着,这个时候倒让她想起了以前学校里面打球,她和赵时打了整整一下午的篮球,从球场上下来的时候也是累得这样有气无力站都站不稳。那个时候她问他:“晚饭哪里吃啊,今天。” 那个时候周悠然把赵时当好哥们儿,很铁的哥们儿,一起打球,一起吃学校外面的炒饭,赵时带着球队跟别班级打比赛的时候她给他喊加油。 现在呢?周悠然看了正在打电话的赵时一眼,现在她还是觉得他只是个哥们儿。虽然他已经和她发生过一些亲密行为,她还在迷糊之中听到了他的告白,悠然,我喜欢你。可是她依然觉得赵时是个好哥们儿。很仗义的那种。 第200章 一片秋天里坠落枝头的落叶(44,45票加更) 赵时的电话打出去没多久,就有人找了来,送了两套衣服。夏天的衣服很简单,并不费事。 周悠然随便洗了澡,换上了衣服,然后在外面等着,赵时再进去洗。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等着的时候,周悠然忍不住想,离开这里之后可以去哪里呢? 熟人那里统统的都不想去,谁知道周欣然会不会一个脑热就把照片给放出去了,到时候面对熟人该多丢人啊!所以姚小龄那里不能去。其实在瑞市里面除了姚小龄以外好像也没什么熟人了。 那么自己接下来该去哪里呢?周悠然感觉自己像是一片秋天里坠落枝头的落叶,随风飘,飘到哪里是哪里,反正最后都逃不过一个埋入泥里腐烂的命运。 拥有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失去了,才发现自己的生活在离开了司漠之后是多么的淡然乏味。假如从来都不曾拥有,那倒罢了。这样子拥有过之后又彻底的失去,才真的折磨人。今天开始,还会有谁把她当成个宝一样的宠着,晚上给她盖被,白天逗她开心。 周悠然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多值得去爱的人,因为她感觉自己身上的缺点太多了,放着那么多美丽且完美的女人不爱来爱自己,简直太白痴。可是偏就有这么一个“白痴”愿意来爱她。为她破例,为她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 赵时洗完了澡,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周悠然正在神色哀戚地发呆。 “走吧。”赵时收好了手机钱包,叫了周悠然离开这里。 周悠然没精打采地跟在他身后,没头没脑地问:“出了这里,可以去哪里呢?” 赵时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许是看不下去她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抬起胳膊揽住了她的肩头:“天大地大,哪里都能去。你已经按照那个女人说的做了。她暂时不会为难你的。” “我怎么感觉心里这么空呢,阵阵阴风穿堂而过,拔凉拔凉的。”周悠然拿赵时当哥们儿,从来不瞒着他什么。 赵时叹了口气,他知道周悠然这是在闹失恋,将要将她那直刮阴风,拔凉拔凉的心填满的办法很简单,找个男人来就好,可是那个男人绝不可能是他赵时。 赵时忽然感觉自己很可悲,他就是想对她负责,只怕她也不答应吧。他觉得自己遇上她,还真就应了他那名字,找死。 周悠然就这样失魂落魄的和赵时一起走出了这家酒店,出了大门,顿时就愣住了。 周悠然下午离开托儿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之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现在她收拾好了走出酒店的时候,几乎已经是深夜了。可是夜色再沉,霓虹灯的光线再暗,她还是看到了那辆她很是熟悉的车,还有车门旁靠着的男人。 那辆车她如何会不熟悉呢?前段日子,他就是开着那辆车一早一晚的送她上班再接她回家,本来他的座驾不是这辆车的,只因为她一句不经意的话,埋怨他太招摇的给她惹麻烦,然后他就不声不响地换成了这辆车。 还有这人,她如何会不熟悉呢?能在暗淡的夜色中依旧保留着如此的风度和风骨的男人,大概只有他了。他是她见过的所有男人中最最俊朗潇洒尊贵的。所以此时此刻,只消一眼,她就能认出他来。 他像第一天接她下班时那样,倚在车子的车门上抽烟。彼时他漫不经心地承着美丽的霞光,面带微笑,目含期盼,此时他焦躁不安,浸在暗淡的夜色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唯有指尖明明灭灭的烟头诠释着他并太好的心情。 他在这里等了多久?他一直都等在这里吗? 周悠然只感觉心里一阵阵的酸,刚刚自胸口穿堂而过的阴风变成了凛冽如刀的寒风,吹得她心里刀割一样的疼。明明还在过夏天,怎么就感觉这么冷呢? 赵时见周悠然站着不动了,然后顺着她的目光就看到不远处停车场中等着的司漠。瞧见了司漠的车,又观察出司漠通身的气度和气派。赵时觉得自己不用说话就已经完败,他觉得自己要是女人,也会选择这样的男人。 于是他拍了拍周悠然的背,对她说:“别站着了,想过去就过去吧。” 周悠然回国神来,对赵时说:“我答应过别人的,不和他见面了。我们快些走吧。” 赵时没办法,只能和周悠然一起往远处走。眼角余光看到等着车旁的男人,上了车,很快地他的那辆车就追了上来。 这男人也对周悠然有情,赵时意识到这一点后,觉得自己不仅仅是完败,而且还是一败涂地,他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的在往周悠然仰慕的那种有钱男人进取了,可是到了今天,赵时发现自己这么多的努力全都白费,因为他站在周悠然的男朋友面前还是没得比! 人的两条腿肯定快不过汽车的四个轮子,司漠的车子很快地就追上了周悠然,斜斜地将她夹在车子和绿化带间,断了她的路,然后落下车窗来对她说:“跟我回家!” 周悠然低了头,她不敢抬头,因为一抬头就会让他看到她脸上的泪水。她现在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和他走了。没脸再面对他。 于是她绕过他的车子,想要快点离开他。 可是还没走几步,司漠就下了车,追上她,拉住她胳膊说:“事情都过去了,那些……那些东西全都销毁了,没人再拿那个威胁你了。” 司爷亲自处理的事情,自然不会有纰漏,周欣然就是天大的胆子也没办法和司爷对着干。周悠然听到那些个艳照什么的全都销毁了,心里轻松了一下。可也只是轻松了一下下,因为外界的祸事摆平了,心里的呢?心里的这道坎要怎么过? 司漠既然能够销毁那些艳照,就说明他知道那些东西的存在,说不定他还都已经看过。既然看过,心里就没有刺?既然看过,以后的日子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和他回家,是件很简单的事,可是回家之后呢?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周悠然记得上次,不过就是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就和他闹的差点分手,而现在横在两人之间的事情不是什么捕风捉影的事,而是证据确凿,实实在在发生了的事情,面对这样的事情,以后的日子想来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与其两个人时时刻刻看着对方,提醒着自己曾经发生了什么,还不如分开的好。分开了,起码可以不用互相伤害了。 周悠然想着心事的时候,司漠也在想心事。 他记得周悠然的衣橱里,根本就没有这么一身衣服,她的衣服他虽然不是全都记得,可是商标总是认得的,那是保姆专门拿了她的尺寸让服装公司做好了送来的,而现在她身上的这身衣服呢?毫无品牌可言,不知道她哪里弄来的穿在身上。 一看到她随便换的衣服,司漠就想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心里一阵阵的疼痛和懊悔。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从没有想过去埋怨她,他只是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若是他能多派些人保护她,她也不会出了这样的事。 其实司漠一直都在把周悠然护在自己的身边保护着,实在不曾想到她今天会突然跑出门。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冲动冒失,想一出是一处,她就是出门了也没想着和司漠说一声,直到晚上和赵时一起吃饭的时候觉得不对劲了才想着给司漠打电话,可惜已经晚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多想无益,司漠拉住周悠然的胳膊说:“忘掉今天的事情,和我一起回家。” 周悠然甩开他的手,心中无奈地想,忘掉?如何能忘?只怕越是想忘掉记得就越清楚。于是她对司漠说:“我不会和你走,以后也不想再见到你!我……” 周悠然想要找一个有力的借口来让司漠死心,他这样子纠缠下去,只会让两个人都难做。什么样的借口最有力呢。猛然间,她想起来一件事,她转身将赵时拉了过来,对司漠说:“我决定了,要和他结婚。所以,从今天开始,我都不要再见到你!” 说完之后,周悠然立刻转身,拉着赵时快步走开。一口气走出了很远很远,直到身后再没有车追上来的时候,才软了身子,瘫倒在地上,哭了起来。心里好难过啊,怎么会这么难过?不就是从今以后都不要和他见面嘛,至于像死了人似得这么难过吗?上一回宋文昊病逝时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 宋文昊离开,那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当时什么心情,现在有些淡了,记不大清楚了。周悠然只是感觉现在,心里特别难过,像是快要走不下去了一样。生活里面的有的东西,一旦失去了,生活就变成了白开水,一点点的味道都没有了。 没有人能明白,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有多美,所以也没人能明白,离开了他之后心里有多痛。 两个月左右的时间而已,自己怎么就这么离不了他了呢?周悠然哽咽着想,也许并不是两个月,而是两年,或者更久。早在自己第一次阴差阳错地见着他,把他给扑倒的那一刻起,她的生活就被他占满了,离不了了。 赵时站在周悠然的身边,看着她坐在地上哭,不是不去劝,而是知道劝不住,和她做同学这么些年,她的性子他还不知道,除非她自己想开,否则怎样劝都没用。 她是个带着几分痴性的人,钟情一样东西的时候,恨不能整颗心的掏出来对人好。认准一件事情的时候,不眠不休也要把它给做完美了。她的世界里没有中庸,通常都是十分的率性而直接,喜欢了就直接说喜欢,明目张胆地去往目标靠拢,讨厌了就直接开口骂,恨不能一辈子都不再碰那人或事一下。 这样的一个人,若是伤了心,那便是真的伤了心。说什么都没用,只能等着她自己想开。 周悠然哭了一阵,宣泄了一番之后,才感觉心里舒坦一点点。这个时候脑子才开始转动,想着那些照片什么的既然被销毁了,就是说自己的生活已经不会再受那些东西的影响了,周欣然那里也没有自己的把柄了。自己现在除了该考虑横在眼前的衣食住行,其他的事情好像都不用担心了。 赵时见她止了哭泣,这才上前去伸出手来,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问她:“哭完了?不哭了?” 周悠然摸了摸衣服,发现自己再一次的把东西全弄丢了,手机啊,包啊,都不在身上了。左右也不是第一次成为这样的光杆司令,索性也懒得去想,身边不是还杵着一个人么,反正一时半会儿也饿不死。 她对赵时说:“我想去学校里看看,你爱跟就跟上,不爱跟现在回去我也不反对。” 她这样一幅惨兮兮的样子,赵时如何能放心?于是对她说:“走吧,你去哪我跟哪。不过现在这个点上,学校大门早关了,我看我们先去学校附近的小旅馆里凑合一下吧。” 周悠然点头:“好啊,听你的安排。” 于是两人拦了出租车,一起来到学校附近,学校大门果然已经关了。好在学校附近的旅馆还没有关门,于是随便找了一家进去投宿。要了两个标准间。这一天里面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挨到这个时间上,都累得不行,各回了各房,先休息休息再说了。 周悠然在大马路上坐着哭了好半天,现在眼睛疼,喉咙也痛,加上被人下了药,又泼冷水的,现在虽然有个地方躺着睡觉了,却一点都不舒服。感觉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不是疼就是酸。 最要命的是房间的隔壁不知道是哪对学生情侣开的房,闹得动静也忒大了点,床头撞了墙壁,很有节奏感。周悠然不耐烦地在墙上捶了几下,不管用,索性不睡了,抱着被子坐床上等天亮。 暗淡的夜色,应和着隔壁暧昧的动静,周悠然总结出来一个道理,和自己爱的人交姌才叫做-爱,否则的话,就是简单的发泄,其本质和碰触一下彼此的皮肤一样的,毫无意义,没有爱的性,就像没有形态的水,流过身体,不留一丝痕迹,一点意义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和赵时今天闹出来的这些事,究其本质,和当初球场上拼抢篮球时的肢体碰触一样的,毫无意义。不爱,就是不爱。再怎样的抹黑她和赵时,她还是没有感觉。 这样的夜晚,周悠然大彻大悟地看透了关于性和爱的种种的时候,姚小龄这边却依旧痴迷在其中。 古圣人说,食色,性也。 姚小龄今天白天的时候才刚和金先生温存了一番,说了不少的甜言蜜语,晚上的时候,经不住金先生的电话情话,于是就让金先生来了家里。此时小寒已经被送到了托儿所,姚小龄一人住一套房,不知道多么的安静。 金先生一来,两人很快地就滚上了床,男的仕途亨通,年轻而有位,倜傥而有魅力,女的正直青春,二十五六岁,最妩媚多姿的年纪,而且又过了一年多的尼姑生活,如今这样完美的春宵,怎能虚度? 两人衣衫半褪,该撩拨的都撩拨起来了,才想起来家里没备安全套,这个时候让谁出去买都是不乐意的。想着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的巧,有的是小夫妻一两年都怀不上的,所以就没多想,温热湿润之际一下子就契合到了一块儿。 就像周悠然今夜听到的那动静一样,姚小龄这边和金先生弄出来的动静也不小。直弄得床垫咯吱咯吱的响,女的喘息,男的低吼,如一个火苗般蹭地就点燃了这宁静的夜。直做到天际泛白了才肯罢休。 周悠然拥被坐了大半夜,待隔壁安静了,这才躺下睡觉。于是一睡就睡到了大天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她是被饿醒的,昨天晚上就没怎么吃东西,今天早上又睡了过去,等到中午醒来的时候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于是出了房间去敲赵时的门,她肯定是要先去找赵时的,谁让她现在身无分文呢。要吃东西,最起码得先有钱吧。 赵时没等她敲门,听到脚步声后就开了门。一开门就问她:“饿了吧?不如还去那家面馆?” “好啊,都几年没吃了,不知道还是不是那味道。”周悠然当然知道赵时说的那家面馆是哪家,以前他们经常去吃,还经常比谁吃得多。赵时笑她没有半点女孩儿样,周悠然说谁规定的女孩儿不能贪吃? 说起来也就两年多没来,当周悠然和赵时再一次坐在这家面馆里吃面的时候,感觉好像隔了很多的岁月一样。青春,就是这样的悄无声息的远走了。 赵时一面捞起面条来吹,一面对周悠然说:“我不知道她安的是这个心,不然的话昨天我说什么都不会答应她的。她只说我若是把你约出来了,对我有很大的好处,我想着咱们两个有些时间没见了,见见面也没什么。你以前就不怎么待见我,我怕你不来,或者是我的面子请不来你,就撒了个谎。” “撒谎说秦菲回国了?”周悠然有滋有味地吃着碗里的面,因为太饿了,所以面很好吃。 赵时回答说:“秦菲眼下是没回国,不过今年年底,或者明年上半年,也该回来了。” 周悠然一面吃面,一面含糊着说:“什么叫你的面子请不来我,我是那种爱端架子的人吗?就算端架子也不冲你啊,咱俩是什么交情。” “你这话我爱听,今天请你多吃几碗面。”赵时玩笑说。 “面还不是小钱?你帮我在咱们昨天住的那个旅馆里多订几天,我想在学校里面转转。”周悠然说话间已经吃了半碗面了。赵时一向对她大方,她想着多让他请几碗应该没问题吧。现在的面,可没有以前那么实在了,一碗就那么一点。 这么想完之后又自嘲,这都混到什么地步了,连一碗面条还要精打细算。 赵时听了周悠然的话后,疑惑的问:“你没事吧?我没听说过闹失恋综合症的人喜欢逛母校的。” 周悠然白了他一眼:“你懂个屁,我着这是想体味体味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什么叫以前的生活呢?那应该是她认识司漠之前的生活,她是大四那年快毕业的时候在富豪相亲会上认识司漠的,所以在那天之前的生活,都是在学校里面度过的。 她想着回来体味一下认识他之前的生活,这样就不会感觉心里那么空了吧?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如此霸道地占满了她的生活,而且他又是一个存在感极强的男人。 仔细想起来,自从和他见了第一面后,以后的生活都或多或少的有他的参与,要么被他堵住了,要么在逃避他,再或者就是和他闹别扭,中间虽然他负气消失了一段时间,可是她在那段时间怀着他的孩子,说起来还是和他有关。 现在呢,她决定再也不要见他了,想要将他彻底的从自己的生活中剥离。可是谈何容易呢?这两年多的时间,他已经一步步的深入她的生活,心灵,灵魂,想要剥离他?除非她死了。 想着这么些事情的时候,周悠然筷子不停地吃了两碗面,终于吃饱了。 她和赵实离开面馆,一起回了旅馆,把昨天晚上订的房间续订了几天。 小旅馆的住宿费很便宜,这点小钱赵时现在根本就不当回事,很大方的给续订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够她走出失恋综合症了吧?要是一个星期不成,他就该帮她想想别的办法了。 从小旅馆里出来,两人进了学校。再次踏进校门的时候,感觉就大不相同了。学校的建筑没变多少,可是学校里面的一张张面孔,早已不是当初的面孔了。 第201章 情长 周悠然和赵时一起在学校里面走了一遍,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心境,彼时再熟悉不过的学生宿舍,此时却住着一群别样面孔的正青春的男孩儿女孩儿。原本是来体味从前的生活的,反倒因此生出几分年华易逝的感伤来。 经过球场的时候,赵时提议说:“不如再去打个半场?” 周悠然也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在球场上没心没肺的挥洒汗水了,于是点头答应:“可以啊,不过得先去买运动衣才好。” 左右这几天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赵时当下就带了周悠然去学校附近的服装店买运动衣,买篮球。然后回到学校的球场上开打。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乐趣。没打几个回合,赵时就从场上下来了。 “不成了,不成了,两年多的声色犬马快要把身体弄垮了。”赵时在球场旁边的看台上坐了,拿起矿泉水瓶子猛灌。 周悠然这一会儿也累极,昨天一天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昨天夜里又因为隔壁的动静闹得没怎么睡好,这一会儿刚和赵时斗了几个球就累得不成了。 青春,在什么时候就走远了呢。 两人在看台上坐了聊天,看着不远处军训的新生,回忆着当年的趣事。等着夕阳西下。 赵时其实很想告诉周悠然,告诉她曾经有一次,他在全宿舍男生的鼓励下来到周悠然的宿舍楼下想要叫她下楼来告白。可是却不敢,没勇气,一直从晚饭时等到夜里,又从夜里等到第二天早上,依旧是没有告白成功。 事情过去几年了,今天赵时再想起来,却觉得此事没有再提起的必要了。当年错过的告白,就像是今天看来那些走远了的运动场上挥洒汗水的明媚光阴一样,再也回不去了。 两人坐在夕阳里,喝完了两瓶矿泉水,然后赵时请周悠然去当年经常去的那家小菜馆去吃晚饭。他想着,能做她心中的那个仗义的铁哥们儿,其实也是顶不错的。何必再强求其他呢? 晚饭过后,周悠然回到旅馆里面,自己昨晚住过的那个房间,刚一进门就看到床上放了样东西。正是她不知道给丢在哪里的包。她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明明把被子给叠了,床上什么都没有的,这么说这个包是她离开之后被放进来的? 她狐疑地走到床边,拿起包来,看到里面有她的手机,钱包,等等的。一时之间心里泛起阵阵浪潮,五味杂陈,她昨晚离开的时候光秃秃的身无分文,他是怕她孤身在外无依无靠才派人找了她的包专程送到她的住处吧? 包里面钱包中的卡里有她舍不得动的大笔的提成收入。足够她在这个城市过得踏踏实实的了。 周悠然叹了口气,抱着她的包,在床沿上坐了。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小旅馆里面的客房可没有大酒店里面的客房来得舒服。光线不是很好,洗手间里面总有着一股轻飘飘的异味。 可是她并不怎么感觉孤寂,因为她知道的,她并不是一个人,他派来的人既然能给她送东西来,自然是已经开始跟踪她,掌控她的所有行踪了。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派人盯紧了她,让她烦不胜烦。现在,她却因此而感觉到温暖,这至少说明他的心里还在乎她吧?她不知道自己昨天哪里来的底气对他叫喊,他对她的每一点好都像是天神对凡俗的垂怜。眼望着茫茫大众的时候,才知道那个男人是多么的稀罕啊。 这样的晚上,周悠然坐在小旅馆的客房中长吁短叹的时候。司漠正在他这栋别墅的客厅里面坐着,听亮子汇报工作。 这栋别墅中的女主人离开了,亮子作为司漠的私人助理又可以走进来汇报工作了。 房子还是那套房子,家具还是原来的家具,只是亮子感觉有些地方不一样了。这里再不是当初司爷独居时纯男性气息的房子了,这里边边角角的地方多出了一些女人的气息,比方说茶几的透明格子里放着的面膜包装盒,再比如说,沙发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个公仔抱枕…… 也许周小姐此刻在司爷的心中,就像是那些遗落在房间角落的女性色彩物件一样,人虽然不在眼前,可是留下来的东西却很多,难以磨灭。 司漠在沙发上坐着,并不是日常惯有的慵懒坐姿,而是身子微微前倾,两只胳膊的手肘只在膝盖,双手合十支在下巴下面,这是一个略显焦虑的动作,现在他的心里并不舒坦。听了亮子汇报完工作之后,他简单地吩咐:“金融业的几位职业经理,我明天要见一面。” “是,司爷。”亮子记下了。 “还有,自上次和夜元阎比拼之后,很多的事情都来得太平静,我总感觉不怎么对劲。所以关于夜元阎所有动作的情报,要加强。”司漠又吩咐了一件事情。兵法中有一招叫趁火打劫,就是说专等着敌营起火的时候攻打对方,引申为专等着对手因为一些事扰乱了心绪的时候趁机出手,挫败对方。 这一招司漠曾经就在夜元阎身上用过,差那么一点点就借了吉心的手要了夜元阎的命。这一次,司漠被周悠然的事扰的心里焦躁不安,夜元阎若是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他不得不防着。 “是,司爷。”亮子再次点头。 司漠此刻已经关押了周欣然,之所以还没有行刑,是因为念着她是周悠然的堂姐,沾着亲戚关系,如何处置,须得听了周悠然的意思才好。而mage那边,司漠也已经将她软禁了。 mage暂时的没什么生命危险,可是她在华国瑞市自贸区的银行是开不成了,一直都在筹划的金融集团更是想都别想。可是那座金融大厦眼看着就要落成了,空着不用多浪费,左右自贸区是司漠的地盘,凭着他手中雄厚的资本和广阔的资源,想做起来一家金融集团,还不是一碟小菜。 他国外的生意中,并不乏银行,证券类的公司,抽调一批人手过来,再凭借着他在自贸区中得天独厚的垄断优势,把那座金融大厦充分的利用起来并不是难事。不过就是把一些低调的隐藏在地面下的势力,挪到了地面以上,放到人的眼前而已。 也许,过不了多久,司漠在瑞市就又多了个根据地。除了瑞福酒店,他那很是隐蔽的黑市基地大厦之外,还要多出一座金融大厦来。 事情到了眼下这个局面,所有的不安定因素都已经控制了起来,包括局外的潜在威胁也都防范了起来。手中的资本,人手,隐形或者无形的资源挪动一番,还多了一家金融集团。整个局面都已经尽在掌控了。 如此,司漠微微放松了下身体,变换了坐姿,身体往后靠近沙发里,有对亮子说:“昨天安排你的事情呢。怎么样?” 亮子楞下神,这才反应过来司爷这是公事谈完了,开始谈私事了。昨天夜里,很晚了,司爷打电话过来给他安排了件差事,让他立即加派人手盯紧了周悠然,她所有的动向都第一时间来报。后来还补充个了句,找到她的包给她送去。 作为司爷的私人助理,亮子已经养成了全天二十四小时接收任务的习惯,对于深夜里安排的差事并不觉得突兀,他只是觉得司爷当时安排任务时的口吻,听着太冷了。冷得不同平日,平日里司爷的冰冷是肃杀而迫人的,不怒而威,让人望而生畏肃然起敬,而昨夜的司爷,也很冷,可是冰冷之中带着的却是哀伤。 别人听不出来,亮子做了司爷这几年的助理,如何会听不出来。只盼着周小姐和司爷赶快和好吧。一面这么想着,亮子一面伸手进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优盘大小的东西交给了司漠。 司漠将这样物件接了过来,轻轻按下一个按键,优盘大小的物件顿时延展开来,成了一个超薄的平板,然后指尖一点,平板的屏幕上就出现了影像,记录了周悠然从昨晚离开他之后这段时间里做的事情,她和赵时一起吃饭,一起逛校园,一起去买运动衣,然后一起打球…… 司漠看得并不仔细,大约并不原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情景,司漠指尖划了屏幕,影像呈快进状态,很快就播放完了。 看完了影像之后,司漠在没有说什么,只让亮子离开去办事。 寂静的夜晚,司漠在空荡的客厅里面焦躁地踱了几个来回,最后来到落地窗旁站定,掏出一支香烟来,点燃。 厌恶袅绕之中,司漠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夜元阎会在事业正如日中天的时候突然就从黑道教父的位置上退了下来。 儿女情长了,就难免的英雄气短。 生意场上的胜败,就像赌桌上的筹码,输出去了,下一局赢回来便是,不过就是场游戏,而那些生命中想要珍惜的人,一着不慎,造成了伤害,就再难弥补了。 第202章 被骗(46票加更) 周悠然随着自己的性子,没心没肺地过了好几天,过得很自由,却一点都不快乐。 一多星期之后,她想着自己不能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该找个工作了。又不是死了亲娘,至于这么颓废么?有了之前的工作经验做铺垫,这一次再找工作并不难。去其他的地产公司试试呗,实在不行房产中介也行。 可是又不怎么甘心,想要去招聘会上试试运气,总不能一辈子卖房子吧? 周悠然这天穿戴整齐来到招聘会现场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九月底了。眼看着马上就要进入十一假期,她可不得抓紧时间么,时间一向过得很快,一晃眼就又要到年底了。 招聘会现场很是热闹,招聘的,求职的,占满了整个现场,企业宣传图和岗位介绍拉得横七竖八。时间临近中午,周悠然正准备离开招聘会现场找个地方吃午饭的。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她拎着包一面往招聘现场外面走,一面拿着手机听电话,电话是姚小龄打过来了,一接通电话就听到她哭天抢地地喊:“悠然——我气死了!我要去杀人!他是个骗子!他是个大骗子!” 从电话里面的这些话来判断,姚小龄这会儿八成已经失去了理智,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或者事把她刺激成这样,又是哭又是喊的,就差打滚撒泼了。于是周悠然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对着电话安慰姚小龄:“怎么了这是?店面破产了?不要紧啊,做生意哪有不赔的?实在不行,我这还有钱你先垫着。” 姚小龄那边快要哭断气了都,也没办法仔细解释,只对周悠然说:“你现在就带几个帮手过来,身强体壮能打架的,快点,小寒不见了!” 周悠然本来还在人生哲学家一样的想要安慰姚小龄几句,接下来说什么她都想好了,可是一听到姚小龄说的最后几个字“小寒不见了”,顿时就炸了汗毛,被雷劈了一样,所有的神经瞬间就短路了,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慌慌张张地问:“你现在在哪儿啊?我要去哪找你啊?” “还能在哪儿?在我家里啊!我已经准备了两把菜刀,这一次我……我非和他拼了我……”姚小龄气急了,估计打电话的这会儿另一只手里已经掂了把菜刀了。 周悠然现在顾不上别的任何人,问了姚小龄的下落之后,慌忙就拦了出租车,朝姚小龄住的地方赶去。脑袋一片空白,至今都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满脑子只回响着一句话,小寒不见了! 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场风波刚刚过去,一场风波又起了。周悠然感觉自己都快要成为全瑞市最滑稽的笑话了。瞧瞧这一件件的事,都是个什么事儿!儿子丢了,当妈的居然不知道! 周悠然紧赶慢赶地感到了姚小龄的家里,看到她正狼狈不堪地坐在沙发上抽泣,估计最为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眼睛哭得桃儿似地,现在也只有抽噎的力气了。 姚小龄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这事还得从小寒被送到托儿所之后说起。那个时候姚小龄逼着金先生离了婚,报了心中对金太太的仇恨,然后又和金先生来了个旧情复燃,日子不知道过得多扬眉吐气,顺风顺水。 可是就在昨天,突然被姚小龄给撞破了一件事情。昨天是星期天,姚小龄约了几个生意上的同行去一家很不错的菜馆吃饭。本来应该是一次很愉快的周末餐会,可是姚小龄中途离开座位去洗手间的时候,很是偶然地就看到了金先生。 姚小龄和金先生旧情刚复燃没多久,正是亲密的时候,姚小龄看到了金先生之后就想要过去打个招呼顺带着和他粘糊一下。谁知道还没往金先生那里走进步呢,就看到了金先生对面坐着的金太太,还有他们的女儿!一家三口不知道围着一张餐桌吃得多欢畅! 姚小龄当时就要气炸了,恨不能上前去掀了他们的桌子,可是到底是忍住了,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躲了,给金先生播了个电话过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很是温柔地问:“亲爱的,你现在忙什么呢?想和你一起吃个饭,可以么?” 金先生那边装模作样地回答:“今天恐怕不行,改天吧。”说完就毫不留情地给挂了电话,一副生怕老婆起疑心的样子。 这还了得,姚小龄就是个脑残也看出来金先生这玩得什么把戏,他根本就没有和他老婆离婚!人家一家人现在不知道多和睦呢! 姚小龄这个时候是真的忍不住了,想上前去揭穿金先生的诡诈嘴脸,可是想着今天请了一桌子的同行,真要闹起来了,自己只怕是今后又没脸在行业里立足了,忍啊忍,好不容易忍住了。失魂落魄地应付完饭局,送走了客人之后,这才找机会来刺探虚实。 碰巧金先生十岁上下的女儿顽皮,吃东西弄脏了手,去洗手间洗手。姚小龄便跟了过去,问那小女孩儿:“小妹妹,和爸爸妈妈一起出来吃饭啊?” 小女孩儿不认识姚小龄,好奇地问:“你是谁?你认识我爸爸妈妈?” 骗一个小孩儿还不简单?姚小龄笑着说:“对啊,我是你爸爸的部下,我闹不明白,单位里都传言说你爸爸和你妈妈离婚了,怎么现在两人还在一起吃饭?” 小女孩儿不乐意了:“你爸爸才和你妈妈离婚呢!我爸爸和我妈妈可好了,上个星期才过完结婚周年庆呢,请了我外公外婆一起来吃蛋糕……” 姚小龄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原来金道给自己寄来的离婚证和离婚协议全都是假的!姚小龄觉得自己好愚蠢,也不想想看,金道这样的大官员,通过手中的权力伪造一个离婚证,仿造一份离婚协议,再轻松不过了啊! 而且金道是个什么人,他是个八面玲珑,比泥鳅还滑的人,怎么可能受别人的要挟?别人逼他离婚他就真离婚?真要这样的容易妥协,只怕是早被官场上的人精给玩死了。 是的,大家都很聪明,很会耍滑,最蠢的是自己!姚小龄悔恨死了,想要冲上去和金道拼命,可是她还没有因为这么被骗一次就变得疯狂,她想着不能去拼命,胡搅蛮缠,只会给他更多的理由扫开她,日后她再想报复他就难了。 于是姚小龄生生地忍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金道一家人和睦幸福地吃晚饭结账离开。 心里隐忍着一股气闷和委屈,是很不舒服的。姚小龄当天一回到家就拿出酒瓶来把自己灌了个烂醉。一个人醉倒,再一个人醒来。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才想起来小寒。金道他为什么要伪造离婚证和离婚协议啊!还不是为了抱走小寒? 想到了这一层,姚小龄慌忙出了门,跑到金道选的这家托儿所里问了才知道,小寒早在好几天前就被人接走了,以后都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还了得?自己被人耍了,被人骗了,还就算了,怪自己笨怪自己傻怪自己有眼无珠看上了这么一个男人。可是小寒是无辜的啊!姚小龄根本就没想到金道居然一声不吭的就把小寒给弄走了!当下就火冒三丈地给金道打了电话。 是可忍,孰不可忍。姚小龄从昨天忍到今天,是真的已经忍到了极限,急得不得了的给金道打了电话,问他把小寒藏哪去了。 可是金道死不认账,咬定了没接过小寒,装得很无辜一样,死活不承认把孩子接走了。 姚小龄是真的被他逼到崩溃,对着电话就是一阵叫骂,恨不能把他十八辈祖宗都排着顺序地骂一遍,他挂了电话,她就重新拨了过去,又是骂有事哭闹,缠着他交出小寒。 可是金道也真的是一身贱骨头,死活不承认自己抱走了孩子,姚小龄缠得进了他干脆就把手机给关了。 姚小龄是真的没办法了,才不得不给周悠然打了电话。她想着两个人一起面对,总比她一个人急得只知道哭闹强吧。 却说周悠然在招聘会现场的门口接了姚小龄的电话之后,一刻都不敢耽误地赶来了姚小龄的家里。路上的时候害怕姚小龄冲动起来自己拦不住,就打电话叫了赵时来。有个男人来镇场面总好过两个女人乱闯的强。 周悠然和姚小龄碰了面后,姚小龄简单地和周悠然说了她和金先生之间的过节。周悠然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听姚小龄的烂桃花,听明白了大体的事情之后就要去找金道要孩子。 姚小龄很是惆怅地说:“没用的,你找不到他的,现在他的手机关机了,办公室里面的电话也没人接。”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啊!电话打不通就去他家里找啊,家里没人就去他单位,就是把整个瑞市翻个顶朝天也要把小寒找到!他才那么大一点孩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第203章 逼供 “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住啊。”姚小龄一脸的懊悔和尴尬,的确,以前每次见面都是约出来见,或者就是他来找她,她忙着自己的事情时间都还不够用,哪里有闲心去打听他家的地址? 而且姚小龄根本就没有存了和金先生结婚的心思,他们两人在一起,情人的关系要多一些。金先生的事情,姚小龄很少过问,也过问不了啊。现在好了,金先生关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就找不到他了。 周悠然听了姚小龄的话,恨不能将这妮子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都怎么长的,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人的住址在哪里?可是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于是周悠然耐着性子问:“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一丁点的都没有提起过他住哪里?” 姚小龄挠了挠头发,来回踱了好几遍,隐约想起来点什么:“好像在什么大院,他是市里的d政干部,按道理应该是在市委家属大院,可是我真的不确定啊。” 周悠然摆了摆手:“不用再想了,管他在不在那里,现在就去,找不到还不会问?我今天就是问一百一千个人也要把他的老巢给找到!我就不信他金道这个名字也是假的!”说完就朝门外走去,这个时候多浪费一分钟,小寒可能就多危险一分。 姚小龄自责得不得了,想着所有的事情都因自己而起,也不敢再说什么,紧紧地跟着周悠然,一起出了门。下了楼,在小区的大门口处见着了开车赶过来的赵时。三人一碰面,拧成一股绳,倒也不怕什么了。直接上了赵时的车朝那什么大院赶了过去。 赵时也是今天在电话里面听周悠然说出事了,出了什么事?赵时也不知道,周悠然那一会儿吓坏了,能正常把电话拨出去已经不错了,哪里有口舌给赵时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况且事情的来龙去脉周悠然自己也没闹明白,只知道儿子不见了,满脑子都是要去找儿子。 此时此刻,赵时见车上的两个女人都哭丧着脸,活像天要塌了一样,推测这次的事情绝对不会是什么小事,所以没有废话,只把车开得飞快。 车上坐着的两个女人,虽然都难过得不行,可是难过得理由却不同,姚小龄难过是因为自己被人耍了,骗了,被人当成二货狠狠地玩弄了一把,亏大发了,再没脸活下去了。 而周悠然这边难过得不得了,主要是因为儿子不见了,前段时间,她这个当妈的没有亲自留在小寒身边照顾他已经是失职,现在直接把孩子给弄丢了,简直就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小寒那么聪明可爱,才那么一点点大,还不到一岁,这孩子要是真有个什么,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车厢里充满了浓浓的哀伤,就这样一路来到的市委家属大院的大门外。 家属大院的大门很是气派,门亭里面站着站岗值班的士兵,从制服上看,不是士兵也是警卫官了,反正不可能是寻常保安。果不其然,赵时的车刚要进大门就被拦了下来,警卫官拦着车辆要检查通行证。 赵时是被周悠然叫了来镇场面的,哪里有什么通行证,见车子开不进去,忙笑着给人套近乎,只说是来走亲访友的,万般讨好地对那警卫官说:“大哥,我知道你们有规矩,可是你看,我们来走个亲戚也被你给拦了,这样不好吧?”一面说话一面掏出一包价格不菲的烟来,拉近乎。 赵时是跑市场的业务员出身,各种场合也见过不少,虽然社会大油缸里浸泡的时间不算长,可是也算是个油滑的,他一面掏烟,一面推开车门下了车,下车的时候给周悠然递了个颜色。周悠然和他玩的时间不算短,见了他的眼神顿时就会意了。 赵时这边下了车,掏出根烟来递给警卫官,却被警卫官一手当了。赵时顿时笑了起来:“大哥还真是铁面无私,得嘞,是我没规矩了。可是我们不过就是想进大门。大哥你就抬抬贵手。” “没有通行证不能入内,你们若是走访亲友,走访的是哪家哪户,报上名来,我确认过之后再让你们进去。”警卫官公事公办地说。 赵时想了一下,正要开口说话,只听得警卫官大喊一声:“站住!”然后警铃响了起来。 周悠然这边趁着赵时拉着警卫官攀谈的当口已经带着姚小龄偷偷地下车来,弯腰穿过拦车的横杆,跑进了大院。逮人就问金道的家在哪里? 被询问的人肯定是有疑问,院里凭白闯进来两个大姑娘,不是金道的亲戚,却一个劲地询问金道的住址,于是就忍不住问她们:“你们找老金做什么?” 这么一问就对了周悠然的胃口,当下就哭得什么似得把金道骂成了个十恶不赦的人,姚小龄这边早就憋屈的难受,和周悠然一起把金道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淫棍,骗子,小人,禽兽,能用上的烂词全都用上了,恨不能将他所有的恶行都给抖出来! 两个女人这么一哭一骂,顿时就热闹起来,引来很多的人来围观,楼上的不少住户也开了窗往下看,不知道情况纷纷询问:“怎么了,怎么了,楼下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老金这回惨喽,两个情妇一起找上门喽。”略略看出点事情的人这么认为。 警卫官赶过来清场的时候,事情早已经传扬了出去,周悠然和姚小龄这边被维持治安的警卫官请出了大院,可是对于金道很不利的流言蜚语却是长着翅膀被散播了出去。在政府专属楼盘小区里面闹事产生的流言,自然要比在大街上谩骂产生的流言更具杀伤力。 虽然也有不少官员没有住在政府专属小区里面,将分到的房子出租的也有,可是难保这里没住着什么大人物,真要碰到了什么大人物的耳根子,金道的仕途不玩完也够他喝一壶了。 周悠然虽然被轰了出来,可是没过多久,金道就主动打电话给了姚小龄,央求她说:“姑奶奶,别闹了行不行?我见你还不成吗,还是那家茶楼,我们到那里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个清楚!” 金道终于自动露面了,事情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只要找到了金道就好办,就是拼个死也要从他嘴里问出小寒的下落来! 于是赵时又调转了车头,朝着那家茶楼开去。 茶楼还是那家茶楼,地理位置并不在人流量大的位置,所以平日里客人不多,有些冷清,今天,这家茶楼却是更加的冷清了,因为整家茶楼对外营业的门面被人包了场,闲杂人等一律不让进。 周悠然刚一下车,就看到了茶楼被人清了场,门口处站着两个穿保安制服的男人,她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头,看来这个金先生是有备而来的啊!带了这么多保安来,怎么地?还怕两个女人能撕了他? 姚小龄也不自在起来,想着昔日床上的床伴,今天见面却成了这样的阵仗,敢问天底下,感情能值几分钱? 赵时虽然到了现在还不知道这两个女人到底遇上了什么麻烦事,可是他还是很仗义地开口对她们说:“别怕,想闹就尽管闹,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哥们儿还有口气在,一定不让你们受委屈!” 姚小龄看了眼赵时,她想着以前怎么就没觉得赵时这么的够意思呢? 周悠然也看了眼赵时,她想着就他这样的能顶多少事?上次回学校打篮球,还不到两个小时就累得下场了,今天真能抵得住这么些保安? 茶楼里面安安静静,别说客人了,服务员收银员什么的全都回避。远远的就看到金道黑着一张脸坐在一张桌子旁。身后站着三个保安,各个人高马大,呈军姿里面的跨立姿势站立着,雄纠纠气昂昂,难怪金道现在能安安稳稳地坐着和两个他眼中的“疯女人”面谈。 大约只要她们一发疯,他身后的保安就要过来制住她们吧? 谈话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可是这并不能盖住周悠然和姚小龄心头的怒火。两人在金先生的对面坐了下来。周悠然最先沉不住气:“我儿子呢?你把他藏哪里了?” 金道不由冷笑了一下,对着姚小龄说:“你也听到了,不用我再费口舌吧,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当然了,也不可能是我的。” 姚小龄冷哼一声:“就算不是你的又怎样?你还不是拿了假离婚证来蒙我?少扯废话了,孩子是在你选的托儿所里不见的,快点把孩子交出来!” “我要给你说多少次你才信?我不知道那孩子去了哪里!”金道狡辩道。 姚小龄坐不住了,扑过去揪住金道的领口:“你既然知道了那不是你的孩子,为什么还不把孩子交出来?那家托儿所是你选的,你一早就预谋好的对不对?” 第204章 团聚(47,48票加更) “那家托儿所是我选的没错!我承认我是存了那样的心思,先把孩子弄到托儿所,再找机会把他转移到别的地方去……”金道的话刚刚说到这里就被姚小龄给打断了。 姚小龄听到他亲口承认了他确实存了这样的心思,顿时紧紧地揪着他的领口逼问:“你把孩子弄去哪里了?快说啊!”真相就在眼前了,只要把金道的嘴给撬开,所有的事情就都解决了。 金道不耐烦地扯开姚小龄的手,理了理衣领,黑着一张脸说:“发什么羊角疯,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我确实存了那样的打算没错,可是我在转移孩子之前总该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我的种吧?我找人验过了,那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所以我就懒得搭理他了……” 听了金先生这么一说,周悠然顿时就被点燃了怒火,心里一阵阵的冰凉,金先生是什么样的人?玩弄权术心黑手更黑的人,他验出了小寒不是他的种,鉴于姚小龄对他的诸多欺骗,一定会下手报复的,只怕是小寒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 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扑到金先生的身边又是踢又是挠的,嘴上喊着:“你还我儿子!你个混蛋,我和你没完!你把我儿子怎么了!你还我的儿子……” 金先生觉得姚小龄已经是个难缠的了,没想到现在扑上来的女人更加的难缠,姚小龄和他有过情人关系,虽然和他闹,并不真的下狠手,可是这个女人是真的下手狠啊,腿被她踢得钻心的疼,脸上也被她挠出了几个指甲印,顿时冲着身后的保安说:“都是死人吗?愣着做什么!把这个疯婆子给我拉出去!拉出去!” 保安们得了金先生的好处,现在当然要努力办事,于是群涌而上,有人扯着周悠然的手臂,有人扯着她的衣服,生生地将她从金先生身边拉了开,周悠然被那么多人拉着尤还揪着金先生的衣裳,喊着:“你还我儿子!” 金先生感觉自己不是被女人缠上,这分明是被厉鬼缠了身了,一面扯回自己的衣裳一面火冒三丈地对那群保安说:“都是饭桶是不是!你们几个爷们儿就丢不出去一个娘们儿?” 保安们被雇主给骂了,顿时凶神恶煞起来,七手八脚地将周悠然拖到茶楼的门口,还真的就严格执行了金先生的话,使劲把她给丢了出去。也可以说是被扔了出去。反正很粗蛮很暴力就对了。 周悠然眼看着就要狠狠地和地面相撞了,忙抬胳膊护住了脑袋。人的本能嘛,当身处的危险无法阻止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抱头。 却不想预料中摔倒在地面上的剧痛并没有出现,反倒还稳住了身体,鼻尖闻到了股淡淡的男士香水清香,怎么这味道这么熟悉?她忙放下胳膊扭头看去,她看到了张俊朗而刚毅的侧脸。原来刚刚是他稳稳地接住了她。 司漠原本是在和几个金融界的怪才谈论如何在整个华国范围内推广快速支付,很显然眼前华国的金融还是很落后的,他要么不在华国做金融,要么就做出一整套的金融模式来改变全国民众的消费和生活习惯。司漠正在刚刚落成的金融大厦里开会,忽见亮子匆忙闯了进来。于是暂停了会议,走到一旁听亮子汇报事情。 一听到周悠然今天找儿子快要找疯了,顿时会也不开了,直接就出了金融大厦,一路飚车赶来茶楼。好在没有来迟,正好赶上周悠然被一群保安给扔了出来,他想也没想地就上前接住她,很是牢固地将她定在自己的怀里。 周悠然看着司漠的侧脸,走神了半秒钟,忙要挣脱,这样子被他抱着,她感觉有些别扭。 司漠今天的形象比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更加的简约高贵而有型,鼻梁上架着一副茶色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神。她只能看到他镌刻般的完美脸庞和俊秀冷冽的带着冷笑的嘴角。她挣了挣,他便松了手。朝茶楼的大门走去。 周悠然落后半步跟在他身后,这才看到茶楼的大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一列很是齐整的车队,为首的那辆闪着耀眼光泽,带着惑人流光的香槟色豪车正是司漠从前的座驾。 每辆车上都有穿着规整,严肃,笔挺的制服的保镖推开车门下车来,严整而有序地跟在司漠的身后进了那茶楼。司漠手下的保镖,大多是最为高等的保镖学院培养出来的专职保镖,当然了,能跟在他身边听候差遣的保镖,一般都是他亲自训练出来的。 这些保镖的身手如何,周悠然不知道,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保镖对付那些个丢她出来的保安肯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这么一想,周悠然就底气十足了。快步跟上司漠的脚步,进了茶楼,重新来到了金先生的面前。看到金先生和姚小龄正在你推我搡地闹别扭,虽然是闹别扭,可是看起来更像是打情骂俏。周悠然不由叹息,女人果然都是外向,今天真要指望姚小龄的话不知道得有多惨,还好,还好,司漠来了。 只见司漠不急不慢地走到金道的对面,扯过一张被踢得歪歪斜斜的椅子摆正了,然后落座,一系列的动作说不尽的优雅尊贵。 亮子待司漠落座之后,走上前去。听到司漠吩咐说:“上茶。”忙领了命,转头安排了一个保镖去泡茶。 金道这边见了司漠,不由拧了眉头,心中暗道,这人是谁?瑞市里面还有这么一号人物?怎么之前从没见过?心中疑问,嘴上就忍不住发问了:“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司漠不屑地看了金道一眼,态度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甚至连脸上的墨镜都懒得摘,只淡淡地说:“来茶楼,自然是喝茶了。” 恰好这个时候亮子接了服务员送来的茶水和茶具,摆在了司漠的面前,很是恭敬地给他沏了一杯茶。 司漠接过茶杯来,浅浅地闻了一下,并没有喝,顿在了桌面上,语气冰冷地道:“茶不是好茶,人也不是好人。”说完后看了亮子一眼。 亮子会意,转身走开了,似是取东西。 金道听了司漠的话后,不怎么高兴地说:“你骂谁不是好人!” 这个时候亮子重新来到了司漠的身边,递给他一个文件袋。司漠接过文件袋来一扬手,只听“啪”的一声文件袋就落在了金道的面前。 金道感觉今天遇上的事情,包括遇上的人都怪异极了。凭着他老金的手段,整个瑞市,能比他老金高明的人并不多。他觉着就算是那几个比他段数高的人,也不见得多么的厉害。可是今天见到这个人,太诡异了,自己在他的面前就像个见了皇帝的土老帽。 这样的感觉让金先生感觉很不自在,他换了个坐姿,深吸了几口气,稳了稳心气,尽量让自己和对面坐着的人平等一些,若是不平等,接下来的话就不用谈了,谈了也白搭,被别人坐了庄,自己不输才怪! 金先生努力的稳住自己的气势,想要和司漠保持平等,可是当他打开那个文件袋,看到里面的一叠资料时,顿时就软榻了下来,还没开始谈话的,他就已经被人踩在脚下,必死无疑了。 文件袋里面清清楚楚的是金道这些年来所有的贪污受贿,滥用职权,渎职,欺压别人的证据。 司漠看着金道脸上渐渐褪尽血色的苍白脸色,觉得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于是站起了身,拉着周悠然的胳膊,想要带着她离开。 周悠然刚刚尽看热闹去了,现在被司漠拉住了胳膊才回过神来,想起来今天的正经事,小寒还没找到呢,她不能就这么走了,于是想要避开司漠,还没等她开口呢,就听到司漠凑到她耳边沉声道:“跟我走!” 周悠然正要摇头,只听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想见你儿子的话。” 周悠然这下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傻呆呆地看着他,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儿子难道不是他的儿子?等等,他又是如何知道她有儿子的事情? 司漠没有和她废话,直接拉着她的胳膊,将她带出了茶楼,又带着她走到他的车旁,示意她打开车门。 周悠然感觉自己有点像做梦,她抬起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拉开了车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小寒,第二眼确定了小寒安然无恙,第三眼看到小寒穿着白色的迷你小衬衣和黑色的背带裤,脖子上箍着领花,脑门上为数不多的几根毛发梳得整整齐齐,活脱脱的豪门小少爷的模样。 此刻小寒正一手举着根棒棒糖,一手在鼓捣着一本司漠车上常备的商业杂志。不知道是口水还是棒棒糖上面糖汁滴下来被他弄脏了杂志,弄脏了真皮坐垫,也弄脏了身上小小白色衬衣。总之这小家伙一个人玩得自在的不得了。 周悠然欠过身伸手去拿小寒手里的棒棒糖,嘴上对司漠说:“你怎么给他吃这个?旁边没人看着,棒棒糖的棒子戳到了他怎么办?” 司漠浅浅地笑:“你以为他和你一样?这小子聪明着呢,伤害自己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做的。” 交谈了几句之后,周悠然才敢确认小寒现在是真的没事,一切都安然无恙。不由笑了起来:“这个死孩子,我都快急疯了,他倒在这里玩得欢。”虚惊一场,本来该笑的,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却出来了。 司漠从车里抽出纸巾来递给她。她却没有接,一转身就扑到了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哭起来,一面哭一面念叨:“真是吓死我了,我快要疯了都,你说这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呐……” 险些失去孩子的惊恐战胜了两人之间的那点罅隙和尴尬,周悠然现在满心的复杂情绪如果不找地方宣泄一下真的就要憋出病来。现在她的身边只杵着一个司漠,于是她想也没想的就扑到他身上,痛哭一气。她想着他是孩子的老爸,让着抱着哭一下是应该的嘛。 司漠递纸巾的手有些僵硬,他感觉手里的这张纸巾大约是没用了,因为扑在他身上痛哭的女人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他的衣服已经很成功地发挥了纸巾的功效,不知道沾了她多少的眼泪和鼻涕了。本来这要是自己家里,关起门来怎么哭闹都好,可是现在他的随身保镖全都在啊。 司漠有些尴尬,想要劝住周悠然,很不巧地看到车上后车座上坐着的小寒,不知道是不是吃糖吃腻了,随手丢开了棒棒糖,很是自然低将手上的污渍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顿时白色的小衬衣上留下了几道很是显眼的印子。司漠顿时觉得自己今后的生活会很精彩,这一大一小的,都很不拘小节呢。 司漠扶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周悠然,让她上车。这个时候赵时走了过来,低声叫了声:“悠然。” 周悠然一听到赵时的声音,这才从自己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感觉一个小寒都快把自己折腾疯掉了,现在这样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于是平静了下来,不哭了。这才发现自己扶着车门快要被司漠推上车了。她猛然想起什么来,感觉不太对劲,上一回她可亲口对司漠说了以后都不要再见面的! 想到这里,周悠然往后退了一步,不愿意上车了。 赵时在今天一直都是个旁观者,周悠然和姚小龄进了茶楼和金先生撕闹的时候,他不明白事情的所以然,只能在边上旁观。后来周悠然被保安丢了出去,然后又带了那个男人进来的时候,赵时觉得自己没有说话的资格,于是继续当旁观者。后来事情被那个男人轻而易举地摆平了,难题迎刃而解,周悠然喜极而泣抱着那个男人哭得什么似地。赵时搭不上手,只能旁观。 可是眼看着周悠然就要上了那个男人的车,和他一起离开了,赵时忽然就不想旁观了。他能感觉到,周悠然这次和那个男人一走,就真的没有他赵时什么事了。赵时不甘心,也舍不得,这么多年来,他好不容易和周悠然走得这么近,他舍不得放手啊,就算是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什么结果,可是就是不想放手。 赵时就这样叫了周悠然一声。然后周悠然从啼哭中醒了过来。所有的情绪归于平静之后,她想起来了她和他之间的隔阂。于是她退缩了。她不能和他一起走啊。 司漠扶着周悠然的手蓦然一空,他看到她退后了一步,然后他又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赵时,忽然就冷了脸,压低声音对周悠然说:“跟我走。” 周悠然无助地摇头。她忘不了那场屈辱啊,她没脸再面对他了啊。 司漠不由分说地拉住周悠然的胳膊,声音能冷到人骨子里去:“我已经给了你很多的时间考虑,怎么,到了现在你还是愿意跟着他?” 周悠然没想要和赵时怎么样,她和他只是哥们儿而已。可是现在司漠怎么认为都无所谓了,反正她不要和他一起走。她低下头来,看着身边的车子与地面接触的轮胎发呆,心里毫不搭界地想着豪车的轮胎也很与众不同呢。 司漠陪她一起沉默了一会儿,忽而放柔了语气对她说:“上回的事怪不得你,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看在那天我把孩子给带回家的份上,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从今往后,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周悠然听了他的话后不由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脸,墨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丢开,此刻一双冰蓝色眸子里满是懊悔与自责,她忍不住问他:“你刚说什么?你早在那一天就找到小寒了?” 司漠点头:“很多事情现在说不清,那一天我就是忙着孩子的事情,才疏忽了你。我一直想要看看这孩子和我有没有关系,遗传物质的检验结果出来之后,我感觉太难以置信了,心里很是激动,满脑子都想着孩子的事情就没有保护好你……不过我保证,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让你涉险了!” 周悠然的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有责怪过司漠,她一直都认为是自己的运气不好,再说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让哪个男人来保护自己,每个男人升级当老爸的时候都少不了要激动不已,他也没有分身术嘛。 上次的艳照事件,周悠然想着就算是自己要找人算账也应该去找周欣然的,怪谁都怪不到司漠的头上去,她不需要他自责,她只是没办法面对他而已。 周悠然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忽然又纠结起来,她不安地扣着手指,现在该怎么办呢?走还是留呢?小寒现在到了司漠的身边,应该再安全不过,她不用再担心小寒的安危了,接下来她只要选择好自己的人生道路就好了。 可是要怎么选呢? 正在周悠然犯难的时候,司漠又开口说:“跟我走吧,今天开始,我们一家人团聚了,你怎么忍心小寒一个人?我总会有忙起来的时候,照顾不好他,跟我走吧……” 周悠然有些动心了,她的心里也想和司漠一起走,一家人团聚了,这该是多么美满的事情啊,从前她不止一遍设想过的美好时刻,已经实现了,现在小寒就在车子的后排车座上坐着玩,她只要上了他的车,就能享受一家团聚的幸福了。可是……可是还是不对劲啊。 周悠然快要矛盾死了。 这个时候司漠显然已经没工夫等她说话了,不由分说地拉了她上车。正在这时赵时又忍不住叫了一声“悠然!不要走!” 赵时感觉这大约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就算是知道这段暗恋注定了要无疾而终,可是他就是做不到放手不理。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拼一拼的。 周悠然听了赵时的声音后,回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了赵时,脑子里再次想起了周欣然设计的艳照事件。顿时就坚定了态度,她还是觉得没脸去面对司漠,于是摇头说:“我不走。你和小寒好好过吧。” 司漠就是有天大的耐性,现在也被磨光了,他没有再废话,直接将周悠然抱了起来,塞进后排车座,重重地甩上车门,落了锁。紧接着吩咐他的保镖说:“把那个小子给我绑了,往死里揍!” 保镖们一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以一敌十都是极轻松的,更别说揍人了。绑都不用绑,直接就将赵时踹倒在地,拳头雨点一样落在赵时的身上。 周悠然被塞进车里,刚坐稳身体,就看到赵时被打了。心想着被那群阴森森的保镖围着打,还有活路?吓得不得了,使劲地推车门,可是车门落了锁根本就推不开,顿时急得什么似得。她想着赵时是真的要被自己活活害死了。手忙脚乱之际按下了车窗,冲着外面喊:“住手!快住手!不关他的事啊!” 司漠弯了腰,凑到车窗旁,阴冷地开口:“怎么?看到他被打心疼了?” 周悠然解释不清了,只开口说:“我跟你走,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你放了他吧!” 这话不说就算了,说出来之后司漠怎么听都不是个味,倒好像他是个大恶人,生生拆散了他们这对小情人一样,屈打成招了。不过他还是抬了抬手,让保镖都撤了。 怎么说司漠也派人盯着周悠然盯了好多天了,她和那个小子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司漠还是能猜出来的。现在她答应了和他走,司漠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于是拉开车门上了车。带着他的保镖们很是招摇地离开了茶楼。 周悠然抱着小寒坐在被小寒涂得黏黏糊糊的后排车座上,听到前面驾驶座上坐着的司漠嘀咕:“国家的腐败贪官都给办了,会办不了那个不自量力的小子?” 第205章 心疼(49,50票加更) 辗转了数月,周悠然终于又将自己的儿子抱在怀里了,心里有甜有酸,有幸福也有一些不安。就这么抱着小寒,车窗外的景物飞速略过,她想着,不管自己想还是不想,时光都是要向前,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司漠没有再去金融大厦,而是带着周悠然回到了他的这栋别墅里。 文姐依旧站在门口迎接道:“欢迎先生太太回家。”话音落处,目光留意到周悠然怀里抱着的小寒,不由愣住,大约是不知道这个小娃娃是什么身份,该怎么称呼吧。 周悠然留意到文姐脸上略微有些尴尬的表情,开口吩咐说:“文姐,我想洗澡,麻烦你给我放点洗澡水好不好。” 文姐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转身走开。 周悠然抱着小寒来到客厅里面坐了,忍不住猜测,文姐刚刚看小寒的眼神看来,之前她并没见过小寒,可是小寒都已经被司漠找到很久了,那么这段时间司漠到底把小寒放在哪里呢?这还不是疑问的关键,最关键的是周悠然想不明白自己掩饰的这么好,怎么就让司漠找到了小寒? 假如艳照事情发生的当天司漠就找到了小寒,那么他应该很早就有所部署了。原来当初他陪着自己当宅一族的时候,就开始找小寒了,这个男人真的是——深沉难测。 这栋奢华别墅里面的事情先不提,却说茶楼里面,金道看了司漠丢给他的文件袋后,越看越心惊,越想越害怕。他不知道司漠还将这些资料给了哪些人,文件袋里面的全都是复印件,原件到底在谁的手上呢?只怕是他现在就是找了原件也没用了。对方若是成心想拉他下马,他现在的状况根本就不可能有还手的力量。 于是金道开始逼问姚小龄:“刚才那个人是谁?他到底是什么人!” 姚小龄并不认识司漠,她也只是上回看到周悠然和司漠一起吃饭,短暂地见了一面而已,她哪里知道司漠是什么人?于是只能摇头说不知道。 风水转的很快,这下子轮到金道发狂了,他厉声斥问姚小龄:“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明显是来帮你的,你却说你不知道他是谁?” 姚小龄很是无辜地说:“我真的不知道,他不是帮我的,他是帮我那姐妹的。你动了人家的孩子,人家摆你一道很正常啊。”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动那孩子,当初我查出来那孩子不是我的种我就没理他了,若不是色迷了心窍想要和你多好一阵,我早就把这事抖出来了!谁知道那个野种后来是被谁给抱走的!”金先生怒吼道。 姚小龄这边也怒了,想着他的假离婚,想着他和自己在一起就只为了一个“色”字,想着自己被他当傻瓜玩弄在手掌,再想起来他那个讨人厌的太太,顿时就恼怒无比,反吼回去:“你个混蛋!你活该!最好明天就上法庭,判不死你,下半辈子牢房里呆着吧!” “你个疯婆子,瞎说什么,看我不撕烂你!”金道平生最害怕的事情被姚小龄一张嘴就骂了出来,顿时气急,朝姚小龄扑了过来。 姚小龄一面躲闪,一面继续骂:“疯婆子那是你太太的名讳,我可担当不起。你能啊,你横啊,你拽啊,进了大牢还不是一个样?你不是聪明吗,最喜欢把人玩得团团转,现在好了,被人玩弄的滋味,不好受吧?” 金道想要叫人拦住姚小龄,可惜他带来的那些保安全都在司漠的保镖们出现的时候,偷偷溜走了。现在酒楼的服务员,老板什么的都出来了。做生意的老板眼睛是最厉害了,见金道怕是要坏事,也管他是不是什么大官了,直接往外轰,生怕到时候公检法的人调查起来牵连到自己的生意。 姚小龄把被金道这个穷途上的狗给咬了,急急忙忙逃出了茶楼,刚跑出来就看到赵时昏倒在地上。 司漠让人将赵时给揍了一顿,带着周悠然离开的时候,姚小龄正在茶楼里和金道吵嘴,所以并不知道赵时怎么就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上。走了过去,扳过脸来一看,好家伙,脸上青一块红一块,一边脸肿的老高,一边的嘴角还带着血迹,身上的伤更是不知道有多少,现在已经昏死过去。 姚小龄来不及多想,直接拨了120.先送赵时去医院吧。 金道这边被茶楼的老板给轰了出来,他着急自己的仕途,万一刚刚看到的那份资料散播开来,那是真的要被判刑的!铁证如山,免职都是轻的。他着急回去部署对策,所以没心思再和姚小龄揪扯下去,直接开了车就离开了。 姚小龄守着赵时,等着120来了,看医生将昏迷着的赵时给抬进车里。本来姚小龄这两天经历了这么事情,到现在已经很累了,可是赵时这个样子,她有点不放心,他这么半死不活的旁边连个跑腿办手续的人都没有,老同学一场,陪他进医院去看看了。 于是姚小龄也上了救护车,车门合上,救护车拉着警铃就开走了。 一场闹剧,终于这样收了场。 姚小龄虽然在最后出了口恶气,可是却也损失惨重,医院里面,赵时在急救室里接受救助的时候,姚小龄坐在急救室外面的长登上发呆。 她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活成了这个样子呢?毕业两年多了,当初班上的同学隔三岔五的在网上晒婚纱照,好像事先商量好了似得,排着队的结婚。姚小龄从来不是个依赖婚姻的女人,可是看着之前的同学一个个的结婚,心里也忍不住地发慌。 有时候她想,就算没有人结婚,好歹把事业做好也是很好的。别人晒婚纱晒幸福,她晒事业,也没什么不妥。可是因为一直在被金道打扰着,又要帮着照顾小寒,分配到事业上的时间少得可怜,眼看着就要到十月份了,预计好的餐饮店还是没能开起来。 眼看着又是一年的空白期,时光匆匆而过,姚小龄感觉自己狼狈透了。她一次次的问自己,同样是在生活,怎么别人就过得那么幸福,偏自己就活成了这么个熊样呢? 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入了夜,赵时从急救室转来了病房,惨兮兮的,一条胳膊骨折,一条小腿骨骨折,身上的瘀伤不计其数,不知道手臂上扎着的吊管针头里的药水有没有加安眠药,他出了急救室后就睡得很安静。 睡着了也好,不然面对着这么一副惨样,这间病房里面怕是又要多一个失意的人了。 姚小龄一直守着赵时到深夜,其实也是她自己心事重,睡不着。独自坐着,一遍遍地回顾着自己从毕业到现在走过的路,心中悔恨不已。其实很多时候亏钱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亏掉自己的时间,因为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浪费掉了宝贵的青春。 姚小龄不知道自己被金道弄得扭曲掉的两年,要如何去挽回。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捷径可以走,所谓的捷径,不过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弯路。 基督教徒说,我们都是有罪的,人世就是缓刑的监狱。姚小龄终于明白了,人活在世,谁都不比谁容易,该吃的苦,一样都不能少,妄想着躲掉一分的苦,却不知道这需要另外用十分的苦来交换。聪明的人总以为自己绕过了痛苦,却不知道更大的痛苦在他自以为是选择的路上等待着他。 反倒是那些踏踏实实走路的人最容易幸福,说傻人有傻福,也许就是这个理。 夜色无声,姚小龄这个夜晚失眠了,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勉强闭眼。 而这个夜晚里,周悠然过得怎么样呢? 周悠然这个夜晚也过得不好,今天回来这栋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洗过了澡,吃了些东西果腹,然后就照顾小寒洗澡换衣服,喝奶玩耍。司漠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门。差不多的时间都陪在周悠然和小寒的不远处。两人相处得还算愉快,但是却没有过多的言语。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晚饭过后,周悠然继续陪着小寒。 其实很多的时候小寒可以自己玩得很开心,不需要她的陪同,反倒觉得她影响他手里小车的活动场地而推了她让她让一让。可是周悠然就是想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总觉得看不够一样。她已经有太多的日夜没有看到这个孩子了,经过这一次的虚惊,她更是明白了这孩子在她生命中的重要性。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终于小寒玩累了,开始哭闹起来,这个时候周悠然才有机会抱他,将他抱在怀里哄他睡觉。孩子长得快,从刚生下来的时候皱巴巴的小模样长到现在圆鼓鼓的小可爱,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子,每吃一口东西恨不能都要在身上长出来。现在抱在怀里很明显地要重很多。 可是周悠然并不觉得累,一直抱着他等他睡着了,才恋恋不舍地将他放进婴儿床中。 夜深了,小孩子睡着了,大人也该睡了。 周悠然没有回主卧,她还是不想和他亲密接触的,她自己随便找了间卧室来睡。合了门,进去浴室里洗澡。下午回来的时候泡过澡了,所以现在大致冲一冲就好了。 洗完了澡,懒懒地擦着头发走出来,却发现刚刚还空着的房间里突然多了个人。司漠穿着睡袍,大喇喇地躺在卧室的床上,神情看来,像是专门等着她的出现。 周悠然不由为难地皱眉,她记得自己明明有锁上房间的门啊,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正疑惑的时候,司漠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是我的房子,我有权利进任何一个房间。” 周悠然不高兴了,想要离开。你有权利进那你就呆着好了,我自己再去找地方。 可是刚一走到门口,眼前就多了个高大颀长的身影,他抵着门板,断了她的路,同时明知故问:“你在躲我?” 周悠然不得不开口了:“司爷,我还是觉得我们分房睡比较好。” 男人避重而就轻,搂住她的腰,凑到她耳边说:“叫我的名字,我准你叫我的名字。” 周悠然感觉别扭极了,将他从身边推开来,固执地说:“我只想一个人睡,现在是你走,还是我走,你来选。” 司漠叹息一声:“孩子都有了,还分什么房?我和你说过的,所有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怪你,你还在别扭什么?” 没错的,周悠然就是感觉别扭,艳照的事情发生之后她就感觉自己不洁了,配不上他了。他越是往她身边凑,她的心里就越是疙瘩。于是开口说:“我还是想一个人睡。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司漠心里其实也不怎么舒坦,自己的女人被人算计了,他肯定是憋着一口气难以下咽,可是他真的不怪她,更不会嫌她,她的私密地方早被他放了一层特殊的膜,她专属他一个人,别的男人谁敢碰她,那层膜就会释放特殊的物质让那不老实的命根彻底坏死。和她一起的那个小子现在还好端端的,可见她并没被碰。 周悠然却没这么想,当时赵时虽没有进来她的私密可是却进了她的后庭菊花,在她看来,还是失身了。 司漠不想再纠结这个无聊的问题,他爱的是她这个人,她出了事,他只会心疼,绝不会生出其他的心思,现在她纠结于那些不好的事故中走不出来,他只会更加的心疼。于是他换了个话题,想要两人之间相处的气氛缓和一点。 他开口问她:“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小寒的?” 此言一出,顿时就引起了周悠然的兴趣,是啊,她今天也在猜他到底是怎么找到小寒的呢?她觉得自己掩饰的真的很好呢。从刚开始检查怀孕到生产再到后来回到瑞市,全都是掩饰的极好的,怎么还是让他给识破的呢? 司漠一面开口说话一面拉着周悠然回来床边坐了下来:“最开始,我也只是怀疑。还记得我带你去出租房里收拾东西退房的那天晚上吗?” 周悠然点头,她当然记得,那天晚上她可是忙坏了,本来白天上班够忙了,晚上又是和房东打电话交涉又是收拾东西,回来别墅区的时候已经凌晨了呢。搬回来的行李都交给了文姐收拾,懒得再去管了。 只听司漠继续说:“那天晚上我见过小寒,这孩子好像眼睛会说话一样,一直冲我笑,我就觉得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想以后要是也能有这么一个儿子就好了。当然了,那时候也只是想一想。可是真正让我开始怀疑的疑点在于你搬回来的那些行李。” “行李有什么疑点?”周悠然全然忘记了刚刚的别扭。见司漠靠在了床头,于是也挪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不停地追问:“快说,我的行李有什么疑点?” 司漠看傻瓜一样的看了她一眼:“你的行李里面藏着婴儿的尿片,还有一大包的婴儿的小衣裳啊,这难道还不是疑点,若是别人家的孩子,你犯得着替别人收拾这些破烂吗?家里的保姆又不是木头,翻出来这些东西之后第一时间就给我说了,是我让她瞒着你什么都不要提的。” “原来如此啊!”周悠然恍然大悟。看来还是自己百密一疏啊,倒把这一层给疏忽了。 这时司漠又开口说:“那个时候也只是怀疑,你应该知道,一百个怀疑都比不得一个确切的证据。” “那你又是怎么找到证据的?”周悠然想也没想地问。 司漠再次看傻瓜一样的看了她一眼,回答说:“还不是你那一次说漏了嘴?” 周悠然想起来自己那一次被他问有没有怀上的时候,确实差点说漏嘴,可是那次也只是差点说漏嘴,并没有真的说漏啊,她不信他能再不追问她事情的情况下就笃定下来。 这时司漠搂着她的肩膀:“逗你的。我本来也本打算在你这里试探什么。我真正能确定下来这件事情,完全要归功于mage。” “怎么会和她有关?”周悠然不解了。 “还记得那一回周欣然的挑拨离间害我们两人吵架吗?自那一次的事情之后,我就一直派人紧紧地盯着她,终于让我窃听到了那天她和mage在酒店里密谋的谈话。mage虽然提起这事的时候是对周欣然耳语,可是我自然有办法给弄到她当时说的内容。” “当时她们苦于找不到单独对你下手的机会而犯愁,mage突然就想起了件事情,她对周欣然说,说你当初怀孕过,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姚小龄看着的那个孩子就是你的儿子,只要拿住了那个孩子,不愁你不自动现身。当时周欣然大约是觉得这么有用的底牌,太早揭开了不好玩,就没答应,而是想了别的法子。” “也怪我,一定到了孩子的事情,就一门心思的去追查那孩子了。还顺着姚小龄那一条线将金道的所有底细都翻了出来,姚小龄利用我儿子复她的仇,我自然是不高兴的,可是她和你关系好,动了她你会不开心,于是我就把矛头对准了金道。” “一方面我派人秘密地取了小寒身上的样本做遗传物质比对,另一方面我让我的情报组织收集对金道不利的证据。也正是因为在小寒的身上花的心思太多了,才疏忽了周欣然这边的举动,等到回过神来过去救场的时候,已经晚了。” 周悠然摇头说:“不怪你。你能把金道两根给除掉,已经很好了。就是这样的狗官太多了,咱们的国家在发展迟缓。” 司漠见周悠然已经有心思来评论国家大事了,想着她的心里应该已经不别扭了吧,于是在床上躺了下来,关掉灯,准备睡觉。 周悠然想起来什么,晃了下司漠:“我不明白了,mage又是怎么知道我和小寒的事情?” 暗淡的夜色中,看不到司漠的眼神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不过他说话的语气已经明显的优点嘲笑傻瓜的味道了:“你该不会忘了当初你负责过的金融大厦的项目的老板是谁了吧?” 周悠然恍然大悟:“对哦,我当初怀孕的时候,姚小龄他们正在紧锣密鼓地完成金融大厦那个项目,是啊,mage那时候招的标,她花钱请人设计金融大厦,肯定要充分地了解每个合作公司的情况了。当时姚小龄的公司那么小,里面有几个人,每个人什么情况,她只要想知道,调查起来并不难。” 司漠听她分析完后,浅浅地表扬了句:“还不算太笨。” 周悠然不服气,在他身边躺了下来,和以前每次斗嘴时一样,说不过他了就动手,动手拧了拧他的脸:“我很聪明,敢再笑我笨要你好看!” 司漠没理会她的动手动脚,只对她说:“那座金融大厦前不久已经竣工了。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这样快?都已经建好了?”她不由想起来当初为了这座大厦的项目竞标的时候,她可是忙坏了,她不懂建筑设计,却硬逼着自己去想创意,想亮点,想如何去中标。没想到啊,当初只是停留在图面上的设计图,今天已经落成了! 她还真的很想看看当初自己的创意落实到现实中的实物上之后是个什么样的,她觉得她的创新思维加上工程师们的辛苦努力,一定不会差!金融大厦啊,金融大厦,周悠然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想着那座大厦落成了之后是什么样子的呢? 夜色暗淡,周悠然想了好一会儿,忽听到耳边传来绵长香甜的呼吸声,翻了个身,看到司漠已经在她身边睡着了。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是和他说了要分房睡的么?怎么就让他睡到这里了? 周悠然气不过,想着不能就这么被他给糊弄了,于是想要起身,却还没动弹一下,就被一条结实的胳膊给扣住。她无语地看着满屋子暗淡的夜色,谁能告诉她这男人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第206章 发霉 一觉醒来时,是第二天早上了,周悠然从床上坐起身来,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找到手机看了时间,是早上七点多钟,她起了床,开始洗漱。 自从出了那场艳照事故之后她独自一人在外漂着,就再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了。每天六点多钟就醒了,有时候干脆半夜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今天这样一口气睡到七点多钟已经是一场难得的懒觉了。 洗漱完之后她朝主卧走去,她的衣服全都在主卧衣帽间的衣橱里面呢。主卧的门口,恰好遇上刚在里面穿戴完毕往外走的司漠,看样子他大约也是刚起床不久。深蓝西装配白色衬衣,今天的他依旧的俊朗深沉。 “这么早?”他对她浅笑。 独自在外漂了半个多月,她忽然有些不习惯在这样的清晨和他面对面。她不太自在地移开目光,看着主卧的窗子,看到窗子上有着点点雨滴,下雨了。 “还好,不算很早。”她随便应答着。当有些事情尘埃落定虚惊一场,而另一些事情却成了被雨水润湿的纸张,即使已经烘干,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司漠敛去了脸上的浅笑,他想着她大约忘了她自己的那个睡懒觉的习惯了,不过这些小事并不值一提,他也知道昨天晚上她大约是闹腾了一天太累了没有和他计较,而今天,这样的早上,她精力恢复脑子清醒了,心中的计较自然就来得格外清晰。 不过都无所谓,她逃不开他的,这一辈子都逃不开。他像往常一样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脸:“动作快一点,我在楼下等你。今天带你去看一看你的金融大厦。” 周悠然勉强地笑了下,躲开他的手,闪身去换衣服了。 下雨了,怎么会下雨呢?早餐的餐桌旁,她一面吃着早餐一面看着窗外的雨滴。 她记得昨天的天气还是很不错的。昨天上午她去了趟人才市场,在走进大门之前她特意整理了下自己的简历,她记得当时有惹眼的阳光洒在她的简历纸张上,她眯了眼睛检查了简历上的姓名,联系方式,邮箱等等的没有纰漏了才走进去的。 “在想什么?”餐桌对面的男人发现了她的走神,开口提醒。 周悠然笑了下:“没什么。”就是感觉人生挺无常的。昨天和今天明明只是一个夜晚的间隔,怎么就感觉差别那么大? 她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下雨天阴的缘故,他的脸色在他身上冷色调深蓝西装的映衬下,显出了几分清冷,几分深沉。这个男人最初让她恨,恨得牙根疼,然后又让她渐渐心动了,可是现在,她忽然迷惘了,这一刻她忽然找不到该以何种心情来面对他了。 于是她低头吃饭,飞快地吃完了面前的早餐,擦了嘴手,坐到客厅里面捱时间。从前她神经大条,对天气季节的向来不在意,可是今天,这样的时候,她坐在沙发上很明确的告诉自己,我讨厌阴天,特别是这种下着小雨的阴天。 让人总感觉心里的某一处要发霉了一样,霉变的味道熏得人想反胃,想发火。 周悠然心里的那发霉的一处,不是食物变质的霉,而是周欣然算计在她身上的那次让人恶心的艳照事件。 阴天和晴天,大体上来看并没有什么区别,生活和工作不会因为天气的不同而改变,该做什么照做就是。可是气氛不一样了,晴天里晴空万里,阳光普照,而阴天里阴暗潮湿,压抑暗淡。 周悠然觉得自己和司漠现在就是处在这样的阴天里。生活和工作都没有任何的影响,依旧的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和往常没有差别。可是有些东西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不信自己能够完全的释怀那种赤身裸体被人拍照的国王,她也不信司漠在看到那些关于她的难以入目的音频之后能够过目即忘。 适逢文姐抱着小寒下楼来,小孩子刚刚起床还有些起床气,似乎是刚刚哭过,这一会儿趴在文姐的肩头很不开心地撅着个小嘴。 周悠然正准备去哄一哄孩子,却看到司漠从餐厅里走了出来,对她说:“带上伞,和我一起去金融大厦。” 周悠然现在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于是想要拒绝。却又听到他说:“跟我一起出去吧,小心宅在家里发霉。” 发霉,又是发霉。她似乎能够闻到那种让人反胃的发霉的味道了,引得浑身都粘腻腻的难受。好吧,出门就出门去。去看看自己以前参与设计的大厦,没准能赶走浑身的难受呢。于是她翻出来一把伞,拿在手里对司漠说:“好了,可以走了。” 司漠出了门去取车。周悠然提着伞,在门厅外面的台阶上站着,身旁好几根又粗又圆的柱子上面的屋顶可以遮雨。直到他的那辆香槟色豪车从车库中开了出来,在台阶下停稳了之后,她才撑了伞下了台阶,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子和以往很多次一样沿着黑色光滑的柏油路开出了别墅区。 这辆车才是和他的身份匹配的车,不像以前他送她上班的车。这辆车的内环境无不精致,每一处都设计的恰到好处,她歪在车座上舒服的只想睡觉。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无比的怀念曾经的那辆送她上下班的车。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个时候她的心里是晴天。 车窗外面,小雨依旧淅淅沥沥。马路中央的绿化带被雨淋得绿莹莹的,而透过挡风玻璃看去,稍微眺望到较远的距离就感觉白茫茫的一片雨雾,拔地而起的高楼此刻看上去竟有些飘渺了。 突然间身旁驾驶座上的男人出声了,他问:“莫氏财团,怎么样?” 周悠然收回呆直的视线看了他一眼,不解地问:“什么莫氏财团?” 司漠回答说:“金融大厦我想用来办一个财团。名字叫做莫氏财团,你觉得怎样?” “名字嘛,爱怎么叫怎么叫了,只要能赚钱,那么叫做狗屎财团也是极好听的。”周悠然随口胡诌。 司漠弯起嘴角笑了一下,他一定不会告诉她,现在他们当做玩笑来议论的财团名称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响彻整个华国的。这是他的原则,要么不做,要做就做行业的最大头。而之所以叫做莫氏,不过是放个烟雾弹,让人猜不到这么大个财团的老板到底是谁。 实实虚虚,在他看来一直都是个很好玩的游戏。 周悠然和他开了句玩笑后就又沉默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转过头来看着司漠:“金融大厦被你用了,那么mage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座金融大厦是她为了进入华国金融界而建的啊。” “她嘛,已经没有资格再在这里做生意了。我很快就会派人将她送走。”司漠一面开车,一面很有耐性地回答。 周悠然虽然对于mage没有什么好感,可是她就这么被人给轰走了,周悠然感觉很好奇,于是追问:“为什么,为什么要送她走?” 司漠看傻瓜一样地看了眼周悠然:“你问我为什么?你大概猜不到吧,就是mage勾结了你那好堂姐,先是对我下套,然后又对你下黑手。你说我该不该送她走?若不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我定让她在华国有来无回!” 周悠然听了这话,已经全都明白了,原来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运气不好,而是背后算计她的人太多。可是mage快要被送走了,那么周欣然呢?周欣然做了那样的事,落到了司漠的手上之后一定不好过吧? 于是忙又问司漠:“周欣然呢?她现在也在你手上吧?你打算处置她?”周欣然没有mage那么强大的背景,司漠要处置她,不过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的毫无顾忌。 司漠一提到周欣然,就想到了她设计的那次艳照事件,顿时就阴了脸:“若是问我怎么处置,我肯定是将你受的罪十倍百倍的还给她!可是她不是你的姐姐嘛,如何处置她,还是你来定夺吧。” 提起周欣然,周悠然的脑子里也重现了一次那一次的下地狱一样的经历。那台电脑上面看到过的照片,现在只是稍微回想一下就感觉脑仁针扎一样的疼。她就知道,这件事情,会在她心里的某个角落里发霉坏死,恶心她一辈子。 推己及人,司漠的心里想必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他会比自己更难过,因为他的心里还多了一层自责。 车厢里面死一样的沉寂了好一会儿,周悠然终于有了底气开口,她对司漠说:“你把周欣然关在了哪里?我想去看看她。” 司漠转了方向盘,车子拐了个急弯,来到了一栋大楼的停车场,再滑行出一段距离,在他的专用停车位上停了下来。他推开车门下了车,对跟着他一起下车来的周悠然说:“你想见她也可以,让亮子陪你一起去。” 通过前后两次事情,司漠算是见识了女人疯狂起来就多阴损,他将自己的私人助理让给了周悠然,这才能让他放心。 第207章 误杀(51,52票加更) 正说着亮子呢,亮子就走了过来。 只见亮子来到司漠的身边汇报说:“司爷,熙港的大少爷来了。就在门口等着。” “他为什么来?”司漠不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惹了这位大少爷。难不成他还在惦记老爷子的财产? “司爷,您忘了,您递了消息让a国的老银行家来接mage。大少爷这回来瑞市就是来接mage小姐的,只是他来了好几次都没见到你,前面两次被您的秘书挡了,昨天又来了一次,刚好您不在这里,所以今天一大早他就守在入口大门处等您。他到底是司家长子,以前上过杂志的,这样守着大门等人只怕被媒体发现了不太好。” 司漠沉吟了一下,这个司老大还真是个情种,到了现在还对mage念念不忘,既然他是来接mage的,那就赶紧让他接了人离开吧,恰好周悠然想要见一见周欣然,于是安排亮子说:“让人去把那两个女人带到这里来。然后打发了司老大走人。” “是,司爷。”亮子得到了指示,转身走开。 司漠带着周悠然没有去正门,而是去了侧门。这座金融大厦,他既然要用,定然是要改造一番的。为他所用的建筑,他是不会让人窥得全貌的。他讨厌被人打扰。 侧门处有他的专用通道,这条通道连着他的专用电梯。他带着周悠然进了电梯,电梯平稳上升,都还没有觉察到动静,电梯门就打开了,周悠然出电梯的时候扫了眼电梯上显示的楼层数字,四十八楼。 不由觉得这男人有点俗气,因为他好像对数字八情有独钟。瑞福酒店那边他的专属套房在二十八楼,金融大厦里他的办公地点设在四十八楼。 周悠然想着这些不搭界的小事情时,已经不由自主地跟着司漠来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外,有穿戴极为考究的秘书站在门外迎接:“董事长,早安!” 周悠然想说现在好像已经不早了吧,怎么说也有九点了。看了眼这位美女秘书,戴着一副金丝框眼睛,不过却并没有书卷的酸腐,看起来很机灵也很——机警。 美女秘书抬手推开了董事长室的大门,待司漠和周悠然走进门之后,这才跟了上去,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份表格,送到司漠的手里:“董事长,这是您今天的行程。没有改动的话,我就这么替您安排了。” 一家公司成立之初,司漠作为董事长自然是忙一阵的,他一人控股,不存在股东大会,更没有董事会,他不屑那些企业组织架构中的花架子,他不要向媒体提供新闻,更不需要一些华而不实的头衔,他有绝对的实力控制一家企业,从最初的资源调动,到人力甄选,再到运营方略,就像是手里拿着一把尖锐的刻刀,哗哗几刀砍下去,一家实力雄厚的企业就诞生了。 框架搭起来,运营系统做出来之后,他只需要找了他绝对信任的职业经理人,用现在流行的称呼来说就是执行总裁来替他监管就是。所有的盈利全部落进他这个貌似隐形的董事长的口袋里,其余的人都是拿他给的薪水。 也许你要问开一家企业当真就是这么的简单?对于没有资本没有资源的两手空空的创业者来说,做一家企业并不简单,不仅不简单还难如登天,尤其是现在这个充分市场化的社会,一片都是红海战略,几乎找不到什么蓝海。可是对于垄断了资本,垄断了资源,垄断了所有渠道的商业巨子来说。开一家企业起来,不过就是挪移一下手中的资金那么简单! 世界上不少的国家,总是在不停的反垄断。所有的资源,所有的好处都被你一个人独吞了,那怎么行!我们就是反你,制定法律动用武力来反你!可是却不知道,巨头垄断,是任何一个行业的发展到最终的结局。而且垄断一个行业的局面一旦形成,再要去垄断另一个行业,就再简单不过。何况司漠这样,拥有全球最先进互联网技术的人。 想要任何行业的信息,简直是手到擒来。一个行业最尖端的信息都拿来了,只要不是太傻,想要打胜仗一点都不难。 却说司漠接过秘书递过来的行程表看了一眼,没有反对,重新将行程表还给了秘书,安排说:“这里不用你守着,你带她去这栋大楼里面参观一下。” 司漠说的她,自然就是周悠然了。他现在开始要忙工作了,周悠然却没工作忙,她来这里是看大楼的。所以司漠就安排了秘书带着她到处看一看。 周悠然心里想着和周欣然见面的事,大楼盖在这里又不会跑,什么时候看都行。她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是见周欣然,问一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于是对司漠说:“等一下再去参观吧,我想在这里等亮子回来。” 司漠在他办公桌后面的皮椅上坐了,身子往后一靠,看向周悠然:“我安排的事情,你还不放心?好吧,那就改天再来看大楼。”然后转向秘书:“你带她去休息室休息吧。不用再来我这里,照顾好她就好。” “是,董事长。”美女秘书接收了任务,引着周悠然出了董事长室。 周悠然来到休息室里面坐了,美女秘书送了一杯咖啡过来。周悠然道了声谢谢,端起咖啡随便喝了两口,然后就让美女秘书去忙工作了。她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亮子那边应该很快就能带把mage和周欣然带过来了。 mage自然是要和司家大少爷一起离开瑞市,去熙港或者回去a国,总之这场风波过去,mage应该会学老实。周悠然粗略的能猜测到,mage的心里喜欢的人一定是司漠,所以才会因爱生嫉妒,对自己下手。只是她是个大小姐嘛,脏了自己的手的事一定不会做,所以就找到了周欣然这个小人物当枪使。 事情到了今天这个情况,mage大不了一走了之,重新找别的男人谈恋爱就好,只可怜了周欣然。做下了这样的事情,很难收场了。 周悠然一想到周欣然,就想到自己被她算计的事情。恨不能像司漠说的那样,将同样的屈辱十倍百倍的还回去!可是她是亲戚啊,是二叔家的孩子,事情真要是做绝了,以后一家人坐一起的时候怎么面对彼此?晚一辈的人没什么,老一辈的人,老爸和二叔会怎么想? 周悠然越想心里越烦,感觉像是和人打架,本来只是你拍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小打小闹而已,却忽然冷不防地被对方推进了肮脏的泥潭,沾了一身的泥,心中恼火不已,恨不能将对方也拉进泥潭来,打个痛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是这种毁灭式的争斗显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倒不如就此停手,不再纠缠,从泥潭里爬起来洗干净身上的脏泥,让生活继续。 周欣然的心里很是矛盾,在休息室里也坐不住了,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老妈为什么总是看不惯二婶了,也明白了老妈总是说要和二婶母女两个保持距离的原因,因为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奸猾,以算计别人为乐趣,心眼小,善于伪装且心高气傲,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强,这样的女人,放在小城市,顶多算计一些小钱,算计一些小事,可是放到了大城市,心野起来的时候,她能把人命都算计进去! 就是在这样的焦躁不安中,美女秘书再次走了进来,对周悠然说:“周小姐,阿亮助理说你要见的人带来了。我这就送你去地下室。” 大楼是用来办公的,处理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最还还是去地下室,这个道理周悠然还是懂的。于是跟了美女秘书离开了董事长室所在的楼层,乘着电梯,一路来到地面以下的楼层,她记得当初她看到的这栋经融大厦的设计图,并没有设计地下室啊,难道是后来加上去的? 到了地下楼层之后,周悠然才发现,这栋大楼不仅多了地下室,而且地下室还建得很精密,有些细节甚至比地面以上的楼层还要细致。 美女秘书送了周悠然和亮子碰面之后,就走开了。 亮子很恭敬地对周悠然说:“周小姐,那位周小姐已经带到了。她的情绪似乎不太好。我准备带着几个人跟你一起去见她。你意下如何?” 周悠然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有分寸。”她等一下要和周欣然讨论的话题少不了的要涉及上次的艳照事件,旁边站着几个男性保镖,只能让周悠然更没脸。她对亮子说:“你可以事先把她绑结实了。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女主人亲口发话了不让人跟着,亮子也不能勉强,回应说:“她的手脚都绑结实了。周小姐你谈完了事情就出来。我就带人在门外守着,有什么事情了撞下门就好。” 周悠然笑了起来:“你这是在紧张什么?瞧不起我是不是?我怎么说也练过几下子。” 亮子讪讪地笑了,还不是上一次的事情闹得司爷神经敏感了么,反复叮嘱了这一次一定要看好周悠然。 周悠然让亮子给她指了关押周欣然的房间,然后就朝那个房间走去。眼角的余光看到不远处,司大少也朝这边走过来。他想必是来领mage的吧?周悠然并没有过多留意。 亮子不放心周悠然,不顾她的反对,跟着她来到房间的门外守着。 恰好这时mage已经被人放了出来,她看到了四大少有些吃惊,估计是没想到来来接她的人会是这么一个人。司大少这边却是很殷勤,丝毫不在意mage被关了这许多天一身的狼狈,一个劲的嘘寒问暖。 mage却不怎么乐意,一点都不想去理会司大少,到处看了一遍周围的环境,估计是闹不清楚自己现在是在哪里,刚才她被人带来这里的时候是蒙着双眼的。她这一看就看到了周悠然。她把目光定在周悠然的身上,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不由冷笑起来。 mage冷笑的是司漠还真够宽宏大量,这个女人都被人染指了,还没有丢开,今天这是做什么?绑了周欣然来让她出气?那自己是不是该庆幸一下不用面对这个女人的耀武扬威? mage的目光定在周悠然的身上,让周悠然感觉很不自在。于是懒得再磨蹭,让亮子开了房门,直接走了进去,然后合上了房门。 房间的光线很暗,周悠然在墙上摸了好一阵才摸到电灯的开关。开了灯,看到了屋子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手脚都被绑着,嘴巴也被胶带封着。披头散发的,说不尽的狼狈,小动物一样的蜷在角落里。许是突然亮起来的灯光让她不怎么适应。她朝着门口周悠然站着的地方看了几眼,却没有动静。 周悠然走到周欣然的身边蹲了下来,撕开她嘴上的胶带,让她可以说话。 却没想到安静的房间里面,周欣然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却是:“我恨你!” 周悠然忍不住笑了,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你恨我?你凭什么恨我?我是偷了你的钱,还是抢了你的人?或者是防火烧了你家?我和你好像没有冤仇吧!我没有和你清算你上次做的事情已经是宽容,你凭什么反咬我一口说你恨我?” “呸!少拿这幅善良无辜的样子来蒙骗我!骗男人的把戏在我的面前统统不管用!周悠然,我就是恨你,恨死你!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你以为上回的照片全都销毁了?我告诉你,这件事还没完!”周欣然恶狠狠地说。 周悠然越听越觉得寒冷,她感觉眼前的那个人怎么就这么的恐怖?这根本就不是小时候和自己抢布娃娃的堂姐,不是的,这个人是个巫婆!中了她的诅咒会生不如死的。 周欣然不由得意地冷笑:“你不是我的对手。我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我爸总是说我没出息,我妈总是嫌我没你能闹,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就是想要看到你和我一样的没出息!周悠然,你听着,那些照片我还有备份,没有被司爷查到。就在我的身上。” 周悠然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你爸爸很想念你,我上回给家里打电话,我妈还说你爸爸天天念着你,说你总不给家里电话,还有你妈妈,还托关系在家里给你找工作,让你回家工作结婚……” “住口!我不会听你的,你就是没安好心!你就是想让我回到乡下,然后随便找人结婚,一穷二白,一个月的工资连部像样的手机都买不起,这样你就满意了,你就能带着你有钱的男朋友衣锦还乡,风风光光了?” “欣然,我是好心劝你,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司爷放了你。离开这里你还是你。好好地活着,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家人。”周悠然在没见到周欣然之前心里还是恨她的,可是看到她之后,却觉得她很可怜。她只是被家里人灌输了一种不太正确的价值观而已。 周欣然却不相信周悠然能够真的放过自己,她带着某种决绝,对周悠然说:“少装好人了,就是你今天放了我,司爷也不会放过我的。mage不会管我的,我离开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周悠然继续劝:“不会的,我保证,你只要把你身上藏得那个照片的备份给我,我一定让你安全的离开。” 周欣然目光闪了闪,似是相信了周悠然的话,刚刚那种仇恨的语气没有了,换成了一种平稳的语调,她问:“你真的有能耐放我离开?” “是的,司爷说把你交给我处置,我若让你走,他绝不会拦着。”周悠然现在只想快些拿到周欣然手上的照片备份。周欣然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她统统管不着,她只想要她藏得备份。 周欣然略微思索了一下:“既然你这么肯定,那好吧,你松开我,送我离开,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就给你备份。” 周悠然摇头:“不行,你先告诉我你那备份藏在了你身上的哪里,我拿到了之后,才能放你离开。” 周欣然冷笑一下:“恐怕你拿不到。那个备份被我放在一个小芯片里,缝到了肉里。如果不这样,一定会被司爷搜出来,你想拿也可以除非你身上有刀。” 周悠然真的是要吐了,她觉得周欣然是真的疯了,居然能做出这样害人又害己的事情来。可是今天就让她也疯狂一次吧,就算是挥刀剜肉她也要将那个备份芯片拿到手!于是转身拉开门,向门外守着的亮子要了把匕首。 亮子不放心,自然要问拿匕首做什么。周悠然只随口回答他:“拿刀子逼供啊!”然后重新合上了门。 周欣然也算是配合,她开口说:“我自己藏得地方,我自己知道。你先松开我的手。” 对于下刀子割肉的事情周悠然确实害怕,于是就割开了周欣然手上绑着的绳子。可是绳子松开的那一刻,周欣然忽然变了个人似得,一把夺过刀子,直朝周悠然捅过来。 周悠然连连躲闪,好在她之前练过跆拳道,不然这样的状况真的没办法,想要去门口拍门,距离太远。只听周欣然冷笑说:“我就是要走,也要先杀了你啊!那个备份你拿不到的,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身败名裂。” 周悠然也恼了,冷冷地说:“听我的话,你可以走。杀了我,你绝对绝对走不掉!” “是吗?要不要试一试?”周欣然将周悠然逼到墙角,用刀子抵在她脖子上,胁迫她说,“给门外的人说,让mage进来见我!”刚刚周悠然开门出去找匕首的时候,周欣然看到mage也在门外。 周悠然不敢不从,因为那把刀子就在脖子上抵着,于是答应说:“好,我让mage也进来。” 周欣然用刀子抵在周悠然的后心窝,胁迫着她来到门口:“按照我说的做,多说一个字我手上的刀子立刻就捅进去!” 周悠然没有说话,只将门从里面拉开一道缝,对外面的亮子说:“让mage进来!” 亮子有些犹豫。这个时候mage自己走了过来,玩笑着说:“难不成逼供不成功,找我帮忙?” 亮子犹豫了一下,终于做了决定,对周悠然说:“周小姐,我可以听你的让mage小姐也进去,可是我只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之后你必须出来!” mage冷笑起来:“阿亮啊,我们只是女人,不是恐怖组织。你紧张个什么啊。”说着推开了门走进了房间。谁知道司大少不放心mage,硬跟了进来。 一个房间里面突然进来了两个人,周欣然不由分了一下神,这就让周悠然有了机会,她一个转身转了周欣然手中匕首的方向,想反逼她说出芯片藏哪里了。可是周欣然没有周悠然的体育基础,根本就没有躲闪,匕首就这样刺进了她的胸膛。 mage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这么一幕,当时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家的两姐妹。窝里斗啊,太精彩了! 周欣然胸口中刀,痛得浑身无力,从墙上滑坐在地上,脸色瞬间就惨白起来,张了张嘴想说话,却痛得说不出来。 周悠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僵掉了,不知道该怎么动弹了,她不相信,她真的不相信刚才那一刀是自己捅的。还是mage推了她一下,提醒她:“你的小姐姐,好像不行了。” 周悠然这才找回魂魄,蹲了下来,对周欣然说:“欣然姐,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周欣然这会儿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勉强张了张嘴,吃力地说:“我……我是被mage……利用了……” 听到这里,周悠然扭头看了眼mage,忽然就觉得这个以前看起来很高贵美丽的女人现在看起来很是可恶。周欣然就是再奸猾,顶多也就是做点小动作,最黑心的人,是躲在暗处的mage! 第208章 依赖(53,54票加更) 就在周悠然盯着mage看的时候,耳边又听到周欣然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没有备份,我骗你的……” 周悠然想要替周欣然叫救护车,可是mage却是冷嘲热讽地开口了:“果然是司漠的女人,杀起人来还真是干脆利落!” 周悠然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就火大了:“干脆利落的人是mage你吧,若不是你我堂姐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你可真会算计!” mage鄙薄地看了周悠然一眼:“小贱人,杀人的是你,少来血口喷人!都是一样的土包子上不得台面,总有一天你也和她一样不得好死!” “我好不好死,用不着你操心,一个人是杀,两个人也是杀,我现在就让你陪着周欣然一起上路!”周悠然这么多天埋在心里发了霉的怨气终于可以洒出来了,她并不是真的要杀mage,她就是气不过,看不惯她那副藏得很深的邪恶嘴脸。 杀不了mage,吓一吓她也是好的,左右马上时间到了亮子就要带人冲进来。周悠然作势朝mage扑过去,手上没刀了,刀子在周欣然的心口插着。 正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司大少挡在了mage面前,握住了周悠然的手腕,拦住了她的动作。周悠然下意识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还没怎么动,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司大少的身体僵了。 周悠然几乎快要懵了,她机械的回头去看周欣然,周欣然倒在一片血泊中已经没了任何动静,这么说开枪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mage! 可是mage为什么要对司大少开枪?她到底哪里来的枪? 就在周悠然疑惑不已的时候,mage走了过来,将一枪毙命的司大少推倒在地,厌恶地踢了他一脚:“就凭你?也想娶我?我老爹糊涂,我可不手软!” 一声枪响引来了门外所有的保镖!周悠然感觉自己在做梦,迷迷糊糊的,怎么都不能接受刚刚发生的事情。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感觉自己一定是那间休息室里面睡着了,然后做了这么一个梦! 最后是亮子的声音唤回了周悠然的思绪,亮子抬手在周悠然的面前晃了晃:“周小姐?周小姐!你没事吧?” 周悠然先是看到了亮子的手,然后才看到亮子的脸,然后又环视了一下四周,房间里面的两具尸体已经被人抬走,只留下两片红艳艳腥味扑鼻的血水。mage被两个保镖按住肩膀不能动,她一面挣扎一面大喊:“你们凭什么抓我?不是已经说了放我离开吗?人都是她杀的!和我没有关系!” 周悠然看到mage在用手指往自己这边指,她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情,司大少中枪之后,mage来推倒他的时候,好像塞了个东西在自己的手里。想到这里,周悠然忙低头看自己的手,枪!她吓得慌忙丢掉了手里的东西,枪怎么会在自己的手里! mage很快地就被保镖给押走了。 亮子有些担忧地看着周悠然,低声询问:“周小姐,要不要让司爷过来?” 周悠然茫然地摇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说不出来,她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脑袋怎么会这么晕?房间的灯光照射着地面上的两潭鲜血,红色的视觉刺激和腥腥的铁锈味只引得她脑袋更加的眩晕。 昏倒的瞬间,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和周欣然一样的,被mage给利用了。她看到周欣然中刀之后故意说一些话来激怒自己,然后借机向司大少开枪,引来门外的所有人后将枪塞在自己的手里,嫁祸给自己。 死亡可以有很多种,突然来的惨死,癌症时的慢慢等死,可是不管怎样的死,都是对活着的人莫大的打击。 周悠然感觉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挺不住了,好难过啊。她不能接受自己亲手杀了周欣然,更不知道以后要以怎样的脸面回家,二婶虽然为人奸猾,可是也不至于老来孤苦无依啊,还有二叔,他可是个一辈子老实本分的人啊,以后的日子他们要怎么过? 下雨,窗子外面好像又在下雨。周悠然感觉自己不仅是心里的某个小角落发了霉,现在她感觉,浑身都要发霉了。霉得她都开始讨厌自己了。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这天周悠然迷迷糊糊的听到司漠阴冷无比地在给医生说:“今天她要是还醒不过来,你们统统的都走人!” 医生委屈得不得了:“司爷,她早就醒了,就是自己不想睁开眼睛……” 司漠懒得听这些医生们磨叽,直接安排了:“今天就准备,飞e国去。” “是,我这就去安排。”亮子的声音回答说。 亮子的声音落下来之后,整个病房里面就安静了下来。没过多久,又听到司漠的声音说:“小寒在家里闷不闷?不如带他过来吧……好,你现在就出发……” 这应该是他在和保姆文姐打电话了。小寒,周悠然听到了小寒的名字。顿时就想起了她的孩子。仿佛是溺水者找到了一口氧气,她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似乎是将心中霉变了的空气都吐了出来。 顿时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地靠了过来,“你醒了吗?”司漠的声音轻轻地问。 周悠然睁开了眼睑,看到自己果然是躺在病床上,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这才开口问:“小寒等一下过来这里吗?” 司漠拖了张椅子过来,在病床边坐定:“是的,他等一下就到了。” 周悠然又叹息一声:“我身上好痛啊。” 司漠也跟着叹息了一声,从椅子上起来,在床沿上坐了,将周悠然从床上扶了起来,让她靠在他的怀里,轻声说:“都躺了那么多天,没病也能躺出病来。又一直没有吃东西,我看你是胃在痛吧?” 周悠然没理会他的话,自顾自地说:“怎么办呢,以后的日子怎么办?为什么人活着这么累?” “胡说什么,有我罩着你,杀多少人都没事!”司漠搂着她胳膊的手紧了紧,“唯独有一点,你不能不拿自己当回事!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不是我不把小寒弄过来,你就不睁眼?” 周悠然靠在司漠的怀里,想哭哭不出来,想说话,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只感觉人生忽然就变得好没味道。唯一能做的,就是一阵阵的叹息。 司漠听着她的叹息,听到耳朵起了茧子,那些看不顺眼的人,他早就想替她除掉,现在她自己动手除掉了,岂不是好事?做什么要如此的长吁短叹?于是开口说:“不准再叹气了!” 周悠然没再叹息,她开口说话了:“司漠,我不想继续呆在瑞市了,可是却又不知道可以去哪里。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好讨厌,你说好端端的生活怎么成了这样?” “不想呆这里了,那就去别的城市度假。”司漠淡淡地开口。 “可是别的城市我都不熟悉,人生地不熟,只能让人更讨厌。”周悠然说完之后自己都感觉自己有病,熟悉的地方呆腻了,不熟悉的地方又嫌陌生。再大能耐的人也伺候不好她了。 司漠沉吟了一下,回答说:“那就哪里都不要去了,就呆在我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想,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 “我现在已经在你身边了。可是我还是感觉很讨厌啊。”周悠然又开始叹息。 司漠已经彻底的不想和她对话了。有人第一次杀人时会吓得尿裤子,也有人会吓得噩梦连连,这个女人倒好,因为一次意外杀人,开始厌世了。没哭没闹也没叫,可是她对生活已经没信心了。 “不准再说讨厌两个字,否则后果自负。”司漠说着扳过她的脸,吻住了她的嘴。 周悠然慌忙去推他:“别呀,都好几天没刷牙了……你怎么这么讨……”厌字还没有说出来,司漠已经掀开她的被子,和她一起躺了。 这一次司漠把她保护的很好,没人伤她,反倒是她把别人给杀了,可是她又出事了。司漠和她躺在一起之后就没有别的什么动作了,只紧紧地抱着她,对她说:“等一下小寒来了,我们一家三人躺在一起好不好?” 周悠然迷迷瞪瞪地回答:“好。” “这样还讨不讨厌?”司漠又问。 周悠然想了一下:“好像不讨厌了。” “嗯,记住这个不讨厌的感觉,然后好好地跟着我。”司漠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与此同时周悠然又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她想,她终于找到了一种让她不讨厌的事情了。 两人没躺多久,文姐就抱着小寒赶过来了。小寒的脑袋上歪歪斜斜地戴着顶帽子,身上穿着套柔软可爱的童装。小手里攥着一颗红艳艳的草莓。才一亮相就把周悠然逗笑了。 文姐将小寒交到了周悠然的手中,然后将带来的水果,饭菜,在病房里面的简易餐桌上摆了,嘴上说着:“太太,不知道你今天会醒,所以没敢做太多。你先将就着吃。晚上我再多做点,你不是夸我的手艺好吗?今天一定要多吃点。” 太太多吃饭,才能好得快,太太好了,司爷的心情也就好了,然后小保姆的日子也能好过了。文姐的心里是这么打算的。 周悠然抱着小寒,从病床上下来。躺了好多天,猛的一下落地,头有些晕,司漠忙扶住她,将她和小寒一起抱着:“小心一点。”他说。 周悠然险些摔了,小寒却以为她在逗他玩,咧开小嘴笑了起来,露出嘴里新发出来的几颗牙,扬了扬手里的草莓,放到周悠然的嘴边。周悠然刚要去咬,臭小子把手缩了回来。周悠然被他给逗乐了,骂道:“小兔崽子,连你老娘都欺负。” 文姐这边已经将饭菜水果头摆好了,走了过来,把小寒接了过去:“小少爷路上的时候从我放水果的袋子里摸了个草莓出来,原来是要喂给太太吃的。” “文姐你少替他说话了,他哪里是喂我吃东西,他在逗我呢。”周悠然扶着司漠的手,走到病房的简易餐桌旁,坐了下来。 喝了几碗汤,其他的东西却吃不进去。看着一桌子的食物发呆,不想再回病床上了,躺了这几天也躺够了。可是又打不起精神来去别的地方,心里因为周欣然的死而悲伤,想要逃避,却没办法逃避,有自责,有哀怨,有烦闷,还有着一些厌世,因为对生命和人生失望透了。 司漠见她吃过了饭,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要不要出去散散步?我让人准备了飞机,下午带你去e国。” “我说过了,我不想去陌生的地方!”周悠然心里烦闷,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强硬起来,乍一听像是在争吵。 “那不是陌生的地方,那里你以前住过的地方。”司漠不由分说地替周悠然做了决定,“不用再说,就这么定了。” 周悠然烦闷地站起身来,在病房里面走了几个来回,知道心情好些了,才重新开口问司漠:“我离开这里也可以,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处理周欣然的事情的。”周悠然知道司漠的手段,绝对不会让她杀人偿命,可是她的心里被这件事硌得难受。感觉好像一下子背弃了所有的家人。 司漠淡淡地开口:“当然是当做一般的事故处理。车祸死亡,赔偿金一千万。天气温度高,遗体不方便存放,直接通知家人来取骨灰。” 周悠然又呆愣住了,像是被人抽去了魂魄一样的,傻呆呆的站在原地。 司漠叹了口气:“都说了让你别再想了,来,再喝点水。” 周悠然没有接他手中的水,而是握住了他的手,幽幽地说:“我好害怕,你别离开我。” “我不走,我陪着你。”司漠抬臂搂住了她。 文姐见状,没有多留,收拾了桌子,抱着小寒离开了病房。病房里面安静了下来,司漠打横抱起了周悠然,将她放回到病床上,然后自己脱了外套,陪着她在病床上躺了。 “e国的空气很好,环境也比这里好,到时候我带你多去几个地方看一看……”司漠很有耐性地陪她聊天,生怕她又摆出那种傻呆呆的失了魂魄一样的神情来。 亮子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之后打了电话给司漠,司漠给周悠然简单地洗了个澡,还体贴地给她找了衣服,等她收拾完了之后,这才带着她下楼。 人没有病,没有破皮,也没有骨折,好端端的。可是就是让人不能放心。司漠怕她留在瑞市触景生情,看到某样东西想起来之前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坚持要带她去国外散散心。刚刚组建个框架的莫氏财团也顾不上了,多半事务快速处理了,其余的琐事交给财团的执行总裁。就这么带着她出国了。 下了病房楼,来到停车场上,上了车。车子还没启动呢,周悠然忽然想起来什么,拉住司漠的袖子问:“欣然出了事,她家的过来领骨灰,那我爸妈会不会来?他们要是打电话问我,我该怎么办?我好久都没给我妈打电话了……” 司漠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对她说:“不用怕,我的秘书都会帮你处理好的。你只管放宽了心和我一起出国就好。” 周悠然听了这话之后想起来那天在金融大厦里看到过的,司漠的那个董事长秘书,是个美丽的很机灵也很机警的女子,这么些事情交给她,应该没问题了吧?可是自己已经好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去?可是听了妈妈的声音,忍不住想起来周欣然的事情怎么办? 周悠然一阵皱眉,又一阵叹息,全然不在意车子开出了医院,往司漠的私人停机场开去。等她终于说服了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的时候,车子已经到了停机场了。 亮子站在登机的梯子旁,看到司漠后,微微鞠躬。 司漠走到亮子身边的时候,低声叮嘱:“我出国之后,你继续留意夜元阎的动作。” “是,司爷。旅途愉快。”亮子微微颔首。司漠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牵着周悠然上了飞机。夜元阎的手里也有一家财团,此番司漠也在瑞市做起来一家财团。如此看来,两人之间的交锋又少不了的了。棋逢对手的感觉虽然不错,可是这么一个对手时刻躲在暗处虎视眈眈,司漠自然不能大意。 周悠然跟着司漠上了飞机,又和他一起在座位上面坐了下来。没过多久,飞机起飞。周悠然紧紧地抱着司漠的胳膊,靠着他的肩膀,仿佛是一个溺水者抱着根救命的浮木一样。紧紧地抱着,松都不敢松一下。 “你呀,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放心吧,我就在这里,跑不掉。”司漠可以自由活动的那条胳膊抬起来抚摸了下周悠然的脑袋。他觉得现在的她,更讨人喜欢,因为很乖巧,小猫儿一样的粘着他。不像从前,胆子大,主意也多,一点不顺心了就逃,逃不掉了就和他闹别扭。 周悠然心里还是乱糟糟的,很多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地在脑子里回放,她抱着司漠的胳膊说:“你知道吗,我二婶,就是欣然的妈妈,我二婶她这个人很是奸猾,小时候就听我妈一直在抱怨,怎么就和这么一个坏心眼的女人做妯娌。什么事情都想比别人强,自己又精得跟猴儿一样,一点亏不想吃,一点代价都不想付出。” “我二婶就是这么个人,算计家里的长辈,算计平辈,后来老了,又想着算计小辈。她见不得我们家比他们家强,我妈就在她身上吃过很多亏,以前我们家但凡有一点事情比他们家强,我二婶就会背地里传闲话,传的特别难听,都把我妈气坏了……欣然是被她妈妈教坏了。和她妈妈一样的,见不得我比她好……” “哎……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和你说道说道,说一说我的心里就舒服了……你说欣然的死也怪不得我对不对?她妈妈做人那么失败,这是老天给她的报应对不对……”周悠然抱着司漠的胳膊,靠着他的肩膀,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说话。 机舱里面很是安静,司漠静静地听着周悠然说的话,还很有耐性地时不时地“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周悠然说着说着心里就顺畅了,靠着司漠的肩头,渐渐地睡着了。 司漠叫了人来给她盖了毯子。机舱里面响起她绵甜的呼吸声,他看着紧紧地靠着他的女人,心里忽然就满满的全是幸福。他觉得从前获得的那些成就,都不算什么,他觉得自己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当做她的支柱,支撑着她继续好好地活,这才他人生中最大的价值。 e国,还是这栋略有些年头的别墅。司漠开着车,开进别墅大门,女佣迎了出来,说着英文,很是恭敬热情的欢迎雇主回家来。 周悠然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很是疲劳了,随着司漠一起上楼了。来到了一个全新的环境,感觉确实比较清新。异国他乡的新面孔,新语言,让人能短暂地忘掉那些不好的过往。 司漠在卧室的藤椅中坐着,翻手机。周悠然因为看到他在身边,所以心里比较踏实,自己去浴室洗澡,换衣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在身边,心里就莫名的安心。也不用他离多么近,只要触目所及能看到他就好。 很多的事情真的是不好说,以前她把他当做瘟神,遇上他准没好事,拼命地躲他,而现在,她把他当做生命中的火把,只要有他在,她就不怕黑了,不顾一切的向他靠近。 司漠这边拿着手机,接收了几封机要情报,一一的做出批复。眼看着周悠然已经洗好了,躺床上睡觉了。他这才走到另一个房间里来,接了通电话,这个号码的电话他今天已经拒接很多遍了,现在接听了起来,只听见对面一个歇斯底里的女声,叫骂道:“司漠,你个野种,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第209章 华人医生 “老夫人,你辱骂于我,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的儿子的死又于我何干?那天关于你儿子的死的监控录像我已经全部提交给了老爷子,从头至尾,都没有我任何的嫌疑。”司漠压低了声音辩解,生怕影响到另外一个房间休息的女子。 电话那边的司老夫人悲愤无比:“就是没有你的嫌疑,才是最大的嫌疑!你都已经拿到了我们家那么多的财产,做什么还不放过我儿子?你明知道我的小儿子是个没用的,所以你就对我大儿子下手?我告诉你,但凡我有一口气在,我一定不让你好过!我要你——血债血偿!” 司漠不想再和这个疯妇讲电话,他觉得这个事情和老爷子商谈就好了,可是他的手机号码,知道的人并不多,整个司家也就老爷子知道,司家的老大和老二来找他的时候都还是通过他的助理才能见到他,此番司老夫人居然可以直接将电话一次次的打进来,看来都是老爷子授意的。 既然老爷子的心里也是和老夫人一样的想法,这电话还有什么好讲的? 于是司漠直接开口了:“我再说一遍,老大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整个监控录像记录的非常清楚,是mage开枪打死了老大,事后还妄想嫁祸别人!” “你胡说!录像是从你手上送来的,谁知道是不是你做得伪证?你这个人不安好心,我不会相信你的!我就相信mage说的话,这孩子最听话懂事,她是我儿子的未婚妻,她是不会说假话的,她说是你的情人杀了我儿子,那么就是你和你情人合谋杀了我我儿子!”司老夫人摆明了的,高度怀疑司漠,却把mage当成是自己人。 司漠不耐烦地说:“先不要和我讨论相信谁,你们最好找人鉴定一下监控录像的真伪,说话做事最好要讲证据。” “那个有什么好鉴定的,你既然能把他拿出来当证据,我们自然是没办法轻易的鉴定的……总之,你听着,我要你赔我儿子!” 司漠冷笑一声,直接掐断电话,低声骂道:“不自量力!” 司家,现在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没有了实际的支撑,长子死掉之后,就只剩下一些老弱了。司漠并没有把它当一回事。派人封锁了媒体,盯牢了这些人的举动,量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出来。 司老大的事情和周欣然的事情处理得一样顺利。司漠的手上有着那么多的生意要操控,没有闲心来管这些琐事。他挂了电话之后,回来卧室里洗澡准备休息。 浴室的门合上之后,原本在床上躺着休息的周悠然忽然睁开了眼睛。白天的时候在飞机上睡过了,现在她根本就睡不着。可是白天的时候她缠着司漠和他说话,晚上就不能再占用他的时间了,于是她躺着装睡。 本来她的心里就很难受,没有人在亲手杀戮了人之后会好受,然后她隐隐约约听到了司漠在隔壁房间讲电话的声音。夜深人安静,白天里不起眼的响动到了安静的晚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根据司漠讲电话的只言片语推测,毫无疑问的,司家的人将大少爷的死全算到了司漠的头上。 周悠然沉闷地在床上变换了个睡姿,她还想要继续装睡,可是不能够。心里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又闷又痛又压抑。她在被子里面蜷起身体,她自己已经背离了所有亲人,现在又牵连到司漠让他也背上沉重的骂名,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好可恶。眼睛有些胀,可是却哭不出来,她伸手到嘴里,狠狠地咬下。 她要做什么?她也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正常的时候,一样的可以正常吃饭睡觉说话,病来了的时候就抑制不住的压抑,抑郁。而周欣然和司老大的死,就是她的病。人死,不能复生。她想着,她的病怕是好不了了。 浴室的门打开,司漠穿着松松的浴袍走了出来,看到床上的周悠然和刚才的睡姿似乎不太一样,慌忙走上前去,扯开被子,看到她正在咬自己的手,手指关节已经隐隐有血痕。慌忙捏住她的嘴,将手指从她嘴里扯了出来,然后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焦急地说:“哭出来……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你快哭啊……” 周悠然颤抖着身体,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想杀她,真的不想……” “不是你杀的,都不是,他们都不是你杀的,你记错了,你那天什么都没有做。”司漠拍着她的背,哄着她,她一向都很坚强,像个硬邦邦的石头一样随便丢到哪里都能活得很好。可是这一次,硬邦邦的石头却被毒物腐蚀了,她找不力气去坚强了。 想要让她恢复健康,看来只能有一个法子了。司漠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你看着我,听我说,他们的死都和你无关,是我,是我杀的他们,你那天一直都在休息室睡觉,所有的事情都和你无关!” 周悠然使劲地摇头,仿佛又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地面上的两滩红艳艳的鲜血。她难以抑制地叫起来:“好难受啊,头好晕,怎么办,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周欣然……我手上的刀子杀了她……” 司漠将她在床上安置好,然后找到e国这边的助理,让他赶紧去叫那个华人心理医生过来。这个心理医生,名叫耐特,司漠已经重金聘用了不少年,当初为的是催眠一些重要的人,取得机密情报。没想到现在却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打完了这通电话之后,司漠帮周悠然找了衣服来,换下了她身上的睡袍。抱着她来到客厅里,等着耐特的到来。 周悠然其实也想安静下来,好好地睡觉。她也不想这样的为难司漠,本来他的莫氏财团才刚做起来,正是他忙的时候,她让他丢开那么多事情陪她出国散心就算了,现在还惹得他深夜不能安睡,陪着她等医生。 可是她的心里是真的难受啊。哎……她又忍不住开始叹息。 司漠将她搂在怀里紧了紧:“不许叹气,有我在,所有的事情都不算事。” 周悠然咬了下嘴唇,脸在他胸前蹭了蹭,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会让她觉得特别安心。她不由自嘲,小寒怕是都没有她这么粘人吧? 并没有等待多久,一位金发碧眼,戴着眼镜的e国助理带着位黑头发黄皮肤的华国人赶到了。 周悠然看着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华国男人,猜测他应该就是她要等的心理医生了吧?只是这模样也太平凡了些,身高平凡,长相也平凡,和司漠简直没得比。 华人医生耐特朝着周悠然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走到司漠跟前,恭敬地开口:“司爷,让您久等了。” 司漠看向他e国的助理,用外语吩咐他:“现在没你的事了,明天起,给我安排一个完美的旅程。” e国助理躬身应道:“是,我的主人,保证让你身心愉快。”说完后转身离去。 司漠这才对华人医生说:“明天开始的旅程,你随行。我想要看到旅程结束的时候,你的病人能恢复如初。” “是,我的主人,保证在指定的时间里完成您的吩咐。”华人医生和刚刚的助理一样的恭敬地向着司漠微微鞠躬。 周悠然这边看了看司漠,又看了看华人医生,他们讲的都是外语,她的那半吊子e文水平,应付考试还行,想要听明白他们的对话,有些吃力,刚才那一长串交谈中,她只听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明天肯能要开始一段旅程了。 只是不知道,这将是一段什么样的旅程呢?从前总觉得周游世界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及的顶奢侈的事情,没想到明天起就能开始周游世界的第一步了。也不用一口气把世界给玩个遍,先周游e国,等到以后有时间了在安排其他旅程嘛。 周悠然听不太懂外语,自顾自地想着周游世界的浪漫事情的时候,司漠这边已经引了华人医生耐特到一旁,将周悠然的情形给耐特说了一遍。问题其实也不大,不过就是被来得太突然的杀人事件给吓住了。只要能把这件事情带来的心理阴影最大程度的抹去就好。 周悠然一人在沙发上坐着,想完了旅行的种种,然后又看着不远处用e文交谈得正投入的司漠和华人医生。这个时候,她觉得司漠似乎并不是她的男朋友,而是她的丈夫了。 她记得从前,自己从来都不觉得和他有什么夫妻关系,隐婚协议在她的眼里根本就是形同虚设。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像妻子依赖丈夫一样的依赖他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周悠然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司漠带着华人医生耐特回到了客厅的沙发旁。 第210章 度假(55票加更) 司漠在周悠然的身边坐下来的时候,脸上便有了笑容,没有刚刚和华人医生说话时那样的严肃了。他笑着对她说:“耐特医生有个很好听的华语名字,叫做钟意,他以前在华国的时候姓钟。” 周悠然也笑了:“嗯,这个名字听起来很不错。” 司漠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钟意会帮你走出心中的那道坎的。我们会拥有很美好的未来,相信我。” 周悠然无声地点头。 “那好,现在你需要和钟医生单独聊一聊。”司漠鼓励地看了她一眼。 周悠然咬了下唇,不舍地看了司漠一眼,看到他随便换到身上的衬衣扣子似乎都还没扣完整,从前她总是觉得他无时无刻都倜傥优雅,想要故意地让他出丑,现在却因为他匆忙间没扣整齐的衬衣感觉到难过。她似乎给他添了个非常大的麻烦。 司漠接受到她不舍的目光,心中也有些不忍,于是对她说:“不用怕,你只管配合医生就好,我会在一旁陪着你的,保证你一转脸就能看到我。” 周悠然这才坦然地点了头。看心理医生而已,又不是动刀子做手术,没什么好怕的。 钟医生特地找了个光线柔和,布置温馨的房间,让周悠然舒舒服服地坐了,浅浅地交谈了一番,然后根据她的心理特点对她做了一个舒缓身心的催眠。 周悠然配合着钟医生心理催眠的话语,渐渐地放松了身体,敞开了胸怀,闭着眼睛,似那飘荡在水面上羽毛,轻柔而飘逸。她终于找到了,找到了那种久违多时的自在而舒适的自由…… 钟医生看到周悠然闭上的眼睛,睫毛恢复了平静,断定她已经睡熟了,这才对司漠说:“好了,至少她今天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 司漠走了过来,看了周悠然,确定她确实是睡着了,这才对钟意说:“我的女佣会给你安排住处,今天开始你随行。直到她的心理完全康复。” 钟意低声说:“心理上面的治疗,和其他疾病的治疗一样的,都只能缓解病情,很少有根治的可能。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是原装的最好。生了病就说明身体这部机器的一些零部件坏掉,想要彻底恢复如初,不大可能,我作为医生一定会尽全力治疗,但是结果怎样,还要看病人自己的造化。” 司漠想要发火,什么叫看自己的造化,他花重金聘来的技艺高超的医生就这么点能耐?可是怕这个时候高声说话打扰了房间中女子的休息,于是压下心头的不悦,走过去将周悠然抱了起来。先休息吧,所有的事情明天再说。 一夜的寂静,第二天,朝阳带来新的一天的时候,昨天来过一趟的助理,今天又来了。见司漠正在陪着周悠然用早餐,便在门外等着。 今天开始,e国范围内的旅程便要开始了。助理先生已经安排好了此行的完美游玩路线,沿途俱是风景优美,气候宜人的所在,入住的全都是七星以上的豪华假日酒店。十月的天气,秋高气爽,是个出行的绝好天气。 早餐过后,女佣将事先收拾好的行李,交给了助理先生。助理先生将行李和其他路上需要用的东西一起收好。司漠只需要带着周悠然出发就好。 飞机起飞,朝着第一个风景飞去。 周悠然这一次乘坐飞机就安静了许多,没有像华国飞e国时那样的躁动不安,试图用说话和攀谈来减轻心里的压力。此行钟医生就跟在不远处。钟医生的催眠能够让她安静的沉睡,所以她觉得钟医生也是个能让她安心的人。 因此周悠然觉得这一次的旅途,应该是个很好玩的旅途,因为陪着她的人都是能让她安心的。司漠能让她安心,钟医生也能让她安心。 飞机上她感觉心里很踏实,下了飞机入住酒店,感觉也还不错。白天的时候游览异国的名胜,她对于这些和e国历史相关的景点并不了解,于是司漠就充当了她的讲解员,他陪着她或行走,或驱车,或找了清静的草坪坐了,说故事一样的给她说这些古迹相关的e国历史。 周悠然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稚嫩的少女年代,睁着懵懂的双眼看世界,看不到世界中的穷困仇恨悲苦,只看到这世界里面的唯美,浪漫,梦幻。司漠就是她看到的梦幻世界中的白马王子。也许连白马都不需要,她只要他这个王子。她从不曾知道惜字如金的他能说出这么多美丽好玩的故事。 异国他乡的人种全都是她觉得陌生的面孔,语言也是她的耳朵难以听得分明的语言,她对于周边世界中的所有认知都来自于陪在她身边的司漠。 异国的人和事,在她的眼里如斯陌生,懵懂而难以捉摸,因此更加深了她对司漠的依赖,她不需要认知全世界,她只需要认知身边的这个男人就够了。虽然她这是在旅行,可是她的眼里看风景却没有看他多。 看他冰蓝色的眸子有多么的迷人,看他每到一处呼风唤雨的风光如此的无所不能,看他健硕伟岸的身躯替她挡掉所有的风雨和不快,看他俊朗刚毅若镌刻的俊美脸孔如斯完美,又是如斯惑人。看他把她奉若珍宝一样捧在手心。 旅程开始的最初几天,周悠然也还会时不时的想起那些让她惊恐让她害怕的事情,可是经过了钟医生的帮助,和司漠精心的守护,渐渐地,她回忆那些往事的次数见见地少了。在钟医生的催眠下,她几乎快要相信了,那些事情都不是她做的。她开始变得安心,变得自在。 美好的事情总是易逝。当经历幸福的时候,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转眼间,这一次的完美旅行就要结束了。这个酒店,是周悠然的这次旅行中入住的最后一家酒店了。 钟医生按照事先的约定,已经让周悠然恢复到了正常心理。周悠然渐渐地抛弃了,不安,抛弃了惊恐和自责,她又快乐活泼起来。而且这天晚上,她还主动策划了一顿烛光晚餐。过了这个晚上,明天他们就要结束旅行,回到以往的生活中去了。 作为这次旅行的完美收尾,也作为明天起即将到来的新生活的完美开端,她特意背着司漠准备这顿烛光晚餐。 司漠和他的助理先生讨论事情去了,他的事情她一向不参与,他忙着的时候,她就乖乖地边上等着。这天晚上,司漠又找了安静的房间处理事务了。周悠然难得的抽到了空闲来准备这顿烛光晚餐。 一向不怎么按打扮的她,为了这顿晚餐特地买了美丽的礼服,首饰,全心投入地化了个妆,她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想要让自己看起来美丽一点。也许是因为女子爱美的本性在作怪,也许是她的心里已经开始如此的在乎他了。 不想要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和不堪,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粗放不羁的举止,更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没有别的女人美丽,没有别的女人优雅。所以她要好好地打扮打扮。让自己好看一点,再好看一点,迷人一点,再迷人一点。 周悠然一面小心翼翼地给自己上妆,一面忍不住地就想起来最初的最初,她为了那次富豪相亲会,不惜下了血本,宁可从家里要钱也要给自己买身够显眼的行头,那一天好像也是今天这样,好用心的给自己化妆,生怕对方看不上自己,连自己的自动献身人家都不接受。 那一天的事情,还真的是……巧。周悠然想起了那桩往事,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看到眼前妆台上面的这面明亮的镜子中,那个美丽明媚的女子也在笑。她想起来那天和司漠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缠绵,忍不住的脸有些烫了。她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看到镜中的女子也抬手摸脸,她看到镜中的女子也脸红了,同时眼睛里染上了几分娇羞。 一切都准备完毕了,周悠然看了下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晚餐时间了。这空出来的二十多分钟做点什么好呢?她有些无聊地在化妆间里踱步。 想起来明天一早就要结束旅行,返回e国首都了,这样浪漫的旅途下一次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心里忽然就有些不舍。反正现在有空闲时间,不如去酒店的观光区去转转吧。既然是度假酒店,那么酒店中的各种功能区域便是极其齐全的。 想到这里周悠然信步踱出了门。 才刚没有走多远,就看到迎面走来了一个男侍。 男侍很是自然地来到周悠然的面前用很蹩脚的华语说:“打扰一下,这位美丽的小姐,观光区中也有一位美丽的小姐在等候你。这是她所在的房间号。” 周悠然狐疑地接过了房间号码牌,看了一眼,还是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皱了下眉,对这位男侍道了声:“谢谢。”然后越过他走开,她打算去看看等她的是谁。 第211章 交易 周悠然一面猜着到底是谁来找自己,一面朝观景区走去。还没走出多远,忽然闪现出一名保镖,拦住了她的去路。保镖是极够水准的保镖,身手敏捷目光机警,唯一的不足就是不会说华语。他用e文和周悠然说了几句话。 周悠然费了姥姥劲儿才明白过来他是在告诉她不能乱走,除非有司爷的陪同。 不让他陪着,她就哪里都不能去了?周悠然感觉怪别扭的,自己又不是他身上的配件,还随身携带。于是一面用她可怜的e文口语回答保镖,一面打手势,告诉他,她不会走很远,他这个保镖若是怕失职的话大可以跟着来。 如此交流了几分钟,未果。周悠然有些气馁了,想着不去就不去吧。正准备转身往回走,忽然就觉得不妥。司漠这么保护着自己,是因为自己前段时间情况不太好,出于对病人的特殊保护,可是现在自己已经都好了啊,不管是情绪心理还是身体状况都恢复了很多,而且明天旅程结束之后自己就要面对新的开始。 既然明天开始就要步入正轨的生活,有的事情始终都要是去独自面对的。今天的事情推掉了,那明天呢?该来的始终都要来,逃是逃不掉的。 于是周悠然毅然向约定的地点走去。保镖又不敢好生阻拦她,因为怕伤了她,所以只能跟着她随行保护。 观景区,顾名思义,拥有最开阔的看风景的视角,楼层比较高,有面积宽敞的拍照摄影平台,也有隔离出来专供贵宾享用的喝咖啡,小坐,聊天的房间。 周悠然按照房间号码牌上面的号码,找到了对应的房间,推开门走了进去。 临窗站着的一位妆容甚为得体的东西方混血美女,不做其他考虑,她是mage。听到了开门的声音,mage转过身来,微微一笑,语气很是和气:“好久不见了,周小姐。” 乍一看去,两人像是久别重逢的好友一般,没人知道这种最美风景下面含微笑的相遇的背后藏着怎样的锋芒。 周悠然回了mage一个笑容,应答道:“是啊,好久不见了,mage小姐别来无恙。”心里想着若是此番见面,mage像金融大厦地下室的那个房间里面那样对自己怒目而视破口大骂,自己或许还能应付,可是她笑得这么和气,倒是让人不寒而栗了。 mage拉开一张凳子来,客气地对周悠然说:“请坐啊,要不要来点什么喝的?” 周悠然抗拒地摇头:“不用,马上就是晚餐时间了。” mage点了点头:“也对,那我们都长话短说,免得影响了周小姐和司爷的晚餐。”说完这些话之后mage停顿了一下,看向周悠然的眼睛:“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吗?” 周悠然笑说:“好家世的有钱人家的女孩儿,自然神通广大,没什么好奇的。” mage微微摇头:“不全是如此,华国有个成语叫守株待兔,我把它的意思改一改,我守着司爷这棵树,不怕找不见你这只兔子。这个地方的景色,在整个e国都是数一数二的,而这家酒店,又是这个景点中最好的,毫无疑问的,司爷一定会来这里,然后我稍稍花个心思约你来这里也不是什么难事。” 周悠然微微点头,没有言语,准备先听听看mage还会说什么。 mage果然又顺着刚才的话往下说了,她说:“司爷若是一棵大树的话,你我就是那想要一辈子攀附在大树身上的藤蔓了。只可惜,寄生就是寄生,作为寄生的植物,它要么对自己的寄主有益,要么就对自己的寄主有害。周小姐,你说说看,你对司爷有益还是有害呢?” 周悠然戒备地笑了一下:“mage小姐真是博学多才,不仅金融学得好,生物也学得很不错。可是我并不觉得人和植物有什么可比性。抱歉,我的时间到了,该走了。” “这就走?正题还没开始呢,周小姐你这是……心虚了?”mage不慌不忙地说。 周悠然原本打算站起身的动作停住,是的,她心虚了,她有些后悔了,也许她不该来见mage。mage都还没有开始说正题,她就心虚和心慌了。是啊,她作为依附在司漠身边的女人,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呢?她只知道这段时间里她总是拖累他,害他不能去做他自己的事情,害他半夜里都要醒来一次看她睡得好不好…… mage看了周悠然的神情,不由笑了起来:“周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我不是你的敌人,你用不着这么害怕我。” 周悠然勉强地笑了一下,强迫自己安静地坐下来,开口对mage说:“mage小姐真会开玩笑,我如何会害怕你?我不过是赶时间。说起来害怕,还不知道谁害怕谁呢。”周悠然知道mage在怕什么,mage害怕在司漠这里永远都没有机会。 mage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既然周小姐你赶时间,那我就直说了。其实有些事情我就是不来找你说,明天之后你也会知道。司大少爷的死,让司爷和整个司家的关系弄僵了,司老夫人因为司漠杀了大少爷,恨不能和司漠玉石俱焚。而这一次司老爷子也没有回护司爷,司爷就算是不把这一群老弱病残当回事,封锁了一切新闻媒体任他们去闹。可是……狗急了也有跳墙的时候,何况老爷子好歹是华国商业场上的首富权威?” 周悠然哭笑不得,这大约是她这段时间以来听到的最为滑稽的话了,她看着mage,看她如何能心安理得的颠倒是非:“mage小姐莫不是得了健忘症?司大少爷死在谁的手上,你应该比所有的人都清楚吧?” “哦?是吗?”mage很是无辜地耸了下肩膀,“我记得的事情是杀了大少爷的那把枪在周小姐你的手上,而且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是你杀了大少爷,而你和司爷是一体的,你杀了人就等于是司爷杀了人。何况是司爷主动站出来替你挡下了所有的事情……” “你胡说!这哪里有我和司爷什么事?是你杀了人然后嫁祸于人!”周悠然听不下去了,气愤地站起身来指着mage的鼻子骂道。 mage故意装作没看到周悠然的愤怒,继续不急不慢地说:“有理不在声高,现在所有的人都是这么认为,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于事无补的。是的,司爷不在乎这些,他有的是办法让所有的人都闭嘴。可是司家的人都是他的亲人,你忍心看到他手刃亲人?那可是大逆不道,死后是要下最深的地狱的……” “你胡说!要下地狱也是你下!你少在这里得意了!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我就不信我办不了你!”周悠然恼火地骂。 mage像是听到一则笑话一样大笑:“真相大白?周小姐你指的是什么真相?哦,我差点忘了,周小姐可是亲手杀了你的亲堂姐,而我呢,很不巧的,成了目击证人……” 周悠然好不容易才好些的心理,被mage这么一说,顿时就慌乱起来。她想要去找钟医生,还想去找司漠。她又感觉到害怕了,好害怕,为什么还是有人说她杀了人? mage像是吃透了周悠然的内心一般,开口说:“你不要什么事都想着司漠,没用的,他也不是万能的,是的,对付我,对付司家的人,他绰绰有余,或许肯本不用他自己出手就有的是人替他摆平这一切。可是司漠他就没有敌人了?万一他的敌人找准了他的纰漏借题发挥来找他麻烦呢?” 周悠然茫然地去看mage,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 mage叹口气,低声说:“阎少,你见过的。一山容不下二虎,司漠在阎少的地盘上开了家财团,你觉得阎少会置之不理?” 周悠然觉着阎少这个称呼怎么这么耳熟?在哪里听过的呢?对了,宋文昊病重的时候,阎少曾帮了自己去见宋文昊。那个男人?好像确实和司漠有几分过节。 在周悠然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mage站起了身,理了理衣服,离开了座位,走到周悠然的面前来,靠近她说:“周小姐,我说过的,我不是你的敌人,你不用害怕我。我今天说的这些,就是我不说,别人也会告诉你,或者过段时间,你自己也能看出来。我今天来见你,是来帮你的呢。” “你帮我?你凭什么要帮我?”周悠然不得不警惕起来。 mage再次笑了:“我不仅要帮你,更要帮司漠。我想和你做个交易。交易的结果对你和司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什么交易?”周悠然下意识地问。 “我帮你担了杀害周欣然的罪名,今天开始,你大可以告诉你的家人们,是我杀了周欣然,让他们要恨都来恨我。而作为交易,你要一力承担起杀害司大少爷的罪名。记住了,是你一力承担,不要让司漠再为你遮挡什么。当然了,这个交易你可以不接受。不过大家都认为你和司漠合谋杀害了司大少,你基本上翻不了案了。” 第212章 占有(56票加更) mage所说的交易,确实有很吸引人的地方。假如将周欣然的死全都推到了mage的身上,周悠然心中最大的疙瘩就解开了。可是这场交易也有陷阱,假如周悠然一力担下了司大少爷的死,那么就相当于成了整个司家的仇敌。但凡司漠还有一天姓司,她想要和他公开婚讯,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隐婚的情况下,两人只要相处的好,你侬我侬,你情我愿,缠缠绵绵,就够了。碍不着任何其他人的事。 可是隐婚不能隐一辈子啊!先不说司漠这样的男人在别人的眼里光棍一辈子会多么的艰难,单是周悠然这边都说不过去。家里的爸妈虽然说了不再干涉她的个人事情,让她自己做主,可是不代表能接受她一辈子单身啊! mage看出了周悠然的为难,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的话既然从嘴里说出来了,就是很有诚意的,你不用急着答应我。我给你时间考虑,但是时间也不会太多,一个月内,我等着你的答复。” 周悠然笑了下:“如果可以,我想一辈子都不要再看到你。” mage也笑了:“恭喜你终于开窍了,男人还是比较喜欢打扮的光鲜照人的女人。” 周悠然复杂的目光中,mage一步步地走出了这个房间,然后在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温馨而浪漫的烛光晚餐,周悠然迟到了十分钟。 房间里只开了昏暗的壁灯,偌大的餐桌上摆着精美的烛台,烛台上一根根无污染蜡烛顶端跳跃着灵动的火苗,桌满面正中央摆着最新采摘下来的鲜花,花瓣上带着点点晶莹的水珠。餐盘里面的晚餐美味而诱人。 司漠已经等在餐桌旁了,两只手臂的臂肘支在桌面上,两手交握,支在下巴下面,等着今晚的女主人入座。 周悠然拉开餐凳坐了下来,因为心里想着心事,所以不小心让餐凳的一条腿压住了拽地长裙的裙摆,险些被绊倒。好在重心不稳的时候坐在了凳子上面,没有让洋相出大。她不好意思地看了下对面坐着的男人,看到他深邃而迷人的眸子正在紧紧地盯着自己看。 她向开口向他抱歉,因为自己迟到了。可是还没开口呢,就听到他说:“你今天真漂亮,像我见到你的第一面那么漂亮。” 周悠然有些羞涩了:“谢谢夸奖。” “不过我还是喜欢正常状态下的你。”男人又加了一句。 周悠然不悦地拿手里的餐具敲了一下餐盘:“你什么意思!你骂我不正常?” “真正的淑媛是不会这么拿着东西乱敲盘子的。”司漠说完了这句话后很成功地看到了周悠然变了脸色,然后他又加了一句:“好了,逗你玩的。吃饭吧,晚饭之后我也有惊喜给你。” 周悠然不怎么乐意的低下头来吃东西。惊喜个屁啊!她费了好半天功夫准备的晚餐,他就是这么看待的?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光是挑选首饰都选了好久,怕这个俗了,怕那个高调了,好不容易调了一款又怕他不喜欢,这还就算了,她八辈子难得化一次妆,今天下午光是化妆她都折腾了好久! 算了,算了,她就知道现在她的病好了,他就不耐烦像之前那样宠着她了。 一顿饭吃得很是安静,司漠是因为养成了食不言的良好习惯,吃饭的时候不怎么说话,而周悠然的心里则是不怎么高兴,因为她害怕她的心病好了,司漠就要丢下她去忙他的生意了。 晚餐过后,司漠走过来,拉住周悠然的手:“跟我来。” 周悠然虽然不大高兴,可是还是任他拉着离开了餐桌。跟着他的脚步,走出餐厅,回到了他们入住的总统套房。 不过是回来睡觉的地方而已,还能有什么惊喜?周悠然兴致缺缺。 所有的侍者都让他们退下了,拉开总统套房的门,携手走了进去,然后再把门合上,偌大的房间里面就只剩下周悠然和司漠两个人了。周悠然环视了一下房间,和她下午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啊,心中正疑惑的时候,却被司漠带到了一个房间里,在房间的墙壁上一拍。 顿时一个很机密的柜子从墙里面凸了出来,柜门自动打开,顿时里面挂着的东西让周悠然瞬间就傻掉了。哇塞!婚纱啊!洁白而美丽的婚纱!蓬松的裙摆上面闪闪发光的是什么?钻石吗?穿着婚纱的橡胶模特身上戴着的那些珠宝怎么这么眼熟?好像是她挑选过之后又放弃掉的项链,臂环,耳坠等等的。 “这些都是送给你的。”司漠的声音道。 “送给我的?”周悠然有些反应不过来,难道说,他这是向她求婚?哦,不对,他这是准备和她结束隐婚,公开地和她大办一场婚礼? 司漠看傻瓜一样地看着身边的女人,不由叹了口气:“你该不会以为这就是我要给你的惊喜吧?这些还不是,我要给你的是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啊。” 周悠然不由笑了起来,她是真的很想笑,可是有害怕笑的太大了不好看于是垂下头来,看着脚下的地毯。 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要了,就只想和他在一起。只有她和他两个人,彼此相依,不离不弃,只要能和他天长地久,她愿意用自己最珍贵的性命去交换。哦,不对,没有了性命如何去和他天长地久?她在心里呸了几声,对老天说,刚刚的想法统统不作数。 腰间一紧,她靠进了身边男人温暖的怀里,听到他的声音就在她头顶上面:“在想什么?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皱眉的?” 周悠然抬起头来,和他炽热的目光对视,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悄悄地开口:“我好嫉妒那个模特。我现在要把它身上的婚纱和首饰统统扒下来穿我自己身上,不许拦我!” 司漠忍不住低笑起来:“好,统统穿在你身上。” 周悠然想着一个假人模特而已将让她心里不舒坦了,万一今后的某一天,他的身边还有了别的女人,她该要怎么办?她吊在他的身上,开始走神。 司漠在她身上捏了一下:“怎么不去扒她的婚纱?” “一个假人模特而已,我懒得和它费劲,我要把体力保存下来,到时候消灭你身边的其他花花草草的时候再用。”周悠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司漠搂着她的腰,轻轻一带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我看你先保存体力伺候我吧,伺候的好了,自然就不会有其他的花花草草。” 说他们在这次的旅途中没有亲热过,也许别人都不信,可是周悠然因为周欣然的死受了刺激,心理方面总是难以释怀,起初的时候会紧张害怕和恐惧,再后来虽然情况好一些,可是半夜的时候依旧会被各种噩梦所惊醒,她的心理,很难真正的放松下来。连睡一个香甜的觉都困难,何谈去滚床单? 要知道滚床单这项运动,不仅需要体力,还需要一个全心投入的心情。否则那就不是爱爱,而是为了滚而去滚,和兽性没啥两样。 也许是被那套绝美的婚纱给刺激到了,周悠然今天难得的主动,自从艳照事件之后,她就再没有和司漠亲热过,刚开始是心里头别扭,总感觉自己不再洁净配不上他了,后来出了两条人命的事情,她大受刺激,没有心思想这些风花雪月。 这一会儿她一主动,就勾得司漠有些难忍了。她勾着他的脖颈主动送出了香吻,这一吻像是燎原的野火一般,刷地就将他体内的火给引了出来,也顾不得朝卧室走了,当下就将她抵到身旁的墙壁上热吻起来。 司漠这一热情起来,周悠然就有些害怕了,推了他的身躯:“还是……还是算了吧……”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阴影的。 司漠深深的看住她,撩起她的衣裙,抚摸上她的私密,一下下的撩拨着她,低沉而醇厚的声音在她耳边蛊惑:“说……你要我。” 周悠然的身体在他的一下下的撩拨中紧绷如拉满的弓,所有的思维都集中在他的指尖,他的指尖滑入了半寸,轻一下重一下的挑逗着她,热烈的清朝席卷而来,她本能地贴上他,她想要让他停手,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衣衫重重之中,他的坚挺抵上了她的柔软,他拥紧她的身体,因为隐忍欲望而略显低哑的声音说:“悠然……你是我的!”话音落处,他已然用行动执行了他的话,深深地占有了她——总有一样东西,如何的宣誓主权都不觉得够。 如此的独家占有还不够,他还想看到她彻底的臣服,深入一下,又浅浅退出,他盯紧了她的眼睛:“悠然……说……你要我……” 周悠然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禁不起他这样的挑逗,她的指尖滑进他的发间,做出口型来:“要……”热烈的攻势随之而来,一下下的,无不在宣誓着他对她的绝对占有…… 第213章 情比金坚 床垫是最上乘品牌的水纹按摩床垫,柔软而舒适,被子更加的柔软。周悠然洗完了澡,浑身酥软慵懒地趴在床上摆弄着她从模特身上扒下来的几样珠宝。卧室的灯光轻柔,照在珠宝上面折射出璀璨的光线。 珠宝为什么这么的宝贝,昂贵得没有天理呢?周悠然托着下巴想着这件事情,不过就是块石头嘛,从化学成分上看,河滩上的一块石头和动辄百万千万的珠宝成分上似乎没什么大的出入。可是珠宝怎么就这么昂贵呢? 也许是因为纯度吧?纯度越高,珠宝的形状越美丽,光线下面就越是璀璨夺目。世界上很多的东西,夹杂的杂质都太多了,别的不说,就说人心,人心总是包罗万象的,想着名想着利想着虚荣想着阴谋,别说纯了,能够做到不黑都难得,说某个人很纯,那绝对不是个好话,那是骂人的,意思和说他是个傻子一样的。 也许就是因为纯粹的东西太少太少了,所以它才如斯的珍贵。分子结构够纯的石头被人当做宝石,异常纯粹的感情被人当做真爱,传颂千古。为什么情人之间送礼物有条件的都爱送钻石,因为它是最纯粹最美好的代表,本来应该往情比金坚上面想,却被很多人当成满足虚荣的炫耀。 想到这里,周悠然不禁扪心自问,自己对于司漠的爱是什么样的?能纯到几分?各种人和事错综纷乱的情况下,自己能爱他几分?同样的,错综凌乱的状况下,他又能爱自己几分? 正想得出神的时候,司漠也洗完了澡,穿着睡袍坐在了床上,床垫微微抖了抖,然后传来他说话的声音,低沉而宁静:“今天和mage聊得可好?” 周悠然瞬间扔掉刚刚的思绪,一个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和mage见面了?” “若是不能将整个酒店都控制起来,我怎么敢带着你来入住?”司漠掀开被子坐了进来,搂着周悠然的腰说,“时间好像还早,要不你再伺候我一下?” “一边去,躺了这么久腰还酸着呢。”周悠然说着来揉自己的腰,刚才那次被他抵在墙壁上,撞得脊背和腰都不舒服,看人家电影里面演得都好浪漫的样子,怎么轮到她亲身体验了会这么累啊。 司漠将她搂在怀里:“貌似做这样的事情是我的腰比较累吧?” 周悠然不想和他贫,与他贫嘴和与赵时贫嘴绝对两码事,和赵时贫嘴很好玩因为总占上峰,和司漠贫嘴就可怜了,总是被他三言两语给挤兑的惨兮兮。关键是司漠他不用贫嘴也不用开玩笑,他说的玩笑话听起来都像真的。 不贫嘴了,就说的正经事吧,周悠然开口问他:“你既然让人控制了整个酒店,干嘛还让mage进来?”周悠然一想起来mage那种笑里藏刀的阴险嘴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司漠淡淡地答:“引蛇出洞了才好打它啊。总得让她先行动,我们才好遏制她的行动。” 周悠然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个理。”既然司漠能如此放心的让mage进入他的领地,那么今天下午自己和mage之间的对话他应该也已经知道了,那么他是怎么打算的呢? 于是又开口问司漠:“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遏制她?” 司漠浅笑起来,在周悠然的脸上拍了下:“这就不是你考虑的了。早点休息,明天要回去了。”他自己则是掀开被子下了床,既然今天晚上周悠然不想再和他温存,那他就离开床去处理点别的事情。 周悠然靠在床头,看他一步步走出了卧室,这才滑进被子里,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觉。她记得当初从华国飞来e国的时候,天气还有些热,晚上睡觉还要先调低室内温度。而现在,天气已经有些凉了,晚上睡觉需要盖被子了。 不知不觉的,都已经出来一个多月了。也许,真的是时候回去了。 周悠然想着回国以后的种种,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而司漠这边却是换下了身上的睡袍,穿了商务休闲的衬衣和西裤在入住的套房的会客厅里和钟医生聊天。 “明天我就要带她回国了。以她现在的情况,再遇上那些人,在被人提起那些事情,会怎么样?”司漠慵懒地坐在沙发里,说出来的话语却满是关心。 钟医生恭敬地坐在司漠不远处的一张单人沙发上,也不敢坐满,只坐了个边沿,以防必要的时候起身不会太突兀。 他想了一下,回答说:“司爷的这个担心,我也有担心过。不过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心理治疗,周小姐现在已经稳定很多,每个人都是有着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的,有的时候,她自己的自我暗示要比外界的催眠有用的多。况且,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等那些事情过去了,周小姐自然能看淡所有。” 司漠忍不住拧了下眉头,他不怎么乐意地开口:“钟医生,我花钱请你来,不是来听你这些废话。若是她能依靠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在随着时间的流逝来淡忘这些,我还要你来做什么?” 钟医生本就只在沙发上浅坐着,现在听了司漠的话更是紧张起来,身体不由又往前移了移:“司爷说的是,若是用催眠让周小姐忘了那些往事,我可以办到。只是,她不可能一辈子活在司爷给她的空间里面,她迟早都要回到现实的生活中去,若是我们强加给她的记忆和外界的情况不对称,到时候的影响只会更大。” “所以,我还是觉得心理催眠做辅助,剩下的,由她自己去面对。”钟医生说完这些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微有汗意。 司漠从沙发上站起身,在房间里面踱了几步,找了盒烟,一手拿了支香烟,一手拿起只火机点了。国外的香烟包装远没有华国的香烟包装好看,因为他们认为吸烟是有害健康的。 司漠点了烟后依旧沉默着,一句话不说。这下子钟医生就坐不住了,也站起身来,走到司漠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开口说:“司爷,您要是不放心,明天我可以对周小姐催眠一下试试看。一些心理阴影彻底的忘掉也没什么不好。” “你?”司漠斜了钟医生一眼。 钟医生点头:“司爷尽管放心,当今世界范围内,催眠术上能超过我的几乎没有什么人。我从事这个行业这么多年,就只见过一个人比我有天赋。那个人是我师弟,不过那个人出师之后就没了消息,所以眼下我敢保证,我的技术是最好的。” 司漠付的薪水很客观,钟医生不想失去了这个雇主,所以少不了的要对自己标榜一番。 却不想司漠听了他的这番话后,对钟医生的师弟来了兴趣,上位者嘛,都喜欢人才。人才在他们看来比稀缺的资源还要稀缺,他们的游戏规则是,让有才的人发大财,而要让没才的人活活饿死,如此他手下的人马才有强大的生命力。 “你那师弟是什么人?”司漠淡淡地开口。 钟医生愣了一下,回味过来司漠的意思后,有些怕自己那久无消息的师弟抢了自己的饭碗,于是尽捡了不好听的说:“我那师弟长的还不错,就是性子太散漫,喜欢玩女人,最爱挑了那种有夫之妇玩弄。而且从他出师到现在,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司漠重新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淡淡地道:“你没有消息,不代表我找不到消息。你有没有你那师弟的资料?拿来我看看。” 钟医生这下是真的直冒冷汗了,有些后悔没有好好重视周小姐这个病号,现在好了,司爷想要另请高明了。怎么办? 司漠瞥了钟医生一眼,带着些安抚的意味开口:“这一路上,你做的不错。明天我们回国,你继续跟着。只是你那师弟,你们同一师门出来,你该不会一点他的资料都没有吧?” 钟医生听了这话,才松了口气,原来司爷还准备继续雇用自己。转而一想,自己这是在紧张什么,那个师弟早就没了消息,弄不好生性风流玩女人把自己玩进去了,司爷不一定就能找到他,他对自己的饭碗的威胁几乎为零。自己真不该在这个时候给司爷留下个小气的印象,于是掏出手机来。 在手机里面翻查了一遍,找出一张照片来,递到司漠的眼前:“司爷请看,这是我们师门几位杰出学徒的留念合影,有些年头了,不过很完整,这一位……就是我的那个极有天赋的师弟。” 钟医生将合影照片中的一张脸指了出来给司漠看。 司漠本来是出于对人才的渴求才问那位据钟医生说很有天赋的心理催眠师的资料,不想无心插柳却撞破了一件惊人的事情,他盯着钟医生指出来的那张脸震惊了许久。天底下,竟然有着这样的巧事! 第214章 回国(57票加更) 钟医生看到司漠的表情,忍不住问:“司爷,您认识我这个师弟?” 司漠冷笑着摇头:“不认识。有点面熟而已。” 钟医生也觉得司漠应该不会认识他这个师弟:“我这个师弟已经好几年没有音讯了。他最爱玩弄人家有夫之妇,被人家男人灭了也是有可能的。” 司漠依旧冰冷的浅笑,一个一流技艺的催眠大师会轻易的让人给灭了?不可能吧。男人嘛,玩女人很多时候只是个假象而已,既然只是玩,那就不会影响正经事。 司漠推测,一个技艺一流的催眠大师居然名号不在外头,可见这人并不愁钱,要么这人自己极有钱,要么这人是被极为有钱有势力的人给收为己用了。 也许,过不了多久,这个技艺一流极有天赋的催眠大师就会亮相了。 司漠将钟医生的手机还了回去:“今天就到这里。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会有人给你安排飞机。” 钟医生双手接回自己的手机,只感觉自己这不起眼的手机被司爷拿过一下之后顿时就变金贵了,接回手机之后回应说:“是,司爷。回国之后我就针对周小姐的情况列一个最为详尽的治疗计划。” 司漠不耐地抬手,示意他不用废话了,赶紧地走人。 房间重新安静了下来,司漠起身,回到卧室里,看到周悠然已经在床上睡熟了。他没有开灯,脱了衣服之后直接掀开被子,在她身边躺了。 他原以为这次旅途结束的时候,就是他和她美好生活的开端,关于婚礼,他已经让助理列入近期的行程了。可是今天晚上,他忽然嗅到了一丝有些异样的味道。关于婚礼,也许需要暂且搁置。 阴谋和阳谋,诡谲与厮杀,他早已经习以为常,针对这些明争暗斗,他早已经练就了一个金刚不坏之身。可是这也只是他的情况,现在他想要带上她一起走今后的人生路,这样的话他就不能放心了,他必须将所有的有形无形的危险都扫除掉之后,才能和她办一场公众视野中的婚礼。 一夜安静,第二天早上,阳光再次普照大地的时候,新的一天来临了。 人的一生中,能看到的这样美好的早晨的次数毕竟有限,所以每一个清新自然的早晨都应该珍惜。 周悠然今天虽然没有像昨晚那样费心打扮,可也是花了点小心思的,将额前长长的刘海与后面的发丝揪一起编了个松松的小辫,即利落大方又显得很精神,蕾丝边的白衬衣配中袖的小外套,下面穿她一向钟爱的牛仔裤,运动鞋。 “你说今天我们回国之后,小寒还认识我们吗?”周悠然一面吃着早餐一面问对面的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本来他计划先回e国首都l市的,可是周悠然心里很是想念小寒,就不拐去l市了,直接飞回瑞市就好。 司漠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淡淡地道:“一个小娃娃而已,有什么认识不认识的。回去之后,你抱他玩几天,他就认识你了。” “也对哦。”周悠然咬着餐具叉子想:“我和你都不在家,文姐没有特别许可是不能外出的,得呆家里看门。这样的话小寒也不能出门玩了。哎呦,这小鬼被关了一个多月肯定闷坏了。我回去之后呢就带他好好地出去玩几天,他准开心!” 司漠抬眸扫了她一眼,什么叫关了一个多月?他的房子就是牢笼?也不想想看,还有哪里是比他的住处更为安全的! 周悠然自动忽略司漠的不满,依旧吃着乏味的西餐计划着回国之后如何带着小寒出去玩。已经十一月底了,小寒的一岁生日快到了呢!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那么一丁点大的小婴儿长到一岁了。 时间过得真快,早上还在e国吃早餐,几个小时后的下午,就已经回来瑞市了。当然,由于时差的原因,回来瑞市的时候并不是下午,而是晚上。 重新回到了瑞市的别墅区,文姐依旧站在门口迎接。不过和以前几次不同的是,今天文姐抱了小寒一起来迎接。 快要满一岁的小寒已经有较强的活动能力了,似乎并不满足于让人抱,一个劲地想下来自己玩。周悠然心肝宝贝地叫着将小寒抱在怀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和儿子分开了。全然没有刚下飞机的疲惫,抱着儿子满屋子的跑,若不是现在已经是晚上,她估计立刻就要带小寒出门去放风了。 司漠乐得看他们母子两个闹腾,他觉得,能够给他们一片自由快乐的天空,是他最有成就感的事情了。 才刚倒完了时差,周悠然就按捺不住了。从司漠那里要回自己的手机,开了机,打算给姚小龄打个电话。 之前出了事,周悠然从昏迷中醒来之后就情绪不稳定,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司漠就封了她的手机,不想再有其他的任何人和事来刺激他。 现在周悠然恢复如初,自然要拿回自己的手机正常使用了。才刚一开机,就看到手机上有好几十通未接来电,有爸妈打过来的,也有姚小龄打来的,不过绝大部分还是爸妈打来的。 周悠然看着那么多通来自爸妈的未接来电,心里不由又不安起来,对于周欣然的事情,她现在虽然已经看淡许多,可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阴影。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回拨了过去。 电话是老妈接通的,周悠然几乎可以想象出老妈和老爸抢着接电话的情景,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他们二老一定是急坏了。 “悠然啊,你怎么现在才打电话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那个司什么的秘书说你和他一起出国了,出国了也不能不打电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你?”周妈妈很着急,可是又怕真的有事情,不敢好好地问。 周悠然笑着说:“妈,我能有什么事,我好好的。前段时间是手机出了问题,今天才修好,这不第一个就给你打电话了。” 周妈妈长叹一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呀,能听到你的声音心里就踏实多了。我们啊,现在也不求你什么,你只要好好的,健健康康就够了。” 周悠然试着问:“妈,你这是怎么了?我一直都好好的啊,我的身体健不健康你还不知道?” 周妈妈再次长叹:“你不知道,你二婶他们家出事了,哎呦,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怪不舒服的,欣然前阵子出车祸走了。” 周悠然心里有点压抑,不知道对于这件事情该说什么,只简单地回应:“哦,要不我回家一趟?”想来司漠的秘书处理的事情应该不会有问题,说是出车祸,那所有的人就都认为是出车祸了。 周妈妈没答应:“回家干嘛啊,你二婶现在整天疯疯癫癫的,你一回来她瞧见我们家好了不知道要怎么骂人。以前她还是背地里传谣言,现在啊,女儿没了,老脸也不要了,想到什么就骂什么,真是受够了!” “哦,既然这样,那我就过段时间再回家。”周悠然能想象出来二婶的那副嘴脸,好像全世界都欠她似得,都等着她去算计她才舒坦。 “我看啊,今年过年,你还是不要回家吧。马上又十二月份了,眼看着又要过年了,你二婶家出了这样的事情,更加见不得我们一家团圆了。”周妈妈叹息着说。 电话那边周爸爸估计是听到了周妈妈对周悠然二叔家的评语有些不满,老两口在电话那边绊了一会子嘴,周悠然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老妈的声音:“好了,不说他们老周家的事了,你爸不乐意了。改天你再打回来吧。” “好。”周悠然准备挂电话。这个时候周妈妈似乎想到什么,忙又补充了几句:“悠然啊,你可要注意好了,过马路,打车什么的,可千万要小心。妈现在什么都不催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有一条,你可得给我好好的,在外面可不能有事!” 周悠然感觉心里有些酸,面上却和往常一样的语气:“好了,妈,我知道了,我这么大人了,还能怎样。你放心吧。等我改天给你打电话回去啊。” 母女两个又聊了一阵才挂了电话。 周悠然拿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她想着既然家里人都认准了周欣然是车祸死的,那么现在基本上没有她周悠然任何的事了,她只要在心里将那件事情彻底的忘掉就好,以后的日子依旧能顺风顺水,阳光普照。 对,忘掉那件事情。 车祸,真是个极好的借口。 而mage提议的那个交易,就让它见鬼去吧!别说一个月了,这辈子周悠然都不想再见到mage! 周悠然一个人理顺了自己的心情之后,这才播了姚小龄的号码。 电话接通之后立刻传来姚小龄热情不已的声音:“福将,我的福将!你终于给我来电话了!真急死我了,你再不来电话我就要去跳河了!” 第215章 神秘男人 周悠然从来不知道自己对于姚小龄这样的重要,一个多月不见而已就急成这样,这也太抬举自己了。于是不无自得地问她:“这都是出了什么事,把你逼成这样?”金先生应该已经没办法祸害百姓了吧? 姚小龄在电话那头答:“不是要命的祸事,却也能把人急疯。哎呀,电话里面说不清楚的,你还是来我这里一趟吧。地址等下发你手机上。” 周悠然正好也想带着儿子出去走走,接到了姚小龄发过来的地址后,二话没说就出门了。司漠不放心她开车的技术,专门给她指派了司机,就是以前她和司漠相识之初专门负责接送她的胡司机。 司漠前些日子一直人在国外,瑞市这边的财团便没工夫照看许多,这次从国外回来,自然是要腾出手来好好地将他的莫氏给弄上正轨再做出规模来。因此白天里一般都忙工作,鲜少有时间呆家里。 不过周悠然也用不着他陪着,这不她收到姚小龄发过来的地址之后就带着小寒出门了。 十一月底的天气,有些冷了。周悠然穿着质地很不错的挡风风衣,抱着穿着卡通小棉外套的小寒,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面入了秋的瑞市。心里有着无尽的感慨,一时间也说不清楚自己在感慨什么,最后只总结为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好好的生活吧。 小寒不喜欢戴帽子,周悠然怕他着凉,硬给他扣了顶帽子,他和脑袋上的帽子较劲了一路,直到下了车,走进姚小龄的店里的时候,见着了新环境,找到了新玩具开始玩了才忘记脑袋上的帽子。 周悠然才进店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姚小龄的这家快餐店的招牌,设计的非常棒,憨态可掬又不乏精明傲慢的小老头旁边赫然是煮食餐厅的商标字样“祖师爷”三个字。走进店面看到店面也装修的很不错,虽然不是极端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可是服务中上层次的白领已经没问题了。 姚小龄隔了这么久终于见着了周悠然,很多的话想找她商量,忙将她让到餐厅的一张桌子旁:“坐吧,我这店子,没有别的优势就是空位多。你想怎么坐都可以。” 周悠然抱着小寒随便找了位置坐了,落座的同时在此扫视正家店面,只觉得怎么看怎么舒服,不论是店面装修还是菜品的广告图,再到店中的工作人员,都看起来很顺眼。 女人不会像男人那样的针对一件事情深入浅出的做出各种理性分析,她们只会用自己的感觉去判断,这样东西或者这个人看的顺眼不顺眼,感觉舒服不舒服。总之姚小龄筹备两年时间,终于开起来的这家餐饮店,周悠然看着很是满意。 忍不住夸奖说:“小龄,你这店子看起来很不错啊。啥时候开张?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一个大大的红包。” 姚小龄一听到开张两字就愁得不行:“还开张呢,我这都开门半个月了,都没什么客人来。我是能发的传单都发了,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可是你看,你进来店面也快十分钟了吧?一个客人都没有。” “真要是我店里的东西不好吃,我的店面看着不舒服,我也认了,可是我这里的食品全都是大厨一遍遍试验出来最佳口感,包括店面装潢,也是专门找了室内设计师精心设计的。怎么就没有客人来呢?我真的是想不通啊。要知道这店面每开门一天就有一天的成本,房租,水电,人工,哪一样不花钱?” “这些还就算了,我想着连锁餐饮嘛,一家怎么叫连随,我一口气开了三家这样的店面。我的老天,一家的生意不如一家,这不等于是哗啦啦的往水里扔钱吗?我真的是要急死了,悠然,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更多的客人上门来,不然我真的是要去跳河了,这恼人的生意真的是难做,真想一了百了!” 周悠然都还没说什么呢,姚小龄这边已经好一通抱怨,可见事情是真的很不理想,不然一向自强好斗的姚小龄也不会说出什么一了百了的话来。 三家店面一起开,每开一天都是三分的成本投入,这还不计算前期的各种装修和筹备成本,假如没有客人上门来消费,那么就没有盈利,这样的只投资而不盈利的生意确实能把人给逼疯。可是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瑞市这么大这么繁华,里面的餐饮店多如牛毛,形形色色分门别类,只有你想不到的菜式,没有你找不到的餐饮店。周悠然有些自责,都怪自己当初给姚小龄出什么破注意让她效仿快餐行业的老大,现在好了,店面开了起来,没有什么特色引人注目,消费者的胃口和眼球早就被无所不用其极的商家给养的刁了,都不怎么注意到姚小龄的店。 哎……周悠然也为这个难题开始叹气。怎么办呢,大家都以为做生意的人都能赚得盆满钵满,却不知道生意人有生意人的难处,十本买卖能有一本盈利已经难得。所以说,商人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 姚小龄一听到周悠然也开始叹息了,忍不住想哭,连她极器重的福将都叹息摇头了,她这么多的投资不就全都白费了么?不由拉住周悠然的手乞求:“悠然啊,我在这条路上走走得多么辛苦,付出的东西有多少,你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一次你一定得帮我,不然……不然我真的是撑不下去了……” 周悠然忙开口安慰她:“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先别急,让我想想看。” 姚小龄听了这话,稍稍安静了些,不过拧在一处的眉头依然拧着,没有要舒展开的迹象,她在忐忑不安地等着周悠然想的办法呢。她觉着吧,论实干论执行力,她姚小龄是极强的,可是要论想点子想创意,那就要看周悠然的了。 姚小龄在心里默默祈祷,这一次周悠然一定一定要给点力才行啊,不然她那么多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可就血本无归了! 周悠然想了一会儿,没什么建设性的想法,开口说:“我还是先尝尝你们店的主打菜的味道吧。” 姚小龄忙叫了服务员上菜。因为走得快餐路线,饭菜都是一体的,一个精美的木质饭盒,划分成几个格子,分别盛了米饭,配菜,另外每份餐还加了半个咸鸭蛋,营养又实惠。 周悠然尝了味道,只感觉很不错,从盛饭的饭盒,到喝水的杯子,包括杯子里面的茶叶全都是用了很大的心思的,可见姚小龄在这家餐饮店的准备工作上投入的不仅仅是金钱,她这是真的吧这家餐饮当成毕生的事业来经营了。 既然如此,就更不能让它付之东流。现在几乎是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差客人上门了。周悠然咬着嘴唇冥想起来,到底该想个什么办法来让顾客自动自发且养成习惯的来这个店里消费? 自动自发?顾客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自动自发去一家店吃饭?而且顾客就是自己来了还不够,还要让他们养成习惯,最好每天都要来,这样才能天天都有生意。每天都来也还不行,还要让顾客的数量每天都增加,这样才能一年比一年好。 周悠然越想越投入,只感觉好像有个答案快要呼之欲出了。她站起身来,在店面里面看着一张张的餐桌缓步踱着,小寒直接交给了姚小龄。姚小龄一面哄着小寒玩,一面焦急地等着周悠然想出来的法子。 而这个时候,两个女子包括店面里面所有工作人员都不曾留意到店面外面,临时泊车位上,一辆车中的驾驶座上赫然坐着一个男人。车子的挡风玻璃将他很好地掩饰起来,他可以看到眼前店子里面所有的情景,而店中的人却根本无法看到他。 男人戴着一副墨镜,衬得一张本就俊美的脸更多了几分神秘,轮廓俊秀的唇角微扬,显出几丝玩味来,他透过车子挡风玻璃饶有兴趣地看着店面中的两个女人,他今天不过是找点乐子消遣一下,顺道尾随了周悠然的车,不想却撞见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神秘男人忽然很想看看能被司漠看中的女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一家店面开张,十家有八家都是不怎么景气的,这是摆在大多数生意人面前的难题,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周悠然,这个名字,他以前都是从别人的嘴里听来的,今天一不小心就撞见了个机会亲眼见她一见,他带要看看,这位周小姐,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呢,能迷得男人一个两个的都对她念念不忘。 周悠然这边思忖了良久,那个呼之欲出的灵感终于在脑子里成了形,她不无惊喜地对姚小龄说:“有了!有了!不是办法的办法,却应该是有些效果的!” “真的有办法了?快说,快说!”姚小龄激动不已地催。 第216章 福将(加更) 周悠然回到座位上坐了,对姚小龄说:“你有没有想过,平常的都市男女,人民大众,最喜欢吃什么样的饭?” 姚小龄好奇地想了一下,试着回答:“好吃的饭?” 周悠然摇头:“大酒店的饭菜很好吃,可是能去吃的人并不多。” 姚小龄一拍手:“我知道了,普普通通的小市民还不都喜欢占便宜?都说是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可是天底下多的是人想要吃免费的午餐。” 周悠然笑了:“算你没有着急的傻掉。就是这样的。你的店新开张,顾客不敢进来吃,因为心中的防备太多了,担心万一东西卖的贵怎么办?害怕万一花了钱买的东西不好吃怎么办?还有就是人家在门口一看,里面没什么客人,心里就忍不住猜,这家店肯定不行,不然客人怎么这么少。于是就都不来了。” 姚小龄点了点头:“道理分析的没错。可是这个局要怎么破?怎么才能让客人们哗啦啦的都进我的店里来吃饭?” 周悠然见姚小龄已经被冷淡的生意折磨得没耐性了,于是也不卖关子,直接点破:“我的意思是,发代餐券,让大家免费的来吃。我刚才算了一下,你的一份餐成本也没有多少,前期那么多的钱都投进去了,这些免费的餐券算不得什么。就在街上发免费的餐券,有了免费的午餐,不愁没人进门。” “这个……这个能行吗?”姚小龄一听又是一项投入,不由就有些退缩了。 “不怕,你现在缺得就是人气,咱们先把人气都拉过来再说。实在不行,这免费餐券的成本由我来出。”周悠然想着司漠送给她的婚纱上面的钻石随便拆几颗下来也够这些开支了吧?不过几十上百份或者上千份的快餐而已了。 姚小龄摇头:“你帮我想办法就好了,怎么能让你出这个钱。前面的那么多投资都投进去了,也不差这一点了。” 周悠然笑道:“这个你别和我争,左右我现在没工作,也想找个事情做一做,就当做是我入股你的连锁餐厅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所有的免费餐券的成本我来出。” 姚小龄有些过意不去:“这个怎么行,我这里其实还有些钱的,赵时前几天还借给我两百多万呢。” “嗳?你什么时候和赵时走的这样近了?”周悠然玩笑道。 “你想哪里去了,他不过是救一救我的急。赵时当初暗恋你可是全班同学公认的……”姚小龄解释说。 周悠然本来想再和她开几句玩笑,不过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摆在眼前,得赶紧着手把事情处理好了再说,于是和姚小龄商量:“顾客的事情就交给我了,这事你别和我争了,你先听听我的计划。我准备发一段时间的免费餐券,让越来越多的人认识我们的店,走进我们点了吃东西。” “发出去的免费餐券一定要多,而且一定要有时间限制,当天有效,过了半夜十二点就作废,这样就一定会有人存着占小便宜的心理来吃饭,而且还会有人为了避免高峰不在饭点的时候来吃,吃不上还要排队……” 姚小龄听了这些话,就有些蠢蠢欲动了,可是还是带着担忧:“那是当然,我要是有这样好的免费的午餐,我也排着队去吃。只是我就是害怕免费的餐券一吃完他们就又不来了。” “我们分几个阶段嘛,第一周试着发一部分餐券,先暖一暖人气再说,第二周就逐渐增加免费餐券的发放数量,扩大影响,让进店的顾客逐渐增多,第三周,再增加免费餐券的数量,这样就会出现我刚才说的很多人争抢餐券甚至于为了一顿免费的饭不在饭点上来,来了还要排队等待。发到这里,你算一算已经二十一天了,根据科学分析,二十一天足够一个人养成一个习惯。” 周悠然最后总结:“我就是要让他们养成一个习惯,习惯来咱们店吃饭,习惯咱们店饭菜的口味,而且还要习惯不在饭点上来吃,更要习惯来排队吃!” 姚小龄仔细地想了想,越想越觉得这个点子不错,而且前后也就三个星期的时间,投入进去的免费餐券成本也用不着多少,和到广告公司那里打广告的广告费用比,已经很实惠了。左思右想,揣摩了好一会儿,终于试着问周悠然:“这个计划,什么时候实施比较好?” “这还用问?当然越快越好!”周悠然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工作而感觉很充实,不出意外的话,她明天就打算来姚小龄这里上岗了。 姚小龄这一路走来是真的不容易,周悠然打算好好地帮她一把,于是对她说:“发放免费餐券的钱我今天一回家就给你打到账上,你有空的话就赶紧召集人手,印餐券,准备食材,总之,明天开始有得忙了。” “怎么能让你出钱?而且这不是个小数目,就算是你给的开业红包,我也收不起啊。”姚小龄推辞。 “都说了别和我争这个,当初开连锁快餐厅的主意是我给你出的,现在我就有责任帮你把生意做起来。赵时都出手帮忙了,我哪里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就这样定了,你赶紧安排明天的事情,我这就回家去给你准备资金。”周悠然说着从姚小龄手里接过小寒,准备回家去。 而此时店面外面的临时泊车位上,一辆豪车的驾驶座上面,戴着墨镜的神秘男人冷眼看着姚小龄将周悠然送了出来,一直将她送到车旁,两人在车旁又合计了好一会儿,周悠然这才上了车离开。 没想到一个女人都有了孩子还能这样的明艳动人,不施粉黛,却也能这样的引人注意,而且这女人好像还真有些小聪明,店面老板娘着急上火啃不下来的问题居然被她三言两语的给解决了。看来还是有夫之妇比较的能打动人心啊,水嫩单纯的小姑娘哪里有这样的果断和头脑。 神秘男人墨镜下面的俊脸上玩味的笑容逐渐加深,他感觉自己已经好久都不曾找到过这样对胃口的女人了。眼看着周悠然坐的车已经走远,他想要再次尾随,迟疑了一下终究作罢,他想着事情不用急于一时,也许,他很快就能再见到她了。 周悠然这边戴着小寒回来别墅,也顾不得带小寒出去放风了,直接将小寒交给了文姐,然后自己来到卧室里,将钱包拿了出来,所有的银行卡都抽出来,一张张的计算,好在之前卖楼的提成没怎么动,这么一笔钱虽然不算特别多,可是给姚小龄的快餐厅弄个十天半个月的免费试吃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一分不少的,全都转账到姚小龄的账户。 姚小龄那边收到转账之后直接打了电话过来,保证说:“钱我收下了,不过等我的生意做大了,我会给你股份的。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两个姐妹一处聊了一阵,这才挂了电话。资金到位了之后便开始准备免费试吃活动了,这些自不在话下。 却说,金融大厦,四十八楼的董事长室里。 司漠此番从国外回来,周悠然的情况一切稳定了之后他便有了足够的精力和时间来处理一些人和事,这些事情包括公事,也包括的有私事。什么私事呢?这样的私事眼前就有一件。 此时此刻司漠在他董事长室的落地窗旁站着,看着高高楼层外面一览无余的瑞市全景,听着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站着的亮子汇报事情:“老爷子在医院里面康复的还算不错,老夫人已经送到疗养院了,至于二少爷,自然是投其所好送了娱乐业最为发达的地方好好的让他欢度余生了。” 对于这些不自量力的人,司漠不屑亲自出手,此刻他清朗镌刻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表情,漫不经心地问:“你的这些安排,确定牢靠?” 亮子点头:“老爷子现在手里没了实权,身体又不是很好,他若是够聪明,就该想着如何放看心情安度晚年。至于老夫人,疗养院那边我安插的有人手,盯着一个老太太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甚至让她不声不响的消失都没问题。至于二少爷么,我看他已经沉沦在美人堆里乐不思蜀了,身体被掏空是迟早的事。” 司漠听了之后微微点头。当初风光一时的华人首富一家,如今看来是名存实亡了。 这时亮子忍不住问:“司爷,我今天想来请教一下,mage小姐,该怎么处理?”亮子为难就为难在mage此人,处理得太硬,少不得要得罪a国的那位地位显赫的老银行家,处理得软了,弄不好她下回又跳出来坏了司爷的事。所以不得不来征求一下司爷的意思。 司漠从落地窗旁,走回到办公桌后面的皮椅上落了座,这才淡淡地开口:“她,先不用动,留着她能钓大鱼。” 第217章 百达 十二月中旬,天气已经彻底冷了下来,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圣诞节了。 这天,天气阴冷,没有阳光却也没有雨,寒风一阵阵地吹着,吹得空气干干的,也吹得人脸干干的。 这天周悠然饱饱地睡过了一个懒觉,准备过去姚小龄的快餐厅里面看一看。再过三五天,免费试吃的时间段就过去了,店子里面的生意好不好,客人多不多,很快就要见分晓了。这是一个很让人激动又忐忑的时候。 华国人都爱说,说时迟那时快,其实很多的事情都是说时快那时迟。谈论一个营销策略,不过就是几句话的事情,可是真格放到现实中收到成效,还真的需要很大很大的耐心。 吃过了午饭之后,周悠然拎了包准备出门,门外已经让司机等着了,却还没出门就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司漠打回来的。周悠然不禁纳闷,这段时间他很忙,她也很忙,一般都是晚上回来见面吃饭睡觉,白天的时候很少联系的,今天他为什么要打电话呢? 周悠然一面接了电话,一面出了门,朝她的车子走去。 “今天晚上五点,过来瑞福酒店吃晚餐,为了不迟到,我特意让人叮嘱了你的司机四点半之前就要驱车赶往瑞福。”电话那边司漠不容反对地安排。 周悠然不免好奇:“好端端的干嘛要去那里吃晚餐?我今天下午的事情比较多,四点半的时候根本忙不完。”更别提提前了。 司漠不听这些,直接说:“我可以给你雇一个秘书,今天晚上的晚餐一定不能迟到。” 周悠然急着出门,没有多说什么挂了电话,拉开车门上了车。车子一路开出了别墅区,上了车流繁忙的公路,一路朝姚小龄的店子开去。 周悠然坐在车上不由开始想,司漠这是想干嘛?过圣诞节?还早呢,下周才是圣诞。庆祝结婚纪念日?拉倒吧,他们连婚礼都还没办,狗屁的结婚纪念啊。难道是庆祝见面几周年?她记得她是在夏天见到他的,而现在是冬天! 车子快要来到姚小龄的快餐厅的时候,周悠然猛然想起来一件事,我的天!今天是小寒的一周岁生日!自己真够糊涂的,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呢?都说男人们粗心,其实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细心,尤其是司漠这样心思缜密的男人。他既然如此有心地给小寒准备了生日晚宴,那么他又给小寒准备了什么礼物呢? 周悠然想着这个问题,进了店,店里最近一直都特别的热闹,来吃饭的人多到排长队,看来爱吃免费的午餐还真就是华国人的通病。从店里出来,周悠然去了趟姚小龄的临时办公室,就在附近的一栋写字楼上租了个房间,里面摆着几张简单的办公桌,坐着有她雇来的采购员,会计等帮手。 因为心里惦记着小寒的生日,周悠然在姚小龄的办公室并没有逗留太久,了解了跨餐厅的营业一切正常之后就下楼让司机送她去瑞福了。 来到瑞福的时候才下午四点过一刻,比事先约好的五点早了四十多分钟。司漠在这家酒店中的私人专属餐厅周悠然并不陌生,她直接进了餐厅,餐厅中的工作人员全都认识她,不敢怠慢了,她到餐厅的套间里面等候的时候给她上了不少的果蔬甜点。 等候不到十分钟,文姐就带着小寒来了。小寒今天没有穿柔软可爱的童装,而是穿了较为正式的小礼服,小小的西装,西裤,还真难为了做衣裳的裁缝,不过小寒天生气质好小小年纪,走路都没怎么学会就已经能把这些小礼服传出几分风姿了,果然是千好万好不如先天的基因好。 周悠然想好好地抱抱小寒,可是他却执意想要到地上去捣乱,无奈周悠然只得扶着他两肋,让他在地上练习走路。心里面却是不无喜悦的想,她的儿子长大之后一定比司漠还要英俊和潇洒!长江后浪是一定要拍过前浪的! 司漠踩着时间来到他的私人专属餐厅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么一幕场景,布置的温馨而华丽的餐厅中,他的女人一脸满足而喜悦的微笑,扶着他可爱的儿子满屋子的学走路。小家伙开心得不得了,扯扯这样东西,推一推那样东西,害得保姆和餐厅的工作人员不住地跟在后面打扫小家伙的战场。 司漠站在餐厅的入口处旁观了一会儿,终于他的存在感让在场的工作人员有些不自在了,到他面前问候完之后就退下了。 周悠然弯腰扶着小寒学走路,被小家伙折腾了这么一会儿也累了,浑身都隐约有些汗意了。她将小寒从地上抱了起来,走到司漠的面前,和他玩笑说:“你让我不要迟到,结果你看,是你自己迟到了。说说看,该怎么罚?” 司漠浅笑:“那就罚我好好抱抱我儿子吧。” “不行不行,这是我儿子,不能给你抱。”周悠然虽然被小寒折腾的累了,可还是舍不得撒手。司漠过来抱小寒,她躲着不撒手,两个大人一个孩子一处玩闹了一阵这才来到餐桌旁落了座。 小寒也有他专门的座位,带着翻护栏,铺着柔软坐垫,高度刚刚好到餐桌桌面的儿童专座。周悠然将他放倒他的专座上,拿给他一副很是可爱的小餐具,他伸手就掂起了他的小碗,玩得不亦乐乎。 此时保姆退下了,工作人员也全都退下,偌大的餐厅里面就只有这一家三口。 周悠然送给小寒的玩具是她下午的时候从快餐厅到姚小龄的临时办公室的路上的一家玩具店里买的一整套儿童玩具。她想不出来小寒这样刚满周岁的孩子送什么礼物比较合适,想来想去,只能送玩具了。 她把玩具拆开了递给了小寒,顺便将小寒手里拿着乱敲得小碗拿了下来在餐桌上放好,然后对小家伙说:“生日快乐!” 小寒也不知道到底听懂了这四个字的意思没有,根本就不理睬她,一个劲要去拿他刚刚玩得很顺手的小碗,还将周悠然送给他的玩具给仍的老远。 这小家伙也太不给面子,周悠然很是恼火地去拣玩具,惹得一旁坐着的司漠笑了起来,甚至还笑出了声。有这么好笑吗?周悠然瞪他:“别急着笑我啊,你的礼物呢?拿出来看看啊。” 话音刚落,亮子就推开门走了进来。将两个礼盒放在了司漠的手边,然后又态度恭敬地走开。 周悠然忍不住猜测,这两个礼盒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两个礼盒都不大,一个大约一个半拳头那么大,另一个就更小了,小的像块巧克力。 这个时候司漠开口了,他对周悠然说:“今天我给你和小寒都准备了礼物。大盒子的给你,小盒子的给小寒,拆开看看吧。” “我又不过生日,你还给我准备礼物?”周悠然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是已经开始拆礼盒了。打开了较大的礼盒,居然是一部手机,模样很精致好看,就是手机上面的商标闻所未闻,她忍不住想,市面上什么时候出来这个牌子的手机的?三个简单的字母,pbd。 一个破手机而已,他也好意思拿出来?周悠然不怎么高兴了,开始拆小礼盒,小礼盒里面的内容就更简单了,就只有一张卡而已,左下角印着三个浮出来的字母,cbd。卡面图像很简单,图像的大体轮廓看上去,有点像……地图? “你这是搞得什么鬼?”周悠然终于问了出来。 司漠浅笑一下:“我今天要给我儿子的礼物,并不是这个小玩意儿,而是这个玩意儿后面的整个金融财团。百达系统,是明天就要上市的快速支付系统,它通过互联网将银行,消费者,商家全都联合了起来。明天开始,只要在莫氏的银行存款的用户,都不必再使用现金,他们可以用百达手机或者百达卡在整个华果境内进行任何一笔交易,不用银行信息确认,不用手续费,不用延时,网上和网下都可以,只需要用自己的手机或者卡片扫描一下就好。” 周悠然听了他简单的介绍之后,这才明白过来,他的莫氏财团开始大展宏图了。 只是这么一个手机,就真的可以拿去购买所有的东西?她还真不敢相信,她所熟悉的购物方式,一般都是现金交易,当然也有刷卡的情况,刷了卡确认密码交易完成,网上的支付也有,网上的那个财富宝也不过只针对网上而已,现实中去吃个饭什么,就没有网上的财富宝什么事了。 于是她忍不住问:“你的这个支付系统,当真能把所有的支付都涵盖?吃饭,打车,逛商场都可以?” 司漠点头:“完成这些动作,只需要将与之匹配的互联网技术铺陈开就好,而互联网上面,全球再没有能超过我的。手机里面植入了与互联网向契合的快速支付芯片。明天,你就可以去试验了。” 第218章 吸金大法 关于百达金融系统的种种,司漠并没有多说。送完了他的礼物之后,就开始让餐厅服务员上菜了。餐桌的正中央摆着个美丽的蛋糕。 这个蛋糕上的蜡烛原本应该小寒来吹,顺便再许个愿的。可是这小家伙先是和他的小碗较劲后来又和他面前的桌布较劲,险些掀翻了一整桌的佳肴,周悠然一个不耐烦罚他面壁去了。 文姐将小寒抱走,去一旁为他喝奶粉了。于是原本属于小寒的生日蛋糕就让周悠然和司漠来享用了。 蜡烛吹灭之后,周悠然扯着司漠的衣袖问:“你刚许了什么愿?” 司漠摇头:“许了的愿说出来就不灵了。” “才不是呢,许了什么愿就要大声说出来,上帝那么的忙,他怎么有那么多时间来猜每个人心里的愿望,你要说出来让他听见了,他才好快点让你的愿望实现啊。”周悠然瞎扯一气。 司漠开口说:“我的愿望不过就是想要你和小寒能够一直留在我的身边,无忧无虑。” “好巧啊,我的愿望也是这样,我许愿以后每年我们都能这样聚一起给小寒过生日……” 说起来是一桌生日宴,其实和寻常的晚餐也没什么不同,周悠然和司漠一起吃过了晚餐就一起回家了。十二月的天气,很显然呆在有暖气的房子中要比在冷风阵阵的室外瞎晃悠来得舒服。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天气依然干冷,冷风依然阵阵地吹着,和昨天最大的不同大约就是天阴得更厉害了些,像是要下雪了。 周悠然早上起床之后,陪着小寒玩了一会儿。因为怕冷,不怎么想出门,可是想到姚小龄那边事情繁多,一个人估计忙不过来,所以还是决定去帮帮忙。人啊,不能养成自己的惰性,姚小龄的生意真做起来,自己也能多一条后路不是。 抱着这样的一种打算,周悠然穿了羽绒外套之后就出门了。 没有去店里,只在车子经过店面的时候透过车窗看了那么一眼,让司机直接将车开到姚小龄的办公室所在的写字楼下面的停车场。 以前每次来办公室都会看到几个职员在自己的位置上各司其职,忙碌而有序。而今天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却看到几个职员包括姚小龄在内,统统都围坐在一台电脑前面,在看着什么。周悠然好奇地走了过去。 姚小龄看到了周悠然忙站起身来,招呼道:“快过来看啊,大举措!真的是大举措!” 周悠然走到姚小龄身边,这才看清楚了电脑屏幕,原来是一场新闻发布会,一个很是精明干练的发言人正在面对一大群媒体人得轰炸式提问,媒体人向来钟爱尖锐的提问方式,以此来吸引观众的注意力。 “请问贵财团的百达金融系统,前景在哪里?众所周知,眼下我们华国老百姓最为信赖的还是国有大银行,也就是银联系统。你觉得贵财团的金融网络能够得到老百姓的认可吗?”有记者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作为大型财团的发言人自然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只见这位发言人不急不缓地回答:“我们这些商家,身上担负着的使命只有一个,那就是为消费者服务。既然是服务,那就讲究的是无微不至。请问你喜欢银联落后的金融网络吗,你喜欢支付高额的手续费吗,你喜欢看到苦瓜脸一样银行柜员吗,你又喜欢在自己的账户出现欺诈和盗刷的现象之后被银行工作人员推诿赖账吗?” “我们莫氏财团的百达金融网络可以让用户不用为了小小的转账汇款业务到营业厅看柜员脸色,更不用为了高额的手续费烦恼不已,只要用户将资金交给我们财团,我们将提供一系列方便和智能金融服务,吃饭,打车,大到买车买房,小到买水买面包,统统只需要最为即时的快捷支付即可,至于转账汇款,就更加简单,手机上傻瓜式的操作,亦或者电话至我财团的客服,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而且确保出错率为零!” 一个问题回答完之后,紧接着又有记者提问:“听着很不错,可是我们民众真的使用贵财团的手机和卡片的时候,真的会这么便捷吗?” 发言人微笑着回答:“您的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到位,现在请允许我为大家播放一个短片。” 新闻发布会现场立时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屏幕,屏幕上面详细地陈述了莫氏财团所有银行的网店覆盖情况,并且罗列出已经安装了莫氏百达即时支付终端的商家商标,并且还加了一则潮男潮女使用这种手机或者卡片即时支付时愉快购物的情景,手机里面植入有即时支付芯片,只需要手机在支付终端上刷一下就完成了支付。当然若有客户不放心,可以设置指纹确认,也可以设置密码,即时不设置这些也不用担心,因为一旦被盗刷,莫氏将会双倍赔付。 电脑屏幕上面的新闻发布会依旧在继续,显然各大媒体对于这一跨越式的金融改革兴趣很大,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同时记者们的问题也从起初的排斥和怀疑到最后的惊叹和赞许。当新闻发言人说:“今天发布会上所有与会媒体人在发布会结束的时候都能得到一部价值五千华币的百达手机。”时,全场都忍不住欢呼。 谁不想去尝试这样便捷而潮流的即时支付系统? 方便简单就不用了,最重要的是安全啊!现如今的银联包括信用卡发行银行,谁能做到被盗刷的情况下都能收到赔付?以前可都是谁的卡被盗刷谁自认倒霉。 姚小龄和她的几个雇员依旧围着电脑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场新闻发布会。而周悠然却有些走神了,她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餐桌上面司漠送给她的那部手机,还有送给小寒的那张百达卡。当时她不过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这么一听就开始让人上菜吃晚餐了。 真的没有想到,和司漠在一起提起的餐桌闲话,今天会在全国权威媒体中出现这么大的反响。 司漠,从前只想着你是个生意人,却从来不知道你到底做的什么生意。周悠然千想万想都想不到,一座金融大厦,外加司漠几十天的筹划,居然真的就改变了整个华国人民的消费习惯。 新闻发布会长达三个多小时,看完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因为天冷,而且姚小龄自己就是做餐饮的,所以直接让她店里的小工给送了店里的快餐来吃。 办公室很简单,腾出一张办公桌来当做是临时餐桌,几个人围着餐桌吃着快餐。 吃午饭的时候,姚小龄忍不住开口:“我觉着百达系统很厉害,很能赚啊!你想啊,百达手机做得比a国的水果手机还好用,而且和水果手机一个价钱,还有即时支付芯片,肯定能大卖!然后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为了被这样潮流的金融系统抛弃,肯定是要买它的及时支付终端,连带着还要买它的电脑软件,甚至于有的人为了省事,干脆所有的办公系统都用它的,然后它还吸纳了那么多草根人群的存款……” “啧啧,说的是为消费者服务,其实啊是在使吸金大法呢!”姚小龄一边吃饭一边感慨。只感觉这一比较,自己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生意人了。 做财务的小会计就忍不住接话了:“老板,你说咱们的店也装个百达收费终端,是不是连收银员都省了呢,而且先人一步使用这样的新技术就能先人一步吸引顾客来。” 周悠然这才沉默不下来了,抱怨说:“亏我还以为自己那个吸引顾客的免费午餐多高明呢,现在看来,完全就是傻,我们只需要装一个百达终端,就会有百达的用户来我们店刷手机或者刷百达卡吃饭。等于是百达汇聚了顾客,我们跟着搭顺风车就好了。可怜我的那笔钱了。” 姚小龄伸过手来拍了拍周悠然的肩膀:“别这样,其实你的法子也是挺有用的,我看最近我的店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口碑网上都上了头条,明天我就去莫氏的营业厅去问问,装个莫氏百达收款终端,配合上你收拢来的顾客,这叫做相辅相成,锦上添花。” 周悠然拨弄着快餐盒里面的米粒,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以前司漠总是嘲笑她是小聪明了。看吧,小聪明的人撑死了也就只能开好一个店,而大智慧的人,挥一挥衣袖就能改变世界! 连姚小龄这样的小老板都看出来百达金融系统的前景,想要立即去购买服务了,别的那些大商家大老板就更不言而喻。莫氏的发扬壮大,实在只是弹指一瞬间而已。周悠然终于知道了昨天晚餐时司漠送给她的那个手机有多么的好用了。 而就在莫氏大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归元帝国中的董事长阎少有些坐不住了。 夜元阎气闷地踢翻了几张凳子,恨恨地来到落地窗旁,看车窗外的高楼与地面上公路上的车流愤懑地道:“敢在我的眼皮下面抢生意,司漠,这笔账咱们有的算了!” 第219章 商业巨子 夜元阎被今天莫氏的新闻发布会惹得气闷不已,瑞市是他发家的根据地,他在瑞市出生后来又在瑞市的黑道上混迹然后一步步发家,期间虽然在国外停留过一段时间,可是瑞市对他来说是他的家乡,更是他的大本营,这里的黑白两道他都绝对地掌控,不容侵犯。 眼下司漠在瑞市的自贸区中弄了座金融大厦起来,而且还弄了个什么百达金融系统将传统金融界给冲击得七零八散的,夜元阎是不可能咽下这口气的! 在夜元阎看来司漠此举和当年的八国联军帝国主义侵略华国的性质是一样的,他若是不给点颜色出来看看,那就真的要被人笑作懦夫甚至是病夫了!如此侮辱夜元阎势必要狠狠得反击回去的! 就这样,夜元阎回到他的办公桌,按了桌面上的对讲按钮,安排说:“金融部的人五分钟内一号会议室中开会!” “是!董事长。”秘书应下了这一命令。 夜元阎将事情安排了下去之后又在他的董事长室里气愤且烦躁地踱了几个来回,十二月的天气,他却因为情绪愤怒的缘故出汗了,脱了外套随手扔到办公桌后面的座椅靠背上,又嫌衬衣碍事,扯了袖口将袖子挽了起来,如果他估计得没错,这样的金融体系在华国一铺展开,那么他夜元阎的产业将深受重创! 五分钟后,夜元阎来到归元帝国的一号会议室,他手下的金融部高层们全都已经就位。 夜元阎拉开他的位置的椅子,落了座,没有先开口,而是扫视了遍与会的所有人,看了所有人脸上表情,这才开口说:“这个会议的目的,你们应该都知道,废话就不扯了,你们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吧!” 从与会者脸上凝重的表情多少看出来,情势似乎——不容乐观啊。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有人发言了:“莫氏的新闻发布会我们都看了。他们此举,确实惊人!” 夜元阎冷得能冻住人的声音道:“我叫你们来不是听你们说这些的,我要的是对策,方案!” 于是整个会议室里,又出现了压抑的沉默。可是一直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等惹得董事长亲自安排对策和方案的时候,他们这些高层们就该卷铺盖走人了。 于是终于有人大着胆子开口了:“莫氏的这一举措,也不见得多高明,欧洲的金融系统差不多也这样,我们华国主要是银联垄断太久,这些国有银行等于是躺着挣钱,什么事都不做就能挣钱,干嘛还要做什么支付系统?大不了我们也做一个即时支付系统,同时在存款贷款利息上面做做文章。” 这话还略微顺了夜元阎的耳朵,他看了技术总部的总监,问:“技术总部的意思呢?” 技术总监脸色有些凝重,想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答:“模仿一门技术并不难,何况华国这样的没有特别重视专利保护的国家,可是模仿不成反而会出笑话,莫氏的技术,不管是软件还是硬件亦或是互联网技术,我们都做不来,别的不说,光是他们的防诈骗和防盗刷技术,我们就已经望尘莫及……” “啪”的一声,夜元阎手里正在翻的一本文件夹砸在了桌面上,打断了技术总监的话。 技术总监闭了嘴,整个会议室里这下是真的安静了下来。再没有一个人敢随便开口了。从前同行业的竞争,是比较温和的,因为一个事物的进化期比较长,五年,十年,甚至更久。而现在不一样了,一个事物的兴起到灭亡,通常也就是一两年的时间,谁和时代的步伐协调,谁就往前走,谁落后了,谁就将永远地淹没在历史尘埃中。 毫无疑问的,这一次莫氏领先了归元帝国旗下金融部一步。而由此产生的结果,让金融部的每个高层都忧心忡忡。 会议室中再没人发言,夜元阎也没有说话。高层们忧心自己的饭碗,而夜元阎的心里却又是另外一番计较。 之前夜元阎和司漠交过锋的,每一次交手都是惊险万分,高手过招,从来没有多余的虚晃,招招都直击要害。这一次,司漠已然出手,那夜元阎想着自己只管接招就好了,他发誓,他一定会彻底地扭转今天的局面的! 归元帝国做不到这样高深的技术,那就收购这门技术好了。 夜元阎的心中,已经有了策略。于是没有再为难他的高层们,只吩咐他们:“都打起精神来,我对你们的要求很简单,不要求你们去和莫氏拼抢,我只要你们保证收益率不下滑。” 听了这话,几位高层浅浅地松了口气。保证收益率不下滑的办法他们还是有的。就是不知道能和莫氏对抗多久。 这时夜元阎的声音又道:“两个月内,收益率下滑一个点,今年的年终分红就不要拿了!” 是啊,十二月了,又到了一年年末拿年终分红的时候了。 “是,董事长,我们力保两月内金融部的收益率不下滑分毫!”高层们立下了军令状。 自从宋文昊病逝之后,夜元阎就再没能找到那么得力的将领,归元帝国的执行总裁虽然早就有其他人补了缺,可是有的事情少不了的要夜元阎亲自过问一番。今天这次金融部的会议,他只能亲自来主持。 会议结束,夜元阎重新回来董事长室的时候,心里面忍不住的有些怀念宋文昊,若是宋文昊在的话,今天他这个董事长就不用对着一群高层发火了吧,宋文昊一定会早早的把对策都给想好的。 夜元阎在他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了,往椅背上一靠,长腿一伸架到了桌面上。神情很是慵懒的样子。刚刚思念起宋文昊的时候,让他忍不住又想起一个人来,再加上今天因为莫氏而堵在心头的一口闷气,夜元阎的心里忽然就成形了一条妙计。 新一轮的交锋已然开始,夜元阎一手压住另一只手,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一次,他是坚决不会手软的! 这一天确实是非常热闹的一天。 这一天,金融界的人士们今天很热闹,各大媒体今天也很热闹,潮男潮女们今天更热闹。 市民百姓们不断地计算着把自己的积蓄存在哪里利息会比较高,同时又将百达手机和水果手机来了个对比,看看风靡了好几年,每次新款产品上市都让人排长队购买,且稳居智能手机行业老大的水果手机这一次会不会真的被百达手机击败,一时间互联网上各种各样的调侃这一时事的段子满天飞。 一天光阴将尽,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周悠然正在客厅里面坐着看电视。厨房里面文姐在准备晚餐。小寒下午四点的时候玩累了被抱上小床睡觉,到了现在还没睡醒。 整栋房子里面洋溢着安静却又很温馨的气氛,只听得客厅电视屏幕中的财经界权威评论员针对今天的莫氏新闻发布会在做评论:“……这不仅仅是金融行业的大举措,也可以说是互联网行业的大动作,五年前大家都在玩微博,三年前大家疯狂电子商务,最近两年微信风靡一时,很多人不仅要问,接下来轮到哪一家坐庄呢?今天我们的新庄家就出现了,我们来看看莫氏的百达即时支付系统……” 周悠然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的财经评论。以前她很少看这样的节目的,因为只要没有大祸临头的事情压在脑袋上,她的生活作风一向懒散,吃东西睡觉看泡沫剧,财经?太深奥的玩意儿,她可不想浪费自己的脑细胞。 可是今天她却看财经评论看得目不转睛,她想着此时此刻应该有很多很多的人在一天的工作之余看着这样的节目吧,这个世界上,多得是被动接受人家给予的生活模式的人,而很少有人能够用一己之力改变大众的生活模式。历史是由人民群众书写的,却更是有这样的一己之力改变大众的少数人书写的。 打开历史典籍,看不见某个朝代某个农民的任何痕迹,满纸的都是历代君主的事迹,与其说是历史,还不如说是帝王史。视线看到当今社会,虽没有了所谓的帝王,主宰历史的伟人却不少见。 周悠然看着电视屏幕静静地想,司漠应该算是个伟人吧?就算不是伟人,起码也应该是个巨人,呃……巨人不怎么好听,应该叫做巨子。嗯,商业巨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某商业巨子终于下班回家了。 司漠在玄关处换了鞋,走进客厅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周悠然坐在沙发上傻笑。电视开着,屏幕上正在插播广告。不知道她想到了些什么一个人乐成这样。 感觉到身边的沙发凹陷了下去,周悠然才回过神来,扑到司漠的身上,勾住他的脖子献殷勤:“亲爱的,你今天一定很累,要不我给你揉揉肩?捶捶背也可以。” 第220章 油滑 周悠然怎么可能不献殷勤呢,想当初她少女时代的人生理想就是要嫁个有钱人,后来虽然经历了一些事情,这一人生理想稍稍地改变了一下,变成自己去做一个有钱人,可是万变不离其宗,这辈子想要和有钱人发生点关系的大目标是始终都不会改变的。 而此时此刻她依偎着的这个男人,几乎是一夜之间吸纳了整个华国金融渠道上的大部分资金,想不成为有钱人都难。就这样还没有计算他在华国以外的其他产业。周悠然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能得到这样的一个男人,简直就是上帝为她量身打造的,太合她的心意了! 她勾住司漠的脖子,凝望着他的冰蓝色眼眸,看到他瞳孔中反射出她的模样,此刻的她加条尾巴就是只哈巴狗了。 司漠扬起嘴角微微一笑:“我今天还好,不过你要想为我服务也可以,今天晚上我们可以提前一小时睡觉。嗯,提前两小时也是可以的。” “少臭美!”周悠然在他胸口捶了一记,“给你颜色你就蹬鼻子上脸了。”她只说了要替他揉肩捶背可没说要为他升级服务。 周悠然找到自己的鞋子,从沙发中下来,去厨房里看文姐做得晚餐怎么样了,厨房里面香喷喷的,各种菜肴的味道混在一起,满满的都是幸福生活的味道。从厨房里出来,周悠然又去了小寒的房间,看他睡醒了没有,没醒也得让他醒,不然晚上又精神得不得了闹的大家都睡不成。 儿童房的小床中,小寒躺在他的小被子下面,睡得正香,小小鼻头发出绵长香甜的呼吸声,小胸脯一起一伏的,紧闭的眼睑上睫毛弯弯衬得小脸格外的白嫩光滑。手指捏着被子的边沿,被子被他扯掉了一半。 周悠然将小家伙的脸拧了拧,将他给弄醒来,小寒挥舞小手赶走周悠然的手,然后揉了揉眼睛,终于醒了过来。哼哼唧唧地开始踢被子。周悠然一把将他从小床里面抱了起来,带他到洗手间去嘘嘘。 而这个时候,文姐已经将晚餐准备好了,一样样的菜品摆到了餐厅的餐桌上。司漠关掉电视,起身朝餐厅走去。 周悠然中午在姚小龄的办公室里吃的快餐,几个小妹正减肥,打开饭盒的时候将一半的饭菜都分给了周悠然,节俭是美德,浪费最可耻,这样一来周悠然就吃多了。所以现在她还不饿,她抱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在客厅里面玩。一面让小寒练习走路一面教他喊妈妈。 一直到司漠催她第三遍的时候,她才恋恋不舍地将小寒交给文姐,在餐桌旁坐了下来。文姐的菜追求的品味和营养,而姚小龄卖的快餐则追求的是味道和实惠,各有各的好,周悠然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最近还忙不忙?要不要给你雇个秘书?”司漠难得在吃饭的时候开口说话。 周悠然笑了起来:“我?我有什么好忙的?我在小龄那里充其量就是个客串,那几个小妹害怕小龄这个老板,最爱和我闹。”今天中午都把解决不掉的午餐往她的饭盒里放,周悠然想着自己要是增重了一定去找那几个小妹算账。 “既然不忙,那就提前准备一下,过段时间去你家陪你爸妈过年。”说话的时候,司漠已经吃过了晚餐,放了筷子,拿了消毒餐巾擦嘴。 他这是害怕她心里依然留有阴影不敢回家?周悠然捧着饭碗笑了起来:“不用了,我妈早来电话了,说今年过年不让我回家。” “那就接他们来这里过年。”司漠虽然吃过了饭,却没有走开,继续在餐凳上坐了和周悠然聊天。 周悠然摇头:“也不用。你这里他们准住不惯。哎呀,这都是小事了,我来安排就好。”她一面往嘴里塞东西,一面含糊着说。 司漠听她这么一说,便没再说什么了,起身准备走开。 “等一等!”周悠然想起来一件要紧的事情,三下两下扒完了碗里的饭,丢下筷子,走到司漠的身边,对他说,“你的莫氏的新闻发布会我看了,那个……小龄想在她的店里装一套百达收款系统,你看……能不能?” 司漠张开胳膊将她搂在怀里,靠近她耳朵,低声说:“不是我的莫氏,而是我儿子的莫氏,昨天他过生日的时候,我已经将莫氏送给了他。” 周悠然咬唇,她实在想不出来要怎么去和小寒这个小毛头交流莫氏的事务。好吧,小寒是她儿子,她根本就不用和任何人商量。她觉得自已应该能做这个主,理是这个理,可是现在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去借助莫氏让小龄的快餐店增收啊。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感觉眼前一花,司漠将她抱了起来,朝楼上走去。“你想做什么?”周悠然扯住他的领口,戒备地问。 “弄了一嘴油腻的花猫儿当然是要先去洗洗干净了。”司漠浅笑着抱她朝主卧走去。 洗干净之后紧接着就会被某人吃干净,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周悠然无从抗拒地和司漠一起进了浴室。没过多久两人就出了浴室,身上的水珠都还没擦干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滚到了床单上。 “你今天似乎很热情。”周悠然被司漠紧紧地压在身下。 司漠吻住她的嘴,回答她:“那是因为你很热情。” 周悠然想起来他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她确实有献过殷勤,可是那也只是小殷勤,并不表示要升级服务啊。正要纠正一下他的错误想法,却又听他说:“你的工作上的任何需求都可以告诉我的秘书,她会第一时间替你办好。” 周悠然立刻就想起了他的董事长秘书,那个美丽而机警的女子,心中不由升起一丝醋意来:“不准你把长得漂亮的女人放身边。我要你明天换个男秘书。” “哦?那个秘书很漂亮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司漠抚摸着周悠然的胸,揉了一下,又捏一下,评论说:“这里终于有肉了。” 周悠然恼得抬脚踹他:“你那里才没有肉。” 他顺势捞起她的腿,推开,用他的坚硬抵住她的柔软,不急不慢煞有介事地说:“我这里本来就没有肉。不信你摸摸看。” 周悠然不客气地在他胸脯上拧了一下,却一无所获,肉倒是有,就是全都是硬邦邦的肌肉,她拧不动啊。却不想她这一拧,拧出了他的热情,一个挺身入了港,终于又到了他宣誓主权独家占有她的时刻。 周悠然仰望着男人逐渐因为热情而邪魅狂狷起来的脸庞,柔声问道:“司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滑了?” “不油滑,进入你的时候,你岂不痛?” 周悠然赏给他一个爆栗,他还真敢说,她记得从前他可是冰冷淡漠的吓人,盛气凌人地冷着一张脸,一个多余的字都吝啬往外说的,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和她开一些床第上的玩笑。看来这个男人真的是潜力无穷啊! 而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司漠是真的身体力行地验证了周悠然心中对他的评价,他的“潜力”是真的让她无法承受。 她终于看了安睡了,朦胧之际,听到他低语:“要是能给小寒再来个弟弟就好了。” 顶着无穷的倦意,周悠然懒懒地回应:“再来个弟弟,一个莫氏可就不够分了。” “你错了,我可以做出来很多个莫氏,就怕你生不来。”司漠说着又压住了她的身体。 周悠然那被子掩护住自己,哀求说:“睡觉吧,真的是累了,你明天不用上班吗?” 夜色沉沉,一阵寂静之后,某女终于睡熟了,而这片宁静的夜色中,司漠抚摸着身边女人的娇躯,低声说:“悠然,谢谢你,是你让我知道,一个人的生活居然可以这样的美满。” 从前他只不过是一个站在至高处俯瞰众生的孤影,他甚至想过,自己大约生来就是和别人不同的吧。没有欢笑,没有放肆的挥洒,没有温情与挂念,有的只是清冷,阴谋,争夺。曾经一度他认为,强者的人生大约都该是如此,唯有摒弃掉所有的人之常“情”,才能走到那个唯有强者才能攀登到的高度。 可是现在,他却认为一个男人,成为一个强者并不是人生的姿态,能够有妻有儿并且给予他们一世最极致的幸福,才是一个成功男人的成就所在。攀登到最至高的高度,不过都是为这极致的幸福铺垫基石而已。 感谢上苍,让他在最美好的时刻遇上他的至爱。 安静的夜,宁静的光阴缓缓流逝,司漠躺在温暖的被子里,身边抱着他的身躯,紧紧贴着他的就是他一辈子都割舍不下的女人。安静的夜里,他的脑子里忍不住回想着他初见她,看上她,戏弄她,直到非她不可的种种场景。 一滩汽油到一堆烈火,需要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火种,一生的孤傲清寒到一生的幸福美满,需要的只是一个她而已。 第221章 愉快 空气中弥漫着宁神安魂的清香,室内的温度柔和得像春天的微风,这里是瑞市中一家口碑很不错的女性美容养生生活馆。 周悠然今天约了姚小龄一起出来购物,享受生活,上午逛了好几个小时,中午吃过饭后就直奔这家生活馆了。最最疲劳的时候来一个香氛精油全身护理按摩该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啊!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三号,明天晚上就是平安夜了,各大商家纷纷散步各种打折促销的消息,周悠然便趁机血拼了一把。一年到头,总该对自己好一点的。当然这一次大血拼最主要的还是想实验一下司漠送的这台手机好不好用,是不是真的拿手机一晃,嘀的一声就能付款成功。 此刻两个女人正趴在按摩台上让技师按摩,舒服得想要就这么一睡不醒。 “难怪大家伙的都吵着要和土豪交朋友,我今天算是体会到了。土豪啊,得天独厚的土豪们的生活才算是生活。”姚小龄趴在按摩台上感叹生活。 周悠然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无所谓地说:“还好吧,不就是买几件衣服,来让人按摩捶背么。” 姚小龄咬了咬牙:“行,等我的店子铺开规模了,我也天天当土豪去。” “说真的,我的那个免费试吃式的广告方式还真管用,这几天正式收费营业了也有好多人来。要是一直维持这样的客流量,不出三个月你就可以加开其他的连锁店了。” 周悠然现在对于眼前所有的事情都极为满意,家里面的老公和儿子一个比一个看着顺眼,姚小龄的生意越来越好,连带着自己持有她连锁店的股份也能小赚一笔。她都有些飘飘然地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话题应该顺着连锁店的扩张聊下去的,可是姚小龄忽然想起来什么对周悠然说:“喂,我告诉你,今天上午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就商场里面站柜台的那个,看起来特别像金道的老婆。” 听姚小龄这么一提,周悠然也想起来了:“你说的是金太太?她怎么可能去站柜台?” “怎么就不可能呢?金道的事情那段时间在瑞市被炒得沸沸扬扬,说他挪用公款,贪污受贿,以权谋私金额巨大,已经构成刑事犯罪,判了十几年。当时这案子正好撞到上面派下来的暗访调查组手里,查得特别严,金太太害怕被案子牵连,就和金道离婚了。我还以为那疯婆子离婚之后自己逍遥去了,结果混得这么不济,一把年纪了去商场站柜台。” 姚小龄说到这里不由感慨道:“当初我啊,费尽了心机想让他们离婚好报复那个疯婆子,结果反过来被那金道给玩弄了。还以为他俩的感情多么的牢不可破呢,却没想到金道刚刚出事那疯婆子就吵着和他离婚。这人呢,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 “有情还是无情是变态的哲学家们来思考的,你呢,只要知道山不转水转,现在那个大贪官金道锒铛入狱,而他的那个坏事做尽的老婆也因此离了婚,栽了跟头,老天替你雪了当初的恨,你关起门来自个儿偷着乐吧。”周悠然嘴上说是老天的功劳,心里想着,这事还不都是司漠的功劳? 不管是谁的功劳,姚小龄的一桩心事终于算是了了,现在她的连锁店越开越好,蒸蒸日上,眼看着就是个年轻有为的女老板,女实业家了,而金太太呢?家产全被国家没收,三四十岁了一个人带着孩子,漂泊无依。 所以说很多时候,何必执着于一时的胜与败,天地不言自有明法在其中,说不定什么时候是非成败就颠倒了呢? 关于金先生倒台的事情,周悠然并没亲眼看到过报道,因为金先生事发的时候,她因为误杀了周欣然被司漠带出国去散心了。所以这一会儿姚小龄感叹着她和金先生的过往的时候,周悠然就忍不住想起了司漠。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起生活的两个人之间无形中会有一种默契,周悠然这边想到司漠的时候,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过来一看正好是司漠打过来的。 “今天过得愉快吗?”电话里面传来司漠清淡的声音。 周悠然惬意地趴在按摩床上对着电话问:“为什么这么问?” 司漠好整以暇地回答:“我刚刚收到一笔账单,分别是flower女装,niceface专柜,还有一些其他商家的消费记录,看来我的太太今天消费的非常愉快。” 周悠然有些不自在了,险些从按摩床上爬起来:“司漠,你什么意思,凭什么我的消费记录会发到你手上?” “你的手机芯片绑定的是我的账户,这样你才能永远不会担心余额不足。让我难过的是,为什么你的消费记录里面没有一样东西是为我买的呢?” “给你买?你好像什么都不缺吧?”周悠然趴在按摩床上讲电话,而此时按摩技师正在给她做腿部按摩,顺着腿上的经脉,从小腿到足底,然后在足底的一处穴位上停下。香氛精油的凝神功效配合着按摩房的典雅和清幽,让人身心舒坦到彻底放松。 “你现在在哪里?晚上我去接你。”司漠没有执意刚才的话题,轻轻松松地转换了个话题。 听了他的这句话,周悠然就有些过意不去了,她今天纯粹是在腐败,而他是在辛苦工作,若是他工作之余还专程来接败家的她,这也太说不过去了,于是推辞说:“不用了,不用你来接我。” “那好,那你自己过来吧。金融大厦,你上次来过的。让你的司机送你过来。”司漠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错。等她从生活馆出去的时候,估计就该天黑了,还去他公司?难道他也想矫情一把让她去等他下班然后两人一起回家? 正想问个究竟呢,司漠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周悠然也丢开手机,专心享受舒服的按摩了。她想着不管谁去找谁还不是一样的见面,吃饭,睡觉。 姚小龄听着周悠然和司漠的电话,心里某个地方突然就软了。光阴不等人,曾经可以不拿婚姻当回事,一心扑在事业上面,而现在,眼看着就二十六岁了,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婚姻问题呢?虽然某种程度上说剩女能照亮未来,可是剩女并不是一个永恒的身份,脑袋有问题的女人才一辈子不结婚。 姚小龄觉得自己还是挺正常的,不过就是在事业上面太偏执了一点而已,可是这些应该不影响找个身份对等的男人谈恋爱然后再谈婚论嫁吧?金道显然已经是个过去式了。由金道带来的各种影响,早已经随着他被带到法院确定罪名而一并抹去。 姚小龄陷入了关于自己的人生大事的沉思,而周悠然则陷入了送司漠什么礼物比较好的沉思中。 眼看着明天晚上就是平安夜了,确实应该准备一下礼物的。可是送他什么礼物比较好呢? 待到周悠然神采奕奕地从生活馆里走出来的时候,天色果然快要暗了。冬天里面的天色,总是暗得比较早,遇上阴天的话,五点钟左右就要亮路灯了。 浑身的经脉和学位都被按摩师给按摩了一遍,这一会儿虽然是傍晚时分,人却格外的精神和愉悦,比今天的任何时候都要显得神采奕奕。周悠然和姚小龄在生活馆门口分了道,周悠然上了她的专车,由司机送她去金融大厦,而姚小龄则打了出租车回家去。 车子刚刚来到金融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停稳,董事长秘书就迎了过来。 周悠然刚推开车门下车,就听到美女秘书道:“周小姐,董事长正在开会,让我带你去他的办公室里面等待。” 周悠然忍不住问:“这都是下班时间了,怎么还在开会?” 美女秘书微微一笑:“周小姐请跟我来,董事长的这个会议并不会很长。” 周悠然想起来几天前的晚上和司漠玩笑着提到过要把他身边这位女秘书换掉,所以在跟着女秘书上楼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电梯中,女秘书打量了周悠然一眼:“周小姐今天看起来真好看,本来董事长还为你准备了礼服呢,我看大约用不上了,周小姐自有一种不拘世俗的美呢。” 真是个会说话的女子,周悠然都不知道如何回应了,只谦虚地笑:“不过就是在美容馆里躺了半天做了个全身护理而已,你说我看起来比较精神我赞同,说我美,我就不敢当了。”要美也是你这个小秘书比较美吧? “叮”得一声电梯门打开,周悠然猛然间明白过来什么,拉住那女秘书得胳膊:“你刚说什么?礼服?今天晚上有宴会?” “是的。今天晚上莫氏的全体高层管理者举行圣诞晚宴,晚宴之后还安排的有舞会呢。为了能拉了董事长出席今晚的晚宴,全体高层可是拼了命的把两月后的运营目标给提前达成了!” 第222章 晚宴 许是怕休息室中的情景会引得周悠然想起来某些不好的往事。这一次女秘书直接将周悠然带到司漠的董事长室:“周小姐,董事长说了,他的办公室里面您一切请便。” 周悠然点头,朝接待区的沙发走去。 女秘书待周悠然落座之后,给她递了杯茶水,然后说:“周小姐,董事长的会议应该很快就会结束。您稍等。有事的话可以叫我。” 周悠然再点头。这次女秘书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地退下了。 偌大的董事长室中一下子就空了下来,周悠然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在这间布置精致,低调而奢华的办公室中走了一遍,看墙壁上的国画,署名时间居然不是现代,难道是古董?看文件柜上面没有锁眼,却也打不开,这到底是文件柜还是保险箱? 再来到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椅子很舒服,可是周悠然知道司漠平时坐在这里的时候想的绝对不是椅子舒服与否的问题。他就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将一个空荡荡的金融大厦变成了一个震惊整个华国金融界的金融基地?她不由想起电视上面财经评论家说的话,下一个庄家会是谁? 是的,司漠就是坐在这个位置上成了这个时代这个国家最具实力的一个崭新的庄家。 周悠然懒洋洋地靠进座椅后背里,想要感受那种傲然睥睨的感觉。却除了一室的奢华安逸什么都睨不到。 轻微的“咔嚓”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司漠衣冠楚楚地走了进来。周悠然忙站起身来让座,其实也不叫让座,这本来就是他的座。 女秘书紧跟在司漠的身后走了进来,等候差遣。 “瑞福酒店的宴厅已经安排好了,让他们先过去。我随后就到。”司漠吩咐说。 “是。”女秘书应了一声退下了。 房间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周悠然这才自在一点,她来到司漠的身边,好奇地问:“今天晚上不是平安夜,为什么要这么隆重地举行圣诞晚宴?” 司漠抬手搂住她的腰身,凑到她眼前:“圣诞节的时候,他们的时间是属于家人的,所以公事上面的宴会要提前的。难道你希望我在平安夜的时候抛开你和小寒独自偷欢?” 面对着这张邪魅,蛊惑的脸,周悠然不以为意地道:“你若是敢去偷欢,我就效仿你,一定偷得比你还要好。” “你敢!”司漠将她圈在他和办公桌之间,俯身吻住她。为什么他一闻到她的味道就忍不住的想要亲近她呢?克星,她这辈子生来就是他的克星! 周悠然却不想在这里和他点火然后再燎原,省得他以后在这里处理公务的时候还想着怎么吃掉她。于是阻止了他的逐渐火热起来的吻:“你好像忘了,你要出席你的高层们的圣诞晚宴。” 司漠冰冷和炽热热烈交织的蓝色眼眸看着她,无奈地笑了:“好,现在去赴宴,晚上再和你好好聊一聊。” “晚上我和小寒睡,听文姐说小寒最近晚上睡觉爱踢被子……”周悠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司漠搂着腰身带出了办公室。 两人一起下楼,来到他的专用车位上取车。 周悠然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最先看到的就是一个精美的包装盒,她将它提在手里在司漠的面前扬了扬:“这是什么?圣诞礼物?” “这是你今天晚上的礼服。”司漠拉开车门上车。他不能按计划一回国就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可是他不想委屈她,他要她和他一起亮相,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是他司漠的至宝。 “还真的是准备了礼服啊。”周悠然想起来女秘书的话一面自言自语嘀咕着拉开后车门,将礼服包装盒放到后车座上,一面想着今天的晚宴要怎么来应付?她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 车子一路来到瑞福酒店,司漠先是送了周悠然去他二十八楼的套房里换衣服,然后才带着她来到宴厅。 晚宴是自助晚宴,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场晚宴更像是一个酒会,莫氏财团的高层们随便一位站出来至少都是身价过亿的人,自然不会和晚宴上的食物较劲,他们善于品酒,选酒,以酒度人,交际,是他们在这场晚宴上的主要任务。 男人和男人之间需要交际,因为能进入莫氏高层的人,莫不是有着深厚背景的,来自各个国度,关系错综复杂,想要保住自己的财路,优秀的工作能力之外,润滑的人际关系必不可少。 男人和女人之间更需要交际,君不见这场晚宴上的女人们,一个个的褪掉平时工作场上的制服,打扮得花枝招展,明艳动人,迷人至极啊!能够有资格走进这个宴厅的女人,全都是极美丽,智慧,财富于一身的天之骄女啊! 周悠然穿着宝蓝色斜肩及膝礼服,和司漠一起走进宴厅的时候,看到了就是这么一场的珠光宝气,男的绅士尊贵,女的美丽大方。可是当司漠走入人群的时候,所有的言笑统统静音。 对于这位神秘的董事长,这些高层们也就今天下午的高层大会上见过一面而已,平时的工作大多是莫氏的执行总裁来管理。执行总裁在莫氏的所有职员眼中已经是一位年轻且神勇的英雄人物了,运筹帷幄,机智深沉,料事如神。 可是今天下午的会议上看到了这位董事长,才知道执行总裁的光芒也不过如此,若执行总裁皎洁醒目如月中的圆月,那么董事长就是正午天空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的太阳。 平日里鲜少露面,即便是露面也都是一副茶色墨镜遮面的董事长,今天晚上,终于露出他的真面了。平日里只是远远地看到他的挺拔尊贵清冷的身影就已经很是迷人了,今天晚上,这奢华精致而又大气简约的宴厅中,董事长终于亲自光临了,没有墨镜遮面,也不再是远远的一睹。 这是一个冷魅,惑人的男人,却也是个清冷孤高的男人,出类拔萃,俊美无双却又深沉难测,清冽冷厉。身姿挺拔,气质尊贵,所到之处无不散发着逼人的气势。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完美无瑕的。 他从侍者的手中接过一杯红酒,轻轻摇晃,清澈香醇的红酒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中摇晃出一个浅浅的漩涡来,他冲着他的执行总裁的方向微微举杯,原本围在执行总裁的身边套近乎的天之骄女们顿时石化。 执行总裁收到老板的至意,越过宴厅中的腿阵,绅士而优雅地走到司漠的面前,恭敬地道:“董事长,请指示。” 司漠平日里处理公务,一应指令只下达给这位执行总裁,管理这门文化之中,最忌讳的就是越级,疑人不用,任用了就不能起疑。平日的工作司漠只面对他的执行总裁,而今晚的晚宴,他也只面对他的执行总裁。因为,其他的人,他都不屑搭理。他没工夫在这人小人物面前浪费表情。 司漠将手中的红酒杯在莫氏执行总裁手中的酒杯上碰了一下:“今晚让大家都尽兴,今晚没有指示。” 执行总裁干了手中的酒,微微一笑:“我将原封不动的传达董事长的意思,就怕董事长的藏酒不够喝。” 司漠优雅而绅士地扬起嘴角笑了起来,搂过来身边的女人:“亲爱的,你告诉他,我的藏酒能不能够让今晚的人都尽兴?” 周悠然这会儿正在满目新奇地打量着宴厅中那些形形色色的人,这是真的形形色色,黄皮肤的,黑皮肤的,白皮肤的,高的,矮的,壮的,瘦的,华语交流的,咬着外语聊天的,真的是非常的——国际范儿!好一个包罗万象的莫氏! 正惊叹着这些的时候,忽被司漠问了这么个问题。他的藏酒?周悠然迷惑地眨眼,她哪里知道她的藏酒?她连他的生意有多大都不知道呢。不过她多少能感觉出来,他是借机当着所有人的面和她亲近,亲爱的?在家里他都不曾这样叫过她。 于是周悠然也微笑起来,对着司漠娇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声令下,整个瑞福的酒库都能让你给搬光。我真替今晚的来宾担忧,他们怕是要醉倒在这场晚宴上了!” “呵呵。”司漠看着她宠溺的笑,居然还笑出了声。笑过之后,又看向他的执行总裁,开口道:“你听到了,根本不用担心藏酒,该担心的是他们的酒量。你还可以再原封不动地告诉他们另外一件事,今天晚上谁能在宴会结束的时候没有醉倒,我有大礼相送。” 执行总裁玩笑说:“这么看来董事长今晚要破费了,晚宴之后安排了舞会,为了一览董事长的舞姿,他们大约都不会让自己醉倒。” “是么?我可没有说我的大礼是什么。看在莫氏眼前所取得的战绩的份上,我不介意拿我的舞姿给他们当大礼。” 司漠的话音落处,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惊呼。 第223章 舞会 周悠然跟在司漠的身边,随他一起应付着各种形色的人的敬酒。接受着来自男士们的赞美,同样也接受着来自女士们的审视与带着嫉妒的挑剔。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像是摆在柜台中的商品一样,公然接受别人的评分。 怪只怪身边的这个男人太出众了。周悠然转动视线看着司漠,此时此刻她就躲在他的臂弯里,和他亲密地贴合在一起,可是心里却感觉自己理他好远,他的位置太高,她爬不上去,被他硬拉到他的身边,她忍不住地感觉……寒冷。 这场晚宴对于司漠来说或许只是顺便,瑞福酒店是他的,这一群参加晚宴的来宾也都是为他卖命的雇员,他来自己开的酒店里喝酒,顺带着还能鼓舞激励一下他的雇员,百利而无一害。 而这场晚宴对于周悠然来说呢,却像个折磨人的熔炉,她在这样的气氛中煎熬着,她听不懂和她打招呼的人讲的是哪一国的鸟语,也没办法接嘴和她套近乎的天之骄女聊得关于时装的话题,她甚至连自己身上的礼物出自于哪个服装设计师都不知道!她只能跟着他的脚步,僵硬地点头,微笑。 好不容易捱到晚宴结束,周悠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虚脱掉,捏着光滑的高脚杯的手心里满满的都是汗水。她提议身体不适,提前退场。可是司漠不许。他似乎铁了心的要让她在他的身边彻底的亮相,让所有的人都看到他身边站着一个她! 晚宴结束,场地变换,舞会开场。 在晚宴上肥着胆子和司漠混个脸熟的几位高管开始推波助澜地起哄了:“董事长,您送给我们的大礼该兑现了,能一览董事长您的舞姿,我们这辈子也算是知道什么叫天人之姿了!” 周悠然本来就快要虚脱的身体忍不住颤抖,她不会跳舞啊!大学的时候也有专门的国标舞选修课,可是她当时极不安分地去学了跆拳道啊! 她忍不住环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立时就看到了好几位天之骄女已经跃跃欲试的想要展现自己的舞蹈技能了,她们似乎非常的笃定董事长身边的女人不会跳舞。 周悠然心中顿悟,难怪那么多的家长不惜花重金送自己几岁大的女儿去舞蹈班学跳舞,这可真的是用心良苦啊!才不是为了什么跳舞可以塑造气质,完全是为了这么一个场合做预备,工作可以不出彩,但是这个场合中和尊贵的王子共舞一曲,很有可能一转眼就能当王后了呢! 不过舞台上的王后,也就只有那么短短几分钟,周悠然觉得自己大可以将那几分钟时间给忽略掉。她决定了,劝司漠更换舞伴,反正大家伙想看的是他的舞姿,而非他舞伴的舞姿。 想到这里,周悠然将司漠环在她腰身上的手拿了下来,准备退到一旁休息休息。却不料司漠根本不理睬她,依旧沉稳而笃定地搂着她朝舞台走去。 周悠然真的受不了了,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这人都这么个动作搂了她一晚上,都不嫌累? 感觉到她的抗议,司漠侧过头来,凑近她低语:“乖,和我跳一支舞。” “我实话告诉你,我连高跟鞋都穿不稳,就算你不怕我踩你脚,我还怕自己的脚扭了。现在我的两只脚已经在强烈的要求需要休息了!”周悠然说着拿目光指了几位在场的天之骄女,“她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差你一个邀请了。我真的不介意你换个舞伴。” 司漠的眸子暗了暗:“若不是为了你,今天的晚宴我是不会来的。许给你的婚礼可能要推后,可是我迫切想要给你一个名分。我不爱媒体的骚扰,今天的晚宴是你占位司太太位置的绝佳时机,你确定让我更换舞伴?” 周悠然有些为难了,沮丧地说:“可是我真的不会跳舞啊,会出丑的!” “怎么会?你那天抱着小寒不是跳的挺好?”司漠挑了下眉道。 周悠然差点没扭到自己的脚,那也算跳舞?在家里穿着家居服哄小孩高兴胡乱跳的舞也算是舞?这男人莫不是脑子生锈了吧! 周悠然哭笑不得的时候,司漠这边招手叫来了他的女秘书,安排说:“舞会按照原计划进行,我和我太太的舞放到最后。” 女秘书饶是再如何的聪慧机警在听到司漠说道“我太太”三个字的时候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原来不是周小姐,而是司太太! “还不快去!”司漠催了一声。 女秘书慌忙点头,小跑着去和主持舞会的司仪沟通了。 司漠看向周悠然道:“已经帮你推后了,现在带你回房间休息。你不用再催着我换舞伴了吧?” 周悠然现在是真的累,一听说可以休息了,忙朝舞厅外面走。她迫切的想要找地方踢掉脚上的高跟鞋。 司漠微叹一口气,跟上她的脚步。将司仪的声音和一道道追随着他身姿的目光全都扔到了身后。 原以为逃离了舞厅就等于逃离了让人煎熬能将人炼化的熔炉,却没想到她回到套房,踢掉高跟鞋,扑倒在床上呼吸自由的空气的时候。司漠却并没有打算让她闲着。酒店的侍者提前送来了好几身礼服。 礼服,又是礼服!周悠然看着司漠放到她身旁的一大摞礼服包装盒的时候,咬牙切齿地想,从今往后,她再也不要穿礼服,再也不要参加什么晚宴和舞会了! “选衣服。”司漠简单地下达了命令。 周悠然趴在床上不予理会:“选什么衣服,我身上有衣服又不是没衣服,不选!” “你觉得你身上的衣服适合跳舞?如果你想当众出丑,那么就不用选了。”司漠淡淡地道。 周悠然抓狂地从床上起来,是的,她身上的这件礼服是修身型的,衬托气质还可以,想要大幅迈腿却是不可能,裙摆太窄。 罢了,选就选吧,反正舞会不结束她是没办法自由呼吸的。打开一个个礼服包装盒,周悠然最后选了身鹅黄色连身小百褶裙。有一件白色的裙子也很好看,可是她没有选,因为她觉得白色应该是婚纱的颜色。很神圣,除了婚礼之外的场合都不能穿。 换好了衣服,周悠然又选了双较为舒适的鞋子。刚刚收拾好自己,就听到门铃声响了。 司漠去开了门,周悠然偷听到门口处女秘书对司漠说:“董事长,您不在场,大家都没心思继续舞会。要不您还是过去吧。” “知道了。”司漠淡淡地回答。 女秘书没有立刻走开,几次欲言又止之后,终于还是开口说:“董事长,行政部总监,总务部总理事,信息部的几位工程师还有……她们一致托付我务必要请到您,她们说,您能光顾今晚的宴会,是她们今年收到的最大的福利了。” 机警的女秘书说完这些之后连连向周悠然站着的方向求救,因为平日里她这个小秘书才没胆子和董事长说这么多无关紧要的话。董事长一个不悦,她这个秘书就要易位了!而今天晚上呢,董事长的侧重点并不在工作上,所以女秘书肥着胆子说了这些话,有周小姐在场,董事长应该不会说什么吧? 周悠然虽然没有站在门口,可是女秘书的话她听到了,包括女秘书的目光她也收到了。于是走到司漠的身边,调侃说:“啧啧,卖相好就是不一般,人家当老板的一到年底忍冬割爱大发红包来留住英才,你倒好,当众跳一支舞就能收买人心了。” “是么?那也要看你这只小野猫赏不赏脸啊?”司漠的目光情意绵绵地攫住周悠然。 女秘书这边是真的惊呆了,本来还在惊叹居然有人能够当人面调侃董事长,后来听了董事长的话后更是雷上加雷,平日里不苟言笑,清冷淡漠,讳莫如深,凛冽逼人的董事长也能够和女人调情? 赚大了,今天晚上真赚大了,女秘书又惊又喜,她刚刚和一群女高管打赌来着,本来赌得是董事长今天晚上会不会当众献舞。女高管们一致认为董事长何许人也,尊贵清寒的王子,亦是诡谲深沉的商场老将,虚虚实实,说得好听,不可能会真的当众献舞。而女秘书赌的是董事长今天晚上一定会献舞。不然女秘书吃饱了撑的来敲董事长的门请他赴舞会跳舞。 现在董事长不仅决定了要献舞,而且还是深情款款的一舞,那群女高管们就等着掏钱吧!女秘书乐得笑开了花,连带着看周悠然都带了好几分感激。周小姐,哦不对,司太太,真的是她的财神呐! 周悠然想着这支舞既然逃不掉,那么就早跳早超生,跳完了舞赶紧回家泡澡休息是正经。于是朝着司漠伸出手,装模作样地说:“司爷若是赏脸给个吻手礼的话,我不介意和你共舞一曲。” 司漠笑着牵住她的手,一面调侃她:“真是个古灵精怪的野猫儿。”一面带着她朝舞厅现场走去。 第224章 女主人 舞厅的装饰采用的是欧洲复古风,足足七八米的层高营造出一种格外豁然与开朗的氛围,精美的水晶灯似一副晶莹闪亮的水晶珠帘又似一串巨形的水晶风铃自房顶一直下垂到距离人脑袋上方一米左右的距离处,柔和的光线盈满了整个豁然的房间。 从大幅的窗帘到铺满会场所有角落的地毯无不奢华而精美。乐声悠扬,有人找了舞伴随着乐声跳舞,也有人三三两两在休息场地的沙发上坐了聊天。 钢管舞和脱衣舞是夜店的消遣,上流社会的人群还是钟爱交谊舞,横跨国界,历史悠久,经久不衰,深受绅士与名媛的喜爱。 周悠然跟着司漠不如舞会会场的时候,正赶上一支新舞曲的开始,有人找了舞伴步入舞池,也有人一曲舞罢会休息区休息。 司漠的出现毫不意外的又吸引来不少的目光,有来自女人的惊叹目光,有来自男人的折服目光,像是仰望太阳一样的看着他,惊叹其耀眼光芒的同时又不敢轻易的靠近生怕灼伤了自己。 司漠冰冷淡漠地无视这么些人的目光,直接找了张沙发坐了下来,面前的茶几上不知是谁放了盒香烟。他伸手抽出支香烟来,夹在指间,对周悠然说:“给你一支烟的时间,我要你尽快学会跳舞。” 周悠然伸手去摘他指间的香烟:“这里是无烟区,也不怕引起公愤。” “亲爱的,你担心的应该不是公愤,而是这支烟是否有问题。今晚过后,你作为我的女人势必会面临很多的困境。”司漠优雅自如地将那根香烟放了回去,嘴上如是说。 周悠然默然,隐婚的时候她可以做她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呆在他营造的一方安宁空间中好吃懒做,可是一旦和他一起亮了相,公布了关系,她的生活和命运就算是真的和他绑在一起了。她作为他的女人,要么成为他的助力,要么就可能成为他的累赘。如何抉择?现在退缩应该还来得及吧? 不,周悠然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不能退缩,任何一桩隐婚都只是暂时的,任何一桩隐婚都不可能天长地久,那位红了好多年的华人巨星隐婚了这么多年,后来还不是向媒体公布了妻儿的消息?既然迟早都要走这一步,她宁愿早早地站出来,陪着他。面对所有的莫测。 她又想起来今天晚上她在舞会开场时落荒而逃的时候,他追赶她的脚步时的叹息。她知道,他也很想要她来陪。她不能退缩的,哪怕是为了他那一声叹息她也不能退缩,她不要听到他的叹息。 想到这里,周悠然看向司漠,对上他寒潭般幽深的蓝眸,郑重其事地说:“只要和你在一起,再多的困境我也不怕。我要和你在一起,不管任何时候任何的困境!” 司漠微微地笑了:“逗你的呢,我是不会让你涉险的。包括等一下的舞,就算你不会跳舞,我也不会让你出丑。” 周悠然不太自在地反驳:“谁说我不会跳舞,我学东西很快的,你不要在和我说话了,我看看别人如何跳,很快就能学会的!” 司漠浅笑不语,任她去了。 司漠的女秘书和莫氏的女高管们打赌,赚了个钵满盆满,心情好得不得了。趁着这一支舞曲还没结束,找到了舞会的司仪,让司仪赶紧地准备董事长大人的舞曲。 司仪有些犯难,拉住女秘书问:“给董事长准备什么样的曲子比较好?”想着董事长那样冷冰冰的人,真的很难把他哪一段音乐联系到一起。 女秘书想了一下说:“尽量节奏简单的,旋律舒缓的,董事长不过就是照顾一下你们的眼球而已,你还真想让他给你来段拉丁风情?”说到底,女秘书还是为了照顾周悠然,周小姐好像不会跳舞耶,节奏越简单越好。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周悠然终于迎来了她的又一个人生第一次,第一次当众和司漠跳舞。他两人一走进舞池,其他的人顿时就停了所有的动作,站在几米远的地方围观。纷纷感觉今天晚上的董事长和下午会议室中见到的董事长很不同。 下午的会议室中董事长是深沉而精明的,是冰冷而清冽的,是运筹帷幄却又低调简约的,说直白了就是尊贵清冷却又不近人情。而仅仅几个小时之后的董事长俨然就换了张脸似得,宴会上言笑晏晏,现在又带着他的女伴亦或者是情人在舞会上一展舞姿。好一个神秘莫测的男人啊! 音乐很温柔也很舒缓,节奏简单但是又很动听,不愧是经久不衰的经典,《雪绒花》在这样的圣诞舞会上再应景不过,轻柔舒缓的旋律配着司漠出类拔萃的天人之姿和周悠然美丽鲜活的笑容,惹得在场的所有人都移不开眼睛。 “你看,我这不是已经学会了?而且我发现还和你搭配的很默契,一下都没有踩到你的脚,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周悠然攀着司漠的肩膀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感觉跳舞其实也是件顶有意思的事情,根本没想象中那么难嘛。 司漠凑到她脸颊边低声调侃:“在床上练习了那么多回合,若是再不默契就坏事了。” “你!”周悠然脸红了,好一个披着人皮的大灰狼,作势要拿脚去踩他,却被他轻巧地躲过。 心中虽然有点恼还有点羞,不过他说的也不全错,一个屋檐下做夫妻也有段日子了,对于彼此的身体早就很是熟悉了。此刻和他搂在一起跳舞,当真就像左手牵右手一样的默契。 “你以前有没有这么和别的女人跳过舞?”周悠然忽然想起来件很重要的事情。 司漠想了一下:“好像有。”欧洲的上流社会贵族的派对上少不了的。不过看到面前的女人有点吃味了,忙又开口说:“很早以前,大约是我少年的时候,现在都记不太清了。后来事情太多,就没工夫搭理这样的事情。不过今天和亲爱的你跳舞,我荣幸之至。” 听到这里周悠然才有了笑容。 而对于围观的众人来说呢,看董事长和他的舞伴跳舞,感觉很惹眼,倒不是说他们的舞技好的可以和国标冠军媲美而惹眼,而是两人之间淡淡流淌的感情,可谓是舞技不过关感情来支撑,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呢,虽然无声却让人很温暖。 很多人在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想了又想,才想起来,小时候读过的童话故事中王子和公主从此以后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的结束语要表达的就是这样一种感情吧?这是一种纯粹而唯美的感情。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成长的过程中种种坎坷早已经破坏和磨灭掉了那份童话的美好。 乐声悠扬,舞姿动人,整个会场中飞舞着温暖人心的小精灵,涤去人心中的患得患失,撒上曾清甜的温暖泉水,滋润着每个人的心田,真爱,从来都不曾远离人群。 一支舞曲的长度有限,乐声停下来的时候,众人恍若大梦初醒般,纷纷目睹着董事长深情款款地牵着他女伴的手走出了舞场,然后走出了舞厅。 周悠然一身轻松地跟着司漠往舞厅外面走去的时候,耳朵里听到他的女秘书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来:“董事长为今晚所有的与会人士都准备了红包,现在由我们美丽的司仪小姐来为大家派发新年红包!”紧接着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周悠然一定不知道这一阵格外热烈的掌声,并不全是因为可以拿到红包的喜悦。不过今天晚上的所有与会人士都感觉特别的温暖和愉快,这个是一定的! 走出了舞厅,走在酒店安静的走廊上,周悠然忍不住问:“不是说你的舞就是给他们的大礼吗?为什么还发红包?不知道我这个辛苦当你的女伴的人今天晚上有没有红包呢?” “红包是早就让秘书准备了的,至于宴会上的那些话,都是玩笑。你要记住,今天开始,除了我说的话,别人的话统统都不要相信,尤其是场面上的话。”司漠半认真半玩笑地说。 周悠然点头:“这个我当然知道,就像我以前卖楼一样,从来都是真假参半的说,这样还算是实在的。人呢,任何时候都要有自己的判断力!” 判断力,是啊,迷雾重重的时候,天晓得判断力三个字有多么的难以做到。周悠然也是不久的后来身陷重重魔障的时候,才明白有心而生的“判断力”有多么的难能可贵! 套房的门被推开的同时,周悠然看到门口守着的两个保镖,对她的态度明显的改变了许多。往常他们只对司漠致意的,而现在,他们居然也对她致意!不过就是一场宴会一场舞会而已,这到底是一群什么人! 很显然,此刻起,司漠手底下所有的人,已然把她当成了实实在在的女主人了! 第225章 爱上了 套房的门在身后合上,周悠然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去。可是手依旧被他握住不放。 “时间不早了,回家吧。”周悠然提议。 “急什么,你不是也想要红包?”司漠稍稍用力就将她带进了怀里。 周悠然倚在他怀里好奇地问:“当真也给我准备了红包?” “闭上眼睛就送给你。”男人惑人的声音醇厚而低沉。 周悠然依言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就被一个热烈而深情的吻给席卷了。鼻尖是他滚烫的呼吸,手掌抵着的是他坚实的身躯,唇齿交缠之际他的这个吻异常的热情,烫伤了她的灵魂,她无力抵抗,只能任由自己沉沦其中。 两人甚至连去卧室的时间都不想等,靠在一处墙壁上,温存起来,他的外套被她推开,她裙子的拉链被他的手掌扯开,两人急切的想要找到最为亲密的肌体碰触的感觉,心中烧着堆旺盛的烈火,唯有向对方索取到甘甜的清露才能灭火…… 情浓之际只听“咕噜噜”的一声,周悠然顿时找回了思绪,她揉了揉肚子:“我饿了,怎么办,晚饭啥都没吃,就陪你喝了几口酒。” 司漠无奈地笑了,拧了下她的脸:“那就回家吃东西去,这一次允许你赊账。” 周悠然一面整理衣服一面纠正说:“你要弄弄清楚,谁赊谁的帐,我的红包呢?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真是个不开窍的小财迷,我把我本人都给你了,你还惦记着那个红包?”司漠一面整理他的衬衣一面玩笑着说。 周悠然整理好了裙子,又找个厚厚的外套穿上,这才和司漠一起出了套房下楼取车回家。冬夜寒冷,可是两人的心里却满是春情。 这样的夜晚,瑞市里面的另一个角落,这个黑暗肃杀名为暗龙城的角落,夜元阎并没有参加什么圣诞舞会。他最近一直在琢磨,如何用最简单的办法来挫了司漠的锐气。 旗鼓相当的对手之间,显然谁都做不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争战是避免不了的,但是争战之中如何用最小的付出换取最大的收益,这个努力一下,还是可以做到的。 司漠的莫氏财团,已然触碰了夜元阎的底线。反击,是夜元阎必然要给出的反应。可是怎么样的反击手段能够最大程度的保全自己,又最大程度的打击对手呢?这就是个很值得玩味的事情了。 暗龙城的这间灯光暗淡的房间中,夜元阎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里,按下手里一个数据盘的按钮,一道光线投映在不远处墙壁上,形成了一副动态的影像。这是他的间谍刚刚送来的关于司漠的最新情报。 影像上面情景便是今天晚上莫氏的圣诞舞会上,司漠深情款款地搂着周悠然跳最后一曲压轴舞的情景。影像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一支舞曲最多也就十分钟。一支舞结束之后,没多久就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夜元阎阴冷地笑了,附和着影像中的情景,“啪啪”地鼓掌。他终于找到了司漠的死门在哪里。毫不费力的挫伤司漠的办法,眼前他就有一个! 影像播放完毕,房间的灯光骤然变亮,夜元阎的私人助理阿蛋从墙角边走到夜元阎的身边:“阎少,请问有什么吩咐。”阎少既然都鼓掌了,可见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夜元阎胸有成竹地扯了扯衬衣领口,慵懒地靠进沙发里,如果前面有张茶几他还想将腿架上去,他现在就可以笃定,这一次司漠一定会一败涂地!弄不好还要万劫不复! “叫阿枫过来见我!”夜元阎干脆利落地吩咐了阿蛋一件事情。 “是。”阿蛋领了命令,退了出去。 夜元阎现在是真的惬意,司漠这段时间借着莫氏在整个华国风光了一回,如何能料到他阎少的手里还留着一张王牌呢!有了这张王牌,不怕他司漠不栽跟头! 而为什么这张王牌一定要留到现在呢?那是因为在今晚之前,或者说是在看了刚刚那则影像之前,夜元阎也不敢确定自己手里的这张王牌对于司漠的杀伤力有多大。出牌之前需万分谨慎,出牌之后要担得起后果,是每个高位的博弈者都懂的常识。 夜元阎清楚地明白,自己手里的这张王牌对于司漠的杀伤力有多大,完全取决于司漠在那个女人的身上付出的感情有多少。所以夜元阎在等待,在试探,在揣摩,揣摩司漠到底在那个女人的身上付出的感情到底有多少。 夜元阎也爱过,他深刻的明白一个男人迷上一个女人的时候可以有多么的身不由己,多么的疯狂。他就是要等到司漠身不由已的时候,借着手里的这张王牌给他狠狠的当头一棒!出牌的时间早不得,也晚不得。 出早了,收不到预期的效果,出晚了,司漠一旦超过了自己,自己就没机会了。夜元阎刚刚为什么会高兴的鼓掌,那是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出牌时机。影像上面司漠看着怀里女人的眼神,夜元阎几乎可以断定,司漠他爱上了,真的爱上了。 夜元阎很是惬意的想,今天晚上的司漠一定想不到,他付出真心的时候,就是他的劫难到来的时刻!一场好戏,很快就要开演了!有种你就冷血孤傲一辈子,否则所有的后果,自负! 两声敲门声响过之后,阿蛋推门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刚刚夜元阎点名要见的人,阿枫。 一身优雅而得体的西装衬得阿枫的身姿卓然而不凡,鼻梁上面深色的墨镜,给这张俊美且清隽的脸平添了几分神秘。这人便是夜元阎捏在手里多时的王牌,特别针对司漠的王牌,阿枫。 “阎少,您找我?”阿枫清隽儒雅的身子微微一躬,绅士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油滑。 夜元阎自沙发中起身,走到阿枫的面前,玩笑着说:“阿枫啊,送你个圣诞礼物,你脸上的墨镜,现在起可以去掉了。” 阿枫莞尔:“阎少终于有用得到阿枫的地方了?” “话这么说就生分了,我和你哥的情分放在那里,你就是什么都不做我供养你一辈子也不是问题。这一次,不过是个游戏,很好玩,给你找个乐子。”夜元阎一面阴冷诡谲的说着这些话,一面亲自抬手去掉了阿枫鼻梁上的那副墨镜。 阿蛋在将阿枫带进来之后就很知趣地退了出去。夜元阎和阿枫在沉静无比的房间中聊了一阵。然后就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房间。 十二月底的冬夜,寒冷,还有些阴沉。 周悠然这会儿已经填饱了肚子,正趴在柔软的大床上逗小寒玩。一大一小两个人玩得热闹不已,周悠然拉着小寒挠他的痒痒,小家伙咯咯地笑着往被子里面钻,想着钻进被子里就不会被呵痒痒了。然后呵痒痒变成了躲猫猫,一大一小两个人在被子里钻的不亦乐乎,只弄得枕头掉地,床单起皱。 司漠本来想在周悠然填饱了肚子之后找她来讨“账”的,结果看到床上一片凌乱的热闹,只得摇头作罢。心里不由总结,下一次想要和老婆温存的时候,一定不能有第三人在场,小人也不成!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平安夜,圣诞节了,周悠然这几天和司漠一起参加了一场珠宝展销会,出席了一场f国限量版奢侈品发布会,作为特邀来宾参加了场珍藏版豪车的车展,最后周悠然实在挺不住了,抗议之下拖司漠去看了一场电影。 这几天尽被司漠逼着买珠宝,买衣服,买各种奢侈品,花钱如流水,腐败得不得了。 就在周悠然以为自己快要腐败之风腐蚀的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来的时候,忽然接到了通电话,是阔别很多天的赵时打过来的。 “明天元旦节,一起出来吃个饭吧,小型同学聚餐,秦菲回国了,想见你。”电话里面赵时的声音邀请说,说完了这句话忽然想起来什么,又连忙补充,“这回是真的!秦菲真回国了!这通电话事姚小龄让我打的,真的,不信让她给你讲。” 电话转到姚小龄的手里,只听姚小龄的声音说:“悠然啊,有几天没看到你了,怎么也不来我办公室啊,说好了,你也是有股份的,不能什么事都推给我啊!” “大老板,这才几天时间啊,我没跟你签劳动合同,你管不着我的啊!”周悠然玩笑着说。 姚小龄笑了起来:“逗你的呢,你现在可是土豪,我可不敢用你。说正经的,秦菲回国了,就圣诞节的时候回来的。你俩是不是闹过别扭啊,她想见见你,可是好像抹不开面子,就找到我了。明天是元旦节,好日子,咱们几个老同学一起出来喝杯酒?” “好啊!我也正想要出门去呼吸一下自由空气。别人的面子不给,你的电话都打过来了,我肯定是风雨无阻的赴约的!”周悠然故意将声音拔高,好让坐在书房里处理事务的司漠挺清楚,她明天可是有约了,不准他再带她去一些她不习惯的场合! 第226章 故人重现 既然是同学聚会,又求得是尽兴开怀不醉不归,那么时间当然是定在晚上最合适,这样喝高了之后一回到家倒床上就能一觉到天亮。 周悠然今天已经是刻意的很低调了,可是来到聚餐所在的包房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一阵惊叹,姚小龄一把抢去她的包:“我的天!我没看错吧!这就是f国最新出来的限量的那个什么……” 秦菲自国外镀了层金回来,自然不会像姚小龄那样的一惊一乍,只提醒说:“出自最权威设计师兹皮尔手笔的限量款分奈尔。” 姚小龄点头:“是的,就是那款!” 周悠然有些不好意思,这已经是她柜子里面最便宜的一个包了,自从和司漠公开亮相之后,司漠就借口她的品味不再代表她个人,还代表了他的脸面,带她出入了不少极端高大上的场合置办下了一大堆的奢侈品,替换了她以前用的那些破烂儿。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一幕。 姚小龄忍不住唏嘘:“土豪啊土豪,你这一个包的钱就够我那几个店大半年的营业额了,还不扣除各项成本。我的生意要足足运作一年才能赚到你的这个包,周悠然,你真成啊!” “哪有!哪有!我这是盗版假冒的,a货而已了。”周悠然真的不想因为一个包和老朋友们生分了。 一旁的赵时有些坐不住了,催促说:“人到齐了,点菜吧?光捧着一个包看能饱肚子?” 周悠然将包放到一旁,在餐桌旁坐了:“是啊,你们等我等得有一会儿了,赶紧点菜吧。” 于是叫了服务员,开始点菜。姚小龄自从开了餐饮店之后对餐饮之类的东西都特别来劲,和赵时一起研究菜单。这个时候,周悠然才有了空档来好好地看看秦菲。 今天是元旦,新的一年里,大家的年龄也进入了新的数字。二十六岁了,好像昨天还在校园里大呼小叫,今天就二十六七,眼看着就要奔三了。 秦菲在国外深造得很不错,气质比以前沉稳了不少。也许是知识的功劳,也许是年龄的功劳,总之以前的那个和自己一起挥霍青春的疯丫头秦菲已经不见了。周悠然心里免不了的感叹,自己又何尝不是已经改变许多? 周悠然偷偷地打量秦菲的时候,秦菲也在打量周悠然。 “包包是a货,身上的行头不可能也是a货吧?别人的眼睛又不是摆设,周悠然,姚小龄说你成了土豪我还不大相信,亲眼一见,果真如此。看来这两年多你过得很不错嘛。可怜了宋文昊就这么孤零零地走了。”秦菲手指在桌面上的茶杯杯沿上轻轻描画,嘴上不紧不慢地说。 周悠然深吸了一口气,每回想起来宋文昊的时候,心里就隐隐的难过。只不过是时间淡化了很多的感觉,走了的人需要安息,若是活着的人总是念叨,他们到了那个世界也是不得安宁的。所以她就学会了淡忘。谁的人生没有那么些遗憾? 现在秦菲忽然又提起了宋文昊,周悠然不由回忆起那些往事,心中有些感伤,不过并不想因为这些远去的感伤影响到今天的生活,于是淡笑着岔开话题,问秦菲:“这一次回国多久?明年还出国吗?” “这些事情都没有什么,我自己能应付。”秦菲说到这里,微微往周悠然的身旁侧了侧,“你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怪事?我圣诞节的时候回国,你猜我最近几天在街上看到了谁?宋文昊!我怀疑宋文昊没有死!” 轰隆隆,天空炸开了个闷雷。周悠然感觉自己的魂魄似乎离体了几秒钟。 想要再仔细地问问秦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恰巧这时姚小龄和赵时点完了菜,几个人开始聊天了。聊最近热映的电影,然后又聊到电影中的明星,然后又聊网上的段子和流行语,一起贫嘴逗乐。说着笑着便将宋文昊的那件事给压了下去。 一顿饭吃得不算冷清,但也没有特别的热闹。周悠然和秦菲的心里因着一件可能是弄错了的偶然事件弄得心里不怎么踏实,光是姚小龄和赵时两个来暖气氛,终究有些别扭。于是一顿聚餐就在这么不冷不热不冷清,但也不太热闹的氛围中结束。 饭后几人又聊了一阵,赵时看出来周悠然和秦菲似乎都心里有事,于是也没多留,和姚小龄递了个眼色,两人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先走了。 包房里面只剩下了周悠然和秦菲的时候,周悠然才开口直接问:“到底怎么回事,你那天有没有看错?怎么就确定他就是宋文昊?” 秦菲回答说:“那天我联系了一家企业,过去面试,开车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就是随便看了眼,看到旁边一辆车的车窗开了,里面开车的男人简直是和宋文昊一模一样!真的,是真的,我看到了!后来我还追着他的车追了段距离,后来车技不好被他甩开了。” 周悠然还是不怎么相信,她清楚地记得当初宋文昊病危的时候的病容,不可能一个濒死的人两年多后就恢复如常了,这说不通啊!狗血小说里面可能有,现实中不可能有的!宋文昊当时真要有救,阎少也不会那么绝望的让人准备后事了啊! “你确定你没看错,那不是你的幻觉?”周悠然再次确认。 “没有看错,可是就是匆匆的一面,我还是不太敢确定,所以才来找你。如果宋文昊真的没有死的话,我想他重新出现时最想来找的应该是你。”秦菲这些话说的很平静,可是周悠然知道她的心里并不平静。 秦菲的性子里也带着几分偏执,和周悠然的痴性有些类似,所以当年两人才能成为骨灰级的好姐妹。 周悠然沉默了良久,她真不知道哪一天宋文昊健康完好地重新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该怎样的去面对他。她承认,她爱过的,真的爱过宋文昊。若不是他当初因为身患绝症拒绝了她,现在和她一起生活的人一定就是他了。 可是那只是过去,所有的事情和感情全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她已经有了全新的生活了,老天爷不带这样戏弄人的吧! 秦菲也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辈子就康复不了了,别的人失恋之后,十天半个月后又能去寻找新的恋情了。自己这是算什么,连恋都还没开始过,就这样的念念不忘,两年多了,都还没力气去重新开始,匆匆一睹看到了他,就又这么的激动疯狂起来。到底要多少年才能将这段感情从心里抹去呢? 两人彼此都不再说话,沉默了许久,周悠然最先开口的:“秦菲,匆匆一面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这并不能代表什么,所以才来找我的。这样吧,这件事情你我先都不要说出去,再等等吧。” “他若真要是宋文昊,就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周悠然笃定。 秦菲皱着眉头想了一下:“也对,坐等他自己出现,比我们去找他要省力的多。他若真的是宋文昊,不可能不来找我,他曾经说过,要在我学业完成的时候送我礼物的……” 周悠然听着秦菲的话,心里不由叹息,秦菲可以等着宋文昊出现再续前缘,而自己呢,不管宋文昊死了还是活着,都已经和他不可能了。 岔路口看上去只是一个小小的分岔,可是沿着不同的方向走下去的路却是截然不同的。周悠然想着自己和宋文昊就是这样,当初的某个时间点一起站在那个岔路口彼此相熟,可是后来走上了不同的路,走到如今,早已经相距十万八千里,再不可能走近彼此了。 周悠然和秦菲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虽然没有说什么话,可是要好的姐妹间即便不说话也能明白彼此。想当初学校的课堂上,周悠然一个眼神看过来,秦菲就能明白她想逃课了。再来个眼神交流,两人就能全身而退,成功逃课了,这就叫做默契。 两人想着自己的心事,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餐馆服务员已经委婉地来催人了。周悠然想念家里的老公和儿子,于是和秦菲交换了联系方式就准备各回各家。 走出餐馆,临分别的时候,周悠然叫住了秦菲,郑重其事地说:“秦菲,这一次,如果真的是宋文昊回来了。他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 秦菲苦涩地笑了下:“他本来就该是我的。周悠然,我不会因为这些话感谢你。” 事情回溯到最开始,回溯到三年多前的那场富豪相亲会,宋文昊若是没有临时缺席,他的确应该是秦菲的。而周悠然,也只能遇见司漠。所有的所有,在开头的开头就已经定下。 这样的晚上,周悠然坦然而惬意地坐车回家和爱人团聚的时候。熙港,一套高档公寓之中,mage就没有这么坦然和惬意了。她自从在e国和周悠然见了一次面,谈了场交易之后就再没能得到周悠然和司漠的任何消息了。 第227章 女杀手 mage十一月初的时候在e国见了周悠然一面,和她谈了场交易,明明计算的非常到位,一定能达到目的的,可是时间过了一个多月了,居然一点点的消息都没有! 周悠然没有找自己就算了,居然司漠那边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们这两个像是被个无形的屏障给包围起来,外面的人打听不到半点关于他们的消息,他们的消息也半点不会透出来!若不是那座金融大厦当初是mage招标建起来的,现在她怕是连莫氏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 窗外就是熙港岛上绚烂的夜景,mage在公寓里无聊地走动,喝水,看书,接电话。 是的,她感觉很无聊,不想回去父亲身边,也不想去搭理手上公司的事情,她感觉像是被这个世界给孤立了,她爱上了一个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却把她当成一个碍眼的障碍物看待。 司家的老爷子被软禁在了医院,老夫人被软禁在了疗养院,二少爷被送到了国外,也是变相的软禁。mage倒希望自己也能被他软禁起来,起码说明他的眼里还有自己,不会像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飘荡在熙港的高层公寓中,像一只清冷的幽灵。 最让mage担忧的还不是刺客的清冷孤寂与无聊,而是那些未知的劫难。mage想着自己枪杀司大少爷的事情,司漠早就已经知道。按照司漠孤傲的性子必定不会轻易罢休的,可是目前为止,他处理了司家所有的人,却唯独没有动她。 司漠这是什么意思?留着更狠绝的手段来等着她?还是要她自动到他面前自裁谢罪?不管怎么猜测,mage都不觉得司漠能够忘掉那件事情。他一定是留的有后招! 想到这里,mage坐在沙发上自嘲地笑了,她觉得自己很可悲,别的女人想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的时候莫不是含羞窃喜的,而自己呢,想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的时候却是满心提心吊胆的防备。自己真的错了吗?想要嫁给一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也错了吗? 周悠然,是的,都怪她!若不是她使了什么惑乱人心的招数迷住了司漠,司漠早就和她mage走上婚礼的红毯了! 想到这里,mage冷冷的笑,自己对付司漠无从下手,可是对付一个周悠然还是绰绰有余的。当然了,这一次mage当然不会傻到孤军奋战,一个人就去找周悠然的麻烦。上一回拉了个周欣然当挡箭牌,现在没了周欣然,却还有其他的人可以合作嘛! mage不由计算起来,这一次要找谁合作比较合适呢?周欣然这样和周悠然关系不一般的人可遇不可求,而司家的人又都被司漠给控制了,似乎找不到什么人来合作了,不过嘛,冒一下险,还是可以找到一个绝佳的合作者的。 mage想到的人是阎少。是的,司漠的莫氏在瑞市乃至整个华国势头太猛,最不想看到这一状况的必然是阎少。阎少势必会出手杀一杀司漠的势头,自己想对付的人是周悠然,而司漠和周悠然现在好的如胶似漆,连体婴儿一般,对付其中任何一个就能重创到另一个。话说回来,阎少不是傻瓜,难道看不出来打击司漠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周悠然的身上下手? 这么一来,自己和阎少的合作就十拿九稳了。阎少何其精明,才没有周欣然那么好控制。这一次mage想着自己不能像和周欣然合作的时候一直躲在幕后,这一次非得亲自出面不可了,拿出自己的合作诚意,才能搬得动阎少这尊大神。 嗯,这事不能再拖了。已经耐着性子等了一个多月一点点的消息都没等到,周悠然那边显然是已经将那场交易丢弃了。那么就不用再等了,非得自己主动出击不可!想到这里,mage拿起手机准备给助理打电话,让他订一张明天飞瑞市的机票。 却电话还没有拨出去,眼角的余光看到窗外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一声巨响“咣当”一声,一个身穿紧身黑衣的蒙面飞贼破窗而入! mage惊得差点没将手里的手机抛出去!她的公寓可是三十多层的高度,这个贼人是怎么从窗子爬上来的!显然这不是个小偷,这是个杀手!身段上看,还是个女杀手! 果不其然,女杀手从背上哗的一声抽出一把尖刀,直接朝mage的面门砍下来!mage这会儿反倒镇定了下来,轻巧的一躲就躲开了。怎么说她当初也在特训营里面特训过,应付这种特然出现的暴徒的能力还是有的!mage一面躲闪着女杀手的袭击,一面摸出了一把枪来。 而女杀手这边显然没料到mage一个望门闺秀居然有这这么利落的伸手,于是将明晃晃的尖刀放了回去,也摸出把枪来。 “咻”得一声,两颗子弹在空中相遇。女杀手轻而易举地用自己的子弹击落了mage手中枪支的子弹。 mage眼看着对方的身手远高于自己,也不再抵抗,退到一面墙壁附近,只听咯吱一声墙壁裂开了道缝,mage灵巧地躲进了机关里。女杀手紧追过来开了几枪,可惜已经晚了,mage还是逃掉了! 女杀手低声骂了一句,感觉有些惋惜。不过还是越过窗子,原路离开。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mage就去了机场。她在熙港是没办法呆下去了!杀手都已经找上门了,她若是再不想办法自救,就没有活路了! mage想都不用想,昨晚的杀手一定是司漠派来的!司漠他安静了这许久,终于还是动手了!mage的心中异常的惊慌,自己若是不想等死,只能尽快地去找到阎少。现在能保自己不死的人只有阎少了! mage现在一定是被吓晕了。她没有仔细的想一想,若真的是司漠派出来的人,大约在她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已经把她给杀了,哪里还会弄出破窗而入开枪射击这样大的动静? 司漠的手里下是不会收留这样没用的杀手的,所以说,昨晚的那个女杀手不可能是司漠派来的。可是mage心里有鬼,又被吓得紧张无比,直接就断定了那女杀手是司漠派来的,派来取她的命的! 当天上午,mage从熙港飞到了瑞市,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去找阎少。然则,阎少是她想见就能见的?费了好大力气,也只找到阎少的助理阿蛋。没敢提自己被司漠派杀手追杀的事,只向阿蛋说了自己的来意,表示自己和司家的关系密切,或许可以有帮到阎少的地方。 夜元阎有空闲听阿蛋汇报此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针对司漠这个对手,夜元阎其实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他既然已经将手里的王牌放了出去就断没有中途生变数的道理。思忖一番后,吩咐阿蛋:“这位mage小姐,让她去找阿枫好了,所有的事情我都交给了阿枫,阿枫见到她自会有安排。” “是,阎少。”阿蛋领了命。 这个元旦节刚过没两天的上午,司漠这边又在做什么呢? 却说司漠和周悠然最近的生活过得是极舒坦的。莫氏中所有的事务基本上都已经上了正轨,司漠不用天天去坐班,别的生意又一切顺利,空余出来的时间不用来寻欢作乐简直太过可惜。 然则司漠的寻欢作乐自然不会像那些纨绔们去那娱乐会所里莺莺燕燕左拥右抱,他的眼里,心里,想欺负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隐婚老婆,周悠然。 事情追溯到莫氏的圣诞舞会那晚,本来那晚司漠就想和她好好地温存一番的,可是最动情的时候她肚子饿了,于是只得先回家来填饱肚子。 谁知道那天以后事情就多了,让亮子收了几场展销会的贵宾券,尽带着她去购物了。她自己逛街买的那些东西,在司漠看来都太次了,他可不想他老婆每天用的都是那些下等货,于是硬拉着她好好地置办了好几套行头。 逛完了几场展销会之后,好不容易可以在自己家里你侬我侬了。可是周悠然元旦节的那天晚上出去吃了顿饭回来之后就有些心事重重地,做什么事情都不太专心。司漠认为她是见了老朋友之后情绪不稳定,忍了她一两天了,今天说什么都要她专心地来和他亲热一番的! 周悠然手里捧着本据说年度最畅销的小说,半天都没看到两页,心里忍不住地想,想当初宋文昊病得那么重,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难道是阎少玩了什么花样,安排了宋文昊诈死?可是没原因啊,阎少吃饱了撑的玩这么无聊的游戏,他图的是什么啊! 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手里的书被抽走,然后司漠那只温雅而有力的手拉着她的胳膊,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吻盖了上来,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吻了上来。直到将她吻得意乱情迷的时候才开口说:“小寒被保姆带去花园玩了,早餐我盯着你吃的饱饱的,今天你逃不掉了,赊的‘帐’该还了……” 第228章 上钩 “你最近似乎很闲啊。”周悠然被司漠推倒在床上的时候揪住他的西装外套如是说。 “那是因为有了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小妖精。”司漠将她圈在他和床榻之间,勾起嘴角魅惑无边地笑。是的,她就是他的小妖精,你看她最近越发地迷人了,这双眉眼和其他女人相比并无甚特别,不过就是明亮几分狡黠几分,怎么就让他这样的看不够呢? 此刻她的这双眼睛含嗔薄怒,显出别样柔媚风情:“天还没有黑呢,你这就精虫上脑了?” “讨回别人的赊账不分白天和黑夜,这是商人的行为潜法则。”他的手指抚上久违了好几天的女体,触手一片滑腻滚烫,她的体温也升高了,她也想要。 周悠然听他提起“赊账”的典故来,不由自主地想起来圣诞舞会那晚的“红包”事件,想要和他说说清楚的,可是来不及了,他已经揉乱了她的衣服,衣衫凌乱之中他的吻来到她胸前的翘挺,极尽爱意的挑逗她,下了决心似的要拉她一起共坠欲望的深渊。 衣衫半褪,他势不可挡地贯穿她的时候,她忍不住想,她只要拥有他就够了,除了他之外,所有的东西都是虚妄。奢侈品是死的,金钱到了一定的数目就只是一串枯燥的数字,她只要他,要他…… 司漠这几天来酝酿出来的占有欲一旦破笼而出,便不会轻易的罢休,缠绵交叠,云翻雨覆数小时,直到周悠然体力不支昏昏欲睡时才肯收场。 周悠然被司漠抱到浴室冲洗干净之后,重新回到床上休息的时候。司漠却是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了。衣冠楚楚,西装笔挺,脸上满是餍足的满足,丝毫没有体力劳动之后的疲惫,精神抖擞得像是刚刚从香甜的睡眠中醒来一样,如此的体力,全面验证了一点,古往今来有着伟大成就的人最先有的一定是一具结实有耐力的身体! 整栋房子里依旧充满着和美的温馨,文姐带着小寒在花园里玩了好几个小时,现在刚刚回来,小寒在花园里玩得太久累坏了在沙发上玩着玩具的时候歪在抱枕上睡着了,文姐在厨房里准备食物未曾发现。司漠走上前去将小寒从沙发上抱了起来,让小家伙毛发稀松可爱的小脑袋靠在自己宽阔结实的胸前,身为父亲的喜悦自心里萌发。 非常难得的,司漠亲自抱了小寒送他到儿童房里休息。将小寒柔嫩的小身子放到小床上,展开被子给他盖上,于是就看到了小捣蛋鬼衣服上的泥渍,还有手上,手上也有好多泥渍,这个小鬼刚刚是在花园里玩泥巴吧?司漠忍不住笑了起来。忽然感觉有妻有子是一件非常美好和美妙的事情。 从儿童房里出来之后,司漠去厨房交代文姐说:“我不在家用餐,她和小寒在睡觉,你只准备你自己的食物就好。” 文姐点头答应:“是,司爷。” 司漠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家门,取了车,一路离开别墅区。 文姐这边听了司爷的吩咐之后,答应了下来,目送着司爷一步步走出家门。只感觉今天司爷和以前太不一样了,以前的司爷才不会搭理她这个保姆准备午餐或者晚餐的事情,而今天司爷居然细心地关照她不用做饭了,因为暂时的没人吃。现在的司爷,收起了从前的冰冷坚硬的外壳,越来越像个普通男人了。 然而文姐这种感觉并不全对,司漠在自己的家里因为感觉到家的温暖,而变得温柔,并不代表他出了家门会面含温情。 出了家门之后的司漠,俨然比之从前更加的冰冷几分。从前他诸人诸事都不放在眼里,他只是高高在上地睥睨着芸芸众生,本能的去控制着手中的棋局,没有什么样的人和事能占据他的心,他是冰冷淡漠和清冷孤傲的。而现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非常在乎想要竭力守护的东西,为此他必须慎之又慎,高高在上的天神已然下了凡尘,他一定要比从前的更加的杀伐果断,如此才能保护住他在乎的人。 司漠开着车,来到了这栋其貌不扬的大楼前,这里,既不是金碧辉煌的瑞福酒店,也不是宏伟霸气的金融大厦,这里,是他在瑞市的第三处领地,他的黑市基地。外面看起来和其他的楼梯并无甚区别,可是这栋楼里面有他布置的各种最尖端技术的保卫防御系统。 楼体的建筑材料一应是最坚固稀缺的材料,莫说是七八级地震,就是十级以上的地震和台风来袭,这栋楼也不会有任何的损伤。普通的炸弹,对于这栋楼,一点用都没有。这样坚固且防备精良的基地大厦,其作用当然不会是当成普通的楼来用。 司漠在专用车位上停了车子,沿着专用通道,进了他的专用电梯,一路来到他在这栋黑市基地中的专用办公室。这一路的专用地区,并不是司漠多么的爱动用手中的金钱和权势打造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这和港台片中烘托一个富豪的不凡特地给出的独他一人享用的专用物品的特写是不同的。 之所以分离出来这些区域作为自己的专用区,那是有着重要原因的。寻常的人比别人优越一点点就会招人嫉恨,而司漠手中掌握着如此多得天独厚的资源,背地里想要除掉他和算计他的人一定多的不计其数,他必须要保证自己每到一个地方每走一步路都足够的安全!他的专用通道有专人把守,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司漠来到自己的专属办公区里面站定,没有去那办公桌后面落座,而是拿出手机了拨了电话出去。 一分钟时间不到,门口传来敲门声,停顿几秒钟后亮子推门走了进来:“司爷,您找我?” “我接到情报,mage来了瑞市。你这边就没有什么发现要报给我?”司漠一面说着话,一面拉开办公桌后面的椅子坐了下来。等着亮子的回话。 亮子微微一笑:“果然什么都逃不脱司爷您的眼睛。是的,mage已经来了瑞市,不仅如此,她今天还和一个神秘的男人碰了面,我刚刚才拿到这个神秘男人的资料,司爷请过目。” 司漠接过亮子递过来的资料,气定神闲地往座椅的靠背上一靠,开始看。神秘男人的姓名,历如枫……目光迅速划过纸张上的文字,看完了第一页,翻到第二页的时候,司漠的眼睛不由微微眯起,是他! 看完了整则资料,司漠从座位上站起来,踱步到窗子旁,这栋楼的窗子上的玻璃很特别,从室内可以看到室外的所有情景,而从室外则什么都看不到,不仅如此,这样的玻璃可以抵挡目前面世了的任何型号的子弹。 房间里面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亮子忍不住开口问:“司爷,这个人,如何处置?” 司漠站在窗子旁,淡漠地看着窗外的情景,看不出喜怒,唯有背在身后的一只手的手掌紧紧地收拢握紧:“当初没有让你动mage,是为了拿她来钓鱼,现在鱼儿已经上钩,你说说看,要如何处置?”声音中弥漫着迫人的阴寒。 亮子立刻会意:“是,司爷,我这就派人将那个和mage碰头的男人活捉来见你。” 司漠轻轻摆手:“不,不需要活捉,这对男女,杀无赦!” 亮子心头一惊,如此肃杀的司爷,很久都不曾见过了。特别是最近一年多,司爷和阎少不在交锋,大部分精力放在白道上面的生意上,如此决绝黑暗的特杀令已经很久没在司爷的嘴里听到过了。 司漠并没有理会亮子的迟疑,继续安排:“这事不用你来办,我要亲自办,现在你可以退下了。” “是。”亮子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房间。 司漠的手中都捏着些什么牌,藏了些什么样的底细,亮子也不知道,虽然他是跟随司漠多年的助理,可是接触到的事情也很有限。亮子退下之后,司漠拿出手机来,按了一个键,手机延展开来,变得越来越薄,悬浮在半空中,指尖在悬浮的屏幕上点了几下,一个立体的影像出现在眼前,这是个体格健壮的黑人,用外语道:“有何吩咐,我的主人。” “黑狼,现在给你一个效忠我的机会……”司漠亦用外语给黑人下达了命令。 司漠知道,mage的耐性用尽心中的嫉恨重新燃起来的时候,势必要重新寻找合作伙伴,太过聪明的女人,总是喜欢玩借刀害人的游戏,而司漠早在创办莫氏之前就已经料到莫氏的发展壮大必定会触碰到夜元阎的底线。一盘棋下到这里,mage和夜元阎的合作绝非偶然。 而夜元阎是何等霸气的人,怎可能和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见面谈事,却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助力,他必定会派手中最得力的棋子去和mage见面。这个时候,mage就等于是引出了这颗棋子,司漠要做的不是寻找,不是猜测,而是在这颗棋子出现之时灭掉他! 第229章 杀无赦 棋局的精妙之处就在于虚实间的试探与出击,夜元阎以为司漠沉溺在了温柔乡,想着一张王牌便能直击司漠的死穴,却不想司漠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夜元阎出招。 这一次夜元阎出的是杀招,而司漠应敌的又何尝不是杀招? 沉静的办公室中,司漠给黑狼指派了任务之后,紧接着又找到一个最为得力的杀手,悬浮着的屏幕上又出现了个人的影像,这次出现的是东方人,却讲得不是华语,和黑狼一样恭敬地开口问:“有何指示,我的主人。” 司漠亦用他的语言安排说:“猎鹰,两年了,你都没有出任务,这一次出手不会生疏吧?” “怎么会?两年的时间准备这一次任务,我和我的副手们都快等不及了。”猎鹰带着几分内秀的东方人面孔上漾起一抹嗜血玩味的笑容。 司漠没再废话,直接将这一次的任务亲口吩咐给了猎鹰。 当悬浮屏幕上的影像淡去,司漠重新收好自己的手机的时候,脸上多了层讳莫如深的笑。夜元阎只想着自己的手里有王牌,难道别人的手里就没有牌可以出吗?这一次,司漠定要让那个阿枫,有来无回! 如此,两强手的巅峰对决拉开帷幕,谁胜谁负,谁能笑到最后?是的,一幕好戏即将上演,也许戏不一定算是好戏,但是一定够激烈和精彩。 阿枫确实已经和mage碰过面了,而且还聊得相当愉快。因为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周悠然。mage因为嫉妒周悠然得到了司漠的爱,想要除掉她。而阿枫,则是奉了阎少的命,控制住周悠然,进而要挟司漠! 既然目标相同,那么达成合作关系是轻而易举的,为了表示合作的诚心,mage给阿枫出了个主意,想要将周悠然从司漠的身边引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她的同学身上下手。因为上一次那个赵时不过一通电话就把周悠然给约了出来。 而现在,瑞市中,除了赵时,还有周悠然的两个同学,一个是姚小龄,另一个是秦菲,这两个人都可以很成功地将周悠然从司漠的身边约出来。只要周悠然一露面,阿枫自然有的是办法将她控制住。 赵时已经利用过次,所以这一次不能找他,也不能找姚小龄,因为姚小龄一直呆在瑞市,又和赵时走得近,对于上次周悠然被算计的艳照事件肯定有所耳闻,想要利用她只怕没那么容易,秦菲倒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首先秦菲刚回国不久,对周悠然过去两年多经历的事情并不了解,而且她和周悠然的关系似乎很不错,最重要的是秦菲对宋文昊死心塌地的爱过,这一次只要看到阿枫,必定会乖乖听话。 而阿枫正是得到了mage的指点之后,主动来找秦菲了。 秦菲今天接到了一家外企的offer,准备去再去一次那家企业面谈的。公历元月初,已经进入了华国农历中的腊月了。就算是谈成了,也要等到春节过后明年初正式报到上班。 秦菲一面考虑着这个offer,一面掩了掩身上薄羽绒外套,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准备去车库取车。还没走到地下车库的入口,就看到了一个很是眼熟的男人站在地下车库的入口旁。待到他转过头来微微一笑的时候,秦菲只感觉自己的脑子空了一下,手里拿着的车钥匙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脑子里一瞬的空白之后,秦菲忽然想起来周悠然的话,是的,假如宋文昊真的没有死,那么不用自己去找他,他一定会自动出现来找自己的。你看,现在他不就来了吗? “宋文昊,是你吗?”秦菲的声音微微有点抖。她是真的害怕,害怕这又是一个梦,她一个不小心,就会醒来的梦。 阿枫很是绅士地走到了秦菲的面前,酷似宋文昊的脸孔上漾起抹和气的笑容:“秦菲小姐,能请你喝杯咖啡吗?” 秦菲没回答他的话,只继续惊魂不定地问他:“你是宋文昊吗?宋文昊,是你吗?” 阿枫不由皱了下眉头,思量了一下,然后有些勉强地点了点头:“是的,我是宋文昊。” 下一秒秦菲激动不已地扑到了阿枫的怀里,喜极而泣:“太好了,这真的是太好了!宋文昊,你没有死!这真的是太好了!” 阿枫看着突然就扑进自己怀里的女人感觉有些无措,想他堂堂的催眠大师,帅到掉渣的大帅锅,向来只喜欢玩有夫之妇,什么时候和这么一个未婚女子纠缠不清了?想要把秦菲推开,却又忍住,为了阎少安排的任务,就让她抱一下了。 秦菲连着说了好多遍“这真的是太好了”之后,才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就是当初宋文昊没进医院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亲密地抱过他啊。尴尬地和阿枫分开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起来自己是来车库取车的,忙又到处找车钥匙。 待秦菲的失态过去之后,阿枫这才开口对她说:“秦菲小姐,实不相瞒,我是想来找你帮忙的。”阿枫决定还是将自己的目的直说了,省得再耽搁下去又被这女人抱上了,传到阎少的耳朵里可就说不清了。要知道阎少安排给他的任务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控制周悠然。 “找我帮忙?什么事?”秦菲自地上捡起车钥匙,狐疑地问。 “你可以帮我把周悠然约出来见一面吗?”阿枫直接道。 秦菲有些无措,心里没有由来的堵得难受,又是周悠然,为什么隔了两年多,宋文昊再次出现的时候最先要提起的还是周悠然?秦菲以前和周悠然是好姐妹,所以她不会嫉妒周悠然,她只是感觉心里很难过。真的很难过。为什么好不容易宋文昊回来了,心里念念不忘的还是周悠然? “怎么?秦小姐不愿意帮这个忙?”阿枫试探着问。 秦菲抬头看着这张在梦里出现过很多次的俊脸,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这张脸不仅没了病态,似乎又俊了几分,虽然没有了以前的儒雅温厚的笑容,可是却多了几分不羁的洒脱和妖孽的放浪。难道说一场大病之后宋文昊的性情也跟着变了? 不过和宋文昊重逢的喜悦战胜了心中的小小疑问,秦菲终于开口:“你找周悠然有什么事?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她?” “她现在被司漠护得死死的,要想她来到一个热闹的地方太难了。”阿枫说的这句话倒是句实话,只有将周悠然从她住着的别墅里面约出来,然后再让她来到一个人多事杂的地方,用来往的人群分散她身边保镖的注意力,才好下手对她进行催眠嘛。 秦菲听说过司漠这个名字,当初在阎少的嘴里听说过的。那个时候宋文昊病重,情况一天比一天不乐观,自己被阎少默许了在宋文昊的病床旁照顾他,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时不时的听到过阎少提起司漠这个名字。 根据阎少的态度来看,司漠这个人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只是周悠然现在和他在一起? 秦菲走神的时候,阿枫有些不耐烦了:“秦小姐,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应该只是举手之劳吧?” 秦菲再次看了阿枫一眼,还是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和之前的宋文昊相差有点大,宋文昊性子很好,从来不会表现出这么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可是疑惑只是一瞬间,秦菲的心里还在为着宋文昊的回归而喜悦。 她掏出手机来:“我这就帮你约她出来,只是约到哪里见面比较合适?” 阿枫拧眉想了一下,问秦菲:“你和她之前同学的时候最爱去哪里吃东西?”阿枫是催眠大师,最擅长的就是揣摩别人的心理,既然秦菲是周悠然大学时间的好闺蜜,那么约到一个她们之前常去的地方见面,周悠然百分之百会到。而且学生们有能力去的地方,大多都是不怎么高档只图实惠的地方,那个地方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人多。 果不其然,秦菲仔细想了一下,回答说:“以前冬天的时候,我和悠然最喜欢去火锅城吃火锅了,一面吃火锅一面侃大山,很有意思的。” 阿枫满意地点头:“那好,就约她今天中午去火锅城吃火锅。”进入十冬腊月的火锅城,人要是不多才真的出了稀奇。 秦菲为了宋文昊,将决定录用她的企业给的offer推掉了,给周悠然打了电话之后,就和她眼中的宋文昊一起去了火锅城。 时间还只是上午,火锅城的人并不多。和周悠然约得见面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半,提前一点才不会排队嘛。而秦菲和阿枫来到火锅城的时候,才十点四五十的样子,连十一点都还没有。 等待,两人找了张餐桌坐了,等待着周悠然的出现,同时也看着火锅城中的客人越来越多。 等了二十多分钟的时候,阿枫忽然接到了通紧急电话,想要抽身已经不可能了,只见缭绕着水蒸气的火锅城中一个带着墨镜的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朝着他的位置阴测测地走了来,如果没猜错的话,他笼在风衣袖子中的手里一定拿着枪! 第230章 阴谋阳谋 一股杀气自火锅城里弥漫开来,早有机敏的客人看出不妥匆忙逃窜,不知道是哪个女人惊叫了一声,整个火锅城里顿时乱成一锅粥。阿枫再定神去看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刚刚那个戴墨镜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了。 那个人找不见了,还不是最麻烦的,最让阿枫头疼的是那个人居然和阎少派来保护他的保镖装束一个样!阿枫隐约感觉出来事情的棘手,司漠似乎早已经有所察觉,而且早有部署,居然让人穿着阎少手下保镖的衣服来搅场子!这是要让阎少的人窝里斗? 火锅城里面一阵惊慌无比的骚动之后,场面顿时就静了下了,吃饭的客人逃窜光了,服务员大堂经理什么的也不知道都躲在了哪里,整个大堂桌子歪歪斜斜,凳子倒地,外三扭四。安静,只是暂时的。司漠已经出手了,那么就断然不会落空,只怕是还有着更狠毒的后招在后头等着! 阿枫戒备地站起身来,打算离开这里,显然今天是见不到周悠然了。却刚站起身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秦菲扑倒在桌面:“小心!” 咻得一声子弹入肉,秦菲闷哼了一声,剧痛无比地从阿枫的身上滚落在地。阿枫当下浑身戒备起来,掏出身上的一把枪来,对着刚刚子弹飞来的地方一通射击。催眠大师玩催眠比较有天赋,玩枪械就差了一点。不过夜元阎派来的保镖立刻就现身掩护在了阿枫的身边。 阿枫一面准备逃走,一面安排了两个保镖送秦菲去医院。 慌乱之中,阿枫还没走出火锅城忽然就看到身边的一个保镖要放冷枪,好在他是个催眠高手,早已经从刚刚这人的行为特征看出他就是那个假扮阎少保镖的人,有所防备,冷枪放出来之前阿枫灵巧地给躲开了。与此同时其他的保镖发现有异,顿时将防冷枪的人给围住。 阿枫趁空档出了火锅城,取了车飞快地朝阎少的暗龙城开。却不想早已经有车子跟上了他。 阿枫的车子很快被逼近了死胡同,眼看着就要被追踪的车辆逼得车毁人亡了,这个时候另一个车队加入进来,迎上司漠派来追杀阿枫的车队,两方面硬碰硬实实在在的卯上。 夜元阎不是个软骨头,才不会任司漠如此狠毒且毫不遮掩地对自己的王牌下手,收到情报之后立即就增派了人手,打吧,好好地打一场,不管来软的还是来硬的,夜元阎这一次是吃定了司漠,谁让司漠的莫氏让夜元阎窝够了火呢! 阿枫拼死逃回了暗龙城,这一次他是真的快要被吓死了,从前他作为催眠大师没有少为埋下了心理阴影的人催眠过,这一次却轮到他自己吓出了心理阴影,他永远都忘不了刚刚被那个凶悍的车队给堵在路上的时候,好几辆车上的人都拿枪指着他!最最吓人的要数那个黑人,居然端着个火箭炮要向他开炮! 阎少的人晚来一秒钟,阿枫估计自己就要跟着车子一起爆炸,炸得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 吓人,真的是好吓人!阿枫在暗龙城的这个房间里面自我催眠了好一会儿才感觉轻松一些。 房间的门被敲响,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保镖推开门:“枫先生,阎少要见你。” 阿枫随便答应了一声,走出房间,跟着那保镖朝阎少的办公室走去。阿枫想对那保镖说,他姓历,叫历如枫,要叫也应该是历先生而不是什么枫先生,枫先生,听起来像疯先生,真的是别扭透了。可是阿枫又一想,自己凭什么来让别人记住自己的名字?难道凭自己那孪生哥哥在阎少心中的分量?还是凭自己会催眠的雕虫小技? 阿枫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别的人都是拼命的展示出自己过人的能力,好让老板以重金聘用自己。而阿枫觉得自己正好相反,因为孪生哥哥宋文昊的关系,阎少对自己很是照顾,而自己到底有些什么本事,阎少很少来过问。 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阿枫已经来到了阎少在暗龙城中的专属办公室的门外。带他来这里的保镖退了下去。阿枫扭头看眼那保镖的制服,不由想起来今天火锅城里看到的那个穿着暗龙城中的保镖制服,朝他开冷枪的人。 司漠居然对阎少的暗龙城这样的了如指掌,暗龙城中的保镖冬常服是在春秋常服外面加风衣,可是今年的冬常服不同于往年,重新设计的新款,看起来很威风也很酷,可是就是这样的消息司漠也知道?看来阎少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果不其然阿枫推开门走进这间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阎少正在抽闷烟,房间里面烟味有些大,可见并不是抽了一两根。阿枫将房间的门合上,走到夜元阎的身边,恭敬地问:“阎少,您找我?” 夜元阎将指间的香烟在面前桌上的烟灰缸里按灭。阴冷地开口:“这几天你先呆在这里,哪也不要去,等到我的安排了再行事。” 阿枫点头:“是,阎少。”经过今天的冒险,阿枫自己也不怎么敢再露面了。 “不要怕,只要好好完成我交代的事情,保你安全一点问题都没有。”夜元阎瞥了阿枫一眼。心里忍不住问,难道说现在还不是出牌的时候?那么什么时候出牌才好? “是。”阿枫再次点头。 “没事了,你去休息吧。”夜元阎摆了摆手。阿枫依言退了下去,离开了这个房间。 房间里面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夜元阎从座椅上起身,想要开了窗子换换房间里面的空气,心里面有点气闷,窗子打开了之后,还是感觉有点闷,脱了身上的外套才感觉舒服一点。这一次,他虽然保住了自己手里的这张王牌,可是却损失惨重。 这一次交锋,夜元阎折损了三名保镖外加一辆车子,而司漠的人却一点伤亡都没有。不过夜元阎觉得司漠也不算赢,因为司漠这次的目标并没有达成,虽然人员没有伤亡,可是想要杀的人没有杀掉,估计他现在也在生闷气吧? 呵呵,夜元阎忍不住冷笑。游戏这样子玩才有意思嘛。这一局就当做是平局好了。不过下一局,谁胜谁负,就说不好了。 下一局,这局该怎么布?夜元阎从窗子边重新回到办公桌前面的座椅上落了座。抬手揉了揉额头,觉着阴谋和阳谋都被司漠给揭穿了,索性就不要再算计什么。大家都出来见一面,聊一聊时局,谈一谈生意,见机行事岂不好。 阿枫短期内是不能再出现了,不过不是有个自己送上门来的mage吗?这个mage很早前就对司漠身边的女人虎视眈眈了,相信mage一定会是一颗很不错的棋子。 最高的布局者,不是将棋盘摆得多么的高深莫测,而是善于造势,势造了出来,就不怕对手不按照这个势所指的方向去走。也许,夜元阎想着下一局,自己也可以营造这么一个势出来。人都安排到位,接下来就让这些人自己去行动了。 如此看来,下一局的交锋只会更加的精彩,因为没有了具体的阴谋,司漠就无从猜测,而且大家都不知道事情发展到最后会是怎样的结果,那么事情的结果就变得非常的值得期待了。 夜元阎这边已然布局好了下一局。而司漠这边呢? 司漠撒下了浓密的网子等着网死那个历如枫,却不料夜元阎动作快得惊人,当即就拍了强手将网子给撕开,硬是让历如枫给逃了。 目标没有杀掉,不过司漠却是已经将原本打算袖手旁观隔岸观火的夜元阎给拉进了局。派出个虾兵蟹将迎敌,自己抽身事外?想的美! 司漠知道长相酷似宋文昊的历如枫的出现,对于自己来说,是个劫数。司漠知道自己很难逃脱这个劫数。毕竟当初宋文昊曾经在周悠然的心中占据过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又是一那样的一个姿态突然离开她,现在突然出现了个和宋文昊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历如枫,周悠然难保不动摇。 这个历如枫对于周悠然和司漠来说是一场躲不开的劫数,既然躲不开,那么多拉几个人来共同经历这个劫数,事情才有意思嘛。夜元阎,这一次你抽不开身的。还有什么底牌,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阴谋算计,统统都亮出来好了! 司漠此刻在他的黑市基地大楼里坐着,派出去追杀历如枫的人全都归位。这些杀手按道理来说应该退休收手了的,派他们出手,是为了给夜元阎一个障眼法,让他摸不到自己的底细。司漠可以摸清楚暗龙城中的情形,而夜元阎却弄不清楚司漠派出来的人什么底细。这一次,够夜元阎愁的了! 其实历如枫没事,对于司漠来说也不是坏事。既然历如枫已经见了周悠然的同学,那么突然让历如枫死了,周悠然那边就不好解释了。还不如让历如枫活着,由周悠然自己来渡过这个心劫。 第231章 有鬼 司漠这边和夜元阎激烈交锋,各不相让。事情已经到了某种一触即发的紧张状态。周悠然这边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硝烟的味道。 这天她在家里带小寒,收到老妈打过来的一通电话,没敢接。生怕小寒的事情被老妈知道,又催着她结婚,她和司漠之间的事情,可不是一张结婚证几桌婚宴那么简单。光是和他公开亮相一下就引来了好多麻烦事,这要是真大张旗鼓的谈婚论嫁了,不知道又有多少麻烦事找上门。 周悠然感觉得没有错,她和司漠得一次公开亮相确实引来了不少麻烦。不过她一直以为麻烦是她多了层身份多了层束缚,出门都要带保镖,一点都不自由。她不知道的麻烦却是更多。比如说夜元阎得算计,历如枫得蠢蠢欲动。不过司漠是不会让这些麻烦影响到她的心情和生活的。 当然,周悠然也不会知道司漠为什么明明已经许了她一场盛大的婚礼,却突然延了期。她更不会知道今后的几天里,会有着一场怎样的劫难在等着她。 却说周悠然为了找个方便和老妈通话的地方,她出了家门,一路来到姚小龄的办公室里坐稳了,才给老妈回了电话,借口说今天工作忙,所以不方便听电话。电话里面周妈妈也没有什么怀疑,絮絮叨叨地说了些家里的琐事,然后又叮嘱周悠然,快过年了,虽然不回家来过,但是也别委屈了自己。实在不行,过完年开了春再回家。 周悠然听了老妈的唠叨,才意识到,是啊,圣诞节元旦节都已经过去,接下来可不就是农历的除夕和春节了吗?时间过得真是快啊,居然又到了一年的腊月底,又要过年了呢!都怪这段时间司漠对自己太好了,自己都快被他宠爱得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怎么能不算宠爱呢?周悠然记得那天明明是接了秦菲的电话,答应秦菲中午一起吃火锅的。谁知道司漠突然就回家来,他今天一早去莫氏上班的啊,怎么没到下班时间,上午的时候就回来了呢?一回来就抱她进了卧室好一番亲热。 小寒已经学会走路了,躲开保姆的看顾,一个人调皮地爬上楼梯,差点就撞见她和他的亲热。是司漠机敏地听到小淘气鬼的动静,提了他的衣服,将他丢到保姆的身边。不然他和她就要当场给小寒上人生的第一堂两性启蒙课堂了! 那天的司漠格外的热情,像是害怕她会突然离开一样,将她牢牢地禁锢在他身下,不知满足地占有,那般蚀骨的销魂,烫伤了骨骼,直接切入灵魂,沉醉深刻的仿佛要让她带进轮回,永世难忘…… “悠然!悠然?你在听我说话吗?”电话里面周妈妈大声问。 周悠然猛地回神,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真是的,跟老妈将电话讲得好好地怎么就突然想起来和司漠在床上蚀骨销魂的缠绵了呢?难道说自己和他在一起自己被他调教的一时半刻也离不开他的抚慰了? 周悠然慌忙调整好自己的思绪,回答老妈说:“在听,在听,刚才同事有事打搅了一下下,妈,你刚才说什么?” 周妈妈重复道:“我在说你二婶啊,最近总是说她家里闹鬼,说是她一连几天晚上都做梦梦到周欣然,欣然托梦给你二婶说,说她不是死于车祸,而是他杀,还说是被人用刀子捅死的……” “啊?”周悠然惊呼一声,感觉整个人一下就浑身冰凉,一股阴冷的寒流顿时就自心脏处蔓延至四肢百骸。居然有这样的事情! 好在周妈妈没有继续说什么,只说:“你二叔说了,你二婶这是精神出了问题,等着年后带她去看医生。所以我才说你年后开春了可以回家来。这一家人之前太奸猾,总爱算计别人,现在等到报应了。都不是什么好人,等他们去看医生了,你再回家来,反正不要搭理他们就对了。” 周悠然应付着点头:“是啊,是啊,我那二婶就是太多心眼了,以前我们家没少吃她的亏。对了,妈,我二婶做梦有没有梦见欣然说是谁拿刀子捅她的?” “精神有毛病的人,说的话还不都是胡话,周欣然车祸的补偿金都到她手上了,所有的手续都办的整整齐齐,怎么可能是他杀?我看她就是亏心事做多了,心里有鬼,以前总想着背后陷害别个,现在还不得拿最坏的心思去推测别人?”周妈妈显然没把那些事情当回事。 周悠然听了老妈的话后心里也稍稍放心了一些,可是还是有些害怕。活着的人,再如何狠毒,都可以防备,但是死了的人,要怎么防? 周悠然越想心里越寒,明明房间里开着暖气,几个坐在办公桌后面办公的小妹都穿着薄外套,可是周悠然还是感觉好冷,像是哪个不知名的野鬼对着她吹了口阴气似得。 电话聊到这里,也没什么好聊的。周悠然借口说工作有点忙,挂了电话。 世界上难道真的有鬼神托梦一说?要不要赶紧地去给周欣然烧点纸钱?或者找人给她超度超度? 周悠然正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感觉肩膀上多了只手,吓得惊叫一声。姚小龄这边也被她吓得惊叫一声:“怎么了!你在干什么!我问你你中午吃什么菜?叫了几声都不理我,丢了魂了?” 原来刚刚搭在肩头上的手是姚小龄的,周悠然不由捏了把冷汗。人啊,还是要坦荡荡的,心里一点鬼都不能有,不然自己都能把自己吓死。 “随便什么都好,我又不挑食。”周悠然无精打采地说。 “怎么可以随便什么都好?你现在是土豪了。土豪能吃得惯我店里的快餐?”姚小龄玩笑着说。 周悠然拿东西丢姚小龄:“少在这里恶心我,我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真要说土豪,我看是你差不多,最近新开了两家店,生意很火爆嘛!” 和姚小龄贫了一会儿嘴,周悠然才感觉心里踏实一些。大白天的不可能闹鬼,晚上有司漠在身边就更不用怕了。周悠然这么想着,心里才踏实一点。 店面扩张了两家,可是办公室依然这么一点大。不用说中午的午餐是在办公室里面临时解决。周悠然心里有心事,不想和那几个小妹聚一起吃,一个人找了张桌子慢慢地吃。姚小龄捧着饭盒走了过来,坐下,一面拨弄着饭盒中的菜一面问周悠然:“今天你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周悠然摇头:“没什么,看了几本恐怖小说而已。” “我看你是真的悠闲,还有时间看小说,你要是没事可以来帮我忙啊。我最近都忙死了。”姚小龄抱怨。 “帮你?你这里有会计,有采购,有行政,还外聘了个食品营养顾问,啥都齐全了,会缺我这么一个爱偷懒的?”周悠然一面吃饭一面支吾着说。 姚小龄也确实没指望周悠然能来坐班,刚才那么说纯粹是开玩笑,话聊到这里,姚小龄不准备再开玩笑了,对周悠然说:“给你说个正经事,秦菲住院了。你要是有空闲,不如去医院看看她。” “秦菲怎么会住院?她不是好好的?前几天她还约我一起去从前我们常去的火锅城吃火锅呢。怎么突然就住院了?该不会是急性囊尾炎什么的?”周悠然好奇。 姚小龄回答说:“谁知道,我也是那天去医院冷不防地看到的。当时我也忙,正排着队,就匆匆看了一眼连招呼都没有打。想着以后有时间了再联系,可是我这边不是新开了两家连锁店,忙的很,昨天忙里偷闲给她打电话,她倒好,关机了。” 周悠然放下筷子看向姚小龄:“你好端端的去医院做什么?莫不是你在医院里认错了人?” “哎呦,先别管我去医院做什么,我再和你聊秦菲。你要闲得拿大把的时间看小说,还不如去看看秦菲,她可是你大学时候的好姐妹。” 周悠然觉得真冤,不过是掩盖周欣然的死扯了个谎,就引来这么多事,她哪里闲了,白天里看孩子,晚上还要为某男提供全面全方位服务。白天围着个调皮的不得了的小的转,晚上被雄壮有力的大的吃的死死的。有空闲才怪。 不过姚小龄说的没错,真要是秦菲生病住院了,自己确实应该去看望一下她的。她刚回国不久,很多的事情都要重头来,也许自己能帮帮她呢?于是周悠然决定了,改天找时间去看看秦菲。 想完了秦菲的事,周悠然又忍不住想周欣然的事。确切的说是想二婶的事情,真要让二婶那样的人知道了欣然的死因,还不得闹得人尽皆知?真要那样,周悠然不敢想象后果。 周悠然已经失手杀了周欣然,总不能为了掩盖一些事情再对二婶下手?可是任由二婶在外面胡说,事情总有一天会波及到自己身上。不行,这事得找司漠好好商量一下。 第232章 依赖 日暮傍晚,冬季里面的日暮总是来得很早。周悠然在姚小龄的办公室里呆了半天时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天色有些暗了。但是时间并不算太晚,五点多钟,司漠还没有回来。 厨房里面文姐在准备晚餐,周悠然带着小寒在客厅里面玩。她记得最初的最初来到司漠的这套别墅里来得时候,这根本就是套男性气息十足,色调暗冷,布置简约的纯阳别墅。现在再来看,根本就是乱套,和以往是没法比了。 小寒显然是遗传了司漠骨子里很强的控制欲,哗啦啦地将玩具倒了一地,方圆好几米以内都是他的地盘,不准别人碰他的东西,只准他自己一个人为所欲为地捣乱。加之平日里文姐太纵着他,客厅里面的所有抽屉都被他翻过一遍,沙发上也不知道被他涂了什么东西,总之客厅里面凌乱而花哨,再没了从前的低调和简约。 周悠然其实挺喜欢这样的凌乱美,感觉只有在一种随意而为的凌乱中才会感觉自在,到处都收拾的整整齐齐反而不美,做什么事情都感觉像是被人拿规矩套着。 周悠然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晚饭的时候最多的节目就是新闻,电视台上面的新闻又是极枯燥的。所以她眼睛看着电视屏幕,脑子里想的却是别的事情,今天里发生的事情当中最让她放心不下的要数老妈电话里面说的欣然给二婶托梦的事情了。 她想着当初周欣然的死处理得很妥当,事情眼看着就要翻篇了,二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做梦?难道周欣然真的死得很不甘心,想要借着一些事情来报复?厉鬼索命吗? 周悠然想到这里不由吓得一哆嗦,这事是真的吓人,真要是活着的人作怪,做好防备,多带几个保镖,应该还好。可是阴间的厉鬼作祟,这要怎么防?这事想起来就让人毛骨胆寒,当初的事情是司漠亲自派人处理的,定然不会出错,而且mage那边都没有再那这事做文章了,做什么二婶那边突然就被周欣然托梦了呢? 周悠然正紧张不安地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忽见眼前多了个黑影,吓得一哆嗦。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司漠,于是拍着胸脯说:“你回来怎么也不出声?吓死我了。” 司漠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我怎么没出声?刚刚还举着小寒飞了一圈,他乐得不得了,现在还在自己打转呢。你在想什么,这么投入?” 周悠然看了眼小寒,小家伙正拿着架缺了个翅膀的飞机原地转圈,嘴上念念有词:“飞……爸……飞。”路都还没走稳呢就想飞了?小人儿的心还真够大的。 看着儿子这么可爱的小模样,周悠然忍不住笑了。想着若是没有那些恼人缠人的事情,这样的生活该有多美好?烦恼,像个影子一样的跟着每一个人,豪门也好,土豪也罢,别人的眼里觉着这样的人很有优越性,没人知道他们的心里也有烦恼啊。 司漠握住周悠然的手,对她说:“明天我想送你出国去呆一段时间。你感觉怎么样?” 周悠然不解:“这都快过年了,为什么这个时候送我出国?你要是跟我一起,我还能接受。” 司漠摇头:“我估计不能陪你。我还有事。”司漠自然是走不开的,夜元阎这次是下了决心要出招,司漠自然是留下来接招。只有把周悠然送走了,司漠这边才能安下心来和夜元阎过招。 周悠然一听司漠不去,就有些不乐意了,马上就要过年了,让她一个人去异国他乡怎么行?她不要去,她就要呆在司漠的身边。正要表示反对,忽然想起来什么,忙对司漠说:“我今天听我妈说了一件事情。怪吓人的,我二婶她居然被周欣然托梦了,梦到周欣然告诉她,不是因为车祸死的,而是被人拿刀子捅死的。” “怎么会这样?周欣然真的不想放过我吗?她要是来找我的麻烦,怎么办?司漠,我好害怕!”周悠然看着司漠的眸子说出自己心中的恐惧,因为恐惧,她更不想要离开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司漠已经成了她的支撑,她开心幸福的时候,有他陪伴,她惊恐害怕无措凌乱的时候,更有他陪伴。心中曾经的那一份自信,早就没了踪影,司漠成了她的信念,依靠,信仰。她可以不相信自己的想法,但是他说的话她一定相信。 就像是当初无法面对周欣然的死跟他一起去国外旅行时那样,她什么都不要想,什么也不想做,就想跟着他,听他说故事,晚上被他搂在怀里抚慰,她自己的意识一片空白,却满满地都装着他。只要有他在身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就感觉异常的安心。仿佛只要视线里面有了他的存在,她的生活和生命就圆满了。 现在这个时候,让她离开他,独自一人去国外?不管他处于什么考虑,她都不答应。 而司漠这边,听了周悠然说的那个所谓的托梦事件之后,心里也有些担忧。他虽然没有到什么看透世事的不惑之年,过了这个春节也才二十八岁 ,可是经历的事情却比任何人都多。鬼神之说?他才不信。 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若是夜元阎做的手脚就好说,反正他现在已经和夜元阎拉开架势过招了,若是夜元阎之外的人?这事情就有点复杂。司漠不由凝眉,也许事情并没有自己预期的这么简单。眼下这个关头,一点纰漏都不能有,或许该派人去周悠然的家乡去探一探。 事情到了这一步,司漠也不敢再让周悠然出国了,万一她出国后又接到什么稀奇古怪的电话,精神上恐慌起来,他不在她身边,还真的不放心。 “这事我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放心吧,不会有事。”司漠抬手抚摸了下周悠然的脑袋,轻声安慰。 听到了他的话,周悠然的心里莫名地安心了。她觉得他的话就是有这这样的魔力,他说的话都能最大程度的安慰她,让她无条件的相信,仿佛他的话就是她的信仰一般,带着她走出迷雾走向光明,特别是她心里恐慌没有着落的时候。他就是她的支撑。 他说不用担心,不会有事,周悠然就感觉刚刚还吊在嗓子眼的心顿时踏实下来。她勾着他的脖子,依偎在他的怀里,鼻尖闻着他身上特有的男士清香,耳畔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感觉特别的踏实,仿佛只要能碰触到他,自己就可以海枯石烂,一秒变永恒。也许百万年前,他就是块磐石,她就是长在他身边的仙草,依偎了千百年从不分离。 “先生,太太,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文姐的声音不远不近地响起。 司漠揉了揉周悠然的脑袋,宠溺地说:“走吧,吃晚饭去。” 周悠然依旧腻在他怀里,撒娇说:“你抱我去餐厅,我就吃。” 司漠浅笑着搂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朝着餐厅走去,经过小寒身边的身后,对正在和飞机模型外壳较劲的小捣蛋鬼说:“小寒,你妈咪快要和你一样大了,不抱就不吃饭了。” 小寒这会儿正在地毯上坐着,听了司漠的话后,扬起小脑袋,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抱着妈咪的爸比,想了一下,张开小嘴学舌:“饭……饭饭……” 周悠然扯住司漠的领口:“你休想在儿子面前取笑我,他都不理你,人家想的是晚饭,哈哈。” 司漠也笑起来,抱着她走到餐厅,用脚勾开一张餐凳将周悠然放在凳上,开始吃晚餐了。 文姐那边抱起小寒,哄他说:“小少爷想吃饭饭了?我们先吃饭饭再玩好不好。”一面说着一面端了小寒吃的儿童辅食,喂他吃。 整栋房子里面洋溢着安宁的美好,仿佛刚刚周悠然满心担忧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一样。 晚饭过后,回到客厅里,周悠然看电视。司漠则很是悠闲地翻着报纸。黄金档的电视剧插播广告的时候,周悠然来到司漠的身边,挽住他的胳膊说:“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总是有些别扭。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明天我去一趟医院看看秦菲,完事了我就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了。” 司漠表情淡淡的:“也好,明天出门多带一些人。你在家里好好地带孩子,我在外面也能放心不少。” 女人的直觉一向比较敏感,这种直觉也被人称为第六感,而很多时候第六感也不是毫无依据,比方说这会儿周悠然就很是担忧的看着司漠:“是不是出事了?你有事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我不找别人的事就算好的。”司漠应付道。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我在家里了,你也能放心不少?你的心里也担心对不对?你肯定有事瞒我。”女人的第六感往往就是从细微之处产生的,所以不能说是毫无依据。 第233章 战书 “你想多了,人们对于心里在乎的事情总是比较担心。”司漠安慰说。 周悠然没再说话,司漠这话说的不错,因为在乎,所有担心,由爱生怖,就是这个道理。她压下心里的各种不自在,没有再说什么。和司漠在客厅里面腻歪了一阵,两人就回房去洗洗睡了。 第二天周悠然买了花,来到姚小龄说的这家医院,问到了秦菲所在的病房号之后,来到了病房。 医院并不是个什么好地方,在周悠然看来再好话的医院也不是好地方,因为没有人喜欢进医院,更没有人喜欢生病。医院病房里面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白大褂的医生在查房,粉色护士装的护士推着小推车一个个的病房的送药,口服的药抑或者是针剂。 这是个单人病房,周悠然推门走进去的时候恰好碰到推着小车往外走的护士,小车上放着染了红色血迹的绷带,显然是刚从病人身上换下来的。周悠然给护士让了路,等护士走远了这才走进病房。 病床上秦菲脸色有些苍白,穿着身松垮垮的病号服,闭着眼睛,微微皱眉,有些痛苦的表情。周悠然知道她没睡着,刚换完绷带怎么可能睡着?于是轻轻地叫了声:“秦菲?” 秦菲微微睁了下眼睛,看到周悠然之后,轻声说:“你来了?” “嗯,姚小龄说在这家医院看到你,所以我就来看看,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周悠然在秦菲的病床旁坐了下来。 秦菲略有些失望地道:“我以为是他告诉你的,原来你是听小龄说的。” “他是谁?我看到你换的绷带,你是做手术了还是受伤了?”周悠然觉得秦菲这一次进医院进得真是蹊跷。 “没什么,医生说休息半个月就能好了。”秦菲无奈地闭眼,淡淡地说,显然并不想向周悠然提及如何受伤的事情。 周悠然看秦菲闭了眼睛准备休息,也没有继续问。心里忍不住猜测,秦菲的这一次受伤肯定和上次同学聚餐上提到的宋文昊有关系。自己和秦菲两个向来要好,唯一的过节就在宋文昊身上。难道说她上次提到过的匆忙见过一面的宋文昊,真的出现了? 病房里面很安静,秦菲静静地养伤,周悠然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时间一点噪音都没,能隐约听到病房外面护士们简单的交谈,某床位要出院,某床位的药还没送。 看着重伤卧床的秦菲,周悠然心里的那些不安又出现了,没有由来的就是感觉不安,就好像原本以为可以很顺利的事情突然就碰壁打结了一样,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烦躁,焦虑。 正在这时,秦菲忽然开口叹息一声:“不是他,不可能是他。他不是宋文昊。” 秦菲忍着身上剧烈的疼痛终于看清楚了一个事实,那个人就是和宋文昊长得一模一样,也不可能是宋文昊,因为宋文昊做事待人极有分寸,不可能会惹上持枪的暴徒,更不可能在女人为他挡枪之后丢下女人不管。 秦菲永远不会忘记她身受重伤倒在地上看着酷似宋文昊的男人扬长而去的时候心里有多痛,他派的送她去医院的保镖也没什么作为,最后居然是火锅城的工作人员替她播了120.是的,他不是宋文昊,坚决不是。宋文昊当初即便是对她没有爱情,也是那么温文儒雅地待她。 宋文昊就算是不爱她,把她当做一个妹妹,也不该这样在她受伤的时候扬长而去,何况她还是为他挡枪才受的伤。秦菲忍着疼痛,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在医院里面躺了好几天,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个男人不是宋文昊,不是的! 周悠然听到秦菲的那一声叹息之后,忍不住问:“秦菲,你说的是谁?你又见到那个人了?” 这件事,在这几天来一直折磨着秦菲,现在秦菲已经不想再讨论这件事情了。她虚弱地开口,对周悠然说:“没有谁,不过是我自己的一个幻觉而已。” 周悠然有些迷糊,难道又是那个男人?可是到底他是不是宋文昊?最近怎么怪事一件连着一件啊!以往快要过年的时候都感觉挺高兴,今年怎么却感觉乌云遮头?真是晦气。 想要再问一问秦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却看到秦菲的眼角滑下一行泪水,心里有些不忍,于是便将疑问咽了下去,什么也没问。 秦菲这边是真的难过,可不是嘛,那个酷似宋文昊的男人,根本就只是一个幻象,不过就是她太过思念宋文昊产生的一个幻象。宋文昊走了,他是真的走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宋文昊了,皮相上长得再相像,也不是。 就是因为曾经爱过,所以现在哪怕是看着一个和他相像的男人自欺欺人一下也办不到。宋文昊,他是真的死了。想到这里,秦菲的眼角一行热泪流下。也许她早就应该看清楚这个现实,不应该再抱有任何的幻想。 周悠然不知道说什么,只安慰了秦菲几句,让她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伤。秦菲的情绪并不好,周悠然没有多说什么,小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医院里面往来求医的病人,陪同的病人家属,有很多。周悠然一路从医院里走出来,坐车离开医院大门,看到了外面正常有序的世界的时候,心里才轻松一些。 今天的天气有点阴,周悠然回到别墅区,下车走进自家花园别墅的时候,已经隐约感觉到天空飘起了小雪珠。又是一年下雪时,但愿今年的春节能够一如既往的快乐祥和。 这样的初雪天气里,周悠然回到家里准备迎接春节的时候,司漠此时正站在他黑市基地大厦中办公室的窗子边,看着窗外的小雪珠,想事情。 最近几天,夜元阎那边太安静了,难道他打算先过年,一切等过完年之后再说?普通的人这么想并不奇怪,可是夜元阎不会,司漠凭着自己对夜元阎这个对手的了解,如此安静的表象之下,夜元阎定然又在筹划下一个棋局了。 司漠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有时候先发不一定制人,敌动我不动的时候,才能保存自己的实力,同时找出对方的破绽。 等待,从初雪天的小雪珠等到成型的雪花飘落,眼看着天色渐暗,又是一天傍晚来临。 司漠准备离开这里,回家去的时候。突然房间的门被敲响,紧接着亮子走了进来,简单地汇报:“司爷,阎少那边递了请柬,请您腊月二十的晚上去盛天见面。” 司漠冷笑了下,去一趟他的盛天娱乐城罢了,还递请柬?又不是什么高贵优雅的场合。土匪流氓出身的人就是脸皮厚。 想到这里,司漠拿过亮子手里的那张简单的请柬,看了一眼,忍不住想,这是否就是夜元阎下一个棋局向他宣战的战书? 既然是战书,那就得收着,省得让夜元阎笑话。腊月二十,不就是后天晚上?看来有时候等待并不需要太久,对手已经忍不住要行动了。 司漠回到家的时候,周悠然正在哄小寒,这小家伙下午的时候自己玩耍,不小心自己绊到了了自己,脑袋磕到了茶几上,然后就哭得伤心得不得了。周悠然费了姥姥劲儿哄了好久,这不,刚刚才哄住他不哭。现在正乖乖地趴在周悠然的肩头低声抽泣。 司漠每天里最最幸福的时光,莫过于晚上回家的时候看到老婆和儿子都过得开心。如此,他白天里面再如何的杀伐计算都是值得的了。 他将外面一层带着点点雪花的风衣脱了下来,随手丢在沙发上,走到周悠然的身边,接过小寒来,点着他的小鼻头,教训他:“一个男孩儿,动不动就哭鼻子算什么呢?女孩儿也没有你这么爱哭吧?” 周悠然无语地笑,这才多大的孩子啊,还男孩儿女孩儿,不知道一岁大的孩子不分男女么。男女的差异要等到青春期发育的时候才出来好不。不过有他来哄孩子,她就能坐下来歇一会儿了。 周悠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就看到了司漠刚随手放的风衣外套,衣服上带着外面的雪花,现在雪花已经化成了水渍,周悠然提起他的衣服来,准备找地方挂起来。抖动之中,不小心让衣服口袋的一个东西掉落在地上。 正是夜元阎递来的那张请柬。 周悠然从地上捡起来那张请柬的时候看了一眼,看到地址写的居然是盛天娱乐城。我的天!司漠怎么会和人到那样的地方见面?周悠然以前卖楼的时候就听同事们提到过盛天,那可是销金窟啊!消费不是一般的高。 高消费还就罢了,里面的女人可都是一等一的艳呢!据说是杂志封面上的嫩模到了那里也不见得多有市场。说白了,那就是个娱乐腐败放纵的天堂,让人从皮相到骨子一层层的腐烂,尤其是男人,太子进去太监出来的多得是! 第234章 决裂 周悠然将请柬重新塞回到司漠的外套的口袋里。她想要问一问司漠去盛天夜总会里做什么,可是有觉得自己多疑了,司漠去夜总会肯定是有事,以他的身份和实力,想要找女人何必要去夜总会? 可是,可是盛天夜总会不是一般的夜总会啊。 周悠然揣着矛盾不已的心情将司漠的外套挂了起来,再次回来客厅的时候,司漠已经和小寒玩开了。本来小寒还只是刚刚停止哭泣的抽泣模样,现在已经被司漠逗得咯咯直笑,父子两人都是一副极开心的样子。所以周悠然到了嘴边的问话就怎么也问不出来了。 问他为什么要去夜总会?万一真要问出她担心的事情怎么办?万一他只是去有事,自己这么一问岂不是摆明了自己在怀疑他? 爱上一个人,很容易,和他一起过日子,走过一天又一天的漫长人生,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时光最是消磨人,多少海誓山盟没有败在双方的心里,而是败在消磨人的时光里。 周悠然微微叹了口气,罢了,这事先不提。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恰好文姐这个时候叫吃晚饭。两人一起去餐厅坐了吃晚饭,这件请柬事件便如此翻了过去。 时间过的很快,不过就是睡了两次觉吃了几顿饭的功夫,就过去了两天的时光。 又是一个日暮傍晚时分,周悠然和平时一样,在家里带小寒,文姐整理家务琐事,这一会儿天快黑了,已经开始张罗晚饭。外面的雪已经堆叠了起来,再不是两天前的初雪天气。 房子里面的气氛和往日里并没有不同,按照习惯来推算,这样的时间点,再过十多分钟司漠就该回来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周悠然收到了司漠打回来的电话,他说他今晚有事可能晚点回,所以就不在家吃晚饭了,让她自己好好吃饭。 周悠然拿着手机,听了司漠的话后,只感觉心里有些失落,忍不住问:“那你今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具体什么时候回不确定,你自己先睡,不用等我。” 周悠然还想继续问,问他今晚不回家来到底因为什么事情,可是还没问出口呢司漠那边就挂断了电话。于是一团疑问生生地堵在了心口,堵得整个人都很不自在。若是两天前没有意外在他外套中看到那张来自夜总会得请柬倒罢了。他说不回家,她一定体谅他工作辛苦。可是现在她的心里很不舒服。 他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这样去了夜总会,到底想要做什么?是不是嫌她年纪渐大,不鲜嫩了,所以去找刺激? 虽然知道司漠他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心里面就是忍不住的要这么想。好几天前自己的心里就开始莫名的担忧,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难道说,那些不好的预感会应验在今天晚上? 周悠然一面吃着晚饭一面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越想心里越慌,一碗米饭,吃了半个小时也没下去多少,纯粹是数着米粒在吃饭。忽然,她丢开筷子,她不要这么心事重重的继续等待了,她要亲自去那盛天娱乐城看个究竟。请柬上面的楼层房间号她还是记得的。 而且最近已经在家里宅了两三天,确实也该出门去透透风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周悠然就匆匆地换了衣服,直接出了门。因为天色比较晚,而且又是临时出门,所以周悠然没有叫司机,自己步行到别墅区外面,打了出租车去盛天。 保姆文姐这边,见周悠然行色匆匆地出门了,没敢去拦着她,可是又怕出事,大冬天的晚上真要出了什么事可真够急人的,于是在周悠然出门没多久就给司漠打了电话。 周悠然没有叫司机来,步行去打车,中间难免的消耗段时间。待到来到盛天夜总会大门的时候,距离那张请柬上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她站在大门外仰头看着绚烂热闹且神秘的夜总会大楼,心里有些害怕。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突然出现会给司漠造成怎样的影响。 可是来都已经来了,再原路返回似乎不太好。要不先给司漠打个电话? 不行,万一他真在做坏事,给他打了电话,让他知道自己来了,自己岂不是什么都发现不了? 生平第一次,周悠然尝到了家庭主妇对于自家男人的担忧。这样的担忧滋味并不好,担忧对方一分,就会自损十分。 就在她站在原地犹豫不定,焦躁不已的时候,一个从身后走过来的行人撞了她一下,然后她就感觉手里多了样东西。是一张字条,打开来接着夜总会大厦绚烂的光线一看,上面竟然是一串数字,写着一个非常明确的楼层号与包房门牌号。 看过了字条之后再抬头找人的时候,早已经找不到了。塞给她字条的人早不知道去了哪里。 周悠然不由纳闷了,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有人要让她去字条上的房间?可是她凭什么要去呢?给她这个字条的又是什么人呢?事情本来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她不过是想来看看她老公来这里做什么而已。可是突然一个陌生人塞给她一张字条,难道说今天晚上的事情,已经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了? 于是又是好一阵的犹豫与揣度。 最后的最后周悠然想着请柬上面的房间号和字条上的房间号比较近,先去哪里都没有影响。反正来都已经来了,就一并去看一看吧。 打定了主意之后,周悠然才走进夜总会大门,进了电梯,一路来到指定的楼层。 电梯停下来后,除了电梯,没有走多远就看到了字条上面的门牌号。没想到这个房间那么好找。既然找到了这个房间就进去看看吧。 房间的门虚掩着,连敲门都省了,周悠然直接抬手推开了房间门,却被房间里面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脑子瞬间空白掉! mage!居然又是mage!她什么时候和司漠这么的好了?司漠居然这样紧张地抱着她! 这一瞬间,周悠然感觉心里好痛,也许不是心里痛,心里痛算什么,哭一场就能缓过来了,这样的痛是来自灵魂深处,就好像自己虔诚跪拜的信仰轰然崩塌,一切全都被否决时的痛! 司漠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到。她的脑子里只回放着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司漠紧张且担忧地抱着mage。如果不是心里在乎,又怎么会那么的紧张和担心?他这样严密地瞒着自己,来到这个夜总会,为的就是和mage私会? 周悠然不想再看到mage,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她!于是转过身来,原路返回,她觉得自己今天晚上也许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样她就能和往常一样的,等他回家,然后和他聊天,玩笑,撒娇,然后再和他一起进入梦乡。可是现在,所有的事情全都颠覆了! 他的心里到底爱着谁?她不知道了。 曾经多少个日夜,司漠就是她的支撑,在她最灰白无力的时候,是他放下所有事情温暖细心地陪着她。在她连自己都不想面对的时候,却很想要见到他,每天见到,每一秒钟每一分钟都能见到他,只有有他在,她就感觉安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成了她的爱,她的支撑,她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信仰! 可是现在,他倒戈了,他不要她了! 周悠然感觉好难过,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去排解,她出了电梯之后就开始跑,她想要远远地离开这个夜总会,她想要去找回自己曾经自信张狂的岁月,她不要再依附在他的身边,她去找回属于自己的活下去的理由。她要让他从她的生命里消失! 凌乱了,疯了,所有的事情都颠覆了! 因为在乎,所以才经不起伤害,而她对他又何止是简单的在乎? 凌乱的跑着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周悠然不由大骂他:“你没长眼睛啊!好狗不挡道没听说过没?” 那男人听到这样尖锐的谩骂也不恼,居然还温和地笑,掏出张纸巾来递给她:“美女,这样哭着跑路可不好看,被车子撞了更是危险。” 周悠然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里去,被他一挡路,就停了下来。接过他手里的纸巾开始擦脸,纸巾上面有一股非常迷人的香味,闻起来让人心里莫名的舒服。她擦完了脸上的泪痕,眼睛不再被泪水蒙蔽的时候,才看清楚挡了她的路的男人是谁。 居然是他!周悠然惊讶不已地盯着他的脸看,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秦菲最近为何状况频出了,眼前这人,不就是活脱脱的宋文昊吗? 眼看着司漠已经追了过来,历如枫对着正惊讶无比地看着他的脸的周悠然说了几句话,然后周悠然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纸巾上面有历如枫下的催眠药水,并且她对宋文昊有心结,让她乖乖地投怀送抱,并不是什么难事。 第235章 乱局 夜元阎这一次并没有部署多么精密的棋局,他只是造了一个势,让所有能动用的棋子都活动起来形成一个势,然后他就不管了,坐看这些棋子自己来走出一个棋局。 也正是因为如此,司漠猜不透夜元阎到底想要做什么。 夜元阎下了请柬约见面,司漠如约而来。可是见面后聊的都是些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话题。司漠能猜到夜元阎此举不会怀好意,可是他今晚到底想要做什么,司漠想不出来。想不出来,就没办法出手,只能静静地等待,等待对方先出招。 见面会谈刚刚开始不久,司漠就接到家中保姆的电话说太太急匆匆地出门了。司漠一面应付着夜元阎挑起了的各种话题和各种盛情的“款待”一面安排了人找周悠然。 司漠拒绝掉三拨来自夜元阎的盛情“款待”,和夜元阎从金融聊到稀有资源的时候,收到亮子的消息说,周悠然乘了出租车来了盛天。 司漠不由重新将事情的始末理了一遍,感觉今天晚上的见面有些蹊跷,却又不知道具体的蹊跷在哪里。今天晚上夜元阎太冷静了,会所房间里没有大数量的布置保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出现,怎么看都像是一次很普通的见面。看不破,猜不透。 司漠虚与委蛇地应付着夜元阎,既然对方没有出招的意思,那么司漠打算抽空离开。算不出来对方的心思,这让司漠的心里很没底。不知道周悠然什么时候到。司漠想着,如果今天晚上她要来,那就等到她出现了,和她一起回家。 她一定是知道了他来夜总会,心里吃味了来一看究竟。她想看,就让她看好了,省得遮遮掩掩的让她凭白起疑心。 司漠算了时间,周悠然应该快要到了。于是他一面应付着夜元阎一面等着周悠然的出现。 等了好一会儿,心里有些耐不住了的时候,冷不防的就看到周悠然出现了,形容狼狈,身上还带着血渍!难道说夜元阎使得调虎离山?故意将自己请到这里好抽空对悠然下手? 心爱的女人满身血迹的在眼前一晃而过,饶是司漠再镇定也坐不住了,想也没想就朝着她跑开的方向追了过去。一直追到了同一个楼层的一个房间,眼看着她满身狼狈很是虚弱地倒在地上,司漠心里一直以为周悠然出事了,惊慌之下忙将她抱了起来,担忧且紧张地看着她,撩开她脸上披散的长发,想要问她怎么样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周悠然正好推开虚掩着的门,看到了司漠紧张关心不已地抱着mage。 司漠这边撩开怀中女子的长发,顿时明白自己上当了,这女人不是周悠然,不过是穿了件周悠然日常爱穿的衣服,扮得比较像周悠然而已。仔细一想,才觉得自己刚才太疏忽,周悠然身边跟着那么多保镖,一路上不知道多安全,怎么可能被人弄的满身血渍? 可惜事情才理顺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真正的周悠然就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 司漠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事情闹大了。忙丢开怀里的女人,快步走到周悠然的面前,开口说:“悠然,你误会了,我本来是在等你的。我真的是在等你,刚才……” 他的话还没说完,周悠然就很受伤地转身跑开,司漠立刻就追了上去。可是周悠然已经先一步乘电梯下了楼。这家夜总会不是司漠的地盘,这里没有什么专用电梯供他使用,他只能等电梯来了,才进了电梯下楼。 不过就是耽误了一小会儿,等他追上她的时候,看到便是她扑进了那个酷似宋文昊的男人的怀里! 生气?侮辱?痛恨?亦或是悲痛?司漠生平一次有一种想要发火的冲动,什么都不要顾及地发一次火,如果现在他的手里有一样武器,他一定要眼前所有能看到人和物统统毁灭! 他自问自己没有亏待过她分毫,她居然在这样的误会之后连解释都不听他说,就这么扑进了别的男人怀里! 历如枫抱着周悠然上了他的车,然后干脆利索地离开。 司漠看着历如枫渐远的车子,只感觉自己的心一瞬间就碎了好几瓣。 劫难,他机关算尽,千妨万妨,终于还是来了。 就在司漠伤心欲绝的时候,夜元阎出现了。他眼睛里是遮掩不住的幸灾乐祸,大约是对于刚刚上演的一场好戏非常的满意。真正的好局,从来都不是下棋的人摆出来的,而是棋子们自己走出来的。 “不是你的,再怎么勉强,也不会是你的。”夜元阎淡漠嘲讽地开口。他想着宋文昊没有得到的女人,宋文昊的孪生弟弟弄到手,也不错。好东西是不可以便宜别人的。 司漠优雅无比地理了下衣服,冰冷狠绝地道:“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送还给阎少。这一局,胜负还没分呢!” 夜元阎两手放在裤兜里,一脸的玩世不恭:“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不中听?我好意请司爷你来我这里找点乐子,倒成了我不怀好意,请君入瓮,大摆鸿门宴了。快过年了,我可没心思给你算以前的旧账,你要认为今晚的事情是我安排的局,现在就给你机会,整座盛天娱乐城任你彻查!” 司漠冷哼一声,他知道现在查,是什么都查不到的。早在今晚来赴约之前,他就让人全方位排查过这座夜总会,确认了一切正常才来赴约的。 夜元阎看着夜总会停车场外围大马路上来来往往车辆,对司漠说:“清者自清,真君子自风流。今晚的事,真不关我的事。” 事情已经发生了,司漠再纠缠这些已经毫无裨益,他只是开口说:“今晚的事情,暂且不提,只是我日后若是要查办你手上的历如枫,还请阎少不要插手的好。”声音带着彻骨的阴寒,仿佛心中早已经将历如枫凌迟了千百遍! “刚才是你老婆自己投怀送抱,我没怪你老婆勾引我的得力助手,反倒让你找上门来。司爷,我夜元阎可不是吓大的。你若是对我的人不利,就休怪我无情!”夜元阎的话语同样的张狂嗜血。 两个男人的目光对在一处,一个带着浓浓的仇恨,一个带着阴冷的挑衅,气场十足的两道目光在交汇处迸射出冰冷得能冻住所有的人的冰霜来。 而就在司漠和夜元阎僵持着的时候,盛天娱乐城中,一个楼层的玻璃窗中,一个身穿黑色紧身夜行衣的女飞贼迅速敏捷地降落在地面,又很快地消失在这个隐蔽角落的夜色中。 没错的,这个女飞贼,或者说是女杀手,便是当初在熙港动手杀mage却被mage逃掉的女杀手。 今天晚上,mage和历如枫都只被夜元阎给请了出来,到底让他们做什么,并没有安排。因为没有具体的安排,才能让司漠疏于防范。而把他们都请出来,是为了造势。 之所以今天晚上的事情会这么的精彩,夜元阎一定不知道自己造出来的势被这个女飞贼给免费利用了。谁说杀手只是脑子简单的杀人机器,真要被逼急了,他们的手段可是比机关算尽的冷枭还要高明许多! 司漠和夜元阎之间的争斗,通过这件事情,已然从幕后的执棋者转变成了墓前直接交锋的人。一个为了受伤的爱,残破的情,一个为了霸气侧漏的自尊和脸面,谁都不会有半步的退让,一场厮杀近在眼前! “明天就等给那个阿枫收尸吧!”司漠丢下了这句话,拉开亮子给他送过来的车子的车门,上了车。今天晚上他不眠也不休,一定不会让那个历如枫见到明天的太阳! 夜元阎对拉开车门准备上车的司漠说:“阿枫若是有个好歹,我不介意拿你老婆在试一试我新研制的毒!” 司漠至寒得声音说:“阎少似乎忘了,我们约好的,彼此间的争斗不波及对方的女人。” “司爷似乎也忘了,瑞市到底是谁的地盘!你来到我的地盘搅黄我的生意,还不准我对你女人下手?我阎少就是黑道出身,从来都不喜欢做好事!” “那好,既然所有的规则都放到一旁,那我以后就再不会手软!”司漠上了车,狠狠地拍上车门,气势汹汹地离开了这里。 一局棋下到这局面,夜元阎的心里其实也有些发毛。他原计划的是用自己最小程度的损失,来最大程度的挫伤司漠。可是现在自己已经被拉下了泥潭,再也没办法抽身事外了,一场四两拨千斤的算计,变成了现在自杀式的报复! 司漠今天晚上式真的怒了,等到他全面反击的时候,夜元阎不觉得自己还能像今晚之前那样的悠闲。他站在原地四村了一会儿,最先的做的事加派人手保护阎岛的安全,是的,只有他的妻儿全都安全,他才能放开手的和司漠去厮杀。 没有具体布局的棋局虽然不会让对方猜到招数,可是却没办法预料这样的棋局带来的后果。 任何事情都利弊兼半,果然是放之四海皆准的明理。 第236章 劫难(含1票加更) 这注定了是一个不眠夜,这天夜晚,历如枫挟持了周悠然,躲进夜元阎的暗龙城。 这天夜里,夜元阎在瑞市的所有企业股价暴跌,所有的股票变成废纸。他不是因为司漠的莫氏冲击了他的生意所以才一而再的发难嘛,司漠今天晚上就让他好好看看,什么才叫真正地搅黄他的生意! 夜元阎料的没错,这场他原本不打算入局的棋局,现在已经成功地演变成了自杀性报复。司漠宁愿自己的生意亏本,宁愿倒贴资本也要狠狠地压垮夜元阎所有的企业! 没等到各界的经济评论家和媒体们回过神来,夜元阎已经有些顶不住了,让人请了司漠来暗龙城见面。 夜元阎其实也不想看到这样惨烈的两败俱伤,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已经严重超出了他的预料。可是就此停手?却是不可能了。损失已经造成,他手上的企业想要恢复元气,是要花费不少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的,损伤成这样了叫停手,显然是向司漠妥协了。 向人低头?夜元阎这辈子都没做过! 所以一场争斗拼杀到这个程度,只能按照最为惨烈和凶残的打法来打了!让我低头,不可能!让我收手,更不可能!你给我造成的所有损失,我势必要你的身上全部都讨回来!阎少也是头狼,不可能是吃素的! 旧年历上,过了这个压抑暗沉的一夜后,将从腊月二十来到腊月二十一。 可是司漠等不及这一夜过去,天还没亮,他就已经带着几个最得力的人手进了夜元阎的暗龙城。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此行一定要把他的女人带出来,不管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钱没了再挣,生意黄了以后再做,所有的东西输掉了,以后再赢回来就是,可是她不能跟别人走!她若是不在了,他的生命将没有任何的意义。 暗龙城中,某个会谈厅里,司漠带着他的人走了进来,在夜元阎面前的沙发上落了座。看夜元阎略显疲惫的神情不难猜测,他也是一夜不曾合眼。 “司爷好手段,一夜之间整垮我那么多家企业。”夜元阎脸上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来,阴沉中带着积分玩味,倒不像是刚失去大批资本的样子,反倒是像赌桌上刚刚输掉一局时的调侃。 司漠周身的气场丝毫不输夜元阎,优雅尊贵地坐在沙发里,淡漠地回应说:“阎少总觉得我搅黄了你的生意,我这么做,不过是如了阎少你的心意。” 夜元阎冷笑起来:“出来做生意,事情做得太绝,迟早是要遭报应的。司漠你倒是说说看,我垮了那么多企业,你准备拿什么来赔?” 司漠像是听了则大笑话一般,睨着夜元阎,缓缓地道:“事情做得太绝,迟早是要遭报应的。这句话,送给阎少你才最为合适啊。” “哦?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我觉得很怨啊。我不过是请了你女人来我这里做客一晚,就被你击垮了那么多家企业。谁下手做得绝,我想绝对不可能是我。”夜元阎倒是有闲心和司漠耍嘴皮。 司漠却是没耐性了:“既然只是做客,那现在可以走人了吧?让她出来见我!” “人可以让你见,但是我垮掉了那么多家公司,损失的资本,这笔账该怎么算呢?”夜元阎摆明了态度是想大敲一笔。 司漠才懒得理会这些琐事,再次要求:“阎少,你是土生土长的华国人,应该听得明白我说的华语吧?我说让我的女人出来见我!” “见面可以,但是司漠你弄坏了我那么多的公司,这笔账要怎么算?”夜元阎一改刚刚的玩味调侃,一道狠色在眼眸中一闪而过。 “如果我的女人没出事,这笔账该怎么算就怎么算。”司漠也不是怕事的人,何况今晚的这点小动作他根本就没看在眼里。 夜元阎微微点头:“司爷最好记住自己刚刚说的话。”说完后冲着门口处守门的保镖递了个颜色。那保镖会意之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不多时,周悠然被人给拖了进来。因为她昏迷着,不能自己走路,所以是被两个黑西装保镖拖了进来。早有保镖推过来一张单人沙发,周悠然就这样被丢在了这张单人沙发上。脑袋耷拉在一旁,脸上现出不太自然的潮红。 司漠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她的情况,可是夜元阎这个时候发话了:“司漠,我说了你的女人只是来做客一夜,她好得很,没有任何的人碰过她,你不用这么着急的想要验货,先聊一聊你刚才答应过的那笔帐该怎么算吧?” “这么人事不省昏死过去,也叫好得很?既然阎少你这么认为,我不介意让人去阎岛,让你的老婆也尝尝这样的滋味!”司漠冰冷地回应。 夜元阎忍不住冷笑:“大男人谈生意,少特妈得婆婆妈妈,人已经带到你眼前,你再废话连篇我就有些怀疑你刚刚答应的那句话的诚意了。带你的女人回家去,可以,但是我有条件,我要收购你在a国的互联网基地!” “阎少莫不是一夜没休息,困得不行了开始说梦话?”司漠嘲讽地说。于此同时朝身后带来的助手使了眼色,周悠然现在就在他不远处的沙发上歪着,谈不拢的话就只能抢人了! 夜元阎居然狮子大开口想要收购他的互联网基地?用那么一个全球范围内最为精锐的互联网基地来弥补他瑞市中的这些传统企业的损失,他还真敢开口啊!司漠的眼里,显然是不会答应这个条件的。所以,他要抢人! 夜元阎的耐性这个时候也已经耗尽,先是被司漠的莫氏杀了气势,然后又被司漠给弄垮了那么多家企业,能够这么平静地坐着谈这么长时间已经算夜元阎的定力好了。 现在夜元阎既然是把收购互联网基地的话说了出去,就断没有让这句话打水漂的道理。古代的君主们说君无戏言,现在的掌权者们也一样,废话不会说出口,说出去的话,就不可能是废话,任何一句话的作废,都会影响自己在手下人面前的威信! 所以夜元阎说了要收购司漠的互联网基地,就一定要办到!哪怕不择手段! 司漠的人正准备动手,夜元阎的人已经先一步将周悠然给围了起来! 夜元阎自沙发上站起身来,一场游戏发展到眼下这个地步,早已经如离弦的箭,收不回去了。既然收不回去,那就使劲地往前冲!早在归元帝国的生意被莫氏冲击的时候,夜元阎就已经起了收购司漠互联网技术的想法。 那个时候不过只是想一想,谁让司漠的技术领先他太多,他最为高端的人才都说办不到呢。而现在,想法落实到行动,司漠手上足以掌控全球信息资源的互联网基地,夜元阎现在志在必得! 可是红口白牙的说一说,还不能让司漠乖乖地点头,所以,必须得采取点非常手段了! 想到这里,夜元阎开口叫了一声:“闻人大夫,你打算旁观到什么时候?” 闻人默自隔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个精巧的药箱,看了夜元阎一眼,有些为难。 夜元阎却没有看闻人默,而是看向司漠,带着睥睨天下横扫千军的决然开口说:“司漠,我刚刚提的条件,再重复一遍,现在带你的女人离开可以,但是我要收购你的互联网基地!” 司漠搭在膝盖上的手瞬间握成拳,手背上是万般隐忍之下凸出来的经脉,若不是事情关系到周悠然的安危,他现在真的想狠狠地给夜元阎一拳! 因为如果把司漠手中所有的生意必成一个非常健全完善的系统的话,那么a国的互联网基地就是这个健全的系统的心脏,心脏若是被人收购,那么司漠所有的生意就等于是毁于一旦! 偌大的会谈室中的气氛忽然就压抑起来,就在在场的人以为气氛就要这样子凝固住的时候,司漠忽然开口了,语气沉稳而镇定,仿佛刚刚的杀招并没有戳中他的要害一样,他对夜元阎说:“阎少不妨换一个条件,其他的条件,我一定答应。” 夜元阎决绝地冷笑:“很抱歉,我脑子不好使,就只能想到这一个条件。当然,我也没逼你,你可以答应,也可以不答应。只不过……我的人新研制了一种毒,找人试过了之后才能放心上市。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你女人的身体就很适合来试毒,不如……” “你混蛋!”司漠再也听不下去了,刷地自沙发里站起身来,一向深沉难测的眸子现在满是一眼就能看穿的怒火! 夜元阎幽幽地道:“我不过就是和你谈了个条件而已。难道你来我这里之前没准备和我谈条件?放人的时候一定得有条件,道上的规矩你又不是不懂!” 司漠冰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这是他震怒的前兆了。 这时一直都在一旁沉默着的亮子有些看不过去了,在亮子的眼里,司爷从来都没有今天这样的狼狈过,被人恣意要挟,收购了那个互联网基地,不等于就是将司爷一脚踩进了泥里再难翻身? 司漠斜了亮子一眼,亮子顿时又沉默下来,不敢乱动了。 这个时候夜元阎已经等候得将近有三分钟了,有些不耐地开口:“司漠,我以为你多么的爱你的女人,却原来也是个装腔作势,你既然舍不得你那个基地,那现在走人还来得及,只是你的女人在我这里试毒也好,被人轮着玩也好,你都管不着了!” 没错,夜元阎认准了周悠然就是司漠的死穴,司漠越是不出声,他就越是用语言来作贱周悠然。他就不相信,司漠一个纯爷们今天当真能丢下他的女人自顾自地离开这里! 司漠刚刚愤怒到极点,却在扫了眼亮子之后忽然就镇静了下来,任夜元阎怎么说都不给任何表情。 夜元阎眼看着司漠已经被自己激怒,现在反倒安静了下来,心里捉摸不透,难道他带了救兵来,在拖时间?不可能,暗龙城这么大,布置这么精密,不可能有人突围不被发现。那么就是司漠在琢磨其他的鬼点子? 想到这里夜元阎也懒得等了,直接对闻人大夫说:“愣着做什么!试毒吧!” 闻人默应了一声,提着他那精巧的药箱走到了周悠然的身边,将液态的针剂从药箱里取了出来,一首的注射装置上针尖闪耀寒光,另一手伸到周悠然的脖子上方想要撩开她的头发以便露出颈部血管。 眼看着针尖就要扎进皮肉了。司漠终于大声道:“住手!” 夜元阎玩味地看着司漠,他知道,司漠这么一出声就等于是妥协了。 司漠对上夜元阎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你的条件,我答应。” 夜元阎大笑起来:“这不就对了?早点答应下来不就什么事都没了?阿蛋,把收购合同拿过来,让司爷现在就签了!” “但是我也有条件。”司漠淡淡地开口,“我要先确认我的女人安然无恙才可以!” “签了合同之后,带回家去,好好地确认多好?”夜元阎眼看着大买卖就要成了,心清很不错地开玩笑。 司漠扫了眼已经摆在他身旁的合同书,冷笑道:“这回的合同,一旦签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我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夜元阎想了一下,实在不想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出岔子,现在他的眼里,最最希望看到的事情就是司漠在这份合同书上签字画押。与这件事相比,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 于是夜元阎吩咐了下去:“去叫阿枫过来。” 守门的保镖得令之后走了出去。不多时,历如枫走了进来。来到周悠然的面前,拿出块折叠的非常整齐的手帕,在她脸上擦了一遍,然后将她的身体晃了晃,周悠然这才从深度休眠的意识中醒了过来。 她痛苦地揉了揉额头,然后环视了一下这个会谈厅,最终将视线定在了司漠的身上,看了他几眼,然后又将视线转到了身边站着的历如枫的身上。 司漠看周悠然醒了过来,忙不迭地问她:“悠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周悠然又揉了揉额头:“除了有点头晕,其他都还好。我怎么会在这里?” 司漠还想再问,夜元阎却开始催了:“现在你已经听到了,她一点事情都没有,现在你可以签合同了吧?如果再胡乱扯借口,我就不得不怀疑你的诚心了,既然你没诚心来谈条件,那么我也可以选择不放你的女人。” 司漠在沙发上落座,拿起那份合同书,对夜元阎说:“等我签完了这份合同,阎少可要记得放人,不然我就是没了a国的那个基地,夷平你这座暗龙城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怎么会?你若签了合同,我自然放人。我家里有太太,对别的女人可没兴趣。”夜元阎玩笑说。 司漠伸手到亮子的面前:“我的笔。” 亮子在夹克衫内袋里面摸了好一阵,才摸到一支笔,将那支笔放到了司漠的手上之后,亮子继续站在一旁当摆设。 司漠拿着笔,开始阅读合同书,重要的部分,仔细得用笔身逐字逐句地划过。夜元阎以为他想要从合同正文里面挑刺,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并没等到司漠的发难。司漠在读完整份合同的时候,手起笔落,很是利索地签了字。 夜元阎给阿蛋递了个颜色,阿蛋会意,走上前来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合同书,然后回复夜元阎:“阎少,合同已经签好了,没有任何的不妥。” 阿蛋的话音一落,司漠就忍不住了:“阎少,我现在可以带我的人走了吧?” 夜元阎抬了抬手,先前围在周悠然身边的保镖们纷纷推开。司漠走上前去,拉起周悠然的手,对她说:“我们回家去。” 是的,一场乱局已经画上句号。一整夜的不眠不休,终于在现在天色亮起来的时候,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司漠牵着她的手说,我们回家去。回家去,是一个多么充满幸福感的句子。在外面的时候闹得天翻地覆,只要可以回家,那么一切的损失都不足为虑了。 却,事情到了这里还没完。 周悠然被司漠牵着手,听他说,我们回家去。她忍不住开口:“你怎么认识我?我为什么要和你回家?” 司漠刚刚在出卖他的互联网基地的合同上签字的时候都还是沉着冷静的,却在听了周悠然的这句话后,再也冷静不下来了!他惊恐不安地捧着她的脸晃了晃:“悠然,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周悠然本来就头晕,被司漠这么一晃更加难受了,她烦躁厌恶地拉开他的手:“你这人怎么回事?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这么爱动手动脚的?”说完后躲到一旁的历如枫的怀里,开口说:“宋文昊,不是说好了回家去吗?怎么带我来了这里?我还想吃上回中秋节的时候你做的菜,你做菜给我吃,我的头就不晕了。” 司漠现在也开始感觉头晕了,仿佛是天地投在旋转,她居然不记得他了!她不记得他了!司漠恶狠狠地看向夜元阎,厉声质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237章 暗流(含2票加更) “小小催眠术而已,封存了她一部分记忆。”夜元阎不紧不慢地道,“等我拿到了你的互联网基地,自然会让人解除催眠,恢复她的记忆。此期间,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小动作,不然的话催眠术受到影响,她不仅一辈子记不起来你,还会精神失常,疯掉的!” 司漠知道,来到对方的地盘上谈判,几乎不可能占到什么便宜。因为这场鸿门宴的主场在夜元阎这边,这场谈判由夜元阎来坐庄,而不是他司漠。 谈判进行到这里,能够顺利的将她带走,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司漠不再言语,只拉着周悠然的手带她离开。可是这个时候的周悠然根本就不看司漠,因为现在的她的记忆里面根本就没有司漠这个人,她的视线一直都牢牢地定在历如枫的身上。寄托着依赖和期盼。 当司漠快要将她拉出房间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冲历如枫喊:“宋文昊,我不要离开你,宋文昊,救我!” 司漠听了这句话,终于被惹怒,用力一拉,周悠然险些摔倒,抱怨说:“你干嘛!凭什么拉我!我干嘛要和你走?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宋文昊……” 周悠然的话没有说完,骤然停嘴,因为被司漠给弄晕了。司漠经历一整夜的波折,现在他没精力来听她的胡说八道,现在对他来说,一个昏倒的周悠然比一个醒来的胡说八道的周悠然要来得可爱。 腊月二十一,春节将至,这天一大早,媒体工作者们开始热火朝天地投入到瑞市在刚刚过去的这一夜发生的各种经济大事件中的时候。司漠带着昏倒的周悠然回家了。 忙碌了一整夜,终于可以休息了。然则,头顶的乌云并没有消散。司漠知道,这只是一个开端而已。他和她之间,最难走的路还在后面。 当初为什么要拖延婚礼呢,大约早就预见了会有这样的劫难发生。司漠带着周悠然回到了他们的家里,时间还早,回到家里的时候,只看到保姆在做家务,小寒还在睡觉,整栋房子里安静异常,乍一看去和以往每天早上起床时看到的情形没什么不同。 可是,司漠看了眼臂弯里抱着的周悠然,他知道,有的事情已经不一样了。家还是以前的家,而她不再是以前的她了。现在的她,已经彻底将他遗忘。 许是司漠脸上的神情太冷,文姐没敢给他打招呼只悄悄的回避了,先生和太太一夜未归,现在天亮了,先生这么抱着太太回来,神情冷凝吓人,猜也猜得到肯定是出了不好的事情。这个时候,一个小保姆可没有说话的资格。文姐回避起来,一直等司漠抱着周悠然上了楼,才重新来到客厅做家务。 司漠抱着周悠然,上了楼,朝主卧走去。可是一步步走得很沉重,他想起来曾经和她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那样的愉快和幸福。那个主卧室里,他放了一屋子的玫瑰花向她表白,那个主卧室里他也曾缠着她缠绵到天明,他们在那里打情骂俏,寻欢作乐,那里是他们的爱巢,只有欢笑没有悲伤…… 司漠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他没勇气将不再记得他的她带回他们的爱巢,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他迟疑了一下,终于推开了次卧的门,将此刻正昏迷着的周悠然放到了次卧的床上。他替她脱掉鞋子,帮她把被子盖好,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在祈祷,祈祷她醒来的时候能恢复正常,像往常那样的勾着他的脖子贴在他怀里撒娇调皮。 安顿好周悠然之后,司漠在次卧的浴室中简单地洗了澡,然后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是的,他现在需要休息。只要休息好了,精力充足了,才能应对好未知的劫难。现在在他的心里,所有的事情都不再重要,他只求她醒来的时候能记得他。 就在司漠和往常一样拥着周悠然入睡的时候,瑞市的这座高等公寓的某个房间里。mage再次遭遇了偷袭。 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钟,按照正常的作息时间,mage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起床,可是她昨天晚上失眠了,凌晨的时候才睡着,所以现在这个时间点上睡得正香,厚厚的窗帘挡住窗外的光线,房间里面依旧如夜般暗沉,mage穿着睡衣将自己埋在柔软宽大的被子下面睡得很是香甜。 就在时光快要在沉睡中静止下来的时候,突然间一声剧烈的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全副武装的女飞贼再次破窗而入了。从熙港追到了瑞市,mage这次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剧烈的声响将mage从睡梦中惊醒,她茫然地从被子里坐起身来,朦胧的睡眼在看清楚闯进来的女杀手的时候顿时没了一丝睡意,她一面跳下床来找衣服一面问那女杀手:“你是谁派来的?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 女杀手脸上蒙着面罩,额头,鼻梁全都被黑色面罩覆盖,只空出眼睛来视物,空出嘴巴来讲话。这一次她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冷眼看着mage的惊慌失措,冰冷地说:“昨天晚上说好的,我帮你分开司漠和周悠然,你付给我你的双手!” mage一惊:“你就是盛天里面的那个女服务员!” 昨天晚上的事情,mage现在还记得清楚,她昨天被阎少邀请去了盛天夜总会,可是去了之后有没收到具体的安排,于是就在盛天的一间会所里面喝着酒等待。这个时候一个长相平凡无奇的服务员走了进来,对她说:“mage小姐,我刚意外听说司爷也来了盛天。” mage一听到司爷两个字就来了精神,问那服务员:“你认识司爷?你是不是阎少派来请我过去见司爷的?” 这个服务员的相貌是真的普通,毫无亮点,所以也只能做一个服务员而已,她就是想通过卖来挣钱估计也没人愿意搭理她。也就是这个服务员普通甚至说是丑陋,mage才没有好生探究她,没把她当回事。 “我来找mage小姐,和阎少没有关系。而是来和美丽的mage小姐你做个交易。”女服务员沉静地说。 mage冷笑:“你和我做交易?你能和我做什么交易?”一个低三下四的夜总会服务员能做什么交易?mage的心里其实是很不屑的。 女服务员拿出一套衣服来,扔到mage的面前:“穿上这身衣服,躲到我说的房间,不要出声。我保证今晚之后周悠然会和司漠因为你而决裂。而作为交易,我要你事成之后砍下自己的双手给我!” mage吓得一抖,紧紧地握住双手,这才发现这个女服务员的不一般,疑惑地问:“你到底什么人?你凭什么帮我?你要我的双手有什么用?这样吧,今天晚上的事情若是成了,我给你一百万华币怎么样?” 女服务员却懒得和mage再废话了,说了一个房间号之后,转身走开。 mage其实也是被当做棋子被人利用了一把,从前她总喜欢算计别人,把别人当成棋子来利用,却不曾想到,这一次也被人别人当成棋子戏耍了一把。 mage按照女服务员的意思,换了衣服,来到指定的房间,装作受了惊吓的样子抱头等待。果然没等多久,司漠就急匆匆地冲了进来,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抱在怀里,却在这个时候,周悠然出现在房间的门口,很是受伤地看着司漠,然后悲痛欲绝地转身跑开来。 司漠来不及多想,推开mage就追了出去。 整个事情来得太突然,又过去得太快。mage都还没回味过来事情的始末,司漠就离开了。她呆呆地坐在房间里,心里只认清了一件事情,周悠然怕是要和司漠闹翻了。可是周悠然为什么会来这个房间,包括司漠最初为什么要冲进来这个房间?mage没有心思去想,只感觉整件事情怪怪的。 mage呆呆地在这个房间里坐着的时候,房间外面不远处的角落里,暗淡的光线下,一个笑的阴沉的女人,缓缓地扯下头上的假发,脱掉身上带着血污的衣服,露出身上黑色的紧身夜行衣。除去伪装之后,这个女人不是那个曾在熙港偷袭过mage的女杀手又是谁?也可以说,是这晚和mage谈过交易的女服务员。 搅乱了一场棋局之后,女杀手利落干脆地从盛天大厦的某一楼层飞落,不声不响地敛去了行迹。 而此时此刻,这样的清晨,mage被硬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的女杀手惊醒,听了女杀手的话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昨天晚上是被人给利用了,不仅自己,怕是阎少和司爷都被这个女飞贼给耍了。该死的,这个女飞贼对付不了阎少和司爷就专门来对付自己? mage看着这个阴气森森的女飞贼,缓缓地移到衣柜旁,从里面拿出个精巧的箱子,扔到女杀手的面前:“这是一百万华币,昨天晚上谈好的,事成了付你一百万。既然是交易,钱货两清之后就算是交易完成了。” mage一面说着,一面向卧室的门口挪去。 女杀手却是看都不看那装钱的箱子一眼,直接拔刀朝mage砍下:“我要收的报酬是你的双手!留下你这双罪恶的手,我让你走。” mage惊险地躲避女杀手的刀锋,尖叫连连地求饶。好在她曾经接受过训练,不然这样的场合真要惨兮兮地被砍死了。 躲闪纠缠之际,mage拍下房间墙壁上的警铃,顿时整个警报系统响了起来。 mage这时不知从哪里摸了把水果刀,朝女杀手扔去。女杀手侧身躲开。mage借着女杀手躲刀的空档跑出了门,合上房门的时候对那女杀手说:“警察马上就来了!想对我下手?没那么容易!” 有了上次被偷袭的经历,mage再选住处的时候就多了层心眼,这栋公寓楼的租金非常昂贵,卖的就是一流的安保服务。 mage离开房间之后,不敢再在这栋公寓楼里停留,她感觉到女杀手对自己的杀意,若说熙港的那次只是试探,那么这一次就是带了必杀的杀气。mage想着自己在明,那个女杀手在暗,不知道她下次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突然出现。现在想要活命,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找个绝对强大的靠山来庇护自己。 找谁?找谁来庇护自己?mage惊慌无比地跑出公寓楼,取了自己的车,坐在车里,将所有的车门车窗都锁上,这才感觉心里踏实了一些。按着扑通扑通地跳动的心,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脸上冰凉。 mage躲在车里,回想着自己以前到底做了哪件事情,又得罪了什么人呢?对方要这样买凶来杀自己? 心里面太过惊慌,所以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什么所以然,静坐了好一会儿感觉心跳恢复正常了,这才启动车子,将车子开出停车场,一路朝司漠的金融大厦开去。 面对凶残无比的未知的敌人,mage是再也不敢一个人去应对了,她必须要找个靠山来寻求庇护。考虑到昨天晚上,那个女杀手提到司漠的时候带着隐约的仇恨,所以这个靠山不可能是夜元阎,只能是司漠! 惊慌过后,mage的思路渐渐地清晰起来,仔细回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的始末,这才隐约觉得事情的不对劲,首先和自己谈交易的那个女服务员,也就是那个在今天早上来索命的女杀手,不可能是阎少的手下。 都说是什么样的头领,带什么样的手下。阎少是个阴狠霸气的人,他手下的下属们多少受了阎少这个领导者的影响,身上也带着一定的阴冷与霸气。那个女杀手身上没有这样的气势,她的身上仇恨居多。而且阎少的对手是司漠,对于司漠之外的小角色才不会浪费心思,mage有自知之明,当初投奔阎少的时候,阎少都不屑亲自见自己一面,所以昨天晚上肯定不会特别在自己身上下功夫。 所以说,那个女杀手不可能是阎少的手下。假如这样的话,女杀手就是另外的一股势力,并且这股势力对司漠有仇,所以才会设下圈套让司漠和周悠然决裂。周悠然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显然不会是女杀手的目标,女杀手之所以要这么算计,完全是冲着司漠来的。 也就是说,mage觉得自己和司漠一样的,是女杀手要针对的目标。 因此,现在能庇护自己的人,只能是司漠了。所以mage才开着车赶来司漠的金融大厦。 却说mage逃命似地逃来金融大厦的时候,司漠这一会儿抱着周悠然睡得正香。经过了一整夜的波折,他只想在自己的家里好好休息。 因为心里担心周悠然,所以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早上躺下睡觉,只浅浅地睡了两个多小时,不到中午就醒了过来。 打开手机,看到亮子发送过来的消息。mage今天上午很狼狈地来到金融大厦,声称有神秘女杀手追杀她,并且还说这个杀手对司爷也有敌意,所以请司爷一定要严惩这个女杀手! 眼下亮子已经将mage安顿在了瑞福酒店的地下室。 司漠看了亮子发送的消息之后,不由重新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情。假如事先没有找到夜元阎的私下的行动计划,那么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情况,一定是有着其他第三方,甚至是第四方的推波助澜。 司漠重新审视了昨晚整个事情的经过,不得不把疑点放在那个假扮周悠然引他从会谈室到那个会所房间的女人身上。假如也是受害者的话,那么那个假扮周悠然的女人一定不会是mage,因为现在想起来,mage昨天晚上出现在会所房间的时候头发和假扮者的头发不同,mage的头发是烫染过的,而假扮者的头发是和周悠然一样的黑色原生态的头发。 整个事情的疑点眼看着就要被司漠捉住了。 正在这时次卧里躺着的周悠然醒了过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惊讶无比地看着司漠,万分戒备地问:“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刚刚所有的思绪统统消散,司漠无比失望地看着周悠然,她还是一点好转都没有啊。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她记起他来呢? 周悠然看着司漠淡漠冰冷阴云密布刚毅俊脸,心里有些怕,想不明白一个男人明明这么俊,却为什么要这么冷呢?他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太冷太深了!她不敢去看,于是慌忙转身,下楼,本能地想要离他远一点。这个男人太冷了! 此刻小寒已经起床,吃过辅食喝过奶,正精神百倍地在楼下客厅里玩耍,文姐在一旁看护着,防着他弄伤自己。 周悠然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就是小寒。不由自主地就走了过去将小寒抱了起来,逃离那个冰冷的男人果然是对的,不然怎么会看到这个可爱的小正太? “小朋友?你太可爱了,来亲一下姐姐。”周悠然一手抱着小寒一手拧他的小脸,将脸凑到小寒的嘴边,一定要让小寒亲自己一下,玩得不亦乐乎。 文姐在一旁看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太太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成了小少爷的姐姐?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走上前,试着叫了声:“太太,太太?” 周悠然正逗着小寒呢,听到身边有人叫自己“太太”,不由转过头来,好奇地看着文姐,问道:“你是谁?你刚才是在叫我?” 文姐看着周悠然无辜而清澈的眼睛,不由惊得张大了嘴巴,天呐!太太这是怎么了?难道大白天里也会有人梦游? 第238章 惨淡 司漠站在楼梯的台阶上,目睹了这一切,原本就冰冷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这样的周悠然让他觉得陌生的可怕,就像是他这几年来的感情只是一场梦,他自己做的梦。若说爱情是两个人一起玩的游戏,那么一个人跳出游戏之后,剩下的那个人还要怎么继续? 司漠转身上了楼,来到书房里坐下,拿出手机来给亮子打了电话,让他立即接钟意钟医生过来。 并不是只有夜元阎有催眠高手,司漠的手里也有人才。钟意在心理学界也是很有名气的人物。只要周悠然身上的催眠术能够解开,那么司漠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只有他在乎的人,没有了威胁,那么其余的事情对他来说就全都不是问题。 周悠然在客厅里和小寒玩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因为房间里陌生的环境,还有保姆姐姐莫名的探究,而感觉有些别扭,想离开这里,又不知道离开了这里可以去哪里,总感觉脑子里有一片空白,一用力的去想那片空白相关的事情,头就又晕又疼。 保姆姐姐的神情好奇怪,周悠然生怕再说出什么话来吓着她,于是只能在坐在沙发上和小寒一起摆弄着各式各样的玩具,保持沉默。 如此安静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样子,周悠然又开始感觉头晕,想要睡觉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了两个人。周悠然看向突然走进来的两个男人,有点害怕,拘谨地从沙发上起身。 这时司漠终于下楼来,冲着保姆摆了摆手,文姐立刻会意,抱着小寒向儿童房走去。 客厅里面很快地就只剩下司漠,周悠然,和刚刚到来的亮子和钟意。司漠看了亮子一眼,安排说:“现在没事情了,你回去休息吧。昨天夜里你一直在忙。” 夜元阎虽然在瑞市的生意上吃了大亏,可是拿到了收购互联网基地的合同,所以短期内不会再有其他的举动。而司漠现在所有的重点都放在周悠然身上,所以短期内也不会有其他的安排。亮子昨夜忙了一整夜,也该让他休息一下了。 亮子这边听了司漠的话后,点头:“多谢司爷,我这就回去休息,有事叫我就好。” 司漠无声地摆了下手,亮子转身退下。 很快地客厅里只只有司漠,周悠然和钟医生了。 这个时候,所有的事情终于可以直说了。司漠请了钟医生入座。周悠然则是自动隐身,找了不起眼的角落站着。从那两个陌生男人走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很是拘谨别扭了。总感觉所有的事情好奇怪,看起来好陌生,可是又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是种什么感觉呢,就像是心理学专家们说的意识和潜意识,周悠然觉得自己潜意识里对于这栋房子很熟悉了,厨房在哪,洗手间又在哪,不用动脑子就能走过去,可是调动意识去想这里是哪里的时候,却什么都想不出来。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好奇怪啊! 钟医生被司漠让到沙发旁坐了下来,有些受宠若惊,印象中司爷从来都没有对自己这么客气过。所以并不敢坐实了,只浅浅地坐在沙发的边缘,以防备必要的时候站起身回话。 “我记得你以前提到过,利用催眠术,可以封存一个人的某一部分记忆。”司漠直接开口问钟医生。 钟意想了一下:“有这样的可能,可是这样的催眠术很高深,把握不好会对病人的精神力产生很大的损伤。医生的天职是救人,让人过的更好,而封存记忆是属于逆天的行为,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做这样的尝试。” “既然钟医生你说了有这样的可能,那么就说明你可以解开这样的催眠了?”司漠看向钟医生,冰冷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期盼。 钟医生有些紧张了,开口问:“司爷您的意思是?有人中了催眠术?” 司漠转脸看了眼拘谨不安地站在一旁的周悠然,对钟意说:“她被人催眠了,很多的事情都记不起来,而且好像还被人加入了某种不好的意识。”忘记了司漠,却清楚地记得宋文昊,这样的失忆可不是忘记一些事情那么简单,连带着一些意识也被人扭转了。 “听起来好像是很精妙的催眠,不仅封存了人的记忆还扭曲了意识,而且病人现在还看起来很正常,如此高超的记忆,闻所未闻啊!”钟医生不由自主地感叹。其实任何行业的人士,在提到本行业的最新成果时,都会忍不住的发出这样的感叹。 钟医生这边一感叹,司漠就不高兴了,本来还寄希望于钟医生,而现在听钟医生说话的口气,好像这种催眠术多么神秘一般,这么看来岂不是钟医生也用不上了? 钟医生觉察出司漠的不悦,顿时改口说:“司爷,我还是先检查一下病人吧,在检查之前,什么事情都说不准。” 司漠压下心头的怒气,点了点头,就看看这个钟医生水平怎样吧。 周悠然这边虽然没说话,可是却将司漠和钟医生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的。她想不起来一些事情没错,可是不代表没了智商,刚刚两人的对话她还是听得明白的。现在为止,她终于算是明白了一些事情,原来自己这是失忆了啊! 她忍不住想,失忆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残疾了,又不是活不下去了,过去的事情发生过了,就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忘记就忘记了呗,美好的生活应该在将来,从今天开始好好生活就好了,干嘛非得煞费苦心地寻找失去的记忆呢?万一那些记忆不怎么光彩怎么办? 周悠然向来神经大条,别人计较得不得了的事情,她却觉得没多大要紧。司漠这边和钟医生为了她担忧得不行,她却没事人一样,觉得不过就是一些记忆而已,丢了就丢了无所谓了。 “司爷,请指一间安静的房间。我先了解一下病人的情况。”钟医生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司漠亦站起身来,引着钟医生来到了一个空着的房间。 周悠然下意识地跟着司漠的脚步,跟着他,好像是一种习惯性的动作,不需要动脑筋,凭着潜意识就能完成的动作。当她开始想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自然而然地跟着他的时候,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太太,请进吧,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钟医生记得上回司爷说过的,周小姐是他的太太。 周悠然好奇地看着钟医生,开口问:“这位大叔,你是在叫我么?” 司漠感觉太阳穴开始胀痛,他纠正钟医生说:“在她恢复正常之前,你还是叫她周小姐吧。”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到周悠然什么都不记得样子,司漠就感觉好难受。 称呼而已,并不是重点,钟医生也很想见识一下这么高明的催眠术是怎么完成的,于是改了口说:“周小姐,请进吧。” 周悠然除了不记得司漠,其余的事情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她记得自己的名字,记得自己的籍贯,还记得大学的时候挂过几门课,又得过什么奖,等等的。听到这位大叔叫自己周小姐,她感觉顺耳多了。于是顺从地走进了空荡荡的房间。 在房间里面的浅绿色小沙发上坐了下来,她特意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心里连连感叹,房子主人真够阔绰的,这栋别墅到底有多大呢? 催眠,并不是汉字的字面意思让人睡眠之类,催眠术其实和睡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它是一种作用于人的意识或者潜意识的一种心理学的方法。通常情况下的催眠,是绕过人的大脑意识,与人的潜意识对话,改变或者强化潜意识中那些人们自己都不曾感觉到的细微的感触。 也有作用与人的意识的催眠,这样的催眠多用于心理有障碍的病人,通过各种专业的方法,淡化心理阴影,给人正常的心理,乐观积极的生活态度。 房间里面,钟医生营造了一系列的轻松愉快的环境中,可是和周悠然的意识对话。 房间外面,司漠在焦急地等待,他的心里多么的希望周悠然在走出这个房间的时候能够重新记起他。他不喜欢被人遗忘,这样的滋味像是被人背叛一样的难受。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突然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就听到周悠然的声音在叫喊:“不行了,我的头好痛!我受不了了!” 司漠来不及多想,直接推开门冲了进去,将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的周悠然拉起来抱在怀里,安抚说:“没事了,没事了,我带你去休息。” 周悠然一脸痛苦地抱怨:“为什么非要记起来那些记忆?失忆的人难道就活不下去了?” 司漠正色道:“失忆的人可以活,但是你必须要记起来所有的事情,必须!” “你滚!我讨厌你!”周悠然恼怒地推开司漠,自己一面揉着脑袋,一面朝楼上的卧室走去。是的,潜意识里她是如此的熟悉这栋别墅,即便是不动脑子,也能摸到卧室在哪里。现在她的脑子疼得厉害,只想好好地睡一觉,什么都不去想。 而这间空房间里,司漠的脸色很不好。 钟医生热不住捏了把冷汗,试探着开口:“这样的催眠术,真的不多见。我刚才尝试过了解除它,可是没用,周小姐似乎特别的排斥接触这种催眠……” “胡说!她怎么会排斥?是你的方法不对吧!”司漠冰冷的呵斥! “司爷,我的能力范围内,能做的只有这么多,除非……”钟医生停顿了一下。 “除非什么?”司漠不耐地问。 “除非让我亲眼看一次催眠周小姐的人都用的什么药水什么方法,我才好有的放矢,找到解除催眠的办法来。”钟医生悄悄地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现在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这算是什么法子!”司漠现在特别的恼怒,若不是想着今后周悠然这边还需要钟医生,他现在就想让这个没用的医生滚蛋。 钟医生很是无奈:“司爷,我的能力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我也想再多一点能耐啊。” 司漠无声地沉默了一会儿,人才啊,他费尽心思花尽心机地想要收服世界范围内的人才为己所用,怎么就没有找到一个催眠高手呢?人才啊,只有在用的时候方恨少啊! 终于司漠叹息一声,对钟医生说:“你的方法,我需要考虑。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钟医生不敢再多停留,收拾了东西之后立刻就走开了。 房间终于彻底的安静了下来,该走的人都走了,房子还是这栋房子,可是怎么看起来就这么刺眼呢?往日里这栋房子里面的欢声笑语呢,哪里去了? 司漠没精打采地上楼,想回去书房安静一会儿,可是路过次卧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推开门走了进去。 周悠然睡得并不踏实。虽然已经睡着了,可是一只手仍搭在额头上,仿佛睡梦中还是感觉头痛。 司漠轻轻地在她的床沿上坐了下来,伸出手去,拿开她搭在额头上的手。她的手是如此自然地反握住他的手,熟悉的就像是左手握右手一般。可是司漠还来不及开心就听到她在睡梦中轻轻地说:“宋文昊……我陪你……”宋文昊,我陪着你,你就不孤单了。 这句话很久前,她确实说过。可是后来这些关于宋文昊的事情都被她跟封存了起来。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的催眠,却被她压在角落的记忆无限度地放大了,她几乎以为自己深深爱着的人,就是宋文昊。 是的,历如枫用全世界都没人可以匹敌的催眠术,让周悠然忘记了司漠,却如此深刻地记着念着宋文昊。现在的她,所有的意识中,都把宋文昊当成是深深的挚爱。没人可以撼动分毫,所以才出现这样的状况,即便是在睡梦中,也忍不住地念着宋文昊的名字。 她这一念,司漠就冷了脸。一阵钝痛自他心里蔓延开来。他没勇气再呆在她的身边,听她继续叫别的男人的名字。他抽回自己的手,自这个房间里,落荒而逃。曾经多少次的大小场面,他都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更别提落荒而逃了。 可是这一刻,他真的想要逃离,如果不逃离,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伤害她,或者是伤害自己…… 时光在压抑的气氛中缓缓流逝,周悠然的这一觉睡的比较久,似乎是意识中受到的伤害越深,就越需要睡眠来抚平。 当她睡饱了,打着哈欠下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 “太太,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文姐来到周悠然的身边,开口说。 “哦。”周悠然随便应了一声,迷迷糊糊地走到餐厅里坐了下来。看着一桌子的美味,感觉挺浪费的,她一个人就是再能吃,也吃不下这么多东西啊! 她似乎忘了,这是她和司漠两个人的晚餐。 周悠然拿起筷子来随便在桌面上顿了下,正准备去夹菜,忽然看到白天里见到过的那个冷脸男人也来到餐厅里落了座。本来还有些食欲的,被他扑克牌一样的冷脸在眼前一晃,就一点食欲都没了。 司漠的心情糟透了,因为他看到了她眼里对他的抗拒。她不仅忘记了他,而且如此的抗拒他!这样的认知,让司漠食不知味。 冷不防地他感觉手里的筷子碰到了什么,正准备缩回手了,却听到坐在他对面的周悠然说:“你不吃辣的,这个辣的是给我吃的!”这句话说得如此的自然而然,让司漠几乎以为她恢复了记忆。 周悠然打开了司漠的筷子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怎么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这简直是太奇怪了!就好像是身体里住了两个灵魂一样! 我的天!周悠然被自己吓住,探究地看向司漠,却看到他的眼睛里同样地带着震惊。 周悠然放下筷子,拍了拍自己脑袋,想要琢磨一下刚才是怎么回事,可是真的仔细去想的时候,脑仁又开始难受了。 司漠看到她脸上又露出难受的神情,不由开口催她:“好了,先吃晚饭。” “哦。”周悠然下意识地应了一声。重新拿起筷子,开始吃晚饭。 司漠幽幽叹息一声,事情弄成现在这样,该怎么办?他是不会任夜元阎摆布的,这一次若是如了夜元阎的心意,用互联网基地换取周悠然的复原,那么就等于是给夜元阎开了个头,下一次难保夜元阎不会继续拿住周悠然来要挟其他的事情。 一个互联网基地,司漠输的起,可是下次若是对手不要互联网基地而要他的命呢?所以司漠这一次不到迫不得已是不会顺了夜元阎的心意的! 可是不走夜元阎那条路的话,又该去哪里找让周悠然恢复记忆的法子? 司漠只感觉自己这一路走来,闯过了那么多关隘,眼看着这个世界就快没人可以和自己匹敌了,眼看着夜元阎也要被自己赶超了,却一头栽进了一个陷阱,从云端跌进了泥潭。这样的挫败,前所未有,滋味真的是不好受。 之前他所向无敌,那是因为他冷血无心,任何东西都可以割舍,英勇而无畏。而现在,他有着太多输不起的东西,就是因为有了这些羁绊,所以才有了死穴。 可是司漠不后悔,他觉得,一个男人若是能背负起责任在这些羁绊中走到无人匹敌的境界,才能算是真的英雄! 第239章 没看到(含4票加更) 一顿晚餐吃的有点沉闷,但是却没有白天里那么压抑。是因为她无意中记起了他的口味,还是因为他看到了某种希望? 摆在面前的难题虽然深奥,但并不是完全无解。 周悠然吃过了晚餐,放下筷子的时候,想起来什么对司漠说:“明天我不想再看到那个大叔。” “什么大叔?”司漠也用餐完毕正动作优雅地拿消毒湿巾擦手。 “就是那个问我问题想要帮我找回记忆的大叔啊。”周悠然觉得自己又不是病人,做什么非要记起来一些事情呢,想得起来的话她难道不愿去想,主要是有的事情一想起来就头痛难忍啊! 司漠明白过来,她说的那位大叔是钟医生。钟医生也就是三十多岁,将近四十的样子,怎么就成了大叔?司漠无言的笑。 这个时候周悠然又说:“明天早上我就走的,我又不认识你,总在你这里住着算什么?” 司漠抬眸看着她:“离开这里,你想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找宋文昊,我已经想起来他的地址,明天我就去找他。”此时此刻的周悠然一直以为自己最爱的人是宋文昊,而眼前餐桌旁坐着的这位,根本就不认识。 司漠又生出一种逃离的冲动,可是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看着周悠然,缓缓开口问她:“能告诉我,你现在的心里是怎么看待宋文昊的吗?” 周悠然想了一下说:“他是我男朋友,我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我。我们在一起相处的很愉快,他会给我做很多好吃的,还会拉大提琴给我听……” “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他已经死了!”司漠打断周悠然的话,直接道出了这样一个事实。 周悠然从自己大脑中的那段回忆中回过神来,看向司漠,像是看怪物一样透着几分难以置信,惊愕之后立刻反讽回去:“你才死了呢!宋文昊他好好的,我昨天还见过他!” “那你还记不记得他重病弥留的时候,你去看他?”司漠试着问。 周悠然开始回忆,可是找不到关于宋文昊病重的回忆,对于她找不到的记忆越是努力的去想就越难过,强迫自己去想的结果就是头痛,必须要经过睡眠才能缓解这样的痛。 她试着去想了一想,没找到任何关于宋文昊病重的记忆,于是对司漠说:“我不会相信你的,就算我的记忆不完整了,可是宋文昊昨天还好端端地站在我的面前,他不可能已经死了。” 司漠从餐桌旁起身,在餐厅里面踱了几步,他现在已经看出来了。假如把周悠然所有的记忆比喻成一部完整的电影的话,那么现在这部电影已经被历如枫通过药物加催眠术剪辑得只剩下那么一点点的片段了。 她不记得他了,也不记得宋文昊的死,更不记得这两年来的和宋文昊无关的事情,甚至于连曾经为她治过病的钟医生都不记得! 周悠然这边却是很无辜地看着司漠在餐厅里面踱步,她决定了,明天就去找宋文昊。宋文昊那么温柔,才不会硬逼着她去想她不记得的事情。她不要再去经历那样难捱的头痛,所以她不想去找什么记忆,她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就挺好,能吃能睡能跑能跳。 正是因为存了这样的想法,周悠然看着司漠不注意她的时候悄悄地溜出了餐厅,上楼回房睡觉去。生怕又被司漠拉着问她想不起来的事情害她头痛。 司漠其实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走出餐厅的身影。现在的她把他当做陌生人,他和她之间所有的联系都没有了,再聊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这个时候,司漠按照往常的习惯,应该去书房处理事务,没有事务的时候他会陪周悠然看电视,亦或者是回到卧房里身体力行地温习爱情动作片。可是今天的现在,他忽然感觉好苍凉。 像是原本充实而幸福的生活突然被掏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外壳,毫无生机。 司漠一个人在客厅里面坐了一会儿,没有开电视,那些泡沫剧本身没有任何意思,只有在陪她看的时候才有意思。 难过吗?有一些。凄凉吗?还好吧。对于未知的未来如何面对?逃避不了的话那就直接面对! 司漠想起来今天白天钟医生的提议,于是给钟医生去了个电话,告诉他:“明天我会让她和历如枫见一次面。到时候会让人安排你旁观历如枫的催眠过程,但愿这一次你能找到接触她身上的催眠术的方法。” “是,司爷,我会尽全力的!”钟医生干脆地回答。答完之后想起来什么,带着几分惊讶,开口问:“司爷,你刚才说的谁?历如枫?” “是的,就是你的那个很是天才的师弟。上回你给我看过照片的。”司漠耐着性子道。 钟医生那边停顿了几秒钟,像是在鼓足勇气一般,最后终于还是答应说:“好的,司爷,我一定尽全力。” 司漠挂了电话。尽全力?那就是未必能完成任务了?就像是周悠然每天晚上追的泡沫剧里播的那样,医生拉开急救室的门,很是沮丧地对病人家属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司漠现在要的是百分之百的回答,而不是尽全力。 显然钟医生的回答让司漠很是窝火,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又生出另外一个想法。假如明天历如枫会出现,那么不管钟医生这边进展如何,都设法把历如枫给活捉了,严刑逼供之下不怕他就范。 虽然这样一来少不了的要引起一番武力冲突,可是在司漠看来,值得!他不介意用这么混乱的打法打乱夜元阎的既定计划。不管怎样,历如枫此人,司漠是要定了,活的也好,死的也罢,司漠是坚决不会放过他的!司爷是从来不会给人第二次算计他的机会的! 定下了如此的决定之后,司漠离开了客厅,朝小寒的儿童房走去。 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复杂,文姐不敢到司漠的面前去碍眼,所以一直都带着小寒在儿童房里面玩。 司漠走进这间布置的恍若童话世界中的大森林一样的儿童房中的时候,文姐正在儿童浴室中给小寒洗澡。小孩子的精力没有大人那么充沛,小寒现在正处于长身体的时候,白天的时候要睡几个小时,晚上也不能玩得太晚。文姐给他洗过澡后就该哄他睡觉了。 司漠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换了鞋子,走进这个布置得像玩乐场一样的儿童浴室,对文姐说:“交给我来,你休息去吧。” 文姐刚给小寒身上涂了水果沐浴露,揉了一身的泡沫,冷不防地司爷走了进来。忙擦了手上的泡沫对司漠说:“好的,我这就去休息。”说完后想来司爷似乎从来都没有照看过孩子,于是又叮嘱说:“小少爷的衣服在柜子里,外面房间里面奶粉已经在奶瓶里兑好了,洗过澡后用温热的水冲开就好。” “嗯。”司漠淡淡地应了一声。文姐这才退下。 可爱的儿童浴室里面很快地就只剩下司漠和小寒了。司漠接替文姐的任务,给小寒搓澡,水果沐浴露的馨香中司漠的大手在小寒白嫩嫩的小胸脯小脊背上轻轻揉搓,引来小寒一阵咯咯地笑。 司漠一手稳住小寒此刻滑不溜秋的身体,一面将他伸到嘴边的小手扯开,呵斥道:“小鬼,现在可不是吃手指的时候,手指上面有泡泡。” “泡泡……呵呵……”小寒不知道怎么就被司漠给逗乐了,在浴盆里面一阵乱扑腾,溅了好些水花和泡沫到司漠的身上。司漠却笑了起了,捏着小寒的小鼻头教训说:“再让你调皮两年,以后有你受罚的时候!” 小寒很无辜地被司漠捏了鼻子,很不悦地张口,上下嘴唇一碰就发出一个字的生意:“妈……妈妈……” “叫妈妈也没用,她护不了你的。”司漠说道这里不由感伤,拿起儿童版的小小花洒,给小寒冲掉身上的泡沫,叹息说;“你妈妈不要我们了,今天晚上我们爷俩一起睡吧,好不好?” 小寒才听不懂他的话,有水冲进了眼睛,小人儿恼火地一阵摇头,依依呀呀地挣扎着不要冲水了。司漠没理会他,强行给他冲完了水。小寒委屈的大哭,想着今天的这个保姆怎么这么差劲,连澡都不会洗嘛! 司漠不会哄小孩,粗枝大叶地给小寒穿好了睡衣的时候,小家伙已经哭得没脾气了。可能是感觉对于这个保姆来说怎么哭都没有,丝毫换不来好一点的待遇,所以干脆不哭了。 司漠将小寒放在小床上,拿了奶瓶去冲奶粉,第一次照顾小孩儿很是凌乱,毫无章法,似乎比冲锋陷阵地打一场商战还要累,不过却是个很好的打发时间的差事。一通忙活,好不容易将温度适宜的奶瓶递到小寒的手里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睡觉的时间。 小寒等了好久才喝上奶,转了个脸背对着司漠。司漠想要抱小寒去他的卧室睡觉,可是小寒总是推他的手不要他抱。哪里来的男保姆,好笨哦,一点都温柔,小寒的心里大约是这么想的,所以坚决不要司漠碰他。 司漠干脆也不回去卧室了,直接在儿童房里打了地铺陪小寒一起。好在儿童房不算小,司漠看着儿童房中童话森林大壁画,感觉心里似乎不那么难受了。 这一夜过得很安静,周悠然早上醒来的时候,时间还早,不过精神却很好。昨天晚上睡得比较早嘛,所以睡眠足了,哪里都感觉很舒服。 昨天夜里又梦见了宋文昊。周悠然一面洗脸刷牙一面想着等一下自己离开了这里该怎样去找宋文昊。她记得宋文昊的住处是在五环外的那个小别墅,想要到那里找他,并不难,麻烦的是自己没有钱啊。昨天早上自己来这栋房子里面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就这么净身出门,拿什么打车? 这么看来,失忆似乎也有很多坏处。 周悠然洗漱完毕,在衣柜里随便找了衣服穿好,想要离开这里,却苦于没有路费,几番迟疑之后,打算去向司漠借点钱。可是现在的周悠然并不怎么认识司漠,于是她找到文姐,问文姐:“他这会儿在哪里?” 周悠然想着房子大了也不好,找个人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 文姐不明白周悠然的意思:“哪个他?” 周悠然拉了下脸,摆了个板着脸的样子,对文姐说:“就是那个冷脸男人呗。” 文姐忍不住笑了:“你说的是司爷啊,他刚刚去了楼上的卧室,你没遇上他?”昨天晚上司爷在小少爷的儿童房里睡了一夜,今天早上,也就是刚刚才回去楼上的卧室,应该是洗漱去了。 周悠然知道所有的卧室都在楼上,想要找到保姆口说说的司爷,怕是还得爬一遍楼梯了。真是搞不懂,富人们怎么都爱住这么大的房子?楼上楼下的爬着不累么? 主卧的房门关着,可是并没有锁,周悠然拧了门把手推开门走了进去。入目的是个偌大的卧室,房顶上悬挂着大盏的宫廷风水晶灯,从床上被子到地面的地毯,再到房间里的生活区,再到大幅落地窗上厚重的窗帘,没有一处不是奢华完美的,但是有没有喧哗的惹眼,反倒是透着几分低调的简约。 这是一间看着很是温馨舒适的卧室,周悠然在心里跟这个偌大的卧房打了个满分,可是现在并不是欣赏室内设计的时候,周悠然想起来自己进这个房间是要找人的。于是走到房间相连的浴室中看了一眼,嗯,水雾还没完全消散,带着些刚刚冲过澡的温热水汽。 那么那位司爷应该就是刚刚在浴室里洗过了澡,现在大约应该是在——穿衣服? 想到这里周悠然直接朝衣帽间走去,说她神经比较大条吧,还真是如此,也不想想看人家正在穿衣服她就不能站在原地等一会儿? 衣帽间的门推开的刹那,周悠然顿时就脸红了,连带着心跳也跟着加快,好惹眼的男人的躯体!宽肩窄腰,肌肉纹路分明,精壮的腰身上刚穿了子弹头底裤,这一会儿这一枚美男正在穿裤子,深色有型的西裤自大腿提上腰间,完美地契合上他堪称完美的矫健长腿…… “这么喜欢看人穿衣服?”司漠扣好腰间的皮带后转过身来,淡淡地开口。 周悠然触电一般慌忙转身,捂眼,语无伦次地说:“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如此自动重复了若干遍后,感觉身边来了股迫人的气势,捂眼的手指开了道缝,看到美男已经穿戴整齐了。衣冠楚楚,俊美逼人。 面对着这么一枚精气神皆达最佳状态的完美帅哥,周悠然只感觉心跳得好快,这个时候她没有流鼻血出来已经是自制力很不错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彻底地忘掉了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了。 最后还是司漠先开口打破尴尬的,他淡淡地问:“你找我?” “哦!”周悠然现在才回过神来,想起来自己来找他的目的来,开口对他说:“我……我是来……”借钱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太没面子了好不,看到这么绝世的美男难道不该擦出点别的火花?借钱,多么低俗的话题。 司漠见她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完一句话,于是替她说了:“你想去找宋文昊对不对?” 周悠然点头。没错,她昨天晚上就打定主意今天一早就去找宋文昊。 “告诉我地址,我让人送你过去。”司漠这么说的时候脸上看不出其他的什么表情,淡淡的,仿佛问早餐吃什么那么的简单。可是他的心里已经开始计划了,今天要么让钟医生识破历如枫的催眠技法,要么活捉了历如枫,此行他势在必得。 司漠这么想的时候,已经迈开包裹在极品西裤中的长腿朝卧室外面走去,步伐沉稳而坚定。 周悠然想也没想地跟上司漠的脚步,既然他说了要送她去见宋文昊,那么她就不用为车费什么的费神了。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又忍不住地拿眼睛偷偷地看司漠,居然连背影都看着这么的好看!如此风度,如此的风骨,平常人还真没有。 周悠然开始八卦地想,男神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物种啊,你看他们为了维持这样清隽的风度和风骨,大冬天里居然穿这么薄,都不用穿秋裤的。 想到这里,周悠然不由纳闷,自己喜欢的不应该是宋文昊吗?做什么要对这个陌生男人这么的上心?他穿的薄还是厚关自己什么事!他只要送自己去宋文昊那里就好了。 就这样周悠然一路跟着司漠走出了房门,司机已经开车等着了。车子旁另外站了好几个保镖。周悠然想不明白,自己不过去找人,怎么就跟了这么多人呢。 司漠伸出手,一名保镖放了部手机在司漠的手上。司漠将手机递给正在纳闷的周悠然,对她说:“找人之前,最好先去一通电话比较稳妥。” 周悠然想想也对,她凝神想了下,想出了一串电话号码来,用手机拨了过去,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听,正是历如枫。 “喂,宋文昊,我等一下去找你。你在不在家?……为什么找你?……你什么意思!我想你了就不能去找你?你这样我就不喜欢你了!”周悠然感觉怪怪的,宋文昊不是在和自己拍拖吗?为何自己去找他倒让他感觉有些——戒备呢? 第240章 历险(含5票加更) 周悠然讲完了电话,将手机还到司漠的手中。 司漠重新将手机递给保镖,问:“对方的地点确认了吗?” 保镖点头:“地点已经确认,病毒已经侵入他的手机,很快就会调用出对方的信息。” “好,带上我们的人,现在就出发。”司漠淡淡地开口,语气很平常,像是讨论天气一样的随意。 本来周悠然看着车子旁站了好几名保镖心里有些紧张,听了司漠的话后,不由自主地就坦然下来。这位男神,能够让她莫名的心安,莫名的。 周悠然以为自己会坐上保镖的车子,没想到保镖们并没有让她上车的意思,司漠取了车,开到周悠然的身边,横过身子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对她说:“上车。” 周悠然东张西望了一阵,发现保镖们的表情很正常,似乎她与司爷同一辆车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于是没有扭捏,矮身上车。 车门拍上的时候,车厢里只有她和他两人,彼此的距离很近,再加上车厢里空间有限,让周悠然有些拘谨起来。冷不防地又想起来刚刚偷看他穿衣服的情景,脸不由自主地就开始烫了。 车子一路开出了别墅区,上了公路,朝五环外宋文昊的那套坐落在湖边公园旁的小别墅开去。 看着车窗外的景物飞快地一闪而过,冬天里的瑞市,看起来这么熟悉,又显得有些陌生。记忆变得残缺不全,虽然不会影响到正常的生活,可是有时候却有一种触景想生情的时候生不出来的茫然。触景所生的情,多半都是和回忆有关。 周悠然有些无奈地叹气,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是好还是不好。 许是听到了周悠然的叹气,司漠开口安慰说:“不用怕,我会保护你。” 本来是一句安慰的话语,可是周悠然停在耳朵里就真的有些害怕了:“你什么意思?我今天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如果没有危险做什么需要人保护? 司漠沉默了,他本就性子孤傲不喜欢废话,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完全把他忘掉的女人。 周悠然看他又板起了脸,也只好闭嘴。两手放在膝盖上交握着,想着等一下真的遇到了危险该怎么办。 车子一路来到五环外湖边别墅的不远处的临时车位上停了下来。车子停稳了之后,司漠接了通电话,电话里保镖向他汇报:“司爷,对方也在附近埋伏的有人,不过我们能定位出他们的位置他们却找不到我们的所在,图像模拟已经发送给您,我方各人已经就位。” 司漠淡淡地回答:“好,我知道了。让钟医生听电话。” 电话里很快响起来钟医生的声音:“司爷,我已经准备好了,这一次一定尽全力找出破解催眠术的方法。” “好,不要让我失望。”司漠说完这句话之后挂断了电话。手机在他的手上延展开来悬浮在车子方向旁的上方,屏幕上显示出一个模拟图像,很是详尽地将夜元阎在宋文昊别墅附近安插的人手防守位置显示了出来。人员数量和司漠今天带来的人员数量相当。 周悠然很是惊讶地看着司漠的这个悬浮指挥屏,惊叹于现如今的科技怎么就这么发达了?一部手机可以立时切换成这么一个屏幕?而且还带有监控的功能?她看到司漠的手指在模拟图中的别墅楼房上面点了一下,图面顿时出现了别墅中某个房间中的影像,手指再点,就切换到另一个房间。 居然有这么好玩的东西?周悠然好奇地凑上前去看。这个时候司漠扭头看了她一眼,提醒说:“你现在可以去见他了,记住,不能透露半点关于我这边的事情。” 周悠然花了一秒钟的时间将注意力从那个悬浮指挥屏上移开,想起来自己此行是为了找宋文昊的,于是推开车门下车。朝着别墅的大门走去。 边走边在心里嘀咕,事情为什么总感觉怪怪的呢?就好像做梦一样的,一点都不真实。明明自己的男朋友是宋文昊,可是又找不到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明明自己不认识司爷,可是又感觉和他在一起好刺激的样子,他光着身子穿衣服的样子,他冷傲的气质,他手上那个神奇得不得了的手机,没有一样不令人感觉刺激的。 周悠然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别墅的门外。这是一座独栋别墅,坐落在湖边公园旁的一大片草坪小树林中,没有花园,没有院子,就是一栋小独栋。她抬手按了几下门铃。等了一会儿,终于有人来开门了。 开门的人是房主人宋文昊,周悠然眼中的宋文昊,现实意义上的历如枫。 历如枫开了门,请了周悠然进门。今天历如枫也是有任务的,他奉了阎少的命令,进一步的控制住周悠然。因为自从那晚司漠签了合同书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移交互联网基地的事情,为了不让司漠生出变化,阎少决定了更进一步的控制住周悠然好更深层次的要挟司漠。 所以历如枫这一会儿对待周悠然很是客气,引着她在客厅里面落了座,又是泡茶又是拿水果。幽默风趣地聊着些话题逗她开心。 周悠然自从走进这栋小别墅之后,就更加地感觉奇怪了,她四处打量着房子中的摆设,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这时历如枫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端起茶几上的茶水放到她手中,劝道:“刚刚空运过来的茶叶,味道不错,尝尝看。” 周悠然不防备,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只感觉温热醇香的茶水喝进嘴里满嘴留香,咽进肚子里又感觉暖洋洋的,香气和温暖混在一起熏得人有些犯困。困意袭来,她意识到事情不怎么对劲。 周悠然进了这栋别墅之后所有的事情,全都逃不过司漠的眼睛,他通过最高科技的监控手段可以看到房间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只见悬浮屏上面出现的影像中,周悠然和历如枫一起坐在沙发上,本来只是在闲聊,可是渐渐地就不对劲了,历如枫的话越来越模糊,听不太清楚,可是周悠然却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三分钟后周悠然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蜷在沙发一角,大声喊:“不关我的事,不要过来!我不是故意的……” 历如枫的催眠再次成功,他看着吓成一团的周悠然,不由上前去将她搂在怀里细声抚慰。周悠然在惊吓之中终于找到了个怀抱,自然是紧抱着不放。 他两人抱在了一起,司漠这边的脸色就不好看了。他拿起个小巧的耳机挂在耳朵上,接通了钟医生的通讯频道,质问他:“刚才的情形你全看到了,找到破解催眠的法子了吗?” 钟医生有些紧张,连带着说出来的话有些结巴:“没……没看到啊,不过就是喝了杯茶水,没有催眠啊。” 司漠愤然切断通话,他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来历如枫刚刚又对周悠然做了一次催眠,这个古板的医生居然什么都没看到,真的是个愚蠢的饭桶!现在司漠是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了,再坐着等下去指不定历如枫要对周悠然做点什么事情出来。 司漠将悬浮指挥屏收了起来,还原成手机的样子放进衣兜,然后通过耳机对他的保镖吩咐说:“我现在要进房子里面去,掩护我。” “是,司爷!”保镖利落地回答。 司漠推开车门下车,快步走到独栋别墅的门外,端起枪来一发子弹就击坏了门锁,踹开门板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也埋伏的有保镖,司漠的枪法很精准,加上刚刚在模拟图上他已经弄清楚了对方人手埋伏的位置,所以轻而易举地就击中了房间里所有的保镖,眼看着就要来到周悠然的身边了,窗外门外顿时涌进来更多数量的保镖吗,全都是夜元阎的人。 司漠来不及多想扑到周悠然的身上对她说:“跟紧我,别乱动!”一面说话一面用手里的枪放倒身边的几个人。 这时耳机里传来自己人的声音:“司爷,请速撤离,阎少带人来了!” 夜元阎亲自带了人来,可见是要花大力气来保住历如枫这颗棋子了,看来今天想要活捉历如枫不大可能了。于是司漠打算先离开阵地再说,吩咐保镖说:“五秒钟之后,等对方所有人都进来房子,引爆炸弹!” 带不走历如枫,也要让他的人全都折损,这样才能出口恶气!司漠吩咐完事情之后带着周悠然突出好几个人的围堵,从窗子一跃而出,还没在窗外的草坪上滚出几圈,顿时就听到“轰”得一声巨响,那栋小别墅的房顶瞬间被掀了起来。 周悠然早在枪战的时候就吓傻了,现在被这声轰炸声吓得更是不知道怎么动弹。若不是司漠动作敏捷地抱着她逃离了危险地带,只怕她现在早被爆破产生的碎石击成植物人了!她是感觉和他在一起很刺激没错,可是也不需要这么不要命的刺激吧! 直到车子离开了那座被炸得不成样子的小别墅,上了回家的路,从五环外进入热闹繁忙的市区,周悠然这才从惊吓中醒来,看着车窗外的车辆街景,明白过来自己已经安全了。她抬起手来擦了头上的汗水,大冬天的出了这么一头的汗,真不容易。那样惊险刺激的场面,电影上面看是一回事,自己亲身经历又是一回事好吧! 真的是好吓人啊!周悠然擦完了头上汗,转过头来看了司漠一眼,却看到他淡定自如,没事人一样,仿佛刚刚没经过子弹雨也没遇上大爆炸。是的,这些事情他一定是早就预料到的,所以一点都不害怕。难怪在去的路上他会安慰自己不要害怕。 周悠然盯着司漠看的目光太过直接,所以司漠不得不开口和她说话,一开口就问她:“今天你进去房间之后遇到了什么事?吓成那样?”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这事周悠然就害怕起来:“撞鬼了今天,周欣然给我二婶托梦说是我杀了她,而且这几天就要来报复我!怎么办,怎么办!我会不会在半夜睡觉的时候被周悠然掐死?”说道这里周悠然又吓得抱起了胳膊,仿佛某个地方吹了股阴风一样,让她毛骨悚然。 司漠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若不是亲眼见到历如枫的催眠过程,司漠几乎不会相信他的催眠术会如此之高超。 如果司漠没有记错的话,上一次关于周欣然的托梦时间是她从她妈妈打过来的电话里知道的,那个时候,事情还算正常,可是今天,周悠然前前后后根本就没有接电话,而且自从她出事之后,司漠怕她受到外人的刺激,将她的手机给封存了!也就是说,刚刚她说的周欣然托梦说真凶的事情,现实中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完全是历如枫给她制造出来的幻觉! 事情奇怪的地方不仅仅这一处! 还有周欣然的死,在今天周悠然去那座湖边公园小别墅的时候,根本就是不记得的。她当初是因为周欣然的死产生了心理阴影而接受钟医生的心理治疗。可是她在今天见历如枫之前,并不记得钟医生,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没有道理记得周欣然的死。而现在,她居然将周欣然事情的始末都记了起来! 那么短的时间,修改那么多的记忆。好厉害的催眠术! 可惜了,如此稀有的人才不能为我所用。司漠分析完事情的始末之后,不由叹息人才难得。 钟医生这边是没有希望了,他是没办法破解如此高深的催眠术的。历如枫是催眠界的怪才或者说是鬼才,而钟医生只是一个普通人群中比较有些的人才而已。两人的水平不在一个段位。 可是钟医生这边帮不上忙,历如枫那边又被夜元阎层层地保护了起来,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到了点希望,现在全都行不通了,事情该要怎么办? 司漠再一次的陷入了愁苦。 周悠然想完了周欣然的死,再来看司漠的脸色,见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一副很是闹心的样子。心里忍不住跟着不安起来。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知道他一定是遇上了难题。他连枪林弹雨都不怕,经历了那样惊险的爆炸也能面不改色,却在这个时候皱眉,可见他一定是在想什么很难得难题。 她想要问问他,到底在为什么事情烦恼,可是又一想,自己或许根本就帮不上忙,因为自己也有天大的难题需要解决啊!她真的很害怕晚上的时候周欣然来找她索命啊!这真的是个难题,一想起来就好害怕! 周悠然坐在车上闷闷地想,天底下幸福的人呢,都是一样的幸福,而不幸的人呢,却各有各的不幸。 于是一路无言,直到回到别墅区。 历如枫本想要再一次的催眠周悠然,好更一层次的控制住她,她的情况越糟糕,司漠按照合同交出互联网基地的动作就越快。却没料到司漠今天的手段这么绝,炸死了那么多人,还带着周悠然全身而退。 司漠带着疑神疑鬼胆怯害怕的周悠然回到家的时候,夜元阎那边也沉不住气了。 回到了家里,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司漠安抚周悠然说:“去休息吧,不要害怕,今天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真的。” 周悠然感觉很累了,确实也想要休息,可是她害怕啊,害怕房间里会不会藏着个女鬼。虽然尽管司漠让她回房睡觉了,她还是站着不敢动。 司漠还想再安慰她几句,这个时候夜元阎的电话打了过来。司漠走到一旁,接了夜元阎的电话。 电话里面传来夜元阎的声音:“司爷,我本来是想再给你段时间处理交接工作的,可是今天的事情证明你的时间很多啊。既然闲着没事做,那就赶紧履行合同吧,你把你的基地交给我,我派人让你的女人恢复正常。一个基地而已,不会这么舍不得吧?当初我也划给你不少的地盘,也没有这么的推三阻四舍不得啊?” “阎少真会偷换概念,你丢给我的那些地盘都是些没有赚头的,而我的互联网基地却是全世界都领先的,狮子大开口可以原谅,但也要想想看,开了口之后吃不吃得下去啊。”司漠是不会让那一纸合同变成现实的!而且现在他根本就没心思讨论这些事情,他现在只想着怎么让周悠然恢复正常。 “你不给我,怎么就知道我吃不下去?事情也不难做,把你的基地包括基地里面的科学家工程师移交给我就好了。”夜元阎催促说。 司漠是不吃这一套的,嘲讽说:“事情要是这么简单,那就不是科技密集型的基地,阎少大可以自己去创造这么样的基地,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东西可不好吃,弄不好还有毒。” “司漠,你别忘了,我们是签过合同的。难道你想要你的女人一辈子都这样失常吗?我言尽于此,再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之后就不仅仅是电话商量了。”夜元阎说完掐断电话。 司漠收起手机,担忧地看了周悠然一眼,现在他之所以会如此为难,全都是因为她啊。夜元阎说的没错,司漠不想周悠然一辈子都处于这种失常的状态。除了她,其余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事情。而夜元阎也正是吃准了司漠这个软肋,才狮子大开口的勒索。 第241章 爱如梦(含6票加更) 虽然不喜欢被人要挟,可是事情这样子发展下去也没意思。对于互联网基地,司漠是别有计算的。之前是不甘心在夜元阎的要挟之下做事,现在事情坳下去只能进一步的激化矛盾。 司漠沉吟良久,终于还是打算做进一步的部署。一个基地而已,夜元阎想要给他就是,反正之前夜元阎从黑道教父的位置上退下来的时候也割过地盘给自己。他想要基地,那就只给他一个基地。想要基地里面的技术,想都别想。 周悠然被司漠看她的眼神感动,她在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关心,感受到了担忧,更感受到了浓浓的情意。她越想越感觉事情很奇怪,索性什么都不要想了,放空大脑,在客厅里面坐了下来。 她不要回房间睡觉,因为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会感觉害怕。她隐约地感觉到,只要能看到司爷,自己的心里就变得踏实起来,不害怕了。这是为什么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司漠在落地窗旁讲电话安排事情,而她在沙发上坐着,静静地望着他,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心里就变得好安静。 仿佛是几世之前就认识了他,纵然今生不记得他,可是再相遇,依然有一种久别重逢的亲切。 司漠这边拿着电话,给他a国互联网基地里面的直接下属安排说:“三天之内完成所有服务器的升级。此刻起新的基地正式启用,三天之后我要所有的人和所有的软件从眼下的旧基地里面撤除……” 周悠然抱着沙发上的抱枕,安安静静地坐着,耳朵里能听到他的声音,眼角的余光能看到他挺拔俊逸的身影,心里面忽然变得很满足。仿佛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能量场,能帮她抵御所有的恐惧,有他在,她就什么都不害怕了。 司漠讲完了电话,部署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准备去楼上的书房处理点事情。才刚走到楼梯旁,就看到周悠然朝着他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很是依赖地看着他。 司漠看着有些狼狈的她,抬起另一只手帮她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安慰说:“很快就能没事了,听话,回房休息吧。” 周悠然摇头:“不回房,我害怕,你不要赶我走。” 司漠微微地笑:“我怎么会赶你走?你现在生病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不休息好又要头痛了。” “不会的,跟你在一起就不会头痛。而且我好好的,一点病都没有,就是有点害怕,害怕周欣然来找我。”周悠然说到这里,拉住司漠的手又紧了几分。 司漠不忍看她这副紧张又委屈的样子,于是不再劝她休息,牵着她一起来到书房。 书房里面他打开电脑处理所有关于互联网基地迁徙的事务,而她则在书房的沙发上坐着发呆,或者说想问题,总之很乖很安静地坐着就对了。 互联网基地在新的一年确实需要迁徙,由于技术的升级,所有的服务器都需要升级,所有的硬件软件都需要翻新,而且一个互联网基地已经不能很好地为司漠的生意做辅助了,他需要扩建好几个基地,或者说将以往的旧基地分割成几个新的基地,分散在世界好几个国家,以增加互联网服务所覆盖的地域。 这一次扩建计划,原计划在三个月后进行的。这不是已经到了年底么,很多的事情需要等到明年开了春以后来执行。可是现在因为夜元阎插了一脚进来,所有的计划不得不提前,三天内必须得全部完成。所以,这三天里司漠有得忙了。 虽然不用亲临a国的现场,可是不少决策性的事情需要他点头通过了之后才能执行,而且基地的迁徙与分割,是一项极为精密的大工程,一点疏忽都不能有,整个世界范围内,盯着这个基地的人,远不止夜元阎一个人! 就在司漠有条不紊却又很是忙碌地处理着他的工作的时候,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周悠然起初还坐在书房的沙发上若有所思地想着问题,后来渐渐地就犯困了,歪在沙发上,不小心就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睡姿不好,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周悠然做了个很不好的梦,梦里周欣然胸口插着一把匕首,瞪着双眼倒在血泊中,死去了……忽然间血泊里面的周欣然不知道怎么就又动了起来,变成了一个厉鬼,朝着自己扑来。 梦一瞬间就醒了过来,周悠然睁开眼睛,看清楚了自己身处的环境,才明白过来自己刚刚是睡着了,做了一个梦。只是那个梦太吓人,现在醒来了都还心有余悸。她伸手揉了揉自己歪的有些酸的脖子,这才发现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了件外套,男士的外套。 外套的主人听到她的动静,放下手头的事情,走到她身边,低声问:“做恶梦了?” 周悠然坐直了身体,点头:“是啊,我梦见周欣然来找我了。好吓人。” 司漠看她鼻头都吓出层冷汗来,眼睛里惊疑不定的目光涣散,怕她吓出个好歹,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将她圈在怀里,安慰说:“今天上午‘宋文昊’那里,他让你想起来的事情,都是假的,只是幻觉,你不去信他,自然就不害怕。” “只是幻觉?”周悠然靠在司漠的怀中,好奇地问。 “是的,只是幻觉。周欣然已经入土为安,现在都已经转世投胎了,哪里有时间来找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司漠耐心地安抚她。 周悠然依偎在司漠的怀中,搂着他的腰,呼吸着他身上独特的尊贵的男士香水的味道,感觉如此的温暖,如此的安心,仿佛有了他,就有了所有,就什么都不用怕了。这样的感觉是如此的自然,自然而然的就从心里升了出来。 有一个想法就快要从周悠然的心里呼之欲出的时候,文姐在书房外敲了敲门,提醒说:“先生,太太,晚饭准备好了。” “哎呀,都到晚上了?我都睡了半天了。”周悠然下意识地说。说完后才意识到事情哪里不对劲,刚刚保姆叫的是什么?先生?太太?周悠然狐疑地看着司漠,心里亮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个男人是我老公? 天呐,到底哪一个情景才是做梦?周悠然死死地看着司漠,感觉自己就像是网络小说里面的穿越一样,突然一天醒来就拥有了一个超级男神!这简直是太有爱了!但愿不是做梦才好啊。 司漠不知道周悠然的心里所想,以为她的脑子又打结了,拍了她脑袋一下:“别发呆了,吃晚饭去。午饭都没有吃。” 周悠然感觉脸有点烫,忙从沙发上起身,低着头,躲开司漠的目光,结巴着说:“是……是啊,好像……好像是有点饿了。” 司漠急着处理手头的事务,没再和周悠然说什么,直接带她下楼去餐厅吃晚餐。 餐桌旁,周悠然小心地端着饭碗,表面上在扒饭,实际上则是偷偷地拿眼睛偷瞄对面坐着的司漠。虽然她现在的记忆力压根就找不到这么一号人物,可是她就是为他着迷,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就是想要看着他,怎么都看不够。 “饭掉桌子上了。”司漠优雅地进食,眼皮不抬一下地提醒她。 周悠然慌忙回神,看到果然从碗里漏了几颗米,于是将饭碗放在桌上,也不吃饭了,托着下巴,看着司漠,若有所思地问:“我是你太太?” 司漠夹菜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恢复如常,淡淡地开口:“你觉得呢?” 这算什么答案,答了和没答一个样。周悠然撇了下嘴,又道:“我一个人害怕,晚上我还要和你在一起。” “我有事做,你没有事做会无聊的。”司漠简单地道。 周悠然想了一下:“不会啊,你做事的时候我可以看书啊。你的书房里面那么多书。” 听了她的话后,司漠抬眸看了她一眼,他感觉她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是了,自从今天从五环外的别墅回来之后,她一次都没有提起过宋文昊。这说明了什么呢?司漠没心思探究,反正在他看来,没有恢复记忆的她,都不是完整的她,没什么好探究的。 周悠然自顾自地飞快地吃完了饭,对司漠说:“你慢慢吃,我先上楼了。”说着丢下碗筷上楼进书房。 其实她不用担心会无聊,因为文姐按照她以前的生活习性给她准备了水果,零食,还有打发时间的神器,平板电脑。 司漠用餐之后回来书房的时候,看到了一幕很久违的场景,周悠然和以前的时候一样,趴在沙发上玩平板,发发微博,写写心情,看网络段子。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她已经恢复了记忆,又变成从前的那个她了。 周悠然这会儿正用手指滑着屏幕看新闻,丝毫没注意到司漠的若有所思,她一面看着屏幕一面自言自语:“这么快新闻就出来了!我的天,还有爆炸时的照片!我看看,我看看,能找到我不。” 司漠走到她身边看了一眼,是关于今天上午宋文昊的那栋小别墅爆炸的新闻。新闻在他看来并没什么稀奇,他只是觉得这个女人神经很强壮,白天的时候还被那场爆炸吓得手脚不能动弹,现在又这么乐呵呵地看新闻。真不知道她的大脑到底怎么长的。 评价完沙发上边吃边玩的周悠然后,司漠很快地又回到他的工作中了。 书房里面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周悠然玩了会儿平板就觉得没意思了,谁让她现在的记忆不完整呢,对于网络上好多的东西都一知半解的,别的不说,光说时间,她明明记得自己才刚大学毕业,怎么时间就很客观地表示出她已经毕业两年多了呢? 她不想去那些已经记不起来的两年,因为一想就会头疼。她在沙发上很无聊地躺了一会儿,然后去洗澡了。 今天过得有点狼狈,说什么都要把一身的晦气洗掉。周悠然在浴室里面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好几遍,终于神清气爽地出浴了。因为想着今天早上是在主卧的衣帽间里遇上司漠的,所以她就来到了主卧,钻进被子里等着他的到来。 男神就在眼前,脑子进水的傻女人才会无动于衷!周悠然不确定自己现在是不是做梦,反正这么养眼的一枚美男摆在身边,不套套近乎实在对不起老天的安排啊,不好好享受下美男福利,万一哪天梦醒了美男不见了,那该多可惜。于是乎她就穿着薄薄的睡衣躺被子里面等了。 等待其实是个很消磨心智的事情,周悠然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谁知道司漠这天晚上忙了一个通宵。 互联网相关的企业,是司漠手中最为主要的商业体,这一次换联网基地的分拆与牵徙直接关系到今后他手中各商业体的盈利好坏。这一次互联网系统升级成功的话,可能有好几家大型的企业应运而生,而失败的话,损失也会很惨重。因此他不能疏忽,一个通宵的劳作换来日后的风调雨顺,不亏。 要亏只亏了周悠然,她都洗得香喷喷的躺床上等他了,睡着了又醒来,居然没看到他。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睡了一觉起床,周悠然所有的狩猎美男的想法都被困意替代,她穿了外套,来到书房,看到司漠仍在书桌旁办公。 夜色沉沉,书房里面安静得能听见他每一下敲击键盘的声音。这样深沉的夜里,万事万物都已经睡熟了,可是他还在拧眉劳动。此情此情,周悠然只恨自己没能力帮助他。不仅帮不了他,还总是给他添乱。 周悠然虽然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可是不代表失去了智商,她不笨,她能猜到司漠这样的辛苦,大半的原因是为了她。 他是为了她才如此的辛苦的。这样的认知让周悠然心里暖暖的,这是一种怎样的幸福和喜悦,无法言说,却润泽了身上每个细胞。她忍不住想,如果这是一个梦,那么就让她一梦不醒吧,只要梦里有他。 周悠然冲了杯咖啡,端过来放在司漠的手边,对他说:“喝杯咖啡,歇一歇吧。” 司漠抬眸看了她一眼:“这么晚了,还没睡?” “你也知道这么晚了,你不是也没睡?”周悠然带着几分关切说。 司漠心中暗道,忙完了这三天,就能让她顺利恢复记忆了,三天之后,一切就都回归正常。可是,他又忍不住想,万一夜元阎到时候不满足一个空壳基地想要更多,继续拿周悠然做要挟怎么办? 是的,不排除这个可能。深夜里,人的思维一旦运转起来,还是非常敏捷的,因为没有了白天的喧嚣。假如夜元阎有可能会不满足于一个空壳子基地,那么事情就不能只走这一条路,得再开辟出一条路来才好。可是现在历如枫被夜元阎看得这么紧,从历如枫的身上下手难免会闹出很大的动静。 可是不找历如枫,还有别的什么人能帮周悠然恢复记忆呢?显然钟医生已经没有用了。还有什么其他人可以用?现在对于司漠来说只要周悠然没事了,别的事情就都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司漠想着这个问题,从椅子上站起来,端起周悠然给他送来的热咖啡,一面浅浅地喝着咖啡一面在房间里走动。 周悠然看着司漠又陷入沉思,想着自己只能傻呆呆地站在这里,摆设一样,什么都帮不上他,心里就忍不住地自责。想着他忙了大半夜,肯定肚子饿了,于是问他:“要不要我做点夜宵给你吃?” “你会做夜宵?等你做好了大约就成了早餐了。”司漠想着以前都没怎么吃过她下厨做的东西,因为一直都有保姆做这些事情,不知道这女人能做出什么样的食物来。 周悠然见他并没有拒绝,于是夸口说:“我的手艺很不错的,来自于我老妈的真传,你等着吧,我这就去做。”说完就小跑着出了书房。 司漠端着咖啡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微微摇头,记忆缺了,可是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说风就是雨,一下都不愿意等。他有答应她要吃她做的食物吗? 不过刚刚周悠然提起她老妈,倒是给司漠带来了点思绪,也许事情从正面突不破的时候,可以试着从背面突破。历如枫既然会针对周欣然托梦的事情再次对周悠然催眠,那么说明他一定和周悠然的二婶接到周欣然托梦有关。 而历如枫自从来到瑞市之后一直都在夜元阎的暗龙城里待命,那么就不可能跑去周悠然的家乡那里去给周悠然的二婶催眠,事情到了目前为止,已经排除了偶然因素,因此不难推断出,一定还有一个人受了历如枫的命令,去了乡下给周悠然的二婶催眠,让她以为被死去的女儿托梦。故意引起周悠然的恐慌。 在没有什么是利用一个莫须有的死人来威胁人来得容易了,因为活人的事情可以找本人对质,而死人的事情就任由催眠者胡乱捏造了。 如果现在查到去乡下给周悠然的二婶催眠的人,事情就等于找到了一个新的突破口。这个人既然能帮历如枫办事,也会催眠术,那么一定熟悉历如枫的催眠手法,只要找到他,棋局马上就能翻盘! 想到这一层之后,司漠立刻给亮子去了电话,安排了他立刻就开始彻查这件事。 亮子这边已经休息了一天多,再次接到任务的时候,精神不错,当下就答应了立刻就来办。 第242章 永夜(含7票加更) 周悠然端着一碗汤走进书房来,看到司漠正站在窗子旁,两手放在裤兜里,冷眼看着窗外的夜色。冬夜里最为黑暗的黎明时分,这间书房的灯光却明亮非常。 不过这样寂静暗沉的黎明时分,他并不孤单,因为有她陪着。 周悠然端着汤碗走到司漠的身边,对他说:“喝点汤吧,夜里面身体处于休眠状态,吃正餐不利于消化。” 司漠将手从裤兜里抽出来,接过汤碗,拿起汤勺,尝了一口,不由问她:“你做的?” 周悠然点头:“我给你端过来的,肯定是我做的。” “为什么和昨天晚饭时的汤味道这么像?昨天晚餐的汤也是你做的?”司漠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还是不遗余力地一口气将碗中的汤喝光了。 周悠然见他喝完了汤,这才狡辩说:“你知不知道做一锅像样的汤出来要花多长时间?洗菜,小火炖,炖上好几个钟,才能喝。我怕你肚子饿了等不及嘛,刚好厨房里面的砂锅剩的有大半锅,我就热了热给你端过来了。怎么样,速度够快吧?” 司漠浅浅一笑,将手里的空碗放到了茶几上。周悠然问他:“要不要再来一碗?” 司漠看了眼她期盼和关切的眼睛,心里的阴云似乎散去了一些,回答说:“不用了,你回房睡觉吧。”说着拿视线扫视了遍房间,似乎在寻找什么。 周悠然笑嘻嘻地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块消毒湿巾递到司漠的面前:“你在找这个对不对?我给你带来了。”和他一起吃过几餐饭了,他的个人卫生注意的非常好,她身为女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司漠接过湿巾来擦了嘴手,不由再一次地打量她,她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 周悠然这人就是这样,于她不在意的事情上面,总是粗枝大叶爱理不理,可是真要让她对什么事情上心了,那就是另外一番局面了。她能古灵精怪地想出许多怪招来。在她的身上能够很好地体现上帝造人的宗旨,那就是每个人都有缺点,但是也会有优点。她身上的优缺点是如此的明显和突出。 周悠然这一会儿没了不少记忆,记忆少了,心思和性情就简单赤诚许多。开心和不开心都变得很容易。这一会儿见司漠和她聊天了,还聊得很不错,一点都没有板脸,还对她笑。她就觉得好开心。男神原来也是会笑的啊。 最近几天的相处,周悠然虽然失去了关于司漠的记忆,可是也已经和他熟络起来。这个时候见他不怎么忙了,便问他:“司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是和我有关吗?” 司漠看着她,安慰说:“和你无关,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周悠然为难地说:“不是这样的,我感觉是我给你添麻烦了。你不用为了我做什么,你看我现在好好的,一点危险都没有。” “可是你失去了关于我的记忆。我不能让你忘了我!”司漠语气坚定地说。 周悠然回答道:“我没有忘记你,我现在已经和你熟悉起来了!” 司漠看着她粉嫩的睡衣外面罩了件外套,头发披散,模样睡意的慵懒中带着几分娇俏,一点妆饰都没有,却自有一股子迷人的妩媚,这一会儿正迫切地看着他,说她现在已经和他熟悉了。 可是司漠的眼里,熟悉怎么够?他和她曾经有过那么多美好幸福的记忆,他不想让她忘记,他们之间一点点加深的爱情,一点点建立起来的互相依赖,那样的一种非你不可的爱恋岂止是熟悉就能替代的? 想到这里,司漠对她说:“去休息吧,等到我叫你的时候你再来。” “我不需要休息,我要你告诉我,我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这几天这样的忙?是被人威胁了吗?”周悠然的性子倔起来也是像头牛一样的。 司漠被她连连追问,无奈之下告诉她说:“你不记得一些事情了,在你失忆之前,你是我太太,我许诺过你要给你一个盛大非常的婚礼的。我这样说,你明白吗?让你恢复记忆是对我们感情的负责,更是我对我的人生的负责,我可以做任何的事情来换取你的完整。” 周悠然有些迷糊了,她听了司漠的话之后顿时就感觉事情好奇怪,她感觉自己的意识中,一点也找不到对司爷的感情,反倒是对宋文昊用情颇深。是该相信自己的意识,还是该相信司漠说的话?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她感觉好难受,好像自己的认知和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一样,不知道是自己的脑子出了毛病,还是整个世界被颠覆掉了。难道是这所有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是非难辨的梦?可是为什么这场梦会这么的真实? 周悠然努力地分辨着这件事情的始末的时候,脑袋又开始难受起来,忍不住抬手揉太阳穴。别人对于难以分辨的事情都是依靠自己的直觉和判断力来分辨,可是周悠然现在的意识根本就是和她想要确定的事情相背,相信了司漠,就等于是否定了自己,根据人的本性和人类固有的思维模式来看,都是做不到的。 人们最本能性的思维就是用所有的论据来证明自己是对的,哪怕自己理亏,也要找到理由证明是无辜的。 如此,周悠然越想就越感觉脑袋疼。最后不得不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司漠的书房,回房去休息。她想着,也许一觉醒来,所有的事情就能都理顺了呢。 司漠看着周悠然走开的背影,微微叹息一声,又进入到忙碌的工作当中。也许只有他快刀斩开了眼前的乱麻,她才能从这种扭曲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黎明渐渐散去,清晨渐渐到来。全新的一天即将拉开帷幕。 这个清晨即将到来的时候,司漠依旧在不遗余力地工作,周悠然难受不堪地躺在床上思考眼前的事情,而这个时刻,远在熙港的高档墓葬区里面的一个角落也有着一个心情很是沉重的人。 熙港,才是真正的寸土寸金的城市,活人的住宅面积尚且有限,更别提死人的墓地了。能在这样的高档墓葬区中占得一席长眠之地的人,生前绝对不可能是穷人,中产阶级也不行。 暗淡的黎明,清冷的冬夜,整个墓葬区中一片死寂,阴气沉沉,寒风阵阵。没有人敢在这样的冬夜里来阴气这样重的墓地,何况是现在是腊月下旬,眼看着就要过农历新年了,千家万户都准备着过新年,谁会在喜气洋洋之中来这样阴沉的墓地?而且就算来,也不会选在夜里。 因此这样的冬夜里,这片墓地就显得特别的清净,寂静。 空荡荡不见一道多余的影子的墓地中,一座新落成才几个月的坟墓的墓碑前,孤零零的站着一个人。一个女子,长发随着冬夜的寒风轻轻飘动,身穿一件和夜色一样黑的黑风衣,风衣厚重却也被清冷墓地中的夜风吹得微微晃动,女子却是一点都不觉得冷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墓碑前,凝望着墓碑上死者的遗像。 “大少爷,听说人死之后,怨念太重的话,会在夜里化成鬼来人世活动。季泳已经在这里等了你整整一夜,为什么还是看不到你?”站立在墓碑前的女子轻声述说,“你尽管出现吧大少爷,季泳是个杀手,本就是生活在黑暗世界中的人,又怎么会害怕你的鬼魂?” 话说出来,很快就被夜风吹散,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整座墓地中依旧的寂静无声。 仿佛说着话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对方还在,还在听自己说话。 季泳继续开口道:“大少爷,怪只怪季泳晚来了一步,不能保护你。mage是枪杀你的凶手,我是不会放过她的!两次的刺杀,不过是借她搅乱夜元阎和司漠对决的局面。” “现在多好,mage被吓傻了,缩头乌龟一样,躲着不敢露面。而夜元阎又在我的推波助澜之下和司漠斗得不可开交,多好啊!大少爷,司家的所有产业都应该是你的,你是最名正言顺的司家长子啊!我就不信这个天底下就没有说道理的地方,就算真的没有说理的地方,那么我就是道理!” “大少爷,只要是欺压过你的人,就统统都是我的仇人。尤其是要了你的命的人,我发誓这辈子一定会将她千刀万剐!大少爷,你是好端端的一个人啊,从小都那么的优秀,辛苦努力,为了司家的家族荣誉,那么的拼命,从小到大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呢?怎么可以!” “大少爷你放心吧,你的仇,我一定会替你报!老天不开眼,让你这么无辜的走了,那么我便不信天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杀了你的人,我让她偿还一百次!欺压过你的人,我让他这辈子也别想舒坦!司漠独吞掉司家家产的时候,一定很风光吧!当初他有没有想过他也会有今天呢?” “现在司漠被夜元阎戏耍,欺压,还忍辱负重地签了那不平等的收购合同!哈哈!没错,我季泳只是个小小的杀手动不了他,可是我也不是不甘委曲求全的人!老爷子被软禁了怎样,老夫人没有了行动自由又怎样!我一个人足够了,足够搅得他们天翻地覆鸡犬不宁,永无宁日!司漠是一头狼,难道夜元阎就不是一头毒狼?” “两条狼只有嗜血拼命的时候才精彩!不是吗?哈哈——”季泳站在司家大少爷的墓碑前,说到这里开始放肆地笑。 螳螂和蝉斗得你死我活不可开交的时候,躲在一旁看热闹坐收渔利的黄雀才是最为开心的一个。季泳推波助澜,在那晚的盛天夜总会里耍了小手段引得夜元阎不得不和司漠争斗,让司漠投鼠忌器不得不签下不平等的收购合同,自己掐住自己的咽喉。这样的戏码是何等的精彩,何等的大快人心啊!哈哈,季泳怎么能不笑? 暗沉的目的之中,季泳一句一句地向司大少的墓碑述说着事情的种种,像个邀功讨赏的小女孩一般,哪里还有当初的那个破窗而入杀得mage吓得魂飞魄散的女杀手冰冷嗜血的风范? 就这样,暗沉墓地季泳一段段的述说中,天色渐渐变凉,当天边出现了缕缕光线的时候,黑夜终于散去,新一天的早晨来临,崭新的一天终于到来。 季泳抬头注视着太阳快要升起的地方,朝晖洒落在她平凡无奇的面容上,却使她在如此清冷的清晨显得神秘而深沉。和那天晚上mage在盛天夜总会里看到的一样,季泳是个相貌上看来很平凡的女子,面容无官没有一点出彩的地方,可是却显得如此的冰冷而倔强,有冰寒璀璨的光芒从她的灵魂深处散发出来。 因为性格上的不平凡,使得她平凡的五官看起来也显得不那么平凡。 沐浴在清亮的朝晖中,季泳对着司大少的墓碑说:“大少爷,天亮了,我又没等到你。可是我知道,我的作为在你看来,都是对的吧?杀人不是错,某种意义上说,杀人是为活着的人放生。mage这样的女人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又依仗着一个好家世,凭着些小手段,把别人的生命当儿戏。这样的人本来就该死对不对?” 回答季泳的是无边的沉默。 对还是不对,这个话题实在是太过复杂和沉重。天底下那么多的道理,谁能理出个对还是不对? 就像她说的,天下下没有什么讲道理的地方,那么她就来自己讲道理!这是一种多么无奈和苍凉的感悟? 华国这样的一个人口大国,病态的追求着权利和金钱的发展中国家,风光无限的永远只是少数人,无力无权的民众永远都在大多数,可是那些少数拥有金钱和权利的人却坏良心不做好事,卷款而逃的官员们层出不穷。 广大无辜的民众中被黑心老板欺压死的,被黑心的医院拖延死的,被政治斗争当炮灰牺牲掉的,被有毒的食物毒死的,被暴恐分子砍死的,这些死掉的人,该要到哪里去讲道理?就如同国企很多时候并不能代表国家一样,当权势力中自己都分着三六九等又如何来能最大程度上的代表人民? 更别提华国的这个法制落后的国家,那些白白没了的人,要到哪里讲道理?人情到了最后,总是如斯的冰冷。 情同此理,季泳对于司大少的死,带着一种苍凉悲愤的心情,假如天底下没有讲道理的地方,那么我自己就是道理!我亲自代表上帝来审判他们! 所以她两度刺杀mage,并且利用mage激化了夜元阎和司漠之间的矛盾,眼看着他们这些作恶多端的人乱成一团,相互厮杀,自寻死路,季泳的心里是多么的开心。 她现在就等着好戏落幕,司漠也夜元阎两败俱伤的时候,来对着大少爷的亡灵说:“大少爷,你看啊,他们的报应都来了……” 这两条狼,斗到最后,怎么可能不两败俱伤呢?只要他们凶残的本性还在,那么就不会轻易的罢休,何况这一次夜元阎是真的逼惨了司漠,居然收购了司漠的核心基地,如此的奇耻大辱,司漠腾开手之后,一定会狠狠地反击回去!而彼时夜元阎一定会奋力维护自己的利益。 到了那个时候,大少爷当初在司漠那里受到的欺压和侮辱就都讨了回来!季泳凭着一己之力可以成功地杀掉mage,却没办法挫伤司漠分毫,所以她很巧妙地将所有的局面都搅乱,将所有的矛盾都计划,将每个人心中的魔都释放出来!借了夜元阎的手,来替司大少向司漠讨债! 可是所有的事情就都能像季泳想得那么好吗?她报复心切可以理解,可是司漠就是个傻子? 司漠对于夜元阎这个对手,并不是像季泳料定的那样,两人互相厮杀拼个你死我活。人之一生,最难得不是多么交心的朋友,而是一个最为有分量的对手。对于这样的对手,敌对的关系不能松懈,可是也不会一举将对方拍死。 高手们的处事观,季泳这样的女杀手是不会理解的。 司漠虽然痛恨夜元阎这一次的威逼和算计,可是却不想把他打死,他宁愿丢给夜元阎一个空壳子基地,也不会脑袋发热自杀式的和他杀到底。相信夜元阎对于这一次生意上的损失已经有所警觉,再拼下去只怕是没什么收益,能捞到一个他做不出来的基地已经保住了成本,就算他出身黑道不是什么君子,也该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 看似拼得很激烈的杀机,也许只在掌权者的一念之间就能变成和局。 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是静态,万事万物都处在动态之中,尤其是明争暗斗的争斗场面。所有的事情,所有的情报,所有的决策,都在不停的变化。 新的一天的早晨到来,晨光照亮了整座瑞市的时候,司漠眼中的局势已经迎来了一个很大的转机。夜元阎那边暂时没有大动作,而亮子这边果然揪出来了一个帮着历如枫去周悠然的家乡做小动作的人。一个十八岁上下的年轻人,据说是历如枫的爱徒,名字叫做小峰。 这师徒两人还真默契,名字都叫得这么像。司漠不由勾起嘴角笑。 今天只怕是不行,司漠想着自己今天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处理,事情可以安排到明天。明天就让那个小峰来给周悠然解除催眠,威逼加上利诱,不怕那个十八岁的孩子不从! 第243章 关切(含8票加更) 这是个十八岁上下的少年,一脸的斯文中带着几分叛逆,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长相秀气中带着些小小的棱角,这是个有着几分个性的少年。这个少年就是历如枫的徒弟,小峰。 仔细算来,历如枫和宋文昊是孪生兄弟,年岁上面自然是相同的。宋文昊病逝的时候是三十出头,那么现在算了历如枫也应该是三十多岁了,做小峰的师父,卓卓有余。再说了,哪一个技艺高超的人不想教出来一个徒弟传承自己的技艺呢? 夜元阎虽然一层层的将历如枫保护的很好,可是对于历如枫的徒弟小峰就没那么看重了。所以司漠找到了事情的漏洞,顺着藤蔓一找就将小峰给找到了。 那么小峰这个做徒弟的能不能解开他师父施的催眠术呢?这事还得试一试才能知晓。 一番威逼和利诱之后,小峰终于答应了试着来解周悠然身上的催眠术。不管是他是真的答应还是装着答应,从事情的全局来看,小峰这里是扭转局面唯一的突破口了。成还是不成,都必须要试一试。 司漠今天稍稍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就让人将小峰带到了这座黑市基地大厦,钟医生也被请了来,两人等一下要配合着试着来解除周悠然身上的催眠术。 周悠然这两天都很痛苦,脑子里面的意识和周围的现实环境产生了偏差,按照自己的意识来行动,只能在现实中越走越迷糊,可是按照现实中的逻辑来走,脑子里面就要当机,因为出入太大,根本就理不清楚。 这天她被人带到了这座基地大厦中来,接受催眠治疗。这是一座看起来很特别的大楼,外面看的时候一切平常,和其他的建筑相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内部的环境就很特别了,墙体立面似乎装了感应器,人一靠近,就会发出荧光照亮道路。 一道道的门也很特别,不是常见的推拉门,而是拼接在一起的金属门,人一靠近,门就自动开启,人走过去,门就自动合上,都不知道是凭什么来通行的。和欧洲科幻大片的中的机密实验室类的建筑有几分类似。从天花板到地面,再到走廊自动调节的灯光,一切都非常的先进和间接,这样的环境中突然出现一两个机器人,周悠然也不会感觉奇怪。 这座大楼,和外面的世界显然不在同一个文明层面上。 周悠然正刘姥姥一样的到处看着稀奇的时候,一个保镖突然出现,给她引了路,一路带着她来到司漠所在的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和整座大楼的内部设计风格一样,简洁,神秘,先进超前。此刻这个办公室中临窗站立着的深情淡漠深沉的挺拔俊逸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司漠。他身着一身冷色调暗沉银灰色西装,周身的气势和这座大楼里面的气氛如出一辙,冰冷,神秘,深沉。 周悠然走进了这间办公室之后,给她引路的保镖就退下了。 她略有些戒备地看着司漠,对于这个男人,她总感觉有些害怕,尤其是当他板起脸来不苟言笑的时候。可是心里却又忍不住的想要多看他一眼,多探究一下他,他的身上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一般,明明她感觉自己不怎么认识他,而且还有些怕他,可是就是像中了蛊惑一样的总是忍不住的想要去靠近他。 他的身上,有一种可以让她内心平静下来的神奇魔力,她这样子呆呆地看着他的时候,心里就突然好安静,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矛盾,所有的痛苦都没有了,仿佛他就是她存在的意义,他就是她的全世界,只要有他在,她脑子里面的那些挣扎和疑惑都统统没意义。 司漠转动眼眸,冰蓝色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周悠然。她此刻的眼神像是要将他看穿一般,而且还带着些依赖于难以言表的感情。可是这些都不够,这样的眼神远达不到他的要求,他不要她对他流露出来的这样一星半点的感情,他要她所有的全部的爱情,从以往,到现在,再到将来,她的所有生命历程中都必须有他! 周悠然被他气场强大的视线一扫,恍然醒悟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自己居然盯着他看了这么久。于是有些羞赧地低了头,很小的时候家长就教育过自己,不能这么直接的盯着别人看,这是很不礼貌的!结果自己刚刚居然那么直接地盯着他发呆,哎呀呀,真的是太丢人了! “这两天过的还好吗?”司漠出声打破了房间里面的沉默,他这两天一直在忙互联网基地的事情,没有空闲陪她,不知道她自己一个人过的好不好。虽然两人同住在一栋房子里。 周悠然点头说:“还好。就是事情想多的时候有点头晕。” “跟我来吧。”司漠说着迈开修长矫健的两腿朝办公室的外面走去。周悠然没有多想,直接跟了上去。她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带她来这里的,今天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司漠带着周悠然来到了一个房间,这是一个光线略微有些暗沉的房间,房间特别的大,显得有些空旷,房顶有盏色彩柔和的灯,灯光在房间里圈出一块区域来。历如枫的徒弟小峰和钟医生已经等在这个房间里面了。 司漠将周悠然领到这个房间的门口处,对她说:“放松心情,配合他们的治疗,真要挺不住了可以大声叫我,我就在门外等着。”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他说他就在门外等着,周悠然的心里就突然有了着落,不像刚刚看到这个偌大的空旷房间时感觉那么紧张了。于是她对司漠点了点头:“好的,我一定会努力配合治疗的。” 司漠抬手想要揉揉她的脑袋,却看到她忽然又露出戒备的眼神来,抬到半空的手,僵持了半秒钟又收了回去,他差点忘了,她现在还没有想起他,不能像往常那样肆无忌惮的和他撒娇。他将手揣到裤兜里,漠然转身,走出了房间,房间的门在他身后自动合上。 已然合上的房门隔断了周悠然的视线,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开始对她温柔了,为什么又突然板起脸了呢?他这是在嫌弃她?可是为什么啊! 周悠然恋恋不舍地离开房门口,走到柔和的光线圈出的那片区域,在特意为她预备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她也想自己能够快点正常起来,和现实中她所在乎的人和事和谐相处,不要再被脑子里的一些意识折磨了。 司漠在门外静静地等待。生活中有着很多的不确定性,即便是司漠这样位高权重的人,也有掌握不住,心力不足的事情,人类和世界或者宇宙相比是如此的渺小。比如说现在他就不敢确定小峰和钟医生联手能不能治好周悠然。 因为不确定,所以心里难免的担忧,此刻站在这道门外安静地等待着,心里有些紧张还有些担忧,他多么希望她在从这个房间里面走出来的时候能够和以前一样的对他笑,跑过来勾着他的脖子贴在他怀里撒娇,贫嘴。 他想着一定是她当初生小寒的时候他不在他身边,没有尝过那种产房外等待的焦急和担忧,所以老天才降了这么一桩横祸,特意让他补上这么一课,现在他等着她从这个房间走出来,等得如此煎熬。 焦躁了一阵之后,司漠又宽慰自己,事情并没有自己担忧得那么严重,此路若是不行就换彼路,反正只要她还好端端地陪在他身边就好。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让保镖给找了香烟来,点了一根,缓和一下神经。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司漠已经连着抽了好几根烟,亏得门外的走廊上面有自动净化空气的装置,不然这一会儿走廊里定然是到处的乌烟瘴气了。 他有些疲惫地在墙面上靠了,两手放在裤兜里,一脚微微后抬抵在墙面上。漫长的等待期间,他完全可以去做一些别的事情,而且最近几天里,他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少,每一分钟都会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可是他却选择了什么都不做,只在这里等待。 终于在司漠漫长的等待之后,房间的门总算是打开了。小峰最先走出来。司漠冲着走廊的尽头招了招手,有保镖走了过来,一左一右地看住小峰,小峰现在落在司漠的手里,不可能算是什么贵宾,他若是敢造次,很有可能没法活着从这座基地大厦里走出去。 “情况怎么样?”司漠开口询问身处保镖控制范围内的小峰。 “情况不好说,病人需要休息,一切等休息过之后再说。”小峰不冷不淡地回答,其实他夹在师父和利益面前,真的很难做。接受司爷给他开出的诱人条件的话,就等于是背叛了师父,没有师父他哪里学本事来赚钱?可是拒绝了司爷,忠于师父,司爷有的是办法让他这个小人物无声无息地从世界上消失掉! 所以最折中的办法就是拖延了,拖一天是一天吧。 司漠这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小峰的小心思?给保镖递了个眼神,保镖们顿时将小峰推到墙壁上,从脸到脚紧紧地贴着墙壁,后脑和后心窝处抵着枪口,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能让他立刻毙命! “说吧,今天之内,她能不能恢复?敢说半个不字,所有的后果统统自负!”司漠冰冷的声音威胁道。 小峰的脸被按到墙面上,说话都艰难,只支吾着说:“你现在就杀了我也没用,师父的催眠术最是高深,我跟着他学习的事情并不长,我已经很努力了,这些事情不能急,稍有差池她的精神就全部崩溃了!你给我时间,我一定尽力!” 司漠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尽力,又是一个只会尽力的人。他真恨不能灭了这些个饭桶,可是为了一线小小的希望,他终于还是忍住了。冷冷地挥了下手,两个保镖拖着小峰走开。 刚刚司漠在门外询问小峰的时候,门里面,周悠然抱着晕乎乎的脑袋,感觉很难受,她明明已经很配合了,可是为什么还是感觉很糟糕呢?关于司漠的事情,一点都没有记起来,还弄得自己晕得快要休克掉。 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假如司爷特地找来的这个人也没办法治好她的话,是不是她就只能等着司爷拿最重要的东西和别人交换才能解决问题?周悠然觉得自己不过只是个小人物,真的不值得司爷这么做。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为司爷少添一点麻烦呢? 周悠然脸色苍白,浑身像是要散掉一样的疲惫,她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所有的思维一律错乱!千丝万缕紧紧缠绕,越试着去解开反而缠得越紧。 钟医生忍不住叹息,对她说:“难受的时候,就放空自己,什么不想,凭着最最本能的潜意识去行动就好。” 周悠然现在难受异常,根本就放空不了,脑子里面好乱,一团乱头发一样即凌乱又恶心,她现在只想找到一面墙,将脑袋狠狠地往上撞! 钟医生从医药箱里找到一支针剂,给她注射了一针镇静剂,打完针之后,安慰说:“睡一觉吧。那些人的催眠手法奇怪的近乎妖邪,其实对于一个人本身而言,只要学会顺应就好。真想和现实面前,再完美的幻觉,也会有穿帮崩塌的一天……” 周悠然只听到这里,因为之后她就开始昏睡了。 司漠抱着很大很大期望的治疗,终于以这样不尽如人意的方式结束。 钟医生离开之后,司漠走了进来,将外在椅子上昏睡的周悠然抱了起来。这才发现她瘦了好多。这才不过几天而已,她居然瘦了这么多。看着她凌乱的头发,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的嘴唇,他的心里忽然就心疼起来,这些天来,他为了自己内心的失落,都没有好好地关心过她。其实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司漠抱着周悠然来到一个休息室里,休息室中有临时休息的床铺,碰一下墙上的感应区,墙面里面会凸出来一部机械,一步步重组过后会成为一张铺的整整齐齐的床,虽然没有他的别墅里面主卧室的床那么舒服,可是临时休息放松已经足够了。 他抱着她,一起在这张简单的床上躺了下来。和往常一样,他将她亲昵地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脸庞,这才发现她的脸上头上有汗水,发根几乎被润湿,他忍不住猜测刚刚治疗的过程中,她到底经受了怎样的折磨?为什么一声都不吭呢? 若是知道这样的催眠和接触催眠的过程会这么的痛苦,他就不会这样不管不顾地随便让人在她身上尝试了。司漠感觉很难过,这样的难过来自于对她的心痛,他不要再想什么破局的捷径了,他再也不要让她吃苦,他明天就去a国,准备和夜元阎见面,无论如何,都要让她快点好起来,再不要吃这样苦了。 这个时候,司漠不得不反省自己,这些天来对她的关心太少了。她本来没有任何的事情,都是被他连累,才出现这样的状况。真正的病人尚且被人关心,何况她根本就没有病? 周悠然被注射了一针镇静剂之后就沉沉地睡去了,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只感觉原本就快要崩溃掉的神经居然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差一点点,她就要变成疯子,是谁在她最痛苦的时候,给了她关怀?睡梦中,她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这种味道刺激她的大脑分泌出一种很特别的物质,免疫了所有的神经错乱的痛苦。 这种味道如此的熟悉,像是几生几世之前就已经熟悉了一样,能带给她如此莫名的安心。她本能地向着味道的主人靠近,贴进他的怀里,还不够,非得用自己的脸贴上他的胸膛听到了他的心跳声,一下下的,如此有力沉稳,让她的心与之一起共振,这样才感觉莫名的踏实。 这一觉睡得极长,周悠然醒来的时候,看到房间里面一片漆黑。可是身边有人!是的,她如此直接而笃定地知道身边有人,因为她正无尾熊一样的缠在他的身上,耳边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鼻尖是他身上独特的好闻的男士香水味。 根据这股独特的味道,她终于明白了过来,身边的这人不是别人,而是——司爷! 天呐!周悠然慌忙撒手,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弄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和司爷睡到了一处?这中间没有发生点什么不光彩的事情吧? 正慌乱的时候,听到黑暗中传来司爷醇厚的声音,他关切地问:“睡醒了?还难受吗?” 这几天里他一直都板着脸,一时间变得温柔起来,周悠然感觉有些招架不住了,好不容易理顺的神经被他招美男计一蛊惑顿时有乱了,其实也不叫乱,只是有些当机,脸有些烫,心跳加快,只低声回答:“还好,不难受了。” “那好,我们回家吧。肚子饿了吧?”司漠一面说着话,一面开了灯。 周悠然被突然亮起来的光线刺激的眯起了眼,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不过还是看清楚了司漠的样子。他刚才睡觉的时候居然没有脱外套!这一会儿衣服略微有些皱了,还有衬衣领也开了两颗扣子,模样似乎有些——狼狈。 第244章 求证(含9票加更)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见多了他平时的衣冠楚楚一丝不苟的完美形象,现在看他显出几分狼狈,就感觉有些滑稽,于是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呢?”司漠下了床来开始整理衣衫。 “没笑什么。”周悠然从床上爬了下来,用手拢了拢头发,视线看着不远处的墙壁,脸上还停留着浅浅的笑意。心里有着小小的开心,因为可以和他这么亲近,还是因为看到他很是少见的小狼狈?说不清楚,只感觉心里面很开心。 人活着,开心的时候总是很少,被批评了,被否定了,碰壁了,失望了,摔倒了,不如意的事情总是一件接着一件,上天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找到理由来让人类在人世痛苦而辛劳,人类却很难找到理由让自己感觉开心。似乎总是一次的开心还没享受到味道就会迎来新的磨难。 如此,开心的这一刻就显得如此的弥足珍贵。 司漠当然已经发现周悠然的小动作,他想起来曾经她也是这样笑过他,和衣着端方的他相比,她似乎更喜欢衣着略显邋遢的他。这一刻她的笑让他感觉很亲切。与其让她如此痛苦的来恢复记忆,他其实更喜欢看到她这样的笑。 他要让她开心地笑,他再不要看到她痛苦到满头冷汗一脸苍白憔悴。 两人整理完了衣衫,司漠伸手到周悠然的面前,对她说:“带你回家去。” 周悠然抬手放到他手上,两人两手交握,如此的自然,就像是从前牵手过很多次一样的。牵手,不用经过思考,潜意识的驱动下就能完成。 跟着他的脚步一步步的走出房间,然后走进电梯,周悠然只感觉心里特别的舒服,这一刻,她不想要理会自己脑子里那些残缺不全的记忆,也不要去理会身边的陌生熟悉的人和事,她只想要跟着他,看着他,只要他在,她的生活就圆满了。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车子里,他坐在驾驶座上,驾车回家去,她在副驾驶座上坐着,看着车窗外入了夜的城市夜景,路灯的灯柱上挂起了大红的灯笼,沿路的商超张贴了大红色的春节促销宣传图,她这才知道再过几天就过年了。 这个新年一定不会是她活了这么大过的最有意思的春节,因为好几档子的事情挤在了一起,她现在连自己的记忆都还没弄清楚是怎样的,生活凌乱如乱麻,不敢回家,也不敢给家里的父母打电话。可是这一刻,她觉得只要有他在身边,一切就已经足够。 这样的有了他就等于有了全世界的感觉,没有爱过的人不会理解,只有爱过的人才会懂。 车子快要靠近他们住着的别墅区的时候,司漠开口说:“明天晚上,我们要飞一趟a国,明天早上起床之后你可以收拾一点行李。” 周悠然点头,随后又想起来什么问:“好端端的,我们去a国做什么啊?马上就要过年了。” 司漠温柔地回答说:“有的事情,需要去a国了一了。等这一件事情一过,我们就回来过春节。我保证,以后再不让你涉险。” 周悠然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就有些担忧了,她能猜到,他这一次去a国要了的事情,一定和她有关,他为了她,到底要怎么做?千万不要伤害到他的利益才好啊。周悠然只恨自己对于最近的许多事情了解的不多,帮不上他,也不能为他分担一些事情。她甚至想劝他不要去a国,她的事情她自己能处理掉的。 车子一路沿着别墅区的黑色柏油路来到他们的这座花园别墅的门外,大门自动开启,车子穿过大门来到花园,一路朝车库开去,透过车窗能看到别墅楼里面的灯光。冬夜里,这样来自家里的光线让人感觉如此温暖。 停好了车子,周悠然和司漠回到这栋别墅,穿过门厅走进客厅的时候,看到小寒已经可以摇摇晃晃地自己走路了,小豆丁一样,迈着小腿,扶着茶几走上几步,然后趴在茶几上摆弄着几个来自于他的玩具上的零部件。大人的眼里毫无用处的破烂在小孩子的眼睛里却是顶好玩的东西。 周悠然走上前去将小寒抱了起来,感觉这孩子太可爱了,想要逗一逗他。却不想着孩子不仅仅学会了走路还学会了说一些简单的语言,只听小寒稚嫩的声音叫了声:“妈妈……” 这些时间里,大人们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全都疏忽了这个孩子,没想到他居然学会了说话。听着他叫的这声妈妈,周悠然愣在当场,虽然她不太记得自己和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是情绪上仍旧会激动,有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涌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可是激动的感觉是如此的难以抑制。 激动之中,她无措地转头看向司漠,看到司漠走了过来,拧着小寒的白嫩小脸说:“叫爸爸……” 周悠然一波震惊还没有褪去,紧接着又被司漠的这话弄得更为震惊,这孩子叫她妈妈,然后再叫司漠爸爸,不就是说明了他们三个是一家人,她和他是夫妻?可是为什么她的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又是幻觉? 古圣贤庄子有个很有趣的寓言,庄周梦蝶,焉知不是蝶梦庄周? 以前周悠然感觉这个寓言很无聊,现在却觉得这个寓言来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很贴切,是自己做梦变成了小寒的妈妈还是小寒的妈妈做梦变成了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显得如此梦幻。 周悠然根据自己这几天的经验,知道对于记忆里面没有的事情越是努力的去想就越痛苦。她觉得自己其实没有必要一定要将周围的人和事与自己大脑里面的意识连贯起来,她甚至觉得自己是谁并不重要,是不是小寒的妈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够和他在一起。 小寒被司漠抱了去。文姐过来叫吃晚饭。因为在那栋黑市大厦里面睡了一觉的缘故,现在有些晚了,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可是时间的早晚并不影响这顿晚餐的进行。 餐桌旁落了座,面对着一桌子的美味,周悠然好吃懒做的本性发作,她觉得只要每天能有好东西吃还能和他在一起生活,其余的事情都不用担心了。她拿起筷子来,吃着东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真的饿了。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司漠看着她毫无吃相可言的吃相,宠溺地说。其实用心观察的话,会发现她虽然没有了一部分记忆,可是她还是她,性格没有变,所有的都没有变,一样的会在饿坏的时候不拘小节的扒饭吃,一样的会用那种依赖痴迷的眼神看着他。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一样的会和他亲热和亲厚起来。 这么看来,她恢复还是不恢复记忆又有什么影响呢,换个角度来看,只要她还爱他,现在的生活似乎比以前还要有意思,她在不记得他的情况下重新爱上他,他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两人一起吃了晚餐,司漠回书房去忙了,他在明天晚上去a国之前还有着不少的事情要安排。而周悠然则是很自觉的不去打扰他,她怀着一种很复杂的心情来陪小寒玩,她觉得这孩子若真的是她儿子的话,其实也是件很不错的事情。只要这孩子也是他的儿子。 小寒一个小人儿,晚上并不能玩太久,没多久就到了睡觉时间被保姆抱去睡觉了。 周悠然一个人在客厅里面坐着,偌大的客厅里面空荡荡的,安静无比,只听电视屏幕里面的广告声音充斥着空洞的空间。这样的时候,其实她也看不进去电视,眼睛虽然看着电视屏幕,可是脑子里却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想着明天去a国应该带一些什么样行李?a国的天气怎么样呢?然后又想明天晚上才出发,那么明天白天一整天的时间可以做些什么呢?睡懒觉?陪小寒玩?看电视?好像都没有什么意思。 周悠然记得今天听钟医生说过的,顺其自然,再完美的幻觉也有出现漏洞的一天。周悠然忍不住推理,到底是自己脑子里的意识是一种幻觉,还是眼前看到的事情是幻觉?凭着自己的主管想象是没办法想出个所以然的,这么多天吃过的苦头就证明了,光凭自己不完整的思维做出的判断是不可信的,而且还会让自己的神经因此而陷入到错乱状态。 如果自己的判断不可信,那么只能依靠外界的讯息了。不管怎样,客观存在的事情是绝对真实的,根据绝对真实的事情来推断脑子里面哪一个判断是正确的,这样得出的结果比较的可信。 周悠然这天晚上在客厅里面坐了好久,直到时间过了午夜来到了凌晨,这才关了电视,回房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周悠然起床后没有惊动司漠,他最近几天似乎都特别的忙。她一个人吃了早餐之后就出门了。她想着既然自己的记忆里面只记得宋文昊,那么就从宋文昊的身上下手,来考验自己脑子里面记忆的正确性。 如何去考验呢?这其实很简单,按照自己脑子里关于宋文昊的记忆,一一的去考证一遍好了。不知道白天一整天的时间够不够,但是这样的考证必须在去a国之前完成,她不能让司漠去了a国之后因为她的缘故受制于人。 司漠在书房里面忙碌而有序地处理着手头上的事情的时候收到分派下去保护周悠然的保镖报告说周悠然一早独自离开了别墅区,去了归元帝国大厦,不知道她想去做什么。 司漠沉思了片刻,他本来想让人把她带回来的,她这又是想要去找宋文昊吗?可是又一想,宋文昊现在肯定不在归元大厦,而历如枫现在被夜元阎保护在暗龙城,更不可能在归元大厦。于是司漠改变了主意,对跟着周悠然的保镖安排说:“跟着她,保护她的安全,其余的事情随时向我汇报。” “是。”保镖切断通话。 司漠放下手机,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前后不过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而已,一个星期的时间,在很多人的眼里几乎不算什么,一晃而过,在漫长的人生中,几乎留不下什么痕迹,可是在这几天里,司漠却觉得过了一生那么长。 这几天里,他第一次感觉到累,真的很累,平生第一次感觉人的力量的薄弱,总会被一些事情刺痛到无法抵抗。 但愿这件事情能快点过去。但愿乌云能够早日散尽,但愿今后的日子里能够没有这样的惊险。 关于互联网基地的事务,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今天天黑之前,基本可以完成旧基地的迁徙工作,新的基地全都建立完毕,服务器全面升级完成,新软件新技术更新完毕,所有的事情很快就能进入到新的状态。 所有的事情都有着两面性,比方说这一次被夜元阎胁迫了,对于司漠来说是一种失利,可是对于互联网基地迅速整合却是一种非常难得的考验。能在三天里迅速完成的事情,就没有必要花上两个月的事情来做。有了这一次迅速迁移和整合的经验,下一次再扩张的时候就有了经验可依。 这个时代最大的特点就是变化的迅速。谁的动作能跟得上或者是超前于时代的节奏,谁就能占领先机。 司漠冰蓝色的眼睛看着电脑屏幕上迅速跳动的各种数据,再过几个小时,他的全新的互联网基地,就能正常进入工作状态了。这一次升级完成的基地,比以前的工作效率更高,更为简便快捷,关键是更加的隐蔽,而且数量还增加了,下一回,夜元阎就没办法能探出这些全新互联网基地的所在了。 司漠这边紧张而有序地完成着互联网新基地正常运作前的各项事务时,周悠然这边也在做着她自己认为非常重要的事情。 归元帝国大厦里,她没资格走进去,因为没有内部职员的工牌,所以只能等在大门外面找了里面走出来的职员来问,问他们这座帝国大厦中的执行总裁是谁,叫什么名字。 事实考证的第一步,就让周悠然明白了,她的脑子里认为的那个身为归元帝国大厦的执行总裁宋文昊,其实并不存在。她这都问了好几个人了,得到的答案都和她脑子里面的信息不一样。现在,归元帝国大厦的执行总裁并不姓宋! 可是这些并不能让周悠然有足够的勇气推翻脑子里面的一切信息,她还需要继续考证。考证自己清清楚楚地记得的宋文昊到底是谁!为什么记忆中的宋文昊那么的清晰,可是在现实世界中却找不到? 她能清楚地记得宋文昊的形容,他说话的神态,包括和他一起去过的地方,甚至好记得和他接吻时的感觉。可是这些清楚记得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正常人的意识和周围的客观世界是相匹配的,所以不知道周悠然这样一点点的推翻自己脑子里信息的过程需要怎样的勇气。人的脑子不同于机器人的脑子,机器人的脑子乱了重新输入程式就好,人的脑子没有编程代码来取代,只能依靠自己的能力来一点点的理顺。 好在周悠然从小就有些小聪明,大脑里面藏着不少的潜力,这才在关键的时候能有拨开脑中迷雾的勇气。 下午的时候,周悠然不死心地来到了市郊的这块墓地。 这一天里,她不吃不喝地走访了她记得的以前和宋文昊一起去过的地方,包括吃过饭的餐馆,奈何收到的效果都不大。 下午天快黑的时候,周悠然终于决定来一趟墓地。她记得曾经在这块墓地里,宋文昊给她说了他的身世。 下午时候的墓地,比入了夜的墓地看起来要柔和几分,可是依旧呈现出肃杀的死寂。城市里的活着的人在这样的年末喜气洋洋的筹备着过大年,而这片墓地却一如既往的沉静死寂。 周悠然这一天里跑了不少的地方,此刻临近日暮的时候走在这片墓地里,感觉很累,头很晕。不仅头晕,还感觉脑子一阵阵的抽痛,今天回忆了太多的事情,又想了太多的事情,可是既然都已经来了,肯定是要好好地找一找。看看现实中的事物和记忆中的场景一样还是不一样。 周悠然按照记忆,一路走到当初和宋文昊一起来过的宋文昊的养母的墓碑旁。 记忆里那个陈旧的墓碑还在,周悠然站在墓碑前看着这座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墓碑,陷入沉思。经过了今天不少的实地考证,多少证明了自己的记忆的正确性,记忆中的记得的地方,现实中都能找到。 脑子里面的记忆都是正确的,确实有过的。可是假如记忆都是正确的,那么最近感觉的那么多古怪和别扭又是哪里来的?假如记忆没有错,现实又不可能骗人,那么错的到底是谁?错在了哪里? 周悠然扶着额头,痛苦地思索着这些疑问。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面前的这个陈旧墓碑旁的一座新墓有点眼熟。 新墓的墓碑肯定不会眼熟,让周悠然感觉眼熟的是墓碑上死者的照片。她凑上前去,看清楚了精致崭新的墓碑上的死者照片和碑身上刻着的死者姓名时,顿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天旋地转! 第245章 异国(10票加更) 现实中的一些事情在记忆里面找不到,在周悠然看来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比方说司漠她就不怎么记得他。可是眼前的这个精致崭新的墓碑却真的把周悠然给弄得要崩溃掉,因为墓碑上面赫然刻着宋文昊的名字! 宋文昊已经死了! 周悠然感觉一阵剧烈的天旋地转,脑袋晕得厉害,晕倒的瞬间,她隐隐约约想起了秦菲说的一句话,不记得是哪天的哪个场景了,秦菲的声音幽幽感叹:不是他,不可能是他…… 临近除夕这天的傍晚,清冷的墓地之中,周悠然颓然晕倒在地的瞬间,脑袋里面所有的记忆被彻底的瓦解粉碎个干净。 假如宋文昊他已经离开了人世,那么周悠然的记忆里关于宋文昊的种种,就都已经没有了意义。不管她喜欢还是不喜欢宋文昊,都已经没有了意义。现在活着的和宋文昊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不是宋文昊,记忆里面秦菲的叹息和周悠然的心里想到了一处,这个人男人不是宋文昊,不可能是他! 周悠然是被暗中尾随她的保镖给送回去的。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别墅的主卧中灯光明亮,私人医生刚刚诊断完病人被保镖送走。司漠站在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心里是难以自抑的疼惜与爱怜。他在心里默默发誓,等她醒来的时候,他一定要让她幸福,再不要有一点点的痛苦。尽他所能,让她在有生之年过得快乐自在。 等今天晚上飞去a国,和夜元阎了却了这一桩事情之后,他就和她举行婚礼。举行一个最最盛大和浪漫的婚礼,去最最浪漫的国度举行婚礼。 司漠两手随意地放在裤兜里站在周悠然的床边,安静而认真地看着她,他想着一场劫难进行到这里,也应该要结束了吧。房间里面安静异常,静得能听到她平静的呼吸声。 打破这一室安静的是手机的铃声。亮子打了电话过来说飞a国的飞机已经准备完毕。 司漠对着手机安排说:“好,告诉我在a国的助理,我下飞机的时间。” “a国那边所有的事情已经就绪,重要的信息已经由卫星传送到飞机上,司爷您登机之后会接收到所有的绝密情报。”亮子无疑是个非常称职的助理。 司漠闻言开口说:“很好。我半个小时后到。”说完后挂断了电话。 周悠然这个时候还在昏迷中,一点都没有转醒的迹象。不过刚刚医生检查过了,她只是受到了些许刺激,太过劳累而已,休息一段时间自然就会转醒。 司漠没有时间等她醒来,他在衣柜里面找了间软羽绒长外套给她穿了,然后抱着她下了楼,走出房子,取了车,一路朝他的私人停机场赶去。 飞机早就已经准备就绪,司漠抱着周悠然登了机,飞机上舒适的卧室已经准备好,也许只是短短的睡上一觉,下飞机的时候就已经站在a国了。 a国,地球之上最为先进也是最为活跃的一个过渡,像是一个调皮强势能力超凡的大哥一样,国际大环境中各种各样的事务中总少不了它的干预。与华国相比,a国要先进和发达太多。华国人只要能出国去上a国一趟,就等于是镀了层金子,高人一等了。 司漠的私人飞机不同于普通的航空公司中的民用飞机,他的飞机和他的车子一样,均出自于全球最为先进的技术,其中不少的技术根本就还没有公布面世,某些层面上,已经先进于军用水平。所以说周悠然以前感觉他和大街上的人民群众不在一个文明层次上,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几个小时后,飞机来到了a国,在一座花园别墅后面广阔的停机场上停了下来。 a国是个大国,国土面积一点都不比华国小,可是与华国十三亿人口相比,a国的公民们未免太幸福了,因为a国的人口数只有华国的一个零头,它只有三亿人口。试想一个科技发达,法制健全,领跑世界的大国,人口不多,资源广泛,这样的一个国度里面的人民,该有多幸福啊!最起码要比生活在华国幸福。 可惜了,周悠然并没能感受到来到这个国家时的幸福感,因为飞机降落的时候,她依旧在昏睡中。她是被司漠抱下飞机的,下了飞机上了车子,一路来到这座美丽庞大的庄园中的别墅楼下。 前面有介绍过a国是个国土广阔却又人口不多的国度,所以在a国里面拥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庄园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肯花钱。 这一次司漠带着周悠然来a国显然不是来度假的。他安顿好周悠然之后,便定下了一个面谈的地点让人通知了夜元阎。这一件事而言,夜元阎坐了庄,司漠若要了结了此事,自然是要找夜元阎见面谈的。 面谈的地点选在一座市郊的酒店。 夜元阎既然知晓司漠的手里有着这么一个互联网基地,那么自然就知道这个基地的大致位置了。而且他也有着他的一套情报系统,所以他最近几天也来了a国。就等着司漠低头妥协双手捧出这座互联网基地。接到司漠那边递过来的消息以后,很利索的就点头答应见面谈。 周悠然一觉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显得很陌生的房间,不是瑞市的卧室,也不是她有记忆的地方,她很好奇地从床上起身,揉着睡到酸痛的腰背,穿鞋子下床。走到窗子旁,往外看去。看到外面带着些许的异国风情的风景。 这里是哪里?周悠然往卧室外面走去。 没有走几步就看到迎面来了一个……黑人女佣?穿着红色的毛衫,身上系着件白色围裙,看样子刚刚正在忙家务。好在这个女佣的话说说得很不错,字正腔圆地问周悠然:“周小姐,您醒了?我为您准备了可口的华国菜……” 周悠然没耐心听她说完话,焦急地问她:“司爷呢?怎么不见司爷?”看不到他,她的心里如此的焦躁。 第246章 成交(含11票加更) “司爷出门了。周小姐,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我。”黑人女佣用流利的华语说。她的眼里,周悠然似乎只是个柔弱的喜欢依赖男人的女人,找不见男人了,就开始恐慌。 周悠然没理会这位a国黑人女佣对于华人女子的偏见,焦急地询问说:“司爷出门多久了?他去了哪里?快!我要去见他!” 黑人女佣耸了下肩表示无奈:“周小姐,司爷出门之前吩咐了,让你好好休息。” 周悠然见和她说不通,于是不再废话,直接出了卧室下楼往门外走去,当她知道真正的宋文昊已经死了的时候,她几乎能猜到自己一定是跌入了某一桩阴谋,阴谋的对象一定不会是她这个身无分文的女人,这桩阴谋必然是针对司漠的。他们一定会借着这桩阴谋让司漠付出一些代价的! 所以周悠然现在才会这样的着急,她不需要司漠为了她付出任何的代价,因为她根本就不值得他为之付出。她要让司漠好好的,她不要他因为她而有丝毫的为难。她可以将自己的整个世界都颠覆掉,却不忍他有任何的损失。 庄园大门处有保镖拦住了周悠然,保镖都是a国人,有白人也有黑人,他们拦住周悠然嘴里说着外语,大概的意思和刚刚黑人女佣说的差不多,司爷出门前吩咐过,让她留在房里好好休息,不能出门。 周悠然现在哪里还有心思躺房间里面睡觉?她现在只想立刻,马上见到司漠。面对着阻拦她的保镖,她拼不过也逃不脱,心里既犯难又着急,她是被逼急了,转身到花园里面在冬季里干枯的树上折下一条树枝,树枝的断口呈现出尖锐的尖端。 她将树枝尖锐的尖端抵在自己脖子的大动脉上,威胁挡在她前面的保镖通通都让开! 保镖们生怕她有个好歹引得司爷怪罪,不得不权宜地微微退让。周悠然沿着保镖们退让出来的路往外走,就快要走出保镖们的拦截时,她迅雷不及掩耳地自一名保镖的身上摸到了一支枪!她是司漠的太太,怎么会不知道司漠的保镖们藏枪的方式? 好了,现在光秃秃的树枝变成了极有杀伤力的枪支,保镖们更不敢随便乱动了。如若现在面对的是敌手歹徒之类,保镖们自然不会怕,用尽本事将对方击毙就是,可是现在这位是主人的女人,或者说是女主人,他们投鼠忌器不敢有任何过激的行为。 就这样,周悠然拿着枪要挟了一名保镖驱车送她去见司爷。 却说司漠此时已经在约定的酒店中和夜元阎碰面了,这座酒店外面看去并没什么稀奇,档次也不是特别的高,可是这座酒店的地理位置很特别,这个位置恰好位于司漠在a国的势力范围的中心。 这一次是见面谈交易,并不是来火并,所以见面地点的地理位置优势并不算是优势。所以夜元阎对此并不看在眼里,带着一些人手就来赴约了。按照他和司漠约定的三日的期限,也差不多该见面谈一谈了。 这一次的见面的气氛,并没有影视剧中渲染的那样严肃压迫人,华国人最大的本事就是粉饰太平,做人处事都讲究的是个和谐,冲动的刺头永远都是人们眼中的傻子,有道行的高手从来都是深藏不漏面不改色的。 比方说此刻司漠和夜元阎在这个宽敞的会客厅里面坐着,虽然两人都冷着脸各自的气场都很强大,但是并没有要发生冲突的趋势,他们都是极沉稳的人,虽然都能做到不怒而威,可是并不会让人感觉到什么攻击力,除非他们是真的发了怒。 整座酒店已经被人清了场,酒店大门入口处和这间会谈室的门外都守了人,但是这间会谈厅里面并没有出现太多的人。除了司漠和夜元阎两个人外,就只有他们各自带来的助理,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人。茶几上摆着来自华国的原滋原味的茶水。 仿佛只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见面聊天,和什么交易,生意谈判之类一点关系都没有。 司漠这边和夜元阎见面之初说着针对除夕春节寒暄问候之类的废话的时候,周悠然已经赶来了这座酒店的停车场。 很巧的是历如枫这个时候也来了,夜元阎和司漠做的这一场交易里面历如枫是个重要的人物,所以他必须得来。只不过他赶来酒店的时候有些巧,和周悠然碰到了一块。 周悠然虽然记忆不全了,但是智商还是没问题的,自从知道真正的宋文昊已经不在人世的时候,她对于历如枫就没有半点的好感了。不仅如此,在她的眼里,历如枫就是她经历的这么的痛苦和折磨的罪魁祸首。这个王八蛋不仅折磨了她,还要挟了司漠,当真是可恶! 所以酒店门口一相遇,周悠然想都没想就拿枪挟持了历如枫,将枪口抵在历如枫的后腰,厉声道:“举起手来,不然开枪打死你!” 历如枫没料到再见面的时候这个娘们儿会这么的火爆,吃了辣椒一样的呛人,正要开口说话,只听到轻微的枪支拉开保险栓的声音,顿时举起手来不敢乱动了,她真带的有枪!历如枫有点懵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司漠到底想要玩什么? 周悠然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厉声要挟说:“带我去见司爷,不然我一扣扳机,你的腰椎就全玩完!” 历如枫此行确实是要去见阎少的,见到了阎少自然就能见到司漠。可是现在他纠结的并不是带她去见司漠的事情,而是很疑惑为什么他的催眠术在她的身上不管用呢?她怎么就记得司漠了?又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凶? 周悠然因为挟持了历如枫在手里,故而能突破酒店的防守,夜元阎的人碍着历如枫不敢动手,司漠的人更不会对周悠然动手。所以周悠然歪打误撞地捡了个便宜机会挟持着历如枫来到了司漠和夜元阎的会谈室。 这个时候司漠已经和夜元阎说到了正题,针对上一次夜元阎提出的交易,司漠移交a国的互联网基地,夜元阎这边让历如枫解除周悠然身上的催眠术。 现在司漠提起来这场交易,对夜元阎说:“上回阎少慷慨,一次割了那么些地盘给我,这一次若是我若是不出手,岂不是显得小气?关于我在a国的互联网基地,今天起就交给阎少了。”说完后看了眼身边助理。 助理是一个戴着眼镜的a国男人,他接到司漠的目光后,立刻掏出一叠资料来双手递到夜元阎的面前。 夜元阎看着面前茶几上突然多出的一份资料,没有说话,也没有拿起来看。他的心里难免地起了疑心,按照他的推算,司漠不可能这么利索的将那个基地让出来的。那个基地毕竟是司漠很多生意的核心技术支持,去掉了那个基地就等于是去掉了司漠手上多数生意的心脏。没有人会蠢到自己抠出自己的心脏来。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夜元阎正要开口说话,忽然衣兜里面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这表示这座酒店里面有人突然闯了进来,但是闯进来的人又不会构成什么威胁。他不由拧起了眉头,他不得不开始猜测司漠今天到底想要玩什么游戏。 此时此刻让夜元阎担忧的并不是此刻酒店里面闯进来了什么人,而是去取当初司漠亲笔签下的收购合同书的阿蛋还没有到。假如没有了那份合同书,今天的这场会谈将毫无意义。 这样的情形中,夜元阎在犹豫要不要接收这份关于互联网基地的移交资料,不用多想,这份资料有问题,可是不接收的话,手里又没有合同书做证据来要挟司漠。 而司漠呢,冷眼看着等着夜元阎的反应,他倒要看看这一次夜元阎该如何翻盘。有时候,坐庄的人也会有掌握不住局面的可能。既然是赌局,就不能一味的笃定,除了一算之外,还有天算呢! 夜元阎沉吟了几秒钟,终于开口对司漠说:“司爷确认要给我的就是这份资料?尊夫人的催眠术好像还是没能接触吧?” 话音刚落,不待司漠开口回应,只听砰得一声会谈室的门被撞开,周悠然挟持着历如枫闯了进来。 司漠事先是安排了周悠然在家里休息的,他也是几分钟前才接到消息说她来到了这里。他想着她若是想要来,不让她来反而不好,倒不如让她出现,局面搅得越乱,夜元阎对这桩交易的掌控力就越小。 果然现在周悠然出现了,还拿枪挟持了历如枫,很成功地把夜元阎给惊住。夜元阎一定料不到周悠然这个女人有着这样的胆色吧?这下游戏好玩了。司漠安静地坐着看夜元阎的反应,心里面泛起淡淡的喜悦,他的女人果然迷人,即便是不记得他了还能为他拼命至此! 周悠然一手扯着历如枫的衣服,一手拿枪抵着他的后腰,将他扯到夜元阎的面前,开口对夜元阎说:“这位先生,请你停止任何敲诈司爷的行为,否则的话,我现在就让你的人血溅当场!” 夜元阎看了眼历如枫,大约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七尺男儿会被一个女人要挟至此,历如枫收到夜元阎的询问目光为难地说:“她真的会玩枪,而且女人若是发起疯来最吓人……” 夜元阎用目光打断了历如枫的话,没让他继续往下说,他知道历如枫除了在催眠术方面有些天赋之外其他的方面都很平常,和那些训练有素的保镖是没得比的。 这个时候夜元阎显然不会和一个发起疯的女人对话,他转动视线看向司漠质问说:“司爷,何故要导演这么一出戏?” 司漠装作无辜的样子说:“大催眠师都说了,发了疯的女人最可怕,我也不知道她会来这里,何来导演一说?不过这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她对我这么上心,也许催眠术已经被她自己解了呢?” 话说到这里,夜元阎只感觉鼻子上多了层灰,这一次的交易大约不会如愿了。难怪刚刚司漠能够这么利索的交出移交资料来。 司漠此刻已经占了谈判的上风,现在就等着如何结束谈判圆满收场了。他给足夜元阎考虑的时间,没有再和夜元阎说话,而是站起身来,走到周悠然的身边,一手拿下她手里的枪械一面搂她入怀安慰说:“没事了,不要害怕。” 周悠然趴在他怀里担忧地说:“我不要你为了我付出什么。我想让你好好的。” 司漠抬手替她擦去鼻尖的细汗,低声说:“我这不是好好的,等一下我们一起回家。” 司漠安抚好了周悠然,安排她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落座,对夜元阎说:“阎少若是信不过我,那么可以终止这场交易。我夫人这边一切安好,有时候偶尔失忆一下也是个有趣的调剂,不是么。” 夜元阎算准了开头,却没有算准结局。他算准了在周悠然的身上动手脚能牵制司漠,却没有算到周悠然即便是失忆了也能继续爱着司漠。他后悔当初没有将周悠然彻底的关押起来,这样或许还能威胁到司漠,可是这样一来又不可避免的引来司漠新一轮的自杀式报复。 也许,这就是棋逢对手的滋味,每一次的针锋相对拼杀到最后,只能和局收尾。有些无奈,却也有些别样的一番趣味。 这个时候夜元阎的助理阿蛋走了进来,来到夜元阎的身边俯身耳语了几句。夜元阎听了他的话后,原本还在犹豫迟疑的神态顿时就没了,微微皱了眉,他没有料到司漠还留了这么一手。现在的情形下面,只能选择一条路了。 夜元阎伸过手来拿起谈判之初司漠交出来的这份互联网基地移交资料。他想着这份资料就算再有问题,总也是有着一些含金量的吧? 要知道华国两大国有石油公司都没有开发页岩气的能力,而不得不向a国的两家小公司求助。a国的两家小公司都有着这样的技术实力,何况是坐落在a国的大型互联网基地?就算是被司漠动过了手脚,总还有着许多的可用之处的。 有收获,总比一点收获都没有的强。而且夜元阎也看出来周悠然并没有彻底的恢复记忆。司漠应该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吧? 于是夜元阎终于点了头,对司漠说:“成交。” 司漠浅淡一笑,欠过身去和夜元阎握了下手:“恭喜阎少收获了个新基地。” 暗地里再如何的算计那也是暗地里的事情,场面上的话是不能含糊的,夜元阎回应说:“也恭喜司爷,来年大摆喜宴的时候别忘了送份请柬来。” “这个自然。不知道阿枫先生今天方不方便到舍下走一趟?”司漠既然给了个基地出去,自然是要收回报的。这么说过之后,司漠又看了他今天带来的助理一眼,安排说:“你现在就安排人去和阎少的手下做一下基地移交工作。” 一场交易到了这里,才算是真正的成交。夜元阎虽然心里窝了一口气,没有尽可能的如意,可是一场争斗到了这里,双方都有损失,也都有一些收获,再斗下去已经没有意思,还不如收手言和,回家好好地准备过春节。 于是开口安排说:“阿枫,你等下跟司爷走一趟。”然后又叫了助理阿蛋过来,安排说:“你现在叫调人过来,接手新基地。” 司漠叫了周悠然过来,对她说现在可以回家了。 阿枫依言跟着司漠一起去司漠的家里给周悠然解除催眠术了。夜元阎这边也带着助理回家去。这个临近华国旧历新年的时候,吉心和孩子们都在瑞市,没有来a国。所以夜元阎在a国的房子就显得很空。 夜元阎一回到自己的房子里顿时就黑了脸,刚才司漠的面前他竭力的保持平静,就是为了不让司漠看笑话。夜元阎现在气极了,司漠居然把他给耍了!当初签的那份合同书居然成了一叠废纸,确切的说应该是成了一叠白纸! 夜元阎回想起来当初签订那份协议书的时候,司漠用过的那一支笔,是的,肯定是拿一支笔有问题。当初司漠签名之前曾用笔在合同书每一页都划过几行内容,当时只觉得他是为了方便阅读,现在想来,能坐拥那么大产业的人怎么会连一份合同都读不通顺? 现在想起来司漠的那支笔一定有猫腻,带有某种化学物质,落在了纸张上,经过一段时间后,自动消除了纸张上的字迹,将明明一份很是重要的合同书变成了一叠没用的白纸! 没有了合同书,夜元阎就一下子从主动沦到了被动的位置,司漠移交给他一个地基,他就赚到一个基地,司漠若是什么都不给,他也没有办法。合同书作废,口说的没有凭据。似乎世界的结尾只能这个样子来收尾,除此之外夜元阎觉得自己没有一个更好的选择了。 第247章 事情都过去了(12,13票加更) 周悠然坐在司漠的车上,她的心里依旧不安,因为她不知道事情进行到这个地步司漠到底有没有损失。一路从住处闯到那座酒店,她的情绪一直都处于紧张和亢奋的状态,尽管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平息,她坐在车子的副驾驶座上依旧忍不住的激动。 车子离开刚刚见面谈判的酒店,一路朝司漠在a国的庄园开去。挡风玻璃外面是a国质量精良的高速路面。车子后面不远处跟着保镖们的车,好几辆车在高速路上形成一个不规则的车队。而历如枫就在车队中其中的一辆车上。 司漠自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来握住周悠然放在膝头上因为紧张而紧紧攥住的手。他温暖的手掌一点点的掰开她的手指,他和她的手指交握在一起的时候,他开口说:“事情都过去了。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就回去华国过新年。” 周悠然侧过头来看着司漠,她不知道自己今天做的对还是不对,她现在能明确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起过新年,一起过以后的日子。” 这样的一种依赖,正常的人是很难体验到的。反倒是周悠然现在这样,失去了记忆,颠覆了是与非,颠覆了真实和幻觉,抛开了所有的所有的时候,支撑她的只有这样的一份依赖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他就是整个世界。有了他,她的生命才有意义。 司漠由衷地笑了,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说:“我在这里,我在你的身边,哪里都不去。” 周悠然开心地笑了,却又感觉有点害羞,心里面隐约的有些不踏实,她低声说:“总感觉这是一场梦,这场梦里所有的事情都是模糊的,唯独你是如此的真切。真的想一直梦下去,永远不要醒来。” 司漠感觉她的这段独白太有趣了,他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为她找回记忆的时间里,在她看来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不过让他欣慰的是,她的这场梦里,他是主角。 是啊,梦一场,人生也不过就是梦一场。不管是平民还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有生之年,都不会太久,大家都有与世长辞的一天,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往事历历不过都是一场大梦而已。 司漠握着周悠然的手,调侃说:“等一下我要让你替你解开催眠,等你梦醒了会不会把我给忘了?” “怎么会?我是你太太啊,在我失忆之前就是你太太了。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呢?”周悠然坚定无比的回答。 司漠笑了起来。是的,她是他的太太。是他今生今世的挚爱。 车子一路驶进庄园的大门,在别墅楼前的车位上停了下来。黑人女佣迎了出来,身上白色的围裙已经去掉,看起来顺眼多了。她对着下车来的司漠说:“午餐已经准备好,请问主人是现在用餐还是稍后再用?” 司漠摆手说:“等一等吧。”他要先让历如枫给周悠然解除了催眠术之后才能放心吃饭。不然心里总感觉不太踏实。 女佣听了吩咐之后退了下去。 此时历如枫乘的车子也进了庄园在一个车位上停了下来。历如枫推开车门下车来,环视了一遍这座美丽的庄园,即便是万物枯萎的冬天,也看起来是这么的美。能在a国拥有这么一座美丽的庄园,需要的应该不仅仅是金钱吧? 司漠开口问历如枫:“阿枫先生,请问现在可以开始解除你施的催眠术了吗?” 历如枫油滑地笑了一下:“司爷千万不要客气,叫我阿枫就行了。我来都已经来了,肯定不会什么都不做的。” 司漠静静地看着历如枫,等着下文。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为人做事,做事之前通常都是有条件的。外国人通常喜欢将这些条件放在桌面上谈清楚,而华国人自古以来比较的含蓄,通常都是背地里塞好处打通关节。历如枫这个时候,肯定少不了的要谈条件,虽然夜元阎那边已经点头。 果然历如枫开口提了条件:“司爷,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前些日子失踪了。不知道司爷可否抬抬贵手帮我找找?” 司漠不动声色地回答:“等你解除了我太太身上的催眠,你的徒弟小峰自然会出现。当然了,我没有帮人做好事的习惯,须得我太太一切都恢复了之后,小峰才会出现。” 历如枫看着不远处的草坪上的一株树,叹息一声,答应了下来:“那好吧,现在就开始吧。”他其实也想知道为什么他的催眠术对周悠然的影响不大。 司漠将历如枫引进了家门,周悠然一直都跟在司漠的身边。几人一起来到客厅里面落了座,女佣捧了果盘,煮了咖啡。 历如枫端着咖啡杯,抿了一口咖啡,在动手解除周悠然身上的催眠术之前他一直有个疑问想要问一问:“周小姐,为什么我的催眠对你没有影响?我明明有放大宋文昊在你心中的分量,而将关于司漠的所有记忆都清零,可是为什么你却依然能拿枪指着我而这么的维护司漠?” 周悠然调皮地笑了一下,并不打算回答历如枫的问题,只说:“这是个秘密,我不会告诉你的。” 历如枫看着这个独特而美丽的女子,她的身上有着一个无声无形的能量场,鲜活,聪慧,真实,率性,又带着几分的痴傻,虽然没有名牌奢侈品的点缀,也没有色彩鲜明的化妆品的修饰,可是她就是让人看着极为顺眼,这个时候历如枫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司漠会为了这么一个女人着迷,而宋文昊又为什么会在病重弥留的时候还惦记着她了。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相遇,需要的是机缘。而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需要的却是层层封锁的心灵的一线感应,电磁感应一样,看不见也摸不到,但是谁动了心谁自己知道。这样的一种心灵感应发生的概率很低,低到人们以为这样事情发生的概率几乎为零。可是低概率不代表不会发生。 于是机缘之下,几乎为零的小概率感应之中,他爱上了她,她也缠上了他。说是草根与富豪的美妙结合也好,说是灰姑娘嫁豪门也罢,爱情的概念里面从来都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修辞语,不过就是很纯粹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爱恋而已。 历如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和宋文昊是孪生兄弟的关系,他感觉自己似乎也开始欣赏这个女子了。 时间已经是中午时分,历如枫可没兴趣留在司爷这里用饭。早点把事情了结早点领着徒弟回家去是正经。于是开口对司漠说:“司爷,可以开始了。” 司漠看了周悠然一眼,投过去一道鼓励的目光,然后转身走开,将偌大的客厅留给历如枫。 历如枫是个精通心理学和神经科学的医生而已,并不是被传扬的神乎其神的大师,他自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来,从小盒子里磕出一粒药片来丢进了周悠然面前的咖啡杯里,对她说:“你的主观意识和判断力,已经自己修复,不用我再多手。现在喝下这杯咖啡,记忆就会慢慢地恢复。” 周悠然感觉有些难以置信,司漠忙活了这么多天,到了现在,一个小药片就解决问题了? 历如枫看出周悠然的疑惑,笑着说:“我不是气功大师,不会装神弄鬼,我也不是魔术大师,会故弄玄虚,你现在的症状是大脑的记忆中枢被我用药物麻痹了而已,喝下这杯咖啡,以前的药效渐渐散去之后,你就能完全恢复了。” 周悠然端起丢进了药片的咖啡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喝完了咖啡之后,忽然想起来什么,问历如枫:“你和宋文昊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孪生哥哥。小时候父母因为意外事故早亡,被送到慈善机构,然后被不同家庭的人领养。再次相逢,是在成年以后。那个时候他是阎少手下最为重用的重臣,而我只是个流连花丛的浪荡子,玩女人,赌博,祸害人家庭,官司缠身,到处躲藏。” “是他帮我还清赌债,摆平官司,向阎少引荐我。只可惜……我们两兄弟失散那么多年,再次相逢还没有多久,他就病逝。” 周悠然即便是现在没有恢复记忆,可是也不影响想起来宋文昊,因为拜历如枫所赐,宋文昊相关的记忆在她的脑子里如此的清晰。想来了那个温润儒雅的男人,她的心里也忍不住的叹息。 历如枫的话题并没有在宋文昊病逝的话题上停留,故作平常的轻轻带过,半开玩笑地对周悠然说:“你一定不会知道,他的遗产中有一部分是要留给你的,不过你现在有了司爷,应该不愁钱花了。我自作主张,私吞了宋文昊所有的遗产,你不介意吧?” 周悠然笑了起来,回应说:“你们是血亲,他又没有子女亲属,遗产全都给你很正常啊。只是,宋文昊活着的时候过得太累,你若是有空了一定要去陪他说说话……” 历如枫没有说话,只端起咖啡杯来喝了一口咖啡,低声埋怨说:“司爷这么有钱怎么喝这样的咖啡?真他妈的苦……” 周悠然垂了头,她还想和历如枫再聊一会儿,可是感觉有点体力不支,脑袋有点晕,想睡觉。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这个时候历如枫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样东西来,放到周悠然的面前,对她说:“你能体谅他活着的时候的累,应该是真的关心过他的,这样也不枉他爱你一场。只是人死灯灭,他进他的轮回道,你有你的生活。这枚尾戒我没有放进他的骨灰盒,今天物归原主吧。” 周悠然现在还想不起来关于这枚尾戒的始末,历如枫给了她这枚戒指,她就顺手放进了衣服口袋。 “你现在需要休息,我先走一步了。记得帮我提醒司爷,你的记忆完全恢复的时候让他把我的徒弟给放了。”历如枫说完之后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门。 周悠然头晕的厉害,揉着太阳穴在沙发上歪了。司漠从楼上下来,将她抱了起来,送她去楼上的卧室休息。 偌大的房子里面一片沉静。世事无常,一场劫难到了现在,终于全都过去。轻松吗?有一些。高兴吗?有一点。更多的还是平常。只要她还在身边,劫难来了还是走了又有什么影响呢? 时光总是在向前,时光的脚步中又会发生许许多多的事情,有的事情让人称心如意开心不已,有的事情则让人心惊胆战忧心不已,可是随着时光的流逝,开心的事情会成为过去,忧心的时间也会过去。唯一不变的,大约只有这份爱。 司漠小心地将周悠然放在了床上,替她脱掉鞋子,在床上躺好,盖好被子,还帮她理顺了头发。竟不像是照顾老婆,更像是照顾女儿。仿佛她就是一个瓷娃娃,一个不小心就会打碎掉。 安顿好了周悠然,确定她躺的舒服了,司漠这才走出卧室,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他准备好飞华国的飞机。今天晚上,他要带着她回国去。很快就是新一年的除夕夜了。 这个时候,司漠终于能够切实明白过来,为什么华国人这样的重视除夕春节,不管花多大的本钱都要回家去和亲人团聚。现在这样,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安心等着春节到来,合家团聚的心情着实很不错,幸福,美满,甜蜜。 人之一生,能和自己爱的人一起相守,真的难得。 有人说,爱情是个无聊的游戏,有人说,爱情是个伪命题,也有人说,爱情是个谎言,它根本就不存在,不真实,不实用,一戳就破。是的,爱情就是这样的稀少,真正的爱情比土壤里面的金矿还要少。平常多数人看到的,感受到的,不过只是爱情的影子而已。 司漠觉得自己何其幸运,能够得到这样一份弥足珍贵的爱情。 第248章 皮痒了是不是 周悠然的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断断续续地做了很多梦,梦境又都很离谱,竟是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几个梦境过去之后,大约是脑子有些累了,便自己醒了过来。周悠然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室的黑暗。可是一片沉沉的黑暗中她并不觉得害怕,因为她能感觉到他躺在她身边,她就依偎在他的怀里。 “我们在哪里?”她忍不住开口问。难道还是在梦里? “我们在回华国的飞机上。”司漠回答说。 飞机上?周悠然忍不住皱眉,因为她想起来很久前的一次在飞机上的不愉快经历,也就是那一次之后她对于坐飞机就有了心理阴影。于是黑暗之中她往他的怀里又挤了挤,试图从他的身上汲取安全感来驱散心中的阴影。 司漠将她身上的被子扯了一下,他以为她有些冷。却听到她依偎他怀里说:“都怪你,那一次在飞机上吓我,你看我现在一坐飞机就害怕。” 司漠扯被子的动作停住,忍不住问:“你记起来了?除了这些,你还记不记得其他的事情?” “什么其他的事情?”周悠然问。 司漠搂着她的腰的手滑到她的胸前,低声说:“你是我太太,我们之间可以有许多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是必不可少的……” 周悠然顿时就有些害羞和紧张了,推开他的手说:“还不记得,哪里就有这么快?” “不记得也不要紧,我们来制造一些记忆也不错,反正旅途漫长……”司漠似乎很闲,兴致也很高,虽然房间里面一片黑暗但是丝毫不影响他俯身将她压在身下,热情地亲吻她。 如何能不热情,这些天来为了互联网基地的事情他可是忙坏了,她这些天来又处于失忆状态,两人之间像是隔了一层隐形的隔膜,虽然彼此牵挂却总难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现在好了,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了结,她的记忆也在渐渐恢复。 分隔依旧的心灵和肉体渴望着某种程度上的共振。 从a国飞华国的旅途漫长,足够他们温习多遍生疏已久的功课。一个湿吻温柔绵长,周悠然感觉自己被这个热烈的吻烫成了一滩春水,肢体酸软,无力抵抗,任他索取,并且还渴望着更多的碰触。 肢体交缠之中,她隐约想起来,第一次见他时,她动作生疏地解着他的衣扣,解开他的衣扣释放出了一头野蛮凶残的兽,将她拆解入腹。现在她的手又忍不住开始解他的衣扣,这一次她不是带着某种目的想要接近他,而是单纯的想要贴近他,再贴近他,他是她的全世界是她生命的全部啊。 她是他这位绝世英雄身边的绕指温柔,他是她眼中心中的天和地,是她的所有。 这一刻他与她紧密相连,她温热湿润地包裹着他,合二为一,随着心脏跳动的节奏,共振,交融,像是一支最原始的舞,直抵本性,唯美,动人,真挚……几千米高空中,一场欢爱如此的动人心魄。 又像一堆熊熊的烈火,直烧到天尽头,燎遍了天与地,这才稍稍收势。 飞机一路朝华国的瑞市飞去,两人之后开了灯,去浴室里面洗了澡,换了衣服之后,刚好就是飞机降落的时间。 下了飞机之后,一路回家,一场好眠,倒过了时差之后,便是新一年的除夕佳节了。 周悠然的记忆正在渐渐的复原,虽然还没有记起来所有的事情,可是并不会影响到除夕这天的家宴。 除夕这天晚上文姐做了一大桌的菜,许是看到先生太太的心情都很好,所以受到了好心情的感染,一鼓作气做了好些美味来。 这天文姐做菜,周悠然带小寒,小家伙已经会走路了,虽然走得不太稳,但是并不妨碍他满屋子的撒野。 有个哲人说,山坡上开满了美丽的鲜花,但是在牛羊的眼里,它们只是饲料。这道理用在小寒的身上也甚为妥当,这栋别墅里面摆满了名贵的家具和饰品,但是在这个小屁孩的眼里,全都只是玩具。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玩不到的。自从能自己走路之后,以前给他买的玩具就统统不玩了,他更热衷于自己去寻找玩具,翻箱倒柜的,将抽屉里面的东西倒了一地,将东西一样样的玩弄一遍。 周悠然想着客厅弄成这个乱样,万一来个客人就不好看了,于是带着小寒上楼去卧室玩。 今天除夕,周悠然向司漠要回了自己的手机,给家里的父母打了电话回去。毕竟过年了,留二老在家里过年不太好,孤零零的。周悠然心下不忍,就和老妈多聊了一会儿电话。从自家的事情聊到别家的事情,从过年的事情聊到年后的事情。 一通电话讲完,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挂了电话,想起来小寒的时候,扫视了整个卧室没看到小家伙的小身影。周悠然这才紧张起来,刚才只顾着讲电话去了,都忘记了看着那个小鬼。现在他藏到哪里捣乱去了?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想到这里周悠然慌了,忙丢开手里的手机到处找人。去了浴室,看到浴室中浴室柜的门大开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不用想,肯定是小寒那个小鬼的杰作,只是不知道他祸害完浴室又去了哪里。 周悠然出了浴室,想了一下,朝衣帽间走去。刚一走进衣帽间就被眼前的情景弄得要崩溃,衣帽间里面衣橱中的衣服被扯出来扔了一地,被扔了一地还就算了,横七竖八的衣服上还涂着什么东西,黏糊糊的,要知道这些衣服都都是很贵的啊!特别是司漠的西装风衣之类,都是珍品啊! 周悠然后悔的不得了,只恨自己刚才没有看住这个小鬼,让他钻到这里来探险。从地上捡起一件衣服,看了一下,将涂了黏糊糊的东西拿到鼻子前闻了一下,还好不是什么脏东西,这是沐浴露味道。视线在附近找了一下,果然看到一瓶沐浴露底朝天地歪在衣柜旁。 不用想,这是小寒从浴室里面拿过来的,这是夏天用的沐浴露,里面带有薄荷因子,现在是冬天,用不上了,周悠然就把它放进了浴室柜。没想到今天被这个小鬼从浴室柜里翻了出来,拿到衣帽间里一阵捣乱。 显然现场的衣服都被污染了,必须得赶紧清理。周悠然将地上横七竖八的衣服丢到一起,她要检查一下还有没有其他的衣服被弄脏,于是来到衣橱旁,将还在衣橱里面站着的小寒提了出来,呵斥道:“给我站好!等我收拾完了衣服再来教训你!” 小寒乖乖地站在一旁,大约也知道自己闯了祸,没有出声,老实地站着。小手上沾的有沐浴露的粘液不自然,偷偷地在身上的衣服上擦一下再擦一下。 周悠然在衣橱里面查看了一遍,将干净的衣服拨到一旁,将弄脏的衣服取出来,冷不防看到衣橱底部有一摊水渍。就眼前这栋别墅的建筑质量来说,不可能漏水,渗水,所以这一滩水渍的来源只能问小寒。 “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周悠然也不管小寒听不听得懂这些话语,直接指着那一滩水渍问他。 小寒看了一眼周悠然指着的地方,眼珠转了几下,用小手拍了拍裤裆里面的小鸟。虽然这小鬼不会说话,可是肢体行动已经回答了一切。他玩得正起劲的时候憋了尿,于是就地解决了。一岁多的孩子已经不用尿不湿了,所以就有了那么一滩水渍。 周悠然快要被这个小人儿折腾崩溃,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的一番好奇心加上一番破坏力,就要害她忙活好久?她算了一下,将这些弄脏的衣服全部清洗干净然后再烘干,基本上今天里她就已经没有什么娱乐休闲时间了。真不知道这些天里文姐是怎么过的,伺候这个小鬼真的比做家务要累多了! 无奈之中,周悠然将小寒提到了楼下,来到正在看足球的司漠面前告状:“快管管你儿子吧,他就差打闹天宫了。你的衣帽间刚被他横扫了一遍!” 司漠看了眼气急败坏的周悠然,又看了一眼一脸坦然的小寒,忍不住笑了起来,将小寒抱到怀里,抚摸着他的小脑袋表扬说:“好样的,把大人气得跳脚还能面不改色,果然是我儿子。来,陪爹地一起看球。” “司漠,你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周悠然非常的无语。 司漠伸手拉住她的手,安抚说:“过来坐,我们一家人难得一起相处,何必为了点小事生气?” “不是小事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他刚刚祸害了几件衣服?还留了一泡尿在衣橱里!”周悠然觉得某小孩再不教训就要上房揭瓦了。 司漠将周悠然拉到身边坐好,安抚说:“不过就是几件衣服,我的衣服那么多,又穿不过来,就当初丢掉好了。儿子才这么大一点你就要给他上规矩,长大了怎么办?” 周悠然顿时不说话了,那个小孩子小时候没有闯祸的时候?再说了,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她也不忍心让他大过年的哭哭啼啼。于是只好作罢,由着他了。等他长大了,要面对的麻烦事多着呢,每一个生命活在这个世上都很不容易。 司漠将小寒举到周悠然的面前:“来,儿子,亲你妈咪一下,亲她一下她就笑了。” 小寒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搂住周悠然的脖子在她脸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涂了一大滩口水在她脸上。周悠然一面扯袖子擦口水,一面将小寒抱在怀里,抱着他柔软的小身躯,心里感觉很充实。这是她和他的孩子,孩子的小身躯里面流淌着他和她的血脉。 刚刚的僵局破解掉,周悠然忍不住笑着骂小寒:“小鬼,今天就算了,下次不许淘气了。” 小寒不知道是真没听懂妈咪的话还是装着没听懂,扬起小手送到妈咪的面前,小嘴里说着简单的话:“香……闻……” “你挤掉了大半瓶的沐浴露,手上肯定香了。”周悠然捏了捏他的小手。 小寒从周悠然的怀里爬下来,在她和司漠之间的空隙里坐了,小人儿坐在沙发上拍着小手,自言自语:“手手……香……” 周悠然被他可爱的神情和动作逗乐了,笑着对司漠说:“这孩子脸皮真厚,还真的像你,要是别的孩子大人一发火就吓哭了。你看他,还能自己跟自己玩得欢实得不得了。” 司漠悠闲地靠进沙发里,两腿架在茶几上,两臂抬起枕在脑后,看着电视屏幕上的球赛,嘴上对周悠然说:“这孩子以后会出息的。” 周悠然坐在沙发上陪着小寒玩了一会儿,终于坐不住了,球赛她没兴趣,小家伙有着自己的玩乐观,她便起身上楼去清洗那一堆衣服去了。生活过得充实而有趣。 从前周悠然以为,过那种和很多人都不一样的生活才叫幸福。可是现在却觉得过和大家都一样的生活才是真的幸福,因为这种生活,之所以大家都选择,就必然有着它的可取之处。 和其他的女人一样,照顾小孩,操持家务,洗衣,拖地,做饭,虽然繁琐劳累,可是却很踏实很幸福。照顾的是自己的小孩,看着他一天天的长高长大,不幸福吗?洗的衣服是自家男人的,衣服上留有他独特的味道,能为他做这些事情,不幸福吗? 每个女人在最初都有着许多的大梦想,最终都不得不回归生活过自己的小日子。 待周悠然将整个衣帽间收拾完毕的时候,便到了除夕的晚上吃年夜饭的时间了。 小寒是个坐不住的调皮鬼,没坐多大会儿就下桌了,由文姐看着玩儿去了。餐桌旁只剩下司漠和周悠然面对着一整桌的美味,欢度除夕夜。 今天过大年,没有急事,所以两人都不赶时间,一面慢悠悠地吃着年夜饭一面聊天。 “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a国的那天你在不记得我的情况下会那样的维护我?”司漠开口问。 周悠然回应:“你是想问,为什么历如枫对我的催眠术作用不大吧?为什么对他那个酷似宋文昊的人无动于衷,反而对于你这个毫无印象的人维护有加?” 司漠自信满满地说:“其实这个问题不问也知道答案,一定是我的天人之姿在你不记得我的事情重新爱上了我。” “少臭美了吧你。”周悠然白了他一眼。心里面却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她确实在不记得他的时候重新喜欢过他,不过唤起她无穷大潜力的,不是这样的喜欢,而是潜藏在心底的爱。 “当时的我虽然不记得你了,但是却不笨。最起初,我也以为我爱的人应该是宋文昊,而你,不过只是一个陌生人。可是真正让我起疑的地方在于房子。”周悠然解释说。今天晚上有着充裕的时间,她大可以一面吃着年夜饭一面和他说道这些事情。 司漠不解地问:“为什么会在房子?难道不该是我这个玉树临风的人?” 周悠然这会儿不想和他贫嘴,只开口说:“人的身上总是有些很多不确定因素的,房子虽然是死的,却更容易说实话。我对于这栋房子太熟悉了,以至于不用经过思维就能知道去哪里该怎么走。可是却对身为房主人的你一点都不熟悉,这未免太奇怪了。” “刚开始我也只是感觉奇怪而已,并没有多想。真正引起我严重怀疑的事情是历如枫,也就是当时我以为的宋文昊。那天你带我去那座小别墅里见他,我走进他的那栋别墅里面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对劲,当时我就想,假如我的心里喜欢的是他的话,为什么会对他的房子这么陌生?” “和这栋房子里面的熟悉感一对比,那栋房子里面的陌生感觉就太明显了。那个时候,我就忍不住怀疑,会不会我原本爱着的人根本就不是宋文昊?可是人不能和自己的大脑作对,我的脑子里面的意识告诉我爱的人是宋文昊,我就是再怀疑,也没办法推翻自己的大脑。” 听到这里,司漠忍不住问:“既然没办法推翻,后来你是怎么在没有恢复记忆的情况下看穿历如枫的?” 周悠然喝了一口红酒,回答说:“不用看穿,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对了。你还记得那一天的情形吗?进来好多人,每人都端着枪,子弹砰砰啪啪的乱响,我当时都吓坏了。” 司漠不知道那天的场景和她看破迷局有什么关联,没有开口问,只耐心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女人本身就是没有安全感的,更何况我当时少了一部分记忆,对许多的事情都感觉很陌生,所以那天突然进来很多拿枪的人的时候,我当场就吓坏了。在我最害怕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当时离我最近的历如枫,他弃我于不顾只顾着自己逃命。关键的时候是你扑到我身上帮我躲过子弹。” “当时我就不得不重新梳理一下我的思维,到底哪一个男人才是值得我相信的呢?” 司漠听到这里,饶有兴趣地开口问:“是啊,哪一个人才是好人呢?你后来又是怎么看上我的?” 周悠然哭笑不得:“司漠,你是哪门子的好人?真要是好人,就不会安排那场爆炸。炸掉了一整栋别墅不说,还闹出人命。我记得那天的新闻有报道,好几条人命呢!”虽然新闻上报道的爆炸的原因是燃气管道故障,可是几条人命是少不了的。怎么说,都是一桩罪孽。 司漠摆了下手:“大过年的,不提这个。你说说看,后来是怎么认定我的?”他对于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 周悠然叹了口气,装出一副很深沉沧桑的样子:“天底下很多的事情哪里有什么原因结果,不过就是机缘巧合,当理智不可信,现实也不可信的事情,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对了。司漠,在你的身上,我可以闻到让我特别安心的气息。我的心先我的大脑一步选择了你啊。” 说这段话的前半部分的时候周悠然还想故弄一下玄虚,可是说到后半部分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吐露了实情。她如此贪恋他的怀抱,又是如此的喜欢他的味道,他是她的英雄,是她的全部,他足以点燃她所有的感官神经。莫说是失忆,哪怕她傻了疯了,只要他在,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扑向他! 这样的温馨祥和的除夕夜里,周悠然其实还想对他说,你是深入我心肺的毒,此生再也离不开你了。可是有些话说出来了反倒没意思,就让这一份痴迷深藏心中吧。 没有痴迷过的人,是体会不到这种深入灵魂的迷恋的。 司漠拿起酒瓶来,给两人的杯子斟了酒。笑道:“我们喝个交杯酒吧?” “无聊,好好的,谁跟你玩这个。”周悠然不知道他发得哪门子的酒疯。 司漠递了酒杯到她的手边:“今晚不喝也可以,留到婚礼上也是一样的。” 周悠然有些动容,从来都没有哪一个时刻像今晚这般,如此的想要和他办一场爱的婚礼。她想要嫁给他,天地日月,亲朋好友共同的见证之下嫁给他,才不是那么一份破协议拟定的婚约。她要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站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走过日出再走过日暮,直到百年之后离世了也要和他长眠在一起…… 她的眼睛有些湿润,可是嘴上却挑剔说:“你这是什么态度?你都还没有向我求婚呢!” “为了你我送掉了一个完整的基地,还不算求婚?这样吧,你想要航母还是想要飞机?我送一个好了。”司漠玩笑说。 周悠然在餐桌下面踢了他一下:“不贫嘴会死啊!谁要那些破铜烂铁?一点用都没。依我看,要送的话还是送钱比较实在。” 司漠看着身边的这个脸蛋红扑扑的女人,心里暗道,果然还是一副见钱眼开的性子,刚认识她的时候就成天把嫁个有钱人挂在嘴边,司漠深感庆幸,幸好他不缺钱,不然岂不是没资格娶她?不过话说回来,他不可能没钱,她也不可能不嫁给他,这一切,很早之前就已经注定好了。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有这么回应,司漠一本正经地对周悠然说:“你觉得送你多少钱才够求婚的诚意?还有,我本来是没有贫嘴的习惯的,都是跟着你学的。” 周悠然想了下说:“多少钱,还真说不准,反正把你的财产全都给我就好了。我也不图你的钱,就是想你没有闲钱去追其他的女人就好了。” “这下就不好办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自己有多少财产,要不给我几十年的时间,等我统计完了再来向你求婚?” 周悠然火了,拿筷子狠狠地敲了司漠的碗:“你不想过了是不!那好,也给我几十年的时间我再去找其他人结婚好了!” “原来有人这么急着嫁人啊。” “司漠!你皮痒了是不是!”周悠然不要吃饭了,气得不得了。忽然觉得还是从前的那个不苟言笑冷冰冰的司漠比较可爱。 第249章 除夕(16票加更) 两个人的年夜饭吃起来并不繁琐,一边聊天玩笑一边吃饭,吃过饭的时候正好赶上看春节晚会的。 其实这样的除夕夜里,电视屏幕中发出来的来自于春晚的歌舞声只是一个背景音乐而已。周悠然抱了小寒喂他吃东西,这孩子玩性太大,晚上都没有怎么吃东西。 司漠换了身柔软的家居服,一年到头,今天晚上应该可以彻底的放松一下,陪着老婆孩子看看电视,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了。 周悠然喂小寒吃东西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什么,对司漠说:“今天除夕,所有的人都放假了。要不让文姐也回家休息几天吧。她又不是卖身给我们,应该有假期的。” 司漠回应说:“可以,你说什么都可以。只是保姆回家去了,家务怎么办?” “家务我来做好了,就我们两个人,能有多少家务?大不了去住酒店。”他不是开了家酒店?周悠然不信没有了保姆这日子就过不了了。 “去住酒店也可以。你打算给保姆放假多久?”司漠漫不经心地问。在他的眼里,这根本就不算是个事。 “既然是让人家回家过年,当然是要过完元宵节再来了。”今天她只是带了一天孩子,就觉得好累,文姐却能在这么多天里一丝不苟地把孩子带那么好,可见平时有多辛苦,现在过年了理应让人家好好地休息一下。 “那好,我来抱孩子,你去和她说吧。让你的司机送她回家去。”司漠将小寒抱了过去,父子两个很快就玩到了一处。小寒的嘴角还带着食物的残渣,司漠换下平日里冰冷深沉的西装穿着柔和的家居服,此情此景看着如此温馨。 周悠然从沙发上起身,找到文姐,和她说了春节放假的事情。让她好好地回家过年去,薪水方面一分钱都不会少的,并且还叫了胡司机来送她回家。文姐很是感激,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出门了。 文姐离开之后周悠然给玩累了的小寒洗了澡,给他换了身衣服,坐在沙发上看着春晚哄他睡觉。 偌大的一座别墅里面,现在就只有他们一家三口了。周悠然歪在司漠的怀里,小寒蜷在她的怀里,房间里面被暖气烘托的暖意融融,电视里面是吉祥喜庆的春晚。这一刻,有一个叫做幸福的小精灵在守护着他们。 周悠然感觉自己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这样的踏实过。一个人可以找出很多的理由来忧伤,薪水没别人高,长得没别人好看,找工作又碰壁了,等等的,想要忧伤实在太简单了。当然也有神经强大的人,能够看淡这些不如意,整天傻乐呵。可是这一刻,在这样的幸福面前,所有的忧伤和乐呵都变得无足轻重。 这样的幸福,她愿意付出所有的所有来捍卫,哪怕是与天斗与地斗,她也要守住这样的幸福。仿佛她今生所有的价值与意义就在于,遇上他,爱上他,和他一起生孩子,除此之外,别的事情都毫无意义。 司漠感觉她安静得太过了,转过视线看了她一眼,不由笑了:“这是哪一根筋搭错了?大过年的怎么哭了?” 周悠然感觉自己没哭,只是心里太激动了。没有经历过痛苦和波折的人,一定不会明白这一刻的稳稳的幸福有多么的可贵。就好像没有经历过癌症的人,不会明白健康有多么的珍贵一样。她看着他问:“司漠,你说是你爱我多一点,还是我爱你多一点?” “当然是我爱你多一点。”司漠毫不犹豫地回答。直到现在他还清楚地记得她被夜元阎命人带走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么的害怕,宁愿倾家荡产,也要保她无事! 周悠然反驳说:“不对,应该是我爱你多一点。”他就是她的命,她赖以生存的空气。 司漠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连同她怀里的孩子,朝楼上走去:“这个话题很没意义,因为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相爱……” 这个除夕夜里,司漠和周悠然是幸福浪漫的,当然也有人在这个除夕夜里并不幸福,或者可以说是清冷。 mage当初投靠到司漠这边,为的是躲避女杀手的追杀。亮子将她安顿在瑞福酒店的地下室里。起初的一段时间mage以为找到了一个安全的避难所安静了一段时间,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地耐不住性子了,吵着要见司漠,有事情要告诉司漠。 可是司漠那个时候正在为了周悠然失忆的事情忙碌,亮子自然不会让人在那样要紧的时候打扰到司漠,所以mage所有的要求全都被回绝了。 mage一个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在一家酒店的地下室里屈居了多日,害怕杀手再来,不敢随便出来,想要找人帮助,偏偏没人搭理。便是再好的性子也有忍不住的一天。平常的日子就算了,可是今天是除夕夜啊。mage在这样的晚上是真的难受。 她给酒店里面看场子值班的保镖要求说要见司爷,大过年的,司爷岂是什么人说见就能见的?人家保镖根本就不搭理她。mage没办法了,说要见亮子,因为当初是亮子把她安顿在这里的。可是亮子身为司爷的特级助理,也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见的。 mage要求了好半天,人家保镖根本就不搭理她。能在瑞福酒店里给她一个地下室一方安全的天地就已经不错了,还真以为这里是她家想见谁就见谁? mage最后无奈,见不到想见的人,出去散散心总可以吧?已经过了这么多天,那个追杀她的人应该已经收手了吧?而且今天过年,就在瑞福酒店附近散散步,应该没事吧?只要那个杀手一出现,她就立刻跑进酒店,这里有司漠的人,总不会让场子里出事。 mage凭着自己财力和能力,加上她父亲的财力,总是有办法对于这个杀手的。可是她的心里爱着司漠,危难到来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找司漠。事情一拖延,就成了现在这样。 第250章 年夜(含17票加更) mage出了酒店,走在酒店附近的街上,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女人嘛,再如何的独立刚强也还是缺乏安全感的,总想着能有一个强大的男人来依靠着,让他替自己遮风挡雨。 当初mage就是以为司漠能替她查出这个女杀手的底细,这才投到司漠这里来。却不想,事情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她虽然到了司漠的地盘,却根本就见不到他。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也不知道事情到底该如何的处理。 mage想着要不要不再想着去找司漠,自己依靠自己,将自己的人手调集起来,不管付出多少财力,就不信对付不了一个女杀手。当初是因为女杀手出现的突然,自己才会害怕和失措,现在自己做好防备工作是不是就能抵御她了呢? 原本该是热闹喜庆的除夕夜,mage却是孤身一人,她在瑞福酒店附近散了一会儿步,城市居民楼里面的市民们在这个夜晚一定都是快乐融洽的,可是由一座座的居民楼和商业楼组成的城市却不一定是融洽温馨的。 从腊月二十到除夕夜,之间也不过就是一个多星期的时间。这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里司漠和周悠然经历了很多事情,可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它不过就是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比方说mage在瑞福里面呆了一个多星期,对她手上的公司的影响并不大,这样的除夕夜里她想打电话过问一下公司的经营状况,可是碍于现在是过年时间并没有拿出手机。她想让助理将她当初逃命时遗落在公寓里面的护照能证件送过来。可是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拨电话出去。 mage在成长的历程中,走过很多城市,出入过不少的国家。说她是天之骄女,一点都不为过。家世好,教育好,她自己各方面的能力和手段又都不错。她走过的城市中,比瑞市先进繁华的,多的是。可是却独独对于瑞市流连不已,她几次三番的来到瑞市,那是因为司漠在瑞市啊。 可是今天晚上的瑞市对于她来说,是真的苍凉。 mage走在深冬的瑞市的街头,这几天降温降得厉害,呼出来的空气呈白色烟雾状。这样的大年夜里她有些想念异国的父亲,不知道他最近过得好不好,其实也就是思念一下下而已,没人知道她和她的父亲之间的关系有多么的复杂。 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捍卫自己对于父亲遗产的继承权,mage从小到大几乎是用尽心机的排挤父亲身边的女人。作为银行家的父亲不是傻瓜,渐渐地也看破了她的心机,可是很多的事情并没有挑明,父女之间的过节是有一些的,有时候也会有冷战,但是mage尊贵的身份从来都没有动摇过。 也许,这样就够了。她是一个现实的人,只要能保证自己的利益就够了。 mage独自走了一会儿,终于被寒冷,被孤寂打败,决定回去瑞福酒店。她想着自己今天晚上在外面走了那么久,一点事情都没有,可见那个杀手已经罢手了,或者杀手也要过年,不会在大过年的时候出来杀人。想着危险或许已经解除,mage暗自打算明天就离开瑞福,去过她自己的生活。 在司漠的眼里,她或许不算是什么,也许不过就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她如此执迷的爱着他,却换不来他的一个回眸,她现在累了,想要回到属于自己的生活中蛰伏过冬。 mage独自一人往瑞福走着的时候,她躲了这多天的女杀手在做什么呢? 同样是除夕夜这天,让我们把视线从瑞市切换到和华国大陆隔海相望的熙港岛。 有人说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幸福,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mage狼狈不堪地背负着情伤独自面对这清冷的除夕夜,季泳又何尝不是? 依旧是这块墓地里,这座新墓前,季泳迎着寒夜的冷风站立在墓碑前,地上整齐地摆着祭祀的祭品,今天晚上过年,活着的人快乐祥和地庆祝新年,死了的人也不能孤单。何况司家现在的情形看来,季泳若是不来祭拜,大约就没人会来,或者说是能来了。 老爷子和老夫人被人变相软禁,二少爷到了现在都还不敢轻举妄动。原本应该是阖家团聚的夜晚,却各安天涯,就算是曾经风光过一时,现在又能如何?还不如寻常百姓,虽没有天文数字一样的家产,但是这样的除夕夜好歹可以守在一起辞旧岁。 季泳在司大少的墓碑前长久的默立之后,终于开口说话了:“大少爷,这个大年夜,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上一次的计划出了问题,夜元阎收了手,司漠现在又高枕无忧了,最最可恨的是mage,这个女人我还没有亲手杀了她为你报仇。天一亮我就去瑞市,上一次是想利用她搅局,这一次说什么都不会放过她的!” 墓地阴沉肃静,回答季泳的只有肃杀的寒风声。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强者们说了算,可是无辜枉死的人不能就这么死掉,季泳宁愿豁出自己一条命,也要还大少爷一个公道! 一阵寒风刮过,撩起季泳的长发,她毅然决然地转过身,黑色长风衣的衣角被劲烈的寒风吹得不停翻动。肃杀阴寒的墓地之中,她一步步的往外走去。命运并不公平,有的人生来就是天之骄女,而有的人生来就只能在黑暗的地狱中争斗。 暗夜沉沉,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季泳离开墓地之后并没有去出境的关口,她趁着天黑,去了一趟司老夫人所在的疗养院。 老夫人被司漠派人软禁在这座疗养院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刚开始的时候看守的极严,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天,看守的人难免懈怠,而且今天的日子很特别,但凡受过一点点华国传统文化熏陶的人都知道大年夜的重要性,这是个辞旧迎新的节日。况且季泳进来这座疗养院是借口看望其他的老人,没有人知道她和司老夫人有关系。 季泳刚刚从杀手组织回来熙港的时候,司家刚刚发生过变迁。季泳收买了司老夫人所在的疗养院中的另一位老妇人的亲属,跟着那位老妇人的亲属进了疗养院,暗地里和司老夫人见了一面,因为见面的时间短,前后不过几秒钟时间,而且司漠掌握的资料中,和司家相关的人中并没有季泳这么一个女子。 所以那一次见面有惊无险,并没有因此引起看守疗养院中老夫人的保镖的注意。 也就是那一次见面,季泳知道了司家大少爷的死因,也知道司家现在的状况是拜谁所赐。 凌晨三四点钟,正是人们睡得正熟的时候。可是司老夫人却睡不着。从前过年的时候,家里面一家四口欢聚一堂,老爷子德高望重,大儿子稳重孝顺,小儿子调皮顽劣,那时候也会忙,有时候春节的时候还面临着不少生意上的大决策,记者们为了挖到一些关于华人首富司家的新闻,总喜欢在司家的山间别墅外面踩点。 那个时候,一家人才像是一家人啊。 越是想着司家从前的鼎盛和风光,司老夫人现在就越是睡不着。暗夜无边,又承受着这样难忍的悲伤,司老夫人的心里也会恨,她怎么会不恨?她恨当年几乎要破坏掉她婚姻的那个外国女人,更恨那个小私生子! 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容忍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找别的女人,更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容忍自己的男人不声不响的就从外面领回来一个私生子!再高修养,再宽的心胸都没办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只要她是个正常的女人!司老夫人对于这些事情的恨意,旷古持久,这股嗜人心智的恨意,从她年轻的时候一直持续到现在! 从前为了老爷子的名声和生意着想,同样也为着这一大家的脸面着想,家丑不可外扬,司老夫人忍了。丈夫背叛了,就算了,好歹自己还有两个儿子,还有着显赫风光的司家当家女主人的身份和地位,为着自己的儿子和享受的尊荣,那些恨意,她可以隐藏! 可是后来呢? 司老夫人在这样辞旧迎新的大年夜里,一回想起这一生的种种,就生气悲愤的睡不着觉。豪门大宅里面的女人,向来都是养尊处优保养得宜的,司老夫人也不例外,虽然已经五十多岁,可是并不显年纪,却没人知道,最近的几个月中她一下子苍老了多少,一夜白发的人少见,三个月全白了头的人不少见,司老夫人这短短几月里愁白了一头的黑发。 一个女人,早年遭遇丈夫的背叛,暮年遭遇爱子的早逝,家产被夺,幽禁在一方暗无天日的小房间,这一切祸事若是天灾就罢了,偏偏一手促成这一切的正是丈夫早年和外面的女人生下来的私生子! 这一切的一切,早已经摧残了司老夫人的心智,她伤心,她悔恨,她气难平。仿佛是后半生给前半生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后半生的凄苦,颠覆了整个前半生。一个女人前半生辛劳艰苦没什么,后半生儿孙出息,洪福齐天,那就是莫大的福气,可是一个女人早年的时候享尽尊荣,可到了暮年却家破人亡,贫穷,困顿,这就是莫大的悲剧了。 这样的夜晚,司老夫人揣着一腔的悲苦,睡不着觉,干脆起床来,开了灯。眼下她在疗养院里面的住处其实也是顶不错的,是一套设备很是齐全的套房,和其他老人们的单间比起来已经很阔绰了。可是这个套房哪里能和当初司家大花园里面的豪华别墅相比? 司老夫人还是觉得这样的养老环境太寒碜。 不过现在的她,也没什么心思享受了。她来到洗手间里面简单地洗了脸,对着镜子拢了拢满头的银发,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大儿子已经没了,她现在是如此的想念自己的小儿子。至于那个夫妻几十年的丈夫,她现在只有恨意。若不是他一味的偏袒他的私生子,现在的一家子人会落到这步田地? 老夫人正想念着自己的小儿子的时候,忽听见门外传来几声极轻的敲门声。白天里这样的声音不算什么,可是现在是安静的凌晨,一点点的声音都能听得非常清晰。她不由皱了下眉头,这样的夜里谁会来敲门?她并没有叫疗养院的值班护工来啊? 司老夫人走出洗手间,穿过客厅,开了门。当看清楚门外站着的季泳时,不由惊讶地问:“小泳?你怎么来了?会不会……” “不会有危险,我的行踪很隐蔽。”季泳很干脆地打断了老夫人的话。 司老夫人将季泳让进了房间,合上了房门。这还是她被关进疗养院以来第一次这么亲近的见一见自己人。 小泳怎么会不是自己人?小泳是她当年刚和司老爷子结婚的时候带进司家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远房亲戚最初是在司家做保姆,那个时候老爷子的生意还没有做到这么大,一心一意的只忙着扩张生意,却不小心被贼人给盯上,贼人想要绑架两个小少爷来敲诈当年的司老爷子。 是那个保姆拼了自己的命护下了当年的两个小少爷。保姆走了之后,保姆的女儿就成了孤儿,哪个女孩儿就是季泳。当年的小泳是个胆小内向不善言辞的孩子。老夫人本来想把她收作干女儿来养的。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小泳那孩子死活不同意。恰好那个时候司老爷子因为这件未遂的绑架案提高了警惕,想要培养一批忠心的保镖。年纪大的人,难免的心眼儿多,不好控制,便想收几个忠心的半大的孩子送去培训。 就是在那个时候小泳自动站了出来,她说她已经是个孤儿了,没什么好害怕的。她要学很多很多的本事,长大了好保护大少爷和二少爷。当时老夫人拗不过这个女孩儿,也正好赶上缺人,就让她去了。 只是没想到,时光匆匆,等到小泳长大成人,重回司家的时候,司家已经四分五裂,没能给她一个温暖的家,却累得她四处奔走卖命。 对于小泳,司老夫人一直都是有着歉意的。 此刻她让季泳坐了下来,给她倒了杯热水:“我这里没有茶,年纪大了,喝一点茶就能失眠一整夜。喝点白开水,暖和一下身子吧。” “谢谢夫人。”季泳小心地接过热水杯。 老夫人看着季泳,依稀还记得她小时候接过递给她的点心盘子的时候,也是这样客气小心地说,谢谢夫人。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小泳只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小女孩儿,而现在的小泳已经长大成人,独守一方天地了。 季泳喝了一口热水,将自己前些天来暗中算计mage和司漠的事情给老夫人说了一遍,然后又补充说:“既然夜元阎得到了些许的好处之后就收了手,不打算再继续和司漠斗下去,那么只能我自己出面了。不过在对付司漠之前,我要先杀了mage,大少爷绝对不能就这么无辜的枉死!” 老夫人叹了口气:“mage可不简单,她年纪轻轻的就能把人给哄的团团转,若不是我活了这么多年岁见惯了各种阴险的招数,估计也要被她蒙过去了。她想让我以为是司漠害了我儿子,我才没那么蠢被她当枪使,我知道是她害了我儿子却故意不点破,我要让她也尝尝突然被人从背后防冷枪的滋味!” 司老夫人直到现在都还忘不掉司漠送来的监控录像中她的大儿子被人从背后射杀,一枪毙命的惨状!她就是要故意信了mage的说辞,然后暗地里给她一枪,让mage这个恶毒的女子也尝尝不经意间被人一枪毙命的惨痛! 上一回季泳混进疗养院来拜访,司老夫人给她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杀掉mage!不过对于整件事情季泳自有打算,放掉了mage两次,这一次季泳是真的打算下手了,得了空就来和老夫人商量。 “我老了,大约也只能在这里养老了。小泳,你学了真本事,事情交给你做我放心。确定了计划,就去做吧。”老夫人记得当年的小泳还只是个不爱说话的小女孩,离开司家的时候一本正经地说,我要去学很多很多的本事,长大了好保护大少爷和二少爷。 是的,现在小泳长大了,老夫人和蔼地看着季泳,这孩子是真的长大了,也真的学了不少的本事,都已经有了足够的心机来算计司漠和夜元阎了。可惜,她为什么不早一点回来?若是她能早一点回来,就可以推掉老爷子相中的mage这个儿媳妇了。然后老大这孩子就不会这么无辜的死掉。 季泳不习惯老夫人和蔼的目光,她别开视线,回应说:“我一定会亲手杀掉mage,然后让司漠为他对司家的作为付出代价!” 一个生活在黑暗中的人,黑暗是她的保护色,也是她的勇气,她不怕黑暗,却怕温暖。为了当初的那个尊贵少年给予的温暖,她倾尽了一生来回报。老夫人的和蔼的温暖,她消受不起啊。 作为一名杀手,季泳从来都不曾畏惧过什么,可是却永远也不敢去触碰心里的那一抹温情。那个少年给予的那一抹温情,或者说是没机会开花结果的爱情,早已经殆尽了她一生的温度。 第251章 新年(含18票加更) 司老夫人虽然不忍小泳变成这样的一个浑身平冷满身杀气的人,可是人活在世,谁能比谁好多少?老夫人想着自己这是老了,没力气了,假如她也能有着季泳这样的一套好身手,她一定也会毫不犹豫地去烧了mage报仇,同时还要去向司漠这个私生子讨回原本属于司家的一切! 如此悲惨的晚年,全都被那些恶人一手给毁了。司老夫人没和季泳再说什么,只吩咐她:“去吧,外面的事情都交给你了。” “好,夫人你保重。”季泳放下手里的水杯,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司老夫人忽然开口说:“小泳,你对老大的心思我知道。这辈子是我糊涂。你放心,等我到了地下见着他,一定让他下辈子偿还你。” 季泳闻言凄惨地笑了,她没有回头,她也没有说谢谢夫人,她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后,终于还是一步步地走了出去。她只有这一辈子,她没有下辈子了。这一世堕身黑暗之中,死了之后定然会下地狱,怕是连再入轮回的资格都没了。 暗沉的夜,传来门重新合上的声音。司老夫人再次苍凉地叹息,为什么这夜就这么长?怎么就总等不到天亮?已经是多少次了,面对这夜漫长的夜? 季泳踩着浓黑的夜色走出了这座疗养院。朝她的下一站走去。天色暗沉,天边露出一丝亮光,天快要亮了,却还没有亮。季泳的心中苍凉地想,天就是亮了又怎样?这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了她的幸福,那个曾经给予她希望和温暖的少年,早已经爱上了别的女子,而且那个少年,已经死了…… 漫长的除夕年夜过去之后,便是新的一年的第一天,春节,年初一。 年初一的这天早上,周悠然本想要睡懒觉的,可是小寒醒得比较早。小家伙大约是知道今天是过新年,一大早就醒了,在被子里面不老实,扯扯妈咪的头发,踢踢爹地的肚皮,闹腾了一阵没人搭理他,不得不自己躺着玩手指。玩了一阵耐不住了,开始哼哼唧唧地哭闹。 周悠然被这个小屁孩吵得睡不着觉了,这才想起来昨天给文姐放假了,今天可不得自己带孩子了?于是起床来伺候小寒吃喝拉撒,找了新衣服给他穿上,让他自己在房间里面玩,自己好趁机去浴室里洗漱。 大年初一的早上,按照习俗是要挨家挨户地拜年的,可是眼下这里,偌大的一片高级别墅区就只住着自己一家人,没有邻居也没有亲戚,只能关起门来自己过春节。 周悠然这边刷完牙开始洗脸,心里计划着等一下应该给父母打个电话,讲完电话后还应该做一顿早餐,早餐吃什么比较好呢?这一分神就忘记了小寒。 这个小屁孩没了大人的约束就开始调皮,不让他下床的时候他哼唧着要起床,现在穿好衣服起床了,又想要往床上爬,可是人太小了爬不上去,小手抓住被子使劲,结果没爬到床上去反而把被子给扯了下来,司漠在年前的一段时间并不轻松,今天好不容易带着好心情睡一觉的,却被小屁孩给扯了被子。 他从床上坐起身来,胳膊一伸就把小寒提了起来放在腿上,揉着他的小脸说:“小鬼头胆子不小,敢扯我的被子。”小寒玩心正浓,学着爹地的样子伸出小手去揉爹地的脸,可是人小胳膊短够不到急的乱拧。 司漠开心地笑,抱着小寒起床来,往浴室走去:“家里不好玩,今天爹地陪你去游乐场玩去,好不好?” 小寒一个小人儿,也不知道明不明白游乐场是什么地方,反正听爹地这么一说就高兴了,还凑到爹地的脸上湿乎乎地亲了一口。 周悠然洗漱完毕从浴室里面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司漠抱着小寒,父子两人都好不开心,于是忍不住问:“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好玩。”她不相信司漠还有这样的本事能和不会说话的小屁孩沟通。 “今天带他去游乐场玩,就不会担心他在家里祸害衣帽间了。”司漠笑着说。 “这是个好主意。我做早餐去了。”周悠然以做饭为由出了卧室。将调皮捣蛋的小寒留给了司漠。 这大约还是司漠第一次亲力亲为地照顾一个小不点,自从小寒来到他身边,都是保姆在照看,他平时顶多就是抱一抱,逗一逗,今天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碰上。 他冲澡的时候,将小寒放在空浴缸里防止小家伙乱跑,小家伙趴在浴缸沿上流着哈喇子看威武不凡的爹地洗澡。 司漠去衣帽间穿衣服的时候,将小寒放在放在衣帽间中央的饰品台上,防止这个小孩再到处乱扯衣服,小家伙起初还乖乖地盘腿坐着,因为从来没有在这里坐过,渐渐地就适应了下来开始四处乱翻了,没多久小捣蛋鬼摸到饰品台里面的手表,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大约觉得不好玩啪地一声摔倒了地上。 司漠穿戴整齐之后,走过来将小寒抱了起来,蹲下来捡起手表,好在他的手表质量都很好,摔这么一下子也不妨事,将手表在腕上戴了,然后抱着小寒走出卧室,去看看孩子妈咪的早餐做得怎么样了。 周悠然的早餐很简单,不过就是把昨天晚上的汤放灶上热一热而已,昨天晚上的年夜饭那么丰盛,随便热几样就能对付早餐了。趁着加热食材的功夫,她拿手机给远在家乡的爸妈打了电话拜年。 司漠抱着小寒来到厨房的时候,看到了就是周悠然一面讲电话一面拿着汤勺搅拌汤锅里面的汤,很有居家气息。看她心情不错,司漠打算逗一下她,将小寒抱到她身后,小寒立即就伸出小手扯住周悠然的头发。 周悠然正讲电话呢冷不防的头发被扯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准是那个小捣蛋鬼。因为电话那边是老妈,有的事情老妈还不知道,所以就不动声色地继续讲电话。 小寒大约是今天早上玩了好多以前没玩过的,心情特别的好,周悠然没搭理他,他自己乐得直笑。 小家伙这一笑就了不得了,正和周悠然讲着电话的周妈妈就问了:“悠然啊,你身边是谁家的孩子?” 周悠然白了一眼小寒,看他笑得纯洁可爱,就不忍发火了,只能对老妈撒谎说:“哦,是朋友家的,今天不是年初一嘛,朋友带着孩子来给我拜年。好了,我招待朋友忙去了,先说到这吧啊。” 挂了电话之后,周悠然才舒了口气,叹息说:“有时候,想当一个孝顺孩子真是累。” “不用担心,到时候请你爸妈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就皆大欢喜了。”司漠安慰说。 周悠然正要开口说话,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她差点忘了大年初一的拜年电话会很多了,重新拿起手机一看,是姚小龄打来的。 小寒被司漠抱着有一会儿了,感觉不好玩,想要自己下地跑着玩。于是司漠出了厨房,找了宽敞的地方将小寒放了下来,让小家伙自己跑着玩。 这个孩子很调皮不假,可是能让他玩耍的地方真的不多。来到这栋别墅之前是个什么情况司漠不清楚,自从小寒来到这栋别墅里面之后就再没怎么出门过,每天不是自己跟自己玩就是保姆陪着玩,去过的地方少,见过的人更少。谁的孩子谁心疼,所以司漠才安排了今天的游乐场之行。 小寒需要走出去,去外面更广阔的天地玩,还需要见人,见很多的人,见识各种各样的人心和人性。避不见人是绝对的安全了,可是却培养不出睥睨天下的王者。 周悠然在厨房里面和姚小龄讲完了电话之后,将简单准备的早餐端到餐厅的餐桌上,叫了司漠过来吃早餐。 早餐做得简单,吃起来更简单,几分钟的时间吃过了,不过就是填报肚子不饿就好。早餐之后司漠去车库取了车,带妻儿去游乐场玩。今天是个好日子,今天是大年初一,今天的司漠只陪着老婆和孩子。 周悠然抱着小寒上了车,在副驾驶上坐了,拍上车门。猛然发现今天的天气其实还不错,虽然天气一样的冷,但是天空厚厚的云层里有阳光露出来,白云里面的太阳像个半生不熟的蛋黄,暖洋洋,一点都不刺眼。不管怎样,有阳光的天气都是晴天。 车子一路出了别墅花园,沿着黑色柏油路离开了这一片别墅区,上了公路,朝游乐场开去。沿路皆是欢乐祥和的新年新气象。 也许城市还是这个城,看风景的人心情很幸福,所以就觉得看到的风景也很顺眼。周悠然看着车窗外的景物,想起来刚刚在家里厨房接到的姚小龄的电话。 还真是新年新气象,新年第一天就收到姚小龄的好消息,她说她要结婚了,婚期就定在大年初八,吉利喜庆,也不想拖了,早点把喜事办了早点完成一件人生大事。周悠然问她新郎是谁,姚小龄卖了个关子死活不肯说,只说是到时候来喝喜酒的时候自然就能看到。 姚小龄没说,周悠然就没有再问,反正新郎不可能是以前的那位金先生,姓金的现在都还在大牢里蹲着呢。 周悠然前段时间虽然经历失忆等一系列波折,可是祸事来得快去得也快,前后不过一个多星期的时间。这一个多星期里姚小龄大约是在忙着自己的人生大事也没顾得上联系周悠然。 今天早上通电话的时候,乍一听到姚小龄要结婚了,周悠然也感觉很惊讶。可是仔细想想看,再铁的朋友,大家也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生活。大家平时没联系的时候,总以为别人会过的平静。可是谁的生活中没有着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 周悠然既然能在那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里独自经历一次劫难,那么姚小龄也可以在周悠然不知道的时间里经历属于她自己的故事。一个婚礼宣布之前,肯定发生的有事情,不可能突然就公布了婚讯一点前期准备都没有。 每个人在自己的故事里都是主角。周悠然打算这两天有空了去找姚小龄聊一聊。 安静而温馨的车厢中,司漠开车,周悠然抱着小寒懒懒地坐着,看小坏蛋不安分地趴在车窗上,小脸贴着车窗玻璃挤压出滑稽的形状,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车子。这小鬼大约是在想,路上跑的车子怎么和他玩的玩具小车不一样呢? 游乐场早已经被清了场,或者说是包了场。 对于司漠这样的行为习惯周悠然已经见怪不怪了,若是这座游乐场人来人往没有被清场反倒要让她觉得奇怪了。 同样一件事情发生在有的人身上是奇事怪事,而发生在另外一些人身上却是自然而然,本该如此。对于一个小老百姓来说节假日人山人海地挤景点是平常事,而对于司漠来说所到之处一律清场并且由高级保镖护航,也是平常事。两样平常事一互换就成了奇谈怪事了。 对于司漠来说,莫说清场一个游乐场了,他就是在他的那片别墅区里修一个私人游乐场出来,也不过只是一件平常事。 游乐场的门外守着几个保镖,给司漠开了大门,司漠的车子直接开到游乐场里面去,按周悠然的指示停在了一处比较好玩的地方。这才下了车,带着小寒玩耍。 小家伙学会走路之后一直都是在家里调皮捣蛋,把整个家当游乐场,今天到了真正的游乐场,自然是乐不思蜀。玩得开心得不得了。因为实在户外,所以不大敢一个人玩,用小手牵着爹地和妈咪陪他一起玩。 小家伙的玩性真的大,周悠然都感觉累了,这个小鬼还能继续玩,而且胆子贼大,有的项目根本就不适合他玩,他也要去试试,试的时候又被吓哭掉。刚开始还是一家三人一起玩,到了后来周悠然退出,司漠带着他玩。父子俩都极富有冒险精神,恨不能造个火箭两人一起飞上天去遨游太空。 从游乐场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司漠开了车去瑞福。周悠然没有反对。 她也不好意思每顿都给他热剩菜吃,自己动手做吧,肯定是没有文姐做的好。而且司漠大约也不想吃剩饭菜,而且也吃不惯她做的很上不了台面的饭菜吧。去瑞福酒店最好。最起码不愁做饭了。 来到瑞福酒店二十八楼的这套房子里,周悠然和司漠一起给小寒洗澡,小家伙今天玩了一身的汗,头发汗湿掉又干了,小脊梁都把贴身衣服汗湿透了。 一家三人在浴室里面玩了一会儿,给小寒洗完了澡,换了干爽的衣服往床上一放。没过多久他就睡熟了,比任何时候都老实,看来是真的累了。 周悠然看着睡熟的小寒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糟了,忘了为他吃奶了,从早上到现在他都还没吃东西。” “他不饿,饿了就不会玩这么开心了。”司漠回应说,“我们去别的房间吧,省得把他吵醒了。” 周悠然点头,走出了小寒睡着的卧室。想起来什么,对司漠说:“你也该洗澡,今天你带小寒玩也没少出汗。” “好。”司漠搂上她的腰说,“陪我洗。” “我不用洗,等一下我想出去……”一趟。话还没说完就被司漠拉进了套房的另一个浴室。浴室门打开,又合上。他将她圈在浴室的墙壁上亲吻,低沉蛊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我们好像很久没有一起洗了……” 周悠然想要推开他,她想要趁着这个下午去一趟姚小龄那里的。可是还没说话呢上方莲蓬头的水就撒了下来,温温热热地淋湿了身上的衣服,现在她不管想还是不想都得脱衣服了。 浴室的氤氲的空气中很快就升腾起一股热情激越的气氛,莲蓬头喷出来的水流下面男人健硕挺拔的身躯托着女人的娇躯,将她圈在他和墙壁之间抵死缠绵。 周悠然勾着他的脖子,亲吻他刚毅镌刻的俊脸,他的眼神,他的脸孔都是如此的迷人,他完美健硕的身躯,宽肩窄腰,每一道肌肉线条都是如此的恰到好处,如此身形比那贺岁档的欧洲大片海报上的男主角还要帅气,威风。 他是她的男神,这一刻她沉沦在他的热情里,融化在他的亲吻中,化作一滩春水温柔痴缠地包裹着他的坚硬,任他在她的身体里掀起一阵阵的极致狂潮,唇齿难分,身体一次比一次契合得默契完美。 墙壁旁,地板上,浴缸里,洗盥台上,全都有他们欢爱的痕迹…… 临近傍晚的时候,两人才洗完了澡,换了衣服从浴室出来。小寒早已经醒了,哭了一阵不见人来,带着几分怨气将床上倒腾得乱七八糟的。 周悠然进来卧室将小寒抱了起来哄他不哭,一面哄孩子一面对司漠说:“都怪你,看把儿子饿的,你快去给他冲奶粉啊!” 第252章 谈婚(19票加更) 司漠让酒店的侍者送鲜奶过来的时候顺便吩咐了将晚餐摆到套房中的餐厅。 小寒今天玩了大半天,又睡了半天,几乎没有吃什么食物,这一会儿抱着奶瓶喝得喷香,小小的身子歪在沙发上,两手护着自己的奶瓶,谁都不让碰。 周悠然看他不闹了,就和司漠一起去了餐厅里吃晚饭。早餐吃的简单,午饭没有吃,这一会儿她也很饿了,只感觉桌上所有的食物都是美味。 大致填饱了肚子之后,周悠然想起来什么对司漠说:“晚饭之后我想出门一趟,你在这里看小寒,不用等我。” 周悠然计划的是去一趟姚小龄那里,本来下午的时候就想去的,被他一打扰就到了晚上。 “明天吧,今天过春节你要陪着我,明天你想去哪里我送你。”司漠慢条斯理地吃着晚餐,拒绝了周悠然的外出请求。 周悠然开始愁了,假如今天晚上不出门去找小伙伴玩,那么这样的晚上做什么呢?难不成又和他做体力活?她这小身板可是消受不了这样的折腾。 谁知司漠又说:“晚餐之后,带你去看电影。” 看电影?周悠然咬着筷子想这是个不错的消遣,听说有好多新片都赶在除夕和初一这两天首映,电影院里面这两天肯定超级热闹。可是小寒怎么办?带着这个小不点去看电影,这个小鬼可是一分钟都坐不住的。 哎呀,想起来小寒周悠然猛然想起来小寒的奶不知道喝完了没有,忙放下筷子去外厅。却看到沙发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小寒的影子?这下可把周悠然吓坏了,晚餐之前明明放他在这里喝奶的啊! 正惊慌失措的时候,传来司漠的声音:“不用找了,我让人把他带走了。” 周悠然回来餐厅坐好,问司漠:“你让人带他去了哪里?” “当然是带他去玩了。不然你还等着他到电影院里捣乱?”司漠这个时候吃过了晚餐,拿消毒湿巾擦了手嘴。 周悠然还没吃饱,这一桌子的美味比她做的饭菜好吃多了,她一面吃着东西一面对司漠说:“去看电影也可以,但是不准再清场。很多人坐一起看,才有气氛啊。” 司漠的神情僵硬了一下,不用说他一定是事先让人清了场的。清场很简单,塞够钱,让电影院暂停营业专门服务他一个人就好,可是清过的场子再让人都进来就有点麻烦了。 不过在司漠看来,只要她开心,所有的事情都不是难事。她想很多人一起看电影,那就不去清场了的那个影城,去其他影城好了。 周悠然看着司漠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偷笑,其实看一场电影而已了,怎么看都无所谓,只要能和他一起就好。 吃过了晚餐,周悠然加了个外套和司漠一起出门了。一路从酒店里面走出来,不用说,自然是走的他的专用通道。在他的专用车位上取了车,一路朝电影院开去。 浪漫的二人世界就这么开启了,周悠然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车窗外的霓虹,在这个喜庆的春节里,这座城市显得璀璨夺目到了某种极致,银光闪闪,金光耀耀,恨不能照亮整个夜空,将黑夜从这个城市里彻底赶走! 她的心里很开心,因为有他在身边。从前也有过和他这样单独相处,可是那个时候总是有所保守,不敢真心的交付。最最开始,她对他的态度是害怕和逃避,曾经一度因为宋文昊的事情和他决裂,后来他重新出现,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渐渐低推到他的身边。 既然是被推到他身边,那么她的心里多少是有着一些保守,一些不甘,不愿意彻底的交付,总想着自己独立自主,像姚小龄那样有着自己的事业和经济基础。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所改变的呢?大约是从周欣然的那件事情开始。她因为亲手杀了人,一度神经衰弱,在她最脆弱不堪的时候是他一丝不苟的照顾她。那个时候起,她就恋上了他了。她宁愿不要自己的所有坚持,也要和他在一起! 但是她真正的明白自己的额真心又是什么时候呢?是那天晚上在盛天夜总会误会他和mage。他只是关切地看着mage,她就要彻底崩溃掉了。那一刻起,她才知道中毒有多深,那一刻,她才知道他在她的生命中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而现在呢?周悠然偷偷地看着司漠,她想着现在她已经和他定下了生死契约了,这辈子他都休想离开她! 司漠转过头来看她一眼,调侃说:“傻笑什么?说出来我也笑笑。” “我有笑吗?”周悠然轻描淡写地反驳,“就算笑了也不能是傻笑啊。你老婆若是傻子那你是什么?” “我自然就是傻老婆的老公。”司漠和她玩笑。 即便是被笑作傻子,周悠然还是感觉心里甜蜜蜜的,她厚着脸皮问他:“那老公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啊?”姚小龄都快要办婚礼了,周悠然本来不着急现在也要着急了。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不想有个浪漫唯美的婚礼的。小时候办家家酒的时候就开始憧憬未来属于自己的婚礼了。 “居然有人这么盼着嫁人?”司漠玩笑着说。 “那是当然!明天我就去买结婚戒指。反正你逃不掉的了!”周悠然若是认准了一件事情是不会含糊的,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比方说当初富豪相亲会的主动献身。 关于结婚的话题聊到这里,车子便到了影城。金碧辉煌的影城今天看起来格外的喜庆,大大的广告屏上播放着最近热映大片的宣传片。小情侣们,拖家带口的中年夫妻们,纷纷在这个时候往影城里面走去。 周悠然推开车门下了车,看到司漠下车来的时候鼻梁上多了副茶色墨镜。是不是大人物都有此通病,总喜欢疏离人群保持神秘感,他着周身的气质加上一副墨镜,足以让所有的人不敢靠近。 第253章 等待(含20票加更) 电影院里,司漠要去买票,周悠然让他在一边坐了。他这般衣冠楚楚的样子和一帮平民挤在一起排队也太难为他了。 周悠然去排队买电影票,赶上了观影的高峰,买票的队伍排得很长。排在前面的有感情笃深的小情侣小夫妻,也有带着孩子来看动画电影的父母,七八岁的孩子正是调皮的时候上串下跳的跑着玩,等候的大厅里找自己喜欢的电影的海报大声告诉妈妈,我要看这个! 周悠然转过头来看等候区坐着的司漠,他在一张沙发上坐着,一言不发,气势迫人。别的沙发上都坐满了等候电影开场的人,偏他坐着的那张沙发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好在他戴着副墨镜,墨镜像是一层单薄的隔膜将他和周围的喧闹隔开。 周悠然一面因为他今晚的陪同而开心,一面又为自己的将来担忧。将来若是和他这样的人结婚了,是不是以后的生活就要不一样了呢?不能像往常一样疯玩,不能在公共场合大声讲笑话,不能和小姐妹们从一个商场杀到另外一个商场最后到小吃街大快朵颐。 现在回想起来以前的那些岁月,忽然就有一种青春将尽的感觉。自从认识了司漠之后,她早就偏离了自己的生活,一步一步的被他拉进了他的生活,她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其实何止是她呢,姚小龄和秦菲还不是一样,她们都不再是以前的模样了。 不管怎样,周悠然觉得只要司漠在自己的身边就好。管他是以前的自由青葱,还是以后的约束谨慎,她只要他。有他的生活才叫生活。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队伍排完了,周悠然选了一场电影,买了票后又去买爆米花可乐。 兴冲冲地抱着爆米花提着可乐越过腿阵来到司漠的身边坐了下来,看到司漠刻板的俊脸露出了笑容,心情大好。却不期然地发现司漠这一笑立即引来周围不少人的注视,且一大半的视线来自于女性。今天是新年第一天,电影院里面的人不是一般的多。 周悠然有些后悔了,也许她不该让司漠陪她来没清过场的电影院。她将手中的零食放了下来,一一回视周围的目光,直接开口说:“看什么看!他是我老公!” 司漠大约没想到周悠然会这样的直接,差点没笑出来。她把他当什么了?个人物品宣誓主权? “走吧,电影该开场了。”司漠静坐了这么久终于开口说话了。 “没有啊!还有半个小时呢!”周悠然不解,票是她买的,时间她最清楚。 司漠站起身来,风度翩翩地扣好西装外套,拉过周悠然的手说:“我安排的电影快要开场了。” 不用说,他又动用他的权力清了场,周悠然忙不迭地将零食提了起来,跟着他的脚步,边走边埋怨:“你怎么不早说?害我排那么长时间的队!你诚心作弄我是不是?” 这是这家影城的黄钻放映厅,里面确实已经清了场,司漠挑了个位置带着周悠然坐了下来,对她说:“放的是你买票的那场电影。其实看电影还是两个人一起比较自在。” 这一次她是赞同的,因为她讨厌别的女人靠近他,哪怕是色迷迷的看一眼他都不行!她想她一定是得了某种强迫症了。 这个新年第一天的晚上,周悠然和司漠过得是很愉快的,一起享受了一场爱情电影。可是躲在瑞福酒店里面的mage就不好过了。 mage在昨天除夕的晚上散步回来之后打算离开瑞福回去她自己的生活的。可是今天下午,她居然在司漠的专用车位上看到了司漠的车子。他来了瑞福!mage的心里一阵惊喜!等候了这么些天都见不到的司漠,今天来了瑞福! 想着今天也许有机会和司漠见上一面,mage顿时就抛开了离开瑞福的念头,也抛弃掉了自身的安危。管它什么杀手,什么逃命,她要见司漠,她有很多的话想对司漠说。她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样的疯狂过,不过就是为了见一个男人一面,居然会这么狼狈的低三下四的毫无自我的苦苦等待。 她守在司漠在瑞福的专用通道处,等了几个小时,终于在天黑下来的时候等到了。她躲在暗处,亲眼看到了司漠和周悠然一起从酒店里走了出来,来到车位上取了车,两人有说有笑地上了车,然后车子越来越远。 mage终于远远地见了司漠一面,看到他的身姿依旧挺拔迷人,看到他的气质依旧尊贵清冷,他习惯于淡漠冰冷的俊脸在微笑,可是微笑的对象却不是在这里等了他几个小时的她。他宠溺无边地为一个女人拉开车门,可是那个女人也不是她。mage的心里很痛。 等了那么长的时间,就是为了和他见一面,哪怕只说上一句话也好。可是真的见面了,mage却没力气向他走近,mage至始至终都想不明白司漠怎么就看上了那个周悠然呢?明明是她mage才更配他的,不是么? 眼看着司漠的车子越来越远,最后在视线里消失不见。mage伤心失落地蹲了下来。和普通的女人相比,她有着太多太多的优势,在华国这个喜欢拼爹的国度,她有一位当银行家的父亲,在华国这个金钱至上激烈竞争的国度,她有大笔大笔的钱财和属于她自己的公司,和华国这个女人们莫不想拥有一副傲人身材傍一个头号大款的国度,她有着迷人的美貌。 她的优点和优势实在太多了,多到她以为司漠选择她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可是千算万算,都逃不过一个天算。mage这一次败得彻底,她得不到司漠的爱,哪怕一丁半点都没有。 在华国的男人和女人都以为快要绝迹的所谓的爱情面前,mage这一次败得彻底,她自以为的自身的诸多优点和优势,在司漠对于周悠然的爱情面前,被颠覆个彻底! 可是mage觉得自己没有错,爱一个人有错吗?凭什么她就不可以去爱司漠?他不是还没有结婚吗?杀人放火不对,可是爱一个人没有不对啊! mage还是觉得不甘心,事到如今她付出了太多,她早就已经回不去了。如果不找到司漠,问他一个明白,她是不会罢休的! 对于心中的爱,mage的想法是,能争取就不遗余力的去争取。假如争取不到,那么她宁愿毁掉,也不要便宜了别的女人! 带着这样一份决绝,mage打起精神来,继续等待。如果司漠这几天在瑞福里面住的话,那么今天晚上他一定还会回来。不过就是回来的早晚的问题。mage愿意继续等下去,哪怕是等一整夜,她也要等。只要能再见到司漠,她就不会再迟疑了,不管他的眼里只看到哪个女人,她也要走上前去问他个究竟! 新年的第一天,是一个多么喜乐吉祥的日子啊。这一天里人们会相互拜年,问好,说各种各样的吉祥话,恭喜发财,心想事成,财源滚滚,等等的,这是一个崭新的,带着无穷希望的好日子! 可是mage在这一天里过得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狼狈凄凉。怎么会不狼狈呢?守在一个地方苦苦地等待,等过了一个下午,还要再等一个晚上,寒冷,饥饿,伤心,痛苦,一样一样的挫折,都在折磨着她。像一个寒风中可怜的乞丐一样。 坐拥显赫家世的乞丐,呵呵,多么的可笑啊! 在爱情和幸福面前,mage觉得就是一个乞丐,可怜透顶,摇尾祈求着别人施舍给她一星半点的爱。 这样的时候,她忍不住想起司家的大少爷,那也是个英俊潇洒,挺拔俊逸的男人呢。和司漠比的话是不能比,可是和豪门圈子里的其他富二代们比,多少也算是一枚才俊了,怎么说也是司家老爷子亲自培养出来的长子,做不来司漠那样的大手笔,经营一两家集团公司也是没问题的。 那个时候,mage想着司大少还活着的那个时候,也曾那般迷恋看着她微笑,宠爱温柔地替她拉车门……可惜,这些也只能是曾经的事了。 虽然司大少的爱并不是mage想要的,可是这样凄清冰冷的夜晚,想起来曾经多少也拥有过这样一份爱,心里多少会感觉温暖一些。怎么说司大少也是司漠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司漠也是有些血缘的。 mage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夜晚里为什么会想起司大少,也许是因为太迷恋司漠了以至于爱屋及乌,想起了司大少。也许是因为这个夜晚是真的太冷清太难捱了,心里如此的渴望着一份温暖,所以才会想起来当年苦苦追求迁就她的司大少? 这要放在平时,mage才懒得去搭理这些。她不需要的东西,从来都是废品,包括感情。今天晚上,也许是真的太狼狈太难过了吧? 就在mage站在寒风中,等待着司漠的再次出现的时候。忽然走过来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司漠的特级助理,亮子。 亮子来到mage的身边站定,开口问:“mage小姐似乎在这里呆得太久了,司爷进出酒店的通道口就这样的吸引你?” 司漠今天一家都来了瑞福,亮子作为司漠的私人助理自然是要来这里,随时待命。今天晚上司爷带着周小姐外出了,亮子将整个场子都巡视了一遍,这一会儿司爷虽然不在酒店,可是小少爷在这里,所以一点点的纰漏都不能有。 亮子是在巡场的时候听到有人汇报说mage从下午开始就守在司爷的私人通道入口处等着,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就是觉得她一直站在那里怪怪的。 亮子听了这事之后也觉着奇怪,就亲自来找mage。 mage这边听了亮子刚才说的话后,就有些不乐意了,不大高兴的回应亮子:“我在哪里呆着,是我的人身自由,你好像无权干涉吧。” 亮子冷笑一声:“mage小姐大约是忘了当初是谁魂不守舍的说有人要追杀她,求我帮帮她。既然是我把你安排在瑞福,我自然就有权力把你从这里移开。不要再打司爷的注意我警告你,司爷若是不高兴了,就不会像我这样和声细语地警告你了。” 听了亮子的话后,mage觉得自己大约是不能继续在这里等了,于是干脆只要要求说:“我要见司爷!我有话要和他说,求求你再帮帮我,安排我和司爷见一面吧!” 亮子能做到司爷的特级助理的位置上,可不是白痴,安排mage和司爷见面?他是吃饱了撑的才这么做,上一回周悠然就是撞见了司漠和mage在一起才引发了那许多的麻烦,那一次还只是一次误会,这一次自己这个助理真要让mage再和司爷见面,自己干脆就不要做这个助理了。 于是亮子不想再和mage废话了,直接回绝说:“mage小姐还是回房吧,不要再让我请第二遍,否则的话,就不是这么客气的请了。” mage不满地冷哼一声,想着亮子这样的助理都欺负到自己的头上了,心里感觉很不开心,想当初她和司爷一起谈生意的时候,亮子还给她端过茶递过水呢。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mage真想狠狠地骂亮子一顿,可惜她现在还有求于他,不能撕破这张脸。 于是再次恳求说:“你就让我见司爷一面吧,我是真的有话要对他说!” 亮子不冷不热地开口:“你的话,我可以代传。当然了,前提得是有价值的话才行。” mage开口说:“我要告诉司爷,有人在追杀我,那人还利用过我挑拨司爷和阎少的矛盾。” “这件事情司爷已经知道。请回房吧。”亮子催促说。今天晚上真要让mage堵在这里坏了司爷的心情,那就是他这个助理的失职! mage见今天是没机会再等司漠了,于是一跺脚,走开了。回房就回房,只要她还住在瑞福,只要司漠还会来瑞福,她就一定能找着机会见司漠的! 亮子将mage请走之后,没过多久,司漠的车子就出现了。一场电影一个多小时,加上路上来回的时间,现在这个时间点也该回来了。 周悠然今天还是第一次和司漠一起看电影,心情愉快,电影是很普通的爱情片,普通到主演的演员都叫不上名字来,可是周悠然却觉得这个电影很精彩,很棒。最让她动心的是电影结尾男女主角重逢时举办的婚礼。很感人啊。 司漠将车子在车位上停了,下车来带周悠然回房睡觉。今天晚上的电影很一般,他不知道她怎么就看得这么开心。不过带她去看电影不就是想让她开心?原来哄她开心也不是一件难事。 司漠和周悠然回来套房之后没多久,亮子就来了。将小寒送了过来。小寒这个时候已经睡着了,被亮子交到司漠的怀里。 周悠然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光顾着享受二人时光把儿子都抛到一边了,也不知道他今天晚上有没有哭闹。许是为了补偿,她将小寒从司漠的怀里接了过来,带着儿子去卧室睡觉。 看到周悠然走开之后,亮子这才向司漠汇报说:“司爷,前些日子mage说被人追杀,想找你庇护,我将她安排在了瑞福的地下室里住着。今天她自己跑了出来,想要见你。你看……” 司漠内敛深沉地在沙发上坐了,不和周悠然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那副深沉冰冷的样子,他问亮子:“她有没有说什么?到底是什么人追杀她?” 前段时间司漠因为夜元阎的挑衅一直很忙,最近两天才得了空。现在才有时间和心情来过问mage的事情。 “mage小姐没说是被什么人追杀,只说是追杀她的那个人曾经设计过她,利用她挑拨司爷您和阎少的矛盾。”亮子如实转告。 话说到这里,司漠的心下已经了然。看来追杀mage 的人,不可能单纯是mage的仇人,这人还有几分针对自己呢。司漠想到这里安排亮子说:“明天上午,让她来见我。” 周悠然今天说了好几次要出去找朋友玩,司漠打算明天上午将周悠然送走之后回来见一见mage。他到是要看看,当初在暗地里推波助澜看他和夜元阎掐架的人是谁!按照他的行事风格,算计过他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亮子得了司漠的话后点头答应:“是,司爷,我这就去安排。” 司漠待亮子走开之后,起身去了卧室。看到周悠然已经洗过了澡,正穿着睡袍歪在床上看小寒睡觉。这样的情形,虽然很简单很安静,却让他心里很踏实。 这一夜一家三人睡在一张大床上,温馨而甜蜜。 大年初一过去之后,不用说,自然就是大年初二了。 大年初二的这天早上,早餐的时候,司漠对周悠然说:“早餐之后我送你去你同学那里。小寒我安排了人带,你放心的去玩。” “你这话什么意思,说得好像我多贪玩一样。”周悠然吃着碗里的粥,“不过你这么一安排我确实轻松不少。最后以后也能这样,不能干涉我的自由。” 司漠无声地笑。她大约不知道她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愿意去替她摘的。 第254章 暗杀(21-23票加更) 既然敲定了早餐之后去见姚小龄,周悠然便起身去找手机给姚小龄打电话。人生需要爱情也需要友情,周悠然拨通了姚小龄的电话,问她今天在哪里,等一下去找她。 姚小龄回答说:“还有几天就办婚礼了,我还能做什么,在给我妈选衣服啊。你要来的话,就来xx商场吧,顺便帮我挑挑衣服。” 姚小龄现在好歹是一个体小老板了,手里有着好几家连锁店,收入在同龄人里面也是很不错的。要办的婚礼,肯定也是怎么体面怎么办。结婚是人生大事,家里少不了的要来很多亲戚,七大姑八大姨的就不说了,父母肯定是要来的。所以姚小龄说今天去商场给她老妈挑衣服也是可以理解的。 周悠然答应了下来,和姚小龄约好了,去了那家商场之后就给她打电话。挂了电话之后,快速地吃完了饭,等着司漠开车送她去xx商场和姚小龄碰头。 司漠慢条斯理地吃过了饭,带着周悠然走出了套房,下楼去取车送她去见朋友。 下楼的时候,周悠然看着司漠的侧脸忍不住想,等到她和司漠举行婚礼的时候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情景呢?别的不说,爸妈肯定会特别的开心的。到时候也要给老妈好好选几身衣服,还有老爸也是,他这辈子过的太节俭了,根本就没有享受过什么好物质。 司漠拉开了车门,周悠然坐进车里。 直到车子离开了停车场,周悠然还在傻呵呵地想着轮到她举行婚礼的事情,该准备一个什么样的婚礼才够味。这样美妙隆重的人生大事,怎么准备都不为过吧,周悠然自顾自地在脑子里做出了很多种设想。旅行婚礼?教堂婚礼?豪华游轮上举行婚礼?不行,都没有新意,什么样的婚礼才能让人终身难忘呢? 周悠然走神走得彻底,全然没有注意到车外面的事情。 司漠开着车,刚刚出了瑞福的停车场,就通过车子的外后视镜看到mage追了过来。人怎么跑得过车子?真是胡闹!昨天不是已经让亮子安排了今天见她的吗? 然而还没等司漠疑惑完,车子的后视镜中,奔跑着追赶他的车子的mage,突然之间停住了动作,僵硬地站住,她想回头去看看背后的情形,可是不能够了,背后的冷枪,一枪毙命。她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如此迫切地想要见一面司漠,甚至亮子已经给她安排了见面时间,她都有些等不及。 如此的迫切之下,她终于还是没能见到他一面,直到死。 mage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染红,心脏中枪,鲜血怎么都止不住,滴落在地面,很快就汇聚成一滩血水。 司漠通过车子的后视镜,看到mage就这样颓然倒地。他不由自主地急刹车。车子猛地刹住。他想下车去看看mage,可是已经有保镖先他一步来到现场,以最快的速度清理了现场。 一座酒店的停车场附近出现了命案,传扬出去,这家酒店就等于是笼罩了阴影,媒体们一定会不遗余力的编造各种幕后丑闻的。所以看场子的保镖们以最快的速度清理现场封锁消息是再正确不过的作为。 可是司漠还是觉得这事情太诡异。他脸色阴沉地坐在车里。 他身旁的副驾驶座上周悠然揉着碰疼的额头抱怨说:“你做什么呢!刹车也不给我说一声!前面没有人也没有车,你做什么刹这么急!”她正在很投入地设想他们的婚礼现场呢,冷不防的一个急刹车,差点没把她给扔到前面的挡风玻璃上。 司漠转过头来看了周悠然一眼,是的,车子的前面没有人也没有车,可是车子的后面却出了人命!就在刚才! 可是这件事情最好不要让周悠然知道,司漠害怕她一面对死亡又会神经衰弱疑神疑鬼,于是开口对她说:“今天不能送你外出了,你也最好不要出去,跟我回去吧。” 司漠一面说着话,一面开始调转车头。周悠然非常的不解:“不是说的好好的嘛你送我出去,我都和小龄约好了,她在等着我呢……” 司漠没理会周悠然,一面调转车头回停车场,一面拿手机给亮子通话:“我要刚刚事发现场的所有资料,全面封锁整个酒店,今天之内我一定要找到凶手!” “司爷,人手已经派出去了,就等着收网。”亮子沉稳有力地回答。 司漠收起手机,将车子在他的车位上停好,带着周悠然下车,原路返回。 电梯里面周悠然不解地问他:“你刚才说凶手,到底是什么凶手?”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从早餐之后下楼取车,到车子快要上公路,她不过就是走了一会儿神,他突然就变了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 “没什么,今天你带着小寒在房间里面玩,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至于你朋友那边,改天我再送你过去。”司漠淡淡地说。 周悠然心里现在藏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事情变得太快,而且就在她身边,她居然没察觉到,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一个凶手呢?她是不是还没有睡醒,在做梦? 司漠带着她回了房间,又让人把小寒抱过来,还专门派了个女侍给她,叮嘱说:“我有事要处理一下。在我回来之前,你看好小寒,不能离开这个房间半步。” 周悠然点头,虽然她很想问个为什么,可是司漠的表情看上去很坚定,他若是想告诉她为什么,早就就说了,现在还不说,估计是不打算告诉她。现在看来,她只能呆在房间里面等待答案了。似乎她只有这一个选择。 司漠叮嘱完这些之后就出了门。 居然在他的地盘上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是他的人看守不力,还是对方手段高明?假如对方瞄准的目标不是mage,而是他老婆呢?是的,这个假设不成立,先不说他的车子材质是绝对的防弹规格,就是他随身携带的微型感应器在被人瞄准的时候也会给出提示。 可是眼睁睁看到有人在他的地盘上被暗杀,他的心里就是很不舒服。以前的话,他不会为这样的事情担忧,他只需要确保自己安然无恙就好。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身边有老婆孩子。他不能让身边有一点点的风险,哪怕一个小小的隐藏着的风险。 瑞福酒店的办公区,亮子特意腾出了间办公室来,让司漠在这里查事情。 办公室的茶几上放着杯刚刚泡好的咖啡,还在冒着热气。可是咖啡的主人显然没心思来喝它。他这会儿正站在窗子旁,听亮子汇报事情的进展:“司爷,mage小姐体内的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型号上看,是国外的一个杀手组织惯用的。” 司漠拧了下眉头,他不觉得自己的哪一个举动得罪了哪个杀手组织,难道是别的人看不惯他想要买凶杀人?现如今,想要暗杀他的人,还真不少,但是能突破他的防线的人,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司漠觉得这事怪就怪在这个杀手虽然有几分针对他,却是对mage下了手,这又怎么解释呢,难道来人是他和mage共同的仇人? 这么一猜测,事情就更荒诞了,司漠怎么可能和mage有共同的仇人? 见司漠没有开口说话,亮子便继续往下说了:“凶手确定是已经逃进了酒店,因为在枪案发生的瞬间,我们的人已经控制了所有的区域,凶手为了躲避监控头只能走进死角。” “既然如此,凶手现在人呢?”司漠不觉得自己的人这么没用,连一个人都逮不住。 亮子略带难堪地回答:“刚刚差一点就能捉到凶手,只可惜让她跑了,司爷您放心,凶手一定会找到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亮子都已经这么说了,司漠没有再追问,是的,他不觉他的人蠢到连一个小小的杀手都搜不出来。他只吩咐亮子说:“人找到之后,我来审。” “是。”亮子点头应了。 司漠抬了抬手,亮子退了出去。房间里面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司漠来到沙发旁坐了下来,有些不耐地扯了扯领口。好不容易平复了夜元阎那边的挑衅,过了两天安稳的日子,这一次又是谁在背后闹腾? 像一个胆小的老鼠,不影响大局,却闹腾的人心烦,司漠最是讨厌这样的小人物,一旦逮住,一定毫不留情!让它和它的老鼠窝一起见鬼去吧! 搜捕还在继续,为了不影响酒店中的营业,只能暗中搜捕。 周悠然在房间里面带小寒,感觉怪无聊的。 原本没打算外出就算了,还能呆得住,可是今天明明都安排好了的要出去找姚小龄,帮着她筹备婚礼的,现在好了,突然不让出去了,心里总感觉可惜。就好像一个吃货想吃一样东西没吃到嘴,心里很别扭一样。而且那时婚礼啊,好姐妹的婚礼,周悠然现在很敏感的事情,办婚礼,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坐的住? 她带着小寒在房间里,将小寒交给了女侍者,她自己则开始给姚小龄讲电话。 对姚小龄说:“我这边临时出了一点事情,今天可能不能去找你了。不过你那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我最近是真的忙坏了,事情真的是很多啊!你都不知道,因为婚事订得太近,好多事情都赶在一起,最近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哦,对了,今天除了给我爸妈选衣服还要赶紧把酒店预定下来,酒店定不下来请柬就没法写,哦,天呐,发请柬……”姚小龄那边一提起来这些繁杂的事情几乎要崩溃掉,初八的婚礼,今天都已经初二了…… 周悠然忙仗义地开口安慰说:“没事,没事,别着急,酒店这边我帮你预定。嗯,这事交给我,我现在就来办。” “你真能办?”姚小龄表示担心,“我前几天问过好几家,都说是已经满了,过年的时候酒店的生意最好了。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 周悠然想着司漠的瑞福酒店现成的就能用,干嘛还要去别人家里看人脸色?于是很仗义地答应说:“能办,这事包我身上了,放心吧!一定让你的婚礼体体面面的。” 姚小龄那边送了一大口气:“那就太好了,关键时候还是你最好,你就是天生的我的福将!酒店一定下来,我就能少操一半的心。你不知道,因为酒店的事情我差点就把婚期改了。” “你尽管放心。我这边把事情办妥了就给你打电话。好了先不说了,我这就去给你去预订酒店。”周悠然的性子就是这样说风就是雨,再加上对方是她姐妹,为了姐妹两肋插刀是应该的,何况姚小龄的生意里面还有着她周悠然股份。 总之这个忙周悠然是帮定了!而还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办这件事情,刚刚电话那边姚小龄都急坏了。 想到这里,周悠然就往门外走去。全然把司漠叮嘱她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她想着去找瑞福酒店的管事的问一问,还有没有酒席可以预定。如果可以预定,她就直接给定了,如果客人满了,她再去找司漠想办法。反正她一定要给姚小龄把这件事情给办了! 帮忙看着小寒的女侍者还没反应过来,周悠然就出了门。上前去叫她,已经来不及。谁让周悠然现在满心满脑子的想的都是姚小龄的婚礼呢,其他的事情一概都没有在意。 出了门之后才发现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酒店的经理人,于是不得不找个工作人员来问。可是找了几个楼层都没见到什么工作人员,入目的皆是精致的走廊,华丽的高级套房的门板。对啊,既然是是预订酒席自然是要去餐饮部,而这里是客房部,显然应该下楼去。 想到这里周悠然朝电梯走去。 正准备抬手去按电梯的按钮,忽然后背被人拍了一下。下意识的回过头来,便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子,相貌普通,不过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难道是来住酒店的客人?周悠然好奇地想。 那女子拍了周悠然的后背之后,便没有其他的什么动作了,一手按住胸口,出了一头的冷汗。 周悠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不对劲,她将这个陌生的女子打量了一遍后,吓得差点尖叫出来。血!地上滴了好些血! “你……你受伤了!”周悠然因为惊吓而显得有些结巴。 那女子点头:“是的,我被人袭击了,快带我离开这里,不然我今天就死定了!” 周悠然茫然的点头,脑子里面下意识地跳出来的想法是,受伤了就要去医院。这是正常的人正常反应,生了病受了伤赶紧送医院去啊,送不过去的就要打急救电话。就是抱着这个想法,周悠然对那女子说:“你先忍一忍,我送你去医院。”说着要来按电梯。 “等一等!”女子开口阻止了周悠然的动作。 周悠然疑惑地看她,进了电梯才能下楼,下了楼才能去医院啊! “不能走这里!从这里走会被追杀我的人搜到。你能不能带我从其他的通路出去?快!我快挺不住了!”女子焦急地催。 周悠然一看到那地上滴下来的快要汇聚成一小滩血水的血渍,就感觉头有些晕。自从出了周欣然的事情后,她就见不得血,更见不得人流血。她迫切地想要将这个重伤的女子弄走,不管怎样,不能让她在自己眼前晕掉或者死掉,同样的噩梦她不想做第二次! 于是焦急地想,如果不走这个电梯还能走哪个电梯?哦,对了!可以走司漠的专用电梯!那里应该是足够的安全的。 于是她对那个女子说:“你一定要忍住啊,我现在就送你出去。你不能出事啊。”你就是要出事也要等我把你弄走之后再出事,千万不要死在我面前。 当然了,后面的话是周悠然心里想的,没有说出来。反正她就是不想要人死。 一路绕到了司漠的专用电梯处,电梯的按钮上记录了司漠的指纹,后来司漠又让人把周悠然的指纹也录了进去。所以现在她一按按钮,电梯门就打开了。 就这样她一路将受伤的女子给送出了酒店。 出了酒店之后,周悠然想着不过是个陌生女子,也犯不着自己开车送她去医院,想要帮她打一个120。打完了120也等于帮人帮到了家,剩下的就跟她没关系了。 可是手机在哪里?周悠然把衣服的口袋都摸了一遍,没有摸到手机,坏了,手机忘房间里了。正想要让那女子自己离开。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看到额头上抵着一管黑洞洞的枪。 周悠然顿时就吓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帮人帮到底,让我挟持你,不然我出了酒店也走不远。”女子脸色苍白,但是一点都不胆怯。 周悠然这下为难了,她觉得事情很不对劲,寻常的来酒店住宿的女子,怎么会受伤,最关键的是,她怎么会有枪?她到底是什么人?好人还是坏人?自己若是现在跑的话还来得及不? 周悠然稍微犹豫了一下下,当即决定了还是跑吧,在她看来挟持人的都不是好人。 可是还没开跑,就被那女子三两下给制住,胳膊被扭到背后,枪管就抵在后脑,这女人即便是受伤了身手还这么利索,周悠然觉得自己逃跑的希望很渺茫。 “不要逼我开枪,你将我从酒店里面逃脱,算是我的恩人,我本不想伤害你,可是你要敢耍小动作,我就不敢保证我的枪不会走火!”女人的声音冷冷地道。 事到如今,周悠然不得不退一步考虑了:“好吧,我配合你就是了,但是你千万不能死在我面前啊!我害怕死人!” “想咒我死?省省吧!”女子一面说着一面拖着周悠然上了一辆车。不知道是她事先停在这里的,还是她妙手开了车门锁随便借用的,反正周悠然没看清楚就被推上了车。 与此同时,亮子冲进了司漠所在的办公室,将一个监控平板电脑递到司漠的手里:“司爷,不好了!让那个杀手钻了大空子……” 司漠接过平板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女杀手推着周悠然上车。 “刚开始的搜捕中那个女杀手中了枪,眼看着就要落网却被她逃了。真的没想到她歪打误撞地遇上了周小姐……”亮子这下是真的犯了难。因为任何事情,哪怕再简单的事情,一牵涉到周悠然,都会变成天大的事情。亮子不知道现在是该感叹自己运气还差还是该感叹那女杀手的运气太好。 司漠看着手中的监控终端,里面传来女杀手的声音:“司爷,你女朋友人不错,我想请她一起去兜兜风,等我安全了,自然会放她回来。”言外之意,我挟持你的女人只是无奈,并无心杀害她,你不要逼我。 “司爷,现在该怎么办?”亮子为难地问。 司漠冷冷地笑:“人都逃了,还能怎么办?” 亮子低了头,不敢再出声。毕竟今天是他失职,没搜捕成功,让人逃了。 司漠啪地一声将手中的监控终端盖在茶几上,脸色阴沉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嘴上却是不急不慢地安慰亮子:“我们在明,她在暗,兴许她为了今天的行动筹备很久了。逃就逃吧,反正捉了手也审不出来什么。” 亮子顿时醒悟过来:“司爷说的是,放她一马,将她从暗处引到明处来,就能很快查出她的底细了。我这就去安排人追踪。一定保证周小姐的安全。” 司漠点头。亮子退了出去。 酒店大楼,比不得那座黑市基地大楼。考虑到顾客的隐私,酒店大楼的监控系统难免的会有一些盲区。这才有了一些漏洞,也算是那个女杀手运气好,居然就这样逃脱。不过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早晚都得乖乖地束手就擒。现在司漠唯一担忧的就是周悠然的安危。 第255章 生死(含24票加更) 车子一路穿行过一条条的街道,最后停在了一个僻静的区域,没什么人,因为几处工地正在施工,挖土机扬起厚厚的尘土。 开车的女子停了车,对周悠然说:“下车吧,你安全了。” 周悠然将视线从车窗外的荒凉工地移到身受重伤的开车的女子身上,试探着问:“我真的可以走?” “走吧,不要废话了!”女子不耐地说,她的脸色似乎更苍白了。 周悠然忙要推开车门下车,手已经搭在车门的扶手上了,忽然想起来什么对那女子说:“你还是赶紧去医院看医生吧,不然真会死的……” 女子一道冰冷的目光看过来,周悠然慌忙住口,动作利落地推开车门下了车。刚拍上车门车子就窜了出去,扬起一道灰尘来,很快地就不见了踪影。 周悠然抬头看了看路旁的建筑工地,实在想不起来这里是瑞市的哪里。在瑞市,或者说是在华国,强制拆迁异地重建的事情太频繁了,拆的拆,建的建,现在她也不大清楚自己这是在哪里。连个公交站台都看不到,出租车更是不会来这里了。 怎么办呢?她抬手放在额前做了个眺望的动作,好像要走好长一段路才能找到打车的地方。 明明在瑞福酒店里面呆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来到这个又脏又荒地地方了呢?周悠然像是做梦,好端端的就被人给挟持了一把,不过,那个女匪似乎不太冷啊,就这么把自己这个人质给放了。 周悠然一面想着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一面沿着这条满是细尘的路往前走,先找到一个打车的地方再说吧。 走了约莫十分钟左右,见几辆车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周悠然认得这是司漠的保镖们的配车,果然车子一停稳就从车上下来了好几个保镖,为首的是亮子。亮子走到周悠然的面前问:“那个女杀手呢?她在哪里?” 周悠然惊愕一下,原来自己今天遇上的是个女杀手,难怪这么酷,受了重伤也不吭一声。可是那个女杀手似乎并怎么为难自己。 想起来女杀手身上严重失血的重伤,周悠然不由自主地就撒了个谎说:“我刚才吓坏了,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其实她抬手一指就能把女杀手离开的方向给指出来。可是她都已经重伤了,应该不能再给司漠捣乱了吧?周悠然不想再有人因为自己而死。 亮子听了周悠然的话后没有多问,安排了一辆车,送她回酒店。 一路回到瑞福,回来二十八楼的这所套房,看到玩得正开心的小寒,周悠然这才反应过来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想抱小寒玩,却发现自己身上染的有一些血腥味,是那女杀手拿枪抵着她推她上车的时候染上的。于是不得不先去洗个澡。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重新来到客厅找小寒的时候,却发现小寒被人抱开了,此刻客厅里面就只有一个人,司漠,他正在沙发上坐着。悠闲地靠进沙发里,手上拿着部手机在玩。其实也不算是玩,他是在查看最近一些天的情报。 事情并不难理出头绪,mage被暗杀了,司漠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想办法给mage的父亲一个答复,虽然司漠并不怕那位老银行家,可是有些麻烦能避免就尽量的避免吧。避免这一次的麻烦的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和这件事情撇清关系。怎么撇清关系呢,那就是将事情的责任统统推倒别人的身上。 本来嘛,暗杀mage的凶手本来就不是司漠的人,若不是年前的一天mage惊慌失措的跑来投靠司漠,他现在才不会惹上这样的麻烦。那么凶手最有可能是谁呢?不可能是mage之前惹下的仇人,因为这次的凶手认识司漠还在背后乱过司漠的事情,那么很有可能就是mage近日的仇怨。 近日的仇怨,且又和司漠有着一点关系,有一个答案很快就浮出了水面。司家长子,大少爷!他死在了mage的手上,被mage背后一枪,一枪毙命。联想到今天mage的死状,也是这样,被人在背后放了一枪,也是一枪毙命!而且mage的死,是司漠通过车子的后视镜亲眼目睹的。 现在司漠几乎可以肯定,暗杀mage的凶手,一定是司家长子的人,要么是这位司老大一手培养的心腹,要么就是和他有着某种渊源的人。 现在的人,很少有什么重义的,绝大多数都冲着一个利字。谁给钱就给谁办事,司老大都死了这么些日子,他手底下的人早就散了,所以说这次暗杀mage的人不可能是司老大的下属,最大的可能就是和他有着某种渊源的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渊源,引得这个女杀手如此不顾生死地来为司老大复仇呢?答案似乎也不难找到,为了情。金钱可以收买许多的东西,唯一不能收买的,便只有一份情了。当然这也是司漠自己领受了情之一字之后的感悟。 想到这里,司漠立即联系了亮子,安排说:“既然跟丢了,那就不要再找,全城搜人的动静太大,别再惊出别的什么人。你现在去彻查司家的长子,将他生前认识的所有的女人都查一遍,我想很快就能凶手的底细。” “是,司爷。”亮子领了命。 吩咐完这些事情之后,司漠收起手机来,看了一眼在旁边站着的周悠然,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周悠然见他已经处理完了事情,便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问他:“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她早就想找个人这么问一问了。到底出了什么让司漠突然就不让她外出了,又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突然有个女杀手出现在酒店里?还有刚刚司漠提到已经死了的司家大少爷,今天的这些事情又和大少爷有什么关系? 司漠本来不想她知道任何事情的,可是她是个人,不是他圈养在身边的宠物,她也有自己的行为自由思维自由,并且他不可能密不透风地护着她,就像今天他说了不让她出门,可是一转脸她一开心就出了门。她是个人,不是个机器人,不可能他输入一条指令,她就一丝不苟地执行。 也许,对于今天的所有事情,她也有知情权。 于是司漠将她搂在怀里,吻了一下她的唇角,对她说:“今天发生了一件不怎么好的事情,你要有一个思想准备我才能告诉你。” 周悠然勾着他的脖子说:“我都被那个女杀手挟持了一遍,还需要什么思想准备?今天谁被杀了,快说吧。”她又不是傻子,听司漠说了好几遍凶手两字,肯定是有人死了,人没死哪里来的凶手之说? 见她情绪上并没有异常,司漠便直接说了:“mage今天被暗杀了,就在早上,我开车送你出去的时候。” 周悠然一阵惊愕,mage被杀了!惊愕之中她不由捂住了自己的嘴,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早上那一会儿为什么明明车的前面什么都没有,司漠却要急刹车!是的啊,她回忆起来了,刹车之后她揉着脑袋抱怨的时候看到司漠的眼睛一直盯着车子的外后视镜看。 她真的不敢去想,那个时候,她乘坐的车子后面,出了一条人命! 司漠见她维持着惊愕的申请,一句话都没有再说,怕她又吓出个好歹,忙捧着她的脸叫她的名字:“悠然,悠然!你怎么样!” 周悠然愕然的目光渐渐找到焦点,看着司漠的俊脸,又呆愣了几秒钟,才缓缓开口问:“害死mage的凶手,就是我放走的那个女杀手?” 司漠微微点头。 周悠然扯开司漠的手,她感觉现在心里有点乱,有点乱的滋味就是很多种感觉交织在一起,很多种的想法纠缠在一起,理不出来个头绪,说不出来这种凌乱滋味,想不出来个对和错。 她挪到沙发的边缘,蜷起身子来缩成一团,她想要安静一下。她感觉自己真的很害怕死亡,每次一面对生与死的问题就会崩溃掉。她不想那个女杀手死在自己的面前,所以她帮她逃了。现在她听说mage死了,是的,mage不是个好人,周悠然除了觉得mage长得漂亮之外,想不出来她还有什么优点。 当初周欣然的死,是mage设计的,当初的很多事情,都是mage设计的。可是那些往事都抵不过死亡。有什么事情是比活着更重要?哪怕mage活着的时候和周悠然毫不搭界,一点交情都没,可是现在mage死了,一条命就这样没了,周悠然感觉心里头乱糟糟的。 司漠来到周悠然的身边,想将她搂进怀里安慰一番。她大约是因为周欣然的事情落下了心结,见不得人命事故。 周悠然却不想他的碰触,推开他的手说:“我没事,我很好,我去睡一觉,睡醒了就好了。” 她一面这么说,一面下了沙发朝卧室走去。这一刻,她忽然就分不清楚对和错,想不明白是和非了。mage做错了吗,她只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地死掉?那个女杀手做错了吗,为什么自己却恨不起来她,她也是迫不得已吧,她的眼神那么的哀伤和绝望…… 司漠没有让她自己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两人一起来到卧室,往床上一滚。 司漠将周悠然压在身下,对她说:“你这是怎么了,都是一些不相干的人而已,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明天我们就准备婚礼好不好?” 周悠然叹息说:“为什么一个人的生命中幸福那么少,不幸却那么多。会不会哪一天我也会死?” “我看你是又发傻了,有我在,阎罗王不敢收你的。不幸都是别人的事,我们的生活只有幸福。”司漠扯起被子将两人盖住,搂着她的身体说,“我陪你睡一觉吧。晚上想去哪里玩?我陪你。” 她的脸贴着他胸膛,她又闻到了那种让她安心的味道,她想,也许她已经经历了好几世的劫难,又经历了好几世的苦难,才换来这一世和他的相遇,相爱。但愿mage的来世能找到她的幸福,对了,改天还得去给mage烧点纸钱告诉她找谁都行千万别找上司漠啊。因为司漠已经盖上她周悠然的章了。 “在想什么呢?我看你眼皮在抖,你在心里偷笑什么?”司漠宠溺地拧着她的脸。 周悠然拍开他的手说:“我还能想什么,想你的衣服太硬硌到我了。” 司漠是和衣躺在床上的,谁让刚刚某女的情绪太反常呢。见她现在缓了过来,司漠从床上坐起身来,开口说:“衣服太硬,那就脱掉好了,过来,给我解扣子。” “你自己有手。”周悠然翻了个身,不理他。 司漠脱掉西装外套丢在一旁,欺身压上周悠然,佯怒道:“长本事了,不怕我了?”一面说一面挠她的痒处,引得她大笑起来,叫道:“停手,快停!我怕你还不成吗!” “你要是怕我,为什么让你呆房间里不要出去,你还要往外跑。幸亏今天只是虚惊,若是出了事怎么办?”司漠不失时机地教训她。 “我有急事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周悠然解释。 “什么样的急事让你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 “哎呀,是我好姐妹的事,她要结婚了,我一激动就忘了你说的话。我保证,下次一定听你的话。求你了,放我一马吧。”看到司漠的眸色暗了几分,觉得某男身体中的兽要出笼了,周悠然连忙告饶。 却已经晚了,司漠已经自己动手褪了衣服,强势的手掌沿着周悠然的身侧滑到她腰间,轻车熟路地就将她身上的衣服剥了下来。 她知道在他的面前求饶从来都不管用,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享受良辰美景吧。为什么不珍惜不享受呢,天晓得她求了几世又等了几世才终于在这一世与他如此亲密的缠绵。 她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这是时代多得是荒谬不堪的一夜情,多得是毫不负责人的闪婚又闪离的夫妻,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交姌更多的只是处于身理上的某种需求。可是周悠然知道自己为了这一次爱情,等待的有多久。一定是她曾经在佛前苦苦求了几百年,不然这一世以他的出众与高贵又怎么看得上她? 唇齿难分,肢体缠绵,她的长发凌乱地铺开,面色嫣红,眼神迷离,她的眼睛里的瞳孔倒映出来的是他威武健硕的身体,因为动情而格外的肌肉紧绷,他两手揉着她胸前的丰盈,身下的坚硬就抵在她的花洞口,等待她释放更多的液体…… 她不耐地扭动身躯,娇嗔道:“司漠,你故意的!”把她都点燃了,却不进一步动作了。 “乖,让我好好看看你。”男人低沉地声音如此的蛊惑迷人。 “我看你是在耍我吧!”周悠然翻身将他推倒在床上,同样的招数,她又不是不会玩。这一次换她来耍一耍他。她将他推倒在床上,俯身吻他,却不是吻他的嘴,温柔缠绵地吻上他的喉结,然后一路往下,哪里坚硬,她的湿吻就游走到哪里去。 果然没多久他就耐不住了,捉住她的腰往他肿胀难耐的地方压下去,尽根没入,周悠然没防备他这样的突然袭击,低呼一声。 “小妖精,玩火,是会自焚的!”司漠再不给她自由,将她牢牢地压在身下,冲锋掠夺起城池来。 在身体最为激越的时候,她感觉心里如此的激动,难以抑制地眼角淌出一滴泪来,她感觉自己爱不够他,要不够他怎么办? 她想着自己也许有一天会死,不管是老死还是病死,死总是难免的。那么算起来活着的时间又能有多久呢?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不管多少年,总会有一个时刻是她的终点。她能和他一起相伴的日子,大约就只有这么些年了。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会老,会丑,能这般和他放纵缠绵的时间并不多,这么一算,这一辈子,能和他这般欢爱的次数,又能有多少?时光匆匆,女人总是比男人老得快…… 他在她的身旁躺了下来,关切地问:“我弄痛你了?” “没有。”她小声地回答。 “那你怎么哭了?”司漠将她搂在怀里,刚刚欢好过,两人身上湿腻的汗水交融到了一起。 周悠然拥紧他的身躯,一下下地抚摸着他身上线条完美的肌肉,感叹说:“司漠,我忽然感觉人生好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我发现我爱不够你怎么办?而且哪一天我若是老了,你还会要我吗?” “怎么不要你?不要你我去要谁?而且你老了的时候我也老了,你别嫌我老头子没有小伙子帅气就好。”司漠也感觉一个人再如何的强大,终究斗不过老天。他小时候那么敬重的外祖,还不是被岁月收回了生命? 也许,深深地爱上的时候,才会如此的患得患失,从前司漠是很少这样思考人生的。 第256章 季泳(25,26票加更) 周悠然一觉醒来的时候,感觉身边的位置空了,房间里面一团漆黑,这才意识到这一觉似乎睡的有点长,这都已经到了晚上。记得白天的时候和司漠缠绵过后一起睡觉的,可是他现在去了哪里? 周悠然下了床,穿了拖鞋朝房间外面走去,刚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到客厅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她没有继续往外走,站在卧室门口处听了一阵。 只听亮子的声音说:“大少爷生前所有接触过的女性的资料都查过,其中有个女人比较可疑,是当年司家的保姆的女儿,可是她和大少爷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她在司家呆过的时间很短,后来就下落不明,档案上看,从她十二岁之后所有的资料全部空白,而且找不到她长大之后的照片……” “找不到资料就是最好的资料,她叫什么名字?”司漠的声音打断了亮子的话。 “她姓季,名字叫做季泳。”亮子利落地回答。 问过了名字之后,司漠没有再继续追问她的相关情况,而是提醒亮子:“就是这个季泳,查一查她和司家还有什么关系。” “哦,这个已经查到了。”亮子经司漠一点,顿时想起来什么,回答说,“季泳的母亲,也就是司家以前的一个保姆,和司老夫人有些关系,算起来,是司老夫人那一辈的老人,是老夫人和老爷子结婚的时候带来的远房亲戚。” 事情查到这个程度,已经基本上水落石出了。 于是司漠安排亮子说:“你现在就将这些关于季泳的资料交给mage的父亲,就说是老夫人因为记恨mage害死了大少爷,派人暗杀了mage。人证和物证都有,我就不信那个老头子死了女儿还能无动于衷,正好借他的手收拾了司家这个乱摊子。” 司爷作为司家的三少爷,姓氏上看,他也是司家的一员,而且还是晚辈,自然不好亲自出手针对司老夫人。mage 的父亲就不同了,首先他和老夫人是平辈,最重要的是他被司老夫人害死了女儿,哪怕是闹到法院上去,都理直气壮。闹吧,让他们尽管去闹吧。司爷只用旁观热闹,暗中动个手脚送了那搬弄是非的老夫人一程就是了。 想到这里,亮子就明白了自己该做些什么了。应了这一件任务之后退了出去。 司漠的计划是借着季泳来激发司老夫人和mage的父亲,a国的那位著名银行家之间的矛盾,他自己好坐收渔利。 而周悠然旁听了事情的始末之后,就忍不住推测了,原来今天看到的那个女杀手和大少爷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关系应该不怎么深,做什么义无反顾地豁出命去暗杀mage为大少爷报仇?看来老夫人这一次是花了大价钱来收买这个女杀手的。 为了钱,豁出命去冒险,值得吗?周悠然微微摇头,想不明白这世界上会有杀手这样的人存在。 还有啊,周悠然虽然没有去过司家,可是听了刚刚亮子说的事情,也觉得这司家作为一个最典型的豪门家族的水还真够深的。先不说司漠这个继承了全部家产的司家私生子了,但是司家保姆的女儿被培养成了杀手,这事听起来就感觉听毛骨悚然的。 还好,还好,周悠然觉得自己没有去过司家,没见过那位老夫人真是一件顶幸运的事情,万一惹恼了那位老夫人,今天那个女杀手大约就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自己下车了。 周悠然正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司漠的声音突然在头顶上面响起:“站在这里做什么?饿不饿,让人送晚餐来吧?” “我忽然在想文姐有没有女儿,保姆的女儿原来可以这么厉害。”周悠然攀住司漠的胳膊和他开玩笑。 司漠很是笃定地回答:“我用的保姆,女佣们,全都是底细干净的人,放心吧。” 周悠然刚刚睡了一觉,现在精神好的不得了,攀着司漠的胳膊说:“其实这事可以这么想,保姆家的女儿,应该是灰姑娘了,豪门大家的大少爷,应该是贵公子了,哎呀呀,灰姑娘和贵公子之间的爱情可是一件顶浪漫的事情。” 司漠本来带着周悠然往餐厅走的,听了她的话后,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推理了好一阵的事情,居然被她不经意的就说穿了,看来这个女人不算笨嘛。 “你看我干嘛!”周悠然好奇地迎向司漠的目光。 “你如何猜到那个女杀手对司老大有情?”司漠问了出来。 周悠然了然地叹道:“原来真是这样啊!看来小言里面也不全是狗血,灰姑娘们果然还是最喜欢贵公子。让我想想,那女杀手一定是爱上了大少爷,没想到大少爷却死在了mage的手上,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暗杀行为。哎呀呀,我就觉得那个女杀手不太冷,原来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不错,不错,这样胆色过人重情重义的女人我喜欢!” 司漠放任周悠然一个人脑补出一段狗血爱情。他一个人来到餐厅,叫了晚餐,他想不明白她今天都被季泳给挟持了,怎么现在又对季泳表示欣赏呢。不过说来也奇怪,季泳明明挟持了周悠然,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把她放了呢。 侍者推着送餐车进了房间,将晚餐一样样的摆上餐桌。 周悠然脑补完关于季泳和大少爷的爱情之后,恢复了正常,在餐桌旁坐了下来,拿起筷子来开始吃东西,还别说,中午没吃东西,现在真的饿了。今天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真该多吃点东西保持体力。 司漠也开始进餐了,不过吃相却比周悠然优雅斯文多了,他一面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一面对周悠然说:“今天的所有事情,到了现在就可以翻过去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周悠然下意识的点头,却伸出去夹菜的筷子突然停了,惊叫了一声,丢下筷子来满屋子的找手机。她把帮姚小龄订酒店的事情给忘了!姚小龄那边都等了一天,肯定要打爆她的手机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手机,开了屏幕一看,可不是么,都是来通未接来电,全是姚小龄打过来的。 周悠然拿着手机,重新回到餐厅里来,没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是来到司漠的身边坐下来,抱着他的胳膊陪笑:“亲爱的,我知道你最近可能很忙,可是我有一件事情真的很重要。” 司漠优雅地放了筷子,拿起消毒湿巾来,一面不急不慢地擦手,一面问她:“说吧,你那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我一姐妹,很好的姐妹,她要结婚了,可是最近不是赶上过年嘛,级别差不多的酒店都订满了,档次低的她估计又看不上,结婚可是人一辈子一次的大事,你看能不能……”周悠然想着等一会儿能不能向姚小龄交代全看司漠的一句话了,当然要想尽办法地求他了。 司漠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她的眼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这样的事情,这也是事?合着她今天上午不顾他的叮嘱跑了出去,就为这事?他感觉自己还是不怎么了解女人。 “怎么样啊,这忙你帮不帮嘛!”周悠然晃着司漠的胳膊问。 司漠丢开手上的湿巾,拉住周悠然的手,开了条件:“帮你安排这件事情也不难,只是你打算怎么谢我?” “谢你?我浑身上下就这点货,你让我拿什么谢你?”周悠然若不是还有事求他,一定跳起来骂他奸商了!她有多少钱多少资本,他会不知道? 司漠见她被问住,于是将她搂住,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看这又是新的一年了,我们再生一个孩子怎么样?” “你讨厌!”周悠然恼羞成怒地将他推开。面上虽然不大高兴,可是心里却是很幸福开心的,她也想和他在年轻的时候多几个宝贝,这样等到哪一天,他们都老了,离开了人世,小寒就不会孤单了。关键是,他的孩子,都会有着他的影子,她很喜欢他的孩子…… 司漠看到刚刚还大大咧咧地八卦着别人的事情的周悠然,这一会儿娇羞无限,含春带羞,像个扭捏的小媳妇一样,心里就说不出来的开心。拉着她的胳膊说:“走吧,饱暖之后就该去思点别的事情。” 周悠然甩开他的手:“要思你自己一个人去思吧,我忙着呢,没空!” 她确实有事情要忙,她要给姚小龄回个电话,不然今天晚上姚小龄一准急的睡不好觉。拿着手机来到客厅里面给姚小龄打电话。 电话刚一拨过去立刻就接通了,可见姚小龄确实在等着这通电话。 “小龄,瑞福酒店给你订好了,你放心大胆地发喜帖吧,赶紧地。”周悠然开门见山地说。 司漠也在客厅里面坐了,顺着周悠然的话说:“明天会有酒店的客户经理上门服务,另外所有婚宴给她免费。” 周悠然将司漠的话转述了一遍,姚小龄那边听完之后顿时高兴的尖叫一声,然后就很狗腿地说:“悠然,在我的眼里你不仅仅是我福将,你是我见过的最仗义的土豪!我太爱你了……” 周悠然听着姚小龄的话,心里默默地道,小龄,你可知道为了你的婚宴,我今年一年都不得安生了呢! 姚小龄说完道谢的话后,不忘问:“小寒呢?我的干儿子呢?我好长时间不看到他了。我婚礼的时候想让他来做我的花童,你看可以不?” “小寒?不行吧,这孩子才一岁多,太小了。带他过去,准把你的场子给掀了。”周悠然实在想不出来小寒可以在姚小龄的婚礼上帮什么忙,不帮倒忙就好了。 姚小龄坚持说:“怎么会?小寒这孩子很聪明,不会捣乱的,我带过他的我知道。我不管,我就要我干儿子来当我的花童。除了他,再找不到我看的准眼的孩子了。” “那好吧,既然这样,我带他过去就是了。”周悠然想着姚小龄婚礼举行的地点定在了瑞福的话,小寒出席她的婚礼就等于是在司漠自己的地盘上,应该绝对的让人放心,他就是调皮捣蛋了也无所谓,反正是司漠自己的场子。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姚小龄那边事情似乎很多,聊了几句,把该定的事情都定下来之后就挂了电话。 因为电话里面姚小龄提起了小寒,所以周悠然挂了电话之后就开始问司漠:“小寒呢?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我让你抱他玩去了,应该也快送回来了。”司漠回答说,“这孩子平日里一个人在家里自己跟自己玩,这两天在这里见着的人多了,就高兴得不得了。” “小孩子都这样,人来疯,就喜欢凑热闹。”周悠然觉得小寒这点随她,她小时候也是这样,都不知道被老妈数落了多少次。 “是啊,让他再热闹一年吧。两岁多的时候,我就要把他送走了。”司漠淡淡地说,听起来像是自言自语,可是周悠然却听得清楚。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刚刚他会提议再要个孩子了,因为他就快要把小寒送走了。只有有了第二个孩子,小寒离家的时候,她才不会太难过。 心里突然就难过起来,周悠然知道,司漠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只是个会在家里自己跟自己玩的蠢材,他的儿子,必须要和他一样的优秀。她都知道的,小寒一年年的长大起来的时候,必须要掌握许许多多的本领,这样才能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生活得游刃有余,她可以理解司漠的用心,可是她就是难过。 周悠然挪到司漠的身边,依偎进他的怀里,她想着二十多年前司漠的母亲抱着小小的司漠的时候,也是不想要他吃苦受罪的吧?可是怎么可能呢,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人生,男孩子,总是要有长成男子汉的一天,而且这一天来的越早越好。 许是感觉到周悠然的难过,司漠抚摸着她的脑袋安慰说:“这一次我们可以生个女儿,这样孩子就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了。” 周悠然不由笑了,她想告诉他,他这话不对,女儿才留不住,长大了心里就只有自己的男人了,女生想来外向。可是她没有说,她只是紧紧贴着他的身体,感受着他的温度和气息,孩子们都要飞走的,她只要有他就够了。 第257章 新郎是谁(含27票加更) 年初二过去之后,休息了两天就到了初五。初五过后不少的公司就要开始工作了,最迟到初八,几乎所有的单位就要开工。 周悠然自从听了司漠的决定之后,对于小寒的态度就转变了。以前是没多少耐性看着他的,通常都是交给保姆,这样的春节里保姆放假了就交给其他人看,生怕他打扰到她和司漠的二人世界。 可是现在,对于这个孩子,周悠然就感觉到不舍了。男孩儿就像是雄鹰,总有一天要翱翔长空,不可能永远是妈妈怀抱里的奶娃娃。她能做的,也许就是在他开始历练飞翔的本领之前尽可能多的给他温暖。 陪着小寒玩了两天。这孩子前两天和别人一起热闹过就在房间里呆不住了,总想着出去找热闹。于是周悠然就带他出了门。在年初五这天,周悠然带着小寒来找姚小龄。酒店里举行婚礼的宴厅场地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不知都姚小龄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姚小龄新租了房子,家里面的长辈来了不少,房子大点才住着舒坦。 周悠然带着小寒进了门,先是和姚小龄的长辈们问了好,然后来到姚小龄的房间里,关上门来问她:“小龄,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你大后天就举行婚礼了,我到了今天还不知道你的新郎是谁。” 姚小龄一面逗着小寒玩,一面回答说:“急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小孩子长的真是快,当初才这么大一点,现在都会走路了。” 周悠然将小寒丢到一边去让他自己玩,再次开口问姚小龄:“新郎到底是哪位啊?小龄我是认真的,你是不是不拿我当朋友啊?” 姚小龄不由笑了起来:“逗你玩呢,看把你急的,新郎啊,马上就要来,今天还有一些事情他需要和我爸妈商量一下。等一下你就能看到他了。” 周悠然也笑了起来:“我倒是要看看能把我们女老板娶回家的是何方神圣。” 正说笑着的时候,有人按门铃了,姚小龄的老爸去开的门。这位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身上的衣服估计是新买的,穿在身上有着些许的别扭,他开了门之后迎进来一位年轻人,想必就是姚小龄的未婚夫了。 周悠然来到房间门口,透过门缝往客厅里面看去,等看清楚来的年轻男子的相貌时顿时惊呆了。这人不是赵时?他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也是来给姚小龄道贺的?不能够啊,道贺的话也得婚礼当天来才对啊。难道说他就是那位新郎官? 想到这里,周悠然惊得张了嘴,回过头来看着姚小龄,结巴着问:“你……你……你要和赵时,你们两个,要结婚?” 姚小龄不以为然地点头:“对啊,有什么不妥吗?” 周悠然摇头:“没……没有。我就是有点惊讶。你们怎么不早说?” “怎么说?年前都找不到你。还是年初一的时候才联系上你,你现在是土豪了,自然不会跟我们这些屌丝一起玩。” 周悠然知道姚小龄这是在开玩笑,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今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她自己都不敢肯定,但是不管土豪还是草根,只要人心思摆得正,是不会影响到友谊的吧。 跳过年前的那段劫难不提,周悠然直接问姚小龄:“你和赵时是怎么到一起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这个死丫头怎么不早说?” 姚小龄叹了口气说:“这事早点怎么说,不到最后的一锤定音还真不好说。你还以为是十七八岁的孩子谈恋爱,黏黏糊糊,成天不是晒照片就是宣布承诺,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二十七八岁的人,结婚不过是找个生意伙伴那么简单,彼此需要,仅此而已。” 周悠然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爱情,尤其是真爱,比史前遗留下来的物种还要稀少。 华国有十几亿的男女,可是真爱却是那么的少,所以注定了,绝大多数的男女今生找不到真爱。他们或者是到了年龄需要结婚而结合,要么是迷迷糊糊的感觉对方看得顺眼就结婚,甚至有人将婚姻当儿戏,结了离,离了再结。 我们可以在电影等文艺作品中,被泛滥的爱情所淹没,可是放眼到现实之中,想要找到真爱的影子,很艰难。也许就是现实中爱情太过贫乏,这才催生了文艺作品。所以千万不要拿文艺来套用生活,因为二者并不能划等号。这一点,姚小龄看得很透彻。 她对周悠然说:“我当然知道,赵时当初在学校里暗恋是你。不过我并不嫉妒什么,我又何尝没有别的男人身上浪费过时间。也许爱情只是个幌子,是虚伪的人干坏事时扯出来的幌子,谁规定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结婚就一定要有爱情?” 别的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周悠然却很清楚地知道,姚小龄这一路走来并不容易。她风光过,低谷过,崩溃过,困顿过,恨过,或许也爱过。可是她生性好强,许多的不如意从来不挂在嘴上说罢了。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往前走一步就是三十了,这个时候她选择了一个男人来结婚,这一步走得很好很漂亮。 况且赵时其实是个很不错的男人,撇开他的经济基础不提,他是个很仗义的人,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不管怎样,能一起走进婚礼殿堂,就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周悠然这个时候感觉到庆幸,庆幸自己这辈子歪打误撞中找到了自己的真爱。不然跌跌撞撞累倒的时候草草定下来的婚姻,大约也只能搭伙过一辈子的日子而已。 姚小龄微微点头:“还行吧,可喜可贺不知道,反正他我看着还算顺眼,过一辈子的日子,还能接受。” 周悠然来了兴致,问说:“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问我什么时候?”姚小龄笑了一下,“你真不记得了?” “我要是知道怎么回事干嘛还问你?” 姚小龄叹了一声:“说起来这事还因你而起。你还记不记得小寒失踪那一次,你拿天神一样的男朋友让人把赵时给狠揍了一顿?那天幸亏我在场,不然的话他就惨了。是我把他送进医院,然后照顾了他好一段时间。” 话说到这里,周悠然基本上能猜到下文了,笑着调侃:“然后就日久生情,郎情妾意了?” 姚小龄白了她一眼:“郎情妾意个头啊!老同学嘛,照顾一下他是应该的。不过后来我也出了事情,多亏了他在。” “你出了什么事?”周悠然嘴上这么问的时候,感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姚小龄疏远了不少,都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 姚小龄招手让周悠然靠近,周悠然来到她身边坐定,这才听到姚小龄低声说:“后来我怀孕了,那时候刚和金道分开不久,孩子是金道的,我肯定是不能留的,于是就偷偷地去医院堕胎。也是我那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情绪不好有太忙太累,身体不怎么好,手术出了点小岔子,多亏了赵时!” 周悠然了然地点头:“我就说嘛,两个人结婚,并不是件草率的事情,这么看来你们也是有感情基础的,后来轮到你最无助的时候他来照顾你……” 姚小龄捂住周悠然的嘴,没让她继续说下去,警告说:“这事情我可谁都没说,我爸妈现在就在外面,你给我小声点!” 周悠然点头。姚小龄这才松了手。 周悠然随没有再说话,心里却是极看好姚小龄和赵时的。 姚小龄性格刚强,喜欢独立自主,不会依赖男人,赵时又不是小心眼的人,两人只要有一点点的感情基础就能过得很不错。 这个时候姚小龄又开口了:“这不是家里最近一直在给我安排相亲嘛,年纪大了,我自己不急,家里人就开始急了。可是你也不看看,他们给我找的那些相亲对象都是个什么东西,姐好歹也是个小老板吧,怎么会看上那些个不成器的?想来想去,干脆还是去找赵时帮忙吧。” “哪里知道他也面对相同的困扰,也在被家里逼婚,而且逼得比我还严重,他家二老不仅逼婚还急着抱孙子。所以呢,我和他一拍即合,这场婚礼就这么诞生了。不过他这人也确实不错,准备起婚礼来一板一眼的,是个会操心的人。”姚小龄没发现自己在言谈之中已经有几许看好赵时的意思了。 周悠然没有点破,她想着姚小龄就算是不会爱上赵时,但是两人步入了婚姻之后建立起相互信任和依赖的亲情也是有可能的。 原来在过去的那一年里,姚小龄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周悠然感觉自己这个朋友有些失职。可是周悠然回想起来自己的生活,过去的一年里她也很忙啊,大大小小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应接不暇。是啊,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生活,需要自己面对,其他人都没办法参与。 现在周悠然能做的也只能是关心地问候一下了,她问姚小龄:“你现在还好吧?当初那次……堕胎,没落下什么病根吧?” “没事,挺好的,去医院复查过好几次了,医生说恢复的很好。” 周悠然猛然想起来,去年年底,姚小龄说去医院的时候偶遇了秦菲,应该就是去医院复查的时候遇上的吧。当时问她还支支吾吾的不说。 想起了秦菲,周悠然就忍不住问姚小龄:“你现在还和秦菲联系吗?” “没什么联系,还是上次在医院里偶遇过。当初在学校她和你玩得好又不是和我玩的好。怎么了,你后来没去看望她?” “去看过。她当时的状态不怎么好。”周悠然想起来秦菲当时的样子,那样的悲伤和绝望,毫无生气。只是后来周悠然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没空再去看望秦菲,也不知道秦菲现在出院了没有,情况如何。 姚小龄没体会到周悠然对于秦菲的担忧,只猜测说:“秦菲她现在也该出院了吧?没事,反正我给她寄了喜帖,到时候她应该会来的吧。” 姚小龄和秦菲当初在学校里面就没什么交集,所以现在才说的这么轻松。周悠然不一样,当初在学校里面,秦菲是周悠然的死党加闺蜜,其关系丝毫不逊色于周悠然现在和姚小龄的交情。所以周悠然暗地里做了决定,今天离开姚小龄这里之后就去看望秦菲。 时光荏苒,几乎是一转眼的功夫,当年一起疯一起挥霍青春的姐妹,就老了。 正在心里感叹时光的时候,忽然房间的门被推开,赵时走了进来,怀里抱着小寒。周悠然不由愣住,这是个什么样的组合?赵时怎么会和小寒在一起? 小寒手里拿着不知道哪里翻出来的红包,一打红包皮用塑料纸封装,应该是姚小龄买了来在婚礼当天发红包时用的。这一会儿却被小寒这个捣蛋鬼翻了出来,拿在手里玩得津津有味,不住地用小指头扣着塑料纸的封口。 赵时抱着小寒来到周悠然的面前,问:“这是你儿子?眼睛和你有点像。” 周悠然点头:“是啊,这是我们家的小鬼,调得很,一秒钟不看着就能翻天。”话说到这里,周悠然已经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小寒会被赵时抱着,一准是刚刚自己和姚小龄聊得投入的时候,小鬼自己出了房间,满屋子的闹腾,这才被赵时给遣送了回来。 于是起身结果了小寒,对赵时说:“我就是来找小龄闲聊的,你们要是忙的话就快忙吧,我改天再来一样的。”在人家忙着筹办婚礼的时候来打扰,确实不太好,周悠然该聊的都聊完了,也该走了。 姚小龄挽留周悠然说:“急什么啊,到了今天,事情都忙差不多了。你再玩一会儿,我这就让我妈去做饭,今天中午尝尝我们家乡的风味菜。” 周悠然还没开口呢,就听赵时说:“事情哪里都忙完了?结婚的戒指还没有选呢,上一回选了几家店,你没有一个看得上的,今天怎么说也得把婚戒选好。” “不就是一对结婚戒指嘛,多大的事情,能选就选,选不到就算了,有了结婚证就算数,谁规定的结婚一定要交换戒指?”姚小龄似乎成心和赵时作对。 赵时也不恼,和颜悦色地劝:“算是帮我了成不成?还是买一对戒指吧。免得无名指上没东西,走出去谁知道你结没结婚。” “不知道了就更好,哪一天我找着自己的真爱了,正好就把你踹了。”姚小龄玩笑着说。 赵时拉着姚小龄的胳膊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严词说:“领了结婚证,就等于进了我家的户口本儿,这辈子都是我们家的人了。赶紧地,换衣服出去买戒指。” 周悠然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赵时的心里其实是有些喜欢姚小龄的吧?这样的喜欢虽然不足以升华成生死相许的真爱,但是一起过日子是绰绰有余了。这场婚礼,应该会非常美满的。这一对新人,日后的生活也会非常美满的。 想到这里,周悠然对怀里的小寒说:“把你手里的东西给干妈放下,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小寒不知道是听懂了周悠然的话,还是玩腻了手里的东西,啪地就丢开了,小胳膊抱着妈咪的脖子撒娇,估计是刚刚玩累了想吃东西,还想睡觉了。 周悠然借口说要回家去哄小寒吃东西,从姚小龄的住处离开了。 回到了车里,车里有一大包的儿童用品。周悠然给小寒喝了奶,哄他睡觉。心里想着是现在回去呢还是拐去秦菲那里看望一下?现在去看望秦菲的话,这都已经快中午了,时间有点来不及,罢了,还是先回去吧,改天再专门选时间来看望秦菲。 于是吩咐了司机开车回瑞福酒店。今天年初五,当初给保姆放的假是到元宵节之后,今天距离元宵节还有十天的时间。看来还得再在瑞福酒店里面住上十天才能回去别墅。 车子启动,朝瑞福开去。周悠然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忽然觉得住哪里都一样,只要家人都在身边就好了。没有保姆,就自己带孩子了,反正自己有手有脚,是个很棒的劳动力。她可不觉得嫁个有钱的老公就真的是个贵妇。 贵妇是外面的面子,周悠然还是更喜欢面子下面的里子。自己过得舒坦比什么都重要。 回来瑞福里面的套房,午饭已经有人备好。送餐的女侍者说:“司爷说了,今天中午不能陪您吃饭,让您不要等他。” 周悠然只能点头。一个人吃就一个人吃吧。今天已经是初五,他也该忙了。手上有着那么多的生意,能腾出几天来陪她过春节已经是他能力高深。嗯,她要做他的贤内助,不能随便占用他的时间。 周悠然一面独自吃着午餐,一面这么想着。 第258章 老鼠(28-30票加更) 新年伊始的这个中午,周悠然独自一人吃着午餐的时候,司漠这边正在瑞市自贸区的金融大厦里处理一件较为棘手的事情。 莫氏财团的董事长室里,执行总裁和司漠面对面地在董事长室的接待区里坐着。他们正在讨论今年开年之后的第一件大事。 只听执行总裁开口说:“央行下发的试运行文件不可能有错,在我们的支付系统运营之初有考虑过将会触碰到相关当局的利益,比如说银联,央行,他们的既得利益必将会受到影响……只是相关的关节我们早在开业之初已经打通,在莫氏问世以来的这些时间里,都运行得非常好。这一次,是真的揣摩不出对方的意图。” 司漠听了莫氏执行总裁的话之后,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面走了几步,最后来到办公桌旁靠在桌沿上。 司漠在那么多的国度里都有生意,和政府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莫氏开业之初他就知道莫氏方便快捷的银行系统和支付系统会影响到华国落后陈旧腐朽的银行金融体。为此,他特意花心思给足了坐在相关位置的人的好处。 却没想到还是惹上了闲话,现在那份来自央行的红头文件就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司漠想起来文件中的内容就觉得滑稽,说他的莫氏金融系统不成熟,存在风险,不能保证用户的财产安全?司漠是个贵族里出身的人,性子虽然冷漠,可是举止却尊贵优雅,断然做不出来骂人爆粗口的举动来。 这要是夜元阎那样的霸道性子早就骂上了。去他娘的狗屁,居然说莫氏的系统有风险,那银联的金融系统就是布满补丁的破布了,转账出错,银行卡被复制,密码泄露,盗刷,等等的现象频频出现。就是这样腐朽陈旧的金融体系还好意思说各方面都安全先进的莫氏金融系统有风险? 他们肯定不知道司漠的手中有着一个怎样先进的互联网基地,如果他想,可以让整个银联的服务器瞬间瘫痪掉。 也只有华国这样政府过度干预市场的国度,才会出现这样滑稽的事情,如果放到西方,市场化非常充分的国度,司漠就是垄断整个国家的金融市场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让人感觉可笑和愚昧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泱泱大国,里面的金融体制如此落后,稍稍出现了新的有生命力的金融体,却被这样的压制。 司漠忍不住开口问他的执行总裁:“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看?” “不排除国企想挤压我们的可能,不过我们事先已经打通了所有关节,而且我们的总部坐落在自贸区,按照当初建自贸区的初衷,这一块区域是可以做到非常自由的市场化的,政府不会过多干预。根据我们目前拿到的情报来看……很有可能是有人背后捣鬼。”执行总裁凝重地分析。 司漠冷笑一下,阴寒地表情布满俊脸:“我最讨厌背后捣鬼的老鼠!”他可以不和一个国家的政治当权者交锋,但是对于背后捣鬼的个人,他对付起来还是很轻松地。 这时听到莫氏的执行总裁又接着分析:“可是就算是某个人针对我们,可是他却能让当局下发这样的一份文件,可见此人的手里还是有着不少的底牌的。我们还是要小心。” 司漠轻蔑地笑,来到办公桌后面的座椅上落了座,敛起脸上阴冷表情,拿起桌面上的那一份文件,随手丢到桌子的一角,看都懒得看一眼:“我们有什么好小心,我看小心的是他才对!不出十天,我让这份文件怎么发下来的再怎么收回去!” 虽然说政商不分离,虽然说商人抵不过政客的权利,可是假如把政和商之间的盘根错节的关系堪称一盘棋的话,商人多得是办法来牵制政客,特别是司漠这样权势滔天,产业横跨地球上好几个洲的大商人,不需要正面交锋,来个国际大环境的包抄,就能让相关机构或者有关部门将这份文件收回去了! 政客们如此的看重国际大环境中的威望,有种就不要带着夫人出去访问啊,出去访问的终极目的还不是为了本国的商业,不然宴会过后做什么还要针对某一项贸易签协议?如此一来,司漠想要将这份文件退回去,实在只是翻一翻手掌这样的简单。 当然了,放眼整个商界,能有如此魄力的人并不多。 现在司漠不顺心的事情并不是摆在眼前的这份红头文件,而是很恶心那个背后里给他来小动作的人。到底是谁在刚开年就给他下这样的绊子? 司漠想着这件事情的时候,执行总裁开口问:“董事长,既然这份文件是可以退回去的,请问有没有事情需要我来做?” 司漠扫了他一眼,对他说:“你的一切工作,照旧。不需要理会这份文件。” 执行总裁点头,答应了一声之后走出了董事长室。心理面感觉董事长实在是太有范儿了,他这个执行总裁闹心了一两天的红头文件到了董事长这里根本就不是个事儿,三言两语地就化解了。如此,更见坚定了这位执行总裁跟着司漠卖命的决心。放眼整个商界,这样牛气的东家可不好找! 董事长室里,司漠在揣摩着这一次到弄出这样一份限制他的莫氏财团的业务范围的文件,到底会是谁的杰作。不管是国家统治机器中的某一位,还是其他的什么别有用心的小人,他都不会轻易地放过他的! 假如是相关部委中的某一位,他会让他翻船翻得很惨!给过了好处,还这么不识抬举,那就是自己找死!假如是别的什么别有用心的人,那就让他付出血的教训!司漠最最讨厌这样背后捣乱的鼠辈! 司漠拿出手机来,接通了和亮子的的通话,安排说:“让第二十六号间谍,今天之内弄清楚莫氏财团这两天收到的文件是谁起草的,几人参与,谁是主导。” 司漠除了完备的互联网信息网络,一些不方便用互联网信息刺探的事情,他特意安排的有间谍。总之,他始终保证自己想要的情报,能够第一时间到手! “是,司爷。”亮子领了任务。 司漠忽然想起来另一件事来,接着问亮子:“mage的遗体交给她父亲了吗?对方什么情况?” “遗体已经移交,可是对方目前为止并没有大的举动。”亮子利落清晰地回答。 司漠了解了自己想要了解的事情之后,淡淡地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他想不明白,那个银行家老年丧女,而且女儿还是被人谋杀,居然能这样的冷静?是被悲伤摧毁了神智,还是想要做其他的动作?有没有可能,这一次的红头文件事件就是那位老银行家的杰作? 心里面的这个猜测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司漠给否定了,a国的银行家怎么会和华国的国有金融体有联系,况且只要那老头儿已有所行动,必然逃不过司漠的眼线。可是假如不是mage的老爹,那又会是谁?如果真的不是那个老头人,那么那个老头在面对自己女儿惨死的时候表现的这么冷静又是为了什么? 事情显然没有司漠料想的那样轻松,mage的老爹没有找司老夫人的麻烦,面对mage的死,他表现的很冷静。这让司漠费解,难道mage不是他个老头子最疼爱的独生女儿? 事情要在动起来的时候才能看出端倪来,事情若是静下来了,就不好看了。 好吧,撇开mage的老爹不提,这一次的红头文件又是怎么一回事?司漠很自然的联想起前几天的那个女杀手来。假如这一次文件事件是那个女杀手所为,司漠这么假想了一下,觉得不大可能,一个杀手而已,不可能和a国的政界有交集,而且她还受了伤,自保都成问题。 如果这些假设都不成立的话,那么这只暗地里捣鬼的老鼠又会是谁? 司漠靠在他的座椅后背里想着这些事情。有些不安,可是又觉得没什么,也许很快地亮子那边就会将情报搜集过来。拿到情报之后,事情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想到这里司漠按了桌面的按钮,通过内线叫了秘书送午餐进来。 很快地一份简单的午餐在董事长室的套间里面摆了。司漠坐了下来开始吃午餐,忽然想起来什么,拿出手机来给周悠然打了通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周悠然的声音:“喂,你今天忙不忙,晚上几点回来?” “不确定几点。你吃午餐了没有?”司漠淡淡地答。 “早吃过了,正玩pad呢。小寒在午睡,我在客厅里玩。”周悠然说到这里忽然起了个鬼点子,“我拍一张他睡觉的照片发给你啊,你等一等。” 通话中断了几秒钟,应该是周悠然从客厅去了卧室,不多久司漠的手机就收到了一张照片,正是小寒的睡觉照片,小家伙连睡觉都不老实,被子踢了一半不说,侧趴在枕头上,嘴角流出一滩口水,模样好不滑稽。 司漠不由笑了一下,电话里面有传来周悠然的声音:“对了,你打电话给我有事么?”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司漠觉得还是两个人一起吃午餐比较有意思,一个人的午餐,一点味道都没有。什么时候起对她这么依恋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想我?想我早点回来就是了。我忙着呢这会儿,游戏还没过关,你忙吧,不聊了。”周悠然很没良心地挂了电话。 司漠收起手机来,开始吃午餐。他一面吃东西,一面想着周悠然盘腿坐在他那个套房的客厅的沙发上玩着pad的样子。她的样子,什么时候起如此的深入他的内心?不用眼睛看,就能在心里描画出来。 时光一点点的来到下午。 司漠手上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的时候,终于收到亮子递交过来的情报。这次限制莫氏财团业务范围的文件的相关部委的提案人的资料,全部都搜聋了起来。从这个官员的资料上看,司漠发现这人和司老爷子的交情似乎不错。 又是司家的事情!司漠心里暗暗地阴郁起来,看来当初他对待司家的那些人还是太手软了。 他一面查看着情报内容,一面想着这一次该如何处置这些人。首先他自己姓司,说起来也是司家的人,其次,司家的绝大多数家产都到了他的手上,他得到了最最实在的利益,不想再对司家的人赶尽杀绝。 混迹冷血无情唯利是图的黑道尚且有规矩,何况是对于这些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司漠不想杀他们,也不想逼迫他们,他已经给了司老夫人一个很不错的养老场所,也继续保有老爷子对于那所私人医院的所有权,对于那个不成器的司二少,他更是给了他大笔的钱财供他挥霍,只要他们不要再干涉他的生活就好。 可是这些人,显然并不知足,一次次的上门找茬。是不是一个个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 司漠快速地浏览了情报内容,越往下看越能断定,这个牵头发文件的官员和司老爷子有着不浅的交情。情报内容浏览到最后,赫然看到一张此官员和女杀手也就是季泳私下见面的照片。 果然还是那个女杀手! 事情到了现在,很明显的已经水落石出。女杀手不知道在瑞市潜伏了多久,先是私下里和这个官员串通起来,弄出来一份针对莫氏财团的红头文件,然后又伺机暗杀了mage。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司漠已经不想按兵不动看热闹了,因为火已经烧到了他的身上,这一次,他必须要让这个女杀手,和她背后的司家人付出代价! 是的,女杀手只是一个工具罢了,若不是老爷子给出表情,一个女杀手又如何能和京都的高官联系上?一切都是因为司家的人不安于室罢了。司漠想不明白,老爷子当初自己将家产的继承情况以遗嘱的形式公布出来的,现在又为什么要弄出这些小动作出来? 不管怎么样,这些事情已经很成功地恶心到了司漠。他不管司老爷子是什么意思,他都要找到那个女杀手,然后除掉她!借此以威慑司家的那些老弱。 老爷子八成是已经老糊涂了!司漠有些愤懑。他才不稀罕司家的那些财产,当初是老爷子亲自写遗嘱让他继承了,早知道现在会引来这些恶心事,他当初就不要接受那个遗嘱了!真是顶顶讨厌的一家人,难怪当初外祖不主张他和司家再有任何的交集。 司漠给亮子去了电话,让他立即,马上,找到那个女杀手。能活捉就活捉,不能活捉就地除掉也可以! 亮子听出来司爷这一次是真的怒了。于是忙不迭地接了这个任务。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司漠在这间董事长室里呆得有点烦闷。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查清楚,该指派的任务也都指派了出去,那么接下来就等着收结果了。 司漠走出了这间办公室,一天的时间过去了一大半,他准备回家去陪老婆孩子了。生意场上的事情,总是这样,你阴一下我,我黑一下你,谁都想独享好处,谁都不想别人独吞利润,说白了,争斗无时不在。 争斗固然无所不在也无可避免,可是生活也该幸福美满地继续下去。当司漠走进家门的那一刻起,外面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无关了,他只是一个女人的老公,一个孩子的老爸而已。 司漠回来家里的时候,周悠然正抱了一堆的衣服在床上选衣服。床上摊了一件件的衣服,她还嫌不够好,嘀咕着:“哪一套衣服比较好呢?为什么怎么搭配都感觉差了那么一点点呢?” 小寒早睡醒了午觉,吃饱了肚子,这一会儿精神的很,周悠然在床上搭配衣服,他则是在地上摆弄衣服,不知道从哪里扯出来一件衣服摊在地上,似模似样地忙活着。 司漠哭笑不得,走上前去,搂了周悠然的腰,问她:“这是做什么?这么多衣服还不够穿?” 周悠然趴在他怀里说:“这些衣服平常的时候穿还好,可是我要参加的是婚礼啊!小龄的婚礼定在初八。”她掰着手指头算了一算,说:“不加今天,还有两天就到了。哦,她还说让小寒做她的花童,完了,小寒的衣服还没准备呢!” “这还不简单,衣服不够让人给你送来。就这么点事情值得这么抓耳挠腮?”司漠显然不把这些琐事当回事。 周悠然白她一眼:“你才抓耳挠腮!衣服已经很多,再送就浪费了,我这是在想怎么搭配,搭配你懂不?你以为女人的衣服想你们男人的衣服这样,每一套都长得一个样?女人的衣服多有艺术性啊!搭配衣服是一门艺术你懂不!” 周悠然说着离开司漠的怀抱,继续扒拉着她扔了一床的衣服。 司漠确实不大理解这些知名服装公司中知名设计师设计出来的衣服怎么就没有艺术了,他也不需要知道这些,她爱折腾就让她折腾好了。他从周悠然的身边走到小寒的身边,蹲了下来,看小家伙也学着他妈咪的样子摆弄着身边的一小堆衣服。 这堆衣服里面有他的小衣服,也有一件女装毛衣,他这么小的小屁孩肯定是不懂艺术的,他显然是把衣服当玩具了,玩弄得不亦乐乎,将衣服拿在手里盘成一团。司漠伸手去拿他手里的衣服,他还伸出小手去推司漠的手,不让他碰。 司漠笑着拧了拧小寒的脸:“小鬼,你妈咪是搭配衣服参加朋友的婚礼,你是想去做什么?” 小寒人小鬼大地将手里盘成一团的衣服塞进司漠的手上,煞有介事地开口说:“花……花花……” 司漠听不懂小孩子的鸟语,看着手里这团皱巴巴的衣服费解地问:“儿子,你这是什么花?” 周悠然扑哧一声笑来,走过来趴在司漠的肩膀上玩笑说:“你老了,听不懂小孩子的话了,他是在向你炫耀他要去做人家婚礼上的花童了。” 司漠闻言笑了起来,花原来是花童的意思,这个小鬼头什么时候这么臭美了。 许是看周悠然和司漠两人说的开心,小寒也忍不住想凑一凑热闹,张开小嘴,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姐弟……” 司漠一头雾水,周悠然忙给他翻译:“儿子这是叫你爹地,快答应啊!” 司漠彻底被小家伙给逗乐了,将他举了起来,笑着说:“叫爹地,再叫一声……” 小寒被举得高高的,乐得不得了,一个劲地说:“飞……飞……”敢情他想起来以前司漠将他举高高的说是在带他飞了。 周悠然在一旁看着笑的开心的两父子,心里特别的温暖。这样的温暖之中,她刚刚还闹心的关于搭配衣服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她悄悄地将床上的衣服都收进了衣帽间,给父子儿子留出一个更豁亮的玩闹空间。 等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和生活的时候,就再难和父母一起相处了。两代人之间总是有代沟的,就像周悠然总是讨厌老妈的唠叨一样。说不定小寒长大了以后更加的有主意,那个时候他就真的能自己飞了。 所以父母和孩子最最快乐的时光,还是在孩子小的时候,随便逗一逗就开心了。不听了打一顿,哭一哭就没事了。 这个时候是孩子最可爱的时候,亦是她和司漠最年轻的时候,这个时候的时光如此的美好。她看着司漠年轻健硕的身躯和小寒粉嫩嫩的笑脸,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激动,这样的激动让她忍不住的想流泪。 春晚的时候唱了一首歌最近很流行,名字叫时间都去哪儿了。时间还能去哪里,不过是去了眼皮子地下这一件一件的事情上了。没人知道一句情话,一次关爱,都是需要时间成本的…… 第259章 失踪(含31票加更) 时间过的很快,周悠然带着小寒,似乎只是伺候他吃了几顿饭睡了几次觉,两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今天是年初八。这个日子很吉利,这个日子上春节的喜庆渐渐走远,新一年的新工作重新开始,带着欣欣然的春意,以全新的面貌投入到新一年的工作中去。 这天周悠然特意地起了个早,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翻,然后又给小寒换了身很是精神的小礼服。今天是姚小龄的婚期。对于姚小龄和赵时的婚礼,周悠然特别看好,她希望她的朋友们都能过的幸福。因为人活着有时候真的很累,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的失落才能换来一份幸福。 就是因为幸福太难得了,所以当幸福来临的时候,人们才要如此隆重的来庆祝。 周悠然将自己和儿子都收拾好了,正好看到司漠也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他走到套房的门口了忽然想起什么来,转过头问周悠然:“要不要我送你们?” 周悠然看了下自己和小寒,打扮的整整齐齐,确实是一副准备出门的模样,难怪司漠会这么问了。 可是仔细一想,自己现在就在瑞福酒店,而姚小龄的婚礼现场也在瑞福,别的宾客或许要紧赶慢赶往婚礼现场赶,可是自己不用啊。乘电梯几分钟不到就能到婚礼所在的宴厅了,就是今天的新郎和新娘也没自己方便。 于是对司漠摇头说:“不用送了,我就在家里等着就好,时间差不多快到的时候再出门去。” 司漠点头,这样最好不过,瑞福是他的地盘,他最放心不过。于是对周悠然说:“那好,你们今天玩的开心。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酒店的工作人员。” “好了,我知道了。都是小事,我知道怎么做。你快去上班吧。什么时候比我妈还啰嗦了。”周悠然不耐地催司漠出门。 司漠还就和她拧上了,调侃说:“过来亲我一下,我再出门。” 周悠然知道不这么做的话他会提出更多的条件来,作为一个资深商人,他从来都很擅长谈条件。于是走上前去,勾住他的脖子给他一个很深情的湿吻。其实这样的一个美好的早上和心中的挚爱亲吻是一件停幸福的事情。 一个深情的吻结束之后,司漠才拍了拍周悠然的背说:“乖乖地,等我回来。” 周悠然有些哭笑不得,这话怎么这么想她哄小寒的话呢,乖乖地别乱动,等妈咪给你冲奶粉。她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一个需要他照顾的大孩子。 她甜蜜幸福地笑,看他拉开门走了出去。心里默默地说,今天一定会是很美好的一天! 回过头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小寒在身边不远处站着,眨巴着眼睛,不知道小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忽然间想起来什么,坏了,刚刚和司漠接吻的时候被这个小家伙看到了,他该不会连这个也模仿吧?有时候小孩子的模仿能力真的是很惊人。 周悠然将小寒抱了起来教育说:“妈咪和爹地是大人,所以才能亲亲,你是个小孩,不可以这样的听到没有?” 小寒一脸的无辜,仿佛没听懂妈咪在说什么。周悠然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就掀过去不提了。打算去开电视,找少儿频道之类的节目看,一面为了打发时间,一面可以找到一些教育小孩的方法。 不想电视才刚打开就听到手机铃声大作,找到手机一看是姚小龄打过来的。这货现在难道不该穿婚纱化新娘妆等着新郎过来接吗?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有些好奇地接听了电话,听到电话里面姚小龄的声音说:“悠然,你帮我个忙啊,我现在急死了找不到别人,只能打你电话了。” “什么事啊?说吧,我现在刚好有时间。”周悠然感叹办一次婚礼还真的麻烦。 姚小龄说:“事情也不算什么大事,你看马上就要来接亲了,喜糖没了。准是被昨天来的亲戚家的孩子给偷吃了,你帮我去超市再买一点吧,这东西不值钱,可是也不能少。哦,对了,还有红包。我记得我明明有准备,可是也找不到了,你顺带再带一打红包。” 周悠然想起来上回去姚小龄家里小寒确实有拿过红包封在玩,可能人多手杂弄丢了也说不定。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东西,可是弄丢了的话还真伤脑筋。亲戚长辈们都外地来的不认得路,而且今天日子特殊也都很忙,看来这趟腿只能自己跑了。于是答应说:“好的,我现在就去买,等一会儿给你送去。” “那太谢谢了。”姚小龄连忙道谢。 “谢什么啊,都是小事,我送东西去的时候刚好可以去你家看看热闹。”周悠然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旁观别人的婚礼了。 姚小龄那边不由叹气:“你说的没错,热闹的很,赶上过年,亲戚家的孩子们都放寒假,能来的都来了,闹腾得不得了,这群熊孩子都能我那一包喜糖给偷吃光了。乡下的孩子还是没办法和城里的比……” 城里的糖果确实要漂亮美味一些,周悠然笑了起来,其实能将亲戚们都接过来,热热闹闹地办一场婚礼,也是一件极幸福长脸的事情,姚小龄这几年的辛苦也总算都值了,起码这些亲戚们回家去之后能有很多的话题来说了。 挂了电话之后,周悠然便带着小寒出门了。不用说,是准备去超市帮姚小龄买喜糖和红包了。 因为只是一件小事,所以也没有叫司机来,出了酒店就能打车,很方便的。 打车来到一家规模很不错的超市,进去采购喜糖。小寒大约以前没怎么来过超市,一看到一排排的货架和一堆堆摆放整齐的促销产品就感觉新奇的不得了。死活不肯坐在购物车,非要自己逛。看看这个货架,扯扯那个东西,自得其乐,玩得很高兴。 好在周悠然需要买的东西并不多,在货架上选了一个品牌的喜糖,让促销员给拿了两大包,然后又选了几个式样的红包,两样东西选购完之后便准备结账离开,姚小龄那边还等着呢。 大型超市里面供选择的商品固然很多,可是有一点不好就是顾客太多,买东西付账需要排队。 周悠然牵着小寒排队,幸好排在前面的人并不算多,不然排长队就买这么一点东西真的很不值。 然而有一件事情是周悠然万万没有料到的,因为她没有带孩子逛超市的经验,待到付完款,提着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就发现小寒不见了! 起初她以为是小寒贪玩,自己跑去哪个角落里找好玩的了,于是将手里的购物袋放一旁,重新进了超市里面找。将收银台附近的区域找了个遍,却还是没有找到。她忽然就急了,差点没哭出来,一面找了超市的保安报案一面给司漠打电话。 司漠这边今天收到亮子报来的消息,女杀手已经捉到,已经送到黑市大楼,就等着司爷去审问了。 就在司漠准备前往黑市大厦的时候,忽然接到周悠然的电话:“司漠,不好了,小寒不见了。”语气很焦急,带着几分哭音。因为她知道这一次小寒是真的不见了,就在她的眼皮下面不见得,这一次不可能再像上次那么好运地虚惊一场在司漠的车里看到小寒了。 司漠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也非常的震惊,他感觉事情有些麻烦,女杀手明明已经活捉到,到底又是谁在背后捣乱?难道说女杀手只是个幌子,掩护真正的贼人的行动? 看来对方潜伏的很久,潜伏的也很深。司漠拧紧了眉头,他也有些着急了,可是嘴上的话却很镇定,他安慰周悠然说:“没事,我很快就能找到他。你保护好自己,先回酒店去吧。” “我不回去,小寒一定还在这个超市里!我要去找他。”周悠然不死心,她想着前后的时间那么短,小寒就是再调皮也不可能走远,一定还在超市的哪个角落。 司漠安抚说:“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可是我害怕啊,万一他遇上什么人贩子怎么办。”周悠然越说越担忧,昨天还看到新闻说是有团伙致残走失儿童逼着其乞讨……她一想到小寒走失之后的种种可能,心里面就紧张得不得了,不顾形象地哭了起来,她真的后悔,怎么就不打个电话叫司机呢,把小寒放在车里也比带他进超市强啊。 “我们的儿子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司漠斩钉截铁地说了这句话后就挂了电话。 紧接着他接通了周悠然的保镖,自从出了上回的盛天夜总会里面的事情后,司漠就派了专门的保镖明里暗里专门跟踪保护她。 “司爷,现在已经封锁了整个超市,正在查看超市里面的监控资料,应该很快就能有发现。”周悠然的保镖在电话里面如此汇报。 “找不到人,就是你们的失职!不能保护人的保镖,我要着可没用!”司漠很是生气。 保镖试图辩解:“今天事情太突然,不知道周小姐会突然带小少爷外出,我们就只跟了两个人出来,超市里面人又多,所以……司爷请给我们时间!” 司漠也以为今天周悠然会一直呆酒店里,这事情他同样的感觉突然,不过还是狠狠地骂了那保镖:“自己去领罚,扣除一年的薪水,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之后若是还没结果,所有的后果自负!” “是!司爷!”保镖利落地应了下来。保镖的天职就是保护人,不能保护人的保镖,即便是被司爷开除,也是留有职业污点的,下回再找雇主就谈不到好价钱了。所以不用司漠施压,保镖们自己对于这次意外就已经很着急。 于是这一年的正月初八这天,有幸来到这家大型超市购物的人会看到这样的情景,整座超市的所有入口都被英武冷酷的保镖给封了,你看不清楚这些保镖的相貌,因为门他们戴着墨镜。所有购物的顾客被汇集到某个角落,一一盘查。 形同摆设的保安们统统被放到不起眼的角落,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的保镖们紧张而镇定地在超市现场搜索线索,超市的老板听闻了这件事情之后火速赶了来,却没办法进入卖场,在入口处被保镖给扣押了。 司漠虽然给了保镖们十分钟的时间,可是他放心不下来,别的阿猫阿狗丢了就丢了,可是这是不见的是他儿子!他让亮子将超市现场的监控给他接了过来。 他的手机延展成一个超薄的pad,屏幕上出现小寒失踪之前几分钟的监控视频。那个时候周悠然还在牵着他的小手排队等待付账。小家伙显然很开心的样子,很不老实地挣开妈咪的手去到收银台旁的货架上看很可爱的喜洋洋棉花糖,用小手在软绵绵的棉花糖上面捏了好几下。 因为棉花糖所在的货架位置在当时的周悠然的视线以内,于是她就没怎么留意。 因为有毁坏商品的嫌疑,小寒很快被超市工作人员拉开,可是小家伙并没有因此而回到妈咪的身边,而是走到了排队结账的队伍中的一个女顾客身边,女顾客的身边站着一个小女娃,粉嫩嫩的,可爱的不得了。 小寒还真有眼光,一下子就看中了这个小女娃,而且还当仁不让地下了手,捧着对方的小脸,吧唧一下在人家的小嘴上亲了一下。这小子是把早上看到的爹地和妈咪接吻的样子给学会了,转脸就开始泡妞了。 小女娃的妈妈全当做是孩子间的玩乐,况且小寒这么好看,自己的女儿也没吃亏,只是笑着让两个孩子说话聊天。小寒却是想要去寻找更多好玩的玩具,和小女孩比划了一阵后感觉这个小妞不好玩,就去自己玩了。 这个时候周悠然排到了对前面开始付账,没怎么注意到小寒,也就在这个时候,监控短暂地停了一下,再恢复的时候,画面上已经没了小寒。 显然对方在监控上面动了手脚,切断了所有的线索。同样的,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对方在作案前准备得非常充分,居然可以游刃有余地控制这家大型超市的监控系统。 可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出现了疑点,作案的人如何知道周悠然今天会来这家超市买东西?还会带着小寒来?这很显然是一次非常偶然的事件。 可是这样的偶然事件中,作案人却能做下必然的准备。是作案人可以料事如神,还是他本来就对这家超市了若指掌,所以周悠然一走进这家超市就等于是走进了他的地盘? 事情推测到这里,司漠拨了电话给亮子,问他:“这家超市的老板是谁?什么底细?” 亮子回答说:“司爷,我正想和你说这个,我刚查到这家超市以前是司家在大陆的产业,后来老爷子大约是嫌它投资回报率太低,就抛售了出去,转而进军欧洲市场……” 事情到了现在,已经有了眉目。司漠没有等着亮子把话说完,紧接着安排了他一件事:“亮子,你现在就带人去找司家的那个老二。” “是。”亮子忽然也明白了过来,答应之后就挂了电话。 司漠这一会儿还在莫氏财团的董事长室里,刚才打算去黑市大厦,因为遇上了这个突发事件没去成。 他和这家超市的老板一点交集都没有,所以这件事不可能是超市方面引起,可是作案的人又对这家超市如此的熟悉,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能在监控系统上做手脚,可见此人和这家超市的关系不一般,既然不可能是现任老板,那就很可能是以前的东家。 好巧不巧地,以前这家超市的东家是司家。这就等于是有了线索。老爷子肯定是没体力玩这样的抓小孩的游戏,老爷子若是要行动,必然是直接针对大人的。而老夫人有指使女杀手胁迫孩子的嫌疑,可是现在女杀手已经被活捉,老夫人自己连疗养院的门都不能出,更别说从熙港到瑞市路程迢迢了。 那么最后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成天只会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司家老二,在暗地里发威了! 司漠焦躁地在办公室里踱了几个来回,终究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怒气,一拳击在办公桌上,司家的这些人真是欺人太甚!有意放他们一马,他们却如此的不知死活。既然想死,那就统统的去死好了! 司漠带着满腔的怒气想去审一审那个女杀手,拿她当人质引司家老二现身,如果不凑效的话就直接除掉她!可是心里又有些不放心周悠然,她现在一定特别难过和无助吧。终于还是将事情安排给属下,他自己则是来超市里接应周悠然。 周悠然现在确实非常的无助。她被安置在超市办公区的接待室里。早上刚起床的时候还精神得不得了,显然却像个破败不堪的破布娃娃一样狼狈,这么一段短短的时间里,眼睛都快要哭肿了。 第260章 绑架(32,33票加更) 周悠然正难受和无助的时候,看到司漠推门走了进来,她几乎是想都不想的就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边哭边自责:“都怪我,都怪我,我就不应该带他出来。” “好了,很快就没事的。你也是想和儿子多相处一些时间。不怪你。”司漠脸上还戴着茶色墨镜,墨镜都还没摘就开始安慰周悠然。 他是肯定要戴着墨镜的,这个超市可不是他的地盘,万一被无孔不入的狗仔队拍到,就恼人了。他向来讨厌无节操爱瞎编的媒体。今天他的手下如此严密且高调地封锁了这家超市,但凡是个媒体都想从里面挖点新闻。 司漠正搂着周悠然安慰着的时候,有保镖进来汇报说:“司爷,整栋楼已经封锁,贼人没能逃出去,先被我们堵在了一个房间。只是他的手里有小少爷,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哦?有消息了?”司漠轻轻地拍了拍周悠然的背,以示安慰,你看现在不是已经有消息了么。 周悠然停止哭泣,看向那个保镖,问道:“我儿子现在哪里?” 许是夫妻同心,她问话的时候司漠也开口问了一句:“有没有弄清楚他是什么人?” 保镖很是恭敬地回答说:“小少爷现在被贼人抱着躲在了楼上办公区的一个房间,是什么人还不清楚,因为对方蒙了脸,我们将他堵进了房间里,他就没敢出来。现在该如何做还请司爷示下。” 司漠沉吟了一下,正要再开口,忽然手机由电话进来,是亮子打进来的,接听之后听到亮子说:“司爷,已经查到确切的消息,二少爷现在正在瑞市,而且已经在瑞市逗留了不少时日。” “嗯,好。你现在亲自去一趟熙港,把老夫人接过来。”司漠现在几乎可以断定今天绑架了小寒的人就是司老二没错的。既然这个纨绔子不想过吃喝玩乐的生活了,那就和他那不安分的娘老子一起去死吧! 安排完这些事情之后,司漠又问保镖:“绑架方现在为止有没有说什么?他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什么?” 保镖摇头:“这个他没说,刚开始他一直试着逃跑,后来看逃不掉了才躲了起来,并没有什么话说。” 司漠的心不由揪了起来,对方绑架的人质,却什么条件都没开,看来情况很不妙啊,真要狮子大开口提出条件来还好,现在这样,小寒的情况看来很危险。于是他不敢耽搁一下,让那个保镖引路来到了贼人躲着的房间里。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贼人就是司老二。 司老二躲着的房间,房门紧闭,里面异常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司漠来到门前站定,以这个房间为中心,埋伏了不少的保镖,每个保镖都荷枪实弹,就等着不知死活的贼人露面。 从古至今,位居高位的政客,都喜欢掌握兵权。因为有了武装力量就能牢固自己的地位。现代这个和平年代来说,军队是维护国家安宁的机构,更是政府巩固其统治的利器。 同样的道理,司漠握着那么多的大型商业体,生意横跨黑白两道,手里必须也要有类似军队的武装力量才能巩固自己绝对的统治和绝对的地位。在他的手里,保镖就等同于政客手中军队的战士,军队中有特种部队等等的编制,他的手里有特工,间谍,杀手,等等的组织。军队有军械库,他有自己的军械制造基地。 形式不同,性质差不多,这些武装力量,不过都是当权者手中的武器。 此刻这个房间的门外已经布满了蓄势待发的保镖,等的就是一个缺口。司漠接过一个保镖递过来的对讲设备,对着房间里面猫着的司老二说:“带着我儿子走出来,我答应你所有的条件,你只要敢伤了一下,我一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房间里面依旧安静无比,一点回音都没有。司漠沉着脸。周悠然却等不下去了,她焦急地问保镖:“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你们确定这个房间里面有人?” 保镖点头。他们若不是害怕伤到司爷的小少爷,早就开枪将贼人打死了,怎么会给他机会躲进这个房间? 司漠等了半分钟不见司老二的答复,又拿了对讲设备对房间里面的司老二说:“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把我儿子交出来。一分钟之后还不吭声,你的母亲就会以最惨的方式死去!我说到,就一定做的到!” 说完这些话之后,司漠向着门口蓄势待发的保镖们递了个颜色,示意再等侯一分钟时间,一分钟之后强攻进房间! 正在大家提着心等待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的时候,女杀手季泳被人带了来。 季泳被绑了双手,嘴上封着胶带,被两个保镖带到司漠的面前来。 “司爷,人带来了。”保镖将季泳丢在司漠的不远处。 保镖一拿开拖着她胳膊的手,季泳的身体晃了一下险些摔倒。她身体的伤还没好,好不容易找人取了身体的子弹,还没有修养一下就被司漠的人找到。饶是再好的身体,现在也虚得厉害。 周悠然看了季泳一眼,看她的脸色似乎更苍白了,头发也没有那一天看着有光泽,整个人仿佛一下子憔悴了很多,一点精神都没有。感觉到周悠然打量的目光,季泳疲累无神地回看了她一眼。周悠然忙一开视线,她现在心里担忧着小寒没心思去探究一个女杀手。 司漠阴沉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季泳的出现而松懈分毫,这个女人不过是司家的一个棋子,影响不到司老二分毫的。一分钟时间到了,司老二若是再不吭声,那就只能强攻进去。 最冒险的路有时候也是最直接有效的路。 时间一秒一秒地来到了一分钟的尽头,守在门口的保镖,朝着身后的人比了个手势,准备强攻了。恰在这个时候,房间里面传来了动静。 音乐能听到司老二的声音破口大骂:“司漠,你就是个野种,你害死了我哥,还软禁了我爸妈!今天我就要你付出代价!” 周悠然只感觉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险些跌倒,听这话的意思,他是要打算在小寒的身上报复司漠了? 司漠没有书说话,而是在手机上按了一个键,正是亮子那边传送过来的司老夫人的声音。时间仓促,亮子就是乘坐最快的交通工具赶去熙港也是来不及的,所能让熙港那边的保镖严格控制住老夫人,将老夫人说的话传到司漠的手机上。 司漠将手机放到对讲设备旁,手机传来司老夫人的声音,痛心中带着几分无奈,规劝说:“老二,我的傻儿子,你这是在做傻事啊!你哥已经不在了,你千万不能再有事,妈不要你做任何的事,妈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成家,过自己的生活,一辈子平平安安……” 司老夫人的声音通过对讲设备在司老二躲着的房间里面响了起来,房间里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司漠趁机向门外的保镖做了个手势,强攻! 刚才那一会儿,司老二的心里排斥占主导,强攻进去很容易造成人质受伤,现在通过哀兵之计放松了司老二的戒备,这个时候再强攻,夺回人质的机会就大的多。 咻得一声,消声枪支的子弹打开了门锁,保镖们一最快的速度冲了进去。 周悠然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她一手不自觉地按住心口。等了几秒钟,终于看到司老二抱着小寒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腿被刚冲进房间的保镖击中,可是显然保镖们没有成功,因为小寒还在司老二的胳膊弯里歪着。 小寒应该是吃了什么,熟睡了一样,歪在司老二的臂弯里,司老二手上一把锋利异常的匕首就抵在小寒的脖子上。 一看到那明晃晃的抵在小寒的脖子上的刀尖,周悠然就吓得呼吸快要停止住。她的儿子,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劫难啊! 相对于周悠然的惊吓和惶恐,司漠却是沉着冷静太多了,刚刚隔着一道门和司老二讲话的时候他还害怕。现在看到司老二抱着小寒走了出来,他就不怎么怕了。因为司老二并不是成心的要对小寒怎样,不然也不会把小寒毫发无伤地抱出来了。 是啊,撕票对于绑架犯来说是一件最最愚蠢的事情。 司老二根本承受不起司漠的雷霆之怒! “所有的条件,你现在可以随便提。”司漠冷冷地看着司老二。还有剩下的半句,他没有说,相信司老二也明白,这个时候,提条件可以,但是犯傻的话,那就是自寻死路! 司老二浑身紧张,握着匕首的手上满是汗水。 “我提的条件,你会答应?我又不傻,你的儿子现在我手上,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就让你的儿子残废一辈子!”司老二说着拿匕首朝小寒身上刺去。 周悠然捂住眼睛惊叫了一声。她已经没办法看下去,她不知道生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就算是大人做错了事情,可是小孩是无辜的啊! 周悠然吓得捂住了眼睛,却没有看到精彩的一幕呈现出来,只听见了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响了起来:“亲爱的!千万不要!” “你怎么来了!”死老二怒吼! 周悠然拿下捂眼的手看去,见两个保镖带着当红女星游采采来了。游采采一身入时的时装,画着美艳的浓妆,闪亮亮的突然就出现了。晃花了所有人的眼,包括司二少。 没人料到平时只在电视荧屏上出现的当红女星游采采会突然出现!司老二更没料到他最宠爱的女人会突然出现,大喊一声,你怎么来了! 就在司老二分神的当口,咻得一声枪响,保镖的子弹射穿了他的脑袋。司老二的胳膊松了,匕首当啷一声落地,小寒从他臂弯落下,有眼疾手快的保镖将小寒接住,送回到司漠的手里。 周悠然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进了肚子,她冲到司漠的身边,看着司漠怀里抱着的小寒。摸着他的小脸,激动的落泪。这个小鬼,知不知道大家都为他担心坏了! 周悠然这边只是激动的悄然落泪,同一现场的另一处,却有人痛哭起来。 司老二被保镖当场击毙,他的新宠游采采被吓傻了,反应过来事情的真相之后,扑到司老二身上痛哭失声:“阿司,阿司,亲爱的,你醒醒啊!你再看看我啊……” 周悠然看了眼倒在血泊中的司老二,叹了一口气。人为什么总喜欢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好好的和自己爱的人过好自己的生活,不好吗?干嘛要自寻死路呢?你说这是不是他自己找的? 司漠拍了拍周悠然的背,对她说:“事情都过去了,我们走吧。” 周悠然抱着司漠的胳膊,和他一起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现场。不管怎样,她只要小寒没事就好。 司老二的遗体被人收了,当红女星游采采被人拉开,隔离了起来。这个案件没有摆平之前,游采采怕是得不到自由了。 女人尤其是女明星们都喜欢嫁豪门,却不知道,豪门里面的水可是会淹死人的。 周悠然看着游采采,不由叹息了一声,这位美丽的女明星现在哭的这么难受,谁知道她的心里的情谊有几分真呢? 这些闲事显然不是周悠然关心的,她回过头来和司漠一起朝电梯走去。事情已经过去。生活又恢复了平静。一切只是一场虚惊而已。 司漠带着妻儿离开这家超市回家去,今天周悠然吓得不轻,很需要司漠好好地抚慰一番。 来到停车场的车子旁,司漠将小寒递给周悠然,替她拉开了车门,待她上了车,他才绕到车子的另一侧上车,启动车子,离开。全程有保镖清场子,一个瞎捣乱的记者都没有看到。 周悠然又切切实实地抱着小寒了,这才恢复了心情。心情好了就又有心思管闲事了,她对司漠说:“儿子现在没事了,二少爷也死了,不如就放了那个女杀手吧……我看她怪可怜的……” 第261章 论嫁(含34票加更) 周悠然说让司漠放了季泳。 司漠想了一下说:“这一次算她机灵,将老二和游采采的关系说了出来,多少算是帮了我一把,我可以暂时不动她,将她放到医院里面去。下一次她若是再有什么小动作,就不会饶了她的。” 周悠然听了司漠的话,这才明白游采采的突然出现,是季泳的功劳。可是为什么呢,她应该是司老夫人那边的人,为什么在关键的时候会帮了司漠一把?真是奇怪啊! 事情确实有些奇怪,可是周悠然现在刚刚从一桩惊险中脱身,现在感觉很累,没心思去探究这些。她安静了下来,没再说话,只用心享受着劫后的幸福平静。 车里面有报时器,周悠然看了时间,从她发现小寒不见到现在,也才不过几十分钟的时间,一个小时还没有到。可就是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她就好像在地狱里面走了一遭,现在为止她都还不敢去回想刚刚小寒被挟持的情景。 从今往后,她怕是对超市这样的公共场合有了阴影,再不会单独带小寒出门的。同样的意外,坚决不能出现第二次。 以前总觉得有钱有势的人出门带保镖纯粹是为了排场,现在却感觉这哪里是什么排场,这是件极无奈的事情。因为钱和势越多的人,招惹的仇人就越多,这事不用想就能明白。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们为了追名逐利连命都可以不要,若是他们追的名逐的利被别人抢了,那还不得去拼命? 司漠就是这么一个抢了别人的名利的人,他手里掌握的东西太多了,所以说惹得仇人也太多。他固然是不用害怕,他是大人物嘛。可是周悠然就不成了,她只是个小人物,还是个脑子简单性子冲动的小人物。 想到这里,周悠然在心里直叹气,这么说,从今往后她就不能像大街上的那么多市民一样的自由了?那该是怎么枯燥的生活啊。 不过这件事情她并没有想太久,因为车子回来了瑞福酒店。她抱着小寒下了车,一路回到二十八楼的套房,私人医生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小寒接受了一遍医生的全面检查。原来他只是吃了镇静安眠类的药物,睡一觉就好了,其他的没有什么不妥。 听了医生的话之后,周悠然的心才彻底的放了下来。她将小寒放到卧室的床上,看着他可爱的睡颜,心里还有些余悸。这一刻她才觉得这个房间里,无聊是无聊了一些,可是安全啊。和今天的这场吓死人的绑架相比,她宁愿选择无聊。 小寒的身上还穿着早上的时候周悠然给他换上的小礼服。黑色的迷你小礼服,脖子上箍着领花,怎么看都是个小帅哥,也难怪他在超市里亲人家小女娃的时候小女娃的妈妈没有发火。 周悠然将小寒身上的小礼服给脱了,扯了被子,盖住他的小身体。端详了一阵儿子的小脸,忽然想起来答应过姚小龄要帮她买东西。这都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周悠然叫了经常帮她看孩子的女侍者来,吩咐她将姚小龄需要的红包和喜糖给送过去。 女侍者领了任务之后就走开了。 周悠然来到司漠的身边,问他:“你说我今天早点把事情交给别人做,不自己出门,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司漠抬手拧了拧周悠然的脸,看她一脸的狼狈,眼睛哭肿,脸色吓得苍白,衣服也不怎么整齐了,于是开口安慰说:“不怪你,就算没有今天的事情,他也会伺机找其他的机会下手的。” “可是小心一点,总会不给他下手的机会。”周悠然想起来暗地里那些位置的危险就感觉心里惴惴的。 司漠揽着她的肩膀,玩笑说:“你也知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给你安排了保镖,又不是没有,看你下回还敢不声不响的往外跑。” 周悠然沮丧地低头,她已经知道错了嘛,下回真不敢了。 “保镖也是人,不是机器人,更不是你的影子。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吃不睡盯着你,你要有自我保护的自觉。平时在家里或者在这里,都在我的地盘上,不用提防什么,可是一旦出了门,一定要带足保镖。记住了没有?”司漠苦口婆心地教导。 周悠然只能点头,这一次确实是她大意。 看她一副受惊的小兔子模样,司漠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搂着她来到浴室:“先把脸洗一洗,然后和儿子一起好好地睡一觉,今天我不外出,就在房里陪着你们。” 周悠然再次乖巧地点头,来到浴室的水槽旁洗了脸,重新梳了头发,正准备去沙发上窝一会儿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姚小龄今天婚礼啊! 司漠一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心里想什么,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她想什么是逃不过他的眼睛的,她在他的眼前几乎透明。他坐在沙发上,招呼她说:“过来歇一会儿吧,你那朋友的婚礼开场的时候会有人来告知你。” 这么说,就是婚礼还没开始喽?周悠然走到沙发处,在司漠的身边坐了下来。 司漠看了她一眼,宠溺地笑:“现在看着顺眼多了,刚才的脸像花猫一样。” 周悠然现在没心思和他贫嘴,他爱说什么就让他说去吧,一挨到沙发,她就瘫软下来,像是打了一场硬仗一样,现在只想窝在沙发里面多汲取点安全感。 忽然心里想起来什么,她问司漠:“二少爷就这么没了,你会不会因此惹上麻烦?” 司漠淡淡地说:“都是他自找的,我能有什么麻烦?” 周悠然依旧表示担忧,叹息说:“为什么会这样呢?好好的活着不好吗?曾经的华人首富家庭,连着没了两个劳动力,只剩下两个老人,这今后的日子怎么过?” 推人及己,周悠然拉住司漠的手担忧地问他:“你说以后我们家会这样吗?我们肯定不会只有小寒一个孩子,等孩子们都长大了会不会……” “不会!”司漠不等周悠然把话说完就斩钉截铁地否定了。 周悠然拿眼神询问,怎么就不会?司漠伸出手臂将她搂进怀里,简明扼要地说明了理由:“因为我不会有私生子。” 周悠然靠在他怀里,顿时就醒悟过来,是的哦,司家的两位少爷之所以会落得这么悲惨的下场,完全是由司漠这个私生子引发的。用一句话的新闻标题概括就是,由私生子引发的豪门破家案。 看似悲惨无奈的现实背后,原因居然这么的简单。 周悠然依偎在司漠的怀里,心里很是庆幸,是啊,司漠是不会有私生子的,以后家里的孩子们都会相亲相爱的。 她和司漠聊了一会儿,最后也许是困了,头枕在司漠的腿上放心地睡了。却并没能睡多久,被司漠叫醒了:“你朋友的婚礼开场了。要不要我陪着你去?” 一听说婚礼开始了,周悠然顿时没了睡意,翻身坐了起来,找鞋子,嘴上说着:“不用,不用,你在家看着儿子。不然我真放心不下。” 行吧,反正司漠不管在外面多么的威风,回到家里在她眼里就是个看孩子的。他温柔地笑,因为看到她又恢复了常态。 小波折过后,生活还是要正常继续的。 周悠然来到衣帽间,稍稍整理了一下,就出门了。因为就在这座酒店里参加婚礼,所以她连包都不用拿。直接进电梯,来到姚小龄的婚礼所在的宴厅。 婚礼果然已经开始了,主持婚礼的司仪正在念贺词,很快就要轮到交换戒指的环节了。 周悠然不声不响地找了位置坐。因为新娘姚小龄和新郎赵时都是周悠然的同学,所以今天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宴厅里面除了新娘的娘家人,和新郎的家人之外,大学同学来了不少,足足做了两桌。有赵时大学时的哥们儿,也有姚小龄当年学校学生会任主席时的跟班。 周悠然在大学女同学的那一桌坐了下来。桌上的人,有认识的当年的同班同学,也有不怎么认识的,别班同学,可能当初和姚小龄在学生会共事过,所以今天也来了。 婚礼很快就到了最热闹的环节,新郎新娘交换婚戒,然后各自发表恋爱感言。两人其实是闪婚,似乎没什么恋爱感言好发表的,况且当年班上的同学都知道赵时当初一直暗恋的人是周悠然,所以感言这一环节直接给省了。 可是就这么省了这一环节,显然太便宜今天的这两位新人了,于是赵时当年学校的几个兄弟撺掇着让二位新人喝交杯酒,接吻,总之怎么热闹怎么来。因为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赵时不好发火,硬是被他那几个兄弟给折腾坏了。婚礼现场洋溢着欢乐的笑声,一声高过一声。 周悠然因为今天上午经历了一件大事,现在还没有心情找乐子,只安静地坐在位置上,旁观着别人的热闹。 桌上有个女生,试着问周悠然:“悠然,你怎么就一直看不上赵时呢?人现在可自己开公司当老板了。”意思是当年你看不上人家就算了,可是现在人成了老板,总不能还看不上吧? 没等周悠然说话,就有个别的女生推了说话的女生一下,因为今天是人家的婚礼,再提从前的感情史似乎有些不道德。 周悠然感觉没什么,笑着说:“你们不觉得赵时和小龄其实挺般配的么?而且,我已经有老公了。”这家酒店就是我老公的呢。 婚礼刚开始还是有司仪主持,后来气氛热闹了,司仪道说不上什么了,反倒是赵时当年学校的兄弟和他创业之初的几个业务员兄弟闹腾得厉害,一直闹到中午,要开喜宴了,这才收了场。 周悠然想着,回头姚小龄又该抱怨自己的婚礼太混乱了吧。 喜宴开始了,一道道精致的菜摆上了餐桌。宴厅虽没有刚刚举行婚礼时那么热闹,可是宴桌旁的宾客却热闹了。 周悠然所在的这一桌,都是女同学,所以相对来说要安静一些。毕业近三年,大家在一起讨论的话题变了不少。当初在学校,凑一起最爱聊的是哪系哪班的男生最帅气啊,哪门课的老师最有气质了,今天逃了课却很侥幸地没被点名啊,宿舍关门太早不够时间谈恋爱了,之类。 而现在,大家再聚首的时候,谈论的话题却成了,公司里面老板怎么苛刻啊,跳槽新换了工作待遇好像并没有好多少,打压了这么长时间的房价好像一点下降的趋势都没,大学时的男友分了最近新认识了一个,人似乎还不错,上班很累涨工资无望,之类。 周悠然没有加入她们的聊天,因为她找不到话题和她们聊。她没有上班,所以就没有老板,她不愁钱花,所以似乎没怎么体会房价物价等的压力,对于涨工资什么的更没概念。 今天上午,来这个宴厅之前,她还有些苦恼自己从今往后出行都要带保镖,很多的场合,不能想去就去,一点自由都没有了。可是现在听了在座的老同学们的抱怨,忽然觉得,拥有自由的普通市民似乎活得也比较累。 到底什么样的生活才算幸福呢?似乎和自由无关。 周悠然感觉自己已经在无形之中脱离了大众,平日里只顾着和姚小龄贫嘴逗乐,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不是当年学校的那个狂妄简单的小女生,更不是这个城市里早九晚五按时领薪水的白领了,她,已经非常如愿地成了她自己当初很是向往的有钱人,贵太太。 今天见了这么多老同学,比较之下,周悠然才切实地发觉了自己地位的改变。可是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的改变,在她的眼里都不算什么,她每天还不是一样吃饭睡觉带小孩?而且还没有了自由。 所以说,生活中很多的东西都是附属,最核心最关键的是,要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有了爱,心就自由。有了爱,所有的难题都不难。 周悠然正吃着碗里的食物,思考着自己的生活的时候,新郎新娘来敬酒了。 姚小龄换下了婚纱,换上了一身大红色旗袍礼服,和新郎赵时一起过来敬酒了,桌旁的每个宾客按照顺序,一个个的敬。 轮到周悠然的时候,姚小龄给她倒了杯酒,关切地问:“听你派来给我送东西的人说,你今天遇到了点麻烦,现在没事了吧?” 周悠然摇头:“没事了,要有事我就不会安安稳稳地坐这里了。” “那就好。害我一直担心着。秦菲没来,说是伤还没养好,你要是再不来,我这婚礼未免也太冷清了。” 周悠然笑着说:“着还冷清?已经够热闹了。”说着接过姚小龄的喜酒喝了下去。辣乎乎的,从嘴里一直辣到心里,不过因为这股子辣味,心里却突然变开心了。她觉得生活就该这样,越过越好才行。 因为还要到其他桌敬酒,所以姚小龄没有和周悠然多聊,只说是:“好吃好喝啊,反正也是你家的,别客气。回头再一起吃饭,我请。” “今天你最忙,别管我了,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聚。”周悠然招手让姚小龄忙她的去。 桌旁的几个同学不知道姚小龄说着婚宴是周悠然家的什么意思,这可是整个瑞市最高档的酒店哎,和周悠然有什么关系? 周悠然打着哈哈,招呼大家吃菜,算是将这个疑问给翻了过去。以前相当有钱人的时候,特别的鄙视那些胸无大志的小女生,现在成了有钱人,却并不想和这些同学们有隔阂。 婚宴上喝了两杯酒,头有点晕,周悠然吃过饭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就想倒床上睡觉。 司漠拦住她,没让她睡,告诉她:“保姆我已经叫了回来,现在我们回家去,家里现在应该已经收拾好了。” 周悠然被酒精熏得头晕,软塌塌地靠在司漠的怀里,扯着他的衣襟,对他说:“不回家,就要和你在一起。你在哪,我的家就在哪。” 司漠摸着她红扑扑的脸:“今天中午到底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我没醉!”周悠然拍开他的手,“喝酒就是要喝到这个状态才好,白酒就是比你那红葡萄酒带劲。” 司漠没有和她讨论醉还是没醉的话题,替她找了件外套,说:“穿上外套,我们这就回家去。回去之后你再睡觉。” 周悠然接过外套,在身上穿了,却依然是晕乎乎的,她来到卧室,从后面抱着正在抱孩子的司漠的腰,将脸贴在他坚实的后背,他的西装布料有点硬还有点脸,和她脸上火辣的温度形成反差,让她切实地感受着他的存在。 “司漠,你说过的,要给我一场婚礼的,可是为什么总不兑现呢……”她想一定是醉了,哪有女人这么猴急的要嫁人的?一定是被姚小龄的婚礼刺激到了吧? 第262章 享受(35,36票加更) 司漠将小寒抱了起来,转过身,又将周悠然搂在怀里。他决定下次她再去赴类似的宴会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提醒她不要过量饮酒。 “手里还有些事情需要收尾。有人着急着想嫁人了?”他调侃说。 周悠然其实没有全醉,她就是感觉头有点晕,然后走路还有点飘。谁急着嫁人了?她不过就是随口这么问一问。她推开他搂着她的胳膊,很不以为意地说:“不着急,现在多好啊,多自由……” 一面说着一面朝门外走去。她已经可以在面对别人的死亡的时候保持镇定了,却没办法泰然等待他宣布婚期前的时光。 从酒店出来,在停车位上取了车,一路回到别墅区。 半路上的时候,周悠然就不胜酒力睡着了。今天中午的喜宴,新娘敬的酒她喝了一杯,后来几个同学凑到了一起,非要让多喝几杯,想着今天是姚小龄大喜的日子,周悠然就多喝了几杯。 多了喝了几杯的最直接后果就是还没到家,半路上她就歪在车座上睡着了。可怜司漠今天是真的忙,上午的时候忙着找儿子,中午当了一回看孩子的保姆,下午好不容易带着老婆孩子回家了,又要一个一个的把他们抱回房间。小寒是个小人儿,直接抱他去儿童房交给保姆就好了。 至于睡熟了的周悠然,他则是一直将她抱回卧室,脱鞋,擦脸,盖被子,伺候她躺好了才去书房,忙他自己的事情。 别人都是老婆伺候喝醉酒的老公,到了周悠然这里,正好给反了过来。其实也怪不得周悠然,想想看司漠这样的,谁敢劝他喝酒?大约是能和他一桌吃饭就是莫大的恩泽了。 周悠然这个觉一睡,就睡了好几个钟。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她睁了睁睡眼,在暗沉的暮色中分辨出来自己已经回到了别墅里面的主卧。房间已经整理过来,很整洁。想要再闭眼躺一会儿,可是感觉口有点渴,于是起来,出阿勒拖鞋往卧室外面走去。 一走出卧室就听到了楼下客厅里面热闹的玩乐声,听着最清晰的要数小寒嫩的能掐出水来的奶声。一准是玩在最开心的兴头上,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听到了儿子的笑声这样的欢欣,周悠然顿时就精神起来,其实睡了好几个钟头也该精神起来了。她一步步地下了楼,正好看到司漠在陪着小寒玩。 玩具散落了一地,这还不是稀奇的,因为小寒一惯喜欢很是豪迈地将玩具全都倒地上。稀奇的是司漠居然也玩得忘形,脱了外套扯了领带不说,将衬衣的袖子高高地挽了起来,头上戴着个小寒的某一顶帽子,脸上贴着一张教小寒看图识字的水果图片。这幅模样莫说是小寒要笑,就是周悠然看到也忍不住笑起来。 越看越好笑。她从来不知道司漠也会有这么顽皮的一面。以前司漠头发乱一下,衣服乱一下,她都觉得很新奇了,原来任何时刻任何场合里都尊贵优雅且清冷深沉的男神也会有略显狼狈的时刻。 可是看看现在和小寒玩得忘形的司漠,只感觉以前他那些狼狈根本就不算狼狈。她以前费劲脑汁想让他出现生活化的狼狈样的目的都不曾很好的达成,没想到却在小寒这里轻而易举地实现了。不知道司漠的那些属下看到他这样的一副样子,会作何感想。 周悠然正想象着亮子等人看到司漠这幅狼狈样的时候会出现什么表情,冷不防地司漠抱着小寒走了过来,撺掇着小寒说:“儿子,给妈咪的脸上也贴一张!” 然后小寒就一点不留情面且干脆利落地将一张水果图片啪地贴到周悠然的脸上。然后又开心得不得了地笑了起来,笑得快要岔气。 周悠然感觉到脸上的异物,顿时黑了脸,这小屁孩什么时候能听懂这么复杂的长句的?教他认字的时候他给你装傻,干起恶作剧来挺机灵的嘛! 不过看在这个小鬼今天在危险里面死里逃生的份上,就不教训他了。周悠然笑着凑了过去,将小寒衣服口袋里的另一张图片掏了出来,贴到这个小鬼的脸上:“你也来一张,这样才像一家人嘛!” 小寒的额头上顿时就多了张图片,衬得整个小脸滑稽得不得了,惹得司漠和周悠然都笑了起来。小寒见爹地和妈咪都笑了,也跟着笑起来。 文姐过来叫吃晚饭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么一副其乐融融的情景。她也顾不上什么保姆对雇主的礼节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先生,太太,晚饭准备好了。” 周悠然看小寒已经玩得一头湿汗,怕在让他疯下去要着凉。就让文姐带他洗澡换衣服去了。 司漠去洗手间洗了脸,精神很不错地在餐厅里面坐了下来,开始吃晚餐。 周悠然也简单地洗了脸,来到餐桌旁坐下,问司漠:“小寒下午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有检查过有什么不适?” “他可比你好伺候,醒了之后也不闹,自己一个人玩。我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看到他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面拆玩具,就陪他玩了一会儿。晚饭过后可以让医生过来再检查一下。”司漠一面吃着东西一面回答。去掉拿顶童帽和水果画片,他又恢复到那副尊贵俊逸优雅的模样。 周悠然忍不住叹了口气:“以后就让他在这别墅区里面玩,我再不敢带他出去玩了。”想起来白天的事情,她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司漠微微地笑:“看把你吓得,不是什么大事,这不是不到半个小时就把他弄回来了嘛。以后出门的时候千万要多带保镖,再不放心的话叫我陪着也行。” 周悠然吃着东西,没说话,心里面在想,司漠哪里有那么多空闲陪小寒出去?多带保镖的话哪还有什么心情玩?看来小寒以后是不能随便外出了。多可怜的孩子,多沉重的童年。想起来她小时候虽然要应付应试教育,可是还是有很多愉快的童年记忆的。 罢了,时代在变化,童年的生活也在变化,一代人总会更比一代人强的。大约也只能安慰自己了。 也许是周悠然脸上沉重的表情让司漠看着心痛。于是他开口给她说了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他说:“过个半个月,等我把瑞市里面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就带你们出国去玩。” “出国?去哪里?”周悠然现在没工作,没事情做,出国旅行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安排。 司漠漫不经心地回答:“这个地球上有一个很浪漫的国度,那里是童话故事的发源地,等我忙完了瑞市的事情,就带你们去d国。你和小寒可以在哪里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耶!太好了!”周悠然刚刚还在哀叹小寒的童年太压抑,现在就听说可以去童话之乡去旅行了!这简直是太好了!d国啊!那里有美丽的人鱼公主的雕塑,有白雪公主,灰姑娘那样的经典故事,那里的人民的生活在诸多美丽童话的感染下一定超级美好浪漫…… 生活忽然就变得浪漫幸福起来。周悠然看着面前的这位慢条斯理地吃着晚餐的男人,心里面是说不尽的甜蜜。何其幸运,她能遇见他。 司漠迎着周悠然的目光,补充说:“具体时间不确定,可能提前,也可能推后。不过我保证,我们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很快乐。” 周悠然像个小女孩一样的,上齿咬着下唇,脸上泛起点点红晕。她看着司漠忽然就想起来一个成语,秀色可餐,她真想现在就把他扑倒然后吃个干净。 “宝贝,你的这个眼神在引人犯罪……”司漠的蓝眸微微眯起。 “是么?只要不是杀人罪,别的行为都赦你无罪。”其实这个男人才有这十足的引人犯罪的资本。 “你会后悔刚才你说的那句话的,因为你可能会在明天早上无法下来……” “是么?你未免也太自信,就没有想过起不来的人是你自己?”周悠然挑衅地说。 当啷一声,餐具掉落在瓷盘里。司漠拿起餐巾草草地擦了手:“要不要试一试?” 周悠然却摇头:“现在不行,我还没有……”吃饱肚子。 后面的几个字没有说出来,她就已经被司漠抱了起来,朝楼上的主卧走去。 偌大卧房,足足百来平,装饰布置奢华而低调,然而此刻所有的精美贵重物质都成了陪衬。两人往被单上一滚,司漠压抑难耐地吻住她。在酒店里面住的那几天,每天晚上都有一个小寒睡在他们中间,想牵一下她的手都难。 今天好了,小寒丢给了保姆,这一片天地里面只有他和她了。 湿热而深入的吻,如此的激烈,周悠然感觉舌尖都快要麻掉。最初她的想法是要扑倒他的,不想现在却被他占了主动,死死地将她压在身下,她不甘心,于是想要反抗。 却不知道越是想反抗,就越激发了他的野性,她想要推开他,他就偏不让,将她的手牢牢的定在身侧,她拿腿去挡他,他就褪了她的衣裤,衣裤扯到膝盖,就像一条结实的绳子一样绑住了她的双腿。 无奈之下,她只能拿眼睛瞪他,这算什么,欺负她是个女人没他有力气? 可是他并没有给她生气瞪眼的机会,一面热情地吻着她,一面用手指挑逗着她的私密。 她和他不知道纠缠了多久才终于在他的热情挑逗之下踢掉衣裤,脱了上衣,身上没了衣服的束缚,她的手脚终于灵活了,使了把巧劲就把他给扑倒了。 她以手抵着他的胸膛,将他按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好了,今天晚上是我扑倒你。” 司漠的脸上隐隐有汗水渗出,刚刚他已经做足了准备就等着破门而入,一解这些天的憋闷之苦。可是最要紧的时候却被她给占了主动。原本就忍耐的有些难受,现在看着这女人披着长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无不滑嫩白皙,娇艳的脸蛋带着妩媚的潮红,胸前诱人的挺立樱桃就悬在他眼睛上方。 如此的香艳惑人,司漠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把控能力全都不顶用了,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冲动不已地叫嚣着,占有她,占有她…… 有一头久未进食的猛兽正在冲撞着牢笼,凶猛无比地想要破笼而出,尽情地发泄。 周悠然却不知道他忍耐的难受,她只知道,今天晚上一定要是她扑倒他。虽然身为女人,可是心里也是有着一些征服欲的。凭什么只准男人占有享用女人,女人就不能独霸她们钟情的男人? “亲爱的,今天晚上你是我的。”周悠然俯下身来,亲吻他胸前坚硬汗腻的胸肌,柔软的舌尖来到那一粒小小凸起处,忽然想起来什么,她微微抬头,凝望着他的眸子,“不止今天晚上,这一辈子,你都是我一个人的,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司漠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吼。她的长发全都散落在他的胸前,总在他的眼前晃悠,却总不给他品尝的机会。 周悠然很是豪气地宣誓完主权之后,便开始以行动履行她刚刚的宣誓了。 终于那一只凶猛无比的兽被她很成功地放出了笼,司漠快如闪电里将她压在了身下。 “我不能再给你胡闹的机会,尽管我很享受你的主动,宝贝。”他这么说着的时候,快速而有力地冲进她的体内,随即狂风和暴雨席卷了两人。 癫狂之中,彼此相连的两人,像是被一道纯净而激越的白光所笼罩。足以疯狂掉身上每一个细胞。最为极致的欢愉充满了整个身体…… 第263章 老三(含37票加更) 这是极为疯狂的一夜,周悠然浑身疲软,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醒来的时候司漠早已经不在身边,她揉了揉身上酸痛的部位,懒洋洋地从床上坐起身来。洗漱之后下楼来到客厅。看到文姐正在照看着小寒玩耍。 看到周悠然下楼来,文姐忙迎了过去说:“太太,我现在就去给你摆早餐。” 周悠然扫视了遍整个房间,问文姐:“司爷呢?他什么时候出门的?” “司爷早餐之后叫了医生来给小少爷检查了一遍,看检查结果并无异样,这才出门去的。”文姐回答得恰到好处,将周悠然所有的疑虑都解答了。 既然一切都好,那么就是说,生活又恢复如常,她又开始了吃喝玩乐混日子的腐败生活。当然了,偶尔她也可以带着保镖出门去找姚小龄这样的朋友聊聊天,贫贫嘴。 周悠然来到餐厅里坐了下来,开始吃早餐。确切地说,这顿餐更应该是午餐。因为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 文姐将一道道的菜品摆在周悠然的面前,然后又替她添了一碗汤,睡了这么久,进餐前先喝一碗汤肠胃会舒服一些。 周悠然拿着汤勺喝汤,忽然想起来什么,对文姐说:“文姐,真的是抱歉,本来说好的给你放假到元宵节的。可是这么早就把你叫了回来。”周悠然想着她自己以前工作的时候就特别讨厌老板占用假期,所以生怕文姐不乐意。 不料文姐却没有不满,她笑了一下,对周悠然说:“太太说的哪里的话,我呀,早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突然离开这里,还有些不习惯。这栋房子里,我闭着眼睛就能走个来回,突然离开了这里对于外面的世界还有些不适应,别的不说,空气都闻着不舒服。” 周悠然笑着和文姐聊天:“是啊,现在很多的城市都闹雾霾,环境污染越来越严重。这个别墅区的环境确实要好一些,绿化很丰富。可是文姐,你就没有家人吗?难道就不想陪陪家人?” 文姐回答说:“太太你有所不知,我家那口子,也在司爷的手下做事,就是我们家的孩子,也受到司爷的诸多照拂,等他到了年纪,司爷若是点头,也是要到司爷手底下做事的。我与其回家去伺候家人,还不如伺候好司爷和太太,司爷好了,我们这些跟着司爷混饭吃的人才会好。” 周悠然皱眉:“话是这么说,可是你就不想念你的家人们吗?难道就不想陪着他们?” 文姐表示无奈:“人呐,选择了一样东西,就必须得放弃另一样。司爷是个很不错的老板,给了我们很丰厚的薪金,让我们不用为了金钱犯愁,可是我们也不能不识相,一定要把自己分内的事情都做好。再说,每年还是有些假期的,还是可以见面的,孩子渐渐地大了,也不喜欢父母成天跟着管束,我倒是觉得,这样子挺好。” 周悠然不能理解文姐的生活,就像旧社会的地主婆无法理解佃户们的生活一样。不过有一点她很赞同,那就是,人呐,选择了一样东西,就必须要放弃另一样。比如说她自己,选择了司漠这个男人,就必须要放弃掉很多普通民众的自由。 和文姐聊到文姐家的孩子的时候,周悠然突然就想起来了那个女杀手,季泳。季泳当初也是司家保姆的女儿。好奇心驱使之下,周悠然问文姐:“文姐,你家的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是个男孩儿。今年该有十岁了。”文姐记得当初她来到司爷的这栋别墅里做保姆的时候,那时她的孩子才三四岁的样子,如今一晃眼,六年的时间就过去了前段时间回家去的时候,都有些认不得那孩子了。 文姐有一种错觉,小寒和她的亲生儿子相比,反倒是更像她儿子。她每天看着小寒,伺候他睡觉,伺候他吃奶,一分一秒,每一刻都不敢怠慢。反倒是回家看到她自己的儿子了感觉有些陌生。 可是天底下做母亲,谁不惦记自己的孩子。文姐虽然不能整天地陪着她的儿子,可是这么多年的辛苦能换来儿子的一个好前程也是非常值得的,于是她试探着对周悠然说:“太太,我那儿子过些年就能做事了。不知道到时候他能在司爷的手底下做点什么。” 文姐是一定要将她家孩子弄到司爷手底下做事的,因为,除了司爷,她再找不到更好的雇主了。看过了司爷手底下的场面,人才市场的那些企业,她是绝对看不上的,国企也不成,说个实在的,在司爷的手底下做事比当公务员还要有前程呢,所得的全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公务员还有被举报下马的时候呢! 周悠然想了一下说:“才十岁,还太小了。不过文姐,你放心好了,只要是个好孩子,一定不会亏了他的。” 文姐这才放了心,没有再打扰周悠然吃饭,去客厅照看小寒了。 身为一个母亲,要么苦口婆心拉扯大孩子,然后看着他远行,去奔他自己的前程。要么在孩子小的时候辛苦一点,等孩子大了直接给他一个好前程。说白了就是陪得了孩子的前半生,就干预不了孩子的后半生,陪不了孩子的前半生,许他一个锦绣的后半生也是不错的。都是一片慈母心,表达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得到了周悠然肯定的答复,文姐的心里就踏实了许多,照顾小寒处理家务更上心了。 日子就这样过了两天。 从年前到年后,中间隔了一个春节,春意渐渐浓起来的时候,生活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 周悠然被年初八那天小寒被绑架的事情吓到,最近几天一直都乖乖地在家里呆着,哪里都不敢去。姚小龄约了去生活馆做按摩都没敢答应,就连家里老妈来的电话也没有心思接,随便说了几句就挂掉。 还好司漠说了这段时间忙完了之后就带她和小寒去d国,让她的生活不至于太无聊。 这天周悠然在家里看电视,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多,文姐正在厨房里准备午餐,周悠然一面看电视一面喂小寒吃东西。小鬼很贪玩,在房间里面到处跑,周悠然不得不端着小碗跟在他后面,一口口地喂他吃。这要是以前,她一定一顿好打,让他乖乖地自己吃。可是司漠不是已经委婉地表态了等小寒稍大一些就要将他送走。 所以周悠然就将所有的坏脾气收了起来,宠一宠自己的儿子。虽然说慈母多败儿,可是他知道,司漠是不会让他成为败儿的。 所以就出现了这样的情景,周悠然端着小碗满屋子地追着小寒,喂他吃东西,使尽浑身解数地哄他:“宝贝儿,吃一口吧,再一口就吃完了。” 小寒玩得正开心,而且大约是已经吃饱了,摇着小脑袋,就是不肯吃。 就在周悠然忍得难受,想要教训一下这个一点都不给面子的小鬼的时候,忽然听到开关门的声音,然后一串很是熟悉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好像是……司漠回来了,她忙回到客厅,果然看到司漠走进了房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脸色不太好,冷冰冰的。 周悠然看了下电视屏幕,屏幕上正在播午间新闻,新闻中正在罗列着全国各地过元宵节的盛况。哎呀,瞧着日子过得,连今天是几月几号都不知道了。今天居然是元宵节! 管他今天是什么节,周悠然现在在乎的不是这个,她来到司漠的身边,放下手里的小碗,也不去管小寒吃没吃饱了,问司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听到了周悠然的问话,司漠脸上冷冰冰的表情才稍稍收敛了几分,他没有回答为什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早,而是对周悠然说:“你换身衣服,带着小寒,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周悠然下意识的问。为什么突然就要出门?还要带上小寒?她感觉很奇怪。 “去了你就知道了。”司漠一副不想多说话的样子。看来这一会儿的心情是真的不好。周悠然没有多问,起身去了厨房,让文姐先不要做午饭了,她现在要出门。交代完文姐之后,这才上楼去换衣服。自己换完了衣服又来找小寒,给他也换了衣服。 收拾妥当之后,电视上的午间新闻已经播完了。 司漠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周悠然抱着小寒跟了上去。 出了家门,来到门外台阶下面的花园的临时车位上了车。车子一路离开了安静清幽的别墅区,上了公路。 司漠这才开口对周悠然说:“等下不管见着了谁,你都不要说话,只管看好儿子就好。” 周悠然点头。说话?她最近一直在家里闷着,想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啊。况且若是看到不认识的人,她就更不会废话了。 车子一路来到瑞市的一家很有名气的公立医院,在病房楼楼下的车位上停了。这才准备下车。周悠然见司漠推门下车,想着应该到了目的地,于是也推开车门下了车。 病房楼的大厅很大,可是来来往往的病人和病人家属却很多。周悠然看了眼病房的环境,猜到应该不是司漠的手下住院,因为假如是司漠的人出了事的话,肯定是要送到他的私人医院。可是假如不是来看他的手下,那就是其他不相干的人喽? 若是其他不相干的人话,又为什么要叫她也来呢,还要带上小寒? 小寒在家里的时候闹腾的厉害,玩得连饭都不吃,可是这一会儿忽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便听话老实了,抱着妈咪的脖子,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似乎也是在猜着爹地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呢? 司漠带着妻儿进了电梯,电梯在心脑血管病房所在楼层停了下来。 周悠然有些日子没来医院了,记得上次去医院是为了看望秦菲,却不知道这一次来是要看望谁。她心中虽然有疑问,却什么都没问,安安静静地抱着小寒跟在司漠的身后。穿过了一段长廊,拐了个弯,推开一道门,来到了vip病房专区。 再沿着安静的走廊走了段距离,再转弯,来到了一间陈设先进,光线充裕的重症病房的门口。 周悠然很好奇这间重症病房里面到底住着谁,可是司漠并没有进这间病房,而是来到病房外面等候区的座椅上坐着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身旁。 周悠然是跟着司漠的,所以司漠来到这位老者身边的时候,周悠然也抱着小寒跟了来。 只见面容凝重的老者,微微抬头看了司漠一眼,淡淡地道:“你来了?” 司漠的回答更加的淡漠:“是啊,你走不开,只能我来了。” 老者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可是他的目光不期然地看到了小寒,这一看就让他激动了起来,他紧紧地盯着小寒看了几秒钟,然后站起身来,一把拉住司漠的手臂,急切地问:“这……这是?” 司漠淡淡地答:“这是我的儿子,这个孩子,差一点就毁在了你的老二的手上。” 老者脸上的神情变了几变,悲伤,无奈,却又有着些欣喜,像是一瞬间许多种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他的眼睛有些湿,却终于还是因为人老了眼睛有些浑浊,即便湿了眼睛也不易被人察觉,不像小孩子亮晶晶的,一涌出眼泪来就看的清楚。 他的眼睛有些湿,喉咙有些哽咽,迈出去的腿略微有些颤,终于,久经商场的沉着让他稳住了心绪,他来到小寒的面前,很是和蔼的笑:“孩子,叫一声‘爷爷’……” 小寒不认识这个老头,所以不愿意搭理他,朝妈咪的怀里钻了钻,一双清澈的稚眸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这个老头探究不停。 小寒一个小孩子不说话,纯粹是因为认生。而周悠然就有些惊讶了,她惊讶无比地看着这位老者,老者虽然上了年纪,可是身上穿着和浑身的气度来看,绝非寻常的退休老人那么简单。他刚刚说什么,让小寒叫他爷爷?难道说他是…… 周悠然下意识的去看司漠,却看到司漠站在走廊的窗子旁,面色冰冷凝重地看着窗外,周悠然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一个侧面。浑身散发着阴冷的至寒,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好。 司漠不说话就算了,周悠然和小寒都没有吭声,这下就让老者有些尴尬了。他想回到他刚刚坐着的座位上,可是终于是舍不得小寒,带着些悲伤无奈又带着些许的欣喜一遍遍地看着小寒的小脸。 终于,司漠不想再沉默下去了,他转过头来,对老者说:“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已经知道,你想要见的人,我也带来了。虽然我的心里很不乐意,但是你我到底有着血缘,你想看看你的孙子,我也没有反对。我不介意再告诉你一件事情,过不了多久,我就要举行婚礼。可是我们之间,能有的关系,就这么多。” “今天开始,我不想再看到你。你想收回你的产业也好,想要索要养老补偿也罢,尽管和我的助理交涉就好。”司漠决然而冷漠地说。 周悠然听到这里,终于可以断定眼前这个老者是谁了。他就是司漠的父亲!曾经的华人首富司禹! 这位首富先生,从前在周悠然的印象里,那可是励志书刊,电视节目,电视讲座上的正面典范人物。今天真真切切地见了本人了,却发现他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什么华人首富,什么最伟大的企业家,什么坐拥庞大的资产,全都虚无的浮云。 司老爷子听了司漠的话后,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和我断绝父子关系?”一句话说道最后,带着些痛心的颤抖。 “你可以这么认为,不过我可没有这么说。我还是打算给你养老的,你要是觉得不用,那我就省了一事。”司漠淡淡地道。 老爷子痛心地问:“老三,这样的话你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你的两个哥哥已经不在了,我有没有说一句责怪你的话?可是你怎么可以和我这么说话!” “所有的事情本来就和我无关,你本来就不该责怪我。能有这样的下场,是他们自找的!”司漠淡淡地说着,仿佛是再给他的下属安排一件无关紧要事情那么的轻松。 老爷子的身体晃了下,大约是气急攻了心,周悠然忙腾出一只手来要去扶他,可是他却自己挺住了。 司漠抬腕看了眼腕上的钻石表,依旧是那种淡漠不屑的语气道:“还有没有事情?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老三!” “司漠!”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打断了司漠的话。老爷子大约是被这个三儿子给气坏了。而周悠然则是因为看不下去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要让他这么对待一个老人?就算是以前有着许多的不愉快,可是现在不是已经过去了么! 大少爷死在了mage的手上,虽不是司漠亲自动手,可是多少和他有一些关系,二少爷则是直接被他的保镖击毙的。说两桩悲剧是司漠造成的一点都不为过。对于这位老人来说,已经痛失了两个儿子,心中已经悲痛到了极点,可是现在司漠又是这样的态度。 周悠然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她快步走到司漠的身边,晃了晃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这样子对一个屡受打击的老人。 第264章 男人的错(含38,39票加更) 司漠按下周悠然晃着他胳膊的手,看着司老爷子:“能说的就这么多,我有事,先走了。”说罢转身沿着来时的路走开。 周悠然不得不跟上司漠的脚步,可是却没有来的时候跟的那么紧,她忍不住回过头来看老态中透着憔悴的司老爷子,看到他颤巍巍地在先前坐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低声哀叹:“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如此荒凉的暮年,白发人送完了黑发人,还要面对这样的冷漠的诘难。周悠然的心里很是同情老爷子。她不由想起来家里的老爸,去年看到老爸的头发似乎也白了不少,人老了,最为明显的表现就是更恋孩子了。可是司老爷子现在一个孩子,都没有了。 心里涌起一股沧桑来。想要上前去安慰一下这个老人,可是身体上的行动却是回过头来,小跑着跟上司漠的脚步。有的闲事,她似乎不能随便插手。 出了病房楼,看到停车位上,司漠的车子旁多了一辆车。这辆车周悠然认识,是她的司机胡司机常开的车。 “让司机送你回家,我今天可能要晚点回去。”司漠淡淡的说。 周悠然没有多问,因为她发现司漠现在脸色很不好看,大约是刚刚被老爷子引起的情绪变化还没有消褪。于是她乖乖地拉开胡司机的车门,坐了进去。透过车窗看司漠上了他自己的座驾,然后驱车离开。 随后胡司机也启动了车子,离开了医院。 小寒方才在医院里面还很新奇地看着周围的人和事,一到了车上就蔫了,眯了眼睛想睡觉。周悠然默默地抱着小寒睡觉,眼睛无意中扫了眼开车的胡司机,发现这个司机似乎比刚认识他的时候圆润了一些。也是,最近她都不怎么用这个司机了,他的差事很是清闲嘛。 周悠然一路上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很快地就回到了别墅里。 安顿了睡熟的小寒,随便吃了些饭菜果腹,然后就去午睡了。躺在床上的时候却睡不着,之所以选择午睡,主要是因为无聊,没事做,也不想做事。 她的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中午的时候见到过的老爷子。她猜测老爷子这一次来瑞市,一定是为着二少爷的事情来的。老爷子呵……周悠然眼睛睁得大大的躺在床上,想着所有的关于华人首富司老先生所有事迹。 老爷子这几十年来一步步走上华人首富神坛的事迹,早不是什么秘密,早已经被各种成功学励志大师们当成经典案例枚举了许多次。他是华人商界的奇迹,他是个极为成功的人物!可是这位大人物头顶上所有的虚名,全都和周悠然今日见到的老先生对不上号。 那分明只是一个风烛残年,老无所依,凄惨清冷的老人而已。甚至于连平民中的老头老先生都比不上。寻常的民众中的老头,还能在周末或者节假日里等着儿子媳妇带着小孙子回来,美美地团聚一番。也许住的房子不好,吃的食物也不怎么奢侈昂贵,可是他们有平稳安乐的晚年。 房子里面安静得不得了,小寒在睡觉,文姐大约忙完了家务也在休息。偌大的主卧里静得让周悠然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可越是安静,她就越是睡不着。好不容易从小寒被绑架的事件中平息下来的心绪,因着老爷子的出现在此烦乱起来。她很难想象,老爷子经历了长子的离去之后,又是以怎样的一种心情来接受二儿子的遗体。 司老爷子是个大人物,所以承受能力和心理素质一定要比普通的老人要强很多很多。可是再大的人物,那也是个人啊,面对诸多沉重的打击,他的心里一定特别的难受。 人在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就特别容易的胡思乱想,大脑神经进入一种微微错乱的状态能毫无章法地想起很多的事情。 周悠然就是这样的想着司家的种种,为着老爷子老两口的晚年唏嘘不已。终于因为躺得久了,想得乱了,头有些闷。于是起床来去浴室洗了把脸,提提神,下楼去客厅里面看电视。 电视某频道的某节目正在科普各种式样的元宵制作方法。是的哦,差点给忘了,今天是元宵节呢。周悠然扫视了遍偌大的空荡荡的寂静房间,想着司漠今天晚上大约会很晚回来,不由叹息一声,好一个清冷寂寞的元宵节啊! 接下来的时间和周悠然预想的一样,下午三点多钟小寒睡醒,才稍稍给这座偌大的别墅增加了点响动。晚饭的时候司漠没有像以前那样赶在晚餐前回来,于是周悠然和文姐一起简单地吃了晚餐。反倒是电视屏幕中的一些歌舞节目给这个佳节添了些小小的热闹。 过完了元宵节,春节就算是彻底的过去了。春节纵然是过去了,可是近日来笼罩在这片别墅区上淡淡愁云并没有散去。 司漠最近似乎很忙,早上出门的时间还算正常,可是晚上回来的时间却明显地晚了。回家之后话也不多,神情虽说不上很冷可一直都是淡淡的,和周悠然当初刚刚认识他的时候的冰冷淡漠的气质有的一比。 周悠然在暗地里忍不住猜测,难道是他最近真的很忙?忙着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带她去d国玩?还是他还在为了司家的一些陈年旧账和新添的仇恨在闹心?抑或者他和她一起生活久了习惯了腻味了自动恢复到他以前的神情气质? 不管作何猜测,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因着司漠这几天的忙碌和冷淡,惹得周悠然很不开心。虽然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也会和从前一样紧紧地搂着她,虽然他也会在晚上归家的时候逗一逗小寒,可是他就是没有以前那么轻松愉快了。 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闹点情绪没什么,可是存在感极强的人,闹清了情绪,所有的人就都会感觉压抑。 周悠然是没能力插手司漠的事情,可是她完全有能力支配自己的行为。终于在这样弥漫着淡淡压抑的气氛中过了三天之后,她忍不住了,她要出门去散心!凭什么他可以把这个家只当做晚上睡觉的客栈,而她却得一天到晚的呆在里面熬时间? 她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于是这天上午,司漠刚出门不久,周悠然就也换了衣服出门了。叫了胡司机过来,让这位专门为她服务的司机带她出门去散心。她觉得自己再闲散下去,不光是她自己要闲出毛病来,就是这个司机也要闲出一身肥肉了。 胡司机虽然其实并没有周悠然以为的那么轻松,他不仅仅是个司机,他还负责和周悠然的保镖保持联系,在她外出的时候合起来保护她的安全。 却说这天上午胡司机按照周悠然的吩咐开车来接她,问她打算去哪里。 周悠然还能去哪里?当然是追求她自己的生活了!见自己的朋友,做自己的事业,赚自己的钱,过自己的生活。于是她将姚小龄办公的地址告诉了胡司机,让他送自己过去。 胡司机做周悠然的司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她常去的地方很是熟悉,不消周悠然多说,他就明白了过来。启动了车子,离开别墅区,上了马路,一路朝姚小龄办公的地方开去。 车子在公路上行驶着,车窗外的车辆和高楼多起来的时候,周悠然才感觉心里的压抑稍稍缓和了一些。看着车窗外热闹而烦躁的城市,她忽然觉得心里很乱。她在想自己这样子,像个什么呢?怎么这么像卑微怯懦的家庭主妇?所有的青春和时间都花在了老公和孩子的身上。 老公就是她头上那一片天,老公心情好了,宠她一下,她就乐得什么似得,仿佛置身天堂,哪天老公心情不好,没心思宠她了,她就和家里的某件家具一样,只是个摆设而已。 生活呵,就是这样的平淡流年。司漠对她纵容宠溺的时候,她举得这辈子只要有他就够了,别的东西都可以不要。可是司漠这几天心情不佳,对她有些冷淡了,她就感觉不对劲了,原来她的生活,仅仅只有他还是不够的。她隐约地感觉到恐惧,害怕哪一天自己真的就和家里的某件家具一样了,被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抛弃掉。 是的,这只是隐约的担忧,大部分都是建立在她自己内心的很多猜测和假想上面,司漠在这几天里还是对她挺不错的,就是不怎么笑了。 可是她就是担忧,越是闲在家里无事,就越是担忧的厉害。女人一旦过了二十五,三十岁很快就会到来,青春,已经只剩下一个尾巴了。她没有理由不去担忧。 如此,带着这种隐忧,在家里胡思乱想了几天后,周悠然终于还是决定出门寻找自己的生活。因为上次小寒被绑架的事情做教训,她没有带上小寒,只自己一个人叫了司机独自出门。 一路上,她不由自主地思量着婚姻的种种,她记得有一个词叫七年之痒,以前她和司漠忙着分分合合,关顾着谈恋爱去了,为了能够在一起而折腾,都没有想过婚姻是什么,现在好了,所有的事情差不多都尘埃落定,她终于可以和他相守了。 可是生活似乎并没打算让她从此像童话中结局中的公主那样,一直都幸福下去。 最先横在她眼前的就是婚姻这么一门高深的哲学难题。 七年之痒,七年只是一个粗略的时间,谁知道这样的“痒”会在什么时候到来呢?七年十年?亦或是一年两年?更为可笑的是,到了现在,司漠都没有和她说起婚礼的具体安排。 周悠然手肘支在车门上,托腮想着心事。车子不知不觉地就到了目的地。胡司机转过头来叫了一声:“太太,到了。” 周悠然这才回神,看了眼窗外,可不是么,已经到了姚小龄所在的这栋写字楼。她推开车门下了车。走进写字楼,进电梯,来到姚小龄的办公区所在的楼层。 这是一栋很普通的写字楼,有些年头,显得有些陈旧了。电梯内壁已经被各种小纸条小广告和各种的划痕弄得面目全非。可是周悠然站在电梯里却觉得很踏实,因为在这里她可以找到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办公是很简单,为了节省成本,租的办公室并不多。办公人员也不是很多,两间办公室就装满了,加上一个堆放后勤杂物的房间,和一个接待客人和开会用的房间,整个办公区满打满算也就是四个房间,前台什么的都给省了。 周悠然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她的突然出现引来办公室里面的几个小妹的热情招呼:“悠然姐,你今天怎么来了?好久不见了啊!” 从姚小龄那里,这几位小妹多少知道一些周悠然的背景,反正她是个土豪没错了。这年头谁不想和土豪做朋友谁就脑子有问题。于是几个小妹争前恐后地给周悠然拉凳子,倒茶水。 周悠然被她们的热情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接过茶水后问:“我今天来是找小龄的,她呢?怎么她今天没上班?”周悠然见办公室里面并没有姚小龄的影子,才这么一问。 做财务的女孩儿一听,忙回答说:“你找我们老板啊?她肯定不在这里,昨天订的机票和她老公去旅行了。啧啧,蜜月旅行啊!想起来就羡慕!” “昨天?她昨天走的?”周悠然没想到自己今天来扑了个空,按照姚小龄的女强人个性,不可能出现旷工这样的事情,何况这公司还是她自己开的。所以周悠然没有打电话就直接来了,因为她太想出门了。真的没有想到姚小龄会很反常的没来上班。真是的,出去旅行干嘛不提前说一声啊! 周悠然这么埋怨的时候,想起来前几天姚小龄确实打了好些电话来约出去逛街,可惜那个时候周悠然无心外出,全都没良心的给回绝了。现在好了,风水轮流转,也被别人给回绝了。 周悠然没找到姚小龄,不过办公室里面的几个女孩儿很热情,她便和这几个女孩儿聊了一会儿,问了一下现在连锁店的一些状况。这才知道原来姚小龄的连锁餐饮又扩张了几家分店。可见收益率是很不错了。 办公室里面的几个员工因为没有姚小龄这个老板盯着,个个都很放松。其实很多的打工仔都这样,老板面前老板背后是两个样子。可是周悠然并不好打扰她们的工作,浅浅地聊了一会儿,就辞别了。 进了电梯下楼,周悠然忍不住想,姚小龄可以自己开公司,自己怎么就不能开公司?凭什么要呆在家里耗费青春? 出了写字楼的大门,周悠然朝泊车位走去。拉开车门上了车。坐稳的时候听到司机询问:“太太,现在回家去吗?” 回家?周悠然愣了一下,她现在还不想回家。这才出来多久?还没有散好心呢。想起来那座寂静清冷的大房子她就感觉压抑。可是如果不回去,现在自己又该去哪里呢?姚小龄蜜月旅行了,肯定是找不到她的。自己一个人去逛街,去喝咖啡,去生活馆,一点意思都没有! 周悠然坐在后排车座上沉吟了一下,忽然间就想起来了一个去处,那个地方,这几天里她不止一次的想要去看看。尽管她知道这么做并不妥,可是她就是想去。 反正现在出门了,而且时间还早,干脆就去那里看看吧。周悠然开口给司机说了那家医院的名称。 胡司机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地名,犹豫了一下,这似乎并不是太太往常常去的地点。可是他终于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问,启动了车子,朝着那家在瑞市里很有名气的公立医院开去。 车子一路来到医院的病房楼,在停车场上停了。这家医院,胡司机并不陌生,几天前的中午,他就是在这个停车场接了太太和小少爷回家去。 车子停稳了,周悠然推开车门下车。按照那天跟着司漠来的时候走过的路线,一路来到了那间病房的外面。 和那天中午不同的是,今天的这间重症病房的门外走廊的等候区的座椅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周悠然站在走廊上猜测,难道说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了? 她思索了几秒钟,觉得既然没找到想要见的人,那便回家去吧。可是又想着,来都已经来了,怎么说也要问个清楚。正要找个护士来问一问的时候,忽然病房的门开了,一个老者面色凄然地走了出来。 周悠然心中暗喜,是的,她要找的正是这位老者,司漠的生身父亲,曾经的华人首富,司禹,司老爷子! 司老爷子刚刚从病房里面出来,显然没想到会在病房外面遇到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子。不是说病房里面不会有年轻女子来,只是平日里都是年轻的护士进出,这么一个穿着便衣的年轻女子却很少见。 老爷子看了眼周悠然,想了两秒钟,突然醒悟过来,抬起手来指了指周悠然,微微一笑:“是你,我记得你。” 周悠然亦笑着招呼:“老伯。我是来看望你的。只是不确定你是否还在这里,所以就没有带礼品,还请您多包涵。” 老爷子忍不住加深了笑容,想着这女娃真是个直性子,说话一点都不会绕弯,他这辈子什么世面没见过,会在乎她拿来看望人得礼品?他不知道司漠那样一个深沉冰冷的孩子,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女子。 不过这个女孩儿看起来,让人感觉很亲切,她很有亲和力,让人看着很顺眼,聊起天来更有意思。于是老爷子指了指走廊上那片等候区的椅子说:“坐吧。老婆子还在里面躺着,我不能走远了。” 周悠然依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看到老爷子也落了座,这才开口问:“伯母生病了吗?病情现在怎么样?” 老爷子叹了口气:“情况不好啊,中风了。” 司老夫人一听说老二出了事,发了疯一样的要来,略去中间她是如何的突破司漠的手下的看守,找到了老爷子,一路从熙港赶来瑞市的过程不提。事情发生在她看到二少爷遗体的那一刻。一连失去了两个儿子,老夫人在看到二儿子的遗体的那一刻,晕死过去。 再救醒来的时候就中了风。在剧烈的刺激下,她脑梗塞,几乎是一夜之间,半边身子不能动了,口不能言,并且还伴随着生命危险。情绪不能平复之前,一直都有着很大的死亡的可能性。眼下和躺在床上的废人没什么区别。 可是这些事情老爷子是不会对周悠然这个小辈说的,而且也说不清楚,也许很多的事情司漠就没有让她知道。 对于老爷子说的老夫人的病,周悠然表示同情和哀叹。因为她之前没见过老夫人,就是和老爷子也不怎么熟悉,所以她也只能浅浅地叹息,别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家里的时候想要来探望这个老人,现在来了,却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了。 好在老爷子并没有和她聊什么沉重的话题,只询问了一些平常的事情,因为司家的这些事情,司漠这样的性子是绝对不愿意去触碰的,更别说让这个简单的女人知情。既然她不知情,聊了也无用,不过是徒添悲伤罢了。 于是老爷子只捡了一些日常小事来聊,她问周悠然:“上回你抱的那个娃娃,是司漠的儿子吧?几年几岁了?什么时候出生的?” 周悠然心中了然,果然是天底下的老人都有喜欢抱孙子的爱好,最先问的不是司漠,反倒是小寒。于是和气地回答:“一岁多了,会说些简单的话了,调皮的很。” 老爷子和蔼地笑了一下,仿佛在回忆那天看到的孙子的模样。过了几秒钟,才想起来问周悠然:“你是个好孩子,我看老三对你很不错。你是哪里人?父母做什么的?” 周悠然见老爷子态度和蔼,便没有藏着掖着,把自己的情况如实说了。 老爷子微微点头,连连说:“好,好,很好。你是个好孩子,老三和你结婚,以后一定会过得好。你们……就快要结婚了吧?” 周悠然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这样的家世在老爷子的眼里怎么就算“好”,一定是老爷子爱自己的儿子,连儿子的女朋友也是样样都好吧?他,其实是个很好的父亲。周悠然觉得和自己的老爸聊天都没有这样的舒坦过。因为老爸总喜欢讲大道理,而眼前的这位和蔼的老爷子却会一连声的夸她“好孩子”。 “应该是吧,关于婚礼,他也没有和我说过具体的,谁知道他的心里怎么想的呢?”周悠然既然把老爷子当成了一个很好的长辈,便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了。 老爷子微微叹了口气,纠正说:“可不能这么想。你要相信他。他啊,可是比我强。” “怎么会?伯父你可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你的事迹我以前在书上看过 ,你很了不起的!”周悠然的心里却是很是钦佩这位华人首富。放到从前,她可是做梦都没有想过她这样的毛头丫头有一天会和这位老爷子坐一起聊家常。 老爷子笑着摇头,听眼前的女娃提起来当初他的事迹,一时间感慨颇多,叹息着说:“人呐,可以少些成就,少些钱财,但是一定不能做错事。” 周悠然好奇的目光中,老爷子继续说:“我这一辈子,自问可以做到勤俭,努力,一步一个脚印,对得起商业伙伴,更对得起跟随者。唯一做错的事情就只有一件,可是就是那件事情,却让我落得今天的这步田地。”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老爷子和那天司漠离开时说的话一样,埋怨着自己,将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是的,那天周悠然就是看到他一个劲的责怪自己才生出不忍的同情之心的。于是忙安慰说:“伯父,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这么自责。” 老爷子浑浊的眼睛看在某一处。幽幽地说:“若不是我,老婆子和我两个儿子也不会这么死的死病得病。而老三母子那边,我也亏欠太多太多。这辈子,只怕老三都不会原谅我的……” 周悠然想要劝劝他,这么多的事情不能全都归到他一个人身上,要怪,也只能怪命。耳朵里却听老爷子罗列完了这些悲剧之后,感慨说:“男人啊,最最致命的错误就是,不能背叛自己的婚姻,私生子和婚生子,差别不仅仅是一个身份问题……” 是的,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是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婚姻的,不管现在这个时代的离婚率有多高,作为一个有责任感有良心的男人都不能背叛婚姻。可以和平地离婚再结合新家庭,可是在婚姻这个围城的外面弄出个私生子就真的是太过分了。如果可以,最好连婚都不要离。 周悠然忍不住想起司漠来,还好,还好,他无论如何是不会从外面领回来一个私生子的。 第265章 病房(含40,41票加更) 周悠然和老爷子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坐着聊了一阵,有医生带着护士过来例行检查。老爷子忙站起身来进了病房。 周悠然看了下时间,上午十一点多钟,快要中午了。她站起身来,打算告辞。可是对于司老夫人的病又感觉很好奇,自己此行既然是来看望病人的,那么不“看”一眼病人的话实在说不过去。于是朝着病房走了过去。 推开虚掩着的门,看到老爷子正在帮着护士给老夫人翻身。医生正拿着医疗器械在老夫人瘫痪无知觉的肢体上按摩穴位。老夫人因为瘫痪了半边身体,所以行动很是艰难。很是偶然的,周悠然看到老夫人微微侧过来的脸,很明显的她的嘴有些歪,这就是面瘫? 难怪老爷子刚刚没有让周悠然进病房去。司老夫人现在的模样,是真的狼狈。 周悠然站在病房门外看着门内的情景,忍不住叹气。到底是人的错,还是命运的无情安排?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就落得现在的局面?人之一生最怕的就是悔恨,可是这对老两口将悔恨二字占全了,老爷子心里有悔,老夫人心里面……有恨! 其实,老夫人应该庆幸的,就算是孩子们都没了,最起码她还有老伴。她都已经面瘫且半身瘫痪了,老爷子还能如此悉心的在她身边照料,一点都不嫌弃。这就已经比养老院的很多老人强了。是否老爷子现在已经悔过了,打算补偿老夫人? 周悠然在心里感慨,老爷子的话说的其实也不全对,什么叫人不能做错事?其实没有一个人的人生道路是全然正确的,每个人的年轻的时候都会走那么一段弯路。某个时段的选择不同罢了。老爷子当初若是不做那件“错”事,那么就不会有司漠,那么周悠然的这辈子岂不是就要荒芜掉? 人并没有错,要怪只能怪无情的命运吧?这世上有很多的事情,不能用该还是不该,对还是不对来定论,因为很多的事情如此的无奈如此的让人无能为力,也许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有了“宿命”一词。 周悠然想着关于宿命的种种,站在走廊上,等着老爷子重新走出来,好向他告别。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终于在中午十二点半钟左右的时候,老爷子跟着医生和护士从病房里面走了出来。对周悠然说:“不嫌弃的话,和我这个老头子一起吃个午餐?” 周悠然摇头:“尊敬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呢?只是孩子还在家里,我已经出来大半天了,也该回去了。” 老爷子点了点头,没有强留,开口说:“也好,回家看孩子也好。这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等老婆子的情况稳定些了,我就带她会熙港。你……你和老三,你们,好好地过吧。” 周悠然点头:“我们会的。老先生,您自己多保重。” 老爷子微微地笑了下,没再说什么,只摆了摆手,让周悠然离去。他其实有很多的话想叮嘱,就想很多的长辈对晚辈那样,有很多的事情想告诫。可是没有的,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的立场来对晚辈说话。他的这一生,被一个当年看似不起眼的错误,颠覆得彻底。 周悠然转过身来,离开了这间医院的病房。带着满腹复杂的心情。下了楼,上了车。让司机送她回家去。 回到别墅区的时候,差不多快要到午后。也许是因为心情有些沉重,所以不怎么饿。周悠然在别墅的花园大门外下了车,进了大门,一面朝家门走去一面计划着等一下进了家门吃点水果后睡一觉,然后这一天就算是这么过去了。她已经习惯了这样闲散的生活。 可是等她穿过门厅,走进客厅的时候,发现自己刚刚的计划大约不能履行了。因为最近一直都很晚归家的司漠,现在居然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面色阴沉,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周悠然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看了下时间,没错啊,现在是中午一点零几分。可是他怎么会这么早就回来了? 正在周悠然感觉茫然的时候,司漠突然开口了,语气中带着迫人的冰冷,他问她:“你今天去了哪里?” 周悠然被他这迫人的质问吓住,仿佛一下子回到最初认识他的时候,有些害怕他。可是她又不甘心,她为什么要怕他?他是她男人,她为什么要怕他?于是装出一副淡然平静的样子回答:“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好像没权力质问。” 她的意思是,你若是好好地来问,我或许就告诉你,可是你这样气势汹汹地来质问我,那我还就不想说了。 司漠冷笑了一下,醇厚低沉的声音冷冷地道:“你不说,我替你说,你去医院看他们了对不对?” 周悠然白了他一眼,既然知道还问?没好气地回应他:“是啊,我就是去看司老先生了……” 这下司漠的脸色更加地冰冷,他不等她把话说完,质问道:“你背着我,去看他?你是我的女人,却很是殷勤地去看他们,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周悠然被他这样冰冷的气势吓住,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她就是觉得老爷子很可怜,交情一般的朋友生了重病都要去看望,何况他们还是和司漠有着这么重要的关系。她一时语结,张了张嘴说:“我……我……” 这一刻,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司漠的眼神太冷了。让她的心为之冻结,她最近几天一直都感觉到压抑,而所有的压抑在这一刻他冰冷的眼神中达到了某种极点。是的,她就知道,生活不可能一帆风顺,她和他之间终究要发生点什么。 司漠来到她面前,语气森冷地道:“你说不出来是吧。那我替你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怪我?是我这个私生子谋夺了司家的财产,害死了司家的两个身份尊贵的少爷,然后逼得那个老太婆中风瘫痪,让显赫一时的首富先生晚年凄惨?” “我没有!”周悠然无措地摇头,“我不是这么想的……” “那你为什么要去看他们!你不知道我恨他们!”司漠很是痛心看着周悠然。别的人误解他,把他当成天字一号的狼心狗肺的坏蛋,他都无所谓。可是为什么她也要背叛他?这一路走来她不是都看得清楚吗?是司家的人犯贱,从头到尾都是司家的人自己找死! 是的,司漠恨他们。司漠是如此的讨厌自己私生子的身份,他恨所有的欺负过嘲笑他的人,更恨那个造就他私生子身份的人!在他的眼里,整个司家的人全都应该不得好死!他们的下场越悲惨,司漠就畅快!他很乐意看到司家现在的惨状!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身边他最为信赖最为看重的女人,却突然背着他去看望他痛恨的人。当他得知她行踪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是如此的难过,连他的女人都否定了他这个私生子而去到那些所谓的无辜的人的阵营中? 周悠然被司漠眼中的愤怒,悲伤,痛心等等的情绪吓住,她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个样子,她弱弱地开口解释:“我就是……就是觉得他们挺可怜的……我……” 司漠阴沉地冷笑:“是的,他们很可怜,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是我可恶?” “不是这样的!”周悠然着急地说,“我没有说你可恶。我就是觉得他们挺可怜,我不过就是去看望了一下,你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司漠懒得再废话,转身走开,他是不会告诉她,当初他被人嘲笑做见不得光的私生子的时候,那情景有多么的狼狈。他也不会告诉他,当初那个小小的孩子是怎么面对这灰败不堪的私生子身份,又是如何面对自己母亲的死亡,而那个许诺会和母亲结婚的男人,直到母亲走了半年都没有出现过! 他怎么会告诉她这些?因为这些灰暗的记忆,他自己都不愿去触碰。 司漠觉得很伤心,不是因为老爷子所有的友人都指责谩骂他这个私生子,而是因为他最最心爱的女人也否定了他,背着他偷偷地去看望他仇恨的人。他清楚地记得小时候,那个司老夫人是如何地当着人面的时候对他好,背着人的时候却毫不留情地骂他“野种”! 现在那个可恶的老太婆得到了教训,被老天惩罚了,可是没想到的是,他的女人却如此迫不及待地区看望那个老太婆。是的,老太婆现在很可怜,可是当年的她就不可恶? 小时候印象深刻的那种被所有人嘲笑指责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司漠悲凉地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都是个让人看不顺眼的野种,坏蛋,甚至于连他倾心相对的女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面对着司漠的扬长而去,周悠然感觉很难过。 是的,她知道压抑了这几天,总是要发生点什么的。现在好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她猜想中的“痒”没有出现,反倒是出现了始料未及的“痛”。 心里面很痛,印象之中,他对她从来都是温情宠溺的,几时这么冷冰冰的,对待敌人一样的对她?难道就是因为她去医院里看了老爷子老夫人? 事情真是滑稽,她听说过很多种引起感情破裂的原因,外遇的,小三的,厌恶旧生活,相看两生厌的,却从没听说过因为女方去医院看望了南方的生父而引起感情破裂的。 周悠然自嘲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本来还打算下午睡一会儿美容觉的,现在倒好,不要睡觉了,直接考虑怎么走人的好。反正他都能对她厉声斥责了,再呆下去,弄不要就真的要成了他的敌人。 她在沙发上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房间里面安静得不得了,他自从发了那一顿火后去了书房,就再没有动静。一点都没有来向他赔礼认错的意思。那好,这栋房子本来就是他的,让他躲起来多不合适,要躲也是她躲开。离开这栋房子,躲得远远的! 就这样,周悠然赌着一口气上楼去了主卧,拖出一口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 可是在打开箱盖的那一瞬间,她忽然醒悟过来,就这么走了算是怎么回事?她若是离开了这里,小寒怎么办?她若是离开了这里,日后想要见他一面就不容易了,她的心里还是舍不得他的。是的,她现在不能走,冲动是魔鬼。她要冷静下来,等一等,等他心气顺了,再好好地和他沟通。 周悠然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将行李箱合起来,推回了原处。然后去浴室洗了澡,换了身舒服的睡衣,按照原来的计划睡美容觉。也许一觉醒来的时候,就能和以前一眼看到他在她的身边躺着了。 可是周悠然这一觉并没有睡着。在床上辗转了两个多小时,一点睡意都没有,反倒是躺久了惹得自己腰酸头晕。于是干脆起床来,找了个安静的房间躲着,发呆。房子大的好处就在于,有很多的房间,随便一个房间就能呆上一下午,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打扰。 眼看着时间从下午来到傍晚,就快要到晚饭时分了。 周悠然想着晚饭的时候应该就能见着司漠了吧?于是来到厨房,帮着文姐准备晚餐,等着司漠的出现。却听到文姐说:“司爷下午的时候出门了,还说是晚上可能要晚点回来。” “他出去了?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周悠然惊讶地问。 “就四点钟左右吧,我正喂小少爷吃东西。司爷从楼上下来,交代了晚上可能要晚回,然后就走了。怎么了,太太,下午你难道没和司爷在一起?”文姐也很惊讶,感觉今天下午这栋房子里面的气氛不太对啊。 周悠然勉强地笑了一下:“他晚上不在家吃,那就把饭做简单点,我都有点晕,去客厅坐一会儿。”说完就出了厨房。 她来到客厅里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抱着抱枕很懊恼地想,下午的时候自己一定是光顾着发呆想心事了,连他走出书房出了门都不知道! 可是她又想,就算知道了他出来又有什么用,难不成要拦住他跪他面前认错?别以为他在外面威风,她就能向他示弱!她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从头到尾都是他在发神经! 就这样,周悠然揣着中复杂憋屈的心情,吃了晚饭,又找了些家务活来做。她要让自己忙碌一点,这样才不会有空闲来瞎想。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很无力。她害怕他要抛弃她。也许念在小寒的面子上,念在他们曾经的感情的面子上,他不会把她从这栋房子里赶出去,可是他会冷落她,就像现在这样,他潇洒利落地离开,连去哪里都不让她知道,她只能在这座房子里枯等,等待他一时兴起的突然出现。 有意思吗?这样的生活有意思吗? 周悠然揣着这种低落的心情忙活了一整晚,做清洁,整理房间,能干的活她都干了一遍。当累的直不起腰来的时候,才肯坐下来歇一会儿。异常安静的气氛中她看了时间,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小寒早在几个小时前就睡熟了。陪着她干活的文姐也已经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了。 可是司漠还是没有回来。 周悠然让文姐去休息,她自己也开始准备洗洗睡了。一切都很安静。文姐白天忙活了一整天,现在见太太收了工,便回房睡觉了。将房间里面的灯都关了。周悠然回到主卧,草草地洗了澡,在床上躺了下来。 忙了一整晚,身体很累了,按道理说一躺下就能睡着的。可是暗淡的夜色之中,她睡不着。该死的她居然一点睡意都没有。因为她清楚地明白,以前他就是再忙,也不会超过这个时间不回家的。其实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忙还是不忙,和回不回家没关系的,他完全可以将事务拿回到家里的书房处理。以前就是这样的。 好吧,就算是真的很忙,忙到这个时间不能回家,那也应该打一个电话过来啊。好吧,就算忙得没时间打电话,他的秘书总该有时间吧? 周悠然越想心里越凉。假如下午的时候觉得他要抛弃她,只是她因为生气冲动而做的猜想,那么现在,猜想已经成了事实。他果然是打算将她丢在这栋房子里不理她了。 夜色中,她翻了个身,有眼泪顺着眼角浸入枕头。假如寻常的小夫妻,两人合伙供房子,吵了架男的走了,女的还能守着房子等男的回来,因为除了那套房子男的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可是司漠不一样,他的房产那么多,遍布世界各地。离开了这里,他有很多很多的房子可以去。 时光一点点的流逝,夜越来越深。可是随着夜色的加深,周悠然不仅没有酝酿出睡意来,反倒越发的悲伤。因为这个夜里的时光,没流逝一分,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就多拉开一分。 不管她的心情在这个夜里有多么的潮湿,时光却不会因为她一个人的情绪而停留。黑夜的尽头,便是新的一天的清晨。 周悠然在这一夜里,彻夜未眠。天刚刚亮起来的时候,她就起了床。随便洗漱了一番,下楼来。房子还是昨天的老样子。一点点的改变都没有。她来到房门处看了一下。所有的东西都还摆在老位置。他还是没有回来。 周悠然忍不住叹息。假如这个房子里面没有了他,她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这里那么冷清,那么寂静,一点都没意思。 因为时间太早,文姐还没有起床。 周悠然再次回到卧室,拉开窗帘,窗外的轻柔的清晨阳光照射进来。她在房间里面踱了几步,想着今天,该要怎么过。 既然他不打算回来了。那么她也走好了。周悠然想到这里开始拿出行李箱收拾东西。这一次她的动作很利索,打开箱盖,然后将衣橱里面的衣服取出来,丢进箱子。离开,谁不会?她就不信天下那么大会没有她的去处! 一口气往行李箱里丢了好几件衣服,冷不防的叮当一声,一个物体从某件衣服的衣兜里掉在了地板上,滚了好一段距离,在脚落地躺了下来。 周悠然走了几步,在地板上那个小物件旁蹲了下来。这是一枚尾戒,当初她送给宋文昊的尾戒,本来想要让它陪着宋文昊一起安息的,可是却在去年年底的那次催眠事件后被历如枫退了回来。 当时还在a国,因为着急要收拾行礼回瑞市过年,所以就随便把这枚尾戒塞进了衣兜,然后遗忘了。没想到今天收拾行礼的时候又翻出了那件衣裳,不小心就将尾戒给抖了出来。 周悠然伸出手,将那枚尾戒从地上捡了起来,拿在眼前细细地端详。一幕幕的往事像电影画面一样在脑海里一幕幕出现,和宋文昊的往事,宋文昊的病逝,然后又是司漠对她的好,还有她即便是在被催眠的时候,还是听从自己的内心,选择了司漠……这一路走来,没有感动是不可能的。而且感动还是那么的多。 可是这些感动又有什么用呢?现在她还是被他嫌弃了,他彻夜不归,一点消息都没有。 周悠然终于忍不住蹲在原地哭了起来,是谁规定童话的结尾一定要是王子和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他们难道就不会吵架,猜疑,闹掰? 为什么那么多的电视剧喜欢悲剧结束,男主角或者女主角因为车祸或者癌症离世。因为只有这样,爱情才能永远地停留在最最美丽动人的时刻。如果两人都健康地继续活下去,故事继续,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来。娱乐圈里面信誓旦旦表现真爱的夫妻,最后还不是要闹离婚? 周悠然哭了一阵,感觉很累。没力气再继续收拾行李,她将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合了起来,推到角落里放好。然后来到浴室里洗脸。没有放热水,用的是冷水洗脸。冰冰凉凉的冷水拍在脸上,整个人冷的为止颤抖。 这一刻她终于清醒起来,她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这么一走了之固然很潇洒很解气,可是小寒怎么办?如果带他一起走,万一再遇上什么绑架事件,她要拿什么颜面来找司漠出面?而且小寒是司漠的儿子,依照司漠的性子,他是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跟着她漂泊的,他会把小寒留在身别或者送到别处去,到时候她想要见小寒一面就难了! 所以她不能离开这里。 可是假如不离开这里,这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继续呆着这栋房子里面,耗时间?等着他可能的出现? 周悠然没精打采地擦了脸,下了楼,去找小寒。可是真格地看到了小寒,却又不敢上前去抱他。小寒玩得那么开心,眼睛清澈,笑容纯净,她现在心里满满都是阴郁的心情,她没办法面对这个孩子,而且一看到这个孩子就会想起来和司漠的种种过往。她现在最受不住的就是回忆往事。反差太大,让她无法接受。 同样的道理,这栋房子里面也有着很多的记忆,和司漠在一起的记忆。她等了司漠一夜,没有消息。现在让她如何在这个房子里面继续呆下去?可是为了小寒她又不能一走了之。 于是周悠然在吃过早餐之后,打算出门去散散心。她不走,她只是出门去走走。 胡司机收到了周悠然的电话,很快就来接她了。 周悠然坐了车,离开了这座别墅区。随着车窗外的景物热闹起来,她面对着一个新的难题,现在已经出了门,可是应该去哪里呢?姚小龄最近在渡蜜月,秦菲那边已经好久没联系了,说不定她现在正在忙工作,自己这样的狼狈样怎么好去打扰她? 果然胡司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偏转过头来问周悠然:“太太,今天去哪里?” 周悠然在后排座位上坐着,迟疑不决。去哪里呢?忽然间她想起来早上从衣兜里掉出来的那枚尾戒,伸手进衣兜里摸了摸那枚尾戒,开口说:“去郊区的那片墓地吧。” 她想着宋文昊病逝的时候,她没能参加他的葬礼。后来又接连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情,她一直都没能好好地去宋文昊的墓前祭拜一下。 今天正好没有地方可以,那就去墓地里和宋文昊聊聊天吧。撇开宋文昊的孪生弟弟历如枫利用她和宋文昊的往事做文章给司漠找麻烦,宋文昊其人在周悠然的心里,是个很好的存在。 今天这样阴郁的心情,不适合找老朋友叙旧,却很适合扫墓,和死去的老朋友叙叙旧。春天已经到来,这一年的清明节很快就要到了,今天就当做是把清明节的扫墓提前吧。 第266章 吵架了(42,43票加更) 今天不想回家,所以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在外面逗留。周悠然先是让司机把车子停在墓地旁边的一个小店外,买了些祭品,火纸,香烛。然后步行进墓园。 早春的天气虽然还有些冷,但是已经没有冬季那么寒了。迎着吹面不怎么寒地风,周悠然漫步在凄清的墓园里。 一个个的墓碑看起来长得差不多,周悠然走了几分钟,终于找到了宋文昊的墓。 摆了祭品,点了香烛,然后再烧点火纸冥币。想起来宋文昊的亲人不多,算起来就只有历如枫这个孪生弟弟。那人定然没有什么时间常来这里。所以这个墓前,是真的寂寥。 宋文昊生前的财产不算少,起码和中产阶级什么的比起来不算少,他完全可以给自己弄个豪华的墓园,包括阎少也不会亏待他的。可是他却被葬在了这个很普通的平民化墓园里,想必是念着生前的那一点点亲情,想要离养母近一些。你看他的墓和他养母的墓多近啊。 别的人触手可及的亲情,到了宋文昊这里却成了一种奢求。 周悠然蹲在墓前,燃了香,烧了些火纸。然后跪下来磕了几个头,默默地想,宋文昊,来生你一定要出生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温柔的母亲,有敦厚的父亲,还能如愿以偿地找到一个心爱的女子。 来世啊,来世。周悠然跪坐在墓前兀自出神。人不能没有信仰,不管是信仰神佛还是信仰上帝,不管信仰的这些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人都不能没有信仰。因为只有信了这些,所有的苦难和冤孽才能受到惩罚或者赦免,才能给人的心灵一个温暖的归宿。 就像此刻,周悠然相信了人死后可以有来生,所以才会在心里得到慰藉,才不会那么的哀伤惋惜。是的,死亡不可怕,因为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是一种何等的乐观情绪啊。蔑视了生死,成就了精神上的圆满。 周悠然在宋文昊的墓前祭拜完,腿跪的有些麻木,于是揉着腿站起身来。参破了生与死之后,她忽然感觉心情豁然不少。她从衣兜里掏出那枚尾戒来,默默地想,一定是宋文昊在天之灵知道她今天不开心,所以才用这枚戒指来提醒她,出来扫扫墓散散心吧? 嗯,宋文昊对她一向和气温柔。他是个儒雅醇厚的男人。 周悠然的三根手指牢牢地捏着这枚尾戒,她想要将它同没有烧尽的火纸一并烧掉,可是又怕如历如枫说的那样这枚戒指会成为宋文昊的羁绊,即便是去了来生也不能安心。于是她又将戒指放回了口袋。 也许她可以回家找个盒子,将这枚戒指锁起来,永久地保存起来,当做一个纪念吧。 扫完了墓,周悠然还不怎么想离开这里。因为不知道今天这样无聊的一天,离开这个安静的地方还可以去哪里。 看着一道道的墓碑,周悠然自然而然地就想起来走了的周欣然。周欣然肯定是被带回了老家安葬,所以今天怕是不能去给她扫墓了。但愿她来生也能去一个好人家吧,最起码不要有那么一个尖酸的母亲,成天的爱攀比,奸猾讨人厌。 但愿欣然姐,来生可以淡然安静地享受自己的人生,再不要被世俗所迷惑。 周悠然的思绪从周欣然的死,不知觉地就跳到另一个差点就在她眼前死掉的人,那个来自司家的女杀手,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位不太冷的女杀手。那天她身体中枪,流了好多血,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周悠然就打算去实地看望一下这位女杀手,心里面有一根叫做叛逆的神经在作怪,司漠不想她去看望司家相关的人,她就偏要去!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人和人之间不该是冷漠和相互残害的。人和人之间应该是友好的融洽的。 想到这里,周悠然辞别了宋文昊的墓碑,转身朝墓园外面走去。 她要去看望那个女杀手。以前和司漠提议过放过那位女杀手,司漠也同意了,说那位女杀手供出了司老二的情人,关键时候救了场,没有动那位女杀手还将她放到了医院里。关于医院的具体地址,周悠然当时也没有多问,只知道一个大概的位置。 不过她相信胡司机能找到地方,因为胡司机是司漠的人,还是个专职司机,他肯定知道那位女杀手所在的医院。 果不其然,周悠然上了车一问,胡司机就明白了过来那家医院是哪家医院。 “现在你就送我过去那里。”周悠然简单的吩咐。 胡司机觉着有些好奇,那个医院不过是司爷手底下供最底层的人们养伤治病的地方,周小姐虽然没有和司爷正式举行婚礼,可是早已经是所有人眼中的司太太,好端端的,她去那个不起眼的医院做什么? 周悠然吩咐完事情之后就别过脸来看着车窗外,丝毫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女主人都不想说话了,作为一个小司机,胡司机自然不敢废话。于是开了车,送周悠然去那家不甚起眼的医院。 周悠然一点都不想呆家里,所以今天她有足够的时间在这座城市里面瞎转悠。凭什么司漠他就可以不高兴了脚一抬就出门去,而她却只能可怜兮兮的在家里等他回来?她也可以出门去,今天她就要和他一样很晚回家,最好让他也呆家里等一等她。 赌着这样的一口气,周悠然在这家不甚起眼的医院里面下了车。车子停在院中的车位上。她没理会胡司机好奇的目光,径直朝病房楼走去。 周悠然依稀记得当初亮子向司漠汇报女杀手的背景资料时提到过,她的名字叫做季泳,是司家以前的一位保姆的女儿。 于是她走进病房楼里,随便找了一个护询士问:“你好,请问一下,季泳在不在这里?” 护士忙点头:“在,可是她被看得很严,你找她有事?” 季泳的身份是个杀手,并且还坏过司漠的事,司漠派人将她看得牢牢的,很好理解。不过周悠然没有别的企图,她就是想去看看季泳,看她的身体好些没有。 “麻烦你,带我去看看她吧。”周悠然请求护士给她带路。 护士恰好这一会儿心情不错,便给周悠然指了路:“你从这里上三楼,左手边,最里面的那个病房就是。门外守着一个保镖,你过去一看就知道了。” 周悠然点头,依言上了三楼,拐出电梯,往左手边看去,果然最里面的一间病房外面守着一个保镖。保镖倚在病房门外的墙面,漫不经心地看着病房里面的情形。 周悠然走了过去,想要进去病房,却被保镖给拦了下来。 “你走错地方了。”保镖冷冰冰地道。 这样的冷冰冰的语气,周悠然在司漠的身上领教过,果然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若是平常,保镖拦着门不让进,周悠然或许会好言请求,可是现在她正和司漠闹着脾气,受够了这样冷冰冰的语气。 于是她没好气地顶了回去:“走没走错地方我自己清楚!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我是谁!” 周悠然这么说纯粹是为了解气,今天她心里很憋屈,不让她进去她还就偏要进去。至于这位保镖认不认得她,那她就不知道了。反正话喊了出来,心里的气就顺了不少。 没想到这位保镖居然真的退开,让出了进门的路。不知道他是因为被她的气势所震慑,还是真的认出了她是司爷的女人。 周悠然没工夫理会这些,她推开虚掩着的病房的门,走了进去。这一刻她已经全然忘记了她现在要见的这位女子是个女杀手。她感觉现在她只是来探望一个印象不太坏的朋友。 她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女子。面色依旧苍白,可是神情安详不少。她静静地躺着,头发洒落在枕头上,身上盖着床雪白的医院里独有的被子。 感觉到有人渐渐靠近,季泳微微睁了眼睛,看了眼站在床旁几步远处的周悠然,浅浅地笑了一下:“是你?” 季泳是不爱笑的,因为杀手不能有笑容,笑容会融化杀手心里的坚硬意志。可是现在她忍不住笑了,为自己这辈子以来难得一段清净日子而笑,为这个素不相识却来探望她的女子而笑。也许,过了今天司漠就会动手杀了她,可是有什么关系呢?季泳早已经对自己的生命无所留恋了。 周悠然看季泳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回应说:“是我。你还记得我?” 季泳两只胳膊撑着床面,坐了起来,扫了周悠然一眼,这个女人,怎么会不记得她?司漠身边地位最为牢固的……平民女子。很有传奇色彩的一个女人,相信听说过她的人都会记得她。 季泳在床上坐好了之后,带着几分超然和无畏问周悠然:“你来这里做什么?来要我的命?” 周悠然摇头:“不,司漠或许想要你的命,可是我却只是单纯的来探望你的。记得上回瑞福酒店里面,你中了枪……后来又落到司漠的手上……” 季泳歪在床上,定定地望着周悠然,努力的想要从她的眼睛里找到一些破绽,季泳不相信曾经被她挟持过的女人,今天会特地的单纯的来探望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季泳罩在袖筒里面的手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周悠然敢妄动一下,她就立即直击她的要害! 周悠然被季泳犀利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于是将目光移到病房里百叶窗遮住的窗外。看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被百叶窗切成一道一道的。 “我只是来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现在你的情况看起来还不错,伤势没有全好也应该好了一大半了吧?”周悠然询问说。 季泳淡淡地点头,其实她也不希望周悠然此行是替司漠要她的命的。季泳感觉很累了,曾经呆过的黑暗世界让她厌倦。潜意识里,她其实很希望周悠然此行只是以探望为目的,尽管这样的可能性在季泳看来很小,可是世界上很多的事情都有可能。直觉上,季泳觉得周悠然应该是个和别人不一样的女子。 这间简单的病房里面,气氛忽然变得很别扭诡异。 季泳在小心辨别和试探。 周悠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走了进来。反正她就是这么一个人,想一出是一出,性子太过率直,说风就是雨。不过既然走到了这里,她就不后悔。最起码她问心无愧,她此行一点恶意都没有。才不会像司漠那样深沉难测,让人看不透。 想到了司漠,周悠然忍不住叹息:“哎……我今天来这里,一来是为了探望你,二来嘛,因为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感觉我自己的人生很失败,平时的时候不觉得,失意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孤零零的,连一个躲起来疗伤的地方都没有……” 季泳不用脑子都能猜到:“你和司漠吵架了?” 你和司漠吵架了?同样的一个问题,换个地方,再换一个人来问。便成了这一时刻司漠身边的情形。 此时此刻,周悠然站在季泳的病房里面傻呆呆地站着的时候,司漠正坐在莫氏财团的董事长室里,翻看着办公桌上笔记本电脑上的资料。 亮子站在他身边,汇报说飞机已经备好了。随时都可以上飞机飞a国。 司漠却是依旧看着电脑里面的资料,一言不发。亮子这才肥着胆子问:“司爷,您和太太吵架了?” 司爷,您和太太吵架了?亮子问出的这个问题和瑞市的另外一个角落季泳问周悠然的问题意思一样,你和司漠吵架了? 听了亮子的这个问题,司漠叹了口气,身子往后仰,靠进他董事长座椅的靠背中。这么明显么,连亮子都看出来了。昨天下午他接到a国那边的紧急情报,匆匆忙忙从家里出来。本来以为事情不大,几个小时可以处理完。可是事情的背后仔细挖掘的话,漏洞还是很大。 这才决定了亲自飞一趟a国。 昨天晚上他确实准备回家去睡觉的。可是一想起来他的女人不把他放在眼里背着他偷偷地去看望他最最仇恨的人,心里就一阵阵的不舒服。于是很难得的,司爷也赌了一回气,没有回家,直接就在董事长室里凑合了一晚。 第267章 温暖 不是他心眼小,他就是因为太过在乎她,再加上私生子的身份在他的心里梗了二十多年,如今两方面冲突在一起,他一时之间绕不开这个弯,心里难免的赌气。 再如何深沉精明的司爷,到底也是个血肉长成的人,心里也会有着心结,也会因为一些事情气不过。若是生气的对象是别的什么人,尽管反击回去就是。可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心里虽然生气却不能发作出来,除了赌一赌气,还能怎样。 赌气在莫氏财团的董事长室的套间里将就了一晚,一大早的就起来处理事务。这一会儿听亮子说飞a国的飞机已经备好了,这才打算消一消心头的气,低个头,给周悠然去一通电话。好歹这一次他突然去a国,起码有几天时间不能回来。 她到底是他心里在乎的女子,是他儿子的妈咪,都说是夫妻没有隔夜的仇。眼下经过一夜光阴的沉淀,他的心里已经冷静下来,打算与她讲和。 于是司漠拿起手机来,打算给周悠然打电话。可是却看到手机上来自周悠然的保镖上报的消息,她今天一大早就出了门,先是去了墓园给宋文昊扫墓,后来又去探望了那个和司家来往甚密的女杀手! 她这是什么意思?他不过就是教训了她几句,她就想起宋文昊来了?哪怕是宋文昊已经死了,她还巴巴地跑去墓地见他?想起来她曾经为了宋文昊而朝他开枪,司漠的心里就一阵阵的不舒服。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气闷重新涨了起来,甚至比昨天的火气更大! 他可以原谅她同情心泛滥去看望老爷子,但是她坚决没办法原谅她都和他已经生活了还在心里惦记着宋文昊,哪怕是宋文昊已经死了! 司漠气愤不已地站起身,踢开椅子,在董事长室里来回踱了几趟,他忽然很想看看,这个女人还能背着他做些什么事情出来!昨天明明告诫过她,她私自去和司家来往的行动会让他很生气!可是今天她居然又明目张胆地去看望那个司家的女杀手! 真的是要反了天了!难道是他平日里太过纵容她了,才让她如此的狂妄自大? 司爷怒了,偌大的董事长室中的空气瞬间就冰冷了下来。亮子局促起来,谨慎地开口:“司爷……你看……”今天还需要去a国吗?当然后面的半句亮子没有问出来,因为司爷的事情不是旁人能插言的。 司漠看了亮子一眼,想要让他派人去把周悠然给拖回来,最好是将她牢牢地关起来,让她永远都不能去见宋文昊。可是又一想,这么做等于是禁锢住了她的身体,那么她的心呢,大约只会越来越远。他知道她是个倔强且叛逆的笨女人。 罢了,司漠开口吩咐亮子说:“我去a国的这几天,派人盯紧她,她的每一个举动都要报给我知道。” 亮子听了司漠的话后利落地点头:“是,司爷。”司爷口中的“她”是谁,亮子不用想就知道,能如此大的牵动司爷的神经的女人,除了周悠然,不做第二人考虑。 司漠吩咐完这件事情之后走到办公桌旁合了电脑,对亮子说:“走吧,去停机场。” 司漠已然没有了任何的心情给周悠然打电话,他可以不禁锢她,不限制她的自由,但是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他去a国的这几天,就当做是给她的悔过时间,她最好不要在这几天里做出什么让他疯狂的事情来! 亮子一路很是恭敬地跟着司漠来到停机场。目送着司漠带着一队亲随保镖上了飞机,然后机舱门关闭,飞机起飞。 亮子作为司漠的特级助理,为什么没有一路跟着司漠去a国?答案很简单,因为亮子要负责在瑞市看住周悠然的所有行踪啊,并且还要第一时间上报给司爷。别看这个差事小,办砸了的话可是要丢饭碗的! 司漠所乘坐的很是精良先进的飞机直入云端的时候,周悠然这边呢,她正在季泳的这间很是简单的病房里面站着。一点都不知道司漠此时此刻已经在去a国的航程上了。 她听了季泳问的,你和司漠吵架了?叹了口气,回答说:“算是吧。”她不知道怎么样算是吵架,骂得面红耳赤还是怎样,反正她觉着自己这次和司漠闹大了,他似乎很生气,而且还彻夜不归。 季泳本来和周悠然没有任何的交集的,可是在这个简陋的病房里面躺了好些天,早已经腻味,能来个人聊聊天也不错。 周悠然今天不可能是受司漠的指使来要要季泳的命的,这一点季泳可以肯定,因为司漠手底下那么多能干的人才,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女人来做事?放在家里宠着都来不及,怎么会让她做这样的脏活?而且明摆着周悠然并不是自己的对手。 既然断定了周悠然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威胁,也不是司漠派过来的。季泳的戒备就松了下来,罩在袖管里面的手松开来。也许,她真的只是来探望自己的。这真的是个率性真诚的女子。难怪司漠那么心狠手辣的冷枭能对她刮目相看,她确实比其他攀附富贵的女人要真诚可爱。 周悠然这边还沉浸在和司漠的别扭中,显然并不知道季泳对自己的这许多评价。 季泳淡淡地笑,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你和他吵架了,然后就乱跑出来?” 周悠然瞥了她一眼,觉得自己今天确实有些冲动,明明昨天因为去看望老爷的事情已经被他斥责了,现在又来了这里,看司家的这位女杀手。要知道这个女杀手曾经可是找过司漠的大麻烦! 脑子有点乱,心里面更乱,周悠然感觉自己的情绪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正常过。她草草地回应季泳说:“看你的伤应该已经好了大半,这样我就放心了。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周悠然不敢想象司漠若是知道她又来看和司家相关的人,会有怎样的反应,反正不会因此而开心。于是想要离开。 季泳叫住她说:“既然你能来看望我,那我就劝你一句吧,别和司漠闹别扭,和他好好的在一起吧。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周悠然往病房门走去的脚步停了下来,心里梗得难受,忍不住开口问:“他都一晚上没回来了,他肯定是不要我了。” 季泳靠在病床的床头,淡淡地叹息:“才一晚上而已,我都已经不知道黑暗如没有月亮的漆黑的夜里呆了多久。可是他在我心里,一直都没有淡去。” 周悠然听到季泳提起了“他”,这个他是谁?她喜欢的人吗?因为心里升起些许的好奇,所以就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季泳,听她说话。 季泳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被司漠软禁这间小小病房里,虽然长时间在黑暗中生活的人不会畏惧寂寞,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就是想吐一吐心里潜藏了多年的往事。也许真的是太累,也许是因为将这一份心思藏得太久,久到已经潮湿腐烂乱在心头了。 “你知道吗?他以前也是和司漠一样的,是个顶富贵的豪门公子。不过那个时候呢,他还没有成年,十几岁吧好像是,具体的十几岁,隔得太久,记不清了。那时候,他是我见过的最俊的男孩儿。” “还记得那一年我十二岁,母亲因为一场意外走了,司家的老夫人怜惜我这个孤儿,就把我接到了司家的那个大庄园里。你可以想象,一个没见过一个像样的高楼的乡下丫头突然去了那么一个富贵阔绰的庄园,该有多么的震惊和局促。” “我知道我只是个保姆的女儿,保姆在这个大户人家里尚且要看人脸色,何况我还是保姆的女儿?于是自从进了那个大户人家之后,时时小心,处处留意,生怕得罪了那些有钱人。好在夫人对我很好,她闲下来的时候会找我聊天,还会给我很好吃的点心。那个时候我就想,西天的菩萨也不过如此吧,她对我真的很好。” 听到这里,周悠然在心里想着,找你聊聊天,给你塞点点心吃,就是对你很好了?哎……没想到天底下还有如此懂得感恩的人,真是个可爱的傻女孩儿。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嘴上并没有出声,只专心地听着季泳继续往下说。 季泳说完了司家的老夫人,便开始说起那个“他”了:“夫人嫌我性格太过孤僻,就叫了大少爷来,让他多带着我玩。那个时候我瘦瘦小小的,只盼着大少爷不要调皮欺负我就好。并不敢真的让他带我玩。可是他好像并不嫌弃我,不嫌弃我来自乡下,也不嫌弃我胆小腼腆,他教我写作业,还带我去放风筝。” “那是一个很温暖的春天,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在阳光里面一面奔跑一面放风筝,真的很好玩。眼看着风筝就快放起来了,可是二少爷嫌我的风筝比他的飞得高,就骂我是个丑八怪。当时年纪小,我一着急就哭了起来。我知道我长得不漂亮,比不上城里的女孩儿水嫩。我没有白里透红的脸蛋,更没有水灵灵的大眼睛,还性格孤僻,沉闷的很,不爱说话,一点都不活泼。我自己头不喜欢我自己。” “后来是大少爷来安慰我,他告诉我,他觉得我其实挺漂亮的……那是我活了这么些年,第一次听人夸我漂亮。” 季泳说着这些往事的时候眼睛亮亮的,满心的欢喜。最最青春的豆蔻年华里,被一个出身名门的尊贵大少爷夸奖漂亮,对于那个年龄的单纯的女孩子来说,确实是一件很喜悦的事情。 周悠然看着季泳的脸,是的,季泳并不是个美女,相貌非常的普通。脸型一般,眼睛不大,性子也不够温柔。也许人的心理就是这样,越是长相一般的女子就越喜欢听到别人赞美自己漂亮,反倒是真正长得漂亮的女子习惯了美女的称呼就不太在乎那些赞美了。 是的,周悠然觉得当初司家大少爷夸奖季泳漂亮,大约只是赞美而已,应该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你想啊,季泳这个小姑娘被那个调皮捣蛋的二少爷惹哭了,大少爷作为哥哥,也作为司家的长子,肯定是要来调停的,拉开调皮的弟弟,再哄住哭泣的女孩子。于是就夸她其实挺漂亮的,根本就不是丑八怪。 没有想到的是,当年大少爷的一句简单的赞美,便在这个女子的心里留下了如此难以磨灭的印记。这真的真的是一个非常懂得感恩的女子。 周悠然看着病床上坐着的季泳,暗自叹息,这个女杀手何止不太冷,还是个不太聪明的女人。简直就是死心眼! 季泳一提到大少爷,似乎就像提到一个多么优秀了不起的男人一样,两眼放光:“大少爷人很好,他不仅带我一起玩,教我写作业,还带我参加宴会。豪门大家的宴会,多么奢华的场面,我那时候还小,好奇心重,总想去看看热闹,可是又不敢靠近,我害怕,不敢靠近,只能在暗处躲着偷偷地看。” “是大少爷,他带我去参加宴会,带我认识很多了不起的人,给我取食物吃,告诉我不要害怕……跟在他身边是如此的温暖……这样的温暖大约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温度了……” “我想着我总不能一直都受他的照顾,我虽然身份卑微,也该做些什么来报答他才对。是的,我一定可以凭着自己的力量来做点事情来回报他。刚好那个时候司老爷子和人暗中签了协议,需要选送几个孩子去受训,到时候好保护司家的两个少爷的安全……我主动要求去受训……接下来的日子像是堕进了黑暗里……” “一起来的孩子,他们都受不了那样黑暗冷酷的训练,没有多长时间就退缩了。只有我,只有我坚持了下来。教官说,说我的性子沉静内敛,很适合干这一行……可是但凡是个人,谁都不会想要活在黑暗里,杀人不眨眼……我只是想要留住那一份温暖而已,很多个看不见太阳的夜里,都是那一份温暖在支撑着我……” 周悠然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季泳,你真的是个很死心眼的女人。” “死心眼吗?也许吧。”季泳无奈地笑,“我以为当我再次回去司家的时候,那是去年,大少爷死了,司家散了。我暗中联系到老夫人,她大致告诉了我事情的原委,于是我便开始了为司家而奔走。我调拨了司漠和夜元阎之间的矛盾,让他们两只狼狠狠地互相撕咬……我还让mage为大少爷偿了命……” 提起来这些事情,季泳觉得很有成就感,连带上脸上也出现了满是活力的笑容。 周悠然听到这里就忍不住发问了,她问季泳:“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在那天会说出游采采?” 小寒被绑架的那天,全亏了季泳透露出二少爷和女星游采采的事情。不然那天的事情还不知道要怎么焦灼。按照季泳刚刚说的内容,她应该全力维护司家才对,为什么会在二少爷的背后倒打一耙?就是想不明白这些,周悠然才这么问了一句。 季泳被周悠然这么一问,脸色顿时就沮丧起来,回答说:“二少爷利用了我。他打着老爷子的名义和一个高官搭上,想要在司漠的莫氏财团上动刀子,却又怕司漠查到他,就让我暗中和他高官联系。将我当成一颗弃子扔到了司漠的手里,我差点被他害死。” 说到这里,季泳从病床上坐直了身体掀被下床,来到窗子旁,拉起窗帘,推开窗子,往外看去,眼下又是一年初春时节,只是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稚嫩的十岁出头的小女孩了。 季泳两只手肘支在窗台上,看着窗外楼下医院里面的小花坛,淡淡地感叹:“曾经我以为我可以拯救整个司家,我为了他们东奔西走,可是到头来却发现,整个司家甚至是全世界都拯救不了一个小小的我,我差点被他们害死掉。” 周悠然为此默然,这该是一种多么痛的领悟,二少爷曾经拉了季泳来当挡箭牌,可是现在的季泳可不是当初的小女孩,她从死地而后生之时一定会愤然报复,所以供出二少爷和女星游采采的关系也不是不可能。 周悠然沉默着没有说话,季泳这边继续开口了,不无感慨地说:“你看,装在一个人心里久久不能释怀的事情,真正的从嘴里说出来的事情,却是这么的不疼不痒。你看,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是不是?” 周悠然走到季泳的身边,和她一起看着窗外的景物,回应说:“都说很多事情不值得计较,可是就是那些不值得计较的小事,却从头到脚刺痛人的一辈子。季泳,这些事情不怪你,你只是一个非常渴望温暖的人而已。” 第268章 彻夜不眠 是的,大少爷本人其实并没有季泳觉得的那么好。而且大少爷的心里,大约对于季泳是没有半点感情的,他当初应该只是听从老夫人的安排照顾一个为了司家而牺牲的保姆的女儿而已。事情根本就没有季泳想得那么美好。 可是就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小恩惠,却深深地刻在了季泳的心里。 大少爷的心里爱的是mage,所以他是不可能爱季泳的,弄不好这么些年过去了,他根本就已经将季泳忘个干净。 而季泳的心里就真的爱大少爷吗?不见得,当初那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哪里懂得什么是爱?她如此深刻铭记且珍惜着的,并不是她对于大少爷的爱,这些记忆不过是她感觉到舒服和感动的温暖而已。 这哪里是什么懂得感恩,这根本就是死心眼。这个固执到死心眼的女子,傻到让人落泪。还好她没有司家的二少爷给陷害死,不然她这样的人生,未免也太冷清了。 周悠然呢,其实也是个死心眼的人,用一个不褒不贬的说话就是,性情中人。率性而直接,今天既然来了这里还听了季泳的这些话,那就是交了个朋友了。季泳若真是个十恶不赦的杀手就罢了,在周悠然的眼里,季泳这样的人真是太少见了,傻得可爱。 于是她很仗义地拍着胸脯保证:“你的故事我听了,为了对你这份坦诚表示感谢,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司漠放你自由的!” 季泳微微地笑:“什么自由不自由的,对我已经没用了,这些日子,我躺在这个病房里面,忽然感觉很惬意。司漠肯定是不会放过我的,躺着等死,看似恐怖,其实又何尝不是一个走向解脱的过程?” “哎……这一辈子活得真是累。”季泳轻轻叹息。 周悠然拍了拍季泳的肩膀:“你呀,多虑了,他不会让你死的。就算他想让你死,我也不会让你死。你的人生,这才刚开始呢。” 季泳淡淡地笑。 提起来司漠,周悠然就又想起来她和司漠之间的别扭。这都过去大半天了,他为什么还不联系她呢?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在等他,明明就是他乱发脾气,自己根本就没有错嘛!是的,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周悠然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期限,今天晚上,他再不出现向她道歉言和,她就带着小寒离开! “你在想他?”季泳开口问。 周悠然勉强地笑了下,回应说:“什么想不想的,人嘛,终究都是会变的。”放到以前,司漠是不会这样那么长时间没消息,以前他中午的午餐时间都还会打电话回来提醒她按时吃饭。 季泳开口说:“人确实会变,但是也要看怎么个变法,好人变坏,坏人变好,好人更好,坏人更坏。但是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不管这个人是变好还是变坏,他心中的感情是不会变的。如果这份感情是真的话。” “不会变吗?”周悠然有些疑惑,一个人的感情真的不会变吗?若是在从前,她也觉得如果是真爱,这份爱就永远都不会变。可是现在,她不敢确定了,司漠昨天那样冷冰冰地呵斥了她然后就一整夜不见人,也许他心中的感情已经开始改变了。 季泳两只胳膊支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景物:“你们这些人啊,全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不过我也不羡慕你们,你们都没有我自在,了无牵挂,生和死都无所谓,大自在啊。” 到底是极度的绝望还是大自在?周悠然总是感觉季泳这个人很傻,傻得让人心痛。没错,和季泳相比,周悠然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撇开和司漠闹别扭的事情不提,她还拥有那么多。 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没有这么说,周悠然和季泳玩笑说:“本人软禁在这里,哪里自在了?外面有人严格看守,我看你这里和牢笼差不多。” “你以为保镖都是木头?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哪里?他只是每天不定时的过来盯一会儿,这里的监控系统很强大,我逃不掉的。” 周悠然朝着门外看去,果然刚刚进门时看到的那个保镖已经撤了。 “不过我也不想逃。这里对我来说,不是牢笼,而是天堂。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轻松自在过了,不愁吃,不愁喝,而且这里是司漠的地盘,他只要不要我的命别的人就不会来找我麻烦。我每天躺在这个房间里,看日出,看日落,晚上听着外面的风声人声,早上还能睡个懒觉,多惬意啊。” “司漠若是再大方点,给我一个高档点的病房,能让我看看电视听听新闻什么的,我的生活就更舒服了。”季泳说着这些的时候,身上冰冷黑暗的棱角已经渐渐地软化了。她居然把这个牢笼当成了保护伞,在里面享受上了。 越是成长,越是发现人生其实很简单。因为每个人的人生都有着很多羁绊,只要能丢开那些羁绊,就能将很复杂的事情变简单。有学者说,一个人三十岁之前一直都在做加法,不停的去经历很多很多的事情,得到很多很多的收获。而三十岁之后就要开始做减法,将和自己的人生无关的事情都剪掉。 到了最后,保留一些最简单的东西,就够了。如此才能让人生轻松而自在。逃离穷忙的悲剧。 周悠然觉得季泳现在就很成功地做了减法,将很多很多的事情都减了个一干二净,只剩下最最纯粹的生活了,生下来,然后活下去,活在每一个当下。 可是周悠然现在可没有这么高的境界,她还想多做几道加法,她还有很多的事情没做,比方说,她连婚礼都还没有经过一次呢。 和季泳又闲聊了一阵,时间到了中午,有护士进来送了简单的午餐。 “这里的伙食很简单,我就不留你一起吃了。”季泳一面说说着,一面打开了饭盒。 “不用,我这就回去了。”周悠然昨天夜里彻夜未眠,这一会儿感觉有些困,肚子还有些饿了。打算回家去。因为和季泳并不熟识,所以也没什么告别的话说,只对她说:“我先走了,你吃午餐吧,不用送了。” 季泳就是想送也不能出门啊,何况对于周悠然,她也没什么交情,只是不讨厌而已。于是应了一声,任周悠然走开了。 周悠然出了病房楼,上了车。初春的正午,阳光虽没有夏天那么热烈,可是照在身上也有些热。这是个很明媚晴朗的中午,可惜了,今天的心情并没有今天的天气来得晴朗。 “太太,现在要去哪里?”胡司机一面开着车出了这座不起眼的医院,一面开口询问周悠然。 周悠然现在很困,很累,也很饿,而且再也想不出来还能再去哪里,于是对司机说:“哪里都不去了,送我回家去吧。” 于是车子沿着车流繁忙的公路,一路回了这座安静的别墅区。 穿过安静且环境优美的别墅花园,上了台阶,穿过门厅,经过玄关,进了客厅。终于她又站在了这栋偌大的房子的这个偌大的客厅里面了。距离她早上出门的时候,间隔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可是此刻的房间和今天早上的房间,除了所处的时间的不同,其余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他还是没有回来啊。 周悠然傻呆呆地在房间里面站了一会儿。文姐从儿童房里面走了出来,大约是刚刚安顿好午睡的小寒。因为没料到周悠然会在这个时间点上回来,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中午一点多钟了。 “太太,您若是还没用午餐的话我这就去准备。”文姐来到周悠然的身边恭敬地说。 周悠然摆手:“不用准备了,随便弄一碗就好,我很累,想睡觉。” 太太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文姐没敢多问,转身要去厨房弄一碗午餐出来。这时周悠然又突然叫住了文姐,装作混不在意地问:“文姐,司爷今天上午回来没有?” 文姐想了一下:“没有啊,我午餐之前收拾的楼上的房间,没看到司爷回来,书房里面没人。”这栋房子虽然大,可是司爷在家里面的时候常呆的地方并不多,见人谈事的时候在客厅,处理事务的时候在书房,睡觉的时候自然在主卧了。 这几个地方都没人,可见司爷今天上午根本就没回来。这就怪了,司爷昨天晚上也没回来。想到这里,文姐总算是明白了为啥太太今天的情绪不太好了。 主人们的事情,做保姆的不好插手,文姐回答完周悠然的问题之后就利索地进了厨房,做了份简单却很美味的扬州炒饭。 周悠然简单地填饱了肚子之后就去楼上的卧室休息了。昨天整夜的不眠,加上今天上午的走动,现在已经很困也很累了。简单地洗了澡之后,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快要入梦的前一秒,周悠然决定了,如果今天晚上天黑的时候,他再不回来,她就真的要改变主意了! 一觉睡醒,已经是傍晚时分。 因为经过一场睡眠的滋润,周悠然感觉舒服多了,起码不那么困了。她起了床,没有去浴室洗脸,而是先来到窗子旁,扯开窗帘,看窗外的天色。傍晚了,天就快黑了,可是司漠还没有回来,怎么办呢? 周悠然看着窗外天空边际的夕阳,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告诉自己,天黑就黑了,万一他今天真的很忙呢?她要等到今天晚上十二点,他就是再忙,午夜十二点之前也该回家了吧? 对,就等到午夜十二点吧,若是到了那个时候司漠还不回来,那她就真的要改变主意了,收拾东西离开他! 打定了这个主意之后,周悠然这才来到浴室洗脸刷牙。 接下来的时间里吃了一顿晚餐,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视,帮着文姐带了一个小时孩子,然后给小寒洗澡,哄他睡觉。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等待就显得不是那么的难熬。 当小寒睡踏实了,文姐也回房睡觉了,时间也已经晚了。周悠然在卧室的窗子旁站着,卧室里面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灯开着,窗帘开了一道缝,灯光透过这道缝照射出去,足够周悠然看到楼下的那个泊车位上的情景。 只要他回来,她站在这里就能第一时间看到他。时间就快要到午夜十二点了,他怎么还是不会来呢?她感觉心里有些慌,一种沉闷的酸痛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浓烈。他昨天晚上已经一夜未归,难道今天晚上还不打算回来吗? 她不就是去看望了一下老先生嘛,至于他这么连着两晚上都不回来吗? 时光静静流逝,午夜十二点到了,可是窗外楼下的花园依旧安静无比。周悠然伤心悲痛地合上了窗帘,不知觉间,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 不是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怎么会离开她呢?她当初因为周欣然的死抑郁厌世,狼狈呆傻的时候,他都没有嫌弃过她,在她被催眠抹去了记忆的时候,都没有放弃过她,这一次,就因为这样的一件小事不要她了吗? 周悠然良久的不能释怀,她不相信他就这么冷落她抛弃她了,她猜他这两天一定很忙,所以才杳无音讯,所以才接连两夜没回来。 可是这样的猜想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信,他就是再忙,拿出来手机拨个电话的时间总是有的吧。而且她认识他这么久了,很清楚地知道他的行事风格,他是不会让自己接连不断地忙上两天的。有的是人替他跑腿办事。 又是一个伤心冰冷的夜晚。昨天的那一夜是艰难的熬不到头的,而这一夜和昨天的那一夜相比,只能更加的难熬。 周悠然关了灯,躺床上开始睡觉,可是她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是睡不着的。一想起来他可能就此抛弃她了,她的心里就痛得针扎一样,这样的心痛之中,她怎么睡得着? 暗淡的夜色中,她最后一次告诉自己,等他到明天早上吧。只要他在明天早上能回来,哪怕是只给她一个电话就好,只要他能想起她来,她就会原谅他。这个时候她顾不上去辩解谁对谁错,应该还是不应该了,她只想他不要就这么疏远了她。 没有了他,夜真的很冷也很长,她真的快要熬不住了。没有了他,她的生命将毫无意义。她想他一定是她的毒药,不然为何会上瘾这么深?短短的两天而已,她都快要毒发身亡了。 那么多的事情,他都没有和她计较,这一次,为了那一桩小事,他就这么一走了之。难道说,他真的已经开始变心?是啊,那么多的离婚夫妻,当初也都是很相爱的。 这个夜里,周悠然想了很多。想过希望,想过失望,想过幸福,也想过不幸。想过司漠会在明天早上突然出现她眼前,也想过他就此消失,从她的生活中淡去。 再难熬的夜,也有熬到头的时候。 窗外的天渐渐地亮了,从黑夜到朦胧亮,再从朦胧天色到清晨,这天早上周悠然没有急着起床,当楼下传来文姐追着小寒喂食的声音时,周悠然这才起床来,她就是再多么不愿承认,可是早上还是来了。小寒随了她的懒,如果不是有人逼着,绝对不会早起,爱睡懒觉。 现在小寒都已经起床了,可见时间是真的不早了。早上真的来了,或许很快地就要到中午了。 周悠然叹了一口气,虽然早就预料到他不会出现的,可是还是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样?继续呆在这个牢笼一样的房子里等着他回来?一天又一天的忍受着这样难熬的黑夜?然后等着他某一天突然带着别的女人驾临,告诉她他已经有了别的选择? 周悠然摇头,这两天她已经等得够难受了,她不想再等下去了。尽管心里难受,可是她不能失去做人的基本尊严。他若是不要她了,她自己走好了。 于是她进浴室洗澡刷牙换衣服,换了一身很整齐的衣服,然后开始收拾行李。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行李箱已经是她第三次拖出来了,这一次她不会再犹豫不决,她一定要走!再不走的话,她自己就要看不起自己了。分手的桥段,早已经被影视剧演烂掉,太常见了,没什么稀奇的,不就是分一次手嘛,又不是分不起。 二十六岁,不算老,青春还在,完全还可以再开始一次第二春。 憋着一口气,周悠然开始收拾行李,这一次她没有再犹豫,很是利落地收拾好了行李,然后拖着行李箱下楼。 楼下文姐正在喂小寒吃东西。周悠然随便和文姐打了招呼,接过文姐手里的小碗放在茶几上,然后将小寒抱了起来。这是她辛苦怀胎生下的孩子,自然是要跟她一起走的!一想起来司漠日后会把小寒送走她这个当妈的难得再见一面,她就没办法忍受,她一定要带着小寒一起走! 至于其他的,她不想去想,因为很累,又度过一个彻夜不眠,现在她什么都不要再想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第269章 不能走 周悠然抱着小寒,拖着行李箱往门外走。出了门厅,下了阶梯,沿着别墅花园的卵石小路一步步朝花园的大门走去。 尽管以前周悠然不止一次的想过要离开这栋别墅,可是现在真的准备离开的时候,心里面却是一阵阵的难过,像是要将自己的整个人生全都都否定过重来一遍一样。这样的感觉比失忆更可怕,失忆只是不记得了一些事情,可是现在却是要将清清楚楚记得的东西从心里去掉。 他的身影,他的音容,他所有的好,所有的坏,现在对她来说都是折磨。她要将关于他的所有记忆都删除掉。今天起,她再也不要看到他! 文姐急匆匆地跟了出来,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嘛,太太怎么突然就要走呢?她想要拦住周悠然,却不敢直接拦,只焦急地问:“太太,你这是要抱着小少爷去哪里?要不先给司爷说一声?” 周悠然脚下不停,毅然决然地往外走,嘴上简单地回答文姐:“文姐,这事你还是不要管。到时候我自然会和他说的清清楚楚。” “可是……可是……”文姐惊慌之中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转身跑回到房中给司爷打电话。是的,她这个做保姆的确实管不来这样的事情,可是出了事情不向雇主反映,那就是她的不是。 司漠这边呢,刚刚来到a国,休息了几个小时倒到时差,这一会儿刚刚投入到工作中,正召集了几个高层在开会。 当初他以为华国的银监会发给莫氏财团的关于限制莫氏财团互联网金融的文件,只是司家老二在背后捣的鬼。可是司老二已经入了土,下了葬,为什么关于那份文件的压力还是没有解除? 多方考察过之后,司漠确认了事情的缘由,一切都是因为莫氏财团的先进金融技术与金融理念触碰了相关当局的巨大利益。如此一整套相当完善的互联网金融系统,早在投入市场之初,就被夜元阎给看出了端倪,这将会是一场相当巨大的互联网与金融相结合的革命创举。 所以夜元阎才不惜一些手段的想要和司漠在互联网领域分一杯羹,若不是司漠给了他一个完整的互联网基地他才不会善罢甘休,尽管那个互联网基地只是个空壳。而在莫氏运行了几个月之后,成指数曲线上涨的用户数量,与各种各样的好评与认可,终于让相关利益当局意识到了这其中的可怕。 如果让莫氏继续做大的话,国有银行,银联几大行,都将被纷纷挤垮掉。 所以银监会等机构急了,在新年之初就迫不及待地丢了这么一份限制互联网金融的红头文件给莫氏。 可是莫氏就会坐等着被人绑住翅膀吗? 当然不会。司漠在国内授意莫氏的执行总裁联合其他的互联网企业,连成一道线来给相关当局施压。与此同时,他又让他在国外的金融企业利用汇率国债等等的因素来对华国的大金融环境施压。宏观与微观,同时下手抵御,他就不信,那一份恶心人的文件退不回去!不管怎样,互联网金融是时代的趋势,任何强权都阻止不了。 如此一来,国外的一些大型商业体就不得不因此而改变以前的计划,运营方面将受到一些影响,再加上去年年底关于新型互联网基地的升级与拆分,是在短短的三天内完成的,饶是当初再如何的谨慎,还是免不了的有一些漏洞出现。 所以这才有了司漠的这一次a国之行。 这一会儿司漠刚刚召集了他手下几大商业体的高层聚在一处,针对这一次面对华国那些个陈旧金融利益团体施压的事情开会,争取最短时间内拿出一个可行有效的方案。 所有的数据都通过高级投影仪在会议桌的上方拉了出来,会议刚刚进入到状态,这个时候文姐的电话打到了司漠的手机上。司漠现在正忙着大事呢,哪里有心思接一个保姆的电话,何况瑞市中的所有情况他都全权交给了亮子。亮子那边没动静,就说明没事。 于是司漠拒接了电话,继续开会。与会的全都是金融领域的人才,针对这反映着方方面面问题的经济学数据逐一阐述自己的观点。 没人知道,国际金融市场,即将要掀起一场大浪了!就因为这些来自不同国度的金融财团的高层们在一起开了个会。 金融界要出现大气象,最先感觉出来的是各大企业的老板,因为他们手中捏着巨大的资产,金融市场稍微一点点的变天,他们就能最先感觉出来风向不太对。 而生活在底层的小人物们就没有这样的感觉,管他金融市场掀起怎样的风浪,小人物们都无所谓,反正存款也不多,利息多一个点少一个点没影响,反正也买不起房,买不起贵重金属。能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就不错了。 周悠然就是这样的一个小人物。她这一会儿一心只想着离开这个森冷沉静的别墅区。别的所有事情她都无所谓。 文姐自然是没拦住她,她抱着孩子,拖着行李一路从别墅区走了出来。很有骨气的没有叫司机。她下定了决心,今天起不要再和司漠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却还没走出这一片别墅区,就被迎面而来的几辆黑漆漆的豪车给堵了回来。 这些豪车,周悠然并不陌生,这是司漠自己的汽车制造企业专门打造出来的他的保镖专用车。怎么,他之所以一直不露面就是认准了他留在这里把守的人是不会给她逃走的路吗? 哼!简直是欺人太甚!这是打算就算他不要她了,也不会让她走了?他是想要把她软禁在这里?并且事先一点都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 为首的一辆豪车的车门打开,亮子从车上下来,很是恭敬地走到周悠然的面前,开口说:“太太,请回吧。司爷没回来之前,你不能离开这里。” 周悠然心里又是难过又是生气,若见到亮子为首的这些保镖之前心里的主要情绪是难过的话,那么现在被亮子这么一堵,心里面顿时就气愤无比!司漠他凭什么在抛弃了她之后还要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她并不想在分手之后,还要接受这样无礼的要求。于是她对亮子说:“你最好给我让开,不然的话我就死在你面前!” 亮子顿时就为难了,按照司爷的心意,肯定是不会让周小姐就这么走的,何况她还抱着小少爷,亮子记得当初司爷得知小少爷的存在后高兴得什么似得。现在周小姐要带着小少爷一起走,司爷知道了肯定一百一万个不答应! 可是亮子看周悠然现在是去意已决,这才意识到司爷丢给了自己一个怎样艰巨的任务。很显然司爷这是和周小姐吵架了,让他这个助理在中间看脸色。这事情吧,怎么处理都不对。让人来硬的将周小姐绑回去?司爷若是自己来决定也不会做这样的决定。 可是顺了周小姐的意思,放她走?这个也不行!周小姐这一走,司爷回国之后还不得好一番殷勤才能将她请回来?到时候司爷头一个怪罪的只怕就是他这个助理。 硬的不行,软的更不行。亮子是真的为难了。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不过亮子很快地就做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权宜的决定:“太太,请您先回去吧。我想您和司爷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这就和司爷取得联系……” 不等亮子把话说完,周悠然就坚定地否决了:“不用了!你现在就把路让开,让我离开这里就什么事都没了。” “这个……只怕是不行!”亮子亦态度坚定地回答。 “今天你要么让出路来让我走,要么就把我的尸体带回去!没有第三个可能了!”周悠然在心中憋屈了两天多的悲愤和怨怼终于爆发了出来。 没有他的生活,她将会生不如死,被他抛弃的事实,早已经将她凌迟了千百遍,现在她收拾起最后的一点点尊严打算离开这里,却被人给硬生生地拦了下来,那好吧,既然连这最后的一点尊严都不给她,那就品格鱼死网破吧! 今天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走回头路的!所以要么让她安安静静地离开,要么她就舍生取义,死在司漠的这个助理的面前! 她的这句话一说出来,就把亮子给吓住了,他想不明白不过一次小小的误会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司爷现在a国忙着大事,亮子现在两个汇报事情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是联系上了司爷也解决不了眼前的这个局面,周小姐摆明了对司爷的误会很深。弄不好听到司爷的声音只会闹得更厉害。 亮子沉吟了一下,最终做出了决定:“太太,要不这样,你离开也可以,我可以不阻拦你,但是小少爷不能离开。” 周悠然都摆明了态度要么活着离开,要么死着回去,亮子碍着她女主人的身份是奈何不了她的。可是也不能一再的退让,她离开可以,她怀里抱着的小少爷却是不能离开的。不然到时候司爷回来了,自己这个助理拿什么交差啊!说的好好的看住局面,就看的这个样子? 司爷飞a国之前交代过,让好好地盯住周悠然,她任何的举动都要第一时间报给他。 对啊,既然只是让盯住她,那么放她暂时的离开这里也不过分吧?是的,放周小姐离开,司爷应该还可以接受。可是小少爷是决计不能离开的。这不用想也知道,孩子是男人的底线,小少爷是司爷日后要重点培养的长子,所以小少爷不能走,小少爷一离开这里事情将会发生本质的改变。 所以亮子退了一步,咬定了周悠然离开可以,可是小少爷绝对绝对不能离开这里一步。 周悠然听了亮子的话肯定不乐意。她不由紧了紧怀里的孩子,分辩说:“这孩子是我生的,我是他妈妈,他肯定得跟着我。” “是吗?周小姐若是不答应,那现在我就给司爷打电话,到时候司爷一声令下,周小姐你怕是连寻死觅活的机会都没有了。而且你确定小少爷跟着你就一定能过得好?没有了司爷的庇护,这孩子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个不受待见的私生子,若是再来个绑架什么的……” 亮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观察到周悠然的脸色稍微有了些松动,没有了刚刚的决绝。便给一旁的保镖使了个颜色,有人上前去不由分说地将小寒从周悠然的怀里抱了过来。 文姐没有拨通司漠的电话,心里七上八下的,远远地跟着周悠然走了出来。看到亮子带着人出现在路口拦下了周悠然,这才心里踏实一些。远远地旁观着事情的进展,也不知道亮子和周悠然说了些什么,小少爷就被亮子的人抱了过来。 那人抱过了小少爷之后朝着文姐招了招手,文姐忙走了过去,接过了孩子。听到亮子吩咐说:“回去吧,照顾好孩子。” “是。”文姐答应了一声,带着小寒转身往回走。小寒是个胆子大的,饶是发生了刚才的事,他也没有哭闹,反而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在场的每个人。 小寒的小身体抱在怀里软软的,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奶味,就连小鼻子里呼出来的空气也是香香甜甜的,可是就那么一瞬间,他就被人给抱走了,周悠然只感觉怀里一空,她的孩子就脱离了她耳朵怀抱。 心里面彻底的空了下来,一无所有,一无是处。周悠然也想要带着孩子走,她是真的不愿意和孩子分开,可是亮子说的没错,若是小寒跟着她再遇上什么绑架案之类,她一个女人连歹徒都追不上,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更何谈保护孩子了。 司漠虽然抛弃了自己,可是小寒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应该会善待小寒的吧? 周悠然悲伤地站在原地,不敢去看小寒离开的方向,怕自己会忍不住崩溃掉。 “周小姐你若是放心不下小少爷,干脆就不要走了,回去吧。”亮子试图劝周悠然回去。 周悠然恨恨地看了亮子一眼,果然是什么样的老板带什么样的助理,这人和司漠一样的狡猾,见没办法劝她回去了,就弄了这么个损招,先让人把小寒抱走再劝她回去。让小寒回去是为了这孩子的安危和前途考虑,她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回去了。 只冰冷地开口对亮子说:“孩子已经给你们了,现在你可以让开了!” 亮子略略侧了下身体,问周悠然说:“周小姐想要去哪里?让人送你去吧。”亮子是真的不放心周悠然,她万一有个好歹,他这个助理真的不好交差,所以想让人送她,更主要的是沿路保护。 “不用了,我自己有腿,用不着人送。”周悠然强硬地拒绝了亮子的好意,这个助理将称呼换回了周小姐都不叫她太太了,可见人情就是这么的淡薄。 她拖着行李箱走开了,朝着远离别墅区的方向。好在老天给面子,没有让她在这么些保镖的注视下拖着箱子狼狈地走多远。刚走出一小段距离就打到了出租车。 “去车站吧。”她上了出租车坐稳了之后对司机说。是的,她现在哪里都不想去了,只想回家。去年春节就没有回家,本来就应该找个时间回家去的。现在刚刚好,正好可以回家去。 人啊,得意的时候,开心的时候,甚至是风光的时候,都不会想起来家里的父母。这有什么好像得,思想陈旧,管东管西,啰嗦死了。可是失意难过的时候,第一个想起来的一定是爸妈,想要回家。回家去听他们的罗嗦也好被他们管束着也罢,反正就是想回家。 出租车一路朝车站开去。载着周悠然很是沉重的心情。 而亮子这边呢,自然不会就这么让周悠然走了,就让她这么走了,他可没办法想司爷交差。于是吩咐了两个保镖:“你们,跟我跟紧了。不管她去哪里,都要看住了,不能少一根寒毛,随时报告行踪,听清楚没?” “是!”那两个保镖领了命,上了车,跟着周悠然乘着的出租车而去。 事情到了这里,算是暂时告了一段落。小少爷留了下来,暂不用担心。现在就看周小姐那边情况怎样。 哎……司爷去a国之前怎么就不派点别的差事?搜集资料,刺探情报,整合人手,随便什么任务都好。居然让他看住一个女人,女人就是个麻烦的不得了的动物,这怎么看得住?来硬的不行,怕伤着她,不好交差,软的吧,放她走了,一样的不好交差。反正这事怎么做都不对。 亮子叹了口气,他的心里已经做好了接受司爷发火的准备了。 别墅区出口处的车辆撤离,一切又都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宁静而清幽。可是有些事情已经不一样了。 第270章 一个人 很多的情侣和夫妻,也许有过这样的感受,为着一件不起眼的事情拌嘴,可是越到后来双方的矛盾就渐渐地和那件小事无关了。事态开始无限衍生,衍生出更多的矛盾和纷争,最后闹得不可开交一拍两散。 周悠然来到火车站,买了车票,回家去。 印象中还是读书的时候坐的火车,寒假暑假里,乘着火车从繁华的大城市回家去。假期结束以后再乘火车返回。后来大四的时候,认识了司漠,世界各地往返的时候就乘的是司漠的飞机。不管她情愿还是不情愿,他都将她弄上飞机,带她去很多她之前根本就没有去过的地方。 周悠然拿着车票在候车厅里面坐着,身旁就放着她的行李箱。尽管现在不是春运高峰也不是什么节假日,可是作为人口流动频率很大的大城市瑞市,火车站候车厅里面的人依旧很多,满满当当地把偌大的候车大厅给坐满了,还有一些候车乘客没有座位坐在自己的行李上看报纸。 见过了高处的风景,再来看看底层的生活,周悠然只感觉自己的人生像是一场梦,一点都不切实。热闹的候车厅里,周悠然有一种错觉,感觉自己似乎还是学校里面放了假准备乘火车回家去的学生。至于中间的和司漠发生的那些事,不过就是一个梦一场游戏而已。 哎……时光匆匆,虽然早已经告别了青春懵懂,可是人生似乎依旧没有理出一点点的头绪。 旅途很枯燥,可是对于周悠然这样的失意之人来说,这样的旅途反倒是一种调剂。列车的车厢里面坐着形形色色的人,小情侣,中年农民工,上了年纪的老两口,带着孩子的年轻妈妈……列车车厢的空间有限,所以大家聚集在同一节车厢里,以前不怎么认识的,因着旅途的枯燥反倒能坐下来一起谈天说笑。 越往高层看,那些富贵豪门的大人物越是人模狗样的端架子,反倒是底层的人民最朴实可爱。 就这样周悠然的旅途也不算是太无聊,看看窗外的风景,听一听车厢里其他乘客的侃天,倒也有些趣味。就是一想到将来,茫茫然的感觉让她心里一阵阵发堵。 火车到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这个小城,让周悠然感觉熟悉又陌生。从小城的火车站里走了出来,因为事先没有给爸妈打电话,所以没有人过来接。不过也没什么,刚好可以重新在这座小城里面走一走。 童年少年的记忆中,这座小城再熟悉不过,可是自从大学之后就不常回来了,这几年里这座小城的变化还挺大,这样的晚上走在街上,竟生出一些陌生的感觉来。火车站附近的房子好像和以前不一样。新盖起来好几个楼。 周悠然在街上走了一会儿,感觉有些累了,便叫了出租车回家。 一路回到这个有些年头的小区,敲开家门的时候,看到爸妈正在简陋的客厅里面坐着看电视。房子简陋,房子里面的家居摆设更简陋,所有的家具都有些年头了。而且小城里面晚上的娱乐活动不多,老妈除了饭后跳跳广场舞,余下的时间就是坐家里看电视。 周悠然的突然回家让老两口很是惊喜,本来老两口准备看完今晚电视剧频道的电视剧就睡觉的,现在好了,女儿回来了,电视也顾不上看了,一个劲的嘘寒问暖:“怎么就突然回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回来之前怎么也不打电话?晚饭还没吃吧?我这就去做。”周妈妈说着进了厨房。 周悠然现在很累,什么都不想做,往沙发上一坐,应付爸妈的问题:“去年过年没回家,所以今年一开春我就请假回来一趟。” “那你这一次假期几天?准备在家呆多久?”周爸爸随口问道。 周悠然愣了一下,是啊,这一次她准备在家里呆几天呢?想着自己都这么大一个人了,总不能一直躲在家里吧?而且小寒的存在爸妈还不知道,呆的久了准露馅,她现在自己一个人失意就算了可不想带累爸妈。他们老两口马上就快要退休,眼看着幸福的晚年生活就要到了,可不能给他们添乱。 于是回答老爸说:“呆个三五天吧,也不好说,单位里面若是有了急事还得赶回去。”时间上面说得比较灵活,这样到时候突然想走了也不至于太麻烦。 “悠然,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周爸爸担忧地看着女儿。 周悠然摇头说:“没有啊,我好好的,一定是白天坐火车太累了。” 周爸爸想了一下,想要再问什么,最终还是忍住没问,站起身去了厨房,看看老伴准备做些什么东西给女儿吃。 客厅里面终于安静了下来,周悠然无力的坐在沙发上。这个沙发真的够旧了,好像是她上高中的时候买的,算一算,到了现在起码有七八个年头了,爸妈总是如此节俭,每一分钱都小心谨慎地用。 可是周悠然并不觉得这个沙发不舒服,这个家里面的东西虽然简陋陈旧,但是都很温暖。她放任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尽量的什么都不要想,就像小时候一样的,好好地在这个春季里在家里无忧无虑自在快乐的过上几天。 电视里面在播放一部民国时期的电视剧,不外乎潜伏,地下党,暗战什么的情节,华国的人似乎自古以来就钟爱这样的猜忌与明争暗斗,不管打着什么样的旗帜,争斗与勾心斗角是少不了的。而且斗得越精彩人们就越爱看。 真是一个病态的民族。周悠然不耐烦地换了频道,她觉得人们的生活应该是真诚而质朴的。电视上天天这样拷打奸细,潜伏卧底,要么就是乱七八糟夸张得不得了的神剧,准备要培养出什么样的孩子来? 周悠然拿着遥控器将所有的频道统统的都换了一遍后,爸妈一起给她做的晚餐终于做好了,热气腾腾的面条。因为比较仓促所以就没有做什么复杂的饭。煮了面,里面有新鲜的时令蔬菜还有,鲜嫩嫩的鸡蛋。 吃着这样的晚餐,热乎乎的面吃了下去,顿时胃里心里都跟着暖和起来。还是家里比较舒服啊,虽然只是一碗简单的面,但是味道真的很不错。 周悠然吃着饭的时候,周妈妈照旧忍不住在一旁唠叨,不外乎是说周悠然这么大了都没个大人样,还像个孩子,一点都不知道为自己多操心,忍了一年多,终于又忍不住拿她的婚姻大事说事。 这要是放到以往,周悠然肯定要顶嘴的,什么我的事情不要你们操心,什么我的事情我自己有数,总之就是不想听老妈的唠叨,而现在,她一面吃着面一面放任老妈的唠叨。因为,她觉得不管老妈再如何的唠叨,最起码证明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在不计条件的关心她的,这样,她的生命她的存在就有了价值。 周悠然不知道一个人的心要伤到什么程度,才会感觉以前反感得不得了的唠叨也宛若天籁了呢? 周妈妈唠叨了一阵,看周悠然只顾着吃东西,便也没再往下说,只笑着骂:“越长越没心没肺了,现在直接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我这么多久,你听进去一句没有?” “听着呢,听着呢!”周悠然点头,“我一直都在洗耳恭听。” 周妈妈忍不住笑了起来:“算了,吃了饭早点洗洗睡吧。我给你铺床去。”周妈妈说着站起身来,一遍埋怨着:“下次回来前一定要提前打个电话,我好提前给你晒好被子铺好床……”一面朝着周悠然的房间走去。 周悠然吃饱了肚子,重新坐在沙发上,感觉好舒服,家的温暖啊,朴实无华却又暖透人心。 看了一会儿电视,老妈把床铺好了。周悠然便准备起身去洗洗睡。这个时候一直坐在边上看电视的老爸突然开口了:“这一次回来了,就在家多住几天。别急着走,外面再好也没有家里好。” 周悠然想了一下,点头说:“好。”说完后去洗手间洗脸刷牙了。 她就知道老爸肯定看出什么来了,自己这么突然回家来,肯定是有问题,老爸在机关里面工作了那么多年,大的成绩没有,猜测人心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可是就是老爸看出了不对劲也没有直接问,而只是让她在家里多住几天。 周悠然感觉心里酸酸的。后悔平时的自己太没心没肺,都没有抽时间回来看看二老,宁愿宅在那栋大别墅里睡懒觉玩pad也没有回家的心思。 就这样在家里住了下来。老妈快要退休了,工作不算忙。一早一晚的周悠然跟着老妈一起出门去逛街。早上出去买菜,晚上吃过了晚饭出门去散步逛街。时光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虽然不打算在家里常住,可是住个一个星期也是没问题的。 可是在家里住到第四天的时候,周悠然就感觉出来事情的不对劲了。 这天早上老妈单位有事,就把买菜的任务交给了周悠然。周悠然走出了小区,忽然想起来什么,她记得从家里到菜市场还有一条小路可以走的,她小时候顽皮,经常放着大路不走去走那条小路。因为这天是她自己去买菜,所以就一时兴起,想去看看那条小路还在不在。 也就是在那条狭窄逼仄的小路上,周悠然无意中发现了有人在尾随自己。回过头去看的时候,只看到那人的一道模糊的背影,可是这已经足够她认出来这是司漠手下的保镖。 意识到这个事情,周悠然的心里就没办法平静了。她想不到她就是回了老家还逃不脱司漠的掌控。他的爪牙都跟来这个小城了,这么说她随时都有可能被他逮回去? 周悠然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是的,司漠这个男人她从来都不曾看懂过,他想要把她弄回去,简直是易如反掌,你看他的手下弄不好已经暗中把她给包围了,说不定就等着他的一声令下。 周悠然心里忽然就忐忑起来,来到菜市场也没心思闲逛,随便买了几样蔬菜就准备回家去。 好不容易过了几天温暖安静的生活,一个保镖的模糊背影将周悠然的心搅乱了。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留在家里了。不管她怎么和司漠闹分手,那也是他和她两个人的事情,现在她住在家里,万一冲突起来伤害了她爸妈怎么办? 不行,还是回瑞市去吧。他随便怎样她都能接招,可是万一带累了她父母,后果她真承受不起。 存了这样的心思之后,晚饭的时候周悠然就和爸妈商量了:“爸,妈,明天我要回去瑞市。公司里面有急事,我得回去一趟。以后有时间了我再回来看你们。” 周爸爸皱了下眉,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说:“工作忙就回去吧,年轻人还是得以事业为重。” 周妈妈却是忍不住了:“你明天要走的话,有的事情我今天必须和你说一说,你这几天的情绪根本就不对劲,我们也不问你那工作方面的事情了,我们也没指望你能挣多少钱你自己过得自在就好,可是你看看,你都这个年纪了。二十六了是不是?” 周悠然点头,是啊,二十六了,明年就二十七,然后就三十了。 “我们以为你有为自己考虑的自觉,可是你看看,还是这个样子,你是没玩够还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姓司的小子欺负你,他不要你也不让你找别人?”周妈妈很是忧心。 周悠然终于忍不住了,大声说:“妈,这都是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这几天里任凭周妈妈说什么周悠然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现在突然顶了嘴,周妈妈反倒还放心了。她的女儿她知道,突然变乖了就不正常,顶顶嘴,说明还是她的那个犟脾气的闺女。 “算了,我们都老了,也管不了你。你自己对自己的人生大事多上上心吧。”周妈妈只能如此说了,很多的事情,她真的管不了。 就这样吃过了晚饭,周悠然看了一会儿电视开始收拾行李。 鸵鸟将头扎进沙堆里,固然可以逃避一阵子,可是却不能一辈子将头扎进沙堆,有的事情总是要去面对的。 第二天一大早,周悠然就拖着箱子辞别了父母。这一次回家,也只住了四天,加上离开的这天,顶多也只有五天。 不过这五天的时间足够了,足够周悠然积攒起来一些力量去应对未来的莫测。她周悠然是打不死的小强,从小学开始就名满全校,怎么可能因为这一点点的事情就萎靡了呢?不就是一个臭男人嘛!没了他,地球照样转! 她一路来到这个小城的火车站,在候车厅里面坐了下来,拿出手机来给姚小龄打电话。这一次回去瑞市,要去的并不是司漠的那片别墅区,而是要找回自己的生活。毕业两三年,当初的同学们早就在职场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更有甚者已经升了职。 而周悠然反观自己,依旧是无业游民一个,除了在姚小龄那里挂了个职,算是个小股东,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眼下已经是新一年的春天,春天之后,就是夏天,一转眼,又是一年将尽。 姚小龄那边很快就接了电话,和周悠然玩笑说:“土豪啊,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腻味了朱门酒肉想来体验下平民生活?” 周悠然亦玩笑说:“你这个当老板的算是平民的话,我这样的平民就是乞丐了。你还在蜜月旅行?” “什么蜜月旅行啊!不过是出来玩几天,早就回去工作了。你呢?最近几天过得怎么样?”姚小龄似乎手上有着不少的事情,一面讲着电话手上还在敲键盘,周悠然能听到电话里面隐约啪啪的敲击键盘的声音。 于是也没多说废话,直接说了:“这几天我回家了一趟,今天就回去瑞市了,没地方去了,只能找你了。” 突然电话里面传来姚小龄的声音惊讶无比:“什么?刚才我没听错吧!你没地方去了?” 几秒钟过后,周悠然感觉电话那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想必是姚小龄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讲电话。 “你这是怎么回事?小寒呢?你那位很有钱的男朋友呢?”姚小龄一连串的问题问了出来。 周悠然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只回答说:“别问了,现在什么都没有,就我一个人。”她想要姚小龄的住址好去投奔,可是一想姚小龄已经结婚了,当然是跟她老公住一起,自己过去投奔显然不合适。 于是开口说:“拜托你帮我找个地方住吧。不然我真要流落街头了。” 姚小龄叹了口气,没再问什么,答应说:“好吧,你来了瑞市直接来我公司。然后我陪你一起找住处。” “好吧,就这么说定了。你忙吧,我挂了。”确定了今天的行踪之后周悠然挂了电话。 第271章 怀孕了 烟花三月里,周悠然只身回了瑞市。上午上的火车,到达瑞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尽管现在铁道部的车一再的提速,可是也华国的国土太过辽阔,从中部到东部能早上出门晚上到达已经算是快了。 因为是晚上,天已经黑了,显然这个时间点上姚小龄不会还呆在公司里面,肯定已经下班回家了。周悠然想着姚小龄现在已经不是单身,是个有家室的人了,自己这个时候去打扰肯定不好。 于是打算先找个酒店住下来。 因为是一个人,所以不需要住多么高档的地方,她又不像司漠那样的挑剔和讲究,随便一家经济型连锁酒店就好。 就这样她拖着行李在一家七天连锁酒店里面住了。打算先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就约姚小龄一起去租房子。明天开始,也许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是的,以前的往事可以暂时放下,明天将会是一个全新的开端。可是周悠然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开心,反倒升出一股子落寞的荒凉。她将行李在房间里面安放好,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很累,却睡不着。总感觉房间空荡荡的,空到住了人和没住人没啥区别。 也许并不是房间空,而是她的心里很空吧。 周悠然叹了口气,打算不暮气沉沉的闷房间里面,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可是离睡觉的时间还早,不如趁着这一会儿空闲出门去走一走。 似乎好久都没有这样子一个人逛街了,这样一个人无牵无挂地逛繁华大都市瑞市的街。 打定了主意之后,周悠然揣了钱包,拿了门卡,出了客房,出去逛街去。 走在霓虹闪耀的大街上,似乎也没什么好风景。除了高楼就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忙忙碌碌,焦躁不安。 也许在这样一个城市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风景可言。城市的主人们,那些有钱有权的人,都有着自己的豪宅,豪宅的里面和周边风景宜人,而豪宅外面的城市,在他们看来只是摆设。而城市的建设者们,那些工作辛苦收入微薄的劳动者们,他们从早到晚埋身于这个淡漠冰冷的城市中挣扎拼搏求生存,这些高楼霓虹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不是风景,而是冷冰冰的现实。 周悠然沿着人行道走了一段路,感觉汽车尾气弥漫的空气实在太浑浊了,远远没有她家乡的那个小小城镇里面的空气好,于是就不打算继续逛。 她拐进了一家超市,打算买些水果和矿泉水。没什么胃口吃饭,吃点水果垫垫肚子了。 因为不赶时间,所以她有着大把的自由时间在超市里面闲逛。走在超市里面的过道上,看着两旁满满当当的货架,她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那一次带着小寒一起逛超市的情景。哎,那孩子就是调皮,爱凑热闹,在超市里面到处跑,看到什么都觉得好玩。 往事一幕幕,越是回忆,越是难过。是的,小寒在司漠那里肯定既安全又有前途,比跟着她好多了,她应该大大地放心才对,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难过呢? 等到心里的那一阵钝痛褪去之后,周悠然才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前面是这家超市的女性专区,货架上摆着各种品牌的卫生棉,以及各种包装的卫生护垫。 看到这些商品,她忍不住开始想自己的生理周期要到什么时候来?需不需要买一袋卫生棉回去备用?现在她是一个人生活,身边可没有保姆伺候,自然大事小事都要操心。 可是这一想,周悠然就感觉不对劲了! 她发现自己的生理期都已经推迟了差不多十天!本来在和司漠发生矛盾的那天就该来的,可是你看这都一个多星期的时间过去了,还杳无音讯。该不会是怀孕了? 应该没有那么巧吧!为什么每次他一次离开她的生活,她就很不争气地有了他的孩子? 刹那间周悠然逛超市的心情都没了。她随便选了几样商品付款离开,准备找一家药店买一根验孕棒。她祈祷自己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怀孕,不然这日子真没法过了。上一次多少还有姚小龄陪着,伺候她生产什么的,现在姚小龄可是有家室的人,可没空闲管她。 周悠然心里一阵阵的不安,本来一个小寒就把她弄得很是难受,若是再来一个孩子,她真不知道自己的生活还会怎样的波澜起伏。司漠都不要她了,她总不能大着肚子去找他勒索?可是不去找他,她自己一个人怎么办?家里的老人肯定是接受不了未婚先育的。 也许事情不会那么糟,司漠回去会和她和好。可若是司漠因为她怀孕才和她和好,那她情愿不要和好。 本来平静如死水的心情,忽然就乱糟糟的。 周悠然努力地安抚自己的心情,也许并没有怀孕,不过是最近心情不佳,导致了生理期失调而已。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这一会儿她也顾不得什么空气混浊,也顾不得什么车辆繁多了,一口气走了几条街,终于找到了一家药店。买了两根验孕棒。不管怎样,有了这玩意儿,测一测就全知道了。 东西买完了又原路返回。本来只是出来散步打发时间的,现在却跟赶路奔命似得。一路急匆匆的回来入住的经济酒店,回到自己的房间。灌了大半瓶矿泉水下去。 临睡前用验孕棒测了下,之间验孕棒的指示区缓缓地蔓延出来两根红线,一根浓,一根淡,很典型的弱阳性。 还真的怀孕了! 周悠然拿着那根验孕棒在卫生间里面呆愣了许久。只感觉老天太会戏弄人了。而且戏弄人的招数一点新意都没有。上一回是在和司漠因为宋文昊的事彻底决裂的时候有的小寒。而这一次又是在她打算和他拜拜的时候,有了这样的状况! 难道老天就不能换个桥段? 周悠然欲哭无泪,将那根验孕棒丢进了垃圾桶。洗澡睡觉。想着也许这一次的测试结果并不准。谁规定制作验孕棒的厂家就没有生产出来几个次品? 嗯,明天早上再测一测。反正还剩一根验孕棒。但愿她不想要的事情不要来。 一夜安睡。 第二天早上,周悠然还没睡醒呢,枕头边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一场美梦被吵醒,周悠然很不情愿地拿起手机来接听:“喂?” “悠然,你现在在哪里?不是说让我陪你找房子吗?昨天下午我身体不怎么舒服就喝点药睡觉了,睡到这个点才起来,你昨天没去找我吧?”姚小龄关切地问。 周悠然摇头:“没有,我昨天下火车的时候就晚上了,先找了个地方住。” “那好,我今天空了半天时间。你在哪儿啊,我现在去找你。”姚小龄问。 周悠然说了几句话后,已经彻底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下床来,走到窗子旁拉开窗帘往外面看了一样。将自己所在的地址说给姚小龄听。 姚小龄记了地址之后说:“好的,你先在那里等一等,我现在就过去。” 周悠然答应下来之后,挂了电话。开始洗脸刷牙,迎接新的一天。 当然了,新的一天里面除了和姚小龄一起去找房子之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用另一根验孕棒验一验是不是真的中奖了! 没想到的是今天早上演出来结果比昨天晚上还严重,今天早上验出来的是两条红杠杠。怀孕了,真的怀孕了! 我们再生一个好不好?昔日温存时他的话语突然回响在脑海。那个时候他宠她纵她,逗她笑,抱着她睡觉。那个时候想着未来的生活应该是很美满的。那个时候,觉得人生可以一眼看到尽头。 可是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时候了。 现在他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他大概是已经把她忘了,现在她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守着自己这片破败不堪的孤岛,努力的想要坚强起来,坚强起来去面对惨淡余生。 一阵很是突兀的电话铃声将周悠然从茫然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她拿起手机来接了电话,听到姚小龄的声音说:“我到了,你在哪里?” “哦,等一等,我这就下楼。”周悠然抛开那些让人压抑的思绪,应答说。 “好,我的车就停在车位上,白色的那辆就是,你下楼来就能看到。” “哦,好。”周悠然挂了电话,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行李箱,将昨天拿出来的东西统统收进箱子,然后找身份证准备退房。 姚小龄的新车是耀眼的白色,崭崭新,周悠然一眼就认了出来。车如其人,这辆车子的风格和姚小龄的性子一样的独立而柔韧。虽然是女子,亦要顶天立地,活出自己的风采。 车门打开,姚小龄下车来,接过周悠然手中的行李箱子放进了车子的后备箱 。笑着问:“觉着这车怎么样?我新买的。” “很漂亮。”周悠然赞美说,“看来你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这车起码也有大几十万吧?” “生意嘛,就那样。其实早就该买车了,一直都为着各种的事情忙,拖到今年才买。”姚小龄一面打开车门让周悠然上车,一面说着这些。 周悠然在车里坐稳了,看着车厢里面一应陈设都很是崭新,想着这车虽然没有司漠的车那么贵重,可是这车的档次在瑞市这样的大都市里面也不算差了。限牌限得厉害的瑞市里面,不说车了,能拿到一个牌,对于小市民来说已经不容易了。 姚小龄在驾驶座上坐稳了,系好安全带,启动了车子。车子调了个头,离开了停车位,上了公路。 周悠然忽然想起来什么,问姚小龄:“你成不成啊!我以前可没听说过你会开车,千万别出事啊。” “我想要的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好的。放心好了,虽然驾照新拿不久,可是技术已经很不错了。”姚小龄一面开车一面说着,“你嫌我,我还没问你呢,你这是怎么回事?这么一副愁云惨淡的蔫样儿,谁欺负你了?” “谁都没有欺负我。”周悠然淡淡地答。不过是她这辈子运气不好,攀上了一个攀不起的人罢了。 “和你男朋友分手了?”姚小龄猜测,“我说你们这是怎么了,小寒都这么大了,干嘛不结婚啊,别的不学学人家小情侣闹分手,有意思吗?” 是的,周悠然电话里面说的话和她眼下的这个样子一眼,姚小龄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周悠然现在不想提这个话题,只提醒说:“开车的时候不能聊天,你专心点。” “好吧,不说这些了。我问你,你这回想租个什么样房子,公寓房?小区房?或者是豪宅?” “豪你个头啊!能有个地方住就可以了。”周悠然没好气地答。 姚小龄微微摇头,心里暗道,看吧,女人依靠男人就是不行。男人对你好的时候你就是土豪,男人不要你了,你就一夜之间被打回原形。女人呐,还是得独立自强啊!就像她姚小龄这样的,做自己得生意赚自己的钱,买自己得车,住自己的房!多踏实! 不过姚小龄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没有说出来。好歹周悠然是她的好姐妹,她不能在周悠然失意的时候落井下石。 “带你去看看公寓房吧,价格实惠,交通也方便一些。”姚小龄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说。 周悠然点头:“好,听你的。”她现在没心思考虑租什么房子比较好。她满脑子里晃荡着的都是那根带着两根红杠的验孕棒。 原本以为今天一整天的时间找房子绰绰有余了,只要找好了住处安顿下来,接下来去找工作也好或跟着姚小龄干也好,起码也算是开始脚踏实地的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可是突然之间姚小龄接了一通电话,然后周悠然今天所有的计划就都泡汤了。 只听姚小龄将手机的耳机放耳朵里听了几秒钟,顿时就踩了刹车,表情变得很是紧张,追问对方:“什么时候的事?现在情况怎么样?” 周悠然在副驾驶上坐着,没听到这通电话的内容,不过根据姚小龄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出了大事! 电话不长,可是对姚小龄的影响却很大。一个急刹车,险些害得后面几辆车都追尾。人家没跳下车来骂人已经是好的了。 “悠然,我公司出了急事,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今天先不找房了,晚上就住我那里。”姚小龄一面这么说一面找地方转向。 周悠然看姚小龄的脸色很是凝重,看来真出了大事,那就大事为重,找房子这样的小事先放一放了。于是点头说:“好吧,都听你的。” 姚小龄的车子没有往她餐饮公司的办公地点去,而是朝着一家分店开去,路上的时候她长话短说给周悠然大致说了下事情:“刚我的员工打电话说这家店里面有顾客食物中毒。中毒顾客的家属带人把店给围了,现在警察记者什么的全都来了!” 周悠然心里倒抽一口冷气,这还了得!餐饮店里面出了食物中毒的事故,等于是老鼠踩上老鼠夹子,等着死了。先不说中毒者的家属们聚众闹事了,但是警察和记者这两个方面就不好弄。 警察要追究其责任来,可大可小,要是再来个工商部门,狠狠的罚款一笔,那真的麻烦了!一个小小的连锁餐饮公司可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真要是出点钱能把事情摆平了也可以,可是这里面还有记者。记者们把这事当做新闻一写出来,现在的新媒体这么发达,人们手机上刷几下就能看到这个新闻,这以后谁还敢来这家店吃饭?这不等于是让姚小龄好不容易创立的餐饮店关门大吉嘛! 这事情真是麻烦! 周悠然看姚小龄情绪有些激动,想来也是不忍心自己辛苦创立的生意就这么砸锅。于是对她说:“你冷静一下,我来开车吧。” “没事。”姚小龄拒绝了。脸上的表情依旧的凝重,对周悠然说:“今天这事一定有鬼。我做这一行的我会不知道轻重?我的店里所有的食材都是经过严格检疫的。不可能出现什么食物中毒!” 周悠然无奈:“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事情已经发生。现在我们应该想一想对策,怎样把眼前的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什么大事化小,我根本就没有事!我的店子不可能出问题,我敢保证,这事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姚小龄的情绪有些激动。 周悠然面对这样的事情也很着急,先不说这餐饮连锁店里面有她的股份,单是冲着她和姚小龄的姐妹关系,这事她也不能不管。 于是她试着给姚小龄出主意:“要不给食物中毒者一笔钱封了口,然后在店里找个基层小员工出来担责任,尽量地保全店面的整体形象。当然了,对于那个员工也不要让他吃亏,给他多塞点钱。” 第272章 起事端 “你的这个办法,可以考虑。不过还是先去现场看一看吧。”姚小龄现在也拿不定主意。 车子一路开的飞快。 周悠然跟着姚小龄来到出事的这家店面的时候,事情已经闹到了白热化。闹事的家属已经带人将餐厅围住,餐厅的员工吓得全都躲了起来,只有店长一个人在同闹事的家属交涉。可是交涉的结果并不好,因为餐厅里面的桌椅有打杂过的痕迹。 姚小龄分开围观的人群走了进去。店长朝着这边看了一眼,顿时如释重负,叫了声:“老板,您来了?” 店长这一声叫不要紧,闹事的家属和踩点的记者全都将目光转移到了姚小龄的身上。周悠然见事情不太妙,忙挡到了姚小龄的身边,让记者没办法拍到姚小龄。店子砸了叫人过来修一修就好,要是本人被曝了光,日后再做什么就难了。 其实姚小龄现在就是来了也没用,对方是成了心过来闹事的,而且还人多势众,闹了这么久,就是围观的群众也吸引了很多,再加上一心想爆点料出来的媒体记者,而姚小龄什么人没有带一个人就来了。算上周悠然,也就两个女人,怎么能应付这么乱的场面? 餐厅又不是大酒店和银行营业厅,不可能配备保安。所以姚小龄来到了现场之后除了动一动嘴皮子劝解,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她劝说食物中毒者的家属:“大家先冷静一下,先把事情都说清楚了,再来商量解决办法好不好。事情肯定是要解决的,解决之前总要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中毒者家属才不管这些,直接大声嚷:“事情的真相很清楚,有人在你的店里吃了饭之后就食物中毒进了医院,现在都还在抢救。我告诉你,你跑不掉的,警察马上就来。” 周悠然看了下现场的状况,警察并没有来,记得姚小龄在车上接到电话的时候就说警察要来,可是现在已经到了现场,警察却还没来,人民警察的速度总不能比姚小龄的速度还要慢吧? 反倒是几个举着拍摄设备的记者在劲头十足地跟拍。这样的情形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周悠然仔细想了一下,假如自己的亲戚或者朋友因为食物中毒进了医院抢救,那么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一定不会是叫记者而是叫警察。叫警察来主持公道。 可是现在警察没路面记者倒先拍上了。可见闹事的人并不怎么关心中毒者,而是成心的要发动最大的舆论力量来抹黑这家店。再往深一层次的猜测,有可能根本就没有人食物中毒,就像姚小龄猜的那样,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陷害人! 想到这里,周悠然打断姚小龄的话,对闹事的家属说:“既然警察要来,那么所有的事情就等警察来了再说,现在谁都不要再乱骂一句!” 闹事的家属肯定不会听,依旧很是难听的骂着人。 周悠然索性直接走角落里的记者面前,开口说:“这位朋友,一篇新闻最起码的要反映现实,你们不能只拍这里的事情,那位食物中毒的顾客那里应该也采访一下吧?” 周悠然想着记者都在这里拍了这么久,现在赶记者走人,记者心里一不高兴指不定写出来的新闻是什么样子,既然不能赶人那就索性将所有的事情都摊开好了,要采访是吧,那就切实的采访彻底,最好把事情的本质给挖出来! “假装食物中毒,聚众闹事,干扰别人的正常营业,这背后的事情,我想记者朋友你们会更加感兴趣。”周悠然以前在那栋别墅里面住着很无聊,经常在网上刷新闻,当然知道什么样的新闻更加的吸引人。 果然记者开始问了:“这背后真有什么隐情?难道是有人恶意报复?只是不知道那位食物中毒者现在在哪里。”去采访一下食物中毒者,这一则新闻一定会更加精彩而全面。 周悠然和气地笑:“我也是刚赶到现场,食物中毒者的家属刚已经说了人还在抢救,那么中毒者现在一定还在医院。你们可以去问问家属他们的亲人到底是在哪一家医院抢救。” 记者本来以为这一次的采访不会很顺利,因为这样不光彩的负面新闻当事人一般都很是抵触,不把他们这些小记者给打一顿赶走已经给面子了,实在没想到店方的人会这么支持他们的采访。 不管怎样,只要有好的采访机会就好,记者们得到了周悠然的默许,立刻拿着拍摄设备来到闹事家属的面前询问:“请问这家店里面吃饭的食物中毒者现在在哪一家医院抢救?” 闹事的人刚刚看到周悠然和记者在一起说话,以为周悠然是在驱赶记者,没想到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不但没有驱赶记者还让记者来问问题。被记者问问题的闹事人心里不由有着乱,摆手说:“病人现在状态不好,不能被打扰。” “我们做记者的肯定不会去打扰病人,要不您简单地给我们说一下病人的中毒过程和现在的具体情况吧,到底是什么中毒呢?要知道食物中毒有很多种的……” 姚小龄本来还为着这一次的突发事件头大如斗,种种的不利都指向她,她以为自己这一次真的要玩完。可是周悠然不知道和记者说了几句什么,记者就开始来提问了。记者提问,那绝对是最最专业的提问,比自己这个热锅上的蚂蚁口齿伶俐多了。 周悠然来到姚小龄的身边,拍了下她的肩膀,朝她挤了下眼睛,示意她事情已经有转机了。 姚小龄和周悠然退到角落里面,现场算是交给了记者了。角落里面姚小龄很是感激地对周悠然说:“悠然,这次真的谢谢你。不然的话我肯定被这些人给整惨了。” “这有什么,你是当事人,而且这个品牌的快餐厅是你的心血,你是关心则乱。我呢不过是个打酱油的。旁观者最清醒嘛。” “话是这么说,不过还是要感谢你,你说你是不是老天派给我的贵人?好像每次遇到难题你都能帮我一把。”姚小龄想起来刚才的混乱局面还心有余悸。 周悠然摇头说:“不是的,你的贵人是你自己。这一次的事情,我是认准了你店里的食物没有问题,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才赶放手让记者来挖料。是你自己的商业道德保护了你。假如你真是那黑心的商家,我肯定帮不到你。” 姚晓玲想了下,笑着点头:“是啊,商场上面不容易,我这样的小人物,只能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走。” 两人聊到这里的时候,记者那边已经看出了端倪来,因为刚刚还闹得很凶的中毒者家属,现在谈起中毒者的时候居然态度不明含糊不清,连中毒者在哪家医院抢救,具体属于什么性质的食物中毒都说不上来,记者还没有问几句话,对方的态度就粗暴起来,骂记者不采访黑心商家反倒来问不相关的问题。 好笑了,因为食物中毒来闹事的家属居然说关于食物中毒受害人的事情是不相关的问题。 机敏如这些小记者们,当然知道了这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这个时候,区域民警终于赶到。有人聚众闹事,民警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管。警察下了警车,走进了店子,呵斥道:“出了什么事?就不能好好解决?非要这样子聚众闹事!” 周悠然忙开口说:“警察大哥,你们来的正好,这些人诬陷我们店里的食物有问题,把我们的店砸成了这个样子,你可得帮我们讨回个公道啊!” 闹事的人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大声驳回:“什么叫诬陷?是你们店里面的东西吃坏了人!” “都别吵了!当事人是谁?跟我回去做一下笔录。其余的人都散了!都散了!”民警们对于这样的纠纷已经见怪不怪了。属于平常的口头争执,没有出人命,只是一般的民事案件。当事人态度好的话可以大事化小,态度不好的话在按照程序来。 姚小龄作为店方的老板,自然是要走一趟警局的。不过事情到了现在,她也不害怕了,叮嘱周悠然说:“我跟着警察去一趟。这里就交给你了。” 周悠然点头:“放心好了,我一定把这里看得严严实实。你去了一定要有底气,现在的舆论风向已经变了。说不定这一件事不会给你产生影响,还可以帮你免费的宣传你的店。” 互联网时代,人们最感兴趣的也许不是那些装潢豪华的店面,人们最感兴趣的有可能是那在网上露过脸上给人们提供舆论享受的店面。就好像某男星交了小三,被媒体大肆报道之后,网名们议论男星小三事件的同时编出了各种的段子和各种的网络流行体标语来娱乐。不用说,这样的娱乐下那个男星肯定是火了。 炒作也好,真有其事也罢,互联网时代里,大家早已经进入了一个体验式的生活状态。这个人或者这家店能提供给大家某种层面上的娱乐体验,它就能火。 最好记者能更加深层次的报道这件事,最好再来个接连几天的连环报道,这样所有的网民就都知道这个品牌的快餐厅,一面用各种有趣的段子来调侃这一次的新闻事件,一面来店里体验店里的快餐。 当然这些都是周悠然的遐想,眼下她送走了姚小龄,提醒她一定要咬定自己的店没事,还一定要和媒体搞好关系,这可是最好的炒作机会啊! 民警带了两方的当事人去警局做笔录,围观的群众都散了,一时间刚刚还热闹不已的场面就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散了,只留下了一个被砸的有些凌乱的店面。 周悠然在店面里面安静了一会儿,找到藏在后面厨间里躲着的餐厅的工作人员,安抚了一下他们,告诉他们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没事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餐厅显然不能再营业了。周悠然和餐厅的工作人员们在店里呆着也没什么事情做,于是就指派了两个员工去食品检疫部门找专门的权威机构来检验店里面的食品。口说无凭,总是要那些有力的证据出来的。事情要能化解就好,可是万一真闹起来,关于食品安全的检验检疫结果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被这件事情一闹,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周悠然和警局里面做笔录回来的姚小龄一起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这一天里面可没有少争吵,还好周悠然请人做了食品检疫,检疫结果一些都合格,提供了比较有力的证据,不然这是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住的地方是姚小龄自己买的房子,一套一百平左右的商品房,地段一般,不过能在瑞市里面拥有一套产权人一栏写着自己名字的房子已经不容易。说起来,姚小龄也算是个小小的成功人士了。 赶上今天赵时出差了,不在家。所以周悠然也免去了不少尴尬。收拾出来客房之后,就洗洗睡了,今天的事情真的是累人。周悠然已经好久没有经历这样的纷乱场面了。 一夜好睡,第二天一直到早上九点半才睡醒。 醒来的时候,姚小龄已经出门了,想必是去上班了。 周悠然的作息习惯,姚小龄还是清楚的,所以任她睡懒觉,没有叫醒。 周悠然也没和姚小龄见外,去厨房里面自己捣腾了一顿早餐来吃。然后拿出手机来刷新闻。果不其然,昨天餐厅里面的事情已经报了出来,不过并不是一则很醒目的新闻,和国家领导人出访与明星的小三事件相比差远了。 这是赶上了三月份的一个消费者保护日,不然这样的新闻会被其他各种各样的新闻淹没的。只见新闻标题写的是,快餐厅里食物中毒?却是中毒者报假警。 既然媒体认为是闹事的人报假警,那么姚小龄的难题已经解决了吧?周悠然大致看完了这则新闻之后就收起了手机,打算去姚小龄的公司去看看情况。 先是给姚小龄打了个电话,确认了她是在公司里,这才准备出门。 电话里面姚小龄的情绪不算好,可见昨天的事情虽然是过去了,可是影响还在。昨天那一场闹事,一定是弄得顾客都不敢上门了。 周悠然出了门,打车来到姚小龄的公司,来到公司里面的时候却没找到姚小龄,问了办公室里面的人,她们说老板去店面巡场去了。 周悠然没有再去店面里找姚小龄,而是在姚小龄的办公桌旁坐了下来,给姚小龄打了电弧,问她:“店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今天警察没有再找你吗?” 姚小龄有些沮丧地回答:“警局那边昨天就结案了。不过昨天的事情影响很大,今天店里几乎都没什么人啊。真的是让人很恼火,千万别让我找到背后捣鬼的人是谁,不然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背后捣鬼的人,肯定得找出来,不然有了这一次就会下一次,下一次说不定就是更狠的招数。我说,姚小龄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人家要这么黑你?” “我没得罪谁啊!我也想知道到底是哪个黑心肠的人来黑我!”姚小龄很焦急,可见情况是真的不好。 周悠然想了一下,建议说:“小龄,要不这样,你联系一下昨天的记者。看看记者有没有兴趣针对这一的食品安全事件继续挖料。”警局那边已经结了案,可见警察是靠不住了。现在的警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没工夫管这样的民事恩怨。 姚小龄一个人,力量单薄,眼下只能依靠媒体的力量了。 “记者?记者能管用吗?这又不是多有价值的新闻。”姚小龄怀疑。 周悠然回答说:“或许就管用呢。你现在哪里?我去找你,我们见了面再商量。” 问了姚小龄所在的地点之后,周悠然就挂了电话,离开办公室,准备去找姚小龄。 却刚刚下楼,还没走到打车的路口,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豪车靠近过来。 周悠然之后这些天来一直都有保镖暗中盯着自己,可是对方一直不露面,她也就乐得当做什么事都没有,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可是现在,暗中的保镖突然在她眼前出现了。这是想怎样?绑她走? 想到这里,周悠然不由放慢了脚步,等待着那辆黑色的豪车上的动静。因为知道逃不掉,还不如冷静下来静观其变。 黑色豪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亮子走下车来,很是恭敬地开口对周悠然说:“周小姐,既然回来了瑞市,干嘛不回家去呢?” “什么家,那不是我的家。我已经离开那里了!”周悠然冰冷地说。 对于周悠然的冰冷态度,亮子也不恼,只开口说:“周小姐,司爷明天就回国了。他说,你只要在他回国之前回家去,他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可是你非要等他亲自来接你的话,事情就不美了。” 第273章 上车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现在和司爷一点关系都没有。快点把路让开,我还有事呢。”周悠然不愿和亮子废话,绕过他的车子,自走自路。 “周小姐!周小姐……”亮子叫了周悠然几声,可是周悠然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周悠然一口气走出好一段距离,这才停住了脚步,往后面看了一眼,还好亮子并没有跟过来。心里应该松一口气的,可是却松不下来,心里因着亮子的出现,变得阴郁而酸楚。 是的,没有了司漠,日子也可以过。可是没有了司漠,日子里就只剩下一地的支离破碎,饶是再如何坚强的女人,靠着这一地的支离破碎,如何能过得好?不过是外强中干,自欺欺人罢了。 置身在繁忙热闹的大街上,周悠然感觉眼睛有些酸涩,可是她忍住了没有哭。拦了辆出租车,去找姚小龄了。眼下,这个偌大的都市中,周悠然真的找不到什么地方可以去。也许闺蜜不仅是在得意的时候侃天玩笑的人,更是在失意的时候相互扶持的人。 周悠然现在很失意,而姚小龄经历昨天的闹事,今天的心情也很不好。 周悠然走进这家咖啡馆的时候,姚小龄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坐了多久了。大约是巡查完几个店铺后心情不好,就到了这里舒缓心情了。姚小龄是个好强的女人,经历创业的艰辛,经历了金先生的玩弄,现在她是更加的不屑男人,更不屑婚姻。 她和赵时的这场婚姻,不过只是一时的权宜,因为年龄上不想拖了,所以需要一场婚姻,因为不想家人的啰嗦,所以就举行了一场婚礼。可是婚礼之后呢,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寻常的女子尚且不愿抛弃自己的尊严向男人伸手,何况是姚小龄这样好强的女老板了。只怕是现在外地出差的赵时还不知道昨天的事情。 周悠然来到姚小龄的对面坐了下来。问她:“事情怎么样了?” 姚小龄无奈地笑:“能怎么样?还不是那样。昨天被人那么一闹,整条街上的人都传开了。今天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其他的店面也都不同程度的受到影响。” “昨天的记者联系了没有?一条街上的人传得再快,也没有记者和媒体传得快。”周悠然支招。 “已经联系了,那个记者也说昨天的新闻的人气也还可以。可是昨天那个闹事的人从警局里面一出来就没了踪影。想要深一步的挖出背后的人不怎么容易。我看记者也没什么闲心踩这样的小事,估计到了明天所有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姚小龄有些悲观。 周悠然安慰说:“什么事情都说不准,现在食品安全问题吵得沸沸扬扬,人们恨透了黑心的商家,忽然出来了个你这样被诬陷的商家,大家都会关注也说不准呢。” “谁知道呢。我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些,我刚才坐在这里的时候就一直在想,到底是谁要这样大费周折的抹黑我呢?我到底什么时候在哪里得罪了谁呢?有种就直接放马过来好好地打一架都行,这样子躲在背后抹黑人,真让人恨得牙根疼!”姚小龄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咖啡杯,大约是把那个杯子当成背后奸人的脑袋里,恨不能把它捏碎掉。 周悠然叹息,她这个旁观者都恨透了那个背后使坏的小人何况是姚小龄这个当事人。对于那个背后的恶人,这一次不揪出来的话,同类型的事情一定会再次发生。一个良好的商誉建立起来不容易,毁灭起来就太容易了,一个小小的事件足以将整个公司击垮掉! 可是姚小龄到底得罪了谁,让人家如此不择手段的来打击报复?周悠然只是个旁观者,也只是姚小龄的一个姐妹,不是姚小龄本人,这事只怕还得姚小龄自己多费费脑子来琢磨。 气氛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按道理这个时候周悠然应该多安慰一下姚小龄,或者帮她出出主意什么的。可是周悠然现在自己的心情也不好,来这里的路上遇上突然出现的亮子,让她的心情忽然就变得很糟。其实这些天来,心情一直都不怎么样。 一个女人的悲哀,不是事业上的挫败,更不是遇不上爱情,而是遇上了一个自己根本就看不透摸不清的男人,并且还死心塌地无可回转的爱上了这个男人。自己被逼迫到无路可走的角落,却对他深深的无可奈何,除了接受这样支离破碎的余生,别无其他选择。 两个女人在咖啡馆里,一面品着淡淡苦涩的咖啡,一面想着恼人的心事。咖啡的苦涩和心里的苦涩,浑然契合,难怪那么多的人爱喝这种苦了吧唧的饮品。喝下去的有时候并不是饮品本身,不过是自己心里那欲说还羞的人生中的无奈吧。 时光在一种微微苦涩的气氛中悄悄流逝。 午餐直接省略,下午的时候姚小龄回去公司忙工作。周悠然则拿了钥匙回姚小龄的住处准备晚饭。她也不想这么费劲啊,她倒是很想找一些事情将自己放逐掉,比方说出个远门旅旅行什么的,现在正是明媚的春天,正适合出门旅行踏青。可是,她这不是又怀孕了么? 孕妇要有孕妇的自觉,虽然这孕怀得很不是时候,可是她要对孩子负责不是。总不能怀着身孕到处跑着旅游,听说过熊孩子,没听说过熊妈。所以还是抽空去超市买点补品,乖乖地补身体的好。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姚小龄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依旧是一筹莫展。 又是一个夜晚来临,周悠然洗完澡换了睡衣准备睡觉的,临睡前想要喝杯水,于是去到客厅里面倒水。恰好就听到姚小龄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和赵时讲电话,好像在问赵时什么时候出差回来。 周悠然倒完了水,回到她暂时住着的客房里。想着姚小龄就是再如何的坚强和独立,到底还是个女人,遇到了挫折和自己无法面对的难题的时候,还是会想要一个男人的肩膀靠一靠。女人啊,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动物。面上看着软弱的,说不定心里最狠,面上看着坚不可摧的,说不定心里最柔软单纯。 周悠然没心思继续琢磨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动物,因为她现在有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是赶紧的去找住处,总不能赵时出差回来的时候,她还住在这里充当这对小夫妻的点灯泡吧? 好在现在找房子不一定要开着车到处跑,网上多得是找房子的网站,方便快捷,选好的房子之后电话一联系,谈妥了价格就能拎包入住了。 于是周悠然开了电脑,开始在网上找房子。 等到把房子这件大事搞定的时候,时间也已经不早了,刚好上床睡觉。人活着有四件事情是天大的事情,这四件大事分别是衣,食,住,行,对于周悠然来说,前两样不是问题,只要住这个事情一落实了,生活基本上就算是安顿下来了。 一夜寂静,时光静静流逝,带着所有的人从前一天的夜晚,来到新一天的早晨。 新一天的早上,姚小龄照例按时去上班了。因为公司是自己的,所以她比其他的任何员工都要勤劳和守时。 周悠然早上醒来的时候,房子已经空了。她自己弄了些早餐吃,然后按照原计划收拾了行李箱子,昨天晚上已经联系了一个房东,今天就过去谈房租,可以的话今天就能搬到新的住处安顿了。 提着行李箱下楼来,没有走多远,大约刚走出小区的样子,周悠然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原本平静如死水的心,突然就跳得激烈,像是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似得,连带着身体也因为这样激动的情绪而紧张起来。 那一辆在她不远处缓缓停下来的车子,不正是司漠的车子? 这个男人存在感就是这样的强,明明都已经打算和他拜拜了,可是他才刚刚一露面,只是将车子开过来,人都还没有下车,她就已经全线瓦解,武功全废了! 他终于肯出现了?他终于想起她了?他终于在外面玩腻了想起她了? 周悠然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酸涩,可是她努力忍住了不要哭。她知道车子停下来之后他就会下车来,万一让他看到她哭了,那么她这些天努力维护的尊严就全没了。是的,她要让他知道,没有了他,她的生活照样能过下去! 车子缓缓滑到周悠然的面前停住,车门打开,司漠衣冠楚楚地从车上下来。鼻梁上一副茶色墨镜遮面。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周悠然,不知不觉的,他和她快要半个月没见面了。十多天的分别期中,两个人都经历了不少的事情。 这些天里,司漠在国外,将他手上的企业系统全都梳理了一遍。每个时代,都有着一些弄潮儿,他们这些少数人推动着整个世界的发展。新的能源的开发,新的社会模式的创建,新的资源的整合,从工业革命,到后工业时代,再到眼前彰显个性的互联网时代,每一次的大型社会变革莫不是由着这些所谓的“贪婪”资本家们推动的。 有一位获得过经济诺贝尔奖的经济学家,就说过这么一句话,他说一个优秀的经济学家,从来都不会去预测经济的发展,只能分析经济的现状。因为这个世界上的经济趋势是没办法预言的。 因为在牛的学者,也只能停留在学问两个字上,他们不是那些受人唾骂的万恶的“贪婪”的资本家,他们永远不知道这些万恶的资本家会看到一个怎样的商业开发点,然后会做出怎样的举动,来掀起更新一轮的变革。这样的变革,通常是人们想都不敢想的,试问那些死板的经济学定律如何能预测? 司漠恰好就是这些万恶的“贪婪”的资本家中的一员,他也着实当得起“贪婪”二字,因为他的胃口确实很大,手底下的产业不仅跨了国界,还夸了不少的行业界,说句实话,眼下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资产到底有多少,不过没关系,他要的就是这么一种睥睨天下,高高在上的感觉。 人活到了某种境界,摆弄着世界格局,反倒是更像是一场游戏。政客,巨商,这些人早就不缺钱了,也不缺什么自我实现的需求,因为名声地位全都有了,他们为什么还那么忙,不过就是走进了一场惊险刺激的游戏,玩上瘾了。 而高处不胜寒的高处,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站上去的,须得资质非凡,千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或者鬼才才好。而站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就一定能活得轻松吗?不是的,他们也会有问题,有困惑,有忙不完的事情。 你看,司漠这一次不就是接连忙了好多天才得了空回来瑞市么。 现在,他终于有了足够的时间来找他的女人。他打量完周悠然之后,淡淡地开口:“上车!” 分别了十多天,再次见面,他最先开口说的居然不是问候,不是关心,不是询问,什么都不是,就只有简单冰冷的两个字,“上车”。还真够霸道强势的,真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拒绝不了他? 于是周悠然想也不想地回答他:“不上!” 司漠不再说话,而是用实际行动来落实他刚说的“上车”的命令。二话没说拿过她的行李箱子给放进了后备箱,然后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推到了车里,砰地一声拍上车门。整个过程透着股子狠辣的杀伐之气。 他给过她机会的,让亮子给她传话,让她最好自己回家去,非要等到他亲自来接的话,那事情就会很糟糕。偏偏她铁了心的要去撞南墙,死活都要跟他拧下去。那好吧,司漠今天刚回国不久就开车来接她了,非要把她那根犟筋给掰直了不可! 周悠然被推到车里差点没摔倒,她手脚并用地坐稳了身体,正要恼火地开口骂他,忽见迎面扔来一张纸,报纸。她好奇之下拿过报纸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报纸上印着的那天姚小龄的店里被人闹事的照片,旁边附着一篇新闻稿,周悠然现在没耐心细读,直接看了新闻标题。 只见新闻标题赫然写着:商户女老板私通高官,高官原配设计报复。 商户女老板?高官?高官原配?周悠然就是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难道说前天买通人到姚小龄的店里闹事抹黑的人是金夫人? 哎呀,这么一想,事情就很好解释了。周悠然想着自己和姚小龄都因为金先生已经被双规入狱了,就不考虑他了,却没有想过姚小龄这一路走来不可能和别人结下什么深仇大恨,唯一的一个过节很深的人,就是这位金夫人。当初金夫人害得姚小龄第一次开起来的公司业绩正好的时候被迫关门。为此姚小龄差点没去和她拼命。 而对于金夫人来说,八成以为金先生的落马是姚小龄一手造成的,金先生一落马,金夫人的生活就彻底毁了,从以前穿金戴银的阔太太到一个落魄妇女,心中自然是怨气深深,她没有提着刀来找姚小龄拼命只是弄出这么一场闹剧,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想明白了这一层,周悠然开始读新闻正文了。正文里面还真就把姚小龄和金先生的桃色往事大肆渲染了一番,而且行文之中连化名都没有用,直接就题名道姓地写了。金先生已经落马入狱了,名声什么的早不重要了,可是姚小龄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这要是一传扬出去,姚小龄不仅公司要倒,名声也要臭掉。关键是她和赵时才结婚不久啊,这件事一传出去,两人就是不闹离婚也过不到一起,就算赵时不在乎着一定绿帽,不可能也让别人不在乎,生意场上,别人随便提一提,那就是莫大的羞辱。 周悠然越想心里越慌,她后悔死了,明明知道记者们编故事的能力,怎么还让姚小龄去找记者呢。现在好了,记者又倒到金夫人的阵营里面去,把金夫人写成了一个受伤的原配,把姚小龄写成了一个让人不齿的小三。 显然这才是金夫人的后招,她不会蠢到提着刀去找人拼命然后被警察当成一个疯妇拘留起来,她要么不吭气,要么一出手就直接把姚小龄打垮。姚小龄现在生意好了,有钱了,还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幸福的家庭,落魄之中的金夫人现在是不会手软的! 想到这里,周悠然心里一阵阵的害怕,原以为这件事情对于姚小龄来说,不过是头顶上的一片乌云,风一吹,乌云飘走了就好。没想到啊,这件事情是一道响雷,不把姚小龄劈死是不会罢休的! 正在周悠然吓得浑身冰冷的时候,司漠突然开口了,淡淡地道:“把你和宋文昊之间那枚戒指交出来,否则的话这条新闻明天就网上和网下大量发行!” 第274章 认错 什么戒指?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周悠然没好气地说。 “装糊涂是吧?”司漠冰冷地道,“你刚刚看到的只是报纸小样,我可以让消息散布的到处都是,也可以将消息封锁起来。你看着办吧。” “你在威胁我?”周悠然不满地道。她真的想一口回绝他,哪怕那一枚戒指现在她看起来除了留作纪念以外已经毫无意义,可是她就是不喜欢这样被他威胁,她在他的面前就是再弱小,几根硬骨头还是有的。 可是这则新闻牵扯到得人,不是她,而是别的人,是她很在乎的姐妹,同学,她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心气不顺而害了好姐妹。 司漠见她一动不动地生闷气,便又开口了:“交出那枚戒指来,保证以后再不去碰关于宋文昊的任何东西,我们还可以和以前一样。否则的话,我现在就派人去把他的墓给毁了!” 周悠然瞥了他一眼,冷笑起来:“司漠,亏我以前把你当神一样的敬佩,原来你也只是一个只会威胁人的莽夫。你以为今天我把那枚戒指交给你之后,我们就能和好如初吗?不可能的!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已经过了保质期,回不去当初最为新鲜的时候了。” 说完这些后,周悠然推开车门,下车来绕到车子后面,打开后备箱,又将她放在后备箱里面的行李箱打开,从一个小侧兜里拿出了那枚她准备封存的尾戒,交给了跟着她下车来的司漠。 司漠捏着那枚再普通不过的甚至很是廉价的尾戒,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苗,是的,刚才她说的话惹怒他了,并且这一枚戒指的出现更让他恼火,那天当他知道她去祭拜宋文昊的时候,当他看到关于她的监控视频里面她拿着这枚戒指在宋文昊的墓前久久地站着的时候,他心里面的火气足够毁灭全世界! 活人和活人之间可以真枪实弹地较量一番,一分胜负,而活人和死人呢,这一场较量无从进行,刚一开始就输了。 憋着弄弄的怒火,司漠狠狠地将那枚尾戒扔到地上。若不是估计他尊贵优雅的形象,他真的很想上去再踩上两脚。 周悠然懒得再和他废话,他想要的东西,她已经交出来了。于是她锁好行李箱又合上后备箱,拉开车门上了车去找那一份所谓的报纸小样,她要和他商量一下关于这条新闻的事情了。 她前脚上车,司漠后脚就跟着上车了。他启动了车子,转动方向盘,将车子稍稍往后倒了一段距离,然后朝着一个方向开出一段距离。这么一个迂回的路线让周悠然很是费解,他想要从这里上公路,走直线就好,前面一个路口就能上公路了啊。 猛然间她反应过来,车子刚刚碾压过的地方,正是他扔戒指的地方。他居然如此的不死心,将那枚戒指狠狠地扔到地上不说还要将它给无情地碾碎!真的是一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小气男人! 周悠然皱眉看着他,觉得他这做的也太绝了!就算那枚戒指她打算以后都不再拿出来的,可是他也不能这样的给毁了!那好歹是她的一段往事,他这样子根本就是一点都不尊重她。 “心疼了?不就是一枚破戒指,想要我可以送你很多个。”司漠浑然不当回事,脸上甚至还带着些坏事得逞的幸灾乐祸。 周悠然收回目光,看着车子的挡风玻璃,车子现在已然上了公路,不知道他这是要带她去哪里。 “现在我们可以商量一下那一则新闻了吧?”周悠然觉得这一件事情比较要紧,至于她和他之间的那些乱帐,留到以后有时间了慢慢算。 司漠一面开着车,一面说:“除了这件事,你就别的什么想问我?” 周悠然冷哼一声,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专门出国十多天,好给她一个教训?他的事情,她不想去过问,也过问不来。她倒是希望他能多离开一段时间,这样她就能让自己长出更坚硬的外壳,让自己的心变得更加坚强,再也不要受他的摆布和伤害了。 她不发一言的沉默,让车厢里面的气氛有些紧张。她在用沉默表达着她对他的冷漠和不在乎。 司漠本就不是多话的人,见她不说话,便也沉默了下来。只是车厢里面的气氛因为隐藏着某种隐怒而冰冷压抑了许多。 这种冰冷的压抑之中,车子一路回到了别墅区,来到了这座位于别墅区中央位置的花园别墅,大门打开,车子开了进去。 再次来到这座别墅中,周悠然只感觉心中酸酸的,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悲伤,抑或是酸楚,苦涩。这座别墅,记载了太多的记忆,每一件事事情她都能清楚的描绘出来,有悲有喜,有酸有甜。在这里,她的人生被滋养过,也被摧残揉戳过。 一时间竟说不出应该怀念这个地方还是该痛恨这个地方。 车子在车库里面停了。车子停稳之后周悠然准备下车,手还没有触碰到车门,就听到沉默了一路的司漠终于开口了,他低声道:“这些天我在国外,我很忙,可是我一直有关心你。” 周悠然的手搭在车门的把手上用力按了一下:“这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她下了车,朝别墅楼里面走去。她如今肯再踏足这座别墅,为的并不是他,为的是她的儿子。这么些天的等待,她的心早已经冷了。冷了的食物存放这么些天会变质发霉掉,更别提多变的人心了。 文姐正忙着家务,房间里面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看到周悠然和司漠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顿时喜出望外,丢开手上的活计上来问安。 周悠然环视了一眼房间,直接问:“小寒呢?”家里这样整洁,不像是小寒呆过的样子。 文姐闻言回答说:“后院里面搭了个小型的游乐场,小少爷在里面玩得正开心呢。” 原来这里并不是一成不变,她离开的这些天,这座别墅的后院里面多了个游乐场。天底下的事情,每分每秒都在变化。过去的时光,大约真的是回不去了。 周悠然来不及多想,她朝通往后院的后门走去,却冷不防地被司漠拉住了胳膊,硬生生地带她上楼。 当着保姆的面,周悠然不想给他冷脸,忍着心里的怨气跟他一起上了楼。 他的脚步很快,周悠然想要甩开他的手,他却越拉越紧。终于来到了主卧,他迫不及待的将她抵在墙壁上,热情亲吻,唇舌交缠,他霸道地将他的气息压进她的胸腔,英武硬朗的高大身躯紧紧地贴合着她的身体,将她牢牢地禁锢在他和墙壁之间。 舌尖快被他吮得废掉了,她吃痛地推开他的脸。 司漠冰蓝色的眸子逼视着她,冰冷决绝地道:“我不允许你想别的男人!活的死的的都不行!” 周悠然无视他冰冷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说:“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我的心是我自己的,我爱想谁就想谁。” 司漠冷冷地笑:“你最好谁都不要想,不然你想的人,活着的会死得很惨!死了的会永世不得超生!” 阴恻恻的语气把周悠然吓得一哆嗦,是的,她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一拉下脸来,她就害怕了,再没胆子去挑衅他,只故作坚强地说:“我就算是谁都不想,也绝对不会想你。你这个冷血的恶魔!” “这可由不得你,这辈子你都逃不开我的!你的心,你的身体,都是我的!”司漠搂着她的腰,稍稍一用力就将她抱了起来。 他抱着她倒在床上,顺势一滚,他就被她压在了身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会让你全心全意地为我疯狂的!” “自大狂!疯子!”周悠然骂他。 他用膝盖顶开她的腿,置身在她的两腿间,虽然两人此刻都穿得整整齐齐,可是这样的姿势依旧暧昧得让周悠然满脸通红。 “宝贝儿,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他宠溺地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然后语气徒然一边,原本温柔的宠溺变得霸道狠绝起来,“但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我要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我要你为我疯狂,我要你刻骨铭心,永生永世都爱我!” 是的,这便是他压抑了十多天来最想说的话。 知道她背着他偷偷去看望老爷子,他真的生气,可是在他一夜不归之后的那天早上他就消了气了。他的陈旧往事她知道的不多,所以很多的事情怪不得她。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知道了她居然跑去祭拜宋文昊。 难道他司爷就不能给她安全感,让她可以放心的归属吗?稍稍一点不顺心了就跑去宋文昊那里诉苦?叙旧?找旧情?这些,才是司漠这些天里的心病。他不明白自己和她的这些感谢在她的心里到底算什么,更不明白他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为什么她还是会一不如意就去找旧爱? 就是因为憋着这么一股子怨气,司漠才赌气不和她通话。如果她能乖乖地,踏踏实实地呆在家里等着他回家,他念在她一番诚心之上说不定会原谅她。可是他前脚出国,她后脚就收拾了东西要走人,毅然决然的就好像要和他一拍两散,从此再不想相见! 这可把司漠惹得恼怒急了。 前世今生加起来,从来都没人这样的对他始乱终弃! 这个该死的女人!司漠发了狠心,他要让她的心里完完全全只有他一个,让她为了他疯狂,让她刻骨铭心地爱着他,永生永世! 如果她的心还躲躲藏藏,那么就从她的身体下手吧! 他再次吻上她的嘴,手上迫不及待地褪着她的衣服。 周悠然想要骂他,让他快住手,奈何嘴被他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拼命地反抗。他这个疯狂冲动的样子,狠命发泄一通之后,她刚怀上不久的孩子怕是就保不住了。 可是不想她越是反抗,身上压着的男人就越是来劲,他身强力壮,压制她的肢体就像压制小猫一样,几乎是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剥光了。 两个人没有了衣服的遮羞,房间里面的暧昧指数顿时就直线往上升。 他恶意地挑逗着她的身体,不顾她一声声的:“不要!你走开!你不能这样对我!”霸道而强势地逗弄着她的身体。唇舌爱怜着她的双峰,指尖趁机探入她的身体,试图搅弄出更多的蜜汁。他要让她为他绽放,哪怕只是身体也好。 周悠然只感觉身体快要被酥酥麻麻的感觉溶解掉了,挺不住了,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对于他的身体,她一向没有抵抗力。可是现在根本不是亲热的时候啊。她不情愿告诉他,她怀孕了的消息,她不想怀孕的事情掺杂到感情的事情中来。可是现在,她根本就反抗不过他。 怎么办?她正为难的时候。司漠突然就挺身入港了,完美的契合让他舒服地低吼一声。 周悠然两手抵着他结实的胸膛,感觉到他身上的肌肉已经紧绷到某种极点,根据以往的经验,接下来非得一番狂风骤雨般的癫狂才能释放掉他身体的欲望。 就在他准备提枪狂猛冲刺的时候,周悠然突然制止道:“不可以,我怀孕了!”是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她没有选择,只能如实相告。否则的话,一个多月大的胚胎已经着床,他一番冲刺下来,她的下身必然是鲜血淋漓,保不住孩子了。 这一句我怀孕了,真的很有用,抵过了她之前哀求过的千言万语。他果然停止了动作,肌肉依旧紧绷着,一动不动地埋在她的体内,克制着体内熊熊的欲火。几秒钟之后,他才开口问:“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因为极力隐忍的缘故,他的声音暗哑而低沉。 “我是女人,而且还生过一胎,怀孕还是没怀孕,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周悠然回答说。 嘀嗒。一滴汗水自司漠的额头滴到周悠然白皙的娇躯上。他终于还在最为巅峰的时候从她身体里面退了出来。下床进了浴室。很快地浴室里面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周悠然翻了个身,扯了被子盖住自己。心里面一时间五味杂陈。她又有了他的孩子,这下子是真的要一辈子和他纠缠不清了。她忍不住想,若是刚才没有制止他,让孩子就这么在他的粗暴之下流掉,是不是她就能和他撇清了? 很快地她就否决了这个假设。即便没有这个孩子,还有小寒呢,她和他之间的事情可没那么简单。 几分钟后,司漠从浴室里面出来,围着浴巾去了衣帽间,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又是衣冠楚楚的妖孽模样了。 他走到床边,对躺在被子里面的周悠然说:“你好好休息。你朋友的事情,不用担心了。” 周悠然不想理他,扯起被子来盖住自己的脑袋。她就知道,他若是知道她怀孕了,一定把前面所有的事情都撇开不提以孩子为重,谁让这孩子是他的种呢!可是以前的事情要是都不提的话,她这些天吃过苦,努力坚持过的事情就什么都不是了。 事情不会这么就勾销掉的,他抛弃了她这么多天,突然出现的时候告诉她生活和以前一样继续,怎么可能呢?打碎了的花瓶想要复原还得用胶水黏一黏,破裂了这么多天的感情,说没事就没事了? 她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不搭理他,等了好一会儿,估摸着他应该走开了,这才放下被子来透气。谁知道他居然还在床边站着,一声不响,一动不动。 司漠心中叹息着想,她真的就是他的克星,今天要是不把她哄高兴了,他估计今天开始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于是他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周悠然不想和他离太近,他坐了下来,她就随便披了衣服起床去洗澡。坚决不和他呆一起。 司漠动作迅速地拦住了她,将她搂在怀里,放下所有的架子,哄着她:“是我不对,我这些天来也反省了,我不该对你发火,更不该只是默默的关心你而不给你打电话,让你以为我不要你了……” “走开!别挡着路,我要去洗澡!”周悠然不想听他的这些廉价的话,上下嘴唇一拍说几句认错的话就没事了?她才懒得理他,于是打断他的话。 被打断了话,司漠也不恼,依旧讨好地说:“你等一下,我给你放洗澡水,加一些精油吧,好好地泡个澡。这些天你一定过得不好。” “谁说我过得不好?你不在我身边,我过得不知道有多好!”周悠然使劲推开他,进了浴室。重重地锁了门,将他隔离在浴室外面。 司漠眼看着别扭的女人进了浴室,然后嘭地一声关了浴室门,本来想说给她听的话现在只能成为他的自言自语:“过得好吗?真要过得好怎么弄得一身狼狈?好像憔悴了不少呢。” 第275章 讨好 周悠然洗了澡,换了衣服。面对着空荡荡的卧室,她感觉有些累。你看,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这里。 今朝已非往昔,以往是有着蓬勃的朝气,什么事都不在乎的,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眼下却是已经疲倦了。事业上一无所成,感情上捉摸不透,未婚先育,年龄渐大,前途无望。 司漠已经不在这间卧室里了,应该已经下楼去,周悠然叹了口气,也走出了卧室,虽然她不怎么想和司漠亲近,可是她很想念小寒。 呆在房间里面的时候不觉得怎样,出了房间,来到后院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今天的天气这样好!阳光灿烂,春光明媚,加之这座别墅的花园面积很可观,而且绿化园艺做得非常棒,草坪,绿树,春花,一派明媚鲜艳的春色,甚是迷人。 花园的草坪上理出一片空地,还真就搭了个小小的游乐场,主要材料是充了气的橡皮垫,围出一片区域来,只开了个出入的小门,其中有滑梯,迷宫小城堡,等等的玩具,因为很柔软,摔倒碰到也无妨。 小寒一个人在里面玩得很高兴,手里拿着玩具,脖子上挂着成串的零食糖果,骑着玩具小马,脑门上已经挂着晶莹的汗水了。 而司漠就沐浴着春季的阳光,站在草坪上,看着阔别好些天的儿子。上衣外套的扣子解开,两手随意的放在裤兜里。不论春夏四季他都是这样一副笔挺挺的西装打扮,不过光这一个模样就已经很是俊朗高贵了。 也许是景色好,也许是天气好,周悠然站在后院的卵石小路上,看着小小游乐场中无忧无虑的小寒,心情豁然了不少。难怪那么多的女孩儿都说宁愿在宝马车里面哭,也不要在自行车后面笑。这些钱和势,富与贵,确实有着些许的治愈功能呢。 好不容易见到了儿子,周悠然故意忽略到司漠,她沿着小小游乐场的小门钻了进去,来到小寒的身边坐了下来,拉住小寒的胳膊,扯起袖子给他擦头上的汗水,然后将他脖子上挂着的糖果拿了下来,教训道:“甜食可不能吃多了,不然会牙疼。” 真是个调皮的小子,人家小朋友都是吧糖果揣兜里,他倒好,弄成一整串挂脖子上。 小寒见自己的糖果被妈咪拿走了,丢下玩具就要来要,任凭他怎么哼唧周悠然就是不给他,母子两个就这么玩到了一处。 玩了好一会儿,周悠然被这个小屁孩折腾的累了,小孩子的活动能力真的很强,他们可以一直跑啊,跳啊,蹦啊,还不觉得累。 一阵玩闹下来,心情变得好起来,她拿出从小寒那里没收来的糖果,拆开一颗来吃,原来是牛奶味的棉花糖,香香甜甜又软绵绵的,难怪这小子这么爱吃。 司漠旁观了一会儿妻儿的玩乐,心情大好。转身回房去过他自己的休闲时光了。过去的那些天里他是真的忙,今天好不容易闲了下来,也该放松休闲一下了。 周悠然早上从姚小龄那里出来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了,后来被司漠拦住,一起回来这座别墅,然后亲热了一阵,所以这会儿她和小寒一起并没有玩多久,就到了午饭时间。 今天先生和太太都回来了,文姐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做得午餐,不用说,午餐的餐桌上是极丰盛的。 司漠和周悠然在各自惯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和以往很多次的同桌吃饭一样,吃着午餐。 周悠然这些天来,心情不好,吃饭方面一直都是将就着的。今天难得重新吃到文姐的手艺,便放开了胃口多吃了一些。她也没必要在司漠的面前装什么淑女,一起生活了那么些日子,就算他很是俊朗迷人,英武非凡,她也早已经审美疲劳了。 相识之初她还怕他,现在,她对他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可是就是这样熟悉的人了,她居然还看不透他! 这么想着的时候,周悠然的心里不由一凉,眼睛不知觉地就朝着司漠看过去,他正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菜。感觉到她的目光,他向她浅浅一笑:“吃完饭了你休息一会儿吧,这些天在外面肯定过得不好……” “要你管!”周悠然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外面过得不好?我过得不知道有多好!” 如果过得好,这一脸的疲惫又从何而来?司漠没有揭穿,只继续用那比较和气的口吻妥协说:“好,我说错了,你在外面过得很好。是我自己过得不好,就以为你也过得不好。” 这是什么话?周悠然感觉有些别扭,可是又发做不出来,心里闷闷的。她不知道这日子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活得这么憋屈?他的表现看样子是要撇开往事,重归于好,她的心里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和他和解? 司漠看出她的心思,开口道:“我保证,以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一定不会再指责你了。”他想着他和她这些矛盾的起源是那天她偷偷去看望司家的两个老人,那么就从这里开始解决吧。 周悠然对于他的退步感觉心里面顺了不少,可是这么多天他一个电话都没有,现在一句我保证就能将事情都翻过去?哼!没那么容易! 于是她反驳说:“我有我的人身自由,本来就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需要你的保证。”说完后也不想再继续吃饭了,丢了筷子擦了嘴,直接到客厅里面去看电视。 没事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女人的心眼很小,而且思维模式很怪异,若说男人们的神经是一条直线,那么女人的神经就是一个线团。商场之中,只要给足了利益筹码,不愁事情不改变,可是此刻司漠面对这个女人只感觉头大,首先她油盐不进,任凭金银钻石都打不动她,其实她还不守规矩,并不是他低声下气认了错她就能给他个好脸色。 她就是个麻烦的线团,他怎么去拉扯都不对,弄不好就打成个死结。 聪明的女人,通常不会让男人这么犯难,她会暗示出几个途径来让男人来取悦自己。可以是漂亮衣服,可以是美食,也可以是一次共同的旅行,总之一定要让男人知道一个途径,只要走这个途径就能把他的女神哄开心了。这样他就不会犯难,不会困惑,女人自己也不会因为久久的纾解不开心里的憋闷而难过。 显然周悠然不是这样成熟而聪慧的女人,她现在就是在生闷气,而且她自己也不知道要通过一个什么样的法子来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一些。这样的话,司漠就更难办了,到底怎么样才能把她给哄开心了呢? 事情有些僵持。 周悠然在客厅的沙发上做了,开了电视看。刚刚吃过午饭,正是中午休息的时候,不是剧场时间,是午间新闻的时间。周悠然不喜欢看那些死板板的新闻,就找了娱乐新闻来看。 说起来是娱乐新闻,其实就是八卦明星们的动态。正式一点的娱乐新闻播的是各种新剧新电影的宣传仪式什么的,恶俗一点的娱乐新闻就开始八卦明星的私人问题了。比方说周悠然现在看的这段娱乐新闻就八卦了当红女星游采采的恋情最新动向,据说有狗仔拍到她和某个富商家的公子爷一起出入豪华酒店。 提到游采采,周悠然就忍不住想起了司二少爷,亏当初还以为游采采和二少爷之间的感情有多么的坚固,原来二少爷才离世没多久,这位当红女星就傍上了另一位阔少。 “戏子就是戏子!真的是无情!”周悠然这么想的时候就这么说了。她可以理解所有女人热爱金钱的心情,可是她最是看不惯这样的无情无义的行为! 司漠坐在她身旁的沙发上,忍不住接了一句:“我不是戏子,我的感情比金子还坚硬。” 周悠然想笑,可是想起来现在还和他闹矛盾呢,于是绷住了没有笑。 司漠这边也是知道游采采和司老二之间的风流事的,说起来,当初这二人的认识司漠还起到关键作用,当初就是司漠让人弄来游采采来作陪司老二的。那个时候,司家的地位还很是稳固。那个时候,不管是司老大还是司老二,都是名副其实的豪门少爷。 眼前再看到屏幕上面的游采采,司漠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现在的司家,想起了现在司家,他就开口和周悠然说:“老爷子和老夫人,我都已经安顿好了,他们两个现在熙港最好的医院里面静养。国际上治疗中风最有经验的专家,已经替老妇人诊治过。” 周悠然听了司漠的话后有些惊讶,他说话的语气很是平常,就像是商量晚餐吃什么那样的平常,可是这样的话,他说的越平常,她就越惊讶。当初她不过是去偷偷地看望了一下老爷子老夫人,他就大发雷霆。可见他对两个老人的成见有多深! 这些成见她都可以理解,因为司漠介意了那么多年的私生子的身份,就是老一辈的错误造成的!他恨老爷子,更恨在童年给他苦头吃的老夫人。这些她只要想一想,就能想的通。 可是现在,他居然很是周道地安排了两位老人医疗和养老,还请了最好的医疗专家去治疗。他真的能够咽下这么多年来私生子的屈辱和她母亲外祖家的惨重损失? 他的心里到底需要包容下多少的苦涩才能向他一直憎恨的人施以援手? 周悠然的心里有些小小的动容,她觉得自己有些自私,总想着自己的喜怒哀乐荣辱得失,都没有好好地替司漠考虑。他的工作不仅忙,而且有风险,司家事情之外,一定有着更多闹心的事情折磨着他,他要苦心孤诣地经营算计,要隐忍,要包容,要与人争斗拼杀。 一时间,周悠然的心里竟然有些心疼他了。她以为自己已经疲累麻木了,可是总有那么一些不经意的瞬间,她的心如此的牵挂在乎着他。忽然就不想和他别扭下去了,和好了吧,然后一起好好地过下去。 心里面这样想,可是面子上却拉不下来。她丢下手里的遥控器,站起来:“你慢慢看,我上楼睡觉去。” 原本打算只睡两小时的,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傍晚。一天的光阴过得这样快。洗了脸下楼来,问了文姐之后才知道司漠一下午都在书房里。 这个美好的春天里,她又和他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了。 旧的一天过去之后,新的一天就到来了,这是这个世界一个永恒不变的规律。 新的一天的早晨,周悠然醒来的时候司漠已经不在家里了,他出门工作去了。这样的早上,和之前许多个早晨一样。可是分明中间又出现了不少事情,今时不可能是往日了。最起码的,今天的自己就没有以前的自己年轻。 她洗漱之后下楼来吃早餐。刚来到客厅,就看到文姐迎面走了来,递过来一份报纸:“太太,您的报。” 周悠然不记得自己有订过什么报纸,这年头谁还看报,拿手机直接点开新闻看就好了。她接过报纸来,看了一眼,和昨天看过的报纸有些相似,她找到那则新闻的位置看去,啊呀,昨天还写着什么女商户当小三破坏高官家庭的新闻标题今天就变成了:女商户举报贪官,遭贪官妻子报复。 同样的一件事情,不同的新闻标题,描绘出来效果截然相反。昨天姚小龄还处于舆论上的劣势地位,今天风向一转,她俨然成了个反腐英雄了! 周悠然来动餐厅里面坐了下来,仔细地看了这则新闻的详细内容,果不其然,将姚小龄写成了一个仗义有担当的女老板,见到不平事敢于揭露,硬是将一个大贪官给落下了马,为民除掉了一个大害虫。结果事情刚平息不久就遭到了贪官老婆的恶意报复,诬陷店里面的食品致人食物中毒。特公布此条新闻替仗义有胆识的女老板正名。 周悠然看完了这条写得义愤填膺的新闻之后,又打开手机查看网络新闻,点开新闻阅读页面,刷刷刷地出来好些条今天的要闻,其中摆在第一条的新闻,也就是所谓的“头条”,正是刚刚在报纸上看过的仗义女老板的新闻。 按道理说这样的新闻和明星丑闻,政客出访之类的比起来,算不得什么特别醒目的头条,可是却放在了头条的位置,可见这背后,肯定有人刻意为之的。因为位置醒目,所以看到这条新闻的网民就多,纷纷留言称赞仗义的女商户是好样的,有胆识有魄力!表示有时间一定去捧场这位留着道德血液的女老板的生意。 周悠然又点开手机上其他的浏览软件,看了新闻,果然,还是把这条新闻当头条。我的天,这样的舆论风波也太大了,新闻正文直接将姚小龄的快餐店的名字公布出来,好家伙,眼下这个店子在全国都要火了!更有网友提议做个反腐模范店铺的标牌给挂上。可见对其的评价有多么高。 事情出现这样的态势,周悠然放心不少。丢开手机开始吃早餐。心里按捺不住,不等早餐吃完就给姚小龄打电话了。 姚小龄那边也是开心得不得了,兴高采烈地对周悠然说:“天上掉下来金疙瘩了!我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会上头条!悠然,我现在居然是反腐模范了。我的天,光是今天早上的早餐我的店里的客人就增加了一倍不止,我推算了一下,午餐和晚餐的时候人还会涨。” 姚小龄并不知道这事是因为司漠在背后动了手脚,她以为是自己走了鸿运,走投无路的时候选择了媒体记者,意外中的意外博了个新闻头条,然后时来运转了! 听到姚小龄惊喜无比的言语,周悠然的心里也很开心,调侃说:“说不定很快的你就不是小老板了,再见面就要叫你一声姚总了。照这样的客流量,你最起码需要扩张出一倍的店面才好。” “对啊,我马上就召集店长们开会,店面必须得扩张,不仅在瑞市,其他的城市也赶紧地铺开,趁着这个势头,我要完成一次最完美的跳跃!”姚小龄说得雄心壮志的。 “嗯,加油,看好你!”周悠然鼓励道。 她虽没打算告诉姚小龄司漠在这件事情背后的作用,可是通过这次的事情她看出来了,商场上面的事情,成功和失败,往往只是一墙之隔。经营生意,门路都差不多,营业额减去成本就是利润,万变不离其宗,可是总会有一些微妙的小因素在里面发挥着大作用,就像是酿酒的酒曲,同样的一盆米饭,没有酒曲就腐烂变臭,而有了酒曲的发酵就能酿成一盆美酒。 司漠前些日子在国外,想必这次的媒体舆论只是他手下的助理或其他人做的,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小动作却扭转了一个面临破产的生意。谁才是商场上的老将,一看就明白。 周悠然的心里不由对司漠升起浓浓的敬佩。 第276章 变迁 人生短暂,善良的人都是希望别人都能过得好。姚小龄的店子里发生的闹事事件来了个大扭转,变成了一件吸引市民眼光的大好事。这让周悠然的心情很不错。 她走出后门,来到后花园里,在草坪上大大的遮阳伞下面的藤椅上坐了。春风徐徐,春日明媚,今天的天气依然很不错。常言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看着姚小龄的快餐店生意蒸蒸日上,周悠然的心里跟着开心,那快餐店的生意里面也有她的股份不是。 时光沉静,她坐在这个美丽的后院里面发着呆,什么都不愿想,就看着那一株开满了淡粉色花朵的花树发呆。前段日子她想的事情太多了,累了,现在就什么都不愿想了。人呢,还是永远地活在当下比较幸福。 想着明天的时候,今天就没有过好,想着明年的时候,今年就敷衍了,想着下午的事情的时候,上午的光阴就虚度了。所以让生命中的光阴最大价值的发挥效用的方法就是活在当下。活在当下,什么都不去顾虑的时候,心里便升起了淡淡的喜悦。 阳光,绿树,红花,全都变得如此的可爱。 当心情被淡淡的喜悦滋润的时候,前些日子的抱怨,猜疑,恼怒,全都随着这淡淡的春风消散了。 这一天里面的光阴,周悠然一半用来发呆,一半用来陪着小寒玩耍,只感觉时间过得飞快,原来时间就是这么一个无情的东西,你珍惜它也好,挥霍它也罢,它都会这样无情的流逝掉。 司漠晚上回家来的时候,找了几个房间,终于在儿童房的浴室里面找到周悠然,她正在给小寒洗澡。一准是这小子今天又调了,你看丢在一边的脏衣服上面沾满了泥。 周悠然给小寒洗好了澡,拿浴巾把他包了起来,正准备走出浴室给他穿衣服,一转身,便看到了浴室门口倚着门框神情愉悦笑微微的司漠。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在这里旁观了多久? 两人面面相望的时候,依旧有些淡淡的别扭。是的,昨天周悠然刚回来这里的时候那些烧的心里难受的别扭今天已经变淡了,可是变淡了不代表不存在。 恰好这个时候文姐走了过来叫吃晚饭。周悠然就将小寒递给了文姐,然后她自己开了水龙头来洗脸。温热的水洗掉脸上的浮尘,整个人清爽许多。 洗完了脸刚要走开,却被司漠给拦了下来,他将她堵到这间儿童浴室里面的墙壁上。看着他逼近的俊脸上已经敛起了笑容,她以为他要放什么狠话,却不料他说的话如此平常:“看样子你今天过得不错。” 然后不待她回话,他又自顾自地说了:“看到你开心,我的心里也很开心。” 周悠然冷哼一声,他何必这么矫情,真要关心她,为什么一连十多天不给她电话?那个时候可是真的绝情呢。 看到她又出现了疏远他的赌气表情,司漠搂住她,俯身就吻了下来。 情意缱绻的吻,周悠然只感觉久违多日的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的味道,又包围了她。做梦一样的,温柔甜蜜。哎……这种感觉不正是这么些天来她一直想念的吗? 一个吻点燃了周围的空气,他想要的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吻,手掌已经很不老实地钻进了她的衣服。周悠然忙按住他的手,打断他:“不可以,我昨天告诉过你,我怀孕了。” 司漠略略有些失望地住了手,随即他就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明天我就带你去看医生,你要是敢撒谎,大刑伺候。” 周悠然惦记着文姐做的美味晚餐,没有再和他废话,推开他的身体朝房间外面走去。 今天相处的气氛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别扭了,可是司漠还是感觉不畅快,他感觉她还在恼他。一顿晚餐吃得略微有些枯燥。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很老实,关了灯,他搂着她入睡。 暗淡的夜色中,周悠然忽然想起来什么,对司漠说:“那个事情,谢谢你。” “什么事?”司漠淡淡地问。 “当然是我朋友的快餐店的事情。那个头条,产生的舆论效果很是显著。”这件事情,白天里面她就计划要向他道谢了。 司漠这才弄明白是什么事,这么件小事,他都不屑一提:“小事一桩,你若是开心,过段时间再送给你们一份大礼。” 送一份大礼?周悠然只当他是在开玩笑。没再说什么,闭眼睡觉了。 第二天周悠然就在家里呆不住了,昨天已经在家里宅了一天,虽说享受平静淡然的时光很是惬意,可是也不能天天享受,她还没活到那个境界。 今天周悠然吃过了早饭就给姚小龄打了电话,问了店子里面的生意如何。 只听姚小龄神采飞扬地回答:“客人的数量多了好几倍,每一家店都爆满,新开张的店面正在装修,还好以前有固定的装修模式,赶一赶工也挺快……你不知道,有网友还真就做了个牌子挂我的店里。” “什么牌子?”周悠然感觉好奇,还真有活跃到这个程度的网民? 姚小龄回答:“f模范店,f取得反腐两个字的首字母。我算是看明白这个社会的门道了,互联网的力量真的是很大,都不用人组织的,一大堆网友一拍即合就弄了个招牌给我挂上了,还发帖子号召了好多人来我的店里吃饭,有的人干脆直接办了长期会员。” 可不是么,互联网时代里面,和以往的传统社会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以往的传统社会是金字塔形状的,有意无意的总喜欢把人分出个三六九等,而互联网时代里面,大家是真的平等,散落在五湖四海,不存在什么金字塔,属于自由人的自由联合,大家只要能找到共同的兴趣爱好,就能组织到一起来。 而且这是一个注重体验的时代,传统的人们总是喜欢体验奢侈富贵的场面,哪里高档就去哪里,以此来显示自己在金字塔里面的地位不一般。可是互联网时代的人们追求的体验就不一样了,一个娱乐大新闻,一个能带来快乐的希望,一个经典的爱情剧,一次空难,或者是姚小龄这样的反腐女商户,只要能给大家的脑子和心里带来一定的共鸣,都是体验。 大规模的批量生产已经不凑效,个性化的私人体验越来越成为人们生活的主导。 周悠然觉得经历了这次变祸为福的事情以后,姚小龄的快餐店算是在互联网时代站稳脚跟了,只要她没有松懈下去,继续用心经营,退出更新鲜更有趣的能满足顾客体验的服务,未来的某一天跻身世界百强也不是什么难题。 想到这里,周悠然就忍不住了,对姚小龄说:“这样好的生意,你一定很忙吧?我今天过去给你帮忙吧。” “成啊,你快来吧。”姚小龄挂了电话,大约又去忙去了。 周悠然出了门,打车来到姚小龄的公司楼下。 姚小龄现在还真的是忙,新店面的扩张,新增加员工的招聘,店面里面新的服务套餐的设置,忙得简直要飞起来了。周悠然本来打算和姚小龄聊聊天的,可是刚一来就被姚小龄给拉过来当苦力了,派了一大堆的差事给她。 忙碌,白天的时候忙得没时间喝水,每天晚上财务部的员工都会加班到很晚,核算当天的营业额。可是大家都很开心,因为生意是真的越做越红火了! 日子就是这样在忙碌中一天天的过去,从阳春三月,到天气渐暖的四月,再到隐约能感受到夏天的气息的五月。 这三个月的时间里面姚小龄的店面扩张了一倍多,瑞市周边的城市也铺上她的分店了。有盈利,当然也有投资。以前可怜巴巴的四个房间办公的小公司,短短几个月里就换成了宽阔气派的正规办公场所,员工数量增加了好几倍。算得上是快餐行业里面一匹突然窜出来的黑马了。引来业界人士的关注,纷纷总结这家小公司成长起来的秘诀。 姚小龄一度成为瑞市餐饮行业的新贵,年纪轻轻就受到了最具名气商业杂志的采访。 和姚小龄这一路大红大紫的名气相比,周悠然就太不起眼了。她只是刚开始的几天帮着姚小龄忙活了一段时间,因为那几天太忙,身体透支,抵抗力下降,怀着第二胎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害喜的症状特别明显。 吐啊吐的,一点东西就吃不下。司漠肯定是不会再让她乱跑了,勒令她在家里养胎。 她当初生小寒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这一次说什么都要全部弥补回来,光是帮助她养胎的私人医生就配了好几个,全都是专家以上的级别。吃饭睡觉方面更是不用提了,俱是呵护有加。 按道理说,一个女人享受着太后一样的物质待遇,应该是过得非常滋润了。可是事实不然。周悠然过得并不好。先不说孩子并没有几个月,头三四个月而已,都没有显怀,就把她这么禁足在家里,实在闷得难受。 其次,她总觉得司漠是因为孩子才这么温柔地优待她的。让她总感觉心里有些小小的别扭。当初因为看望司老爷子而引发的矛盾,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变淡了。 眼下又到了一年的五月份,两个人自那次矛盾之后一起生活了两个多月,同一个屋檐下,早上不见晚上见,床下不见床上见,亲密得什么似得,纵是当初再大的矛盾,现在也应该和解了。 可是周悠然总感觉心里有个地方意难平,她觉得他们之间那道裂痕,虽然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可是不代表它不存在。况且谁知道他现在对她的好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什么。万一她生完孩子,身材走了形,他一拍屁股又走得十多天没有消息,那该怎么办呢? 这些担忧还就算了,最让周悠然揪心的是,她这已经是第二次未婚先育了。头一次生小寒的时候,费了好大劲才把爸妈给瞒住。想来二老思想最为保守,没办法接受一个女人未婚先育的事实,计划以后结了婚,成了家了,再把小寒的事情和盘托出。 可是没想到老天最会开玩笑,第一次的未婚先育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在二老面前摊牌呢,这又开始未婚先育了。这在他们老人家的眼里,还没结婚呢,小孩就生了一个又一个,这跟被男人包下来专门传宗接代的没有名分的女人没什么区别。很丢人,没尊严,说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这才是周悠然一直以来感觉很困扰的事情。 可是让她厚着脸皮催司漠准备婚礼吧,她又不甘心。凭什么要让她来催?他一个男人难道不该先开口?若是她先提出结婚,那么就跟谈恋爱女方倒追男方一样,以后的日子里总会不太平。 正常的规律就该男人主动,他们身上有占有欲强的荷尔蒙,可是万一女人主动追求的话,他们或许也会答应,可是他们的雄性荷尔蒙在这次事情上没有发挥作用,他们的潜意识里是不会甘心的很压抑,于是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一定会找机会将这种压抑爆发出来。于是就产生了暴力,或者不和。 周悠然针对这一事情搜集了不少资料,综合结果表明,表白求婚结婚这些事情还是该男人主动。女人就该含蓄一点。 那么这样一来,周悠然的日子就过得很压抑了。司漠对她很好,只要他能想得到的,全都给她配上。他想不到的,只要医生有提过,也都给她弄来。可是她的心里就是感觉不畅快,总感觉有一粒小小的沙子硌在心里,不去想它,生活倒也安宁,好吃好睡,可是一想到它,就难受。 而司漠这边对于周悠然的这些小性子小脾气,总没有往深处想,以为这些都是女人怀孕后的综合症,不是都说孕妇的情绪波动一般都比较大嘛。每每她不开心的时候,他就温柔体贴的安慰一番,看她心情好了就算了。 这样的情况下,时间又从五月到了六月。 夏天越来越近,天气越来越热。按道理这样渐渐热起来天气里面应该呆在凉爽的室内比较舒服,可是周悠然就忍不住的想往外跑。她是真的憋屈的难受,她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的给家里打电话了。总担心爸妈会看出点什么,然后突然就来了瑞市,撞见她没脸没皮地在没有任何名分的情况下给人家生了一个有一个的孩子。 心里面不顺心,总是想要找些事情打搅一下,或者发泄一下的。 于是这天周悠然趁着司漠不在家,就偷偷地出门了。不是没有人拦她,而是她铁了心的要出去散心,保镖们也拦不住。眼下她四个多月的身孕,已经稍稍有些显怀,大着肚子的女人,一般人都不会为难,何况这女人还是司爷的女人。 就这样,周悠然顺利出了牢笼,一路来到姚小龄的公司里。此时的公司才具有真正的公司规模,宽敞大气的办公场所,前台给配上,各个部门都有专门的办公区域,会议室和接待室也分开了,总之算是从当初求职者一看就敬而远之的小创业团队,变成了今天求职者争相投简历的所谓的大公司了。 新来的前台小妹不认得周悠然,见她穿着孕妇裙子,浑身上下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把她拦了下来,按照流程,外面来访者,想要找谁,先要登记。 “我要找姚小龄。”周悠然趴在前台,对前台小妹说。一面说一面在心里感叹,这才几个月没出门找姚小龄聊天,变化居然就这么大! 感叹完之后心里又忍不住的失落,哎……大好的青春,人家一个个的都是打拼前程,而自己呢,成天只能呆在那座别墅里虚度光阴,一天一天枯燥乏味的重复着,前途很暗淡呐! 前台小妹听了周悠然的话后,再一次的打量了一遍周悠然,然后不冷不热地说:“你要找我们姚总啊,她现在忙,你先去你右手边的接待室里等一等吧,我会帮你通知姚总的。” “好的,那多谢你了。”周悠然道了谢,转身朝那个小小的由透明玻璃隔出来的接待室里走去。一边走一边感慨,当初开玩笑说有一天姚小龄会成为大名鼎鼎的姚总,没想到今天再见面,还真就要叫她一声姚总了。 之前周悠然宅在家里,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每次和姚小龄讲电话时都和以前一样,纯粹就当成一个闺蜜姐妹在聊,什么家常理短,时事八卦,聊哪是哪也不怕耽误人时间,以为大家都还和以前一样。今天出门来到实地一看,才知道昔日的姐妹,早地位不凡了。 小小的接待室里,周悠然安静的坐着,心里面忍不住的感慨人生。和她一起呆在接待室的,是一个前来应聘求职的小姑娘,正一笔一划地认真填写履历表。难怪这个位于前台附近的接待室那么小,原来是用来接待不起眼的应聘者的啊。 第277章 依靠 周悠然在这间小小的接待室里面等了好一会儿,人家来应聘的小姑娘已经填完了履历表进去人事部面试了。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周悠然这才从包里翻出手机来给姚小龄打了个电话。 “什么?你来我公司了?在哪里?怎么没看到?”姚小龄一听说周悠然来了,惊讶又惊喜。 “公司的前台说你在忙,正开会呢。你要是忙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周悠然觉得在这里枯等着怪没意思的。 不想姚小龄忙说:“开什么会啊,早开完了,你等着,我这就出来。” 既然姚小龄说了马上就来,周悠然便坐在原处继续等了。果不其然,几分钟之后姚小龄就从公司自动感应门里面走了出来,来到接待室里,在周悠然的对面坐了下来,招呼说:“来之前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公司里面新来好些人,都不大认识你。” 周悠然略微有些沮丧:“出门的时候心情有点烦躁,只想着要出去,就忘了给你电话了。”她以为还和以前一样,来找姚小龄的时候直接进去办公室就好,要么姚小龄在位置上,直接就能说话,要么姚小龄不在位置上,那就和办公室里面其他的女孩儿聊聊天。 没想到来了这里才发现事情早已经不同往日了。 姚小龄看了下时间:“十一点了,看来你等的有一会儿了,走吧,今天中午我请客。边吃边聊,也算是我给你赔罪。” “赔什么罪啊,多大点事。”周悠然觉得就是坐在接待室里干巴巴的等待,也比关在那座别墅里面来的舒服,最起码可以看到不少的陌生人,男的女的,忙碌的悠闲的,穿工作服的没穿工作服的,看着这些人才能感觉自己还切实的活在这个世上。 “走吧,好久没见了,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聊呢。”姚小龄拉了周悠然的胳膊,两人一起离开了公司。 留下惊讶无比的前台小妹暗自惊叹,这个女人真的是姚总的好友?今天真是溴大了,有眼不识泰山。 出了写字楼,姚小龄去取了车,还是那辆白色的车。算起来,这是周悠然第二次坐这辆车。 上了车,姚小龄说了个餐厅的名称,周悠然点头同意,于是就启动了车子朝着那个餐厅开去。 “我说你这几个月怎么不出门呢,又有了?”姚小龄一面开车一面漫不经心地问。 周悠然伸手抚摸了一下微微隆起的小腹,叹息说:“是啊,四个多月,前天医生检查了,说还是男孩。” “男孩儿?好事啊!”姚小龄将视线从车子前面的路况移到周悠然的身上看了一眼,“怎么发现你好像不高兴?” 周悠然再次叹息,不知道事情该怎么说。有时候自己觉得挺膈应的事情,说出来听到别人的耳朵里或许根本就不算是个事。而且也说不清楚,语言和内心的感觉永远有误差。还不如不说,省得显得自己矫情。 于是换了个话题,问姚小龄:“你最近还好吧?我看你的公司开的红红火火的。” 姚小龄纠正说:“那也是你的公司,你也有股份的,别忘了。” “我又没有出什么力,一直都是你忙前忙后的,你随便给我点分红,让我有点经济基础就好了。”周悠然回应说。 事情说到这里,姚小龄忽然想起来什么,对周悠然说:“你不用瞒我,我都查出来了,几个月前那次到我店里闹事的人是金道的老婆买通的人,真是难为她了,本来金道进了监狱家产全部冻结,她就没什么钱,还能拿出那么些钱来买人闹事。幸亏你家男人帮了个忙,将祸事变成了福事,不然我现在还真不知道怎么样。” 周悠然愕然:“你都知道了?” “这事情当然得查个清楚,不然她有了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一次能买通人闹事,第二次说不定会变本加厉,不怕她使绊子,就怕她不要命!”姚小龄提到这事忍不住的有些生气。 “你查出了这件事之后,打算怎么办?”周悠然问。这事看起来确实棘手,不怕对方使坏,就怕对方玩命。跟她拼命显然是不划算,可是不管她吧,弄不好她什么时候又来捅篓子。 这个时候姚小龄回答说:“这事当初我也犯愁,说起来还多亏了你家男人。” 周悠然惊讶:“他?” “是啊,我特意打听过,金道他老婆是在某个早上被两个黑西装保镖模样的人给带走了,然后就再没有消息了。他们说的保镖的样子,和当初小寒被金道弄不见的时候他带着的保镖差不多。联想到那一天的新闻头条,我只要不是个傻子不难猜到是你家男人帮我的这个忙。” 姚小龄一面解释着这些,一面将车子在靠近这家餐厅的车位上停了下来。原来两人聊着天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今天中无姚小龄请客的这家餐厅了。 车子停稳了之后,姚小龄下车来,进了餐厅订包间。 周悠然也下了车,跟在姚小龄的身后,有点发呆,不是在想金夫人的事情,而是在琢磨姚小龄口中“你家男人”的称呼。还真是个有意思的称呼,因为没听说过周悠然结婚摆酒的消息,所以不好说你老公,可是两人孩子都有了两个,又不能说你男朋友,说是你家男人,既显出关系亲密又不会太别扭,还有点开玩笑的意思。 走了一小会儿神,这就跟着姚小龄进了包厢了。 包厢里面的布置很一般,但是非常干净整洁。周悠然拉开餐椅坐了下来。托腮看着姚小龄点菜。因为两人关系很熟了,姚小龄不用问也知道周悠然爱吃什么。 点了菜后,姚小龄这才关了包间的门,回座位上坐了对周悠然正色道:“你今天来的正好,我最近正好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和我商量?你现在可是堂堂的姚总,我呢只是个无业游民而已。”周悠然调侃说。 姚小龄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没有你这个游民,就没有我这个姚总。哪一回危难的当口不是你这个福将给出的主意?” 听了这话,周悠然没有再开玩笑,姚小龄既然这么说了,可见是真的遇上了麻烦,忙开口问:“这是出了什么事了?我看公司现在经营挺好的,稳稳当当,难道这里面有问题?” “大问题倒是没有,可是我就是感觉不对劲。总感觉遇到了某种瓶颈,突破不了。你说的不错,现在的公司确实经营的很稳当,可是这就是最大的不对劲。你想啊,现在社会发展的节奏这么快,新的玩意儿层出不穷,每天都有新东西出来,每天都有旧的东西被淘汰。现在的稳当,弄不好就是明天的灭亡。” 姚小龄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周悠然点头:“嗯,你这样的忧患意识确实很重要,可是我觉得你的公司已经很不错了啊。几个月里面扩张了那么大的规模,你还想让发展的速度有多快?” 姚小龄叹气:“几个月里面,快餐店的规模扩张的确实很大。可是这些都是外人看到的外表的光鲜。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眼下快餐店的业务已经开始走下坡了,我想尽了方法,却总是很难再次提高业绩,不瞒你说,今天上午开会的时候就在讨论这事。” 周悠然听了这话,不由深思起来:“快餐店嘛,大街上面多的是,而且人们一日三餐免不了的,所以客人会有,但是想要很多客人都来,这就难了。快餐食品,可替代性太强了,而且人家拉面馆的拉面比你的快餐还便宜。” “谁说不是呢。”姚小龄一筹莫展,“前几个月,那是沾了那个新闻头条的光,人们一时兴起,再加上当初反腐浪潮的推动,着实让我的店子火了一把。可是再轰动的新闻也会有变成旧闻的一天,你算算看,这都已经多去三个多月了,当初的那一阵子火热劲头早就过去了。” 周悠然觉得姚小龄分析的很对。当初那则女商户举报腐败的新闻确实带动了客流量的飙升,但是新闻难免有变成旧闻的一天,新鲜劲一过去,快餐店的生意难免的要冷下来。可怕的是现在连锁店的数量比以前多很多,一旦亏损起来,那可是很惊人的一个数字,难怪姚小龄会这么的忧心了。 当然了,在姚小龄和她公司员工的一起努力之下,连锁店的生意肯定不会亏损,可是想要创造一个多么惊人的营业额也不容易。 就像是一个打工仔,月薪想要从三千涨到五千,不算难,努力一下就能达到,可是月薪想要从五千涨到八千,那难度就有点大了,需要自己很有能力,或者遇上个什么贵人提携一下才好,好了,现在月薪要从八千涨到一万,或者两万。那就真的是难了。这一种难度就是所谓的瓶颈。 姚小龄现在就处于这么个瓶颈期。要么突破瓶颈了一口气把公司做到百强里面去,要么就这么半死不活地耗着,耗到哪一天被别人家的新玩意儿超越。 “这确实是个难题,我要好好想想。哎……我怕这一次我真的帮不上你了,我现在差不多是笼子里的小鸟,哪里懂得这许多生意场上的事情呢?”周悠然叹息。 “这个事情确实难,不过别家的连锁餐饮也都面临着这样的困境,所以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只要我们认真勤奋,时刻把推陈出新放在第一位就好。”姚小龄自我安慰道。 这个时候服务员进来上菜了。姚小龄一面劝周悠然吃饭,一面把话题转到了比较轻松的话题上面。 她对周悠然说:“我前些日子出去巡查店子的时候,看到秦菲了。” “秦菲?”周悠然蓦然一愣,脑子里浮现出当年在学校里那个和她最为要好的朋友来,一起逃过课,一起闯过祸,一起没心没肺过的女孩儿。 曾经以为人生很漫长,有着大把的岁月来胡闹。可是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就已经站在青春的尾巴上了。再过几个月,周悠然的第二个孩子就要出生了。这以后就只要她看着孩子们顽皮的份儿了,哪里还能自己去没心没肺的胡闹? “秦菲她现在还好吧?”周悠然将思绪从往事里拉了回来,问姚小龄。 姚小龄回答说:“那天我很忙,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想要过去打招呼,可是她走开了。” 周悠然回应说:“没事,只要她还在瑞市,以后有的是时间一起聚会。”说起来聚会,周悠然爱凑热闹的本性一下子就暴露了出来,对姚小龄说:“好像我们很久都没有同学聚会过了,什么时候号召一下,大家一起聚一聚?” “是啊,一转眼都毕业三四年了。都不知道大家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姚小龄看样子比较赞同,可是她看了眼周悠然,顿时就改口了,“我看还是以后再说吧,你现在这样大着肚子,你家男人会放心让你出去胡闹?” 周悠然有些讪讪,提议失败,只能埋头吃东西。心里想着但愿这个孩子生完之后身体不要走形才好,不然到时候就是同学聚会组织成功了,她也不好意思去了。 就这么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吃完了饭,从餐厅里面出来的时候,发现天气变了。天空中聚集了一朵朵的乌云,还刮起了一阵阵的风,看样子一场暴雨是逃不掉的。 夏天的天气就是这样,上午的时候可能还阳光炙烤着大地,下午的时候可能就狂风暴雨,而傍晚的时候可能又霞光普照了。 眼看着天上的乌云将天空遮得越来越暗了。姚小龄说要送周悠然回家,周悠然说:“不用,我叫我的司机来就好。你快些回去公司吧。” 姚小龄想着周悠然的土豪身份,便没有坚持。害怕雨落下来,提前开车离开了。 记得上一次姚小龄还有些不屑周悠然这样依靠男人的女人,可是经过了上一次的金夫人买通人闹事事件之后,她的心里忽然有些改观。女人还是可以依靠男人的,但是前提是那男人得靠得住,遇上个花心的满嘴假话的男人,或者遇上个老实巴交一辈子也难有作为的男人,当然是靠不住了,女人只能依靠自己站稳脚跟。 但是若遇上个高帅富又绝对的忠犬的男人,那么女人依靠一下男人又何妨?说不定还是一段幸福的浪漫史呢。就像周悠然那样,她家的男人那么的强大,似乎所有的难题都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摆平,而且有那么忠诚,一点花边都没有,还会关心人…… 那么多的优点一一列举下来,姚小龄忽然觉得能找个这样的男人依靠一下其实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了。 不是女人太好强,而是她遇上的男人不够强大和衷情。最后只能这样总结。 姚小龄一路驱车回到公司的时候。周悠然这边也被她的司机送回了别墅。 刚刚一走进家门,就听到暴雨在身后哗啦啦地下了起来。 文姐一脸的焦急,看到了周悠然之后直拍胸脯:“太太,你真吓死我了!眼看着天色暗得这么厉害还不见你回来。真把我吓死了!你要是有个什么事,我可怎么给司爷交代?” 周悠然觉得文姐这样太小题大作了,自己不过就是出门一下而已,至于担心成这样么。于是摆手说:“没事了,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好了,你去忙吧,我上楼休息一会儿。” “怎么会没事?我看还是叫医生来检查一下有没有懂了胎气。”文姐唠叨说。 周悠然不耐地上楼去了,要是出门一趟就能动了胎气,那她就是个瓷娃娃了!她一路来到卧室,冲了个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躺床上午睡。 房间里面安静的不得了,而窗子外面却是一场异常激烈的倾盆暴雨,哗啦啦的雨声像是一瓢瓢的水从天上泼下来一般。 周悠然一面庆幸自己很及时地躲过了这场暴雨,一面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养胎的日子空洞而无趣,除了睡觉,还真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不过出门一趟就把文姐吓成那样,你想她会让周悠然干活?平时周悠然抱着书多看了一会儿,文姐就要提醒她注意眼睛。 刚睡醒不久,就听到房间里面有脚步声,周悠然懒懒地睁了眼睛,便看到卧室巨大的落地窗,窗帘半开,司漠正站在窗子旁看着窗外的大雨,身上的衬衣湿了一大半,薄薄的布料紧紧地贴在他结实的身躯,头发也湿漉漉的,地板上有一串湿淋淋的脚印,看样子他刚刚从外面回来。 “正下雨呢,你怎么现在回来了?”周悠然纳闷,现在不是他正常下班的时间,而且雨下的正大,到底出了什么急事他要如此着急的赶回来? 这时候只听司漠回答说:“他们说你今天出门了,我害怕你淋了雨,就回来看看。”结果回来一看,她睡得正香,反倒是他淋得跟什么似得。 第278章 大礼 “你脑子没坏吧?他们既然知道我出门了,当然就知道我有没有淋雨。你用不着大老远的跑这么一趟。”周悠然一面说着,一面从床上坐了起来。 司漠走了几步来到床前,回答说:“他们说了你已经回家,可是我还是不放心。干脆就回来了,看到你之后我的心里才踏实。” 听了这话,周悠然的心里有些感动。可是很快地她就想着,也许他只是关心孩子罢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心思到底能够保鲜多久呢? 于是她对司漠说:“下一次你不要这样了,我一个成年人做事总不能不顾着孩子。” 司漠点了下她的脑门:“傻子,我是担心你。” 周悠然捂着脑门白了他一眼:“好了,你快去洗澡换衣服了,落水狗一样的,难看死了。” 司漠去浴室里面洗澡了。周悠然却是再睡不下去了,她从床上起身,站在窗子旁往外看去,看窗外雨水如浓雾一样笼罩了所有的景物,将花园里面的茂密枝叶冲刷得东倒西歪。地面上汇聚出好几滩大大小小的水洼。 雨下的太大,房间里面的空气有些闷。周悠然闲来无事,不由想起来今天中午姚小龄提起过的公司里面的经营瓶颈。这年头,各行各业的竞争都非常的激烈,虽不会出现古代社会的什么人吃人的悲剧,但是利字当头,僧多粥少的情况下,暗地里面,还是会有着许多的悲剧发生。 不向前发展,就是在走下坡。相信姚小龄就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很是忧心的。 司漠洗完了澡,腰间围了条浴巾去衣帽间换衣服。周悠然跟着他一起来到衣帽间,他在里面换衣服,她则背靠在门框上看着衣橱上的某扇推拉门,开口问他:“金太太是你让人给弄走的?” “可能是吧,你要是想知道确切答案,我可以给我的助理打个电话问一下。”司漠这会儿已经穿好了裤子,正在扣衬衣的扣子。 “你的助理把金太太弄去哪里了?”周悠然好奇地问。 “大概是弄出国了,也可能给灭口了。这要看具体的事态。”司漠耐性地道,衬衣的下摆扎进西裤,抬手理好两只袖口的袖扣,很快地他就又是那么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了。 周悠然知道这问题在司漠这里问出来什么,因为金太太在他眼里真是一个比沙子还小的小人物,是死是活都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她只是感觉有些疲惫,想当初金太太跟着金先生也是一个顶顶风光的官太太呢。现在却落得这个地步。姚小龄和金太太有仇不假,可是当初姚小龄也有不对,她给金先生当了小三。 哎……这坑爹的人生,怎么就活着这么累呢?好像谁都有错,可是又好像谁都很无辜。 “想什么呢,眉头皱这么紧,小心长皱纹。”司漠来到她的身旁,开口说。 周悠然没精打采地转过身来,想要继续回到床上继续睡觉,这日子过得真的是空洞无比。却被司漠给搂在怀里:“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出门一次回来就这个表情了?老实说,出门去见了谁了?” 周悠然习惯性地勾着他的脖子依偎在他怀里,叹息说:“还能见谁?我的生活圈子早被你束缚的只剩井上面的一小片天空了,我除了去找姚小龄说说话,还能去见谁?” “你们说了什么,瞧你这副不开心的样子。” “还不是说她公司的经营遇上瓶颈了,同行业竞争太激烈,想要向前发展,举步维艰呐。”周悠然实话实说。 原本只是和司漠随便聊聊天的,却听到他说:“这有什么难的,自己发展不了就让人来帮忙。” 周悠然这下子来了兴趣,抬头看着司漠问:“对了,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说说看你做的这么多的生意都是怎么做起来的?” 司漠看幼稚小孩一样的瞥了她一眼:“你问我?我可看不上这有的小买卖,我的生意都是行业内的龙头垄断。” 是啊,都给垄断了,哪里还会有什么竞争?虽然都是做生意的商人,可是这商人和商人还真的不一样,明摆着周悠然的认知和司漠不是一个等级啊。一个话题聊到这里就有些聊不下去了,因为她的能力着实有限,和他探讨不来大买卖。于是她就想去睡觉,不聊了。 司漠拦住了她:“我回来的时候你就在睡,现在还想睡?走动一下吧,觉都睡完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周悠然没法子,只能下楼去看电视,一边走一边抱怨:“司漠,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唠叨,都快赶上我妈了。” “是吗?若是我说我会帮你那朋友突破经营瓶颈,还会嫌我啰嗦吗?” 周悠然顿住脚步,回过头来问:“怎么突破?”真要能帮姚小龄改善公司经营,那敢情好。 “这个不难,当初我就说过会再送你们一份大礼。现在么,正是时候。”司漠闲适淡定地道,没等周悠然开口问,他又补充说,“这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还卖关子,我倒要看看你能弄出什么花样来。”他不打算说,周悠然就没有再问。一路下楼来到客厅,开了电视来看。 正值下午的午后剧场,播的是家庭主妇们的最爱,婚恋伦理剧。从前周悠然最不爱看这样的电视剧,家长里短不是离婚就是小三,闹得烦都烦死了。 可是现在周悠然看着电视屏幕上面的人物,忽然就感觉有些亲切了,你看那个穿着精致套装的女强人怎么这么像姚小龄?那个天天围着家务和小孩打转的家庭主妇怎么这么像自己?还有那个妖媚的小三,小三像谁? 想到这里周悠然忍不住去看司漠,想着他该不会哪一天兴致一好就给她整个小三回来吧? 司漠不爱看这些泡沫剧,这会儿正拿着手机一条条的接收来自世界各地的情报。感觉到周悠然的目光,便抬起头来和她对视。 哼!周悠然冷哼一声,转过头来继续看电视。她忽然觉得他就是领回来一个小三,她也不能拿那小三怎么样,她自己都还没有名分呢!该死的隐婚,真真的害死人! 司漠不明所以,拧眉想了一下,开口说:“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家闷,以后我会多抽时间陪你的,医生说了,越到后面,孕妇的行动就会越不方便……” “行了,打住!”周悠然出声喝止他,“我知道女人生孩子身体会变得臃肿不堪,这个不用你来提醒!” 司漠很是无辜地摸了下鼻子,感觉那个地方碰到了不少灰,他好像也没说什么吧,怎么就惹她不高兴了呢?很快地他就把她的这些小脾气归结为孕妇妊娠期间的情绪落差,于是起身来弄了些水果给她端过来。弄得文姐心惊肉跳的,司爷一定是觉得她这个保姆没做好,都没有给太太拿水果。 这些日子里周悠然怀孕,最最劳累紧张的反倒是文姐。地主阶级和劳动人民的差别,任何时代里面都是如此的大。 时间不知不觉地又过去了两天。 就在周悠然感觉自己差不多又要淹没进枯燥乏味的孕妇生活的时候。忽然瑞市里面爆发出来一条新闻。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最关键的是这条新闻和姚小龄有关,确切地说是和姚小龄的连锁快餐店有关。 当今华国的政坛元首来瑞市视察工作,走访了几家大型企业之后,来到了姚小龄的快餐厅吃午餐。一时间快要被人们遗忘的反腐女商户的旧闻因着元首的出现,再次被人们热烈地讨论起来,而且比上一次的轰动程度还要大! 元首出现百姓市民们的快餐店里,本就是一则轰动性的消息,几乎是同一天里面,元首这天中午在姚小龄的快餐厅里面吃的午餐搭配就见诸各大媒体。同一天里,姚小龄的公司的名称和连锁店的招牌名被全国范围内的人们口口相传。想要加盟该品牌的商家几乎快要把姚小龄的公司里面的电话打爆。 周悠然看着手机上的这条新闻,虽然只有短短几十个字的新闻却让她的脑子里面想了不少的事情,她在想这就是司漠前些天说的大礼?她在想司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把元首给弄到姚小龄的餐厅里面吃午餐的? 转而又一想,这事情似乎没什么,姚小龄作为一个曾经在媒体上掀起过风波的反腐女商户,在本届元首提出的大力反腐的政治决策上,是一个很好的百姓代表,他出现在这位女商户的店里面,一则巩固了他大力反腐的政治形象,另外还能表现出与民同食的亲和力,只有好处没有害处啊。 撇开这些大人物们的想法不说,周悠然只关心姚小龄。她看完了这则新闻之后连忙就给姚小龄打了电话。 电话那边姚小龄已经是喜不自胜了,大约是因为太忙了,她只在电话里面对周悠然说:“悠然啊,这一次一定要代我好好谢谢你们家男人。我公司的营业额今天一天之内就翻了好几番!而且一分钱广告费不出就弄了个全国闻名!” 周悠然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是他的功劳?” “咳,你当我傻啊,我一点背景都没有的小人物怎么请得来国家最高领导?而且我看到了,你家男人的保镖和大领导随身带着的保镖有联络。再说了,你是我姐妹,这事不是你家男人做的还能是谁?”姚小龄很是开心地分析说。 周悠然满足地笑,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也许已经得到了很多,只是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好了,先不和你说了,我最近是有得忙了。以后有空了请你吃饭。”姚小龄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周悠然丢开手机,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子边,扯开窗帘。看窗外夏日烈阳的耀眼阳光炙烤着地面。据说今天的气温比昨天还要高一些,相关部门提醒市民户外活动时一定要注意防暑。 一道玻璃相隔的室内,因为高级中央空调温控系统的功劳,室内的温度甚是凉爽,惬意如明媚的春天。文姐端了各色水果和干果来给周悠然。 周悠然捻起一颗黑加仑,放在嘴里一咬,顿时鲜美的果香盈满口腔。心里面升起一股莫名的喜悦。生活也许就是这样,某个傍晚,心情莫名的烦躁,总感觉很多事情不如意,然后又会在某个早上,一觉醒来看着窗外天空的云朵,感觉心里洋溢着淡淡喜悦。人心里面总会随时随地的出现许多的感情色彩,而女人的心尤甚。 淡淡的喜悦之中,周悠然站在窗子边上一面吃着水果,一面和文姐聊天:“文姐,你说我是不是有些不知足?” 文姐捧着装了水果的托盘站在边上好奇地问:“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悠然目光看着窗外的烈阳,开口说:“我记得当初有小寒的时候,也是年初怀的孕,冬天的时候生产,中间也经历了一个夏天。那个夏天,我现在还记得,房间里面的空调一点都不好用,不开空调太热,开了空调又太闷。空气一闷我就想吐。那个夏天真过得难受。” “现在呢。所有的物质条件都好很多。这样的物质可是很多人想都想不来的,可是我总觉得不顺心,你说我是不是不知足?” 听了周悠然的话,文姐笑了一下,安慰说:“太太快别这么说,您怎么会不知足?你一没有向司爷要大笔的金钱和珠宝,二没有娇纵无理影响他工作。司爷对你宝贝的什么似得,这日子我一旁看着就觉得喜气呢。” 周悠然微微摇头叹息:“不是的,我总觉得他对我好是为了孩子,而不是为我,你看他都一直不和我提结婚的事。这几个月来我的心里一直都不痛快,可是今天,我忽然想明白了。人要惜福,现在的日子不就是我以前想要过的么,和他在一起好好的生活。至于结婚,不过就是个一个形式,不想也罢。” 文姐微微地笑,宽慰说:“太太能这样想就最好了。也许司爷是打算您生产完之后再计划婚礼的事情,现在一切以您的身体为主。” 周悠然淡淡地笑:“无所谓了,人活着要知足,也许这段时间真的是我想多了。” 于是这天晚上,司漠回到家来的时候,周悠然很难得的主动迎接,挽着他的胳膊问他:“今天忙不忙?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捏捏肩?”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司漠好奇。 “今天什么日子都不是。”周悠然凑到耳边说,“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好好过日子。以前好像是我不对,总和你生闷气。” 司漠低声浅笑,搂住她因为有孕而显得有些臃肿的腰身,情意缱绻地吻住她。唇齿相依,缠绵悱恻,害得前来叫吃饭的文姐立刻转身回避了。 回避前不忘把一旁玩耍的小寒带走。 “我倒是情愿你能对我使点小性子,你现在这样的温柔体贴,叫我如何把持的住?”司漠搂着周悠然,贴着她的脸庞低声说。 周悠然不由在他身上捶了一记:“找打是不是,对你好了你还不愿意。姑奶奶不奉陪了!”说着转身要走开。 却不想还没有走开,胳膊就被司漠拉住:“变脸这么快?过来,让我好好抱抱。” 周悠然被他搂在怀里,凭白羞红了脸。她真没想过有这么一天自己这样的会撒娇,依稀记得当初因为周欣然的事情心情抑郁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粘着他的。隔了这么些事情,她再一次的黏上了他,难道爱情里面也有轮回? “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家闷的慌。明天开始会有两个高级护士来家里帮你按摩身体,陪你解闷。”司漠安排说。 他想着他自己是没有时间一天二十四小时的陪着她,可是他可以派人来陪她。而且孕期到了后面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腿脚会浮肿,肢体活动也会不方便,来两个护士刚刚好。 周悠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就这样,看似平静无波的生活,迎来了新的景象。 首先姚小龄的公司有了大大的起色。公司的业绩飞速上涨的同时,规模上再一次的扩大。许多的大中城市的街头巷尾增设了不少加盟分店。一时间全国范围内声名鹊起。经过几个月的努力,世界百强进不去,国内的百强企业是没问题了。 而周悠然呢,过了夏天,秋冬到来的时候便也迎来了人生中又一重大时刻,第二个儿子快要降临了。 当秋风渐寒,秋雨中开始夹杂着雪珠的时候。又一年的圣诞节快要来临了。 预产期已经过去几天了,周悠然从家里搬来这家医院。据说是司漠的私人控股的医院。谁知道呢,现在她只担心这一次的生产不要太痛。这一年来被他宠过了头,吃苦的能力明显不如从前,上一回生小寒,一拼命就生下来了,这一次千万不要太受罪。 第279章 生产 这个冬季的一个上午,司漠手下的私家医院中,私人医疗区的手术室门外的走廊上寂静得可怕。此刻的手术室中周悠然正在经历艰苦的分娩过程。 生孩子不是什么大手术,甚至是连手术都算不上,可是司漠却很是忧心。 他背靠在走廊的墙壁,一腿支地,一腿抵在墙面上,两手斜插在裤兜里,眼睛有些直,一动不动地看着对面墙壁的墙根。俊朗镌刻的脸上表情淡淡,眸子里面一片深沉,看不出情绪上的喜怒,不过额头上一层晶莹的细汗出卖了他的心情,他在紧张,而且非常的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司漠保持着这个姿势站着,像是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走似得。偶尔也会有一两个医生或者护士从这这个走廊上走过,可是却都被司漠周身散发的紧张气场震慑,不敢废话,只能快速的避开。 正在这种紧张的气氛快要达到某一个边缘的时候,忽然一串急促有略显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司漠抬眸看去,便看到了匆忙赶来的司老爷子。他怎么会来这里? 老爷子头发尽白,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可是笑容却很是和蔼,他看出来司漠的疑问,走到司漠的跟前来开口说:“我问了亮子,他说就这两天了。我把那边的事情安顿好之后就过来了。” 司漠冷冷地笑,别开视线,一句话都不想说。脸上那淡漠不屑的神情似乎在说,都说过了不想再看到你,你居然还来,这老脸是真不打算要了。 老爷子说完了话,久久没有等到司漠的回应,最后不得不在司漠那冰冷淡漠和嘲讽不屑的目光中走开,随便寻了张椅子坐下。 老爷子知道,作为一个长辈,他年轻的时候做错过。可是眼下的司家是真的人丁单薄。一个豪门大户,本来人丁就不甚兴旺,现在儿子辈就只剩下司漠一个,所以他才格外的盼望这个小孙子的出世。本来人老了就总盼着抱孙子,再加上眼下司家的清冷现状,老爷子这才忍不住安顿了司老夫人只身来到瑞市迎接小孙子的降临。 一定要是壮实机灵的小子才好!老爷子略显激动地想着,搁在膝盖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想当初从亮子那里知道这一胎又是个小子的时候,老爷子真的是要开心坏了! 前段时间司漠有派亮子去雇心脑血管科最好的专家大夫去给二老诊治和保健,这一来二去老爷子就和亮子混了个脸熟,时不时的聊上几句。所以知道小孙的情况并不意外。 走廊里面自老爷子的脚步声之后又恢复了安静,司漠许是站太久有些累,又或者等了太久心中焦虑,便沿着走廊踱着步子。终于在他快要绷不住想要去挠门的时候,产房的门开了。 推着病床出来的护士们身上还武装着口罩和消毒服,打头的那个护士在看到司漠的时候忙摘下口罩笑着道喜:“恭喜司爷!大人小孩全都平安。小少爷就在后面呢。” 司漠后怕不已地握住病床上躺着的周悠然的手,想要问她现在感觉怎样,可是又怕打扰到她。而司老爷子则是直接堵到产房的门口等着他的小孙子了。 周悠然感觉到司漠在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她疲惫地睁开眼睛,对他笑了一下,和上一次的生产相比,她感觉这一次明显的要幸福一些,因为他在身边陪着她啊!她看着司漠的脸,看到他的额头和鬓角有些湿,显然是被汗水濡湿的。 他冬天的,他居然可以出这么多的汗,刚才她在里面的时候让他很紧张吗?真是傻,女人生孩子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至于这么紧张么。 她正想要开口和他说话,发现已经被推到了病房里面。司漠小心地将她抱到了病房中的那张很大很柔软的床上。轻声轻语地说:“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尽管告诉我,对了,你想要吃什么,让保姆去准备……” 周悠然笑着打断他的话:“好了,你好啰嗦。我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她一面说着一面两臂撑着床面找了个舒服的睡姿,忽然想起来什么,问司漠:“孩子呢?” 司漠这才回过身来,对啊,大人已经在眼前了,孩子呢?于是忙回头去找孩子。 这个时候司老爷子已经到了病房的门口,犹豫着,没有走进来,只站在门口说:“护士们在给孩子喂奶。等他吃饱了之后就送过来。” 对于老爷子的话,司漠并不想理会。听见只当做没听见。从小到大的这些年里,他对老爷子的成见不是一般的深。今天是因为他新得了儿子,喜事一桩,不想给老爷子没脸,所以装作没听到他的话。 周悠然之前并不知道老爷子来了,现在听到老爷子站在门口说的话,顿时有些意外,虽然产后身体弱,她还是笑着和老爷子打招呼说:“伯父,您来了?” 司老爷子忙回应说:“是啊,我过来看看你。看到你们母子平安我就放心了,你好好休养身体,不用理我,我这就走的。” “才来怎么就要走?”周悠然出声挽留,“坐着一起说说话吧。我也好长时间没看到您了。” 周悠然这边已经开口挽留了,老爷子若是执意要走定然是不给这个儿媳妇面子,况且周悠然挽留他是出自晚辈对长辈的尊重。于是老爷子和气地笑了一下,走进了病房,在距离病床最远的那张凳子上坐了下来,显得有些局促。 司漠依旧是淡漠不言的站着,仿佛不曾看见过老爷子一样,可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冰冷疏离的气势,又标明了他在刻意的疏离老爷子。而老爷子坐在那里也在想着,该说些什么话才不会让关系恶化。 病房并不算小,可是此时此刻病房里面的气氛却很是压抑。房间里面的三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话说了。司漠和老爷子之间是因为有着陈年的积怨,所以不愿开口说话,而周悠然是因为现在身体又疲惫又虚弱,没力气说话。整个房间里面静得可怕。 好在这个时候护士们抱着新出生的孩子走进了病房,孩子的出现顿时让病房里面的气氛活跃起来。护士将喂过奶的婴儿放在周悠然的身边。 婴儿被包在软绵绵的襁褓中,脸上的皮肤皱巴巴,可是眼睛却亮闪闪的,小嘴微张,小小的一团,模样甚是可爱。司漠大约还是第一次看这样皱巴巴又小小的新生儿,忍不住好奇地端详着这个孩子。 老爷子也不由自主走了过来,刚刚护士们在护理室中给孩子洗澡包襁褓,喂奶,他只是在外面远远地看了一眼。直到现在才有机会近距离观赏。于是他就忘掉了和司漠之间的僵持,走了过来,满目欣喜地看着自己新落地的小孙子。 周悠然微微侧身看着孩子,惊讶的发现着孩子的脸看着好面熟,不由开心地说:“你们看,他长得像不像我?” 司漠还没说话呢老爷子便先开口了:“是啊,这孩子长得像他妈妈。” 老爷子的话刚一说完,司漠就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淡淡地对周悠然说:“你先好好的休息,我去让保姆给你弄些补身体的汤水来喝。”说完转身走开了。 周悠然不明白司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脾气,抬头看了眼老爷子脸上有些自责的讪讪的表情,这才明白过来司漠时至今日仍然在记恨着老爷子。哎……都已经当了两个孩子的爹了,就不能心胸开阔一点? 心中忽然对老爷子升起无限的同情,都已经这把年纪了还要看晚辈的脸色行事,心里一定很苦吧。于是她对老爷子说:“伯父,你可以搬凳子坐过来些,孩子这会儿刚吃完奶正高兴,你可以陪他玩会儿。” 提到了小孙子,老爷子顿时就和蔼地笑了,没有再去想司漠,真的就拖了张凳子到床边坐了,逗弄着襁褓里的小婴儿。 “伯父,不知道伯母最近情况可好?”周悠然试探着问,她记得上回去看望老夫人的时候她的情况恨不乐观,半身不遂加上面瘫,情况比植物人还要糟糕。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算起来,距离上回见面快要一年了,应该好转一些了吧? 果然听到老爷子回答说:“已经好多了,现在已经可以自己做一些小小的活动,还能做轮椅上出门了。多亏了老三给找了那么多的好大夫。” “那就好。”周悠然淡淡地点头。忽又想起来什么,问老爷子:“这一次您过来瑞市,伯母一个人留在熙港吗?” 老爷子笑了笑:“你是在老头子我老了不中用了?放心吧,我那些老朋友老伙计们都还在,不论是钱还是人都有的是。我来这里之前请了人照顾你伯母,另外小泳这些日子也守在那里替老婆子解闷。” 周悠然沉吟了一下,忍不住问:“小泳?你说的是季泳?”那个女杀手? 老爷子一面看着小宝宝的小脸,一面点头说:“是啊,这是个极有心的孩子,死心眼的很。老婆子疗养的这段时间多亏了这孩子的陪伴和开导,这才让老婆子的心情好一些,不然这病也好不了这么快。” 周悠然懒懒地躺在床上,依稀记得那天,在那个不起眼的医院里面的那间不起眼的病房里面和季泳见面的情景。那其实也是个很可怜的人,为了那点可怜的温暖,付出了那么多的青春,却自认为非常的值得。 老爷子说的没错,季泳其实是个特别死心眼的人。谁能想到,周悠然认识的这些女子中最真的真心却是在一个杀手的身上体现出来。只是不知道季泳她现在过得可好?是否已经找到了她的温暖? 这么想的时候,周悠然也这么问了,她问老爷子:“季泳现在可好?说起来,我还和她见过几面。” 老爷子微微叹了口气,回答说:“过得好还是不好,只怕是只有她自己的心里最清楚了,这个孩子太死心眼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去瑞市的什么寺里出家。谁劝都不听。” “出家?”周悠然愕然。所有的事情结束了之后,季泳摆脱了杀手身份,没有好好地过属于自己的小日子,居然跑去出家?她这已经不是死心眼可以形容的了,她这简直就是偏执。忘掉过去,找个人嫁了,简简单单的过日子不好吗? 想是这么想,可是周悠然知道,心里面深深地爱过一个人之后,是很难再看上其他的什么人乐。而季泳她前半生的经历注定了她不会合群,与其找个不上不下的男人将就着过,还不如遁入空门的自在洒脱。 古代的人或许还可以仗剑江湖快意恩仇,而现代社会几乎每个城市都在过度开发,这个社会早就只剩下了江湖和步步计算,而没有快意恩仇了,而出门旅行不失为一个放逐自己的方式,可是有谁能旅行一辈子?也许空门反倒是最好的一份自在清净地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只听老爷子叹息说:“是啊,小泳那孩子非说瑞市近郊的那座古寺里面有真佛,偏要在那里出家。不过还好,眼下还没有落发,她帮着老婆子抄了好些经文,空闲了还去熙港用这些佛经来开导老婆子。老婆子就是渐渐地宽了心,病情才渐好。” 司老爷子说的瑞市近郊的那个寺院,周悠然记得的,那个寺院里面确实香火很不错,节假日的时候常常满员。 想到这里,周悠然不由叹息,哎……人呐,最最需要的是内心的皈依啊,有了皈依就能乐观起来,看到阳光看到希望。有了希望,一个穷酸的小市民能顽强不屈地努力奋斗,而没有了希望,一个坐拥众多房产的富豪也能绝望到跳楼。 不管怎么说,季泳是个内心赤诚的好姑娘,她其实比其他的很多女子都要可爱。周悠然已经决定了,日后有空的话,一定去那座寺院里拜访她。 既然司老夫人现在情况好了不少,周悠然就放心不少。司家这个大家族中的狂风大浪终于渐渐地过去,进入了平静的修养期了。回忆起来往事,想起来枉死的司家大少爷和本来可以不走上绝路的司家二少爷,周悠然忍不住感叹,命啊!这都是一个人的命啊! 很多的时候,很多的事情,人类社会的规则解释不清,佛家的因果理论也不好说,其他的道理也说出来个所以然的时候,大约只能交给“宿命”这两个字了。 就在周悠然心里默默地感叹着宿命的时候,枕头旁躺着的小婴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哭声唤回了周悠然的思绪。她拍了拍婴儿的小身躯,纳闷地想,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了呢?哦,对了,肯定是尿了。 想到这里她伸出手去打算解开孩子的襁褓换尿片,当初她就是这么照顾小寒的。那个时候她是个很生涩的新妈妈,光是换尿布就学了好久才熟练。现在好了,不用当初那么手忙脚乱了,直接就能上阵了。 可是这个时候老爷子发话了,他止住周悠然的动作,很是关切地说:“女人月子期间不能太过劳累,你等着,我去叫护士来。”说完急急忙忙地走出病房,还真就有个护士跟了进来,拿着新生儿专用的小奶瓶和一打尿布。 护士这边刚刚给小婴儿换好尿布,司漠就带着文姐走了进来。文姐的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保温桶,估计里面装了不少的营养月子餐。 一时间病房里面热闹起来,护士逗弄小婴儿的声音,文姐和周悠然聊天的声音,之间夹着小婴儿时不时发出来的啼哭声。 司老爷子看着一室的热闹,心里开心,微微地笑着。他在这里已经呆了不少时间了,想看到的小孙子看到了,这孩子很机灵,光看眼珠就知道,性子也好,轻易的不会哭闹,长大的肯定是个有出息的。 好了,老爷子觉得自己这个暮气沉沉的老人该离开了。年轻的小两口也该好好地团聚一下了。于是他站起身来,打算告别。可是这会儿周悠然正在和保姆一起给孩子喂奶,无暇顾及其他人,而司漠呢,脸上的表情依旧冰冷清淡的吓人。老爷子也不会不识趣的去惹他厌烦。 于是司老爷子轻叹一声,转身,悄悄地离开了这间热闹的病房。心里想着,也许人不该太贪心,没了两个儿子,却多了两个孙子,纵然中间吃过不少的苦,可是到头来算一算,老天爷也没有薄待他不是? 周悠然是在蓦然抬头的时候发现老爷子已经离开的。她看了一眼司漠,看到他表情淡漠地站在原地,眉头微皱,似乎在想着什么。便没有打扰他,专心地喝她的养身汤。 司漠这一会儿的心里有些乱,老爷子离去时略显佝偻的背影和那满头的银发扎得他眼睛很不舒服。 第280章 坐月子 司漠觉得自己应该恨老爷子的,可是现在他自己已经做了两个孩子的父亲,同样的为人父,他的心里忽然之间明白了一些东西。 纵然司漠为着那私生子的身份一直以来都恨着老爷子,可是老爷子现在已经老了。满头的银发,当年叱咤商场的富商现在已经日渐衰老,皮肤皱了,腰也不那么直了。都说老人,小孩,女人是弱势群体。那么司漠现在如果继续记恨这位老人的话,未免也太小气了。 不过司漠的心里并没有别扭太久,今天是个好日子,他并不想过多的考虑这些闹心的事情。 周悠然在喝汤,她要自己来,文姐不让:“女人坐月子,这里面的讲究可多了,总之怎么舒服就怎么养着,我喂你吧。省得累到胳膊。” 周悠然还真没有吃过别人喂的东西,太矫情了,于是执意说:“我还是自己来吧,没事吧。” 就在文姐有些为难的时候,司漠开口说话了,他对文姐说:“你先忙别的去,这里交给我。” 啊?文姐有些惊讶。司爷几时做过家务琐事?不过惊讶归惊讶,她还是把手里的汤碗放到一旁,起身走开。借口说回去照看小寒少爷,从病房里面走开。 病房的门合上,房间里面很快就剩下司漠和周悠然,对了,还有包在襁褓里面的小婴儿。 司漠端起汤碗来试了下温度,对周悠然说:“听话,快些喝了,不然就要冷了。” “冷了吗?我刚刚喝了一碗,明明很烫的。”周悠然不信。 “真的快冷了,不信你试试?”司漠一面说着一面拿汤勺舀了一勺汤递到她的嘴边。她了然一笑,他这是找借口喂她喝汤。 不知道为什么,别的人喂她吃东西就是感觉怪怪的,可是此刻他坐在她身旁,身姿清隽,面含温柔的微笑,眼睛里满是宠溺,,她的心里感觉甜甜的,喝了他喂得汤水。他和她早已经亲密无间,他的手亲近的就好像是她自己的手。 周悠然今天是真的累,喝完了汤感觉肠胃舒服些了,便想要好好睡一觉。司漠帮她在被子下面躺好,然后替她掖好被角。低声说:“你睡吧,我就旁边看着你。” 孩子落了地,周悠然感觉身体从来都没有这么轻松过,虽然还有些许的不适,不过过上几天应该就能好了。她拥着软软的被子甜甜地睡了。 一觉好睡,中间听到过一些动静,不过她真的太困,不想去搭理。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病房里面的灯光明亮,窗子外面能看到闪烁的霓虹。环视了一遍房间,最后将目光定在那道挺拔俊秀的身影上,从前任何的场合,他的行为都是堪称完美优雅的,可是现在却是一副紧张无措的样子。只因为怀里抱着一个小小婴儿。 周悠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对司漠说:“你不用紧张成这样,我看你的胳膊都不会动了,过来,我教你怎么抱孩子。” “你醒了?”司漠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周悠然将孩子抱在怀里,她闻到孩子的身上有着淡淡的奶香,看来已经吃过奶了。她告诉了司漠抱小孩的窍门,然后又告诉他:“这个孩子的性子好,不然你刚才那么僵硬的抱法他早就哭了。以前我也不会抱,小寒就总是哭给我看,后来硬是被他磨到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司漠淡淡地说:“是啊,就是因为以前没有怎么抱过小寒,所以才想好好的抱一抱这个孩子。” 提起来小寒,周悠然的心里就有些难过,是啊,当初小寒跟着自己过得并不好,没吃过好的,也没喝过好的,不想这个孩子一落地就有一大堆的医生护士围着呵护。 她忍不住问司漠:“小寒两岁了,你打算什么时候送他走?” 因为她还在月子里,司漠不好惹她伤心,便回答说:“快过年了,年后再说吧。” 是的,快要过年了。这时间过得真快,似乎前一个春节刚刚过去,这很快的又要过春节了。周悠然在医院里面修养了几天,就准备抱着孩子回家了。 这天司漠用厚厚的大衣将周悠然裹了,抱着她下楼来,她勾着司漠的脖子调皮地问他:“你说实话,我生完孩子有没有变丑?” “没丑到哪里去,还能看吧。”司漠淡淡地答。 周悠然不满地捶他:“找打是不是?我哪里丑了,当了母亲的女人最漂亮了,我可是第二次当母亲,没有人比我更好看。”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车子旁,早有保镖提前拉开了车门,司漠将周悠然放进了车里,打趣说:“我最漂亮的太太,今天终于可以回家了。” 是啊,可以回家了,周悠然的心里甜蜜蜜的,好些天没有看到小寒的,不知道这小子知道自己多了个弟弟会是怎样的表情? 司漠这会儿也上了车,启动了车子,缓缓离开医院。耳边听到他女人的声音埋怨说:“这么厚的大衣,司漠你想热死我啊,我发现你就是成心不想让我好过。每天不让我做这个不让我做那个,成心的想闷死我……” 司漠心里想着最难熬的人是他好吧,他为她着想,不想她在月子里面留下什么病根才禁了她不少的生活习惯的,她一闷得慌了就拿他出气,不是埋怨他管的多就是求他让她多玩一会儿pad或者多洗几次澡。司漠觉得这月子好像是他在坐一样,每天都费心盯着她,每天说的话都快抵上过去一年说的话了。 “再忍一忍,出了月子就好了。到时候我一定带你出国去玩,随便你怎么疯就好。”司漠出言安慰。 “你才疯呢。”周悠然没好气地说。 两人就这样一路斗着嘴,回到了别墅区。下车的司漠司漠还要抱她,被周悠然给拒绝了:“我有腿,自己走,不用你抱。” “那好,衣服裹好了,进了家门之后再脱。”司漠不放心的叮嘱,生怕她一个怕热直接就把大衣给脱了,冬天里面的风吹着可是很冷的。 “你可真是啰嗦。”周悠然不耐地朝家门走去。走进客厅,看到家里已经等着两个月嫂了,虽然面生,可是看着都挺有亲和力的,不用说,一定是司漠精心挑选的。 小寒本来是在和两个月嫂一起玩耍的,看到周悠然回来了,顿时小跑着扑到她怀里,笑嘻嘻地说:“妈咪,我想你。” 不知不觉的,小寒都已经会说话,而且说得比较顺了。一些简单的句子能流利的说出来。再一次感叹时间真快,小寒都已经两岁了。周悠然很是开心的把小寒抱了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乖儿子,妈咪也想你啊。说说看,这几天乖不乖?” 不等小寒回答,司漠已经冷着脸开始训斥小寒了:“快下来!你妈咪现在不能抱你。” 小寒撅了下嘴,不大情愿地从周悠然的怀里溜下地来。其实这孩子现在已经长得沉了,周悠然也不大抱得动他了。 回到了自己家里只感觉处处都舒服。新添的小宝贝由两个月嫂照看着,从吃到穿到洗澡,都不用周悠然操心。在家里做月子的期间,一直陪着周悠然的反倒是小寒这个大儿子。 也许是觉得以前小寒刚出生的时候没有享受过现在这样好的物质基础,也许是想着小寒再大一些就要被司漠送走学本领了,所以心里面想要和这个大儿子多亲近亲近。让他离家之后不要忘了还有一份母爱一直都在牵挂着他。 虽然这一月的时间里有诸多的禁忌,不过有着两个月嫂照顾,加上文姐帮忙,周悠然的日子也过得很不错。司漠不出门忙工作的时候会陪她解闷,逗逗孩子再和她斗斗嘴什么的。司漠出门忙事情的时候,还有小寒,周悠然这一个月里足不出户,所以有足够的时间抱着小寒给他讲故事,教他认字。 吃吃睡睡,说说笑笑的,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原以为会枯燥烦闷到得产后抑郁症的月子生活,居然过得这般快乐和谐。 周悠然正式出了月子的时候,正好赶上旧历年的除夕和春节。虽然在和司漠举行婚礼之前就给孩子办满月酒有些不合适,可是赶上了喜庆的春节,就当做是用新春来庆祝孩子满月吧。 不用说,这个春节过得特别的热闹。家里有两个孩子,大的调皮,小的虽然没有到上串下跳的年纪,可是一会儿拉了一会儿尿了一会儿要喂奶了,竟是比大的还要磨人。 除夕的晚上,周悠然犹豫很久终于还是拨通了老妈的电话,今年春节又不能回家,怎么也得给家里打个电话。可是电话接通了要怎么说?万一老妈问起来今年过年为什么不回家,自己该怎么说?工作忙?加班?天晓得她已经多久没有工作了。 从前给老妈撒得慌够多了,似乎自从和司漠在一起之后,就没有怎么和老妈说过真话。现在若是再拿着电话对老妈撒谎,周悠然只觉得那些谎话是再也说不出口了。就算是老妈可以无条件的相信她的话,不拆穿她,可是她也没办法再对老妈撒谎了! 于是拿着手机犹豫了很久。最后考虑到今年是旧历年中一年的最后一天了,必须要给父母打个电话,终于还是拨通了老妈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老妈那边似乎很热闹,电话里面就能听到起起伏伏的鞭炮声和热闹的说笑声,老妈在电话里面说:“我们正陪你你爷爷奶奶一起吃年夜饭,你二叔他们都在。” “是嘛,难怪这么热闹。我记得好久都没有和爷爷奶奶一起过年了。”周悠然仿佛已经通过电话信号感受到了老妈那边喜庆的气氛。想当初老妈和二婶斗法,谁都不肯吃半点亏,所以在奉养爷爷奶奶的事情上一直都闹着矛盾。 今年能一大家子团聚一堂,也算是新年里很应景的喜事了。正要多问几句呢,就听到老妈说:“好了,你电话打回来我接到就好了。我还忙着做菜,先不聊了。明天初一要走亲戚,而且今年把你爷爷奶奶接过来,正月里所以要接待好多的亲戚,你要是没事就不用给家打电话了。” “嗯,好,那妈你先忙。”周悠然挂了电话。虽然有些好奇这一回老妈怎么不唠叨了呢,可是仔细一想,老妈作为媳妇要奉养公婆忙得不得了肯定是没时间唠叨的。所以也就没有多想。反正最近自己也不怎么想给家里打电话。刚好省了一事。 想着今年春节有爷爷奶奶在,爸妈的春节应该不会冷清的吧?周悠然忽然就感觉心里宽敞不少。她在这边也可以好好地过春节了。 过了除夕,便是新的一年了。 年初一的早上,周悠然想给自己的朋友们打个电话拜个年。可是拿起来手机一翻,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的朋友圈子居然缩水的这么厉害。能够畅快聊天的人,居然就只剩下一个姚小龄了。其余的人,包括秦菲,居然都没有好聊的了,最多也就是发一条拜年的简讯。 一阵唏嘘之后,还是拨通了姚小龄的电话。 姚小龄在刚刚过去的那一年里生意发展的速度非常惊人,出够了风头,所以在这个春节里情绪很好,笑声朗朗,刚一接通电话就笑着问:“你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你被你家男人宠得谁都看不上眼了呢。” “小妞,说什么呢,你可真成啊,我一个月不去找你,你也不来电话。”周悠然调侃说,明明知道姚小龄自公司的店面大规模扩张加盟之后一直忙得不得了,到处出差,年底的时候只怕是更忙。却故意这么说的。 果然姚小龄抱怨说:“我其实挺想去看看你的。可是我忙啊。我现在忽然有些羡慕那些员工了,当老板真的是累。自从公司的规模扩大之后,我没有一天不在担心,感觉自己成了那么一大群员工的保姆了。给他们发工资,给他们发奖金,还想办法给他们弄福利。” “得了吧,你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大钱都赚到你这个老板的腰包里了。漏点小钱给员工不为过吧。”周悠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听佩服那些当老板的人,华国的人本来就心眼多,而老板一个人却要管理着那么多人,还要组织着这些人一起把企业做好做大,真真的不容易啊。 姚小龄大约是觉得和周悠然这个被男人保护得见不到外面的太阳和雨露的小主妇谈论企业管理,有点不太合适,便自动切换了话题,讨论说:“悠然,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有事直说呗,和我还绕什么弯子。” 姚小龄便直说了:“听说秦菲快要结婚了,婚期好像定在正月十六。” “啊?”周悠然有些惊讶。秦菲?她要结婚了?怎么从来都没听她说起过?仔细一想,也怪不得秦菲,自己还不是好久都没有和人家联系了? 忽然感觉出来什么不太对,忍不住问姚小龄:“什么叫好像定在正月十六,你就没有弄个确切时间,请柬上怎么写的?” 姚小龄回答说:“没有请柬啊,大家都没有请柬,我也是一次很偶然的机会听说的。依我看,秦菲该不会是嫁给了一个丑男人吧,不然怎么会这么低调,这可是一辈子一次的婚礼耶!” 周悠然想了一下,开口说:“改天我会去找她的。怎么说结婚也是大事,没道理冷冷清清的办。” “对啊,你和她以前那么要好,一定要问清楚。最好到时候借这个机会叫上当年的同学们一起聚一聚。”姚小龄说的很是干脆。 周悠然不由调笑说:“这次聚会你肯定积极,你成了大老板嘛,同学聚一块的时候你多威风啊。” “故意臊我的是不是?”姚小龄不依了。“我就是再能耐也赶不上你这土豪啊……” 两人在电话里打了一会儿嘴仗,这才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周悠然一面和司漠一起过着这个美满热闹的春节,一面托了亮子去查秦菲的下落和她的联系方式。 秦菲的下落并不难找,她其实还在瑞市。目前在瑞市的一家外资企业里面的上班,联系方式倒是换过了一次,不过弄到秦菲新的联系方式并难不倒亮子。几乎是当天亮子就把秦菲眼前的所有情况以资料的形式交给了周悠然。 这样高的效率让周悠然很是吃惊。就是在亮子提供的资料里面,她知道了,秦菲的未婚夫原来是她母亲的一个老朋友家的孩子,也是在一家外企里面工作,做财务方面的工作。仔细看起了,这场婚姻也算是门当户对,皆大欢喜了。 可是周悠然能猜到,这样的婚姻即便是门当户对,表面上和睦,实质上却很是枯燥。既然男方是秦菲妈妈的好友,那么那男孩儿一定自小和秦菲认识,如果可以,两人早在一起了,至于等到现在? 第281章 寺院 春节里面,前几天还比较新鲜喜庆,因为新的一年的最开始的几天,万象更新,一切都是崭新的。 然后过了前面的几天之后,新鲜劲一过去,生活就回归了平静。该干啥干啥去,没什么稀奇了。 周悠然年前出了月子就过年了,一直都没能出门去好好的玩一玩。过了年初五,司漠就开始忙工作了,留在家里的时间不多。周悠然先前已经在家里宅了两个月左右,早就闷得呆不住了。 这天司漠前脚出门,她后脚就开始换衣服,计划出门去透透气。孩子们交给保姆和月嫂们看着,万无一失,她非常的放心。 和以前一样,叫了司机来。等候在别墅花园的大门外。周悠然一面往外走,一面计划着今天去哪里散心比较好。逛商场?一个人去逛好没意思,而且商场里面摆放的那些物质她一点兴趣都没有。找朋友玩?朋友圈子现在严重的缩水,能找的就只有姚小龄。 而且现在还是年初几,姚小龄肯定忙着和她老公赵时一起过年,走亲访友什么的,自己突然去打扰人家,实在不妥。眼下姚小龄已经是最好的姐妹了,她哪里都不方便去的话,那就找不到还有其他的什么朋友可以去拜访了。 哎……周悠然叹了口气。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胡司机问她:“太太,今天准备去哪里玩?” 她想了一下,回答说:“我记得近郊好像有个寺院,叫做灵佛寺,据说那个寺里面有真佛,每逢节假日去上香祈福的人特别多,我想去凑凑热闹。你带我去那里吧。” “好哩,没问题。”许是新年下大家的心里都特别开心,胡司机答应的特别干脆。 车子启动,一路离开了别墅区。穿过热闹的市区,朝着城区边缘的那座据说已经有一千多年历史的灵佛寺驶去。 周悠然今天打算去那么一座佛寺里面去散心,除了想去凑凑热闹,上香许愿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那就是想去找一找季泳。听司老爷子说,季泳便是在那个寺院里面修行出家的。 对于季泳,周悠然虽然没有见过几面,可是心里一直觉得她是个赤诚可爱的女子。虽然冰冷桀骜了些,可是比那些为了一点困难就出卖自己毫无诚信和坚持的女子可爱多了。 车子夹在公路上的车流中,一路来到了这座古色古香的佛寺大门外。新春佳节里面,来寺院上香转运的人很多,车位已经满了,胡司机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空位停车。车子停稳了之后,周悠然便下车。 买了张门票,排队进了寺院。寺院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也许是佛门本就是清净地,来拜佛的人很多,但是却感觉不到吵闹。 周悠然对于这些神佛之事,虽然有些敬畏,但是并没有虔诚到磕头不止,大笔大笔捐功德的份上。她在寺院里面瞎转悠。一方面感受着热闹人群中的自由自在,以前的两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尽闷在家里,好久没有感受到人群里面的那种人气旺盛的气场。另一方面嘛,看看风景,听听超脱红尘的佛教音乐,让自己的内心清净清净。 因为还存了一个找人的心思。周悠然便优哉游哉地从一个佛堂转悠到另一个佛堂。她对于佛教的故事并不了解,看到面容严肃的天王神仙什么的,就不去拜了。看到笑容可掬的佛像了,才跪下来拜上一拜。 人气香火最为旺盛的,要数财神殿。财神殿里面供有福禄寿三尊神,还有财神爷,送财观音等等,现如今,人们整日疲于奔命,莫不是为了钱财二字,新年里面许下的诸多愿望,最要紧的一个就是财源广进。人人都想要发大财,所以这座财神殿里面的人气可见一般。 周悠然现在是不缺钱花的,和司漠在一起,别的事情或许不能保证,但是钱确是可以充分的保证的。虽然如此,她还是到财神前面拜了一拜,纵然不缺钱花,但是也要惜福不是。从前她总是想要嫁一个有钱人,现在已经基本如愿,焉知不是财神暗中相助?所以还是要拜一拜的。 拜完财神之后,周悠然直起身来,在佛堂里面四处找了一下,并没有看到季泳的身影。于是不再停留,朝下一个佛堂走去。 佛寺里面的建筑,一律都是仿古的,回廊,小路,垂柳,全都是按照古代园林的布局来设计。行走其中,说不出的惬意和平静。 垂头看着脚下的石板,周悠然一面无聊地拿脚尖扣着石板,一面想着,也许季泳今天并不在佛寺里,你看找了好几个佛堂都没有看到她。眼下正是过新年的时候,也许她去了熙港陪伴司老夫人过春节了呢? 一面想着一面往前走,不知不觉的就又到了一间佛堂,下意识的就走了进去。佛像的前面摆着一个布垫,周悠然正想要跪下来拜上一拜的时候,眼角忽然就看到了佛像旁站着一个穿着僧袍的人。 不管男的还是女的,穿上僧袍戴着僧帽,样子都差不多。不管是和尚合适尼姑,全都可以用一个名称来概括,那就是出家人。周悠然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个出家人,那是因为她很面熟,不是季泳又是谁?她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前来上香拜佛的人,每跪下来一个人磕头膜拜,她就拿着手里的小锤,叮得一声敲上一下。 像是对善男信女的一种回应,让虔诚的人感觉自己真的就得到了佛主的重视一般。 周悠然认出了季泳,心里一阵惊喜,悄悄地走到她身旁,拍了她一下。季泳抬眸看了一眼:“是你?” 周悠然点头:“是啊,我来这里是专程找你的。本来以为见不到你的,可是你看,佛主保佑,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对不对?” 季泳仰头看了眼佛堂里面那尊高高大大的佛像,浅笑一下,放下手里的小锤,对周悠然说:“走吧,出去说话。” 周悠然应了一声,跟着季泳走出了佛堂。来到寺院里面一处比较僻静的角落,寻了两个石凳坐了下来。 “你一定想不到我会来找你吧?”周悠然先开口问,“其实我去年年底就听司老爷说了,他说你是在这里出家。当时正赶上我第二个小孩出生,所以就没有来看你。” 季泳仰头看了下天空,微微叹息:“哎……没想到我活了这么些年,挂念我最多的反倒是形同陌路的你。我想,这也许就是佛家说的缘分吧。” 周悠然点头:“非亲非故的人和人之间,不一定全都是冷漠的。我倒是很欣赏你的赤诚之心。” 季泳淡淡地笑,她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人冷漠惯了,居然就不习惯平常的友情了。她接着周悠然最开始的那句话说:“你的第二个孩子出世了?恭喜恭喜。” “这没什么,都是些平常的事情。我算是看明白了,以前小时候总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会活得非常伟大,因为那时候觉得,一辈子是一个多么长的时间啊,这么长的时间里一定能做特别多的事情。可是到了现在,却发现一辈子真的很短,短到吃吃饭睡睡觉,看着孩子们长大,然后就到头了。” “原来人这一生,真的做不了那么多的事,甚至于把一件事情做好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周悠然不无感慨地说。她其实一直想找个人好好地聊聊,家里面的保姆和月嫂都把她当成贵太太,不敢好好说话。也就只有在这里,可以放心大胆毫无拘束地感叹一下人生。 听了周悠然的感慨,季泳报以淡淡的微笑。似乎自从摆脱了那些往事之后她很喜欢这样的淡淡微笑。就只是这么笑着,什么也不说。就像佛堂的那尊高高大大的佛像一样,俯瞰着凡尘的众生,不言不语,就这么笑着笑着。 没有等到季泳的回应,周悠然忍不住又问:“季泳,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择出家这条路呢?真有勇气这么一辈子清清淡淡的过下去?” 这一回季泳回应了,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喜欢这条路才这么选啊,怎么会清清淡淡呢?在这里,大约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生活了。这里每天都那么的阳光灿烂,连呼吸的空气都是甜的。不想以前,每天都活在黑暗里,每天又要压制着内心的人性。” 周悠然蓦然想起来,哦,对了,季泳以前是个杀手,杀手的日子可不就是冰冷残酷暗无天日么。照这么说,她现在过得生活确实阳光不少。一个在地狱,一个在圣洁的佛堂,截然不同啊! 这个时候季泳又开口了:“我想着佛主是最慈悲和宽大的,他总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以前很多个日子,陷得太深身不由己,现在,我终于可以回头了。人只有淌过了苦海,到达了彼岸,才能够救赎自己啊。我的手上,以前沾过人命的,不知道我这样的人,还有没有资格到达彼岸呢?” “到不了也无所谓,起码我可以给自己赎一些罪,省的来生投到畜生道去。”季泳状似玩笑地说。可是听在周悠然的耳朵里却是感觉出了几分虔诚。 第282章 小福1 说到人命,季泳不由叹息说:“曾经我以为老天是公平的,而且也试着去找过公平。我觉得一个人的身份和地位,容貌和语言,都可以不一样,可是人命却应该是公平的。可是到了最后我发现,就连生命也不是公平的。” “有的人的生命贵若千金,万众瞩目,而有的人的生命贱如蝼蚁,无足轻重。原来人和人真的是很不一样啊。”季泳不由无奈的笑,“我曾经很胆大妄为地想要凭着一己之力,替那些妄死的人寻一个公道出来。老天若是不睁眼,那我就自己去替老天裁断这一切。” “可是后来呢,我发现我哪里能代替老天做什么呢,我连我自己的生死都顾不上了。”季泳说到这里,左手抚摸上右手的掌心,“你看,我自己的命也是不值钱的贱命呢,差一点就悄悄地死掉了。我哪里还有资格去指责老天什么呢。” 周悠然听了季泳的话,忍不住赞同:“谁说不是呢,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寻找平等,真的不容易。别的我不知道,我只是从新闻上看到,一架飞机失联牵动了一两百条人命,好几个国家都在努力搜救,而一个小村落河水污染,全体村民患癌,也是一两百条人命,却是一个人过问的人都没有。这可同样都是人命啊!” 季泳笑着摇头:“话是这么说,你还是没能切身体会过那种被老天抛弃的感觉。你的人生这样幸福,有那么一个了不起的男人爱着你,还有两个或者更多可爱的孩子,一辈子都可以快乐无忧了。你怎么能体会到那种黑暗到极点的灰败生命呢?” “真要是我做错了什么事,理应接受命运这样的惩罚也就算了。可是我没有错啊,我在没有进入杀手训练营之前,一直都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我没有错。可是我的人生就是这样的冰冷和灰败,像是一个被老天随手丢开的石头一样,它活该一辈子冰冷却又不得不坚硬。” 周悠然不由沉默了下来。 有的悲剧,是人为造成的,这些悲剧一眼能看破因由,努力去解决掉悲剧的根源就好。而有的悲剧,却是老天的安排,眼看着一大群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却找不到原因,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错,都在努力的劳作,生活,可是他们的人生却注定了灰败,难以解脱。像是有一大团阴霾笼罩着,找不到根源,只能算作是天意。 两人一处坐着,沉默了好一会儿。周悠然才忍不住问季泳:“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打算出家的吗?” 季泳抬头朝着近处的一个佛堂看过去,回答说:“是啊。神明遗弃了我,我不怪神明,他大约是顾不上那么多人呢。我要自己来找神明,就呆在他的身边,天天看着他,膜拜他,虔诚修行。我想他总该眷顾一下我吧。就算这样做没有用,我呆在神明的身边沾一沾他的祥瑞之气也是好的。” 周悠然忍不住笑:“难为你了,居然还能想出这样的解释。” 季泳正色道:“怎么不可以这么解释呢?外面的世界我已经受够了,我讨厌他们的虚伪,功利,自私,阴谋,猜疑……你也说了,人的一辈子如斯短暂,干嘛要在那些无聊阴暗的事情上面消耗自己有限的生命呢。倒不如看着佛像,他是最宽容慈悲的,他让我的心里有所皈依。让我不用在黑暗中孤苦无依。” 那些大黑大白的事情,周悠然不能体会,那些来自心灵深处的大彻大悟,周悠然也不懂,她觉得季泳说的也不全对,寺院外面的世界怎么就不好了?起码她这个闲人就过得挺滋润的。可是她没有经历过季泳的那些往事,故而不能明白她内心想要追寻的东西。 周悠然觉得其实季泳是一个比她还要痴的人,可惜的是,这一片痴没有找对人罢了。 话题聊到这里,就有些沉重了。周悠然可不想在这里和季泳来探讨高深无比的佛法。不是讨厌佛法,而是她还没有到那个水平,她还是挺眷恋红尘的。于是呢就想换一个话题来讨论。 这个时候,她忽然就想起来一件事情来,忙开口对季泳说:“我想起来我家的小儿子还没有名字呢。你在佛主的身边这也沾了不少祥瑞之气了,不如由你来给我那孩子取个名字?让我家那小子也沾沾祥瑞之气。” 记得小寒的这个小名,当初是姚小龄取的,随便给想了一个,叫着顺口了就不想改了。到了这个小的出生的时候,就一直没有取名,司漠说取名字是大事,容他好好想想。大名可以等等再说,小名呢,周悠然找不到人商量,保姆和月嫂可不敢插手这事。 所以周悠然今天得了空,说什么也要和季泳商量下这件事情的。 季泳推辞说:“我自顾还来不及,哪里会取名字。” “怎么不会,随口叫的小名而已,你随便取就是。咱们这是聊着玩,你就当一玩笑。不是什么大事。”周悠然笑着说。 季泳也不是扭捏的人,也不想为着件小事推来推去。当下开口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废话几句了,你看这些来寺里上香祈福的人。莫不是想求财求福气的。财倒是还在其次,最主要的就是来求福气。你看那么的许愿牌上,上面写着什么健康长寿啊,家庭和睦啊,莫不是都想多积累些福气的。” 周悠然领会过来:“你的意思是,福气二字虽然普通,其实却是一个非常吉祥和祥瑞的词,人人都想求来庇佑自己?我也觉得福气是个很质朴的词,那好,就给我那小儿子取名小福吧。” 小福?小福。好像确实很质朴。不过就是一小名而已,管它的呢,叫着顺口就行。周悠然暗自叫了几遍,点了点头,对季泳说:“谢谢你了。” 季泳摇头:“没什么,当不起一个谢字。”她看着周悠然这幅眉开眼笑的样子,想着她家庭和睦,稚儿绕膝。她又何须再求福气呢?她已经很有福气了呢。 周悠然感觉到季泳探究的目光,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季泳收回目光来讪讪地笑:“没什么。”只是再一次感觉到了老天的不公罢了。不过季泳也不会去嫉妒什么,再好的生活,那也是别人的福气,季泳想着自己能在余生中享受清静的慈悲和宽容,日日诵经修行,救赎自己,洗清罪孽,其实也很好。 说白了,各人有各人的福气罢了。 周悠然和季泳聊了一会儿,到了午饭时间,便准备离开寺院了。也许是季泳本身的性格问题,或者是出家人淡薄名利的缘故,周悠然觉得和她聊天不欢畅,总是提到一些大道理,怪沉重的。 见着了人,看她过的还不错,周悠然就打算辞别了。 季泳没有相送,也没有留了周悠然去吃寺里的斋饭,和周悠然告别后,自己一个人去吃午饭了。 周悠然离开了寺院,见一天才过了一半,这个时候回家未免太早了点,还没有玩过瘾呢。于是就近找了一家素食餐厅,先解决午饭再说。因为是在著名的寺院旁边,所以素食餐厅是主流,门面古朴,格调高雅的餐厅还不少。 不用担心司机,他自己会安排自己的事情。周悠然一个人走进餐厅,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拿起菜单点了几道菜。餐厅的设计和装潢看起来很花了一番心思,所以反应到菜单上面,菜价也变得非常好看,一道素菜都卖到荤菜的价钱了。 好在卡里面的钱购足,周悠然点了几道卖相和菜名都很不错的菜。想着出门玩,不就是花钱嘛。看看拥挤的人群,再花点钱出去,找点小小的乐趣,顺带着走走路看看别的地方的景物,这边是当代城市居民眼中的休闲和娱乐了吧? 假如不去想那些让人纠结的事情的话,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好。终于圆了年少时的梦想,和有钱人生活在一起了。和其他的不少女人相比,自己也算是个有福气的了。可是真要挑剔的话,生活中也还有不少的不如意,比如说行动自由被约束啊,比方说儿子们稍微长大些就要离开身边了。 周悠然托腮看着餐厅的窗外停车位上满满当当的车辆的时候,服务员已经把饭菜都上齐了。夹了菜尝一尝,味道确实还不错。文姐做得菜很好吃,没错的,可是这一年来,每天都在吃,终于还是吃腻了。 口味和生活一样的,老是对着同一种味道,再美的味道也是会腻的。想到这里,周悠然不由担忧起来,司漠哪一天会不会对自己腻味掉?然后抛弃她找别的女人尝尝鲜? 想到这里,周悠然不由又想到遥遥无期的婚礼。唏嘘感叹之际忽然看到餐桌紧挨着的玻璃墙壁外面的停车位上,刚下车来的一个人很面熟。 哎呀!居然是秦菲!周悠然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真的是秦菲!居然在这里能看到她。难不成是自己今天上午在佛堂里面拜了几尊佛显灵了? 第283章 小福2 秦菲是和她的男朋友一起来寺院上香的。那天之后没过多久就是秦菲的婚礼了。 周悠然看过了寺院里面的季泳,又参加了秦菲了婚礼。时间在这样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上面过得飞快。 作为一个身居豪宅的全职主妇,周悠然的时间自然都花在了孩子们的身上。小寒越长样子越像司漠,而小福的相貌遗传周悠然的比较多。可是这两个孩子的性格来说,小寒的性格很皮,越长大越调皮,很有几分类似周悠然,可是小福这孩子的性子却很像司漠。 这一年的秋天,小福已经八九个月大,可以自己爬行一段距离了。可是性格上面已经可以看到一些端倪来,这孩子不爱说话,可是却又很机灵,你看他两只眼睛澄澈明亮像是很看穿许多的事情一般。行动之间简单直接,丝毫没有其他小孩子的无理取闹。 不用想的,这个小福日后长大,必定是司漠的翻版。弄不好会比司漠更加的淡漠冰冷。 对于这个性格上更像自己的小儿子,司漠应该更喜爱一些才对,可是事情就是这样怪,司漠和这个小儿子并不十分的亲近,反倒是对小寒比较亲热。这个秋天里,小寒差不多快三岁了,可是却依然能够留在爸妈的身边淘气顽皮,闯祸。 周悠然自然是更希望孩子们都在自己的身边,她想要他们像普通的孩子一样长大,不要过早的去担负那些所谓的家族重任。 十月是个很热闹的月份,因为这个月里有个很伟大的节日十一国庆,而且这个月的天气有个很明显的优点那就是秋高气爽。 在这个秋高气爽的十月里,司漠在百忙的生意之中终于抽出了一段完整的时间来休假。而且还是带着老婆孩子全家人一起去童话的故乡d国。 d国的这家贵宾酒店的停车场上,周悠然怀里抱着小福下车来,脸上戴着一副墨镜,仰起头来看这家很是豪华的异国酒店。司漠随后下了车,锁了车门,抬脚朝酒店里面走去,小寒一路小跑屁颠屁颠的跟在司漠的身后,一叠声的叫着:“爹地,爹地,你等等我啊,别走那么快……” 快要三岁的小寒已经可以完整的说话了,他穿着身很神气的儿童礼服,飞快地迈着小腿追上了司漠,踮起脚来牵住司漠的手。司漠垂眸看着他笑了一下,弯下腰来,将小寒高高地抱了起来。小寒顿时就开心的笑了。 周悠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知道小寒这孩子从小就特别喜欢被他老爸举得高高的! 看完了小寒,周悠然又把把目光转到了自己怀中抱着的小福的身上。这孩子很安静,除了饿了,拉了和撒了的时候会用哭声提醒大人,其余的时候都很安静。安静的用自己的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审视着这个对他来说很是新鲜的世界。 而此刻,周悠然看到小福的稚嫩的目光正看向这家豪华贵宾酒店大厅的某个方向。周悠然不由顺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看到亮子从大厅的一个偏门里走了进来,脚步匆匆,耳朵上还戴着个耳机在讲电话,似乎正在抓紧时间安排着什么。 想到司漠此人对于入住地点的各方面要求都极高,亮子现在必定是忙活着完善各种服务于安保工作吧,于是便没有多在意。 来到入住的套房之后,周悠然就放松了下来。虽然说自华国到d国,中间不是飞机就是汽车,很少会自己长距离走路,可是她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青春活跃的疯丫头了,这把老骨头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颠簸过了。 安顿好了孩子们周悠然便去卧室休息了。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醒来的时候看到小寒和小福正在和酒店的美女服务员在玩。小寒正在煞有介事的纠正女服务员蹩脚的话语,而小福则是安静的坐在地毯上摆弄着一堆类似积木的玩具。周悠然洗漱了一下,来到小寒的身边,问他:“你爹地呢?他去了哪里?”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可见时间已经不早了。 小寒摇头,女服务员却开口说话了:“夫人,司爷今天晚上有事,大约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回来。他让您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用等他。” 怎么一来酒店就玩失踪呢?难道他在d国也有生意?周悠然有些不解,不过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便先叫了饭菜来吃,反正明天他会自己出现的,有什么好着急的? 吃过晚餐,将两个孩子都伺候睡着了,周悠然也累了。于是倒在上一觉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周悠然是被小寒给闹醒的,小屁孩穿得异常光鲜,活像是婚礼上的花童。将周悠然从被子里拉了出来,催促说:“妈咪啊,今天爹地给我们准备了童话真人现场秀。你看我都穿好衣服了,你快点起来穿衣服了。” 周悠然看着一身光鲜笔挺的小西装,哭笑不得:“告诉妈咪,你扮得是什么,妈咪又要配合你扮成什么?” “我穿的是王子的衣服啊,妈咪你当然是要穿公主的衣服。”小寒煞有介事的说,童音糯糯,听得周悠然哭笑不得,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说错了吧你!你要是王子我就是你母后!” “哎呀,哎呀,妈咪快点穿衣服吧。”小寒有些不耐烦了。 这是一件非常华丽的白色纱裙,若不是小寒事先说了是童话真人秀周悠然都快要把它当成婚纱了。 这场真人秀似乎很逼真,因为光是给她穿衣服伺候她化妆梳头的人都有好多个。隆重得快要让她以为这是在给她做新娘妆了。 好不容易打扮完毕,准备问一问小寒这下他可满意的时候,却发现帮她化妆的化妆师不知道什么时候都退场了。房间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空了起来,人们退得太干净了,连小寒小福两个孩子都消失了。 只剩下房间门口面带浅淡笑容,手插裤兜,很是惬意地站着的某男人。当看到他一身格外正式的礼服时,周悠然这才恍然大悟,指着他问:“司漠,你到底想玩什么!” 司漠走上前来,握住她指着他的手带她入怀,另一只手来到她膝弯,很是轻巧的就将她抱了起来,温柔无限地凑到她耳边说:“童话之乡的婚礼,你觉得浪漫吗?”说完后不能周悠然反应又说道:“你要是不满意我也没办法,伯父伯母都已经被我请来了。” 周悠然只感觉头顶上天泪滚滚,想着自己该不会是因为到了童话之乡,所以才做了这么一个梦吧?这个梦为什么这么真实?活像真的一样,她不由自主地开口问:“伯父伯母,是谁?” 司漠回应说:“瞧我,说错了话了,今天开始我该叫他们岳父岳母了。” 周悠然被惊住了,而此时此刻她已经被司漠抱着来到酒店的大厅,目光一转正好看到身后屁颠屁颠跟着的小寒,小家伙笑得贼兮兮的,一脸的奸计得逞的开怀! 周悠然终于忍不住了,揪着司漠的衣襟说:“你耍我!你和小寒串通好的!” 司漠微微摇头:“你还好意思怨我?某人的智商令人堪忧啊,我估计八九个月大的小幅都比你聪明,那孩子在刚进来酒店的时候就看到了角落我布置的人……” “司漠,你敢嘲笑我,我不要嫁给你了!”周悠然恼羞成怒,感觉很是挫败,她很想知道他身边的大人和小孩到底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不想嫁也得嫁!”某男很是霸道地将某女塞进了婚车。 婚礼从程序上来说,和电视电影上包括以前旁观过的别人的婚礼并没什么两样,可是这件事情吧,只有自己当一回主角,自己去亲身经历一边,才知道这其中的滋味。 周悠然和司漠交换了婚戒,喝交杯酒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一向性子淡漠的小福居然在小寒的撺掇下高兴的笑了起来,笑得直流口水不说还一个劲的拍着小手! 然后她又看到了观礼席上坐着的爸妈,头发花白了却笑得热泪盈眶。 也许这场婚礼真的真的是一件特别值得人开心和幸福的事情吧?周悠然喝下交杯酒的瞬间心里是这么想的。 放下手中的酒杯,周悠然感觉到司漠的身体僵了一下,看了眼他的神情,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忽然就看到了婚礼现场的角落里,安静的坐着的司老爷子…… 婚礼结束之后便是为期一个月的d国旅行,而且还是一大家子的d国旅行。周爸周妈活了大半辈子都还没出过国,这一次玩得特别开心,当然了,最让两位老人开心的还是这两个可爱聪明的小外孙…… 小寒和小福也玩得很开心。或者可以说大家都很开心。 婚礼不是结束,婚礼是另一段生活的开端,而属于周悠然的路还很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