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离婚请签字》 第一章 :好痛 “吸毒...这个理由...可以...离婚了吧...” 欧式风格的奢华卧室里,林沫冉万分痛苦的蜷缩在地毯上,巴掌大的小脸苍白的几乎快要成透明状,睡衣裤被汗水湿透了,足以见她痛苦的程度,可那双清澈的眼睛却异常倔强,不见半点泪光。 男人一身白衫黑裤倚在窗边,身材硕长,一个背影,压迫感强大,他不疾不徐的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吐出烟幕转过身来,袅袅烟雾后是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庞,此时透着丝丝青白之色,这般森冷只让人觉得诧异非常,他微勾唇角,开口音质清冽。 “这么想跟我离婚?” “是..”林沫冉强忍着想要翻滚的狼狈动作,胳膊环抱住双腿,指甲扣进了肉里。 毒瘾,虽然厉害,但不及眼前这个男人的百分之一。 居高临下,他像个俯瞰弱小的修罗,地上的女人凄惨的就像个找不到轮回渡口的曼珠沙华。 一支烟抽完,他缓缓走了过去,气息阴沉的连脚步声都变得格外揪心,弯腰提起地上的女人,没有犹豫,扔上床直接撕了她的衣服。 这种情况下还强行让她容纳了他,凶狠的,暴烈的,带着这么明显的惩罚性。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在毒瘾的侵蚀下,竟比第一次还要痛苦万分,她只能仰起头被迫承受着他,这一刻表情脆弱的让人惊艳。 男人修长的手指穿插进她后脑勺的发丝中,逼她看着他的脸,听见他在耳边的声音,带着怒火的低沉:“祁太太的头衔,可不是垃圾,让你用完就扔。” “爷爷那里...这个理由...足够了...他不会...允许...这种...败坏家风...的事...发生...”承受着他猛烈的动作,这段话说完,已经拼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离婚还轮不到你提出来。”他忽然笑了,笑容放肆,凉意四射:“你觉得,是祁少奶奶吸毒败坏家风的原因离婚好?还是我丧偶比较简单体面点?” 林沫冉喉头一塞,眼里有深刻的恐惧。 也许,在不爱的时候,放弃祁太太这个身份,真的会觉得很可惜。 这么大的卧室,醒来的时候,只有自己,可他沉稳有力的呼吸声依旧存在,他永远不会懂。 服从命令,等他回家,电视银屏上他跟不同的女人出双入对,她忍,并不是她有多大的自信,而是觉得他这么深冷的一个人不会爱上任何人,这份卑微,他永远不会懂。 可,不该让她发现,原来他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藏的那么深,那么沉。她不是卑微而是卑贱,她告诉自己何必呢?离开这个男人她的人生会拥有一万种可能。 她还想说点什么,张口之间喉头却是哑的。 这个男人一向清冷,却从没让她见过他真正动怒的一面,这是他真的怒火中烧了吧。 在他掐着她不盈一握的腰强行第二次进入的时候,她终于败下阵来,失声痛苦的唤出了他名字:“祁尊...” 这一声带着妥协意味的失声呼唤,他仍然余怒未消,不顾她是否还能承受,一次一次发泄着,咬着她的脖颈问:“是吸毒过瘾,还是这样过瘾?” “好痛...”她无意识的喊,感觉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分崩离析。 “痛吗?你也知道痛?” 他一笑而过,牙尖顶着她脖子上的静脉几次用力,林沫冉不再开口提及自己的感受,闭上双眼等着,等着他狠戾的咬下去,等着他平静... 第二章 :受伤 天空月华正盛,已是凌晨一点。 作为祁家的家庭医生,展凌不是第一次三更半夜被扰清梦了,懒懒散散的挂着药箱,踩着一双人字拖就过来了。 听管家慌慌张张的说了情况:“少奶奶吸毒,尊少气急之下又弄伤了她,这会儿正发着高烧。” “什么啊?”正爬楼梯,展凌差点摔一跤。 这真不是一般的震惊,很难想象那么个一板一眼的良家少妇,竟然会吸毒!她怎么可能沾那玩意儿?刀架脖子上都逼迫不了她吧:“什么情况?” “这个,我们做下人的,不好乱说。”管家吞吞吐吐的,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尊少现在还在气头上,您快上去看看吧。” 推开主卧的门,床上,女人气若游丝的躺着,窗外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生机感,纤细的脖颈两边静脉处,几个带血的牙印异常触目惊心,皮肤都浮肿起来了,从她微微皱起的眉头才能看出,她还活着。 展凌看的实在忍不住爆粗口了:“草!禽兽!” 怎么下得去手? 这女人虽然23岁的年龄了,仍一副十七八岁的小丫头模样,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紫葡萄似地大眼睛,笑起来古灵精怪的,安静的时候就像一汪清湖,鼻子嘴巴都很小巧,乍一看,就像卡通里走出来的人儿,很是清灵温婉。 祁老爷子的口味重啊,三年前硬是让祁尊娶了这么个小丫头,那时祁尊车祸失忆了,完全不在状态上。 他当时还调侃祁尊,少女养成计这款游戏肯定会大火啊! 像祁尊这样一个早早就站在了人生巅峰的男人,什么没玩过?玩情玩欲,玩权玩命,他把谁当过真? 现在好了,搞成这样! 这小女人注定了会被他折断翅膀,遍体鳞伤。 量了体温,四十度。 “草!这么烧!”瞪着女人喃喃自语道:“毒品你都敢碰啊,也怪不得他下手这么狠,你到底哪里来的兴趣沾这玩意儿?” 因为最近的绯闻? 不对,这女人绝对不会因为吃醋就干出这种堕落的事。 难道,她想离婚? 不对吧,就算找个理由跟祁尊离婚,婚外情都比吸毒好吧。 展凌甩了甩发疼的头。 老爷子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孙媳妇吸毒,还不被气死啊! 手背上传来刺痛感,她微微睁了下眼皮,很快又合上了,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还不忘说一句:“谢谢,麻烦你了。” “不客气,会没事的,放心吧!”展凌尽量放柔了声音安慰着她,心里有些憋闷。 守着女人挂完药水,去了书房。 男人站在露台上,手边烟灰缸里一堆烟屁股,经典款纯白衬衫只中间扣了一颗纽扣,露出锁骨和胸肌,挽起衣袖露出大半截手臂,手臂上那几条冒着血珠的抓痕,很是醒目。 他本来就性感,这幅模样只让人觉得十足的妖凉。他冷淡的瞟了眼进来的人,又转过头去继续抽烟。 展凌习惯了他的臭脾气,脑子里忍不住闪过一些龌龊的东西,什么滴蜡啊,小皮鞭啊,林沫冉应该学着用这类东西,只抓几条指甲印怎么够呢! “怎么样?”他突然出声打断了某医生的幻想,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还能怎么样,四十度,你可真威武啊!这都结婚三年了,还这么激情满满。” 看他猛吸了口烟,戾气乍现,展凌立马不敢调侃了:“打了退烧针,两小时内能退烧。” “给我说说毒瘾。” 展凌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吸食欲仙欲死,戒时生不如死,一旦沾上,没有一定的毅力很难戒掉,这个你应该清楚啊。” 这话似乎碰了雷区。 他眼风冷冷一扫,暗含警告的唤了句:“展凌。” “好了好了,您消消气,听我把话说完。”展凌与他并肩站着,仰头看着夜空,叹了口气:“她,军人家庭长大,绝不是个堕落的女人,而且原则性很强,我都没那个勇气挑战那玩意儿,很难想象,这得下多大的决心。” “你想说什么?”祁尊打断了他的话,能听得出他胸口强压着一口极怒之气。 “好了,我不说了,你心里比我清楚。”展凌拖沓着步子走了出去,在门口实在忍不住问道:“尊,你想起来了对吧?她回来了是吧?” 祁尊不答,微微沉默,吐出一口烟幕,吩咐道:“安排一下,丢戒毒所去,老爷子那里,不要露了风声。” 第三章 :怀孕 “268号那女的竟然是个孕妇,都怀孕十周了,哎!不珍惜自己连下一代也害了。” “看上去好年轻啊,不到二十岁吧。长挺漂亮的,哎!可惜了。” “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要不了了。” 戒毒所 几名女警管员的议论声渐渐远去,伴随着‘哐当’几声铁门合上的声音,走廊内再度恢复了一片沉寂。 林沫冉神情木然地靠在窗边,穿着一身宽大的蓝色长袖衫,胸前贴着号码牌“市二女子戒毒所268号”,同色裤子松松垮垮地挂在不盈一握的腰上,时不时的要提一把。 那男人不许她系腰带,也许是防止她自杀,也许是想要更深的羞辱她。 她这么呆呆的站在窗边,一只手提着裤子,轻轻抚摸着肚子,一只胳膊搭在窗台上垫着下巴,从吃过早饭她就站在那里,整整三个小时,期间毒瘾犯了也没见她改变姿势。 这间屋子本来是杂物间,是整栋楼唯一的死角,窗户很小,被一栋楼挡得严严实实,照不进阳光。专门为她腾出来的,其余的戒毒女统一睡在集体宿舍里。 那个男人是想让她有蹲监狱的感觉吧,才故意这么安排。 没想到他会把她丢这里面来,编上了号码,就等于标上了污点,爷爷是打过鬼子的红军,爸爸妈妈是警察,而她,却成了吸毒犯。 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凄凉过,人悲伤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眼泪都跟着麻木了,不会往外流了。 祁尊,为了跟你离婚,我连底限都彻底丢了,而且,还害了未成形的孩子,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巨大了? 爷爷、爸爸妈妈,你们一定失望透了吧。 这样的环境根本不适合戒毒人员戒毒,就算是正常人被关在这里都会受不了,长期关下去不疯才怪。又是‘哐当’几声铁门响,伴随着“嗒、嗒...”的高级皮鞋踩踏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停在了门口。 林沫冉凄楚地笑了下,转过身面向着门。 这么揪心的脚步声,除了他,不会是别人。 第四章 :你怎么敢 门推开,一束强烈的光照射进来,林沫冉有点遂不及防,眸子又酸又痛,迟缓地抬手遮住了眼。 这就是长时间不见阳光的后遗症。 他似乎很体贴,一进来就立马反手关了门。 屋内再度陷入晕黄的灯光中,他那双冷厉深邃的眼睛显得异常冰寒,光芒奕奕的。 他对待任何事从不拖泥带水,对待她更是简单直接,只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一边缓步走过来,一边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了。 见她还杵着不动,他俯下.身与她平视,冰凉的手指慢慢抚过她的脸,低沉的声线绵绵入骨:“不配合我,难不成想生个小怪物出来?” 他清楚地感觉到手下单薄的身子猛地颤了下,苍白的小脸上终于有了点神色,虽然她压制的很好,还是被他察出了怒气,只是怒气,没有恨意。 因为不爱所以不恨吗?祁尊冷淡的扯了下嘴角。 林沫冉攥紧了拳头,只有她自己感受得到上下牙在打颤,看着他就像在看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他的狠戾无情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本以为他会让展凌过来给她开堕胎的药,看来他是准备亲自动手了,她倒想看看,他能狠戾到什么程度? 闭了下眼,感觉连呼吸都是痛的。 一松手裤子就滑落到了脚颈上,一颗颗解开衣服纽扣,当解到最后一颗时,还是暴露了不少情绪,手开始哆嗦的厉害。 突然视线里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的小手,不急不缓的帮她把扣子从扣眼里移出来。那动作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柔。 林沫冉始终不看他,没有焦距的盯着地板。 脱完,他轻柔的挑起她的下巴,亲昵地与她鼻尖相碰,薄唇缓缓的凑了过去,吸吮住她脸上不自知流出的一滴泪。 他的吻,冰凉。 林沫冉终于受不了了,猛地推开了他,开口变了调的语气:“离婚吧,放我走。” 望着女孩愤怒而痛苦的神态,他再次笑了,大手轻松地包裹住她半边脸,明明温柔的语调,却让人止不住的感到全身发凉:“老爷子在世期间,我们还是忍忍吧,你是他认定的孙媳妇,如果真这么着急,你就祈祷他少活几年,多干点出格的事,多刺激刺激他。” “你这个恶魔!”她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后悔嫁给他。 “恶魔?呵!”他眸色悠然一冷,突然狠狠的抓起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凌空提了起来,握着她的双肩用力的撞向了墙壁,连同自己的双手也狠狠的撞击在墙壁上,力度之大,几处骨节溢出了血:“怀孕八周,还敢吸毒,谁比较像恶魔?” 林沫冉闭上了眼睛,无力面对这残忍的现实。 第一次当母亲,她也想知道,要是自己知道怀孕了,还能做这种极端的事吗? 答案是否定的。 一次,一次,再一次...伴随着后背剧烈的疼痛,男人就像魔怔了一般,一遍遍问:“为了离婚不惜扼杀我的孩子?你怎么敢?” 林沫冉的脸色早已苍白如纸,全身撕裂般的痛,小腹里更是如同被利器割绞一样。 见她这么能忍,男人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啊~”终于,伴随着一阵剜肉般的刺痛,林沫冉凄厉地尖叫一声,鲜血蜿蜒而下,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她的生命中消失殆尽。 我们,结束了。 一滴滚烫的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了出来,湮灭在了枕头里。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流落街头,也绝不会招惹你。”陷入黑暗前,她喃喃低语。 眼前出现了一瞬的恍惚,仿佛时光回溯,她又回到了多年前,跟爷爷学军姿、学唱军歌,那时,没有叫祁尊的这个男人。 第五章:勃然大怒 凌晨三点,夜凉如水。 这个点儿了,城堡似的别墅里灯火通明,大厅里的气氛冷冽到了极点。 刚从戒毒所回来,男人靠坐在黑色沙发上,还是简单一袭白衫黑裤打扮,左边肩头上那块布料有一块血渍,配上他这杀气腾腾的气息,就像刚上过战场杀敌无数的将领,他这气势分明就是想要让所有人不得安宁。 男人面前低头站着三女三男,都是常年服务于这栋别墅的人。 为首的五十多岁的管家,硬着头皮开口:“尊少,少奶奶一向文静乖巧,这次,是我们疏忽了。” 身材微胖的厨娘小心接话:“少奶奶没有妊娠反应,胃口也没变过,所以我们才没察觉她怀孕了,我们不是故意的,她太年轻了,又是第一次当母亲,可能很多地方不懂,我们一时疏忽,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少奶奶心地善良,为人又好,她肯定是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不然不会那么贪玩儿,沾、沾毒品的。” 他的压迫感太浓重了,六个人战战兢兢的,所有辩白在他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他只听不答,闲散的把玩儿着一把银晃晃的水果刀,动作十分灵巧帅气,可,一张俊美非常的脸阴郁到了极点。 “都生过孩子?”他忽然开口,眼眸一抬瞟向三个女人。 “生、生过。”女人们诺诺地回答,心虚,头垂的更低了。 “几个?”他问的面无表情。 “一个。” “两、两个。” 年轻点的妇女一个,其余两人分别生过两个孩子。 “很好。”他唇角一挑,笑的让人不寒而栗,断然讥诮道:“生过还没经验?领我的薪水,你们是来吃饭的?” 这么多双眼皮底下,一个孕妇吸毒成瘾,竟没有一个人发现,这种失职是不可饶恕的。 “她去过那些地方?” 这次轮到三个男人了,管家嘴巴张了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修剪花草的园丁更是答不上来了。 司机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语无伦次的开口:“少奶奶,不让跟着,她常去、去的地方很多,菜市场、超市、偶尔还会逛逛服装店,有一次在爵士酒吧叫我停车,可,可是少奶奶只在门口站了会儿,没进去··” 显然,这番回答,然并卵(然而并没什么卵用) 男人的气势又凌厉的几分,所有人都不敢再说话了,大厅突然变得死一般沉寂。 漫长的沉默后—— “把你们丢牢里去,不难。”男人猛地把手里的水果刀射了出去,水晶果盘哗啦一声碎了,滚了一地水果,威胁的口吻丝丝入扣:“看在你们服侍过老爷子多年的份上,管好你们的嘴,在我改变主意之前,带上你们的家眷,滚出a市。” 所有人都有种虚脱的感觉,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了大厅。 在祁家做事薪酬不菲,这些年都挣了不少,但拖儿带口的搬到外省去,这种惩罚有点太不近人情了,可总比坐牢强啊。 祁尊何等的势力? 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庞大背景常人无法想象,如今东亚商界的十分天下,他就坐拥了七分,这样庞大的背景,政商两届谁敢惹他?他有资本玩转他想要的世界。 遣散走六个佣人,他拨了通电话,简洁的下达命令:“方法不限,一周内,a市所有娱乐会所消失。” “什么啊!?”电话那头展跃崩溃的语气:“包括我们家的?你没开玩笑吧?本市三分之二的娱乐会所可、可都是大爷您的!这得损失多少您算过吗?先冷静冷静,要不要再考虑···” 回答展跃的是一串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展凌和他,一文一武跟在祁尊身边这么多年,这是第二次见祁尊真正动怒。 身为祁家唯一的继承人,他从小就练就了一身伪装的本领,这个男人第一次情绪大波动是在四年前,他爷爷和父亲无理由的强制拆散他跟邢心蕾,母亲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家,去了北方一个偏远的寺庙,从此孤灯伴佛不见任何家人,也是那次祁家发生了巨大的变故,他醉酒开车去追邢心蕾,途中遭遇车祸导致失忆了,他父亲得知祁尊出车祸后,当场脑部血管破裂还没送到医院人就不行了,如今祁家就只剩祁老爷子和祁尊。 而这次,他动了勃然大怒的情绪,是为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是在他失忆的情况下被迫娶的,她想离婚,他不准。 第六章 :不好受吧 戒毒所 展凌的一通电话过来,祁尊开往公司方向的车,调转了方向。 “高烧不退,还有点失血过多,必须马上送医院。”展凌疲惫不堪的神色,抬手揉着太阳穴:“老爷子那里再想办法解释吧,要不送别的医院,总之马上解决。” 祁家私人医院,几乎都是伺候老爷子的人,这丫头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送过去,老爷子要是知道最近发生的这些破事儿,不吐血才怪。 男人垂眸略微沉默后,开口不容分说的语气:“在这儿治。” “你,你简直···”展凌简直要疯了,手戳着他半天没骂出半个字来,如泄了气的皮球:“我说你这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啊?她这么单薄,你下手能不能有点分寸啊?你自己去看看,都弄成什么样子了,医死了我可不负···” 女人闭着眼,呼吸微弱,毫无生气的模样,脆弱的轻轻一碰就会碎了,身下的铁架床换成了柔软的席梦思床。 这间黑屋子虽小,倒是应有尽有,书柜、书桌、梳妆台、小沙发、地上还铺了地毯,这都是昨晚添置的,看这样子,这丫头一时半会儿怕是出不去了。 “给我治好她。”祁尊断然打断他的话,口吻里听不出情绪。 头顶灯光晕黄,展凌看见眼前的男人微微皱了下眉,睫毛低顺遮掩着水光潋滟的眼,有悔意闪现,如此生动的表情,却只维持了一秒不到,快到展凌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她需要马上输血!我特么又不是神仙,还能凭空给她造啊!去医院拿一趟会耽误不少时间,而且不知道她的血型。” “o型,输我的。”强硬,不容商量,典型的祁尊作风。 看看,他怎么可能会后悔,这世上这男人是最不知道后悔和伤神是什么东西的人。 展凌脑袋一耷,无奈的呼出一口闷气,翻出器具,开始准备。 两个小时的忙乎,女人总算是退烧了。 “说真的,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展凌边收器具,边问着倚在窗口的人,刚抽了他不少血,加上熬夜,这会儿有点精神不济。抬头瞟了眼他左边肩膀,心里暗暗给林沫冉点了个赞,(咬的真狠!那块肉都快掉了):“你那咬伤还是处理下吧,小心发炎了。” 他盯着挡住窗口的一栋楼,答非所问的回了句:“坐监狱的感觉,不好受吧。” 展凌呼了口气,默默忽略自己被眼前男人完全无视存在感的这个事实,换了个话题:“这个邢心蕾只是和她同名,身材背影很像而已,但并不是她!你到底想干什么呢?家里这个折腾的去了半条命,你又不放手,你这到底是玩儿的哪一出啊?” 窗口的男人准备掏烟的动作顿住了,她不喜欢烟草味儿,他一般不在她面前抽烟,开始是觉得‘儿童’吸二手烟伤身体,只在她不听话的情况下忍不住当着她的面抽过烟,次数不多,烟瘾却变大了。 祁尊觉得口中苦涩,还是把烟塞回裤兜里了。 他这细微的动作没有躲过展凌的眼,他是真的看不懂这男人:“尊,你跟这个邢心蕾纠缠不清,不会是为了刺激老爷子吧?你想调查当年他们反对的原因是不是?可是,这个邢心蕾跟当年那个邢心蕾长得不像啊,你···” “同一个人。”祁尊突然转身面向他,寒星似的眼,声音沙哑而性感:“你不是医生吗?看不出整了容?” “啊···”展大医生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感慨:“难怪,身形那么像,难怪啊!整了容想跟你在一起?难道不知道你结了婚?你,你到底怎么想的啊?当年老爷子他们那么反对你们,你··” “展凌。”他突然唤道,淡淡的声音,警告意味浓重:“这是医生该询问的?” “好啦,我知道啦!”展凌的好脾气绝对是被这大爷磨出来的,懒得计较他这阴沉沉的脾气,本着救死扶伤的职业精神,对其进行了一番照顾病人的云云教导:“病人需要静养,这里的环境不适合她养病,你可不能把她关这儿太久了,这次真的是元气大伤,至少要调理一年,切记!半、半年内绝对不能再行房事了!还有,你肩上的咬伤处理下,打针破伤风,不要沾水。” 展凌绝对是故意的。 本来想说一年的,还是算了,打个折,半年够出今天这口气了。 第七章 :不放过她 两个月不见天日。 林沫冉走出戒毒所大门的时候,正是阳光毒辣的午后,头眩晕的厉害,有些受不了这么烈的光线,她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眼前的景象依然白茫茫的刺眼,有些恍惚,低血糖的毛病好像变严重了。 前面一条笔直的柏油马路,车来车往的很热闹,戒毒所不像监狱,不太偏僻。 身后送她出铁门的冯警官好心叫住了她:“林沫冉,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又这么热,你干脆吃了午饭再走吧,展先生打电话说下午会来接你回家。” 回家? 好陌生字眼,嫁给祁尊三年了,她还是不太习惯那个家,在她的印象里只有丝绸被单奢华的薄凉,只有餐具闪烁着银晃晃的冷光,找不到多少温度。 他不缺女人,祁太太的位置随时都有人顶替吧,要不是偷拿冯警官的手机给老宅打了通电话,估计他打算就这么关她一辈子吧。 林沫冉有些迟缓的转过身,礼貌的弯了下唇角:“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先走了。” “那你小心,珍重自己,我可不想再看见你哦。”冯警官笑着关了大铁门。 提了下松垮垮的裤腰,两个月瘦的脱了形,这条牛仔裤一直很合身的,白色t恤也大了一号。 她很享受在太阳底下烤着,埋头往前走,前面五百米就是公交站台。 回祁家老宅? 什么都不顾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 正纠结这个问题,突然前方银光一闪,一辆银灰色的车猛蹿了过来,伴随着刺耳的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车横在了她面前不足五步的距离。 一股强劲的热浪袭面,林沫冉顿时魂飞魄散整个人都惊傻了,以为,这是想撞死她。 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如车一般耀眼奢华,颠倒众生的一张脸,修长匀称的身材,透白的衬衫下隐现愤张的肌肉,即便是这么热的天,他身上还是不见半点温暖。 林沫冉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离婚手续还没办,身上还贴着他的标签,自由就差这一步了,可撕心裂肺的感觉提醒着她,那并非真正的解脱。 “上车。”他替她开了车门,极平淡的语气,却暗含命令。 林沫冉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下脚,只是这样一个轻微的动作,他便怒了,高大的身子僵了下,脊背挺直,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倒是聪明,知道向老爷子求救,怎么?没脸去见他?”他语调漠漠,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冷淡,换上的是一种狂狷的锋利。 电话中她说想爷爷了,祁尊忙,不送她回来。 祁爷爷肯定立马就打电话找祁尊要人了,所以,她才得以自由。 可这幅鬼样子回老宅怎么见老人家? 她有些慌了,吸毒、流掉了他的重孙子,这两点足够气死他了。 “回老宅那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教吧。”他断然讥诮道:“当然,给老爷子灌迷魂汤,你一向很拿手。” 恢复记忆的他,果然是厌透了她,那夜祁爷爷过寿,她也不知道怎么会跟祁尊喝到床上去了,之后还被祁爷爷抓奸在床,以败坏家风毁她清白为由,对祁尊用了家法,然后他就不得不娶了她,他一直怀疑那晚的酒有问题,一定认为是她动了手脚。 林沫冉闭了下眼,再次选择了沉默,她已经习惯了,觉得委屈时,只不过把唇抿的更紧一些。 祁爷爷和爷爷是战友,真正过命的交情,她从小跟爷爷相依为命,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过世了,父亲也在执行一次任务时为国捐了躯,四年前爷爷病逝,把她托付给了祁爷爷,在祁家生活了一年,之后嫁给了祁尊,成了真正的祁家人。 她逃无可逃,也无从选择。 缓步走向他,上了车。 盯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有些恍惚,就像身边的男人,不真实。 车内沉默半晌,她突然幽幽出声:“要怎样你才能放过我?你不缺女人。” “祁少奶奶仅此一个,你不该庆幸?”男人点燃一支烟,烟幕后露出寒星似的眼:“我现在还需要你祁少奶奶这个身份,这种程度的瞎胡闹,不要有下次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林沫冉听的撕心裂肺,再次抿紧了唇。 她真的不懂这个男人心里在想什么,外面那么多女人,总有一个合爷爷的心意吧,为什么一定要绑着她?而且,脾气一来就把她欺负去半条命。 第八章 :爷爷息怒 祁家老宅位于山顶,远离了闹市,整片山林都是,有果园,有牧场,空气怡人,风景十分优美,唯一的缺点就是有那么点偏僻。 展凌双手插兜,斜靠在院门口的一棵大树旁,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了。 祁尊跟林沫冉一下车,他立马迎了过来:“上帝啊,你们总算回来了,老爷子都摔了五个茶杯了。” “我先去看看爷爷,你们聊。”林沫冉见展凌似乎有话要跟祁尊谈,识趣的先进去了。 “哎,这丫头这次算是丢了半条命去了,憔悴成这样了。” 林沫冉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展凌丢了嘴里的狗尾巴草,神色凝重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你跟邢心蕾的花边新闻满天飞!老爷子住这么偏僻都知道了!你不是一向都很谨慎低调的吗?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老爷子这次被气的不轻!沫冉又这么幅憔悴样子,无疑加重了你的罪行!” 说完一把抢了祁尊手里的车钥匙,拔腿就走,明明就是落荒而逃:“我还有急事,先走了,我的车钥匙在大厅,你,你下山的时候用我的车好了。” 祁尊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儿:“叛徒。” 老宅这边仆人挺多,光打扫庭院维护园圃的都有五个人,管家、厨师、室内清洁工,食材采购员,加上牧场饲养员,一共三十来号人。 祁尊一路走进去,无不俯首恭敬的招呼。 “少爷。” “少爷。" 还在房门外就听见里面女人软软糯糯的撒娇声。 “爷爷,不要生气嘛!我最近去旅游了,风吹日晒的就瘦成这样了,真的不是祁尊欺负我。那些绯闻您也相信啊?真是的!我都不信。” 祁老爷子费力的咳嗽了几声,仍然有些余怒:“傻丫头,还嘴硬!他没欺负你,你一个人跑去旅什么游?憔悴成这样了还帮那死小子说话!你别替他打马虎眼,今天爷爷就给你做个主,去去这死小子的野性!” “爷爷!”林沫冉着急的一声娇喝,尾音拉的很长:“您不会又要请家法吧?不行!祁尊不是孩子了,他都快熟透了!您不可以打他了!您看他掌管这么大产业,那么多人听他调遣,在外面谁不给他三分颜面?您要实在不消气,打我好了,我不用出去应酬,不需要面子···是我没用,无能担任祁少奶奶这个头衔,您打我吧。” “你这傻丫头,赶紧起来,不请家法了,爷爷就骂他一顿,让他把外面的事情处理干净,给你一个交代,快起来。”老爷子气消了。 “真的啊?爷爷可要说话算数,等会儿他进来,您不可以打他哦。” 说实话,这女人的嗓音很好听,不似那些女人故意发嗲,她这嗓音与生俱来,就算是生气时的怒喝,都带着点娇气,有时候气急了,她会喝斥一句‘祁尊!’软软的毫无攻击性,她不知道越是这样越撩人欺负。 祁尊推开门刚跨进一只脚,祁老爷子一把抓了桌上的一本娱乐杂志就砸了过去:“混账东西!” “爷爷息怒!息怒!”说时迟那时快,林沫冉本能的跳起来接住了,三年来这种场面她已经见怪不怪了,爷孙俩经常见面就是这模式,她也就练就了这反应神速的能力。 不经意间瞄见封面上刊登的俊男美女,男人酒红色西服打扮,看上去妖娆又不缺阳刚,薄唇微微勾起一丝笑意,谪仙似的迷人,女人酒红色抹胸礼裙,很美的一张脸,身材也很好,男人一只手亲昵的放在她腰间,女人小鸟依人的靠在他怀里。 说实话,真的很登对。 刊头醒目的几个大字:独得恩宠祁女郎,邢心蕾。下面密密麻麻的一大篇,应该就是介绍的这个男人是如何如何宠爱这位祁女郎的。 只觉得心口针扎般的一阵刺痛。 貌似很随意的动作,扬手就把杂志丢进了垃圾桶,笑眯眯的挽住了祁老爷子的胳膊:“爷爷,我饿了,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第九章 :不知悔改 餐厅里的气氛很压抑,两个厨娘一旁候着,大气不敢出。 看得出老爷子憋着一口气,虽然八十岁的人了,但精神面貌非常好,一头短寸白发,两眼炯炯有神,身材消瘦,像个仙风道骨的仙人,可实际上···这仙人是雷公! 祁尊吃的舞姿优雅,哪像犯了错有悔意的样子?倒是时不时的给身旁的人夹个菜,动作很自然。 只是林沫冉吃不下这男人夹的东西,每次他夹进碗里的,她都笑嘻嘻的转手夹给了老爷子:“爷爷您多吃点。” 这小动作可没躲过老爷子的眼,筷子一拍桌上,就发作了:“死小子,甭在我老头子面前作秀,拿出点实际行动来,我不管那女人什么来历,什么身份,马上打发了,以前你胡来,冉儿帮你打马虎眼,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希望你能看到冉儿的好,好好珍惜人家,可你倒好,不但不知道珍惜,反而变本加厉!你若执意如此,祁家容不下你,你以后就别踏进这个家门了。” 祁尊眼皮都没抬一下:“嗯,您说。” 林沫冉急了:“爷爷!” “冉冉,不许帮他说话!”老爷子打断了她的话:“死小子,你给我听好了,我是伸双手从林老头那儿把冉儿捧过来的,可不是给你作践的!你若不珍惜,我会考虑给冉儿重新找个归宿。” “爷爷!”林沫冉惊的不轻差点掉了筷子,心里一暖眼眶有些酸了,祁爷爷是这个世上唯一疼爱她的人了,不似亲人胜似亲人。 只听身边的男人,不急不缓的来了句:“随您高兴。” 简短的四个字这么明显的讽刺奚落老头,结婚离婚都是你说了算,到底是谁儿戏? “不知悔改!”祁老爷子气的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祁尊优雅的晃了晃高脚杯,浅抿了口,放下,依然是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漫不经心地口吻:“不就是个邢心蕾吗?我身边的交际花何止她一个?您何必激动成这样?” “混账东西!”老爷子直接一个碗砸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祁尊不避也不让,瓷碗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头上,碎裂后又啪的一声掉在了地板上,摔的粉碎。顿时血珠从他发丝里往外渗,一颗一颗顺着脸庞往白色衬衫上滴··· “啊——流血了!” “少爷!” 林沫冉和候在一旁的仆人反应过来,霎时慌成一片。 从小到大,祁尊养尊处优的,何时受过伤?更别说被打了。 自从四年前林沫冉来祁家后,这是第二次被老爷子打了,第一次是祁尊醉酒睡了人家小丫头,老爷子拿出皮鞭,叫他跪下。 尊贵如他,何时下过跪? 但那天他跪了,跪的很干脆很帅气,惊了一屋子佣人。 老爷子是真抽,一顿皮鞭抽在他背上,白色衬衫都见了红印子,问他要怎么负责?他说,娶了。 也是这一幕深深的刻在了林沫冉的脑海里,心弦第一次颤动,他真的太漂亮了,那一跪,那一背鞭痕,他说娶了,她便嫁了。 之后她实在忍不住偷偷抓着展凌问:‘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那天为什么会跪下受罚呢?真不像他能做的事,更何况,他不喜欢我,他大可以说是我主动的啊。’ 展凌看着夜空沉默良久,说:‘家庭变故,他是给老爷子一个发泄的机会吧,有一点你错了,他这人是最不会委屈自己的,他肯定不会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可展凌错了,他确实不喜欢她。更别说爱了,她想都不敢想。 餐厅里一阵惊叫。 “你没事吧?” “少爷,您怎么也不避一下呢?” “老爷子,您快消消气儿,少爷从小个性就强,您又不是不知道,打伤了还不是您自个儿心疼啊。” 老爷子一巴掌拍在餐桌上,所有人立马闭了嘴:“你从小就不听话,我老了,管不动你了。” “我喘不了几天气了,你,我不担心,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冉冉,遗嘱我已经立好了,不管你俩谁的原因,只要离婚,祁家所有产业归林沫冉所有。”老爷子脸色铁青,杵着拐杖走了出去,背影突然间苍老了不少。 四年前,一个邢心蕾弄得家破人亡,现在又搞出个邢心蕾来,气死他了,这小畜生就是爱给他找不痛快,跟他讲几句话都觉得自己会活不了几天了。 第十章:你玩不起 爷爷!您怎么能这样立遗嘱呢?如果是我要跟祁尊离婚,是我做错了对不起他,祁家产业还是要判给我吗?您是不是糊涂了?马上改改。”林沫冉缠着老头,嘴皮都快磨破了。 “改来改去,法律岂是儿戏!” “您这遗嘱不合理···” “好了好了,头都快被你吵炸了,出去,出去。”老爷子砰地一声关了卧室门,门后传来他的声音:“傻丫头,你现在最该想的就是,赶紧给我生个重孙子,让那死小子收了心,爷爷死都能瞑目了。” 林沫冉只觉得心里刺痛的很,心想,要是没有我出现在这个家,也许他跟爷爷就不会这么不愉快了吧? 不爱就是不爱,抢不来,偷不来,求不来,他又有什么错呢? 错在,不该娶了我。 一回身,就见他站在走廊那头,额头上贴了个止血贴,换了身衣服。 那么好看的一张脸,该不会留疤吧?明明躲得开却不躲,脑子进水了? 祁尊冷淡的勾了下唇角,几分讥诮:“够快感吧?” 林沫冉用了十来秒才弄懂他这话的意思,爷爷又替她出头了,这次收拾的更狠,不光挂了彩,祁家所有产业都握在了她手里。 这是个什么概念? 大半个东亚!包括他祁尊现在每时每刻赚的!也就是说,祁尊赚再多,只要离婚,分分钟成穷光蛋。 扬起一丝笑容:“嗯,很痛快。”她静了静,继续笑道:“那也是你自找的,要是不娶我,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确实是个错误。”男人直视着她,眉眼瞬间冷厉下来,遍布阴狠的气息,他走了过来,弯腰,薄唇俯在她耳边,一字一顿的说道:“小东西,如果,还敢跟我离婚,我会,让你死。” 林沫冉只觉得一股骇人的杀意压在头顶,她从未见过这男人这样陌生的神色,跟他之间,越来越糟糕了。 她憋了一会儿,仰起脸蛋瞧着他的模样,嫣然一笑,衬着她乌溜溜的大眼睛,有种明媚的美丽:“看来那个女人在尊少心里,也不过如此嘛,你这样,不怕她会伤心吗?女人的青春,可没几年。” 她继续笑着,抬手戳了戳他的胸膛,学他的语气,一字一顿的说:“尊少,我有个习惯,牙刷与男人,不与人共用,我会,觉得恶心。可我还年轻,又不想死,您说,怎么办好呢?” 尊少?这女人第一次这么称呼他。 祁尊眯长了一双眸,这两个字就像一只猫爪,挠过他的心尖,不咸不淡的还挺刺。 身高的差距太大,让男人看她的时候,注定是一种俯瞰弱小的傲慢姿势,他唇上的弧度拉大,笑容冷邪而意味不明:“那你最好是,改掉这个习惯。” 很好,胆子越来越大了,敢这样跟他顶嘴了!毒品原来还能养肥胆子。 “习惯可不好改,也改不掉,更何况,这还是个好习惯。”她垂下眼帘,睫毛颤动,眨去了眼底的伤,再抬眸望着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声音如银铃,表情无害的就像个邻家小妹妹:“尊少真的好会为难人啊,您这样逼我,真的好吗?” 祁尊眼底的温度已经不是冰寒足以形容得了,他突然一只手狠狠的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小东西,你在找死吗?在老宅认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呼吸的来源被瞬间掐断,发不出一丝声音,林沫冉很快憋红了脸,奋力的挣扎掰他的手,可她这点力度怎能敌得过他。 这个男人就是这么狠,这么绝情,她不明白自己到底那根神经错位了,竟然会爱上他,一般夫妻闹别扭,最多也就打打架。而跟他,随便顶句嘴,他就恨不得掐死她。 一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连她自己都没有防备,晶亮的液体直直的落在了男人掐她脖子的手背上,滚烫,顺着手背就烫到了心海里。 男人僵了下,手上的力度逐渐消退,松开了手。 再次得到空气,林沫冉立马靠着墙壁,边喘息边痛苦的咳嗽起来。头顶,他的声音毫无温度的响起:“小东西,别在我的世界里瞎玩儿,你玩儿不起,学乖点,憋逼我弄死你。” 等气息稍微平和了,抬头只看见男人下楼的背影。 她闭上眼睛,拳握的太紧了,指甲都刺进了掌心,里里外外痛意都很清晰。 这个男人的世界她确实玩不起,可不玩儿不行吗? 第十一章:别无选择 在老宅大半个月,林沫冉过得异常累心,一边磨老爷子改遗嘱,一边帮祁尊抹花边新闻,不让老爷子接触到任何可能报道祁尊新闻的节目和杂志。 可不管她怎么扔,还是有不少娱乐杂志出现在老宅,她白天偷偷的扔,夜深人静的时候,又偷偷的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看。 不是犯贱,只是想让自己更死心一点而已。 杂志上的女主人公没变过,邢心蕾。 报道的内容几乎大同小异,不是祁尊从某场拍卖会上出高价拍下当晚的压轴宝贝送佳人,就是祁尊亲自送美人上下班,要不就是二人牵手出入酒店,总之就是各种恩爱秀。 于是,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她情绪一来就把老爷子给气坏了。 老爷子铁了心不改遗嘱,所以她一咬牙一跺脚,就收拾了东西,说要去旅游,永远不回来了,这样遗嘱就没什么屁用了。老爷子当场就气晕过去了。 这会儿林沫冉像个犯人,低头站在卧室门口,急的衣服下摆都快被攥烂了。 展凌挂着药箱走进去,反手关了门。 听见响动,床上的人微微动了下眼皮,这轻微的动作可没逃过某医生的眼。 展凌把药箱往床头柜上一搁,双手抱胸站在床边没动。 床上的人等了半天,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瞪着床边的人:“臭小子,还愣着干嘛?给老子打两瓶营养针。” “您这身子板儿,还需要营养针?”展凌摇了摇头,感慨道:“您这么吓一个女孩子真的好吗?” “少废话!叫你打就打!这丫头崛起来比林老头还麻烦!”老爷子边说边挽衣袖:“我可不能让这小丫头飞喽,翅膀都还没长硬!” 展凌无语的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祁家就没一个正常人! 打开药箱熟练的操作起来:“老爷子,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能勉强,您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专制了?” “臭小子,少在这儿跟老子讲什么大道理,道理老子比你懂的多。”老头叹了口气,神色里有了些悔意:“林老头把这丫头托付给我,我不能让丫头有寄人篱下的感觉,祁尊那死小子,除了脾气倔了点,倒也一表人才,能配得上人家丫头···哎~难道,我真的是糊涂了?” 哟!真难得啊!这老头还有反省时候。 展凌正这么想来着,老头接下来的一番话,又让他收了刚才的想法。 “如今强扭的瓜不甜也得想法子让它甜了,清清白白的一个小丫头,进了祁家门儿,我不能让死小子这么作践人家。” 之后老头又自言自语道:“两小无猜的,看上去挺登对的啊。那丫头张口一个尊哥哥,闭口一个尊哥哥,不是挺喜欢死小子的吗?” 给老头挂上营养针,展凌实在忍不住插话了:“那丫头喜欢,您就让他们滚一个床上去啊,您就不问问您孙子啥感受?” “人家丫头能看上他是他的福分!不知好歹!” 呃!您孙子有那么差吗?说得好像他没人要似的。 “你打电话把展跃叫过来。”老爷子眼底一丝冷芒闪过。 “好的。”展凌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您想查邢心蕾?” 老爷子不答反问:“死小子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什么都瞒不过老头,展凌也是才知道:“应该有两年了。” 难怪啊,结婚第一年小两口还像那么回事儿,第二年祁尊就不对劲了。 看来老头还不知道这个邢心蕾就是四年前那位,祁尊到底想干什么?最近二人出现在银屏上的频率越来越多了。 看药水挂上了,老头眼睛一闭,又开始装死了:“把那丫头打发走,整天跟着我老头子转悠个啥,你小子也不要整天闲着没事干,多想想办法,让我老头子早点抱上重孙子。” 卧室门一开,就对上沫冉那双雾蒙蒙的大眼睛,急切的询问:“爷爷没事吧?” 展凌搔了搔头,不太善于撒谎啊:“呃,在挂点滴。” 林沫冉鼻头一酸,往床的方向看去,老人白发苍苍虚弱的躺在那儿,这么大的卧室,显得异常孤寂可怜。 祁尊都没把他气倒,她却把他气成了这样。这会儿自责的肠子都快打结了。 正准备进去,被展凌拉住了胳膊:“老爷子还在气头上,别刺激他了,走吧,你先回去,过段时间再来看他。” 一想到回那个家,她哪儿都开始不舒服了,里里外外针扎般的难受。 第十二章:不稀罕了 偌大的别墅,空无一人,佣人都走了。 茶几上、地板上、窗台上、楼梯上到处都是薄薄的灰尘。 好长一段时间没来过人了吧。 他从来没把这当过家。 感觉比以前更荒凉了。 展凌把她送进屋后,本来准备走的,见这楼上楼下的状况,衣袖一挽就开始忙了:“尊这家伙,这是多久没回来住了?” 林沫冉淡淡的笑了下,她已经习惯了:“不用了展凌,你去忙吧,爷爷需要你照顾。” “老爷子挂两瓶药水就差不多了。这么大屋子你得收到什么时候去?你身体还得好好休养,不要太劳累了。” “我没打算收拾,这么大屋子,住着瘆的慌,我准备打包回军属院了。” 结婚第一年她养成了个坏习惯,喜欢睡在沙发上等他回家,那时候不管多晚他都会回来,后来,不管她怎么等,他都不会回来,所以等不到了,她决定放手了。 “回军属院?”展凌一愣,本来想劝两句的,但抬眼看了看这奢华的房子,宽敞、冰冷,没有一丝人气儿。 “我送你过去吧。” 祁家没有比展凌更温和绅士的男人了,身材长相也相当好,他能给人一种平静之感,仿佛有他的地方,就能遗世独立。 这个男人总让她不由得想起一位故人。 “谢谢,这个可以有。”林沫冉笑了,笑容虽然疲惫不堪,却仍然没有流露一丝委屈的痕迹。 这样的她莫名的让人觉得心疼,估计没有谁受得了她这种好像快哭的表情对着你假笑吧。 展凌手抬起来想要安慰她,僵了下又垂下去了。 祁尊这人身上横竖都是倒刺,没有规律性,你怎么顺都会扎手,这大爷的东西,就算他不喜欢,也别碰。 他跟邢心蕾很不正常,像似在跟老爷子斗法,他断然不会伤害老爷子,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想知道那件事的原因,也不排除,他想跟邢心蕾复合。要知道当年邢心蕾孩子都怀上了,二人就差领红本子了,父辈们却强行把邢心蕾拉去医院流了孩子,这件事成了祁家的禁忌话题,谁也不敢再提,也是祁老爷子的逆鳞,谁都不敢碰触。 老爷子趁祁尊失忆的情况下,果断的促成了他跟林沫冉的婚事,估计有一半的原因是想彻底斩断他跟邢心蕾的牵连,没想到祁尊那么快就恢复记忆了,这两年他时常出国,如果没猜错的话,他是去找邢心蕾了,而且,找回来了。 展凌忽然有些感慨。 这么美好的林沫冉,怎么就碰上了祁尊这么个男人?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也看不懂这男人心里在想什么啊。所以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这女人,也不好怎么插嘴祁尊最近的所作所为。 林沫冉跑进跑出的忙碌,一会儿从楼上抱一大堆衣物出来,一会儿抱一大堆鞋子皮包。 “真的不用我帮忙吗?”展凌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怎么不装行李箱里呢?你不会把我的布加迪威龙塞成拖拉机了吧?” “不用,谢谢。这些都用不上,我扔了,能用上的早就收好了,就一个密码箱,绝对不会把你的布加迪塞成拖拉机的。” “扔,扔了?” 这些衣裙鞋包,哪一件不是牌子货?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有些还是限量版的!不可否认,在吃穿上祁尊对她不是一般的舍得花。 就这么被她当垃圾统统扔了! 等她扔完后,展凌走出去瞟了眼垃圾桶的方向—— 好家伙,堆成山了!这会儿围了好几个环卫工在哄抢。 看样子,是真不打算再进这个门了,也让展凌重新认识了这小女人,对于不爱的东西,她不会多看一眼,对于该放下的人,她不会多一眼留恋,做了决定,便是彻底不回头了。 祁尊啊祁尊,你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态?如果有情,你可就麻烦了。 林沫冉把自己的痕迹清理的干净的连一根发丝都没留下,装进密码箱带走的都是自己买的廉价货。 床头上的结婚照,新娘含羞带怯,新郎呢?她原以为他只是冷漠惯了。 他一直是抱着凑合的心态吧,又或者只当结婚是一种游戏。 静静的看了会儿,取下来果断撕碎,进了垃圾桶,她用过的枕头被单也没幸免,只给那男人留下了一屋子灰尘,告诉他,这个家,她也不稀罕了。 第十三章 :再见逸凡 接到她的电话,不到十分钟楚逸凡就来了,一身休闲军装打扮,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一路跑步而来。 三年没见了,他的一举一动还是那么洒脱帅气。 离她十步远的距离,他正步走的姿势,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立正站好,神情专注的盯着她的脸,然后抬起右手,敬了个军礼,低沉磁性的嗓音:“欢迎回来,林沫冉同志。” 林沫冉扑哧一声就笑了,笑的眼泪只打转,一幕幕儿时的回忆突然就涌了出来。 在这个军属院里,这个男人从小就宝贝她,拉着她见谁都说,这是我妹妹。长大了,他参了军,变得沉稳内敛了,不再见谁都介绍她是妹妹了,绕着他转悠的女孩子也越来越多了。 直到那一天,电话中她告诉他要结婚的消息,他沉默了好久,说,‘林爷爷不在了,不还有我吗?回来吧。’ 可她铁了心没回来,结婚的前三天又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要不要回来,不用马上回答我,我等你电话。’ 没想到这个电话一等就等了三年,三年后,她回来了,带着一身疲惫一身伤。 收了笑容,林沫冉抬头挺胸,立正站好,动作标准的回给他一个军礼:“报告楚逸凡同志,林沫冉请求归队!” 他笑了,一如从前阳光迷人,抬手拉了她放在右眉边的小手,一手拉着她的密码箱,边走边侧头问着:“怎么这么瘦了?饿了吧,想吃什么?” “老样子啊,你的拿手好菜,军营大杂烩咯。” “你这是在嘲笑我吗?” 就像从来不曾分开过一样,他的掌心还是这么暖,温暖的就像一个家。 家这个字闪现脑海,她无预警的想起了那个冷冰冰的地方,心口陡然就是一阵抽痛。 那么没有人情味儿的地方,似乎还会有不舍的情愫在心底翻腾。 逸凡跟他母亲住在三单元三楼,以前她跟爷爷住在五单元四楼,这片小区,齐刷刷的八排房子,每一栋楼修建的几乎一模一样,住的都是政府安置的军人家庭。 “冉冉回来啦。”开门的是四十多岁的保姆陈姨,逸凡的母亲头脑有问题,一直是她照顾。 “陈姨,好久不见,您还好吗?阿姨还好吗?”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寒暄,林沫冉有些激动,竟有种回娘家的感觉。 “好,都好。”陈姨亲切的拉了她的手:“你这丫头,一走就是好几年,也不回来看看我们。” 瞟了眼后面提着行李箱进屋的人,陈姨压低声音笑道:“你逸凡哥哥啊,三年我都没见他笑过了,刚才接到你的电话,总算是看见他笑了。” 心口有些酸痛,不敢看身后的男人,觉得自己已经自私的无可救药了,伤了痛了,才回来找他,明知道这是个错误。 而他,没有半句责备,没有询问原因,只有郑重的一句‘林沫冉同志,欢迎回来。’ 从小跟在他身后习惯了,她只觉得全身累得不行,再不找人靠靠,她怕会倒下去。 晚餐陈姨罢了工,她跟逸凡洗菜切菜,在厨房忙活了半天,弄了个火锅。 呃,其实还是军营大杂烩。 餐桌不大,四个人围一桌,其乐融融的,她才发现,真的好久没吃过这么热乎的饭了。 第十四章:玩过头了 把林沫冉送到目的地后,展凌调转车头,给祁尊打了电话:“尊,是我,晚上有空没?” 电话那头传来沉稳冷静的声音:“老爷子怎么了?” “不是老爷子怎么了,是你老婆···” “跑了?”祁尊极冷淡打断了他的话,那语气是笃定她走不了多远:“这个时候,你该打电话给老爷子。” 展凌一愣:“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我建议你马上回家看看,估计这次老爷子也留不住她了。” 电话那头顿了顿:“过来,老地方。” 博宇集团名下一处高级会所。 自从林沫冉偷偷染毒后,是如今a市唯一一家正规会所了,里面的环境优雅,私密性很高,没有一定分量的人,在里面是绝对挥霍不起的,这里收费高的令人咂舌。 展凌到的时候,果然几个人都在。 邢心蕾衣着光鲜耀眼,栗色的大波浪长发披肩,脸上化着细致的妆,璀璨的灯光下显得分外妖娆。此刻正小鸟依人的倚在祁尊的怀里,凑在他耳边小声说着话,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娇笑。 展凌远远地看了会儿她,无端的生出一股厌烦感来,也许是因为白天看到了林沫冉落魄的样子吧。 不过,当年要不是他,这个女人也不会流掉孩子,说起来他算是愧对了这个女人,也因此,祁尊把他划为老爷子的人,关于祁尊的一些事,同胞弟弟展跃知道的比他要多。见他进来,展跃冲他举了下高脚杯,给他倒了杯果汁,一模一样的脸和身形,本来就很难分辨了,而且两人经常心有灵犀的撞衫,这不,又撞上了,都是一身黑色休闲打扮。 燕安南忍不住打趣了:“不知道你俩以后的老婆会不会上错床啊?我说,你俩能不能在身上弄个什么明显的标记啊?老子看着眼晕死了。” 展跃把双手骨节按的咔嚓咔嚓响,眼眸一道冷光甩给燕安南:“眼晕啊,要我帮你分清我俩吗?” 祁尊、燕安南、展凌、展跃从小一起长大,自从邢心蕾回来后,这种聚会几乎没叫过展凌,他想,祁尊是记恨着他的。 邢心蕾明显僵了下,仰头看着祁尊,用眼神询问‘他怎么来了?’ 展凌懒得理会燕安南,接过展跃手里的果汁,没喝直接搁下,忽略掉祁尊怀里的邢心蕾,挑着眉同样用眼神询问他‘你抱着这位,叫我怎么跟你汇报那位的情况?’ 祁尊抬眸瞟了他一眼,借着拿桌上酒杯的动作,不着痕迹的把怀里的女人推开了距离,仰头一饮而尽,懒懒的往沙发上一靠,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意兴阑珊的样子:“说吧。” 燕安南和展跃几乎都猜到他要提及的事肯定与林沫冉有关,不约而同的瞟了眼邢心蕾。 女人脸色一白,由始至终,她都不知道她跟祁尊之间多了个叫林沫冉的女人:“怎么了?是不是你爷爷他···” “她扔了你买的所有生活用品,家里只剩你的东西了,对了,很脏,到处是灰尘。”展凌打断女人的话,说给祁尊听。 “为什么一直这么反感我呢?我真的很想知道原因。”女人的脸色又白了几分,重新坐回祁尊的怀里,趴在祁尊的胸膛上,委屈道:“尊,你说为什么呢?如果说我是仇家之女才被他们憎恨成这样,可,祁叔叔当初就不会把我从孤儿院领回家啊。” 祁尊在听到展凌的话后,心里有些烦躁,随便回了她一句:“不要想太多,交给我。” 展凌准备说什么,女人抢了先:“尊,我累了,我们回米国吧,你爷爷年龄大了,不要刺激他了。” 祁尊只觉得更烦躁了,林沫冉似乎从来不会累,一直这么能折腾,也不会这么粘人,如今财产权握在手中她倒是比以前会挥霍了,他给她买的那些衣物饰品哪一件不是奢侈品?她就这么扔了。 相比下,邢心蕾这些年在美国过得连猪狗都不如,差点饿死街头都舍不得卖了他送的唯一一件饰品。 要不是那条项链,估计这辈子他都找不到她了。 皮包骨头,面目全非,那还像他的心蕾,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竟对一个女孩这么狠? 他要讨伐的人如果是别人还好,可偏偏是至亲之人。 很好!林沫冉,你也来添堵。 “给她带句话,玩过头了。”祁尊又是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眼神示意展凌可以走了。 第十五章 :互不干涉 展凌走后,祁尊搂着邢心蕾一晚上都是意兴阑珊的样子,右指有意无意的转着左手无名指上那枚祖传玉戒,跟林沫冉无名指上的那枚是一对。 这对祖传戒指有个很奇特的地方,一旦戴上就难取下来了,除非斩断手指。它会根据人体的肌肤纹理变化而变化,所以人在中年前肌肤饱满弹性是取不下来的,到了中老年肌肤松弛无弹性了才能取下来。 这对戒指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执念,若没有一生一世在一起的决心,就轻易戴上的话,那只能斩断手指得以解脱了,故此得名执念。 见他这神游太空的样子,邢心蕾在他怀里撒娇道:“尊,我们回去吧,好困了。” 祁尊一直在想那边家里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遣散了佣人,差不多两个半月没住过人了,之所以没再请佣人,是想让那女人每天有点事可做,免得吃饱了没事干,又搞出个什么事出来。 以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把她伺候的太爽了,没想到,没人伺候了,她直接撒手不管了。 意识到自己又想起林沫冉了,他又是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烈酒,心里的情绪已经不是烦躁了,而是狂怒,随便回了女人一句:“你先回你那儿,我还有事要处理。” 展跃和燕安南对视一眼,摇了摇头,知道他这情绪又跟那颗小豆芽有关(他俩给林沫冉取的外号)。 她跟祁尊认识四年,结婚三年,似乎没走入这个男人的心里,却在离婚这个矛盾上,触动了祁尊的神经,也许,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林沫冉已经慢慢的网住了这男人的心,而他只是被原来的旧情迷惑了,被太多的不解困住了。 “我没喝什么酒,我送心蕾回去吧。”燕安南起身立马替祁尊解了忧。 这男人全身上下都在发出一个讯息,他需要安静。 “刚好顺道送我一程,我喝了不少,马上需要,上-床。”展跃流里流气的搭上燕安南的肩,跟展凌简直天壤地别的性格,展凌文质彬彬,展跃简直就是地痞的代表,一挑眉一勾唇,笑起来唇角都在骚,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说的就是他这杀伤力。 “死开!”燕安南嫌弃的拍掉放在肩上的大爪子,绅士的替邢心蕾拿了皮包递给她:“走吧。” 女人眼底一丝失落闪过,温顺的笑了笑:“尊也喝了不少,你还是送他吧,我打车就好。” “听话。”祁尊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盯着她,眼神幽暗了几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好吧。”女人唇上的笑容越发柔了,仰头在他脸侧印下一吻:“别自己开车,叫个代驾,我也会不担心。” “嗯。”祁尊勾起浅笑,这个笑容一转身就消失的无踪,微微皱起眉头,眸底一片冰寒。 上车点燃一支烟,抽完弹出烟头,打通了展凌的电话:“我的话带给她没?” 展凌沉默了会儿,知道这大爷耐心不好,急忙在心底想着措词:“那个,你不会连她的电话号码都没有吧?” 对方没做声,隐隐有冷气从电话那端冒过来。 果然啊,结婚都三年了,祁尊竟然连林沫冉的电话号码都没有!难怪让他带话给她的。 估计他认为这小女人放在家里有吃有喝又有人伺候,不用他操心了,偶尔这女人打个电话给他,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所以他压根儿就没存她的号码,是觉得她有事就算不找他,老爷子也会帮忙解决了。 那个家之所以这么冷冰冰的,就是这么造成的吧。 真怪不得林沫冉,为了离婚不惜染上毒瘾。 展凌叹了口气:“话我转达了,她也让我带了句话给你,互不干涉。” 挂了电话,祁尊眼里聚集着冷意,俊脸阴沉到了极点。 一脚油门,往家的方向飙去。 第十六章 :空空如也 这哪还像个家啊! 门一推开到处都是灰尘,只差没结蜘蛛网了,楼梯扶手上根本没法挨手。 从小养尊处优的祁尊,何时在这种环境里呆过?地板上有根头发丝他都会嫌脏,恨不得让佣人撬了地板砖重新铺。 这栋别墅是结婚时购买的,从楼下到楼上,除了灰尘外,唯一干干净净的就是不见一样关于那个女人的东西,连厨房里她买的那套厨具都不见了,那些廉价的地摊货不见了,整栋楼只有他添置的物品。 还记得以前燕安南他们还取笑过她的品味问题,一屋子的品牌,她买的那些地摊货不但幼稚而且怎么都不搭调。 是啊,不搭调,没了就没了吧。 可胸腔里这口闷气哪儿来的? 这段婚姻他确实有错在先,但这女人何时要过他一句半言的解释? 她只是想要一个家,一个能给她安心的家。 他的世界里,从来就是别人围着他转,他何时会围着一个女人转? 站在主卧室,祁尊很自然的抬眼往床头墙上看去,那处空空如也,那幅巨大的占了半面墙的结婚照没有了,垃圾桶里遗留了一小块碎片。 她撕了。 很好,很彻底。 这个女人似乎越来越会触及他的底线了。 一拳砸下去,哗啦一声,床头灯就碎了,床上都是玻璃碎片。 站在露台点燃一支烟,又拨了展凌的电话:“把她电话给我。” “现在已经很晚了···” 展凌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一字一顿像似从喉骨里蹦出来的:“展凌,我不喜欢重复。” “好啦好啦,我给你,不过她有个习惯你可能不知道,一般晚上十点就会关机睡觉,这马上就十一点了,估计打不通了,号码是135······”展凌眉头深锁,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啊!不由得担忧起来:“我知道你很生气,你先冷静下来听我一句劝,你俩闹成这样,不能全怪她,你跟心蕾···” 超强的记忆,只过一遍耳他就记下了这串号码,说来也讽刺,以前她打电话他都没记过,还有,她这十点关机的习惯展凌都知道,他却不知道。 后面展凌说了什么他半个字都没听进去,果断挂了电话。 拨了这串号码,系统提示音,对方已关机。 至今敢这么挑战他耐心的,她是第一个。 * 自从入伍后,逸凡每个礼拜天都会回家探望母亲,这么多年没变过。 今天一早他又要回部队了,她和陈姨推着轮椅上的逸凡母亲,送他出军属院,也许是看出逸凡有话想要单独跟沫冉说,一番嘱咐后,陈姨推着轮椅先回屋了。 这么早,朝阳都还没露头,天空有几道血染的云彩,映衬着他这身军装,平添了几分惆怅和揪心。 因为父亲殉职的缘故,她一直受不了这种分离,以前他回部队的时候,她都是躲在楼顶偷偷露出一双眼睛远远的看着,不想送他,这还是第一次相送。 仰头看着他刚毅的脸庞,牵强的扯出一个笑脸:“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今天肯定会有雨!下雨回部队能干什么呢?带你的兵斗地主吗?” 楚逸凡扑哧一声笑了,抬手宠溺的拍拍她脑袋:“乖点,下个礼拜我多请一天假,解决你们以前那套单元房的事情,沟通一下,应该能换回来。” “不用了,咱得听政府的,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跟阿姨,没打算常住,我得···去工作。”林沫冉眼眶湿了,包着两汪泪笑得心酸。 那套单元房从她记事起就跟爷爷住在里面了,爷爷在弥留之际把她托付给了祁爷爷,告诉她‘那房子是国家的,爷爷要是不在了,你不是军人,理应还给国家。’ 如今受了伤,竟连个养伤的地方都没有。 从小家庭不健全的缘故,她比一般的孩子要敏感很多,她明白爷爷为什么不把她托付给逸凡而是托付给了祁爷爷,不,确切点说,是托付给了祁尊。 爷爷提着最后一口气把她的手交到祁爷爷的掌中,是这么说的‘我家丫头,可就给你家了。’ 忠于党一辈子的老军人,他也就自私了这么一件事,自己的孙女不让参军,也不托付给军人,而是托付给了商人,他只不过是希望她能平安无忧的过完这一生罢了。 但爷爷不知道的是,这位商人,他年轻,果决,狠戾,无情,一点都不普通。 第十七章 :几个意思 楚逸凡脸上的神色暗淡了下来,眸光深邃的锁着她,语气明显带着哀求:“等我回来,好吗?” 这丫头过的不好,他知道,关于那个男人,他调查过,不是什么良人。 林爷爷不把冉冉托付给他的原因,他懂。 冉冉婚前那几天,他差点脱了这身军装,当时整个军区轰动不小,上级的一番教导制止了他。 他是军人,肩上有更大责任。 可,他也是血肉之躯,也知道爱一个女人的滋味。 他时常麻痹自己,这丫头从小没了父母,跟着他会担惊受怕,不会幸福的。 有时他又会自私的想她不幸福,赶紧回来吧,林爷爷托错了人,他继续照顾,理所应当。 在这种反复矛盾中,挣扎了三个秋冬。 可当她真的回来了,眼里满是疲惫和伤痕,他却不忍自私了,他只想问一句‘爱他吗?’ 若爱,我帮你。 若不爱,我爱你。 你可以继续把我当哥哥,心安理得的被我疼爱就好。 这是多年的部队生活造就的性格,理性而执着。 可她回来的太突然,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林沫冉终究没包住眼泪,展开胳膊抱住了他结实的腰身,小脸埋在他胸口,没有承若等他回来,只轻轻一句:“逸凡哥哥,一定要小心点。” 这世上,我珍视的人真的好少。 * 不远处停着一辆车,驾座上的男人眯长了一双眸,二人的姿势尽收他眼底,虽然他面色无波,可握方向盘的手骨节都发白了,大有一脚油门撞飞两人的冲动。 林沫冉心口突然一紧,没来由的打了个激灵,离开逸凡的怀抱,瞟了眼远处,一辆车正向这边行来。 楚逸凡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隐去情绪,帮她把额头边的一缕发丝别在了耳后:“如果不等我回来,我会等你电话。” “如果不嫌我烦,我会经常吵你哦。”她破涕为笑,用力挥了挥手:“再见。” 逸凡的车刚发动,那辆银灰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就停在了她身旁,霸气张扬的一串车牌号(99999)就如其人,估计没有人不认识这车牌号吧,九五至尊,就是这意思。 咔哒一声,副座旁的车门打开,男人没下车,隔着车窗用眼神下达了命令,上车。 林沫冉没动也没看他,一张俏脸冷冰冰的,讥诮逼人。 就这么僵持了几秒,正准备转身走,手机响了。 一看,老宅打来的,时间抓的这么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展凌在祁爷爷那里作的怪,这么早这个男人就杀过来了,肯定也是展凌透露的。 她觉得这男人最近跟美人如胶似漆的,根本没空闲搭理她,估计巴不得她能躲远点别碍他的眼吧。 但这杀气腾腾的,几个意思? 难道是展凌告诉祁爷爷她搬走了,然后祁爷爷又逼他了? 想到这儿,接起了电话:“喂,爷爷,是我,嗯,我突然想娘家了,就回军属院了。” 电话那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伴随着压抑的怒不可遏的骂语,当然,骂的都是祁尊那混小子。 “爷爷,我们真的挺好的,您不要相信绯闻好不好?祁尊是商人,生意场上难免要带个女伴撑场面,只是多带了几次,媒体就故意炒作成那样了,您可千万别相信。” “傻丫头,你比哪个女人差?撑场面轮得到那些个来路不明的野女人?” 林沫冉心里冷冷一笑,脑袋里却在飞快的运转,想着怎么抚平老人的怒气:“爷爷,我刚来祁家的那年,祁尊身边不是有个经常陪他出席各种场合的女伴吗?她被绑架那件事您忘了?绑匪拿她勒索祁尊,祁尊报了警,绑匪恼羞成怒就杀害了女孩,至今都没能抓到凶手。” 她顿了顿,自嘲的牵起一丝苦笑,幽幽道:“爷爷,受那件事的影响,我跟祁尊的婚宴办的低调,祁尊从来不带我出现在公众面前,不也是您的意思吗?所以,您不要怪他不带我出门撑场面好吗?也不要相信那些绯闻好吗?” 豪门,多可怕? 花心都有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用。 爷爷跟祁爷爷的感情非常深厚,所以爷爷去世后,她把对他的思念之情就全部倾注在祁爷爷身上了,只希望他能好好的。 她柔声哄着电话那头的老人,突然手腕一疼,男人拽着她的手就往车上拖。 “爷爷,我先挂了,拜拜。” 她有种感觉,他只要稍微用力,她这只手就会报废在他手里。 第十八章 :送你去死 “祁尊。”林沫冉忍不住叫他,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陌生的神色,这种怒气异常锋利,毁天灭地的气场。 把她丢在副座上,砰地一声关了车门,发动车,一脚油门就踩到了底,车嗖的一下蹿出去,就像离了弦的箭。 林沫冉安全带都没来得及扣上,吓得惊叫一声,死死地抓住扶手:“你要干什么?” “送你去死。” 他眼眸中冷芒四射,看得林沫冉整个背脊都凉了。 “小东西,我说过的话,你转身就忘了是吧?” 还是学不乖。 “我没在你的世界里瞎玩儿,我也不想踏足你的世界,我们互不干涉不好吗?你到底想怎样?”她嘶吼着,不敢睁眼看车窗外飞驰的风景,几次差点与前面的车辆碰上,他把车开的婉若游龙,在路中央横冲直撞。 “祁少奶奶在你眼里算什么?工具?垃圾?毒物?”他直接闯了红灯:“怎么,玩儿腻了,想换个人重新玩儿?” “我们之间,又什么时候轮到你做决定了?有老爷子撑腰,翅膀就硬了是吧?” 她想说没有,可不敢再说半个字,这个时候只怕说的越多越激他怒火,这车速分分秒秒能让你进阎王殿。 他只手掌控方向盘,突然右手伸过来,抓住她的左手,力度大的恨不得掐碎她的骨头,压着那枚婚戒问:“不是很有决心吗?怎么?不敢剁?” 林沫冉毫无血色的小脸又苍白了几分,她试过,确实下不去手,不然也不会吸毒了。 狭小的空间里,他身上还残留着那种淡淡的茉莉花味,这个味道这两年常出现在他身上,不同于那些浓烈的,也许正像外界所说,那个女人,是他唯一上心的一个。 “祁尊。”她淡淡的唤他,声音里满是无力感:“我们这样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 他僵了下,捏她手指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你的初衷是什么?冉冉···”说到这,他陡然降低了声线,眸子变得很沉:“你应该知道,我不爱你,你嫁给我只是想要一个家而已,老爷子宠你爱你,我便娶了你,我们各取所需。” 是这样吗?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放弃这段婚姻,真的会觉得很可惜。 是什么时候用了心呢? 从觉得无聊的那天等他回家开始的吗?她卷缩在沙发上睡过去,他轻手轻脚的把她抱回床上,时间久了这便成了跟他的默契,她愿意等,他愿意抱,乐此不疲。 还是婚后不久,他无意间撞见她在卧室换睡衣,微微一愣说了句抱歉,退出去的时候,看见他耳垂红了,当时觉得,原来他也是个普通男人嘛,也会害羞呢。 有生理需要的时候,他会轻柔而性感的问一句‘还害怕吗?’她红着脸摇摇头,那时的心跳是她陌生的。 他真的太妖异了,绅士的时候,让她有种被在乎的感觉;温柔的时候,让她有种被宠溺的感觉,甚至令她有过深爱的错觉,可这男人的心说收就收,哪怕一点点适应的时间都没给她。 “可我不想要了,我只想要自由,世界这么大,哪儿都可以是我家。”手被他捏的痛麻木了,他不知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字字剜心,痛的每根骨头都好像要散架了,这时才深刻的体会到,原来,是真的爱上了。 “自由?现在你跟我说自由?呵!”男人怒极反笑,甩开她的手,继续飙车,一会儿猛给油,一会儿急刹车。 林沫冉被甩的前扑后倒,左右摇晃,胃里开始翻腾,死死的抓着扶手,头不停的撞在车窗上又跌回座椅上,一阵阵发晕。 就这车速回到别墅,她三魂差不多丢了七魄,下车就蹲在地上一阵猛吐,没吃早餐,苦胆都吐出来了,扎在脑后的马尾散了,这会儿粘了一脸发丝,不用照镜子就知道有多狼狈了。 男人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一把提起她就往屋里拖。 林沫冉全身无力,跟不上他的步伐,以至于踉踉跄跄,鞋子都差点掉了。 门一推开,二人都愣住了··· 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拘偻着背跪趴在地上擦洗地板。 房间显得更大了,老人消瘦的背影异常孤寂,这幅画面不知道怎么来形容,总之整个神经都被刺痛了。 “爷爷。”林沫冉能感觉到攥她手的大掌在微微发颤。 男人僵了下,背脊挺直,他淡淡的蹦出句:“您是闲得发慌吗?” 第十九章:无法估量 “爷爷。”林沫冉从祁尊手中挣脱,拿着放在门边的拐杖走了过去。 八十来岁的老人走路都不利索了,这会儿趴在地上吃力的擦地板,楼梯已经擦洗干净了,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总之这幅画面刺激的她无法言喻了。 她跟祁尊这么折腾,老人真的操碎了心。 “爷爷,我来吧。” 老爷子挥开了她搀扶的小手,捶了捶腰,继续擦:“这么脏还有个家样吗?” “爷爷-”林沫冉红了眼睛,这一声明显带了哭腔:“您快起来。” 祁尊只是愣了下,又恢复了清清冷冷的神态,走进来站在沙发旁姿态淡然的看着,唇角一挑,讥诮出声:“解放多少年了,您还是这么利索。” “展凌呢?”他干脆懒懒的往沙发上一窝,问的意有所指。 这么快的速度就把楼上都擦洗干净了,用膝盖想都知道不可能是这八十多岁的老头干的。 跟他玩儿心机,不一定是老姜辣,老爷子这招收拾这女人倒是很有技术含量。 展凌这么早把老爷子请过来,很显然是怕他伤了她。 这女人,越来越会招惹人了。 只是有人不知道,越是这样护着她,他还真是越不爽,他祁尊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维护了? 林沫冉可没这男人那么淡定,老爷子可是一直像太上皇一样被人伺候着。 直接跪下去抢了老人手里的抹布:“爷爷,我来擦,您快去歇一下。” 老爷子一瞟沙发上某人,顿时心里不爽到了极点,都说女孩是小棉袄,果然不假啊,冉冉这小丫头要是姓祁该多好啊,那个没良心的死小子,估计他就是躺棺材里了,他都不会流一滴眼泪。 两道白眉毛一皱,老爷子大发雷霆了:“死小子,不知道过来帮冉冉的忙?不是你的家啊?这两个多月你都干什么去了?” “家?呵!只怕您的宝贝孙媳妇,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家吧。她可是打包了行李,找到下家了。”祁尊起身双手插兜,信步朝门外走去,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口吻:“我干什么去了,您不是很清楚吗?” 在门口他顿了下,清冽的嗓音对身后说:“强扭的瓜,您真觉得会甜吗?” “混账!你给我站住!咳咳咳··” 老爷子刚站直身子,猛地晃了晃,差点摔倒,气的剧烈的咳嗽起来,满脸通红像个关公。 祁尊顿在门口,微微侧了下身:“您说。” “我说过,你要执意如此,祁家,容不下你。”老爷子又咳嗽了几声,继续道:“我活不了几天了,冉冉,我会给她铺好今后的路,你从小就喜欢瞎折腾,我管不了你,由着你去,遗嘱我让律师附加了一条,你俩一旦离婚,祁家所有财产归林沫冉所有,且不得转让于你。” “爷爷!”林沫冉扶老爷的双手一颤,脸色惨白:“我是不会要祁家财产的!您这是霸王条款!” “丫头,你不要,祁家所有家产就会捐赠给慈善机构,爷爷累了。”老爷子挥开她的搀扶,拄着拐杖步伐蹒跚的往楼上爬去。 林沫冉转眼看向门口的男人,对上他阴鸷而压迫的视线,这一眼,她全身冰凉。 “看来,剁手指都没用了。”男人习惯性的勾唇,笑容冷佞而意味不明。 林沫冉感觉心脏猛地瑟缩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回给他一个明媚的笑容,只是晶亮的眸里多了几点碎痕:“是啊,看来,我也不能死了呢。” 男人的眸色又冷了几分,浮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你觉得,以我的名义捐赠了祁家所有家产给国家慈善机构,能某个多大头衔的官儿呢?能不能把你那位逸凡哥哥,踩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呢?嗯?” 林沫冉的笑容僵在了小脸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什么,意思?” 没想到他知道逸凡,她从来没向他提过,婚后从来没联系过的人,她仅仅回军属院一个晚上他就知道了逸凡的底细。 祁家的所有家产能买多大的官儿?无法估量。 这一点她是绝对相信的,以他的头脑和实力,绝对能做到他想做的一切。 他看她的眼神是一次比一次冷了,已经变得好像她是十恶不赦的仇人了,没想到已经仇视到了这个地步,连她身边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乖乖把屋子收拾干净,没有下一次了。”男人极冷淡的丢了句,转身云淡风轻的走了,不一会儿车库的车就响了。 第二十章:选择堕落 老爷子有过敏性哮喘,市区空气不好,第二天一早老宅管家就把他接回去了。 看着擦洗的一尘不染的地板,林沫冉抽了自己一嘴巴,觉得自己特没出息,每次受妥协的都是她。 她很确定,就算有法律保护,祁家财产也不会落入她手中,现在博宇集团由他掌管,他绝对有一万种方法让她讨不到一点好,就算她手里有祁爷爷的‘圣旨’,祁家财产会捐赠给国家慈善机构,像他说的,他有那个能力以他祁尊的名义捐赠出去,她这种小角色就是死在这个城市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用这么巨大的财力弃商从政,才短短几秒他就想到了自己的后路,这个男人,睿智的可怕。 人有时在面对无法反抗的事物面前,要不选择鱼死网破,要不选择堕落,她很没出息,选择了后者。 打车去了趟军属院,跟陈姨和逸凡妈妈告了别,拿走了自己的行李箱。 那一行李箱的便宜货,出军属院的小区她就丢了。 回家随便拿了两张祁尊的附带卡,去了国际时尚街,添置生活用品。 这条街是富人的标杆,所有上流圈有权有钱的人都在这里消费,这里面的东西聚集了各国的名牌以及限量版,生活用品应有尽有,当然,价格方面也是相当昂贵的,绝对是个烧钱的好地方。 她选东西很特别,不挑喜不喜欢、合不合适的,专挑最贵的,把那两张金卡刷的毅然决然,仅仅两小时就成了整条街的焦点。 看着帮忙往屋里拧大包小包的服务人员,林沫冉一张俏脸讥诮逼人了几分。 呵!嫁入豪门三年,原来这就是当富婆的滋味儿啊! 既然选择了堕落,那就要有个堕落的样子,为什么要活的像个受气包子? * 两个小时的会议时间,祁尊的手机一会儿响一条短信铃声,一会儿响一条。 他划开屏幕看了两条后,调成了静音模式。 下面一众人正襟危坐,正在听他训话,大气不敢出。 可,他手机每过几分钟信号灯闪烁几下,安静的提醒他又来信息了,会议开到一半,一向工作严谨的男人,竟然停止了会议! 他姿态张扬的往椅子上一靠,左手指尖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就等着看手机信息了! 下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是惊讶,但又不敢出声。 这种事情可不是祁董事长会做的!让人不得不好奇这到底是谁啊?到底什么事这么吸引他,连会都不开了? 展跃从秘书手里接了茶杯,借着给他添茶水的机会,伸长脖子瞟了眼他正在翻看的信息。 这一看,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一杯茶水差点倒他裤裆了! 我靠! 原来只是银行发过来的消费信息,还以为是谁呢! 不过,谁特么这么腐啊?把钱当纸烧吗!仅仅一笔消费就是一百二十万,他这是收了多少条这种消费信息啊?这么狠刷下去,大有让他倾家荡产的冲动耶! 话说,除了邢心蕾有一张他的附属卡外,就是林沫冉有几张了,但敢这么挥霍的,不用想,也只有林沫冉了,名分这玩意儿可是女人最大的筹码。 祁尊眼风一扫,展跃摸摸鼻子,小心放下手里的茶杯,用他俩能听见的声音说:“不染纤尘的小仙女,终于被你变成腐臭的魔女了,哎,还是心蕾省心啊,这一比较就出来了。” 祁尊脑海里突然就闪现林沫冉刚来祁家的样子,扎着马尾,一身休闲迷彩打扮,全身上下都是朝气,很吸睛,她的衣裤全是假休闲军装,摆婚宴那天,她看宾客不多硬磨着老爷子没穿婚纱,还是一身假休闲军装,气的他咬牙切齿,这婚好像是跟他结的。 一身绿皮假货配他一身裁剪精良的西装,往一起这么一站,燕安南几个只喊辣眼睛,还真是让人记忆深刻的很。 婚礼被折腾的记忆深刻,闹离婚闹的天崩地裂,这离不了的情况下,他倒是非常好奇,她还能折腾出什么花儿来。 轻轻扬了下手,散会。 心不在焉的听秘书汇报完工作,不到四点就下班了。 展跃追着他到了电梯口,急的炸毛:“我说爷,半小时后美方签合约的人就来了,你这是要去哪啊?喂!” 按了电梯,他凉飕飕的来了句:“回家。” “回,回家?那,那合约——” “你看着办。” “卧槽!”展跃崩溃了:“一个亿的合作项目,就这么丢了?” 第二十一章:换的干净 推开家门,祁尊差点以为自己进错了门。 以前白色的地板砖、白色的墙壁,家具都是黑色基调的,简单的黑白搭配,冷硬又不失奢华,一直是他的风格。 而现在这一屋子变成了亮金色,家具全换了,每根柱子旁还多了盆盆景,有股子英国宫廷风,比之前更张扬奢华了。 真够速度的! 谁说这女人品味差来着?真相拿袜子堵燕安南的嘴。 祁尊一把扯掉领带,上了楼。 卧室里的情况,第一眼的感觉就是,特么的!床小了! 四处看了下,不见女人的影子。 解了两颗纽扣,拨了她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女人才接听,开口有些迟疑的语气:“你,你···有事吗?” 还好是‘你有事吗?’而不是‘你是谁?’ 祁尊没来由的气消散了不少,说明这女人存着他的号码。 “在哪儿?” 他问的冷冷硬硬的,电话那头微微顿了下,再次问:“有什么事吗?” 男人刚消下去的那口气蹭的一下就冲上了脑门儿,可他无从发泄,因为这是第一次给这女人打电话,不光她觉得怪异,就连他自己都有点不习惯。 不知不觉,他似乎在围着这个女人转了,确实不习惯,这该死的小东西,一脑袋幺蛾子。 本来想回她一句‘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可一想,三年来跟这女人的相处模式确实是没有什么必要的事就不联系,而且一般都是她联系他,后来他找到心蕾了,回家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的,她突然就不再有事找他了。 每次回家看见她卷缩在沙发上的孤独背影,他就感到无比的烦躁,一直觉得要是没结这个婚就好了,解决心蕾的事会少很多顾虑,后来他干脆就不回家了。 这么多年,心蕾一直占据着他内心深处碰碰就会难受的地方,当年他没能护好她,就算这段感情有一千一万个不被父辈们接受的理由,就算是个天大的错误,可错误统统让一个女人背负了,他还算个男人吗? 如今电话中女人这句‘有什么事吗?’他竟然不知如何来接她的话,于是,干脆挂了电话,扬手就把手机从窗口砸了出去。 还真是又气又烦躁,进浴室冲了大半个小时的冷水澡,出来快六点了,还不见女人回来。 展跃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了,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抱怨:“大爷您在啊,电话怎么打不通了?全世界都在找你,你知道不?” “说。” “就,就两件事,说完我马上走。”展跃见他这幅神来灭神、鬼来杀鬼的恶劣神色,准备进屋的脚缩了回去:“第一件事,今天下午签约的事,你爽约,所以黄了,损失多大,我就不帮你预算了;第二件事,我哥打电话过来,让我告诉你,你那少奶奶回老宅了,在陪老爷子吃晚餐,今晚不会回来了。” 说到这儿展跃古怪的勾了下唇:“第二件事,是她叫展凌打电话给我,让我转告给你的,你的电话打不通。” 祁尊微愣后,眼中掠过冷笑,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敏锐,电话中他只问了一句在哪儿,她便断定他回家了。 今天刷爆了银行卡,她是料定他会回来吗?所以提前跑老爷子那里找庇佑去了? 这女人,脑袋里的弯道是不是太多了点?她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以后她会乖乖的做她的祁少奶奶。双人床变成了单人床,也表明了她的立场,牙刷与男人不与人共用,他清楚的记得她是这么说的。 展跃瞟了眼他只围着浴巾的样子,本来还想提醒他,今晚八点要陪邢心蕾参加个宴会的,犹豫了一下,没做声,毕竟这是人家家里,林沫冉这正妻可不是摆设,是老爷子宠在心坎里的人,而且,某人似乎并不想离婚,如果他想离,就算老爷子拿枪崩他,这婚他也绝对能离的掉。 上次被老爷子叫到老宅,盘问他关于邢心蕾的事情,祁尊叫他给了老爷子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没让他透露这个邢心蕾就是当年的邢心蕾,只是整了容。看得出老爷子还是如当年一样,非常排斥这个女人,只是一个名字就气愤的差点抽过去。 哎!祁尊这些事儿,还是少插嘴的好。 “汇报完了,我也该下班了。”展跃只手插兜,懒懒散散的对着背后挥了下手。 “展跃。”男人突然唤道,不容商量的语气下达了命令:“明天开始,推掉我一周内的所有行程。” “什么啊!”展跃几大步折了回来,哭丧着一张俊脸:“这周可是有几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非你这大boss出马不可,你又要去哪里啊?” 展跃见眼前的男人微微皱起了眉头,寒星似的眼一片暗沉,神色疲惫,给人一种毫无攻击性的柔软感,这么楚楚动人的表情,简直杀伤人眼,一瞬间让展跃觉得原来他也是一个会后悔会伤神的平凡男人啊! 但下一秒,他抬手点燃了一支烟,动作行云流水,袅袅烟幕升腾而起,顿时就凌乱了整幅画面,开口声音性感,又冷又硬:“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给我看好这边。” 丑媳妇,见公婆? 他要去北方! 带林沫冉去还是带邢心蕾去呢? “好吧好吧,我尽力,你可要早点回来,不要耽误我太多的私生活时间。”展跃消化掉这个讯息,无奈的呼出一口气,差一点他又被这个男人颠倒众生的皮囊所迷惑了,他可是祁尊,这男人可能是世上最不会后悔不会伤神的人了吧。 老爷子年事已高,他是不忍心再刺激了,这是想从他母亲那里着手了吗? 只是,祁母这些年在寺庙里不见任何家人,祁尊父亲突然离世她都没回来,老爷子亲自出马也没能得见一面,祁尊去过很多次,跪晕倒在门前的苦肉计都用过了,最后硬闯也干过了,祁母是铁了心不见他,自从那次祁尊硬闯后,祁母就离开了的寺庙,去了个更偏僻的地方。 展跃抬手看了眼手表,七点过了!糟了!再不离开,贺语琦那死女人就得缠这儿来了!展凌那该死的叛徒,对女人简直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只要那死女人对着他一撒娇,肯定立马就透露了他的行踪。他可不是祁尊,小萝莉不是他的菜,干瘪瘪的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他可硬不起来。林沫冉好歹是巨/乳童颜,那死女人是巨颜童乳,靠!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总之你早点回来,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 周围重归宁静。 祁尊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房子确实太大了,三百五十多平米,两层。 二楼主卧室,再没有属于那个女人原有的气息了。 占据了整面墙壁的衣橱里,那些廉价的休闲迷彩军装没有了,一排排整齐的挂着各款名牌女装,以前他买的那些衣服她很少穿,只有时候知道他要回来吃晚餐,她会郑重其事的穿一下,不可否认,她虽然纤细,却是个衣服架子,他一出门,她就换了。 现在想起,才觉得,原来那是一种妥协,也是一种讨好,倒是像个妻子。 他一直知道她不习惯现在的生活,她是个军迷。 如今她亲手添置的这一屋子的奢华,也是一种妥协,但不是讨好,是疏离,倒是像个祁少奶奶,还真是让人怀疑,以前的清高是不是装出来的。 回头瞟了眼那张新换的单人床。 该死的,还真是安静的很啊。 他祁尊何时会让自己不爽过?更别想他会窝在这个屋子里独守空房了。 打开整面墙的衣橱,翻了翻,竟然找不到一件他的衣服! 祁尊只觉得一口恶血在胸腔里一阵翻涌,顿时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起来,拳头骨节握的发白。 该死的女人!这是又创记录了,敢这么挑衅他的,她是第一人。 拿座机给燕安南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燕安南就过来了,手里拧着个衣服袋子,满眼八卦的走进屋,把这屋子扫了一大圈儿。 呵!那女人这次把所有东西都扔了换了,连衣服都没给尊大少留一件啊,还有比这更劲爆的事吗? 再一看只围着条白色浴巾的某男人,俊脸透着丝丝青白色,这么森冷,简直就是死神附了体! 燕安南赶紧把到嘴边的嘲笑憋了回去,衣服往沙发上一丢:“爷,您的衣服,小的拿来了。” 祁尊打开袋子翻出衣裤,眉头一皱,神色更难看了,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一句:“难道你只穿外衣裤?” 燕安南一听这话,面部肌肉都憋的酸痛了,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不要告诉我,她连条内裤都没给你留吧?哈哈哈··” 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见祁尊这么吃瘪过?那女人真够可以的!敢这么对他! 她这是在告诉祁尊,她知道邢心蕾的存在了吗? 都说平民大多是泼妇,毫无形象可言,她这做法真的很平民,不过很牛逼。突然觉得,祁尊身边有这样一个生活调剂品太够味了! “燕安南。”他淡淡的唤道,威胁的口吻丝丝入扣:“你皮又痒了吗?” “ok,小的再去给你,买条内裤。” 他快憋出内伤了,一出门,立马掏出手机,很不厚道的跟自己的女人八卦开了,把林沫冉如何收拾祁尊的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不放过任何一个黑化祁尊的机会,谁叫祁尊是他女人的偶像来着,这次一定要好好的毁毁偶像的形象。 谁知电话那头女人兴奋的尖叫起来:“你在哪儿呢?马上过来接我!我要去帮尊哥选条内裤!内裤啊!这种东西可不是随便就能送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死女人!你有没有搞错?现在我可是你的男人!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吵着要给别的男人买内裤,有想过我的感受吗?”燕安南顿时就气绿了脸,真想抽自己几嘴巴,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想给尊哥送内裤的女人多了去了,我算老几啊!今儿这内裤我送定了!尊哥哪会给别人抓小辫子的机会啊,好不容易冒出条小辫子,我一定要抓住了,快过来,我等你啊。” 卧槽!这死女人绝对有神经错乱综合症!跟正常人的思路不一样!这是完全不顾他的死活啊! “颜小玉,你信不信,我过来会弄死你。”燕安南咬牙切齿的说完,把手机丢在了后座上,让它一遍遍响。 第二十二章 :就做怕了 燕安南神色很不爽,把刚买的内裤往沙发上一丢,语气里冒着浓浓的酸气儿:“给,你有洁癖,特意帮你拿干洗店洗过烘干了拿过来的,够体贴吧。威胁的话就不用说了,记得打一笔封口费在我账上。” 祁尊一听就知道这货肯定拿今天这事儿,在颜小玉面前损他形象了,特意拿干洗店洗过烘干才送过来的,不用想,肯定是颜小玉特意提醒他做的。 扯了浴巾,当着燕安南的面边换衣服,边随口问:“老地方,去吗?” “不去。”燕安南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咬牙切齿的说:“今晚我得找女人刷刷存在感去。” “悠着点。”祁尊意有所指的瞟了眼某人的裤裆。 “没你那么龌龊。”燕安南面部表情一僵,气哼哼的往门口走。 这意思是?还没搞定? 祁尊扣纽扣的动作顿了下,眼眸微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走出去的男人背影。 似乎一年前就在听他吹,像颜小玉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是最好往床上哄的,完事儿了又好打发。 *** 祁尊换了衣服就去了‘醉迷’。 本市最大最奢侈的酒吧,看名字就知道,纸醉金迷的场所,传言这里面男人进去容易,有钱就行;但出来可就难了,会把魂儿丢里面。 在‘醉迷’只要你肯砸钱,就没有满足不了你的酒和女人,里面有各种新奇的沙龙套餐,和不同等级的vip服务,还有各种上档次的女性服务。 这间酒吧的幕后老板一直是个迷,只知道姓燕。 在这里面,祁尊有私人的贵宾包厢,就算是客人满的没地方塞了,他这间包厢空着都是不能动的,这可是老板特意为这尊大神安排的。 明天要去北方,祁尊本来今晚没打算喝酒的,被那小东西刺激的不轻,想想那三百五十多平米的地方,竟然没他的半点空间,再不出门,他指不定会丢一把火烧给了,然后杀老宅去,好好的提醒一下她,到底谁才是主人。 一进去,里面管事的经理就热情的迎了过来:“尊少来了!好长时间没见您了!邢小姐跟您可真是心有灵犀啊!她刚找这儿来,说打不通您的电话,您这就来了。” 正信步朝里走,祁尊顿了下脚,微微皱眉,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经理恭敬的替他打开包厢门后退了出去:“您有什么需要请按服务灯就好。” 一股花香扑鼻,女人柔若无骨的身子贴在了他的怀里:“尊,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电话怎么一直关机?”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往沙发上一窝,祁尊敛着情绪,淡淡的语气。 “今晚的宴会你没去,所以我提前离开了···我好想你。”女人双眸水盈,含情脉脉的凝望着他,红唇呵气如兰,一身性感的肉色紧身礼服,把诱惑二字发挥到了极致。 “抱歉,忙忘了。”男人准备倒酒的手收了回去,不知为何,喝两杯的兴致突然就没了,轻轻挑起怀里女人的下巴,明明温润的语气,却暗含警告:“公司最近事务多,老爷子今年身体也差了很多,你乖一点,我会抽时间去你的公寓找你。” 女人一怔,懂了他的意思,她不能随便出现在他的地盘上,只能等他来找。 明显感觉到了这段时间他的变化,今晚是他第一次放她鸽子,最近也很少带她出席各种场所了。 “好,以后,我等你,来找我。”女人乖巧的弯起一个甜笑,表情纯良中透着淡淡的忧伤。 “明天,我要去北方一趟,一周后回来,有什么事,打电话给展跃或者安南。” 北方?要去找他母亲吗? “好。”女人垂下眼帘快速的隐去了某种说不明的神色:“有点远,你早点休息,不要喝酒,开车不安全。”在他脸侧印下一吻,很识趣的起身离开。 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祁尊呼出一口闷气,起身跟了出去:“心蕾,我送你···” ‘回去’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女人身子一软,在他眼前扑通一声倒了下去:“心蕾!” *** 医院急症科,女人还没清醒过来,手却一直死死的抓着祁尊的衣角,皱着眉,表情很痛苦。 掰不开她的手,祁尊只好半躺在病床上,把女人抱在怀里。 “她怎么了?” 四十多岁的中年医生翻看完检查结果,神色有些凝重:“邢小姐还是老情况,有些贫血,她这情况不单是贫血晕倒的,她是把安眠药和治疗抑郁症的药同时服用过量引起的,应该还喝了酒,血液里有酒精的成份。” 祁尊的声音又紧又急:“怎么治?” “还好药的份量不是太多,胃肠道里几乎都吸收完了,不用清洗肠胃,我重新给她配点药吧,她这情况,以后失眠最好是别吃安眠药了。” “她什么时候醒过来?” 医生弯腰给女人量了个血压,测了下体温:“呃,应该是没休息好,过度疲惫,又加上药物的作用,昏睡过去了,让她休息就好,睡饱了自然就清醒过来了。” *** 祁尊在医院耗了一夜,安顿好邢心蕾才回家。 进门儿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郁金香花香,老宅那边很多这花,每次那小东西回来都会带两把插花瓶里,以前问她这么喜欢郁金香为什么不在花园里种一片,她傻气的一笑:“那不一样,那样回去看祁爷爷就少了点味道。” 他没觉得会少什么味道,但从她这次像个母狮子似的捍卫自己地盘的举动,换掉了家里所有的东西,他似乎品出了她说的这股味道,那是一种怀念的,无可代替的味道,就像她说的‘去看望爷爷的路上开满了郁金香。’ 这么早就回来,很好,正等着收拾她,这口恶气他可是憋了一夜。 推开卧室门,女人洗漱完正在梳妆镜前吹头发,第一个注意点就是她的一身打扮,上穿白色圆领短袖t恤,下穿浅蓝色牛仔短裤,这女人一年四季都穿长裤的,第一次见她穿牛仔而且还露腿了。 看上去很简约的打扮,祁尊只淡淡的瞟了眼就看出了是意大利品牌giorgioarmani。 呵,懂得展现自己身体的优点了,腿型不错,明晃晃的特别白。 男人暗自咬牙‘不光胆子长肥了,勾人的本事也长肥了。’ 见突然推开门进来的男人,林沫冉明显吓的一颤,白了脸色,看着男人,眼底有深刻的恐惧没来得及掩饰。 她是料定这男人昨晚会被气走,所以才早餐都没吃就赶回来了,正准备收拾一下出去转转,看看工作方面的行情。 这是她第一次找工作,虽然从小在学校是学霸,一路跳级,二十岁大学就毕业了,但也只装了一脑袋死东西,没有过实战经验,更何况连身份证都没有,天啊!哪个公司会录用她啊? 祁爷爷没收了她的身份证,昨天磨了一下午都没要到手,总之老头就一句话,女孩子不要太辛苦了,想找工作打发时间,就去博宇跟祁尊一起上班。 她怎么可能再去靠近他? 不,她是不敢再靠近了。这个男人在梦里都不放过她,她很没用,在梦里都会被他伤的一败涂地。 没想到这一大早他就折回来了,看来今天这个门她是走不出去了,是被掐死?还是被扔出窗外?二楼下去摔死的可能性不太大,会被掐死的可能性很大。 从小爷爷就灌输了两个理念给她,一是,热爱祖国不违法;二是,林家独苗要惜命。 所以,她其实比一般的人都要怕死,很怕很怕,家人一个个离去,林家就她一个了,她很想有个家,很想好好的生活下去,再生一大堆流着林家血液的孩子,这样就热闹了。 很可笑的人生目标。 故作镇定的继续吹头发,急忙开口辩解:“昨天换家具了,不知你会过来,所以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 女人的每一丝神情尽数落入了他眼底,排斥,恐惧,那表情就像他比毒品还可怕。 刚来祁家她不是这样的,老爷子叫她给他喊哥哥,她喊了他一年的尊哥哥,时常盯着他犯花痴被他逮着正着,她便摆出一副害羞又懵懂的蠢样子,无辜的要死。醉酒那夜,他迷迷糊糊的要了她,之后她就不给他叫尊哥哥了,婚后一直就这么别扭的过着,发展到今天的这个相处形式。 祁尊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闷闷的很不爽,这股怒火发不出来也消不下去。 看在她还知道害怕的份上,他咬牙忍了,没有接她的话,他边走进来边解了衬衫的纽扣,眼角余光瞟见女人忽然就僵直了身子,脸色变得更苍白了。 排除醉酒那次不算,仅仅只强要了两次,就做怕了。 男人唇上勾起若有似无的冷笑,缥缈的虚无,脱了衬衫随意的往地上一丢,开始解皮带。 只见女人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眼神不知道往哪儿放,看样子是在极力想借口准备溜掉。 在她开口前,只见男人云淡风轻的往浴室的方向走去,对着身后淡然吩咐:“给我准备换洗的衣裤。”还特别附加了一句:“五分钟。” “好的。”林沫冉顿时松了口气。 他的日用品,她都打包了收在最边上的那间客房里,幸好浴室里忘记收了,他的剃须刀洗漱用品都还在。 祁爷爷的一份遗嘱,导致了她跟他变成了一场持久战的生活模式,她必须要占一方自己的地盘,表明自己的立场,她知道他有办法解决遗嘱的事情,他那么在乎那个女人,这婚迟早会离的,这期间,她只要做好准备,不要到时候太过狼狈就好。 本来想把他的东西都清理掉的,心想这次是彻底跟他决裂了,是彻底把他推给那个女人了,以后这些东西应该都用不上了吧? 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扔,毕竟这里的一切都是这个男人的,不是她的,还真拿自己当女主人啊。 九大纸箱他的物品,都用透明胶带封了口,费了一番功夫才翻出装他衣裤。 一看,惨了!白衬衫皱的不成样子了! 五分钟!赶紧找熨斗! 第二十三章 :展翅欲飞 五分钟,浴室门准时拉开,祁尊只围着浴巾走了出来,身上还挂着水珠,他的身材本来就修长性感,这幅样子只让人觉得阳刚中又平添了几分妖气。 床对面的美人榻上放着他的干净衣裤,林沫冉拾起他扔在地上的白衬衫,又闻见了那股淡雅的茉莉花香水味,领口处还有一抹淡淡的口红印,如此高调的提醒着她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林沫冉眼底滑过冷笑,突然觉得,这很像动物在自己的领地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气味儿,用来警告别的动物,这是它的,不能闯入。 本来想帮他拾起来洗洗的,可有些东西,是洗不掉的。 动作随意的往浴室门口一丢,扔在了他换下来的黑色裤子上。 男人本来好整以暇的神色,在看见榻上的衣裤后,愣了下。 原来,这女人没有扔掉他的东西,应该只是收起来了。 本来想听听她能给个什么样的说法的,现在他倒想知道把他的东西都塞哪儿去了? 衬衫上还有温度,显然是刚熨烫过的,一定是褶皱的不像样子了,这是多厌恶他? “换一套。”祁尊不动声色的直视着她,一双狭长的眸子如千年冰湖,又冷又惊心,他淡淡的道:“今天你得跟我去一个地方,见一个重要的人。” 他的衣服几乎都是白衫配黑裤,除了品牌不同,明明都长一个样,显然男人是知道这个衣橱里没有他的衣服了,故意在刁难她。 “不好意思啊,你的衣服我收起来了。”林沫冉瞧着他的模样,一眼就看见了他腰上的几道抓痕,看样子应该是昨晚留下的,那么肆无忌惮,耀武扬威!在往上是左肩的位置,有咬痕,看印记留很久了,她断定,应该还是个樱桃小口吧。 这个男人那么骄傲自大,敢在他身上留痕迹的,在他的心里想必不一般吧。 别开视线,她笑的浅浅的,弯弯的眉眼,给人一种明媚的错觉:“不常用的东西,我就收起来了,我去帮你换一套。” 心里却在说,你一个月来一次,跟女人来月经的频率差不多,你不觉得麻烦,我觉得烦了。 “你这是在暗示我,冷落你了吗?”男人语调漠漠,眼神狂狷又锋利的勾着她,似乎想要透析她的灵魂深处。 “没有没有,我没那个意思。”她唇上的笑容拉长,眼底有几点碎裂的晶亮,衬着她如瀑布般的墨发,有种笑语嫣然的柔美,却在一转身笑容就消失的无踪,在极力掩饰自己因痛苦和无措而引起的颤抖。 男人脊背挺直,周围的空气好像突然间都变得冷冽了。 她不顶嘴了,不跟他吵了,这反而让祁尊不知道如何收拾她了,有种一拳砸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跟心蕾他有纠缠不清的理由,他承认,不管怎么说都是他负了她。 林沫冉重新翻了一套衣服熨烫平整,拿过来的时候,祁尊已经穿好了先前的那套。 不是说换一套吗? 林沫冉抱着衣服,抿紧了嘴唇,有气不敢撒,真特么憋屈,觉得自己特窝囊,这男人明明是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他在外面乱搞女人,凭什么回家还像个太上皇似的欺压她? 她不仅再次问自己,到底是看上了他哪一点?这个问题她问过自己不下千遍,找不到答案。 “林沫冉。”祁尊冷冷的欣赏着女人青一阵红一阵的小脸,陡然降低了声线:“邢心蕾的事,是我的错,我可以给你任何补偿,祁家所有家产继承权,我给你,但是···” 他瞬间冷戾下来,眼底一片阴狠的凉意:“我跟她的事,你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不准再折腾,不准跟老爷子一起掺和,也不准,出现在她的面前,否则,我会,让你死。” 林沫冉全身一阵轻颤,只觉得凉意从心底传遍了四肢百骸,很冷。 她攥着拳头,静静的平复着自己,还是很冷。 把唇抿的更紧了些,点不下去头,那个好字也说不出来,他终于跟她摊牌了,没想到那个女人对他来说重要到了这种程度。 他是认真的,如果她做不到的话,真的会被他弄死,她深信这一点。 祁尊眯眸收了几分凌厉,语气淡了下去:“这次跟我去见了那个人回来后,我的东西,你怎么挪出去的,就怎么给我放回原位,记住,在这儿,你没有任何权利,没有下一次了。” 对,这一点她承认,她只不过是在祁家吃了四年闲饭的米虫,确实没有任何权利。 “好,我知道了。”这次她应承的很快,几乎没做任何考虑,专横霸道是这男人一贯的作风,没被他掐死,她都该谢他恩赐了。 反正房间那么多,她不一定要占着这么大的主卧室。 男人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这次事件竟然就这么算了。 听他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什么重要的人物,她没问是谁,因为没力气感兴趣了。 吃过早餐,祁尊拿上车钥匙率先出了门。 林沫冉不太想坐车,这男人一早就带着一身别的女人的气息回来,他的车里也有那么股似有似无的茉莉花香,既然那个座位有人坐了,她坐不下去。 闷闷的挣扎了小片刻,上楼翻出了旱冰鞋,把快到腰部的墨发简单的扎了一把马尾在后脑勺上。 祁尊从车库里把车开出来,正等在院门口,女人溜着轮滑鞋出来,着实让他愣住了,那身意大利品牌没换,修长嫩白的一双腿滑动的十分灵巧,滑到他车窗边,她轻轻敲了敲车窗。 等他摇下车窗后,小女人笑得一脸嫣然,声音清脆如银铃般:“这么早,我想锻炼一下身体,你在前面开,我会追上来的。” 祁尊左臂撑在车窗上,弯肘,左手握拳顶着薄唇,凉凉的看着她,真是越看越厌恶她这副假笑的样子,果然年龄一大,就容易变得虚伪:“你确定不上车?” “确定,只要你不飙车,应该没问题,能跟上你。” “好。”男人习惯性的眯长了一双眸子,神色寡情冰冷:“小东西,如果你敢半途而废,我会立马弄死你。” 车嗖的一下就飙出了院门,林沫冉的手才刚刚离开他的车窗,要不是她反应迅速,差点就被蹭倒了。 别指望这个男人会对她怜香惜玉,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舞动双脚追了出去。 是他要带她去见什么重要的人士,又不是她自己赖着要跟去的,如果他飙车导致她追不上的话,那就不能怪她了,事先说好的。 双脚灵巧的交替滑动,眼前那辆车牌‘九五至尊’始终甩她一大截,终于在一个红绿灯路口,男人停了车。 林沫冉乘机就超了他,耳边的热风呼啸而过,此时朝阳刚升起来,还不是很热,似乎找到了一种发泄的快感,她加快了脚下的动作,不管方向有没有搞错,反正把祁尊甩了一大截。 黄灯还在闪,祁尊一脚油门就是一通狂追,眼前渐行渐远的小女人,全身都是活力,长发随风妖娆的舞动,像个掉落凡尘的精灵,也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鸟儿。 祁尊的视线定格在那道逐渐远去的纤细身影上,却不知为何,会有种怎么都抓不住的迷失感。 甩了他三个红绿灯,林沫冉累的满头大汗,渴的嗓子都快冒烟了,也发泄够了,好久没滑过了,刚才太猛了,这会儿两条腿开始酸痛起来,真的很酸痛,就像她的内心一样。 她还是爱着这个男人的,就是因为爱,她才会折腾,才会想要离婚,祁尊永远不会懂,你那么爱那个女人,我才会选择离婚的,他不懂。 林沫冉还没喘够气,祁尊的车就追上来了,她急忙招手准备拦下他,想问问还有多远的路程。 男人就像没看见她,银灰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很快在她的视线里绝尘而去。 他这个速度算不上飙车,林沫冉深吸了几大口闷热的空气,一咬牙追了上去。 也不知道追了多远,太阳也越来越毒辣了,林沫冉只觉得两条腿酸软的失去知觉了,很想喝水,脚下的姿势也不优美了,眼前的车始终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甩了她,也不让她追上。 祁尊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车后,女人的动作显得很吃力了,三个小时前刚从别墅出发,她还像个展翅欲飞的鸟儿,这会儿像个幽灵一般飘在路上,精致小巧的瓜子脸上面无表情,估计再也没力气扬起那副虚假的笑容了。 她大概是在走神,显得木木的,此时太阳当空,将她身后的影子照的很小,使她显得格外的孤寂落寞。 已经上了高速路段,路上的车辆很多,从她的身旁飞速的掠过,着实危险的很。 这死东西,一直很喜欢自讨苦吃。 祁尊把车速减到最缓,高速上不让停车,这个速度也是不行的,有不少一掠而过的车辆按起了喇叭。 女人费力的滑动双腿,终于追到了他车旁,双手扒着车身,这么大太阳,她脸色竟然白的像纸,那副笑颜如花的面具也挂不住了,开口声音干哑的变了调:“还有···还有多远?” 男人的声音异常冷漠,云淡风轻的一句:“九百多公里。” 那个地方偏僻,飞机不能直达,下了飞机还要转好几次车,所以每次他都是自己开车过去的。 听完他这句,林沫冉只觉得眼前一黑,下一秒,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十四章:中度中暑 一辆银灰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在高速上疯狂的飞驰,该车速至少已经飙到了200km/h,多次急速的变换车道,在车流量不小的路上左右乱窜,光超速不说,在实线区也强行提速并道,数次与周围的车辆擦身而过,上演着一幕惊心动魄,险象环生。 “该死……”祁尊控制方向盘的同时,还要顾及身旁副驾驶座上不省人事的女人,盯着车前一眼望不到头的高速公路,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忍不住骨节作响。 男人的眼睛深暗,脸上转换着焦急、烦躁和愤怒的神色:小东西,以后再敢穿轮滑鞋,我剁了你的脚。 林沫冉陷入昏迷状态,巴掌大的小脸蛋一会儿潮红,一会儿发白,随着脸蛋上的颜色变换,皮肤一时凉一时热,呼吸又浅又急,脉搏跳动细速,这情况一看就是中暑的症状。 眼前的高速公路似乎蔓延到了天际,不管男人如何不要命的提速,永远都到不了尽头。 车窗外太阳西斜,从右边窗外透过来,全落在了她的脸上,苍白的容颜,紧皱的眉头,她很难受,看情况至少也是中度中暑,如果是重度中暑的话,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会死人的。 “冉冉!林沫冉?”男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车的前方,嘴里唤着她的名字,又一次提速超了前面的车,他咬牙道:“再不吭句话,信不信我立马带你去死?马上给我吭声!” “毒瘾你都能扛过去,不就是个中暑吗?醒了没?说话!” 这女人该死的能折腾,倔脾气一来敢跟他各种对着干,每次都跟闹革命似的,大有一副鱼死网破的势头。 可被他一收拾,她又会害怕,会变得安静、隐忍。 在他面前这个小女人是习惯了退让的,觉得委屈但又无法反抗的时候,只不过垂下头做几个深呼吸,再仰起脸来的时候,就会摆出一副无所谓的灿烂笑颜来挑衅他,知道硬来不行,立马就换成了软的。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只是很厌恶她隐忍时的虚假笑容,让他总忍不住想要撕了她这层假面具。 明明年龄不大,到底在哪儿学的? 每次他都没怎么着,她就已经惨不忍睹了,而且,往往都是她自己作的。 过第三个红绿灯的时候,她就已经很累了,他没停车,被她那副展翅欲飞的骄傲样子刺激到了。心想:你不是想飞吗?看你能飞多远。 “小东西。”再次险险的躲过一辆货车,祁尊敛了一下情绪,陡然降低了声线:“我没兴致玩儿第二次车祸,不要逼我把你扔出去。” “水……”林沫冉从嗓子眼儿冒出一个无比虚弱的字来,眉头皱的更紧了,轻轻颤动几次卷长的睫毛,终于睁开了眼帘,她是被渴醒的,喉咙干痛,干的嘴里连口水都分泌不出来了。 祁尊的神情陡然就是一松,轻轻浅浅的呼了几口气,把车速减到了140码,这才转过眼来看向她,伸过右手探她的额头,烫手,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片冰凉。 “忍一下,很快就有水喝了,不准再睡过去。”祁尊从来没有这么懊恼过,因为车上什么都没备。 这句话彻底把林沫冉给刺激清醒了。 对,走的时候她还以为只是在附近见个什么人,因为祁尊连行李都没收,更别说预备食物和水了。 突然发现个问题。 饶是小学生都知道出远门要收拾行囊,祁尊竟然不知道! 林沫冉虚弱的没了半点力气,还是忍不住小声发问了:“一千多公里,不是长途吗?” “……”祁尊一张俊美的脸,纹丝不动,秒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从她额头上把手抽了回去,抿着唇继续开车,不说话了。 口渴到极限的感觉,简直可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于是林沫冉就没憋住脾气:“你怎么……不知道准备……’ 没让她说全,只听一旁的尊大少忽然开了口:“林沫冉……我有必要说一下,收拾行李这种生活琐事,一直有人打理,从来不需要我分神来做。” 微顿了下,他边加快车速边附加了句,暗淡的语气:“博宇,没有人帮我扛得起。” 确实如他所说,霸了大半个东亚的博宇财团,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的。 她还记得展凌以前说的那句非常感慨的话:祁尊这家伙幸好是个肉体凡胎,不然以他那脑子,能搞个世界末日出来玩儿玩儿。 从小家境优渥养尊处优的他,收拾行李这种事情,也轮不到他亲自动手。 作为祁家唯一的东宫少爷,他从小就背负着异于常人的压力,林沫冉翻过他的书架,为之一惊,总之就一个字‘杂’,她很难想象他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全部吸收掉的。 听他的言下之意,这次旅行是他突然决定的,所以秘书不知道,就导致了长途中连口水都没得喝。 不知为何,林沫冉只觉得心口一刺,有些疼。 这男人如此聪睿过人,生来却只被灌输了学哪些知识能赚钱,能肩负起祁家产业。而生活上离开别人帮忙打理,就不能自理。 很难想象他经历的是怎样的一个童年? 应该很孤独吧。 所以才造就了这样一个冷情的他。 林沫冉闭上嘴,突然就不敢埋怨了,虚弱的扭头看向他。 男人抿着唇,唇角微微向下弯,侧脸线条紧绷着,这副冷漠隐忍而又不自知的表情就闯进了她的眼里。 心口又是一刺。 作为祁尊的法定妻子,她竟然才知道,生活上原来他需要如此细致的照顾,他经常出差,满世界飞,她从来没帮他收过行囊,这些都是他的秘书在做吧,又或者是那个女人在默默的为他打理吧。 林沫冉垂下眼眸,不禁扪心自问着:对一个一点都不了解的人,我真的认识过他吗?如果连认识都谈不上,那这种痛苦的感觉,真的算是爱吗? 可是,祁尊真的太难了解了,他的思维方式和行事作风,让她实在看不透他。 于是,她一边放弃要去了解他,但又一边被他诱惑着。 此时无意中看见了他的另一面,有些措手不及,在心里怎么都抹不去。 她的意识又开始有些模糊了,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醒着,意识里只有他那张冷漠隐忍的俊脸。 耳边突然响起他的呼唤声,又急又冷的命令语气:“林沫冉!我警告你,不准再睡过去,你要敢睡过去,就别想喝水了。” 她动了动眼皮,费力的应了个字:“嗯。” “一个小时,就有水喝了。”他的语气缓和了些。 n分钟后。 “林沫冉!不准睡!你要敢睡过去,我就从窗口把你扔出去。” 她再次费力的应了声:“嗯。” “坚持半小时,很快就下高速了。” *** “嘶……” 右手背上很疼,像是谁在用针扎她,一会儿又转移到了胳膊上扎,胳膊停止刺痛感了,左手背又开始疼了。 病床上的人儿,表情痛苦的皱紧了眉头,昏迷中都被痛的发出了轻不可闻的呻吟:“唔……” 病床前围了一圈儿医务人员,负责输液区的护士长远远的站在一旁,左手轻轻揉着发红的右手,眼里的泪花还没干。 病床上这位中度中暑的女患者,血管实在是太纤细了,真的很难找准,几个小护士实在没办法下针,就叫了经验颇为丰富的护士长来扎。 结果她连扎了三针下去都没找准血管,病人白嫩嫩的小手看着就浮肿起来了。 在她准备硬着头皮扎第四针的时候,病床前的这位异常养眼的男家属彻底来火了,忽然一把捏住了她拿针头的右手,力度大的手顿时就痛麻了。 男人用力的挥开了她,掏出钱夹来,拿了里面所有的现金,一大叠,随手就扔给她,开口冷得让人发颤的语气:“滚去把你们这儿医术最好的医生叫过来,给她打针。” 这男人的气势太凌厉了,举手投足间尽显高雅清贵,一看就不是平凡人,在她们这种不太发达的小城区,谁见过像这种随便一扔就是一大挪钱的人? 他捏护士长那一下不轻,但也没多大问题,这钱显然是丢给她堵嘴的,一旁的几个小护士盯着那叠红票子,眼睛都直了,只是被捏痛了手就得了这么大一笔补偿费,谁不想要? 果然谁都抵抗不了这诱惑啊。 护士长只是微微挣扎了一下,就拿了钱,憋着泪花子,跟没事儿人似的,还给人家一个劲儿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技术不到家,我马上去给您叫医生过来。” 病房里充斥着强烈的压迫感。 即便是有了几十年医疗经验的老医生,拿着林沫冉的小手都犯难了,放下她的手,顶着病人家属巨大的视线感,医生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说:“打脚上吧。” 一旁的护士立马帮忙把病人的右脚背露出来,垫了个枕头在下面。 脚上的血管也同样纤细的不像话,医生一针下去没回血,轻轻挪动针头去拨血管,病人又细微的发出了一声呻吟:“嗯……” “该死。”男人低咒一声,忍不住冲医生开口:“轻点,她很痛。” 五十多岁的老医生,停了停手里的动作。 作为医生他也着急病人的情况啊,中暑昏迷将近两个小时才送医院来抢救,只怕是再来晚一点,神仙都救不了这女娃了。 老医生瞟了眼祁尊,边继续低头找血管,边长者的语气说道:“年轻人,女朋友要好好照顾啊,你看看现在多麻烦啊?” 祁尊僵了下,竟然反驳不了人家。 好在总算是拨到血管扎好针了。 第二十五章 :罚多少? 夕阳向大地洒下金辉,整个城镇披上了蝉翼般的金纱,比繁华的大城市多了点神秘的色彩。 在这样的景色下,一阵阵警鸣声显得异常刺耳。 四辆警车、五辆摩托,从不同的方位开过来,进了人民医院,迅速的包围了停在医院大门左侧的那辆银灰色的劳斯莱斯幻影。 车门打开,一群身穿制服的交警,个个神色紧绷,挂着怒容,动作迅捷的冲进了医院。 “哇!这是干嘛?” “天啊!这么多警察!不会是有什么恐怖分子混进我们医院了吧?” “看衣服应该是交警吧。” “交警来我们医院干什么啊?” ··························· 这阵势顿时引起一片不小的骚动。 大厅咨询服务中心,小护士立马迎过来询问道:“警······警察同志,请···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们是a市第五交通大队交警和本市第三交管大队的交警,请问停在门口左侧的那辆银灰色轿车车主还在你们医院吗?” “应该还在吧,车没开走,人肯定还在这儿啊,我先看看··········”护士小跑到门口,瞟了眼那辆车,脑海里立马就浮现出一张异常好看的男人脸,这车也印象深刻的很,突然就冲了进来,那速度根本就是把人命当蝼蚁啊!差点就撞上扶着病患的两个人,真是够吓人的。 刚停这儿十分钟不到。 “这辆车啊!车主我记得,他还在,大概十分钟左右停这儿的,他是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进来的,看样子病的很严重,这会儿应该在抢救室里进行抢救。”护士回忆道。 为首的两个交警互看了眼,脸上的怒气消散了些许,不过神色还是绷的很紧,他俩身后的一群人,个个一副憋气的表情。 “哦···请问,抢救室在几楼呢?” “二楼右转直走就是了,我带你们去吧。”小护士是完全想看热闹的心态,立马热情的在前面带路了。 很好奇那个漂亮的男人到底把车开的多快速啊!竟然招惹了这么大一票交警追他,而且a市的交警都追这儿来了!还是两个市区的交警合伙追缉! 不过人家也是为了救人啊,车开快一点应该不算违法吧。 想到这儿,小护士急忙好心的说道:“他当时抱进来的那个女人看上去脸色好苍白,毫无生气的样子,看情况真的很危急,他是不是把车开的太快了啊?人命关天的,肯定是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个也是能理解的吧。” 两名为首的交警眼神交流了一下,对身后吩咐道:“除了你俩跟上,其余的就留在这儿吧,我们上去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抢救室门口。 男人背靠着墙壁,面对着抢救室的门,一动不动的站着,他脚边丢了两个烟蒂,扬手又点上了一支,微微低着头,烟幕笼罩着,看不出表情,一口接一口的猛抽烟。 “这位先生,请问医院门口左侧那辆车牌号为99999的银色轿车是你的吗?” 男人纹丝不动,吸了口烟,吐出烟幕后,从裤兜里掏出驾驶证,才云淡风轻的转过头来,动作嚣张的把证件往交警拿着的文件夹上一丢,开口极为冷淡的三个字:“罚多少?” 四个交警的神色更黑了,这一路,他们从a市边界一直追到了相邻的这个县城了,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这男人一开口帮他们把‘请出示你的驾驶证’这句台词都省了,直接就奔了主题,嚣张的无法无天。 他的一系列动作,让领四名交警上楼的小护士忍不住犯花痴了,这么从容淡然,他的高雅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而且声音也好听的要命,呃,就是不该冷冰冰的,这男人简直就像天上掉下来的。 真不想下楼啊~~~好想看看后续的情况啊~~~ 小护士一步三回头的走到转角,回头又看了几眼才恋恋不舍的下了楼。 看了他的驾驶证。 祁尊,这名字似乎有点耳熟,人也有些眼熟,这车是a市的。 交警稳了稳神色后,严厉的出声道:“祁尊先生,你今天的这桩事件,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起违反交通规章制度!属于危险驾驶罪,已经构成了刑事拘留的条件·············” “救人有罪?”祁尊冷睨着说话的人,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有些嘲讽:“a市,刘宏远,就是这么教你们办事的?” 救人当然没有罪,但也不能为了救人就威胁到他人的人身安全啊! 他竟然知道新上任不久的刘局。 他这霸气侧漏的车牌号,可不是光靠财力就能弄到手的。 四人不由得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看穿着打扮不凡,他身上这股凌云他人之上的气场很浓郁,这人绝对非富即贵。 “祁尊先生,请你配合·············” “开-罚-单?”祁尊的神色又冷沉了几分,掐灭了烟头,他一向没有耐心,这会儿心思全放在抢救室里的情况上。 “祁尊先生!这不是罚多少的问题············” 他眸色一凌,打断说话的人:“有造成交通事故吗?” “············” “可有撞坏道路设施?” “············” “什么时候交警也开始喜欢办理复杂的案子了?刘宏远教你们这么开罚单的?” 祁尊直接掏了银行卡,往做笔记的交警本子上一丢,一点不掩饰全身的戾气:“我的人现在不知生死,你们觉得我现在有心情跟你们绕弯子?卡上三十万,拿去交差。” 与他交谈的交警面色铁青,其余三个人都梗着脖子,气氛更紧张了。 但祁尊的神色比他们更不爽,气场大的能压过他们一头。 僵了那么几秒,为首的交警拿出了一本罚单:“情况我们了解的差不多了,医院这边我们需要取个证,至于罚款,交通违章的最高处罚是5000元·········”拿过那张银行卡递到祁尊面前,接着说道:“祁先生还是准备现金吧。” 祁尊突然勾起一笑,笑容放肆,语气讥诮逼人:“多出来的,你们刘局自然知道怎么消化。” 男人暗示的已经很明确了,有些东西说破了就不好看了,这个社会处处都是潜规则,没有钱办不了的事情。 ····························· 以上是林沫冉刚送医院来的时候,上演的一幕。 整整输了一夜点滴,一瓶接着一瓶没断过,天亮时,她总算是缓过来了。 她睁开一丝眼缝,看着站在窗边的男人背影,他正在讲电话,背脊紧绷着,听电话那头说完,开口语气有些发紧:“她现在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人应该很焦急,林沫冉能隐隐听见那边讲话的声音,但听不清内容,能让这个男人这么紧张的,不用想都知道,他嘴里询问的这个她,除了邢心蕾,不会是别人。 窗边,男人听完汇报,全身都紧绷起来,语气急切道:“帮我照看好她,我马上回来。” 第二十六章 :见他母亲 “帮我照看好她,我马上回来。” 祁尊简短的吩咐完,挂了电话。 早晨的小城镇空气还不错,也没有车来车往的吵杂声。 此时朝阳初升,微风挑起白色窗帘带着丝丝清凉飘了进来。 病床上,女人睡得安稳,整个空间安静无比。 只有药水的味道,像是在提醒着他,这次他又把她收拾惨了,他又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 明明知道她一直很排斥他,明明知道跟心蕾的事不能强迫她接受,也明明知道只要离了婚就好······ 他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下,定定的看着她。 她的脸色没那么苍白了,眉头也没皱着了。 突然想起展跃和燕安南问过他。 心蕾找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处理跟林沫冉的这层关系?离婚吗? 就连展凌都这么问过他。 心蕾找回来了,你怎么打算的?会跟沫冉离婚吗? 甚至连他自己都问过自己。 费了这么大的神,把心蕾找回来了,要离婚吗? 心蕾曾经温暖过他最美好的年华,祁太太这个身份本来就是给她的。 可,当这小女人主动提出离婚还帮他把理由都给老爷子准备好了,为什么他会如此的愤怒?会如此的强迫她留下来? 真的只是为了顾及老爷子? 不,他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若是他不愿意,谁能强迫他? 还是因为老爷子的那份遗嘱? 呵!那就更造不成影响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就在一个月前,政界还给他开了个特例,诚恳的邀请他这个博宇集团的董事长,直接升任本市副市长。 一天没在政府部门干过,只因为他带动了整个a市的经济。 市长的头衔他都不屑,更何况还带了个‘副’字,不过,若是他感兴趣,做个正市长都不在话下,这份魄力可不是一朝一夕沉淀出来的。 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十八岁他就完成了所有学业,他可没有多少闲工夫安逸的坐在教室里,燕安南他们还在大学里谈情说爱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公司里开始磨砺了,从业务部一名小小的业务员开始,一步一个脚印全凭实力爬上了管理层。 他的野心可比父亲的大的多,那时候父亲和董事会的那群老东西,没少给他使绊子,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为了大展拳脚,他可是用尽了手段,两年的时间硬是把博宇扩展到了大洋彼岸,那时候他年仅二十一岁,几乎成了商界的一大传奇,一说起博宇,别人只会提他祁尊的名字,他彻底的掩盖了父亲的光环,也是那年他正式全权接手了博宇集团。 为什么不想离婚呢? 他似乎找到答案了。 在一望无际的高速公路上,她命悬一线,他一直是没有血性的人,却也慌了。 坐在床沿边他沉思着,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轻轻捏起她尖细的下巴。 她的唇色越来越浅淡了,只觉得还是刚跟他结婚的时候好看些,小巧的、红润的,像樱桃。 这么想着,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男人俯下身,漂亮的薄唇覆了上去,轻轻吮吻过她的唇。 “男人和牙刷,不与人公用······”他忽然低声开口重复她的这句话,看着她,静静的说给她听:“这一点,你得尽快适应了,既然做了祁太太,就不会再有自由了······在享受我带给你的庞大财富的同时,相应的,也要容纳我的所有好与不好,这是豪门生活的规则······” 女人的呼吸顿了下,微微凌乱了频率,轻咬牙根的细微动作,便让他察觉她醒了,而且听了他说的话。 祁尊不再说话了,只是忽然低头凶狠的咬住了她的唇瓣,舌尖强行挑开她的齿关,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个深吻,从暴烈到温柔,从惊骇到平和,还是第一次这么深吻她,引起了惊涛骇浪的悸动。 两行泪从眼角滑落进了发丝间,林沫冉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 窗外明媚的朝阳正落在他脸上,她睁眼便看见他那么一张迷惑众生的脸,此刻柔情的简直有种梦幻般的美感,像第一次见他的情景,就这么突然闯进了她的眼底,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也许,就是在那一瞬间,没理由的就迷上了他。 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她也不例外,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她想。 他刚刚讲电话的内容,和刚刚说的话立刻浮现,林沫冉一下子清醒了,眼底有深刻的排斥和挣扎。 “对不起。”他忽然开口道歉,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声音低沉的好似错觉:“我没准备旅行用的物品······还渴吗?” 他就在眼前,短短几公分的距离,林沫冉却觉得更加看不清他了,这个男人太过深沉,从来没有人能够看透他。 展凌说,祁家如今能拥有这么庞大财力,那是因为祁尊是真的把商场当战场在拼,他刚接手博宇的时候,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大开杀戒’。 “没···没关系······”林沫冉低头,慌乱的躲开他压力感巨大的视线:“不渴了。” “沫冉。”他忽然唤她的名字,清清淡淡的声音,透着一丝柔和感,只是说出来的话一下子就僵住了她,他说:“目的地是我母亲那里,你要去见的人是她,还有几百公里就到了,你要坚持一下,我们现在就出发。” 说着他已经伸手拦腰抱起了她,甚至连洗漱的时间都没给她,直接出了病房。 这么急切,是因为刚才打来的电话吧,那个女人让他着急了,他说‘马上回去’。 难道,没打算带她一起······ 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 “我已经四年没见过母亲了,你很会哄老人开心,去到那里,想办法见上她,如果可以劝她回家,那更好不过了,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他顿了顿,盯着她,态度漠然,沉稳得没有一丝波动:“除了离婚······如果这个念头你实在消不掉的话,唯一能躲避的地方,就是我母亲那里了,孤灯伴佛,很清静,那里没有人会叫你祁少奶奶。” 短短几句话,她这么聪明,彻底懂了他的意思。 这就是他的解决方式,既然离不了婚,就把她丢到他母亲所在的寺庙里,丢的远远的。 他大可以跟爷爷解释,母亲年龄大了,她这是去照顾他的母亲了,想要把母亲接回祁家。然后在爷爷面前大肆渲染一下她的这份孝心。这个解决方式真的很完美,她都忍不住想要给他点赞了。 可谁都知道,他的母亲连祁爷爷亲自去接都没见到人,听展凌说,祁爷爷那么大岁数的人了,那次都跪在寺庙门前了,也没成功,她又如何能见到人呢? 这摆明了是在解决‘因为爷爷的遗嘱,不能轻易离婚’的这件事,让她这个祁少奶奶做的有名无实,还真是想着法子不让那个女人受委屈。 这个男人也可以为了某个人用心到这个地步,原来,他并不是外界传的那般冷血无情。 这样也好,天高皇帝远的,她也算是自由了。 在他怀里,林沫冉低着头,睫毛颤动拼命的把眼眶里的雾气往回憋,用力吸着空气,让胸腔膨胀起来,感觉这样心口就会不那么闷痛了。 她别无选择,只能妥协:“······好,我会尽力的。” 在远离你的地方,我会尽力的忘记这种痛,尽力的过自己的生活,尽力的忘记自己是祁少奶奶········· 他笑了,浅浅的笑意,竟有些温和之感,吻了下她的头顶,开口声音也柔和的不像以往,安慰似的两个字儿:“好乖。” 在医院耗了一夜,她还是出门的时候穿的那身衣裤,光着脚丫子,被他打横抱着,两条白皙的腿在空中无力的晃荡着。 昨天穿着轮滑鞋在大太阳底下滑了几个小时,她身上的白色t恤皱巴巴的、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也很狼狈。 他也应该还是昨天出门的那一身,但看上去依然是清爽干净的样子,他有洁癖,应该也很难受才对,从他绷的紧紧的身躯就能感受到。 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上后,淡然吩咐:“等我十分钟。” 他走了几步,像似不放心,又折回来,探身关了车窗,拿了车钥匙,将车锁上了。 他这举动,林沫冉觉得这是在防止她逃跑。 轮滑鞋不见了,光着脚,身无分文,身体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又不会开车,她能跑哪儿去呢? 他一直都很守时,说十分钟就十分钟。 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拧着两大袋东西,看样子应该是食物和水。 隔着车窗,林沫冉静静的看着他走近的样子,感觉非常的不真实,因为从来没见过这么生活化的祁尊,最多也就见过他腋窝下夹着笔记本的帅气形象,一般都是手插裤兜,走起路来洒洒脱脱的样子。 他表情淡淡的,似乎也有些不自在,眉宇间隐隐还有些不爽。 打开车门,把两大袋东西丢到了后座,从其中一个袋子里翻出了一条粉色的浴巾,在她诧异的眼神下,往她身上一盖,语气凉凉的很不爽:“小地方,没什么好东西可买。” 林沫冉怔了半晌,才找到思绪,何德何能,她担得起堂堂祁家少爷的照顾:“谢谢。” 他淡淡的应了句:“应该的。” 应该的—— 忍不住转头去看他,而他还是那副漠然的神态,动作娴熟的发动车、打转方向盘,沉稳的找不到一丝波动:“后面袋子里有葡萄糖,渴了喝那个,饿了先吃点零食。” 由此可见,他真的很赶时间,急着把她丢到目的地,然后立马赶回去。 他满心思都挂着那个女人的情况。 第二十七章 :真不可爱 随着公路越来越小,进入了山林地带,满眼翠翠郁郁的景致,路上车辆不多,一路上都能听见蝉鸣声,真正远离了城市的浮华。 早晨八点多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座恬静而优雅的小镇,四面环着山,有细长蜿蜒的河道,就像一面澄碧的大镜子,碧蓝的水映着翠绿的山,映出小镇周围水墨画般朦胧的一切,沿街的河边停着各式各样的小船只,石拱桥、石板路、河埠头,甚至还有油布伞·········· 林沫冉静静的欣赏着这样的景致,饶是满腹心伤的她,也醉了双眼。 这里找不到一丝奢华萎靡的气息,简单的房子,简单的人,不管认不认识大家都相互打招呼,连每个笑容都让人觉得舒服。 街道细长,人来人往,几乎都是骑两个轮子的人。 一长溜儿的单车夹杂着人流,将本来就不算宽敞的街道塞得水泄不通,这里的人们似乎都习惯了这样的慢节奏,不紧不缓的往前面挪动着,这个时间段应该是买菜的高峰期。 这种地方,再顶级的轿车也不及路边的电动单车,祁尊的这辆劳斯莱斯被卡在了路中央,一路开进去,走走停停。 抬腕看了眼时间,望了望车前簇动的人头,祁尊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忍不住骨节作响,眼里的烦躁之色浓重。 他在赶时间,也没有什么好耐心,林沫冉真担忧他会不会一脚油门踩下去,撞出个血淋淋的通天大道来。 这么一想,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这一路上都很沉默,男人这会儿被堵的脾气一来,就把情绪转移到了她的身上,于是就有了下面这番对话。 祁尊:“你吃点东西。” 林沫冉:“嗯···” 两分钟后··· 祁尊:“怎么还不吃?” 林沫冉:“不想吃···” 祁尊:“不想吃也吃点。” 林沫冉:“······” 五分钟后··· 祁尊:“你喝点水。” 林沫冉:“嗯···” 祁尊:“怎么还不喝?” 林沫冉也烦躁了:“不渴,不想喝。” 祁尊:“那就睡会儿。” “······”林沫冉把头往窗边一转,闭上了眼睛,心里很酸涩,第一次远离生养自己的地方,虽然身旁此时有个人相伴,她却觉得这么孤独、迷茫,因为他不是那个可以陪她看风景的人。 车又往前挪了点儿,耳边听他开车门下了车,不一会儿也开了她这边的车门,长臂伸过来,一股淡雅的男性气息入鼻,被他打横抱了出去。 被他抱着大约步行了十分钟左右,就到了落脚的地方。 这是一座小四合院形式的两层瓦房,古朴的木质大门和窗户,水泥地板,院子里种了一片不知名的花草。 虽然房子旧了点,不过收拾的很干净,房子的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妻,听祁尊与他们的交流,他应该每次来这边都是在这家落的脚,给过他们不少钱。 夫妻俩很热情,男的叫刘叔,女的,林沫冉自然的就给她喊刘婶了。 听祁尊的吩咐,刘婶带她去洗漱,刘叔开始张罗饭菜。 等她洗漱完,问题来了,没有换洗的衣服,难道还穿那一身? 正发愁,刘婶就提着一套衣服进来了,那是一条翠绿色的连衣裙,笑呵呵的说道:“祁先生买东西好快啊,眼光又好,这么快就给你选了十几套衣服回来,里里外外都买好了,鞋子也买了好几双呢。” 林沫冉浅浅的笑了下,心想:不讲价钱,不等找零,看上了,钱一丢,提货走人,肯定快啦。 换好衣服出来,刘叔的饭也做好了:“你们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准备,林小姐,你先将就着填填肚子,中午老婆子去买点好菜再招待你。” 大厅里,四四方方的木餐桌上,放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林沫冉四下看了眼,却不见祁尊的影子:“祁···祁先生呢?” “哦!对了,祁先生刚走,他去山上寺庙了,叫你先休息几天,休息好了让我带你上去看看。” “他···这么急···”连饭都没吃,也没洗漱。 “看样子确实有些急,应该是家里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处理吧,听他说等下还要赶回去,这一千多公里呢,来回一趟休息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林沫冉心下冷冷一笑,吃在嘴里的面条怎么都咽不下去,嗓子眼儿都是干疼的感觉。 一个小时左右,祁尊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只觉得这个男人更清冷了,也更疏离了,不知道是长途开车累了、还是表情太淡漠的原因,整个人冷淡的有些苍白感。 进门没坐下,跟这对老夫妻打了个招呼,简短的吩咐道:“人帮我照顾好,钱不够给我说。” “够了,够了,您真是太客气了,就我们这破老房子,您给的那些房费都够林小姐在这儿住几辈子了。”刘叔急忙摇着双手,一脸憨厚的笑着。 “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好好照顾林小姐。” 在这儿,住几辈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沫冉心口猛地就是一抽,痛意又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 “好。”祁尊对着老两口轻点了下头,从钱夹里掏出一叠现金,转过眼来递到了她的面前,开口听不出情绪的语调:“这边取款机不多,取钱不太方便,钱收好,不够······” 林沫冉垂着眸子,愣愣的盯着他手里的那叠钱,目测一下,大概两万多吧,他出手一向大方,看来是真的不太好取钱。 突然很想笑,只是还没笑出来,眼泪差点没包住。 她抬眸,眼眶有一圈儿湿润,眼里有细碎的晶亮,仰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打断了他的话:“你都打点好了,不需要再给我钱了,这个地方,应该买个品牌都难吧,我要钱也没地方花呀。” 既然打算从今天起,要靠自己好好的生活下去,就不会再拿他的一分一毫。 “林沫冉。”他忽然连名带姓的叫她,眼神牢牢地锁住她,脸上的神色渐渐隐匿于无痕。 林沫冉全身一颤,每次他连名带姓的一起叫她的时候,声音里与生俱来的那一丝不怒自威就让她心里打鼓,即便是此时此刻心灰意冷到了这种地步,还是会被震一下。 她尽量让自己平静,毕竟这是在人家家里,不是个吵架的地方,而且跟祁尊吵架可不像普通百姓家的打打闹闹,那是动不动就想弄死她的架势,可别吓坏了这老两口。 林沫冉强憋出个浅笑来,只能一本正经地拒绝道:“我一个女人家在外面,身上装太多的现金,不安全,而且在刘叔家有吃有喝的,也没什么要用钱的地方。” 祁尊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唇角微微翘了下:“真不可爱。” 林沫冉低下头去,默默地遵循着‘正面交锋的时候,跟他绕一下就好了’的一贯战略,也不去和他争辩什么,轻轻侧了下脸,想躲开他碰触的手。 她一副闪躲不及的样子那么明显,祁尊没有再说什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他这是在道别呢,换做是别的女人,立马就会很懂情调的依偎到他的怀里去了,偏偏只有她,一副恨不得他马上消失的神态。 男人长长的睫毛敛了一下,遮掉了眼里突然间冒出来的火焰。 这感觉真是太糟糕了,没想到只是这么个细微的排斥动作,就能刺激到他的情绪了,让他生出一股想要把她弄死在床上的歹念来,她这么笨,这么不懂情调,而且还这么的排斥他,离别连个拥抱都不知道给,他还偏偏有兴趣得很,简直要命。 结婚三年以来,床笫之间的亲密接触似乎太少了点儿,除了第一年还算和谐外,后面两年他想起了心蕾,就分了心,再也没碰过她,还是她染上毒瘾提离婚的那晚碰过她,然后就是在戒毒所碰过她,都是在怒火攻心的情况下要的她。仅仅这两次,她就变得开始怕他了,怕与他的身体接触,甚至怕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展凌说她的身体需要好好调养,这又快有三个月了,看上去也没见她调养的有多好,总是小折腾不断,这次中暑,又打回原位了。 这次带她来见母亲,真的太匆忙了,要不是那边出了状况,也不会匆忙的连带她熟悉环境的时间都没有。 祁尊低头看着她眉睫低顺的样子,小脸苍白,明明有怒气,还是这么柔软,简直一点攻击性都没有,连一点自我保护的力气似乎都没有。 他收敛了情绪,把手里的钱递给了刘婶,习惯了我行我素:“麻烦,这些零用钱帮她收着,需要什么就帮她添置什么。” “这······”刘婶看了眼刘叔,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急忙接住了:“好,好,我帮林小姐收着,其实都不用您再留钱了,林小姐需要什么我们去买就好了。” 她站在门边,抿着唇,两只手紧紧的攥着,要不是一张小脸冷冷淡淡的,还真有点像只被遗弃的小猫。 祁尊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休息好了,早点去办答应我的事情。我忙完了,会过来。” “嗯。”再见两个字她不想说。 他就这么头也不回的急匆匆的走了,把她丢在这么陌生的地方。 “刘叔,带我去山上寺庙看看吧。” “现在啊?”刘叔和蔼的笑道:“现在可不成,这都快中午了,外面太阳也大了,祁先生说你中暑还没好利索,可不能出去晒太阳。” “那晚上吧,晚上麻烦您带我去看看,好吗?” “呃,那好吧。” 第二十八章 :爷孙反目 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紧闭着双眼,脖子上戴着颈托,双腿和左胳膊打着石膏,有些惨不忍睹。 “告诉我具体情况。”立在床边低头看着女人,祁尊的双手握的骨节发白,狭长的双眸因愤怒而充血,里面一片寒凉。 病房里的几个男人被他这身气息震慑到了,从小到还是第一次见祁尊如此愤怒,这分明就是想要毁灭一切的架势。 “尊,你听我说···”展凌满眼忧心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昨天也不知道老爷子接了谁打来的电话,接完电话老爷子很激动,就吩咐人把心蕾带到老宅去了,支开了所有人,然后,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心蕾就从楼梯上摔下来了,还好摔得不是很严重,几处有点骨折,等她醒过来问问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觉得,现在该查的是,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有什么目的?” “这个查起来难度很大。”靠在窗边,双手抱胸的展跃忽然接话:“我都查过了,打老宅的是个电话亭的公共号码。” “这事儿···只能等心蕾醒过来再问了。”燕安南揉着胸膛,感觉憋闷得很,一大早的,正准备拿下颜小玉,就差临门一脚了,展跃的电话来了,说邢心蕾被老爷子叫到老宅去出事了,尊不在家,叫他马上来一趟医院。 “不用问了。” 病房门忽然被推开,白发苍苍的老人虽然杵着拐杖被老管家搀扶着,但一点也不影响来势汹汹的气势。 “祁爷。” “祁爷,您怎么来了?” 展跃跟燕安南立马站端了身子,硬着头皮打招呼。 这两爷孙要是掐起来还不把这医院拆了啊! 老爷子眼神深沉的看着病床上的女人,用拐杖一指她:“祁尊,你老实告诉我,这个女人到底哪儿来的?” 祁尊不答,低着头静默片刻,他忽然笑了,笑容放肆,透着一股凉意。 “爷爷。”他已经很多年没这么称呼这老头了,唇角一挑:“如果我告诉您,这个女人就是心蕾,您打算怎么做?拿刀捅死她?” 老爷子猛地一颤,后退了好几步,老管家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气的声音都变了调:“小混蛋!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祁尊抬起头来,脊梁骨挺的笔直,一步步逼近老爷子,清清冷冷的脸色:“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当年那件事,到底是为什么?” 老爷子颤抖着又后退了两步,喘着粗气:“畜生,作孽······” “老爷子!您可千万别激动!千万别激动啊!”老管家吓得急忙帮他拍背顺气儿:“少爷,老爷子有高血压,你可不能这么刺激他!那事儿都过去几年了,不管老爷子做了什么,那绝对是为了你好,他···他肯定不会害你啊,你要相信这一点。” “尊···”展凌长腿一迈,走过去也扶住了老爷子,好脾气的劝道:“祁爷身体不好,有些事他不愿意说,肯定有他的道理,都过去了···还是,算了吧······” “尊···”燕安南和展跃也异口同声的唤了他一声。 “算了?”祁尊再次笑了,只让人觉得凄凉无比,音质清冽逼人:“爷爷,当年,心蕾可是重孙子都给您怀上了,您和父亲背着我,把她五花大绑去了医院,强行流了孩子不说,还让医生切除了她的子宫,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对一个女人竟狠毒到这个地步?您觉得不给个解释,于我、于她,公平吗?您觉得,我能安生的跟林沫冉过完这后半辈子吗?” 什么? “切除子宫?” 展凌一愣,眉头皱起来,满眼的疑惑:“尊,没有切除她的子宫啊,当年只是做了个人流手术,这一点我很确定。” “混账东西,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老爷子已经气得面色发青,喘气声越来越费力了,就像破风箱的声音,抬起不停颤抖的手,指着床上的女人,再次问:“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是什么家庭背景?她的父母是谁?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没有切除她的子宫,只是做了人流? 展凌不会对他撒谎,这一点他很确定。 可,心蕾的肚子里确实没有那件器官了,这一点他也很确定。 去年刚找到她的时候,她的身体不好,亲自带她去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他当时看着b超单,怀里搂着泣不成声的她,内心再难平静下来。 他问怎么回事,心蕾并不想提起那段痛苦的回忆,只说‘我们的孩子没了,就切除了子宫。’ 那么,她的子宫是怎么回事? 祁尊眸底有丝疑惑闪过,不答,继续追问:“既然您连她的底细都没查清楚,为什么还要把人伤成这样?难道只是因为她也叫邢心蕾?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您对邢心蕾这三个字、都痛恨到了这个地步?” “尊少爷,不是这样的,这肯定是个误会···“管家急的满头大汗,再次抢着帮忙解释:”老爷子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可能有力气把邢小姐弄伤呢?我估计多半是她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当时屋里就老爷子跟这个女人在,这女人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呢,谁也不知道啊。 哎!老爷子暴跳如雷,就是不开口解释,他们早就问过了。 “尊,也许真的是个误会,你也别激动,咱听祁爷说说当时的情况。”燕安南也点头表示赞同,扭头小心翼翼的唤了句:“祁爷?” “好,好···”老爷子已经撑到了极限,仍费力的挥开了左右搀扶他的展凌和老管家:“你搞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出来,是诚心想要把我气死是不是?” 看来是撬不开老爷子的嘴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这么难以解释? 祁尊返回病床边,弯身抱起床上的女人,与老爷子对视几秒,转身就走,在门口,他顿了下脚,决然的语气对身后说:“您知道我的脾性,答案,我是一定会要的。您要还想我尊称您一句爷爷,还请以后,不要再伤害我的人了,这是,最后一次。” “喂!尊,她现在还不能随便移动···”展凌话还没说完,就见老爷子身子晃了晃,晕倒了:“祁爷!” “祁爷!” 顿时乱成了一片—— 燕安南留了下来,陪展凌守着医院这边老爷子的情况。 展跃追祁尊去了,这家医院是祁家私人医院,祁尊这样子分明就是不放心把邢心蕾留在那里。 这次两爷孙之间的隔阂是越来越大了。 ****** 这座山虽然高,但上山的路修的特别好,也没那么急,一米多宽的水泥台阶,从山脚到山顶,穿插在茂密的树林中,大概几百步的距离就有一个休息的小亭。 远远望去,只见层层叠叠的庙宇依山而筑,把还算雄伟的山体裹了个严严实实,很是壮观。 “我们镇叫石灵镇,这座寺庙叫石灵寺,这上去有一千多步台阶,逢年过节的时候上去朝拜的人就多了。”在前面引路刘叔介绍着,手里拿了根小木棍,走几步敲打几下台阶旁的草丛。 "哦······"林沫冉几乎陶醉在了这样清晰怡人的空气里,满眼都是翠绿的树木。 也随手拾来根棍子,有些好奇的学着刘叔敲了敲:“刘叔,用这棍子敲打,有什么讲究吗?” 刘叔一听,憨厚慈祥的笑了:“呵呵呵······这个没什么讲究,这只是用来吓唬蛇的,太阳落山了,凉快了,这玩意儿就出来活动了。” 吓唬蛇的? 蛇! “啊······吓唬、吓唬蛇啊!”林沫冉顿时觉得脚底一麻,猛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原来这就是打草惊蛇啊! 从小虽然不是养尊处优,但也算是在大城市里长大的孩子,还真没见识过野生的蛇。 “累了吧?在前面那个亭子里歇一下脚再走。” 林沫冉立马摇手:“不用不用,一点都不累,这里空气很好,氧气很充足。” “·······那慢慢走,不急。”刘叔感觉跟城里的孩子交流有点费脑力,这空气、氧气的。 太阳一落山,天就暗下来了。 这座古老的寺庙在朦胧夜雾的笼罩下,就像是一副漂在浮云上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爬上去其实也没花多少时间,林沫冉看了眼手机,也就四十五分钟。 看着眼前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头顶是点点繁星,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祁尊的母亲,原来就住在这里面,她名义上婆婆,从来不曾见过,没来由的很想见着她。 刘叔说,祁尊每次来都是去见那位法号叫静心师傅,静心应该就是她的法号了。 脑海里突然浮现祁尊转身离去的背影,那么落寞孤寂,他应该是悲伤的吧。 随着刘叔进去,院子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焚香炉,按照礼仪上香朝拜后,找到管事的说明了来意。 意料之中的结果,静心师傅从来不见访客,常年不出佛堂,就连同寺的人都很久没见过她了。 这情况,怎么破? 第二十九章 :事业起步 半个月后的一天。 燕安南一手拉着一个行李箱,屁股后面跟着个样貌清新的短发美女,找到了刘叔家里,得知林沫冉已经没住在他们家了,在镇中心做起了生意。 这让燕安南很意外,这小女人长着一张娃娃脸,一没口才,二没工作经验,三没一技之长,她还能做生意? 颜小玉更是不屑的‘切~~’了声,鄙夷道:“祁少奶奶可是大半个东亚最富裕的女人呢!呵!做生意,我看是作秀还差不多。” 说实话林沫冉嫁给尊少,他们这帮人没有一个看好他们这段婚姻的,颜小玉就更觉得那小丫头一点都配不上祁尊。 所以即便林沫冉嫁给祁尊三年了,他们也没怎么跟她接触过,在他们眼里,只是穷丫头傍上祁尊这个超级大款了,每天过着奢靡的生活。 夜色降临。 燕安南带着颜小玉,开车来到刘叔说的夜市区。 很惊讶,林沫冉还真是在做生意! 但,摆个夜宵摊,这也能叫做生意? 果然,平民眼里的观念跟他们大不相同啊!听刘叔和刘婶唾沫横飞的夸这小丫头如何厉害、如何能干夸了个大半天,还以为她做了个多了不起的事业呢! 燕安南把车停在路旁,离她不远,隔着车窗默默地看着她。 这个小丫头似乎比刚嫁给祁尊的时候瘦了好多,昏黄的路灯下,她娇小的个子在一片夜排档里显得有些可怜,文文静静的气质,也没见她吆喝,可偏偏她的摊子上客人是最多的。 颜小玉揉了揉有些受惊的眼睛,托起挂在脖子上的照相机,咔嚓咔嚓抓拍了几张林沫冉忙碌的镜头:“没想到她是来真的呢!尊哥跟心蕾姐的事,她不是一直都闷不吭声的吗?哈哈~~看来这次真的是长骨气了!拍几张照片带回去给尊哥,看看他啥反应。” “确实,如此···”燕安南也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林沫冉,一身简朴的打扮,长发扎着一把马尾,围了条白色的围裙。 他们这帮人都是含着金汤勺生下来的,俗称上流社会的人,林沫冉家境很一般,自然很难有共同的语言,而且,祁尊几乎没带她在外抛头露面过,那些社交场合都是带着不同的女伴,今年他把心蕾公开后,身旁就一直带着心蕾,长期以来导致大家都忽略了林沫冉的存在,甚至觉得这个黄毛小丫头简直就是多余的存在,祁尊跟心蕾是一对儿苦命的鸳鸯,都有点为他俩抱不平。 林沫冉在灶旁跟几张桌子间忙的团团转,既要应付客人,又要招呼锅里,正是夏季最热的月份,她衣服都汗湿了贴在背上,刘海全部贴在脸颊上,汗流下来就把头扭到一边,在肩膀上蹭一下,动作一点都不淑女,祁尊属于那种高雅到了骨子里去的人,跟这小女人真的完全不搭配。 “我还以为她只会给祁爷爷灌迷魂汤呢!没想到做了三年的祁少奶奶还能吃这份苦,真是不可思议!”颜小玉托着照相机继续抓拍,看到这一幕,她感觉心里怪怪的,有些不是滋味儿,这丫头似乎也没有什么错啊,尊哥跟心蕾姐再续前缘真的就是对的吗? “别拍了,走,别忘了我们来这儿的正事儿。”燕安南说着咔哒一声开了车门,长腿一迈下了车。 “喂——你等等我啊。”颜小玉抱着照像机下车追了过去。 头顶上光线忽然一暗,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罩住了她,林沫冉正熟练的往锅里下云吞,头也没顾得上抬,热情礼貌的问道:“请问你们要吃点什么呢?云吞?面?还是饺子?” “呃——沫冉。”燕安南握拳顶着薄唇,有些不自然的干咳了两声,笑道:“生意不错嘛!” 她的手机放在砧板旁,边充电边放着音乐,邓丽君的那首:小城故事。 一双忙碌的小手很白很纤细,手背上被锅里飞溅起来的水珠烫了不少红点点,左手无名指上那枚跟祁尊一对儿的婚戒异常醒目,这可是祁家祖传的天价宝贝,就被她这么戴着,无所顾忌的干这种很糙的活啊。 燕安南得出结论:平民真会玩儿! 不知道尊知道这事儿了,会是个什么表情? 林沫冉抬头一看,一男一女,婚礼上见过,祁尊的朋友。 漂亮的短发美女对着她招了招手,笑的很甜:“嗨!沫冉。” 林沫冉愣了下,客客气气的应了句:“是你们啊,还行吧,事业刚起步。” 她动作不停,只当是不算熟悉的人打了个招呼就算了,跟祁尊有关的人和事,她本来就没怎么接触过,除了展凌外,祁尊也从来没打算让她融入他的生活圈子,曾经她偷偷努力过,偷偷伤心过,可那又如何?反而让这些人认为她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 现在,她有了人生的新目标,完完全全靠自己,一定要活得更精彩!再也不打算去稀罕他的生活圈子了。 燕安南和颜小玉互看了一眼,有点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感觉。 事业? 她把这个也叫做事业!这算不算是一种励志呢? “哇!看你小小年纪的,真厉害!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吗?”没来由的,颜小玉突然就喜欢上了她,话说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跟她说话呢,以前一直认为她也是那种拜金女,为了嫁给祁尊就给祁爷爷灌迷魂汤。 “嗯。”她淡淡的应了声,依然头也没抬一下,丢了几片生菜叶子下锅,然后捞起煮好的云吞,动作熟练的倒上高汤,下入各种作料,一碗热腾腾的云吞就煮好,端到等在桌旁的客人面前:“不好意思啊,让您久等了,云吞七块一份。” 一碗七块钱的云吞! 哎!祁少奶奶,您这算不算是变相的在打尊大少爷的脸啊? 颜小玉和燕安南互看了一眼,扁了扁嘴,有点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感觉。 “你们有什么事吗?”林沫冉返回灶旁,见他俩还杵在那儿没走,微微皱了下眉,只当他们是来这边旅游的,听祁尊的吩咐,顺便看看她有没有努力在办山上的那件事。 她的话外之意很明显是在暗示他俩,要是没事就请挪地儿,不要挡住她做生意。 颜小玉拍了拍就近的那张桌子,一屁股坐下,伸出两根芊芊玉指:“肯定有事找你啊,先,来两碗云吞吧。” 燕安南喉结滚动了一下,恨不得折了颜小玉伸的那两根指头,进惯了高级餐厅的他们,何时在这种地边摊吃过东西?光看这又大又丑的碗就没食欲。 不由得把路灯一瞟,晕黄的灯光下是一层雾蒙蒙的漂浮物。 燕大帅哥顿时觉得一颗冷汗滑进了衣服领子里。 林沫冉淡淡的扫了眼僵直了身子的男人,牵起一丝嘲笑,知道这两人肯定是吃不下这种地方的东西,直接问了:“祁尊是叫你们送行李过来给我的吧?” 有事电话联系就可以了,才不会让人跑一趟。 “嗯,尊说这边偏僻,怕你住不习惯,给你把用的吃的准备了两大箱,东西我们先放在刘叔家里了,尊···”燕安南只能硬着头皮坐下了,想了想说:“尊这段时间比较忙,没时间过来看你,忙完这阵他就过来了。” 忙? 只怕是这个‘忙’跟那个女人有关吧。 那天接了个电话他就急匆匆的赶了回去,这段时间她打老宅的电话,一直都是佣人接的,说祁爷爷身体不好,在医院休养。 这都半个月了。 为了那个女人,他还是把祁爷爷给气病倒了吗? “真是辛苦你们跑一趟了。”林沫冉指了指灶台,意有所指的笑了笑:“只怕是那些东西,我在这边也用不上。” 穿着一身品牌摆夜宵摊,呵!我的宵夜可没那么精贵。 颜小玉开始嚷嚷了:“沫冉,我们还没吃饭呢!快上云吞,好想尝尝你的手艺如何啊,如果味道不错,我跟你合伙咋样?我出资,你出力···” 别看她文文静静的样子,可分明全身都带着刺儿嘛。 以前是他们不屑跟她结交,如今看来,人家似乎更不屑跟他们认识嘛。 颜小玉这句差点没把燕安南惊死:“什么啊?你脑子没进水吧?这么个破摊儿···” 男人突然意识到似乎说错话了,立马改口道:“你连你爸爸公司的事都懒得看一眼,像你这种懒猪还能摆夜宵摊?” 林沫冉也只当是听了个笑话,没搭腔,就给他俩下了两碗云吞。 云吞上桌,她静静的站在灶旁看着。 一辆大众车刚好从路边驶过去,路灯下扬起一阵灰尘和尾气,颜小玉刚准备把勺子里的云吞喂进嘴里,动作僵住了。 燕安南就更是不用说了,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几颗汗珠往下滑,盯着碗里的东西,连勺子都不敢拿。 林沫冉摇了摇头,走过去直接端了他俩面前的碗。 “哎···哎··你别,别端走啊!”颜小玉立马用手去护住碗。 燕安南倒是没去抢碗,只是硬着头皮,干笑道:“那个,太,太烫了,我们凉凉,凉凉再吃···” “燕少,颜小姐,口味不合适的东西,还是别吃的好,拉肚子就不好了。”她断然端走了,转身就送给了隔壁那桌的两个五大三粗的男客人:“陈哥,李哥,我多下了两碗云吞,倒了又可惜,送给你俩吃吧,这碗不收钱的。” “真的啊!哈哈~谢谢,谢谢。” “林妹子的云吞就是好吃,那真是吃得饱吃不好啊,要是肚皮够大,多少碗我都吃得下去。” 人生初遇这么尴尬的场面,颜小玉和燕安南都有种被人泼冷水的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她刚才不端走,真的吃得下去吗? 真是尴尬的要死。 燕安南狠狠的瞪了颜小玉一眼:都是你嘴痒! 颜小玉漂亮的杏仁大眼不客气的狠瞪了回去:我只想拉近关系好不!你有套近乎的方法? 林沫冉继续顾自忙着,也只当他俩是客人,生分的很。 见他俩一直干坐着不走,停了停手里的动作,客客气气的笑道:“谢谢你俩送东西过来,回去给祁尊说,庙里的事,我在尽力。” 第三十章:燕少戏弄 生意不错,林沫冉又是最后一个收摊,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在古灵镇,晚上十一点街上几乎就没什么人走动了,这里的人们作息时间很好,不像经济发达的大城市越是晚上越热闹。 燕安南没想到自己神游太空的竟然坐了几个小时的冷板凳,颜小玉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轻轻摇了摇睡得口水直流的某女人,没摇醒,长途跋涉的是累坏了。 站起来想帮林沫冉收摊,却被拒绝了,她客客气气一笑:“燕少,谢谢你们开着豪车从a跑我这夜宵摊来捧场啊,再见。” “呃——”燕安南明显听出了她话中的自嘲和疏离,她是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可怜吧。 男人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祁尊推着购物车在超级国际市场里选购物品的样子来,当时差点没把他和颜小玉给惊死过去。 第一次见这个男人亲自去做这种事情,而且,选的东西并不是他自己用的!都是些女人用的!衣服、裙子、裤子、丝袜、鞋子,甚至连内衣裤都选了几套!之后又选了一大堆补品和小零食··· 这也太超现实了吧! 他可是祁尊啊!祁尊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庞大背景绝对是不可估量的,这个男人手上有太大的筹码,可以轻易的玩转政商两界,谁都知道他亦正亦邪,脚踏黑白两道,他身为祁家的少主子,刚接手博宇的那段时间,深陷尔虞我诈的漩涡中心,既要压制祁氏内部各股东的蠢蠢欲动,又要摆平外界垂涎祁氏已久的各方势力,那时的他不过才二十出头,太年轻了,却也太狠毒了,为了达到目的他不管是用武力或是用技巧,手上可没少沾血,最后的结果无疑是他大获全胜了。 燕安南每每想起那一段时间的祁尊,只有八个字可以形容:深不可测,阴狠毒辣。 这样一个男人竟然能为了一个女人放下身段来做这些家常小事! 当时他跟颜小玉一致感慨道:邢心蕾对祁尊来说,真的太特别了! 却没想,这些东西他不是买给邢心蕾的!是买给林沫冉的!林沫冉的! 尊大少爷三下五除二的打好包后,就丢他车了,还必须要速度送过去。 所以,他和颜小玉就被惊过来了。 才十一点多,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了,还突然下起了雨。 看她给最后一个客人打包了一份宵夜,几下就收了摊,燕安南立马打横抱起睡的正香的颜小玉,急忙问道:“那个,沫冉,你住哪里啊?上车······” “谢谢啦!我的租房小,卫生条件有限,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就不招待你俩了,明天一早我还要出摊,先走一步了。” 她说完,戴上耳塞,随着音乐轻哼着那首小白杨,声音随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越来越小,没入了蒙蒙的雨夜里。 盯着林沫冉消失的方向,燕安南抱着颜小玉傻愣了半天。 他是真的看不懂这个小女人了,一般女人在遭遇婚外情这种事情,可不像她这么干的,现实生活中可不带她这么演的!更何况她还有老爷子撑腰,也不至于忍气吞声成这样吧? ****** 夏天梅雨季节,似乎是为了埋葬太多的不堪回首。 林沫冉把手机揣好,放缓了步子,故意淋着雨,她想保持足够清醒,她的性子从小就这样,不想强求,不想为难,她可以装作无所谓,初尝爱情这种东西,只不过未曾开放,就凋谢了。 衣服淋湿了,家的方向有点模糊,感觉到冷。 “你没事吧?” 一声关切的问候,在这样的雨夜里听起来有些遥远,林沫冉茫然抬眸,一把黑色的伞挡在了头顶上。 她下意识的回头,却没想是燕安南追上来了,正担忧的看着她。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急忙掩饰掉狼狈的神色,牵强的冲他一笑:“我没事儿啊,好得很啊!你还有什么事吗?” 燕安南一挑眉,眼底有探究的神色。 这小女人,冷静,漠然,明明遇事也是会哭鼻子的嘛,还硬要装成熟。 “我送你回去,尊叫我们过来看看你,如果连你住哪里都不知道,回去也不好交差啊。” “颜小姐呢?” “放车上去了。” 林沫冉咬着嘴唇,一时无法反驳,只能由着他了。 沉默着走了一段路,突然低声开口,像似自言自语,又像似在说给他听:“离a市那么远,我做这些,不会丢他祁尊的脸吧?我总得有自己的生活吧?” 燕安南稳稳地打着伞,看着她苍白的侧脸,揣测着这女人该有的神色,一句不经大脑的话无意识的冒了出来:“想抢回来吗?” 说完他自己都惊到了,祁尊跟邢心蕾的感情,他们几个可是都看在眼里的,这次邢心蕾在祁家老宅伤的不轻,双腿没有任何知觉了,祁尊满世界的联系专家前来帮她诊治,都不知道来了几波专家了,都无法让她站立行走。 只怕从此以后,祁尊就更不可能撒手了,像他们这种三角关系,想想就头大。 但有一点他们想不通,祁尊似乎一直没打算离婚,想不出他对林沫冉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从他这次亲自购物的举动来看,分明就是对林沫冉有愧疚。 难道是打算把这女人一直丢在这个地方? 把名分给林沫冉,他把人给邢心蕾? 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燕安南呼了口气,甩掉了脑袋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抢回来?”林沫冉茫然的低着头,耳边是沙沙的雨声,声音飘渺的不像是她自己的:“如果本来就不是你的,你是抢回来,还是放弃?” “我?” 草!燕安南发现自己竟然生出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来,他敢断定,这个小丫头应该很少跟别人吐露心声,没想到她会跟他谈这么深刻的话题。 难道是这样的雨夜,人总是会忍不住内心的感伤? 几乎想都没想,他回答的干脆利落:“我的字典里可没有放弃这个词。” 林沫冉把头扭到一边去,忍不住憋着眼泪笑了:“呵!就算知道那根本不是你的,也不放弃?” 燕安南俊气的脸庞上蓦然多了道坚毅,唇角一勾,胜券在握般:“那我就把她变成是我的。” 听他这么说,林沫冉沉默了很久,只到快到租房了,才茫茫然的问出口:“你觉得,我应该抢回来吗?” 你们不是都觉得我配不上祁尊吗?不是都觉得祁尊跟她才是一对吗? 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睁大雾蒙蒙的眼睛,静静的看着燕安南,很想听听,他身边的人怎么个看法。 燕安南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谈论的事情都跟祁尊有关啊。 哎!抢?抢祁尊? 这个想法不错啊!比把宵夜摊发展成事业更励志呢! 不过此刻他倒是觉得,这丫头似乎憋的太久了,一直给人一种错觉,觉得她太老成了,这个时候她更需要的是毫无保留的一番发泄,而不是他的鼓励。 “不。” “那你还劝我抢回来?不要放弃?”没想到绕了半天,换了他这样一个字儿,林沫冉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就没见过这么劝人的。 用力的抹了把脸上眼泪,转身就跑。 她都落魄成这个样子了,还要被那个男人身边的人耍。 “哭出来比闷着好。”燕安南迈开长腿跟了上去,伞继续落在她头顶上:“喂!不就伤心了流个眼泪嘛,你至于这么别扭吗?” 林沫冉怎么都甩不掉这男人,在外人面前掉泪不是她的风格,她急忙把眼泪往回憋,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到租房了,前面胡同第二栋,三楼306就是我住的地方,你可以回去跟祁尊交差了,还有,职业不分贵贱,摆夜宵摊卖宵夜,我是靠双手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并没有丢他祁尊的脸,回去后,还希望燕少嘴下留情。” 不给他插话的机会,她继续汇报工作似的语气说道:“你告诉尊少,我每天早晨都会去寺庙里看望静心师傅,我相信心诚所致金石为开,我早晚会见到她的。” “喂!你就没打算让我上去喝杯茶?我可是长途跋涉······”看着说完就走的女人傲娇的背影,燕安南摇了摇头。 平民啊,果然是又会撒泼,又很无理。 “这么晚了你觉得方便吗?”林沫冉头都没回:“你把颜小姐一个人丢在车里,这么晚了你就不怕出个什么事啊?古灵镇可是小城区,街道上可见不到几辆像样的轿车,可别让人连车带人给偷走了。” 说的没错! 燕安南大惊,转身拔腿就往原路返回,连雨伞都扔了。 ********** 凌晨四点,林沫冉就开始忙碌了,这十天养成的习惯。 步行二十分钟左右,去批发菜市场买新鲜的食材,把馅儿剁好,差不多天就亮了。 这个时候附近的菜市场开始卖菜了,她又跑去买饺子皮和云吞皮。 她预算了下,再坚持个五六天就能买个冰箱了,到时候就一次多买点食材,会省事很多。 她的这手饺子馅搭配可是爷爷教的,听爷爷说这是奶奶的味道,小时候她跟爷爷最常吃的就是饺子和云吞了,没想到这味道这么受人喜欢,现在除了摆夜市卖宵夜,她又开始卖早餐了,还是摆在夜宵摊那里,生意不错。 这个摊位是一对老夫妻转给她的,是刘叔刘婶认识的人。 那天无意间听刘婶提起老两口说要转夜宵摊的事,生意不好做,年龄也大了也做不动了。 她一听立马动了心思,去看了下,然后就接手干了,四千块的转让费还没给人家,她这算是真正的白手起家了。 觉得生意还不错,准备做段时间攒够了钱,给俩位老人多给一千块的转让费。 第五天,今早似乎比昨天来吃早餐的人又多了些。 忙碌完,她拿出一份素菜馅儿的饺子,煮好后打包,收了摊,提着打包的饺子上了山。 一进去,她既不拜佛也不上香,直接去了寺庙后院的食堂。 “哎!林小姐,你怎么又来了?”负责食堂的胖师傅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您这是什么表情啊?怎么啦我?”她把手里的东西往灶台上一放,挂起一脸痞笑:“拜托啦!里面全是我对母亲的爱,如果您不信,我妈妈要是不吃的话,您可以尝尝。” “······” 第三十一章 :做了对比 偌大的落地窗外,一道闪电把天空分割成一块块,婆娑的树影忽然就幻化成了张牙舞爪的姿态,十分骇人。 邢心蕾被一道闪电给惊醒了,她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将手摸到身旁,丝绸被单一点温度都没有,昨夜,祁尊并没有留下来,应该走很久了吧。 女人摸被单的手攥紧了拳头,哪还有半点柔弱的神色,她拥着被子坐了起来,用手随意的顺了顺长发,准备挪动双腿下床,耳边突然响起保姆关切的询问:“邢小姐,你醒了,是不是要上厕所?” 邢心蕾动作一僵,转头就看见三十多岁的高壮保姆站在床左侧,地毯上有一张小毛毯,她应该是就窝在地上睡的,好随时可以伺候她。 “你怎么会睡在这里?” 她的语气实在是冷,一点都不友善,跟尊少在这边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保姆双手放在小腹前,恭敬站好的姿势,小声解释道:“尊少吩咐我要好好伺候着,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 “尊少什么时候走的?” “昨晚一点多,看你睡着了,尊少就走了。” “滚出去,滚啊~~”邢心蕾抓起枕头就朝保姆砸去,这个样子毫无形象可言,十足的像个泼妇:“谁要你的伺候?马上给我滚~滚!” “邢小姐,你别激动,我···我马上出去,我以后不睡这儿了,就在门口待着,你要是,要是有什么吩咐,冲门口唤一声就好了···” “滚~~~” 见她掀开被子又开始捶打自己的双腿自虐,保姆担忧的走了出去,下楼偷偷的拨通了祁尊的电话:“尊少,邢小姐醒了,这会儿情绪有点激动,我,我实在劝不住她,除了您,她谁都不让碰。” “看好她,别让她伤害自己。”电话那头的人简短的吩咐完就挂了电话。 刚结束通话,就听见楼上砰地一声好像瓷器和玻璃之类的物品被摔碎了。 保姆慌慌张张的返回二楼,急的在主卧室门口来回踱步,犹豫着有点不敢进去。 但是半天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保姆只感觉心口猛然一惊,硬着头皮往里面一看,霎时吓得腿一软,脸色惨白:“邢小姐!你别这样,你这是做什么啊···你怎么又伤害自己呢,尊少看见了,他得多心疼啊,你快停手···” 床头的那盏欧式台灯摔碎在床边,地上有不少玻璃碎片,此时女人疯了般,正拿着玻璃碎片一下一下划着自己的双腿,每一下都拉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洁白的被单上,洁白的睡裙上,猩红一片,她的双腿更是看上去触目惊心。 保姆冲过去就抢她手里的玻璃碎片,自己的手都被割伤了:“邢小姐,你别这样,尊少那么爱惜你,你怎么能伤害自己呢···” “别碰我!”邢心蕾猛地用力推开了保姆,双眼猩红,情绪彻底失控了:“滚出去!我不需要人照顾,你在这儿做什么?是想提醒我,我是个废物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别激动,尊少一直在找专家,肯定能治好你的腿的,你还这么年轻,只是摔了一跤,才一个月的时间,说不定过两天就、就会好了呢,你别着急啊···” “好?你觉得过两天能好吗?”她说着狠狠的抓着血肉模糊的大腿。 “啊——邢小姐,你别这样了,算我求求你了···”保姆吓得都快哭了,现实生活中还是第一次伺候这么极端的人,只能死命的抓住她血淋淋的双手,一个劲儿的安慰:“尊少马上就过来了,尊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那么紧张您,肯定要伤心了···” “放开我!别碰我!放开我~~” 一番激烈的挣扎,血染的到处都是了,邢心蕾苍白的小脸上也是,看上去更惊骇了。 天还没亮开,主卧室里的动静惊动了客房里的人,从美国请来的海归骨科专家,吴昊。 他连睡衣都没换,毫无顾忌的样子,双手抱胸,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屋内的这一幕,那表情怎么看都不紧张,倒是有点看戏的味道。 半晌,他突然出声对着保姆吩咐,低低沉沉的语气:“好了,这儿交给我处理吧,你出去吧。” 邢心蕾微微一僵,抬起眼帘狠狠的瞪向他:“滚~不要你多管闲事!” “是嘛?”男人意味不明的勾起一笑,走了进来,对着保姆做了个手势,意思让她出去。 “吴医生,那就麻烦您了。”保姆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这才放开邢心蕾的双手,用衣袖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走了出去。 吴昊咔哒一声关了门,回身冷冷淡淡的扫了眼女人的双腿:“留疤了,以后可不好处理啊。” “你关门做什么?”邢心蕾一把抓过被子盖住了双腿,不见了狂乱的神色,镇定的语气:“现在不要你处理。” “邢心蕾,我不得不提醒一下你,那种东西,可不能长期注射···”男人走到床边,忽然弯下高大的身躯,伸手隔着被子用力的按在了她的腿上,与她对视着,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讽刺笑意:“这次玩儿这么大,药效退了,搞不好会露馅儿哦。” “把你的脏手拿开,滚出去!” “现在过河拆桥是不是太早了点,邢小姐?”男人直起身子,不怀好意的笑道,笑意却不达眼底:“以祁尊的脾气,你那保姆待会儿八成该打包走人了,如果你确定不需要我这配角儿了,老样子,转账到我美国那边的户头上就好。” 男人说完云淡风轻的转身准备离开,在门口被女人忽然唤住了:“把你药箱拿来。” 提着药箱返回主卧室,吴昊还是一身睡衣打扮,毫不避讳的样子,床上的女人又急了:“他马上就过来了,你觉得穿成这样不失礼吗?” “天还没亮透,你觉得我衣冠楚楚的形象出现在你的卧室里,合适吗?”男人一脸讥讽的神色,把药箱放在床头柜上,打开,拿出酒精盒、镊子、酒精棉,往盒子里倒上消毒酒精:“百密一疏,回国后,你的智商明显没有了。” 邢心蕾被他一提点就懂了。 窗外一道白光闪过,不是闪电,一看就是车头灯。 吴昊走到窗边往楼下看了眼,祁尊正将车子行入车库,笑道:“这么快就过来了,还真是有那么点儿在乎你呢,这次的报酬可不能少于七位数啊。” 没过一会儿,楼下就传来门把手扭动的声音,紧接着,是上楼梯的和保姆焦急的汇报声:“尊少,对不起,我先下楼给您打电话的时候,邢小姐摔了床头边的台灯,用玻璃弄伤了自己的腿——” 传来男人冷的发寒的几个字:“领薪水,滚!” 祁尊一进卧室,见里面的情况,微微握了下拳头。 女人一双白皙的大腿上布满了血迹,手上脸上床单上,到处是血,双手被绑住了,吴昊正在给她清洗伤口。 “尊少来了。”男人头也不回的给身后打了个招呼,继续手上的动作,酒精盒子边丢了一堆染红的酒精棉。 祁尊走过去,压迫感巨大,开口语气暗沉的唤:“邢心蕾。” 女人本来木讷的表情,因他突然这么喊自己的名字,有些慌乱起来,这个男人太睿智了,侧着头不敢与他对视,他的这种语气绝对是愤怒了。 他垂眸看着吴昊用酒精棉擦洗着那一条条血口子,女人没有一点疼痛的反应,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小东西来,想起她为了跟他离婚吸毒的那次,同样是干蠢事儿,只不过一个是顽强的想要活出自我,而这个,却是堕落。 燕安南回来了,说了那边的情况,她又开始折腾了,不光摆夜市卖宵夜,还卖起了早餐,听说,还做得像模像样的,颜小玉都赖在那里想要投资跟她一起干了。 还听说,她每天早上收摊后,会亲手做一份早餐提到山上的庙里去,不管刮风下雨都会爬一趟,机灵如她,善良的这么纯粹,这份心思也只有她才能想得出来。 这样的女人最美了,没有复杂的防线,没有一丝抵御的能力,他不用想太多,不用防备,累了,回家可以放心的靠靠她,就像母亲的这件事情,他就放在了她这么瘦小的肩膀上,这样的一个她,让他莫名的心悸。 这个小东西永远都活得这么自我,还真是像颗小野草,只要一滴雨露,一缕春风,她就又生命力十足的破土而出了。 心念一闪,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又拿这两个女人做了比较。 祁尊垂眸,不着痕迹的隐去了眼底的烦躁。 这次他没有心疼的去抱床上的女人安慰一番,而是点燃了一支烟夹在手指间,对她这次的举动,只是淡淡的一笑而过:“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了自己,谁也没办法帮你。” “我也没办法。” 床上的女人身子猛地僵住了,微微颤抖起来,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扭头看着男人。 烟幕升腾的后面,是他那双寒星似的眼,幽暗的看不见底。 “吴医生。” 吴昊刚好给她清洗完,搁下手里的镊子,转身面向他,不卑不亢的语气:“尊少有什么吩咐?” “今天下午会有更专业的家庭医生来照顾她,你可以走了。”说着他丢了张卡在药箱旁,强硬,狂傲,典型的祁尊作风。 吴昊微微怔了下,眼神落在了那张卡上,从男人的话中品出了味道来,这是在质疑他的医术,他确实爱財,不管做什么,有钱赚就行,虽然是在美国的某医院工作,可专家倒是称不上。 很识趣的拿了卡,收了器具:“谢谢,那我就告辞了,希望邢小姐早日康复。” 第三十二章 :心生疑惑 “怎么是你?” 看着挂着药箱推门进来的展凌,坐在轮椅上的女人,神色暗沉下来,双手紧抓着轮椅两边的扶手,有些不自然的牵起一笑:“是尊让你来的?” “是的。”展凌把药箱往茶几上一放,今天他戴了副金丝边眼镜,一转身,头顶的灯光照下来,镜片上蓦然闪过一道冷光。 他唇上挂着一抹浅笑,只是这个笑容不似平时看起来那般温和:“没有尊的允许,我也不敢来啊,毕竟·····邢小姐是这么的···厌恶我。” 是祁尊让他来的? 怎么可能··· 他打发走了吴昊,说有更专业的家庭医生来照顾她,没想到会是展凌。 展凌可是祁老头的人,四年前她怀孕的事情就是展凌告诉了祁老头,才导致她被强行绑去医院流了产,因为这件事,祁尊对他一直有芥蒂,怎么还会让他来接触她? 展凌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轮椅上的女人,眼中有漫不经心的慵懒,但说出口的话却有些锋利:“你那天去老宅,老爷子跟你谈了些什么呢?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呢?二楼,可是休息区域,老爷子会客都是在一楼的大厅里。” “也没问什么,我以前在祁家老宅做客,小住过几天,老爷子也许是想试探我,就把我带上了二楼······触景生情,我想起了跟祁尊在老宅的那段快乐的时光,也不知道是不是暴露了什么,老爷子情绪有些激动,就抓着我逼问,我当时穿着高跟鞋,一不留神就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事情就是这样。” 女人垂下眼帘,伸手端起桌上的一杯白水,喝了两口,收敛了心神:“展医生真会说笑,我怎么敢厌恶你呢?只是······你跑我这儿来了,老爷子不需要你照顾了吗?” “祁家私立医院那么大,照顾老爷子的人不一定非我不可吧···”展凌消化着她的那番说辞,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钉锤走了过来,在她轮椅边蹲下:“放松,我帮你做个简单的检查。” “你···你要做什么?”女人顿时就白了脸色,用手去护住自己的双腿,吓得瑟瑟发抖:“你别碰我!是不是老爷子叫你来的?是他叫你来害我的对不对?” “老爷子为什么要害你呢?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展凌把玩儿着手里的器具,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我只是想帮你的腿,做个小测试而已,你怎么就紧张成这样了?难道前面的专家们,没有用这个器具测试过你的腿部神经反射?” 质问语气往往比肯定的语气更让人心生不安,这个男人温文尔雅的外表下,同样深沉的可怕。 “你···你真的···只是···测试一下?”女人慢慢移开挡在腿上的双手,还是瑟瑟发抖,眼眶含泪,一副害怕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 “嗯哼。”展凌回答的十分洋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那温和绅士的神态看不出几分真假:“无缘无故的,我为什么要伤害你呢?” 得到允许后,展凌伸手抬起她左腿腿弯处,对着膝盖用小钉锤不轻不重的敲了上去······ 确实,没有反应。 又敲了一次······ 还是没有反应。 然后换右腿测试,同样没有丝毫反应。 这就奇怪了,当时只是摔得有点骨折,现在也愈合了,按理说应该能正常走路了才对。她的全身检查报告他也查看过了,也排除了压迫神经所致的原因造成的下肢无知觉。 “我的腿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治不好了···”女人崩溃的捂着脸痛哭起来。 “放心吧,能治好的,你不要太担心。”展凌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见女人哭了,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怎么样?”祁尊突然推门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中年女人,看样子是新请的保姆。 “尊·····她,骨头的损伤已经完全复原了,不能行走,也只是暂时的,不要太着急了。”展凌把手里的器具丢进药箱里,回头看着进来的人,皱起了眉头,一个眼神便给了祁尊答案:她的腿没有任何知觉,原因不明,有点麻烦。 接收到他眼里的信息,祁尊垂着狭长的眸子,点了点头,走到轮椅边,修长漂亮的手放在女人的头顶温柔的抚摸了两下,他弯身蹲在她面前,抬起俊美异常的脸,笑容勾人,语气沉稳的没有一丝波动:“别担心,就算不能走路了,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我养得起你。” 这是承诺,祁尊从不轻易许诺的。 展凌忍不住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女人放下捂着脸的手,哭的梨花带雨,她试图挣扎:“不·····我不能依赖你一辈子,我有自己的事业···我想抬头挺胸的站在你的身旁······我不要做累赘,我不要······” “心蕾。”他打断她的话:“不是谁都有资格成为我的累赘,更何况,你不是累赘······” 那我是什么? 女人强压下这句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她明白男人的意思,他不是把她当累赘,只是一种责任,亦或者是一种债务。 可她更想要的是,他的爱。 明明知道他已经结了婚,她却当什么都不知道,他能有意瞒着她,足以说明机会还是她的。 祁家欠她的,她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她俩照顾你。” 祁尊起身对着跟进屋的两个中年妇女简要的吩咐了一番,给展凌使了个眼神,率先上了楼。 展凌还是第一次来这边,这是一间书房,随便扫了两眼,楼上楼下,比起他跟林沫冉的那栋别墅,这边的摆设奢华了很多,奢华的都有点浮夸了,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就像是刻意在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往这里面塞,光那几个花瓶就够普通人家生活一辈子了。 奢华的极致,反而感受不出多少温馨了。 祁尊随意的往大班椅上一窝,抬手轻轻敲击两下书桌,口吻里听不出情绪:“说说你的诊断结果。” 展凌摘下眼镜呵了口气,擦了擦镜片,侧头看着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她这情况有些复杂,不排除心理上的因素,我没诊断出来,还需要时间。” “把她交给我诊治,你也放心啊?”展凌说这句话明显有些怨怼。 祁尊眼眸一抬,语气凉凉的:“老爷子让你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展凌心下一惊,看来什么都瞒不过这男人。 确实是老爷子叫他过来的,目的当然不是纯粹的给人看看病,来的时候他是给祁尊打过招呼的,得到许可后他才过来的。 “老爷子,让我抽她一点血样。” 祁尊悠然眯长了一双眼眸:“抽血做什么?” “这个,我也很好奇······也许是怀疑她的身份了,想查她是不是邢心蕾吧。”展凌眉头深皱,若有所思。 其实他也很难理解老爷子在对祁尊和邢心蕾的这件事上的所作所为,祁尊细查过邢心蕾的身世,她的父母都是病逝的,十岁就进了孤儿院,跟祁家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更别说结怨了,在美国祁尊甚至还跟她抽血做过dna化验,也排除了二人是血缘的关系。 可闹成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啊? “这血,我抽还是不抽呢?”展凌苦着脸问。 祁尊不答,沉思片刻,冷然出声,丢给他两个字儿:“不抽。” “啊?”某人崩溃的搔了搔头:“那···那我抽谁的啊?我得给老爷子交差啊!我总不能抽自己······” 祁尊忽然打断他的话,凉飕飕的问:“两个保姆还不够你抽的?” “啥?”展凌非常感慨地对着他竖起了右手的大拇指:“真有你的。” “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啊?把老爷子往死里气,又怕把他给气死了!你有没有想过,老爷子不说那件事的原因,也许是因为说出来对你来说会是一种伤害呢?” 展凌叹了口气,接着道:“尊,人也就活这一世,又何必事事都要争个明白呢?你不觉得累?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珍惜现在的才重要······你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女孩子都能像你太太那样能容忍你啊?哼!换了燕安南家那位祖宗试试,不是我说,安南要是敢跟前任这么纠缠不休,颜小玉非得一把火烧了他家祖宅、挖了他家祖坟不可········” “展凌。”祁尊忽然打断他,淡淡的声音,警告味儿浓重:“我的规矩,你该懂的······做你该做的,琢磨你该琢磨的。” “ok,知道啦,我又多嘴了。”展凌一贯的好脾气,也懒得计较他这阴阳怪气的臭性格:“我最后再多一句嘴啊,关于她子宫被切除的事情,你最好是查一下,当年老爷子给了她不少钱,绝对足够她这辈子衣食无忧的。” 祁尊低头闭上了眼睛,全身冷凝的气息,片刻后他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展凌,声音沙哑而性感:“给我治好她的腿,另外······以你医生的身份,去美国帮我查一个人的底细。” “谁?” “吴昊。” 第三十三章 :心生疑惑2 “老爷子,您要的dan检验报告出来了。” 病床上,老人瘦的皮包骨头,眼窝都深陷下去了,反而显得一双眼睛异常锋利:“说一下化验结果。” 医生恭恭敬敬的把检验报告递到了老人的面前:“化验结果,两人的基因完全不相符。” “嗯。”老人的神色一松,伸出干瘦的一只手,接了中年医生递过来的几页纸,从头到尾大致的看了一遍,之后沉声吩咐道:“这件事,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明白了吗?” “明白,您放心,就是展凌那小子问我都没说。” “嗯,忙你的去吧。” 医生刚出去不久,祁家老管家领着一名黄发碧眼的外国男人进来了。 “robert先生,快请坐!” “谢谢!”男人坐下后,开口是不太流利的国语,直奔主题:“老先生,您叫我查的那个女人,我查到了。” “她现在在哪里?”老爷子显得有些激动。 老管家立马帮他垫了个枕头在后背,扶他靠坐起来。 他挥了下手,示意管家出去。 “四年前,她带着一大笔钱、去了美国。” “robert侦探,四年前的事情就不用阐述了。”老人急切的打断了男人的话:“我只想知道,她现在是否还在美国。” “不,您得听我、说下去······刚到美国、她就被人抢劫了···身上所有的钱财,还受了伤,有路人报警,那边有这件事的案底,之后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我也只能查到这里,您要知道,在美国,像抢劫、强/奸这类事件,发生率很高,一个异国来的女孩子,孤身一人,又没有什么背景,就算是饿死在大街上、都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 老爷子的眉头越皱越紧:"······你的意思是?" “在美国,查这样一个身无分文的小角色,就像是大海里捞针,很难,我很抱歉,老先生还是···另请高明吧。” 美国男人走后,老爷子叫了候在门口的老管家:“那丫头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哎~~”老管家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少奶奶那倔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说一定要跟太太一起回家,现在又把心思放在她那个不起眼的小生意上,颜小姐也跟着瞎掺和,哎!派去的人嘴皮都磨破了,就是不肯回来,您看······” 老爷子一听,急得只拍床沿:“祁尊那混小子呢?叫他去给老子把人马上接回来啊。” “呃···自从邢小姐受伤后,少爷···一直在那边照顾······” “这个小混账!他是想气死老子!咳咳咳······没有一个让老子省心的···咳咳····” 老管家急忙倒了杯水递过去,帮忙拍背顺气:“老爷子,这段时间整个a市都是邢小姐受伤的花边新闻,加上这事儿跟祁家有关,一个刚出道的新秀,已经被炒作的红得发紫了,这事儿就连少爷都没压下去,就在昨天,还有媒体和粉丝围了邢小姐的公寓,少爷都掏枪了,才把那波人给轰走,这不,今天又出新料了(冲冠一怒为红颜,尊少持刀护美人)只不过碍于祁家的势力,把少爷掏枪说成了拿水果刀,说少爷为了养伤中的邢小姐不被打搅,亲自做起了她的贴身保镖,大肆的渲染少爷跟邢小姐的关系······” “枪?他哪儿来的枪?”祁老爷子听到这儿,顿时就气红了眼睛,怒不可歇:“去去去,马上把死小子给老子叫过来!马上去!” “老爷子,您消消气儿,这····这是个误会···看我这笨嘴······”老管家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少爷什么没玩儿过啊,别说是一把枪了,要一件一件的扒出来,一百个老爷子都不够他气死的。 老管家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急忙在心底找着措辞:“当时···当时少爷报了警的,有警察在现场维护秩序,那波人来势汹汹,少爷····少爷脾气一来,随手就掏了···掏了站在身边的一个警察的枪,事情是这样的,这事儿啊,警察已经教育过少爷了,您消消气儿。” “这个混账东西!就应该关进去蹲几天才好!要是能教育好他,祁家···也不会被他折腾到这个地步。” 这个邢心蕾不简单,披着一张柔弱的假皮,实则野心极大,想起那天把她叫到老宅去的情形,本来想给她一笔钱把她从祁尊身边打发走的,却没想到,一关上门,这个女人只给了他说一句话的机会‘祁尊已经结婚了,说吧,你想要多少?’ “我想要多少您都能给?”她扫了圈儿大厅,就上了楼梯,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站在楼梯口伸手戳着他,笑的张狂:“老头子,我知道,不管怎样你都不会同意我跟祁尊在一起的,其实,我想要的很简单,只要你死了就没人阻止我们在一起了,祁家少奶奶就是我的了,祁家的大门,我就能光明正大的踏进来了!” 他气的眼前一黑,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之后这个女人就从楼梯口摔下来了。 送她去医院抢救的时候,才发现老宅门口跟了一大波记者过来。 后来调查才知道,管家打电话约这个女人来老宅的时候,她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采访中断了,记者们就一路追踪她到老宅这边来了。 这一切似乎太过巧合了。 老管家沉默了一会儿,小心观察着老爷子的神色,斟酌着说:“老爷子,如今这边这么乌烟瘴气的,我看···暂时还是别急着把少奶奶叫回来的好,等这边那女人的风头过去了,再把她接回来吧,免得寒心······少奶奶是个鬼灵精,说不定还真能把太太给接回来呢。” 老爷子收回心神,想了想,叹了口气道:“也只能这样了,你给展凌打个电话,再问问那个女人的情况,实在不行,马上送国外去医治,不要耗在这边。” “好,我这就打电话给他。” ********* “别怕,我扶着你,你试着挪一下脚。” 院子里,展凌正扶着轮椅上的女人,鼓励她站起来活动双腿:“来,试着慢慢提力。” “不行,我的腿根本找不到力气在哪儿,就像···就像不是我的了,我完全指挥不动它······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女人的脸色惨白,几乎整个人都挂在展凌的两只胳膊上。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展凌扶女人坐回轮椅上后,掏手机看了眼来电显。 老管家张伯打来的。 回头对着候在一边保姆吩咐一句:“今天就这样吧,你推邢小姐进去休息一下。” “好的。” 待保姆推着轮椅走远后,展凌接起电话,简要的说了下女人的情况:“她的双腿还是没有任何知觉,就连康复训练都无法进行。” “哎,怎么这么麻烦······老爷子说了,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送她到国外最权威的医院去治疗,她的一切费用和损失,都由祁家来承担,这事儿你跟邢小姐说一下吧。” 展凌抬手揉着太阳穴,感到有些头疼:“尊早就这么跟她说了,可人家死活都不肯出国,她的经纪人也来瞎掺和,不支持她出国,一个劲儿的劝她就在这边治疗。”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一凌:“这关她经纪人什么屁事儿?身体是她自己的,还是她经纪人的?你问问她到底想怎样?想这样赖着少爷不成?” “娱乐圈儿的套路,您哪懂啊,邢心蕾刚出道一年,这次在老宅受伤的这件事,彻底把人炒作红了,如今正在风头上,比一线女星还红呢!您说这个时候她可能出国吗?” 说到这儿,展凌瞟了眼院墙外,果然又看见拿着照相机偷偷摸摸徘徊在附近的几个人头。 镜片后,双眼闪过一道冷芒,不经扬起嘲讽的弧度:“好了张伯,您跟老爷子说,这事儿急不得,她这情况多半是心理上的因素造成的,这个治疗起来本来就很麻烦,不能强迫她,也别再刺激她了,法国那边我有个朋友是搞心理学的专家,我已经联系上他了,这几天就会过来。” 电话那头想了片刻:“那好吧,我把这情况跟老爷子说一下,你小子也别只顾着研究那女人的腿,记得多提醒一下少爷,公司的事忙完了,不要整天围着那个女人转悠,多给少奶奶打个电话,这人的心要是寒了,可比腿不会走路更难治疗。” “得了吧,我还不了解您啊,我要真把您的原话一字不漏的转达给您家那位少爷,您可要绷住别尿了啊。” 电话那头的人老脸一黑,直接挂了电话。 ********** “邢小姐!邢小姐?”保姆着急的拍打着卧室门,卧室门被反锁了,房间的隔音效果特别好,听不见里面半点声音,不知道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怎么了?”展凌挂了电话一进大厅就听见楼上保姆着急的呼唤声,长腿一迈几大步就跨上了二楼。 “展医生,邢小姐把门反锁了,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 展凌几乎想都没想,抬腿就向门踹去,三脚下去,门就被踹开了,一旁的中年保姆下巴都差点惊掉了,这个年轻男人看上去温柔的要命,怎么也会做这么暴力的事情? 卧室里,轮椅倒地上,女人倒在窗边,正伸长胳膊,试图去够窗台边沿,几次够不着,她翻平躺在地上,无助的抓打自己的双腿:“我怎么这么没用?扶着窗台站一会儿都不行······” 展凌和保姆立马走了过去,把她扶到了床上。 展凌卷起她的裤管一看,腿上又是指甲抓的血肉模糊的样子,似乎,还有针眼······ “邢小姐,你不要着急啊,你看看你腿上的伤都没好过,新伤加旧伤的,你可不能再伤害自己了。” 展凌皱眉不语,打开药箱,倒酒精细细的帮她清洗伤口,用棉签轻轻拨开一块指甲抓起的皮肉,隐约可见一个针眼,清洗另一条腿,他皱着眉头,用棉签拨了很久,只到保姆叫他才反应过来。 “展医生,您在做什么呢?邢小姐虽然没有疼的感觉,您这样拨的血淋淋的,看着都瘆得慌,您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把药给我吧,我帮邢小姐涂药,您快去休息一下。” “嗯,确实是太累了。”展凌一丢手里血淋淋的棉签:“帮我跟你的老板告个假,我需要好好休息几天,邢小姐这情况急不得,你多照看着点。” 展凌简单的吩咐了一些病人的注意事项就走了。 第三十四章:被蛇咬了 顶着大太阳,从山上下来。 颜小玉瞪着走在前面还是不太爱搭理她的某个人,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林沫冉已经被她瞪的千疮百孔了:“沫冉,每天早上这么爬一趟,就为了送一碗云吞上去,你也太死心眼儿了,这东西天天吃也会厌的吧,还不知道阿姨有没有吃呢,我倒是觉得那个胖管厨好像越来越胖了,说不定你每天送上去的,都进他的肚子里了。” “颜小姐······” “我叫颜小玉!颜小玉!不是颜小姐啊!”见她又是那么疏离的称呼,颜小玉立马炸毛了:“都提醒你八百遍了!按理说我比你还大一岁,你应该尊称我一句小玉姐姐才对。” 小玉···姐姐? 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玉,你们家的公司做的挺大的吧,我说你能不能放过我那小破摊儿啊!你把整个夜宵区买下来,以前那些摊主都变成了给你打工的,现在的夜排档都被你搞的变味儿了!服务质量变差了,明显生意也变差了,摊主们也没有以前那么积极勤快了。”林沫冉无力的往台阶上一坐,这一个多月都被颜小玉缠的没了脾气,本以为这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坚持不了三天就会回a市了,没想到她这么能磨人,这都三十六天了! “还好意思说,你这二老板是怎么当的?事儿都让你一个人做了,他们能不投机耍滑吗?你得学会安排别人做事才行,别忘了你才是大boss!这半条街都被尊哥·····咳咳咳······”颜小玉忽然打住了话,差点说错了,急忙干咳掩饰:“看来,姐得教教你怎么摆架子、怎么提高威严才行。” “这半条街都被祁尊怎么了?你说清······啊···”林沫冉话还没说完,突然左边小腿传来尖锐的痛感,穿着凉鞋的脚面上一阵冰凉的触感,一条黑色的小蛇噌的一下蹿进了草丛里。 两个女人霎时三魂丢了七魄,吓得同时尖叫出声:“啊~~有蛇啊~~~” 颜小玉最先镇定下来,第一反应就是弯身去看她的腿,左小腿后侧有两颗带血的牙印子:“冉冉,你···你被蛇咬了!怎么办?怎么办?下山还有一大半的路程呢!怎么办啊?是不是很痛?不知道有没有毒?啊~我听说山里的野生蛇都是有毒的!” 林沫冉的思绪还在刚才脚背上的触感上,左小腿被咬的地方很痛,已经吓的全身哆嗦头冒冷汗,不知道说话了。 刘叔不是说,太阳落山了凉快了蛇才会出来乘凉的吗?可是,这还是上午啊! 她这个样子可把颜小玉给吓的六神无主了,这前后无人的:“冉冉,你可别吓我,我我···我胆子也不大的···你忍一下啊。” 说着,抬起她的腿,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没有犹豫,红唇就吸了上去,用力的吸出一口血,吐在了地上。 被她吸的一疼,林沫冉才反应过来,急忙制止她准备吸第二口的举动:“小玉,不要用嘴吸!好危险的!要是有剧毒的话,沾一点进胃里去,就麻烦了!” “别动,少啰嗦。”拍掉她的手,颜小玉又连吸了几口吐掉,拧开矿泉水瓶,使劲儿漱了漱口,剩下的半瓶水冲洗了一下林沫冉的伤口,做完这些,她自己都冷汗直流了。 说实话,她很怕死的好不。 林沫冉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觉得心口胀的暖暖的,刚才的恐惧完全被感动所取代了。 她是真没想到堂堂颜家千金大小姐,从小被捧在掌心长大的人,会为了救她,这么做,如果不是在乎的人,谁会这么做呢? 这是被人在乎了吗? 才相处一个多月,而且她好像还一直在故意跟人家拉开距离。 仰头看着她,朝气骄傲的一张漂亮脸蛋,因为受了惊吓,挂着好多的汗珠。林沫冉悠长的道了句:“小玉姐,谢谢···” 颜小玉是谁啊,从小跟燕安南他们那群臭男人混在一起,大大咧咧的习惯了,反而被她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得了,林妹妹,不要用这种以身相许的眼神看着姐,姐无福消受啊!” 林妹妹? 这肉麻兮兮的称呼··· “······”林沫冉小脸一红,无言以对。 “我扶你吧,我们得赶紧下山去,这也太可怕了!佛爷脚下,竟然毒物横行!这个地方看着就阴森森的,果然不是什么圣地!以后再也不要上来了!祁尊他妈,让祁尊自个儿想办法尽孝去,又没把你当太太看待,凭什么还要让你孝顺他妈?叫邢心蕾······” 林沫冉僵了一下,站起身活动着腿,感觉没什么问题,边下台阶,边淡淡的笑道:“小玉姐姐,话不能这么说的,祁家对我不错,衣食无忧,祁爷爷也很疼我,作为祁少奶奶,我除了享受了三年上流社会的生活,没做过一件祁少奶奶份内的事,我做这些不是为了祁尊,只是为了自己良心能安,祁爷爷一直想一家人能团聚,我想为祁爷爷做这些,等我把这件事做好了,也就不觉得亏心了,跟祁大少爷,就彻底拜拜了!” “他跟邢小姐之间的事情······”林沫冉仰头看着蔚蓝无边的天空,继续浅浅的笑道:“牵扯的太复杂了,先来后到,祁尊一直把我放在局外人的位置上,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去掺和呢。” “说的没错。”颜小玉急忙扶住她,伸出大拇指给她点了个赞,有些担忧的瞟着她的左腿:“不知道这蛇毒性大不大?你真的还能走路吗?····该死的尊哥,把你一个人丢这里他也放心!他不知道这山上这么多蛇······” 真是,一不小心又扯到敏感的话题上去了—— 以前一直觉得祁尊跟邢心蕾是一对苦命的鸳鸯,生活圈子里的人都为他俩感到惋惜。 她跟林沫冉相处没几天,觉得这丫头真的很讨人喜欢,善良,踏实,她有纯属于她自己的骄傲,不锋利也不伤人,倔强起来也很有个性,跟她相处感觉比跟邢心蕾相处更舒心一些。 祁尊应该是喜欢这丫头的才对,可总感觉他的这种喜欢太淡了,不显山不露水的,邢心蕾受伤了,他现在每天寸步不离的陪在她的身边,把这丫头一个人丢在这么偏僻的小地方。 在他心里谁轻谁重,这不一眼就看出来了。 祁尊是听燕安南说的,她想投资跟林沫冉一起体验一下生活,祁尊就丢了一笔钱过来,强硬的要她以自己的名义投资,他的理由是‘祁少奶奶在外面丢的可是我祁尊的脸,颜大小姐掏私房钱来资助我太太,这不是打我的脸吗?这钱我出了,你的人情让她领,谢了。’ 听听,这说话的技术含量真不是一般的高!脑袋不转几个弯都理解不过来。意思是,这钱他出了,要以颜小玉的名义给林沫冉,不然林沫冉领她什么人情啊? 他倒是了解沫冉的脾气,知道不会稀罕他的施舍。 “喂!你···你走慢点!也不知道毒吸干净了没有?真的没关系吗?有没有感觉头晕啊、肚子痛啊、恶心想吐之类的反应啊?” 大大咧咧的颜大小姐,突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林沫冉是真的受宠若惊了,眼眶都有点酸了:“有啊,感觉哪都不好了,眼睛疼,想哭,你能背得动我啊?” “啊?那怎么办?本小姐可没拿过超过五斤重的东西!我我我···背···背你!”颜大小姐崩溃了,立马就掏了手机:“你马上乖乖的坐下来,别再动了,我给尊哥打个电话,叫他立刻···坐···坐直升机赶过来!对,只能这样了!” “······”林沫冉只觉得头顶一排乌鸦飞过,一把就抢了她手里的手机,动作神速的挂断:“跟你开玩笑的,这种黑色的小蛇,应该是没有毒的,还有,我的事情,不想麻烦尊大少爷,他那么,忙,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她把‘忙’字咬的这么重,颜小玉也听出了味儿来,感情刚才是骗她的。 下山后,去了附近的小诊所看了下伤口,还好毒性不大,清洗了伤口,挂了两瓶点滴。 由于林沫冉的血管纤细,两瓶点滴挂了三个多小时还没滴完,她是真的太累了,在祁家三年都养娇贵了,这会儿卷缩在椅子上睡的很沉。 因为瘦小,她的这个睡姿显得有些可怜。 颜小玉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先下山的时候跟她拉着手,才发现她的手心里满是老茧,还有一些没变成老茧的水泡。 轻轻展开她的手,因为掌心白,这些茧疤显得特别难看。 咔嚓咔嚓就拍了几张。 本来准备直接发给某个男人看看的,但回头一想,祁大少爷可是从来没有主动问过她林沫冉在这边的任何动态啊,每次都是她忍不住想要给那个男人制造一点负罪感,偷偷把林沫冉每天的动态都告诉给他。 可告诉他了,每次都是打一笔钱在她的账户上,说:买工人,买地皮,买买买······让林沫冉领你的情。 这都什么人啊! 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 颜小玉暗自咬牙切齿一番,没把这些照片发给祁尊,而是发了qq说说,照片是林沫冉枕着胳膊卷缩在椅子上的身影,看不见脸,还有两张只照了她的一手老茧。 就这三张照片,附上一句:‘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儿,能用钱打发的人,呵呵!还是算了吧!’ 一分钟不到,就有人评论了她的说说,一看昵称,是燕安南:中毒不浅啊,都快变成诗人了,你用钱打发我一个试试。 都懒得回复他。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条,是展跃的:怎么搞得?这么能作? 回复:去死,不懂就别瞎逼逼。 后面燕安南又评论了,醋意浓浓:你回复楼上那货都不回复我,几个意思?几天不搞生分了是吧。 后面五花八门的各种刷评论。 十分钟后,一查来访的人,发现邢心蕾和祁尊都查看过她的这条说说,燕安南帮她弄了个软件,任何人都无法隐身来访。 第三十五章 :媒体风波 颜小玉发了说说后,差不多半小时左右,手机来信息了,一看那串号码,是祁尊发来的。 嘿嘿!你终于知道主动啦! “她怎么了?” 冷哼一声,不回。 只隔了一分钟不到,信息又来了:“帮我照顾她,报酬随你开。” 某女一看,双眼喷火,差点捏碎了手机。 对方见她半天没回应,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从小到大,这可素祁尊第一次给她打电话呢!追着祁尊的屁股转悠了十几年,他可是看都懒得看她堂堂颜大小姐一眼!不知道曾经多伤她的那颗少女心! 嚯嚯嚯···偶滴男神,你也又今天啊! 某女小小激动的接了电话,一听到电话那头性感的无可救药的声线,低低沉沉的说:“颜小玉,是我,祁尊。” “尊哥,你是想问冉冉的事吗?”某女很没出息的缴械投降了,她从来就不追星,唯独只追祁尊,这男人从小就好看,简直无人能比,是她心里最完美的男神,真的没有一点抵抗力啊!谁叫她爱拍摄呢!能上她镜头的也就这男人合格了。这一点就连燕安南都无法改变。 “她又病了?怎么又挂点滴了?” 电话那头还是那么淡定自若的语气,完全听不出情绪,隐约能听见翻纸张的沙沙响,可以想象出,此刻他应该是一边在通电话一边还在工作。 颜小玉这才忽然想起林沫冉上午被蛇咬了的事情,心里仍有余悸:“你还知道关心你的太太啊!我看她是一点都不想要你的关心哦!她脸上······不!她全身都是大写的,我想离婚!求放走!求别烦!祁尊邢心蕾神马滴,统统与我无关······” “颜小玉!”电话那头忽然严厉的唤她的名字,打断了她的废话,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瞬间传递过来:“说重点。” “······好吧,说重点,她今天早上又去给你的母亲送爱心早餐了,回来的路上被蛇咬了,要不是我要跟上去玩玩儿,还不知道她今天会怎么样呢?是我救了你太太一条小命哦!这笔人情债你说该怎么还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 “喂?尊哥?你有没有在听啊?” 片刻后,那头突然开口问:“她的手怎么回事?给的钱不够用?” 钱!又是钱!你以为人家稀罕你的钱啊! “尊哥,我跟你讲,以后不要再往我的账上打钱啦!用你的钱给你太太买了套房子,我还低声下气的说了一大堆好话,人家看都不去看一眼,就要住她自己租的小破屋!用你的钱买了整个夜市区,人家一个工人都不用,硬是守着自己屁股大点小摊位,干的热火朝天,泼了我一身的冷水!我我····我可是堂堂颜家大小姐!不是你们家的小保姆!凭什么要替你跑腿做这些啊····” “小保姆?”电话那头断然出声讥诮道:“我怎么看你做的还挺乐意呢?颜大小姐!” “你你你····什么意思啊?”某女微慌。 电话那头嗤笑一声:“你跟安南大婚在即,去了一趟石灵镇,你就突然不想回来了,说什么要投资,想跟林沫冉在那边摆夜排档,体验一下生活,这话也就骗骗鬼可以,谁看不出你这是打的什么算盘?也就燕安南脾气好,愿意装个傻子哄着你,你怎么样他都会让着你,也真难为他了,明明受了内伤,还要反过来为你撑场面,帮你哄着父母······” 这番话正中颜小玉的要害,她郁闷的低声喃喃道:“这不是,熟人不好下手吗?谁知道我跟他算什么感情,我我···我挂电话了,小保姆要去干活了,尊哥,拜拜!” 祁尊想问的都还没问完,对方竟敢挂他的电话! 一想到那笨东西又受伤了,被蛇咬了。他就没了半点工作的心情。 “给我订今天的机票······”祁尊从办公室里出来,迎面碰上了展跃,一把扯了脖子上宝蓝色的领带,随手就丢给了他,忽然想到什么似地,又改了吩咐:“算了,不用订机票了,安排直升机,马上去办。” “这么急!”展跃冲着他的背影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夹,皱眉哀嚎:“你要去北方!可是,还有这么多文件需要你马上审核签字呢!” 这直升机可没买多久,不用想就知道是专门去那边才买的。 ********* 祁家的一处私人宅邸,空旷的草地上,一架私人直升机等候在此。 祁尊刚准备登机,手机响了,是邢心蕾别墅的保姆打过来的,语气非常急切:“尊少,不好了!邢小姐先前被媒体的人围困在大街上了!我和司机想要护住她带离现场,可是那群狗仔发疯了,他们推着邢小姐就跑,场面一下就失控了,邢小姐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该死!”祁尊缩回了准备跨上飞机的脚:“她现在人在哪里?” “现在在医院里,邢小姐被惊吓的不轻,这会儿展医生都无法帮她查看身体,就连她的经纪人也没办法安抚她的情绪,她一直在喊您,而且,她的经纪人赶过来的时候也跟了一大堆媒体的人过来,这会儿都围在医院里。” 祁尊手握拳头,骨节咔擦作响,沉思片刻,断然吩咐:“打电话叫展跃和燕少去医院处理···” 电话那头,保姆一听他这意思是不过来了,急忙硬着头皮打断了他的话:“燕少和展少已经来了,可是,现在的场面他们也无法控制了,不知道这些人在哪里挖来的绯闻,说邢小姐是您的初恋,还扒了不少当年的事情,说邢小姐这次是为爱整容回国···还有·······” 保姆不敢往下说了。 “很好。”祁尊蓦地眯长了一双眸子,眼底闪现道道冷芒,他忽然笑了,明明是轻快的语气,却凉意四射:“你通知展跃和燕安南,叫他俩回去,带一句话给邢小姐的经纪人,这么大的场面,可务必要护好我家老爷子的安全,玩儿太大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啊—”保姆这声明显带着不敢置信,本以为尊少会立马赶过来,会为了保护邢小姐而力挽狂澜的收拾这群狗仔的! 却没想到,他是这反应!只说要务必护好他爷爷的安全,可是一点都没提邢小姐啊! 而且这语气明明就是在威胁邢小姐的经纪人! 怎么回事? 保姆不敢乱揣测,反应过来立马应承道:“好的,我这就转达您的吩咐。” 祁尊没做停留,直接上了直升机:“生活用品准备了没?” “尊少放心,吃的用的都给少奶奶买了好多。”直升机驾驶员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健硕男人,边回应他边熟练的操作起飞。 ***医院本该是十分安静的场所,此时一大波扛着单反的媒体记者堵在一个病房门口,不少乔装成病人家属的狗仔贼头鼠脑的在走廊上晃悠,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大堆看热闹的粉丝。 祁尊可是a市神话般的存在,人长的俊美不凡,是商场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他的处事手段很高调果决,以前为人是很低调的,自从今年他跟娱乐圈的邢心蕾爆出绯闻后,就变得特别高调了。 这次可是猛料啊,而且爆料的人证据确凿,邢心蕾醉酒不慎暴露了跟祁尊的那一段往事,有人偷偷录了音,这次的新闻足够让a市的媒体界享两年清闲了。 场面完全失控了—— 保姆把祁尊的话转达给燕安南和展跃后,二人对视一眼,立马明了了。 燕安南摇了摇头:“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娱乐圈啊。” 展跃嗤笑道:“本大爷,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二人走的时候各自拍了拍邢心蕾经纪人冯子峰的肩膀,意味不明的丢了句:“尊少可是很重视心蕾的,冯总可不要把人给带坏了啊。” 保姆又把祁尊让带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冯子峰面色一僵,忽然感觉脊背蹿出一股寒意来。 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他确实很懂得如何捧红一个明星,像邢心蕾这种刚出道的小角色不知道有多少,他很会挑人,之所以有把握邢心蕾能红,完全是看中了她背后的那个男人,祁尊。只要轻轻一炒作邢心蕾跟这男人的关系,然后邢心蕾再接几部片子,必红无疑,因为这女人的演技非常好,脸蛋身材也不错。 可是就在这势头上她却受了伤,本来有好几部影视剧邀请她当女一号的,结果没办法签约了。 所以没办法,为了不让她的这股势头过去了,就只能不停的拿她跟祁尊的这层关系继续来炒作了,希望她快点恢复后接几部影视或者某品牌的广告代言,绝对能顺势而上。 他之所以敢如此大胆的招惹祁尊这尊瘟神,完全是因为这瘟神默许了媒体拿他跟邢心蕾来炒作的啊!这大半年的绯闻还少吗?不然谁敢得罪他? 看来这次似乎炒过头了,踩到瘟神的底线了。 怎么办? 冯子峰从门缝中看了眼外面壮观的媒体人员,顿时冷汗直流。 再一看病床上闭着眼睛的女人,苍白着一张脸,咬着下嘴唇隐忍着情绪。 冯子峰走到床边,急切的摇了摇她:“心蕾啊,我把门打开,你向媒体澄清一下,你只要给他们否定的答案,剩下的交给我来应付就好了。” “他没来?”女人眼皮都没睁一下,双手死死地攥着洁白的床单。 “哎~这次是我欠考虑,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得赶紧好起来接戏呀!以后可没有那个影视公司敢给你签配角儿的戏。” “他没来,就说明,我做不了你的挡箭牌了。”女人依然闭着眼睛,翻了个身面向着另一边:“本来我也不想你把我醉酒说出来的醉话捅出去的,看来,这是他的底线。” “哎呦~我说姑奶奶,你可不能不管啊!我们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赶紧给我打起精神来,这事儿必须要马上平息掉,我们得罪不起祁尊!” 半晌,女人对着身后冷冷的吩咐:“冯哥,放他们进来吧。” 第三十六章 :袭击祁尊 夜黑风高,街上没几个人晃悠了。 林沫冉三两下收了摊,扭头瞟了眼灶台边的那把舒适的‘太师椅’,一丝丝失落感从心底冒了出来。 今晚某个大小姐没来,想必是玩儿够了,体验生活也体验的差不多了吧?这是要走了吗? 习惯这种东西真的不好,像毒一样会有瘾,这才一个多月她就有些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个朋友陪着了。 叹了口气,把某大小姐坐了一个来月的太师椅推到了摊位的最角落里。 以后啊,你就在这角落里呆着了。 街上的路灯很昏暗,一轮明月高挂天空,伴着繁星点点。 林沫冉调整了一下心情,戴上耳塞,随着音乐轻哼着那首已经老掉牙的红歌: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每当孤独的时候,她就会想起这首红歌,这是爷爷教她唱的第一首歌,也是儿时床畔的催眠曲,以前在a市当祁少奶奶的时候,她很少听这些被人称之为‘老掉牙的歌曲’,偶尔哼两句都会引来佣人们看怪物似的眼神:这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喜欢这类歌曲? 她倒是没在意过。 但自从那次在卧室里,她正在吼‘翻身农奴把歌唱’被祁尊撞见了,他忍不住握拳顶着唇笑了,笑的那么畅快淋漓,肩膀都在抖。那是她这辈子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尴尬和懊恼,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那么在乎祁尊的看法。 从那以后,为了证明自己不土,为了融入他的生活,她开始学化妆,学打扮,学穿高跟鞋,每天打听他的工作行程,如果会回家吃饭,她会把自己打扮的尽量像个祁少奶奶,在梳妆镜前一倒腾就是几个小时。 还记得做的最蠢的一件事,为了融入他的朋友圈子,她学了颜小玉和贺语琦的穿着打扮,她俩买什么款式的衣服,她觉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买了。结果适得其反,祁少奶奶总是跟俩名门闺秀穿一样的,总学她俩的打扮,哎!不但没跟他身边的人拉近关系,反而招来了嫌弃和鄙视,她是傍大款的拜金女。 后来她才明白:原来豪门里,衣服都不可以跟别人穿一样的,他们称之为‘撞衫’,她简直是蠢哭了。 现在想起来,她不得不承认,女人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后,真的会把智商拉低。 她租住的房子离摊位很近,一首歌都还没唱完就到了,准备掏钥匙的手一僵。 门缝里有灯光。 出摊的时候天还没黑没开灯,怎么灯是亮的? 颜小玉在这边买了房子,还请了保姆伺候着,只在她这租房来过一次,所以没有钥匙进门! 这么一想,鸡皮疙瘩忽然冒了出来。 难道是进小偷了?这一个多月挣的那点现金可都塞在床垫子下面! 不对,哪有小偷敢明目张胆的开着灯行窃的? 但是也不排除人家看你孤身一人,就敢这么干呢! 偷完走了吗?还是—— 林沫冉强行冷静下来,斟酌着要不要报警,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里面的动静。 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差,睡卧室里上下楼的走动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刚才她还是哼着歌上的楼! 这一听,里面果然有动静!而且动静不小! 像是撞到了桌子,啪的一声有东西从桌子上滚下地摔碎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玻璃杯报废了,紧接着门把手从里面拧动的声音····· 林沫冉只觉得蹭的一下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爷爷教过她一些防身招式,个别小毛贼应该能应付!但是没试过!要是两个以上呢? 她刚转身还没来得及跑,咔哒一声门就拉开了,屋里的灯光顿时洒了出来,一只大掌突然就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扣住了她。 林沫冉的第一反应就是,一把抓住肩上的那只大爪子,然后迅速的切入进去,把身后的人拉向了自己,用臀部顶住了对方的腰部,以自己的背部作为支点,使出一个杠杆原理,嗖的一下就把人从后方摔了出去。 (还好以前经常拿逸凡哥哥练手,倒也做的十分熟巧) 只听‘噗~’的一声伴着一声低微的闷哼,摔在眼前地上的是一个身型硕长的男人,男人一身雪白的睡袍打扮,由于他是背部着地,林沫冉一眼就看清了地上的人,瞬间傻了眼······ 祁···祁尊!!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来这边了?他···他怎么进我房间里去的? 祁尊是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么个小不点竟然还会柔道里面的这招必杀技,大背跨! 他可是一向敏锐过人,事业做的太大了,难免会碰上些麻烦,像暗算、绑架这类事件时不时的会碰上,他还从来没被谁偷袭成功过。而且,谁特么敢这么摔他啊? 想不到啊,今儿个他竟然被一个瘦弱的小丫头摔在了地上! “那个···那个,我不知道是你。”林沫冉与男人傻傻的对视了半晌,要不是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她才反应过来立马弯腰去扶他。 祁尊比楚逸凡还要高出半个头,应该有一米九了吧,这么高的个子,摔地板上肯定痛得很销魂。 “你···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林沫冉抓着他的胳膊费力的扶了一把,地上的人纹丝未动。 祁尊不答,眼里一抹深邃的光芒,只锁住她不放,可以啊小东西,三年了还总是让他惊喜不断呢。 压迫感刹那间席卷了她全身,林沫冉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做了件极危险的事情。 “沫冉···”他忽然低沉的唤她的名字,好似有点笑容,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心惊胆寒:“你是第一个袭击我成功的人。” 林沫冉一下子有种利剑抵喉的危险感。 只是把你摔在了地上而已啊!何必说的这么严重呢! 不过这个男人不是逸凡,也永远不可能像逸凡那么好。他是祁尊,阴狠歹毒,曾经女伴被人绑架勒索,他都不会在乎,婚后一直只有他欺负她的份儿。 林沫冉顿时清醒过来,不敢再与他对视,有些懊恼的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了句:“对不起,我要知道是你,也不敢这么做的,是不是摔伤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抓着她小巧的手起了身,他握的很紧没松开,又抬起另一只手来,解开了她绑头发的绳子,柔顺的墨发一下子披了下来,发梢及腰,他从她的发丝间穿手而过,动作很轻柔。 林沫冉全身僵住了,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温情动作弄得有点呆怔。 这种动作由他之手做出来,很不真实,说实话,还着实让她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忽然从他唇间飘出一句问话:“刚才,你拿我跟谁在作比较?” 林沫冉大惊失色,头顶上的气压让她有种全身冰冷的感觉。 她变透明了吗?怎么连心理活动都瞒不住他了。 “应该摔伤吧,那就好,那就好!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没有钥匙你是怎么进我家的?”急忙镇定下来,扬起脸蛋她聪明的冲他笑了笑,不狡辩,也没有承认,对这个男人,她有分寸,深知自己赢不了他,所以在他面前她极少做徒劳之事,自从策划了一年的吸毒离婚计划失败后,对他,她就更有分寸了,这是她唯一的自保方式。 祁尊不答,在她发间的手忽然抽出来,挑高了她的下颌,迫使她仰头看向他的脸,那是一种让人说不出的胆战心惊的神色,再次唤她:“沫冉···” 明明这么温柔的语气,却还是利剑抵喉的感觉,说出来的话语更叫人胆寒了几分:“你也是第一个敢转移我话题的人。” 林沫冉心尖儿一惊,立马别开眼去,抿紧了唇。 不知道为什么,跟这个男人总是一点点小事情都能演变成她死罪,她也是醉了,只能遵循少说少错的原则了。 未料到,他忽然倾身吻上了她的唇,蜻蜓点水般的碰触,离开后,他似乎有点笑容,拉着她往屋里走:“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拿我跟别的男人作比较了,下一次,我不敢保证还能再控制得了自己。” 淡淡的一句话就把他的底线摊在了她的面前,没有比这个男人更霸道无耻的人了。 你可以在心里藏一个深爱的人,凭什么我拿你跟别的男人比较一下都不行? 他反手关了门。 “祁尊!”林沫冉反应慢了半拍,看着合上的门,声音里有丝颤抖,是惊惧,也有怒气:“我这边房间很小······” “我不嫌弃。”他不咸不淡的打断了她的话,已经在往卧室走。 “可是,太···太挤了······”林沫冉急忙追进里面只够放一张床的小房间,男人已经躺在了她的小床上,霸占了三分之二的地方。 他忽然笑了下,眼睛一闭:“我说了,不嫌弃。” 可是我嫌弃!我嫌弃你脏好不好! 当然她也只敢在心里这么吼,跟他发生争执真的是很累心。 她默默的瞪着他,晕黄的灯光下,看到他闭着眼的容颜,竟然这般温柔,顿时心尖儿又是一惊。 小玉跟她埋怨过燕安南,她说男人只有陷入深爱的时候才会有让女人胆战心惊的温柔表情,不知道是不是跟燕安南太熟悉了,所以不管他对她多好,她都从来没有过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可是,小玉,你告诉我,为什么祁尊会有这样的表情呢?为什么他会是个例外?明明不爱,为何他偶尔也会有如此多情而眷顾的神色? 对!结婚三年,她就是栽在他这种偶尔的眷顾上,总是让她在心慌失措中迷失自己,一边放弃又一边抱着希望。 她一直在警告自己,不要交心,就不会被遗弃了,但并没有什么用。 气呼呼的从卧室出来,这才看清大厅里的情况,玻璃杯摔碎在桌子边,堆了好多东西,都是吃的用的,有补品,还有好多小零食,看包装都是世界各地的特色小吃,还有她在a市常用的那个牌子的洗漱用品,两个密码箱里应该是衣物吧,上次燕安南带过来的她都没动过,一直放在刘叔家里,把补品都给刘叔两口子吃了,衣物还丢在他们家,说生意忙没时间穿这些衣服,租房小没地方放,就一直丢在他们家。 ···这,又送来了这么一堆。 看着实在烦心! 根本不用想就能断定,祁爷爷这是又逼他了。 天高皇帝远的,又何必演戏这么卖力呢? 实在憋不住情绪了,返回床边准备找他理论一番的,只是还没开口,就被床上的人一把拉倒了······ 第三十七章:鱼死网破 “啊——”林沫冉惊叫一声,倒在了床上的人宽厚的怀抱里,满鼻息都是他身上淡雅的味道,顿时全身绷的死紧:“你要干什么?” 在戒毒所孩子没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可能这辈子都忘不掉了,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不就是想要跟这个男人撇清关系吗?但凡有点骨气,她就绝不会允许他再碰自己了? 她很抗拒,始作俑者正埋首在她的颈窝处,低头吮着她白皙的颈部,动作很轻柔倒像是安慰。 祁尊忽然有些感慨:林沫冉,看来我这辈子的耐心全都用在你身上了。 “你认为我能干什么?”他漫不经心的反问,双手的力度不轻不重的刚好能把她控制在怀里,专心的吻着她的颈项:“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其实你很清楚。”林沫冉全身抖的厉害,只是感觉到冷,从心底发出的冷,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没有任何道理可讲,感受着他的碰触,她咬紧了牙关。 “你说出来,我想听听。”他说着手已经探进了她的t恤衫里。 “祁尊!我好累了,真的好累······”林沫冉猛打了个激灵,伸手拼命的推他的胸膛。 男人一僵,停了动作,一个翻转就把她压在了身下,他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不容人反抗的居高临下,眼里闪着那么分明的欲望,那是属于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占有欲望。 林沫冉挣扎着想躲开,奈何身材悬殊太大实属徒劳,最后脑子一热脾气压不住了,又生出了那股鱼死网破的拼劲儿来:“祁尊!你大老远的跑过来难道不是看你母亲的吗?难道就是为了跟我做这种事情?在a市她没把你喂饱吗?就算她没满足够你,你不是还有很多露水情缘的吗?” 俯视着身下的人儿,祁尊脸上的神色很复杂,有怒气,像似在深思,又像在探究着她,愣了一下后,他顿时就笑了:“有味儿。” 他不打算否认,抬手解开了浴袍,顺便为自己此时此刻的行为做了简要的解释:“一个正常的男人,在生理上饥渴得太久了,就会不受理智的控制,会听从身体的指挥,做出一种本能的反应······” 他的这番话此时听在林沫冉的耳里,就变成了这样一种理解:邢心蕾受伤了还没好,他憋太久了,就不受理智的控制,找她解决生理所需来了。 (还是颜小玉说漏嘴了,让她无意中得知了a市那边发生的事情。) 她是他的太太,所以理所应当帮他解决那方面的问题。 呵!在这个男人眼里,她哪还有半点人权? 林沫冉只觉得胸口一阵收缩,痛的发颤,急忙深吸了一口气,连嗓子眼儿都是干疼的感觉。 趁他脱睡袍的时候,她猛地推开他跳下了床,几步冲到了门口。 卧室的门有点问题,老是喜欢自动合上,地上她放了块砖头是用来顶门的。 想也没想,拾起砖头就抄在了手里。 她的这个动作完全属于自卫的本能,在潜意识里她是非常怕这个男人的,深知惹怒他的后果会很惨。 男人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她的这一系列反应,僵着脊背愣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顿时眯起了狭长的眸子,眼底一道冷芒锁住了女人不放。 如果说先前摔了他,他的眼神和话语像利剑抵喉,那么此刻他的这一眼,足有一箭穿心的力度。 他眼里那一抹冰冷的杀意,让林沫冉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自己像是他口边的猎物,必死无疑。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逃!马上逃!如果逃不掉的话,那就只有‘死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了’。 于是林沫冉在他面前犯下了又一个冲动的错误,在他冷冷淡淡的一句命令:“过来。” 她条件反射似的往门外退去,然后转身就准备跑,手里还死死地攥着那块砖头。 只是还没跑到大门口她就被挡住了,男人砰地一掌撑在了门板上,侧颜一片阴郁,她的这番举动,再次的流露出了她想要逃离他的决心。 胸口一股狂怒瞬间就冲破了祁尊所有的耐心,令他勃然大怒,不顾女人眼里对他的恐惧,只想狠狠的撕了她,伸手就准备强行去拖她。 林沫冉如惊弓之鸟,动作迅速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躲了他伸过来的手,几乎没经过大脑的思考,举起了手里的砖头:“祁尊,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我跟你无冤无仇的,我只是不该嫁给你而已,这个错误我一个巴掌也拍不响啊,你要是当时不答应娶我,我也不会当什么祁少奶奶,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解决爷爷的遗嘱,我真的不想招惹你的···” 情绪完全失控,她太激动了,出口又急又快,语无伦次:“你不喜欢我抛头露面,我就从来不在别人面前介绍自己是你的太太,你把我丢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就安静的呆着,过自己的想要的生活,我想我们已经河水不犯井水互不干涉了!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还要逼我?你想给她一个名分,就要把我往死里逼吗?” 祁尊的神色又阴沉了几分,他不答,低着头勾了下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冷到了骨子里。迈腿朝着她逼近了一步。 林沫冉又往后退了好几步,拿着砖头的手颤抖的厉害,掌心起了一层冷汗,开口慌不择言,语调都变了:“你···你不要过来!我是真的不想再跟你发生任何不愉快了,我是真的不想做什么祁少奶奶,我不介意你跟任何女人在一起,我真的不会要祁家的一分财产,我以后不回a市了,绝对不会成为任何妨碍······爷爷那里···我们···我们从长计议,我们慢慢想办法好吗?我们可以暂时做有名无实的夫妻,爷爷那里···我会尽力去掩饰的,我一直也是这么做的不是吗?” 喘息着说出这番话,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根骨头都在碎裂发痛,全身的力气都快抽空了,她仰起脸蛋来看着他,含着泪嫣然的笑着,轻轻的唤他:“尊哥哥······我都退让到这一步了,到底还要怎样做才能让你满意?” 婚后她就没叫过他尊哥哥了··· 是真的不想做祁少奶奶··· 不介意他跟任何女人在一起··· 真的不会要祁家的一分财产··· 不回a市了,绝对不会成为任何妨碍··· 做有名无实的夫妻··· 老爷子那里,还会一直帮他掩饰····· 呵!还真是无与伦比的乖巧懂事、体贴周到啊! 祁尊的拳头越攥越紧,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突起,胸腔里的感觉就像是接连中了好几支利箭,还是插在同一个地方。 他还是没有应声,寡淡的表情,眼里那一抹阴冷的杀意越来越浓,让她不寒而栗。 长这么大林沫冉从来没有如此卑微的求过谁,自从祁爷爷立了那份遗嘱后,她就诡异的生出过一种预感,感觉自己迟早会被祁尊逼死的,不止一次梦见他掐着她的脖子喘不过气来。每当被这种梦惊醒的时候,她就鬼使神差的找来一堆关于豪门争夺财产方面的暗杀事例翻看。 她抱着一种无所谓的心态推想,祁尊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弄死她呢?像暗杀这种低级的手段他肯定是不屑做的,应该会十分高明的逼得她自行了断吧。 难不成今晚真的会死在他手里吗?她躲都躲不过? 真的面对这样的事情发生,一点也不像幻想的那般无所谓,恐惧伤痛和绝望的感觉笼罩着她。 祁尊整个人一反常态的沉默无比,只是一步一步的逼近她。 林沫冉不停的往后退,一直退到后背顶住了墙壁,退无可退,迎面而来的压迫感顿时让她有种万箭穿心的感觉。 她的脑子里忽然诡异的闪现出一些革命先烈来,比如‘江姐’‘刘胡兰’‘小萝卜头’,不停的想着他们是如何与反动派作斗争最终胜利的故事,这一想整个灵魂都熊熊燃烧了起来。 于是,一步远的距离,在祁尊缓缓伸手向她的时候,她作出了这辈子最壮烈的举动,对着他的脑门儿扬起了手中的砖头··· 但是,她扬了又扬,却无法冲着男人砸下去。 时间就像静止了,空气都冷凝住了。 祁尊就这么寡淡的低着头俯视着她,藐视一切的姿态,唇角的弧度拉大了,眼神却像两把烧红的刀子,紧锁住她不放。 他的这幅神态和气息,映射在林沫冉的眼里,心尖儿被惊的一阵阵发颤。 男人也可以这么妖艳的,但是危险到了极点。 祁尊,简直就是邪魅狂狷。 她都准备好了要跟他鱼死网破的,这一刻她是一点都不怕他了,没想到竟然做不到伤害他,这种感觉让她对自己绝望透了。 这个男人不就长的好看了点,权势大了点,除此之外哪儿都不好,为什么会下不去手? 片刻的挣扎后,在做不到伤害他的情况下,于是她就只能反手伤了自己,一砖头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自己的脑门儿上······ 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就流了下来,流到了眼皮上,一阵目眩,她的视线变得猩红,看不清祁尊的表情了,只看见他高大的身子猛然一震··· 啪的一声手里带血的转头掉在了脚边上,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在祁尊面前她第一次这么狼狈的哭了,哭的撕心裂肺,边哭边低吼出声:“你不要逼我!我是真的不想惹你生气,我知道我也惹不起你,我躲得远远的还不行吗······这样还不行吗?” 眼泪血珠模糊了视线,她完全看不清眼前男人的脸了。 右手腕忽然被攥住,男人的力气很猛,几乎快要掐碎她的骨头,拖着她就朝着窗户走去,她踉跄了几步就到了窗户边。 只听见‘砰’‘哗啦’一阵窗户玻璃碎裂的声响,在她还没弄清状况的时候,纤细的腰肢被他双手一掐,下一秒,她的双脚离开了地面,紧接着身子就悬在了窗户的外面。 三层楼上往下看,说高不高,但也不太低,楼下漆黑一片,这会儿看起来有点像个无底洞。 第三十八章 :再也不见 “啊——祁尊!你要干什么?” 身体突然悬空,林沫冉本能的抓住了他的胳膊,顿时命悬一线的感觉,她的小命儿就掌握在了他的双手之间,只要他一撒手,她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小东西······”祁尊终于出声,声线冷沉的可怕:“养一只猫,一条狗,四年也知道认主人了,可是为什么,你怎么都养不熟?嗯?” 本以为这一砖头她会往他身上招呼的,却没想到她砸在了自己的头上,加上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一股锥心的滋味儿让他没有办法再控制住自己,在无法解决的事物面前使用暴力手段,他习惯了。 不敢招惹他,只想跟他划清界限,女人说的是肺腑之言。 这个女人,怎么都束缚不住,她从来不粘人,他一忙起来她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茫茫然就让他有种失了某种东西下落的感觉来。 这种感觉,不该存在的,他不允许,如果这种感觉会让他失了自控,那么就只能把它挑出来,然后想办法对付它,亦或者是,摧毁它。 祁尊俯首看着她一脸血迹泪痕的模样,居高临下的眼神,有丝冷漠,又有一丝嘲弄,语气变得眩惑,却是字字杀机:“沫冉,你知不知道,还从来没有人敢不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我的这么多第一次,可都被你一个人拿走了····你,真该死。” 在老宅他警告过她,如果敢跟他离婚,他会让她死。 夜色里,他整个人看上去锋利凛冽的刺眼,全身上下的线条都是冷硬的,没有丝毫柔软,带着一种赶尽杀绝的狠意,看得林沫冉莫名的颤抖,直觉自己今晚真的做错了。 “我没有,我从来就没有想要挑战你的权威,我只是在退让·····退让的同时我只是想要自保·····不然,这一砖头,我就不会往自己的头上砸了,我真的不想惹你生气的···” 她深度惊恐的表情全部落入了祁尊的眼中。 刚才她憋出来的那股勇气瞬间瓦解了,她使劲儿眨去再次流下的泪水,想要看清他的表情,想要从里面找到生机。 “为什么,你怎么都学不乖?”他不听辩解,顾自问着:“是不是要摊在床上做个废人,你才学得会听话?” 林沫冉只觉得捧住她腰部的手像是失去了自控,一味地掐紧,像是恨不得把她掐碎成两截,他的眼神,残忍的,不留一丝余地的,没有生机。 这哪里是那个仅仅只是威胁她的祁尊,这分明就是更陌生的人,林沫冉忍不住低声喊着他,告饶意味浓重的两个字从嗓子眼儿发出来:“祁尊···” “我逼你?”他依然不理她的服软,忽然笑了,森冷无比:“你想不想尝尝我真正逼迫一个人的滋味儿?” “祁尊······” “三楼不高···”他再次打断她的话:“你这点体重摔下去,下半身先着地的话,死的可能性占百分之十,废的可能性占百分之九十,我们来赌一把·····” 他脸上明明一点表情都没有,却莫名地让人更觉得凛冽。 林沫冉瞪大了一双泪眼,什么革命先烈?统统不管用了,自尊也藏起来了,在他撒手前,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声音里满是凄厉惊恐:“尊哥哥,不要,不要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我求你了,不要这样···” 这个时候服软显然是没用了,这样的祁尊是她从来没应对过的,他的神色让她只求了一半就彻底绝望了,索性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只是···只是不喜欢毫无感情的夫妻生活,我只是拒绝了满足你的生理所需,我真的错了吗?你不缺女人,为什么还要为难我呢?如果····你想要给谁一个名分,我随时都可以让位,你可不可以不找借口把我往死路上逼?可不可以放我······” 林沫冉忽然收了声,没有说完这段话,只因为看见了祁尊眼里变换的神色。 阴狠,凉薄,绝望,痛彻······最后眼底漆黑一片,眼中的倒影全是她惨白绝望的一张脸。 他这么复杂深刻的神情,近在咫尺,让她完全看不懂。 他似乎,受伤了—— 林沫冉心尖儿莫名的狠狠一悸。 难道这番话说错了吗?难道还是她做错事了? 这个模糊的意识来的太晚了。 招惹一只受了伤的狮子的下场会是怎样的? 只会让狮子更加的愤怒发狂。 有一件事林沫冉是很清楚的,祁尊疯起来,真的是没有底线的,他无法无天惯了。 她抿紧了唇,不再开口求饶了,也无力跟他讲什么道理了,眼睛缓缓闭上的同时,两串清泪顺着脸蛋滑落,瘦弱的身子悬空颤抖着,等着他撒手宣判她死刑······ 忽然间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听她被蛇咬了,他丢下了那边所有重大的事物跑过来,不是为了母亲,只是担心她,还在飞机上他就在想如何能让她乖乖的听从他的安排,用强逼迫她?还是威胁?总之她的那一手老茧他不想再看见了,却没想到,原来,这段婚姻于她而言,毫无感情,她随时可以让位,他是在为难她。 “林沫冉,我和你在一起三年了······” 三年了,她的心底始终对他设了一道高墙,她不知道有些事,只要她问,他就会解释,甚至愿意道歉,她不知道,‘对不起’这三个字从小至今他只对她说过,心蕾的事情,她可以对他发脾气,可以对他闹对他疯,本来就是他有愧,所以她做什么他都可以准许的,因为那才像个妻子该有的反应,可她不问,甚至还帮他在老爷子面前掩饰,她只想离婚。 “林沫冉······”祁尊怒极反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骨里挤出来的,坚定而又冷绝:“你说得对,你没有错,以后,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就好,彻底消失······” 他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清楚地体会到,原来自己也有得不到的东西。 林沫冉心口猛地揪起,死命的咬紧牙关迎接他的撒手,掐住她腰的双手忽然往上一提,他的气息忽然吹拂在脸上,下一秒就碰上了他的唇,触感冰凉······ 刹那间,林沫冉整个人彻底僵住,陡然睁开泪眼,对上他毫无血性的眸子,嘴唇尖锐的一痛,被他粗暴的咬破了,他的手也缓缓的松开了。 “啊——不——”身子陡然从他的双手间往下滑去,林沫冉本能的去抓他的手,什么都没抓住,死亡的气息瞬间侵蚀了她整个身躯··· 他的手一松,她的身体急速的往下坠去—— 但在下一秒,她胡乱挥舞的一只手突然一紧,身体忽然停止了坠落,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林沫冉全身都是冷汗,湿透了衣服,颤抖的就像一片风中飘舞的残叶,慌乱的仰头看向他。 祁尊脸上不见一分半点的怜惜,眼底还是那么凶狠暴力的神色,拉住她左手的大掌越捏越紧,紧到无名指上的戒指都快挤断两边的手指了,他微微笑了下,笑容苍白寡情,那么讽刺:“呵!执念。” 林沫冉被巨大的恐惧夺去了思绪,说不出半个字来,只知道自己还没死成,也许会是下一秒,视线从他俊美的脸上移到了拉她的那只漂亮匀称的手上,上乘的宝石在月色下闪烁着光芒,跟她这只手上的是一对。 魂不附体的状态下,她的心口莫名的一悸,竟品出一股受伤的感觉来,这感觉不是来自自己的,而是,这只戒指的主人的。 没来得及再次看向他的脸,身子被往上一提,之后,他松了手。 ‘噗嗤’一声,林沫冉被摔得一阵目眩,身子滑出去一段距离,本来就受了伤的头部重重的磕在了床腿上,刚好撞到她自己用砖头砸伤的地方,本来没怎么流血了,这一下就像洪水决了堤,来势汹汹,顿时就染湿了一片头发。 头很晕,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了,意识里却很清楚,这是没有被他扔下楼去,这是在自己的卧室里。 甩了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扶着床腿吃力的翻身坐在了地板上,急忙伸手压住受伤的部位,手一挨上去,湿黏黏的,痛的一阵眩晕。 等她稍微缓过来后,猩红的视线里,看见男人头也不回的走出去,背影依旧是那么孤傲清冷,在门口他淡淡的丢下句:“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前一刻还以为自己会死在他的手里,这会儿他竟然宣判,她自由了。 她想自己应该会有很轻松的感觉才对,深吸了好几口空气,想要找到这种感觉,可是,心却越缩越紧,自由了,也碎成了渣。 再次袭来眩晕感,她才彻底清醒。 头部流血不是小事,要马上自救。 抓起床单想要撕下一条来包扎伤口,可是提不上力气了,只能抓起祁尊刚才穿过的白色浴袍,一把按住流血的地方,擦了把眼皮上的血珠,慌乱的找寻手机,裤兜里没有,床上地上也没有,多半是刚才被他悬窗户外面掉楼下去了。 出小区没多远就有一间小诊所,白天被蛇咬了还在那里打过针。 林沫冉一只手按住头部,一只手扶着楼梯扶手,跌跌撞撞的下了楼。 一出楼道,她就看见了还没走远的祁尊的背影,唯一的一条出小区的小道上,昏黄的路灯把他的身影拉的细长,他没扣白衬衫的纽扣,夜风拂过,衣袂飘飘的一个背影,这是她见过的最美也是最刺心的一副画面,从此刻骨难忘。 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尽头,她捂住了嘴,指缝里都是眼里的水,沾了满手,她笑了:“你有你的同类,你们之间相互了解,相互扶持,拥有我不曾踏足的曾经和现在······那我呢?我不是你的同类······再也不要见了,真是太好了。” 小诊所早就关门休息了,她敲了好久才把五十多岁的老中医叫醒。 一看又是她,老头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这又是怎么了?” “摔跤了。”林沫冉牵强的笑了下,拿开压伤口的一大团浴袍,一看被染的有些触目惊心。 “怎么这么不小心?”老中医拨开她的头发,边擦洗伤口,边叨叨:“这么长一条口子!挨着太阳穴的!这要是在偏一点你这小命可就丢了!小丫头,要缝几针,你这可能会留疤,幸好这个位置头发可以挡一下,不会破相···” 第三十九章 :缝了八针 老中医十分惋惜的叹了口气:“看你这一跤摔的,这么小的一张脸,缝了八针!嘴上这伤还好,应该只是磕破了皮,有点肿,开点药膏给你擦几天就没事儿了。" 林沫冉怔了下,耳根子有些红,这才想起嘴唇也受伤了。 抬手碰了下,右边唇角处木木的还有痛感。 “缝了八针吗?”她干笑着自嘲道:“这个数字好呀!是个好兆头呢!从头发!以后我的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大!” 那你怎么不摔个888呢? “······”老头摇了摇头,无语。 向祁尊讨要自由的代价,两次自残,一个吸毒犯的污点,这次换来头上缝了八针的伤疤。 人生若只如初见,如果不是彻骨地绝望,我又怎么会这么对待自己? 打完破伤风针又吊了两瓶水,外面天已经亮了。 老中医也没休息好,林沫冉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手:“谢谢您啊,真的麻烦您了,以后您要想吃云吞水饺给我说一声就好,我给您送过来。” “不麻烦,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嘛,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这几天注意伤口,不要沾到水了。” “好的,我记住了。” “小丫头···”刚走到门口,被老头叫住了,指了指地上的那件沾满血迹的浴袍:“你这件衣服还要不要啊?不要的话待会我收拾垃圾一起扔了哦。” “还要······”林沫冉一顿,回头定定的看着地上的浴袍,脑海里无预兆的就浮现出他寡情冷淡模样来,心口闷闷的痛,挣扎了片刻后,还是折回去捡起来了。 “白色的占到血迹了,估计是洗不干净咯。”老头看着她手里的衣服,有些替她可惜,一个女孩子又是摆夜市又是卖早餐的,挺不容易的。 “没关系···洗不掉就算了。”她无所谓的笑笑,明媚里藏着几分哀伤:“反正以后也不会穿它了,拿回去留个纪念吧,好让我提醒自己,以后小心点,不要再摔到头了,小心摔成傻子了,您应该治不好傻病的吧。” “呵呵呵·····你这丫头。”老中医被她俏皮的话语逗乐了。 回到租房林沫冉卸下伪装,彻底虚脱了,感觉身心空荡荡的,有些茫然、伤感,又有些轻松。 往床上一倒,却只浅浅的睡了一小会儿就醒了。 心里有事儿,睡的不踏实。 扭头一看墙上的小挂钟,八点半,每天这个点儿是她送早餐上山的时间,从开始的第一天早上她就没间断过。 祁尊这次是真的放过她了,今天开始她可以不用把他母亲这事儿放在心上了,他也不会来找她的麻烦了。 闭上眼睛,对自己催眠:林沫冉,接着睡吧,受了这么大的伤,今天哪还有力气做什么事啊?就好好的给自己放个假吧····· 可是,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不只是伤口疼的原因。 潜意识里,见到他的母亲这件事情她是不想放弃的,没有任何的理由。 她想,那是因为自己不喜欢把事情做一半就丢,这是个习惯问题,跟祁尊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再说了,祁爷爷年龄也大了,孤零零的一个人多可怜啊,虽然请了那么多佣人,可谁不希望身边有亲人的陪伴呢?都坚持做这事儿这么久了,也开始看见效果了,现在放弃多可惜啊! 她丝毫没有觉得这些理由都太过牵强了。 爷爷也是他祁尊的,以后跟你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吧! 其实也就坚持了一个多月而已,又不是什么有趣好玩儿的事情,山林里还有蛇,每天来回一趟挺提心吊胆的,而且,还不知道最后的结果能不能见着他的母亲,就算是见着了,她又能拿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立场劝人家回家呢? 头昏昏沉沉的,自动忽略掉了这些事实,还是起床洗漱了。 镜子中的人着实让她自己都认不出是自己了,披头散发的,绕着额头和后脑勺包了十几圈儿白纱布,眼睛红肿,脸色死白,简直就像个诈尸女鬼。 拿过漱口杯,发现里面多了一支牙刷···· 黑色的,男人用的。 蓦地抬眼往洗漱台上一看,果然多了好几件男人用品··· 祁尊的。 跟他以前的那个家里,他的这些东西放在浴室里十天半个月都难得用一次,有时候甚至是一个多月不用一次,如今却又大刺刺的出现在这里,还真是喜欢把有她林沫冉的地方当旅馆使用! 林沫冉怔了好一会儿,找来一个塑料袋,利落的一包装了,丢进了垃圾桶里。 丢的这么干脆利落,干嘛还要留着那件血迹斑斑的浴袍留作纪念啊?=_=自虐也能养成习惯的吗? 本来丢在盆里准备洗洗的,提出来,也进了垃圾桶。 随便洗了把脸,没敢梳头发,疼。 拉开冰箱,拿出昨天剩下的食材,做好早餐自己应付着吃了两口。 刚打包好一份,听见门响了,很急切的砸门声,紧接着响起颜小玉急躁躁的呼唤:“沫冉?沫冉?你起来了吗?沫冉?快开门啊···” 林沫冉摸了摸头上的纱布,有些慌,不想跟小玉提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忙拉开床边的布衣柜准备拿太阳帽出来戴上··· 布衣柜一拉开,她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几套男士的衬衫西裤跟她的衣服挤着挂在一起,衬衫是清一色的纯白经典款,数了下一共有七套,指尖满是祁尊华丽的质感。 他的衣服件件都是昂贵品,却挂在她这个俗气的小布衣柜里。 尊大少爷,您这是在讽刺这个衣柜呢?还是在侮辱做些衣服的设计师们呢? 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痛,一直酸痛到了心坎儿里,这种冲击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养尊处优的他,过来的时候难道还打算在她这简陋的小租房里住几天不成? 以前那么奢华的家不见你能闲下来住上几天,如今却自带换洗的衣服,来挤她这四十多平米的小租房,刘叔家给的钱不少啊,住刘叔家也比这里强一百倍吧。 谁能告诉她,这个男人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些什么? 邢心蕾的腿受伤了,尊大少爷这是被生理所需憋坏脑子了吗? “沫冉?冉冉?你怎么了?你快应一声啊!我要撞门啦!天啊!不会是蛇毒没弄干净吧?” 听见门外颜小玉越来越急切的呼喊,林沫冉才猛地回过神来:“小玉,等一下。” 拿了帽子往头上一戴,纯白色的,大大的圆帽檐,把帽檐使劲往下拉,勉强能盖住纱布,提着打包好的早餐,开了门。 “沫冉你没事吧?”一见她手里提着食盒,戴着遮阳帽,颜小玉舌/头都捋不直了,昨天被蛇吓得都有心理阴影了:“你你你···你还敢上···上山!你的脸怎么这么苍白?嘴唇怎么了?眼睛怎么这么肿?不会是蛇毒没解吧?你的头又怎么了?” 说着就要摘她的帽子,林沫冉一把按住了头顶,没心没肺的一笑:“昨晚收摊,不小心摔了一跤,擦了点皮,没什么关系啦!”“omg!我说怎么没看见你今早出摊呢!昨天出门儿你真应该好好看看黄历!不是被蛇咬就是摔伤!都这个鬼样子了,还送什么爱心早餐?你没发烧吧?这都一个多月了,肯定打动不了伯母的,你这么做简直一点意义都没有,而且还不知道她有没有吃呢?” “谁说没效果啦?都开始有反应了好不好,你没发现那群出家人被我打动了吗?看我的眼神变得怜悯和蔼了,都有向着我的倾向了,做事贵在坚持!我这幅病怏怏的样子更要抓紧机会去送早餐,这样更能虏获人心的,我这叫心理战术·····” “得得得····你给我打住!姐服你了!冥顽不灵!”颜小玉急忙打断她的滔滔不绝,一把拿了她手里的食盒:“那就走吧!” “我自己去就好了,你不怕蛇吗?”林沫冉心口一暖,知道她也怕那玩意儿,试图拒绝。 “难道你不怕?”颜小玉赏了她一记卫生眼,探头往屋里瞟,只看见小沙发上堆了不少东西,应该是祁尊差人送过来的吧,忍不住感慨道:“哎~只知道买买买,某人的情商绝对是负数!负数!” “你说什么呢?” “没有说你,我是说给你买那一堆东西的人,太过分了!你在这边费尽心思的讨好他妈,被蛇咬了他也应该亲自过来看看你啊,就知道命令别人。”颜小玉率先往楼下走,扬了扬手里的食盒:“哎,你这么贤惠真的好吗?” 林沫冉只笑笑不接话。 那个男人在看尽她的痛苦挣扎之后,终于抽身离开了,留了她一个‘还算完整’,他母亲的事情,她确实可以不用插手了,可是,她无法说服自己半途而废。 这次她俩一人拿了一根长长的棍子上山。 林沫冉头上有伤,爬台阶比平时吃力了很多,颜小玉看在眼里,在心底给男神又扣了几分。 寺庙 从院子里一路走进去,都是熟络的招呼声。 “沫冉来了。” “冯师傅好。” “沫冉来了,怎么受伤了?” “廖师傅好,昨天摔了一跤,小事儿。” “沫冉来了,今天还是饺子吗?头上怎么了?” “摔跤了,蹭破点皮。”懒得解释了,急忙把帽子戴上:“还是饺子,不过馅儿不同,味道不一样哦。” 林沫冉一路热情的回应着。 审美观极高的颜大小姐实在不想看光头,坐在大门口的一颗苍天大树下乘凉,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把玩儿着手机。 实在没忍住想吐槽的冲动,就拨了祁尊的电话。 说句良心话,林沫冉这妹纸真不错,就是太善良了,傻了点,被祁尊这样欺负,她都看不下去了。 又不跟人家离婚,也不关心人家,你的心里只有你的心蕾,你这么霸道怎么不去上天呢? 电话响了很久他才接听,语气冷沉:“说。” 颜小玉一肚子话忽然就被冻在喉咙里了:“呃···也没什么啦,就是想问问心蕾姐的身体好点木有?我跟你说哦,昨晚上你的太太也摔跤了,头上缝了好几针,被纱布缠的像个猪头似的,也挺惨的······” 对方忽然打断她的话,凉飕飕的三个字:“还有事?” 颜小玉莫名觉得后背一寒:“你的太太都这个样子了,还往山上给伯母送爱心早餐,你就不过来····” “颜小玉。”对方再次打断她,极冷淡的语气,明显的警告:“少管闲事。” 颜小玉只听见一阵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第四十章:戏耍和尚 颜小玉瞪着手机半晌说不出话来,越想越窝火。 我管闲事?我管闲事了? 尊大少爷,你太太都这样了还在想着法子打动你的母亲,你就木有一点点的感动吗?以前觉得你冷血很酷啊,现在怎么忽然觉得你很混蛋啊你知不知道! 好吧,她承认这跟她确实没毛线关系,她只是有点看不下去了而已。 正在气头上手机来电铃响了,一看显示,燕安南。 刚好急需要发泄一下,气筒自个儿就送上门来啦! 电话一接,语气很不好:“说!” 某女把刚才祁尊接电话的语气学了个七八分。 电话那头愣了下:“颜小玉,你这什么态度?” “是你打我电话,还管我什么态度?” “·····”电话那头明显在做深呼吸,三秒缓过来了:“好好,颜小姐,我们跳过这个无厘头的话题,也跳过甜言蜜语的细节,你还记得下个月五号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啊?”某女脸色一僵,眼神闪了闪,梗着脖子吼道:“什么日子都跟本小姐没关系,颜家和燕家的公司又没出什么问题,干嘛还要联姻?” “····”电话那头再次深呼吸,两三秒,平静,笑眯眯的语气:“就是因为公司没出什么问题,才更能证明我俩的感情没掺杂质,是真心相爱····” “什么真心相爱?谁跟你真心相爱啦?按你这么说,那我跟展凌展跃还有尊哥,也是真心相爱呢!” “你···你····”某男人继续深呼吸,快压不住火了,语气微冲:“你别忘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俩可是订过婚的!婚期马上就到了,你别想反悔!” 一说起订婚,就想起那件事来,颜小玉就像被踩着了尾巴,全身都竖起了刺头:“我俩为什么订婚你很清楚,当时我家公司确实出现了问题,可尊哥已经答应我会帮忙了,要不是你跑去跟我爸谈什么联姻,尊哥也不会不管了!你···你简直就是趁火打劫的土匪强盗!别以为我不知道暗中你都做了些什么!现在你是颜氏的股东之一,我爹地是燕氏的股东之一,两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关系?” “···颜小玉!”男人生气了,火冒三丈的唤她名字。 “燕安南!”颜小玉比他更火大,一双漂亮的眸子通红,隐隐有泪光闪现,她眨了眨卷翘的睫毛,冷笑道:“你就那么确定···那晚的那个女人···是我?呵呵····” “·····你···什么意思?” 颜小玉直接挂了电话,电池一卸往兜里一揣,起身拍了拍屁股,往寺院里走去。 心情糟透了,都说佛门是清净之地,能洗去尘世烦恼。 进去洗礼一下试试。 一路走进去,忽然发现一个问题,里面全是和尚没有尼姑,祁尊的母亲应该进尼姑庵才对,和尚庙怎么会收女弟子呢? “施主请留步。” 颜小玉正低头想着问题,突然被一个和尚叫住了:“施主,上香朝拜请在正厅大殿和东、南、北的各个大殿,西面厢房是我寺僧众的生活区域,不方便接待客人····” “我是来找人的,我不拜佛。”颜小玉头皮一麻,开天辟地头一次啊,被人叫施主。 回头一瞧,哟!这大块头和尚长的还蛮俊的嘛! 再一看那亮闪闪的头,哎!败笔! “请问施主要找谁?”颜小玉眼珠子一转,眉宇间尽显古灵精怪,把和尚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在看的人家不好意思的时候,性感的红唇一撇,哀怨道:“我来找一个死没良心的花和尚,他把姑奶奶我的肚子都搞大了,他要是不负责的话,我的孩子以后可就是私生子了!” “啊——!?”和尚被她一语噎住了,思绪空白了好一会儿,有些尴尬的挠了把光亮的秃头:“施主,您确定是我们寺院的僧···僧人?” “当然啦!肚子都被他搞大了,那还有错?”颜小玉刻意抚摸着平坦的腹部,绕着和尚转了一圈儿,幽幽的说道:“他的头跟你一样秃,身高也跟你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跟你有几分神似·····你们方丈在哪儿呢?我找方丈。” “方···方丈?施主你···你都说些什么呢?佛门之地可不能开这种玩笑。” 一个口齿利落的威严和尚,快被玩儿坏了。 “我没开玩笑啊?我就是要找你们的方丈呀!”颜小玉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表情。 “施主,请自重,佛门····” “佛门之地,我知道啦!都说没开玩笑啦!看把你急的····哦~我明白了····”颜小玉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抬起白嫩的芊芊玉指,戳着和尚的鼻子,一脸的不可思议:“我知道你为什么急成这样了!你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们方丈的!omg!你怎么可以这么想?” “···施主!”和尚轰的一下,脸被气红了。 颜小玉丝毫没给他发火的机会,摇着头啧啧道:“我说你堂堂一个大和尚,怎么会这么污呢?你们方丈应该比你年长吧,辈分也比你大吧,你这是大逆不道啊!” “我···我我···”和尚被气的快吐血了,瞪着颜小玉‘我’了半天也没说出半句话来,脸色青红交加,宽大的黄色袍子下手都攥成拳头了,一副不敢动怒的隐忍模样。 “小玉!你在干什么?”林沫冉远远的就听见颜小玉在作弄人,急忙跑了过来。 一看被气的脸色巨变的某和尚,顿时就慌了:“小文师傅,你别生气,别生气,她是我的朋友,她逗你玩儿····不是不是···她喜欢开玩笑,你别介意啊,她看见喜欢的人就喜欢乱开玩笑,她表示友好的方式有点特别,她这是喜欢你······” 听了林沫冉的一通解释,和尚的脸更红了,点了下头,转身大步流星的朝着后院去了。 啊——我都在说什么啊!干嘛跟一个和尚说什么喜欢啊!颜小玉长的这么美艳,身材又火辣,和尚也是正常男人好不好,这话说的多敏感多尴尬呀!小文师傅都恼羞成怒了,肿么办? 林沫冉急得冲着和尚的背影一个劲儿的解释:“不是···她不是喜欢你···不对···我是说,不是那种喜欢啊~小文师傅你别生气啊····” “哈哈哈哈·····”颜小玉捂着肚子弯着腰,毫无形象的一阵狂笑,笑的泪花子都出来了:“哈哈哈哈哈····羞···羞臊了····哈哈哈哈···这大和尚···六根···六根不净啊····哈哈哈····” “闭嘴!你还笑!快被你气死了!” 林沫冉崩溃的扶额,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倒抽了口凉气,气的直跺脚:“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能进出西厢房的吗?你知道刚才那个小文师傅是干什么的吗?他是本寺的八大执事之一!是专门管寺院里的各项事物的!简称监院!他你也敢戏耍?有你这么失礼的大小姐吗?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在这儿混了?完了完了完了,估计我明天别想进出西厢房了!房间那么多,我都还没摸清静心师傅住那儿呢!被你一个玩笑搞的前功尽弃了!” “我···哈哈哈·····”颜小玉扶着她的肩膀,好不容易才直起腰来,擦了把泪花子:“明明是你在调戏人家好不好!我有说过我喜欢他吗?你竟然拿我的美色来调戏一个和尚!还敢跟我吼!你也太损了吧!我堂堂颜家大小姐,好歹也是名门闺秀,你竟敢毁我的清誉!说我喜欢和尚!你说,怎么补偿我的精神损失?” “那你想人家怎么样嘛?送你去死好不好?”林沫冉扯着她的胳膊就往外走。 这大小姐留在这儿,真担心这座庙和这群和尚的安危! 不是不进来的吗?不是说看见秃驴会辣她的眼睛吗?怎么跑进来戏耍和尚了?连方丈的玩笑都敢开,这是个名门闺秀能干的事吗? 刚出寺院大门身后小和尚跑过来唤住了:“二位等一下,请二位以后不要再送早餐上来了,我们寺院自古至今,僧众一天只吃两餐,你每天送来也没人早上吃,放到中午都不好吃了···” 就知道会变成这样(ㄒoㄒ)颜小玉你个废柴。 “你们是男人啊,你们可以不吃早餐,我妈妈饿肚子受不了的,明天见!” 小和尚挠头无策。 颜小玉看她气呼呼的走在前面,赶紧追上去找了个话题:“冉冉,你不觉得好奇吗?伯母怎么能进和尚庙呢?自古尼姑有尼姑的地盘,和尚有和尚的地盘,和尚庙里是不收女弟子的吧!你确定这个静心师傅是你婆婆?” “是。”林沫冉回答的肯定。 “你又没见到人,怎么敢肯定?” 林沫冉笑笑:“祁尊那么严谨睿智,不会连自己的妈都认错,如果没猜错的话,里面···应该还有他的眼线。” 这一点颜小玉无可厚非:“那你说,伯母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这个嘛····”林沫冉回头睨着占了整座山头的寺院,浅浅一笑。 “哟!看这表情,你是知道谜底咯!快给姐说说。” 林沫冉一副老神在在的小样:“有钱能使鬼推磨,佛也不例外,也是有需要的,这庙堂的一砖一瓦还真指望佛能变出来?” 被她这么一说,颜小玉也回头看了几眼,立马有些明白了:“你是说,这寺庙是伯母捐钱修建的?这寺庙不是很悠久了吗?不过看上去确实很新····” “西面还有几间比较陈旧的房子,倒是有些年代了,一比较就知道除了那几间房子,其余的都是翻修过的,或者是扩建的,我打听了一下翻新的时间,四年前动工扩建的,建好快三年了,跟静心师傅入院的时间吻合,你说这种小城镇,哪来那么多钱修这么壮观的寺庙?” 一语道破天机啊,颜小玉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沫冉,你太聪明了!我突然发现你全身上下都是优点啊!尊大少眼不瞎呀,对,他是心盲了····” 糟了,不小心就扯到不该扯的人身上去了。 “堂堂颜大小姐这是在拍我的马屁吗?感觉受宠若惊啊!”林沫冉翻了个白眼,似乎并不在意。 下山后,她破天荒的给自己放了假,养伤期间不出摊,整天就跟颜小玉这个大闲人泡一起了,泡一起就看颜小玉整天抱着个笔记本儿炒股,也是这次她第一次接触了炒股,这是她赚得了人生的第一桶金的起点···· 第四十一章 :彻底摊牌 这是一栋精致优雅的复式小别墅,整个空间呈现统一的浅白色,干净清澈。 别墅院门外站着两排人,清一色的黑西装,神色凛然。 大厅里此时有个男人,坐立不安的神色。 前段时间展凌去美国他就职的医院查过他的底细,这就被祁尊‘邀请’到邢心蕾的住宅来了,显然他跟邢心蕾的那层关系已经暴露了。 保姆推着轮椅上的邢心蕾也到了大厅。 相比吴昊,邢心蕾显然要紧张的多:“你怎么会在这里?” 吴昊闭了下眼睛,叹出一句:“尊少想查一个人还不简单?他问什么,我俩得老实坦白才行了。” 邢心蕾还想说什么,只听得大门忽然被人打开,门外响起恭敬一致地称呼声:“尊少。” 邢心蕾慌乱的抬头,就看见祁尊一袭紧身黑衣打扮,第一次见他穿一身黑,很冷、很惊艳,如此醒目,萧杀声色中,他又美又帅的脸,轻易便勾了人的欲望。 “尊...”邢心蕾急急地唤了他一声。 祁尊缓步走过来,姿态华丽,从轮椅边走过,目光丝毫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 邢心蕾第一次被他如此冷的气息慑住了,一时住了口。 下一秒,只听得祁尊开口,而是对一旁的保姆下了吩咐:“推邢小姐回卧室。” 保姆也被今天这气场吓得够呛,感觉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了,急忙推着轮椅离开。 室内就剩下六个人,祁尊和吴昊,以及其他四个贴身下属站在祁尊的身后,个个面无表情。 祁尊云淡风轻的走向了小型吧台,丝毫没有看吴昊一眼,仿佛完全不感兴趣,顾自倒了杯纯净水,喝了口后,才平静出声:“说说你跟邢心蕾的关系。” 吴昊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了,还是被这男人的气场压的喘不过气来,只看见吧台边一个孑然而立的修长背影,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一只水晶杯,这画面简直无以名状的性感。 也难怪,邢心蕾会如此大逆不道的迷恋这个男人。 见身后半天没吱声,男人拿着水晶杯走了过来。 祁尊也不说话,只是眼神攫住他,压迫感顿时席卷了吴昊的全身,剧烈而无可反抗。 “我跟心蕾,是同母异父的关系。” 祁尊在沙发主位上落座,姿态闲适:“具体点。” “心蕾是我同母异父的姐姐,比我大两岁,当年母亲带着她嫁给了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是个穷鬼,有了我之后,就把姐姐丢进了孤儿院,因为此事,母亲受到刺激,疯了,没几年就过世了,事情就是这样的。” “去美国哪一年?” “四年前...” “具体化。” 吴昊算是第一次真正跟祁尊接触,上次在这别墅这男人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没想到一旦被他盯上会是这么大的压迫感,不容半点松懈。 咽了咽口水,他斟酌道:“四年前,祁家给了心蕾一笔数额不小的分手费,那个时候,心蕾被强行流掉了孩子,心如死灰,也许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她把那笔钱分了一半给我,带上余下的就去了美国,我的父亲好赌成性,是个恶霸,我也是那个时候带上钱逃到了美国,但是我当时并没有找到心蕾,我在那边完成了剩下的学业,之后做了一名...二流医生,事情的全部就是这样。” 祁尊手指敲击着水晶杯的边沿,略微沉思,忽然再次抛出一个异常犀利的问题:“她的子宫切除手术,可是在你就职的医院做的?” 吴昊只觉得心尖儿又是一惊。 没想到他竟查出这么多来,不知道那件事他查出来没有? “是的。”这次他识趣了,主动细说道:“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还是个实习医生......” “尊...你想知道的,我来告诉你吧。”正在这时,邢心蕾自己划着轮椅过来了,一双美眸蓄满了泪水:“有些事情,我想...我比吴昊更清楚一些。” 祁尊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放下了手中的水杯,唇角微微上扬,好似有笑容:“好,你说。” “在国内我被强行流掉了孩子,当天就被你的爷爷和父亲驱逐出国,我只来得及给唯一的亲人...吴昊留了一笔钱,我拖着虚弱的身子,孤身一人到了国外,第二天就遭遇了抢劫,还受伤毁了容,我身无分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我这辈子除了认识了祁尊这唯一的骄傲外,我....一无是处,我...几乎只有死路一条......” 女人说到这儿早已泣不成声,抬起脸来,看见男人搭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捏紧了拳头。 她擦了把泪痕,凄楚的笑了下,接着说道:“我乞讨过,也寻过死,后来在一对好心的华人夫妇的帮助下,我有了一份工作,做过最累最脏的活,之后身体就垮了,子宫坏了,去医院切除,也是那个时候,跟吴昊重逢的,可我早已生无可恋,也许是老天爷可怜我,后来在街上又与你重逢了,那么丑那么狼狈的我,没想到还能被你认出来......” 说完,她划着轮椅到沙发旁,低头轻轻的唤了声:“尊,你还想知道什么吗...” “够了。”祁尊看着她,眸中的神色复杂难辨,他轻启薄唇:“说说你现在的真实想法。” “今后的日子里,我只想好好的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爱你......”女人动容的抓住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只是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祁家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该承担责任....”祁尊拿起一旁的水杯,再次喝了口水,漫不经心的样子,连声音都渲染上了慵懒之色,可说出来的话,让屋内所有的人都紧张了:“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有人在我面前说谎,亦或者..演戏,有件事我必须提前跟你说清楚,我家老爷子岁数大了,我想让他过几天与世无争的日子,不允许任何人再打扰他。你可以报仇,怎么报复都可以,我准了。” 邢心蕾整个人一颤。 她确实想要报复,可她要的不止是报复,她也想要这个男人,她接受不了这个男人如此条理清晰的把事情简单化:“尊,我怎么可能报复你呢?我有多爱你你不是不知道....” “尊少说的对,如今祁家能给我姐一个说法的,确实只有尊少自己了。”沉默了半天的吴昊突然出声,看了邢心蕾一眼,一丝挣扎的神色闪的极快:“既然不能相互伤害,姐,不如你就说一个这辈子自己最想达成的心愿吧,尊少肯定会满足你的。” 被一提点,邢心蕾找回了思绪,楚楚可怜的看着祁尊寻求肯定的答案:“可以吗?” “当然。”祁尊笑了下,聪明如他几乎立马就想到了女人接下来会提什么样的心愿,不知为何,他唯独不愿意满足她这个心愿,下意识的补充了一句:“除了做祁少奶奶外,什么条件你都可以提。” 脑海里颜小玉那句‘你太太都这个鬼样子了,还再坚持给你的母亲送爱心早餐...’ 这句话一直扰他心神。 那个小东西是不夺目,但是真正属于人间烟火的美好,她很会在细节上拿捏人心。 他的一句话就堵了邢心蕾差点说出口的话。 女人咬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她就可以达成心愿了。 嫁给祁尊,既是心愿又是报复,没有比这个更完美了。 谁都知道,祁尊是从来不轻易给人承诺的,他一旦决定的事情,也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邢心蕾咬了咬嘴唇,半晌才说出句:“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 祁尊点头:“好。” “如果我一直想不到.....”邢心蕾伸手拿了他手中的水杯,和他同喝了一杯水,凄楚的笑了下:“如果我一直想不到什么心愿,我可是要耗你一辈子的哦,尊少可有耐心?” 祁尊顿时就笑了,在她伸手拿他手里的水喝时,他就猜到了这结果。 “心蕾。”他叫她名,那么温柔:“祁氏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被人勒索,也没有什么事物能成为别人拿捏我的武器....” 说到这儿,他的笑容刹那艳丽。 这样子的祁尊让人透不过气来,虽说是他自己提出要对人家负责到底的,可分明又带着几分威胁,威胁对方不要得寸进尺,他是不受任何束缚的。 “不过心蕾...”他的声音接着绕唇而出:“我唯独给你这次机会,以后好好的生活,让我知道,你足够爱惜自己,值得我为父辈们的过错而向你赎罪。” 邢心蕾心口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貌似他一直在对她妥协,甚至是宠溺,可这种感觉始终不对。 祁尊眼风一扫吴昊:“既然是亲姐弟,吴医生以后就光明正大的住在这边吧,刚好这边差一个家庭医生,亲兄弟明算账,报酬方面,我自然不会亏了你。” “好的,那我就谢谢尊少了。” “还有,吴医生应该知道了,你那恶棍父亲入狱的消息...”祁尊敲了敲沙发扶手,眼中一道冷芒射在吴昊的脸上:“据我所知,你们的母亲当年发疯,并不是导致她死去的真正原因,她....是被你那恶棍父亲虐待致死的,看来,吴医生对我还是有所隐瞒啊。” 祁尊竟然连这件事情都查的这么清楚! 难怪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如今还有人去报了案,父亲前不久入狱了,原来这一切都是祁尊做的。 吴昊忽然觉得后脊背一阵发寒。 倘若刚才他对这个男人没说半句实话,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什么?我妈妈她....”邢心蕾瞪大泪眼看着吴昊寻求答案。 吴昊低下头来,苍白的笑了下:“也好,那个去处让他度过晚年是最好不过了,还要多谢尊少,替我做了这决定。” 而男人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让两姐弟冷汗直流了。 “麻醉剂注射多了,对身体的危害,吴医生应该比我清楚吧....” 女人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指甲抠进了肉里。 没想到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 她无法站立行走,自残,确实是偷偷注射了麻醉剂,这么做的目的是想让祁尊跟祁老头彻底决裂而已。 祁尊起身,离开,如来时一样,姿态从容,身后几个随从尾随着他出了大厅。 知道她的目的而原谅了她,是看在祁家伤了她的份上。 第四十二章 :死神附体 “怎么样?丫头回来没有?”病床上,老人清瘦了许多,一双眼睛还是那么犀利有神。 服务于祁家大半生的老管家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表情:“少奶奶还是那句话,说太太不回家,她就不回来。” 老爷子顿时急的枯瘦的手直拍床沿:“混小子在做什么?马上给老子叫过来!” “老爷子,您息怒啊!这次还真不能怪少爷...”老管家忙安抚老爷子的情绪:“这次是少奶奶钻进牛角尖儿里去了,少爷最近的变化我可都看在眼里,少爷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伺候的精贵,您见他何时关心照顾过别人?自从少奶奶过那边去以后,吃的穿的用的可都是少爷亲自去采购的,细致到连女孩的贴身衣物都不曾假手于他人,少奶奶在那边摆摊儿做生意,少爷只差把半个石灵镇都买下来了,还有......” 老管家如此这般的把祁尊的变化跟老爷子称述了一番。 老爷子是完全不敢置信啊,自己那混账孙子还能做出这些贴心的事儿? 老管家再次叹了口气,下了一番总结:“哎~这世上是有这种注定会被人误解的人,予人情意,表现出来的始终比事实的要少。柔情纵是满腔满怀,可只在肺腑,不在眉目,这样的用情方式,那丫头若是不懂,亦是很伤人的呢,我看那丫头是完全不懂啊!少爷这次从那边回来,被气的不轻!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整整五天啊,可把公司一群人给急坏了,他那脾气又没有人敢去敲门,不过还好,听说公司最近出了点小状况,他这才打起精神来。您说啊,小两口这感情什么时候才能合上拍啊?真是急死人。” “还有这事儿?你也不早说。”老爷子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退了怒气晶亮起来,一手摸着下巴上的白胡须,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就该让混小子尝尝,不懂得珍惜的后果!” “.....”老管家被自家老主子给囧到了,心想,祁尊到底是不是你的亲孙子啊,哪有听到自己孙子在孙媳妇哪里吃了瘪,还这么开心的!-_-|| “丫头心软,只要死小子是真的用了心,她会明白的,这个我不担心。”老头子继续摸着胡须,老神在在的样子:“那臭小子,从小就油盐不进,但要是对某件事某个人用了心思,老头子我就不用再瞎操心了,哎~希望在进棺材前能抱上重孙子。” “您硬朗着呢,怎么又说这种话了!”老管家莞尔一笑,暗暗有些伤神。 但愿如老爷子想的这么顺利吧!人老了也就这么点小期盼了。 “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老爷子的神色忽然又黯淡下来。 “邢小姐的腿康复的不错...” “我是问她的来路。”老爷子眸色一凌,打断管家的话。 “是个刚出道的小明星,上次被媒体堵医院后,她的经纪公司帮她澄清了跟少爷的关系,少爷也没有插手此事,哎~都是娱乐圈的炒作,现在的那些小明星,想红都想疯了.....” “嗯...最好是这样。”老爷子点点头,一把扯了手背上的针头:“收拾一下,出院回家。” “...您不再多住几天了?”老管家苦着脸,十分无奈,急忙拿棉签按住他冒血珠的手背。 “多住几天有什么用?难道还能指望两小混球过来看我?” 老爷子的语气有明显的孤寂和落寞。 这次生病,小丫头去了石灵镇,是铁了心不回来看他了,混小子从小就不是个贴心人,还能指望他时时陪在病床边? *** 天还没亮透。 祁氏总部。 气势恢宏的摩天高楼,如梦魇般直耸云端,这个时间点置身其中,暗沉沉的光感好似来自末世,让人错觉会不会是堕入了魔道,既神秘又危险! 真不愧是那个男人的地盘,跟他一样的气息。 二十八楼,财务室,这个点按理说是绝对不会有人工作的,这才五点。 可静谧的空间里,细听之下,隐约有键盘的敲击声,还有人轻柔的呼吸声,可能是因为太紧张的原因,呼吸声时而粗重,时而又压制的很低缓。 没有开灯,如此说明,此人并非是在工作。 办公室门外悄无声息的站了两排人,清一色的黑西装,神色凛然。 祁尊姿态华丽,踏步无声,走到财务室门口,抬手开了门。 从石灵镇回来的那晚,他便敏锐的察觉出自己的地盘上,闯进了一只小耗子,这可是稀奇事,如今在这a市,还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动手脚。 窗帘紧拉,里面很黑,只有一台电脑屏幕的光亮。 女人一身简约的黑色职业装打扮,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头顶,此时正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双手十分灵巧的敲击在键盘上,丝毫没有发现,危险正一步一步在向她逼近。 她皱眉,祁家竟然比想象中还要庞大,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其实不用想也知道,祁尊可不是个循规蹈矩走正道的人啊。 “你是不是在想,祁尊这个男人,究竟藏了多少条小辫子让你抓……?” “嗯...” 一个男性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音质清冷而华丽,还带着一丝性感的底色。 这般语气!这般态度! 祁尊! 女人从发呆中猛然清醒过来,顿时被惊得差点魂不附体。 这男人是侦察兵出身的么?走路跟鬼一样,一点声响都没有! 不知从哪一刻起,她已经被人从身后圈死了,男人的两只手搭在她两侧的办公桌上,猛地一回头脸颊差点擦上男人性感的薄唇,就差那么几毫米的距离,满鼻腔都是男人淡雅的气息,很好闻,也很诱惑,却极致的危险。 女人长年养成的警觉性这才完全惊醒,意识就回来了,到底不是柔弱不禁风的女子,于是她抬手就推开了距离,一个好身手从男人的禁锢中逃离开,站在了门与窗户的方位。 占领了逃生的位置,她深吸一口气,这时才看向男人。 借着电脑的光亮,这一眼看过去,女人顿时就僵住了,男人漂亮的脸异常清冷,看似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可让她读出了比死更差的讯息来。 “祁总...”她抓了抓脑袋,试图掩饰什么:“您也这么早就来公司啦。” 祁尊轻笑:“有你这么用心的好员工,我这做老板的,怎么好意思,温饱思淫/欲?” 他语气里有那么明显的嘲讽与怒意。 女人额头上一滴冷汗顺着较好的脸颊一路滑进了领子里,她故作镇定的挺直了背脊:“拿您的薪水,做好我们份内的事,是应该的,昨晚上经理交给我的一些事,还没做完,就....” 祁尊只一个眼神,女人说不下去了。 在这个男人面前演戏,感觉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 “来公司多久了?”祁尊问的漫不经心,拿起女人放在办公桌上的一支钢笔,看似随意的把玩儿了两下,咔擦一声掰成了两截,露出了里面闪着红灯的电子产品,那是一支微型摄像机,还可以录音。 女人震惊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个都被他发现了。 “我不喜欢重复一句话。”他提醒,眼眸一抬,冷芒四射,压迫感巨大,把玩儿着手里的东西:“部队上的玩意儿。” 女人再次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了:“既然你能看出这个是部队上用的东西,还是不要为难我的好。” “我倒是很好奇,为难了会怎样?”他笑了,好似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忽然犀利的抛出另一个问题:“楚逸凡派你来的?两个问题一一回答。” 女人这次是彻底被震惊了,一支部队上用的高科技产品,就暴露了这么多信息给这个男人。 看来,今天想从这走出去,难了,这么敏锐的一个人,门外肯定早就安插了人手,堵死了,他肯定发现她很久了,说不定从她第一天试图破译祁氏系统密码就被暴露了。 “你不是都猜到了?”女人颤抖着往窗户边挪了那么一小步,感觉一切辩白在这个男人面前显得很苍白无力,索性就承认了。 “看来,你还不是很了解我。”她的动作没有躲过男人的眼。 祁尊‘啪’得一声把手里的东西扔回办公桌上,他忽然大步流星朝她走去,当她抬眼看见他已经近身时,只感到双手忽然被他反绑住,下一秒扣住了她的腰,拥着她几个旋转就到了窗户边,把她的身体压死在了窗台上,这个姿态很是暧昧,所有动作快的几乎在眨眼之间。 “皮肤不错。”他一把捏起她的下颌,捏得她生疼,他眼里有明显的杀意。 “你想干什么?”女人大惊失色,再怎么说她也在部队练过几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男人制住了。 “既然你不喜欢循循渐进的方式,那我们就来点..直接的。” 女人抱着一丝侥幸开口:“祁尊,不要以为你背景大,就可以无法无天,你最好不要乱来!楚检派我来...” “哦?楚逸凡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吗?”他继续笑笑,阴郁至极:“只可惜,他这火候,只够自/焚吧。” “你马上放开我!”女人拼力挣扎,奈何这个姿势,力气一点都提不上来。 下一秒,她就感到他的手忽然压在了她的胸上:“手感不错,货真价实。” “你!无耻!”女人又羞又恼,也很害怕,涨红了一整张脸。 他忽然握住了她拼命推他胸膛的手,语调温柔下来,像是说着情话般呢喃:“手型也不错,比起敲击电脑键盘,我倒是觉得更适合弹奏钢琴....可惜了。” 男人天马行空的话语,让女人彻底摸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恐惧感席卷了整个思绪。 传闻无人能揣摩到祁尊的心思,此刻她算是亲身体会到了,他的一言一行,根本无迹可寻,而你的只字片语就能被他轻易的识破,比猎豹还要敏锐。 在她愣神的时候,手忽然被他大力的压在了窗台上,下一秒,只觉得一股钻心的剧痛从手部传遍了身体的每一条神经,痛的天旋地转,一股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 “啊——”静谧的空间,女人尖锐的痛嚎声响彻云霄,凄厉无比。 她的右手除了大拇指外,其余四根手指头齐刷刷的断在了窗台上,只见四股血急速往外喷洒,惨不忍睹。 门外两排黑衣墨镜打扮的保镖,都被办公室内女人凄惨的嚎叫惊到了。 第四十三章 :惹怒恶魔 “啊——啊——”静谧的空间,女人尖锐的痛嚎声响彻云霄,凄厉无比。 门外两排黑衣墨镜打扮的保镖,好几个都被办公室内凄惨的嚎叫声惊到了。 祁家所有的门隔音效果都非常好,还能听见里面的声音,这得多惨烈? 自家少主子从石灵镇回来后,一直就像是被死神附了体,一副随时会拉人下地狱的架势,天天跟着他,他们也是非常提心吊胆的好不好,这下好了,死神终于满血复活了,找到发泄口了。 只听见里面又传出一阵更高亢的惨叫:“啊——啊——啊——” 整栋办公大楼瞬间变得如同人间地狱,。 他让自己的地盘沾上了血腥,还是第一次,在他的眼里不分男女,只要是威胁到他的,一样收拾,不受任何约束,没有任何道理。????? 没多久祁尊出来了,从容不迫,还是那一身白衫黑裤,不染纤尘,就这惊为天人的形象,让人根本无法把他和办公室里面前一秒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 只有祁家的人知道,少主子调/情的调调也能干最暴力的事情,可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蛊惑了。 “叫展凌过来,处理一下。”他淡然吩咐。 叫展凌过来,显然是救死扶伤啦,但是绝不可能就这么完事儿了,那也太不像祁尊的作风了。 展跃硬着头皮追问:“哪...处理完之后呢?” 祁尊侧头冷睨着他,明显不耐烦的语气:“还需要问我?当然是,把女人跟她的零件,一起送到楚检的办公大厅去。” “ok!明白了。” ### 这么一大清早的,某医生就被扰了清梦,这还是头一次,以前都是半夜三更。 一听地点是祁氏公司总部,展凌本来还睡眼惺忪的,瞬间就清醒了。 他立马想到的是不是祁尊怎么了? 这次祁尊去看过那丫头后,没过夜就回来了,整个人都变的阴森森的,像全世界都负了他似的,一关办公室的门就是好几天,现在又开始超负荷的工作,昨天展跃还找他哭过,说实在受不了了,这是要被祁尊操挂掉了,找他抱了一箱营养液和葡萄糖去喝。 随便洗漱了一下,挂着药箱就赶过去了,脚上的人字拖都没换-_-|| 二十八楼。 财务部? 不是顶楼总裁办公室? 展凌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门口的黑西服墨镜哥,伸胳膊往他面前一挡,好心提醒了一句:“展医生,有点血腥,你先做个心理准备再进去吧。” “啊?……”和平主义某医生顿时觉得头皮一麻。 这群人渣嘴里的‘有点血腥’岂止是有点啊! 墨镜小哥提醒完,收手做了个请进的姿势。 展凌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宽敞整洁的办公室内,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 只见窗户边的地板上卷缩着一个女人,女人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她周身的大理石地板上满是血迹。 展凌眉头一皱,急忙跨步过去,蹲下查看女人的情况。 这一看,还真是吓了一大跳.... 女人脸色死白,眉头深锁,闭着眼睛,嘴唇被咬破了还死命的咬着,紧抱在胸前的一双手....光秃秃的,只有两根大拇指了!! 操! 混蛋!禽兽! 恶魔! 展大医生顿时在心底问候了某男人一通! 打开药箱,拿出消毒水、绷带... 一番简单的包扎抢救完,就有人从他手里把女人扛走了,地上也收拾干净了,还喷了点空气清新剂,整个空间整洁如初,没有留下一丝暴力的痕迹。 快到上班点了,各楼层办公区开始有人忙碌了。 展凌进洗手间清洗干净双手,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挂着药箱,踏着人字拖进电梯上了顶楼。 ??总裁办公室门外,站着祁尊最得力的助手,展跃。 看见展凌从电梯上来,展跃立马迎上去递给他一杯水:“嘿嘿,哥,辛苦了。”? 展凌白大褂的衣袖上还沾有一丝血迹,他两把脱了,顺手就丢给了递水的某人,接过水杯,忍不住愤愤不平:“这大清早的,好端端的,他又是哪根神经短路了?把一个娇滴滴的女职员伤成那个样子!”? “尊少的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展跃苦笑:“虽然平时很少认真的样子,可是一旦脾气真的上来了,我们所有人都得绷紧了皮。”? 刚才看见祁尊怒气四溢的样子,分明是有了要让整栋办公大楼里所有人都不得安宁的心,财务部竟然进了奸细! 展凌抬手喝了口水,一脸的疑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财务部的一个不起眼的女职员怎么就惹到他了?想爬他的床也不至于剁人家的手吧?”? “什么女职啊,这女人是个细作...”展跃淡淡道:“税务处新上任的某人,看祁家不顺眼,这女人刚来公司财务部半个多月,没想到还是个系统高手,她试图摸祁氏的老底,结果还没成功就被尊少给发现了,然后,就把女人搞成了这样......还有口气儿吧?我得叫人把这女人和她的零件儿打包好后,给那位还回去...”? “啊……”展医生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惊叹:“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查祁家?脑子没毛病吧?” 展跃也深有同感:“那人确实脑子缺了根弦,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也敢把苗头对向祁家,这不找死么。” “....谁啊?谁那么大胆还敢来招惹我们这位爷啊?”展凌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可是很多年不敢有人这么干了,谁都知道招惹祁尊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的!两条道上的人可都敬他三分,不管黑白,只要是遇上棘手的问题,可没少仰仗祁尊出手平息的。 “楚逸凡。”展跃凉凉的说出这个名字,眼眸一眯,意味不明的神色:“据查,这人跟林沫冉还是青梅竹马,两人的感情非同一般哦,本来这段时间祁尊就像一枚定时炸弹似的,估计跟林沫冉又闹得很僵了,刚好在这个气头上,就揪出了楚逸凡安插在祁氏的细作,这不正好撞在他的枪口上了么!……” 展跃很感慨:“这个楚逸凡初次跟祁尊打交道,对咱们这位爷是完全不了解啊,看他说话时总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样子,他大概也就没把他当成威胁了,完全不知道我们这位爷认真起来其实也就是那个样子……”? 展凌深有同感地表示同情:“哎!祁尊这种变态,就算是我们也搞不懂他的心里在想什么,这个楚逸凡怎么跟沫冉一样,冲动起来没头没脑的。” ?再微小的事,一旦惹上了祁尊,后果肯定是不会太和谐的。?“这会儿我才头痛呢~”展跃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哀怨道:“还有这么多文件需要马上拿给他审核签字,可是现在...现在谁特么敢去接近他啊……”? 展凌眼皮一抬,见展跃一副期待的小眼神看着自己,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拿进去给他吧?”? “嘿嘿....哥。”展跃把文件甩给他,笑得不怀好意:“别忘了做医生的天职,你应该不希望自己独一无二的弟弟进去被揍得半死吧?再说,你这不是准备进去对他进行说教一番的吗?”? 展凌无语,什么时候做医生的就能被人随便欺负了?做医生的只能救死扶伤别人,就不能自保的?? “喂!死小子!我是文官,你是武官,你自己拿给他.....喂——”看着溜得比兔子还快的某人背影,展凌忍不住眼前一黑:“你个混蛋啊!” 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回应。 展凌直接推门进入。 某人心情不好,是从来不会应门的,更不喜欢被打扰,这个时候敢靠近他,也是需要强大的抗压勇气的。 男人姿态张扬的靠坐在办公椅上,双腿交叠搭在办公桌上,右手夹着一支细长的烟,深吸一口,淡淡的瞟了眼进来的人后,直接忽视了他的存在。 “我说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对女人下那么重的手?”展凌脾气好的简直没话说,把手里的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 见某人继续忽视他,展凌干咳了下,继续道:“好吧,我知道你心情很不好,我不得不多两句嘴了,这个楚逸凡跟你的太太从小就认识,两人情同兄妹,你太太又是那么敏感的一个人,你可得手下留点情,人家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天高地厚,你就当他无知,给点警告算了,我估计就算你不出手,他上面也有人收拾他了。” “你很闲?”男人终于开了口,凉飕飕的三个字,把展大医生堵的不要不要的。 “额...不太闲,老爷子出院了,我得去看看,他是不是又耍.老孩子脾气了...”说到这儿展大医生的话匣子忍不住又打开了:“他的身体今年差了好多,岁数那么大了,你整天的忙,不是我吓你啊,你小心哪天送终都赶不上!沫冉也是,平时挺乖巧懂事的啊,这次一去北方就不回来了!老爷子整天念叨想抱重孙子,不瞒你说,老爷子前不久硬逼着我开了一大堆补肾养身的中药方子....对了,这事儿我...我这算是提前向你自首了啊,老爷子肯定是开给你滋补的,到时候你可别拿枪崩我。” 一想起这事儿,展凌到现在都是崩溃的。 祁尊那方面不要太正常了好不好!还补什么肾养什么身啊! 额!不会是开给沫冉那丫头吃的吧!祁尊肯定不会那么听话吃这些东西啦!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我勒个去! 某医生后知后觉。 老爷子这是逼着他开给那丫头吃的吧! “尊,老爷子这是想抱重孙想疯吧!你赶紧得!” 耳边实在嘈杂,祁尊彻底爆发了,深吸一口烟,吐出烟幕的同时,威胁的语气丝丝入扣:“三秒,不消失,我现在就崩了你。” 他不是开玩笑,已经从腰间掏了枪,轻巧的德国造的。 展凌瞪着他,咬了咬牙,转身离开:“神经!动不动就暴走!老子不跟你较劲!” 好心被当驴肝肺,哎!从小都习惯了。 第四十四章 :暗潮汹涌 傍晚。 祁尊应约陪着邢心蕾吃完晚餐,走出餐厅。 有几个人影立刻出现在了祁尊的面前,每个人脸上都是焦急万分的乞求之色,被一圈儿祁家的保镖瞪着,跟祁尊保持了好几步远的距离,不得靠近。 见到来人,祁尊冷了冷眼,展跃连忙上前,低声解释道:“……尊少,他们等了你一整天,真的是无赖至极,我没辙了,实在是拦不住他们。” 祁尊没有任何表情。 自从腿(康复)之后,邢心蕾就变得知趣了很多,更懂得如何跟祁尊的相处之道了,虽然满心的疑惑,还是立刻懂得回避了,转身对他道:“尊,我在车里等你。” 祁尊勾了下唇角,对她点了点头。 邢心蕾刚离开,祁尊立刻整个人都冷了下来,微微动了动唇,说出来的话无比的锋利:“我没兴趣再和你们官方的人打交道,免开尊口。” 眼前的这几位,正是检察厅的。 以前遇到些相当棘手的问题时,连他们都不得不来找祁尊出手。 一个年长模样的人上前,对祁尊恭恭敬敬的开口道:“是,尊少,我们知道您的规矩,关于这次的事件...完全是个误会,是那个女人名利心切,不知道天高地厚才冲撞了您,上面已经给了她相应的处罚,您看能不能……” 祁尊完全没有兴趣听下去,抬步就走。 “尊少!”他叫住祁尊,语气急切的求道:“尊少,楚逸凡真的是一位好检察官,这次事件纯属他的下属办事鲁莽,上面的人为了给您一个交代,连同他一起处罚了,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冒昧了,我想请您替他说句话,只要您一句话……” 祁尊冷笑了下,什么态都没表,一个不耐烦的眼神,三五个体型高大的保镖立马挡住了那几个人。 “尊少..尊少...尊...”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几个人无奈的摇头叹气,揣测着他的心思,没表态不代表他不要说法吧,那么明目张胆的把楚逸凡的下属弄得半死送到检察厅来,不就是想要个满意的说法吗? 他这个态度...看来,楚逸凡是保不住了,哎,可惜了。 车上,女人打下车窗,眼神复杂的扫视着那几个找祁尊的人,拿手机快速的拍了张照片,然后把照片发了出去。 查一下这几个人找祁尊做什么? 发完立马就删了照片和信息。 只是她没发现,她的手机刚对准那几个人的时候,就落入了两双异常敏锐眼眸。 展跃眉头皱起,用眼神询问自家少主子:‘你的债主又想生妖蛾子了,管还是不管啊?’ 祁尊就当没看见,那神色不知道可不可以称之为宠溺? 不一会儿祁尊就上了车,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送女人回了家,晚上也留在了女人的住处。 ********** 时间静静地走,药物安眠的效力渐渐的散去,病床上的女人忍不住动了动,意识就回来了。 “啊——嘶——”睁开眼,撑起双手想要坐起来,无意识的用力,一双手钻心的痛感让女人忍不住惨哼了一声,又跌回到了病床上。 虽然在部队锻炼过几年,心理素质比一般的女人要高,但发生在这双手上的事情还是让她绝望的整个人都崩溃了,急忙抬起双手查看。 一双手缠着厚厚的绷带,看不清情况,连两条胳膊都是浮肿的,痛的钻心! “放心,手指头除了右手小拇指坏死了外,其余的都接上了,估计以后活动起来不会太灵便,你做好心理准备。” 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男音,低低沉沉,有明显的怒气。 楚逸凡。 女人深吸一口气,急忙看向他,还好,他还是那一身制服,俊逸爽朗的样子。 顿时安下心来,眨了眨泛红的双眼,忍着剧痛,逼自己挂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来:“不好意思啊楚检,这次是不是...给你找麻烦了?” 以前他是教官是战友,如今他是上司兼朋友,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如果当年那场车祸她没有遇到楚逸凡,她想自己肯定必死无疑,也不会去当兵;可是当年她遇到了他,没想到现在会比死更差。 她爱他,一见倾心,他却爱着手机另一端的那个人,铁了心。 楚逸凡努力压制着满腔怒火,看上去有点面无表情:“你也知道这是在给我找麻烦?谁叫你去祁氏招惹那个人的?你有接到上级的指令吗?竟敢擅自行动!” “...对不起。” 我只是想帮你啊.... 当然后面这句话她是说不出来了,不但没帮上,反而给他惹麻烦了。 祁家何等的势力?她只是觉得祁尊再厉害,也不过是两个肩膀扛个脑袋,是人总会有弱点的,这个男人操控那么大的产业肯定不会太清白,她只是想摸个底而已,却没想还没摸清就被他发现了。 女人垂着眸子沉默了几秒,接着说道:“我会写一份检讨报告交上去,祁尊要是追究法律责任什么的,我会承担一切后果,你不用管我.....” 她倒是什么混账话都敢说…… 闻言,楚逸凡‘啪’得一声合上了手中正在翻看的病历资料,甩在一旁任单单据据散落一地:“呵!不管你?以后确实也管不到你了,祁月,你已经被开除了公职和党籍。” “....只是这样吗?那就好,没有连累到你就好。”女人淡淡的说道。 楚逸凡实在是怒极了,走到床边,忍不住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你明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惹上祁家绝对没有好处,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把我那晚喝醉酒的话当真,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是?我楚逸凡的事情何时需要一个女人来替我出头了?你是以什么身份替我去做那些事情?亦或者说,我给过你什么样的身份?” 她沉默。 半晌,她才闲闲的开口:“你给过我什么身份?那你当年不要救我不就行了……” “祁月!”楚逸凡阴郁得看着她,气的咬牙切齿。 祁月冲他苍白的笑了笑,用潇洒的态度掩饰住内心的黯然神伤:“大恩人,你本来就打算摸祁尊的底,唯一的方法就是安插人进祁氏,而祁氏公司又有个变态的老规矩,外招职员,只招祁姓,刚好我又姓祁,我觉得好奇,就混进去看了看,虽然结果挺惨的,不过也没白混这一遭,你知道祁氏为什么只招祁姓吗?” “这些与你有关系吗?我说过,当年救你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作为一名军人,那是我的职责,不需要你的报答.....” 女人不听,忍着双手的疼痛,顾自说着:“祁家连续三代单传,人丁衰落的原因,所以才只招祁姓,而且我发现,为祁氏效力的几百号核心人物...和跟在祁尊身边的那几十号贴身保镖,全部都是祁家收养的世界各地的孤儿,年龄跟祁尊不相上下,他们从小就跟着祁尊一起生活学习,头脑聪明的就培养进公司,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就培养成保镖,他们对祁家的忠诚度,几乎是变态的程度,尤其是那个叫展跃的,看似吊儿郎当,实则文武双全,是祁尊最得力的下属,逸凡....我只摸清了这些....希望,没给你惹上什么麻烦....” 她于相遇之时开始动情,他却只当她是生命中的一段小插曲,根本不值一提。 半晌,楚逸凡替她拉了拉被子,才沉沉的出声,眼里一片暗色:“祁月,女孩子身上带伤,始终不好,我已经通知了你的家人,会带你尽快离开a市,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他说完就走,无比沉重的背影。 “楚检....逸凡...是不是我给你惹大麻烦了?我不走!我是不会走的!麻烦是我惹起的,我自己来承担....” 楚逸凡准备踏出病房门的脚步顿了下,他回头缓缓开口,字字暴力:“...蠢货,不想死,就马上滚!别特么在这儿给老子碍手碍脚!” 先不说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与祁尊较量,其实他又有什么身份跟祁尊较量呢?他顶多也就是祁少奶奶的青梅竹马,那丫头结婚三年都不曾联系过他,她是有意跟他划清了界限,她是懂了他的心思才跟他划清界限的,他只是在静静的等,等一个未知的结果,本以为上次等到了,她却又走了,这次,她把用了七年的手机号码都换了,那个号码还是以前他帮她挑选的。 楚逸凡一出病房,就来了穿制服的一男一女,不容女人反抗的扶她下了病床。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走,我不会走的...楚检...楚逸凡...” “祁月!够了!你别折腾了!送你马上离开是上面的意思,你留下来只会给楚检惹麻烦!” “上面的意思?为什么?” “这是上面的指令,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亏你还是一名军人,军人的职责是什么?是服从命令!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蠢事?” 挣扎之间,祁月被丢上了车。 “楚检呢?他们有没有为难楚检?” 一男一女不再搭理她,一路送她到了机场,一直交到了她父母的手上才离开。 ........ 相比a市的暗潮汹涌,石灵镇那端的两个女人,正悄无声息的大炒股市,真是赚红了眼睛。 第四十五章 :得知噩耗 秋天刚到,山上的树叶已经黄了一多半,枯叶纷纷扬扬飘落,满目萧瑟,凭添了几许惆怅。 听说,这里的冬天会下雪。 “林同志,我真的是被你折服了,毅力真好!”颜小玉抱着笔记本依在门口,盯着某女一手一个食盒准备上山:“你快去快回,待会儿我有事想跟你说,我....可能要离开了。” “...离开?” 秋天果然是个伤感的季节。 “好。”林沫冉回身看着她,微微愣了下,有些了然。 一直觉得颜小玉在这边好像是在躲避什么事,不然一个富家千金,怎么可能在这种小地方呆这么久呢? 上山的时候,庙里的师傅已经从山顶扫台阶上的落叶扫了一半了。 她现在每天都会打包两份早餐,一份硬塞给扫台阶的师傅,一份带上去给从未谋面的自己厚着脸皮叫了两个多月的妈妈。 “小气(小七)师傅,早啊!今天是你扫台阶啊!快尝尝我今天的云吞,肯定很合你的胃口!” 隔着一段距离,她便认出了这颗光头是谁。 闻声,和尚停下手中飞舞的笤帚,抬衣袖擦了把光头,实在不满她这称呼:“沫冉啊,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小气师傅啊,叫我的法号...” 一说起他这法号,林沫冉直接笑喷了:“汽水(七水)师傅,哈哈~你要是喜欢我就叫你汽水师傅咯!” “...总比小气师傅顺耳一点吧。”某和尚一听,挠着光头,表示很无奈,看她手里的食盒,眼神闪了闪,似是有些不忍:“..天气转凉了,你还往山上跑啊!什么时候回你们南方的大城市啊?我们这边冬天可是很冷的哦,台阶一结冰,估计你走都走不稳....” “静心师傅要是不见我,我就在这儿过冬啦,直到她愿意见我为止,最好是愿意跟我回南方过个团圆年就好了。” “其实你真的没必要每天爬这一趟的,我们每日两餐,没有人吃你送的早餐·····” “不吃早餐这规矩真的很不好,一早起来还要干这么多的活,怎么可以不吃早餐呢!你快趁热吃吧!”她把手里的一个食盒不由分说的往和尚手里一塞,笑眯眯的挥了挥手:“我上去咯,不能让妈妈跟着你们一群大和尚饿肚子!你吃完把食盒放在亭子里就好了,小文师傅就不会知道啦!” “····其实那个···你送的早餐···静心师傅她吃不到···了····”和尚挣扎着,神色似乎有些不忍,又有些同情。 不忍?同情? 林沫冉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她为什么吃不到?” “没啥!你看着点脚下,小心台阶。” 和尚的表情很不对头,让她心里无端生出一股不安来。 祁尊很爱他的母亲,那天他的背影很落寞,很悲伤,那种悲伤让人觉得莫名的窒息,就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他这么爱他的母亲,就说明他的母亲也同样很爱他。 什么事能让一个母亲狠心把儿子一次次拒之门外呢? 这两个月她也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不少祁尊每次来看他母亲的事情,也才知道为什么在祁家住了四年,从来没见祁尊陪祁爷爷过过年,原来,每年过年他都守着有他母亲的寺庙。 胖管厨指着院子里的大槐树告诉她,祁尊每年春节就跪在那颗树下,一跪就是一夜,头上肩上披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他长得漂亮,所以这个举动很让人记忆深刻。每次经过院子里那颗大槐树时,她都忍不住多看两眼,脑子里会浮现出雪花纷飞的夜晚,他跪在那里的样子,孤独、伤心,全世界都与他无关。 明明是那么强势霸道的一个人,为什么他的孤独和伤心会让人觉得这么揪心? 实在想不出理由他的母亲为什么如此决绝?就算不想回家,见面总是可以的吧。 祁尊不是她亲生的吗? 如果不是亲生的,祁尊这般敬爱她就更该动容才对啊。 难道是····不在了? 脑子里忽然白光一闪,林沫冉差点掉了手里的食盒。 不会的!祁尊才二十九岁,他的母亲才五十多岁,怎么可能不在了!不要胡猜好不好! 一路胡思乱想着进了寺院的厨房。 胖管厨对她的到访,从一开始的排斥,到半推半就,到现在的见怪不怪,还带着点小期待,盯着她手里的食盒,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今天又是什么馅儿的啊?” “今天是我新研究的口味,林氏什锦馅儿,凡是吃过的,这辈子都别想忘记这个味道。”她打开食盒盖子,拿到胖和尚面前故意吹了吹热气。 胖管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啥配料?明天我做几锅给大伙也尝尝。” “这可不能告诉你,我以后可是要申请个专利的,不过你要是能尝出来,那就不算侵权了,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咯!”林沫冉冲他古灵精怪的一挑眉。 “小丫头还想考我?不是我吹,就没有我这张嘴尝不出配料来。”胖和尚伸手拿起食盒里的勺子,就捞了两个喂嘴里去了,不停的点头称赞。 “是昨天的好吃,还是今天的什锦馅儿好吃啊?”林沫冉趁机问。 胖子又捞了两颗进嘴,含糊不清的说:“各有各的特色,都不错···” “原来昨天早餐进你的肚子了啊。”林沫冉不动声色的笑着。 “是啊···”胖子用勺子舀了口高汤入口,美滋滋的咂舌。 “胖师傅,我发现自从我送早餐以后,你好像越来越胖了,我这早餐有这么补吗?我也天天吃啊,怎么就没长胖呢?” “是啊,吃胖了,这高汤你都放什么熬制的啊?” “你的嘴巴不是很厉害的吗?你没尝出来?” 胖和尚根本停不下嘴,又舀起一勺入口,又摇头又点头的:“还真没尝出来···” 林沫冉干脆把食盒塞到了他手里,貌似不经意的语气:“静心师傅过世很久了吧。” “嗯,过世两年多了···”胖子还没意识到自己回答了什么,干脆一屁股坐在了灶旁的凳子上,注意力全在手里的美味上。 两年了··· 果然,不在了··· 林沫冉控制不住猛震了一下,极力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为什么要瞒着祁尊呢?” “那是静心的遗愿,这座寺庙都是她资助修建的,她就这么一个小遗愿,不想让儿子知道她不在了,不想让儿子伤心···” “她生重病了吗?” “是啊,什么都吃不下,来我们这儿之前就病了,现代的医学,叫···叫啥来着···对了,叫抑郁性厌食症,说是心理疾病····” 胖子忽然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立马闭嘴,一看只剩汤的食盒,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了:“小···小丫头····你不要瞎打听,我···我今儿早上起来的太早了,脑子混沌···昨晚上的梦还没醒呢···你····我差不多尝出你这什锦馅儿是啥配料了,我现在要去买菜···你一个小丫头老在我们寺院里晃悠,影响很不好,赶紧下山去吧。” 这是她第二次品味到什么叫做晴天霹雳的感觉,第一次是爷爷过世的时候,父母过世她还小,还没长这种感触。 自己那么用心,那么努力,就换了这样一个噩耗。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又不是自己的母亲。 也许是从小就失了母爱的原因吧,才发现这两个月竟然把他的母亲当成了自己的母亲,所以才会这么伤心,就像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人。 怎么办? 祁尊。 脑海里忽然再次浮现,雪花纷飞的寒夜里,他跪在槐花树下的样子,万家团圆的日子,他却独自一人守着一座寺庙,那么清冷孤独,那么执着。 守着的却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忽然就明白了静心师傅的做法。 还是瞒着的好,最好是一直瞒到他都老了,慢慢的自然就会意识到自己的母亲肯定也老了,过世了。 “胖师傅,以后晚上还是早点睡吧,你昨晚肯定熬夜了,不然怎么会做些乱七八糟的噩梦呢?”拿了被他吃空的食盒,走到门口回头嫣然笑道:“我看你就是太想偷吃静心师傅的早餐了,为了防止你再次偷吃,明天我还是把所有馅儿的搭配和高汤的配料写给你好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每天都要以我的名义,早上给静心师傅做一份早餐,要说是我孝顺她老人家的。” “·····啊?”胖和尚脑子里不停的消化她的这番话。 还以为自己说漏嘴了,原来没有啊! 方丈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祁家人要是来看望静心,绝对不能把她过世的消息让她家人知道。 顿时一颗心就安了回去,笑的只见牙齿不见眼:“没问题,只要你把所有的配料全写在单子上,我保证每天给她做一份,出家人不打诳语,决不食言。” “那好,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你也必须答应我。”站在门口,林沫冉十分认真的小神色。 “只要你肯把配料全写给我,别说一两个条件,就是十个都没问题。” “其实你不知道,我是祁少爷雇的小保姆,他也是觉得我做的云吞和饺子好吃,就把我派到你们这个小城镇来孝顺他母亲的,你看他那么忙,又不会每天盯着我,这边这么远,我也是有家的人,离开家人太久了,我真的很想家了,我把配料告诉你后,他要是忽然来查我的岗,发现我没在这边了,你就说静心师傅很爱吃我做的云吞和水饺,我已经教给你做了。” “这个···不好吧,你怎么能这样呢?”胖和尚立马收了笑容,一脸说教的神色:“拿人家的工资,怎么能投机耍滑呢?······” “胖师傅!”林沫冉立马打断他的说教,脑子灵光一闪就有了说辞:“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自愿报答他的,没拿他的工资,我向菩萨发誓,真的木有!你看我这么善良,这么乖巧,怎么可能做骗人钱财的事呢?你把我想成这种人,我会很伤心的啦!” 胖和尚顿时就投降了,自责的不得了:“哦···原来是这样啊,是我想多了,我答应你,帮这点小忙还是可以的。” 跟胖管厨约定好后,从山上下来,看着树上飘落的黄叶,整个人都是茫茫然的感觉。 生命真的好脆弱,说没就没了。 只把遗憾留给了还活着的人。 第四十六章 :小玉之痛 林沫冉从山上回来,见大门口停了一辆红色的豪车,很耀眼奢华,一看就是女士开的。 来客人了吗? 颜小玉买的这房子是四合院形式的,非常的宽敞,被她倒腾的别有一番风趣,整个院子里都是流动的清水,种有荷花,还养了成群结队的金鱼,正中央有一个奇形怪状的小假山,从大门口用石板铺了一条小路,一直铺到了大厅的檐下,这石板路还故意弄了点小情调,没铺平的,踩上去会轻轻一晃,然后石板会磕到石板上,发出啪嗒一声响,这种感觉就像江南水乡那种自然形成的石板路一样。 不得不说,这资本家大小姐真不是一般的会享受生活。 屋子里的家具摆设就更不用说了,为了跟整座房子搭调,选的全是顶级的黄花梨木质家具!(黄花梨可是最昂贵的黄金木!)楼上楼下很古典的味道。 林沫冉不得不感慨,那次额头上受伤只在这边住了几天,她就被颜小玉给彻底腐化了,小租房跟这房子一比较,哪还能住人啊! 所以就被颜大小姐成功的诱过来同居了。 “小玉,你到底是闹得哪样啊?今天都三号了!五号可是你跟燕安南结婚的日子!你知不知道伯父伯母急的到处在找你啊?北方这么大,你想找死他们啊!” 女人的声音,很清脆悦耳,只闻其声就让人不由得联想到其人,是个很有气质的高挑美女··· 贺语琦,颜小玉的闺蜜。 一听二人的谈话内容,林沫冉本来准备回避的,可是脚下的石板啪嗒一响,大厅里就传出了小玉热情的呼唤:“冉冉,你回来啦!快进来。” 一进去颜小玉就拉着她正经八百的对着气质美女介绍道:“虽然以前在a市偶尔碰个面,我还是来做个正式的介绍吧,贺语琦,贺家三小姐,林沫冉,咱们尊少的·····” “贺小姐不嫌弃的话,叫我沫冉就好。”林沫冉神色淡然的打断了颜小玉的话,自嘲的笑笑:“军属院长大的野丫头一个。” 这么明显的排斥··· 她和燕安南刚来这边的那天,某人也是这语气和态度呢(⊙o⊙)! “不要叫的那么见外啦,叫我语琦就好,那我也叫你冉冉好了。”贺语琦早在颜小玉的嘴里正式了解了这位祁少奶奶。 都怪以前只看了表面,跟人家没有深交过,看来彼此的第一印象都不是很好呢! “····啊?”林沫冉显然没有人家的脸皮厚,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们坐,我去准备午饭吧,刚好早上买了很多菜存在冰箱里。” “我帮你洗菜。”颜小玉明显是在逃避什么,拉着林沫冉就往厨房跑。 “颜小玉,你逃避个屁啊!”贺语琦不依不饶的跟进了厨房,继续先前的话题:“我告诉你,是燕安南告诉我你在这边,我才找过来的····” 颜小玉嗤笑道:“是吗?他都不着急,你急什么啊?我又不是跟你结婚。” “你!”贺语琦气的伸手就戳她的脑门儿:“我说你是不是脑子坏掉啦?进水了吗?安南有多喜欢你,多在乎你,我们可都看在眼里,你给我少装糊涂!他是不想逼你,不然他也不会在你父母面前帮你打掩护了,他是希望你自己能乖乖的回去,别跟我说你不明白他的心思。” 颜小玉只“呵呵!”两声,没接她的话,那神色讽刺至极。 拧开水龙头,动作十分粗暴的搓洗着手里的青菜。 林沫冉偷瞄着她这举动,看着肉疼死了。 这么嫩绿的小青菜,被揉的稀巴烂,这还能吃吗? 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就要抢过来:“神经病啊!菜跟你有仇啊!为了你的食欲,它已经无私的贡献了自己的生命,你又何必把对一个人类的仇视发泄在它的身上呢?有本事你去找那个人发泄啊!欺负哑巴生物干什么?” “····我没欺负你的菜。”某女弱弱的回道,手上洗菜的动作温柔了下来,一想不对啊:“我···我欺负菜?我欺负菜干嘛?我有病啊我。” “承认自己有病就得治!” 厨房里顿时沉默了三秒,然后响起贺语琦忍俊不禁的声音:“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物降一物啊,冉冉你是不是经常这么收拾她?” “我哪敢啊!谁敢欺负堂堂颜家大小姐啊!” 颜小玉怎么听怎么不爽:“林沫冉,别忘了本小姐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其实那蛇本来就没什么毒,谁让你硬要帮我吸毒啦?”说到这事儿,林沫冉就忍不住犯嘀咕了:“幸好我是个女人,你只能把我当丫鬟使唤,我要是个男人,这辈子不就毁你手上了!” “····哈?你你你····你也太没良心了!”颜小玉被气的拉着贺语琦就开始吐槽:“你知道那天多热吗?你知道那蛇有多长吗?我吓得腿都软了还坚持把她扛下山啊?从小到大你见过我这么大义凛然吗?” 贺语琦摇头:“没有。” “你见过我这么仗义吗?” 贺语琦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真没有,你就一魔女。” 刚才沉重的话题,就被林沫冉这么四两拨千斤的挑偏了题。 饭后贺语琦准备抓着颜小玉继续婚礼那个话题,颜小玉抱了个笔记本儿缠着林沫冉巧妙的躲了。 “冉冉大师,您看看这三只股好像已经突破了,下月有没有可能会大涨?” 颜小玉完全丢了资本家大小姐的形象,一脸狗腿样儿的蹭在林沫冉身旁,又是倒茶,又是捶背的,那个热情劲儿差点把贺语琦的眼珠子都惊掉了。 在电话里就听她把林沫冉吹得神乎其神的,说她多厉害,多天才,多会炒股,简直聪明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林沫冉喝了口水,从她手上接过电脑,翻着网页研究了一会儿,那神色跟玩儿似的。 贺语琦压根儿就觉得颜小玉是在吹牛,这‘大师’真的会炒股? 祁少奶奶都没进过一天职场好不,她知道什么是炒股吗?赚了六百多万,是碰运气的吧! “这三只股确实有突破的迹象,不过你发现没有,这两个板块跌的比较透,哈哈`(*n_n*)我断定,暴跌之梦本月必将击碎,特别是长虹这只股,下月或大涨,我们可以布局了。” “人家都听你的,你说布局那只就那只。”颜小玉几乎没用脑袋想一下,那神色配上这语气,活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哈巴狗! 贺语琦这次连下巴都差点掉地上了。 没进过一天职场的小丫头,张口谈股市竟是如此专业的术语!她这运筹帷幄的神态,让人不由得想到了祁尊,这种自信与生俱来。 贺语琦拿过她腿上的笔记本,研究起来。 像她们这种贵族家庭的孩子,自然是大学实习期间就开始进家族企业历练了,对股市行情肯定要比林沫冉有经验的多。 这一研究就是一下午,最后跟林沫冉得出了一样的结论。她可是用了一整个下午来研究,而那个毫无经验的小丫头竟然只用了短短的十几分钟就看出了利弊!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贺语琦都自叹不如了,非常感慨的冲着林沫冉竖起了大拇指:“天才啊!你这么聪明你男人知道吗?他肯定不知道吧!不然怎么把你藏着···掖着·····” 颜小玉用胳膊肘顶了贺语琦一下,急忙打断了她的话:“好啦!不要再研究股市啦!今晚我们仨一起睡吧!我心里憋得慌,急需要人陪睡陪聊,还有,明天···我准备离开这儿了,我想出国散散心,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回来···或许,不会回来了·····” 明天四号,后天不是她跟燕安南的婚期吗? 贺语琦顿时脸就黑了,一直憋着没发泄,洗完澡早早就在床上酝酿洪荒之力去了。 颜小玉第二个洗完澡上床。 林沫冉有些不习惯,磨磨蹭蹭最后一个洗完澡,她知道颜小玉有一肚子的心事想跟贺语琦倾诉,毕竟人家是从小玩儿到大的闺蜜,邀请她加入,恐怕只是客套话吧。 一出浴室,就听见贺语琦十分着急的语气:“你跟燕安南到底怎么了?” 林沫冉本来准备去客房睡的,却被颜小玉叫住了:“冉冉,快过来,你不来我没欲望倾诉。” 心里一暖。 原来不是客套话。 床头柜上放了一排啤酒,地上已经喝空了一罐,颜小玉又开了一罐,仰头又是一通猛喝。 她一直是潇潇洒洒样子,这么痛苦的表情就算是贺语琦都很少见过。 又一罐喝空了,她这才开口:“我跟他,从哪里说起呢?从订婚那件事说起吧。” “三年前,我家公司出了点状况,这事儿语琦你是知道的,我爸爸一着急就生病住院了,我当时什么也没想,就跑去找尊哥帮忙,没想到,燕安南去了医院,跟我爸爸达成了联姻的条件,最后燕安南倾尽燕氏所有的流动资金,帮颜氏渡过了危机·····” “你俩不是彼此喜欢吗?我们大家都觉得你俩会结婚,会很幸福的走下去,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遇到麻烦第一个想到的怎么总是尊少呢?你让安南怎么想?一边是最好的哥们儿,一边是最爱的女人,最爱的女人有事只会想到他最好的哥们儿,痛苦的人应该是燕安南吧!” 贺语琦一下就击到了重点。 林沫冉只静静的听着,根本插不上嘴,他们的过去,她不了解。 颜小玉遇事儿只想到祁尊,没来由的让她心里堵了下。 时时刻刻都在努力忘记那个人,还堵什么? 颜小玉啪的一声又开了一罐酒,还没喝就被贺语琦一把抢了:“你爱的人不会真的是尊少吧?” 林沫冉心里微微发紧,莫名的有些紧张,不舒服。 “燕安南这么说的?呵!还真是个伪君子!不择手段的小人!”颜小玉重新开了一罐,猛喝了一大口,她无力的笑了笑,笑的眼眶都红了:“订婚那晚我才知道,原来颜氏危机,是他在幕后捣的鬼,你知道我当时多愤怒吗?订这个婚我是愿意的你知道吗?遇到麻烦我不找他?我们从小到大遇到麻烦谁不找尊哥?你们贺家几次遇到麻烦,你哪次不是去找尊哥帮忙?就连他燕安南遇到麻烦,不也找尊哥出手解决吗?只是一个小习惯就让他耍手段试探我,让我父亲急的生病住了院!你倒是说说,到底是他痛苦还是我痛苦?” 第四十七章 :各自伤痛 贺语琦一时语塞,没想到会是这样。 林沫冉没敢发表什么意见,只默不作声的帮颜小玉开了一罐酒,一听就觉得这两人都钻牛角尖里去了,明明就是彼此相爱。 哎,爱情,果然是个磨人的东西。 颜小玉拿了林沫冉递过来的酒,仰头又是一阵猛灌,她笑的比哭还难看:“作为旁观者,你们肯定特别能理解他这做法吧,可是我不能理解,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最纯粹干净的,为什么要对我耍手段呢?如果只是对我耍手段就算了,为什么要拉上整个颜氏?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爸爸不同意联姻他会怎么做?会毁了颜氏吗?我真的被气疯了,所以...我也对他耍了个手段···” “什么手段?”林沫冉、贺语琦同时担忧的问出口,心情跟着她跌落到了谷底。 “订婚宴上,我给他下了催情的药···” 林沫冉不解:“啊?” “然后呢?”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贺语琦几乎立马就猜到了:“你就把他丢到别的女人床上去了?然后让媒体曝光,你就能名正言顺的毁了婚约,还能狠狠的报复回来是不是?···可是为什么没让媒体曝光呢?” 颜小玉并不否认贺语琦的推测:“对,我是这么打算的,给他下完药后,十万块给他买了个女人....” “你...你简直疯了!”贺语琦也开了一罐酒,猛喝了一口:“你明明知道他爱的是你,就算他耍手段试探你确实过份了,你捅他两刀也比把他送到别的女人床上去好啊,还花了十万块!呵呵!颜大小姐,你可真大方啊!” 林沫冉都忍不住情绪了:“原来这就叫不作死就不会死啊!你跟燕安南真是让我长见识了!说起来多大点事啊,不就是你的注意力放了点在祁尊的身上他吃醋了嘛,敞开心扉跟你谈一谈不就好了!吵一架也好啊!为什么硬要搞的那么复杂呢!你也是,明明他在你心里的位置跟祁尊他们是不一样的,你要让他知道啊,你别让人家猜啊!” “最后呢?你真的把那个女人丢他床上去了吗?不对啊,没让媒体曝光,而且燕安南好像并不知道这事儿,你快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颜小玉仰头喝空了手里的酒,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滑。 她哭了,这是林沫冉第一次见她哭,就连贺语琦都是第一次见如此骄傲的她哭的这么心碎,心情都跟着她糟糕透了。 她擦了把脸,接下来说的话,让林沫冉和贺语琦都揪死了心。 她惨笑道:“我没那么大方,花十万块给他买个女人送床上去,还不美死他,关键时刻,我把女人打发走了,表妹一直在劝我,叫我给他一次机会,还为他说了一箩筐好话,最后还大义凛然的要帮我去试探他,我跟表妹有几分相似,她说,要是男人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分清身下的女人是不是我,就说明他真的很爱我,叫我就原谅他····我当时喝得有点多了,同意了她的提议,却没想,她进他的卧室后···就再也没出来····我靠在门外,傻傻的站了半夜,越想越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个笑话,表妹出来哭着求我原谅,呵...我不是傻子,只是太笨了,有些事总是看清的晚了一步,订婚宴上给我燕安南对颜氏动手脚的证据的是她,这样的姐夫她不憎恨、不排斥,还帮他说好话......除了成全,我还能怎么做?” “你表妹.....”贺语琦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怎么会这样?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你怎么也不跟我说...颜小玉,你现在才告诉我这些,你叫我说什么好?后天就是你们的婚礼了!燕安南要是知道订婚那晚的事....” “这婚你觉得还能结吗?"颜小玉凄凉的笑了下,一脸决然:“更何况她怀孕了....两个都是伤了我的人,我退出让他俩相互伤害,挺好的,挺快意的....” 林沫冉也猛喝起酒来,对于爱情这种东西,她更没经验,还没开始就被祁尊磨掉了几层皮,这种心碎的感觉怎么都忘不掉,所以还是远离的好。 “小玉...”贺语琦还想说什么,感觉词穷了。 “你准备去哪儿?带上我吧。”林沫冉与她俩碰杯道:“与其儿女情长,遍体鳞伤,不如天大地大,去闯一闯,趁着我们还年轻。” “你不送早餐啦?你放弃感动你婆婆啦?”颜小玉有些醉了,抓着她抽噎着问。 林沫冉浅淡一笑,无所谓的耸耸肩:“早该放弃了,做再多,给谁看?我不欠谁的。” “小玉别胡闹!”贺语琦保持着理智,急忙插话:“你可以不要燕安南了,难道你连父母都不要了?公司也不要了?你可是颜氏唯一的继承人!还有,沫冉,已经够糟心的了,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呢!你可是祁家少奶奶,尊少的母亲已经出家了,你要是离家,这不让人看祁家的笑话吗?虽然知道你跟尊少结婚的人少,可都是些有来头的人物,再说,尊少那脾气,说不定你还会连累小玉,你可别多心,也别生气,生活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我是就事论事....” 祁尊祁尊又是祁尊! 忽然觉得这个两个字就像魔咒,走哪儿都躲不开。 不就是跟他领了个红本子吗?凭什么事事都跟他相关联,没有自由可言? 就因为他财势大了点,脾气坏了点,长的好看了点,就得全世界都围着他转?凭什么? “语琦你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真的谢谢你提醒。” 虽然心里万般不是滋味,还是很真诚的道谢,她不再发表意见。 很少喝酒,第一次放纵自己这么喝,不知不觉就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耳边贺语琦和颜小玉的争吵声才停止。 第二天,太阳高挂。 林沫冉才晕沉沉的醒过来,头有些疼,发现整个四合院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床头柜上留了两张纸条,一张纸上面压了张银行卡和一串钥匙,是颜小玉留的言,大致意思是:她走了,说这栋房子是祁尊买的,房子改修的风格都是祁尊亲自画的图纸,房产证上是林沫冉的名字,劝她别再别扭了住在这边;炒股赚的钱分了一半给她,还写了银行卡的密码,末尾说了句还会回来看她之类的客套话。 另一张纸条是贺语琦留下的,字迹匆忙,大致意思就是道歉和道别,说以后回a市了款待她之类的客套话。 看样子应该是颜小玉不辞而别,贺语琦追她去了。 本以为天高皇帝远了,没想到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中,处处都是为她准备的华丽牢笼,她何德何能让他堂堂祁家大少爷费心到这个地步? 她想不通,只能理解为这个男人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他说不要再见面了,不知道红本子他去换成绿本子了没有?以他的本事,离婚这样的小事应该都用不上她签字那么麻烦的。 她算是彻底明白了,不管是祁少奶奶,还是他的前妻,她都别想过自己的生活,因为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平平凡凡的林沫冉做什么都是在给他丢面子。 看来,她也该离开了,去一个真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又要重新开始生活了。 按照约定,她把食材配料写好给胖管厨送去了,道了个别,离开寺庙前她偷偷的去了趟后山。 她打听过,后山是安葬历代方丈和老死院中无亲人的僧人的地方,是不让游客进入的。 石灵镇讲究土葬,因此坟墓要比火葬的坟墓大很多,站在山头望去,一片小山丘似地坟墓。 赶上今天是个阴天,中午了都没太阳,穿梭在这一堆堆坟墓之间,说一点不怕是假的。 她找得很用心,没有找到墓碑上刻有静心的坟墓。 过世两年了,都不是新坟了。 难道是自己猜测错了?祁尊的母亲没有安葬在这里?那她会安葬在哪里呢? 又仔细的找了一遍,发现有个墓碑上没刻逝者的法号或者名字,只刻了日期。 她愣愣的盯着墓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觉得眼睛和鼻子有些酸了。 她很断定就是这座坟,因为没刻名字,她看见的全是母爱。 是怕祁尊发现她不在了才不让在墓碑上刻自己法号和名字的吗? 弥留之际满心想得还是自己的儿子,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为了生自己而过世的妈妈,虽然从未某面,却用命爱着她。 不知不觉脸上就湿了,她跪下磕完头,幽幽开口:“不知道现在还合不合适给您叫声妈妈,还是叫静心师傅好了,您放心吧,祁尊挺好的,除了脾气不好外,什么都挺好的,他很能干,公司也越做越大了,祁爷爷也挺好的....来看望了您几个月了,我也该离开了,我是来给您道别的。” 坟头上有不少枯死的草,她整理干净后才离开。 其实她不知道,在她进墓地不久就被两个和尚发现了,其中一个和尚本来准备过去把她赶出去的,却被另一个和尚制止了。 和尚把眼神从那座刚整理干净的坟头上移开,落在了女孩离开的背影上,叹息道:“好聪慧的丫头。” ****** 再三挣扎,她还是决定回a市偷偷看看祁爷爷再走,人生无常,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而且身份证被祁爷爷藏起来了,就算是挂失补办,她也得回a市一趟,没有身份证做什么都不方便。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去,她跟祁尊竟会发生这么大的纠葛,她也没想到从此就恨上了他。 第四十八章 :回到A市 林沫冉是搭乘一辆货车才从石灵镇坐到a市的。 没有身份证,车站连车票都买不到,还真是寸步难行啊! 一想到今天是礼拜六,今明两天回老宅很有可能会碰上祁尊,她决定还是先找个酒店住两晚再去看祁爷爷,这次是真的道别了,生离死别总是最让人伤感,那个宅子里的所有人给过她不少温暖,时常会想起他们笑眯眯称呼她少奶奶的亲切样子,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喜爱着她,那是一种家人的温暖。 刚踏上他的地盘,她的心就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了,七上八下的,感觉像似害怕又像似心慌,这种悸动总之不是她能驾驭得了的。 虽然是很想跟他彻底断了关系,可一想到他那晚离开说的那句‘我们不要再见面了’那么决然,那么冷厉,心就会莫名的扯得有些疼。 感觉这辈子算是完了,怎么会遇到祁尊这么妖异特别的男人,不管他是暴力的,还是偶尔柔情的,他都是那种销魂入骨的姿态,引诱着她所有的感官,不管他做了多过分的事情,她都无法恨上他,这感觉真的是太糟糕了,对他的用情注定就是化身飞蛾扑了火,当自己发现爱上了这个男人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危难临头,她只能慌得弯下腰四处逃窜。 她很清楚,是不应该再对跟他有关的事和人念念不忘的,他就像受阿瑞斯庇护的特洛伊城,本来是一座无法/沦陷的城,可一旦住了人,便是永恒了吧,她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真的很幸福。 如今想来,她却更彷徨了。 对祁爷爷的感情,真的就没有一点爱屋及乌的情愫掺杂在里面吗? a市的夜晚,霓虹闪烁,是她熟悉的浮华景象,却让她有了陌生的感觉。 她什么都没带,只穿了一身儿衣服,这边的气温比石灵镇高了很多,在石灵镇都穿毛衣了,这边还是三十多度的高气温,旅途中边走边脱衣服,到这边脱得只着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了,下面穿一条深色牛仔裤,这会儿一流汗感觉紧绷绷的难受的很,只想赶紧找个酒店,好好的洗个澡,然后换身儿清爽的衣服。 这边买什么都很方便,眼前就有一家专卖军装的店面。 林沫冉一喜! 穿遍各种名牌华服,还是觉得一身迷彩最舒服了。 进去就挑了一套小号的,这小身段试都不用试了,自从认识祁尊后她就没长过肉。 鞋子也选了一双,价钱不贵,一身下来才两百三十几块。 买好了里里外外的衣服就去找酒店,这下头疼了··· 不出所料,全部都要身份证登记后才能住一晚!她磨破了嘴皮都没用,没有身份证不让住,而且报身份证号码都不行。 a市繁华,治安方面查的确实很严。 看来只能找那种不正规的小旅店住了,虽然有点不安全,但也没办法啊。 可谁知道啊!屁股大点小旅店都要出示身份证登记后才能过夜啊! 俗话说一文钱能逼死英雄汉,她林沫冉这是要被自己的身份证给逼死了啊! ?气的她恨不得拍柜台,骂到服务员愿意让她刷脸卡为止! 当然,从小良好的素养,她做不出来这种泼妇的举动。 在服务员万分不爽的注视下,她在大厅找了个椅子坐那儿了,气呼呼的从裤兜里随便一掏就是一本毛主席语录!纸张都发黄了! 心里默念,冷静啊,冷静!会有办法的! 低头翻阅起来。 -_-||某女这习惯也是如今世上一绝啊!作为一名新时代的青年,谁的兜里还能掏出一本毛主席语录来啊! 她不知道她的这些‘一绝’曾让某个男人觉得多不可思议!整个老宅的人都被她吸引着,喜爱着,把她当宝似的供着,这么单纯干净的少奶奶可别被人欺负了,要好好照顾才是,祁老爷子就更是宝贝的紧,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拍摔了。 她本来打算就在这小旅馆的大厅里坐一晚的,没想到十二点一到服务员就过来赶人了,说,过了晚上十二点,坐大厅也是要登记身份证的,最近治安查的勤,必须要登记! 好不容易翻阅毛主席语录静下去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 ok!此处不留姑奶奶,自有留姑奶奶处!? 这个点正是夜生活的开始,只能找个娱乐场所将就一晚了。 暗自庆幸着,还好会点防身术可以壮胆,心想,祁尊那么高大都能被她撂倒在地,一般的小毛贼应该没问题才对。 提着装衣服的塑料袋,找了一大圈,她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a市的酒吧都去哪儿了?以前到处都是这种场所,怎么凭空消失了!? 她可是个无神论唯物主义者,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撞鬼了! “小姐,去哪儿啊?” 林沫冉正发懵,身旁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询问声,侧头一看,是个五十多岁的的士师傅。 “您知道这附近哪里有酒吧吗?” “....酒吧?”的士师傅一愣,上下打量着她(看上去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师傅的神色有些惊讶:“小妹妹应该还是学生吧?这么晚了去酒吧可不太安全啊!” 学生? 哎! 林沫冉暗自叹了口气,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她已经无力解释了:“我出门忘记带身份证了,本来想找个旅馆住一晚的,没办法,这么晚了,不去酒吧就只能蹲大街了,那样估计会更不安全吧。” “哦……”男人半信半疑,神色有些犹豫:“你应该不是本市的人吧?前几个月我们这儿查黄赌毒,所有的酒吧都查封了呀,只有醉迷还在开,是本市最大的也是唯一一间酒吧了,每天人满为患,你确定要去?” “····啊?” 忽然就伤心起来,离开a市也没多久,如今她连住一晚都难了,明明是生养自己的地方,却没有家了。 看她好像快哭的样子,的士师傅的神色挣扎的厉害。 这大半夜的带个没身份证的外地小丫头回家可不好,还不知道人家满十八岁没有,不要弄个拐卖未成年人,被人敲诈勒索了,如今的骗子行骗的手段可是千奇百怪。 男人想了一会儿,还是好心建议道:“小妹妹,要不,你去足浴会所洗个脚,按个摩,那里还有浴室可以洗个澡,应该可以休息到明天下午,而且比酒吧安静,也安全点...” “足浴···按摩?”虽然她从来没进过这种地方,一听也知道这是养生的场所,确实比酒吧好太多了,便开门上了车:“谢谢师傅啊,麻烦您就近帮我找一个吧。”? 十分钟的车程,在一家名叫‘鸿鑫足疗养生园’的店门口下了车。 听的士师傅介绍,这是本市唯一一家正规的足疗会所,晚上十二点以后,消费满两百就可以休息到第二天中午十二点了!还挺便宜!还能洗澡!这可比住酒店便宜太多了! 没想到里面的环境还非常好,一点都不吵杂,放着舒缓神经的轻音乐,水晶吊灯的光线很柔和,走廊的两旁是一间间包厢门,隔一段距离放有一个雕像和绿叶招展的盆景,大厅里有七八排单人沙发,每个沙发旁放有一个玻璃桌,桌上摆着花瓶、果盘、烟灰缸和纸巾盒,还配有电脑。 此时大厅人满为患,每个靠坐在沙发上的人都安静的享受着技师的按摩手法,偶尔聊两句也都是轻言笑语。 服务生很热情的接待了林沫冉:“小姐您好,请问足浴还是按摩?” “足浴。” “请问您有熟悉的技师吗?” “呃···第一次来,没有熟悉的人。” “哦,请您稍等一个小时可以吗?因为礼拜天比较忙,技师不够用,您可以在大厅先休息一下,我们店有提供免费的饮料和果盘,请问您想喝点什么?吃点什么水果呢?” “谢谢,我可以先洗个澡吗?”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还是谨慎点好,不吃这里面的东西,发现来消费的大多是男人。 “好的,沐浴这边请。” 浴室不大但很干净,莲蓬头淋浴式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是小包装形的,一人一袋不公用,就连毛巾都是一次性的。 考虑的这么周到讲究,难怪生意会这么好。不过,再讲究也是个公共场所。 反锁好浴室门后,她果断关了灯,抹着黑洗了个澡。 -_-||某女这是为了防止暗处装有摄像头。 ********** 浓重的夜色里,男人白衫黑裤,站在露台上,他微微仰着头,月色便映进了他水光潋滟的一双眸子里,他的周身都浸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给人一种毫无攻击性的柔软感,这是一种让人窒息的视觉之美,不是月色点缀了他,而是他点缀了周身的一切,好似有他的地方才会有闪光点。? 如此美好的画面,一瞬间让展跃都愣神了,被他给吸引了眼球。 你大爷的!长的这么男女通吃真的没罪吗? 但下一秒,他转过身来面对展跃时,抬手点燃了一根烟,烟幕后的眼神异常冰寒,声音沙哑而性感的响起:“今晚不想听公事。”?? 气氛变得也太快了!展跃简直难以接受! 连公事都不想听他汇报了,估计什么都不想听了。 展跃无奈地呼出一口气,斟酌着,这事儿到底要不要汇报呢? 低着头往门口走,开门出去后,想了想还是汇报一下吧,从门缝里伸了个脑袋进去:“那个...你太太回来了,没回家也没去老宅,好像在到处找住处过夜,没带身份证没法子住酒店,她去了鸿鑫足疗养生园....” 见祁尊抽烟的动作顿了下,不接话,继续抽烟,神色不明。 展跃把头往外缩了缩,硬着头皮接着道:“她好像是不敢回家....足疗会所也是要登记身份证才能过夜的,我估计...今晚她得去醉迷了,那边要不要打个招呼?” 男人靠在露台上一直在抽烟,气息越来越阴沉,等了半晌才等到他一个字:“滚!” 第四十九章 :如此陌生 凌晨两点,醉迷。 就如平时一样,聚集着形形色色的男女,不管是包厢还是舞厅,几乎没有空座,震耳欲聋的dj,眼花缭乱的灯光,巨大的舞池中,驱魔乱舞,各自发泄着寂寞和最原始的欲望。 今晚似乎有些异样,不知何时大厅的四周每隔五六步的距离就站了一位黑西服墨镜打扮的男人,成包围的形式。 醉迷可不小,楼上楼下这群人来了不少,一看就觉得绝非善类,他们身上有股祁家人的气息。 有点眼力劲儿的,早已察觉祁氏董事长祁尊来了,虽然以前偶尔会在这里看见他的身影,但他都是低调出行,身后最多跟一两个保镖。 今晚这阵势一反常态的高调,他肯定不会是来喝酒找乐子那么简单,让人隐隐觉得这是要发生什么事了! 已有不少人悄悄的抽身离开了。 把守在门口的两个墨镜男并没有制止偶尔离开的人,一动不动的站着,似乎就是陪自家少主子来嗨的。 祁尊还是那一身白衫黑裤,面无表情,姿态淡然的依在吧台边,骨节分明的手擎着一杯红葡萄酒,要喝不喝的样子,看神态好象是在等人。 他每次过来都是进专门为他准备的那间豪华包厢,从来没在舞厅坐过,所以没有为他准备专座。 他这个点忽然来,外面根本就没有地方坐了,除了他那间包厢还空着。 管事的经理有些措手不及,舞厅实在太吵了,经理不得不硬着头皮靠近他耳边,用手遮住嘴,提高声音说道:“尊少抱歉了,不知道您要来,没给您准备位置,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去....” “不用了。”祁尊并没有提高音量,用唇形打断了管事的话,晃了晃高脚杯,仰头喝了口。 虽然听他这么说,管事的哪敢走啊!诚惶诚恐陪他站在吧台边。 祁尊一回头见人还杵在自己身后,眉头微皱,神色不悦了,拿过吧台边的纸笔,龙飞凤舞的四个字‘忙你的去’。 管事的哪见过他这么客气啊!竟然不是一个‘滚’字呢! 这么客气反而让管事的更惶恐不安了!第一次见他带这么多保镖过来,这是闹哪样啊?应该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要是尊少砸场子的话,只有自家老板敢还手吧!可是老板的未婚妻跑了,老板找人去了还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真是急死个人! 管事的正焦头烂额,就见眼前的男人放下了手中喝空的高脚杯,对着门口的方向招了下手,唇角勾起一丝浅笑。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穿肉色紧身长裙的女人正走过来,女人高盘着头发,白皙的脖颈显得异常养眼,她化了点淡妆,管事的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最近火爆了半个娱乐圈的艺人,邢心蕾。 “尊,我是不是来的太慢了?你来很久了吗?我...我都没怎么化妆....”邢心蕾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惊讶和疲惫之色,白天赶了两个片场,累得晚上倒头就睡了,半夜忽然接到祁尊的电话约她出来,而且还很急,叫她不用化妆了自然就好,挂他电话不久就有司机过来接她了。 祁尊拉她到跟前,低头在她耳边大声说:“这样也很美。” 一旁的管事经理简直要瞎了眼睛。 这还是那个冷冰冰的祁大少爷吗? 这分明就是跟女友约会的大男孩! 邢心蕾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泪在眼眶打转了,曾经跟他热恋的时候,几乎没听他说过甜言蜜语,今天这是怎么了? 祁尊没给她多想的机会,睨了眼驱魔乱舞的巨型舞池,对她伸手相邀。 女人又一次被定住了,抬头看见他唇上始终保持着一丝浅笑,看不出是真是假,牵起她的手,穿越人墙,直接进了舞池。 不一会儿,舞池就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舞动的人群纷纷往一旁让开来,很快正中央的位置就只剩一男一女贴身热舞了,男的俊美,女的也不俗,重要的是男人的舞姿非常潇洒撩人,更重要的是,这男人是赫赫有名的祁家大少! “尊,我的裙子...没办法...做太夸张的动作...”随着他的节拍,邢心蕾仰头大声的说着,她是彻底被惊喜坏了,这么热情的祁尊...是真实的吗? 祁尊充耳不闻,一个跪地下滑的帅气动作,女人只觉得左侧腿部一凉,被束缚的双腿一松,到小腿的窄裙摆就这么被他撕到了大腿处.... 没来得及受惊,就接着被他纠缠着共舞,他做撕她裙摆的这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点没停顿,因为女伴的裙子不完美了,他立马踢掉了脚上的皮鞋,光着一双修长匀称的脚,轰的一下,场面顿时就被他点热了,响起一阵尖叫和口哨声,几乎盖过了震耳欲聋的音乐。 “啊~那是尊少!” “尊少和邢心蕾!” “好棒!” “好帅啊!” 管事经理半天才回过魂来,一摸额头一把冷汗!拽着站在不远处展跃就进了洗手间,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询问。 “你们家尊少没事吧?” “他...他是不是...那啥...中邪了?是不是...又失忆啦?你确定他没问题?” 展跃自己都还在懵逼状态,一手叉腰一手抓头皮,闷闷的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他这...这也太反常了!我的天啊!这比砸场子还惊人!我得再去给老板打个电话...” 展跃使劲儿甩了甩头,他也被祁尊惊悚到了!洗了把脸,刚走出去就瞟见门口进来个熟悉的纤细身影。 这豆芽菜还是老样子,一身休闲简约的迷彩装,头发扎一把马尾,走起路来神采飞扬的样子。 也不知道祁尊这是要干嘛?把所有保镖都带出来了,竟然把邢心蕾也叫过来了!只吩咐他们站在每个角落里,也没下命令让他们抓人,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实在琢磨不透。 林沫冉还在大门口就能感受到里面音响的强劲震动,戴上耳塞,气呼呼的就进去了。 她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怒气,还怕什么酒吧啊!就是阎王殿她也进了! 没错,因为没有身份证登记,她又被赶出来了!当时急的她把毛主席语录都掏出来证明自己绝对是好公民了! 服务生只是惊讶了一下,还是把她给请出来了,之后她去了电影院,到处午夜场的票都售完了! 一踏进醉迷,瞬间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是一个疯狂的国度,没有昼夜之分。 人真的好多,尤其是舞池旁,围了好多层人,一浪浪尖叫声和震耳欲聋的舞曲让整个醉迷都沸腾了。 所有人的焦点似乎都在巨大的舞池中央。 出于好奇,林沫冉本能的往热闹聚集的地方看过去,这一眼,她瞬间僵住了。 跳舞的那个男人,是祁尊。 他在跳舞... 不,他和一个女人在共舞,他把桑巴跳得如此妖娆,紧张,炽热,性感。林沫冉被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诱惑住了脚步。 她是生于军人家庭的女孩儿,她接受的教育就是好好学习,热爱祖国。她从不接触西方的舞曲,因为保守的爷爷不会允许她接触这些,拉丁舞带着原始的粗野气息,有种男欢女爱的韵味儿,在爷爷的眼里那不是正经女孩该学的东西。 没想到,祁尊却是个高手,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祁尊,精致妖娆、热情似火、惊心动魄。 他双脚和地板亲密的接触,白衬衫只扣了两三颗纽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配合桑巴那独特的妖异舞步,与女人跳的如痴如醉,一步一惊心。 无法形容这个画面。 可以看得出他的舞伴跳得一般,由他一手主导着,竟也配合的天衣无缝。 女人的眼神痴缠着他,幸福的笑着。 看不清祁尊的表情,他一直都是个阴沉的性格,不近人情,却没想,也会有这样热情的动作,会有这么柔软的一面,搂着那个女人,跳出放纵与沉醉的极致。 原来,他跟邢心蕾在一起是这样的画面,那些绯闻一点都没夸张,反而还没有亲眼所见的劲爆。 林沫冉抬手捂住了发疼心口,像中了邪般呆立不动,凝视这个叫祁尊的男人和他怀里的女人,他搂着她旋转时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落脚点,就这样跳出了一支完美无缺的桑巴。 林沫冉看湿了眼睛,手指甲隔着衣服抠痛了胸口的皮肤。 跟他明明从来就没开始过,为什么心会一碎再碎? 后知后觉的抹了把脸颊,感觉好狼狈,她慌忙想退出去,不打扰他的世界,这才发现到处都站着他的人,门口也有把守。 怎么办? 她本能的想找洗手间,好不容易找到了,却看见他的贴身随从展跃在那个方位。 他的人包围了整个舞厅,哪里都行不通。 她的这身休闲军装在这种场合显得太另类了,不被他们发现很难,必须要马上离开这儿。 她散开头发,抽了几张纸巾捂住口鼻,装醉酒的样子,低头快速的往门口走。 还好很顺利就出去了,门口的两个保镖并没有认出她来。 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狼狈过。 躲,为什么要躲? a市又不是他祁尊的,也是生养她的地方,你说不要再见面了,凭什么我就得躲着你?凭什么你就能活的这么招摇?凭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跟祁爷爷和老宅里所有的人道个别? 回来什么目的都没有,只是想拿走自己的身份证而已,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于是她忍无可忍,就拨了管家大叔的电话。 即便是深夜,管家大叔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也依然和蔼有礼,丝毫没有被打扰的不快,他有点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少奶奶?” “是我,沫冉。”她攥着手机,此刻听见熟人的声音有点忍不住委屈了:“我在醉迷门口,麻烦您安排车过来接我一下。” 除了祁家老宅,她还能去哪儿? “....好的,我马上安排人过来接你。”管家似乎一点不惊讶她突然回来了,还不忘叮嘱她:“少奶奶,这个时候站在街头不安全,你往醉迷左边走,大概两百米的距离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店,你进那里面买点吃的坐一会儿。” “嗯。”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好,心里一暖,眼睛又有些湿了。 人为什么要有这千丝万缕的感情?真的好累。 第五十章 :自虐倾向 一曲热情似火的桑巴结束,气氛瞬间就冷却了,让人意犹未尽、回味无穷。 祁尊衬衫半解,光着脚的样子性感的无可救药,撩拨着在场的每一位女性的视觉神经,只是他连一丝表情都没有,给人高不可攀的疏离感。 不少人扯着嗓子起哄了:“尊少,邢小姐,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尊少!尊少!” 祁尊犀利的扫了眼起哄的人群,频闪灯五颜六色的灯光下,只看见一张俊美非常的脸透着青白之色,如此森冷异常!简直跟刚才大跳热舞的人判若两人!让人觉得刚才是不是产生了严重的幻觉!这么冰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跳那么火热性感的舞? 他的压迫感太浓重了,这么快就恢复了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态,起哄的声音陆续低下去,然后消失,有少数人离开了舞池,还留在舞池的又随着音乐扭动起来,众人都心有灵犀似的忽略了这段小插曲。 这可是堂堂祁氏董事长,是个亦正亦邪的狠角色,可不是取悦人的舞郎!谁不怕死啊?敢起哄! 祁尊拉着邢心蕾从舞池下来,鞋子没穿,刚才跳舞的时候被他踢掉丢在了舞池里。 他这人身上每一处都生的精致,就连脚型都很好看,细长匀称,穿皮鞋很少见阳光的原因,很白皙,刚才大弧度的运动后,脚趾头显得很红润.... 呃...不对,不是红润!两只脚的大拇指尖上有皮翻开了,冒着丝丝鲜红!他这是磨破皮了喂!! 拉丁舞可是人控制和运用自身肢体的一个极致,养尊处优的他,光着脚跳的这么激情四射的,能不破皮吗! 展跃和五六名保镖早在他下舞池前就挤进去了,拨开重重人墙,为他和邢心蕾开了一条通道。 见他还是光着脚,展跃呼了一口气,暗骂一句“大爷的!”只能替这位爷把皮鞋找回来提在手上。 o(╯□╰)o一脸的不爽,好歹我也是仪表堂堂的美男子好不!给你提鞋真特么的太毁形象了! 邢心蕾被他一路拉着直接往门口走,没有回包厢喝两杯的意思,明明前一秒还那么热情的纠缠着她共舞,这也收的太快了点,快的让她无所适从。 难道急匆匆把她叫过来,就只是为了跳一支桑巴? “尊?”快到门口没有那么吵杂了,邢心蕾忍不住唤他:“你今晚怎么了?” 祁尊浅淡的笑了下,他的笑容从来就没到达过眼底,这个笑容透着一股妖凉,让人生出不寒而栗的感觉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很抱歉心蕾,今晚打扰你休息了,想要什么补偿?” 邢心蕾的表情很明显受了伤,还没从刚才的热情中抽身出来,虽然心里有很多疑惑,还是柔顺的不敢再多问了,因为太了解他的脾气了。 “没关系,今晚我很高兴,不需要什么补偿。”她想了想,说:“我只想要你...陪陪我...” 怕他不答应,补充道:“昨天赶了几个片场,十点就上床睡觉了,这会儿被你叫起来跳了大半个小时的桑巴,估计会睡不着了,可以陪陪我吗?” 把两个片场说成几个片场不算骗他,她越来越懂得修饰言辞了,握紧与他相牵的手,她带着哭腔小声哀求:“尊....抑郁症是真的,我害怕一个人待着,你不在的时候,我真的好孤独,这种感觉生不如死,我知道我耍的那些小心思让你很生气,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跟我产生隔阂.....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多陪陪我。” “心蕾,对不起。”祁尊停步回身,他道歉,神色柔和下来,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音质清冽的响起:“像今晚这种事情,以后不会了,今晚我还有事,不能满足你这个心愿,不过,我会记得。” 他为什么会道歉? 今晚这种事情? 女人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了,一直仰头看着他俊美的脸,虽然他没有正面答复她,不过简单的一句‘我会记得’,便是掷地有声的承诺,能得到他这承诺跟今晚的事有关。 这是被他利用了吗? 到底是什么事,他把祁家所有保镖都带到醉迷来了? 邢心蕾垂眸看着他光着的一双脚,大惊失色:“你的脚....” “没事。”他冷淡的打断她的话,抬手一勾她的下巴,使她扬脸来,开口便又是一个承诺:“回去好好休息,抑郁症的问题,我来想办法。” 他一向都很注重形象,今晚的他变得这么不像他! 肯定不会是公司的事情,如果是在商业场上遇到了什么打击,他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发泄情绪,他不会做这种懦弱的事情,他只会连本带利的还击回去,再说商场上有谁能打击他? 也不会是政界的什么事情惹了他,前不久那位新上任的官儿,想摸祁家的老底,已经丢牢里待着去了,因为这事儿,他现在跟政界划的魏晋分明,姿态抬得很高,丝毫不给人家修复关系的机会。 更不会是祁老爷子,他跟老头子不管闹得多不愉快,一出祁家老宅他就淡然了,根本就没进过心... 对,他这是一种渗透进心里去的情绪。 女人天生敏感,邢心蕾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个人来.... 跟他领证的那个女人,林沫冉。 虽然跟这个女人没有照过面,她早已把她查了个仔仔细细。 祁家欠她的,她是要讨要的,而这个女人绝对是个障碍,就算她邢心蕾是这个世上最没有资格爱祁尊的女人,她也绝不会让给别的女人,祁家欠她债,她只要祁尊用人来还,她要让祁万荣(祁尊的父亲)死不瞑目,还要让老头子祁国昌(祁尊的爷爷)不得善终,这一切要怪就怪当年他们想让她死,却不该手软留了她一条小命。 邢心蕾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不过她面上却没有暴露心底的情绪。 到底是演员,经过名导演指导过两部戏后,演技明显提升了很多,她对着眼前的男人勾起一个带着伤的浅笑,把委屈展露的恰到好处,温顺的点头道:“好,那我回去了,你的脚记得叫展凌帮你看一下,擦点药,如果...你明天不忙的话,请我吃晚餐吧,就算是对今晚的补偿,如果忙的话....” “可以。”祁尊打断她没说完的话,抬手替她把一缕发丝别在了耳后,动作温柔,面色清冷,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晚安,明天见。” 他转头一个眼神便对候在门口的一名墨镜男下达了命令。 男人不卑不亢的对邢心蕾做了个请的姿势:“邢小姐,我送你。” 展跃提着祁尊的皮鞋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间就有些了然了,于是他打了个电话给老宅管家。 “展跃,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管家接听电话的速度很快,说明这么晚了他还没睡,电话就在手边。 “豆芽菜....少奶奶到老宅了吧?” 背地里豆芽菜叫顺口了,一本正经的称呼人家还真不习惯o(╯□╰)o “嗯,到了......你小子也在醉迷?你看见她了怎么不护送一下?你是怎么办事的?你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半夜三更在酒吧门口很危险吗?......”老管家一旦教训起人来,根本停不下来。 展跃立马把手机拿离耳朵,对着空气‘喂?喂?说什么?听不见...醉迷的信号也太差了吧...”果断挂了线,心里的疑惑解开了。 某爷这么大费周章的带这么多人手出来,还搔首弄姿的大跳热舞,只是想逼豆芽菜自个儿回家啊! 展跃顿时被某人给彻底打败了。 草!你还能再闷骚一点吗?别扭了两个小时才不情不愿的来醉迷,出门的时候只穿了皮鞋连袜子都没穿,明明就是着急了好不! 祁尊对那丫头虽然只是偶尔用一次心,但用心的程度却是非常有分量的,比如,亲自为她购置生活用品(要知道这大爷还从来没进超市买过东西,破例第一次啊,都是为豆芽菜买的)比如这次。 看上去他对邢心蕾会更用心一点,娱乐圈可是个大染缸,比邢心蕾出色的人多的是,之所以她一涉足娱乐圈就能红得发紫,原因除了她跟祁尊的绯闻炒作外,暗地里祁尊可没少亲自出面为她疏通层层关系,剔除碍她事的人,他做这些并没有让邢心蕾知道。 同样都是他默不作声的做的,但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也说不上来。 哎!祁尊的私事还是少琢磨为妙。 展跃收回心思,走过去把皮鞋往他面前一递:“爷,你的鞋....” 本来还想说几句风凉话的,瞟见某人一片阴郁的侧颜,这神色似乎比两个多小时前还要阴沉了,展跃顿时觉得全身的皮一紧,背脊发寒。 这到底又是为哪般啊?豆芽菜不是已经被你震慑回老宅了吗,既然这么不爽干嘛不直接用武力解决啊(完全忽略人家是个小女人)你阴着个脸给谁看啊!不会又要把气往我身上撒吧!关我鸟事啊! “她回去了?”男人忽然开口,打断了某人的内心独白。 显然这个‘她’是问的林沫冉了,这么问肯定是断定他已经跟管家通过电话了。 展跃一顿,怎么有种被利剑抵喉的感觉! 把皮鞋往他脚边轻轻一丢,虽然是主子,他可没把自己当奴才,打死都不会给他穿鞋的,回道:“回了,呵呵...我刚给管家打了个电话,那我们是撤呢?还是....” “陪我喝两杯。”他转身光脚往里面走,丢在脚边的鞋子还是没穿。 展跃无意识的往他脚上瞥了一眼,一惊,瞬间明白过来。 难怪不穿鞋啊!脚都磨破了,能不嗨翻全场吗! 这是在跟谁较劲呢? 自己? 从小到大没发现这爷有自虐倾向啊?他已经习惯了各种暴力的手段,无论是用技巧还是用武力,只会让别人不好过的啊! 展跃愣了会儿神,跟进了包厢。 酒已经摆上桌了,六瓶全开了!都是死贵死贵的洋烈酒! 窝草!这架势是要喝挺尸不成! 祁尊不是个瘾君子,不管是烟还是酒,他其实是没有瘾的,但是一旦沾起这些东西来,却比瘾君子还要瘾君子。 “....就我俩喝?”展跃往沙发上一窝,小心翼翼的语气:“安南不在,展凌又不沾酒,那个...不用叫几个漂亮的小妹妹,活跃一下气氛...” 某人不语,算是准了。 第五十一章 :祁尊被绑 隔日清晨。 林沫冉起得很早,其实她根本就没睡,还不到五点,天还蒙蒙亮,她便穿了衣服起了床。 她的睡眠一向很浅,尤其昨晚,满脑子都是跳桑巴的那一对璧人,他俩那么幸福那么开心,离婚的事情他应该办理了吧? 拿起一旁的衣服穿好,扣纽扣的时候,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位置,空荡荡的半边。 老宅这边为他俩准备的这间卧室,他就睡过两次,第一次是祁爷爷过大寿,都醉了,迷迷糊糊就跟他在这个床上睡了,痛了她一夜还以为自己是在做噩梦。第二次是成婚的那个晚上,他被一众祁家人灌醉了,没有回市里的新房,就和她在这个房间里,行了洞房之礼。 两次都是醉酒,他清醒的时候从不陪她在这边过夜的,他跟邢心蕾的那段过往,虽然她刻意不去打听,还是听到了一些,这些就足以抹杀了她继续做祁少奶奶的勇气,嫉妒到心都碎了,竟然还会为他俩感到惋惜。 林沫冉的嘴角悄然弯下去,一个轻微的动作,就透露出了无尽的失落,人前她把委屈藏得很深,她觉得那样会像个暮气沉沉的怨妇,会很难堪。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就想起了新婚第一年的那么多个日子里,祁尊在清晨抱她的样子。 有人说,男人对女人的爱情,不是在他对她做床上那种事情的过程中体现的,而是之后共眠的欲望中盛开的。 于是每当她在清晨转醒,看见他一整夜都把她安置在臂弯里不让她远离时,她的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缠恋涌上来,这是人生中第一个拥她共眠的异性,次数不多,也绝非良人,她怎么也无法忘记他怀抱的温暖了,导致如今的她对清晨都生出了排斥的情愫。 她可是有军人的血统!想想那些为革命捐躯的先烈们,闭眼体会一下他们百折不挠的精神!她就告诉自己:不就是个大资本家祁尊吗,还能有成千上万个小鬼/子厉害? 事实证明,他比鬼/子厉害,他是魔王。 林沫冉叠好被子,站在床边呼了一口闷气,自我安慰了一会儿,才走进浴室晨浴。 之后她放轻脚步下楼,进了厨房。 厨房里已经开始忙碌了,就像以往一样,她朝着做早餐的厨师和其他人打招呼。 “好久不见,大家早啊!” 看见她的身影,厨房里的几个人都有点惊诧:“少奶奶,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昨晚半夜才回来,怎么不多睡会儿?” “几个月没见大家了,我有点兴奋,睡不着了。”林沫冉笑一笑,走进去和他们一起动手做事。 “我记着日子呢少奶奶,你离家出走七十九天了!”厨师皱着眉头细细的看她,惊道:“怎么瘦了这么多?肯定吃不惯外地的口味吧?.....” “少奶奶都有黑眼圈了,以前可没有过。”就有人立马打断厨师准备吹自己厨艺的意图,意味深长地发问:“.....跟少爷分开久了,所以经常失眠吗?” 离家出走? 寂寞失眠? “没有……”林沫冉忍不住有些脸红了,他们不知道就算在这边她也是时常一个人睡,平平凡凡的她,何德何能当他们的少奶奶? “呵呵...害羞了,刚起床就听管家说少奶奶回来了,我一高兴就去你的卧室看了眼,就见你正盯着少爷睡的那一边床位发呆呢,我还叫了几声,你都没听见。” 算准她脸薄,于是所有人都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以眼神进行赤/裸/裸的精神拷问,发出一致的善意笑声。 事实证明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林沫冉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上,窘的她只能拿出女主人的威严来:“爷爷快起床了,大家不要闲扯了,赶紧干完手头的活……” “哎!少奶奶不要不好意思嘛。”厨师笑眯眯地看着她:“回来了就好,你就像个鸟儿一样,一飞出去就是两个多月不回家,搞得少爷心火旺盛得都牙疼,前不久展凌还给他开降火的药来着......” 大家再一次发出一致的善意笑声,林沫冉只是红着脸不想接话。 天知道你们家少爷心火旺盛得牙疼,跟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给他降火的人多了去。 不过娱乐归娱乐,对林沫冉,整个老宅上下的人都是很护着她的。 这个清晨,林沫冉说要亲手做早餐给老爷子,大家都一致帮她打下手。 早餐做好后,七点。 她用手机拍下了这其乐融融的一刻,拍下了厨房里每一个人和善的笑容,她觉得弥足珍贵,从小能让她留念的人和事不多,爷爷去世后,她的世界几乎塌陷的差不多了,是这些人帮她一点一滴填充起来的,她不得不承认,嫁给祁尊不是一点好处都没得到的,她的世界从黑白变成了彩色,有些感情不需要血缘的支撑也能很暖,有些人还没深交便已入心。 把精心做好的早餐端上桌,林沫冉做了几个深呼吸,准备去楼上叫老头起床吃早餐,上次他生病了,她都没回来看一眼,都能想象出老头肯定会故意摆黑脸不理她。 祁爷爷每次都这样,要是祁尊把他气到了,他会直接一拐杖呼过去,绝对暴力十足;但要是她把老头气到了,反应是完全相反的,老头会故意不理她,让她好话说尽了,露出委屈的神色了,才会和解。 刚准备上楼,园丁大叔进来叫住了她:“少奶奶早,老爷子出去了。” “出去了?”林沫冉一脸的愕然:“早餐都没吃,爷爷去哪儿了?” “老爷子叫你先吃早餐,去哪儿他没说...不过...应该是......”园丁大叔的神色有些犹豫,就在十分钟前,老爷子带着管家和几个贴身保镖出去了,走的时候还找他拿了一条粗绳子,那杀气腾腾的气势,不是去收拾少爷的还能是干什么?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林沫冉一听急了。 “没有发生什么事,少奶奶别担心,我想,老爷子应该是去找少爷了......” 找祁尊? 一大早的还亲自去找? 林沫冉愣住了,这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半夜三更她是在‘醉迷’门口打电话给老管家的,是管家大叔带司机亲自去接的她,按理说她也应该打电话给自己的丈夫才对... 管家大叔心思那么缜密,当时祁尊跟邢心蕾就在里面,莫不是被他看见了... 没想到一过来,不小心就又勾起了两爷孙的战火。 “哦...”林沫冉垂下了眼帘,卷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伤和无措,转身折回餐厅。 独自坐在餐桌旁,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早餐凉透了又热了一次,厨师忍不住第n次劝她了:“少奶奶你先吃吧,再等下去就该吃午饭啦!有管家在一旁跟着,还能让老爷子饿肚子?这会儿说不定老爷子已经在外面吃过早餐了。” 她一点胃口都没有,见厨师在一旁担忧,她逼着自己喝了点粥,吃了个小点心。厨师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也许是想让她解闷,就开了餐厅里的液晶电视。 屏幕亮起,餐厅里的几个人一下子都愣住了。 竟然看到了祁尊的身影。 晚间的财经新闻看到他并不奇怪,可今年少爷出现在娱乐新闻上的频率有点过多了。 这则新闻报道的正是昨晚的事情,彩灯闪烁的舞池里,俊男美女激情四射的舞姿再度重现,大意是在讲二人多浪漫,一向冷清严谨的祁尊多才多艺之类的,拍摄的人显然深谙观众的心理,镜头对准的画面皆是祁尊和邢心蕾热舞的样子。 近焦之下细看,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确是经得起对外表的考验的,他的这个模样用漂亮来形容又有些不妥,显得阴柔了,他不阴柔,但又找不到更贴切的形容,似乎已经逾越了漂亮这个词.... 女人的眼神痴缠着他,白皙的胳膊绕着他的脖子,这一个细节清晰流露了她对他的爱恋,不言而喻。 看不清屏幕上的他眼底是否也同样满溢了温柔。 正在往花瓶里插花的年轻佣人,比厨师快一步直接拔了电视的插头,慌忙解释:“这些人安静了几个月,怎么又围着少爷炒作了?上次炒作的那两家媒体,都被少爷整垮了,怎么还敢搞这些空穴来风?不就是跳了个舞吗,肯定会被他们炒得跟火星撞地球似的那么夸张....少奶奶还是别看了,免得误会.....” “肯定是炒作,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少爷每天都在公司坐镇,都住进公司去了。”厨师一副发誓的表情。 看他俩那么紧张,林沫冉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我知道的,这个我比你们更了解,绯闻嘛,以前都是我帮他跟爷爷解释的,我不会多想。” 明明只喝了点粥,一小块点心,感觉胃胀的几天都不用吃了。 从餐厅出来,就听见院子里响起停车的声音,听响动应该停了好几辆,然后是一阵诚惶诚恐的吵杂声。 “老爷子,少爷这是怎么了?” “老爷子,您别生气啊.....” “少爷,醒醒啊....怎么这么大酒气儿?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展凌呢?快去把展凌叫过来!” “老爷子您消消气儿,少爷身子骨精贵,要是弄伤了心疼的还不是您自个儿啊!” “都给老子一边待着去!今天谁也不准插嘴!”老爷子气震山河的一声怒吼:“把死小子,给老子丢楼上去。” “老爷子息怒,尊少只是去酒吧多喝了两杯而已,要说有错,也是展跃那小子的错,是他陪着尊少喝了半夜的酒,您怎么不罚他?” “老爷子,您真的要罚,就罚我们吧,我们都跟着尊少去了酒吧。” “您罚我们吧。” “您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乱发火啊!尊少要不是为了逼少....” “怎么?你们想造反?在你们眼里只有他这个少主子?老头子我的话不好使?嗯?”老爷子的语气更加怒不可歇了,拐杖砰地一声敲在大理石地板上:“老子教训自己的孙子,天王老子都管不着,谁再多一句嘴试试!” 无人应声,沉默了。 林沫冉顿时被惊得不行,急忙跑出去看情况,还没出大厅,就见老爷子拄着拐杖进来了,身后跟着老管家和一个粗壮汉子,应该有一米九的个头,是个黑皮肤的外国人,他扛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那人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他赤着的一双漂亮的脚..... 是祁尊! 第五十二章 :祁尊受伤 是祁尊! 随着高壮男人的走动,他那双脚无力的晃荡着...有血迹,受了伤...... 何时见过他这么柔弱的样子?印象里只有他把别人整的无力反抗。 林沫冉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下,思绪全无,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哽咽着,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一股无名的怒火蹿了出来,这股怒火是冲着她自己的。 她跑过去抓住老爷子的衣袖,激动的质问:“爷爷,您怎么又惩罚他?他又不是三岁小孩!您讲点道理好不好?他的脚怎么了?您怎么忍心把他弄伤成这样?您真的是太过分了!” 显然她以为祁尊是受伤昏过去了,不知道人家这是醉过去了。 她红了眼眶,指着外国男人就是一声怒喝:“马上把人给我放开!” 后面跟进来的一群人,有在老宅做事的佣人,还有祁尊的保镖,都齐刷刷的把眼神投在林沫冉的身上了,众人的眼神一致,把希望放在了她的身上,希望她能挺身护住少爷,灭了老爷子的怒火。 老爷子和管家互换了个眼神:哟呵,小丫头心疼了。 可是还没完! “老子还没打断他的腿!”老爷子再也不慈爱了,比她的怒喝声更大的响起:“把这小丫头也给老子绑咯!” 众人顿时大惊! 糟了!老爷子这次是真的气大了,完全失控了!连这丫头都舍得收拾了! “老爷子,您消消气儿,少奶奶她还小,您不要吓着她了....” “老爷子,少奶奶昨晚才刚回来,要是跟您一赌气她又走了不回家了,您不又得着急的整夜睡不着觉了?” “老爷子,少奶奶和少爷都还太年轻,年轻夫妻哪有不磕磕绊绊闹别扭的?少奶奶好不容易被您给盼回来了,您不要又把她给吓跑了啊......” 老头充耳不闻,拐杖敲的地板砰砰直响:“都聋了?没听见吗?要让我自己动手?” 林沫冉脑袋懵圈儿了,圆睁着一双发红的眼睛盯着老头,不敢置信的从嗓子眼喊了声:“爷爷....” 直觉告诉她,这次她和祁尊都要受家法处置了,祁家的家法她见识过,是一条一米多长的皮鞭,拇指那么粗,祁尊染了她的清白之身那次,受过严厉的处罚,虽然祁爷爷人老了没有多大的蛮力了,还是把他的背上打得伤痕累累。 一个激灵,她无意识的挪到了扛着祁尊的高壮男人身旁,伸手抓了祁尊的衬衫,用力扯了扯:“你快醒醒。” 祁尊没有半点反应,走近了才听出他的呼吸声有点粗重,像似很痛苦。 大厅死寂了半晌,见没人忍心动这小丫头。 眼看老爷子就快暴走了,老管家急忙一个眼神,扛着祁尊的高壮男人收到命令,另一只长胳膊一伸,就把林沫冉扛在另一边的肩头上了。 “啊——”林沫冉惊呼一声,吓得不敢动弹。 听见这声惊呼,众人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开了,老爷子根本不为所动,一声令下:“都给老子滚出去!把这两个不孝的小混账,给老子关楼上去。” “老爷子,使不得,您千万要冷静啊!” 闻言,齐刷刷的跪了一大片。 有人急的口不择言了:“老爷子,您不能这样对尊少!当年是您拿着鞭子硬逼着尊少娶的这个女人,如今您还想拿鞭子逼着尊少喜欢这个女人不成?强扭的瓜不甜啊......” “放肆!你胡说什么?”老管家一声怒斥打断了说话的人:“少爷的脾气,岂是鞭子就能逼他妥协的?娶少奶奶那是少爷心甘情愿的事情,你张口这个女人闭口这个女人,有没有一点尊卑之分?不想在祁家待下去了,就滚!要是再敢胡言乱语,祁家的规矩你懂得。” 出声的男人立马闭了嘴,低下头去了,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蠢的话,刚才那一番没经脑子的话,直接冲撞了祁家的三个主子,以尊少的脾性,就是拿枪爆头都逼迫不了他干任何不愿意干的事情。 他这番话纯粹是说的气话,有人却听心里去,林沫冉只觉得闷闷的痛的很销魂。 恍惚间,一阵颠簸,高壮的外国男人力气很大,一只肩膀扛一个,很快就上了楼,踹开卧室门,不客气的把他俩往床上一扔,转身出去了。 扔在床上倒是没跌疼,林沫冉只觉得头眩晕了一下,急忙爬起来查看祁尊的情况。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额头上满是冷汗,眉头皱了起来,呼吸也不顺畅,很痛苦的样子,脚上的伤有些奇怪,脚底好几处破了层皮,虽然是皮外伤,但几天内应该是不能穿鞋走路了,她断定是老头一气之下弄伤了他。 进浴室打了一盆清水帮他清洗了伤口,卧室里也没有备任何药物,只能帮他简单的清洗了一下,不过还好,清洗掉血迹看上去并不太严重,就脚掌和几根指头破了皮。 “祁尊,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你快醒醒!” 可他还是昏迷不醒,被他的样子吓坏了,林沫冉慌忙帮他解绳子,发现手软的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边解边大声的喊他:“祁尊,你快醒醒啊!你醒醒....” 好不容易才解开捆绑他的麻绳,忽然崩溃的发现,他的双手竟然被一副手铐铐住了! “爷爷,您怎么能这样?爷爷....”林沫冉想开门出去找老头理论,可门锁哐哐响了几声,她怎么都拧不开了,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急忙满屋子找钥匙,钥匙也没有了! “爷爷开门!爷爷快开门!爷爷我们错了,您消消气,快开门啊....”不管她怎么喊,就是没有人开门。 这次老头是来真的! “嗯....”就在这时,床上的人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翻转了一下身子侧躺着,整个人蜷缩了起来,看样子是越来越痛苦了。 “爷爷,祁尊不舒服,他真的很难受,您快开门啊!” 门外依然无人应答,林沫冉急红了眼睛,在门和床之间来回跑,又进浴室打湿了一条毛巾,蹲在床边给男人擦拭额头上不停冒出的汗水,这时才注意到他身上的那股浓烈酒味儿。 如果只是喝醉了会睡死过去,不会这么痛苦的。 他蜷缩着身子,双手摁住胸口,显然是胃部难受,这个男人一向都很能隐忍,这到底有多痛才能把他痛成这样? “祁尊,你是不是胃很痛?你忍一下,我马上打电话给展凌,他很快就会过来....对,打电话给展凌,也许他能劝爷爷....” 还好手机在裤兜里,换了电话号码后,手机上只存了老宅的电话,她几乎没存谁的号码,全凭记忆,她拨了展凌的电话,虽然打他电话的次数不多,超强的记忆在关键时刻帮了个忙。 一首铃声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听。 她一遍一遍的拨过去,还是没有人接听。不知道对方是故意不接听,还是手机没带在身上?总之此时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床上的男人又闷哼了一声,头一偏忽然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来,洁白的床单上瞬间晕开了一朵绚丽妖艳的红,映衬着他苍白的脸,异常的触目惊心。 “啊!祁尊,你怎么啦?....爷爷快开门!我不是跟您开玩笑的,快把门打开,祁尊他...他快痛死了...他真的会死的....爷爷快开门,他吐血了!他可是您唯一的孙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您会后悔的!....快开门啊....” 她崩溃了,害怕的感觉铺天盖地的袭来,她从来不曾恨过他,他的这幅脆弱模样带给她的并不是愉悦的心情,不得不承认,反而心疼了。 门外忽然响起老爷子的声音:“丫头,爷爷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心跟尊儿过下去?” “有有,您快开门,我们有话好好说....”她几乎想都没想,只想赶紧把老头的这口气顺下去。 “丫头,爷爷知道你跟混小子在一起过日子这两年不痛快,爷爷也知道促成你俩的婚姻有些欠考虑,爷爷了解你的性格,除非让你嫁进祁家,不然啊,你这小脑袋瓜里永远都记着欠了祁家的人情,活得会不自在,你的亲爷爷临终的时候其实是把你托付给尊儿做媳妇的,我们两个老东西应该是想到一处去了,你一个小丫头突然间就无依无靠了可怎么办?只是,现在时代不同了,父辈之命,媒妁之言,都已经不顶用了......” 老头停顿了一下,叹气道:“爷爷活不了几天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俩能不能和和睦睦的相伴到老....” “爷爷,我知道,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您开开门....” 门没开,老头的声音依然不疾不徐的响起:“丫头,尊儿他本性不坏,只是性子冷了点,他的心里有个结,这个结是爷爷给他打上的,爷爷希望你能给他时间,你是个乖巧聪慧的好姑娘,爷爷觉得,他的这个心结只有你有那个耐心帮他打开,让他走出来,爷爷这把岁数了,阅人无数,是不会看走眼的,也只放心把他交给你了....” “......爷爷!”林沫冉断然没想到老人家会是这样一番托付,她何德何能能托付起祁尊的未来?她的未来都不知道在哪里?祁爷爷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点儿? 祁尊就是个谜,无人可解,他也从不给任何人可行至他内心的路径,岂是她能窥探到内心的?只怕是还没靠近那块地方,她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好了,把话扯远了。”门外老头的语气又开始冒火了:“你离家出走一去就是几个月,死小子也整天不着家,你们都当这是旅馆吗?” “爷爷我们知道错了,您快开门,祁尊必须马上送医院......” “既然我管不动了,也就不管了,你俩给我生个重孙子,以后你俩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老头子不管了。” 门外没有声音了,老爷子走了! “祁尊吐血了....”林沫冉一张脸白的比祁尊强不了多少,用毛巾擦拭掉他唇边的血迹,很快又从嘴角流出来了,抬手探他的额头,很凉,手脚也是冰凉的,呼吸也很微弱了:“祁尊,你快醒醒啊!” 祁爷爷肯定以为她是说谎骗他开门的,怎么办? 再次掏手机给展凌拨电话,对方还是没接听,她拍了一张他呕血样子,发了条彩信过去,然后给管家大叔也发了一条。 果然不出三分钟,卧室的门被踹开了,展凌冲了进来,一查看:“饮酒过量胃出血。” 背上他就跑。 第五十三章:苏醒归来 展凌到底是文弱书生,把祁尊从楼上扛下大厅就跑不动了,毕竟祁尊的个头比他高了许多。 楼下大厅跪了一屋子人,见展凌把人扛下来了,刷的一下全都围过来了。 “尊少这是怎么了?” “尊少吐血了!” “尊少!” 展凌喘着粗气,一声吩咐:“马上送医院!” 先前扛祁尊回来的黑人壮汉立马想从展凌手上把人接过来,他刚靠近冷不防腹部吃了两拳头,扑哧一声重重的趴在了地上。 打他的正是祁尊的其中两个保镖,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同时出拳揍了过去,就连神色和怒喝都一致:“你特么离尊少远点!” 这梁子可结大了-_-#虽然他也是听命行事。 不愧是祁尊的人,果然都很祁尊化,蛮横霸道,毫无道理可言! 男人皱着眉头,一脸的委屈,从地上爬起来,他摊了摊手,哀怨道:“我只是见展医生扛不动少爷,想帮把手而已,赶紧送医院!” 没人搭理他,有人从展凌手中接过祁尊,三两步奔出大厅,所有人都跟了出去,不一会儿院子里所有的车都发动了,蹿出了院子。 林沫冉跑下楼慢了一步,只追上了展凌。 展凌对她招了下手:“上车。” 这一天没有阳光,天色暗沉沉的浓重,整个世界都恍惚了起来,不真实,好似幻境,静谧的中隐隐有悲伤和紧张浮动。 四辆加长豪车护着一辆劳斯莱斯幻影一路狂奔,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刺人耳膜,就像车主的心情,焦急不已,在祁家顶级私人医院门口纷纷停住了。 黑衣男人抱起祁尊,被一群人拥簇着,直奔抢救室... 几乎是一瞬间,整个医院都染上了黑色的气息,让人惶恐不安起来。 林沫冉跑上楼的时候,三楼到处都站着穿黑色西服的祁家人,这群人不再是面无表情,个个都有了神色,在走廊上焦急的来回踱步、空气中弥漫着烦躁不安的气。 她忽然意识到,原来祁尊对他们而言竟是这么的重要,原来这就是祁尊打造的祁家人。 一见林沫冉跟上来,就有人心急如焚,终于忍不住朝她大吼:“在石灵镇呆的好好的,你忽然回来做什么?” “我....”林沫冉心口一紧,苦涩难言的滋味儿。 “回来为什么不打声招呼?你逞什么能啊?” “我....” 黑西服男人一把摘掉墨镜,急得朝她越吼越大声:“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想的,自从你进祁家门儿后,就没让他消停过!他几乎抽调了身边三分之二的人手,都是暗中保护你,你到底矫情个什么劲儿?” “我....”林沫冉低下头去,竟无力反驳,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情绪,惊讶、委屈、还有点不敢置信,她无声地哭了起来。 原来,为了保护她这个祁少奶奶,他会这么做。 就在这时,展跃也急匆匆的赶过来了,他头发有些凌乱,衣衫也不整,嘴角有伤,应该是被人打了一拳,身上隐隐还有股酒味儿,他粗喘着打断对着林沫冉吼的男人:“他怎么样?” 男人咬牙:“一直在呕血,刚送进去抢救。” 展跃眉头皱了起来,怒容明显,他一直没看林沫冉,这才给了她一眼,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说,事实上是真下不了口苛责她什么。 这个女孩子一骨子空灵的气质,长相软萌可爱,她拥有一双清澈无邪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给人感觉用四个字来概括:干净,静好。? 收了思绪,展跃缓缓上前,有些尴尬的抬起左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给了个安慰,他笑了下,声音淡淡的:“少奶奶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吩咐我们去做,任何事都可以吩咐我们去做的,你只要记得自己是尊少的人就好,不必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这是他第一次肯定了这个女人是祁尊的人,只因昨晚祁尊的举动,原本他们一直都认为邢心蕾是他的人。 林沫冉愣怔了良久,一时间生出了太多莫名的感觉来,心里难过的无以言语,她确实不该突然过来的。 此刻的这种气氛实在太过诡异了,她有些无所适从,忽然有些怕这群祁家人了,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们对她的不满,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们看她的眼神里,有种看‘红颜祸水’的排斥之感。 她从小脸皮就薄,被人在公共场所当众数落,当即就低下了头,脸色惨白。 四周重归寂静,没有人说话了,连呼吸声都不敢太大,空气中传递着一个讯息,祁尊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手术室的门才打开。 展凌一出来,几乎所有人一下子就围住了他,急声询问:“尊少怎么样?” “饮酒过度胃黏膜受了损,被abel那个姿势扛回来,胃部受到了挤压,导致大量出血,刚动完手术,人还在休克中,不过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你们也别迁怒于abel,他也是听命行事,纯属无心之过,老爷子还真的忍心伤害尊少不成?”展凌如实说着。 众人一听,无不咬牙切齿,空气中的怒气似乎在噼里啪啦作响:“该死的abel,老子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那尊少什么时候醒过来?” “应该一两个小时就能醒过来了,好了,你们不要都堵在我这儿了,该去干嘛干嘛去,黑压压的一大群看着我眼晕。”展大医生揉着太阳穴,抬眼望去,几十号黑衣打扮的不良分子,全堵在三楼,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没有一个人听他的,都又各自找了个地方,又杵那儿稳如泰山,一动不动了。 哎!除了祁尊,谁的话他们都不会听的。 .....展凌心里非常崩溃(#‵′)靠! 展跃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的感叹道:“哎!幸好老头把他绑回去了,我都差点喝挺尸了......嘶...” 摸了下嘴角上的伤,痛的倒抽了一口冷气,眼底闪过杀意,骂道:“草!abel这个混蛋,仗着有老爷子撑腰,竟然敢往老子的脸上招呼!要不是老子喝高了,能让他从老子的眼皮子底下绑了祁尊!” “去我办公室擦点药。”展凌抬手轻轻碰触了一下他的唇角,动作和语气都很温柔,整个画面很温馨,隐隐透着相依为命之感。 林沫冉很少见这对双胞胎兄弟互动,偶尔见一次绝对是灵魂上的一大享受,要不是这会儿满心担忧着里面的那个人,估计她都会被他俩给暖化了。 这么俊气的一对双胞胎才两岁就被祁家收养了,一直跟着祁尊,如今要能力有能力,要实力有实力,他俩大可以脱离祁家去自立门户的,(在祁家长大的任何人,随时可以自立门户)听说这是祁尊后来定下的规定,不勉强人留下来,事实上至今都没有人愿意离开祁家,他们个个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祁尊的父亲当年收养这些孤儿,其实就是为了将来他们能辅助祁尊,为祁家卖力的,按理说他们更尊重敬佩的人应该是祁尊的父亲才对,可事实上他们更尊重敬佩的人却是祁尊,细细思量,从他定的这一条规定惊觉,他绝对是一个玩儿心理战术的高手。 见林沫冉低着头有些不安的站在那里,展凌一只手扯着展跃,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开口:“冉冉别担心,尊已经没事儿了,等他醒了转到普通病房后才能看望,你也到我的办公室去休息一下吧。” “我就在这儿站会儿。”她摇头轻声拒绝,脑子里很乱,理不出头绪来,她只是回来拿个身份证,只是想再看看大家而已,怎么就弄得这么复杂了?一想到祁爷爷伤心的神色,她就觉得好内疚,好抱歉;一想到又因为自己,让祁尊跟祁爷爷闹得水火不容,就觉得有些无辜,有些委屈。 她整个人无力得很,就像忽然大病了一场,让她的世界兵荒马乱了。 “好吧,你要是累了,就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下。”展凌没有勉强她,拽着展跃就往办公室走,丝毫不理会他的反抗。 展跃一脸不爽:“这点伤擦什么药!我又不是弱不禁风的女人!” 展凌一脸嫌弃:“你不是最爱惜你的这张脸?” 展跃瞪他,满眼恶心:“看你的都看饱了,我还爱惜个球啊!” 展凌开了办公室门,直接把人踹了进去:“少啰嗦!” 又重归宁静了。 也不知道展凌硬拽着展跃去上药,给展跃说了什么,他出来后,对着这群不良分子招了招手,把他们聚集后,阴阳怪气的说了几句暗示意味很浓的话,他说:“等会呢尊少就醒了,我说你们一个二个五大三粗的,全都挤在这儿,让该挤在这儿的人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是不是想让尊少觉得保卫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你们说他会不会一时不爽,就把你们分出去一部分,然后丢到老宅去天天陪着老爷子打太极、下象棋啊....” 没想到这番话的杀伤力还不小,虽然都是不情愿的表情,还是三三两两的散去了,只留了三四个祁尊平时带在身边的贴身随从。 大概两个小时,祁尊醒来,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确定他没事儿了,林沫冉总算松了口气,他被祁爷爷五花大绑,蜷缩在床上痛苦呕血的样子,仍让她心有余悸。 展凌和展跃进病房了,她没跟进去,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儿打算离开的,隔着玻璃窗,她偷偷的朝里面瞄了一眼。 这一眼,她顿时慌乱了,心如擂鼓。 她刚好望进了一双深邃的眼眸里,他靠坐在病床上,脸色那么苍白,表情还是一贯的强势傲慢带着几分凉薄。 强势如他,终于醒了。 他只是淡漠的与她对视了一眼,眼神复杂,带了几分玩味,他便扭过头去和展凌两兄弟说着什么。 第五十四章:不讲道理 林沫冉愣怔了五秒左右,彻底清醒过来,‘唰’地一下转身,想马上走,身后病房的门却突然打开了,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轻轻用力把她扯了回来。 是展跃,他递了一张单子过来,笑眯眯的样子,怎么看就怎么像一只临时披上羊皮的狼:“少奶奶能去帮尊少取一下药吗?我这会儿有点重要的事情需要马上向尊少汇报,一时走不开....” 她僵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接过展跃手里的药方:“.....好....好的。” 展凌文弱一些,行动比展跃慢了一步,他也出来了,一脸的温和,刻意提醒了一番:“沫冉,尊这家伙,吃的穿的用的东西,一直都是由信得过的专人打理的,老爷子可能是看你跟过来了,也没安排个照顾他的人过来,你取好药了拿上来,按照说明让他服用,还有,这几天他不可以进食,水也要尽量少喝,如果还有呕血的现象,就要立马叫我。” “啊.....哦....好的。” 她能说什么吗? 他说不要再见面了,反正刚才也被看见了,大不了被他轰出来再走呗,他都这样了,总不可能还有力气把她从窗户口扔出去吧? 展凌开的全是中成药,一楼中药窗口拿了药。 回到三楼,她从玻璃窗往里面看了一眼,展跃和展凌不在里面了,就祁尊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一贯强势不可理喻的他,忽然间这么虚弱的安静下来,林沫冉的内心还是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很大的冲击,莫名的就觉得很抱歉。 如果她回来之前能大大方方的跟老宅通个电话,不在醉迷门口半夜三更的给管家大叔打那一通电话,或许就不会闹成这样了,亦或者她根本就不该回来的。 提着药,她在门口站了很久,心里很慌乱也很痛苦,可以想象,对于她而言,进去得酝酿多大的勇气和决心。 虽然跟祁尊是法定夫妻,但在这段感情的纠葛里,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始终是个第三者插足,需要他庇护的人有很多,她只是其中之一,可现在发现,她在这块公用的港湾上的位置是那么的拥挤,而他心里的那块地方只为一个人避风遮雨。? 她自嘲的想着,咬咬牙逼着自己拧开了门,她的心也随着这咔哒一声门锁响,吊了起来。 把门推开一点缝隙,她僵在了门口,看着病床上的人一副苍白虚弱的样子,他闭着眼睛,看上去惹人怜爱得不得了。? 林沫冉心口一阵悸动,有些喘不上气的感觉,实在迈不开步走进去,对这个男人她是有很强的心理障碍的,因为无法了解他,说实话她是怕着他的,无端的就很怕他生气的样子。 空气都像凝结了似的,她一只手拧着药,一只手捏着门把手,把门只推开了一只脚那么宽,就这个姿势不知不觉保持了三分钟。 于是床上那位的耐心终于彻底用尽了,决定打破沉默。 他翻了个身面向门的方向侧躺着,忽然开口,平平静静的语气:“林沫冉,你准备在那里站多久?不敢进来见我吗?” 林沫冉猛地一惊,这才犹豫着走了进去,她没把门关紧,这个小举动没有躲过男人那双异常尖锐的眼。 她一进去便简洁明了的做了解释:“那个....静心师傅的事,我已经尽力了,连你都没办法见着她,可想而知,我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了....我的身份证在祁爷爷手上,没有身份证做什么事都不方便,我是回来拿身份证的.....”? “这样啊....”他点了点头,撑起双手支起身体坐了起来。 林沫冉连忙扶他坐好,给他垫了个靠枕在后背,他也没有排斥她这举动。 之后就沉默了..... 他垂着眸子,面无表情,懒懒散散的靠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动完手术的原因,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很散漫,那股逼人的气场隐匿的似有若无。 林沫冉莫名的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按理说像他这么自负傲慢的一个人,她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应该会恨不得撕了她才对,场面就算不会弄得鸡飞狗跳,肯定也不会太和谐。 林沫冉暗暗的做了几次深呼吸,拿玻璃杯倒了半杯白开水,然后按服用说明每一样药倒了几粒在掌心,观察着他的神色,小心递到了他的面前。 没等她开口,他忽然抬眸,直视她的眼睛,甩出一个问题:“拿了身份证,准备去哪儿?” 林沫冉手一抖,白开水直接溅了一股在她的虎口位置,有些烫,差点整杯水就扔了。 这么烫怎么能喝药呢! 她立马准备帮他吹凉一点,但下一秒杯子就被他接过去了,摊在掌心的一把药也被他拿了去,还来不及说烫,就见他把药全部丢进了嘴里,然后面无表情的喝了口水,咽下。 “有点烫,你....你没事吧?” 他放下玻璃杯,顺手拾起了她的手瞟了眼就松开了,轻微有点发红,没事。 一连串动作没给她惊讶的时间,便再次开口,每个字都冒着寒意:“不要试图转移话题。” 林沫冉额头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如此精明难缠,哪里像个刚动完手术的人啊..... 这种情况下如果是对待别人,她或许会立马撒个娇示个弱,就搞定的事情。 撒娇示弱,她也是要分对象的好不!她一般也只对长辈撒个娇而已,对祁尊?她觉得难度系数实在是太高了,想想都会酸掉牙齿,绝对不会这么干的.... 事实证明,跟他的这段夫妻生活,正面交锋了那么多次,结果确实挺惨的,她感觉自己就像活成了一支队伍! 一看他此刻的这种神态,她就知道他的心里肯定已经动了歹念了!(?°?△?°|||)︴ 脑袋里飞快的思量了一番,她聪明的选择了半真半假来应对他:“小玉忽然不辞而别了,我想去找找她,刚好也想四处去看看,没有想过具体要去哪里。” 话刚落,却被他忽然抓住了右手,一个用力就把她一把拉倒在病床上,跌进了他的怀里。 他捏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扬了起来,缓缓开口:“颜小玉出走是为情所困,你是为了什么?” 林沫冉失神了好一会儿,顿时被惊得眼神闪躲不及,内心一阵兵荒马乱。 觉得很委屈,前所未有的委屈,不是都已经说开了吗,这是还想干嘛啊? 她抬手想要推开他,手刚碰上他的胸口,忽然就想到他的胃出血才手术完。 她只能僵着身子贴着他的胸口,根本来不及隐去眼底委屈的泪痕,一慌张语气难免就冲了起来。 “祁尊,你说过我们不要再见面的,你已经答应跟我离婚了,我去哪里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吧!我已经解释过了,这次过来,我只是想拿走我的身份证,不是故意出现在你面前的!” “离婚?”他笑了下,一句漫不经心的反问:“你什么时候跟我去办的手续?” “.....”林沫冉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没有去把结婚证本子换了?这对他来说不难吧!根本就不需要她的签字的吧..... “林沫冉,你打破我规矩的次数还少吗?” 他的眼,锋利且薄情,先前闭着的时候柔和的惹人怜爱,这会儿整个画面都消失不见了。? “我也不想这样的,真的...”她说得很无力,眼眶里有一圈儿委屈的泪痕,又慌又狼狈的闪躲着他的眼神:“我是无意的...我没想到爷爷会这么生气....还让你住了院...我....” 这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感觉,真的很糟糕,她真的一刻也不想纠缠了。? 祁尊忽然抬手,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擦拭掉她眼底的水痕,他看着她,眼神有点复杂,深邃得看不到一丝光亮。 接着她听见他说:“没关系。” ? 他想了想,郑重说明:“沫冉,不要随便跟我闹别扭,我没有哄人的经验的。” “....”林沫冉不知道作何反应,心跳的频率很狂乱,脸上还有他擦泪痕的触感,一时看不懂为何他也会有这么温情的动作? 但是他接下来的话瞬间就消散了温情的气氛,简直不可理喻:“林沫冉,我不得不说明一下,我也没有给人台阶下的经验,一旦我给了,就是死,你也要马上给我下来,少生那些鱼死网破的歹念,我可比战阵时期的那群小/鬼/子狠毒的多,你应该是知道的。” 林沫冉脸色一白,顿时被惊的不行!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这些心理活动的!?她确实觉得他这个魔王比小/鬼/子还要很戾无情。 -_-||姑娘,谁叫你老爱一身绿皮打扮啊!不爱红妆爱军装,不就这些斗志嘛,难道你还信上帝? 也不管他是不是刚动完手术,一把就推开了他,后退几步,站的老远。 外界传言,祁尊行事一向狠戾果决,一旦下了决心的事,就绝不会改变。 可是为何,他说了那么决裂的话后,竟然会变卦! 第五十五章:忍者神龟 林沫冉远站着,与病床上的人僵持中。 当他安静下来不做声的时候,就这么跟她面对着,她感觉特别不自在,不想去直面他,心跳得很厉害,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怕他深邃的目光? 怕他让人瞠目结舌对不上来的话语? 怕他冷冰冰的态度? 似乎都不是,又似乎都有点儿。 她或多或少还是内疚的,沉默了半晌,嗫嚅着说:“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很快就好。”他说的漫不经心,眼睛却又闭上了,根本就是很累的样子,额角冒了层薄汗。 看他垫两个枕头有点太高了,林沫冉这才走过去,想把他的头抬起来拿掉一个枕头,却发现自己笨手笨脚的,想碰他又不敢碰他。 只能抽了纸巾帮他擦拭额头上的冷汗,很没出息,觉得眼睛又有点潮了。 除了给他擦擦汗,也没什么可做了,他不能吃不能喝,她这么干呆着有些尴尬。 没多久病房门‘叩叩’两声响。 展凌进来了,边擦额头边走过来,睃了眼病床上那位。 除了四年前车祸那次住了一个多月的院,让所有祁家人都崩溃了,这是第二次住院。 也许都被他第一次住院搞出心理阴影了,这会儿吃午饭的时间了,一听祁尊这两三天不能进食,那还了得!一个个都堵他办公室去了,拍着桌子逼他马上想办法解决,就连老爷子都统一了战线,打电话过来逼他马上想办法解决,哪能让人饿几天?办公桌都快被那群人渣拍报废了!跟这群人简直没有道理可讲的。 “展医生怎么了?你是不是太累了?脸色这么差!”林沫冉见着救星似地看着进来的人,发现他深皱眉头,一脸菜色,顿时担忧起来。 祁尊现在病了,非常需要你啊!你这个医学博士生可不能在这个时候也生病了! 展凌无奈的叹气,故意提高音量给床上那位听:“哎~有些人实在是太金贵了,一听要饿他两三天,都把罪过推我头上了!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不讲科学!” “......啊?”林沫冉被惊的不行。 就连展凌都说祁尊金贵,很少受伤出事,她心里的内疚也就更大了。 展凌在床沿边一屁股坐了下来,继续哀怨:“哎~我这庸医呢...打打不过他们,骂骂不过他们,几十张嘴巴加在一起啊,比我的手术刀还锋利万分,我没被这种精神虐待搞疯,已经是奇迹了.....” 林沫冉垂着眸子没把某医生的哀怨听进去多少,满心思都是内疚和担忧。 “展医生,真的很感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她一脸的真诚,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动人的晶亮水汽:“你一直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祁家的每一个人,后来还有我....” “.......呵呵,别说那么严重,应该的,都是应该的,医生嘛,本来就是个服务人的职业。” 外面那群人渣跟他大吵大闹,一进病房她忽然这么一通感激涕零,这落差大的,展大医生都有点措手不及,不好意思起来。 林沫冉是真的感激他的,祁家就展凌最温和了,她忽然弯腰,一双小手就紧紧的握住了他的右手,冒着水汽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真的要饿他几天吗?他这么大个子,就打营养针顶得住吗?不能吃饭,能开点滋补养身的中药呢?” Σ(?°?△?°|||)︴ 展凌一惊! 外面那群人渣对他实行的是暴力攻势,这丫头对他实行的是温柔攻势,这两面夹击的,反正就是他要是让祁尊饿几天肚子就是个庸医了,估计个个都以为是老爷子授意他饿祁尊几天的。 天啊~~他仿佛看见六月天下起了黑雪。 本以为能进来躲一下灾难,?没想到这丫头这幅可怜相求的模样,比那群拍他办公桌的人渣更恐怖!他整个灵魂都在颤抖!感觉不想办法就真的成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了! “我这就去给他开滋补的中药方子,保证、绝对、一定...住院期间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ok!” 某医生屁股都没坐热,就急忙起了身,几乎是夺门而逃,开药方去了。 展凌没走多久,年轻护士送了份午餐给林沫冉,只给祁尊挂了瓶营养液。 林沫冉把食盒轻轻搁在床边的桌子上,盯着床头那瓶乳白色的液体,顺着细长的管子,一滴一滴往他体内流,她的心沉沉的压着,毫无胃口。 他本来一直闭着眼睛,忽然漫不经心的开了口:“要我喂你?” “....我不饿,最近胃口不太好....”林沫冉有些不自在的走到沙发旁坐下:“你想要什么就叫我....” “过来一下。”他睁开眼睛,淡然吩咐,语气还蛮客气的。 “....哦。”林沫冉一愣,起身过去了,小声问道:“你...你是不是想上厕所?你的脚也有伤,可以下地走路吗?要不要我....叫....” 话没说完,见他撑身子坐起来,伸手拿了一旁的食盒,嗓音清冽的三个字:“坐下来。” “....”林沫冉惊得目瞪口呆,完全不能思考,也不能理解。 他抬眼看着她,挂着点滴的右手拿着勺子,轻轻敲着食盒,难得耐心极好的等她反应过来。 林沫冉咽了咽口水,鼻尖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脑海里忽然闪现他的那群保镖呵斥她的凶恶样子来! 她何德何能受的起他的伺候?更何况还是这么副病态的情况下! 心底只有一个疑问盘旋—— 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是改变了惩罚她的招数? “你...你开什么玩笑?” 祁尊捏着勺子的手一僵.... 没想到等了半天等了她这么一句,瞬间脸就冷清了几分,不过唇上却勾起了一个好看的笑容来,一把扯了手背上碍事的针头.... “哎!哎....你怎么把针拔了?这样拔流血了!护士...”她急忙上前,抽了两张纸巾按住他手背上冒血的针眼。 准备叫护士给他重新挂上,奈何被他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打断了:“林沫冉,你应该知道我的耐心不怎么好。” 他眼神深邃摄人,林沫冉感觉心脏停跳了几秒,然后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被他拉坐在床沿边,丢了她手里沾上点点血迹的纸巾,当真舀起一勺饭菜喂到她的嘴边。 他眉睫低顺,只是神态认真,不带任何情绪,这么纯粹的祁尊,只叫人连呼吸都忘了。 林沫冉一时失了神,等意识回来的时候,已经被他喂了好几口。 她急忙推开再次喂到嘴边的勺子,慌的想逃:“住院的是你,应该是我照顾你才对....”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严重的自虐倾向?她宁愿这个男人掐死她,也不想被他这般相待! 这种相处模式太诧异了。 见她那么明显的不安,他心念一动,便把食盒递给了她:“吃完,照顾我需要力气。” 林沫冉不敢再忤他的意思,抱着食盒就往沙发躲,低头越吃越不是滋味儿,心乱如麻,又想留下来照顾他,又想找个借口走。 静谧的空间,忽然响起单调的手机铃声,是他的电话。 他拿过手机看了眼来电显,微愣了下才接起电话,开口温和的唤出一个名字:“心蕾。” 林沫冉猛的僵住,一口食物卡在了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很想咳嗽,一把捂住嘴巴,瞬间就憋红了脸,憋的眼泪在眼眶打转,硬是没让自己咳出来。 不知道电话那头是何等的焦急不安,只听男人柔声安慰:“我没事,不用担心,你照顾好自己,今晚的晚餐,我要爽约了,下次补给你。” “咳咳咳.....”心口一抽,林沫冉没忍住咳了出来。 她捂着口鼻慌忙往里面的洗漱间跑,打开水龙头趴在洗漱台上咳的眼泪汪汪,咳的心肝脾肺肾都在扭曲抽痛,她狼狈的不敢抬头看镜子里反射的那个自己。 嗓子都快咳破了,卡在喉咙里的食物才咳出来。 她捧水使劲洗了把脸,心里这滋味,还真是五味杂陈,难受的紧。 按理说她是有那个资格质问的,却没那份底气,反而担忧刚才咳出声了,那个女人听见没?祁尊那么敏感多疑的一个人,肯定会以为她是耍心机故意的吧。 他带着杀意的那一番警告,她没敢忘,他说过,她不能跟祁爷爷一起掺合他跟邢心蕾的事,更不能出现在邢心蕾的面前,她记得异常清楚,因为这番话时不时的会让她隐隐作痛,让她彻底想要放弃这段婚姻。 她想她是这个世上最窝囊的原配了吧,丈夫与小三情意绵绵,她却连伤心的资格都没有,又哪里有底气来捍卫自己的领地呢? 她只能拼命的假装不在乎,让自己至少有尊严一点点,她把自己活成了忍者神龟。 用了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情绪,就出去了。 祁尊刚挂电话,掀开薄被正准备起身下床..... 林沫冉一惊,跑过去制止了他的动作,冲他笑笑,张口便是解释:“不好意思,刚才吃太快了,噎住了....” 祁尊点了点头,表情淡出了几分清冷,眼神忽然又变得锐利摄人了,只是瞧着她,不说话。 林沫冉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她收了食盒,忙找离开的理由:“我去叫护士给你重新.....” “床头有服务铃。”他冷声打断她的话,断了她想逃的意图。 林沫冉不自觉的抿紧了唇,攥着衣服的下摆,这是她委屈时的习惯小动作。 她眼神四处飘忽几下,再与他对视时,有了水汽,却是笑盈盈的晶亮,决定不绕弯子了,坦然问道:“我在这儿,方便吗?” 祁尊双手收紧握拳,又无力的松开,眯长的一双眸子里翻滚着两簇怒火,唇上的笑意明晃晃的玄惑,冷得诧异非常,他反问:“祁少奶奶觉得,能有什么不方便呢?” 林沫冉只觉得背脊发凉,他这股怒气来得莫名其妙。 那点可怜的自尊让她挺直了背脊,她垂眸一笑,那就更直白一点吧:“我总不能等她来了,你下令才知道走吧,那也太不知趣了,你说过,我不能出现在她面前的...” 第五十六章:茫然无助 祁尊瞅着她,皮笑肉不笑的夸奖:“翻遍整个a市,都难找出一个比我太太更懂事的女人了。” 林沫冉努力保持着平静,心却开始发凉,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他了? 受委屈的明明是她,不管怎么做都无法令他满意,到底还要她多卑微? 不想承受他这股莫名其妙的怒火,毕竟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走过去按了服务铃:“我叫护士帮你重新挂营养液。” 护士过来的速度很惊人,她按完服务铃几秒的时间门被敲响,人来了。 林沫冉微微惊讶,本以为这小护士是被祁大少爷的颜值给吸引了,就等着服务铃响了好过来,却没想小护士全程都是毕恭毕敬,一点都不马虎。 她拾起祁尊的手,用酒精棉给他的手背准备下针的地方细心的消完毒,然后重新换了针头。 扎针的时候,林沫冉见小护士皱起了眉头,她的注意力就被吸引在了小护士握着的那只修长匀称的手上。 很漂亮的手型,这是她见过长的最好看的男人的手,也难怪小护士会不舍的皱起了眉头。 记得还没跟他结婚的时候,她还花痴的幻想过把玩他的手,或弯曲或伸展皆是那般好看,可结婚至今她都没敢实现这个幻想。 在她走神的时候,祁尊重新挂上了营养液,她是被他的手机铃声拉回思绪的。 他先前接完电话,手机就往脚头一扔,林沫冉正好站在床脚头,自然的拿起来递给他。 她伸手拿手机的时候,无意瞟见了屏幕上闪现的两个字‘心蕾’。 她的心突地就是一紧,手机像长了刺,扎手心。 快速绕到床边,把手机递给了他,不看他的表情,匆匆转身就走出了病房。 想必人家应该有很多悄悄话要说吧,先前那通电话显然是被她这个不识趣的打断了。 林沫冉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酸,酸的四肢无力,哪都不舒服。 她惨白的笑笑,在心里自嘲道:林沫冉,你算个什么?你酸个什么劲儿啊?这段三角关系里,你才是第三者。 她下了一楼,在医院后院的花园里转悠了老半天,才发现今天是个阴天,下起了毛毛细雨,难怪花园里这么冷清,没见家属陪着病人出来散步。 她觉得自己已经狼狈的无可救药了,全身的血液全部逆流回了心脏,无数次被一把刀直直的捅了进去,还被狠狠地搅烂,这种痛彻心扉的难受说不出口,只能偷偷的闷痛。 仰头看着天空细雨如丝,她忍不住狠狠的问自己:我犯贱啊,我为什么要这么卑微的活着? 茫然又无助,她是越来越觉得这日子过得恶心。 祁尊还没解决离婚的问题,原因很明显,爷爷立的那份遗嘱起了很大的阻碍。 现在除了忍,别无它法。 祁尊的病房她是不想再进去了,反正照顾他的人都排着大队,门口就有四个身强体壮的保镖寸步不离的守着,一按服务铃几秒钟漂亮的小护士就出现了,要是闷了,还有人跟他煲电话粥,说不定马上就过来陪他了,根本用不上她林沫冉。 边这么想着边往医院大门的方向走,却被人远远的唤住了:“沫冉。” 展凌一身白大褂,大步流星的朝她走来,手里拿了一叠方子,到她面前往她手里一塞:“尊的药方开好了,你去给他抓药吧,反正药我是开了,这大少爷挑剔的要死,他不一定会喝的,哎——估计得浪费这些名贵的药材了。” “哦.....”林沫冉闷闷的应了声,犹豫着接了过来:“谢谢你啊,我这就去给他抓药。” 正在这时不知道展跃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就拿了林沫冉手里的药方。 “怎么还是药?还是中药?”展凌冲着他抖了抖药单:“不是让你开药膳吗?可以顶替食物的那种,这中药能当午餐吃?” “我又不是厨师,我开哪门子药膳?只有中药,不会药膳,再说了,他那胃暂时也只能喝这玩意儿。” 展跃可懒得听他这借口:“不会?你就不会学着研究一下?展医生,你不是医学奇才吗?一个药膳都能难倒你?” 展凌双手抱胸,就是不接,跟这群渣渣根本没办法讲道理!祁尊那胃哪里还能吃药膳啊!这群人渣就是咬定是老爷子为了撮合这小两口,故意让他饿祁尊几天的。 中午那会儿听见祁尊几天不能进食,第一个闹事的就是他这个无良弟弟了。 要是有人问展跃,你哥和祁尊同时掉河里去了,你先救谁? 嚯嚯o(╯□╰)o不用猜,他肯定会先救祁尊。 展凌暗自迎风落泪... 林沫冉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难以分辨的长相,难以分辨该信谁。 展凌眼睛一亮,注意来了,转头看向林沫冉,一脸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冉冉,你是信他呢?还是信我?” 林沫冉从来就抵抗不了展大医生这招牌性的温柔,立马在心底作了分析。 展跃是学什么出来的她不清楚,反正知道他很能打架,祁家最能打架的就是他了,这种人学习成绩肯定不怎么好吧,绝对是坏人一枚! 展凌可是正儿八经的医学博士生,他的医术在a市可是响当当的,祁爷爷几次一脚进了鬼门关都能被他拉回来,而且祁爷爷都这把年纪了还那么中气十足的,全靠他的方子四季调养,一手针灸简直就是神乎其神!而且性格又温和,救死扶伤,绝世好男人一枚! 林沫冉几乎立马就给出了选择,一把拿回展跃横在展凌面前的那副药方:“展医生说他只能喝中药,那肯定就只能喝这个了,谢谢你啊展医生,想求你医治的病人都是熬夜排队才能排上你,能认识你这么厉害的医生朋友感觉真的太走幸运了....” 这小嘴夸人甜的,再配上她这么副单纯的表情,和绝对信任的眼神,真是要命啊! “那行,你去给他抓药吧,我先去忙了哈。”展凌实在不好意思起来,边说边后退,转身就逃了。 展跃瞪大了眼睛,很吃瘪的感觉,貌似这豆芽菜对他的印象很不好呃!这也太单纯了吧,祁尊身边怎么可能会有好人,展凌阴险起来连他都怕的好不好! 看来是真的必须要饿某人几天了,不是老爷子为了撮合小两口授意展凌这么干的。不过,展凌是真够狡诈的,竟然拿这丫头做了挡箭牌。 展跃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扫了眼她手里的药方:“少奶奶这么相信我哥,真是让人嫉妒啊,明明我就跟他长的一样呀。” 林沫冉有些尴尬:“大家都知道他医术好,我跟他比较熟一点,不是不相信你,你别误会啊。” “哦,那我去忙了,你去抓药吧。” “呃....”林沫冉本来还想把药方递给他去取药的,没想到他走这么快。 算了,大不了去取了药,丢给门口的几个保镖好了。 提着一包中药,她返回三楼,病房门口一个保镖都没看见了,只好亲自去了护士台,把药给了护士,正准备走,却被护士叫住了。 “林小姐,尊少服用的药还是由你专门负责吧,我只负责打针这个环节,我带你去熬药的地方。” “....好吧。”林沫冉迟疑片刻,理解了。 祁尊衣食住行都由专人打理,他身边跟这么多保镖绝对不是为了装逼拉风,所谓树大招风,新闻里不是这个富豪的子女被绑架了,就是那个富商被勒索了,四年前常跟祁尊出席酒局的一个女伴不就被绑架死于非命了。 熬药在四楼,对她来说操作不难,护士又细心的教了她一遍,一个小时左右就熬好了。 捧着这碗黑乎乎的药汁下了三楼。 病房门口还是不见那几个保镖的影子。 他们都走开了,是不是邢心蕾过来了?他们不敢打扰里面俩人你侬我侬? 林沫冉心烦意乱的很,突然觉得自己太自以为是了,祁尊那么娇生惯养的一个人,他能喝这中药?如果他会喝展凌早就帮他开了吧,还会等她多管闲事? 估计会把她和这碗药一起扔出门吧。 倒了吧,总比被他倒掉好受点,要是进去打搅了他什么好事,这碗药估计在他眼里就变成了满满的心机了。 林沫冉直接走向垃/圾桶,闭眼深呼吸,把眼眶里的酸涩往回憋,想把苦涩的滋味连同这碗药一起丢掉。 “林小姐?药熬好了吗?”护士从病房出来刚好看见她端着药站在垃/圾桶旁,一脸疑惑的走了过来:“我还以为你没熬好呢,这不熬得挺好的嘛!你......你准备倒掉?这可是展院长开的药方!别人想求他一副药,不知道得排多长的队呢!” “啊...”林沫冉吓得一震,转头一看,护士从病房里出来并没有随手关门。 难道那女人还没过来? 她离开病房有两个多小时了吧,还是人来过了已经走了? 护士见她发着呆,急忙催促:“赶紧端进去吧,尊少找你很久了,听你在四楼熬药,才没发脾气。” “....找我?做什么?”林沫冉哑然失笑,看见她就不痛快的人,找她除了吵架还能干什么? “快进去,尊少的脾气....是个急性子,你应该知道的。” 护士这语气,多半是把她当成祁家派来照顾祁尊的小保姆了。 她只能憋住情绪,端着药进去了。 “有你这么不负责的陪护吗?” 第五十七章:无理取闹 祁尊皱着眉,这么明显的面露不满,语气也很差:“你这看护真差劲,半天不见人影,想去洗手间都没人扶一把。” 林沫冉没想到一进房就迎来他的一通指责。 用脚踢上门,边走过去,边咬牙盯着捧在手里的药碗。 说实话要是祁尊稍微平凡一点,没有那么庞大且复杂的背景,她铁定毫不客气的就把这碗药朝他泼过去了,给他表演一个现代版的覆水难收! 就算她没有父母,没有他那样的地位权柄,但她也是被期盼着生下来的,她也是家里的骄傲,凭什么要被他欺负成这样! 她把药碗直接往床边桌子上一搁,力度稍微有点重了,砰地一声轻响,洒了些药汁在桌上,忍不住回了他一句:“愿意看护尊少的人都排着长队吧,刚才护士不是来过了吗?” 祁尊眯长了一双眸子睨着她,面色阴晴不定,来了句:“小东西,你这话我可以理解为吃醋吗?” 他从来没这么跟她说过话,确切点说,他从来没用过这么普通百姓家的吵架方式跟她吵过架! 这是调侃?还是嘲讽? 反正不是开玩笑,他压根儿就不会跟人开玩笑吧,爷爷立了那样的遗嘱后,他警告她,不乖会弄死她,事实证明,几次反抗确实差一点点就死他手上了。 林沫冉脸色白了几分,故作镇定的笑了下,巧妙的转移了话题:“我只是在阐述事实,你现在还去洗手间吗?” 祁尊不动声色,眼神锋利的扫在她脸上,她始终保持着平静又有点疏离的微笑,半晌他一扬手,闷声:“不去。” 林沫冉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觉得自己还真是废话多。 护士刚刚才走,肯定伺候他去过洗手间了。 她僵硬的杵在那儿,始终没把这碗药递给他。 把一颗心送到他手上让他糟践,痛的血淋淋的,还要装出一副不痛的样子来,谁那么贱?谁做得到? 反正放在这里,他眼睛又没问题,也不是三岁小孩子,要喝自然知道自己拿。 不喝的话,她可以偷偷端出去倒掉,又何必去自讨没趣? 气氛忽然好僵... 往往都是这样,一两句话就凉透了。 林沫冉想,他是真的看见她就很不痛快吧,邢心蕾是他的心中宝,她却是他的肉中刺。 过了一会儿,看他还是冷冰冰的闷着,林沫冉忍不住怯怯的开口:“要不,我先回老宅?” 他抿着唇不说话,从头到脚的把她好好的扫了一番,这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压迫感瞬间浓重。 林沫冉急忙解释:“待会儿,会不会有人来看你?” 这句话说出来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口那滋味有多苦涩,不过她是说的诚恳话,没有半点其它的意思。 邢心蕾肯定很担心他,怎么可能不来照看住院的他? 也不知道来过没有,她杵在这里实在很碍眼,总不能等人家过来了开口撵才走吧,那太伤自尊了。 他浅淡的笑笑,轻轻点着头,林沫冉只觉得心尖上莫名的蹿出一股骇意来。 祁尊忽然开口,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你可真懂事,可真乖....” 林沫冉理解为他同意了,转身端起桌上的药碗,准备走.... 没想到他一下子爆发了,声音很大:“林沫冉,你的脑袋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你在这儿能有个什么狗屁别人?祁家的医院是谁都能进来的?” 林沫冉猛地愣住,吓得手一抖,药碗差点扔出去了。 从来没听他这么大声发过火,也没听过他骂脏字,这种发火的方式很普通,他发火从来就是带着技术含量的,从来就是一副优雅的姿态散发出凌厉的气势,让人产生高度紧张和恐慌。 很迷惑的看向他,对他的爆发反倒没太往心里去回转,脚上也一步都没敢挪,端着药碗傻傻的站在床边。 祁尊见她说了那样的蠢话后,竟然还敢摆出一副傻愣愣的样子!感觉胸腔都快被怒气撑爆了! 这死丫头到底是个什么做的? 一把夺了她手里的药碗,仰头一口气灌下去,碗往桌上砰地一扔。 还真特么苦-_-|| 咬着牙蹦出一句:“我要去洗手间。” 林沫冉被他这些举动弄得...更迷惑了... 不知为何,有种想笑的冲动,为他的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祁尊?(⊙o⊙) 肯定是感官失灵了! 林沫冉立马否决这想法,僵着身子走上前,弯腰去扶他。 心底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感,好像有丝快乐渗透了出来。 因为他是真的希望我留下吗? 因为他暗示了邢心蕾不会来? 还是因为他喝了我熬的药? 似乎这些都是勾起快乐的因素..... 迷茫过后,林沫冉感到闷慌的很。 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快乐源自于他的细微动作了? 扶他坐在床沿,见他准备把脚往拖鞋里面钻,忽然想起他的脚掌和脚趾头上红红的露着肉,这样能穿鞋走路吗? “你的脚....能行...吗....” 他已经穿上拖鞋站了起来,微微皱了下眉头。 林沫冉一见,想也没想立马一只胳膊环过他的腰,这样很自然的他就把一只胳膊环在了她的肩膀上... 身高的差异,她就像个夹在腋窝下的拐杖。 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的亲近他,林沫冉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在照顾病人,这个姿势还是让她忍不住红了脸,倒也没费多大劲把他扶到了洗手间里。 之后,他的电话特别多,几乎每隔一会儿就要接电话,每一次来电铃响起,林沫冉都有些神经过敏,会出去在门口站一会儿,估摸着他的电话接完了才进去。 出于礼貌吧,以前他接电话会避着她,像祁尊做这么大的事业,他的电话也会是商业机密吧,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她都该避一避的。 终于在第五次电话铃声响起,林沫冉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起身,又准备出去的时候,男人终于爆发了:“林沫冉...你什么意思?” “我这不是怕打扰你接电话吗?”林沫冉梗着脖子,小声嗫嚅一句:“谁知道你的电话这么多....” 祁尊直接挂了电话,手机往床上随便一丢,直视她的眼睛,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是真这么礼貌呢?还是怕听到什么秘密?” 这东西不跟他作对的时候,彬彬有礼,很有分寸,却总带着一丝礼貌的生疏,她怕他,他知道。 “两样都有。”林沫冉不否认他,僵在门口,右手扬在半空,准备开门的动作。 她憋着一口闷气,那丝快乐不见了,感觉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和平共处简直比登天还难! ‘叩叩’两声敲门响得及时,门忽然被推开。 还好闪的快,差点被撞上。 燕安南来势匆匆,林沫冉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狼狈,头发凌乱,胡子拉碴,双眼布满红血丝,身上穿的浅紫色修身衬衫已经褶皱的没了形象。 “尊,我需要借你的人手,越多越好...”他一进来就冲祁尊开口,这才发现林沫冉,顿时布满血丝的双眼闪过一丝亮光,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急声问:“你回来了,她呢?你们不是一起离开的吗?颜小玉去哪儿了?明天就是婚礼了,她没跟你一起回来吗?她有没有告诉你去哪里了?” “小玉...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啊嘶...”林沫冉两只肩膀被他捏的生疼,而且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感觉骨头都快要被他捏碎了,顿时痛白了脸色:“啊痛....” 下一秒,肩上的爪子就被人不客气的拍开了,扑通一声闷响,燕安南高大的个子倒在了地上.... 一切发生的很快,林沫冉感觉右手被温暖的包裹住了,抬头一看,祁尊光脚踩在地上,拉着她边往病床走,边对地上的人漫不经心的开口,讥诮的语气:“我还以为,这次你不需要我出手的....怎么,心里的那道坎跨过去了?” 燕安南狼狈的从地上起来,他擦了把流血的嘴角,把头扭到一边去不看祁尊,双手攥紧了拳头,他咬了咬牙,开口十分无奈的语气:“少废话,你再不出手的话,明天的婚礼,我就要演独角戏了,你知道的,我需要她,真的...非常需要....” “晚了。”祁尊不客气的给了他两个字,把林沫冉按坐在床沿上,他背对着燕安南刚好可以完全挡住林沫冉,抬手拉开她的衣领到左边的肩膀处,只见白皙纤细的肩头上,有几根红紫色的爪子印,右边也同样。 燕安南陪他练过几年柔道,手上的力度可想而知,他一看便知,这是用了四五成的力度。 两个肩头有些疼,林沫冉猛地反应过来,脸一下子红了个透,抬头看进了祁尊蓦然染上杀意的一双眸子里,那里面冰冷的不带一丝人类感情,他薄而性感的唇,勾起一丝笑意,对着身后的人继续道:“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燕少应该懂的。” “....祁尊,老子现在没时间听你说教,等把人找回来后,条件随便你....开....老子.....”燕安南急的暴跳如雷,他走过去,刚好看见祁尊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女人肩上的衣料,动作温柔!面露杀气! 燕安南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后面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祁尊没看他,只一个冷沉的侧颜就给了他答案。 他生气了,这忙,不帮。? “沫冉,很抱歉,我刚才太着急了,是不是弄伤你了....”燕安南顿时失了方寸,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颜小玉,想也没想伸手就要去扒她的衣服.... 手还没碰上她,就被祁尊一把扣住了手腕,语气冷到了极点:“燕安南,不想死,马上滚!” “....祁尊,老子只是想看看弄伤她没有!你当老子没见过女人啊!”燕安南甩开他的手,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就一句话,人手,你借还是不借?” 他又不是活腻了,哪敢动他祁尊女人的歪心思! 祁尊按了床头的服务铃,对身后丢了一个字:“滚!” 没料到他会不答应帮忙,燕安南愣住了.... 这千钧一发的气氛,林沫冉忍不住站起来帮燕安南了,她小心翼翼的开口,带着恳求:“小玉前天晚上喝了好多酒,她的情绪不太好,昨天一早就不辞而别了,只有你才能帮这个忙,燕少才来求助的....” 门又被敲响了,护士走了进来。 “我有分寸。”祁尊冷应了句,转头吩咐护士:“带她去检查一下双肩。” 完全忽视了燕安南。 第五十八章:我的太太 一番检查下来,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淤青而已。 她想不通祁尊为什么要这么小题大做?比起他给的任何一次惩罚,这次根本就算不上受伤。 她绝对不会认为他这是在疼惜她,就像朗朗六月天响起了霹雳,总之不会真实。 她边想着疑惑边往病房走,到门口准备抬手敲门,顿住了.... 从玻璃窗往里面看了眼,发现里面有好多人,围着病床站了大半圈。 祁尊刚醒不久,身体还没恢复,这就已经开始处理公事了,一点病人的样子都没有。 她这才似乎猛然想起,祁尊是祁家独苗,整个祁家都要靠他一个人顶着,根本就没有人能够顶替他。 祁尊虽然靠坐在病床上,一脸苍白,全身凌厉的气势却不减分毫,也许是因为强撑着力气的,他只是听不说话,也不给出意见什么的,听到实在不耐烦的地方,他便皱起了眉头,吓得汇报的人停顿一下,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错了,见他还是不开口,只能继续硬着头皮汇报下去了,整个过程紧张的如临大敌。 站在门口的林沫冉都被这场面给震撼到了。 心想着,幸好我没在你手下工作。 也不知道他说了句什么,下面的人个个都垂下头去,不敢做声了。 他的脸色顿时阴郁的骇人,薄唇一张一合的说了好一番话,下面一群人一个比一个紧张,就像等待行刑似的。 林沫冉在门外都看得惊心动魄,她的脑海里顿时就闪现了古代好几个暴君来,比如:夏桀、商纣、朱温..... 她静静的等,等里面结束。 这满病房的硝烟味儿,她都有点犹豫要不要进去。 床上的人似乎疲惫到了极点,他闭上了眼睛,刚才的压迫感不见了,一切转变不过就在他的睁眼闭眼之间。 他听见响动只看了眼门口的她,准备闭上眼睛电话又响了,他伸手拿过手机,随意接起:“三七分,对方是什么态度?” 电话那头应该还没说完,便被他不客气的打断了:“你何不问问肖总,四六分,他有那么大的胃口吃进去吗?不懂得细水长流,还想跟祁家合作?” 他断然挂了电话,拿着手机的手几分无力的垂了下去,手机还躺在他的掌心里。 林沫冉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疲惫的一面,心不由得揪的有些疼。 他又闭上了眼睛,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神色,应该是没有听见她说了什么,不然肯定会很不痛快的反驳她了。 “都住院了难道就不能休息一下吗?”她继续小声自言自语:“祁家人不是都挺在乎你的吗?这就是他们在乎你的方式?” 他还是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秒睡过去了?都累成了这样,明明前一秒还是那么盛气凌人的样子训斥下属,原来都是强打的精神。 林沫冉的心口扯着有些发紧发疼,作为祁家唯一的继承人,他却连病都生不起的,那么大的产业让她不由得联想到古代的一句话,国不可一日无君。 这么光鲜耀眼的外表下,他竟活得这么不容易。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的从他掌中拿了手机,想要偷偷调成静音,在手里掂了掂,犹豫再三还是没敢这么做,放在了柜子上。 看他睡的这么熟,胆子就大了,忍不住小声的数落他:“干嘛要把事业做这么大嘛,够吃够喝不就好了,弄得连病都生不起,连自己的身体都搭进去了,真不知道你挣那么大产业,有什么意义...” 他眉头舒展,呼吸轻缓,他是真的漂亮,闭着眼睛都是落尽诱惑的模样,看样子是累极了睡熟了。 林沫冉低头看着他,这几年的纠缠在这一刻全部浮了出来,慢镜头播放在眼前,想起他也有温柔的时候,只是不多言,比如冬天最冷的某一个早晨,她站在露台呼吸新鲜空气,手中被他塞上了一杯热可可,他也捧了一杯站在一旁,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其实他不喜欢可可的味道,比如餐桌上他夹给她的菜总是合她口味的,其实连厨师都不知道她的口味,她只不过是对某道菜多夹了一次而已,比如送她去石灵镇的路上发生的一切,他提着两袋食物用品的样子,看似淡然,又有些别扭,那是他第一次亲手做这些琐事的小事吧。 说起来,点点滴滴不足为道,可是,为什么即使我离开了祁家离开了你,我也依然看到有处处有你的蛰伏,你真的太可怕了。 “像你脾气这么差,肯定到处得罪人吧,真希望大家能争口气,合起火来,让你没有生意做......” “病都生不起的人,还做得起生意啊?”瞪着他,她继续很小声的自言自语着,真是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这么痛快的挖苦他。 他这副累的半死的样子,还真是让她有发泄情绪的欲望。 看惯了他盛气凌人的样子,再看他现在这么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也没打算说给他听的,却发现熟睡的人忽然就笑了.... 他蓦然睁开眼睛,唇上还挂着笑意,长臂一伸,把她拉进了怀里,听到她说的话就像听了个笑话,一点都不在乎:“祁少奶奶倒是很会胳膊肘往外拐嘛,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是一只白眼狼?” 林沫冉猛地一僵,彻底愣怔了,没给她反应过来的机会,他就低头吻上了她,他对她这种独特担忧感到有趣,几乎瞬间就点燃了男人最本能的欲望,他不顾她的反抗,一把拉下她的t恤,细细的吻她,咬着她的耳垂沙哑的说:“不过我喜欢。” 不给她反抗的机会,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滚烫如烙铁,一并夺走了她的思考能力。 ???? ????等她找回思绪的时候,这个吻已经结束很久了,只觉得被他抱了很久,臂弯里暖意四生,一时贪念他温暖的怀抱,什么都忘了,她被他吻得筋疲力尽,一脸泪痕.... ???? ????这才意识到,是这一脸泪痕扫了他的兴致,衣服都被他扒了,忽然就打住了没再继续下去,也没有生气,只是云淡风轻的帮她又穿了回去,然后就搂着她睡没再有任何的动作了—— ???? ????林沫冉紧绷着身体,没敢抬头看他那张令人惊艳的脸,他总是用他独有的方式,引诱她承受着他全部的温柔和全部的暴戾,她怕自己会迷茫,会觉得不可思议,会挖空心思的去想,为什么一个对她没有爱的男人,偶尔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难道是外面的生鲜美味吃腻了,偶尔也想吃两口她这种白菜萝卜? ???? ????自从那晚决裂后,按理说再次见面不是应该形同陌路、更加仇视她吗? ???? ????可,怎么是这样? ???? ????他到底想干什么? ???? ????感觉自己这么想又有些矫情了,她能有什么被他利用的价值? ???? ????除了祁爷爷想要抱重孙子,她的肚皮能有点利用价值外,对他而言她全身上下都没有可取的地方吧,更何况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为他生儿育女,她就连这点利用价值都可有可无。 ????思来想去还是只想到了祁爷爷的那份遗嘱,提升了她的价值。 ???? ????如果是因为遗嘱的关系,那晚他就该把她扔楼下去的,不对,是在去石灵镇的路上就会让她中暑死去而不是救她,他有千万种方式让微不足道的她死于非命,解决遗嘱的问题就是这么简单。 ???? ????她恍恍惚惚的想着,唇间依旧滚烫,连指尖都变得灼人,心里有点怕。 ????想问要一个理由,可终究她什么都没问出口。 ???? ????右边额角有温润的触感,那是缝了八针的地方,有一条不起眼的伤疤,他低头印下一吻,声音近在咫尺,催眠般抵达她的耳间:“你是我的太太,这个不算理由吗?” ???? ????林沫冉猛地一僵,不太确定自己听见了什么,撑起身子,转头去看他,柔和的灯光下,让她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几分真假,他笑了下:“你是我的太太,就算没有那份遗嘱,我也找不到放你自由的理由....我从来没做过半途而废的事情,即便是知道结果会很糟糕,我也会把事情一直做到底,从来不给自己留回头的路,即便是婚姻,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的这番话让林沫冉僵了良久,无法找到自己的思绪,?这个感觉真的太糟糕了,几乎一瞬间就让她陷入了意乱情迷中,让她想胡思乱想,又不敢太深入的去想,害怕是自己想多了,会陷下去。 ???? ????她没作回应,祁尊也没作什么解释,抬手撩开她额角的刘海,凝视这个伤口,表情专注的几近动人,半晌才听见他从唇间逸出一句:“林沫冉,表达委屈的方式有很多,自残是最蠢的做法。” ???? ????闻言,林沫冉缓缓的抬头对上他的眼,那里面依然看不清几分真假。 ???? ????他的表情浅淡到虚无:“以后聪明点。” ???? ????林沫冉整个人大脑都是空白的,有些惊慌失措,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祁尊,下意识的拉开距离,溜下了床,觉得喉咙口发不出声音。 ???? ????对她的反应,似乎有丝不悦,他想了想,淡淡道:“明天安南的婚礼,场面上的礼你送过去吧,展跃已经准备好了。” ???? ????林沫冉这才有了点思绪:“小玉找到了吗?她同意结这个婚?怎么可能?燕安南是不是强迫她....” ???? ????不对,燕安南才被轰走。 ???? ????难道祁尊早就逮到小玉了,故意气燕安南让他着急的? ???? ????“没有新娘,并不影响这场婚礼。” ???? ????林沫冉毫无心机的模样,瞪大的眼睛里满是问号:“没有新娘怎么结婚?” ???? ????祁尊笑了,不知是嘲讽还是无奈,一句话就道出了所谓的豪门:“替身就能解决问题。” ???? ????燕家和颜家在a市也是响当当的两大家族,能收到喜帖的肯定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豪门这个圈子最是讲面子的,婚礼那天要是爆出新娘不想结这婚跑了,可想而知这得闹多大笑话。 ???? ????“好吧。”林沫冉半天才想通,点头答应后,又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从来没在那些大场合露过面,他明明就是有意隐藏着她的身份,所以至今很多人都不知道祁尊是已婚人士,只知道邢心蕾是他相好的。 ???? ????他这是要她以什么身份出席那种场合? ???? ???? 第五十九章:很难理解 “该打针了。”展大医生的语气不太佳,见床上的祁某人竟然没叫他滚!虽然还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真的辛苦你了展医生,感觉有你在,生病都是一种幸福呢。” 林沫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蓄满了真诚,笑起来真的好融化人,这小模样简直单纯可爱的要了命了。 展凌顿时就受不了了,瞥了眼病床上的那位,果然脸黑下去了,抱着‘你能奈我何’的心态,他还就想气气他了,故意拉长了语调,亲切的说:“冉冉,饿了吧,给他打完针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啊。” 展大医生这句‘冉冉’叫得格外动情,听得祁尊那表情,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你也没吃晚餐吗?刚好我请你吧。”林沫冉倒是没多想,脑袋里乱糟糟的,正好想找个借口溜出去透口气。 这样的祁尊,她是真没想好要跟他怎么个相处法。 “好啊,听说你在石灵镇赚了不少啊,今晚我可是要逮住机会狠宰小肥羊的哦。”展凌完全忽略某人,给他挂上点滴后,直接拽着林沫冉就往外走。 祁尊长这么大何时被人这么无视过?顿时就冒出了少爷脾气,凉凉的丢了句:“去哪儿?” “吃晚餐。” 展、林二人回头异口同声的答,表情差不多一样(刚才你没听到我们说的话?) 只听祁尊硬邦邦的甩出一句:“有考虑过我这个不能进食的病人吗?叫护士送上来吃。” 林沫冉完全没有听出他话中的警告和深意,只觉得他不讲道理的老毛病又犯了,暗自呼了口气,作了解释:“展医生一直任劳任怨的付出,我生病也麻烦他照顾了好几次,趁这个机会,我想答谢一下他,刚好他现在有空。” 祁尊‘不准’两个字儿还没甩出口,病房门就关上了,林沫冉拽着展凌的白大褂出去了。 病房门口四个保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林沫冉本来胆子就不怎么大,跟他们也没怎么接触过,这次算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了,她的心里忍不住就蹿出了一股骇意来。 出医院往右转,步行三分钟就有一家餐厅。 点完餐林沫冉忍不住问展凌了,十分困惑的语气:“展医生,都说和气生财,他的生意是怎么做到这么大的?他脾气那么差,而且我看他养的这群保镖,个个都比他彪悍,他动不动还冲他们发火,就不怕大家团结一致,来个大造反吗?” “啊?你这想法真是——”展凌顿时就笑了,被她这纯粹善良的想法给逗乐了:“你别问我,你应该去问问他。” 看来这丫头对祁尊还真是一无所知啊,这都结婚三年了说出去谁信啊。 林沫冉无力的笑了笑,撑着头顾自想着:“以正常人的思维,长期受到压迫的话,都会反抗的吧,难道绕着祁尊转的人....个个都有心理疾病,喜欢受虐?至少,我就会反抗....” 说到这儿,她倒有些羡慕起他们了,同样是受虐,他们对他的感情依然纯粹,不像她会这么痛苦。 展凌盯着她愣了一下,笑道:“冉冉,其实祁尊比你想象的要简单一点,这么说吧,他的坏心眼确实有很多也很复杂,可是好心眼却是很简单独一的.....呵呵!你对他有偏见哦,如果放下偏见的话,说不定你可以看到更多。” 好心眼? 林沫冉很难苟同他把这词用在祁尊身上:“坏心眼太多了,应该很难发现他还有其他的特征吧。” 看来小丫头对某人设得心防很高啊! 展凌一挑眉,很有兴趣的丢出一个问题:“冉冉,以你的人性观念,好人与坏人这两个定义,你觉得祁尊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肯定不会是好人.....这么纯粹。”她心里立马给了反驳,其实是想直接说他是坏人来着,忽然想起展凌也是祁家人,祁尊身边的人似乎个个都跟他感情很深厚的样子,觉得这么说有点不太好。 在她的心里对祁尊有更贴切的比喻:优雅地吃人肉的汉尼拔。 “哦.....”展凌顿时就笑了,眼中有几分无奈:“那就是坏人咯。” “展医生,你比我了解祁尊一点,可以帮我分析一个问题吗?”林沫冉急忙岔开这么直观的问题。 “你说。” 林沫冉有点无措:“明天是燕少的婚礼,他叫我替他送一份礼过去,我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我不知道以什么身份送这份礼过去,还有,燕少今天求他帮忙找小玉,被他态度恶劣的拒绝了,新娘估计是替身,我送贺礼过去合适吗?不会让燕少觉得他这是在看他的笑话,在打他的脸吗?祁尊这么做会不会有点过分了?燕少肯定会跟他彻底闹翻吧....” “你这有五个问题了。”展凌笑的无比温和,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第一个问题,我无法帮你解答,他叫你替他送一份礼过去,在你心里愿意用什么样的身份呢?这个只能问你自己了。” 林沫冉心里莫名的一颤,她尽力去推测祁尊的想法,可是仍然只觉得飘渺如雾:“他好像是在试探我,我很难理解....” 这丫头果然聪慧,只是在对男女情事上还是白纸一张,她要是学会跟祁尊这么单纯直白的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的话,也许就不会这么迷茫了,她这么直观,也许祁尊在处理这段三角关系上,也会更直观一点。 祁尊啊祁尊,你有一个不能撒手的邢心蕾,又放不开这棵小白菜,你可真的麻烦了。 展凌继续保持着微笑,不点破,让她自己琢磨,:“你明天就放心大胆的过去吧,你送的礼安南肯定接受,贵族这个圈儿,就讲究个场面,祁尊让你参加这场婚礼,安南肯定懂他的用意,相信我,安南最没出息了,肯定不会跟祁尊闹翻的,估计明晚洞房花烛夜,他就醉醺醺的跑病房来抱着祁尊的大腿哭鼻子了,到时候你可要盯着祁尊,不要让他碰酒啊....你明天得好好表现啊。” “.....啊?”林沫冉更懵了,感觉还不如不问,问了他疑问变得更多了。 “祁尊这个人,让你觉得很不可思议?”展凌忍不住探身摸了摸她头顶,对她的迷茫感到爱莫能助。 祁尊的私事因为有了她而变得更复杂了,牵扯的东西太多,他真不知道能说点什么。 老爷子一直不解释四年前为何棒打鸳鸯给邢心蕾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就连老管家都不知道原因,隐隐觉得这里面肯定牵扯太大,也许会对祁尊或者对整个祁家造成伤害。 可祁尊那么固执,这件事就像一颗毒瘤长在了他的心上,如果老爷子坚持要把秘密带进棺材去,就真的成了未解之谜了,祁尊这辈子都无法释怀了。 哎~一个无法释怀的初恋情人,一个一纸婚约的合法妻子,光想想展凌都觉得头疼。 说是请展凌吃饭作为答谢,林沫冉食欲不佳的样子随便点了份简餐,展凌也跟她一样。 她吃的心不在焉,等吃完展凌付完账她才发现自己好失态,尴尬的脸都红了,只能一个劲的抱歉,约下次请他。 一餐饭最多半小时,跟展凌走回医院的路上,林沫冉几乎在前面一路小跑。 她有些担心病房的那位,展凌说这两天要注意他有没有呕血的现象,想起他还一直在工作,电话一个接一个,不要累呕血了。 刚上楼就碰见白天捆绑祁尊的外国壮汉从病房出来。 林沫冉顿时神经紧绷。 门口的保镖干什么吃的!怎么还敢让祁爷爷的人靠近祁尊! 老头是太想抱重孙了,不会要绑她吧? ?已经来不及躲了,壮汉估计得有两米高,比门口的四个保镖高出一大截,难怪不敢拦住他的,几步就到了她跟前,而且眼珠子滴溜溜的只瞪着她看。 这情况林沫冉只得硬着头皮拿出女主子的威严来,黑人美国占了四分之一,于是她开口用了英语:“is.grandpa.let.you.c/ome?” 壮汉一皱眉,他皮肤太黑了,天也黑了,晕黄的路灯下林沫冉没看出他啥神色,继续仰着脑袋发问:“grandpa.told.you.to.do?” “also.to.bind.us?” 她用标准的美式发音一连丢了三个问题后,黑人壮汉挠着脑袋,急忙开口:“少奶奶,能说国语吗?鸟语我听不懂。” 林沫冉差点没被口水呛死,门口传来几声很低的憋笑,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四个神色凛然的保镖都被她给蠢笑了。 黑人张口还带了点a市的方言,她有些尴尬:“你是哪个国家的啊?真厉害,国语讲的这么地道。” 黑人大哥这次是明显不满了,一抬头一挺胸:“我是祁家人。” 他这语气有些受伤,林沫冉立马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问,她没有歧视种族的意思,急忙道歉,转移话题:“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想问你,爷爷又派你来做什么?不会又要绑我和祁尊吧?” 黑人大哥的神色转换的极快,头一垂:“不是老爷子叫我过来的,是展跃那阴人把我骗过来的!他竟敢假传圣旨!对了,昨天的事,我给你道个歉,实在对不住了....” “....啊?...哦....”林沫冉咬牙忍不住有些憋笑,这大黑熊说话太喜感了,也差不多听懂了。 这会儿细看才发现他左嘴角有些浮肿,两只眼睛周围的皮肤也有些肿,要不是个黑皮肤估计这一脸的伤会很吓人,一看就是被人狠揍了一顿。 他说是展跃把他骗过来的,如此断定揍他的那个人就是展跃了,多半揍完了还‘假传了圣旨’,说祁尊要找他谈谈,然后他就真的负荆请罪来了,刚才肯定顶着莫大的压力,还被祁尊气精神凌迟了一遍,真够惨的.... 她很难理解祁家这群人的相处模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 只觉得展跃这人真的是太暴烈了,不愧是祁尊最信得过的人,坏的流水,太渣了。 黑人大哥为表歉意和友好,还一直把她送到了病房门口才离开。 深吸一口气,她没敲门,心想,万一他睡着了,就免得把他吵醒了,推门走了进去。 一室橘黄色的灯光,渲染了一地的温暖,这是一个没有月色的夜晚。 还好他睡着了。 林沫冉松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很矛盾,想要守着他,又不想直面他。 他的病床对面有个陪护床,她还是选择在沙发上坐着。 第六十章:心中纠结 才十点,林沫冉偷偷看了眼病床上的人,应该已经熟睡了。 能这样一天到晚都看见他,这还是第一次,祁尊的行踪一向神秘,除了他的贴身保镖清楚之外,很少再有人知道了,经常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他的身影。 以前看不见他的时候,她就想知道他在做什么?什么时候能回家? 她制造着各种理由和借口给他打电话,哪怕只是听听他的声音也好,每次挂断电话后她才敢对着身旁空荡的位置说一句心底话‘我怎么会这么想你呢...’。 盯着病床上的人发了会儿呆,忽然想起晚上的中药还没给他熬好!想了想,掏出手机给展凌发了条短信。 ‘展医生睡了吗?不好意思打扰你一下,祁尊的中药是不是要一日喝三次呢?’ 很快展凌就回了条过来:‘不用,其实打营养针就可以了,那药是调理肠胃的,一日一次就好了。’ 她道了谢后,习惯性的这个点关了手机,冷不防的耳边忽然响起一句:“在跟谁聊天?” 这冷冷淡淡的语调... 这质问的口气... 祁尊醒了! 林沫冉从发呆中猛地清醒过来,她抿了抿唇,有些惊慌起来,支吾着答一句:“我问了一下展医生,你的中药一天喝几次。” 末了,她又急忙说:“是不是吵醒你了?我回老宅....” “衣橱里有你换洗的衣服。”他打断她的话,是他一贯的说话语调:“去洗漱了休息。” 林沫冉不说话了,因为他已经把她的借口卡死在了肚子里。 这间奢华的vip病房,里面什么生活用品都有,估计她跟展凌去吃晚饭的时候,就有人都打理好了,她只要住下来照顾祁尊就好。 他接着简单的提醒一句:“早点睡,明天要去参加安南的婚礼。” “好的。” 林沫冉一下子回了神,想起这事儿她就更心烦意乱了。 明天...你是想让我拿什么身份去参加婚礼呢? 燕安南的婚礼,不用想,邢心蕾绝对会去参加的。 你不是警告过我,不能跟她碰面的吗? “你在想什么?” “嗯...婚礼.....” ...... 林沫冉吓得全身一震,这才发现自己又在发呆,坐在沙发上半天没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被人圈死在了沙发上,他光脚踩在地上,双手撑在她的肩膀两侧,弯起一条腿跪在沙发上,距离近到能闻见他的气息,就这么直视着她的眼睛。 林沫冉只觉得心脏忽然快要跳出喉咙了,下意识的抬手去推他的胸膛,想要拉开距离,忽闪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睛,开口满是震惊的语气:“你...你怎么起来了?你脚上有伤,地上有细菌的。” “五分钟了。”他抬手撩起她的一丝刘海,漫不经心的语气问着戳戳逼人的问题:“这五分钟里,你在想什么?” “想燕少的婚礼,你不是都猜到了吗?”她不狡辩,聪明的把问题丢给他。 “你在纠结什么?” 林沫冉实在不懂,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难道你忘了对我的警告?难道你不觉得这是在刁难我? 她转过头去,决定不理他,用消极的战术,应对他的戳戳逼人,她是真的累了,不想再跟他发生任何争执了,她只不过想要自保而已。 僵持了那么几秒,并没有迎来他的精明难缠,他起身进了浴室,不一会儿浴室里就响起了哗啦啦的流水声。本以为他进去洗澡去了,片刻他却出来了,病服没脱,返回沙发旁,在林沫冉错愕的眼神下,弯腰打横抱起了她,往浴室的方向走。 “你...你要干什么?你的身体不好,你还在住院...快放我下来....”林沫冉反应过来,立马双手推拒着他,试图拼命的挣扎。 他忽然开口:“我身体不好,你是自己洗洗跟我去睡?还是要我帮你洗?” “我....我自己洗就好。”林沫冉本能做了选择,一时没注意他话里的陷进,她是真的怕了他了。 “给你十分钟。”他把她放在了地上,转身返回了病床,刻意给她挪了个位置。 他这动作让她这才想起刚才他那句话,心口顿时慌乱起来。 这种状况下,她有点措手不及,进浴室也只是磨时间,一直在想,我怎么跟他发展成这个模式了? 十分钟的时间真的太短了,而她该想的问题还没理出头绪来。 突然头顶一暗,一个身影就笼罩了她,在她惊慌失措钟,看他拿了浴巾,弯下腰来,用浴巾包好她后,说了句:“十五分钟了。” 本以为他会惩罚她的不守时,在浴缸里做点什么的,但他没有,他只是低垂着眼睫,用浴巾一点一点,动作柔凉的帮她擦去身上的水渍。 林沫冉被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祁尊蛊惑了,知道被他抱上了床,她才猛然惊醒。 她下了那么多的决心不再跟他纠缠不清,她就不会再放任自己堕落下去,如果对这个男人再陷下去几分,她感觉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 慌乱下,就跟他打起了太极:“祁尊,我....我能请教你几个问题吗?” 祁尊一听像似来了点兴致,慢慢直起了身子来,站在床边,双手抱胸,挑起了一个深意的笑容睨着她:“当然可以....” 这个时候不管问什么问题,只要能扫了他的兴就好,这个并不难,以他如此高傲自负的性格,应该很容易被扫兴致,只要捡他不喜欢的问题问就行了。 她想了想,心里在偷偷的冷笑着,张口就来:“我国新婚姻法,第三条第二款,明文规定了什么?” 闻言,男人微微眯起了双眸,眼底闪过深邃的光芒,云淡风轻,张口就答:“禁止...家庭暴力。” 林沫冉大惊,是真的没想到,这么无法无天的人也会翻看法律书籍? 她在他书房里翻遍了他看过的所有的书,五花八门的应有尽有,唯独没有看到关于法律方面的书籍,心想,他那么狂傲自大的人,法律对他来说就如粪土吧,他怎么可能会看这种书籍!她是料定他没看过所以才敢拿来问的。 也许他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呢? 她硬着头皮,再接再厉:“那...新婚姻法第三十二条第三项规定了什么?” “实施家庭暴力的受害人,可直接向人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感情确已破裂,调解无效,应准予离婚。”他答得自然,只是忽然弯腰,双手撑在了她的身子两侧,视线与她平视,眼底已有了危险的气息:“小东西...” 他好似有点笑容,说出来的话语却叫人心惊胆寒:“你是第一个敢对我绕弯子的人,你想要表达什么?亦或者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林沫冉瞬间就有了种被他利剑抵喉的危险感,她本能的往后一缩,拉开距离,床靠背上冰凉的触感隔着单薄的衣服布料传到了皮肤上,让她顿时清醒过来。 他竟然连这些法律知识都这么熟!根本就不屑这些东西的人,为什么还这么熟悉这方面的知识?难道熟悉了只是拿来玩玩的?或者是脑洞太大,需要多塞点东西去堵脑洞?不然为什么这么熟悉婚姻法,还跟她把这段婚姻过成这样? 这个男人是祁尊,显然不是由她耍点小聪明就可以占到便宜的。 林沫冉大惊失色,深知这次也赢不了他,所以她不会去做徒劳之事,为了不至于惹怒他,她聪明的笑了下,说了一大半的实话:“我看过你书房里所有的书,没看见关于法律方面的书籍,以为...可以难倒你....” “我要是能答上来....”他继续笑笑,眼里深邃的光芒紧锁住她不放,替她把不敢说出来的话说完:“你这几个问题刚好可以给我个暗示,你想求我不要对你怎么样,不要强迫你.....我要是答不上来,你以为能扫了我上床的兴致.....” 压迫感刹那间席卷了她的每一根神经,她觉得自己这是做了件极其蠢的事情,不着痕迹的躲避着他的视线,试图转移话题,想也没想就丢了另一个问题:“你....你知道,刑法的第两百一十九条,是讲的什么?” 问出口她就更慌了,怪自己没脑子!怎么还敢问他法律问题!这不明摆着岔开话题吗? 头顶半天没声音,他沉默了.... 难道是这个问题难倒他了?不可能的吧!婚姻法都难不倒他,做那么庞大的事业,经济法肯定更熟悉才对! 半晌,终于听见头顶传来他的声音,语气清冷了几分:“侵犯商业秘密罪,给商业秘密的权利人造成重大损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造成特别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提问题的人本无心,听问题的人却在心底回转了一圈,想起了某件事情来,脸色顿时暗沉了下来。 “沫冉....”他忽然温柔的唤她。 林沫冉错愕不已的抬起头来,却看见他苍白的面容比以往更加凉薄一些,眼神冷辣的令她不敢多对视一秒,急忙低下头去。 他只手忽然抬起右手,修长匀称的手指插入她后脑勺的发丝中。 林沫冉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瘦弱的身子僵硬的不行,微微颤抖着,无声的诉说着她的不甘和无助,从嗓子眼儿发出轻微的一句:“你在住院....” 一场大雨就陌生了这个城市,一遇到你,我便又是全新的我自己,没想到暗恋一个人会变得这么没出息,这么没底限,下好的决心,抵不过他温柔呼唤一句她的名字。 她抿紧的唇透露了她的委屈,他看在眼底,却不做声,只是温柔的扯去了包裹她的湿润浴巾,伸手拿了早已准备在一边的睡裙帮她穿好...... 她一直僵着身子,一副壮士割腕的姿态闭着眼睛,等待着他行刑似的。却万万没想到他会帮她穿上睡衣! 床侧一陷.... 她知道,他也躺上来了,她的脸贴在了他的胸口,后脊背被他轻轻抚摸着....之后,便没了之后.... 头顶传来他轻缓的呼吸声,他睡着了,从缓缓松开力度的怀抱可以断定,这次是真的睡熟了。直到这个时候林沫冉还是不敢置信,只是这样而已! 她下意识的仰头去看他,他轻抿的薄唇没有冷傲的弧度,闭合的眼睛,睫毛细长,眼底留下一排柔和的阴影,是他少有的平静神色,平静的什么都看不清,也看不到。??? 第六十一章:参加婚礼 事实上对男人来说,在解决感情矛盾的时候,更喜欢身体力行,直接来一场翻云覆雨,比对女人说一箩筐甜言蜜语,做一大堆感天动地,要省事儿很多。 他祁尊就更没有那种耐心了。 可他什么都没做。 头顶传来他轻缓的呼吸声,他睡着了,从缓缓松开力度的怀抱可以断定,这次是真的睡熟了。 直到这个时候林沫冉还是不敢置信的。 下意识的仰头看他,他轻抿的薄唇没了冷傲的弧度,唇形很漂亮,淡淡的颜色,脑中无预警的冒出了‘适合接吻’这个词来。 蹭的一下脸又红了个透,急忙闭上眼睛不敢再胡思乱想了,稍稍挪开距离,发现他是真的睡的很沉,才慢慢放柔身子睡过去。 后半夜,病房的门被轻轻敲了一声,只响了一声。 祁尊豁然睁开双眼,眸底一片清明,不见半点没睡醒的混沌。 他动作轻缓的下床,伸手替沉睡中的女人拉了下薄被,走出去反手轻轻带上了门。 见门口恭候的人,冷声发问:“怎么样?” 展跃把声音压得很低:“判了七年。” 祁尊仰头定定的看了会儿漆黑的天空,忽然觉得烦躁,想找烟来抽,一摸口袋,发现这身皮是病服,展凌那王八蛋根本不会给他的口袋里准备这种东西,转头一个眼神示意身旁的人给他。 展跃小声嘀咕:“住着院呢,你悠着点儿。” 还是服从的给他掏了一支,帮他点上后,继续汇报:“可想而知,政界有多想修复跟你的关系,他就会有多惨,他们在做给你看,可他们不知道...你根本就没看,所以,他挺惨的,为了让他俯首认罪,用了刑具,他骨头还挺硬的,被弄废了都没低头认罪,直到他的精神出了问题,这七年的邢才判下来,现在不是个正常人了。” 一支烟抽完祁尊才忽然出声:“想办法保释出来。” “啊.....”展跃皱着眉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感慨。 祁尊弹出指间的烟头,转头面向他,沉声吩咐:“找一个合适的人出面。” 只字片语便懂了他的意思,展跃小声咕哝:“懂,不能让人知道是祁家出钱保释的,整件事都跟祁家无关。” 祁尊睨着眼前病房的门,透过这道门,仿佛能看见床上她瘦弱的样子,倔强的挺直着脊背,无论给多少抚摸都难顺下去。 “就算把那人保释出来,也彻底成了废人,难道....咱们养着?我觉得这事掩盖不了,当初求你帮忙替他说话的人可不少,你不理睬这事,之后这些人就把心思动到了心蕾的身上,想求她给你吹吹枕边风,幸好你早有预防....“ 顿了顿,展跃继续小心道:“安南的婚礼你安排她去,这是要昭告天下她是你的太太?她的身份一旦曝光,那些人肯定又会从她这里入手,很难保证不会有人跟她说起这事,到时候各种麻烦可都来了,那人跟她青梅竹马,感情挺深的,她那么倔....会恨上....的吧.....” 看着祁尊越来越阴沉的脸,展跃越说越小声,会恨上‘你’字没敢说出口。 “那么从今天起,你保卫科的任务要加剧了....”祁尊眼底有一抹冷狠的杀意,一字一字,冷沉沉的下达了命令:“永远别让这些人有机会....靠近她百步以内。” ?展跃头痛的‘啊’了声,忍不住眼前一黑:“爷,我能要求加薪吗?不,我请求整个保卫科都该加薪了!” 回答他的是一个冷傲的背影,和缓缓合上的门。 展跃只能对着空气抡了几拳。 忽然觉得拥有这一身被大资本家压榨的本领,真是不爽啊。 早晨。 林沫冉猛地转醒,发现窗外阳光明媚,天已大亮。 在石灵镇养成的生理时钟,五点就会起床,一看墙上的挂钟,八点半了! 生理时钟第一次失了灵! 是这个怀抱太温暖的缘故吧。 她忍不住责怪自己:怎么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还这么贪心? 侧躺在身旁的男人,一身病服打扮,也许是因为他太挑剔的原因,他的病服跟任何人的不一样,纯白色的,织锦缎面料的,手感很丝滑。 他正闭目假寐,单手撑着额角,窗外明媚的光亮洒在他的脸上,有种难以形容的梦幻感。 盯着他,林沫冉的双眼忽然间产生了盲点,她理智的别开视线,挪动身子准备下床。 刚动一下,男人微微掀开了眼帘,无比暗哑性感的声线:“醒了。” 林沫冉紧抓着浴巾,慌忙下床,尴尬的打招呼:“早....” 他指了指陪护床上一套鹅黄色的礼服,:“试试合不合身。” “好。” 拿上礼服往洗漱间跑,洗脸刷牙,盘起头发。 这是一件鹅黄色的抹胸包臀裙,剪裁的很贴身,腰间一条柔色丝带松垮的系着,非常简约大方的设计,一看就是大师手笔,价钱肯定不菲。 穿上身后,林沫冉站在落地镜前,只觉得脸太白了点,这个颜色本来就很衬皮肤,不过身材的线条勾勒的很柔美。 她没有化妆的习惯,不会随身带化妆品,盯着镜子里这样的一个自己,就想起了他身边的女伴,哪个不是有颜色有味道、精彩万分? 她低下头去,眉宇间落满孤寂,忽然觉得挺惋惜的,替祁尊感到惋惜。 他身边那么多精彩的女子,而祁少奶奶的头衔,却顶在了最平淡的林沫冉的头上。 “太短了,换这套。” 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进来多久了,手里提的是一套韩版时尚款女军装,他缓缓开口,慢条斯理的语气:“没有人比你穿军装好看。” 在她黯然自卑的时候,忽然听见他的夸奖,心里的触动很大,眼眶都有些润了,透着那么明显的慌乱,好似受惊的小兽。 她很想追问一句真的吗? 没这么问,伸手接了衣服,礼貌的道了句:“谢谢。” 上衣是一件豆绿色衬衫,面料为免烫的高支棉,同色五分裤,suo走索时尚潮流女靴。 不得不承认,出自祁尊之手的东西,无一不是高端上档次的,她这一身行头,英姿飒爽的让人移不开眼。 吃完早餐展跃就来了,抱着一个长方形锦盒,应该是准备的贺礼,一见她这身打扮,下巴快掉了:“少奶奶穿衣服的品味,还真是....情有独钟啊!” 林沫冉脸一红,不好意思起来,她确实喜欢军装,在别人眼里应该很奇葩吧,这一身虽然昂贵,但去参加婚礼,确实有些不妥。 祁尊靠在病床上,正在接电话处理公事,他分了心,把手机移开,扫了展跃一眼,冷不防的冒出一句:“你有想法?” “没有!”展跃立马摇头,祁尊非常不喜欢旁人插手他的私事,更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狡辩说谎。 “怎么?在我面前你不敢说?准备出了这个门再说?”祁尊挂了电话,整个人瞬间冷了下来。 展跃被问的不敢吭声了,陪着笑脸,祁尊太了解他们了,出了这个门,他确实会好好给豆芽菜灌输一点女人穿衣打扮的品味,说不定一冲动语气也不会太好。 祁尊一丢手机,收起了脸上的慵懒:“展跃,你是对我挑女人的眼光有看法?还是对我选衣服的眼光有意见?” “没有!绝对没有!”展跃整个人都弹跳起来了,伸出右手三个手指举在耳边,做发誓状。 “是不是要迟到了?我们赶紧过去吧。”林沫冉出声帮展跃解了围,她声音淡淡的,没有人看见她卷长的睫毛下掩住的受伤痕迹。 女人如衣服,祁尊,我只是你随便选的一件衣服罢了,我终于知道该拿什么身份去参加婚礼了。 身后跟了一票黑衣墨镜男,为首护在她左侧的是展跃。 在路人眼里她像个威风凛凛的女将军,引来了不少目光,她真的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别扭的都不知道先迈哪只脚了。 这群人只听祁尊的,她拿他们没办法。 耳边响起展跃不大不小的声音:“要是穿我选的那套,就不会别扭了,少奶奶顶着一张娃娃脸倒是可爱的很,我们这群老爷们儿可就别扭咯。” 他的语气明显带点埋怨,林沫冉抱歉的笑笑:“你还是叫我名字吧,像你说的,我这身奇葩的打扮,还顶着一张不成熟的脸,你的这声少奶奶,我怕会丢了他的脸。” “啊!少奶奶,我没有这个意思.....”展凌慌了,出门的时候才被祁尊暗示过不准欺负她,这要是让祁尊知道了他可就遭殃了。 “叫我林沫冉,或者沫冉。”林沫冉笑着打断他的话:“你要是还叫少奶奶,我就告诉他,你出门就开始抱怨他选衣服挑女人的眼光有问题。” “别呀,豆芽菜....”展跃一急就把给她取得外号叫出来了,顿时手忙脚乱:“不是,少奶奶...哎~我学展凌给你叫冉冉好不好?你可一定要做个贤后啊,可千万不要乱吹枕边风!我可是忠臣啊!残害忠良这种事可不能干啊!你这么善良....” “好了,我不会吹枕边风的,你放心吧。”林沫冉被他这句‘贤后’给窘到了,急忙举双手投降:“你就叫我豆芽菜吧,不用叫冉冉那么肉麻。” “少奶...哎...冉冉,别呀,我怎么能给你叫豆芽菜呢?” “豆芽菜很可爱,你就那样叫好了,我真的不介意,真的很喜欢的。” “我错了——”展跃一声哀嚎。 “你错哪儿了?你真的没错.....”林沫冉被惊到了。 “我怎么能给你这么可爱的女生叫豆芽菜呢?我真的错了。” “我真的不介意,豆芽菜挺好的,真的。” “我错了——” 直到了婚礼现场,他俩都还没结束这个崩溃的话题。 第六十二章:初次交锋 红地毯从君临酒店一直铺到了颜家别墅门口,少说也有十公里,足以见燕家那位对小玉的重视程度了。 可,新娘却不知道此时身在何方? 今天的小玉一定很痛苦,走的头天晚上喝着酒,她选择把心底的秘密说出来,是想说出来以后就告别曾经,去一个陌生的环境,塑造新的自己,然后再回来。 很确定她是这样想的,有时候女人的心思,只有女人懂。 只希望到时候她真的淡然了。 可燕安南呢?不知道是该责备还是该可怜。 豪门里果然都是演戏高手,这场婚礼没有真新娘还是很热闹。 五颜六色的玫瑰花彩虹桥摆在偌大的酒店门前,大厅金碧辉煌,华丽的灯光照射在婚礼现场,把地板映得熠熠生辉,门外前来参加婚礼的车辆鳞次栉比,更是凸显华贵气息。 一楼到三楼已经来了不少人,中空设计,每一层楼都能看见一楼的大厅。 人虽多,但一点也不喧闹,男人们西装革履,举止绅士;女人们争鲜斗艳,一个比一个美,个个优雅的像皇宫贵族。 被一群高大的墨镜男拥簇着进去,林沫冉瞬间成了焦点,她这身打扮,我行我素的显得特别洒脱,给人感觉来头不小,有不少人低声耳语,猜测片。 “这是谁家千金啊?” 一看她身旁的几个保镖,更惊讶了:“祁家人!她是祁家什么人?” “祁家什么人都有,这个女孩,肯定不简单。” 林沫冉缄默着进去,直接想上三楼,感觉三楼人少。 被一群保镖跟着,她感觉自己此时就像个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 还好,除了展跃那几个凶神恶煞没有跟上楼,一眨眼的功夫就不知道他们隐身哪儿去了。 展跃一身银白色的西服,配了条红色领带,很张扬,这身打扮很适合他,明明跟展凌一样的长相和体态,同样的衣服展凌穿出的是温文儒雅的味道,他却穿出了斯文败类的气质。 哎! 林沫冉正暗自感慨,身后忽然响起女人带着笑意的一声呼唤:“展跃!” 展跃跟她刚上三楼,同时回头看..... 很美的女人,身材高挑性感,一袭紧身银白色鱼尾裙裹身,金色长发盘在头顶上,丹凤眼,眼神魅惑,性感丰厚的唇勾着微笑,她把风情万种和端庄得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了,很有女人味。 邢心蕾比银屏上还要好看三分,听颜小玉说,她没整容之前比现在还要美,是个纯天然的美人胚子。 这样的外在条件,内在气质,不愧是祁尊放在心上的人,很般配。 林沫冉僵住了,心脏狠狠的一抽,大脑瞬间混沌。 虽做好了会碰见这个女人的心理准备,还是有些措手不及,心口万般不是滋味。 “哟~嫂子!”展跃睨着她的银白色礼服,抬手弹了弹自己的银白色西服,顿时就笑了:“我俩这像不像情侣装啊?哇靠!幸好祁尊今天没来,要不然我这身儿打扮,他肯定当众扒了我的皮....你....这么巧啊....呵呵....” 展跃这声脱口而出的称呼,显然是忘记了身旁的林沫冉,他们熟,林沫冉才刚刚跟他接触几十分钟而已,一下子被忘在了一旁,不难理解。 谁都知道邢心蕾跟祁尊的绯闻满天飞,肯定不会把邢心蕾跟展凌扯到一起去,估计私下里,那群祁家保镖都是这么称呼这个女人的吧。 不过展跃很快发现自己嘴贱了,忙打住玩笑的话语,他咽了咽口水,干笑两声,表情极不自然的睃了一眼身旁的林沫冉,发现她神情淡了点,脸色白了点,似乎并没有其他不良反应。 祁尊让豆芽菜来参加婚礼,本意可不是让他多嘴做介绍!这下好了,给邢心蕾这声嫂子喊得,他彻底下不了台了! 这不能怪他啊,以前大家一直是这么叫的邢心蕾,都叫顺口了,后来也人没纠正过这称呼,再说,豆芽菜一张娃娃脸,他压根儿没把她当成女人来看待,更别说是嫂子了,叫声少奶奶他都觉得牙酸! 展跃内心波涛汹涌,就见邢心蕾憋着笑,洋装生气道:“你啊,臭贫。” 她似乎没注意到他身旁的林沫冉,眉头一皱,满脸担忧的急声问:“展跃,你要是真把我当嫂子,就给我说句实话,尊的身体真的没什么大问题吗?明明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住院了?我打电话他总是报喜不报忧,我真的很担心。” “他啊就是累的,工作狂,你知道的,休息两天就没事了,真的。”展跃只觉得头皮发麻,希望马上结束关于祁尊的任何话题。 “都怪我....”邢心蕾轻叹了口气,眼里有了水汽,心疼的神色不言于表:“他那么累,我还缠着他跳了那么久的舞....” “嫂.....”展跃一急又差点叫嫂子,一滴冷汗顺着脖子流进了衣领里,想着她有抑郁症,忙宽解安慰:“你不要想多了,跳舞又不累,跳舞反而可以缓解压力,他住院跟跳舞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 这俩女人,可是祁尊的原配和前任啊!分量都很足!他怎么夹在中间了!夹在中间的应该是祁尊啊喂! 林沫冉轻轻咬着牙,逼着自己不要往耳里听,却不料一字一句尽往心里钻。 她垂下眼眸,慢慢理着一团糟的思绪,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死心了,却不然,心里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哽咽着,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她忍了又忍,根本压制不住,还是难过了,也愤怒了!因为太特么悲剧了! 丈夫的前任当着她的面关心她的丈夫,她连甩这个女人巴掌的资格都没有!女人心疼的神色很刺眼,但她恨不起来,沁凉的心竟无力的柔了几分。 “哟!我俩光顾着聊,这位漂亮的小妹妹是你女朋友吗?你怎么也不介绍一下啊!”邢心蕾这才发现一旁的林沫冉,她洋装生气的瞪一眼展跃。 “不!不是我女朋友!”展跃蹭的一下反应神速。 邢心蕾上前两步走到林沫冉面前,优雅大方的伸出手掌,那手指修长,肤色白嫩,她微微掀起唇角:“你好,我叫邢心蕾。” 见邢心蕾没有缠着他做介绍,展跃松了口气,眼神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瞟,这短短两分钟,感觉比打了十场架还累。 林沫冉全身僵直,抬眼看着她,轻轻咬了咬牙,伸手跟她握了下,亦笑的不动声色:“你好,我叫林沫冉,邢小姐是明星,电视上常见你。” 天知道她从来不追星,这句明星只不过是为了堵她追根问到底的意图。 “冉冉,你没介绍清楚啊!你可不是我的女朋友!”展跃适时出声,表情十分诧异,不知所措,有些紧张。 林沫冉心里本来就憋得慌,听展跃来这么一句,眼里悠地火热,她咬牙笑笑:“在祁家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区别在于,你是能人,我是米虫,你有必要把我嫌弃成这样吗?”邢心蕾似乎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绕的意思,他干嘛要这么特别说明一次啊! 心想:我被误认为是你女朋友,你觉得很丢脸吗?一定要践踏我的尊严吗?看我不敢在他前任面前怎么样你很爽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少奶.....” “好了,你闭嘴吧,呵呵...”邢心蕾被逗乐了,笑容可掬的样子打断了展跃的话:“我可以叫你沫冉吗?以前在祁家没见过你,你应该到祁家没几年吧,可能没有我了解他,你别生他的气,他就是这个样子,被尊收拾一次,他就会老实点,改天啊,我帮你打打小报告,让尊好好收拾他一次,看他还嘴贱。” “别啊——” 展跃差点就把‘少奶奶’三个字说出来,害她紧张了一把。 不过,这女人打断的可真及时啊。 林沫冉微微眯了眼,脑中快速的过滤从见到邢心蕾说得每一句话,一张口她都有提到祁尊。 她不动声色的笑着,眼神定在了女人的右手腕上,一条黑色绳子绕了好多圈,上面坠着一颗红色的宝石,泪滴的形状。 其实刚才跟她握手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并不是因为这个东西有多耀眼,而是,祁尊身上有一条一样的,他一直贴身装着,婚后第二年她撞见三次他摊在掌心盯着它发呆的样子,眼神那么专注,哪怕昨天动完手术换了病服,还有人记得帮他掏出来放在床头柜上。 如果没猜错的话,跟这条是一对吧。 她这么专注的盯着它看,只不过想要验证一件事。 果然,邢心蕾见她直愣愣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东西,干脆把手抬起来给她看,疑惑万分的语气:“怎么了?你是觉得这东西很眼熟吗?” 林沫冉抬起头来迎视她,目不转睛,笑容更浓了:“我只是觉得这么普通的一条绳子,绕在邢小姐的手上,也能绕出一番味道来,感觉,明星就是不一样。” 很多时候,有些人很想让你知道某些事,她甚至计划着怎么样才能让你知道这些事,可是在你明明知道却装傻的情况下,可能她也糊涂了,估计她会万般的纠结,纠结你到底知不知道,纠结还要不要继续说明,继续制造机会。 要是让她知道,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只是在看她演戏,估计会把她气出内伤吧。 “你没有觉得眼熟?” “很普通嘛。”林沫冉决定不陪她演戏了,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就让她自个儿纠结去吧。 随手拿了一杯黄色的液体(不知道什么酒)边往人群中走,边优雅的轻晃着高脚杯,找一个空座落座,浅浅的嘬了一口,甘甜中带了丝丝辣,味道很不错,就像她此时的心情一样,仰头一口干了,畅快! “呵呵....”她很不厚道的傻笑出声。 不用费心思的藏着掖着自己了,发现纠结的人不止是自己,发现有些人比她更怕她曝光自己是祁少奶奶的身份,心里突然痛快了。 该纠结的人本来就不应该是她。 展跃跟邢心蕾打了个招呼,急忙寻过来。 见某女突然阳光明媚,着实有点摸不着北,再一看她喝空的高脚杯,展跃立马愁得眉头打结:“喂!这是酒啊不是饮料!” “很甜啊。” ‘轰’的一声酒店门外礼炮响了,接着一声接一声,瞬间热闹起来,所有人都往栏杆处走,可以看见楼下大厅:“新郎把新娘接过来了,婚礼要开始了!” 第六十三章 :祁家米虫 礼炮响个不停。 林沫冉又拿了杯葡萄酒,走到栏杆处观看大厅的情况,眼角余光瞥见邢心蕾还站在刚才那里,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估计她也有点措手不及吧。 “姑奶奶,你不能害我啊!你要是喝醉了,我会被扒皮抽筋的!” 展跃追了过来,觉得哄女人真特么麻烦!想拿走她手中的高脚杯,急急地说:“你不会是吃醋了吧?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的,你千万不要当真了!” “吃醋?”林沫冉打断他的话,觉得好笑:“我也想吃醋啊,可是家里的醋打翻太久了,也没人扶一把,醋这种东西,你以为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吗?早就流干了。” 此时她满心荒凉,说实话她是有气的,在听展跃对那个女人一声‘嫂子’相称,而且还是当着她的面叫人家,自尊上她是过不去的,也感到很委屈。 看看,就连他身边的人都没给过她机会,他们从来就没肯定过她,展跃对邢心蕾的这声‘嫂子’,告诉了她一个事实,祁尊身边的位置,从来就不是她的,也不应该是她的。 如果还有亲人在世,她还能向人倾诉委屈,可惜,她只是一个人了,她想找个怀抱放纵的哭一场都不可能了。 在这一刻,她想到了唯一能给她温暖的人,楚逸凡,她前所未有地想要依赖他一次。 可是,她却把这个唯一也弄丢了,那次没忍住委屈,自私的回军属院去找逸凡,结果惹怒了祁尊,还查了他的底细,因为明白逸凡的心思所以她心虚了,不想把他牵扯进跟祁尊的这场婚姻战争中来,祁家太复杂了,逸凡有大好的政治前途,当看清祁尊恐怖的背景后,她就很自觉的斩断了跟他的一切联系,她是故意弄丢了他。 现在,她一无所有了。 展跃还想去拿她手里的酒杯,林沫冉挡了他伸过来的爪子,开口撵人了:“我不喝了,我就拿在手里装个逼可以吗?你快去陪你的嫂子吧,等下又被人误认为我是你的女朋友了,我也很尴尬的。” 身边不时有人相互礼貌的打招呼,也有人试图跟林沫冉攀谈,几乎都认识展跃是祁尊的人,所以很好奇她的身份。 一位三十来岁的男人擎着酒杯就过来了,他眼睛里冒着精光:“小姐你好,我姓陈,叫陈昌,能冒昧的认识一下小姐吗?” 展跃正着急哄人呢,被人忽然打断了,语气十分不好的冲了男人一句:“非常抱歉,不能。” 林沫冉本来心情就糟,转头一看搭讪的男人,自嘲的一笑,回了句:“陈先生好,我是祁家米虫,没那荣幸认识您。” 叫陈昌的男人愣了下,努力消化她说的话,本来还想搭讪的,抬眼一看,两个人挪地方了! “对不起少奶奶,我刚才的玩笑话却是过分了,没考虑你的感受,我会改的,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展跃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恭敬站好,从未有过的认真神色,就像工作上出了差错面对祁尊的盘问一样。 但他不知道,此时这句‘少奶奶’听在林沫冉的耳里,不亚于在伤口上撒了把盐,也许他是认真的在肯定着她,可是‘少奶奶’相比‘嫂子’怎么听都显得很讽刺,很敷衍。 林沫冉抿紧了唇,低着头,她并需要他的道歉,只要结束这个话题就好了。 耳边忽然响起悠扬喜庆的婚礼进行曲,她扫了眼楼下大厅。 燕安南一身纯白色西装礼服,头发根根有形的立着,跟昨天颓废的样子判若两人,新娘一袭纯白色抹胸婚纱,头上的白纱遮住了脸,挽着新郎的胳膊,二人从大厅门口踩着红毯款款而来,身后一群小花童托着新娘长长的裙摆。 花瓣忽然从楼顶端纷纷扬扬往下飘落,好美的一场花瓣雨、好浪漫的气氛,祝福声此起彼伏。 从三楼往下看去,燕安南始终保持着微笑应对,他笑的有多僵硬估计内心就有多苦涩。 新娘呢? 林沫冉不由得把眼神停在这个白纱遮脸的女人身上,只能看出她跟小玉差不多的身材,但不是小玉,证婚人致词还是念得新郎燕安南先生,与新娘颜小玉小姐的婚礼。 如果燕安南没有在他们的这场爱情里耍手段,今天的这场婚礼肯定会让人羡慕嫉妒的流眼泪吧。 可惜这只是一场演给别人看的戏。 豪门啊,真的好可悲。 林沫冉有点看不下去了,转过眼来看着身旁一本正经跟她道歉的人,她憋不出来假笑了,演戏真的很累:“展跃,我本来就不是你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我早晚是要离开的,所以,你不需要跟我道歉的。” “那个,冉冉,能听我一句劝马上收了这想法吗?”展跃心底大惊,鼻梁上都冒了层薄汗,如果不马上灭了豆芽菜这想法,祁尊绝对会灭了他! 他是何等的狡猾,确定是自己那句‘嫂子’惹了大祸了,他想了想立马补救道:“你不要想多了啊,其实.....怎么说呢.....那个,邢心蕾就像长在祁尊体内的毒瘤,你想啊,即便是毒瘤也跟了他好多年了是不是?他熟悉的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了.....只是不得不切除,但是从他身体里切除掉的话,他也是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的呀,希望你能体谅啊,你这么聪慧,他的变化你肯定也感受到了吧!他这都在做切除毒瘤的术前准备了,这个时候你这个医生怎么能说撒手不管了呢?你要是不管的话,就让毒瘤长他身上吗?以他的脾气,估计你想撒手都不行了。” 展跃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一个毒瘤的比喻,就把祁尊三个人的这种别扭关系进行了一番剖析。 但他只是旁观者,忘了当局者迷啊。 “你这么损,真的好吗?”林沫冉翻了个白眼,无言以对。 他倒是挺会掰歪理的,当面给人家叫嫂子,背后把人家比喻成毒瘤,她听着都替人家觉得怪不是滋味的。 还把她比喻成能切除毒瘤的医生,真瞧得起她啊,她有那个本事吗? 哎!由此可见,展跃这渣,是真够虚伪的!跟着祁尊确实没白混,这口才,这见风使舵的敏捷思维,啧啧....真不是盖的! 这种场合不是跟他谈论这个话题的地方,况且跟他又不怎么熟,也发现自己没有他的口才好,林沫冉保持缄默了,觉得喉咙干涩的很,准备喝一口手中的红酒,却被展跃一把抢了杯子。 “你的脸都红了!这杯喝下去绝对会倒的!你要是醉了,我回去就死定了!先不说祁尊了,估计老爷子都会拿鞭子抽死我了!算我求求你了!我帮你换杯果汁好不好?喝果汁对皮肤好哦。” “好吧,谢谢你。”她从来就不喜欢为难别人。 没有人发现,展跃刚转身走几步,不远处有人拿着手机对准林沫冉拍了几张正面照,女人红艳的唇弯起一个弧度,修长的手指滑动手机屏幕,把照片发了出去:“那件事或许这个女人能帮忙,君悦酒店,速来。” 彩信发过去没多久电话就打过来了:“邢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个女人只不过是他的青梅竹马而已,哪有本事帮他?要是她有那个本事,应该早就帮了,还能等到现在?” 邢心蕾抬眼刚好跟不远处的林沫冉眼神相撞,她唇上的笑容变得浓烈,边优雅的对着她举了举高脚杯示好,边讲着电话:“不,据我所知,她还不知道你的那个他出事了,还有,她除了是他的小情人外,另一个身份你可能还不知道,她现在是祁家的人。” 对方顿了一下,瞬间激动起来:“祁家什么人?” 邢心蕾没做解释就挂了电话,眼底一片阴冷。 收了手机,她擎着高脚杯,步伐轻盈的朝着林沫冉走了去。 远远的就听见林沫冉在跟搭讪的人打太极:“说起来挺惭愧的,我只是祁家吃闲饭的人,米虫一只。” 吃闲饭的?米虫? 她倒是回答的有水平,既不说破,也能搪塞。 豪门里有资格吃闲饭的人,除了主子难道还能是佣人?呵!更何况还是在祁家吃闲饭的。 邢心蕾心底的疑惑太多了,她越来越不安,也彻底慌了。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很显然,祁尊让这个女人来这种场合,是不打算瞒着她了,这是打算跟她摊牌了,一旦摊了牌,那么祁尊给她的就真的只是还债了,他居然,肯定了这个女人! 不!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绝不能!她切了子宫,毁了自己,目的只有一个,是要跟祁尊过一辈子,她甚至想过找几个代理孕母生几个祁尊的孩子,她愿意帮他照顾任何女人给他生的孩子。 不过,慌乱之余,她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祁尊给了这个女人曝光身份的权利,可这个女人似乎并不想承认这个身份。 “邢小姐?”林沫冉见走到面前的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了很久了,她一米六的个头,邢心蕾应该有一米七几的个头,被高上自己半个头的女人而且还是情敌,眼神复杂的盯着看,怎么都不会舒服,喊了一声她都没反应。 于是林沫冉喝了口手里的果汁,也淡定的看着她,敌不动我不动,想要看她到底什么意图。 一旁的展跃正在应付生意场上的一个熟人询问祁尊今天怎么没来。应付完,回头一看,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这两女人大眼瞪小眼的这是要打架还是想干嘛? “咳咳....心蕾,怎么没看见你的经纪人啊?他没来吗?” 展跃果真不给她喊嫂子了。 林沫冉的心底还是有点触动的,至少感觉这是被祁尊身边的人尊重了,就算不被他们认可,至少也该给她最起码的尊重。 相反的,邢心蕾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她这才回过神,看着展跃,压低声音,笑的几分无奈:“他能不跟着来嘛,我把他甩一楼了,今天这么多人,估计找到我需要花点时间。” 展跃摇摇头,为她的无理取闹:“你真是的,一个人不安全吧。” 邢心蕾无所谓的笑笑,有些忧伤的语气:“待会儿婚礼结束了,我能跟你俩去医院看看尊吗?你们知道的,老爷子不喜欢我,我只是想看看他。” “这....”展跃犹豫了,头疼的五官都快扭曲了,这个时候他很没担当的把眼神往林沫冉那里瞟了。 第六十四章 :阴魂不散 展跃的一个眼神她便理解了他的左右为难。 林沫冉微微一笑,声音却是平静的没有任何起伏:“你去看望病人,有为什么不可以呢?不用我们带你也可以自己去啊。”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这酸爽,不敢想。 说到这儿,她想了想,表情有些费解的看着邢心蕾:“祁爷爷虽然是脾气躁了点,但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的不喜欢一个人,邢小姐这么关心他唯一的孙子,他为什么还会不喜欢邢小姐呢?别介意,我只是有点想不明白。” “我也....想不明白,我也很想知道原因。”邢心蕾嘴角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深了几分,这个女人似乎并没有她的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 去祁家私立医院,倒不是死老头能阻止她的,其实是祁尊不让她去。 她提这个请求本来只是想试探林沫冉,展跃不敢给她喊嫂子了,说明刚才林沫冉吃味儿了。她已经能让祁尊身边的人都在意她的感受了,但还是不承认自己祁少奶奶的身份? 似乎,突然就明白什么原因了。 邢心蕾唇角隐去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眼底有丝得意,有点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邢小姐也不明白吗?那可太奇怪了。”林沫冉皱眉思索着,眼睛直直的迎视着她的目光,条理清晰的丢出一串疑问来:“按理说,人与人之间产生了矛盾,双方都会知道其中原因的啊,我听说祁爷爷跟邢小姐之间的矛盾还挺大的,在祁家几乎连邢小姐的名字都不能提,既然你们之间有这么大的成见,邢小姐怎么会不知道原因呢?难道邢小姐没问过祁爷爷?我想一个如此抵触你的人,应该不会舍不得告诉你答案吧。” 她顿了顿,晶亮的双眼紧逼着女人有些闪躲的眼神,继续道:“我听颜小姐说,邢小姐是整了容回来的,祁爷爷应该没认出你来吧,由此可见,祁爷爷是真的连邢心蕾这三个字都很抵触呢!这真的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说这番话她的心底既痛快又酸涩,她承认有故意揭人家伤疤的意图,她不是软柿子,不是任谁都能捏的。 所谓伤敌一千自损七百,能让她有这份底气的是祁爷爷,而这个女人的底气却是祁尊给的。 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只有爱与不爱,她从来就没想过要跟这个女人争个什么。 这不能怪她,是这个女人自己找上来的,只能怪祁尊自己的保密工作没做好,她憋屈太久了,一直活在这个女人的阴影下。 有句话说的好,士可杀不可辱,明明知道我的身份,你不绕道走,反而还跑我面前来演着戏耀武扬威,那就不能怪我以牙还牙了,演戏嘛,你会我也会的。 听她说完,邢心蕾惨淡的笑容僵住了,脸色也白了几分,不过没露太多的情绪出来:“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了,老爷子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我讨厌我的原因....沫冉,听你对老爷子的称呼,他应该蛮喜欢你的吧,在祁家做事能被这老主子看上,可不简单哦,看你就是个特别激灵的丫头,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林沫冉有种被打了一闷棍的感觉,心里憋了一口血。 这个女人明显是在暗示祁尊不喜欢她,她仰仗的不过就是祁爷爷的喜爱罢了,老主子三个字是在讽刺,她的存在跟佣人差不多。 气的手有些发抖,她仰头喝了口果汁,冰凉的液体滑下喉咙才稍稍缓解了情绪,扯出淡笑:“邢小姐过奖了,什么忙你说,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两个女人一来一往的,展跃完全插不上嘴,只能硬着头皮在一旁静观其变。 “你能帮我问问老爷子原因吗?为什么这么憎恨我?” 林沫冉就知道她会这么说,话都挑到这儿了,她也只能接招了:“你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原因,我不一定能问出来,更何况,祁爷爷又不让人提及你,这个难度有点大,他老人家那么大年龄了,我们又不敢气他,我只能说试试吧,毕竟,在祁家我只是个闲杂人等,人微言轻。” 她这么说并没有敷衍邢心蕾的意思,她也想侧面的不让祁爷爷生气的程度套套话,她也开始好奇其中的原因了。 她的疑问不无道理,为什么邢心蕾都不知道祁爷爷为什么这么排斥她? 是真不知道? “太感谢你了,能交个朋友吗?可以留你的电话吗?” 林沫冉没想到她会要电话! 不用想,给她肯定糟心,她可没有强大的内心,陪丈夫的前任时不时的演演戏,听听她秀恩爱,这次碰上了,但愿以后再也不见。 留个假号码吧,万一假号码能打通呢?事关祁尊的私事,会不会让有心人士钻个什么空子,给他惹上什么麻烦? 给他惹上麻烦,就等于给祁家惹上麻烦,只是担心祁爷爷而已,那么大年龄了不要再操心了。 短暂的思索后,她留了展凌的号码。 心想,回去跟展凌打个招呼应该不会怪她。 以前听展凌提过邢心蕾流产那事,当年邢心蕾找他帮忙查身体,查出她怀孕了,当时祁家几个长辈都很反对祁尊跟邢心蕾在一起,他也是好心帮了个倒忙,他把邢心蕾怀孕的事告诉了祁爷,本来是希望他们能看在有了孩子的份上,接受祁尊的这段恋情,可没想到老爷子和祁爷会强行让邢心蕾流了产,这事算是他造成的,他自责说‘应该先告诉祁尊的,也许事态就不会演变成这样了。’ 展凌性格温和,就算他跟邢心蕾有什么过节,他也会很绅士的应对她,邢心蕾要是知道她留的是展凌的号码,打一次过去,应该就不会再打第二次了,这算是最客气的拒绝方式了。 一旁的展跃看着她的眼神深邃了几分,忽然发现这个顶着张娃娃脸的小女人,竟然这么腹黑! 这有点恐怖啊! “谢谢你啊沫冉。”邢心蕾存好了号码,脸上的笑容更是亲密了几分,没有一点明星大腕的架子:“你们累吗?我们找个地方坐?” “你们坐吧,我去大厅看婚礼。”林沫冉没那兴致坐下来继续演戏,放下果汁就往楼梯走。 “心蕾,你休息一下吧,我也去大厅。”展跃悠地回过神,急忙去追融入人群的那道背影。 邢心蕾脸色暗沉下来,眸色阴冷,她瞄了眼手机,没短信,也没电话,快速编了条短信发过去:“还没来?一楼大厅,她身边跟着人,你很难近身,我尽量帮你制造机会。” 很快对方回了过来:“五分钟就到。” 清除所有通讯记录,她也走向了楼梯,下了一楼。 大厅 婚礼司仪正唾沫横飞的主持着婚礼,新郎帮新娘揭了头上的白纱,新娘竟然还戴着口罩! 绝!真绝! 司仪是这么完美解释的:“请大家见谅啊,我们美丽的新娘,因为昨夜盼着今天的婚礼,太兴奋了,不但失了眠而且还感冒了,不过还是坚持走进了礼堂,多好的新娘啊,多情真意切啊,大家说,我们的新郎要不要表示一下啊?” “kiss....” “kiss....” 下面一片起哄声。 燕安南的笑容就像定在脸上的,始终是那个弧度,他双手放在新娘的肩上,弯腰低下头去,隔着口罩意思了一下。 下面明显一阵不满。 他淡然应付:“我不能也感冒,我的找...她。” 他把‘找’字拉长,让人听起来像是说‘照顾她’,只有林沫冉和展跃听出他说得是‘找她’。 林沫冉忽然觉得有些酸涩,莫名的有点心疼这个男人。 本来就不是抱着祝福的心来的,找了个角落坐下,感觉有点饿,低头猛吃桌上的各种点心和水果。 她走到哪里,展跃就跟在哪里,她做什么,展跃就做什么。 林沫冉不由得在脑中幻想,这家伙跟在祁尊身边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寸步不离,虽然黏人,但很安静! 怎么感觉有点乖巧呢! 不过他漫不经心环视四周的眼神,透着锐利和谨慎。 哎!乖巧是装出来的!幸好没去摸摸他的头。 “心蕾,你就当帮我的忙行吗?” 陌生的男人声音忽然闯入耳朵。 林沫冉一抬头,僵住了。 真是阴魂不散! 邢心蕾又出现在眼前,她身后跟了个瘦高男人,男人留一头中长头发,模样一般,一身花花绿绿的休闲打扮,像个搞艺术的,他皱着眉小声哀求:“这部片子可是周导的,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在这部片子里谋个角色吗?我可是走了不少路子,才给你争取到的女一号,你别耍性子了好不好?” 邢心蕾在林沫冉身旁坐下,不耐烦的皱着眉:“冯哥,算我求你了!我都说了一千遍了,周导的戏我是不会接的,他导演的戏,吻戏是实打实的真来,床戏也是真裸,而且不能用替身,我不能为了他所谓的敬业精神就丢了我的底限,你难道不知道我拍吻戏都是用替身?” “哎呦~我的姑奶奶!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这么古板!”被叫冯哥的男人急的抓头。 他俩争论的投入,只用眼神跟展跃和林沫冉随意打了个招呼。 邢心蕾忽然精怪的一笑:“要我接这部戏也可以,除非....” 男人立马点头哈腰的急问:“除非什么?只要你接了这部戏,什么要求冯哥都答应你!你说!” “除非,我的祁尊愿意当这部戏的男主角,我就配合拍吻戏,周导不是很厉害吗?你问他敢不敢邀请祁尊拍部戏玩玩。” “啪”林沫冉手里啃了一半的苹果掉了。 “噗——”展跃嘴里的红酒喷了。 “心蕾!你疯了吧!你怎么敢有这么奇怪的想法!祁总是宠着你,你也得悠着点啊。”男人惊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瞟了眼展跃:“好吧,这场合不适合谈工作,你要不愿意接,就....就算了。” 男人随意抓了杯酒,跟展跃僵在手中的酒杯碰了碰:“那个,展少,我敬你一杯,心蕾就爱开玩笑,压压惊,压压惊。” “是够受惊的。”展跃瞟了眼林沫冉,见她正在剥桔子,三下就把一个大大桔子剥了皮,然后很淡然的一瓣一瓣往嘴里塞。 气氛变得,相当诧异。 “这位小姐是?”男人这才发现林沫冉。 “我叫林沫冉。”实在没心情坐下去,她起身笑道:“你们聊,我去个洗手间。” 第六十五章 :老头套路 "展少,好像我俩还没一起喝过酒呢,来,借着今天这机会,我俩干一杯。" “展跃,来,我也敬你一杯。” 展跃扬着手里的高脚杯,眼神却随着林沫冉穿越人墙的背影去了,她身材瘦小,一下子就没影儿了。 “展少?喂!你发什么呆啊?”男人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人丝毫没反应!忍不住嘿嘿一笑,调侃道:“人家只是去上个洗手间,看你这难舍难分的眼神,跟丢了魂儿似的,嘿嘿......想不到传言冷酷无情的展少,也有......”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展跃打断男人的调侃,蹭的一下起身,大步流星的追去了。 他从小追随祁尊,做事一向谨慎,甚至滴水不漏,祁尊的每一个命令他都完美的执行着,不远处两名黑衣墨镜男只跟他一个眼神交汇,也跟了过去。 “哇喔——还真是,如胶似漆啊!真想不到,这小子竟然栽在一个女人手里了。”男人哈哈大笑道。 邢心蕾举着高脚杯的手在发抖,整个人都僵住了,瞪着展跃的背影半天回不过神来,她不知道祁尊下了什么样的命令,让展跃把这个女人紧张成这样。 这个女人,已经重要到这种程度了吗? 不行!这个女人不能留,绝对不能留...... 林沫冉慢悠悠的往洗手间走,她没发现身后跟了个女人,两人一前一后几乎同时进了洗手间。 ‘砰’地一声,洗手间的门合上的动静有点大。 她吓了一跳,心想‘谁这么急啊?憋成这样?也太没贵族形象了吧!’ 条件反射的回头看了眼..... 呃!Σ(°△°|||)︴ 确实是没有什么贵族形象的一个女人,她满头大汗,还喘着粗气儿,就像刚跑了场马拉松似的,最没个贵族样的是她的这身儿打扮,上穿淡黄色t恤衫,下套乳白色休闲七分裤,脚上踩一双白色运动鞋...... 呃,来参加婚礼的,也能穿成这样? 她打量女人的同时,女人也睁大眼睛拼命的打量着她,眼神过于热切了点,好似在确认什么,变得很激动的样子...... 林沫冉正好奇的想问一句‘小姐,你认识我吗?’女人忽然开口了,语气急切:“请问,你是林沫冉吗?” “啊!是啊!你是......” ‘咔哒’一声,洗手间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厕所门口赫然出现三个高大的男人,展跃和两个黑西服墨镜男! 林沫冉话没问完,一见厕所门口的人,顿时就火大了,情绪差点失控:“展跃,你们怎么跟女厕所来了?这里是女厕所啊!你们这是怕我跑了吗?” “知道这是女厕所啊,你忘了我们是你带出来的保镖吗?作为一名专业的保镖,是不会分场所和地点的跟随在需要保护对象的身边的,你是第一次带我们出席这种场合,可能还不习惯,以后慢慢就习惯了。”展跃说的一本正经的,走了进来,眼神锋利的扫在淡黄色t恤衫的女人身上,话却是问着林沫冉:“你认识?” 林沫冉转头一看,女人推开其中一间厕所门闪了进去,应该是被忽然闯进女厕的几个大男人吓到了。 “不认识......” 不过人家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她很确定刚才没有听错,这个陌生女人叫了她的名字。 真的太奇怪了! 本来想继续问人家的,可这是厕所,现在还有几个大男人在场,这么隔着门喊话,实在太不雅了。 哎!只能等她出来了,然后去外面问吧。 两个墨镜男本来还在门口的,也挤进女厕所了,展跃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盯着女人进去的那间厕所门,气氛隐隐紧张起来。 “啊——”一个打扮贵气的女人一进洗手间,被三个大男人吓得尖叫出声:“先生,你....你们怎么能进女洗手间呢?你们不觉得很失礼吗?” “展跃,你....你们快出去吧。”林沫冉头冒黑线,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贴身保镖’,这个贴身保护法,还真吃不消。 哪知道啊,展跃只是叫两个墨镜男出去了,还把那位贵气女人也架出去了,他回身关了洗手间的门,然后反锁,就这么面对着门板,脸不红气不喘的来了句:“你上吧,我就在这儿守着,别拒绝,这是我的工作。” “你!”林沫冉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换位思考一下,他一个仪表堂堂玩世不恭的大男人,进女厕只是为了完成祁尊下达的变态命令,他也很无奈的,看他僵直的脊背,应该是第一次进女厕吧,应该也挺难为情的吧。 这么一想,她心软了,一下子就忘了刚才陌生女人的事,僵着腿进了其中一间,出来后草草洗了把手,了事了赶紧出去。 婚礼仪式结束,婚宴开始了。 没想到豪门婚礼这么隆重且繁琐,还请了好几个明星来表演节目,邢心蕾也上台演唱了一首《爱情宣言》以好友的身份送给了新郎新娘。 之后的婚宴,林沫冉一直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值得庆幸的是,邢心蕾没有凑在她的眼前演戏了。 燕安南一桌一桌的敬酒接受祝福,敬到他们这一桌的时候,人已经喝得有些上脸了,新娘子一直戴着口罩搀着他的一只胳膊,借着感冒为由不能沾酒,所以燕安南就遭殃了,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倒是豪爽也没推辞。 林沫冉缄默着看在眼里,近看才发现,新娘不光体态像小玉,眼睛也很像,倒是真的能以假乱真了,从女人温柔挽着他的手臂,指尖碰着他的西服不肯松手,这一个细节清晰流露了她对燕安南的喜欢,不言而喻。 代替新娘是小玉的表妹吧!小玉说过,她的表妹跟她有几分相似的。 这一发现,心口莫名的堵得慌,替小玉堵的慌。 作为祁家来参加婚礼的代表,林沫冉不得不和展跃一起站起来跟燕安南敬酒了。 燕安南有了些醺意的眼眸在看见她时,明显愣了下,在瞅一眼她旁边的展跃,他像似在想些什么,不过很快又勾起了招牌新的礼貌笑容来,与她和展跃安静的碰了个杯,展跃说了句不太搭调的祝福:“祝你....心想事成。” 燕安南仰头喝酒的时候,眼底伤痛和怒火交织缠绕,他淡淡的语气,却透着无比的坚定:“会的。” “你呢?不打算对我说句祝福的话?”燕安南与林沫冉碰杯淡笑道。 林沫冉有些祝福不出口:“那个,我跟展跃一样,祝你....心想事成。” “谢了。”燕安南与她碰杯又是一口干了,他忽然丢了个别有深意的问题:“你跟展跃一起来的啊,代表祁家来的吗?” “....我俩都是祁家人,肯定是代表祁家来参加你的婚礼啦,他代表尊少,我代表,祁爷爷。”林沫冉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的这么阴阳怪气,一口干了手里的....呃..果汁(#‵′)(酒不知不觉被展渣渣给换了她都不知道) “哦.....是这样啊.....”燕安南说这话尾音拉的老长,感觉更阴阳怪气了,他诧异的笑了下,接着挽着‘新娘’接受下一桌的进攻去了。 “哎.......” 一旁的展跃忽然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 林沫冉心情很烦躁,听他这一声长叹就更烦躁了,因为想起了一件事来,祁尊的药没熬,他们上午出的门,现在下午了,昨天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熬的药。 发现自己好贱啊,就是记得这么清楚。 咬着牙闷了一会儿,还是给展凌发了条短信:‘展医生,祁尊今天的中药还没熬,我早上忘了,现在回不来,要麻烦你弄了。’ 对方回信:‘好的,冉冉真贴心啊。’文字后面还带了个笑脸图。 这话加这图,看着有些莫名的心慌意乱。 婚宴足足进行了四个小时,也真是够了,直接从午餐吃吃喝喝到了晚餐时间,听说晚上还有节目,林沫冉熬不下去了,征求展跃的意见后,打道回府了。 她没有去医院,也许是因为今天遇到了邢心蕾的原因吧,心情特别压抑沉闷,强烈要求展跃把她送回了老宅。 她一进门就碰见祁爷爷一脸威严的靠坐在大厅沙发上,他双手交叠压在拐杖顶端的龙头上,管家大叔和四个仆人都神色凛然的站在他一旁。 这气场不对,太严肃了。 “爷爷,您吃晚餐了吗?大家都吃晚餐了吗?”林沫冉问的小心翼翼的,眼珠子转着,观察老头的神色。 这得赶紧哄啊,不哄怎么拿身份证啊。 ........ 没有人理她,气氛极其严肃! 半晌只听老头开口了,话虽然是说给她听的,气却是冲着医院那位少爷发的:“冉儿回来了是不是又受委屈了?死混小子,真当老子活不了几天了,反了他了!” 林沫冉急忙拼命摇着双手:“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向毛主席保证,绝对没有!我是去参加燕少的婚礼了,才回来....” 老爷子根本不听,拐杖把地板敲的清脆响,冲一旁的管家吩咐道:“去把混小子给老子绑回来,小两口总是这么分开闹别扭,算个什么事儿!” “爷爷!不要啊!”林沫冉大惊,小脸都愁的皱成了一团,祁尊都住院了,这件事怎么还没过啊!! “还愣着干什么?马上去给老子绑回来养着,住院怎么了?他一年四季天南地北的到处跑,在家里待过几天?用心的陪过冉儿几天?冉儿进祁家四年了,这个混账,竟然年都没陪自己媳妇过过,简直岂有此理!这回我非得好好治治他!” 老管家躬身应道:“好的,我马上安排人去医院把人绑回来。” “爷爷,不用!不用绑他了,我去医院吧,绑他太麻烦了,您看他昨天才吐了血,我....我是回来拿几件换洗的衣服,我拿几件衣服就去。” 林沫冉感觉自己笑的肯定比哭还难看,没想到一进门儿就被祁爷爷手段这么高明的轰回医院了。 呜呜~~套路啊套路,老头竟然对她使用套路了!这是想抱重孙已经想得快要走火入魔了! 可明明知道这是套路,她还不得不从,老头这套路太深了,她根本毫无拆招之力,天都知道,这对爷孙活宝每次都因为她掐起来,她真的很难承受的。 听她这么说,管家大伯就没动了。 她只能上楼回卧室,随意塞了两件儿衣服,灰溜溜的上车回医院了。 进了个门就被老头套路出去了,感觉真的太憋屈了。 第六十六章 :受委屈了 展跃是顶着千斤压力一个人回来交差的,料定又得挨训了。 回来的路上,林沫冉强烈要求回老宅,死活不先去医院报个到,害的他头脑一热,差点用武力解决了,准备强行把她送医院来,眼看她泪都快流出来了,要不是其中一哥们儿上前,冷不防的拍了他一下:“你有没有搞错,连女孩子都欺负,而且还是尊少的人....” 真是一语惊醒怒中人啊! “我们刚到那边就碰见嫂....就碰见心蕾了,那啥,有点措手不及,她没透露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是祁家米虫....二人相谈甚欢,气氛还算和谐......” 展跃边说边睃一眼祁尊。 他靠坐在沙发上,光着一双脚搭在前面的桌子上,腿上放了一份文件在翻阅,懒懒散散的样子,启唇轻念:“祁家米虫。” 展跃淡定的喝了口水,其实心虚的要死。 (#‵′)都是那句‘嫂子’闹得,从君悦出来,豆芽菜死活要回老宅。 不过话说回来,那丫头真够人精的,一句祁家米虫,就把自己的身份含糊过去了,不管别人怎么刨根问底,她都能搪塞过去。 展跃选择性的跳掉了这一细节,接着汇报:“对了,我在女洗手间逮回来一个女人,是为那事儿来的,差点找上她,你要不要亲自审问一下?” 只见沙发上的人慢慢进入了黑化模式,他点点头,难得客气道:“辛苦你了。” 这么客气!展跃反而有种被惊的炸起来的感觉。 祁尊笑了,笑容动人:“跃,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真是屈才了。” “......”这句话让展跃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祁尊忽然问:“你跟了我二十四年零七个月了吧?” “你记性....真好!呵呵....是有二十四年了,我都忘了还零了个七个月。” 上帝啊,这么诡异的祁尊,是个人都会受不了啊。 ?祁尊异常温情的语调响起:“这次事情办的漂亮,还从来没给你放过假吧,我放你个长假怎么样?按照劳动法补你假期,从你跟我工作那天起,顺便把六十岁之前的假,一次性给你放完怎么样?” 展跃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求饶意味浓重的喊了声:“尊少.....” 祁尊‘嗯’了声,慢吞吞的语调:“怎么?不想休?” 娘啊~还有比这更变态的老板吗?一张口就把你一辈子的假都批了!这假谁敢休啊!这分明就是要架空他的权利!想让他彻底体会被人遗忘的悲凉滋味! 祁尊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建议道:“不想休也可以,要不这样吧,你陪abel一起去农场,那边空气不错,工作也轻松,就当度个假怎么样?” 展跃终于彻底慌了,这不光是架空权利,这是赤/裸/裸的劳动改造啊! 工作是很轻松,一点不费脑力,不过就是:养猪、放牛、挤牛奶,砍柴、种树、喂鸡鸭.... 以前有俩哥们儿就被祁尊发配到农场去了两年,回来后俩人黑的跟非洲人似的,见谁都抱腿哭,诉说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有多恐怖,如今见到动物腿发软。 展跃额头上的冷汗一把一把的往外冒,虽然从小跟他,可面对这样的祁尊,压迫感还是蛮大的,因为早在多年前他就被这大少爷惩罚过一次了,什么二十多年的感情,那全是废话,对祁尊而言根本就不痛不痒。 而这一次,展跃终于知道自己犯错了,深呼吸,九十度大鞠躬:“对不起,我错了,那样的处罚太危险了!我是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祁尊扫他一眼,不疾不徐地反问:“哪儿错了?” “今天在君悦,我口误,一句嫂子,改变了整个事态的走向,我错了。” 他刚才还打算欲盖弥彰,狡辩说谎,简直犯了大忌了。 祁尊忽然合上腿上的文件,脸上的慵懒不见了,彻底黑化了,整个人一下子阴冷的要命:“展跃,我身上的一些习惯,怎么都跑你身上去了?这毛病,你好像戒不掉啊?” ‘叩、叩叩——’病房门忽然被敲响,连敲门声都这么有分寸感,一重两轻的节奏,除了她也没谁了。 只这么几秒的时间,房内泰山压顶的气氛瞬间散掉了,两个男人的神色各异。 祁尊表情冷漠,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虽然还是有怒气,但是压迫感收了。 展跃活过来了,就像缺水的鱼儿突然见到了水,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开门,一脸讨好的微笑:“少奶奶,你过来啦,你过来太好了,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啊。” 展跃飞快闪人。 这渣怎么看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林沫冉手里提着装有几件衣服的包,明显是强打起精神的样子,被展跃莫名其妙的弄了一头雾水,深呼吸,她真的是极不情愿的走进去的,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杂乱情绪。 沙发上的人抬起眼来扫着她,无预警的对上了一个含着几分玩味的眼神。 她愣怔了一下,几秒之后彻底清醒,这又是一场战争,即将开始了。 “我回来了,去老宅拿了点用品。”她合上身后的门,这解释有帮人说情的意图。 准备走到沙发的另一端去,却被他抬起来的手制止了,他说:“过来。” 心脏漏跳了一拍,这种不太冷却很强势的语气,总是让她一瞬间就心慌到闷痛。 刚走过去就被他忽然抓住了右手,把她扯到他的身边坐下,没松开她的手,拾起来拨开她的手指,露出了掌心,靠近指头的位置有老茧,除此之外,掌中心有几道深深浅浅的指甲印,刚留下的深一点,先前留下的浅一点。 他手指抚过那几道印子,缓缓开口,声音丝丝入扣:“受委屈了?” “......” 可以想象这句话让林沫冉受惊的程度有多猛!一直以来让她受尽委屈的人,忽然问这么一句,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就算是被人欺负了,以她看来那也是自己的事,更何况这几年她的委屈往往都跟这个男人有关,虽然没打她没骂她,但那绝对是精神上的一种拷打。 她不会因为他一句‘我需要你’就把自己摆太高的位置,因为怕摔,把自己摆的越高怕摔得越痛。 祁尊的为人林沫冉很清楚,这张漂亮的皮囊下全是暴力因子,在他身边她谨慎到每一个字都小心应对,只是不想引起不和谐的后果。 思及此,林沫冉连忙摇头否认,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她对他笑了下:“没有啊,有你和祁爷爷在,谁敢欺负我啊?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嗯,也对.....”祁尊漫不经心的点一点头。 林沫冉暗自咬牙,今天一天确实够憋屈的,陪他的老情人演了半天戏,心情糟糕想回老宅冷静冷静,差点被展跃当小鸡仔强行拧回医院,好不容易逃过展跃的魔掌回了老宅,结果一进门就被老头下了套,这不,她还是得直面他。 刚才开门看见展跃的一刹那,她都想钻地缝了。 冷不防听见一句漫不经心的问话....... “祁家米虫.....是因为太委屈了才这么比喻自己?” 他的话语刚落,林沫冉心头一缩,急忙摇头:“没有,没有这层意思,我只是称述事实,每天无所事事的生活,确实挺像米虫的。” 心想:这个比喻有那么像怨妇吗?没有不恰当吧,也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吧。 对,她确实是委屈,本来就准备学小玉一样拍拍屁股走人的,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跟谁都不再有关系。 “这样啊......”祁尊再次点点头,好像也没有太在意的样子,他起身往浴室走去,不一会儿听见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放洗澡水的声响。 林沫冉蹭的一下脸一阵红一阵白,这简直就是一种精神虐待。 这个男人无所顾忌惯了,他说话的样子总是漫不经心的像是在开玩笑,唇角一勾,好似说出来的话都没有什么目的性,只有当他对你真正出手的时候,你才意识到,他根本就不是说笑,你的每一个字他都在揣摩,他就像你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他也像蛰伏在你身后的毒蛇,出其不意的就会咬你一口,把毒液狠狠的注入你的体内,让你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出他的声音,语气没什么情绪起伏:“帮我搓背。” 林沫冉心头大震,本来以为他又要帮她洗,结果反过来了! 可不管谁帮谁洗,这种事情总是在她的承受能力以外的,排斥,紧张,心慌意乱,脑中唯一思考的就是他有个邢心蕾。 见她半天没反应,浴室里不疾不徐的传出他的声音:“还是你想我帮你洗?林沫冉,我在住院,你过来是干什么的?” “......”无法反驳,她轻轻咬着牙,进去了。 虽然彼此都很熟悉对方的身体了,她还是挺难为情的,从脸颊一路红到了脖子上。 不过还好,他自己脱了衣服,已经泡浴缸里了,修长的胳膊搭在浴缸边沿,闭目养神的样子,就像古代被人伺候惯了的万岁爷似的,这个样子真的很欠揍。 她何时伺候过人洗澡?只能咬着牙,学昨天他的样子,拿毛巾帮他擦拭身子。 耳边听见他温温吞吞的开了口:“林沫冉,祁家不养米虫的,每个人有每个人存在的价值,如果你还是感觉委屈,觉得自己是个闲杂人、无关紧要,那么....” “啊——”他忽然一把抓住了她拿毛巾的手,用力一扯,把她整个上半身都扯进了浴缸里,扯到了他怀里,直接用唇堵了她的惊叫,强硬的,滚烫的,铺天盖地的席卷着她,不给她丝毫反抗的机会。 林沫冉只觉得心脏承受不住快要报废了,一旦被他碰上酥麻感就传遍了四肢百骸,让她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他是玩情玩欲的高手,对付她根本就不需要他花什么技巧。 她整个身子都进了浴缸,衣服湿透了,纤细的身子跟他密切的贴合着。 他手指从她发丝间穿插而过,扣着她的后脑勺,更加深刻的与她唇齿交缠,半晌,他轻轻放了力度,咬着她的唇角,声音暗哑的传入她耳内:“小东西,是不是要生个孩子,你才会明白自己的价值在哪里?” 这句话足以把她震醒,只觉得好疼,疼得呼吸都困难,全身都在颤抖。 孩子? 她没想过还能跟这个男人有孩子。 不过,还好他只是说说,一起洗了个澡,什么都没发生。 第六十七章 :展凌遭挟 医院下午来了三名外国医生,有两位中年的样子,有一位已过花甲的年龄,三人都是一身英伦绅士服打扮,展凌亲自接待了三位专家。 直到祁尊按着她的双肩,把她按坐在三名外国医生面前,林沫冉才想起,他有说过这两天会有外国专家过来给她看额头上的伤疤。 她自己都忘了这事儿,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 一番查看下来,三名专家都不太肯定的语气表示,需要做个激光祛疤的手术,要配合涂抹的药物,但不一定能完全消除。 也许是看她这个疤痕靠近发髻位置,造不成什么影响,专家们跟她自己想的一样,明显没太紧张这事儿。 可,没想到某人却大发了雷霆,‘砰’地一掌拍在办公桌上,开口流利的英语,不容商量的语气:“give.me.a.perfect.cure.her!”(给我完美无缺的治好她) 祁尊的英语发音是标准的牛津腔,低低沉沉的声线,林沫冉是第一次听他讲英语,听在耳里心弦跟着微微发颤,这是她听过的英语最好听的发音。 有压力就有了动力,几名专家又认真的帮她重新查看起伤疤。 林沫冉不想为难人家,毕竟远道是客,不能让人家外国人觉得咱们国人很野蛮,于是她抬手拽了拽他的病服下摆,柔软的语气:“没关系的,那个位置留个疤痕我不在乎的,真的。” 他穿身病服陪她看医的样子,让她心底滑过暖流,没发现自己说话都有些柔腻,近乎撒娇。 “沫冉.....”他唤她的名,没有一丝笑容,摸了摸她的脸:“这道疤,留哪儿都不好,我在乎。” 一句我在乎让她失神良久,心脏狠狠地一抽。 那晚在石灵镇发生的事忽然浮现脑海,那种失足悬挂在高空的恐惧,那种下一秒就是死亡的恐惧,已经深刻的烙印在了她的心底,明明是她苦苦相求,说尽了好话,最后令他勃然大怒,可他眼底为何也会留伤? 如果不是此刻的对视,她不会发现,他的眼底也有伤..... 几乎不可思议,也不敢相信,她也能有伤他三分的力气? 跟他的这段婚姻,就如同一盘残局,除了财产,几乎没有任何羁绊,结果肯定会是他赢,因为他亲口承认不爱她的。 看完专家,已是下午三点。 听展凌说,祁尊可以进食了,能吃点流动的食物,一想到他趟病床上都那么忙碌,挂了电话,又开视频会议,每天都会陆陆续续有人拿文件过来需要他审核签字。 林沫冉立马摩拳擦掌的想要去买点食材煲点汤,给祁尊说了下要回老宅给他准备晚餐,便给她安排了司机。 今天莫名的感到有些沉醉,走路的步伐都是轻快的。 是因为他能吃东西了? 是因为那句我在乎? 还是因为,这两天的和谐相处? 不可否认,这些原因都导致了她的好心情。 让司机先把车开去超市买食材,在车上她就用手机百度好他这种情况能吃哪些食物,结果跟展凌说的一样,以清淡为主。 买好食材回老宅,怕被老爷子又‘轰出来’,一进门儿她就扬着手里的塑料袋说:“我只是回来煲点汤,展凌说祁尊可以吃东西了。” 厨师一听,立马上去接她手里的食材袋子:“少奶奶,我来吧,你赶紧歇一下,这两天照顾少爷累着了吧。” 只是手还没碰到袋子,就听老头响亮的咳嗽了一声,厨师伸在半空的手一顿,反应慢半拍的明白过来,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我厨房还有别的事儿没忙完,少奶奶,就辛苦你啦。” 林沫冉冲老头撇撇嘴做了个鬼脸,懒得去拆穿他,提着袋子钻进厨房。 她煲了个牛肉仙人掌烫,这两样有辅助胃出血的治疗,有健脾和胃、活血止血的功效,做法简单,也不费时间,半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汤装保温盒后,一看时间快五点了,急忙返回医院。 ******** 她敲了敲病房门推开,里面没人,就连门口的几个保镖都没在了! 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有些心慌,眼皮也有点跳。 她直觉往展凌的办公室去寻。 展凌有两间办公室,三楼这间是专门给病人看病使用的,楼顶上还有一间,几乎用于私事,敲了敲门,三楼办公室没人! 坐电梯直接上了八楼。 八楼,展凌的办公室门大开,里面很凌乱,一堆书籍掉在办公桌边,茶几上的茶具都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的陶瓷杯。 林沫冉脑袋里轰的一下,心脏狂跳,只觉得这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隐约听见楼顶有声音传来,急忙往楼顶爬去。 楼顶好多人,清一色的黑西服墨镜打扮,他们此时围困着四个人。 透过人墙看进去,林沫冉瞬间小脸苍白如纸,吓得双腿发软。 展凌的脖子上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顶着!他被人挟持了!而挟持他的是一个满脸是伤的女人。 祁尊还是那一身病服,他站在他俩五六步的距离。 祁尊旁边站着展跃,他的脸看上去比被挟持的展凌还要苍白。 显然展跃也慌了,他咬牙切齿:“死女人,你要敢伤他一根毫毛,我定让你死无全尸。”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此时太阳西斜,满眼的落日余晖,不美了,只觉得血红一片。 女人粗喘着,竭力嘶吼:“你们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他!” 祁尊淡色的唇弧线完美的勾起,落日余晖映着他凛冽的眉骨时隐时现,萧杀声色中如此醒目,眼底有一抹冰凉的杀意。 女人的威胁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姿态淡然的一步一步往前走:“祁月,祁家所有人都知道,我这人最不喜欢被人威胁了,放开他,我给你一条活路。” 祁尊的命令,几乎没有人敢反抗。 无形的压力,剧烈的无可反抗,女人只觉得无处可逃,祁尊靠近一步,她挟持着展凌后退好几步,后背已经贴着栏杆了,眼看就要把她逼入死角,女人被逼到了绝境,情绪更加激动起来,她手上的匕首用力,展凌脖子上立马见了红:“祁尊,你不要逼我拉他陪葬!” 祁尊停了步伐,他看向女人,轻启薄唇:“机会我给了,是你不要。” 女人禁不住颤抖起来,这个男人有多狠毒,她是深有体会,说不怕是假的,可一想到那个人..... 她眼底陡然升起阴狠的火苗,失控的大叫:“他毁了,你把他毁了,法律治不了你,我没本事杀了你,今天就拉一个你的人陪葬也......” 楼口一直捂着嘴巴的人儿,腿软的站立不住,靠着大铁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铁门重重的磕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 与此同时,祁尊正抬手,把手中的匕首射向了女人,女人话没说完,一枚匕首准确无误的插在了她挟持人的那只手上,叮当一声,她手里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本来这一匕首祁尊对准的是女人的咽喉,他是起了要一击致命的心,身后突如其来的响动,他心念一闪,脱手而出的那一秒却改变了匕首的方位。 几乎所有人回头看了眼楼梯口,表情各异的紧张。 祁尊一回身,林沫冉布满深度恐惧的表情当即落入了他眼中,而他暴力血腥的表情还来不及收,残忍的不留一丝余地:“该死。” 女人匕首一脱手,展跃跟几个墨镜男几大步飞奔上去,一把拉开展凌,把女人死死的摁在了地上。 女人不死心的拼命挣扎,她嘶声力竭的吼:“祁尊!你会遭报应的!你们祁家个个都不得好死!今天你们不弄死我,我早晚会替楚逸.....” 展跃狠狠的一掌劈在女人的后劲,打断了女人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林沫冉的视线被挡住了,她没看清倒在地上的女人,这种画面对她来说,只在电视里见过,那都是演戏的。 亲眼见证这么一场你死我活的场面,这一过程,绝非她能承受得了的。 “......尊少,对不起......因为她劫持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展凌,我们一慌张....就都跟了上来了,门口忘记留把守的人......” “......不知道少奶奶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种解释简直苍白无力,于事无补,祁尊勃然大怒,凌厉的视线扫向说话的两个经常做守卫的保镖,声音阴冷到了极点:“滚!别再回来。” 都该死,竟然让小东西看见他生活中如此暴力的画面,他们都该死。 只差一点他就当着她的面亲手演绎一场杀戮,结束一条烂命。 祁尊和展凌一起迈步直直的向她走去。 “没事吧冉冉?”展凌顺着她惊恐的眼神,抬手摸了下脖子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估计再稍稍用点力,他这条小命儿今天就该交代了,虽然心有余悸,但作为一名医生,他首先关心的还是别人:“别怕别怕,没事了。” 林沫冉茫茫然的瘫坐在地上,连视线都是飘散的,看看展凌的脖子,看看被打昏的女人,又看看祁尊,不知道该落到哪里。 下一秒她的眼前一黑,祁尊抬手盖住她的眼睛,把她的恐惧落入一个黑暗空白的终点中,然后单手拥她入怀,用力圈住她颤抖的厉害的身子,他柔声哄一句:“好了,冉冉别怕。” 林沫冉深吸了好几口气,嗅到他胸口的暖意和味道,缓过来神后就是一番质问,十分无助的语气:“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真的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为什么连你身边的人都会跟着遭殃?” 祁尊微微一僵,冰冷的脸上,哪有半分温柔痕迹,眼底分明还是一片血光,杀意浓重。 “沫冉,那个....没事了,等下我们就报警,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很低的...你.....”展凌慌忙抬头,看见了祁尊的眼神,绝望、冷漠、悲凉、痛彻,好似幻觉,瞬间就消失了,可分明让他看见那么深刻的伤痕。 祁尊受伤了。 显然这丫头的第三个问题有些尖锐了,遭殃这个词儿,她也许不知道会有多伤人,像是排斥,是厌恶,也是质问,就好像在问‘你为什么这么坏’‘会影响身边的人’。 “尊,她真的吓坏了,口不择言,不能当真的......”展凌急忙出声,他想做个解释,这丫头单纯,又有满脑子的正义感,她只是看见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被人挟持了,她被吓坏了,就慌不择言的说了几句义正言辞的话,不能当真的。 可祁尊不听,他弯腰抱起地上的人就往楼下走。 第六十八章 :选一个家 祁尊没有说什么,拦腰抱起林沫冉下楼直接往三楼的病房走。 把她放在病床上,他面无表情的弯下腰,屈膝半跪在她的面前,抬手擦掉她眼角边的泪痕,忽然开口问:“……好后悔,对不对?” “……” “好后悔……林沫冉进了祁家的门,遇见了祁尊这样一个没有人性的男人。” 林沫冉心里狠狠的一紧,无法辩驳,她不仅仅是后悔,更多的是担忧和害怕。 他捏着她的下颌,笑容放肆,专注的眼神简直令人心动,只听他淡然说道:“……展凌干净纯粹,温和近人,这样的男人,才是适合林沫冉的....好可惜....真的,好遗憾....” 林沫冉一下子清醒,心慌得狂跳不止:“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这个意思...这跟展医生没有关系....” 他脸上平静得一点表情都没有,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病房门被推开,展凌疾步走了进来,门没关死,刚才里面的谈话一字不落的全听进了他的耳里。 展凌无奈地仰头长叹了口气,内心前所未有的崩溃啊....o(≧口≦)o 没想到这丫头什么都没说,只是几句质问的话,祁尊就这么当真。 “尊……”展凌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尴尬的勾起一个苦笑:“……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她被吓得口不择言…..才说那样无心的话,你怎么也能当真呢…如果连你都当真了,你叫我以后.....该怎么面对你呢?” 祁尊还是屈膝半跪在床沿的姿势,没有看他,声音阴郁到了极点:“出去!” 发生了这种事,差点小命不保,还被他歪理成这样,展医生何其无辜啊/(ㄒoㄒ)/~~ 林沫冉僵硬的低着头,两只手攥的很紧,她不想再看他一眼,也不敢再说一个字,这个男人不讲道理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 “尊.....” 展凌还想说什么,只听刺啦一声布料撕破的声音,祁尊当着他的面抬手直接撕了床上那丫头的衣服,他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下了逐客令,竟是如此明显的占有欲。 展大医生耳垂一红,忙转身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出去迅速的帮忙带上了门,把身后女人的失声尖叫阻隔在了屋内,回身看着眼前的门板,展凌皱着眉头大大的呼了口气,内心复杂的要死,他知道祁尊是说的气话。 看来这火,也只能这丫头自己灭了,希望不要又搞伤了才好。 “啊——祁尊——住手——唔唔——”林沫冉终于哭了起来,哭声被他堵在了嘴里,好似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她放弃了所有挣扎的信念。 被他压进了洁白的被褥里,她哭的那么无力与委屈,他还是扒了她的衣裤,进入她的时候,只听他咬着她的嘴角暗哑的说:“林沫冉太不幸了,遇到的是祁尊,不管想不想要这些,都只能承受........” 接着她便承受了他全部的温柔与暴戾,她心里很慌乱,不想再跟他做这种事情,可根本无力反抗,他拼命的深入进去,那样的火热让她的身体也燃起了熊熊大火,有些不耻的舒服。 她仰起头被迫容纳他的这一霎那,表情脆弱的简直令人心醉,看得他心口一紧,低头便凶狠的咬住了她的唇,挑开齿关,一个深吻,从暴烈到温柔。 ......... 窗外夜色降临,时间静静地走,月光渐渐向西方滑落。 祁尊坐在床沿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她皱眉睡得很不安稳的样子,最后,他穿上衣服,出了门。 门口站着四个心腹下属,见他出来,忙恭敬的低声招呼:“尊少。” 医院走廊上的光线有些昏暗,祁尊整个人深陷在浓重的夜色里,简单一袭纯白金典款衬衫,只扣了中间两粒纽扣,锁骨处隐隐暴露的浅红色吻痕一览无遗,随意挽起半截衣袖,手臂上有明显被女性指尖紧握过的痕迹,刚从情/爱的漩涡中抽身,来不及散去一身的性感。 他开口,音质极冷:“从现在开始,给我暗中盯紧少奶奶,如果.....她不见了,我要你们偿命。” “是!” ************************************ 清晨,林沫冉醒来的很早,六点不到。 不见了两天的生理时钟今天又生效了,原来是身旁早已冰凉的原因。 那个怀抱有毒,会上瘾,而且上瘾的速度极快。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病服都换下来了,应该是出院了,整个空间很安静,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空气中还残留着跟他交缠过得味道。 林沫冉只感觉脑袋混沌的很,没有半点思绪,全身懒洋洋的,她睁着眼睛躺到了八点,才起床洗漱,准备回老宅。 开门就见恭候在门口的墨镜男人给她打招呼:“少奶奶,尊少说你醒了以后,先去吃个早餐,吃完早餐我送你去他那里。” “.....我想回老宅,我有点急事。”她此时满脑子的身份证,去补办需要带本人户口本,还要去有关部门填张表,填写补办原因,然后还要盖章,要六十天才能拿到证件,可头疼的是,户口本也在祁爷爷的手上,所以补办行不通,要户口本还不如直接要身份证。 不管怎样得先有一份工作再说,她决不能让自己再像以前那样活着,万一拿不到身份证,她的口袋里还有三十六万,跟小玉一起炒股赚的,和她自己摆摊儿赚的,够本儿做点小本生意了。 “这......”墨镜男为难的样子:“尊少说,如果少奶奶是想回老宅拿户口本或者身份证的话,东西不在老宅,在他的手里。” 林沫冉心口一突,顿时有些慌了,这个男人真的很能揣摩人的心思,她心里的想法被他推测的死死的。 如果东西在祁爷爷手上的话,她可以用坑蒙拐骗偷等一切方法搞到手,如果在祁尊手里的话.....显然任何方法都行不通,除非他自愿给你,否则想都别想。 “他现在在哪里?他可以出院了吗?”思及此,林沫冉无助的妥协了。 “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他在华盛售楼处看楼盘,在那里等你,你吃完早餐就可以过去找他。” 看楼盘干什么? 林沫冉随便吃了点早餐,墨镜男送她到了华盛售楼处。 一楼大厅 祁尊被一群身穿职业装的工作人员围着,他正在看巨型的楼盘立面图,察觉到她的靠近,他抬起眼来似笑非笑的与她对视,就像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对她招了下手:“冉冉,过来。” 林沫冉微微僵了下,显然脸皮太薄了,如果这个男人稍微平凡一点,她这会儿肯定怒气冲冲的跑过去甩他两巴掌,然后送他一句‘婚内强/奸的臭流氓,我要告你’ 哎,只能在心底想想泄一下愤。 她心情复杂的走了过去,冷冷淡淡的表情。 “本市的东区和南区,你喜欢哪个区域的生活环境?” 林沫冉总算是弄懂了,他这是准备买房子,可是房子那么多,为什么还要买? 心里很疑惑,但她不想问,昨天的教训在哪里摆着,就是因为问了他几个问题,结果弄得展凌好无辜、好尴尬,从医院出来,她都没好意思去跟展凌打个招呼再走,而是打了个电话给他,电话里都能感觉到展凌的语气有些不自然。 她应付性的瞟了两眼楼盘立体图,正准备随便伸手指一个的,就听他慢条斯理的开了口:“东区,离祁氏总部比较近,我上班方便,南区要稍微远一点,不过离学校近,以后方便孩子上学......” 林沫冉伸出去的手指僵在了空中,不解的看着他,瞪大眼睛的模样像个发懵的小猫,半天咽了咽口水,还是没太明白过来,有些糊涂:“.....不是有房子吗?老宅也挺大的,买这么多房子....也没那么多人住吧......” 难道他是为了昨晚的补偿? 有几个钱的男人通常都是这么打发女人的,对你有兴致了,给你送车送房;没兴致了,你都不知道他身处何方,在给谁送车送房。 “房子是挺多......”他忽然出声叫了她一声:“林沫冉。” “.....嗯?” “哪栋是你的家?”祁尊眼神牢牢地锁住她,他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几分温情的动作由他做出来感觉很不真实,他唇角微微翘了一下:“用点心,和我一起,选个家。” 林沫冉全身一颤,心中大震,一时无法消化他这句话。 那样坚定的声音,那样坚定的眼神。 这个男人,她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了,也越来越心慌。 “东区还是南区?你拿主意。” 祁尊今天的脾气委实不错,竟然还是商量的语气。 林沫冉只觉得心底冒出一股暖流来,鼻子和眼眶有些发酸,忽然间手足无措起来。 她心慌意乱的躲了他的眼神,急忙探身去看楼盘,很用心的看。 因为他说这是‘选个家’。 眼眶越来越酸涩了,有些水汽往上冒,被她不停的眨回去,这是感动的感觉。 受了这个男人那么多的委屈,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他感动了? 这种感觉就像,给你一颗枣,打你一巴掌,但凡有点骨气的人,都不会因为这一颗枣而感动的忽略掉那一巴掌的。 但她竟然会这么没有骨气!还会为他给的这一颗甜枣感动的想哭! 难道是因为他给的模式不对?一直吃他巴掌,然后冷不防的他不打你巴掌了,给了颗枣,所以说才会这么触动。 她憋着复杂的情绪,仔细看了下两个区域楼盘的位置和周围的环境,最后伸手一指,小心翼翼的说:“东区....我觉得比较好,你觉得呢?” 祁尊看了她一眼,他看见她眉睫低顺的样子,那么柔软,小心翼翼的一点攻击性都没有,也没有一点自我保护性。这样的一个林沫冉,这样的做人方式,总令他记起人世中最为简净的一面,一并连离合悲欢或是兵荒马乱都没有。 他忽然出声唤她:“林沫冉。” 林沫冉全身一颤,惴惴不安的硬着头皮应了声:“......嗯。” “东区,确实不错。”他慢条斯理看了看立面图,直起身子来,眼神锁住她,透着玩味儿,脸上的诱惑姿态如镜花水月般渐渐隐匿于无痕,他说:“方便我上下班。” “.....啊....哦.....”林沫冉不自在的发出两个单音,脸颊有些发烧,不管是选东区,还是南区,似乎都会让人想太多。 “东区,带我们去看房子。”祁尊拉上她的手,对着一旁的工作人员吩咐。 “好的祁总,请跟我来。” 第六十九章 :倾囊而出 a市,城东区,最繁华的别墅区域。 售楼处的工作人员用最专业的术语在一旁介绍着,在林沫冉听来感觉每一栋都挺好的,但总能被偶尔插上一句话的祁尊挑出毛病来,而经他一提点,顿时觉得售楼员夸的那一大堆优点就变得没那么有吸引力了。 他们一栋一栋的看,不急不慢的。 祁尊今天应该特别忙,看房子的时候,手机来过好多次电话,他没接,甚至看都没看来电显直接挂了电话,在第n次响起的时候...... 林沫冉忍不住小声提醒他道:“今天是礼拜二......你很忙吧,其实....根本就不用买什么房子的......” 听她这么一说,售楼小伙吓到了,生怕这事儿给黄了,要是能在这个区域卖出去一栋别墅,好几十万的提成啊!在一旁急忙插话:“祁总和林小姐要是忙,可以下次过来,我随时都有空的。” 祁尊一张俊美的脸纹丝不动,他抿着唇不说话,然后直接卸了还在吵个不停的手机电池...... 林沫冉立刻有些怯场了。 从某种私生活的角度来看,祁尊这个人其实是有那么点散漫的,一句‘选个家’造成了当下尊少爷亲自下海看楼盘买房子的现状,而且还是彻底放下公事来干这事儿。 他有多认真? 不言而喻。 林沫冉抬头望去,只看见他漂亮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甚至连声音都是淡色的,波澜不起。 “认真选,别啰嗦。”他伸手包裹住她的手,动作温和又强硬:“共同财产,你也要出钱的。” 林沫冉一惊,手不自觉得就压在了口袋里的那张银行卡上,睁大水汪汪的眼睛,发出一声情绪极其复杂的单音:“啊——” 她的一系列小动作,祁尊瞅在眼里,大概顿时就觉得她可爱到爆,勾起唇角就笑了,发出一个更为复杂的单音:“哦——” 一挑眉,抬手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眼里闪着玩味:“你有多少?” 林沫冉头一低,没有底气的声音闷闷的传来:“只有三....三十六万....多一点点......” 在这种地方买别墅,估计连首付都不够吧。 “白手起家,两个月的时间......”头顶传来他几分笑意的声音,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一路钻进了她的心底:“这对一般人来说,林沫冉,你创造了一个奇迹。” 第一次得到他的赞赏,林沫冉当即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三十万炒股赚的,还是小玉带她了解了股市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她觉得这三十万得来的只能算是投机取巧。 一旁的售楼年轻小伙子被惊到了,这个女孩看上去比他小得多,顿时感到无地自容起来,忍不住插话:“林小姐你真的太厉害了!白手起家!才两个月的时间就赚了三十六万多!这一般男人都很难做到啊!” 林沫冉被这么一夸就更不好意思了:“你们做房产销售的才厉害,你这一单下来应该比我两个月起早贪黑赚的要多很多吧?” 售楼小伙挠着头汗颜的笑着:“我们啊,全靠运气吃饭,运气不好的,几年难卖出去一套,每个月也就拿点基本工资混口饭吃,一年下来也就挣个几万块钱。” “去下一处看看。”祁尊适时插话打断二人的寒暄,他堂堂祁氏董事长,哪有时间听陌生人扯淡? “好的,祁总、林小姐这边请。” 祁尊拉着林沫冉在前面走了两步,他忽然顿步,回过来,神情不悦的纠正了售楼员称呼:“这是我太太。” “啊......”售楼员这次更惊讶了,差一点失态,不过很快堆砌起礼貌的微笑:“对不起,我眼拙了.....祁总,祁太太,这边请。” 林沫冉真的惊的不轻,被呛了一下。 他一直隐藏着她,从来不带她出现在公共场所,说得更准确一点,这还是第一次跟他一起在外面逛,她知道他不喜欢带她出现在公众场合,所以她会自觉回避,她知道他不愿意在众人面前承认她,也知道他不喜欢她自持祁太太的身份不放,所以,她一直在成全他,从来不反抗他这些决定..... 却没想,毫无预兆的,他就这么跟人介绍了她,是他的太太。 售楼员这么惊讶,多半是把她当成祁尊包养的小情人了吧。 林沫冉有些措手不及,心底百感交集,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在翻腾,她表面上很平静,脑子里却乱得不行,缄默着被他牵着走。 她今天算是真正见识了私生活中的一个祁尊,不光是有些散漫,也是个急性子。 比如,买房这事儿。 这大少爷一栋一栋的看,花了两个多小时只看完一半,顿时旁门左道的偷懒思想就冒出来了,冲着售楼员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带着威胁意味的话来:“你们公司的成品精装房就这水平?今晚如果不能入住的话,就不用在这浪费时间了。” 林沫冉:“.......” 大少爷,您这是要流露街头了吗?这么急!当天看房,当天入住!而且选房子的眼光又挑剔的要命!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毫无天理你知不知道! 售楼员倒抽了口凉气,也被他窘到了,不过本着专业敬业的精神,很快又热情洋溢的介绍起来:“您现在看的都是以前的装修风格,还有三套刚完工不久的成品精装房,装修的很时尚大气,也很讲究,我这就带二位过去看看。” 三套刚完工的别墅,看第二套的时候,祁尊总算是点了个头,难得入了他的眼,林沫冉都替售楼员捏了把汗,看他紧张的这一头大汗,她掏几张纸巾递过去,冲他一笑压低声音说:“恭喜你啊,你今天运气还算不错。” 售楼员接了纸巾,感激的不行:“谢谢谢谢,同喜同喜。” 这是一套两层复式别墅,走进去一眼望见的是极尽奢华的大厅,繁复的灯饰散发出华丽的光亮,餐厅南北相通,带有娱乐室,竟然还有游泳的场地,室内室外情景交融,院子里白木栅栏,尖耸的褐红色屋顶,充满了异国的情调,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院子里光秃秃的还没来得及种植草坪和花圃,院墙的一角还堆着一小堆沙土,应该是刚完工还没来得及收。 看上后,去售楼总部一次性付款。 经接待员一番报价,林沫冉的小脸蛋瞬间成了土灰色。 四千八百三十七万!Σ(°△°|||)︴ 她口袋里这点连个零头都不够!(⊙﹏⊙) 祁尊好似看不见她的窘迫,转身面对她,修长匀称的手掌往她面前一摊,道:“先刷你的,不够的我添。” 林沫冉僵住了,心里那个苦啊,这三十六万对她来说可以做个小本生意足够养活自己了,而对祁尊来说不过区区一根牛毛,估计在他眼里顶多就是一点零花钱。 祁尊我行我素惯了,直接无视了某人的窘迫,一弯腰,自己去她口袋里掏了...... 首先掏出来的就是那本毛主席语录小册子,他手指拨开书页,拿出夹在里面的那张印着卡通娃娃的工商银行卡。 林沫冉惊的不行,心想,你是怎么知道我把卡夹在这里面的? 他把卡往人家柜台一丢,然后准备继续亲自动手掏。 林沫冉反应过来,脸红蹭的一下红的发烫,多半是因为钱少尴尬的不好意思,急忙自己动手,一把零零碎碎放在了他的掌心,最大值的是五十,一共八十多块:“就....就这些了....” 祁尊挑眉,憋着笑意:“确定掏光了?” 听他怀疑的语气,她猛揪了把口袋,又掏出三个硬币来,往他掌心放的时候,她连脖子都红了,恼羞成怒了,忽闪着水光的晶亮眸子瞪着他,把口袋翻过来,软绵绵的冲了他一句:“真的一个字儿都没了,都倾家荡产了。” 祁尊满意的点点头,把这一把零碎往柜台一拍,接待小姐又窘又惊,张大嘴巴半天没反应。 某大少爷直接掏出支票,龙飞凤舞的签了名,往柜台一丢:“还差多少自己添数。” 款付清后,在各种单单据据上签了名,房产证上签的是两个人的名字。 说实话林沫冉整个大脑都是懵逼的状态,腰被人忽然一搂住,一个用力,就把她带向了他,头顶响起他的声音:“好了,现在可以回家了。” 祁尊很平静的语气,不是任何甜言蜜语,却听得她心底暖意四起,忍不住酸了眼眶,真的好想哭,除了感动还有些心酸。 聪慧如她,懂了。 祁尊,你让我今日倾囊而出,付出了自己的所有,买了这个家,是想告诉我要珍惜吗? 可是你知不知道,曾经我一直都想珍惜的,只是不敢,因为你不给我机会,如今我已经胆怯到想要彻底放弃了。 看着她,祁尊敛了下眉睫,眼中闪过含义不明的神色,抬手分分寸寸擦去她不自知流出的泪水。 然而他什么都没说,拉着她就走。 从华盛售楼处出来,并不是去往刚拿到钥匙的新家的方向,他把钥匙丢了一份给两个随从,吩咐了两句添置物品之类的事宜。 开车载着她回到以前的别墅,这是跟他结婚购置的婚房,她住了三年的地方,时常一个人,这别墅的轮廓,熟悉的有些刺眼睛。 他没让她进去,吩咐一句:“在外面等我。” 林沫冉心情复杂的程度可想而知,她傻傻的站在门外等,从大开门往里面看了眼,不是她想象中的到处沾满灰尘,相反的一尘不染,地上干净的能当镜子。 然而接下来祁尊的举动,彻底把她吓坏了,也真正见识了祁尊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无所顾忌为所欲为了。 一阵噼里啪啦的摔碎声响起,林沫冉大惊失色,急忙冲进去。 只见占了半面墙的酒柜上的洋酒几乎全部报废了,浓烈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一地的破碎瓶渣,而他踩着一地碎痕向她走来,掏出火机直接往她手里一塞。 林沫冉嘴唇直哆嗦,半天才挤出一句:“祁尊,你....你要烧了这房子?” “嗯哼。”很洋派地哼一声,他浅笑了下,云淡风轻:“不痛快的东西,留着无用。” 知道她肯定干不出放火这种事情,他拿回她手里的火机,根本不容商量,啪嗒一声打燃,潇洒的往身后一丢,拉上她就跑—— 林沫冉根本来不及说个不字,只听身后轰的一声,燃了。 至于后面到底多壮观,她就不知道了,被他塞进车离开了现场。 第七十章 :善意谎言 这一天被祁尊拉去又是买房子、又是烧房子,林沫冉彻底被扰了心绪,她很困惑,亦有些害怕。 这个男人从来不对她谈感情,也承认过不爱她,可是她不明白,为何他也能为她用心至此? 心底的‘为什么’真的太多了,堵得很苦闷,于是在踏进刚买的新家的这天晚上,她想要把自己的困惑彻底摊在他的面前,她深知这么做的后果。 她和祁尊是两个极端的对立面,她不懂得任何手段,也没有任何妄想,祁尊太精明了,在感情的世界里如果她不懂得把自己伪装起来的话,无疑只会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他眼前,那么这个男人可以更轻易地攻陷她了,心底的这些困惑一旦问出口,就等于暴露了自己的内心。 林沫冉不安到害怕的程度,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做了最后一番挣扎,去洗个澡,如果还是压抑不住想要问问他的冲动,那么就问吧,因为他很认真的重新给了她一个家,对他那个世界,她绝对不想参与;但对他这个人,她又想参与了。 最后冲动战胜了理智,洗完澡换好衣服,她想找他谈谈,可是楼上楼下却没见了他的踪影。 刚才的勇气有多大,此时此刻的失落就有多大。 茶几上的车钥匙不见了,他的手机丢在沙发上忘了拿,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他离开的这么匆忙?而且身体还没完全好,今天又累了一天,给他倒的一杯水都没喝,今天一天饭也没吃两口。 这是去了哪里? 答案或许就在手机里。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做过如此心虚的事情,她感觉自己就像个窃贼,拿着他的手机,手颤抖的厉害,最终滑开了屏幕,发现没有设置密码。 也对,他从来就不屑隐瞒她什么的,是因为不在乎吧。 通讯记录里面几乎全是接听过的来电和未接电话,有很多是没设备注名的号码,他常拨出去的号码只有两个,一个是展跃的,另一个备注是一个‘蕾’字,这个号码来电显也颇多。 林沫冉忽略心底那一抹微妙的滋味,点开短信后,几乎刺痛了她的双眼。 里面很单一,多半是这个‘蕾’的短信来往,只有四条小玉的信息,点开看了两条,无非就是小玉报告她在石灵镇的一些事情,祁尊很少回信。 可以想象以祁尊的处事风格,哪里会有耐心发短信?有事儿直接一个电话过去,干脆利落。 由此可见,发短信于祁尊而言是多么具有情调的一件事情。 短信数量显示一千三百零六条,也许是因为单一,所以他没有清理的习惯。 林沫冉没有急忙点开看,手指不停的下拉屏幕,一直拉到了底,最底上的那条短信日期还是前年八月三号的。 心狠狠的一抽:原来前年八月你就把她找回来了。 短信应该是存在sim卡里面的,不然换了手机就会丢,也不会让她看到如此血淋淋的事实。 在燕安南的婚礼上拒绝留电话号码给邢心蕾,不就是不想听不想看关于他们的一切吗?此刻她想看看。 仰头眨了眨泛酸的双眼,心跳一点一点沉下去,深吸一口气,点开了他们的第一条短信。 蕾:尊,这样一个残缺不全的我,你真的还要吗?可我再也配不上你了,我也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祁尊:要,别乱想,早点休息。 蕾:下雨了,突然好想你,想你怀抱的温暖,想你的呼吸,想得我自己都怕了我自己,好想马上看到你,就看一眼也好,可能是因为失去你太久太久的原因,我才变得这么贪心。 尊:加件衣服,带你去吃晚餐。 蕾:你马上过来吗?真的吗? 尊:嗯。 仅仅只看了两条,她便再也不敢看下去了,没错,是不敢看下去了。 手指滑动屏幕,滑到第一条短信,也是他们最近的一次短信,时间是今天下午的,脑中忽然浮现先前他看了眼手机后,微微失神的样子,他轻抿着唇,眼神悠远的看向了窗外,是心已经飞出去了吧。 她感觉心口疼得已经超出了负荷,凉意从脚底蹿上来,全身冷的发抖,不敢点开看了,却不料手指抖得厉害,不小心碰到屏幕点开了,答案豁然出现在眼中。 蕾:尊,你好点了吗?我好想你,看不见你的这七十八个小时里,我合不上眼睛,我忽然好恨我自己,为什么我是邢心蕾不是任何一个可以留在你身边的人?这样我就能随时知道你现在好不好。 尊:我很好,记得吃药。 七十八个小时,也就三天零六个小时,一日不见如三秋,他们这是隔了三个多秋了。 手机慢慢从掌中滑落,掉在了沙发上,眼泪不争气的滚落出来,她抬手狠狠的擦,怎么都擦不完。 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又一个华丽丽的牢笼,自己倾尽钱囊还给这座牢笼添了一把大锁。 一颗甜枣过后,果然又是响亮亮的一巴掌。 让她付出所有买了这个家,原来不是告诉她要珍惜,而是,要断她的后路。 可笑的是,他说陪他一起选个家,她还偷偷地在心底雀跃揣测‘你是不是开始喜欢我了?’ 身子发寒般的颤抖,她卷缩在沙发上,紧紧的抱着自己哭了出来,痛快的不顾一切的大哭不止。 这样的夜晚未免太凄凉了,空荡荡的别墅里只有她的哭喊回荡:“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那么爱他,我那么在乎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到底是为什么啊——” 一字一句很无力地在咆哮,在发泄,除了发泄她感觉自己就像被忽然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这次是真的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对祁尊,她有感情,但亦有分寸,因为很理智的知道他根本没有用过心,所以即便是伤心了她也能装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来,没想到他竟然用这种手段来打乱她的分寸,毁她的理智。 她哭喊着问空气:“祁尊,你这是到底是有多恨我?” 而此时,祁氏私立医院。 展凌皱着眉头,一副头疼的神情,边给病床上某人挂点滴,边忍不住语气不佳的讥讽:“我还真以为你是能打怪兽的超人呢,胃黏膜受损大出血才两三天就能康复了,我还以为我的医术已经这么牛逼了呢。” 祁尊闭着眼睛,懒得搭理他。 “不跟我打声招呼就出院了,昨晚折腾了那丫头半夜还不够,一大早又去看房子!祁尊......”展跃是真的被气到了,连名带姓的教训起来:“拜托你为下面的人想想好不好,你要是真的倒下了......你让大家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你是所有人的信仰,你对别人狠,怎么对自己也这么没轻没重的?” 病床上的人,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耐烦的打断他:“你给我闭嘴。” 这是完全就没听进去啊,展凌气的双手插腰,咬牙切齿的瞪了他几秒,醒悟过来:“男人送女人东西,最大的理由呢....就是想留住她......” 祁尊眼眸一抬,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不接话。 “你怕林沫冉离开你是不是?” 祁尊抬手抚了抚额头,感到很头疼:“她那么传统的性格,脑袋一根筋,又那么敏感,我要怎样才能让她接受后半生的日子里,有一个邢心蕾的存在?......那个男人出了事....她要怎样才能接受?” 展凌跟他一起长大,他的处境和问题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在床沿边坐下,叹了口气:“前天我就跟你说过了,纸是包不住火的,你们是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你能瞒她一辈子吗?当然,你有那个本事斩断她跟外界的一切联系,把她像鸟儿一样关在笼子里一辈子.....可是,尊,你不觉得这样的爱,有点太残忍了吗?......我觉得,你还是告诉她吧,早点告诉她还有解决问题的时间和机会,更何况那事也不完全是你造成的,她那么聪慧,慢慢会明白的....” 展凌这句‘爱’让祁尊失神良久,有点累,他闭上了眼睛不说话了,忽地想起什么来,又豁然睁开深邃的双眼:“我手机呢?” “你没带过来啊!”展凌忍不住碎碎念道:“痛成那副死样子,还自己开车过来,也不带个人手,你还能记得带手机?你没把自己丢路上就已经是奇迹了啊大少爷!” 祁尊微微皱眉,吩咐道:“打电话给展跃,叫他打个电话给她,说我在公司处理事情。” 展凌一听就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了。 在公司? 大少爷,你还能再闷骚一点吗? 这是怕那丫头担心难过才随口撒的谎吧。 可是女人又有几分相信男人嘴里所谓的‘公司加班’呢?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亦是会伤人的呢! 展凌很无奈的摇摇头,给展跃打了个电话,挂了电话后,瞅着某人偏白的俊脸,忍不住意味深长地提醒他:“尊,你的处境很不妙啊,你在对一个女人挥霍时间和感情你知不知道....真让人震惊......” 祁尊顿时就笑了,再次闭上双眼,就听他云淡风轻的一句:“这两样东西,不挥霍又能用来做什么?挥不挥霍,都是会耗尽的....比如我和心蕾......” 展凌一时无言以对,真不知道林沫冉是太幸运还是太不幸,遇到了祁尊这样一个极端变态的家伙,他真的太理性了也太精明了,他随时都能正视自己的内心,揪出问题,然后解决问题,所以他不受牵绊,我行我素。 第七十一章 :对付祁尊 一通撕心裂肺的发泄过后,林沫冉恍恍惚惚的冷静下来,感觉心已经凉透了,可还是有木木的痛感。 外面天都快亮了,她一夜未免。 第一天入住新家,他又把她一个人丢下了,可是他却陪在了另一个女人的身边,他甚至还说了谎。 完全不明白,不在乎她为什么还要说谎骗她。 昨夜接了展跃的电话,说他在公司处理很重要的事情。 她想,要痛就一次痛个够好了,于是她打了他办公室的电话,晚上十点,办公室一个人都不可能有,打过去当然不会有人接听.... 所以,她生气、伤心、委屈、嫉妒、绝望,所有的情愫这一晚都涌了出来。 但是,她选择原谅了。 理由无它,有另一个愿意做祁少奶奶的版本在那里,她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的好,他们明明相爱,却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那个女人熟悉他的一切生活习惯,而这些事,她这个做妻子的一无所知,那个女人依恋他,分分寸寸懂他的心思,是真的爱着他,或许,要比她想象的更要爱他。 忽然悲哀的发现,自己其实连嫉妒的理由都没有的,也没有生气的理由,作为祁尊的太太,她真的很不称职,对他一无所知,一无所用,她从来没觉得这么无助,即便是爷爷过世那天,她都没这么无助。 于是,对祁尊,她终于出手了,不!是为了离婚她终于跨出了第一步,她甚至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搞不好会被他弄死,但如果不走出这一步的话,关在这栋华丽的牢笼里,失爱于祁尊,她就绝对会死掉一个自己。 从现在开始,她要一点一滴的取证,收集祁尊和邢心蕾交往的所有证据,作为丈夫婚外情的依据,然后申请离婚! 法律角度来讲,短信已经可以作为婚外情发生的证据。可以到公证处进行书面公证;或者通过运营商将对应的手机短信的发送时间、号码、内容打印后签字盖章以备用。手机的其他方面,比如来电、相册等等同样可以作为证据的一部分。除此之外,银行卡的消费记录也是很直观的方面。因为必然存在消费。 当然她这么做不是想要跟他斗得你死我活,她深知自己斗不过他,她只是想要离婚挽救一个自己而已。 祁尊是很厉害,他无法无天,但她不相信他能斗得过一个国,法律是国家设立的,她天真的这么想着。 如果跟他一旦走上对簿公堂这一步,他一定会有办法把祁家产业转移,她完全相信他有那个本事,到时候她只要两袖清风的离开就好。 就像用了两年的时间下定决心吸毒离婚一样,这又是一个长久的打算,祁爷爷在世期间,她不会跟他对簿公堂,老人家会受不了,这期间她只要默默的收集证据就好。 背一遍毛主席语录,吼一吼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这个决心就这么下了。 清晨,她很早就起了床,梳妆镜里的自己眼睛水肿,脸色发白,她自嘲的笑笑:‘我还真是越来越像个怨妇了。’ 忽然觉得自己真的需要买一套化妆品了,不是为了漂亮,而是为了遮掩狼狈。 把祁尊的手机调成静音,揣进口袋,她出了门。 大门刚拉开,冷不防的冒出两名戴墨镜的男保镖:“少奶奶早。” “少奶奶要出去吗?我给你备车。” 林沫冉一惊,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难道保镖轮班守在门口!?现在才七点。 短暂的慌神后,她镇定下来:“我想出去买点早餐,顺便逛一下,麻烦你们了。” “少奶奶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她必须得快点,指不定待会儿祁尊就会安排人过来拿他的手机,但是怎样才能甩掉这两个保镖成了目前最大的难题。 上车她坐在后座,两名保镖,一个开车,一个坐在副驾驶座上,两人表情严肃,就像两尊雕像,她不开口,他们就保持沉默,尽量减小了存在感,倒是没让她觉得多不自在。 车刚出院门,她忽然想起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来! 昨天买这套别墅,她连三个硬币都掏出来了,全身上下除了一身昂贵的皮,口袋里空空如也! 心口又是一阵刺痛,瞬间就如泄了气的皮球,开口忍不住带了哭腔:“不用出去了,我没钱......” 两名保镖愣了下,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墨镜男转过头来,像似听了个笑话,他嘴角憋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说道:“少奶奶不用担心的,超级百货大楼是祁家产业,尊少昨天已经给那边打过招呼了,少奶奶过去可以刷脸卡,不用付账的。” “......刷....刷脸卡?”林沫冉半天才转过弯来:“好吧,那就去吧.....” 超级百货大楼是a市最大的超市,占地面积两千多平米,共十三层楼,里面的东西,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你买不到的。 林沫冉抬手压住了胸口,那里面又是一阵发紧,抽痛不已。 这个男人一出手就是如此的狠绝,不知不觉中,他把她的活动范围都卡的这么死了。 谁还能有她悲剧?买个东西都只能去指定的地点,她几乎不敢往下去想,一辈子那么长,该怎么去熬? 口袋里祁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应该是来电话了,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蹭的一下手心和背上都冒出了一层冷汗,急忙瞥了眼前座的两个保镖,还好两人目不斜视的样子,并没发现她的异样。 手机一直震动到自动挂了机,她不敢掏出来看是谁的来电,这一路上她都提着心吊着胆,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超级百货大楼。 接下来是脱身,这个难度有点大,能跟在祁尊身边的人,无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 她曾听展凌说过,这些保镖如果祁尊遇到危险,任何一个都能挺身为他挡刀枪的,他们的专业素质比国家训练出来的保镖还要高,这种反应能力已经深入到了他们的骨髓里,成了一种身体的本能反应,祁尊以前遭遇过一次大型暗杀,当时三颗子弹朝着他射过去,身旁的保镖几乎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的就把他抱在了怀里...... 展凌没说那名保镖最后怎么样了,但她也能想象,肯定是用命护了祁尊。 她至今都不懂,为什么这么多人愿意随时为他舍命? 肯定不会是金钱的驱使,她曾经想了很久,这一刻她忽然想明白了,这世间只有一种东西有这让人为之疯狂的魔力,那就是——信仰。 祁尊——是信仰。 看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风景,林沫冉再次红了眼眶:如果可以,祁尊,我多想把你当成信仰,这样我就不会这么无助了,也不会这么痛了。 早上七点超级百货大楼就开了大门,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流量了。 林沫冉心急如焚的一路进去,两名保镖一左一右紧随其后,逃跑肯定是不可能的,回老宅想办法脱身的话显然来不及。 逛了一圈,随意拿了些东西,其中一名保镖立马帮她推了辆购物车过来:“少奶奶放里面我推吧。” 林沫冉微微一愣,立马把抱在手里的一提纸巾和一瓶洗衣液丢进了购物车:“谢谢,辛苦你了。” 似乎有办法了...... 她不停的从货架上往购物车里丢,很快购物车就满了,可还没等她开口指挥,推购物车的保镖立马招手叫来了一直侯在不远处的服务人员,冷声吩咐:“这些都是祁董的太太需要的,把东西拿到一楼打包装好。” “好的。” 林沫冉彻底慌了,刚好手机又在兜里震动起来,吓得她一颤,惊叫出声:“啊——” “少奶奶怎么了?” 好死不死,这一声反而让两名保镖更加警觉了,林沫冉额头上已经一大片冷汗:“没事,只是有点....有点紧张,你俩能离我远一点吗?最好是不要跟着了,我一紧张就会肚子疼,这会儿就有点不舒服了,你俩最好是在外面等我,我感觉很不舒服。” 两名保镖互看一眼,神色很挣扎,见她满头大汗小脸苍白的样子,确实是紧张的不行,犹豫了一会儿做了一小步的妥协:“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跟着吧,这是尊少的吩咐,请少奶奶见谅。” “你俩尽量远一点吧,以前没被你们这么跟过,你们想一下,我只是一个平常人家出生的女孩,被两个大男人跟着,真的会很不舒服的,会产生心理阴影的,反而感觉没有安全感了....” 她逛了一会儿女性用品区,拿了几大包姨妈巾,上了两趟厕所,之后又上了九楼服装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感觉自己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结果根本就甩不掉这两条大尾巴! 实在没时间耗了,无奈之下,她直接去三楼家电区域选了台小型打印机。 所有东西只登了个记,确实刷的是脸卡。 回到家还不到八点,她反锁了书房的门,打开电脑百度了‘如何打印短信内容’,按照步骤,下载了祁尊这款手机的pc套件,装到电脑上,再将手机连接到电脑,找到短信文件夹,执行打印即可。 她做完这些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汗湿了,身体却感觉到冷,心里空落落荒凉凉的,就像这栋华丽的别墅。 走出这一步,还以为已经彻底淡然了,没想到还是会痛的呼吸都困难。 第七十二章 :各怀心思 老宅工作的厨娘和打扫卫生的阿姨来了,没想到祁爷爷这么快就知道他们买房子的事了!她试图拒绝都不行。 如今只要她出这栋别墅就有两个保镖跟着,形影不离,是保护也是监视。 凭良心讲,除却夺去她的自由,衣食上祁尊对她真不错。 窗外的朝阳洒落进屋,她靠在窗边沐浴着阳光,却还是感到无比的清冷,手脚都是凉沁沁的。 原来真如张爱玲所说的,生命如此凉薄。 “沫冉?” “嗯......” 她丝毫没发现有人在她身旁站了良久了。 “你是不是在想,祁尊这个男人竟然连你的自由都剥夺了,该怎样跟他闹一场大革命,打一场翻身仗呢?” “嗯......” 林沫冉猛然清醒,顿时被惊的三魂七魄差点离体。 不知道从哪一刻起,她已经被人从身后圈死在怀中,始作俑者正埋首在她的颈窝处,吮着她白皙的颈项。 他开口就猜到了她的心理活动,林沫冉挣扎都不敢了,极力掩饰着惊慌:“你回来多久了?” “十分钟。”他答得漫不经心,专注的吻着她的颈项,忽然一把转过她的身子,低头就擒住了她的唇:“你刚才在想什么?” 他吻她的时候没有闭上眼睛,其实他时常吻她都不会闭上眼睛,眸底条理清晰,精明是精明、欲火是欲火,看她惊慌失措的表情,看她无法自拔的沉沦。 这个时候她是绝对不敢睁眼看进去的,曾经她对视过一次,真的很摄人心魂又极度危险,只一眼,便时常想起来扰的她心肝乱颤。 在网上看见过这样一个帖子,说,不要去爱吻你拥抱你的时候不闭眼睛的男人。 一直想不出为什么,此刻忽然有所感悟,这种男人理智的可怕,他能透析你的灵魂,却不让你触摸到他。 他的唇微微退开些许,贴着她的唇角,给她回答的机会:“说给我听听。”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不自由,我想跟你闹革命。”林沫冉声音有些颤抖,轻轻扭了下头,避开他灼热的气息。 “对不起。”他忽然道歉,手指抚上她的脸,眼里柔情似水,好似错觉:“第一天就让你一个人在家......” 林沫冉只觉得心脏猛然停跳了几秒,微微睁开眼,窗外的朝阳正落在他脸上,显得有些苍白,此刻柔情得简直有种非现实的美感。 也许因为刚才收集了他婚外情的证据的原因,他怒火中烧的样子立刻就浮现于脑海,她一下子清醒过来,眼底有深刻的恐惧。 他就在她眼前短短的几公分距离,可是她依然看不到他的心。这个男人太过深沉了。 林沫冉忙低下头躲开他压力感巨大的视线:“没、没关系……” “沫冉.....”他忽然唤她,声音里透着温柔,只是说出口的话却僵住了她:“以后就在家里折腾,不要随便出去了,嗯?” 这是被囚禁了,这么明目张胆,毫无道理可言。 林沫冉轻轻咬牙,强忍住情绪,生怕暴露了内心的想法,“……好。” 他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他笑了下,又吻上了她的唇:“我们去买菜……” 这句话跟炸弹的威力差不多,炸得她脑袋里一阵嗡嗡作响:“...去买菜?....哦。” 很伤心,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还是不想跟有意示好的祁尊正面冲突的,不管他有什么目的。 “好乖。”祁尊柔声夸奖,眼底却有一抹深邃的暗光一闪而逝,拉着她朝门口走,在她看不见的转身一瞬间,祁尊的脸色完全阴沉下来,薄唇抿的很紧。 林沫冉没有料到的是,她显然低估了祁尊心思缜密的程度,察言观色是祁尊的本能,从字里行间等细节之处去推测对手心理从而做出决策更是祁尊安身立命的本钱。 他的手机被调成了静音,显然有人动过,她一大早就出去添置物品,回来却没有买菜,一大堆生活用品中,突兀的多出了一台小型家用复印机........ 他不知道昨晚的她一个人在家里看见了多少,他更不知道她到底想了多少,亦或者,哭了多久。 祁尊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一组画面,慢镜头循环播放:她卷缩在沙发上,紧紧地环抱着自己,静静地翻看他手机上跟心蕾的聊天内容,看完了,她就抿一抿唇,抬眼看着这个刚买的华丽丽的别墅,想着自己突然身无分文,被他断了后路,然后,她就绝望了。 这样的反应的确是林沫冉式的作风,她不埋怨、不质问但也不原谅。她什么都不会说,只会偷偷的想办法自保,想办法逃离,这种林沫冉风格的消极与决绝,很容易就挑动了他满腔的怒火,他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邢心蕾,他不能不管,可是应该再这么继续下去吗?即便有照顾心蕾一辈子的理由,可这么做,对沫冉公平吗? 不公平。 所以,刚才短短的几秒时间,他就默许了她耍心眼,耍手段,不去拆穿她,对付她这点儿小手段根本还用不上他动脑力,他也不做解释,只是很好奇,这次她又会怎么做。 小东西倒是时常给他一个措手不及的‘惊喜’,他想,或许跟心蕾之间确实需要她折腾一下才会知道,结果是什么。 祁尊陪着她出门,没见保镖跟那么紧,只是在暗中跟着。 堂堂祁家大少爷竟然亲自买菜!这确实太让人震惊了! 他单手推着购物车,漫不经心的踱着步子,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名副其实的就是一副贵公子的慵懒姿态。 林沫冉憋着几分闷慌,跟着他,眼角余光几次偷偷的瞟他,发现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心口一紧,善良之心就冒的老高,忍不住担忧:“你还是不舒服吗?真的不用再住几天院吗?” 现在才被关心,可以想象对祁尊这种从小被人全方位呵护惯了的人来说受到了多大的挫败感。 “嗯,我没有耐心也没有时间用在住院这种事上.....”祁尊语气不佳,却不是生气的口吻,他懒洋洋的感叹一句:“如果有这耐心和时间,我倒宁愿转移在跟你上/床这种事上.....” 要是此刻展凌在一旁的话,一定送他一个大大的鄙视,某人已经超越了闷骚的程度了,这简直就是狂骚。 这分明就是在埋怨他自己昨晚不该跑医院,让某只小东西伤心欲绝了,给他耍起心机来了。 那你还有时间和耐心做,买菜这种无聊的事情? “......”林沫冉很小声的自言自语,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起他连病都生不起,还是会心疼的,心也柔了下来。 第一次跟他一起做这种生活琐事,林沫冉内心的触动还是会有的,如果没有发生昨天买房子那件事,估计触动的程度比买房子还要大很多,简直可以当成美好回忆收藏在心底了。 两个人推着车穿梭过人群,一路不紧不慢的终于到达食品区。 祁尊转身对她道:“想要什么按你喜欢的去拿。”林沫冉又瞟了眼他的脸色,然后默不作声的去选菜了,除了青菜外,全是蒸、炖、煮的食材,全是胃出血康复期间能吃的食材。 某人看在眼里,懒洋洋的弯腰趴在购物车上,忽然出声丢了句:“不选点你喜欢吃的?” “胃出血吃这些好啊......”林沫冉一顿,心底有丝异样的滋味,丢进购物车的好几样菜确实不是她爱吃的,餐桌上她几乎没动过筷子,她实在是怕了他,心里警钟大响,这是心理战术,这男人最会玩儿这套了,眼神闪躲着说:“我哪有那么挑食,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为了那个目的,林沫冉全程都忍着情绪,跟他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耗下去,她必须得忍。 祁尊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直起身子,忽然出声唤她:“林沫冉。” “嗯?” 祁尊忽然伸手拍了下她的头,唇角微微翘了一下,神色意味不明:“你真不可爱。” 她低着头苍白的笑了笑。 是啊,我怎么可能有你哪位可爱呢,不用你提醒了,我知道的啊。 **** 如果说尊少爷买菜把厨娘惊的够呛的话,那此刻他的举动对厨娘来说不亚于惊吓了,都快吓出精神疾病来了。 林沫冉跟厨娘正在洗菜,他忽然走进来冒出句:“要我帮忙?” 虽然是询问的话,可是没有给人拒绝他的意思,已经把正在切牛肉的厨娘挤到一边儿去了,拿起菜刀他就开始了。 于是就有了下面这一番让人崩溃的对话: 厨娘万分惶恐:“少爷,您还是出去坐一会儿吧,我们来吧。” 祁尊压根儿没听见,倒是切得有模有样的,林沫冉在一旁看着他拿刀的样子,被惊的大气都不敢出,心想,那么漂亮的手指不要少一截去了。 短暂的沉默后,厨娘再也忍不住开口了:“少爷,牛肉不能这么切的?” 祁尊手中动作一停,侧过头来,一副认真好学的神色:“怎么切?” 厨娘顿时整颗心都被融化了,哎呦喂~真是要了老命了!这还是咱们家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吗! 像祁尊这种性格的男人,肯定这辈子都不可能进厨房这种地方的吧,更不可能有做饭的这种兴致!他这突发奇想的兴致到底哪里冒出来的啊!? 撞邪了?鬼附体了?神经错乱了? 厨娘整个人惊魂未定的神色:“少爷,那个....牛肉肉质老,筋也多,必须要顺着纹切才行的,才能把筋切断,不然啊,烧熟后肉质太老了,会嚼不烂。” 祁尊:“什么纹?” 厨娘被呛的不轻,心想这餐午饭估计要做到明天晚上去了:“就是,你看,看见肉上面一丝儿一丝儿的那个没有?就是....” 厨娘肚子里没多少墨水,解释的挺费劲,林沫冉半天才找回思绪,开口替厨娘解释:“切牛肉要横着纤维纹路切。” 厨娘真的被惊的心脏快受不了:“少爷,您还是出去歇一会儿吧,有少奶奶帮我打下手,很快就能吃饭了。” 只听祁尊淡淡的丢了句:“该出去的是你。” 林沫冉:“......” “......”厨娘四十来岁,虽然没文化,但头脑却很灵活,她短暂的愣了下,眼神在这对儿小夫妻身上来回一瞟,立马明白了七七八八,解了围裙往林沫冉手里一塞,笑眯眯的找了个完美的借口:“呵呵,少爷这是吃腻了我做菜的口味了,我得研究一下新的菜色才行了......” 第七十三章 :换换脑子 桃苑居,祁尊的新住处。 展凌把车停在别墅门口,挂着药箱下车,单手甩上车门,很少动怒的他,憋着几分脾气走了进去。 被某人气的。 祁家是本市纳税最多的大户人家,平时祁尊大把大把的钱砸在场面上,面子里子都做的很足,所以生意门道条条通达,能呼风唤雨的确实风光,可其实,祁家这样庞大的背景后,各种杀机也顺理成章的直面而来,所以祁家慢慢就演变成了近乎于半个黑道。 这几天展凌快要被这位特殊的病人搞疯了,别指望他能遵医嘱,在祁家任何一位得力下属眼里,他展凌说的话也能堪称圣旨了吧,而这位爷压根当成是屁,胃出血住了三天院,没停止过工作,昨天又有点呕血的现象,才住一晚上就又跑了,要不是昨晚给他的药水里加了点安眠的成分,估计半夜三更他就跑了。 展凌一进院子,就被这样一幅画面吸引了眼球。 男人一身纯白居家服打扮,女孩同款同色的打扮,二人正蹲在白色木栅栏里....种花! 女孩惶惶不安的不时瞟他一眼,被惊得不行,男人抬手在她鼻尖上点了一手泥,女孩气的想反击,但拿在手里的花洒没敢往他身上招呼,只往他种的花上一通猛喷...... 哎!展凌脑海里忽然就冒出了夫妻双双把家还的那首歌来。 着实刺激眼球,展凌愣愣的看着,有些酸涩的滋味。 对祁家,对责任,对身份,对身后庞大复杂的背景,祁尊从来不评价半个字,从小至今他好似全然都没有反抗,无论好坏他都全部接受。 其实他也需要一份平凡又充实的生活。 展凌此刻才真正知晓,原来祁尊竟也有这样隐忍的好情怀。 像祁尊这样透彻的一个人,他是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如何去得取,他只是不说,他甚至知道,对她多陷一分,就会多一重身不由己,可他仍旧还是陷了进去,这次相比第一场恋情,他甚至连挣扎都不屑。 有些不忍打扰,展凌直接进了大厅,把药箱搁在茶几上后,抬眼打量起这栋别墅的格局和布置,很典雅,有股异国贵族风情。 厨娘见进来的人,亲切的就像见着了自家孩子般:“展凌过来啦,吃饭了吗?我给你说,今天的午餐可是少爷和少奶奶一起做的,我的天啊!我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呢!” “......啊....”展凌发出一声极其受惊的单音:“餐厅在哪儿呢?还有剩的吗?把祁尊炒的菜拿我尝尝,看看要人命不。” “餐厅在这边......”厨娘笑呵呵的直乐:“少爷差点没把厨房给烧了,他哪会炒菜啊,全焦了,被少奶奶倒掉了,最后又重新去买了菜,少爷打下手洗菜切菜,少奶奶动手做的。” “哎——没口福啊——”展凌一瘪嘴,故作一副忽然失了兴趣的样子,往巨大的吧台走去,不客气的挑了一瓶死贵的洋酒倒了一小口在高脚杯里。 因职业的原因,他不允许自己出半点差错,所以从来不沾酒,今天破例第一次啊,有点感叹生活。 等了半个小时,花园里两人才进屋,展凌拿在手里的洋酒也只闻了闻,一点没沾,见进来的两人一身污泥忍不住打趣:“哟,今天爷的雅兴这么好!小时候也没见你跟我们一起玩过泥巴啊,怎么陪起自己媳妇玩起泥巴来了,你这是提前胎教吗?” 林沫冉噌的一下,脸红了,尴尬的打招呼:“展医生,你来了。” “我会过去找你的。”祁尊今天耐心不错,不过一见展凌,脸色立刻就垮下来了,着实扫兴。 谁特么看见医生能有好心情啊! 哎——可怜的某医生,何其无辜,怎样都躺枪。 “我可不是华佗,等你来找我,哼,我怕黄花菜都凉了....”展凌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往沙发上一窝,讥诮道:“为了不被展跃那群人渣又拿武力威胁,我还是自觉点吧,对你进行全程跟踪服务。” 医生能做到他这个份儿的,也算是绝了。 “展医生,谢谢你,真的麻烦你了。”林沫冉真诚道谢,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手:“我先去换件衣服,给你煮杯咖啡。” “白开水就行,我自己倒好了。”展凌笑眯眯的说,这丫头心思重的要死,看得出来那事祁尊拿自己跟他作比较,这丫头还是有些尴尬的。 祁尊率先往螺旋楼梯走去。 主卧室有两间浴室,林沫冉在另一间浴室冲了澡换了身衣服下楼,展凌刚给祁尊挂上点滴。 还是很严重吗?怎么还要挂点滴? 明明上午还陪她去买了两次菜,在厨房里折腾了半天,还在花园里种了一大片花,此时他靠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姿态,无不透露着疲倦。 看着药水一滴一滴顺着细长的针管注入进他的皮肤,林沫冉眼眶有些酸了。 她该怎样对这个男人呢?他对她动起怒来,恨不得毁了她,跟她之间的话语也很少,没有共同的语言,可偶尔说起话来却比情话还要甜腻,偶尔做起某件事来,本来是很家常的一件小事,却又这么的震撼人心,他分明就是存心想让她沉沦到底。 明明心里活得这么苦,她发现,这个叫祁尊的男人依然是她生活中唯一的诱惑,太糟糕了,生命中唯一的光亮,竟然是对他用了情,他那样对她,她鼓足勇气造起反来也只能伤害自己,干嘛不一砖头打死他呢...... 看展凌亲自伺候他打针,林沫冉那颗感恩的红心顿时升得老高,殷勤的伺候起展凌来,一会儿煮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切一盘水果,一会儿烤一盘点心,展凌点心还没吃两口,又去给他做了个小蛋糕。 总之展凌守着祁尊打点滴的这两个多小时里,林沫冉一刻也没闲着,全方位热情周到的招呼着他,弄得展凌整个灵魂都颤抖了,她那么认真,又实在不忍心拒绝。 某人总算挂完了两瓶点滴,展凌收了器具,用胳膊肘蹭了一下他,笑道:“我估计只要是对你好的人,这丫头都会卖命的去讨好。” 祁尊微微翘了下嘴角,笑了,慢吞吞的语气:“废话,我一向用人不疑,更何况是枕边之人。” “切~”展凌都懒得酸他。 像林沫冉这种连善良都这么纯粹的人,在祁家展凌是第一个接纳了她的人,因为看懂了她的善良,她总是偷偷的做一些可爱的傻事,比如,每次祁尊刚收拾完手下某人,她立马就偷偷的去讨好那手下,可每次反而招来了不屑,在展跃他们看来,她这是不招祁尊待见,她想在祁家拉拢人心,她不知道大家对祁尊有多忠心,所以简直就是笑话。 刚开始展凌也觉得这小丫头年龄不大心思倒是不小,只到有一次,祁尊罚一名犯了错的手下,那名手下在祁家门外站了一整夜,那是冬天最冷的几天,那丫头送了热姜茶给他,结果姜茶被那人不客气的打翻了,冲了她一句‘你还是省省吧,这辈子我只跟尊少。’刚好被他看见了,那丫头那晚说的那句话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她松了口气,笑道:‘你不生他气就好。’ 多么纯粹的做人风格,优柔婉媚,举手投足的分寸里透着难得一见的古意,她跟整个祁家格格不入,但她却像一缕阳光,温暖的不可忽视。 展凌走的时候快吃晚餐了,其实他一点都不饿,那丫头又是点心又是蛋糕的供着他,哪还吃得下晚餐啊。 只是呢,他特别想留下来见识一下‘人间烟火味的祁尊’,所以林沫冉留他吃晚餐,他立马豪爽的答应了。 吃个鬼晚餐啊!祁尊第一个不答应! 于是某少爷华丽丽的就来了一通威胁:“展凌,你不是很忙吗?如果不忙的话,那刚好,听说农场那边有几头奶牛生病了,要不你这就过去看看?” 靠! 老子又不是兽医!难不成老子刚刚医治的是禽兽! 展凌内心血槽已满,只能挂上药箱,对林沫冉挥一挥手:“沫冉,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得马上回医院一趟,下次吧,再见啊。” 林沫冉还想挽留的,可是人已经一阵风似的出了大厅。 晚餐同样的惊心动魄,厨娘躲得远远的。 林沫冉几次拒绝某人帮忙,都被他无懈可击的理由拒绝了,他说:“工作压力大,做点平时不会做的事,换换脑子。” 换换脑子! 看他说的多轻巧,估计被换脑子的是她,而不是他。 心底那丝异样感蹭蹭蹭的往脑袋里冲,差不多快灭了昨晚的伤心欲绝。 如果一个人长期处在这种一边沉沦又一边挣扎的状态中,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不堕落,要不继续挣扎,时间会是一把磨灭意志的刀,意志一旦松懈,就会失去挣扎的力气,从而选择堕落。 林沫冉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挣扎的力气正在一点点的减弱,买菜的祁尊,进厨房打下手的祁尊,陪她种下一片花海的祁尊,她的脑子里全是他做这些的一举一动,无一不让她受宠若惊。 晚餐刚摆上餐桌,餐桌对面的他手机响了。 祁尊看了眼来电显,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没什么表情的看向她,薄唇一张一合,对她道出一句:“我要出去一下,晚餐就不陪你吃了。” 林沫冉愣了差不多一分钟。 祁尊一直没接电话,手机铃声一遍遍响,他平平静静的一张脸,在等她的回应。 林沫冉像是没听清他的话,电话是谁打过来的,为什么不能当着她的面接听,她故意忽略这一点,有点无措的重复一遍:“.....要出去?” “对。” 祁尊给了她清晰的答案,一旦做了决定,他便瞬间收起了慵懒,整个人变得锋利无比,就像今天一整天,他都是在陪她演戏,此时才是真正的祁尊。 一瞬间,林沫冉眼眶一热,很没出息,明明昨晚哭了一夜还是会有失落感。 她从小就是个敏感深情的人,身边能爱的人除了爷爷就只有逸凡和逸凡妈妈了,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懂得珍惜,懂得收集细节上的点点滴滴的,就算今天一天他是演戏,她还是希望他能演到今天完美收场,潜意识里还是希望他多陪陪自己的,他在这一细节之处离场,让她忍不住就感到一丝难过与失望。 她想说能吃完饭再去吗?,或者是‘你身体不好,能不去吗?’ 第七十四章:跟踪被抓 她想说‘能吃完饭再去吗?’或者是‘你身体不好,能不去吗?’ 其实她根本就不用在意的,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她猜测他肯定不是去公司,她什么也没说,甚至不敢问打电话的这人是谁?是谁让你一见电话就着急了,想要立刻飞奔过去相陪。 她起身拿了展凌给他开的口服药,对他微微笑了下:“记得吃药,你还不能喝酒的......” 手机不依不饶的一遍遍响起,祁尊忽然起身一把扣住了她的腰,用力往自己怀里一带,低头就擒住了她的唇,辗转反侧,仰起她的脸,让她承受了他全部的热情,他嗓音暗哑的说:“等我回家.....” 这个女人对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好,其实是变相的对他好,他都开始担心,她耍的那点小手段,只怕是最后她伤的还是自己。 凶狠的咬住她的唇舌,一番纠缠听她的气息全乱之后,他才放了她:“我会尽快回来。” 没等她的回应,他就走了,走出她的视线后,他接起了电话,林沫冉隐隐听见一句:“马上过来。” ........ 同一时间,城市的另一端。 某个不知名的小型诊所,病房里,坐在病床上的男人,清瘦英俊,神情呆滞,一看就不像是个精神正常之人。 展跃挂了电话后,拉了把椅子坐在男人的面前,仔细的研究着他的面部表情,喊了他两声:“喂!姓楚的?楚逸凡?” 男人没有丝毫表情,眼睛直愣愣的。 监狱那种地方还真是个消磨人意志的炼狱。 展跃查过这个男人的详细资料,不得不承认他算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入伍立过不少功,拿过不少勋章,没有半点的后台,一路全凭自己爬了上去,刚把铁饭碗混到手,就遇上了这事儿,祁氏律师团是以‘侵犯商业机密罪’起诉了他的下属祁月,他上面的人为了修复跟祁尊的关系,不得不把他拖下了水,入了狱,他算是比窦娥还冤了。 可以想象,一个拥有信念的人,最后却遭了自己所信念的东西的反噬,这种打击会有多大?能把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弄成这般模样,绝对不会是刑具,而是人心。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祁尊就过来了,顺便还把那个女人也带了过来。 女人一进病房,看着病床上的男人,先是一愣,然后扑过去跪在床边抱着男人就开始嚎啕大哭,她哭的肝肠寸断,断断续续的能听见一些词句:“呜呜....对不起....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逸凡....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死....啊....啊....对不起....我真该死....啊.....” 她哭到最后干脆爬过来抱着祁尊的腿,恶狠狠要求:“祁尊,你干脆杀了我和他好了!这样我们大家都痛快了!你杀了我们啊....你怎么不杀了我们?有种你杀啊....对!你没种!你怕你太太不原谅你!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怕的时候啊.....哈哈哈哈.....我还以为邢心蕾真的是你的心肝宝呢,看来我还真是求错了人...有种你特么杀了我们啊.....” 这一个多月她一直在求邢心蕾帮忙,以为邢心蕾在这个男人心里的分量很高,所以她假装不知道林沫冉是祁尊的太太,把邢心蕾捧得老高,希望她能帮忙说句话让祁尊高抬贵手放了楚逸凡,其实上面一直在修复跟祁家的关系,毕竟祁家是整个a市的纳税大户,放了楚逸凡只要祁尊的一句话而已,可他就是不救! 是什么让他又出手相救了? 是什么让他暗中花重金把人保释出来了? 本来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可他偏偏拖到花那么多钱来保释!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原因..... 他的太太回来了,林沫冉回来了! “臭女人!放肆!滚开!”黑衣墨镜男人凶狠的怒喝道,一脚就踹开了抱着祁尊裤腿的半疯癫状态的女人。 祁尊抬手弹了下白衬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神色冷淡中透着几分嫌恶,听展跃汇报着:“找专家检查过了,他的精神确实出了点毛病,现在就是个白痴,这两天我也观察过了,给他喂食物,喂多少他就吃多少,好像完全没有知觉似的,其他的问题倒是没有,四肢健全,身体健康。” 祁尊点了下头,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病床上的人,异常犀利的眼神打在男人的身上,半晌,他回身对展跃丢下一个命令:“法国那边安排一下,把这个女人和他还有他的母亲,送过去,留足够的生活费用。” 他想了想补充道:“你亲自把人送过去。” “好的。” 下达完命令,他走到女人身旁,忽然弯腰一把掐住女人的下巴,唇角勾起一个阴冷的弧度,冷然出声:“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有了软肋,弄死你俩确实比较保险,不过,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比死更恐怖的存在,如果你想尝试的话,我不介意陪你玩儿玩儿。” 他说完直起身子,不急不缓的下达了第二个命令:“展跃,如果这个女人胆敢私自回国的话,你就效仿一下古代后宫的某项刑法,剁了她的双手双脚,挖了她的双眼,割掉耳朵和舌/头,做成人彘养在坛子里,这样应该就不用太费神了。” “ok!”展跃摩拳擦掌的走过去,一把就把女人从地上拧了起来,往两名墨镜男手里一扔。 女人全身猛地发颤,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刚才的气焰低下去了不少:“你....你敢......” 祁尊顿时就笑了:“我敢不敢,你可以试试。” 门口忽然有轻微的脚步声停住,几不可闻,如果不仔细听压根儿就不会发现,但终究逃不过祁尊的敏锐感官,他一个眼神示意,靠门口站着的保镖立马会意,大步上前,一把拉开了病房的门。 门外—— 女人一身米白色的运动服打扮,头戴鸭舌帽,帽檐拉的很低,差不多遮住了一半脸蛋,下半截脸蛋还戴了口罩,她手里拿了个小型摄像机,俨然一副偷拍狗仔的打扮,当即就落入了房内所有人的眼中。 祁尊高大的身子微微一震。 只一眼,他便认出了来人。 “你是谁——” 开门的保镖没认出来人,话还没问完,只见祁尊忽然迈开脚步就奔了过来,在女人做出反应前,抬手直接朝着女人的后劲劈了下去,女人身子一软,落入了他的怀中,头上的鸭舌帽掉落在了地上,祁尊扯了她的口罩。 当看清女人面貌后,所有人倒抽了口凉气:“少....少奶奶!” 林沫冉—— 祁尊凌厉的视线扫向展跃,声音陡然森冷到了极点:“马上处理。” “是!” 该死!几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大男人竟然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真是该死! 他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听见了多少,他有预感,如果当真被她发现了什么,那么以后恐怕林沫冉将永远不会对他展露感情,永远不会再对他温柔半分,就真的失去了,这样的结果,是他承受不起的。 祁尊的这一系列反应,尽数落入了女人的眼中,她勾起阴狠的一笑,没做任何的反抗,被两名墨镜男人架着出了病房..... 祁尊啊祁尊,原来你真的也会有紧张的时候啊,原来你已经在乎到了这个地步! 呵呵!很好!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怀里的这个女人,一刀一刀的活寡了你!你等着吧! ? ************ 夜色浓重。 后颈部一阵轻微的痛感扰醒了床上的人。 林沫冉豁然睁开双眼,入眼的是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灯饰,身下是柔软舒适的床。 “......” 大脑有短暂的失忆,意识回转忽然想起某件事来,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耳边响起一声低低沉沉的询问:“醒了,头疼吗?” 祁尊坐在床沿边,他手中正翻阅着一本书。 “不....不疼....”林沫冉顿时白了脸色,心脏狂跳不止,额头和手心冒出了一层冷汗来。 她是趁着门口两个保镖不注意的时候翻院墙出去的。 没错! 为了取证,她跟踪了祁尊,给他拿药的时候,她顺便拿了一枚一块钱硬币大小的跟踪器,趁他吻她的时候,她把跟踪器塞进了他的裤兜里。 她跟踪了他,为了拿到更多他出轨的证据,她不想像个怨妇一样,只会躲起来哭泣,今夜注定又会失眠,她想与其这样,还不如做点什么。 可是,第一次就失败了。 是怎么回来的呢? 她只记得刚找到地方,就被发现了,然后就被打晕了,对她出手的人,好像就是祁尊。 他如此精明的人,估计已经知道了她的目的了。 这次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将会是什么样的惩罚?掐死她都不足泄他的愤吧。 她正心慌意乱的要命,男人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中的书。 这个时候他发出的任何动静都能让她如惊弓之鸟。 林沫冉吓得轻轻一颤,一眼就瞟见书封面上的几个字《婚姻法全文》,额头上的冷汗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她试图解释,可张了张口却组织不出任何词句来,知道说什么都是徒劳。 他把手中的书往床头柜上一丢,这才看向她,眼神深邃,一张平平静静的脸,忽然开口:“翻院墙危险,下次想去哪里可以跟他们直说的,他们不会不从。” “......好....好的.....”林沫冉大气都不敢出,全身僵直,等着行刑。 可等了良久,他只说了这样一番话。 时间一分一秒都变成了煎熬,她心虚到了极点,在沉默了三分钟后,她打破了沉默,声音很低的道了句:“对不起。” 他忽然一笑:“可我....不可能跟你没关系。” “.....” 然后...... 他不紧不慢的脱衣上床,动作温柔的褪去了包裹她的浴巾,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背脊,只听他沙哑的说了句:“以后尽量别跟我说对不起。” 接着她便承受了他的全部情与欲。 第七十五章:这么怕我? 林沫冉白着脸,眉尖拧了起来。 梳妆台上放着的这枚跟踪器,正是她昨天偷放进祁尊裤兜里的那枚。 他什么都知道了。 可是昨晚只是那样的一番惩罚,不知道那算不算惩罚? 他整个人沉默无比,只是抱着她做,让她一次次承受着他全部的温柔和暴烈,她不记得昨晚是怎么睡过去的,后半夜惊醒,一摸身旁,竟没有了他的身影。 她到现在还惶惶不安,想起昨天的事手心都冒汗。 拾起跟踪器,丢进了垃/圾桶里。 刚准备下楼,楼下厨娘笑眯眯的说:“少奶奶早,该吃早餐了,少爷在书房,你叫一下他。” 他昨晚没离开? 林沫冉心尖一颤,转身往书房走,强自镇定的深呼吸,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回应,本以为他是昨夜伏案公事太晚了,肯定还没醒过来,推开门吓了她一跳。 震耳欲聋的dj音乐顿时蹿入耳膜。 他靠坐在窗台上,眼神悠远的望着远方的天际,巴掌宽的窗台,他一条腿荡在半空,一条腿弯曲踩在窗台上,搭在膝盖上的手夹着细长的烟,如此散漫又清冷,耳边炽热的音乐都无法消散他的孤寂。 林沫冉一下子愣住了,她从没见过比他更懂得诱惑的人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冷冰冰的侧颜都能扰的人惊心动魄。? 地上摔碎了一只茶杯,还有一副踩碎的墨镜,是保镖们戴的那种款式的墨镜。 她一惊,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昨晚偷偷溜出去,那两个保镖肯定受了牵连,被他罚了。 关于昨天的事,他不质问,就不代表她不需要坦白。 说实话,如今他的这种只奸不杀的态度,她就更怕他了,这几次都和他在床上解决了矛盾,这么简单的解决方式,于这个男人而言不合逻辑,更何况他的床品极好,他不可能对她手下留情到这个地步的。 “祁尊。”她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叫他,这么响的音乐只能看见她一张一合的嘴,怕他从二楼摔下去,不自觉的就伸手抓了他的衣袖。 他回过头来,立马摁灭了烟头,看着她微微翘了下唇角,这个浅笑让原本冰封的面容上像是拂过一阵春风,被冻结的眉目全都舒展开来,俊美的像寒冬过后春回大地一般。 林沫冉不禁看呆了,耳边忽然安静,他用遥控关了音乐。 他抬手挑开了她的刘海,凝视那道伤口,忽然问:“有按时擦药吗?” “....有。”林沫冉下意识的点头,全身绷的僵直。 “过几天重新换人帮你看看。” 心口猛地一个回转,急忙摇摇头:“我没怎么按时擦药,这道疤有点隐蔽,所以时常会忘记,跟医生的医术没有关系,今天开始我会按时擦药的。” 祁尊没应声,手指在疤痕上抚过,半晌,她只听他唇间轻声滑出一句:“你从小没了父母,所以,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怕委屈。” 闻言,林沫冉缓缓抬起头来对上了他的眼,嘴唇哆嗦着,眼眶忽然就酸了,急忙闪躲岔开话题:“昨天是我的错,不是两个保镖的问题,他俩做事一直都很用心的,我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做了,你饶了他们好不好....” 她从不这么对他撒娇的,只此一次,却没想,杀伤力无穷。 祁尊怔住了,只听到自己吐了一个字:“好。” 林沫冉压根儿就没想到他会同意的这么干脆,反而更心慌了,她语无伦次的解释着昨天的所作所为:“我买跟踪器的时候,很费劲才把他们甩开一小会儿的,我....我买跟踪器....是想知道你的动向.....” 她肯定不敢说‘我在收集你出轨的证据,为离婚做打算。’ ? 他想了想,淡淡的开口:“你真这么怕我?” “啊——!?”林沫冉被这句惊的毫无心机的发出一声感叹。 本来是在谈相当严峻的问题,这尼玛忽然360度大转弯的态度,搞得她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都要出心脏病了。 她腹语道:怕!英雄!我一见你就秒怂了!分分钟想给你跪下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求你别玩儿了!给我个痛快吧! 祁尊始终一张平平静静的脸,忽然抬手捏起她的下巴:“既然怕,那你为什么一次也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果然,是在做过山车,心脏又忽地吊得老高, “你手机上存展凌的号码、老宅任何人的号码,却唯独不存我的......”他看着她,平静的语气却十足的逼人:“这是否说明,我对你来说,是特别的存在?” 林沫冉惊的发不出声音来。 是很特别,特别怕,特别排斥,但又特别想要靠近。 对祁尊,她好奇的要死。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做了个很傻的举动,掏出手机,就准备存他的号码。 却被他一把包裹住了拿手机的手,他微微笑了下,温柔的告诉她:“我号码换了。” 不知为何,简单的几个字,竟让她品出了伤感的味道。 林沫冉似懂非懂的看着他,忽然觉得祁尊说的话里,每一句不是无穷的智慧,就是无穷的心机。 于是,她用另一只手掏了他口袋里的手机,划开屏幕拨了自己的号码,拨完数字后,一个备注名豁然跃入眼帘——‘小东西’ 她的号码过石灵镇第二天就换了,因为不放心祁爷爷,只有老管家知道她的新号码,展凌的号码也才存几天。 不知道他这样存着她的号码,又没通过一次电话,也没发一次短信,有什么用途? 她拨完号码,意识到注视在脸上的视线凌厉了几分,让她忽然想起打印了他手机上短信内容的事情! 她微微抬头去看他,撞进了他异常深邃的眼眸里。 “祁尊.....”她的声音里有丝颤音,是惊惧,有点像是撒娇。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不动声色的在等她俯首认罪! 他忽然笑了,笑容邪魅,挑高她的下颚,他倾身吻了上去。 “以后,记得不要以离婚为目的在我面前耍手段,除此之外,其他任何目的都可以有,下一次,我不敢保证再控制得了自己......” 一句话让她无处遁形,也将他的底线清楚的摊在了她的面前。 林沫冉一下子无措了,没想到,惩罚只是一番深吻。 他从窗台下来,拉着她出书房,只听他淡淡的说:“吃早餐。” “祁尊....”下楼梯的时候忍不住叫住他,她喜欢有问题立马解决,否则压在心里很磨人:“大家都知道你很讨厌有人跟你耍手段,这次.....你想怎样对我都可以,是我行事不够光明磊落。” 他回身看着她,只是淡淡的笑了下,华丽的水晶吊灯下,他俊美的脸让人感到眩惑,他平淡的反问一句:“我们是夫妻,你觉得我该如何对你?” 闻言,林沫冉顿时心如擂鼓,跳的发紧发疼,就像一直在渴望得到一样东西,冷不防的就到手了,这种感觉怎么都不会太真实,她差点脱口问一句:‘那她是你什么?’ 这几天踩了他太多的底线,再踩一条绝对不会再和谐,她很确定自己没有这么问出口,但拉着她下楼梯的男人,幽幽开口给了她答案:“她是我不得不扛的一种责任,其实,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扛。” 责任? 放不下的前任,是他的责任,还希望她帮忙一起扛。 这是被他当成自己人了吗?还是认为她有古代女子的三从四德? 如今有哪个女人能做到跟自己的丈夫一起对他前任负责? 两女共侍一夫? 她只能心底凉凉的一笑而过,默默的问上帝:‘人为什么要有感情呢?’ 吃完早餐,祁尊去了公司,她慌忙返回卧室,去找那一叠藏在床垫下的出轨证据,拉床尾凳的时候,发现所谓的证据就这么丢在床尾凳上!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挪开床垫藏在下面的,藏的时候左手背骨节上都磨了一小块皮掉。 事实再次验证,祁尊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无所顾忌了! 他就这么还给她了!好似料定她对他绝对忠诚,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 以对他的了解,他既然敢把这个弱点暴露在她面前,那就表明,他同样有那个手段对付她可能为之的背叛。 这对林沫冉来说打击实在不小,她跟做了贼似的,搞的心虚的要死,结果发现,这些证据他根本一点都不屑! 对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的男人,林沫冉再次咬牙忍了自己升起的反抗念头,肺都快被气炸了,感到全身无力到了极点。 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去老宅,缠着祁爷爷,一定要搞清楚当年棒打鸳鸯的原因。 既然反抗无能,又无法摆脱活在邢心蕾的阴影笼罩下,那她总得搞清楚这块阴影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吧。 “可是.....”林沫冉抿了抿唇,继续给老头摇着扇子,眼里有了一圈儿水汽。她不是演戏,也演不了这么的真情流露,此时的她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情绪了,吸了吸鼻子,她幽幽说道: 第七十六章 :鬼见愁! 厨娘来后,从昨天开始就给林沫冉熬补药了,说是展凌开的古方子,对身体特别好。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祁爷爷下的命令,一天三大碗,餐后服用,她是苦不堪言。 她又不能忤了老人家的心意,也不能让厨娘为难,虽然老人家很想抱重孙子,但不能排除一半的原因是真的想把她养的健壮一点。 撕了那一叠祁尊的出轨证据后,她盯着手机上的那串陌生号码发了好一会儿呆..... 这是祁尊现在的新号码,应该就是这两天才换的,应该是发现她动了他的手机后,就把号码换了。 不知道他这么做的意义为何?肯定不会是为了销毁出轨的证据,以前那个号码去移动公司也是可以打印通信清单的,他那么精明,这一点肯定是清楚的。 懒得去揣测了,存了他的号码,备注名一本正经的敲了‘祁尊’两个字,但一想到他的手机上给她的备注名存的是个‘小东西’,又加上存他的号码多多少少带了点情绪,于是‘祁尊’两个字就被她咬牙切齿的改成了‘鬼见愁’! 这个男人鬼见了都发愁!简直就是恶魔! 存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_⊙)呃!某丫头暗自过了把瘾,她就没想过,要是有一天被某少爷看见了这三个字,会是个啥子表情!! 她还在楼梯口就闻见了那股中药味儿,下楼就被厨娘截住了,笑眯眯的把一个盘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盘子里放着一碗中药,一碟蜜饯:“少奶奶,这蜜饯是少爷刚刚叫人送过来的,看着都甜,喝完赶紧吃两颗。” 一碗黑乎乎的,她看着眼泪花子都快流出来了,伸手就去拿蜜饯吃,却被厨娘拍掉了:“傻丫头,喝完再吃!不然喝起来会感觉更苦的!” “啊——好吧——” 端起碗,她一咬呀一闭眼,憋着气,一口闷了—— 这滋味儿,差点喘不过气来,碗还没来得及丢就抓了一把蜜饯往嘴里塞。 第一次觉得,展医生真的太不可爱了!太毒了! 必须现在立刻回老宅!顺便把补药这事儿也跟祁爷爷好好谈谈! 拉开大门,门口候着的还是这两天跟着她的那两个保镖。 只是—— 二人看起来有点鼻青脸肿,一见她出来,二人竟然难得的热情的笑脸相迎。 “少奶奶早!” “少奶奶早!我去帮你备车!” 善良如她,顿时整个内心充满了负罪感,一个劲儿的道歉:“对不起啊,两位大哥,是我考虑不周,是我太贪玩儿了,昨天晚上连累你们了,你们别生气啊......” “没关系的少奶奶,要不是你一大早帮我俩在尊少面前说情,估计我俩以后....再也做不了祁家人了,那样还不如被他一枪崩了好。” 林沫冉一惊! 这么严重? 祁尊这个男人真是够变态的!为他做事难道一点点错误都不能出的吗? “尊少对我们抱了极大的信任,才把你的安全交在我们手上的,我们只是为了你的安全负责,你现在还不习惯,可能会有种被监视的错觉,以后慢慢习惯了就好。” 听他们一解释,林沫冉就更内疚了:“对不起,他冲你们发火,总之是我不对,我那里有展医生从国外带回来的药膏,消肿和消淤青很有效的,你们等一下啊,我去拿——” “少奶奶,不用——了——” 小女主子这一点倒是跟祁尊像极了,完全不容人反抗啊~~/(ㄒoㄒ)/~~农历十月的天气,南方还是很闷热的,太阳火辣辣的烤着。 现在住的地方,比以前离老宅远了好多,她本来还在想等会儿顺便在超市给祁爷爷买点水果什么的带过去,却没想到车上早有准备! 火龙果和橙子是祁爷爷最爱吃的两样水果,早就准备好了,还有一个长方形的十分精美的盒子,拿起来还有点沉,一看里面装的是一个披肩形状的肩背按摩器。 “....这....这些东西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怎么不知道....” 副驾驶座上的保镖给了她答案:“尊少准备的,少奶奶不知道吗?刚才展跃把东西送过来的。” “.....啊!?”林沫冉半晌才缓过神来,鼻尖上已经惊出了一层汗水。 想起先前一起吃早餐的时候,祁尊确实打了一通电话,眼神淡淡的睨着她,他简短的对电话那边吩咐:‘准备两份水果,那玩意儿一起送过来,待会儿应该用得上。’ 这个男人不去当心理学家真的太可惜了! 收集的出轨证据被他发现了,昨晚跟踪也失败了,这一系列的打击下,加上大补药的事情,他是料定她今早会回老宅去找老头! 他既然能把她的心理活动推测的这么死,那么他肯定也知道她去老宅的目的是什么! 忽然想起他要她参加了燕安南的婚礼,让她不得不开始怀疑,他是否是有意让她跟邢心蕾接触的?刺激她对他俩的过去产生好奇! 细思极恐! 让她隐隐觉得,自己这是被他利用了,正一步一步顺着他给的轨迹在走! 在祁家生活了四年,谁都不敢提及他的那段恋情,祁爷爷绝不允许再提,所以大家自然而然的就不去好奇了,慢慢的就淡忘了。 可如今她正试图挑战祁爷爷对自己的宠爱,去挖这件事的根源—— 祁尊,你的深不可测已经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了! 但愿如你所愿,我能问出什么来吧。 一想到也许是在被他利用,这种心情真的很糟糕,如今确实只有她有这个理由过问了,祁爷爷把祁尊交付于她,说他有心结,那她这个负责打开他心结的人总该有资格知道,他的这个心结到底是圆是扁吧! 保镖把车开的四平八稳的,这跟他们平时外出办理什么事情开车的速度简直能用温柔来形容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才到达位于郊外的老宅。 “少奶奶回来了,老爷子昨天还在念叨你呢。”第一个迎接她的总是和蔼的管家大叔。 “张伯好。” 每次回老宅总是心里暖暖的,感觉一切都很舒心。 一进院子,大家纷纷热络的跟她打招呼:“少奶奶回来啦!” “少奶奶回来了!刚好冰镇了个大西瓜,待会儿我就去切了给你吃啊。” 她也一一热情的招呼:“李叔好,白姨好.....” 进大厅,就见坐在沙发上的白发老人笑眯眯的对着她招了下手:“哟!这不是咱祁家小丫头嘛!几天不见,越长越好看了啊!快过来我瞧瞧。” 老头心情不错,肯定是听厨娘汇报了她有乖乖喝那啥大补药,所以才这么调皮的开起了玩笑,说她长好看了! 这老头发起火来像个雷公爷爷,心情好的时候就是个老顽童! 林沫冉看着老人白发苍苍坐在那里的样子,忽然觉得好伤感。 祁爷爷老了,这种画面还能见多少次呢? 她也就陪老头调皮了,抬头挺胸,标准的军姿正步走到老头面前,然后刷的一下抬起右手敬了个军礼:“报告首长,丫头归位,请指示!” 老头和屋子里干活的几个人都被她给逗乐了。 “呵呵....这丫头。”老头点点头,一脸欣慰的样子:“还是那条命令,早点把小小丫头给我带回来。” 什么小小丫头? 林沫冉正疑惑着,就听老头说道:“女孩儿是小棉袄啊,要生就生个女孩儿,性格要像你,可别随了她爹那混账王八羔子.....” 林沫冉面红耳赤,顿时整个人都方了! “爷爷!”娇嗔一句,急忙从老管家手里接过两袋水果和肩背按摩器,在老头眼前晃了晃,忙转移了话题:“咯!看见没!看见没!这可都是那个混账王八羔子买给您的呢!小棉袄我,可是什么都没想起来给您准备哦!我就是过来蹭饭吃的,您把老厨娘给我了,听说您又请了一位新厨师,我一听就跑过来了。” “哦....”老头半信半疑,摸着下巴,老狐狸似的笑道:“臭小子还能有这份孝心?那冉冉是喜欢男孩啊?生男孩也不错,以你的性格肯定有耐心把他教导出个好品行来,不会像他爹那么别扭....” “.....爷爷!”林沫冉无语了,生男生女好像只要她喜欢就能生下来似的。 天啊!怎么又扯到这个话题上去了! “好了好了,丫头害羞了,爷爷不逗你了.....中午想吃点啥,去跟厨房说一声。” 老头见好就收,如今小两口总算是像那么回事了,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出妖蛾子了。 “好呀,我去看看新厨师——”林沫冉夹着尾巴溜厨房去了! 午餐后,老头习惯午睡一会儿,林沫冉抓住这个机会就守他床边去了。 老头身体抵抗力越来越差,从大前年夏天开始他的卧室里就没用过空调了,也不能吹风扇,最热的时候保姆用蒲扇帮他扇一下。 今天中午很闷热,她接了保姆手里的蒲扇,轻手轻脚的搬来一张小凳坐在床边,帮老头扇风。 以前这事儿都是她跟保姆抢着做的,今年下半年开始跟祁尊闹离婚,很多时候她和祁尊都忽略了老人,想起来就会觉得好内疚,好抱歉。 “丫头可是有话想说?” 本以为老头睡着了,没想到忽然出声,然后他撑着胳膊靠坐了起来。 林沫冉一惊,急忙扶他,帮他垫了个靠枕:“也没什么事,您先午睡....” “丫头,你有心事总是会挂在脸蛋上,眉毛都挤到一起去了,你瞒不了老头子,说吧,怎么了?”老头打断她的话,一双眸子异常精明,一点不像八十多岁的老人。 “爷爷....”林沫冉垂下头去,苦苦斟酌着该怎么开口:“.....我身体好着呢,根本不用喝什么补药的....” 她想了想急忙补充道:“是药三分毒啊,要是我怀上了小宝宝,喝这些药影响了宝宝怎么办?” 老头一听,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呵呵笑道:“原来是担心这个啊,放心吧丫头,这药温补,是伤不了孩子的,不但伤不了而且还有好处呢....” 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老头盯着她两眼直放光,激动起来:“丫头,你是不是有了?” “没有!哪有....哪有那么快....”林沫冉蹭的一下,从脸上一路红到了脖子上。 这个话题虽然让老人很愉快,但是扯的太远了,还是直接问吧。 老头的神色明显暗淡了几分,不过还是很慈祥。 “爷爷,对不起,我知道您很想看见我和祁尊开花结果...可是...” 第七十七章 :麻雀螳螂 “可是.....”林沫冉抿了抿唇,继续给老头摇着扇子,眼里有了一圈儿水汽。她不是演戏,也演不了这么的真情流露,此时的她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情绪了,吸了吸鼻子,她幽幽说道:“爷爷,您也知道祁尊心里有疙瘩,我也不瞒着您了,我跟他婚后....真的过得很辛苦,我喜欢他,超出了我自己的想象,背着您....我们多次闹过离婚,要不是您的那份遗嘱压着,估计我俩早就离了......” “死小子!混账东西!老子就知道,会让丫头受委屈....”老爷子一听顿时气的气息不稳了。 林沫冉急忙握住老人皮包骨的一只手安抚,解释道:“爷爷,您别生气,别生气,您听我说完好吗?” “这并不是祁尊的错,对我他真的已经很尽力了,衣食住行哪一样亏了我?受委屈的何止是我呢,其实,他的委屈比我还要多,所以即便是我们有矛盾,我都不忍心去怪他,希望您不要因为我生他的气好吗?” “丫头,你是个好女孩,爷爷果然没看错,你老老实实告诉爷爷,最近死小子的这些表现是不是又在做戏给爷爷看?是不是又欺负你了....”老头一见丫头哭了,心疼的神色不言于表。 林沫冉还是自家爷爷过世的时候在祁老头面前哭过,进祁家四年何时在他面前流过泪?所以就算祁尊也委屈,对老头而言那也只能算个屁。 “爷爷,他对我好不是演戏,真的不是,一直都不是演戏....”林沫冉说到这儿眼泪就更控制不住了,就像要把这小半辈子所有的委屈一个劲儿全部发泄出来。 她虽然反应迟钝了点,但不笨,就是因为忽然发现祁尊对她不曾演过戏,所以她就更觉得难受了,觉得这种纠缠喘不过气来,她感觉自己整个精神层面都扭曲了,这简直就是一种精神折磨。 如果不爱就不要给对方希望啊,祁尊是真的残忍,他不但要了她的身,还要了她的心,他是故意的,给了她一座心牢。 她差点忘了展凌以前说过,祁尊是玩人心的高手。 “丫头,不要哭,不要哭...爷爷还喘着气儿呢,爷爷给你做主.....”老头快要心疼碎了,一个劲儿的给她擦眼泪,自家养个带把的,何时见过女孩哭啊! “爷爷....”林沫冉想把眼泪往回憋,可是越憋越往外流,怎么都控制不住,一时伤心什么都忘了问,只蹦出一句:“....您不要罚他了.....不要再罚他了......” “好好好...爷爷不罚他,丫头不哭啊,爷爷答应你不罚他.....” 这次老头确实搞得太夸张了,把祁尊五花大绑,abel没轻没重的,弄得他胃大出血,所以abel请她在祁尊面前求情,不想去农场,她压根儿就没提过这事,首先是不知道自己在祁尊面前说不说得起话,就算说得起话她也没打算帮那黑鬼说好话,祁爷爷身边有这样一号人物太危险了!整个祁家估计也就这货最耿直,老头一声令下就真敢对祁尊出手。 “爷爷,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要给祁尊那么大的委屈?您是他至亲之人啊,您狠狠的给了他一刀却又不给他原因,他伤的这么重,痛了这么多年,您想我帮他止痛,可是我连他到底伤哪儿了都不知道,我怎么帮他止痛?我好想跟他好好过日子,可是,我真的好无助您知不知道.....他根本不给任何人靠近他的机会,爷爷,到底是为什么啊?难道.....连我也不能知道吗?” 老头有那么一瞬的恍惚,眼神一点点暗沉下去,他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声音也变得沉沉的:“好了小丫头,爷爷累了,要休息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爷爷....” 老头直接按了室内电话,把泪人儿交给了保姆,特别严肃的吩咐一番:“不管用什么方法,快把这丫头哄开心咯,不要影响了吃晚餐。” 保姆第一次见这丫头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惊的不行,顿时手忙脚乱了:“少奶奶,这是怎么了?快不哭了啊,走走走....有什么事跟白姨说说,白姨帮你出出主意。” 保姆硬扶着她往卧室门口走,林沫冉不甘心的回头追问一句:“爷爷,既然您连我都不相信,为什么还要把他交付给我?” “少奶奶,咱不说伤心事儿了啊,你看把爷爷急的,待会儿不要又把他老人家急出个好歹来,我们先出去,让他午休好不好?”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祁爷爷这么抵触? 看着靠坐在床上老人微微埋下了头,窗外强烈的光线映着他一头银发,越发苍老了几分。 林沫冉心口莫名的一紧。 怎么没人发现,这事儿不光是祁尊的伤口,也是祁爷爷心口的伤呢?老人这么排斥,他心口的伤或许比祁尊还要重。 与其说是祁尊走不出心伤,还不如说是祁爷爷无法面对那件事。 祁爷爷,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把年岁的您都无法淡然? 林沫冉不是这样的,大的欢喜与大的悲伤,都离她很遥远了。 林家只剩下她以后,四年来,祁家所有人见到的那个林沫冉,一直都是波澜不惊的,即使内心痛楚似海,她亦可以掩饰得静定如无欲的竹林,仿佛全世界崩溃在她面前,她都能笑一笑接受,年龄不大她硬逼着自己急速的成熟淡定了。 跟祁尊的这段婚姻,她打落牙齿和血吞,几乎已经成了她与生俱来的本能。她不曾在祁尊面前真正展露过开怀大笑,但她也不会在祁尊面前轻易哭出来,更加不会在他以外的人面前哭出来,她这一哭惊动不小,一大波老宅做事的人轮流对她进行了开导,就连憨厚少言的园丁大叔都进屋哄了她几句,以为她跟祁爷爷吵架了,也以为是祁尊对她不好了。 晚餐时间,祁爷爷没有下楼用餐,是保姆给他端上楼去的,本来她想把晚餐送上去的,可是老头这么明显的是在躲着她,是在逃避话题,她实在不忍心再追问了,食不知味的吃了两口,就准备走了。 走的时候,特意给老头拨了个橙子端上楼去。 如果就这么走了,老头肯定会以为她这是负气离开了。 敲了敲卧室门进去,老头看见她的眼神是‘又惊又喜’,估计惊的是,怕她又哭着鼻子缠着追问那件事的原因,喜的是,她没跟他产生隔阂,还是甜腻腻的叫他一句‘爷爷’。 林沫冉在一刹那心软,给了老头一个大大的拥抱:“爷爷,我要回去了,过两天再来看您。” “乖,路上小心点,过两天爷爷去你俩的新家看看。”老头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背。 心情沉甸甸的从老宅回去,经过祁氏总部的时候,才发现真如祁尊讲的那样,离新买的别墅小区很近,走路也最多只要十来分钟。 她让保镖停了车。 这栋摩天办公大楼是他的地盘,就在她的眼前,却感觉如此的遥远陌生。 作为他的太太,她一次都不曾进去过,他霸住她,占有她,却从不带她出现在他的世界里,隐藏她,消失她,这是不是,也算是一种不愿公开承认她的表现呢?亦或者,是不是一种对邢心蕾的肯定呢? 她仰头看着大楼最顶层,想象着他的办公室应该是在顶楼吧,他那么霸气张扬,是不是整个顶层都是他的办公室呢? 收回眼神的时候,看见一楼从玻璃旋转门里走出来一群人,她几乎第一眼就落在了为首的那人身上,白衫黑裤,系了条浅蓝色的领带,如此清俊脱俗,不叫人注意都难。 祁尊做事一向比较夸张,身边随时都有一票人跟着,更为引人注意的是此时挂在他臂弯里的女人,一脸温婉的笑容,小家碧玉的样子,却不是邢心蕾—— 林沫冉闷闷的收回眼神,却无预警的瞟见不远处站着的女人,大框墨镜,一身华丽的打扮,跟她一样看着眼前的一幕,只是,她坐在车里,女人光明正大的站在外面,林沫冉只能看见她少许的侧颜,同样有受伤的痕迹。 林沫冉忽然觉得有些滑稽,这个画面有点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祁尊发现的是光明正大的站在那里的女人,他拨开挽着他臂弯的素白小手,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女人面前,薄而性感的唇喊了两个字:“心蕾。” 女人微微低下头去,毫不掩饰自己的醋意,然后她抱了他的腰,扑进了他的怀里。 祁尊只是微微一愣,并没有拒绝,回拥了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结果赢的却是螳螂。 就在两人投入谈着的时候,谁也没有发现,不远处车上的人。 林沫冉垂下了黯然的眼,眼底一片伤意,对保镖轻轻吩咐了一句:“走吧。” 她于热闹的人群中默默懂事退场,离开公众视线,离开他身边,然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独自神伤。 喜欢一个人,再喜欢也不过就是这样了,不然还能怎样呢?谁让她喜欢上的人是祁尊,注定会受情伤,这种伤,别人断发明志,她断的却是心念,只怕是这一生再难喜欢上一个人了。 寂寞忽然就似一种居心否侧的样子袭卷了她。 两个保镖不动声色的从后视镜里看了后座一眼,公司门口那情况他们也看在眼里,两人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尊少的私事,他们从来不插嘴,深知这是他的底线,谁踩谁遭殃。 其中一个保镖打转方向盘,急忙驾车离开,另一个保镖则是掏出了手机,正准备拨号码,却被林沫冉打断了:“不要汇报给他,我们....只是路过而已。” 保镖犹豫着收了手机,他抿了抿嘴,挠了挠头,又抿了抿嘴,没忍住多了句嘴:“少奶奶,邢小姐有抑郁症,最近情况变严重了,那个....你别介意啊,尊少他....” “她前年八月份就回来了,我就是介意,也已经习惯了,谢谢你关心。”她打断他的话,从裤兜里掏出那本纸张都发黄的毛主席语录,静静的翻起来。 第七十八章 :陌生相约 君临酒楼 今晚祁尊公事上有活动,与祁家长期合作的某老总约了酒局。 祁尊想了想拨了通电话回家,电话那头的人应该感到有些意外,迟疑了一会儿才接电话,发出一个单字:“喂~” “沫冉,吃晚餐了吗?”祁尊倒是云淡风轻的语调。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不想因为这个原因跟她通第一个电话,心底有丝懊恼扰得他烦躁。 “在老宅吃了。”电话那头轻轻柔柔的答着,停顿了一下才想起问他:“你吃了吗?” “还没....你回来了吗?” “回了。”对方简短两个字,没了下文。 祁尊的声音很稳,不是他一贯说话云淡风轻的样子:“早点休息,我有点事,回来会比较晚。” 短暂的沉默后,她笑着说了一个字:“好。” “乖。”祁尊夸奖一句,对她说了句‘晚安’,挂了电话。 所谓的活动就绝对离不开酒,而酒色不分家,在场的人手搂着一位美人,只有祁尊身旁坐的是个男人,这个男人正是祁家医生展凌。 展凌此时脸色呈一片灰色,下午他挂着药箱去祁氏总部给祁尊挂了点滴,刚收器具就听见祁尊接电话,有人约酒局,所以他就‘死皮赖脸’的跟来了。 他跟来只有一个目的,帮某人挡酒,因为某人洒脱随意惯了,肯定没那个自觉性。 医生做成这样他容易吗? 还被某人嫌弃,说人家个个搂着温香软玉的美人出场,他带个男人算怎么回事,搞不好会让人误会他变了性取向。 窝草!良心何在? “尊少身体不佳最近不能喝酒,展医生可得帮忙代喝几杯啊。” “展医生的医术高超,为人又很低调,在祁家深居简出的,今晚有幸能跟你坐一张桌上,真是荣幸啊,怎么都得好好敬你几杯才是。” “这杯我敬尊少,先干为敬了,展医生帮尊少代喝的话,得三杯....” 展凌的脸色已经从土灰变成了菜青,可身旁某少爷完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他懒懒散散的靠在椅子上,左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击着餐桌,右手捏着一只茶杯,极优雅的品着茶水。 展凌一看某人这神态就知道,他这是起了歹心了,有意让人把他灌醉,看他出糗! 快气出内伤了,他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番场面话:“今晚能跟各位老总坐在一张桌上,是我的荣幸,谢谢各位老总的赏识,可能有很多人不知道,在祁家,我是唯一一个不沾酒的人,因为职业的原因不能沾这玩意儿,怕误事,实在对不住了,还请各位老总见谅,我以茶代酒,敬......” 话还没说完就有人不依了。 “尊少您看,展医生这是不给我们面子啊,这酒楼的茶有什么好喝的,怎么能代酒呢?您说是不是?” 祁尊笑了笑,浅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接话道:“酒楼的茶,确实不好喝。” 展凌顿时在心里骂开了:不好喝你妹啊!不好喝你还喝? “展医生你看,尊少都发话了,你不喝怎么行?” “是有听闻展医生滴酒不沾,今晚这是头一次出席这种场合吧,怎么也得让他把这第一次留下!就看展医生愿不愿意给个面子咯!” “来来来,展医生我给您满上,茶有什么好喝的......” “这大晚上的,展医生也没病人要看,喝两杯误不了事的。”生意场上这群人个个都是人精,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这下好了,祁尊一句‘确实不好喝’看好戏的姿态,这群人都品出了其中之意,这摆明了就是要把展凌推出来随便大家怎么灌,破了他不喝酒这戒。 祁尊出席这种场合身边一直带的是展跃,还是第一次带展凌赴约,这可就稀奇了,展凌可是从来不沾祁氏公司事务的。 “各位老总....”展凌额头上滑下一滴冷汗,他咽了咽喉咙,眼角瞥了某少爷几眼,人家压根儿就当没看见! 某医生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自作自受了! 干嘛要跟着这恶魔来这种场合啊! 正在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呜呜’响了几声,展凌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这个时候这条短信来的可太及时了,如果是来的电话就更好了。 一把拿起手机对在座的各位歉意的一笑,滑开屏幕。 是一条彩信,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点开一看,他唇上的笑容陡然僵住。 不,这可不是他在演戏,而是这条彩信的内容——是一张照片,男人一身服刑的蓝色短袖衬衫打扮,拍摄照片的人应该是去探监的时候拍下的,隔着一个防弹玻璃窗,男人面前有一部红色的话机,他没拿话筒,只是眼神呆滞的坐在那里。 展凌刚看了照片,紧接着又来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很简短:‘现在有时间吗?能出来聊聊吗?夜港咖啡厅。’ 他瞟了眼祁尊,刚好和祁尊的眼神相会,他不动声色的回了个字:‘好。’ 重新翻出那条男人穿狱服的彩信,然后把手机丢给了身旁的祁尊。 “怎么了展医生?有事?家事还是公事啊?” “不会这么巧吧,这才刚刚开始呢,今晚就是天塌下来谁都不准先离场哦!” 只见祁尊的脸色瞬间阴郁下来,冷冷的扫了展凌一眼,起身就走。 “哎——祁总?” “祁总这是怎么了?” “什么事这么急?” “展医生,尊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胡某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怎么忽然就要走呢?这不刚才还好好的吗?” 展凌急忙站起来,十分歉意的解释道:“对不住了各位老总,遇到点必须马上解决的急事儿,下次吧,下次我....下次尊少做东,一定好好款待各位老总,真对不住了,先告辞了,你们继续,继续——” 展凌追出去,祁尊没上自己的车,而是站在他的车旁等着,二人默契的上了车。 “夜港咖啡厅。”展凌边发动车辆,边对后座的人说道:“那人你不是已经保释出来送走了吗?怎么还有人....找上我帮忙?不对,看短信又不太像是要找我帮忙的语气。” “短信我看看。”祁尊没有什么情绪的开口。 展凌把手机往身后一递,很是感慨道:“哎——我说吧,夜路走多了会遇到鬼吧,这事儿本来跟你也没太大的关系,但你又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弄得个个都把你当成了导火索,想从你这头灭火,竟然把心思都动到我的头上来了,那人保释出去也有好几天了吧,难道这些人还不知道吗?” 祁尊看完短信,把手机丢给了他,声音已经冷到掉冰渣子了:“去会会再说。” 夜港咖啡厅。 晚上八点半,这个时间段里面喝咖啡的人挺多的,环境优雅,气氛也很不错,响着悠扬浪漫的轻音乐。 祁尊没下车,展凌率先走了进去。 他抬眼毫无目的的扫了一圈儿,给对方拨了电话,对方接听的是个男人,而且这声音有些耳熟:“到了吗?我在雅间,知秋。” 这个声音确实耳熟,一时想不起来了,展凌简单的‘嗯’了声,问了服务生雅间‘知秋’的方位,给祁尊发了条短信过去:‘知秋。’ 服务生领着展凌到了雅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推门进去。 里面的人抬起头来跟他四眼相对,都愣住了,眼中同样有惊讶和疑惑的神色,只是对方比展凌多了一丝慌乱。 展凌压根儿没想到,给他发短信相约的人竟然会是——吴昊,邢心蕾同母异父的弟弟,难怪听声音有些耳熟,前几个月他出国帮祁尊调查过这人,接触过几天。 “展医生?你....你好。”吴昊很快压下那丝慌乱,起身伸手请握示好。 他的神色展凌看在眼底,亦不动声色的伸手跟他意思了一下:“吴医生,你好。” “请坐。”吴昊热情的招呼:“喝点什么?” “晚上我一般不喝这玩意儿,影响睡眠质量,白开水就好。” 展凌落座后,扫了眼他旁边的位置,除了吴昊自己面前有杯咖啡外,那个位置上也有一杯咖啡,显然应该还有一个人,他随口一问:“不知道今晚想找我聊聊的是吴医生呢,还是哪位?” 吴昊微微一愣,瞟了眼身旁喝了一少半的那杯咖啡,笑着解释道:“是我找你,刚才遇到一位女性朋友,顺便请她喝了一杯,刚被我打发走。” 说着他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对方接听后他立马开口:“你回去了吗?回去路上小心点,不要生气嘛,我真没有约什么女人,约的真的是个男人,你肯定也认识,展医生,就是祁家的展凌医生,他已经来了,你要是不信我让他接电话....” 而此时洗手间里,邢心蕾接完吴昊打过来的电话,神色慌乱起来。 她满心的疑惑:来的人怎么会是展凌?是那个女人让展凌来的?还是展凌陪着那个女人来的?还是,那个女人根本就没给自己的号码,为了拒绝她所以给的是展凌的号码? 她强压下疑惑,现在先离开再说。 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从包包里拿出大框墨镜戴上,拉开洗手间的门就往外走,只是还没走到大厅,远远的就看见推门从外面进来的人,白衫黑裤,姿态潇洒,这么远的一段距离,还隔着人群,她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是——祁尊! 邢心蕾一张化着精致妆容的小脸顿时苍白如纸,她立马转身返回洗手间,砰地一声关上了洗手间的门,腿脚软的靠在了门板上。 心底的疑惑更大了,也更加慌乱起来。 吴昊对着手机那头一阵温言软语的哄完,挂了电话后,歉意的对着展凌笑道:“不好意思啊展医生,女人真是麻烦的生物。” “没关系。”展凌笑笑,直奔了主题:“不知道吴医生发那张照片给我,想找我聊点什么呢?” 正在这时有人没有敲门直接就进来了,吴昊看清来人,搅动咖啡的手一抖,咖啡洒了出来。 他也疑惑的要死,他这老姐到底在搞些什么?不是说约的是祁尊他老婆吗?怎么祁尊和展凌来了! “哟!尊少也来啦!是跟展医生一起的吗?” 祁尊不客气的在展凌身旁落座,他淡淡的扫了眼,吴昊身旁位置上的那杯咖啡,一双深黑的眸子里阴沉难定,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他忽然笑了下:“不知吴医生....私下找我的人想聊点什么呢?” 第七十九章:生个孩子 “哎!怎么说呢?其实....我也是受人所托.....”吴昊喝咖啡的动作敛去了眼底的一丝慌乱。 祁尊这个男人有多不好糊弄,他可是深刻的见识过了,心底暗骂邢心蕾真是找事儿。 “......受人所托?”祁尊、展凌齐齐往椅背上一靠,冷淡的出声,懒懒散散的样子。 吴昊顿时如坐针毡,有种无处遁形之感,一个展凌就够麻烦的了,这下好了,还要同时应付更麻烦的祁尊! 他斟酌着说词,希望把漏洞能降到最小的程度,苦笑道:“....是一个叫祁月的女人,她本来是想托心蕾帮忙的,她想救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希望心蕾能在尊少面前说句情,那段时间几乎整天都守在心蕾的家门口.....心蕾心一软,就答应帮她的忙了,但是,见尊少一直拒绝插手此事,她也就没敢在尊少面前提起这事儿,之后她赶几个片场挺忙的,就把祁月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了,我们商量着....看看祁老爷子能不能出面帮这忙,考虑到展医生跟老爷子挺亲近的,所以....今晚就冒昧打扰了....实在不好意思.....” 这解释很合情合理。 “我们本来是打算请展医生帮忙说动老爷子来劝尊少帮这忙的.....没想到....今晚尊少会跟展医生一起过来,那我也就不卖关子了....不知这事儿,能否冒昧的请尊少出面帮个忙,对方承诺,什么代价她都愿意出.....”吴昊说到最后,稍微降低了声量,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观察着对坐二人的神色。 展凌和祁尊一直保持着沉默,一时间气氛变的诧异非常。 “难道那个女人没有告诉你,人已经放出来了吗?”展凌浅浅一笑,忽然出声提出了疑惑。 祁尊单手翻转把玩儿着手机,眼神一直落在吴昊身旁位置上的那半杯快冷掉的咖啡上,看不出情绪。 “人放出来了?”吴昊显得很惊讶:“这女人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呢?什么时候放出来的?” “她没跟你说?”展凌淡淡的笑了下:“那可就奇怪了。” “是啊,你要不说,我确实不知道人已经放出来了,我跟她不算熟.....”吴昊手里搅动着咖啡,眼神撇在一旁,故意咬牙切齿的小声嘀咕:“.....这死女人....亏我还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还真是个过河就拆桥的东西....” 祁尊一直只听不答,手里点燃了一支烟,烟雾升腾,隐匿了他的表情,烟雾缭绕的背后,一张俊脸平静的有丝森冷感,他的压迫感太浓重了,几句辩白的话语听在展凌的耳里已经起到了作用,差不多信了一大半。 但在祁尊的面前就变得有些生硬苍白了,听上去无力感十足,他越沉默,越淡定,吴昊越觉得惊慌。? “吴昊。”他忽然开口,音质清冽:“我的规矩,很多人都知道.....今天这事....从此不要再提,否则,这a市只怕是容不下你,回去跟心蕾也说一声。”? “......好,好的。”吴昊一顿。 他简短的几句话包含的意思有很多,还点到了心蕾的名字,这么明显的警告,他不是一个靠感情生存的人,他从来都不是善男信女,没有谁能触犯他的底线,哪怕是被祁家亏欠至此的邢心蕾,也不例外。? **************** 林沫冉正在洗澡,接了祁尊的电话,心一沉再沉,感觉呼吸都提不上劲儿了,故意让大脑白茫茫的一片,不去想那些不是滋味儿的东西。 这要是放在以前,能接到他主动打一通电话过来,她估计做梦都会笑吧,会有好多好多的废话想跟他说,这真的跟中六合彩的几率差不多。 可不知为何,如今不但没了这种感觉,反而很想逃避跟他任何的言语交流。 面对面都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更何况是电话中呢? 一看通话时长,不过短短的一分五十二秒,还不到两分钟,刚才大脑里忽然间组织不出任何的词句来,所以感觉异常尴尬难熬。 心情真的糟透了,所以她立马给他设置了一首不同的来电铃声,感觉真的很适合自己的心境:‘忐忑’。 以后一听这首铃声响起,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心想,要不要随时写两张台词备在口袋里啊? 她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卧室里一片寂静,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夜晚了,以前觉得即清冷又不安,如今在这栋新房子里,还是觉得清冷,但是少了那一丝不安感,她想也许是因为这栋房子她倾其所有也出了一份绵薄之力的原因吧。 如今这个社会,有钱还是会有底气一点,只会依附别人的人,说话都会少了底气,所以,人一定要靠自己,才能活得更理直气壮一点。 思及此,她的思绪又开始活跃起来。 股票一旦投机,比其他行业都赚钱的多,来钱也快,但赔钱也是最快的,说白了就像是赌博一样的游戏,她在这场游戏里尝到过甜头。 小玉说她有炒股的头脑,一般人刚入股市都会有一段相当迷茫的时期,在她听了小玉介绍了所谓的股市后,大脑里很快就理出了游戏规则,说白了就是去研究什么公司业绩稳定增长了、什么市盈率低了、哪家公司受国家政策扶持了等等,最好是能研究出股价的目标位,远远高于现在的市场价格,其实就按照这些分析走,肯定是有钱赚的,不过,确实挺费脑力的,跟小玉赚的那五六十万,她可是几天几夜没合眼的盯着股市行情,不停的进行分析研究,差点都死在电脑旁了。 但是炒股要需要本金,她现在身无分文,一想到口袋空空,瞬间就灭了她一大半的斗志,脑袋里不免开始动起了歪心思。 卖几件家里的奢侈品,等赚了钱又偷偷买回来? 不行,祁尊肯定会发现的。 作为祁家少奶奶,偷卖家里的物品来炒股!想想都滑稽,这不光丢了祁尊的脸,连整个祁家都丢脸。 卖几件饰品? 可她身上除了左手无名指上的这枚婚戒外,已经没有任何饰品了,以前的所有物品都被祁尊一把火烧了,那天消防车赶到的时候,烧的只剩废墟了。 这个男人分明就是故意让她身无分文的! 说出去谁信啊!作为祁家的少奶奶,她身上竟然穷的连一毛钱都掏不出来! 卷缩在床上她思来想去将近一个小时,最后她把心思动到了两个保镖的身上...... 下床去书房拿了祁尊的笔记本,还拿了纸和笔,开始研究起股市来。 却没想,刚打开网页,卧室门门锁咔哒一声轻响,她微微一愣,侧头看去—— 祁尊回来了,此时才九点。 本以为他今晚不会回来的,心底有丝意外,也有丝貌似开心的情绪,这种情绪让她忍不住扪心自问:‘我怎么这么没底限?他身上带着两个女人的味道回家,我有什么好开心的?我现在跟养在笼子里的宠物又有什么区别?他要是不给口吃食就得饿死。’ 她垂眸隐去情绪,手指急忙点了淘宝的网页,不是滋味儿的动了动唇:“.....你回来了。” 柔和的灯光下,女孩坐在床尾凳上,盘腿抱着笔记本,披着一头柔顺的秀发,一双大眼睛忽闪着不敢与他眼神交汇,就连声音都是柔软的,祁尊看着只觉得心里划过一阵阵暖意,。 他走过去,直接弯身一把抱住了她,修长匀称的手指穿插进她后脑勺的发丝里,用力把她压向了自己的唇,只是唇贴着唇,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眼神攫住她,让她看清了他眼底瞬间染上的火热色彩。 这一忽然举动,林沫冉整个人都僵了,无措的表情。? 他抬手拨开她额前散落下来的头发,薄唇吻下去,他的手圈在她的腰间,使她整个人被仰了起来。 林沫冉在失控前只稍微挣扎了一下,他忽然就低下头去,仰起她的小脸,薄唇摩挲在她的蝴蝶骨上,无预兆的一口咬了下去,听见她惊叫一声:“祁尊……”? 他声音暗哑的回了她一声:“小东西。” “.....你还,没洗澡.....”她不敢再挣扎,找了个很不错的理由。 她很不是滋味儿的想着:难道没在外面解决?白天公司有一个小家碧玉相陪,晚上有初恋情人共进晚餐,哪来的精力? “陪我一起洗。”他拿开她腿上的笔记本,一把抱起了她,专横霸道的作风。 “我已经洗过了。” “再洗一次....”他低头笑了下,顶着她的额头,冒出一句:“有酸气。” “......”林沫冉无措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她抿紧了唇,解释就是掩饰,无力辩解什么,更何况,确实酸了。 他抱她进入浴室,往浴池里放着热水,褪去彼此的衣物后,把她放了进去。 满浴池里的水忽然摇摆起来,水面上泛起涟漪。? 还来不及她做出任何反应,他已经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肩,性感的声音蕴含了水汽的氤氲,他忽然开口:“今晚君临酒楼胡总设了酒局,展凌陪我去的....” 林沫冉心波微微一荡。 这貌似是解释? 不太确定。 “下午胡总的女儿在公司玩了一会儿,那丫头早熟,看上去像二十岁,其实才十六岁,未成年人。” 林沫冉大惊,心底有丝异样的情愫。 这是解释! 那两个保镖还是多嘴了,只是没想到他会解释。 那之后的邢心蕾呢? 她静静的等着,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每一下都带动着她的呼吸。 “沫冉......” 他忽然温柔的唤她的名,好似有笑容,却没再多说半个字,没有勇气看着她这双眼睛说话,那里面全是他这几年给的伤害,他像是在挣扎,挣扎现在他该怎么办,问题出在哪里他很清楚。 可是自从寻回心蕾后,他确实出轨了,事实摆在那里,都说精神出轨比身体出轨更让人无法原谅,他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精神出轨,对她的感觉是从她提出离婚的那一天开始的,之前他的心思全在心蕾的身上,一直在忽略她,觉得老宅那么多人围着她转,没有亏了她,不像残破不全的邢心蕾,除了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他惊觉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似乎事情越来越糟糕了。 最后,两个女人都负了。 他知道她在等他继续解释,因为无法解释,他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拉下她的身子,整个人覆上了她,用力挺身而入,他只告诉她:“冉冉,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第八十章:去他公司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卧室,整个空间顿时暖意四起。 他下床穿衣的动作很轻柔,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动静。 他今天起来的比较晚,快七点半了。 林沫冉微微睁开一丝眼缝,看着他站在床边一粒一粒扣衬衫纽扣的动作,心里想着:‘难怪醒来身旁时常是冷冰冰的,这个男人走路做事跟鬼一样的!’ 收回心思,她忽然低声唤他:“祁尊.....” 他停了下手里的动作,侧过头来看她。 窗外的朝阳透过纱幔正落在他的脸上,身上的银色衬衫垂顺感极好,衬的他长身玉立,一举手一投足间皆是风情流动。 他笑了下,开口声音还是昨夜热情后的性感沙哑:“醒了。” 林沫冉急忙拥着薄被靠坐起来,她把被子拽在喉咙的位置,只露出个脑袋来,攥着被子的一双手骨节微微发白,从这一细微的动作就透露了很多信息给男人。 她对他是排斥的,没有安全感所以没有归属感。 “昨天我去老宅....跟爷爷聊了很久....”她镇定的与他对视,低声说给他听:“那件事,我什么都没问出来。” “嗯....”他微微愣了一下,手上继续扣着最后一粒纽扣:“我知道。” “这件事需要点时间,我会尽量想办法的,你不要太心急....爷爷年龄大了....”她淡淡的说着,语气里有一丝忧伤缭绕,微微皱起了秀气的眉头,十分苦恼认真的神色。 祁尊只觉得胸腔狠狠的一颤,她真的很敏锐,跟他即便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相处的时间也不是很多,但他的一点点细微暗示,她便懂了他的用意。 应该很生气吧,也应该伤心了吧,感觉自己被利用了,可还是如了他的意,而且还如此用了心。 她的执念很深,很容易专注于跟他有关的事物上,沦陷了自己也不懂得掩饰,所以注定总被他所伤。 他弯身坐在了她的身边,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脸,微微抬起她的下巴,俯下身,漂亮的薄唇轻轻吮吻上去。 对待别人他尚且会道一句谢,而这个女人,从头至尾他都是负了,一句谢竟然怎么都道不出口,他想,也许这就是夫妻的感觉吧,所以本应该是一句谢谢的,出口就变成了这样一番对话。 “林沫冉....” 每当他连名带姓的唤她的时候,肯定不会有好事,林沫冉全身一颤,心里打起鼓来,惴惴不安的应了声:“.....啊?” “你有么有欺负人的经验?” “......” 这忽然天马行空的一句,林沫冉半天没转过弯来,瞪大水汪汪的眼睛,像只迷糊的猫咪,简直单纯的要命。祁尊看着她这副傻样儿,无力的接受了一个事实——这小东西,一点都不懂情调!真的笨死了! 祁尊长长的睫毛敛了一下,遮掉了眼里瞬间燃起的欲望,真是越来越糟糕了,她这么笨,他还偏偏兴趣高昂的很啊! “从小学习优异,一路跳级,身边的同龄人少,你应该受欺负的经验比较多吧?” 林沫冉总算是跟上他的节奏了:“....也...没有啊....” 她这不是在汇报老宅那边的情况吗?这都扯哪儿去了喂! 不过她还确实属于长期受虐型的,只有一个从小就被她偶尔欺负一下的人,不管她怎么欺负,他都是笑眯眯的不生气,喜欢被她欺负着,她抓过小老鼠偷偷放进他的文具盒里,在他放学的路上绷一条绳子,偷偷藏在树后看他被绊的样子,他去当兵的头一天晚上,她还放了一只蟑螂在他的掌心,说是送他的礼物,他还当真找来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把它塞进去,然后装进了行李箱里—— 逸凡就是那个从小被她欺负过的人,点点滴滴加起来汇集成了这么多的美好回忆,在她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总能一遍遍的回味着,思念着,让自己感觉到一丝丝温暖。 若是没有逸凡,她的生活未免也太冰冷了,她想自己应该早已恨起了全世界吧,也不会敞开心扉的拥有了祁家那么多人的喜爱,当然,也不会有跟祁尊这样的纠缠,算是祸福对半了吧。 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听见他飘出一句:“你又....想起了谁?” 林沫冉顿时大惊,明明裹着被子,她却瞬间有种全身冰冷的感觉,在他面前她是透明的吗,他加了个‘又’字。 她没有否认,回答的却十分聪明:“儿时玩伴,总有那么几个欺负自己的,或者被自己欺负过的,印象深刻的事就会变成回忆,我好像欺负过....老师....” 祁尊不接话,眼里一抹深邃的暗光锁着她不放,一点都没被她的话挑起好奇心。 压迫感刹那间笼罩了整个卧室,没想到好奇心也挑不起他的来。 这个男人全身上下都是心防,跟他聊一次天,她感觉自己都要死一大片脑细胞,长期相处下去,不会短命也会提前得老年痴呆! 他好似恢复了笑容:“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欺负老师的?” 好奇个鬼啊! 林沫冉心下打鼓,你这表情哪一点像是好奇啦! “小学的时候,老师冤枉我作弊,还请了家长,回家被爷爷批评的好惨,从那以后那个老师的每一场考试我都作弊,本来可以考满分的,我抄同桌的只考五六十分....” “嗯哼....”他轻轻一挑眉,唇角的弧度拉大了:“所以呢?” 林沫冉暗自呼了口气,没想到这会让他感兴趣,她有些窘迫的继续说道:“然后,我爷爷就去学校找老师了解我的情况,还把我以前的所有试卷和作业本都拿去了,最后调查证明,以前我没作弊,后来才作弊,跟同桌错一模一样的题,后来....老师....跟我道歉了....” 她红着脸说完,不敢看祁尊的脸,其实她一点都不淑女,从小就是个野丫头,爬树掏鸟蛋,下河摸鱼抓虾,小学就会耍坏心眼.....现在想想简直有点不堪回首。 “哦....”他笑了,很少笑的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倒像是很有兴趣的样子了,追着她不放,忽然俯下身,贴着她的唇诱惑道:“....那么小连老师都敢欺负,厉害啊.....” 她脸一红,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回答道:“那时候不懂事,比较淘气.....” 祁尊睨了眼时间,唇角微微翘了一下,打断了她的话:“被你一打扰,我迟到了,今早八点跟美国那边有份项目协议要签,这项目看来是要丢了,损失好几千万,这不算....被你欺负了?” ?“.....啊!?”林沫冉顿时急了,墙上的挂钟刚好指向八点整! 祁尊的手机准时的响起,他掏出手机,慢条斯理的接起电话,那头的人应该是展跃,已经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我说大少爷!您在哪儿呢?协议已经准备好了,合作方也已经到公司了,待会十点人家还得坐飞机返程呢.....” “嗯....”祁尊云淡风轻的语调:“刚起床,推迟半个小时。” 电话那头的人彻底炸毛了,林沫冉都能听见电话那头高分贝的嚎叫:“刚起床!omg!这个乔森守时的要命!你...你要推迟半个小时?完了完了!全公司上上下下这一个多月加班加点——白干了啊——” 林沫冉都急得冒汗了。 祁尊淡定的吩咐一句:“你把手机给乔森。” “好吧。” 不一会儿,手机那头传来一句:“哈喽,祁总。” “早,乔森先生。”祁尊跟他是国语交流:“很抱歉,签协议可能要延时半小时,待会儿,我同太太一起当面给您致歉。” 电话那头很是惊讶的语气:“祁总有太太?” “嗯。”祁尊笑笑,给出解释:“因为第一次带太太来公司,所以....” 对方应该是个老绅士,他称呼一句‘您’,话说一半对方就明白了意思,反而高兴的笑了:“没关系,作为一名绅士,等女士,多久都得等啊。” 祁尊挂了电话,只看见林沫冉飞快跑进洗漱间的背影,不一会儿里面传出她有些慌张的询问:“我该穿什么衣服?我需要化妆吗?可是我没准备化妆品....” 她应该是边刷牙边询问,有点含糊不清。 第八十一章:祁氏总部 林沫冉坐在车子里,眼睁睁看着车离祁氏总部越驶越近,手指不由自主绞在身前,头低得抬不起来,直到这个时候,心底才翻出各种难言的滋味儿来。 这是要去他的公司了吗?去面对祁氏所有的下属? 祁尊隐婚了三年,就在这样一个早晨,因为一份几千万的协议,以迟到给合作商道歉为由,就这么带着她去了公司? 有哪里不对? 从现在的新家‘桃苑居’到公司,坐车只要两三分钟就到了吧,如果堵车的话,也最多只要五分钟,其实根本就不用坐车的,因为赶时间,一路跑到公司,风尘仆仆的肯定会有些狼狈。 林沫冉心跳越来越快,耳边突然响起他的声音:“沫冉。” 她抬起头去看他,他穿着一身纯白西服,坐在车子里,却是最随意的姿态,他微微低头,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就这样扬着下巴,一会儿进去之后,挽着我的手臂,除此之外,现在你是什么样,就还是什么样,不用太在意。” “.....事情真这么简单.....扬着下巴?道歉会有效果吗....”林沫冉瞟了眼后视镜,看着自己一张素白的脸,就觉得十分懊恼,因为感觉自己没有具备在人多的场合高贵优雅的社交气质。 祁尊为她挑了件纯白色的过膝长裙,百褶裙身,薄纱衣袖,立起来的衣领,领口有两颗蝴蝶形状的淡金色布纽扣,一股子复古的韵味儿,脚上搭配的是一双闪亮的中跟鞋,头上只绑了一根发带,头发长长的垂在胸前。 “哦?那不然呢?”祁尊微微挑眉,唇角始终有丝浅浅的笑意,把她的每一丝表情看在眼底。 “到时候我需要说话吗?” “你喜欢说的话,可以说。不想说的话也没有关系。” “我会有不得不开口说话的时候吗?” “没有。”祁尊回答得很肯定,抚上她的脸,眼里柔情似水,好似错觉:“如果人家问你,你又不想说,那就随便瞪他一眼,然后把头扭到一边去不理就可以了。” “……”林沫冉张着嘴巴看着他,无语了好一会儿。 人生头一次啊,被人这样教道歉的! 把他教的这动作在脑袋里播放了一遍,怎么感觉这么像小孩子的行为啊!Σ(°△°|||)︴ 她都紧张的快要死掉了,这个男人都在说些什么! 林沫冉抿了抿唇,有些无力的问出一句:“尊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呦呵!又叫他尊少了,这是有了小脾气的前兆啊。 “没什么不太好的。”祁尊伸手过来,将她领口的蝴蝶扣纠正了一下,仍然是再平淡不过的语气:“林沫冉,你只需要记得一件事,你是个货真价实的祁少奶奶,站在我的身边,你可以比任何人都傲慢,懂?” “......”林沫冉紧张的神色僵在了脸上,她眨了眨晶亮的双眼,想要看清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意欲为何?先前在电话中,拿她当签约迟到的借口,这是带她去道歉的吗? 可越看越迷茫—— 祁尊的表现就像是吞了定海神针一样,我行我素的样子,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渴了吗?要喝水吗?” “嗯。”林沫冉茫然的点了下头,咽了咽喉咙,紧张的确实有点口干舌燥了,此刻就像是被他牵着走的木偶。 他把杯盖拧开,杯口递到她的嘴边—— 林沫冉的眼角扫到后视镜里司机正莫名其妙地睁大眼,然后忽然听到一声急刹车,真的差点就撞到了路边的防护栏了。 “对不起,尊少,少奶奶....我...我....”司机转过头来万分惶恐的道歉,脸色惨白如纸。 车内的气氛霎时冷冽到了极点。 祁尊杀气腾腾的一个眼神扫向驾驶座,刚要发作,林沫冉急忙出声道:“.....没关系,以后小心点啊。” “是,少奶奶,我以后一定加倍小心。” 头一次啊,某少爷竟然没爆发出来,不过车内的气氛一直冷冽,还好只几分钟就到了公司门口。 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祁尊朝林沫冉伸出一只手,灿烂的朝阳下,他的脸上有点笑容:“来。”。 林沫冉扶在他的手心上,如他之前教的那样,提着一点裙摆,慢慢走出来。实在是紧张,最后一步的时候有点趔趄,向后一倒,却被他抓住手微微用力,最后合身扑在他的怀里。 “......不好意思。”功亏一篑的感觉真的特别不好,林沫冉红着脸,半晌抬不起头来,心想着,他不会以为我这是故意的吧? 头顶有人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将她扶正身体:“下次努力。 头一次啊,某少爷竟然没爆发出来,不过车内的气氛一直冷冽,还好只几分钟就到了公司。 祁尊穿着白色的西装,举手投足间从容蕴藉,看过来的眼眸里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林沫冉在他的眼神底下连动都没动一下,可是心脏那里跳的究竟有多快,只有她自己知道,就这样恍恍惚惚的随他走了进去。 这片属于他的世界,昨天她还在猜想他的办公室在哪一层,今天这就踏进来了。 一进去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前台接待小姐,一见走进来的人,立马红着脸颊站起身,恭敬的打招呼:“祁总早。” 应该是见惯了祁尊身边出现不同的女伴,所以眼神只是在林沫冉的身上停留了几秒,有惊讶的神色闪现。 祁尊淡淡的点了下头,不动声色的握住了身边人的手,拉着她往电梯走,他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似的,又拉着她折了回去,在接待小姐面前站定,他淡淡的开口:“我太太,以后过来不用预约。” 接待小姐猛地怔住,然后慢慢张开了嘴,过度受惊的神色,一脸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看着林沫冉眼睛瞪的铜陵大:“好....好的....” 接待小姐只是答应了祁尊下达的指示,脑袋里还没回转过来,所以忘记了跟‘祁太太’打招呼,林沫冉被祁尊牵着往电梯口走,过了片刻,接待小姐像是突然回过神来,猛地抓起手机一通狂按。 ?电梯门缓缓合上,林沫冉刚好看见接待小姐拿着手机貌似在偷拍,说不上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说不开心是假的,但又有些酸涩,心底的感触太过杂乱了,忍不住扭头问祁尊:“她好像偷拍了我俩,没问题吗?” ?“不用理她。”?祁尊脸上的浅笑半分未动。 “要是闹绯闻了怎么办?以你的身份,很容易上绯闻榜的吧.....”林沫冉有些急了,说这话的时候,她是压根儿就忘了自己是他太太的身份,只是觉得被人注目挺不自在的。 她说得有点大声,祁尊唇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一直到她说完,他抬起手来,两根修长手指突然来到她的眼下,毫不客气地捏住了她的鼻尖。眼前的视野被他晃了晃,一句带着怒意的反问:“小东西,我俩算哪门子绯闻?你解释一下。” 林沫冉被他一句话噎的哑口无言。 “林沫冉,有件事你必须要学会适应。”他淡淡的说:“在我的世界里,我是做诀择的那个人,任何事,最终的标准线只有一个,行或不行,我一旦决定了,就没有人会改变。” 林沫冉愣了一下,正在揣测他的话中之意,叮的一声,电梯到了36楼,最顶层。 因为刚才这一小插曲,闹得有点不愉快,走出电梯的时候,祁尊弯着左胳膊,淡淡的睨着她,林沫冉微微愣了下,有些不情愿的把手搭在了他的臂弯里。 有些不是滋味儿的想到,这只胳膊不知道挂过多少女人呢。 顶楼是他的办公区域,很是宽阔奢华,展跃和一群人远远的迎了过来,把一份文件递到了祁尊手中,长长的呼了口气:“爷,您总算来了啊,人家都喝第二杯咖啡了,我都快急出心脏病了。” 展跃汇报完才把眼神放在林沫冉身上,不觉眼前一亮,差点口误:“哇塞!豆芽....少奶奶,好仙啊....” ?他这一句,直接导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林沫冉的身上。 因为客户等着,祁尊没有停顿直接往会议室的方向走。 林沫冉提着裙摆,缓步跟上,听见身后展跃被一群人包围了:“展经理,你刚刚给这个小女孩怎么称呼来着?” 展跃:“少奶奶啊。” “少奶奶?谁家童养媳吧?”有人调侃。 展跃头冒黑线,这豆芽菜一张十六七岁的可爱娃娃脸,确实够让人惊讶的,他才懒得帮祁尊解释那么多呢,还不忘黑他一把:“就是咱们家祁总的啊,已经拿了红本子的——童养媳——” “啊——” “什么啊——” “这女孩是——?” “祁总什么时候结的婚?刚才那一位,你确定她是祁总的.....” “没错,她就是祁总的太太。” 展跃腹语:结婚都三年了喂! “......”众人一阵沉默。 之后发出差不多的一致感慨。 “祁总选太太的品味....还真是....特别啊....” 那么深沉冷漠的一个男人,他枕边的女人,居然会是这样一个清灵可爱的小丫头,就像从卡通里走出来的小人儿,要不要这么卡哇伊啊!这么强烈的对比差,简直要杀伤人的眼球。 ........ 大气庄严的会议室里,等候的是一名五十来岁的混血男人,很深邃的五官轮廓,黑色的短寸头发,比中国人偏白一点的肤色,淡黄色的眼睛,应该是中国和澳大利亚白人的混血,看得出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美男子。 他一口流利的中文,祁尊与他握手交流:“非常抱歉乔森先生,让您久等了。” 祁尊微微侧头看了眼林沫冉,语气轻柔的介绍道:“这位是乔森先生,乔森先生,这位是我太太。。” 林沫冉见这个步入老年的混血男人,一身英伦绅士服打扮,头上还戴了黑色的礼帽,这是很绅士讲究的一身打扮,来谈个签协议都打扮的这么正式,足以见他是个极高雅之人。 她暗自庆幸,还好为了配得上祁尊,曾经她有用心的学过这些贵族礼仪。 于是,林沫冉双手轻拎裙摆,以极其优雅的姿态微微屈膝,行出了一个非常慎重的宫廷屈膝礼:“乔森先生,您好,很荣幸认识您。” 老绅士见被人如此敬重,顿时就笑了,抬起她的手,轻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回了一个宫廷礼节:“认识祁太太,也是我的荣幸。” 第八十二章:生日宴会 林沫冉跟乔森行完礼后,用眼角余光偷偷瞟了眼身旁的男人,他准确的擒住了她瞟过来的眼神,唇上的笑意微浓,赞许的神色。 看来是没有给他丢脸才对。 招呼乔森落座后,进入了今天的主题,没想到洽谈气氛相当融洽,双方很顺利的签订了合作协议。 乔森真的很赶时间,签完协议之后祁尊带着她亲自送乔森去了机场。 一切搞定快吃午餐了,林沫冉大大松了口气,心想,终于就结束了,可以回去压压惊了。 展跃翻了翻祁尊今天的行程安排,在一旁提醒道‘某某老总的生日宴在今天,要不要去?’ 林沫冉的手被人不动声色的握住,祁尊淡淡的开口:“看来我们还得继续啊,祁太太。” 展跃明明是询问的语气啊,应该是可去可不去的吧! “我可以不去吗?” ‘我脚有点疼’还没说出口,就被拒绝了,祁尊挪用了她的话,一字不漏的反问一句:“我....可以不去吗?” 展跃给了某人鄙视的一眼,转过脸来看着林沫冉,立马笑的跟痞子似的,同样反问:“....可以不去吗?” “不....不可以吗?”林沫冉头皮一麻。 感觉哪里不对? 心底一个回转,清醒过来,立马反驳:“我就不用去了吧,反正我也没有陪你去过那种场合,又不懂得交际,你还是带比较有经验的人去吧,我怕到时候不要给你丢了脸,就不好了.....”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确实是带了情绪的,话出口她就后悔不该这么说了,而且还是当着展跃的面说这种话,这不明摆着让人误会她这是在翻旧账,吃醋吗! 而且依祁尊的性格,根本就不容人说不,她一不小心又冲撞了他的权威了! 短暂的一阵沉默,展跃嘿嘿笑了两声,瞥了眼祁尊,看好戏的姿态。 祁尊的脸色突然就变得有些阴沉难定起来,林沫冉心里也是有气的,她貌似玩笑的语气解释道:“我是在想,你的身边突然间多出个太太来,会不会太仓促了?这样我会鸭梨山大啊.....” 她心里却在想:估计会伤倒一片吧,邢心蕾那里你准备怎么解释?不会有一天小三小四找上门来向我泼硫酸吧...... 这豆芽菜不得了啊!听似柔柔软软的一番话,暗藏刺儿头啊! 展跃不用看某少爷,都感觉到气氛不对头了,他何等的狡诈,急忙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那啥....我手头还有工作没做完,我先回公司了....” 说完他想了想,随即拿出纸笔,刷刷写了一串东西,把纸随意折叠了几下,往林沫冉的小手里一塞:“要是去参加生日宴的话,章总的兴趣爱好我昨晚查了一下,可以选择这几样贺礼.....拜拜~” 林沫冉攥着纸张,再看展跃,人已经飞快逃离了—— 祁尊面无表情的抄手看了她半晌。 林沫冉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这里可是机场! 她梗着脖子站在那里,但又找不出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只是说了句实话而已。 今天带她去公司是为了应付乔森先生,隐婚了三年,她都已经习惯了,现在他却忽然间要把她拉出去亮相,在人前介绍‘这是我的太太’,难道她不需要心理准备吗?难道她不应该有情绪吗? 现在的心情岂止是复杂的要死啊—— 林沫冉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却没料到他早已快她一步搂住了她的腰,一个用力,就把她带向了他。? 吓得她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提醒:“祁尊,你想干嘛?”? 祁尊低着头,眼神牢牢的锁住她,对刚才那个话题一笑而过:“....不要满脑子跑火车。” “......”林沫冉一抿唇,默默遵循着‘一言不合,不理他就好了’。 祁尊忽然伸手,掐了掐她的脸,满含深意的冒出句:“嗯,你吃点醋我喜欢。” 林沫冉面色发僵,她明明是在嘲讽好不好!那是嘲讽!嘲讽这段婚姻!嘲讽这段关系!哪里是吃醋了? 不过他给了这样一个台阶,考虑到这里是公共场所,她还是识趣的立马就下了,强迫自己弯起一个温婉的浅笑来,迅速转移了话题:“生日宴会,展跃连礼物都列出来了,要现在去准备吗?” 问出口后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林沫冉,你可真没出息! 祁尊没再说什么,顺着她的话淡淡的问:“嗯,看他列的些什么?吃完午餐我们再去买。” “字、画,古典书籍....”林沫冉顿时就觉得这个章总肯定是个非常文雅的人,再一看后面一项:一打至尊超薄装杜蕾斯——” 林沫冉噌的一下红了脸,暗自庆幸刚才没念出来,不然丢人丢大了,急忙准备把纸揉成一团。 “就这些?”祁尊脚下一顿,伸手就拿了她手里的采购礼单。 靠!至尊——超薄装杜蕾斯。 展跃这家伙,皮痒痒的很了。 ****** 晚上章总的生日宴。 祁尊没让身边的保镖跟着,亲自开车带着她前去。 车子开到了一个别墅区,路上祁尊简短的向她介绍了一下这个章总,是某个业内技有实力且有政治背景的老总,目前该老总基本把生意交给了四个儿子在打理,但重要的决定还是他在做,他膝下还有两个女儿,是名副其实的太上皇。 四个儿子!两个女儿! 林沫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展跃给他的生日礼物单里列了一百盒杜蕾斯了=.=!先光看‘至尊’两个字还以为他纯粹只是整她呢!这个人渣,简直就是一石二鸟啊! 这话好像有点不对头。 ????作为祁少奶奶,这是她第二次参加有钱人的宴会,和电视上的差不多,不过房间布置更奢华一些,而参加的人长得比电视上更普通一些。 这个老章总,六十五岁了,生日宴会不过是业内交好的朋友聚聚。 ?晚宴是酒会形式的,祁尊一入场就进入了状态,谈笑风生,林沫冉一时适应不来,只跟在他身后尽量保持个淡定的微笑,几乎在场的每个人都爱跟祁尊套近乎。 这种场合的宴会时常有,祁尊以前身边的女伴换的太勤了,众人眼花缭乱了,他也懒得介绍自己随手带的女伴,所以林沫冉悲哀的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对她好奇的,她先前还担心怕被人知道了是他的太太,那种惊讶的场面会很难应付,却没想,是自作多情了。 “哟呵~终于舍得带出来见光啦!” 身后忽然想起熟悉的调侃声,林沫冉和祁尊同时回头一看—— 燕安南也来了,他一身浅灰色的西服打扮,看上去消瘦了好多,嘴上留了圈儿胡须,虽然还是很帅气,但没有以往的儒雅了,多了股很浓的狂野气息,他真的变了好多。 “燕少。”林沫冉唤他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祁尊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一个人来?” 燕安南笑笑,几分冷邪:“怀孕了,行动比较慢。” 林沫冉和祁尊往他身后一看,女人穿一条浅粉色的及膝长裙,这个颜色使得小腹尤为明显的凸起,她优雅的提着裙摆,款款而来,脸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走近了一看,跟小玉确实有几分相似,眼睛就特别像。 来到他们跟前,礼貌的跟祁尊打了招呼:“尊少好。” 眼神在林沫冉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唇上的笑容明艳了几分,招呼道:“祁太太好。” 林沫冉一惊,全场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祁尊随便带来参加宴会的一个不知名的女伴,这个女人竟然这么自然的跟她打了招呼!而且她们好像还是第一次接触吧,那次在婚礼上根本就没认识彼此。 她的这一声招呼声量不小,果然起到了爆炸性的作用,周围一圈儿人立马围了过来,顿时对林沫冉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位小姑....这位小姐原来是祁总的太太啊,哎,我真的是眼拙了.....” “祁...祁太太!” “祁总结婚了吗?哎呦喂,恭喜恭喜啊!您的私事一向低调,这结婚这等大事,怎么也不让大家伙知道啊!” “祁太太好,刚才我都没敢多嘴问祁总,我就说嘛,祁太太看上去气质就是不一样,肯定不是一般人。” “祁太太跟祁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啊!祁总,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啊,这么个娇俏美人儿,怎么结婚都不让大家知道呢?” 耳边顿时简直就炸开了锅,一片吵杂—— 祁尊唇上一直保持着浅浅的微笑,给人几分高不可攀的疏离感,难得好耐心的应承道:“婚事确实低调了点,以后补办酒席,我再请大家。” 祁尊这么说,林沫冉心里莫名的悸了一下,不过只当他是跟人家说的句客套话。 他这才正儿八经的看了眼燕安南身边的女人,两人眼神交汇,传递着意味不明的神色,他对她微微点了下头,勾起一丝笑意。 女人优雅端庄的回给他一抹笑。 颜小玉的这个表妹,不简单,是个懂世故的人。 林沫冉差点无法适应这股忽然降临的热浪,她硬着头皮,唇上的假笑把脸都弄僵了。 第八十三章 :小玉表妹 对小玉的这个表妹,林沫冉不知为何,怎么都无法产生好感。 她不是假新娘吗?怎么跟燕安南公然出现在这种场合? 把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一看—— 哎!肚子都开始看的见了,两人应该是摊牌了,然后不得不假戏真做了。 忽然间明白为什么小玉忍了那么大的委屈,一直忍到他们结婚的头一天才消失,原来,这竟是如此深重的一份成全。 小玉,你可真傻。 林沫冉的眼神暗沉下去,心底觉得很惋惜。 真的不可能了吗? 忽然有些伤感起来,不知道独自流浪在外的小玉,现在身在何方?伤心了是不是只能仰头看着天空,倔强的不让眼泪流出来。或者,只能抱着自己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身旁没人可以依靠。 有多寂寥与清冷? 她品尝过那种滋味,不过很庆幸,后来有小玉一直陪在身边。 可小玉呢,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她一直默默的祈祷,希望贺语琦能够找到了小玉,能够—— 正这么想着,门口的方向,一道眼熟的靓丽身影出现在眼前。 贺语琦挽着一名男士的胳膊,款款而来。 二人同样尊贵不凡的气质,却是低调而不张扬,却也引起了一阵小骚动,一路进来都在跟周围的人打招呼,谈笑风生。 林沫冉忽然发现一个问题,燕家在a市也是有名的大户人家,作为燕家唯一的继承人,燕安南的出现怎么就没人热络的招呼他?似乎人人对他还有点避而远之! 燕安南也只跟祁尊说了那么一句话,人就不见了,他坐在靠窗的偏僻角落里,独自喝着酒,而跟他一起来的那女人,在他旁边隔了一点距离,正襟危坐的样子,默默的看着他喝酒,女人想说什么又不敢出声的表情,二人之间的气氛诧异非常。 很快贺语琦就来到了林沫冉和祁尊的身旁,她的眼神在祁尊的身旁快速的扫了几眼,像似在找什么人,看见他身旁站着的林沫冉,她微微一闪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像似失落,又有些惊讶。 她挽着的男人,三十岁左右,长相还算帅气,看上去内敛深沉,她微笑着招呼道:“沫冉,尊少,好久不见。” 男人伸手与祁尊请握示好:“祁总,您好,久仰您的大名,我是章敬,章家排行老二,刚从美国回来,时常听家父提起您,也时常听语琦提起您,今晚总算是见着本尊了。” 原来这个男人是老章总的儿子之一。 祁尊浑身透着几分温雅淡漠,他瞟了眼贺语琦,才慢吞吞的伸手与男人意思了一下,清润的嗓音发出两个字:“过奖。” 然后低头看着怀里的林沫冉,对其介绍道:“这是我太太。” 男人眼中有一丝惊讶的神色闪现,立马绅士的向林沫冉伸手请握:“原来这位漂亮的小姐是祁总的太太,您好。” 林沫冉越发觉得胸口闷的很,来之前她还紧张的不行,自作多情的害怕一入场就会变成焦点,迎接众人的询问。 没想到,原来这种场合这么好应付,她只要保持着微笑,默不作声的跟在祁尊的身旁就行,如果祁尊不出声介绍她,或者没有人认出她是祁太太,她根本就引不起任何的好奇心,因为祁尊身旁的女伴除了邢心蕾外,其余的都是随便带出来应付一下这种场面的,他不在意,所以长期以来,这些人也都不好奇他身边的女人了。 她想着心事,所以反应慢了半拍,才准备把手伸出去,只是右手刚抬起来一点点,就被一只大掌温暖的包裹住了,头顶响起祁尊几分笑意的语气:“我太太,比较害羞。” 竟然这么不客气的拒绝了章敬的请握示好!一点没把人家当成这家的少主子之一!也一点没给贺语琦面子! 他这么说着,还拾起了她的小手在掌心把玩着,还是那副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淡漠姿态。 林沫冉忽然发现,今晚只要是向她请握的人,她稍有所迟疑或者稍有点带动情绪,祁尊都是这么不客气的拒绝了。 这个叫章敬的男人怎么说也是这家的少主子,而且他跟贺语琦的关系应该不一般。 林沫冉有些不好意思的瞟了男人一眼。 只见男人面色微微有些发僵,伸在半空中的手,几分尴尬的收了回去,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面色无波,立马几分幽默的说道:“抱歉,我冒昧了,这么漂亮的太太,祁总,您这是金屋藏娇藏的太紧了啊,听语琦刚才唤太太....沫冉.....” “林沫冉,我的朋友。”贺语琦到底是从小生活在这个圈子里的千金小姐,自然是很懂得如何圆场,立马给了章敬一个台阶下,冲着祁尊揶揄道:“如果我刚才抢在前面介绍沫冉的话,露出占有欲的人就该是我了,尊少你说是吧。” 这种侧面的夸奖法,把她捧得这么高,弄得林沫冉更不好意思了,觉得刚才真的是太失礼了,先前被群体热情的围攻,祁尊帮她挡了骚扰,她还没觉得什么。 其实她跟贺语琦还算不上认识,也就小玉走的头一天晚上睡过一张床,陪小玉发疯喝过酒,她的这句朋友有点爱屋及乌的味道,是因为小玉,她接纳了她。 思及此,立马想要补救刚才的失礼,她弯一弯腰,对章敬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章先生,您好,很抱歉,刚才是我失礼了。” 章敬单手压胸口,微微弯上身,也绅士的回了她一个贵族礼:“很荣幸认识您,祁太太。” 贺语琦微微挑眉,暗暗给祁尊递过去一眼,带了点挑衅味儿。 祁尊直接忽视她,拉着林沫冉就往燕安南的方位走去。 林沫冉远远的就发现那边两人气场不对,她叫住他:“哎——真的要去啊?我....我可以先回去吗?” 以前是沾不上这种场合,现在她是真的不喜欢这种场合。 祁尊顿步,面无表情的回头看着她,然后他松了她的手,翻卷起衬衫的袖子,还解了两粒纽扣,微微露出一点性感的胸肌来—— “......”林沫冉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吓得全身一震。 这架势难不成是要打人?还是要干点别的啥——? 她的每一丝表情祁尊尽收眼底,当然知道唬住她了。 只见他双手叉腰,没什么表情的开口:“林沫冉,作为我的太太,你跟我搞修正主义,搞分裂,还搞阴谋诡计,那本快要被你翻烂掉的毛主席语录,你拿来做样子的吧?” “......”林沫冉被呛住了,没想到像他这种无法无天,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的男人,竟然还知道毛主席语录中的三要三不要!(要搞马克思主义、不要搞修正主义;要团结、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而且还被他这么完美的用来指责她所做的事! “我.....我没有。”她回答的气短不少。 “没有?”祁尊忽然俯身逼近她的脸,尾音拉的老长,表情有点玩味儿:“没找你算账,不代表你就可以赖账,我是要收利息的。” “.....” 他的气息吹拂在脸上,林沫冉脑子里顿时乱得不行,生怕这位祁少爷真的兴趣来了,公众场合对她用强的也不是不可能的,最近他收拾她的手段,一直都是只奸不杀。 祁尊忽然直起身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天马行空的来了句:“我还是比较看得顺眼颜小玉那匹母野马……” “……”林沫冉心口一颤,不懂他这话啥意思。 “走吧,去看看安南什么情况。”虽然他尊少爷一向懒得理会别人家的事情,但也有例外的时候。 从燕安南跟刘妙妍进来后,这小东西明显心情更低落了,焉焉的,时不时地看着燕安南的方向走一下神。 有心事,跟颜小玉有关。 “本来婚后第二天,他又找我要人手去找颜小玉,可突然又说不要了,不找了,这里面有误会——”祁尊淡淡的解释着,拉上她继续往那边走去:“有些事情,不能只听片面之词,颜小玉肯定有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你听。” 原来是这样,他这是想帮燕安南,还是想帮颜小玉?有什么误会? 走到燕安南旁边,祁尊伸手指了指坐在他身边的女人,语气淡淡的告诉她:“这位就是颜小玉的表妹,刘妙妍。” “干什么?”燕安南的脸有些发红了,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下肚了。 女人愣了一下,站起来对祁尊微微欠了欠身,对林沫冉歉意道:“不好意思,祁太太,刚才忘记做自我介绍了。” 林沫冉表面上很平静,微微一笑,其实她也没打算认识她,所以一点都不介意。 祁尊压根儿就把燕安南当空气,拉她坐下后,给她塞了杯果汁在手里,慢条斯理的开口道:“颜小玉走之前,跟你的说什么,讲给燕少听听,贺语琦的一面之词,和刘小姐的一面之词,他确实不知道该信谁的。” 还没等林沫冉弄明白他的意思,燕安南就激动的接了话:“沫冉,你只要告诉我,她有没有告诉你,我跟她订婚那晚发生的事?” “有。” 这貌似是三方对质,有两方已经对过质了,只差她这一方一锤定音了。 林沫冉侧头看过去,只见刘妙妍的脸色白的几乎快要成透明状,她低垂着头,温柔抚摸腹部的双手微微有颤抖,暴露了她紧张和害怕的情绪。 燕安南仰头一口喝干了高脚杯里的酒,站起身对祁尊说:“找个地方。” 祁尊了然的点了点头,拉她起身,朝外面走去。 燕安南走在最前面,刘妙妍没有跟上来,但出了大厅,她就追出来了,一只手扶着肚子,一只手去拉燕安南的胳膊,颤抖着嗓音唤了句:“.....安南。” 燕安南侧身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眼神经过她的肚子时,有些刺痛的立马弹开了,讥诮道:“给我叫了几年的姐夫,跟我假成婚也没几天,改口改得倒是挺快。” 女人闻言,眼眶一红,顿时咬着嘴唇不说话了,燕安南自顾自的上了祁尊的车。 林沫冉忽然有些不忍起来,伸手扶着她的一只胳膊往车的方向走。 女人见燕安南跟祁尊都上了车,她一把抓住了扶着她胳膊的手,很用力,几乎快要弄疼了林沫冉,两串眼泪哗的一下流了出来,她语气非常激动:“祁太太,我和我孩子的生死,可都在你的手里了,我求你,救救我们。” 第八十四章 :情爱战场 燕安南的车丢在了章家别墅里,一行四人都上了祁尊的车。 本以为祁尊会开车找一个安静的场所,坐下来谈关于小玉的那件事情,他却弯弯绕绕的把车开到了靠近郊区外,停在了一处荒凉凉的路段,现在是晚上八点多一点,路上偶尔飞快的掠过一辆车。 燕安南坐在祁尊身旁的副驾驶座上,林沫冉和刘妙妍则坐在后座,一路上都很沉默。 却没想到,一直红着眼眶的刘妙妍最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她看着车窗外声音很轻很小,像似自言自语的嘲讽道:“真是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林沫冉听得很正切,不由得随着她的视线往车窗外扫了眼,四处黑压压的,这种路段远离了市区当然不会有路灯,隐约能看见路两旁绵延起伏的小山丘。 女人这一句话,某名的让林沫冉后脊背一寒,眼神缓缓的看向她的小腹,抬起眼来时,刚好看见她惨白的一张脸,勉强勾起一丝笑意,很是凄楚。 林沫冉心口一缩,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一个怎样两难的选择题。 这个女人想要跟燕安南在一起,想必会扭曲了事实的真相,不知道小玉被她扣上了什么样的不白之冤?如果她说出事实真相的话,那么燕安南肯定会情绪失控,无疑这个女人和孩子会受到伤害。 如果她不说出事实的真相,她的良心也会过不去,这辈子都会觉得对不起小玉。 是选择维护千疮百孔的小玉?还是选择这个女人和她无辜的孩子? 林沫冉一时为难得心口发疼,她并不打算在小玉和燕安南的这段破碎的感情上起到什么推波助澜的作用,世间最让人头痛的就是这千丝万缕的情感纠葛,所有的选择只能靠自己,谁都帮不了忙的。 “刘小姐.....”就在她内心苦苦作斗争的时候,驾驶座上的男人忽然冷冷的出声:“在我面前对我的太太使用心理战术,可不好。” 他全身冷冽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无声的告诉女人,他生气了。 祁尊从后视镜里看着后座林沫冉皱起的眉头,他忽然就懊恼起来。 他的处事风格一向不留余地,果决处理任何事物,对的就是对的,错了就是错了,而这个小东西为人处世的方式跟他完全不同,她善良多情,哪怕是伤害了自己,对人对事她都会留有一丝余地。 他一时没考虑到这一点,竟然让他的小东西此时面临这样的两难境地。 只差一点,他就让她的心灵上又留下了一抹阴影,而且还是因为别人家的破事儿。 真是该死! 想到这儿他忽然笑了,笑容放肆,透着一股妖凉,让人不寒而栗。 “燕安南.....”他唇角微微一挑,话锋忽然一转,冲着身旁的人出声:“你跟颜小玉认识多少年了?” 燕安南一顿,看着车窗外的夜空,神色有些沉痛,闷着不接话。 “从小学到大学....到如今,二十年了吧。”祁尊唇角微挑,断然讥诮出声:“都认识二十年了,你特么真的相信过她吗?” 燕安南全身一僵,收回眼神,心虚的低下头去,他抹了把脸,声音闷闷的传出:“....我没有....我没有不相信她,我只是....不信我自己,有你这么个优秀的存在,我特么...呵呵.....” 说到最后他自嘲的笑了,没有说下去。 祁尊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他边挽衣袖,边对着车后座问了句:“林沫冉,会倒着数数吗?” “......?”林沫冉忽然被他这么一问,吓得一颤,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摸不着北的点点头:“......会。” 小学生都会啊,干嘛问我这个? “那好,从现在开始,闭上你的眼睛,从一百倒数到一,没数完不准睁开眼睛。” 他的气势太过凌厉了,林沫冉只觉得心尖儿上蹿出一股骇意来,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在这种气场下她是从来不敢违抗他的命令的,急忙照做了:“......一百、九十九、九十八、九十七、、、” 耳边只听他忽然开口,冷的入骨的五个字:“燕安南,下车。” 车身晃动了一下,燕安南下了车,不一会儿就听见车外一阵闷闷的响动,和祁尊清冽的嗓音:“燕安南,你特么连我也怀疑?” 又是一阵闷响,伴随着男人的闷哼,坐在林沫冉身旁的女人尖叫一声:“啊——安南——” 女人准备下车,却被林沫冉一把抓住了胳膊,她闭着眼睛都得听出车外肯定是在打架,她继续照做数着数,抓着女人的胳膊不撒手,她不能放这个女人下车,祁尊一向脾气不好,这女人要是下去,被碰一下磕一下伤到了孩子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小玉肯定也是不忍心伤害孩子,才扛着这么大的委屈离家出走的。 耳边不断的响起祁尊冷的入骨的质问:“认识二十年,你特么还对她耍手段,你把手段耍到了她家的公司上,你还有资格怀疑她吗?” “你特么有资格说爱她?” “你特么有什么脸面摆出这幅受伤的样子?” “颜小玉,真特么瞎了眼。” “燕安南,你特么就是个孬种!”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缓缓开口,好温柔的语气,却字字暴力:“安南,我差一点点为了你这点破事儿,把沫冉也牵扯进来,让她如此为难,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让她多出一条心理阴影来,我真想弄死你.....” 林沫冉只觉得心脏清晰的抖了一下。 原来她的内心活动,他都知道,他在她两难的时候,及时掐断了事态的走向,把她从这件事中抽离出来。 可是,为何把他的好都看在了眼里,她却还是连他的真心都看不懂? 是因为他曾经说过的那句‘林沫冉我不爱你’,让她计较的不敢去多想一丝一毫,害怕有一天他冷然的告诉她‘林沫冉,你想多了吧’。 是因为他的心底有一个稳如磐石的邢心蕾,她确实不能想太多了。 这个男人隐藏得太深了,让人无所适从。 在她恍恍惚惚的数到最后:“.....五、四、三、二、一.....” 车身晃动,他很守时的上了车。 “安南——”刘妙妍用力甩开了林沫冉的手,推开车门就扑下了车。 林沫冉睁开眼睛,车内的灯没开,只有车头灯亮着,她隐隐呼呼看见祁尊整理有些凌乱的衬衫,然后他转过头来的,昏暗中他的那双寒星似的眼依然晶亮锐利,隐约可见他唇上有点笑容,他问:“数完了?” 这话问得,大少爷,你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你刚才使用过暴力吗? “.....数完了。”林沫冉有些发窘的回道。 之后他淡淡的丢了两个字,却深重:“回家。” “....哦。”她安静的点点头,偷偷的往车窗外瞟了眼。 只见燕安南四肢舒展的躺在地上,要不是上下剧烈起伏的胸腔,还以为被揍挺尸了! 刘妙妍跪在他的身旁,只是不停的抹眼泪,不敢说话,也不敢碰他。 这幅画面真的很伤感,在两个人的情爱世界里,多出一个人来就变成了战场,往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一个人能全身而退的。 所以一直以来,在跟祁尊的这段三角关系里,她真的尽了最大的努力,不想自己跟祁尊还有邢心蕾也变成一场战争,她咬着牙伤的全是自己,为了成全,也为了自保,痛得实在承受不住了她就告诉自己:‘不掏心就不会遭到遗弃了,我只是在捍卫尊严而已,每一颗眼泪都是尊严,我不能当着别人的面把它流出来,要流也要捧在自己的掌心里。’ 在她暗自伤感的时候,车子发动了,她才忽然发现一个问题,急忙出声:“祁尊,荒郊野外的,你不带他俩回去啊?那个女人怀着孩子呢,真的不要紧吗.....” “......死不了。”祁尊冷冷淡淡的出声,这小东西心思重,他心念一转,左手控制方向盘,右手掏出手机往后面一递:“把位置发送给展跃,叫他来处理。” “.....好吧。”她划开屏幕,发现上面有好多个未接电话,应该是刚才打过来的,他正在揍燕安南所以没有听见。 她的手指顿了一下,没有点开看是谁打过来的,直接点开了微信,给展跃发了位置过去,编辑了一条短信:‘燕安南和刘妙妍在这个位置,没开车,速去接一下。’ 一想到中午被这渣渣戏弄过,所以她这条短信编辑的没用半个礼貌用语,调皮的把祁尊的语气学了个七七八八。 对方立马回了条短信过来:‘我说爷啊,你可算是出现了,我给你打了八通电话都不接!急死我了!’ 林沫冉没打算回他,准备把手机还给祁尊的时候,信息又来了:‘心蕾出事了,正在抢救室里,市二人民医院,你快过来,安南我安排司机去接。’ 这一句话,让林沫冉所有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她悄悄地深呼吸,把胸腔扩张起来,然后,发了条信息过去:‘打电话过来,说说详细情况。’ 发完短信,她把手机递还给了祁尊,扭头看着车窗外,静静的坐着。 短短几秒他的电话就响起了。 第八十五章:邢心蕾伤 祁尊睨了眼电话号码,接起电话,心情不好,极冷淡的一个字:“说。” 电话那头如此这般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从林沫冉的方位看过去,只能看见祁尊骤然僵硬的侧脸,她没从后视镜里看他,不想暴露太多自己的情绪。 手在身侧摸了摸,才想起来今天穿的是一身儿白色的及膝长裙,没有口袋,所以没带那本毛主席语录,那是爷爷生前最宝贝的东西,也是两袖清风的爷爷留给她唯一的物品。 车上的光线较暗,她的脸埋葬在大片的阴影里,双手放在大腿上,耳边静静的听他对着电话那头沉声吩咐道:“维持那边的秩序,不要让闲杂人等靠近,我半小时左右到。” 电话挂断,他就一脚油门,提了车速。 祁尊着急了,漂亮的脸上明暗交织,辨不出阴晴,他抿着唇,专心飙车。 她像是早有觉悟,所以也不觉得意外,虽然听到他对展跃的吩咐,心里痛起来仍然是很痛的。 邢心蕾如今是娱乐圈里红得发紫的一线女星,此时正在抢救室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以想象这对娱乐界来说轰动有多大!肯定有不少媒体的人都出动了,堵在了医院里。 忽然觉得祁尊把她捧得这么红其实也蛮可悲的,作为一名明星,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被拿来炒作,管你是死是活,只要能满足众人的好奇心就好。 ?“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需要马上去处理?”林沫冉强迫自己收起了一切负面的情绪,她微微笑了下,重新展颜:“你去处理吧,给我点零钱,把我放在公交站台就好,我自己可以坐车回家。” ?祁尊没有说话,他终于抬眼,从后视镜里与她眼神交汇,锋利的视线,像要把她看穿一般,又像似想要解释点什么,最后他说出句:“再急也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外面。” ok,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林沫冉再次微微笑了下,把视线转向了车窗外,不再打扰他开车。 祁尊送她回了桃苑居,交到了两个保镖的手里,一个异常冷沉的眼神,便无声的下达了命令:‘看好她,要是她不见了,你们也别活。’ 有这么一瞬,林沫冉真的很想冲他说一句:‘今晚你可不可以哪都不要去?可不可以留下来陪陪我?’ 这个想法真的有点像在追问:‘我跟她同时掉进河里,你会先救谁?’ 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明明知道答案,还非要想去弄个清楚明白。 她低头沉默了好几秒,再抬眸时,已经隐藏了所有的情绪,对他微微笑了下:“路上小心,你车开的太快了......” “早点休息,我很快回来。”他丢下这样一句,银白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在夜空下拉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了浓重的夜色里。 今天厨娘回老宅去了,空荡华丽的屋子,也没人看见她的狼狈。 林沫冉随意一屁股坐在了楼梯的台阶上,听着墙上的西洋挂钟滴答滴答的摆动,周身一片死寂。 都说女人在感情里是最贪心的,这话不假,心口疼痛的程度告诉着她是一个多么贪心的人,显然这样的她,真的不适合认识祁尊这样的男人,她适合一个能时刻确定他的存在,能确定是她一个人的人。 这样的夜晚真的太难熬了,她起身走进洗漱间打了小半桶水,又去厨房找来抹布,跪在地上从楼上开始专心致志的擦洗地板,这是她此时想到的唯一能打发时间的事情,因为脑子里太乱了,根本不可能静下心来抱着电脑研究股市。? 楼下院墙处有一点点红光忽明忽灭,有个人静静的站在暗处抽烟。 显然今晚两名保镖也要跟着受累了,不能睡觉,是怕她跑了吗? 她知道祁尊给他们下达命令根本不用张嘴说半个字,一个眼神他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也不知道自己擦了多久,时间一点一滴的从她身边溜走,等她颤抖着酸软的腿站起来的时候,整个屋子干净的闪着光泽。 外面的天空已经泛出了鱼肚白,她站在外面擦门窗的时候,把两个保镖惊了一下。 “少奶奶!你....你这是还没睡?” “还没睡的是你们的吧。”她反问一句,忘了自己身上还是昨天那身儿白色连衣裙,已经褶皱的不像样子,膝盖处还沾上了脏污,一个大写狼狈。 她擦洗了这个所谓的家一整夜,而他却在医院里守了另一个女人一整夜。 幸好她没相信他说的,会很快回来。 *** 昨夜,城市的另一端。 市二人民医院大门外站着两排人,清一色的黑色西装打扮,神色凛然。 一大波扛着单反摄像机的媒体工作人员,只能远远的站着,没有人敢再靠近医院大门半步。 高级vip病房内。 病床上的女人脖子上戴着颈托,右胳膊打着石膏,气息微弱,昏迷状态。 星夜剧组的全体工作人都被召集到了医院里来问话,就连著名导演周成都被叫去盘问了,能弄得这么人心惶惶的,除了祁家那位少主子还能有谁? 里面黑压压的一群人刚到齐,只听得病房门忽然被人打开,门外响起恭敬一致的招呼声:“尊少。” 站在病房里为首的是著名导演周成,听见门口响动,他立马转身,对来人恭敬的招呼道:“尊少,您来了。” “尊少,邢小姐是拍摄一组武打动作,吊威亚的时候,从半空跌落摔伤的——”为首的导演周成,诺诺的急忙辩白着:“每次开工前,我们都有安排专业人员检查各方面的安全措施.....这次也没例外.....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这种事情,这次事故发生的具体原因,我们已经查出来了,是.....是有人在绳索上动了手脚.....尊少您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查出这个人是谁,星夜一定给邢小姐一个交代.....” 祁尊缓步走到病床前,与辩解的周成擦身而过,目光丝毫没有停留在他和任何人的身上,他只看着病床上的女人,极冷淡的声音响起:“除了星夜负责人,都出去。” 闻言,出去了一大群,病房里只剩下六个人了,祁尊,展跃,邢心蕾的经纪人冯绍峰,周成和其余两个星夜剧组的负责人。 祁尊给了几个人一个孑然而立的背影,他抬手轻轻拂开女人苍白的脸颊上的一丝头发,给女人拉了拉被子,忽然冷冽出声:“最近,她跟哪些艺人有过接触?” “最近跟她接触的艺人.....”经纪人冯绍峰第一个回话:“汤小米,汤小姐,最近她俩同拍这部戏,她俩接触的时间最多,除了汤小姐,她也接触过两三个平时聊得来的女演员,但也就聊了两句,并没有过多的接触....” “对对,她俩接触的最多。”导演周成也接话道。 冯绍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周成问道:“周导,这个汤小米,我记得当初,你好像也是把她作为女主角的候选人之一,最后我们家心蕾竞争到了女主角色,你就安插汤小米做了女配,是有这么回事吧?” “确有此事,怎么......” 周成的话没说完,门被敲响了,祁尊微微抬眼,眼风一扫:“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她惴惴不安的说道:“尊少,邢小姐出事前,我撞见她在跟一个人发生争执,我不知道跟她受伤这件事....会不会有关系.....” “谁?” “汤、汤小姐.....”女人想了想补充道:“其实,她俩私下里经常针尖对麦芒,发生口角。” “因什么起的争执?” “因为....因为.....”女人扫了眼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神最后落在了祁尊的身上,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 “说。”祁尊看向她,全身气息冷冽骇人。 女人禁不住猛地颤了一下。 “小李啊,把你知道的赶紧说出来啊!”冯绍峰跟周成急声催促道,都了解祁家这尊瘟神,是个没耐心的主。 在祁尊压迫感巨大的注视下,被唤小李的女人说出了事情的原委:“今天网上尊少和太太参加某某商界人士的生日宴会,尊少是已婚人士的消息传的满天飞,我去茶水间泡咖啡的时候,听见汤小姐在辱骂邢小姐是....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骂她是....立牌坊的婊/子,邢小姐当时就被她骂哭了,我也不知道....跟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 ? ? 第八十六章:遭人陷害 “杂志?”展跃立马听出了疑惑:“你胡说八道什么?尊少下午才同太太去参加宴会,那么快就出杂志了?” “是晚报.....”女人看样子是有些紧张,一时口误了:“今天的a市晚报,网上新鲜出炉的,你可以去查一下.....” 网上? 草!还真是快啊! 展跃看了眼祁尊,只见他盯着病床上的女人,眼神渐渐深邃,他敛了下眉睫,眼中闪过含义不明的神色,他忽然出声:“把这个汤小米的详细资料给我。” “好的,尊少,我这就去给您查她的详细资料。”周成立马应承道,松了口气的往病房外走。 “星夜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那绳索断掉的原因。” 展跃语气凉凉的接话道:“我已经盘查过了,道具组的人说,没有注意到那绳子是坏的,一句没注意到就想打发人,尊少,这事儿要怎么处理?” “是吗?”祁尊看向余下的两名星夜负责人,轻启薄唇:“就是这样?” 两人禁不住颤抖起来:“尊少,道具组的几个人您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这事儿我们也没报警,因为知道您有自己的处事之道.....绳索断掉的事情,我们已经请了名侦探在彻查此事,相信很快就会有线索的......” 那人正说着,手机响了,他看了来电显,双眼微微一亮,给祁尊鞠躬致歉道:“是侦探打过来的,相信已经有线索了.....” “接。” 得到祁尊的许可,他接起电话,按了免提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浑厚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张先生,绳索的事有眉目了。” “嗯,您说。” “是艺人汤小米,不过她已经掏钱打发了跟此事有关的人,我们不一定能拿到证据.....” “陈先生,您是国内知名侦探,这件事情就拜托您了,我们必须要取到证据,汤小米也是知名艺人,我们要是没有证据的话,这事儿会很难办.....” 听到这儿,祁尊的耐心已经用完了,他转身,不客气的打断正在讲电话的男人,他忽然掏出一把德国造的顶级手枪,抬手就把枪丢给了展跃,眼里平静的毫无波动,音质清冽的一句命令:“没有证据,就拿没有证据的方式来解决。”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只觉得心尖儿上蹿出强烈的骇意来。 这个男人一旦踩了他的底线,无论是谁,无论男女,他一出手,无不置人于死地。 展跃扬手就接了手枪:“明白。” 祁尊掏手枪的次数不多,有一次面对暗杀,他自卫,扬手就先发制了人,那时的他不过刚满二十岁,绕在他身边的人,不是想要他的命,就是想要他的钱,这么多年来,他已经麻木了,也习惯了各种暴力的手段,在他的势力范围内,不知分寸就该灭! 他一旦掏出这把手枪来下达命令,几乎都是‘死令’,这是他第二次为了邢心蕾下达这种命令,第一次是她在老宅受伤坐在轮椅上,被疯狂的媒体人员围了别墅,他掏了手枪,冲着最前端某个男记者,扬手就连开了三枪,每一枪几乎都是擦着那人的脑门儿过的,把那人当场就吓尿了,一屁股瘫在了地上,一阵兵荒马乱中,还发生了踩踏事件,第二天那名记者所在的工作室就倒闭了,从此,再也没有媒体的人敢靠近邢心蕾的别墅,打扰她的生活。 他给展跃下达完命令,眼风冷冷的一扫余下的几个人:“今晚,我不想动手,对她造的伤害,星夜如果不能拿出一个满意的补偿的话,我觉得就没必要存在了,都滚吧——” ***** 展凌又一次半夜三更被打扰了睡眠,作为祁家私立医院的院长一枚,他觉得自己活得连个小护士都不如,这还被调到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的‘市人民医院’来帮忙了! 名义上这是深得某少爷的信任,实质上是某无良资本家,压榨他的劳动力! 等祁尊处理完发生的这次事件,看人都走了,展凌手里拿着一张头颅ct和一张胳膊ct,推门进了病房,抬眼一看,在门口愣了一会儿—— 病房里,整个空间安静无比。 祁尊弯着腰,双手撑在床沿上,他静静的看着女人,忽然唤她的名:“心蕾....” “我知道,这么多年来,祁家让你受了很大的委屈,这种委屈,无从弥补,对此....我应该负责......” “我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吧.....”他脸上不带一丝表情,静静的说给昏睡中的人听:“于理,我该负责,所以我捧你入了娱乐圈,是希望你终有一天能够自立自强,所以这几年来,我一直在为你铺路,为你铺一条你喜欢的金光大道,不让你有任何的磕磕绊绊.....” “可是,我该再这么继续下去吗?我可以保护你一辈子吗?.....其实,你我都应该知道,我除了亏欠,已经找不到继续的理由.....这么做,对你真的公平吗?这么做,对沫冉公平吗?” “我的性格你应该是了解的,当年若是父辈们能给我一个反对我们在一起的理由,我是会放手的,我从来就不是什么良人,那时的我,满心思的拓展公司,干倒一个个竞争对手,是不会去执着于一段男女感情的....” “如今站在事业巅峰的我,已经没有了对手,没有对手的我就像一只落了单狼,所以我才会变得开始执着于男女情事吧.....”他自嘲的笑了下,继续道:“.....看看,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不是个多念旧的人,喜新厌旧是男人的通病吧......” “心蕾,不是你出现的时间不对,我只能告诉你,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个缺口,那个缺口只容得下一个人,我的心里一直有个缺口,我以为把你寻回来,放进去就会刚刚好.....可不是那样......林沫冉无意中掉了进去,形态大小刚好吻合,于是,你进不去,她也出不来......我是不是很混账?” “我俩需要的是一个分手的原因,给我们的那段过去一个交代,这件事我交给了我的太太在处理,以后你的事,我会想办法让我太太适应来接手处理,所以.....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就帮你最后一次....你还年轻.....我希望你......”他的眼神从女人的脸颊一路向下停留在了她平坦的腹部(一张被毁后换过的容貌,一具没有了子宫的身躯)他有些不忍说出这样的祝福来,可终究他是残忍冷血的,还是轻轻淡淡的说了出来:“我希望你,能遇上让你后半生能依靠的那个人,你值得拥有那样一个好人,而不是....我的负责,希望你能明白....” ...... 展凌忍不住在门口定定的站了半天,看着病床边的男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祁尊这个男人,太深沉了,也太狠毒了。 他认起真来杀个人都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消遣娱乐起来也是很会玩儿的,当年他还是单身的时候,到了晚上真要玩起来,是相当放得开的,否则如今这销魂入骨的床底技巧哪里练得来?他狠绝起来眼中无痕,玩起来唇角留情,他是诚心要让所有人都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他。 没想到,这样一个毫无定性可言的男人,最后却把自己毫无保留的定死在了那样一个平凡沉静的小丫头手里。 展凌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起来,他轻咳一声,走了过去。 祁尊微微侧了下身,眼风淡淡的一扫,看见是他,又漠然的侧回去,在床沿边坐了下来:“她的情况怎么样?” “头部有轻微的骨折,脑震荡,胳膊上的骨折比头部要严重一点,应该是着地的时候,她本能的用胳膊撑住了地面,才护住了头部,不过还好,不算严重。” 展凌如实汇报着,把两张ct往床头柜上一丢,瞟了眼墙上的挂钟,快五点了,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于是本着医生的职责叮嘱道:“你那胃也还没完全康复,我守这儿吧,你赶紧回去休息一下,听跃说,你今天的行程又排满了。” “需要多久才能完全康复。”祁尊打断他,口吻里听不出情绪来,他拿过两张ct图翻看,眸底一片冰凉的杀意。 “三个月左右。”展凌默默的忽略掉某人把他的关心当成了空气的这个事实,他好脾气的继续劝道:“好吧,我知道你现在气的睡不着,满心思的想把那个暗中害人的人,大卸八块!凌迟处死!可是......我说你啊,一整夜都不回家,你有打个电话回去吗?女人天生敏感多疑,那丫头的脑瓜子就更是多了好几道弯,你哪怕撒句善意的谎言也好让她安心啊!不是我说你啊,你跟那丫头的隔阂那么深,就是你这闷骚的性格造成的,其实很多时候呢,女人是要靠哄的,少用点手段套路,我怎么感觉你没有一点哄女人的技巧啊,这个比用套路简单的多吧......” “展凌。”祁尊忽然开口叫了他一声打断他的长篇大论,淡淡的嗓音,却杀气腾腾的。 “ok。”展凌无奈的摇了摇头,懒得计较某人这臭脾气,他走到病床边,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体温计,弯腰给女人测量体温。 却听见身后,他忽然淡淡的出声:“善意的谎言,没用的....她都知道,第一次用在她身上就失败了,她打电话去过公司,等我发现她这么做过后,已经错过了解释的时机,她早已擦干了眼泪,又变得坚不可摧,不再需要我的解释了,又开始挖空心思的寻找跟我离婚的一切方法。” “啊——!?”展凌惊的不行,非常感慨的说道:“这么精?哎~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了,这丫头跟你一样,从小学到大学毕业,就没正经上过几天学,都是一路跳上去的,脑回路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 “所以,我知道,不极端,我留不住她。”祁尊低头深深的看了眼女人,他站起身,往门口走,传来一句吩咐:“给我治好她。” 第八十七章:一次机会 “尊少·····” 保镖压低声音如实汇报了情况:“少奶奶不是没起来,她擦了一夜的地板,刚睡下······” 祁尊闻言,眸光一紧,抬步就往屋里走。 睿智如他,何须多言,简短的一番汇报,对他来说已经是足够多的信息了。 推开房门的一刹那,眼前的景象让他发紧的眸光忽然间碎开了,一丝慌乱闪过去,眸底很快起了怒色。 在玄关处他弯身脱了鞋,光脚踩在还有些湿润的地板上,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脚下的地面,还真能清晰的照出一个自己来,像是在诉说着他昨晚有多过分,又为了家外的女人一夜未归,这两年来一直是这样,从未变过。 烧了以前那栋充满了不愉快的房子,搬了新家又能怎样呢?他还是在制造不愉快的回忆给她。 一定很心灰意冷吧—— 他一步一步走进去,上了楼梯,举步千斤重的感触这还是人生头一次体会。 站在主卧室的门口,他没有推门进去,点燃了一支烟,站靠在楼梯的栏杆边,就这么看着紧闭的卧室门。 不知不觉一支烟抽完了,他把烟蒂摁在手边的烟灰缸里,无意间瞄见,水晶烟灰缸底部,贴了几个红色的字‘吸烟有害健康’。 这般细致的一个人,她就像初冬的朝阳,不强烈不刺眼,温暖的恰到好处,但又给不了你需要的那么多,一丝一缕就勾动了你全部的人性弱点,贪、嗔、痴。 操控人心一直是他的强项,作为一名商人,他深知一旦被人操控就意味着败给了对方,他没败过,可不知何时,他竟败给了林沫冉,就这么毫无察觉的败给了她。 看着紧闭的卧室门,他勾起一丝苦笑,低声喃喃自语:林沫冉,你要是我的敌人,肯定是我最强劲的对手,我会输的。 觉得口中苦涩,他又点上了一支,不知不觉中烟灰缸里就有了三四个烟屁股,像是在证明他有多失落多无奈。 他是在等她多睡一会儿,不能确定她此时睡熟了没有,但有一点他能确定,他若是进去,肯定打乱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内心,让她这一夜的努力都白费了。 当他掐灭第五支烟头的时候,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一小时二十二分,他竟然傻站了八十二分钟,这耐心破了他任何一次记录。 走过去,扭动门把手推开了卧室的门。 房门忽然打开,一抬头,便是四目相对。 林沫冉顿时就懵了—— 而祁尊也是微微一愣,但下一秒他眼中的神色刹那间雷电交加,寒气逼人—— 接触到他的眼神,林沫冉全身猛打了个激灵,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 她刚泡完澡头发还在滴水,此时坐在梳妆台边,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把左手戴婚戒的无名指压在梳妆台沿上,正拿着水果刀对着手指和婚戒比划着—— 她真的只是在比划一下! 只不过心里在考虑,钻石那么坚硬都能被割开,这枚年代久远的戒指应该也能割开的吧,割开了花点钱找个能工巧匠也是能复原的吧。 她这举动显然是惹怒了男人,不同任何一次,是前所未有的愤怒。 ‘咣当’一声脆响,她手一颤,手里的水果刀掉落在了地上,几乎是从凳子上弹起来的,往窗台的方向退了好几步,吞咽着喉咙,想要说点什么,可发不出任何声响。 这男人每次都这样,他做错了反而还拿气势来压她! 是怕她质问发难?所以先发制人? 到底天理何在?她都装瞎装傻了,退让到了这个地步,到底还想怎样? 她无力说什么了,把堵在喉咙口的那句‘你回来了’和着憋屈一起咽下去,镇定了情绪,朝着里面的衣帽间走去。 只是还没走两步,右手被忽然一把捏住,一个蛮力就把她扯了过去,撞在了他的胸口,他圈住她的身子,让她整个人都被他锁进了怀中。 林沫冉紧紧地贴着他的胸口,木然的任他圈紧箍疼,整个人颤抖的厉害,分不清是他还是她自己。 “林沫冉.....”他连名带姓的唤她,无比低沉的语气:“我知道,不管我给你什么,我都留不住你的心,我给你的一切,对你来说都不过是囚禁你的牢笼而已。” 林沫冉心口莫名的一抽,她看不见他此刻的眼神,没有焦距的望着她身后的某个点,冰冷的、痛彻的、充满了毁灭的狠意,哪有半分温柔? 她想反驳一句:你好卑鄙!明明是你不对,还要摆出一副深情的样子来,把错误推在我的头上! 他忽然松开了怀抱,拉着她就往梳妆台走,把她按坐在凳子上,然后拿了吹风机,给她吹起了头发。 林沫冉抬眼看向镜子中的他,眉睫低垂,动作温柔,好似没有半点怒气了,就像刚才是幻觉一场。 他轻抿着薄唇不说话了,这个样子更让人觉得恐惧窒息。 “谢谢,我....我自己来吧.....”她试图跟他说点什么。 “别动。” 他淡淡的两个字,她就不敢再动了。 这样的祁尊,让你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最让人感到惶恐不安了。 他用心的帮她吹干了头发,放下吹风筒,弯腰去拾地上的水果刀。 这个动作让林沫冉全身一震。 他拾起水果刀,手指十分灵巧的把玩几下,然后往梳妆台上一丢,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来,很精致的一把匕首,刀柄上刻着龙纹,两面各镶嵌有一颗蓝色的宝石,他轻轻一按刀柄,银晃晃的刀身嗖的一下弹出来,一看就削铁如泥。 出自他之手的东西,她知道都不是凡物。 “....你要做什么?”林沫冉骇然,下意识的想要站起来。 祁尊按住她的肩,让她坐好,下一秒,他拽起她的右手,动作强硬的把匕首塞进了她的手中,捏着她的手,迫使她握紧。 林沫冉吓得失声叫起来:“你要干什么!?” 他笑了下:“你知道这对婚戒叫执念,一旦戴上就不容易取下来,除非断指......” “我......” 她想告诉他‘我刚刚没有要断指的意思’,可他不给机会,他抬手把自己戴婚戒的无名指压在了梳妆台上。 “林沫冉,我给你一个获得自由的机会,断了它,从此我放你自由.....” “不.....”她下意识的想要去拉他的手,可是力气比他小太多了。 “机会只有今天一次,以后不会再给了,砍断我这根手指,你就自由了,这次....我说到做到,对你不会再食言......”他死死地抓着她握匕首的手,整个人平静的连一丝表情都没有:“如果你做不到,今后将会更不自由,这一生都会毁在我的手里......” 林沫冉哪见过这样的阵势,以前都是他掐着她的脖子威胁,伤的都是她,现在忽然反过来,他步步紧逼,强迫她伤害他。 被他彻底吓住了,看着他平静漂亮的一张脸,她被逼红了眼:“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 他忽然提高音量:“林沫冉,你考虑清楚,砍断它,我保证不会有人追究你的责任,从此以后都不会有人再限制你的自由,我知道你很聪明,走到哪里都能活得精彩,你亦有赚钱养自己的头脑,走到哪里都不会饿肚子,祁少奶奶的头衔对你来说,诱惑确实不大......” “我耐心一向不好,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做选择。” 他说的这么引诱人,林沫冉但凡有点骨气,心再狠一点,这一刀下去,就真的自由了,有一点她十分确定,这个男人确实是个说话算话的主。 他说不会砍了他的手指不会有人找他麻烦,就不会有人找。 这似乎真的很诱惑呢! 他松开了她握匕首的手,耳边他的语气凉凉的响起:“现在开始计时。” 他的手一松开对她的钳制,林沫冉握匕首的右手已经抖得不像话了,手心里不停的冒出冷汗来,捏着刀柄感觉有些湿滑。 整个卧室里忽然安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她拿着匕首盯着他压在梳妆台沿戴婚戒的无名指,脑海里回放着这几年来跟这个男人的点点滴滴,她搜了个遍也没找到一件跟他有关的美好回忆,却是这两天的点点滴滴驻进了她的脑子里。 跟他一起看楼盘,他说选一个家,他烧了以前那栋不愉快的别墅,他在厨房里做平时不爱做的事换换脑子,他拉着她在花园里种下一片花海...... 全是这几天的。 祁尊是个多么敏锐的人?她拿着匕首犹豫的那一秒,他便懂了她的心思,他的眼底闪过一抹伤意。 她是有了剁他手指的念头的,只是在挣扎,这就要看在她心底,是自由占据上风,还是对他付出的情占据上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咣铛一声匕首滑落的同时,她的眼泪也滚落了出来。 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没骨气,这么诱惑的条件,她却办不到。 两分五十三秒 如果说用这个数据给他们这段婚姻打分的话,一百分的满分,在林沫冉的心里不足五分。 祁尊无比苦涩笑了下,不足五分,她却没有砍下去,真是奇迹。 “机会我给了,是你自己不要....”话音落,他扯着她往卧室外走。 ? 第八十八章:珠光宝气 她确实想离婚,特别是伤痛到无助的时候,这种想法就怎么都压制不住,这个逃避的举动确实是个懦弱的表现吧。 可是她有错吗? 凭什么他可以在家外养着旧情人,她连离婚的想法都不能有? 林沫冉几乎跟不上他的步伐,趔趔趄趄的被他半拖下了楼。 她不知道他接下来又要做什么,感觉既无力又无助。 出了大厅,候在门口的两名保镖也被他俩这架势吓到了,急忙低下头来,恭敬的招呼道:“尊少,少奶奶....” “尊少,少奶奶她......”其中一个保镖出声,似乎想要替她说句什么。 只听他一声冰冷的怒喝:“滚!不准跟着——” 他把她丢在了副驾驶座上,单手用力的甩上车门,然后上车发动引擎,车子像离玄的箭一样冲出了别墅的院子。 追出院门口的两个保镖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还是拨了展跃的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另一个已经跨上摩托就追了出去。 祁尊这副怒火中烧的样子,看上去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这是怎么了?从来没见过他连防范意识都丢了的,以他的身价,分分钟遭人绑架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太过富裕了真不是什么好事情! 林沫冉还是一身纯白色的睡裙打扮,从小到大她从来不会穿着睡衣跑出大门的,一般出卧室就换了,爷爷对她的家教非常严格。 “你要带我去哪里?” “很快就到了。” 狂飙了一段距离,车速慢慢的减了下来,他像似发泄了一部分怒火出来,变得稍微平静了点,不过从林沫冉的角度看过去,还是看见他紧绷着侧颜,一片阴郁。 冷静下来后,她忽然害怕,忍不住小声开口:“不要这样,祁尊,我们能不能好好的谈谈。” “你最想跟我谈的是什么?”他侧过头来,视线攫住她,面无表情地开口:“.....谈离婚?” 林沫冉,我们那段婚姻于你而言,不足五分,多么微不足道的一个数据。 她又被他堵得死死的,她能说什么呢?说不想谈离婚? 那她一直折腾纠结的是什么? 对!她确实很想谈离婚,谈她那点可怜的自由主义。 他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一家店门口,忽然俯过身来捏起她精巧的下颌,仰起她的后脑强迫她和他对视,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却莫名的骇人,他忽然就吻上了她,强势的姿态,不管车外人来车往。 一个深吻从暴烈到平和,他轻咬着她的唇角,语气冰凉:“小东西,你最好是不要轻易跟我谈,你谈不起的.....” 林沫冉轻轻测了下头,攥紧了放在腿上的一双手,除去那层惊吓外,心底最大的感触就是无尽的委屈。 这个男人不讲道理的程度她已经无力吐槽了,她连骨气都丢了,哪里还有跟他谈的胆量? 她忽然转念一想:可是我为什么要怕你呢?孑然一身的我,除了自己的一条小命,你还能拿什么来威胁我?你要真想弄死我,刚才就不会让我去砍你的手指头了! 所以,祁尊,我为什么要怕你?我不怕你了! 这么想着,她抬起手来就想要奋力一把推开他,然后想吼出心底的想法:‘对,我就是想离婚,既然婚姻触了礁,我只当是坟墓被人撬了,邢心蕾愿意跳进来,我让坑就是了,你凭什么不准?’ 可是,她的手刚碰上他的胸口,他的一句话就彻底灭了她的底气。 “你是不是觉得,你孑然一身了,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不是?”他放开她,抬手动作温柔的替她整理了一下睡裙的领子:“你真的确定,军属院里,你没有牵挂了吗?” 这是威胁!这是他第二次拿军属院里的人威胁她。 林沫冉猛地一僵,几乎瞬间心头大震,下一秒她的脑海里就浮现了楚逸凡,那个温暖了她整整一个曾经的男人。 她是真的害怕起来,脸色都发白了,差点破口而出的言语又咽了回去。 楚逸凡没有强大的家庭背景,他跟她一样是最普通的平民百姓,他只有一个痴呆的母亲,他那并不光彩的父亲,因为贪赃受贿在他上小学的时候就被枪毙了,所以他选择了当兵,他的父亲是他人生中的污点,他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洗刷这块污点,他想要抬起头来做人,所以他是她这辈子见过得的活得最努力的人,他家的书房里,几乎摆满了他获得的奖状和功勋。 这样的逸凡适合迎着朝阳在任何一个地方精彩的生活,他的世界里不能有林沫冉了,更不能有祁尊这样的存在。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不管你多努力,多优秀,如果你没有强大的背景,那么一切都不堪一击。 “祁尊,你到底想做什么?”她看着他,就像看见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她下意识的就辩驳:“我就是我,跟任何人都扯不上关系,你不可以随便拿别人来威胁我......” 祁尊冷淡的笑了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下车绕过来替她开了车门:“下车。” 他不挑明刚才那个话题,林沫冉也聪明的闭了嘴,她想,也许他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拿谁来威胁她的意思,要是她表现的太在意的话反而中了他的套了。 ?她下了车尴尬的攥着睡裙,被他扯着就往车旁的店里走。 进去了才发现这是一家首饰店。 几个接待小姐一看进来的人,顿时笑颜如花,热情小心的招呼起来:“尊少,您来了,很久都没见您来过了呢。” 祁尊直接掏出几张银行卡,往柜台上一丢,把林沫冉的手也重重的往柜台上一丢,面无表情的一句命令:“十个手指头都戴满,以后不准取下来了,你慢慢挑,我今天有时间。” 祁尊心底自嘲的笑了下:我到底在慌什么呢?因为这岌岌可危的婚姻?一个手指头五分的话,戴满都还不及格呢。 这句话让围过来的一圈儿服务小姐开心坏了,却让林沫冉凉到了心坎里,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他给她的一次机会,她没去把握,他说过以后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失去机会的后果是,一枚套着她的戒指,变成了十枚,还有比这儿更让人无语的吗?他还真是狠绝的特别呢。 这要是换了别的女人,肯定立马开心的扑进了他的怀里吧,谁会像她这么矫情啊? 他转身对着服务小姐凉凉的撂下一句:“她的手指纤细,用心帮她挑选。” “好的,尊少放心。” 再反应迟钝的人也嗅出了气氛有点儿不对劲儿,几个服务小姐唇上开心的笑容微微僵了下,再一看眼前一身睡裙打扮的女人,年龄不大,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有些发红,不久前应该哭过,她咬着唇,怎么看都像是受人胁迫了。 可胁迫她的人是祁家尊少,她们只能当什么都没看见,这要是一般人,她们还能帮她报个警。 “小姐,这边请。” “.....谢谢。”她木讷的随着她们走到长长的玻璃展台旁坐下。 “小姐,您看这款钻戒怎么样?你的手指白皙细长,这款戴在中指上肯定漂亮。” “好的,挺漂亮的。”她淡淡的应,把手伸出去,任凭她们往上套。 连续试戴了好几款,几个服务小姐发现一个较严重的问题:“小姐,您的手指真的好纤细啊,要不,我们试试尾戒好不好?” “好的。” 服务小姐急忙挑出几款尾戒来。 “你看.....这款戴中指上喜欢吗?” “没关系,可以的。”她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戴上去稍稍有点紧了也没太在意。 耳边手机铃声响起,是祁尊的,他靠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里点燃一支烟,袅袅升腾的白雾后,看不清他的表情,手机一遍遍的响,他干脆卸掉了电池,往沙发上随手一丢。 因为不是喜欢的,也不感兴趣,所以很快就选好了九枚戒指。 有些东西再华丽,但是过头了就会显得有些滑稽,十根手指头上都戴着,就连几个服务小姐都有点夸不下去了。 她淡淡的瞄了眼这双忽然价值不菲的手,心底说不出的苦涩,还真是夸张的过了头,太难看了,他是故意的。 因为斗不过他,再难堪她都得受着。 不知何时他来到了身后,拽上她就走。 ?林沫冉被他拽着走出去,就看见展跃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还没开口就被祁尊制止了他要说的话:“是公事就闭嘴。” 展跃被呛住了,瞟了林沫冉一眼,一个欲言又止的小动作,没能躲过林沫冉的眼,她是一个多么识趣的人,立刻懂得了回避,转身对祁尊道:“我先上车。” ?祁尊没有任何表情对她点了下头。 她刚转身离开,展跃急忙就开口了:“医院那边,人醒过来了,可是....失忆了。” 他嘴上汇报着这件事情,手上还是把昨晚整理好的这两天祁尊交代的文件,递到了他手里过目,审核签字。 第八十九章:做个交易 有两份密件需要祁尊签字,可是关系到几百万的单子,祁某人不在乎,丢得起,展凌看着肉疼啊,舍不得丢。 “失忆了.....”祁尊捏着一叠资料,愣了良久,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忽然开口说出的话近乎无情:“......失忆了也好。” 他失过忆,那种对过去一无所知脑中一片空白的感觉,有多迷茫无助?他比谁都清楚。 ?展跃自然听懂了他的话外之意,皱着眉头立马继续汇报道:“可是.....她只记得你,今早吴昊赶到了医院,她连吴昊都不认识了,展凌现在还在那边,还在帮她检查头部.....已经联系了美国那边的几位脑科专家。” 祁尊又是微微一愣,神色暗下去几分,看着车的方向,他冷了冷眼,冲展跃道了句格外温情的话:“最近真是辛苦你了啊。” 偶滴个娘啊~祁某人非常的不正常!干嘛又忽然这么客气了! 刚才看见豆芽菜还是一身睡裙打扮就被他带出来买首饰!如此诡异的气氛下,他还冒出来,这不是自绝死路吗! 明明是知道的,祁某人每次不接电话就绝对是乌云罩顶,他跑过来这不是找雷劈嘛! 展跃顿时如临大敌,全身的皮都绷紧了,立马牵起一脸狗腿的笑起来:“不辛苦,不辛苦,你日理万机才辛苦呢。” “嗯....”祁尊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眼底放出几道凉飕飕的冷箭,他笑了下:“上次跟你提议让你休个长假的事,你准备一下吧,这两天手头的事跟人交接好。” “尊少......”展跃整个人都焉了,有点求饶的喊了他一声,一个大男人还带了点撒娇的味道。 “好好休息几年,出去闯荡一下吧。” “......”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开除他好不好!这哪里是让他休假啊! 展跃顿时就慌的不行,身上一层层冷汗直往外冒。 祁尊从不开玩笑的,看似不痛不痒的语气,别以为他不会这么干—— 祁尊手上的资料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一把拍在了他的胸膛上,转身就走,医院的方向。 瞪着他离开的背影,展跃似乎品出了一丝微妙的味道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祁某人把他恐吓了一通,然后又往医院去,这不明摆着把豆芽菜丢给他了吗,是不是让他帮忙哄哄?难道是祁某人自己搞不定了? 不过想想,这个女人祁某人似乎从来就没搞定过喂! 展跃飞快的在心底做了一番分析,然后走向了林沫冉坐的那辆保时捷。 他敲了敲驾座旁的车门,拉开,笑的那叫一个讨好:“少奶奶,让你久等了,尊少有点公事要去处理,我送你回家可以吗?” 这彬彬有礼的态度,这绅士的风度,这三百六十度的态度大转弯,由展跃这种人渣做出来,林沫冉嘴唇抖了抖,只感觉有点酸牙:“好....好的,谢谢你。” 展跃上车忽然瞟见她十个手指头上的壮观景象,顿时冒出一头黑线来! 再一看她半垂着眸子,一副焉焉的样子,肯定是跟祁尊闹别扭了。 祁尊在医院陪了受伤的邢心蕾一整晚,这一大早的衣服都没换,就把她拧出来买了这么多的‘鸽子蛋’套手上。 展跃心底得出结论:尊大少爷又变态出了一个新高度了! 呃,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呢!按理说女人收到礼物会开心才对啊,而且还是一口气收了这么多,再淡然的女人,也该动容了吧。 有时候哄女人买点小礼物确实是不错的手段,可是,为毛由这位祁大少爷做出来,就搞得像是给人上刑似的呢! 展跃发现自己盯着她的手看了半天了,立马收回视线,轻咳一声,发动了车:“那个,挺漂亮的哈,这家首饰店可是a市最好的一家店了,金和钻石都很纯的,有好多还是在拍卖会上拍下来的绝品呢。” 林沫冉浅淡的笑了下,不接话,心里想着,去买一副手套吧,她要真这么戴着出去见人,都不用做自我介绍了,往那儿一站就是个浮夸、庸俗。 “我给你说,咱们家那位啊,可只给你买过首饰呢,自从你去石灵镇后,他有一段时间没来过这家店了,以前给你添置的首饰都是在这儿买的。” “......哦。”林沫冉闷闷的应了声,眼底起了一丝异样的神色,脑袋里回转着,‘只给你买过首饰’这句话。 展跃边熟练的打转方向盘,边发出疑问:“怎么没拿首饰盒?就这么全部戴回去,有盒子装吗?” “他不让取,以后每天这么戴着,要盒子也没用。” “啥——!?”展跃差点撞前面的车屁股上了。 不让取? 草!果然变态啊! 这么哄女人的某人,也算是极品了! 展跃眼角余光瞟了她一眼,一个歪心思立马冒了出来:“我看你挺不乐意戴啊,不过也是,一次戴十个,确实太夸张了,我倒是有个办法让他同意你取下来每天换着戴,要不要听?” 林沫冉眼睛微微一亮,来了点兴致:“什么办法?” “办法嘛.....”展跃卖起了关子,一副大灰狼摇尾巴的样子:“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林沫冉立马警觉的瞥着他,这货是祁家那群不良人的头头,最不良的一个,不能怪她对他有防范心理。 展跃也不卖关子了,直言道:“尊少想放我的长假,说白了,他这是赤/裸/裸罢免我的职务,你要是能在今明两天让尊少收回成命的话,我就有办法让你这双小手减负,如果我的办法行不通的话,你再跟他吹枕边风,让他再罢免我好了,你觉得如何?” 原来是这事啊,心下了然,林沫冉的脸微微一红,说道:“我的话在他那里没什么分量,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我帮你求求情,试一下吧。” 她本来想说‘你干嘛不去求另一位帮你啊’忽然想到那个女人住院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她沉默了一会儿,欲言又止的样子,展跃看出来了:“你想问我什么吗?” “......”林沫冉愣了下,抿着唇咬了咬后牙槽,语气闷闷的响起:“她发生什么事了?很严重吗?” 展跃一听便懂这个‘她’问的是谁了,可是祁尊的私事不让他们插嘴,这问题要不要回答呢?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耳边响起她清清淡淡的一句:“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当我什么都没问好了,反正,他的事,也没给过我过问的资格。” 冷战啊,这明显就是跟某人长期冷战的结果,造就了她这样一种心态。 自从祁尊上次从石灵镇回来后,很明显一大半的情绪都开始受豆芽菜的影响了,这俩人一有情况,他们下面这群人就得跟着遭殃了,其中最惨的就是他这个贴身随从了。 想到这里,展跃就憋不住了,决定好好帮祁某人解释一下关于邢心蕾的事情,言辞一定要完美合理,一定不要越解释越糟,弄个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他斟酌片刻,开口道:“她昨晚上拍一场夜景戏,吊威亚的时候,从高空掉下来了,右胳膊骨折,头部也受到了影响,当时情况有点危急,发生这种突发状况还有点复杂,她是被人陷害所伤,所以我才打电话给尊少的,你不要介意啊。” 展跃不着痕迹的瞥了她一眼,继续斟酌道:“哎~其实吧,有时候男人也挺无奈的,作为一个男人,有些责任不得不扛,你应该不知道邢心蕾身上发生的事情吧......真挺惨的,她这辈子算是彻底毁在了跟祁尊的那段恋情里......” 林沫冉心口突突的跳起来,不由得攥紧了睡裙,不知为何,潜意识里她是不想听到关于这个女人的一切的,可没压下那丝好奇心:“她怎么了?” “她当年被强行绑去医院流产的事,你应该听展凌说过吧,这还不是最惨的,之后她........” 听展跃一口气说完这些年发生在邢心蕾身上的事情,林沫冉整个人都沉默了,这对她来说触动真的是太大了,她无法想象一个女人被折磨成那个样子,是如何咬牙活下来的。 只觉得心口更闷了,但对于他的夜不归宿,似乎一点点释然了不少,他疲惫的神色忽然就冒出脑海,隐隐有些不是滋味。 她很难想象祁尊这么傲慢自负的一个男人,而且性格还那么极端,背负这样的一段过往,如果永远无法给邢心蕾一个解释一个答案的话,他会跟自己多过不去? 欠了邢心蕾这么多,所以无法放手,可他为什么不离婚娶了她呢? 因为祁爷爷还在世,他不想刺激祁爷爷吗? 还是因为当年逼迫他们分手的原因是个谜,彼此有心结,所以没走这一步? 难道纯粹的只是因为她,占了祁少奶奶的位置? 她整个心湖都乱了,一定要想办法问出当年的原因。 ** “哟!少奶奶,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衣服都没换就出去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第九十章:小坏心思 林沫冉和展跃一进大厅,厨娘瞧着她的一身睡裙,脸上顿时就堆砌起了关心的神色。 “没有什么事,只是和祁尊出去随便逛了一下,他有急事忙去了,没跟我一起回来。” 林沫冉解释着,怕厨娘不相信,随即扬起一双柔白的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眯眯的问:“怎么样?好看吗?” 厨娘看清她十个手指上闪闪发亮的东西,顿时就笑了:“哎呦!好看好看,少爷买的?怎么都戴上了?” “这样比较壮观嘛。”她几分俏皮的耸了耸肩。 “呵呵.....调皮!” 厨娘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也觉得她戴这么多太夸张了,本来手就不大,显得有些滑稽。 “.....我先上去洗个澡,换件衣服。”林沫冉淡然的笑笑,往楼梯走去。 “展凌快坐,冯姨厨房里正烤着点心呢,这会儿吃刚刚好,我去给你拿啊。” “……好的,谢啦!” 展跃血槽已满,常被认错都习惯了,这厨娘,在祁家做事也有三十年了吧,就没有一次把他和展凌分清过,几乎张口就错,他和展凌坐在一起,就算告诉了她谁是谁,她转个身就又认错了。-_-|| 听他这说话的语气.... 厨娘走了几步,回过头来问:“我没认错吧?” “没有没有,恭喜冯姨啊,终于认对了一次。”展跃抓起两只苹果,吊儿郎当的抛着玩儿。 厨娘满眼疑惑的往厨房走,还在嘀咕着:“真没认错?这俩小子,长的也太难分了。” ........ 林沫冉换了衣服抱着笔记本儿,下楼的时候,还在楼梯口就听见大厅,展渣渣正在做恐吓厨娘的无耻行为。 “冯姨,你都多久没去医院做过常规体检了?待会儿吃过饭,马上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光给你把个脉,也不能说的那么死,去拍个ct,抽个血,做个化验吧。” “我怎....怎么了?得很严重的毛病啦?是什么毛病?”厨娘的声调都变了,有些发紧。 “你先跟我说说,最近身体有哪些反常的现象。” “反常现象....也没什么反常的啊,腰酸背痛都是老毛病了,睡多了也不行,背酸疼的很,这两年睡眠也少了....” “嗯——要是这样的话,从你的脉相上看,那可就麻烦了......你这样吧,先去跟老爷子请两个月的假,钱是挣不完的,你必须得马上住院调养,医院是祁家的,你尽心尽力照顾了老爷子几十年,祁家是不会收取你任何医疗费用的,这事儿抓紧了,可不能再拖了.....” “啊!这....这么严重吗?到底是什么毛病,你跟我直说吧,我都这把岁数了,一只脚都进棺材的人了......”厨娘说话的声音完全变调了,发颤的厉害。 林沫冉实在听不下去了,急忙出声:“冯姨,别理他,他是展跃,他吓唬您的。” “啊——” 厨娘足足愣了十秒钟才把那颗吊起来的心脏安回去,差点泪流满面:“这死小子,吓死老娘了。” 然而,装模作样的给她把脉的始作俑者,单手往沙发靠背上一撑,潇洒的一跃而起,已经溜之大吉。 展跃就这么跑了! 林沫冉盯着手里的笔记本,眼神微微一暗,有些失落。 她心里打着小算盘,是想抓住这个机会,想办法鼓动展跃买股的,看来,还是只能从两个保镖下手了。 可是,他们纪律性那么强,应该会很难上钩的吧。 怎么办啊? “少奶奶,快过来把补药先喝了,尝尝我今天烤的点心咋样,昨天去老宅跟新厨师学了一手。” 她屁股还没挨沙发,厨娘就把一碗黑乎乎的中药递到了她的面前,只看一眼她的五脏庙就开始翻腾了,捂着口鼻干呕了两下,急忙摇手让端走:“.....冯姨,我真的喝怕了,快拿走,快拿走。” “呀~!少奶奶,你该不会是....有了吧?”厨娘顿时双眼贼亮的往她肚子看去,把药碗放在一边去扶她坐下:“都喝几天了,怎么会想吐呢?有情况了吧!要是有了,老爷子还不知道高兴成啥样呢......天啊!少奶奶,你可就成祁家的大功臣了......” “没有,老朋友才刚走......”林沫冉立马红着脸打断厨娘的臆想:“这个药,您以后别熬了好不好?我真喝不下去,爷爷那里您就说,我每次都倒掉了,您拿我没办法。” “那怎么行,这药滋补,你看看你这身子板儿,太弱了......哎....少奶奶,你还真倒啊......” 林沫冉没等厨娘说完,直接连碗都丢进垃/圾桶了,为了掩盖这不礼貌的行为,她淘气的眨巴着大眼睛,笑眯眯的抱住了厨娘的胳膊:“......您就这么跟爷爷说好了。” 该拿出威严的时候,还是得拿出点威严来。 在祁家做事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有一个毛病,就是把祁爷爷和祁尊的话当圣旨。 祁爷爷让照顾了他几十年的老厨娘过来照顾她,很显然是为了把她的身体养好,然后抱上重孙子,跟祁尊结婚三年了,她的肚子一直没动静,老人应该很担忧吧。 祁尊是祁家独苗,所以才会这么心急,换位思考一下,她理解老人的做法。 灵光一闪,脑袋一热,忽然又冒出一个想法来—— 要是,一直不怀孕,亦或者,根本就不能怀孕,也许,能让祁爷爷毁了那份遗嘱。 三年了,一直无孕,这个理由足够大了吧! “少奶奶!少奶奶?......” 她垂着眸子想得入神,厨娘叫了她好几声才听见:“.....啊?” 离婚这个念头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所以总是见缝就插。 她快被自己打败了:这也能养成习惯o__o"… 不过,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非常好办法。 听展跃说了邢心蕾的遭遇后,她就更不想在这段三角关系里纠缠不清了,她深知自己不是什么圣母没有那么伟大,没有那么宽大的胸怀跟一个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一辈子,真做不到。 看她又在发呆了,厨娘拿了个热腾腾的小点心塞进她手里:“少奶奶,现在才十点半,你先吃几块点心,待会儿我就做午餐。” “我还不饿,不着急做午餐,您陪我坐会儿聊聊天吧。”林沫冉不动声色的把笔记本儿打开,貌似随口一问:“您和张伯在祁家应该是做事年份最长的吧?” “可不是嘛,这一晃都三十二年了,张管家比我时间还长,他应该快四十年了吧。” “哦,那应该存了不少积蓄了,爷爷最大方了,工资待遇肯定不会亏你们。” “老爷子确实待我们好,我男人死得早,家里两老两小,这么多年来要不是仰仗着祁家,我俩儿子也上不了大学,哎~真是多亏了祁家,给了我们全家人一碗饭吃,一条活路啊.....”厨娘说到动情处,眼眶都有些发了红。 林沫冉忙柔声宽慰:“好了好了冯姨,再难的日子都过去了,现在您的两个孩子应该有自己的工作了吧?也在a市发展吗?” “哎——!”说到这儿,厨娘有些愤慨的长叹了口气:“少奶奶就别提了,都是些不成器的东西,不要说跟少爷比了,就是能比上少奶奶的十分之一,我也就知足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去北方两个多月都能做成个生意,还做得像模像样的,听说开始连本金都没有,没让少爷掏一分钱......” 听到这儿,机会来了。 林沫冉手指轻轻敲击着笔记本儿,适时插话道:“冯姨,您就别夸我了,在石灵镇我确实赚了一笔钱.....可那不是摆摊卖宵夜赚的,是炒股赚的,一共赚了六十万,还是我跟小玉俩分工合作赚的,我出脑力研究股市,她出资金,就这样我俩赚了一笔...” “六....六十万?炒什么东西这么赚钱?”厨娘差点没被口水呛住。 林沫冉往她身旁靠了靠,把笔记本儿放在她腿上,指着网页给她看:“咯,就是研究这东西,您没见尊少爷平时也抱着个笔记本研究吗?他就是弄这东西,这玩意儿全靠脑瓜子好使,钱就到手了......艾玛呀!” 她忽然兴奋的尖叫,一把拿过笔记本儿,喃喃自语道:“这只股绝对涨停,现在要是出手的话,稳赚!” 说到这儿,立马整个人都焉了,惋惜道:“哎~可惜了,我手上暂时没有本金,我赚的那几十万刚给了祁尊,一起买了这房子......” “少奶奶,那啥......”厨娘盯着她手里的笔记本,咽了咽口水,有些尴尬的笑道:“这玩意儿真这么赚钱啊?....你要是暂时没有本金的话,冯姨可以先帮你垫一点儿,你不要嫌少啊,我那不成器的大儿子明年结婚,要买房子,不过两三万块钱冯姨还是掏的出来的......” “真的吗冯姨?三万够了,我在石灵镇才出一万块钱本金呢,跟小玉一分,赚了三十万。” 厨娘听得喉咙里都快伸出手来了(因为听她说少爷没事儿也研究这东西,那肯定就是个赚钱的好东西)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少奶奶....可以....给你垫两万吗?你看,能不能帮我也带着买一万块钱的?” “当然可以啊,不过您得快点,下手晚了,可就错过时机了。” “那我这会儿去买菜,顺便取三万块钱出来。” “您慢点啊,不急。” 盯着冯姨出大厅的背影,林沫冉在心底做了个‘耶’,沉甸甸的心情,忽然轻松不少。 第九十一章:又受伤了 林沫冉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研究了一下午的股市,厨娘显得特别紧张,生怕打扰了她,一会儿轻手轻脚的送一杯果汁进去给她,一会儿煮一杯牛奶给她。 看厨娘这样,她的压力就尤其大。 厨娘的家境情况从聊天中她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大儿子明年结婚,再过两个月今年就结束了,这三万块钱存进去作为初始资金,是绝对亏不起的。 股市风险大,并不像她云淡风轻的说出来的那么好赚,她刚开始跟小玉买股票的时候,其实是亏了的。 那是小玉选择的那只股,刚开始是有点涨幅,然而好景不长,突然连续好几天股票一路下跌,资金一度缩水,那几天她跟小玉真的很惆怅,饭吃不下,晚上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失眠,好不容易两个月赚的钱,几天就没了,想想真的好伤心,小玉离家出走,她家里冻结了她的银行卡,其实手头的钱并不多。 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股市的风险,和人对于这种投资上的风险而表现出来的恐惧心理和无助的状态。 不过有一点,她跟小玉的性格真的很合拍,都有那种殊死一搏的精神,在短暂的失落后,她开始用心的往这个里面钻,不把小玉那个半吊子当师傅了,她慢慢学会了怎么看哪家公司是优秀的上市公司,什么公司业绩稳定增长了,什么市赢率低了,等等,弄通了这些,后面就不让小玉跟别人一通胡买了,反复研究分析后,她把手头摆摊赚的一万块资本买了一直不被人看好的‘长虹’那只股,没想到第二天果然上涨了,尝到了甜头,在后面的牛市中,她跟小玉获利颇丰,资金也一度上升到了六十多万,那算是她在股市上掘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了,但是疯狂的市场下隐藏了极大的风险,还好她察觉了这股风险,及时让小玉把所有资产套了现,果然那之后股市暴跌,很多股民遭了大秧。 “少奶奶,该吃晚餐了,都快六点了,你还没饿吗?” “.....这么快!?”林沫冉从电脑中抬起头来,瞟了眼墙上的挂钟,五点四十了。 “少奶奶,你的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展跃打过来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儿,你给他回过去没有?”厨娘第n次提醒她,才发现原来费脑力的事情,做起来这么不容易啊,这一个下午就没见这丫头抬过头,盯着电脑上的一些图表,不停的在纸上写写画画,涂涂改改。 “啊....我忘了。”林沫冉这才合上电脑,抓起手机一看。 十一个未接来电!都是展跃打过来的。 急忙回拨了过去,对方接听的相当迅速:“沫冉,你可终于接电话了!” “对不起啊,没听见来电铃声,你有什么事吗?” 一听她这么问,展跃差点没吐血:“不会吧,你忘了我俩的交易啦?我给你说,我后天就得收拾办公桌走人了,就今明两天的机会了.....” “那个....”林沫冉揉着发疼的太阳穴:“你就这么确定,他会听我的劝?你还是别抱太大的希望了。” 想起早上那件事,她就感到身心乏力。 “你按我说的做,肯定没有问题的,你要是三个小时前接了我的电话,估计今天就能让他收回成命了.....” “是吗?”林沫冉深表怀疑。 “冉冉,你不要这么没自信嘛。”展跃这一声唤得那叫一个酥啊,他嘿嘿笑道:“化解冷战,你得主动出击啊,咱们家这位爷,从小娇生惯养的,惯出了一身少爷脾气,他对你绝对是没有恶意的.....” 没有恶意? 一听这话,林沫冉已经不是惊恐了,简直就是惊悚了。 电话那头展跃还在喋喋不休:“我可从来没见他哄过谁,也就哄你了,你看看他哄人的方式,是不是变态兮兮的有点吃不消?这个完全是经验问题,所以啊,你只能.....” “好了,我明白怎么做了。”林沫冉几乎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她跟祁尊之间要只是冷战那么简单就好了,更何况,哪有那么好应付他,不是她的错她也一直在让步,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这个时候她是断然不会再主动招惹他了。 挂了展跃的电话,她想了想,给老宅打了个电话,把展跃的情况告诉了祁爷爷。 电话中,她撒着娇,希望祁爷爷能够出手相助。 老头对她绝对是百依百顺,万千宠爱,根本没有犹豫,电话还没挂就吩咐了老管家张伯,让他把展跃叫到老宅去帮忙,以后就留在老宅做事了。 事情就这么完美的解决了。 ***** 天色还没暗下来,冯姨收拾好厨房就走了,空荡荡的别墅又是她一个人了。 昨夜擦了一整夜的地板,今天又折腾了一整天,林沫冉的心情算是平静了,也累极了,哪还有力气去想,他今晚陪着谁?回不回家? 七点就上床睡了觉。 然而,这次对某个男人来说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还在别扭期,因为她早上拿着刀想要砍断戴婚戒的那根手指的举动,他余怒未消,她却没有反应了..... 他今天一直在看手机,展跃的事会找她帮忙说情,他料的死死的,没想到,她还是习惯了有事就找老头解决,这么好的理由放在她面前,她都不会利用起来找他,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他等了一天的电话,而最后,老宅管家过公司来把展跃叫走了,他心里那股无名之火顿时就冒的老高。 这不,回到家,推开卧室门,就见她睡得沉的连推门声都没听见。 他知道是因为昨晚一夜未睡早上又被他那样恐吓,她是太疲倦了,所以才睡的这么早。 可这个理由还是无法压下他心中的那股邪火。 他进浴室洗了澡出来,他忽然弯身,抬手抚摸上她的脸,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要伤害她了,不要再伤害她了,她是林沫冉,再伤害一分恐怕就真的不是你的了,所以,千万要对她好一点。 可是心底不断升腾的怒火,让他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眼前不断的浮现她早拿刀准备剁手指的画面。 为了离婚,她还真是够拼的,每一次她都宁愿把自己伤的轰轰烈烈,也不愿意站在一个妻子的立场,质问他一字半句。 他气的不过是,林沫冉把给祁尊的感情怎么可以弄得这么卑微。床上的人真的睡的好沉,他伸手勾掉了她的内/裤,她都浑然不知,于是,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他就猛然要了她。 林沫冉猛地清醒过来,疲倦的睁开眼睛,惊慌失措的对上了焦点,就看见眼前一个熟悉的人影。 祁尊双手撑在她身侧,整个人罩着她,压迫感就这样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祁....祁尊.....”发现两个人全身赤/裸的画面,林沫冉顿时又羞窘又惊骇,连脖子都红了。 ? 惊慌下,她张口似乎就说错了话:“你....你怎么回来了?” “你不想让我回来?”他眼底一片深黑,居高临下的直视着她。 他还在生气。 可是,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林沫冉抿紧了唇,微微侧了下脸,不想接话。 祁尊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为难她,这个时候也没心思跟他争执什么,有时候身体的契合要比语言来化解矛盾,更直观奏效一点。 他的眼神攫住她,低沉沙哑的唤她:“沫冉......” 然后就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一通淋漓尽致的发泄,发泄完了心里的怒火果然也就消散了,然后搂着她睡,又感觉心里踏实了。 半夜。 林沫冉是被手部的不适感扰醒的,事实上这种不适感从上床睡觉她就有了,只是一直忍着没做声,这会儿一双手都麻麻的似乎快没有知觉了,她想要打开床头灯看看手的情况,可是轻轻一动,拥着她的温暖怀抱就又收紧了几分。 祁尊睡着了,耳边的呼吸声很轻缓,他是个警觉性非常高的人,睡眠一向很浅,所以心念一转,她就没忍心打扰他睡觉。 后半夜一直隐隐约约的不舒服,这一觉睡到天亮,真的从未有过的累。 “沫冉?”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急切的呼唤,她睁开眼睛,有些迷茫的对上他的眼,那里面全是焦急的神色。 在她还在迷糊的情况下,他快速的往她身上套衣服,语气很沉:“沫冉,是不是很痛?” “不痛啊....”她被问糊涂了,他帮她套衣袖的时候,才感觉到手很麻,有些胀痛。 急忙低头一看,一双戴着戒指的手,好几根手指头肿的没了知觉,戒指深深的陷进了肉里,一看就是,长时间戴着血液不流通所致,此时感觉两只手掌都是麻麻的。 本来二十几分钟的时间,祁尊只用十分钟就赶到了医院,早上七点就把展凌就被他一通十万火急的电话叫去医院了。 电话中他说:“你快来看看沫冉。” 展凌被他的语气吓的顿时瞌睡全无,还以为人快不行了,真没的,一路飙车赶到医院。 结果,林沫冉这情况也确实蛮严重,除了婚戒那根手指头和两根小拇指,其余七个手指头全部被戒指箍的血液不通,她那么瘦的一双手几乎肿的像猪蹄儿了。 展凌一看这情况当场就温温和和的数落起林沫冉了:“冉冉,我记得你只爱军装不爱红妆的啊,这些玩意儿也没见你怎么戴过啊,怎么一旦喜爱起来,就这么执着呢?” 第九十二章:忽然彻骨 展凌看着她的手,眉头就皱成了‘川’字,表情异常严重:“这个不好取了,搞不好要......” 祁尊的脸色一片阴暗,没等展跃话说完,便冷硬的甩给他一句:“不管用什么方法,我只要她的手完好无损。” 林沫冉一开始很淡定,但看见展凌异常凝重的神色后,也无法淡定了,她缩了缩脖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听祁尊又开始不讲道理了,她不忍心为难展凌,努力笑了笑,无所谓的语气插话道:“没关系的,截掉手指不是可以接上去的吗,住几天院就没事了。” “不行!”这句话就像踩了祁尊的痛觉神经,他立马拒绝,声音冷沉到了极点:“你身上哪都不能动。” 他只觉得心口被猛地刺了一刀,痛的尖锐无比,他伸手把她搂在怀里,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瘦弱的身子抖得多厉害,并不像她嘴上说出来的那么无所谓。 他忽然间觉得,是不是自己坏事做绝了,所以上帝要来惩罚他,真是该死,这么痛彻的觉悟,还从来没有过。 展凌一看祁尊这架势,完了,今天估计整个医院要遭殃了。 “冉冉,你的手肿成这样,应该是从晚上开始的吧,你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吗?”展凌边说边拿出一个小盆子,往里面倒着润滑液,他额头都起了一层冷汗。 说实话何止是祁尊不忍心,他一个旁人都不忍心,万一取不下来,只能动手术截掉手指了。 林沫冉低下头去,慌乱的糊弄一句:“睡的,太熟了,不知道....” 这句话,直接导致祁尊的脸色从阴沉瞬间变成了灰白,他忽然抬起她下颌,看着她眼睛,声音暗沉的可怕:“沫冉,是怕吵醒我,所以没在意?还是故意的?” 为了想离婚,故意这样的?千万不要是这样,林沫冉,如果是这样,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 祁尊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撕裂。 “是....”林沫冉本来想说是啊,是故意的,心底说不出的委屈,她红了眼眶,仰头看向他,可她看进了祁尊这样一双疼惜愤怒痛彻的眼眸里,他的神色太吓人了,几近崩溃的边沿,她心口狠狠的一颤,那股委屈都被吓跑了。 她闪躲开眼神,低下头去什么都不想说了。 “冉冉,你忍一下,先把手放进润滑剂里面浸泡几分钟,我们取了试一下好不好?”展凌把装满润滑剂的小盆子放在桌子上,示意她把手放进去。 他松开了环住她的手,缓缓的站起身,悲切彻骨的神色一闪而逝,快到让人以为产生了幻觉,他忽然笑了下,冷魅至极:“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又何必太在意。” “别担心,她的手指纤细,泡了润滑液兴许能.....”展凌急忙出声宽慰这么难搞的病人家属。 却没想,祁尊忽然就变了嘴脸,冷淡的打断他的话:“取不下来就截吧,除了婚戒那根手指不能动。” “啊——!??” 他这一句让展凌愣了良久,某少爷急匆匆的把人送过来,自己身上的睡袍都没换,何时见过祁尊这幅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他从小就注重形象的要命,刚才还一副要是无法确保林沫冉完好,就要灭了他的架势,怎么说收就收了,这忽然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到底是闹哪样? 林沫冉心口一阵抽痛,痛的连呼吸都塞在了喉咙里,她抬起头来,刚好看见他走出去的背影,他刚才貌似深情的眼神她还来得及完全没读懂,就给了她这么一个清冷疏离的冷漠背影。 “冉冉,别理他。”展凌看她神色不对,立马柔声安慰道:“他多半是以为你是故意这样的,生气了,其实他是心疼了,他这家伙从小就别扭.....” “不是的....”林沫冉眨了眨眼中凝结的雾气,惨淡的笑了下:“戒指是他昨天帮我买的,不让我取下来....” 展凌正在润滑剂盆里,捏着她的其中一个手指头上的戒指轻轻转动,这句话直接让他僵住了动作,一向好脾气的他都噌的一下冒出了三味真火,咬牙切齿:“混蛋!真是混蛋.....” 林沫冉简单的解释道:“也不能全怪他,我昨天拿水果刀,在婚戒上比划了一下,这婚戒叫执念,你应该知道,不好取,他生气了,以为我想砍断手指,所以才给我买了这么多戒指套满了手指.....” “我说,哎——”展凌已经被这两人打败了,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继续轻轻转动着,神色有些不忍:“冉冉,你要稍微忍一下啊,我要用点力转一下,能挪动两圈的话,估计这根手指上的就能取下来了.....” 林沫冉一咬牙,立马端正坐好,极力配合着他:“展医生,我没事儿了!你一定要帮我取下来啊!我才不要截手指呢!我不太记仇的,我可不要以后看见手上的疤痕就委屈。” 每次跟这丫头接触都有不同的感触,她身上就像有股吸引的魔力般,感觉她的这番嘱托比刚才祁尊的威胁更让人压力山大。 展凌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然后他听见自己说了句不敢打包票的承诺:“放心吧,一定让你完美无缺,不截手指。” 两个小时后..... 取下了三枚。 展凌只觉得自己已经下不去手了,虽然有润滑剂泡着,但这么转动还是会有疼痛的,他是医生他当然清楚。 林沫冉也是真能忍右手大拇指上那枚,他都已经放弃了,实在不忍心生生的拧了,她自己硬是用左手不太灵活的几根手指头把它给转下来了。 差不多又花了一个多小时,很庆幸,本来被他断定要截掉的那两根手指也保住了,所有的戒指取下来了,本来以为她会欢呼雀跃的,没想到她还没有他这个医生兴奋。 她垂着眸子看着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婚戒,手还泡在润滑剂里,展凌看见她默默的转动了两下,还是拿了出来。 “哎,这估计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一场手术了,跟小病患一起合作成功。”展凌擦拭着手上的润滑剂,冲她笑的一脸温和。 “谢谢你啊,展医生,改天请你吃饭。” “那是我的荣幸啊。”展凌把那九枚戒指一把抓在掌心:“你先去把手洗一下,然后休息一下,待会儿护士会给你把午餐端上来。” 展凌吩咐一句,就走了出去。 走廊的尽头,某人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侧身斜依在楼梯口。 呵呵!你也知道内疚后悔啊! 展凌心里凉风阵阵,他敢肯定,要是别人把林沫冉弄伤了,祁尊非弄死那人不可,可是这次是他自己弄伤的,他就只能憋着内伤了。 其实他知道,除了这丫头染上了毒瘾的那段时间祁尊弄伤过她两次,他一般是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不管多气,都不会忍心去弄伤她的身体的。也就是说,这两人一旦闹起来,结果往往就是,祁尊还没觉得自己把她怎么样呢,林沫冉就已经怎么样了。 哎~真是让人头疼的一对儿啊。? “怎么样?”祁尊侧头看了他一眼,抬手把烟点上了。 展凌面色一沉,把手心那把东西摊到了他的面前,实在忍不住想要讥讽某人一通了:“外伤我能治不,内伤我就没那能耐咯!尊少弄得这伤也太特别了,估计这个世上除了尊少自己能给她治疗,就是华佗在世、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展凌瞟了眼祁尊阴沉难定的神色,其实在他面前这么含沙射影的说话,展凌还是蛮怕的,声音逐渐低下去了一些,还不忘浮起一脸假笑来缓一缓气氛。 硬着头皮接着把话说完:“大拇指上本来被我断定要截掉的,是这丫头自己咬牙取下来的,你说她会是故意让手肿成那样的吗?想想都能明白,肯定是怕吵醒你睡觉,这东西又是你让她戴上不准取的,然后就差点酿成惨剧了呗。” 展凌故意说得那么重。 话已至此,祁尊多睿智的一个人啊,僵了一会儿,顿时一张漂亮的脸是刷刷刷的闪过各种复杂难辨的神色,看的展凌都眼花了,没想到这大少爷感情丰富起来,这么丰富的! 只见他掐灭了烟头,把手里那把钻戒随手就扔进了垃圾桶! 钻戒呃!个个都很大颗的呃!就这么扔了! 他长腿一迈,就急吼吼的往病房走了去。 然后让展大医生差点掉了眼珠的看见一幕画面。 某大少爷在病房门口定定的站了一会儿,然后抬起手来敲了敲门! (呃——有生以来头一次啊,他进门还敲门的!) 听见里面十分温婉轻柔的应了声:“请进。” 他推开门进去,却在门口僵住了,入眼是这样一幅画面:女孩坐在病床沿上,头发随意一把束在后面,她皱着眉头,对着手指头吹吹,应该是很疼吧。 听见敲门声,她以为进来的人是展凌或者护士来了,于是头还没回,就很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展医生,是不是他又为难你了,对不起啊,他这把火是冲....我...来的......” 她边说边回头,看见门口的人猛地怔住了,活动手指的动作也僵住了,她没想到进来的人会是祁尊,刚才那番话,可不怎么好听,有触犯他权威之嫌。 她僵硬的冲着他笑笑:“那个....以前取....取下来了,展医生说,活动一下,血液通了自然就消肿了,不用开药的,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其实....不用开这么大间病房的.....” 他缓缓走过来,弯腰屈膝,单膝半跪在她的面前,眼神与她对视,她听见他低柔的说出句:“对不起,沫冉,我又弄伤你了。” 对他的忽然致歉,林沫冉怔了好久:“没关系。” 他专注温柔的神情,几乎令她眩晕,心口一阵狂跳,她脑海里飞快的找着措辞,想要说点什么:“……那个,我查了一下电脑....国际上比较流行的戒指戴法是,戴大拇指上,是表示独身主义的意思,戴食指是想结婚,代表未婚,戴中指是,已经在恋爱中,无名指上表示已经订婚或者结婚了,戴小指表示女孩还是单身...”?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有点笑容:“嗯,你说的有道理,以后只戴婚戒就好了。”? 第九十三章 :我自己去 医院,走廊一角。 五十来岁的神经科老专家,向祁尊汇报着病人的情况:“邢小姐身上的伤问题不大,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她有较严重的抑郁症倾向,通过这几天的留院观察,她的情绪紊乱,有畏惧感,对生活失去兴趣,还伴有躯体的不适,她的睡眠及食欲受到了严重的影响,烦躁不安,乏力,注意力不集中,这些都是抑郁症的反应。” 一旁的吴昊神色非常疲倦,他接话道:“她有自杀及自残的倾向,前天晚上我就出去了几分钟,回病房的时候,她就爬窗台沿上坐着了,自从她醒来后,一不留神就会做出一些危险的举动来,哎.....我这姐,五岁的时候就被丢进了孤儿院,她没有在家庭中扮演到什么角色,从小对家庭及对周身环境的感触,都是导致她抑郁的因素,又加上,跟尊少.....那件事,她就.....” 吴昊瞟了眼祁尊,没把话说下去。 祁尊忽然出声,口吻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有没有确切的治疗方法?” 老专家沉声道:“抑郁症可谓是精神疾病中的癌症了,治疗起来非常麻烦,也很耗时耗力,好多人甚至一直到生命终止都没能治好,除了药物治疗外,还要有非常专业的护理人员对其进行照顾。” “拜托您给她开最好的药,我照顾她应该不成问题....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吴昊神情沉痛的接话。 老专家皱着眉头打断他的话:“吴医生,照顾抑郁症患者需要时间、智慧及精力,能意识到与抑郁症患者接触后自身可能会出现的情感脆弱,能帮助患者确立可实现的目标,鼓励她表达自我观点及做出决定,必要的时候还要严密监护,你的情绪很容易失控,最好是跟专业的护理人员学习一下经验吧。” “不好了吴医生!邢小姐又爬窗台上去了!你赶紧过来!” 正在这时,一名小护士急吼吼的从病房里跑出来,神色惶恐不已。 三个交谈中的男人急忙往病房奔去,祁尊最先冲进门。 女人身穿条纹病服,披散着一头栗色的大波浪头发,头上缠着纱布,右胳膊打着石膏挂在脖子上,她坐在不足巴掌宽的窗台沿上,窗户很小,刚好容下她的身子。 她正伸长脖子往楼下看,自言自语着:“那是尊的车!尊过来了吗?怎么没看见人呢?我没看错啊,那明明就是尊的车啊,怎么还不上来......” 这是七楼,女人此时这动作让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现在的建筑设计为了美观,窗户外很少有装不锈钢防护栏了,但这窗户也不是那么容易推开的啊,一个右胳膊骨折的病人,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窗户给打开的! 吴昊顿时就慌了,他颤抖着准备唤她,祁尊抬起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薄唇微动,下了吩咐:“出去。” 众人立刻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病房里一片宁静,只有女人低声自言自语:“怎么还不上来,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他缓步走过去,柔声开口:“我没有生气。” 女人猛地回头,由于动作弧度太大,身子一晃差点摔下去了。 祁尊迅速出手,一把逮住了她挂在脖子上的那只胳膊,也管不了它是不是受伤的了,用力就拉进了怀里。 女人闷哼一声,抬头看清来人,立马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开心的笑道:“你来啦,我等你好久了。” “嗯,我来了,弄痛你了吗?”“没有,一点都不疼了。”女人受伤的右胳膊也抬起来放在了他的肩上,眼神痴痴地看着他。 祁尊见她的右手能抬起来,确定刚才拉她的那一下应该没有让她伤上加伤。 于是拦腰把她抱了下来,直接往病房外走,冲着站在门口的吴昊就是一番质问:“吴医生,你明明知道你姐的情况,为什么不在一楼给她安排一间病房?” 吴昊被他问的微微一顿,急忙解释道:“住院部在七楼、八楼、九楼,一楼是都是急症科,抢救室,没有房间.....” “嗯....”祁尊点了下头,可说出来的话一点都没认同他这辩解,简单的三个字就表达出了他想表达的n个意思:“钱不够?” 吴昊愣了好一会儿才悟出他的意思来(玛德!跟祁尊交流真是特么太费脑力了!)心虚的低下了头:“不是,钱够,是我没考虑那么周全。” “尊,你不要凶吴医生了。”女人窝在他的怀里小声说道:“他说他是我的弟弟,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他对我真的挺好的,有点像弟弟的感觉,我只是,真的不记得了,我什么时候有个弟弟的....如果是我的弟弟,应该是很亲近的人啊,我怎么会忘掉呢....我到底都忘掉了些什么.....我是不是忘掉了很多重要的东西?.....啊.....尊....我的头....好痛.....” “心蕾,听话,不要再想了。”祁尊抱着她绕过围在病房门口的一群人,往电梯走去,对吴昊简短的丢了句吩咐:“给她办出院手续。” “可是....可是她的伤还需要住院观察,现在还不能出院!”吴昊急忙追了上去,语气又气愤,又有些着急。 腹语道:草!姓祁的,这好像是我家的人吧,你跟我耍什么威风?祁家还能给她一个名分? “去祁家私立医院。”看吴昊担忧的神色做不了假,祁尊难得做了简单的解释:“等情况稳定了,吴医生考虑一下要不要送她出国治疗?费用方面吴医生不用担心,对她,祁家应该负责到底。” 吴昊还没应声,他怀里的女人搂着他脖子的手越收越紧,身子忽然颤抖起来,哭着开口苦苦哀求:“尊,我不要去,我哪里都不去,你不能不要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我好害怕,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你生气了?我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不要丢下我.....吴医生如果不是我的弟弟怎么办?要是他想骗你的钱怎么办?他不是我的弟弟....他不是的.....你不能相信他,你不能把我丢给他.....我好害怕.....” 女人顿时焦躁不安起来,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一双泪眼里布满了惊恐无助的神色。 祁尊咬了咬牙,抱着她进了电梯,他是想拒绝的,可,他听见自己说了一个极度危险的字;“好。” 这个‘好’字出口,对于他的那段婚姻来说,将会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或许终有一天将会走向灭亡,这样的结局无疑是他无法承受的。 对林沫冉,他有了执念,将她束缚住,他有那个执行的资本。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一楼,从七楼下来,短短的几秒时间,他便理清了思路,忽然开口:“心蕾,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女人紧紧的搂着他,脸埋在他的颈窝处,不安的点点头:“尊,只要你不丢下我,什么都可以,我只有你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听吴医生说,我以前本来什么都没有,我没有家,我只有他一个弟弟,是你让我成了明星,有了好多喜欢我的人.....可是,我不想要陌生人的喜欢,我只想要你啊......” “心蕾.....”他温柔的唤她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抬起俊美异常的脸,薄唇间说出的话却残酷无比:“我结婚了,我对圈养情/妇这种事情没兴趣,留在我的身边,我只能把你当亲人......” 怀里的女人顿时身子僵硬,她闭上了双眼,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到了祁尊的颈窝里,半晌只听她说了句:“.....好。” ***** 偌大的办公室内,恭恭敬敬的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 这几天,祁尊每次从医院回来情绪就不好,弄得他们每次进来汇报工作的时候,就跟上了次刑场似的。 刚接手了展跃工作的其中一个高壮男人,诚惶诚恐的汇报着让他着手处理的事情:“尊少,这个汤小米还是没有线索,她就像是一夜蒸发了,不过.....我查出了点东西.....” 他说着把一叠旧娱乐杂志和几张照片递到了祁尊的面前,接着汇报道:“这个汤小米的背景不简单,这是今年连续几次跟她传出过绯闻的男人....这个男人竟然是......” 祁尊拿起杂志随意翻看了两眼,照片上是一个女人挽着一个裸着上身,纹有老虎纹身的中年男人。 他忽然开口,凉凉的打断了汇报之人:“肖振虎....” “是的,没想到汤小米跟这黑道头子竟然有一腿,也难怪我们查了好几天没查到一点线索,这个女人......” 汇报工作的男人显然是一不小心就触了祁尊的底线了,站在办公桌旁的另一个男人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袖,急忙制止了他准备继续往下说的话。 谁都知道,尊少这人很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为无法完成的任务找借口了,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行与不行,任何原因都不是借口。 果然—— 祁尊的脸色又阴沉了三分,他手指敲了敲办公桌面,忽然勾起一笑,冷魅入骨,抬起的眼眸里,锋利且寡情,他断然讥诮出声:“什么时候,我们祁家变成善茬了?” 两个男人顿时心虚的低下头去,不敢吱声了。 “我不管什么肖振虎,还是纸老虎......”他扬手就把那一叠旧娱乐杂志和照片砸了出去,纸张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强硬的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方法不限,明天下午之前,把那女人带到我的面前。” 说完他对着另一个一直没出声的男人接着吩咐道:“明天晚上把雅轩居包下来,订一个蛋糕....” 男人心里回转了一下,猛然想起来,明天是他太太的生日! 以前祁尊都是在家里帮他太太过的生日,也是这么安排他们看着办,该准备的都准备点,蛋糕、鲜花什么的一样不少就是了,他不忙的话就赶回去帮她过,有时候一忙,就让他们去通知她一声,让她自己回老宅去过,今年竟然要把雅轩居包下来! 看样子尊少是准备用心帮她过个生日了。 于是,男人硬着头皮问了句:“尊少,要准备花吗?红玫瑰还是蓝色妖姬?” 闻言,祁尊愣了会儿,眼中神色复杂难辨:“不用了。” 男人以为他是说不用订花了,只见他忽然起身,一把扯了领带,随意往办公桌上一丢,就出去了,传来他淡淡的一句:“我自己去。” 第九十四章 :她的生日 “丫头,明天想怎么过啊?” 祁老头第一次来她的新房子这边,这是老头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林沫冉手里正在给他剥桔子,微微顿了下,有点没反应过来:“明天.....怎么了?” “傻丫头,明天是你过生日啊。”老天宠溺的摸摸她的头:“你这孩子,怎么又把自己的生日搞忘了?” 老头这句暖心窝子的话,让林沫冉眼眶一热差点泪奔,嘴上却笑着淡然的回道:“有爷爷您这个大寿星,我过什么生日啊,说出来不怕人笑话啊。” “傻丫头,什么叫有爷爷在,你就不过生日了,你这是在盼着爷爷进棺材吗?” “没有!”林沫冉最敏感的就是把死字儿挂嘴上了,直接跟老头瞪眼睛了:“爷爷,我希望您万岁万岁万万岁,只要您健健康康的,我一辈子不过生日都没关系。” 母亲为了生下她难产过世了,她这辈子最不喜欢的恐怕就是过生日了,对她来说,这是多么残忍的一天,生日便是母亲的忌日,所以她从来不想去记生日是哪一天。 爷爷在世的时候,也从来不提这一天,只是默默地给她煮上一碗加了两颗鸡蛋的面条,然后带着她去给爸爸妈妈扫扫墓,来祁家之前,每一年的生日就是这么过的。 “今年怎么也得听爷爷的,去年前年你都说混小子会陪你过,你以为爷爷不知道,他天南地北的跑,哪有陪你过过生日?爷爷已经安排下去了,明天一早就让司机过来接你回老宅。” “爷爷,不用那么麻烦的.....”林沫冉把剥好的桔子放到了老人的手里,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感动的雾气,她小声说:“我明天想去给爸爸妈妈还有爷爷,扫扫墓,今年还没去给他们扫过墓呢,我从来不过生日的,以前这一天,都是爷爷陪我去给妈妈扫墓。” 老人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忽然意识过来,心疼的拉着她的手说:“那好,明天爷爷陪你去扫墓,就不搞那些花哨的东西了。” “谢谢爷爷,那我今天晚上跟您回老宅,我们明天早上就出发好不好?” 她抬头看着老人的一头银发,星眸里突然间弥漫出了些许浅淡的惆怅:“爷爷,差不多要坐两个小时的车,您没问题吗?要不,您不要去了......” “坐两个小时的车算什么,爷爷年轻那会儿,随着部队转移,一天步行上百里山路呢,那时候我们那支小分队里面有三十六个人,林老头,也就是你的亲爷爷,数他最文弱了,总是掉链子,我一个人扛两个包,还得扛着他,我们就是这么一路扛过来的....我们那会儿啊......” 祁爷爷和爷爷一样,总是提起对方就有讲不完的故事,讲他们经历过的那些战争,讲他们发生的那些心酸又好笑的往事。 时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一丝一缕都透着淡淡的惆怅。 人有感情,真的是即幸运又糟糕。 吃完午餐,她就随老爷子回老宅了。 ...... 她跟老头这么愉快的做了决定的同时,城市的另一头,祁尊刚交了订金把雅轩居包了场子。 雅轩居算是本市最奢侈的餐厅了,楼层不高,总共才三层,清一色的复古格局,里面融合了中国所有的精髓,把餐饮和一些高雅娱乐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比如中国的茶道、琴棋书画、甚至还有斗蛐蛐儿这种原始的消遣活动。 里面的餐饮就更是讲究了,小到各地美食小吃、大到满汉全席,总之只要是在咱中国沾了点名气的美食,这里面全有,还有好多是你见都没见过的美食吃法。 当然在这里面消费一次也是相当高昂的,随便一餐家常便饭下来,都不会少于五位数,祁尊平时大把大把的票子砸在场面上,出手一向扩卓,张口就包了全场一天。 之后,他驱车去见了一个公事上的合作伙伴,男人跟他的年龄相仿,两人是在车上洽谈的公事,由此可见,祁尊到底有多忙了。 在如今这个社会,做一个大资本家也是蛮辛苦滴。 祁尊一边熟练的驾车,一边跟身旁的人交谈:“说说你父亲什么立场。” 男人是章家三儿子,章信,应该算是蛮了解祁尊的性子的,这几年但凡章家跟祁家有合作,一直是由他跟祁尊接触,他便开门见山的说道:“站在老狐狸的立场,你的资金要是能进章家旗下的银行的话,那自然是美事一桩再好不过了,不过呢,关于资金的.....” 正要说下去,祁尊猛地停住了车,车在高速运动下忽然停住,如果没有系安全带的话,估计此时副驾驶座上的章信已经被甩在前面的玻璃上了。 章信被吓的差点丢了魂儿,拍着胸膛,忍不住讥诮一句:“靠!老司机,您当这是开飞机呢!” 转头一看祁尊,只见他推开车门,一言不发的下了车,就这么把他丢在了车上,一个人直直的朝着左后方走了去—— 然后,他进了一个花店!? 窝草! 花店啊!? 祁某人不会是为了表达合作愉快,送他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吧! 实在不能怪章信有这么m的想法啊,祁尊这个男人不光长着一副男女通吃惨绝人寰的模样,而且他手里的资金对投资他们章家的银行来说那是多么巨大的诱惑啊!只要是开银行的,谁特么不盯着祁尊这块美味多汁的肥肉垂涎欲滴啊! 不过呢,敢对祁尊公然露出这种赤/裸/裸的垂涎的眼神,估计也就他章信了,反正五年的交道打下来,他也摸到了点跟祁尊的相处模式,总结起来就五个字‘不要脸的贴’就对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还真能把你怎么样? ..... 从来没进过这种地方的祁大少爷,竟然有点像个情犊初开的毛头小子,无疑一进去就闪了人的眼球。 百花齐放中,他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流动,这么漂亮的一个男人,花店小妹只一眼过去,瞬间就痴傻掉了,那句‘欢迎光临’卡在了喉咙里,只觉得这一屋子的花儿都被这个男人给比下去了。 男人长的这么好看,还有天理吗?在花店小妹神游太空的时候,他从花丛中抬起头来,忽然出声,音质清冽:“麻烦你介绍一下,每一种玫瑰的花语。” “.....好....好的。”花店小妹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一直在盯着客人看,噌的一下连耳朵都红了。 她急忙走上前,挨着介绍起来:“您看,这种红色的玫瑰,代表的是热情,热恋、希望与你泛起激情的爱的意思,这种是蓝色妖姬,它代表奇迹,黄玫瑰呢,它代表的是高贵、美丽或道歉,粉红玫瑰代表的是,初恋、求爱与特别的关怀,还有这种黑色的玫瑰,它的花语很特别也很霸气....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还有这种白色的玫瑰,它是天真纯洁的象征......” 花店小妹倒背如流的一通介绍,眼神不时地往他身上瞟。 近看更好看,真是怎么看都好看啊—— 心想着: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有幸收到他的花啊!这个男人高贵冷峻,全身上下十足的禁欲气质,该不会是送给他/妈妈/的吧。 听完女人的介绍,他垂眸摸着下巴,略微沉思了一下,直接掏了卡,淡淡的出声:“黄色和黑色,各九百九十九朵,明天下午五点,送往雅轩居。” 黄色和黑色! 给美丽的你致歉,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哇!这个男人浪漫起来都这么有水准!而且跟她喜欢的花一样呢! 花店小妹内心狠狠的yy了一把。 就这一下子卖出去的花,比她平时两个月卖出去的都要多,顿时激动的不知道天南地北了,看着他就如同看见了天神降临般,觉得所有的高富帅在这个男人面前统统被秒成了渣。 祁尊付完款从花店出来,他上车冲章信淡淡的道了句:“抱歉,你继续。” “.......” 章信心里那个郁闷啊,转过头就问他:“我说,祁总,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毛病的?谈公事谈到一半,居然分了心!刚才我说了半天,你不会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竟想着如何泡妞吧!” “......”祁尊发动引擎,继续开车,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唇角微微上挑起一丝弧度:“明天我太太生日。” “就是....就是上次我家老狐狸生日宴上,你带去的那位?”说起这事儿,章信就更郁闷了,跟祁尊认识也有个小五年了吧,虽然一般只是公事上的来往,但私下也算是能聊上几句的,他居然才知道祁尊结了婚! 这男人身上的秘密还真不是一般的多!每一件扒出来估计都能惊死个人!就说他这太太吧,居然是那么清纯可爱的一个小丫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下得去口的! “接下来你很忙吗?”章信没有继续公事。 “现在要出一趟差,明天下午才回来,看来咱俩的事,只能改天再谈了,你问的全是没营养的废话,已经错过了洽谈的时间。” 窝草! 章信差点吐血。 这么忙,你跑去给女人买花就不是浪费时间! 第九十五章 :无话可说 老宅 从晚饭后,林沫冉心里就一直在犹豫着一件事:要不要给祁尊打个电话?告诉他今晚她回老宅了,明天准备和祁爷爷去扫墓..... 哎!跟他已经发展到这么别扭的程度了,去年她犹豫片刻还是会打电话给他的,通常都是电话响半天无人接听。 入夜,祁爷爷习惯早睡早起,整个老宅的人都养成了这样的良好习惯。 林沫冉也上楼进了卧室,去浴室泡了个澡,吹干头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才九点多。 暗自后悔,昨晚真不该睡的那么饱的,今天精神就不会这么好了。 她不是滋味儿的苦笑了下,窝进柔软的被窝里,又拿起了手机。 要不然发条短信给他吧...... 自从‘戒指事件’,她的耳垂戴耳钉弄伤后,这两晚虽然他都有早早的回家,跟她一起共进晚餐,也还有交流,只是晚上他没进过卧室了,他睡在书房里,早上也会跟她正常的吃早餐,然后去公司......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冷战? 发短信给他干什么呢? 估计她的动向保镖早就汇报给他了吧,所以又能说什么呢? 林沫冉掌心的手机,握起又放下,放下又握起。 正在她万般纠结的时候,忽然来电话了,那首‘忐忑’在如此安静的空间里突兀的响起,显得异常刺激耳膜,即便是手机声音调的不是很高,还是被刺激的不要不要的! 屏幕上的三个字随即跃入眼帘——‘鬼见愁’! 心脏忽然不听话的狂跳起来,林沫冉有种被自己打败的感觉,这备注名配上这来电铃声,还有比这更绝配的吗? 大晚上的鬼见愁来电,能不忐忑吗!估计不管是晚上还是大白天,鬼见愁来电,都会很忐忑的吧! 她心里有些酸涩,为了让自己显得自然一点儿,随手按了墙上的液晶电视遥控,把声音稍微调低了一点儿,随便调了个频道,然后才准备接起电话。 没想到调了个娱乐频道,电视里刚好也是祁尊的画面,虽然只是一个清俊的侧颜,还是让她一眼就认出了是他。 这组镜头应该是偷拍的,他正探身从车内抱出一个女人,那种小心翼翼的程度从他缓慢的动作上就能看出来。 女人身穿条纹病服,被祁尊拦腰抱在怀里,她一只胳膊缠着纱布,另一只胳膊自然的圈住了他的脖子,被他抱下车后,女人有些惊慌的把周身瞟了几眼,急忙把脸埋进了他的颈窝里。 虽然女人只是转过头来往镜头的方向瞥了一眼,但那张漂亮的脸还是无比清晰的被拍摄了下来,她正是娱乐圈内红得发紫的女星——邢心蕾。 很劲爆的一则娱乐新闻:女神邢心蕾受伤后,初次人前亮相,从市二分院转至祁家私立医院,祁家尊少全程呵护备至。 然后就是对二人的亲密关系进行了一番yy。 林沫冉抬手就按了电视遥控,关了机,喉头发塞,对着电话有些艰涩的吐出一个字来:“喂.....” “你在做什么?” 对方开口就是质问的语气,应该是不爽她接电话有点儿慢了。 “.....没做什么。”她淡淡的应道,脑袋里一阵混乱过后,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又进入了他问一句她便答一句的模式,不然就是一阵沉默。 祁尊从来不是一个多言之人,林沫冉就更不知道还能跟他说些什么好了,面对面时都难以讲出很多话来,更遑论是在电话里。 电话那头略微沉默了几秒,低沉性感的嗓音再次响起:“别盯电脑太久,早点休息。” 林沫冉一愣,心脏再次砰砰直跳,这一句直接把她惊的清醒了不少—— 他是怎么知道她这两天一直抱着电脑的? 难道家里装了监控? 那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耍心眼儿让厨娘出资买了股票,而且还偷偷赚了不少票票的事情了? 思及此,林沫冉只觉得后背猛地冒出一层一层的冷汗来,干着嗓子应道:“.....好....好的。” 从他这句话中可以断定,他还没有回家,不然会直接问她在哪里。 果不其然—— 电话那头的人淡淡的语气,是他一贯说话的样子,告诉她:“我出差了,明天下午回来。” “嗯。”林沫冉感觉自己的心脏一点一点沉下去,一丝一丝开始抽痛、变凉,她主动想立马结束通话,便对他道了句:“晚安。” 他微微愣了会儿,才道出句:“晚安。” 她不盼他回家,很久了—— 挂了电话后,林沫冉躺在床上,看着头顶华丽的水晶吊灯,怎么都睡不着了。 要是没开电视,没接刚才这通电话,她还能看会儿书,看累了就睡了,这两年就是这么打发时间的。 看来只能找点事做了,不然又会像个怨妇似的胡思乱想、自怨自艾了。 她翻身下了床,把地上的羊毛地毯卷了一收,放在床边的一个小榻上,走进浴室打了一盆水,在衣橱里翻出一件以前在地摊上买的便宜短袖t恤衫,丢进盆里打湿当做抹布,然后开始大搞起卫生来。 她这一生气就非得把家里打扫的寸草不生的毛病到底是怎么来的?她自己都快记不得了,应该是两年前第一次在他的衣领口看见那抹女人的口红印记开始的吧,之后每次看见电视银屏上他挽着别的女人出席在公共场合,她就要把家里彻底大扫除一次,才能排解心底的愤怒。 这次也不例外,在她隐忍的表皮下,其实藏着一座火山口。 趴在地上,她边狠狠的擦,边狠狠的跟空气说话:“你当我是什么?只为你一个人服务的机器吗?你当我没有感觉的吗?你当我是木头做的吗?” “不就是长的帅了点儿,睫毛长了点儿,比较有钱一点儿.....简直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拽的啊.....” “还那么一副高高在上的万岁爷姿态,你是王子病晚期吗?” “只许州官纵火不许百姓点灯,你是古代穿越过来的吗?不知道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人人平等的民主时代吗?” “有本事你别动不动就威胁人啊,你敢讲个道理试试吗?正义面前瞬间就把你灭的连渣都不剩你信不信.....” “我是软柿子,你捏吧捏吧,尽情的捏吧,捏破了毒死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叩叩叩叩叩叩’卧室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保姆白姨惊恐的询问声:“少奶奶?少奶奶你怎么了?少奶奶快开门啊!你在做什么呢?” 林沫冉一惊!顿时想起来自己这是在老宅啊,不是在一个人的家里啊~~~~ 怎么办?怎么办? 地毯掀了放在小榻上,地上擦的湿漉漉的,这会儿开门该怎么解释呢? 她咽了咽喉咙,对着门外敷衍道:“没....没做什么啊,我准备睡觉了....” “瞎说!到底怎么了?你快开开门,让白姨进来看看....” 白姨不依不饶的继续敲门,很快就把老宅做事的所有人都引到她的卧室门口来了,连祁爷爷也惊动了! “少奶奶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少奶奶是不是在浴室里摔倒了受伤了?或是从床上掉地上摔伤了?还是做噩梦了,刚才那么大声的尖叫.....” o(╯□╰)o白姨这想象力也是够丰富的啊! “丫头怎么了?快开门。” 这声是祁老头的,紧接着再次响起急切的敲门声。 林沫冉敢肯定,她要是再犹豫几秒的话,祁爷爷肯定让人一脚踹开房门了。 怎么忽然觉得祁尊身上的暴力因子有点遗传呃Σ(°△°|||)︴ 当然,祁爷爷要比他绅士讲道理一万倍不止! 她急忙稳住情绪一把拉开了房门,一脸歉意的笑道:“对不起啊,吵到你们了.....” “......!?”门外的人全都蒙圈儿了。 她挽着睡衣的袖子,手拿一团布料,地上一盆水,在做什么一目了然。 “丫头,这屋子白天才收拾过了,你不睡觉,怎么擦起地板来了?”祁老头看她毫发无损的站在面前,顿时松了口气。 “.....刚才洗完澡....发现....地上.....有只蟑螂....对....我抓蟑螂呢.....就把地毯收了....想再擦一遍地板.....” 她晶亮的眼珠一转,尴尬的胡乱找着理由,然后又怕祁爷爷责备下面的人做事不用心,急忙接着补充道:“可能是南方的天气也快转凉了,这段时间,这些虫虫蚂蚁的就特别活跃,到处找食物准备避寒嘛.....这些小东西无孔不入,简直就是防不胜防啊,不管收拾多干净还是会有偷偷爬进来的啦.....” “在抓蟑螂啊,难怪被吓得尖叫的.....”白姨也松了口气。 她一向比较文静,第一次听见她这么大动静的尖叫,能不把白姨惊悚到吗? 老爷子把手里的拐杖在地板上敲的‘咚咚’两声响,立马吩咐道:“把旁边的卧室赶紧收拾一下,看看有没有虫子之类的,让丫头去那边休息,把这边再重新擦洗一遍。” “好的。” “爷爷,我已经擦干净了,不用再收拾了....”林沫冉顿时心里万分的过意不去了,因为自己的一通发泄,弄得本来已经睡下的人,都起来搞卫生了。 “少奶奶,你先去大厅看会儿电视、或者去书房看会儿书吧,我们很快的,几下就收拾好了。” ....... 好吧,她已经无地自容的想要钻地缝了,只能默默的往书房走去。 这间书房是祁尊的,占据了满满的四面墙。 说来也奇怪,像祁爷爷这么仙风道骨的一个老人,其实他是一个一点都不喜欢看书的人,以前常听爷爷说,祁爷爷就是个脾气火爆没有文化的兵痞,他不爱学习,不爱看书不说,他还挺嫌弃文人的。 而反之,祁尊却是个极爱看书的人,他看的书,估计有好多能被人完整的读上两段出来都很难,全是些深奥难懂的冷门学识。 刚嫁给他的时候,为了可以跟上他的节奏,她开始深夜研读他看过的书籍,只想当一个能跟他说上话的人,可是看懂他看过的书,真的太难了,有时候研究懂书中的一小段意思,不知不觉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这间书房是他的地盘,除了家里的佣人进来打扫外,她很确定,她不是唯一一个踏足的女人,她清楚的记得,右边书橱的第四格,从左往右数第二十六本书的背面,有人用指甲之内的硬物留下过一段话,顺着光仔细一看,很清晰的一段话:‘亲爱的尊,邢心蕾到此一游’。 第九十六章 :展凌展跃 这一夜,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真正睡着过,半梦半醒间做了很多的梦,梦里有爷爷,还有爸爸妈妈,她很想跟他们好好说说话,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所以整个梦里她都在哭,哭着哭着她就看见了祁尊,他那副冷漠隐忍而不自知的神情,他微微勾起浅笑的样子,都一路跟到了她的梦里,她感到自己真是太没用了,就连在梦里都不知道保护自己,都在受伤..... 早晨。 吃完早餐就出发了,一行五人,乘坐一辆加长版凯迪拉克,司机、展凌、展跃、林沫冉、老爷子。 本来展跃要开车的,直接被老头嫌弃了,说他太毛躁了,不让他碰方向盘,展凌这几天医院里病人多,看上去挺疲惫的,也不让开车。 展凌跟去是为了照顾祁爷爷,而展跃纯粹是个大闲人,说起来是护他们的安全。 所以此时车内就呈现了这样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林沫冉跟老爷子坐在第二排的位置,展凌展跃两兄弟坐在后面一排,俩人本来就难分谁是谁,今儿个还穿成了一样的打扮,都是一身银白色的休闲装。 其实从行为举止上还是很容易分清他俩的,此时闭着眼睛打盹的人,睡着了都还坐的如此的端正,给人文质彬彬的感觉,这个人肯定就是展凌了。 林沫冉不禁在想,他上学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糊弄老师的啊。-_- 而正在玩儿手机的那人,就太没坐相了,一只胳膊搭在靠背上,翘着二郎腿,还一个劲儿的抖啊抖,给人感觉就是个流氓痞子!这人肯定就是展跃了。-_-|| 林沫冉正在内心感慨:哎~还真是,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啊! ‘嘟嘟’两声响,手机来了条短信,林沫冉掏出手机,一看,就是后座展跃发给她的。 明明同坐在一辆车上,还发什么短信? 纳闷着点开一看,赤/裸裸的就是一句埋怨:‘少奶奶,我可被你害惨了。’ 林沫冉不解,转过头去看着他。 他冲她瞥了瞥眉头,又发了条短信过来:‘你干嘛不在你男人那里帮我求个情呢,现在好了,我每天跟老头打太极、下象棋,还不如去农场自由洒脱呢!这次完蛋了,你男人是铁了心的不要我了,我彻底被他罢权了!’ 林沫冉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少逼逼了,天天游手好闲,这还不舒坦啊! 展跃沮丧着脸,手指飞快的又编辑了一条短信过来:‘少奶奶、姑奶奶!你不救我谁救我啊?’ ‘......’林沫冉直接选择无视他。 见她半天不理,后座某渣渣哪里能闲得下来啊,抱着手机两只手左右开弓,一通狂按,面部表情极为丰富,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得瑟,一会儿激动,随着面部表情的转换,嘴里还伴着音,全是粗暴的单音,诸如:‘草!’‘靠!’‘切!’‘干!’ 应该是在打游戏吧。-_-||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后座那渣渣玩儿的简直嗨的不得了,已经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了,明明刚才还在求她帮忙来着,想回公司上班,这不挺自在的嘛! 司机大叔见状,暗示性的咳嗽了两声,后座某渣渣哪里还听得见啊,抱着手机继续杀他的。 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快速的瞥了眼老爷子跟林沫冉。 老爷子已经被他吵的皱起了眉头,林沫冉还好,神色比较淡然。 司机再次咳嗽了两声,后座的人还是没能接收到他的讯号,于是只能打开了音乐,放了首轻缓高雅的古筝曲。 可是丝毫也掩盖不了后座发出的噪音,整个空间都是他的:‘卧槽!看本大爷怎么弄死你!’‘小贱人,你行不行啊!’‘啊哟喂!卧槽.....’ 于是,雷公爷爷终于发飙了,伸手过去直接没收了他的手机:“小王八羔子!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哎——”展跃正玩儿的起劲儿呢,被打断了,一副离开手机我会死的表情,但又不敢去老头的手里抢,所以又把眼神放在了林沫冉的身上。 林沫冉直接把头往车窗一转,忽略掉后视镜里某人哀求的目光。 哎~~世界终于清静了!+﹏+ 不过也只清静了几分钟,他又开始折腾了,探身做賊似的在掏展凌的口袋,手法相当娴熟,两根手指一夹,展凌的手机就到手了。 这次他倒是不打游戏了,懒懒散散的靠坐着,单手翻看着手机,大概三分钟左右,忽然兴奋的往老爷子的靠背上一趴,发现新大陆似的贼笑道:“祁爷,展凌有情况啊!” “什么情况?”这小痞子,老头实在没眼睛看他,直接一闭,懒得搭理他。 展跃压低嗓音,表情十分诡异的拿着手机念道:“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你放心,我不会学刘秒妍用孩子作为筹码拴男人的,这孩子你说要,我便跟你一辈子,你说不要,我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永不再见。” “啊——!?” “啥——!?” “这是....展凌的手机?” 这有多不敢置信,不言而喻了! 展凌啊!集好脾气好耐心于一身的极品绅士暖男呃!还是一名著名医生,救死扶伤,品行绝对端正,而且还滴酒不沾,估计就是女人脱光了爬他的床,他都能坐怀不乱的吧!他可是个有原则的男人呃!>_< 他怎么可能在没有结婚的前提下,就把一个女人的肚子搞大! 就连老爷子都瞬间双眼贼亮,来了兴致,压低声音催促道:“快看看臭小子咋回复人家姑娘的?” 展跃卖关子了,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那慢悠悠的样子,祁老头直接一拐杖敲了过去。 “我马上看...马上看....” 展跃巧妙的一躲,正准备继续念短信,不料他身旁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快速的出手,不知道在展跃的后颈怎么弄了一下,本来还张牙舞爪的人,瞬间身子一软,就躺后座了。 展凌一把拿了他手里的手机,神色微微有些慌乱,往裤兜里一揣:“无聊,无耻。” 然后他继续端坐着,眼睛一闭,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睡。 本来林沫冉和祁老头还准备继续这个话题追问的,被他这四个字给堵回去了。 两个小时左右到了墓地。 下车的时候,展凌伸手从展跃的后劲上取下了一根针灸用的银针,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展跃打个激灵就醒了:“啊——我怎么睡着了——姓展的!你对我做什么了!?” “难道你还想尝试一下?”展凌冷冷的瞥着他。 展跃顿时就闭嘴了,手指戳着他点了点,半天憋出两个字儿来:“你狠!” 林沫冉忽然感觉,原来医生也很恐怖啊Σ(°△°|||)︴展凌这一手完全就像小说里面讲的杀人于无形,一针封喉啊! 这是一块国家公墓。 展跃展凌帮忙把香和纸钱还有贡品搬下了车,祁爷爷吩咐他们在车上等着,陪着她给父母和爷爷做了一场祭奠。 自从爷爷去世后,这四年里几乎都是祁爷爷陪着她来祭奠的,婚后第一年祁尊有来过一次,但还没到墓地他就接了一通公司打来的电话,然后匆匆把她送到墓地他就赶回了公司,打电话安排司机过来接的她。 她在墓地等了两个多小时,最后还下了一会儿雨,天挺冷的,司机赶到的时候,她一身都淋湿了,那天挺倒霉的,也没带钱包,就卷缩在父母合葬的墓碑前,忽然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说不出的无助和委屈,回去就感冒高烧了。 觉得自己还真是小气,这件事都过去两三年了,她依然记得这么清楚。 难道还在难过、还在失望吗? 不过幸好,一直有祁爷爷陪着。 生命如此凉薄,看着老人颤巍巍的给爷爷和父母上香烧纸,林沫冉忍不住就热泪盈眶了,急忙去扶住老人,深深的道了句:“爷爷,谢谢您.....” 老人只是淡淡的笑了下,拍了拍她的小手,叹息道:“傻孩子,应该的。” “爷爷,要是我一直没办法给您添一个重孙子的话,我可不可以继续做您的孙女啊.....就怕您会嫌弃我.....” “傻丫头,怎么尽说些胡话?你们还年轻呢,对了,那个方子可不能停,你要按时吃上,先把自己的身体调养好.....” 祁爷爷果然是无法接受这个这种事情发生的,林沫冉敛了一下神色,没有接老人的话。 从墓地出来,已经是午餐时间了,在附近找了家餐厅。 午餐吃了一半,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还是那首‘忐忑’。 一听这铃声,对坐的展跃差点没一口汤喷出来:“噗.....” 就连展凌都忍不住笑了:“沫冉,你的手机铃声还真是特别啊。” 林沫冉有些发窘,攥着手机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跑。 她捂着胸口稳定了一下情绪,很冷淡的接起电话:“喂.....” 对方的声音毫无波动的响起:“在哪儿?” 第九十七章 :生日忌日 “......在墓地。”她只是淡淡的回他。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听他语气阴沉的问道:“你回军属院了?” “刚扫了幕,是准备去.....”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人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一句命令:“马上回来。” 他的声音又冷又硬,简直不可理喻。 林沫冉的心里也憋着一口恶气,昨晚上又没好好的发泄出来,所以火气噌的一下就冒的老高,她冷笑了下,拒绝的很干脆:“我还有点事,会晚点回来。” 她把他不回家或者晚回家的借口套用的相当好,这么多年来,她自己都快被自己的坚强感动哭了,没有人知道她究竟要有多大的勇气,才可以承受这些年来祁尊的不爱?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好像是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半晌,他轻柔的唤她的名:“......沫冉?” 他这听似温柔的一声呼唤,其实隐含着警告和愤怒,跟他这么些年虽然没摸透他的心,但对他的语气可是透透彻彻的,也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立马顺从他的话,后果肯定又得遭殃了。 可她今天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再顺从了,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母亲的忌日,她只知道母亲用命换了她一条命,可不是让她委曲求全的活下去! 于是,她开口毅然决然的拒绝了:“祁尊,我们正在吃午餐,没有事的话,我就先挂电话了.....” “林沫冉。”他的语气骤然冷冽起来,及时出声制止了她准备挂电话的举动,能听见电话那头他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像是在做深呼吸,停顿了几秒响起他的声音,语气再度柔和了:“今天是你的生日,马上回来,我在等你。” 林沫冉愣了下,她是真没想到祁尊还能记住像她生日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情,真的感到很意外,虽然每年这一天都能收到他准备的礼物,但她敢肯定,他绝对是当一件公事在处理,只要吩咐一句下去,自然下面的人会帮他记着,然后帮他处理这种生活琐事。 所以他的这句话反而让她有点措手不及了,心底狂翻腾了一阵,不知道是心酸难过还是开心。 她看见眼前镜子里的自己,眼圈儿开始泛红有了湿气,她低下头去,笑着告诉他:“我不过生日的,谢谢你还记得啊,你去忙吧,不用等我了,我还有事,先挂了,再见。” 她并没有骗他,说完就挂了,挂的这么急切是不想再听见他的命令了。 想想还挺可悲的,他这是施舍吗?还是补偿? 邢心蕾受了伤,她可不想挪用他挤出来的那么点可怜的时间来给她过所谓的生日,母亲的忌日有什么好庆祝的?她从懂事开始就排斥这一天了。 她把手机关了机,捧起冷水洗了把脸才走出去。 吃完午饭就要回去了,她很想一个人好好的安静安静,因为被祁尊的这一通电话刺激的,她忽然不想这么早回家。 “爷爷,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去一个同学家里玩儿一下,祁尊晚点会过来接我,他说他也应该祭奠一下我的父母和爷爷,今天刚好有时间,叫我在这边等他....” 她撒了个不错的谎言。 祁爷爷顿时就开心了,有些安慰的神色,点了点头笑道:“嗯,这还差不多,死小子终于开窍了.....你同学家住哪里呢?先把你送过去。” 她低头使劲儿搜索了一下,才报了上小学时的一个同学家的地址。 其实她的童年时光是没有建立起根深蒂固的同学友谊的,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只上了小学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小不点儿,一口气就跳级到了五六年级,然后就上了初中跳上高中,然后入了大学,刚好只用了十年的时间就完成了学业,身边根本就没有过同龄人的存在,同学都比她的年龄大,个头也比她大的多,校园生活给她最深的印象就是,一直在被比自己高大的同学欺负,所以爷爷才从小就教了她一些防身术。 她报的这个地址不知道人家还有没有住在这里,更不确定人家还记不记得她这个只同过两年学的小学同学。 “展跃,快去买点礼品,待会儿让冉冉提上,虽然是同学,也不能空着手去,买点她同学父母用的东西。”祁爷爷想的很周到。 “好的。”展跃立马一收吊儿郎当的样子,下车办理去了。 “丫头,你有跟同学提前联系吗?要不要先打个电话给人家?” “刚才在洗手间挂了祁尊的电话,我就打给她了。”林沫冉的耳垂有点发红,对长辈撒谎这对她来说负罪感真的是蛮大的。 “哦,那就好,不然这么多年没见,突然跑到人家家里去显得太唐突了。” ...... 展跃虽然平时没个正形儿,可办事的效率还是相当高的,不一会儿他就选购了两个礼品盒,看上去很高端上档次。 司机开车把她送到了她说的小区门口,她下车挥了挥手道别:“你们路上小心哦,照顾好爷爷哦。” “丫头,你自己小心点。”祁老爷子不放心的叮嘱一句。 “好的,爷爷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就在她松了口气的时候,展跃忽然开了口。 “等一下少奶奶。”他眼底闪过一抹深谙的光,像似在深思熟虑,然后下了车,回头对老头征求意见道:“祁爷,我送她进去吧,这小区太大了,地址应该不太好找啊。” 林沫冉顿时心口打起鼓来,真不知道展跃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缺根弦的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怎么做起事来如此滴水不漏! 没等她拒绝祁爷爷就立马觉得展跃说的有道理:“嗯,也好,我们在这儿等一会儿,你负责把丫头送到人家家门口。” “好的。” 林沫冉有些慌了,这片小区重新翻修过,所有的房子都变成了十层楼高的经济适用房,放眼望去齐刷刷的一大片,外观格式都是一模一样的! 她只能凭着记忆,估摸着曾经这位小学同学的家大概在那一块儿地方,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同学的家以前住在二楼,一楼有个小卖部也是她家的,因为在她手里买过东西,所以才会有了这印象。记得她家的小卖部旁有棵白杨树.... 对了,找白杨树,但愿翻修房子的时候没有被砍掉。 “沫冉,你在找什么呢?找不到的话,就打电话让你同学来接你啊。” 才转几条巷子,展渣渣就没耐心了。 林沫冉伸手拿了他手里帮忙提的礼品盒:“你先走吧,她家门口有一颗白杨树,很好找的,你这么跟着我,我可不想又被人家误会,你是我的男朋友,更不想让人家知道,我这小老百姓攀上了豪门,傍了尊少爷这尊大款,如今成了阔太太了,我们都是平民百姓,我可不想跟老同学之间产生距离感。” 她一通胡诌,说的展跃都无力反驳一句:“那我还是要送你到人家家门口才行,你要是出个什么事儿,我可就惨了,你男人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那你跟远点儿吧!”林沫冉实在没办法,只能这样了,天知道,她只是想在这边多呆一会儿,不想这么早回家,想一个人静一下,就这么点儿小到不能再小的心愿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实现。 这就是所谓的豪门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想想真是没什么意思。 展跃听她这么说,还是起了点效果的,远远的跟着。 转了将近十分钟了,眼看就快把这片小区逛完了,再一看身后跟着的大尾巴—— 林沫冉整个人都焉了。 这条尾巴应该特别难缠才对,祁家保卫科的那群保镖可都是他训练出来的,真的很难想象那群训练有素的男人,是这个抱着手机都能玩儿的忘形的家伙训练的! 正在她打算再逛一下就放弃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棵高壮的白杨树,在一小块草坪的边上,就这么傲然独立着。 没错!就是这棵白杨树! 树对面的那栋十层楼的房子,以前就是她的那位小学同学的家的位置,只是现在重建后一楼没有小卖部了。 “展跃,我找到了,你别跟着了,就是这里了。” 她不太抱希望的走进去,顺着楼道上了二楼,一看是两户人家居住。 不管了,赌一把吧,硬着头皮摁响了右边那户人家的门铃。 展渣渣远远的站在楼道里把她看着,还真的要看见她进屋了才肯走啊~~~ 门咔哒一声拉开,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发福的妇女,一脸疑惑的问道:“.....你是?” 完全不认识啊,其实她根本就不认识那位小学同学的父母! 立马热情的拉住了妇女的胳膊,甜甜的唤道:“阿姨,您不记得我啦?我是您女儿的同学啊,我叫林沫冉,我们真的有好多年没见了吧。” 林沫冉心里祈祷着:你可千万不要说你家的是儿子,不是女儿啊。 “我女儿的同学?”妇女没有认出她是谁,但看女孩是提着东西上的门,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人往屋里请了:“你叫林....林....” 林沫冉进了屋,大松了口气,立马把手里的两个礼盒递到了妇女的手中,笑眯眯的自我介绍道:“阿姨,我姓林,叫林沫冉,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第九十八章 :天下大乱 “哦....林沫冉....”中年发福妇女皱着眉头一直在琢磨着这个名字,很是疑惑的神色,请她在沙发落了座:“这丫头带家里来玩儿的同学我倒是认识好几个,好像没见过你啊,你家住哪里啊?” “阿姨,我这是第一次来您家里,您肯定不认识我......”林沫冉扫了眼屋子,就这阿姨一个人在家:“诶?她不在家吗?” “她还没放假啊....”妇女的神色更疑惑了:“你跟我女儿是同一所学校的吗?” 林沫冉一窘,离开学校四五年了,她都忘了学校现在还没放假了,其实她完全不敢肯定这家就是她的同学,所以没敢提同学的名字。 她只是想进屋稍微耗几分钟而已,等展跃走远了,她就出去了。 “我们还是小学同学。”林沫冉立马解释道:“之后就没在同一所学校上学了,我家以前住东区的军属院里,搬走三四年了,我这次是回来扫墓的,顺便就想过来找老同学叙叙旧,真的好久没回来了,我太激动,都忘了学校还没放假了。” “哦,还是小学同学啊,那确实是时间隔得有点久了,我可能不记得了,住东区军属院里,那你还是军属家庭的孩子啊。”阿姨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几分,给她倒了杯水。 “是的,我父母都是警察,爷爷是一名老红军。” 林沫冉接过水杯,又跟妇女绕着弯子闲聊了几句。 最后确定——她找错人家了。 这家根本不是她那小学同学的家,但她也没露出马脚来,喝了一杯水,就说有事,要走了,下次再来玩儿。 从小区出来,她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回了军属院,眼前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一草一木和一栋栋房子,可是如今物是人非,她已身是客。 她从小到大没埋怨过爷爷,唯一埋怨爷爷的就是不该把那套房子还给政府,让她如今回来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种茫然若失的感觉真的很心酸。 在大门口就被保安拦住了:“小姐你好,进出请登记。” “我没带身份证,但我记得身份证的号码可以吗?”害怕被拒绝,她急忙补充道:“我爷爷是林泽生,以前我家就住在五单元四楼402,我爸爸妈妈都是警察,都过世了,我爷爷是一名老红军,他过世后就把房子还给了政府.....” 她解释着红了眼眶,用了很大的毅力才把眼泪包住没让它流出来。 真的觉得很悲凉,这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啊。 保安仔细打量了她几眼,然后递了个登记本给她,语气变得亲和了不少:“能记住身份证号码也可以,你在这上面登个记吧,你的姓名,身份证号,然后注明一下造访的对象就可以进去了。” “好的,谢谢。” 她按照要求登好记后,把登记本递给了保安,刚往里面走几步,就被保安又叫住了:“林小姐,你是要去拜访三单元三楼,305的家属吗?” “是啊,楚逸凡的母亲,梁阿姨,怎么了?” “这一家搬走了。” 林沫冉只觉得心里一突,有些慌起来:“什么时候搬走的?” 保安皱着眉头想了想:“也没搬走多久,大概两周前吧。” “那你知道他们搬哪里去了吗?”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显然是问了句废话,林沫冉忽然整个身心都感到空落落的了。 回来,连做客的资格都没有了。 逸凡和梁姨搬走了,他们搬去了哪里? 突然间悔的肠子都青了,她换了电话号码,就没跟逸凡联系了,因为梁姨精神有问题,无法跟人正常的交流,所以她几乎没打过电话给梁姨。 忙掏出手机,开机后,接二两三的收到了好多条服务台发送过来的信息,全是来电短信提示,她随便点开两条看了眼,系统提示的都是祁尊的号码曾打过电话过来。 她没管那么多,熟练的拨了一串号码,那是楚逸凡的号码,他从来没换过,一个号码就用了这么多年。 电话拨通后却是系统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过期.....’ 她不死心的又拨了几次,还是系统提示音,一遍遍的提醒着她,她跟过去是真的彻底斩断联系了。 心里很难受,想想自己也挺过分的,是她先不声不响的断了联系,此刻的感触应该就是这么多年来逸凡哥哥的感受吧,所以她又有什么资格埋怨他的不辞而别呢。 再次关了机,她只想要今天半天的时间,与世隔绝,平息自己情绪的时间并不多。 把手机装进口袋的时候,才忽然想起自己身上没钱,于是她又去了墓地待了一会儿,然后去了‘英雄纪念馆’。 纪念馆虽然只有五层楼,但是很气派,外面的场地很宽广,大概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处处屹立着英雄们的雕像,场地四周只种植着常青树,没有其他的花草。 她从小就熟悉这里,这里曾经是她倾诉与宣泄的地方,看身边的同龄人都有父母,而她没有,她又不能找爷爷要,就会来这里躲一下,被人欺负了,也会来这里发泄一下,而每次躲在这里面都能被爷爷和逸凡找到。 她轻车熟路的走进去,平时这里面几乎没有什么人进来参观,显得很安静,她站在一个雕塑前,表情很淡,眼睛也不眨,整个人透着若即若离的气息。 这一站就是一两个小时过去了,心情也慢慢的沉静了下去,虽然很伤心,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才好,她还是不敢做出彻夜不归这种事情。 稳了稳情绪,她开了手机,果不其然,又是一片信息提示音,听着让她背脊一阵发麻。 全是服务台发过来的来电提示信息,点开一看,有展跃的号码打过电话给她,也有展凌的号码,当然还有祁尊的号码。 隐隐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妙,她深吸一口气,拨了祁尊电话,却没想是系统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其实想得很简单,给自己放半天假,逃避半天,天黑了就回去。 但她没料到的是,她不过就说了个小谎,要了几个小时的自由而已,没想到就惹到了祁尊,整个祁家,天下大乱—— ***** 事实上,祁尊午餐时间拨第一个电话给她的时候,还在千里之外出差,她一挂电话,他就坐飞机往回赶。 之后拨不通她的电话了,祁尊隐隐觉得她这次不单单只是耍耍小脾气而已。 他赶回来就发现只有展跃展凌还有老头回来了,顿时脸色巨变,整个人都阴暗了下来,薄唇抿得很紧,一遍一遍的拨那串号码,手机本来就快没电了,很快就关了机。 林沫冉除了晚上十点会准时关机睡觉外,其余的时间从来不会关机的,她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女人,从来不会让手机用到断电。 于是祁尊只给了展跃一个眼神,带上他就出了老宅,出老宅他就发作了,简直就像厉鬼附体:“她呢?” “她不是说在同学家等你......”展跃猛地一愣,似乎立马明白过来:“她....她撒了谎......” 祁尊抓着他的衣领一把拎了起来,整个人暗沉的吓人:“展跃。” “是,尊少。”展跃第一次如此诚惶诚恐的应他。 “林沫冉,她不见了,给我找人,把她给我找回来。” 不带半个威胁的字眼,却是最死的命令,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是。”展跃都不敢安慰他一句‘不会不见的,她或许只是撒个谎,想一个人躲起来散散心而已,现在天还没黑呢,她会回来的。’ 真不敢多说一个字,急忙一个电话拨出去,叫上了祁家保卫科所有的人出动。 于是一个小时后,林沫冉进去小坐过几分钟的那户规规矩矩的人家就遭秧了。 下午四点,那家的大门忽然被人用力的推开,两排气势逼人的墨镜男人走了进去。 一大票人,全是清一色的黑西服打扮,一看就不是善类。 顿时把中年妇女吓懵了,连连后退几步,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你....你们是谁?要....要干什么?” 展跃也不废话,一个动作示意身后的下属:“搜。” 下一秒,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这气势简直比当年鬼/子进村还要恐怖! “你们干什么?住手.....”妇女吓得全身哆嗦,从地上爬起来都艰难了,她颤抖着手摸出手机,只是还没来得及拨电话,就被后面进来的一个异常俊美的男人,伸脚照着她拿手机的手一踢,手机就飞出去了,啪的一声砸的老远。 “我们没有恶意,来要一个人。” 这还叫没有恶意!? 妇女仰头看着这个男人,被吓得猛打了个激灵,这个人全身透着邪气,就像一大片阴影瞬间就笼罩了整个房子。 他弯腰从地上把她扶了起来,动作非常绅士高贵,淡淡的语气说道:“这位女士,我给您三分钟时间,把林沫冉交出来。” 林沫冉?? 妇女被这阵势吓得大脑都停止运转了,只隐隐觉得这个名字有一点点耳熟。 展跃从卧室里拎出两个礼品盒,往她面前一丢:“不要说你不认识林沫冉,快说!她去哪里了?” 妇女大惊,这才想起先前是有一个女孩叫林沫冉,说是她女儿的小学同学:“她,她走了啊....她进门儿就说是我女儿的小学同学,我真的不认识这个女孩子,我真的不认识她啊.....她说她以前住在军属院,是回来扫墓的.....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个女孩.....我真的不认识她啊.....” 第九十九章 :慌了祁尊 中年妇女被吓坏了,她哪见过这种阵势啊,这群人就跟电视剧里面的黑/社会似的,她一个劲儿的说不知道林沫冉去了哪里,真的不认识什么林沫冉。 她没有说谎,从她惊恐的神色和态度中就可以看出来。 ‘不知道’‘不认识’这两个答案却让祁尊更加怒不可歇了。 不认识你还收了她的东西?既然收了东西,她的去向你不应该了解一下的吗? 与其说祁尊是勃然大怒,还不如说他是彻底慌了,慌的失了理智。 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忽然失去了她全部的下落,这种事情还从来没有发生过,他自认为自己有那个势力对她了如指掌一辈子的。 却茫茫然就失去了她的踪迹。 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想起跟她之间发生过的种种不愉快,每一件都让她有足够多的理由彻底离开他,他想起最后的一次不愉快,是这次逼着她戴耳钉的画面,她柔顺的垂着眉睫,隐藏了害怕和伤心,轻轻抿了抿唇就不跟他较劲儿了,用她独有的顺忍姿态先服了软,然后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他看,让他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恶劣。 至始至终她都不责怪他,只是耍着小心思让展凌帮她说了情,最后收起所有的委屈,对他展颜浅笑,把满腹的埋怨暗自消化掉了,她对他算是用尽了分分寸寸的心思。 昨天早上,他亲自把心蕾从市二分院转到了祁家私立医院,被狗仔拍到了,上了娱乐杂志。 他不知道昨晚她是不是看了电视?她信了多少?心里到底又想了多少? 忽然想起昨晚上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似乎隐隐有听见电视的声响,然后只交流了三句话,她就道了晚安,挂了机.... 祁尊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一组画面来,她靠坐在有些过分宽大的双人床上,静静的盯着电视上他抱着邢心蕾的画面,听着里面介绍着他这段时间对心蕾的呵护,描述着他俩的亲密关系—— 最后她看不下去了,就按了电视遥控,然后对着电话另一头说在出差的他,匆匆道了句‘晚安’,然后她就关了机..... 之后呢..... 是不是又擦洗了一夜的房间? 不对,她昨晚是在老宅,估计连这种小小的发泄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她拒绝了他要帮她过生日的提议,她哄着老头跟她去扫墓,其实是做好了要离开的打算吗? 该死的,为什么不跟他吵?不跟他闹?不质问他半句?为什么要用这种消极与决绝方式对付他? 想到这儿,祁尊已经怒火中烧了,他沉声下达命令:“给我翻——” 祁尊这人手握强权,一旦玩起真的来,就绝对是说一不二的,别看他平时对什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祁家的人深谙他的每一个指示。 于是他的一声令下,下面的人立刻动手了,一秒都没有犹豫,刚才搜的动静还不是太大,这下就明目张胆的一通翻找了,沙发、床板、衣柜.....只要是能藏人的地方,统统都给人家掀了—— “哎!你们——你们干什么——你们住手啊——啊呜呜——”妇女急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不停的拍着自己的大腿:“老头子,你快回来啊——天啊——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啊——快住手——”展跃急忙走过去,弯腰蹲在妇女的面前,然后撕了一张祁尊签过名的支票,在上面填了一串数字,递过去:“你别担心,这是损坏的所有东西的赔偿。” “我真的不知道这位林小姐的下落啊,我是真的不认识她,我不该贪便宜收了她的礼品,我还给你们好不好.....” 妇女不太相信一张纸上的那一串数字,从来没见过支票这种玩意儿。 展跃见她盯着支票的神色,立马明了了几分,掏了张银行卡,这可是他自个儿的老婆本儿啊,有些肉疼的往妇女的手里一塞,在刚才那张支票上写了密码,抬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再吵了。 祁尊现在正着急上火的不得了,谁都知道现在去惹他会是个什么后果。 没找到人,一群人又如来时一样一阵风似的就不见了,要不是家里被翻的一团糟,中年妇女还以为自己刚才是不是做了一场噩梦,家里除了东西被翻乱了,倒也没有损失什么东西,柜子下面压着的一千多块钱,被扔的满地都是,看样子这群人确实是来找人的,不是图财的。 之后祁家一行人去了军属院,门口的监控显示,林沫冉确实没有进去。 “尊少,少奶奶曾经就读的小学也就没有。” “尊少,少奶奶曾经就读的中学也没有。” “尊少,墓地也没有——” 听陆续来汇报的下属,祁尊的手越攥越紧,一股揪心的滋味儿让他没办法再控制住自己,薄唇一动,就下了暴力十足的命令:“给我掘地三尺的找——” 她身上没有现金,除了手上几枚戒指能换点钱—— 思及此,祁尊立马接着下了一个命令:“去回收金银首饰的店铺挨个找,找不着就拆——!” “尊,等一下.....”展凌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把拽着他的胳膊:“你先别着急,别冲动。” 一看祁尊这个样子,今天要是找不到那丫头的话,指不定把这边折腾成什么样子。 “现在时间还早,沫冉不会无缘无故离家出走的,指不定一会儿她自己就回家了......” “可我赌不起....”祁尊挥开他的手,眼神锋利的与展凌对视着,只听他沉冷的开口:“林沫冉只有一个。” 而且今天上午他的人还动了肖振虎的女人,跟黑道,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他几乎不敢想象林沫冉要是被人抓去了,会有个什么样的后果—— 总之人必须要马上找到,一分钟都不能耽误。 祁尊在害怕,这个男人竟然也会有恐惧! 以祁家的势力要找一个人不难,迟早都能找的到,而这个男人最害怕的就是怕来不及找到她,黑白两道想要他的命、图他的财的人太多了,这么多年来,祁尊跟这些大人物都是明面修好,暗地藏刀。 如果林沫冉落入了有心之人的手中,以她和祁家的关系,她肯定会有危险。当年有个女人跟祁尊传出过绯闻,说有可能成为祁尊的未婚妻,结果不久那女人就遭遇了绑架,这是前车之鉴。 对林沫冉,祁尊藏了她三年,暗中保护了三年,看似无情实则是用了心的,他不让她沾上分毫祁家的关系,因为祁家并不是一潭清水。 如果他刚不久才在众人面前公开了她祁少奶奶的身份,林沫冉就这样遭到了什么不幸的话,那绝对是祁尊不可承受的。 真的难得见到祁尊也有乱了方寸的时候,所谓关心则乱,就算他再聪明睿智,也不会冷静的去思考了。 展凌微微翘了翘唇角,温温和和的开口劝道:“你现在的心情我懂,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呢,这边你不能乱动,你要想清楚,这边可是沫冉从小生活的地方,就算如今没有她落脚的地方了,可也是她的娘家啊,她总得每年回来扫扫墓吧,你要是今天为了找她把这边弄得鸡飞狗跳的话,沫冉以后再过来,你让她怎么做人?” 展凌这番话显然抓住了祁尊心里的弱点,他没有再说话了。 底下一群下属,各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就连展跃都不敢上前问一句。 敢在这种时候理智的阻止祁尊的人,也只有展凌了。 “沫冉关了手机,由此说明是她自己故意躲起来了,她肯定是情绪低落,你这样子找一个情绪低落躲起来的人,即便是你的势力再广,也是在大海捞针....” 展凌低头想了想,继续说道:“你想一下,以她的处事风格,不想回家,能去哪里散心呢?” “那你认为她会躲在哪里?”祁尊总算是稍微平静了一点。 “既然是躲起来了,那肯定是心里憋着事儿,生气了,难过了,又不能找人出气,这种情况下,就只能找一个她自认为能静下心来的地方发泄情绪了,而这个能让她静下心来的地方,肯定会有她所信仰的东西......你想想,沫冉信仰的东西是什么.....” ‘信仰’两个字儿,让祁尊脑中白光一闪,立马联想到她随身携带的那本毛主席语录来,随即转身,很紧很冷的一声令下:“去纪念馆。” ****** 太阳西斜,天色微暗。 林沫冉好久没来过这里了,勾起了一些旧时的情怀,她身上有一股子静气儿,这股静气是从骨子里撒发出来的,能放能收,伤了痛了,发泄一番,然后又会开始积极地思考该怎样去面对生活了。 手机上那么多未接电话,而且展凌展跃都拨过她的电话! 聪明如她立马意识到,肯定惹到事情了,她手机关机了几个小时。 拨了祁尊的电话,她是想在他大发雷霆前,先灭一部分他的火,可没想到他竟然关机了。 本来准备接着拨展跃的电话的。 她揉了揉发疼的额头,眼睛乌溜溜地一转,改变了注意,拨了老宅的电话。 是老管家张伯接的电话:“喂,你好。” “张伯,祁尊回家了吗?” “少奶奶?”老管家有些疑惑的声音响起:“少爷不是过去找你去了吗?” “哦——他的手机关机,我打不通他的电话了,现在天也快黑了,我准备先回来,您安排司机来半道接一下我吧,我打个车往回走,身上没带钱。” “你没带钱?”老管家一听就着急了:“那你吃晚餐了吗?我马上安排司机过来接你。” “晚餐还没吃,我打车坐到a市检查站吧,差不多回来了一半的路程,会省很多时间,到时候跟司机在那里碰头.....” “好的少奶奶,你小心点,我马上安排司机过来接你。” 第一百章 :那怎么办 老管家派过来的司机,接到林沫冉后就给老宅回了个电话,在祁家做事的人,个个都是这么稳稳妥妥的。 “麻烦你开快点啊,我饿了。”林沫冉显得有些忐忑不安,找了个不错的理由催促司机。 “少奶奶还没吃晚餐吗?”司机回过头来看着她,提议道:“不然先吃点东西再走吧,要不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先垫垫肚子?” “不用了,我想留着肚子,回家吃碗长寿面呢,今年还没吃。” “那行,少奶奶坐好了。” “在不违反交通法规的前提下,你越快越好啊,真挺饿的.....”林沫冉扫着车窗外一掠而过的路景,心里又急又慌。 她必须得在祁尊他们赶回去之前赶到老宅,可以想象,祁尊会有多愤怒,如果在半道被他截住的话,那今天又得遭殃了。 估计张伯已经打电话给展跃他们了,告诉他们她已经回家了。 而她没发现,车后那辆劳斯莱斯幻影‘九五至尊’和五辆加长版保时捷,已经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 追在最前端的那辆银白色的劳斯莱斯幻影,一脚油门往前猛蹿了一段距离,本来准备超上去拦截前面那辆车的,不知为何又忽然慢慢的减了速度,不近不远的跟着。 一个小时左右,回到老宅。 林沫冉总算是松了口气,接了白姨递过来的一杯水,没顾得上喝:“祁尊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路上了,爷爷在餐厅等你吃饭呢,先去吃饭吧,少爷很快就到了。” “哦。” 餐厅,老人坐在长长的餐桌首位,餐桌上摆满了菜肴,比平时还要丰盛了许多。 “丫头,饿坏了吧。”老爷子随即对候在一旁的厨师吩咐:“快去煮碗长寿面。” 快七点了,祁爷爷这么大年龄等她吃饭等到了现在,林沫冉说不出的内疚,冷静下来后,就觉得今天挺折腾的。 “爷爷,对不起....” “傻丫头,回来就好,吃饭。” 老人这句话,显然是什么都明了了。 她更加内疚了,当即就低下头去,红了眼眶。 厨师刚把面端出来,祁尊就进门了。 林沫冉故作镇定的打了声招呼:“你回来了。” 他在她对面落座,眼神深邃的锁住她看了一会儿,唇角忽然勾起一笑,极浅淡带着几许凉意,右手手指敲击了几下餐桌,然后伸手拿起了面前的一杯水.... 林沫冉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以为他会一杯水泼过来。 却没想等了好几秒,她预料失误了。 耳边响起祁爷爷的声音:“好了都回来了,吃饭。” 睁开眼就见对坐的人,抬手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她,眼底有一丝玩味儿,慢条斯理的样子,看不出喜怒,总之给人感觉诧异的要死,看的林沫冉后背凉飕飕的。 她反应慢半拍的一下子就红了脸,刚才她那反应明显就是做贼心虚。 整餐饭下来,就听祁爷爷在说祁尊的不是。 也许是因为祁尊平时比较忙的缘故,所以祁爷爷就习惯了在餐桌上教训他。 “你从小就是个冷淡性子,一天到晚的瞎忙,忙的人事都不懂?” 祁爷爷对祁尊一向都是这副牙痒痒的气愤态度,不管他有多优秀多厉害,从来就没听祁爷爷夸奖过他半句,林沫冉听着都有点替他感到委屈了。 祁尊还是老样子不为所动,吃的舞姿态优雅。 “我不管你有多忙,以后回去扫墓这种事情,你必须得陪着冉冉一起去.....冉冉的父母也是你的父母!” 祁尊淡淡的应了声:“嗯,知道了。” 老头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语重声长的道了句:“冉冉是你媳妇儿,你对她好一点。” 老头这句话出口,对坐的男人再次抬起眼眸来,意味不明的瞥了她一眼:“嗯,我知道。” 林沫冉整个人如坐针毡的感觉,这种谈话模式,她插不上嘴。 就听老头继续他的训话:“祁家还没有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以后公司的业务少接点,别一天到晚的不着家。” “嗯,知道了。” 老头心里那个激动啊,没想到今晚这混小子这么听话啊!竟然没顶嘴气他! 这死小子嘴巴毒啊,往往他教训一大堆,这死小子一张口,几个字儿就把他气的感觉自己活不了几天了。 于是打铁趁热,老头接着上面的一番话急忙补充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收收心了,以后多把心思放在家庭上,多陪陪冉冉,你们小两口生个一儿半女的,我死也该瞑目了。” “嗯,好的。” 林沫冉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上,看了对坐的人一眼,刚好碰上他的眼神,那双异常深邃的眸子里,幽暗的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一眼,林沫冉就弹开了眼神,心底莫名就是一阵慌乱。 如此柔顺的祁尊,这绝对不正常! 她感到后脊背一阵阵发麻! 祁尊这反应就像暴风骤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如果他也在老宅过夜的话,待会儿卧室门一关,他肯定会连本带利的跟她好好算算今天的账的。 正在她暗自心惊胆寒的时候,对坐的人忽然起身,说了句:“我还有事,你们慢慢吃。” 他淡淡的丢下这句就走了,一点没犹豫。 老头顿时就火冒三丈了:“混账东西!刚才还答应的好好的,这么快就忘记了,这是诚心想气死老子不成....咳咳.....” 老头一激动就喘不上气来,还会剧烈的咳嗽。 林沫冉急忙起身绕到他身旁,给他拍背顺气儿,安抚起来:“爷爷,您别急啊,祁氏公司那么大,祁家那么多人口靠他养着,公司的业务哪能说推就推的?您这不是为难他吗.....再说了,您孙子是个什么性格您还不了解啊?他答应了您,肯定就会想办法照做的,您得给他时间啊......” 老头这火爆脾气,祁尊肯定有家族遗传-_-|| 好一番安抚,老头才缓和下来:“你一碗长寿面都还没吃完,就又跑了,这混账东西。” 吃完晚餐,她心不在焉的陪着老头在大厅看了会儿电视,又帮老头喂了一下金鱼,一晃九点了,老头上楼休息了。 她往楼上瞄了眼,问着正在收拾沙发的白姨:“祁尊走了吗?” “走了啊。”白姨想到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少爷把你父母和爷爷的照片拿走了,叫我给你说一声,他先把卧室翻的太乱了,我刚刚才收拾好。” “他....他拿我爷爷和父母的照片做什么?” “少爷没跟我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呢.....” 林沫冉瞬间慌了,那可是她手上唯一的两张照片,一张是父母结婚时的合影,一张是她和爷爷的合影。 他不会脾气一来就给她撕了吧! 她承认她是为了躲避跟他发生争吵,躲老宅来了,又找祁爷爷做了挡箭牌。 可是她显然太低估祁尊这个男人了,估计他脑子里有成千上万种方法逼她自己乖乖的回去受罚。 那两张照片可是没有底片的!世上就那独一无二的两张照片了,怕它发黄损坏了,她还拿去特意过了两层胶的,对亲人她也就这点念想了,在祁家那是她唯一宝贵的私人物品了! 这个男人真的太懂得击别人的弱点了。 林沫冉快速的爬上楼,回卧室一翻,照片果然不见了! 这两张照片她一直妥善的收在老宅,刚来祁家的时候,她带过来的以前的一些衣物都放在老宅,跟他婚后他很少回家的缘故,她倒是经常喜欢往老宅跑,所以这些东西一直都放在这边。 她急匆匆的下楼,就碰上了刚进大厅的展跃:“哟,这不是我们爱玩儿捉迷藏的少奶奶吗?” “展跃,不好意思,麻烦送我回桃苑居。”林沫冉有些尴尬,知道今天肯定让这些人受牵连了,到处找她了。 “刚好祁尊让我来接你过去,我还在想要是说不动你过去,要不要直接把你打晕了扛过去呢。”展跃一抬下巴,一副你死定了的眼神瞅着她:“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这次是真惹到他了,几十号人找了你几个小时,从来都没这么大张旗鼓过。” 上了车,展跃从后视镜里瞥了眼林沫冉,见她一副即将就要上刑场接受死刑的神色,心里痛快多了,还不忘继续给她增加点恐惧感,他咳了声,语气非常严肃的说道:“这次,我估计谁都帮不了你,你躲老宅都没用,你看看,他还是有方法让你自个儿回去低头认罪,我给你说,祁尊这人啊从来不记仇的,因为他都是现报,有什么事儿都是当天解决的。” “那怎么办?”林沫冉问的有些有气无力。 展跃摇了摇头,一本正经:“没办法,只能肉偿了。” 其实刚才在回来的路上,祁尊就准备在半道截住她,那神色分明就是想要狠狠的让她长点记性的,要不是展凌一句话灭了他的怒火,哪还会让她好好的坐在餐桌上吃长寿面啊,早被祁尊叼回窝里收拾去了。 当时展凌看他发狠的一脚油门踩了下去,立马淡淡的丢了句:“尊,今天也是她母亲的忌日。” 祁尊顿时就沉默了,看得见的速度,怒气从他的身体里一点一点抽走了,一直沉默着回到了老宅的院门外,他才幽幽说出句:“为什么我不知道?” 第一百零一章 :那次初吻 仅仅一夜的时间,林沫冉发现跟祁尊之间的关系发生了一个不小的跨越弧度。 自从昨晚家里有了父母和爷爷的灵位后,林沫冉的脸上多了几分笑容,人也显得活泼了不少,她这一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祁尊一如既往的忙,她手上的那只股也有了起色。 冯姨这两天欲言又止的样子,估计是想问股票的事情,吃过午餐,林沫冉打开网页查看了一下,一抹喜悦之色挤上眉梢:“冯姨,我们买的股票,昨天涨停了,赚了六万多块了。” “真的啊!”冯姨初尝甜头,顿时开心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少奶奶,你真的太聪明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就赚钱了?” “其实,并没那么好赚啦,您去把您的三万块本金先取出来吧,剩下的三万作为本金,要是赚钱了我俩平分,要是赔了,我也没那么大的压力了。” “好的,我现在就去取了。” 在股票上小赚了一笔,她忽然就想起了小玉,于是登了qq,小玉的头像还是没在线的暗灰色,进入她的空间,里面全是燕安南的留言,长长的一串得有好几千条,怎么都滑不下底,全是他的道歉忏悔、和诉相思之苦,得有好几千条吧,全是他的独角戏。 林沫冉看着都有点心酸了,她也给小玉留了条言,告诉她那只股有上涨的趋势,可以布局买了,哪只股会有下跌趋势,做了个分析,她知道小玉身上的钱不多,想到她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一个人出门在外,挺不容易的,她就想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希望能帮她一点点忙。 冯姨去取钱了,她正闲得无聊,在花园里给花浇了点水,家里忽然来了个稀客,贺语琦。 林沫冉是压根儿就没想到她会来找她闲聊,她是看见了她在小玉空间的留言了,看了她对股市的一番简短的分析。 原来她也在经常关注小玉的空间,可那家伙是铁了心的不理人,就那么决然的离开了,当真是跟任何人都不联系了。 “冉冉,我觉得让你做祁少奶奶真是太屈才了。” 从石灵镇回来后两次见贺语琦,对她都是非常高的赞赏,也许这就是豪门里必备的技能吧,会交际。 林沫冉都被她说的不好意思了,自嘲道:“那我要做什么才不屈才呢?” “你要是入职场的话,应该是放哪里都会发光的那一类型的。” 林沫冉心里闷了一下,其实她何尝不想要一份工作呢,发不发光无所谓,可是祁尊不会允许的,他说她不可以随便出去乱走动了,她答应了他。 “沫冉,我们去逛一下吧,小玉那家伙不在,我都好久没去逛过街了。” “去哪里逛啊?”林沫冉听她这么说,有点小小的感动。 “你一般喜欢去哪里逛呢?” 林沫冉苦笑了下:“祁家的超级百货大楼。” “那走吧,总比闷在家里好。” 贺语琦是开车过来的,上了她的车,两个保镖开车在后面跟着。 超级百货大楼,其实她也没来过几次,却没想到一进去就有人给她恭敬的打招呼:“少奶奶,您来了。” 也就刷了两三次脸卡,这就被认下了! 林沫冉有些缅甸的对着打招呼的几个人微微笑了下,手挽着昂首挺胸的‘贺大女王’走了进去。 是不相处不知道,一相处吓一跳,林沫冉还真没看出来,贺语琦竟然是个超级购物狂,知道她可以刷脸卡,这大小姐的购物欲就愈发强烈了,说:“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一定要好好的鱼肉一次祁大资本家。” 贺语琦特别钟爱高跟鞋,光鞋子她都拿了五双,还帮她也选了两双恨天高。 林沫冉倒是没什么想要买的,只选了一套化妆品。 两个服务人员帮贺语琦来回搬了三趟才把她选的东西全部搬上车,硬是把她的女士豪车塞成了拖拉机。 正准备跟她说再见,她接了通电话,只听她几分冷淡的唤对方的名:“章敬,有什么事吗?” “语琦,你在做什么呢?”对方带着笑意的温和声音。 “在逛街。” “哦,我有个小型聚会,可以邀请你做我的女伴吗?这会儿,在场的人都有女伴,就我跟尊少俩跟他们格格不入啊,刚才一进来就被嘲笑我俩像和尚。” 贺语琦本来是想拒绝的,但一听尊少也在,她乌黑的眼珠一转,便爽快的答应了:“好,你们现在在哪里呢?” “汇贤休闲会所。” 挂了电话后,贺语琦一把把她拉上了车:“沫冉,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贺语琦从大包小包里面翻出一一条浅绿色的裙子,然后边开车边对她说:“赶紧把衣服换了,穿刚才选的高跟鞋,我把车速开慢一点,你化点淡妆吧。” “我能说不去么?” “可是车已经开动了呀。” 贺语琦选的这裙子,大露背,还露肩,就一点布料挂在脖子上,林沫冉只涂了个口红,穿上她选的那双恨天高。 在汇贤休闲会所门口停了车,贺语琦一路拉着她进去,直到推开包厢门,她才知道,原来祁尊也在里面。 他姿态慵懒的靠坐在角落一点的位置,整个人隐在一片暗色中,他手里夹着一支烟在抽。 贺语琦拉着林沫冉进去后,他的眼神淡淡的扫过来一眼,愣了下,随即把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里,勾起一丝笑意,唤道:“沫冉,过来。” 林沫冉僵着身子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开口解释:“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是贺小姐说让我陪她来参加什么聚会的——” “你来的刚好。”他打断她的话,探过身来,把她拉坐了下来,是坐在他的腿上,他就这么毫无顾忌的抱着她,一只手圈住了她的腰身,使她紧贴在了他的怀里。 耳边响起他沙哑性感的一句话:“你今天很漂亮。” 她脸一红,不敢抬眸与他对视,准备挣扎起来坐好,下一秒他的唇就贴了上来,轻轻碰触了一下她的唇瓣,声音又暗哑了几分:“这口红掉色吗?” 林沫冉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涩,心脏狂乱的跳动起来,这句话由他说出来怎么听都很具有挑/逗性,她不知所措的回了句:“不,不知道,我很少,涂口红。” 她看见他伸出舌尖在她唇瓣上轻轻扫过,湿润柔软的触感,一阵酥麻感瞬间从唇上传到了心底,心脏跳动的速影响了她的呼吸。 这样的祁尊真的太邪魅了,林沫冉忍不住低声唤他:“祁尊。” 这一声,不知所措、心慌意乱、还带了点撒娇的告饶意味。 “不掉色。”他笑了下,然后伸手拿过高脚杯,喝了口酒,在她惊慌的注视下,再次贴上了她的唇,挑开她的齿关,一股酒香瞬间在唇齿间逸开。 他的吻忽然火热,辗转反侧,林沫冉哪有招架之力,瞬间就失了自我意识,直到耳边响起一小片惊呼声,她才稍微清醒了点,准备推开他的胸膛,他只手插进了她后脑勺的发丝中,狠狠的吸吮着她的舌尖,一秒就灭了她的反抗意识。 周围看过来一眼的人,只觉得喉咙干燥的很,然后喝酒的喝酒,交谈的继续交谈,不敢打扰这边二位。 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结束,林沫冉几乎整个人摊在了他的怀里,脸藏在他的胸口,她的声音闷闷的响起:“是不是,我不该来?” 祁尊一把捞起她,使她坐好,抬手捏住她的鼻头,轻轻晃了晃,他微微翘了下唇角:“我觉得很意外,也很惊喜。” 看这边火热的场面结束了,有个男人就走了过来:“我们尊少的品味就是独特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好这一口?” 男人很年轻,看上去跟祁尊差不多大,长相清俊,敢这么调侃祁尊的,想必跟祁尊平时走的比较近。 林沫冉脖子都红了,在男女情事上她不是个多放得开的人,在这种公共场所接吻,她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可以叫你沫冉吗?”男人对她伸手请握,自我介绍道:“我姓章,章信,上次你同祁尊去参加老章总的生日宴,我是他的三儿子。” “你好,章先生。”林沫冉尴尬的伸出手去,与他握了握。 “我们的事不是已经谈妥了?”祁尊忽然冷冷的一句,这么明显是在赶人走,嫌他过来碍事儿了。 “谈妥了公事,私下培养一下感情总可以的吧。”章信厚着脸皮,睃了眼祁尊还占着不明液体的润泽唇瓣,刚才的火热画面再次窜入脑海,只觉得下腹一紧。 靠!这个男人太特么懂得引/诱了,一个吻刚才差点让一旁的人喷鼻血。 他嘴里发出啧啧两声,笑道:“我还以为你的初吻会带进棺材里去呢!” 然后他转头笑眯眯的问了林沫冉一句:“还记得他第一次吻你是什么时候吗?” 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露骨啊! 林沫冉脸红的发烫了。 他说,祁尊的初吻。 林沫冉只觉得心脏又不听话了,她不由的抬头看向了他,只见他眉睫低垂,暗色里,这张脸温柔的让人目眩,他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别理他。” 不知为何,她内心很想搜索这个答案啊,脑海里闪过三年前,跟他的第一次,他便吻了她,虽然她当时也很迷糊,但第二天发现嘴巴破皮了,恍惚记得他的动作很粗暴,不小心牙尖就咬破了她的嘴唇。 那次是他的初吻? 他跟邢心蕾在一起,没吻过她? 第一百零二章 :交个朋友 冯姨又开始熬那黑乎乎的大补药了,祁爷爷给她施了压,这次是死命令。 以林沫冉的性格,是绝对不想让别人为难的,说实话,以祁爷爷对她的疼爱,她也应该让老人家宽心的。 坐在床边,她盯着手里的一粒药良久了,吃还是不吃呢?她很纠结。 祁尊这人平时看上去冷冷淡淡的,但在那方面却相当热情,这几天他想要,就绝对会好好的要她一场,不分时间,而这几天往往都是她自己一不小心就把自己送到了他的面前,让他为所欲为。 自从跟他恢复夫妻生活后,她就一直在吃避孕药,祁尊是知道的,药是在超级百货拿的,家里她也没刻意藏过,就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躺床上伸手就能拿的到的地方,前天里面忽然多了两盒避孕套,这东西,显然是祁尊买的,这两天倒是没吃药了,一直是他弄的措施。 而昨天他没弄措施,从‘汇贤休闲会所’回来,他抱着她在浴室里就要了她一场,所以这一大早上的她就犯了纠结。 如果一段感情,没把你变成更好的人,只是把你变得患得患失喜怒无常,那真的很遗憾,你爱错了人。 对祁尊这个男人,她一直是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触,在这种状态下,是不适合要孩子的,特别为了离婚流了第一个孩子以后,她就对要孩子这个问题特别的敏感。 她一直是自责的,害怕跟祁尊的感情无法维持下去,害怕自己对孩子负不起责。 沉思了一番,她还是把药塞进嘴里了,就这么干咽了下去,满喉咙都是苦涩的味道。 下楼吃完早餐,冯姨就端着药碗过来了,那神色比她还要苦大仇深,有些为难的唤了她一声:“少奶奶..” 她盯着这碗药想着:如今对祁爷爷来说,给他添一个重孙子,是对他最大的诱惑了吧,为什么不用这诱惑,去套套祁尊跟邢心蕾那件事呢? 这么想着,她端起药碗,没有犹豫又连碗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 “啊!少奶奶..”冯姨顿时慌的不行:“少奶奶,老爷子也就把照顾你的责任放我头上了,我要是照顾不好你的话,会让我提前退休的。” 祁爷爷果然威胁了冯姨。 “冯姨,别担心,这事儿只要我不说,爷爷是不会知道的。” “少奶奶,不行啊,我拿这么高的薪水,我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再说了,我家一直受祁家的照顾,我也是真心希望你跟少爷能够和和美美的啊。” 林沫冉晶亮的大眼睛微微转了一下,那点小坏心思就又活跃了:“冯姨,真的没关系的啦,咱们每天把伙食弄好点就行了,你就不用熬这药了,这样更能调养我的身体的..” “不行啊,你看你这么瘦,你的身体肯定是需要调养才让你喝药的啊,不然老爷子也舍不得让你糟这罪呀,这药都是展凌根据你的身体情况给你开的,你可不能耍孩子气啊,药是一定要喝上的。” 果然祁爷爷让展凌不声不响的查过她的身体了。 记得展凌有说过,叫她压力不要太大了,不要有不良的习惯。 她当时心里回转了一下,疑惑着问了一句,压力与不良的习惯,也会导致不孕吗? 展凌点点头说,如今好多职业女性,承受着巨大的都市压力,上班加班熬夜,再加上三餐不定时,营养摄入不均衡等不良习惯,孕育孩子就成为了一件难事了,显然,你的压力呢,是来着生活,晚上睡眠肯定不好吧。 想必他就是这么汇报给祁爷爷的,她喝药的那几晚睡眠质量确实有所改善了,想必这药还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喝这药没用的,我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我自己知道的,我在想,爷爷这么着急抱重孙子的话,要不要找个代理孕母帮祁尊先生个孩子,到时候或许我的压力就没那么大了,就能怀上了..” 冯姨被惊的半天没合上嘴:“这孩子,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别人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不能跟自己生的比啊。” “我跟祁尊心里都有疙瘩,这疙瘩解不开啊,冯姨,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想的整夜整夜的失眠,我这问题,喝药治不好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冯姨也该听懂了,当即就皱着眉头不做声了,估计在斟酌着怎么向祁爷爷汇报这情况。 她上了楼,让冯姨慢慢琢磨去,打开网页,研究起股票来。 快吃午饭的时候,冯姨敲了她卧室的门:“少奶奶,贺小姐来了。” 贺语琦怎么又来了? “好的,我马上下去。” 贺语琦这两天老跑来找她玩儿,这情况不对啊,她肯定不会是闲的无聊,肯定有什么事情吧。 下了楼,就见贺语气高贵优雅的端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水在喝,一见她下来,放下水杯就浅笑盈盈的站了起来:“沫冉。我闲的无聊,又来找你逛街了。” “啊?”林沫冉更疑惑了,她家公司做的也挺大的,这大小姐好像还在自家公司上班吧,怎么可能闲的无聊?这真不正常。 “好啦!祁少奶奶!别用这种非奸即盗的眼神看着我啦!”贺语琦上去就拉了她的手,也不问她愿不愿意,拉着她就往外走,对着身后招呼了一声;“冯姨,我跟你家少奶奶中午去外面吃,晚餐可能也不回来吃了,你不用等她了。” “呃..”冯姨欲言又止,一脸为难的神色,嘀咕道:“这一日三次的药怎么办哟~?” 林沫冉疑惑归疑惑,不过有个女伴儿陪着出去转转,而且还能躲了喝药这事儿,还是挺开心的。 “语琦,是不是祁尊让你过来的?” 能让一个坐办公室的大白领,每天过来陪她这个大闲人,除了这个理由她找不到其他了,如果没猜错的话,祁尊肯定是给了贺大小姐一个足够吸引她的好处。 可是,祁尊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是为了找个人陪她解闷? 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原因来。 贺语琦没想到这丫头这么敏锐,这么快就被她察觉到了,于是也就直说了:“是啊,是他让我多过来陪陪你的,尊大少爷说,你跟他结婚三年了没有什么朋友,就交了小玉这一个朋友,小玉不在就让我填补这个位置咯,不过,我也挺喜欢你的,我能跟你交个朋友吗?” “啊!好啊。”林沫冉微微一惊,心底蹿出一股莫名的情愫来,暖暖的柔柔的,很舒心。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祁尊到底给了贺语琦什么样的好处呢? 这么想着她就毫无心机的问了出来:“语琦,能跟你交个朋友,我挺开心的,祁尊的眼光一向很好。” “你这是在夸自己呢,还是在夸我呢。” “当然是夸你啦,我可是祁爷爷选中的人。”林沫冉回答的巧妙,冲她几分俏皮的笑笑:“他到底给你开了什么条件啊,让你浪费宝贵的时间的,我是真的想跟你交朋友才这么问的啊。” 哟!问的够直白的啊,不过这样的性情还挺招人喜欢。 贺语琦拉着她上了车,双手往方向盘上一搭,唇上的笑容更加明艳了几分:“哎,看来我这次是赚大发了,一天就浪费几个小时坐办公室喝咖啡的时间,赚一个展跃,外加一个林沫冉。” 展跃? “这跟展跃有什么关系?”林沫冉一头雾水。 不过展跃被祁尊罢免了职务,现在成了个大闲人,天天在老宅被当司机使唤,没事儿了陪祁爷爷打打太极,下下象棋,遛遛狗,喂喂金鱼什么的。 他让她帮忙在祁尊面前求个情,让他回公司上班,她求过了,而且还是趁着祁尊把她吃干抹净心满意足了,她才提的这事儿,却没想到,祁尊很委婉的就拒绝了,只说了句‘我有分寸’,为此她的心灵上还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这可是第一次‘吹枕边风’啊,就失败了,她可是用了很大的勇气才把脸皮撑到那么厚的。 展跃比她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在电话里一个劲儿的说‘不可能啊,怎么可能,你是不是没说啊,你忽悠我的吧、、、、’ “难道祁尊真不要展跃了,想送给你?”她忽然想到,被惊得不行。 可是,怎么肯能?展跃可是他手下的一把手,不但在公司业绩好,而且还能拿来当打手使唤!这样的属下对祁尊来说简直就是简单又实用。 哪有送给人家挖墙脚的? “你确定,展跃你挖的去?就算到手了,估计也不怎么好使唤吧,这人只认祁家,只听祁尊的,你别看他吊儿郎当的,其实忠心的比狗狗还可贵,再说了,祁尊真的舍得无缘无故的就不要他了?”林沫冉毫无心机的帮她做了分析。 贺语琦单手控制着方向盘,左手弯肘撑着车窗上,微微皱了下眉头,就听女神范儿的她丢出句:“那就把他变成自己人咯。” 嚯嚯! 林沫冉恍然大悟,似乎发现了点什么:“待会儿去逛完街,你要不要跟我过祁家老宅玩儿一下?” 听她这么一说,贺语琦微微红了下脸:“好啊,待会儿去给祁爷买点礼物带上。” 她那一抹娇红可没躲过林沫冉晶亮的双眼,立马打趣道:“买礼物带上啊,你不觉得这样有点太正式了吗?给人感觉就像是专门去看望人的,我俩逛完街,你开车送我回去,这不挺顺理成章的吗,干嘛还要搞的这么正式啊?” 贺语琦的耳垂红了,有些尴尬的笑了下:“也是哈,可是..” 她往车屁股后面指了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后面这俩人跟着呢,你又不缺司机,我这样不是显得更牵强?” “甩了啊。”林沫冉说这话是完全忘记了答应过祁某人什么事儿了,这一出鸟笼就又活跃了:“你的车技怎么样?” “哎,一般。”贺语琦无奈的耸耸肩:“祁尊手下的人,很难缠。” “我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待会我们去超级百货拿一双旱冰鞋,我负责甩了他们,你呢在去老宅的岔路口等着我。” “你会溜旱冰?你两只脚滑那玩意儿,能跑过四个轮子的车?” “跑不过啊,可是,我能跑过他们两条腿啊。” 贺语琦直接给了她一个大拇指:“高!” 第一百零三章 :展跃心蕾 贺语琦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刚驶出桃苑居不远,林沫冉就叫她停了车:“好了语琦,从这儿步行到超级百货大楼最多十五分钟,我在这儿下车吧,你在去岔路口等我,我甩了他俩很快就来。” “你确定没问题,能搞定?”贺语琦停住车,有点担忧的睃了几眼她那细胳膊细腿:“你要小心点,你要是磕一下碰一下,我可赔不起啊。” “待会儿见。”林沫冉给了她一个ok的手势,推开车门下了车,冲她挥了挥手。 贺语琦回了她一个ok的手势,打转方向盘,往老宅的方向行去。 紧跟在后面的那辆保时捷也停了,其中一个保镖下了车,走了过来在她身旁恭敬站好,面无表情的询问:“少奶奶,贺小姐不陪你去逛街了吗?” “她刚接了公司的电话,有点急事就回去处理。” 心里莫名的就有些小激动,有种谍战大戏的感觉。 她想的很简单,把这两个大块头甩掉后,立马给他俩打个电话就没事儿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的,就当跟他俩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而已。 墨镜男恭敬的问道:“那少奶奶还要去逛街吗?” 跟在她身边的保镖过一两天就会换人,现在这两个又是陌生的面孔,林沫冉完全不知道人家的脾气怎么样,似乎比上次的那两人人长得更大块头一些,黑色衬衫都绷不住身上的大块肌肉了,一只胳膊都比她的大腿粗的多,而且,还一脸职业杀手的冷酷表情。 她心里其实是很怕这群人的,不禁咽了咽喉咙,笑道:“好不容易出来走动一下,你俩陪我在这附近逛一下好了,叫他把车开回去吧。” “好的。”墨镜男没有犹豫,转身就去了车旁,跟另一个负责开车的保镖说了一声。 另一个保镖掉转车头就回去了。 林沫冉在前面快速的走着,心里规划着待会儿甩人的计划,还没到超级百货大楼,最多五分钟的时间,把车送回家的另一名保镖就追上了他们,这速度相当惊人!而且人家追上来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林沫冉是故意试探他的速度的,才让他把车送回去,她忍不住瞥了两眼他俩西装裤下的大长腿,感觉有点棘手啊!要是没甩掉被他俩逮住的话,会不会把她像拧小鸡仔儿似的直接拧到祁尊那里去啊! 就这么忐忑不安的逛到了百货大楼,进去根据每层楼的图表指示,坐电梯直接去了六楼运动器材区域,选了双旱冰鞋,然后下楼挑了个小巧的白色肩带背包,拿了瓶矿泉水。 出超市大门她就换了鞋,把换下来的那双休闲鞋往背包里一塞,裤兜里的手机和那本小册子也往背包里一塞,包往背上一背,一切收拾妥当后,她站起来对跟在身后的两个大块头,笑盈盈的说道:“两位大哥,我们来比个赛好不好?看谁先到回家。” 说完也没给人家反对的机会,转过身,两条细长的腿动作优美的交替滑动起来,刷的一下就把两个大块头甩了一段距离。 两人呆愣了几秒钟,反应过来就是一通狂追。 林沫冉朝身后快速的瞥了眼,顿时吓得一颤,那两人矫健的奔跑动作,就像两头反应迅捷的美洲豹似的—— 不亏是祁家保卫科的人,太恐怖了! 某女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她选了条逆行车道,差不多狂奔了两三站路,然后上了人行天桥,身后总算没看见那两黑影了,不过应该很快就会追上来,她从人行天桥的另一端下去,融入了顺行车道又往回滑,祁家老宅的方向。 她之所以要从逆行车道跑几站路,是为了防止那俩人打车追她。 她往宽大的马路另一边看了眼,没瞟到那两人的身影,马路中间是绿化带,就是打车来追,也必须要先从人行天桥过这边来才能打到车。 就算真的是两头发狂的美洲豹估计也追不上她了。 按照约定的地点,差不多十五分钟左右就赶到了,远远的就看见贺语琦的那辆红色法拉利,人也如车一样耀眼奢华,她正倚在车旁,一身韩版浅紫色修身小套装,双手抱胸,冲她勾起一抹明艳的笑容:“沫冉,你知不知道你创造了一件奇迹啊!你竟然把尊少手下的两员大将给甩了!” 林沫冉气喘吁吁的坐上车,从背包里拿出矿泉水就是一通猛灌:“快走吧,说不定很快就追上来了。” 说完她掏出手机,急忙给那两保镖拨了通电话。 电话接听的很快:“少奶奶,你现在在哪里?你站那儿别动,我们马上过来接你。” 电话那头的人喘着粗气儿,说话的语气又急又快,应该这一通累的够呛。 林沫冉有些心虚的干笑了一声,声音放的很轻柔:“对不起啊两位大哥,我刚才在路上又碰见贺小姐了,这会儿我在她的车上呢,她有事要去老宅一趟,刚好我也想去看一下爷爷,所以就顺道陪她一起去了,你俩先回去吧,我要吃完晚餐才回来,下午六点左右麻烦开车过来接一下我好吗?” “好吧。”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是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没有完全听她的安排,说道:“我们现在就回去开车。” 林沫冉不忘笑眯眯的道了句谢,还特别‘体贴’的叮嘱了几句:“你俩慢点啊,不用那么着急的,这会儿回去冯姨应该把午饭做好了,你俩吃完午饭再过来吧,要有什么事,我会打电话的,就这样吧,拜拜~” 挂完电话,她从背包里拿出休闲鞋,换了脚上的旱冰鞋。 贺语琦简直惊呆了:“沫冉,你这长相不对啊!” “怎么了?”林沫冉没弄懂她这突来的一句想要表达个啥。 贺语琦左手控制方向盘,右手伸过来掐了一把她的脸蛋,揶揄道:“你这明明是一张乖乖女的长相啊。” “啊?”林沫冉在脑子里回转了一下才懂她这话是个什么意思了,瞥着她坏坏的一笑:“哎~我这满头大汗的,惊魂未定的,这都是为了谁啊。” 贺语琦脸红了,嘴上却不饶人:“哎~你花花肠子这么多,你男人知道吗?” 林沫冉故作生气的哼了声:“没良心。” “讲真,姐姐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哎!承受不起啊,你还是喜欢展跃去吧。” “你..”贺语琦被她这么直白的点破了,脸噌的一下更红了:“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片子,你就不怕我过河拆桥啊!要是我把今天这事儿告诉祁尊的话,你自己脑补一下,他会怎么收拾你?” “不怕啊。”林沫冉无所谓的耸耸肩,笑的跟只小狐狸似的:“反正你还没过河那边去呢,现在顶多在桥上,至于在桥上的哪段位置,你自己衡量一下。” 贺语琦无力反击,冲她伸了个大拇指:“姐服你。” “我觉得很好奇啊。”林沫冉歪着脑袋看着她专心开车的样子,这个女人属于那种耐看型的,初次见面给人感觉很有气质,相处久了反而越看越漂亮了,她不是那种让人一眼惊艳的女人,就像一杯浓郁的咖啡,越品越有味道,这样一个女神范儿的女人,怎么会.... “展凌和展跃长的难分彼此,展凌脾气好,品行端正,而且还有一手了不起的医术,展跃呢,我就不知道怎么评价了,性格多端,整个祁家,除了祁尊就是他最让人捉摸不透了,你怎么会看上展跃呢?我觉得女神一般都会喜欢男神的呀。” 贺语琦就知道她要这么问了,这家伙一旦敞开心扉接受一个人后,问的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加修饰的! “爱情是一种感觉,你懂不懂?”贺语琦送了她一个白眼。 真正的友谊的形成,并非由于双方有意的拉拢,而是带些偶然,带些不知不觉。 林沫冉感觉贺语琦也蛮好相处的,并不像以前远远的看上去那么的疏离,也没认识几天,给人感觉好像是相识多年的朋友,要知道跟小玉差不多一个月才开始混熟的。 这一路上两人愉快的互损着到了老宅。 贺语琦把车停在院门外,两人进院门就碰上了这样一幕。 展渣渣一屁股坐在草坪上,正在训一只小狗,一支啤酒瓶那么大点的小狗。 对话如下。 “握手..握手..” “窝草!老子都教你八百遍了吧?还没学会?” “打滚,我叫你打滚。” “窝草!你是猪啊!打滚都不会!” “老子训练保卫科的那群猪,一两次也就会了吧,你说你咋这么蠢呢?你还是条狗吗?” 闲成这样,这得多蛋疼啊? 林沫冉顿时被这囧人弄得冒了一头黑线来,忍不住冲身旁的贺女神来了句:“你得品味可真重啊~” “我也真么认为。”贺女神也有些无法直视了,随即隐去眼中那一丝羞涩,昂首挺胸的走了过去。 “哟!咱们跃哥这老年生活过得不错啊!” 展跃一僵,猛地仰起头来,看见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女人,英气的眉头一挑:“哟!贺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你这什么态度啊?我为什么不能来了?” 林沫冉似乎嗅到了一股火药味儿! 这两人的相处模式跟她幻想的不一样啊。 而且,感觉展渣渣的神色有那么点儿不自在啊,这可太匪夷所思了! 第一百零四章 :贺大女王 老宅。 因为她和贺语琦的到来,今天的午餐吃的特别热闹。 豪门贵族里最讲究了,食不言寝不语,但这条规矩在祁家老宅显然是不存在的,餐桌上就随意的多。 其实以前不是这样的,四年前林沫冉来祁家后,餐桌上就慢慢变得热闹了,以前老爷子是怕小丫头拘谨,所以一餐饭下来总是在招呼她吃菜,后来为了小两口的事总是在餐桌上收拾祁尊,因为这位大少爷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也只有餐桌上有那么点宝贵的时间了。 “祁爷爷,你们家就餐的气氛实在太好了,让人食欲都大了,不像我们家冷冰冰的,一大家子坐在一张桌上吃饭,跟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贺语琦带了点伤感的口吻,对餐桌主位上的老人笑道:“祁爷爷,我以后可以经常来蹭饭吃吗?” 她话音刚落展跃就凉飕飕的蹦出句:“不可以!” 这三个字儿说的又快又急。 祁爷爷瞪了他一眼,乐呵呵的笑道:“当然可以啊,以后常来找冉冉玩儿啊。” “展二少爷好像很不欢迎我呢,这是为什么呢?”贺语琦的这句称呼故意把‘展二’两个字儿咬的特别重。 祁老头:“别理他,这死小子就是这幅德行。” 林沫冉:“别理他,这死小子就是这幅德行。” 林沫冉就知道祁老头会这么说,于是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完全忽略某人的存在。 “祁爷爷,那我以后可蹭着饭点儿就来了啊。”贺语琦小胜一局,冲脸色不太好的展某人抛去一个得意是眼神。 二人之间的火花擦的这么明显,一旁的人可都看在眼里。 林沫冉和祁老头又是异口同声:“欢迎欢迎,人多吃饭才热闹嘛。” 候在一旁的厨师都被这爷孙俩的热情气氛感染了,也出声接话道:“贺小姐都爱吃些什么菜呢?给我说一声就好。” “谢谢,那我可就当自己家,不客气啦!” 众人完全忽略了坐在餐桌尾部的展跃,明明他可以坐在贺语琦旁边的位置的,或者坐在她对面也可以,可他这故意拉开距离的举动,反而让人感觉不对头啊。 他似乎有点怕贺语琦!但又不像是怕,总之就是给人感觉,有点暧昧—— 林沫冉可是清楚的记得,上次照顾祁尊住院的时候,从燕安南的婚礼上回来她想回老宅,一句不合这渣渣抬手就准备把她打晕,估计是想把她打晕了扛医院去的,要不是一旁的手下及时拉住了他,那次他还真打她了。 这样一个暴力狂渣渣,似乎有点拿贺语琦没办法的感觉耶。 见大家都忽略他的存在,展某人随便扒了两口饭,就放下筷子出去了:“我吃饱了。” “吃饱了不要没事儿干,在门口站岗去。”祁爷爷十分威严的下达了这样一个怪异的要命的命令。 (您当您这山头是土匪领地呢,还站岗放哨!) “语琦的车不是停在院门口吗?前两天我们家有辆车丢在院门口,不知道被那个混种东西把右边的车门给老子刮花了,你去看着点儿。” 这小子屁股一翘,想拉什么屎,老头一清二楚。 想开溜,没门儿。 于是,准备开溜的某人回头笑眯眯的从牙缝里挤出句:“那我帮贺小姐把车挪进院子里来停着吧。” “谢谢啦!我又不留下来过夜,等下就走了,不用那么麻烦。”贺语琦四两拨千斤,又小胜一局。 贺大小姐的女神范儿形象,在林沫冉的眼里瞬间飙升为女王范儿了! 她这气势分分钟都能壁咚展跃! 世上一物降一物果然不假啊! 祁爷爷这么明显的有意撮合这两人,应该是早就看出来了才对,由此说明,贺大小姐喜欢展跃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林沫冉心里闷闷的想:祁老同志,您怎么这么爱牵红线啊~ 展跃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攥了攥拳头,气呼呼的走出了。 他出去没多久,林沫冉的手机就响了,一条短信发了过来:“少奶奶,你怎么把女魔头带家里来了?祁家有些规矩你可能还不清楚,不要随便带外人进来的知不知道啊。” 林沫冉憋着笑,回了句:“语琦这么个柔弱的千金小姐,怎么在你嘴里就成女魔头了?她有这么彪悍吗?” “少奶奶,你有所不知,祁家的安全工作一直是我在做,不管什么人造访,第一关就是要通过我的盘查,祁家家业大,商业机密也多,安全第一,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哈。” “冉冉,手机给我。”贺语琦料事诸葛似的,就知道是谁在给林沫冉发的信息了。 “看了你可别生气啊!”林沫冉从餐桌上把手机递了过去。 就看她瞪着屏幕微微一愣,然后手指快速的打了一条信息发出去。 林沫冉顿时头皮发麻,这可是我的手机呃!我可不敢得罪展渣渣! 她发完就把手机递还给她了,林沫冉急忙点开看她给展渣渣回了条啥:“你现在好像失业了吧,你现在的工作不是当米虫吗?祁家的安保工作好像不归你管了吧。” 果然,对方被一语击垮,毫无还嘴之力。 林沫冉忍不住对贺女神萧然起敬,明明一提展跃她也会脸红害羞,没想到还能这么淡定的把这渣渣收拾的不要不要的,真是太给力了! 午餐后,贺语琦陪祁爷爷下了三盘棋。 林沫冉又重新认识了一个贺语琦,祁爷爷的棋艺可是非常好的,没想到上来第一场贺语琦就赢一局,第二局输给了祁爷爷,二人打了个平手,她提议再来一局定胜负,结果输了第三局。 祁爷爷一脸后生可畏的模样,眼里对贺语琦的喜欢不言而喻。 趁着贺语琦上洗水间的空档,祁爷爷才说出刚才棋局的真相:“这丫头是看你在一旁观战,不想损了老头子我在你眼里不败将军的形象,她是巧妙的让我赢了后面的这一局,由此可见,刚才的第二局也未必是我真的赢了她啊。” “啊?”林沫冉被惊得不行:“这么厉害!您可是战无不胜的!” 当即出去膜拜女神去了,去了洗手间半天了也没见她回来。 林沫冉找了一圈儿也不见人影。 果不其然,贺女王正在院门口调戏展渣渣。 不是她不厚道要偷听人家说话滴,只是这话题有点太劲爆了,把她勾住了。 展跃一脸冷酷的目视正前方,双手抱胸站的很笔挺,语气十分冷淡:“贺小姐今天很闲吗?还是你的未婚夫太忙,冷落了你?” “他啊,一直是个大忙人啊,确实冷落了我。”贺语琦仰头瞪着他,站在他的面前必须要下一步台阶,展跃面前有五六步台阶,所以本来就比他矮一截,这个样子就矮了一大截了,不过气场一点没被他压下去。 展跃的脸部线条一紧,居高临下的扫着她,那眼神又冷冽又嘲讽还有点说不明的异样神色,然后他又目视前方,继续忽略站在面前的人。 “我这儿倒是有个主意,让你继续回去上班,你要不要听听?” 贺女神一点都没有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自觉性,绕着一丝秀发抛出诱惑。 展某人双手抱胸,稳如泰山,继续当她是空气。 “不感兴趣?” 他不接招,贺语琦就没办法了。 “喂,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了,不听可别后悔。” 某人纹丝未动。 贺语琦上了一步台阶,站到他的身旁,还是无法与他平视,一米八与一米七的身高悬殊。 瞄见院门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凳子,园丁大叔坐着修建园圃放在那里的,于是她拿了过去,放在他下一步的台阶上,踩着站了上去,本来准备继续调戏某人的,结果凳子的一只脚没放好,刚站上去凳子猛地一晃:“啊——” 林沫冉都吓得小声惊呼:“语琦——” 她后面可是有五部台阶,而且她还站了个凳子的高度,要是这个姿势背摔下去的话,百分百会受伤,摔跤最怕的就是摔后脑勺了。 在这儿千钧一发之际,展跃反应神速的一把捞住了她纤细的腰肢,由于前面没有落脚点,两人拥着就摔了下去,在半空展跃猛地扭转身子,二人噗的一声着地,展跃的后背磕在了下面第一步的台阶上,然后拥着她滚落在了平地上。 趴在他的怀里,贺语琦半天惊魂未定,双手死死地揪住他胸口的衣服,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展跃只感觉后背钻心的疼,咬牙忍了差点逸出口的闷哼声,怀里温香软玉的触感,让他猛地一僵,弹开了搂着人家腰肢的爪子,开口的声音不觉有了丝沙哑感:“安全了,你可以从我的身上,起来了。” 这个姿势,女上男下,贺语琦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骑跨在他的腹部,由于穿着小短裙,这个姿势不免就露了点小内内出来,而且,由于刚才的动作太大了,她胸口的纽扣绷掉了两粒,黑色的蕾丝边内衣包裹着白嫩嫩的两团肉肉,大好的春色一览无余。 展跃就是想推开她,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去推,只能尴尬的看着天,两个耳垂红了。 贺语琦本来是想问一句‘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看他又摆上了这么副冷冰冰的臭模样,于是,某女把脸蛋移到了他的正上方,冲他妩媚的勾起一丝笑颜:“谢谢啦,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看来小女子只能牺牲点肉肉咯。” 说着,就在他的嘴角啵了一口。 展跃顿时就被点炸了,一把推开了她,从地上翻起来就准备溜。 但下一秒他听见身后一声惊呼,某女才发现自己的衣服纽扣掉了。 展跃脚下一顿,两把脱了身上的黑色衬衫,往身后一丢,本来准备走的,某女幽幽的说了句:“腿疼,站不起来了。” 啊—— 展某人几乎抓狂的神色,回身一把把人从地上捞起来,动作粗鲁的往肩上一扛。 不远处的偷窥者,一溜烟的躲屋里去了,而且给所有女佣人下了个命令:“不要借你们的衣服给贺小姐啊,也不准借我的衣服给她,就说这边没有我换洗的衣服啊,还有,就说我和爷爷去后山果园散步去了。” 众人一片迷茫。 第一百零五章 :心怀鬼胎 祁家私立医院。 贺语琦的经纪人冯绍峰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都快看不见脚下的路了,好不容易找到了邢心蕾的vip病房,手腾不开,只能用脚轻轻踢了踢门。 开门的是吴昊,一见来人就微微皱起了眉头,回头看了眼病床上正在翻看杂志的女人:“你怎么来了?” 冯绍峰绕过他边进去边说明了来意:“这么多粉丝送我们家邢女神的礼物,我只拿来了不到十分之一过来,我的办公室都快被塞爆了,每天都有一大波,你说怎么办?我总不能不问问主人一句,就丢了吧,这可都是大家对邢女神满满的爱啊。” 他一进去就冲着病床上的女人热情的笑道:“心蕾,今天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记得我了吗?” “你是..?”她放下手里的杂志,垂着眸子略微想了下:“你上次来过,我记得你,是我的经纪人,冯绍峰、冯哥对吧?” 来人明显的失望神色,把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她床上一放:“对对,就是我,你看看,你多受欢迎啊,大家都还记得你呢,你却把大家都忘了,太让人伤心了。” “这是..?”女人不解的指了指这堆东西。 “全是你的忠实粉丝送给你的,这还只是昨天收到的一少部分呢,自从你出事儿住院以后啊,每天都有,我的头都被搞大了,叫人专门给你腾了一间房出来,给你放礼物了。” “哦..”女人只是淡淡的应了声,并没有多兴奋的样子,她垂眸伸手触摸着这些礼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她这个反应,吴昊走过来出声了:“冯哥,你看我姐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以后很难回娱乐圈了。” “怎么会呢..”冯绍峰就怕听见这句,立马紧张的反驳道:“不会很难的,心蕾的底子打在那里,人气一直很高,这两天我想安排一场记者招待会,适当的报道一下关于她的康复情况,出院后我们先不接片子了,专门给某某品牌做形象代言人,然后做公益慈善节目之类的,我保证一点难度都不会有...” 吴昊一听就来气了:“冯哥,我这么说吧,我们打算退出娱乐圈了,以后你还是别来了,至于这些粉丝儿该怎么打发,你做了这么多年的经纪人,这点经验应该是有的吧。” 冯绍峰还没来得及接话,病床上的女人幽幽出了口:“叫尊少来,我要听他的。” “啊..”冯绍峰一听,脸上顿时闪现一抹惊色,他咽了下口水,干声笑道:“好,好,这事儿确实也应该跟尊少商量一下。” 吴昊不接话了,若有所思的瞥着病床上的人。 微微沉默了几秒,冯绍峰掏出手机问道:“尊少的电话是多少?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吧。” “尊少的电话我们也没有了,他以前的号码换了,我姐手机上只有他特助的电话,不过他这个特助现在又被他罢免了职务,现在不在他的公司工作了。”吴昊耸了耸肩,表示很无奈:“现在要找尊少的话,估计只能去他家找,或者去他的公司找了。” “哦,那行,我抽时间去祁氏总部,跟尊少商量下这事儿,那,心蕾,你好好休息,冯哥下次再来看你哈。” 冯绍峰又不傻,深知这次邢心蕾受了伤,作为她的经纪公司负责人,连她的个人安全工作都没做好,祁尊暂时没有迁怒于他,他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自己还往刀尖上去送呢! 汤小米陷害事件,作为她的经纪公司没能出一份力给她讨回一个公道,都是祁尊在幕后处理了此事,从邢心蕾出事的第二天起,一直到现在,网上关于汤小米的舆论差点被刷爆了,从她入娱乐圈之前卖过淫、刚入娱乐圈时跟哪些人潜规则上过床、红了以后跟道上的人混、吸毒、等等,全是猛料啊。 汤小米所依附的经纪公司也不小,这些舆论是完全可以帮她抹平的,可硬是没吭声,后来才知道,祁尊一夜之间就收购了她所在的经纪公司,手段绝对强硬果决。 汤小米现在被整个娱乐圈封杀了,所谓祸不单行,前不久她就出了车祸差点丢了小命儿,现在也躺医院里了,那伤势状况比邢心蕾要严重了好几倍,医生都说能活下来真的算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这一系列的事件,明眼人都知道跟祁尊绝对有关。 对冯绍峰来说,放弃邢心蕾这颗摇钱树,大不了重新再栽培下一颗呗,除非她自己还愿意跟他合作,那祁尊就不会动他,不愿意的话,那他也不敢强留啊。 “冯哥。”就在冯绍峰快出病房门的时候,邢心蕾叫住了他:“这件事,我心里有些害怕,我要跟祁尊商量一下。” 冯绍峰一听,立马又来了精神,好不容易栽培起来的摇钱树,谁舍得丢啊:“你先好好休息吧,不要想太多了,我看能不能把尊少约医院来商量这事儿。” 冯绍峰走后,邢心蕾随意拆了两个礼物看了眼,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往一旁一丢,继续看着手里的娱乐杂志,杂志上整篇幅都是关于汤小米的丑闻。 “心蕾?姐?”吴昊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他忽然伸手拿了邢心蕾手里的杂志,瞟了眼上面的内容,眼神有些复杂起来:“你真不记得我了?我可是你唯一的亲人了,对了,除了祁尊外。” “你想说什么?”女人继续拆起礼物来。 “这个汤小米能留条小命儿,祁尊算是格外开恩啦。”吴昊手指轻轻敲击着杂志,淡淡的开口道:“汤小米出车祸那天,听说是祁尊的一个什么重要的日子,因此那女人才捡了条小命儿,车祸现场,还是展跃救了她,帮她打了急救电话,应该是祁尊授意他这么做的,不过祁尊却罢免了他的职务,表面上好像是把他从祁氏赶了出去,不过这里面另有蹊跷啊。” “祁尊什么重要的日子,什么蹊跷?”女人拆礼物的动作僵了一下。 “那天他包了整个雅轩居,听说是他太太的生日,可后来又没去雅轩居帮他太太过生日,好像那天刚好也是他太太母亲的忌日。” 邢心蕾手上的动作完全僵住了,指甲抠进了掌心的肉里,眼中的神色变得有些狂乱。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他既然跟你挑明了,就说明他不会再把这个女人藏着掖着了,你觉得这样继续下去还有意义吗?更何况你俩根本就不可以在一起....” “我要跟他在一起,死都要跟他在一起,这是祁家欠我的,这是祁家欠下的孽债!”女人全身颤抖,失控的吼了出来。 吴昊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妈不在了,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这次汤小米的事情,祁尊惹上黑道上的人了,虽然他罢免了展跃的职务,可暗地里帮他把汤小米揪出来、还手段高超的制造了一场天衣无缝的车祸,其实是展跃做的,展跃应该早就查出这个汤小米跟黑道头目肖振虎有一腿了,所以他这是在往自己身上揽事儿,目的是不想让祁尊沾上麻烦,之后车祸现场那个打急救电话的人,并不是展跃,而是一个身材跟展跃差不多的人,穿着展跃的衣服救的人,还故意在现场掉了几张展跃的名片,这事儿绝对是祁尊授意人这么做的。” “为什么?” “说了你别着急,我想,祁尊大概是,不想让展跃沾上这事儿,这段时间展跃在祁家老宅日子过得逍遥自在,我听说,昨天晚上,祁尊的车差点跟人追尾了...” “什么——!”邢心蕾噌的一下白了脸色,一把抓住吴昊的手,急声问:“那他现在怎么样?” “祁尊那么狡诈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这点小把戏,只是他的车差点跟人追尾了,而不是他。”吴昊有些不满的哀叹一声:“按理说我和他跟你都很亲才对,你这一碗水也端的太不平了吧,我要是哪天死他手上了,我估计你都不会跟他拉仇恨。”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年来,他能为你做到这个份儿上,也挺男人的。”吴昊呼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我劝你,在祁尊跟黑道摩擦期间,你不要入娱乐圈了,不要让冯绍峰搞什么记者招待会,惹上道上的人挺麻烦的,祁尊在明,人家在暗,这个时候祁尊身边的人,谁冒头估计谁的危险系数就最高,这也就是他罢免展跃的原因,所以也很少来医院看你了,他太太身边的保镖都是二十四小时保护,对了,说起这事儿,我看我明天还是帮你把院转了吧。” 吴昊自顾自的说着,病床上的女人并没有听进去多少,琢磨着他这句:“谁冒头,谁的危险系数就最高。”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送给那个女人呢? 要怎样才能让她好好的跟祁尊在众人面前秀一场恩爱呢,然后又闹一场矛盾,最好是让人有可乘之机.... 第一百零六章 :屁股被揍 展跃负责送贺语琦回了家。 来老宅接林沫冉的保镖无端多出了两个来,四个人全是陌生面孔,早上的那两个人没来。 这会儿车内呈现这样一种气氛,林沫冉坐后排中间位置,她的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个黑衣墨镜男,驾驶座上和副驾驶座上各一个,四个人神色凛然,面露杀气,狭小的空间里,气氛显得异常冷沉。 林沫冉正襟危坐,感觉越来越不安,鼻尖儿上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子。 是不是今天中午甩了两个保镖,被祁尊知道了?然后又罚他们了? 但是不可能被祁尊发现的啊,她一甩掉尾巴立马就给他俩打电话报平安了,没有弄得人心惶惶啊。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开了口:“怎么又换人了?上午那两个人呢?” 沉默—— 四个人神色都没动一下,完全当她是空气。 林沫冉忽然感觉背脊一阵发寒,不敢再吭声了。 回到桃苑居,一进院门儿,吓了一跳,好多保镖在院子里忙碌。 他们在院墙上面拉了钢丝网,四个角落里还装上了监控。 林沫冉只觉得神经绷的一响,脸色发白,整个人颤抖了起来。 她立马想到的就是,这次是真的要被他囚禁了,插翅也难逃了。 一路进去,保镖们微微点下头算是给她打招呼了,平时都很少发现他们说话,今天个个显得更加冷沉了。 一踏进大厅,气氛更加冷冽了几分,远远的就见厨娘在给她摆着手,使眼色。 林沫冉没弄懂厨娘的意思,顺着厨娘的视线,这才发现,沙发上坐着的人,他闭目养神的姿态,这幅神色,林沫冉是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了,这种怒气异常锋利,毁天灭地的气场。 心脏停顿了一下,忽然猛地狂跳起来,她只感觉整个背脊都凉透了。 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厨娘给她的暗示她这会儿算是看懂了,意思叫她赶紧认错求饶。 可你要想一下,一个已经过了二十三岁生日的成年人,而且还是有了三年的婚史的成年人,怎么可能一点点小事就像个孩子一样给人求饶认错的?更何况,她一个成年人,难道没有一点点人权的吗?谁来告诉她到底哪儿错了? 她走过去淡淡的说了句:“我回来了。”准备往楼梯走。 身后忽然出声,嗓音带着怒火的低沉:“过来。” 林沫冉一僵,站在那里没动,但也没走过去,回过头去看他,他悠然睁开双眼,眼眸中冷芒四射,就这么凉凉的看着她,眼神告诉她,他已经没有耐心了。 林沫冉本能的往后缩了一小步。 一看这气氛,一旁的厨娘急忙拉着她的细胳膊,就往沙发那边送过去了,小声说:“少奶奶,听话,快点给少爷道个歉,啊。” 被冯姨拉着刚走到他的面前,她的手就被沙发上的人忽然一把拽住,然后猛地用力一带,她整个人就向沙发倒了下去:“啊——” 惊叫一声,直直的倒在了他的大腿上。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厨娘彻底惊傻掉了。 只见尊少爷扬手就朝着少奶奶那小屁股上打了下去,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打.... “啊——”屁股上冷不防的火辣辣的疼开来,林沫冉痛呼一声,大脑瞬间空白了四五秒。 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挨过打,这是,这是在挨打吗? 屁股上一巴掌接着一巴掌,伴随着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我说过的话,你转个身就忘了是吧?” 厨娘这才从反映过来,急忙手忙脚乱的劝开了:“少爷,少奶奶她,她还年轻,她不懂事儿,您就原谅她这次吧,啊。” “少爷,您可不能这么打她啊,少奶奶她从小没了父母,如今娘家连半个亲人都没有了,她多可怜啊。”厨娘眼泪都来了,边抹泪边劝道:“老爷子把她宠在了心尖儿上,多聪慧的一个丫头啊,她这么单薄,您要是把她打坏了,老爷子可得心疼了,少爷...” 正在这时展凌忽然来了,进大厅就见祁尊在揍林沫冉,顿时整个人也被惊傻了五秒,这大少爷收拾林沫冉的招式真是越来越丰富了! 他立马走了过来:“尊,你,你这是干什么呢?沫冉她都是成年人了,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跟她说嘛?你...” “闭嘴!今天谁都不准管闲事。”祁尊手上的力度不小,继续一巴掌一巴掌的往下揍。 趴在腿上的人也就刚开始第一巴掌痛呼了一声,就不吭声了,也不告饶,安安静静的就让他打,他看不见她的眼里,一层淡淡的雾气后满是屈辱的神色。 她忽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中,不知道自己于这个男人而言到底算个什么?从来就没把她当过妻子看待,那她在这个男人心里扮演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玩物?宠物? 祁尊一声怒喝,就连展凌都不敢吭声了,他这一身怒气,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违背他的意思的话,只会火上浇油。 “那次展凌被挟持,我就告诉过你,我不是好人,做我身边的人要随时有个警觉性,你听不进去是不是?” “我的话,有哪一次是你放在心上过的?” 展凌呼了口气,看着趴在他腿上的那颗小脑袋,心里着急的想着:你倒是服软啊,道歉啊,不然哭出来也行啊!就这么让他打? 中午的时候,祁尊正在他的办公室了解邢心蕾的情况,就接到了展跃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沫冉坐贺语琦的车过老宅来了,身边没带保镖,那两人行不行啊?’ 祁尊一听,立马就回家了,跟那两个保镖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怒气冲冲就去调了路面监控,好家伙,逆行车道上滑着旱冰,还蛮潇洒自在的,轻轻松松就把那个人高马大的保镖给甩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祁尊的手下哪个不是一把手?竟然被一个如此弱不禁风的小女人给甩了!这对祁家保卫科的那群渣渣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也怪不得祁尊发这么大火,恨不得两巴掌拍死她,昨天晚上他刚遇上点事儿,他的车差点追尾了,是有人暗害失了手,今天林沫冉就来了这么一出,关键是,祁尊还警告过她,不准一个人到处乱跑,估计她也就当时听听就算了,没怎么放在心上。 也不知道被他打了多少巴掌,整个空间只听得见巴掌声,厨娘和展凌一直沉默着不敢出声,林沫冉刚开始屁股还火辣辣的痛,这会儿麻麻的也没多痛了,只觉得当着别人被这么打真的很丢脸,从来就没感觉这么丢脸过。 见祁尊还没有停手的意思,这都打了快有五六分钟了吧,展凌走了过去,在林沫冉的脑袋这边落了座,他忽然开口貌似自言自语道:“哎,虽然有些人生物学得好,知道屁股是最耐揍经操的地方,但那也是块肉啊,这么打下去,也是会受伤滴。” 果然,某少爷停了手,双手握住她的双肩,把人一把翻过来,坐在了他的腿上,抬手就掐住了她的下巴,开口便是威胁:“告诉我,这次你能记住了。” 林沫冉再没骨气也不会被这么羞辱了一通还立马服软的,她垂着眸子咬着唇瓣,不说话。 “沫冉...”他忽然温柔的唤她的名字,脸上的神色已经阴郁到了极点:“告诉我你能记住了,如果还是记不住的话,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踏出家门一步,祁家人都知道,我从来不开玩笑的。” 院子里搞了那么多高科技的东西,不就是准备囚禁她吗? 林沫冉咬牙憋着眼里的雾气,她真的是受够了,身心疲惫的连委屈都懒得委屈了,如果说一个人活着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都被人定的死死的话,那么他叫我八十岁就该死了,我就该去死吗? 她的生活观念里只有想做的事,没有什么该做的事,她只是不想把自己的世界活成理所当然的样子,她只是想有个自己的模样。 这样的想法,在这个男人眼里估计就是个笑话吧,她又有什么好说的呢?有些事藏在心里是莫大的委屈,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足挂齿,不值一提。 “林沫冉。”他连名带姓的唤了,语气骤然冷冽,掐着她下巴的手,力度不由得加大了几分:“马上回答我,不然我现在就撕了你!” “喂!尊!”展凌头皮一麻,立马出声劝道:“你可不要冲动!你刚才把她当三岁小孩似的打了一通,她这会儿也在气头上,你俩都冷静下来,慢慢沟通,不要又一冲动,弄受伤了...” 他站起来,接着对林沫冉温和的劝道:“冉冉,他只是很担心你,所谓关心则乱,你早上那么做真的太危险了,他昨晚上..车差点追尾了,所以才会冲你发火,你...” 林沫冉眼神一闪,‘他的车差点追尾了’这句话直直的击中了她的中枢神经系统,这才抬起眼来看向他的脸,他没有多少表情,阴冷,暴烈,寡情的扎伤人眼。 “出去!”祁尊冷冽的一声打断了展凌的话,吓得一旁的厨娘全身一抖,挪着步子就躲进厨房去了。 “好好,我闭嘴..”展凌摇了摇头,边往外走边丢下句凉飕飕的话:“你在意什么,什么就会折磨你,这是定律,你撕了吧。” “林沫冉,我最后重复一遍。”他抬高她的下颌,使她看进了他的眼里,那里面一片冰凉的狠意,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以后别偷偷到处乱跑,好不好?” 鼻头一酸,她别开眼去,两串泪很不争气的就滑落出来,万分艰涩的轻轻点了下头,哽咽着吐出一个字:“好。” 她此刻的心情复杂的要死,只因为听见他昨晚差点出了车祸,她便什么到不会思考了。 得到她的答案,他脸上的阴郁,一点一点散开,抬手分分寸寸的擦去她眼底的泪痕,声音也柔和了下来,告诉她:“院墙上那个防护网有电,防贼的,一般晚上才会开启防护模式,小心点,不要去触摸。” “好。” “给你身边又加了两名保镖,以后,别为难他们。” “好。” 第一百零七章 :网上热议 晚上冯姨没走,也许是被下午祁尊那副要杀人的模样给吓到了,怕他把林沫冉弄伤了。 在大厅祁尊揍了林沫冉一顿后,两人先后上了楼,看得出来那丫头有气,还有一肚子的有委屈,进了卧室她就没再出来。 祁尊后面上了楼,在卧室门口没进去,一直倚在栏杆上抽烟,冯姨在楼下看得心惊肉跳的,生怕再像下午那样闹下去,少爷脾气一来不要把那丫头弄出个好歹来,她又不敢打电话给老爷子说这事儿,只能偷偷的听着楼上的动静。 祁尊站在卧室门口差不多抽了一个多小时的烟,最后他放弃似的轻轻叹了口气,往一旁的书房走了去,走廊上昏黄的灯光下,他垂着眉睫的样子,一片柔和,神色疲倦,看上去漂亮的一点攻击性都没有,跟先前怒火中烧的那个样子简直天壤之别。 厨娘见他进了书房,也叹了口气,进厨房煮了一杯牛奶端楼上去,轻轻敲了敲卧室的门,听见里面低柔的应了声:“请进。” 推开门就见床上的人背对着门的方向躺着,卷缩成小小的一团,显得床特别的宽大。 “少奶奶··”厨娘温和的小声唤了句,走了进去,绕道床的那一边,把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放在了一边的凳子上:“少奶奶,喝杯牛奶再睡吧。” “嗯,谢谢冯姨。”她睁开双眼,眼神闪躲,显得有些尴尬,翻身坐了起来。 冯姨扶了她一把,拿枕头垫在她的后背,瞥见纯白的枕头上湿了一块儿,显然是刚才偷偷哭过了。 少爷那个打法,这丫头细皮嫩肉的肯定受不住,都成年人了也怪难为情的,冯姨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有些心疼的小声问:“少奶奶,是不是被打伤了?冯姨帮你看一下好吗?我打电话给展凌,让他帮你开点药吧。” “没事,没··没受伤··”林沫冉脸微微一红,端起牛奶就喝,声音从杯口后闷闷的响起:“他走了吗?” “没走,少爷进书房了。”冯姨抿了抿嘴,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听他进了书房,林沫冉顿时就松了口气,刚才被他那样打了一顿,心理上是不想晚上在床上又跟他做那啥事的。 “少爷他从小性格就很内敛,可能表达关心的方式有点跟一般的人不一样,你可别生他的气啊,这几天跟在他身边的保镖增多了,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你说你一个人往外面跑,多不安全啊,你们年轻人平时爱上网,不是经常有新闻报道某某富商被人绑架勒索之类的新闻吗?他把公司开的那么大,可不得留点心眼儿嘛。” 冯姨轻轻握住她的一只手,翻过来看着她的掌心,意味不明的一笑,继续劝着:“你知道我过来照顾你,少爷是怎么吩咐我的吗?” 林沫冉愣愣的听着,不接话。 “少爷说啊,要我把你这一手老茧去掉··”说到这儿,冯姨万分感慨的叹息道:“哎~!叫我好好照顾你,不要让你干活不就行了,多简单的两句话啊,可是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呢,就变成了这样一股墨水味儿了,哎~我看他就是书读的太多了。” “啊?哦··”林沫冉淡淡的应了声,心脏猛地缩了一下,就像被一只手忽然一把捏住了,有点痛有点闷,又有点暖,反正就是有点喘不过气来,紧捏着牛奶杯,她小声问道:“那他还在生气吗?” “刚才我看他一直站在卧室门口抽烟,都差不多站了一个多小时了,也没进来,这会儿在书房肯定是消气了··”冯姨双眼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提议道:“少爷从来不喝牛奶的,他只喝纯净水的,要不就是龙井茶,现在是晚上了,喝茶会睡不好觉,我去给他倒杯水,你给他····” “那麻烦冯姨了,我还想再喝一杯牛奶,您顺便帮我再煮一杯牛奶吧,谢谢啊!”林沫冉多激灵的人啊,一听就知道冯姨啥意思了,立马打断了她还没说出口的话。 这会儿送水给他,估计一时半会儿她都别想从书房出来了,再说了,屁股上还在木木的疼呢,多难为情啊!长这么大第一次啊,心里这股别扭劲儿真的很难压下去,如果是祁爷爷打了她,估计眨个眼她就算了,他收拾她的招式她也算是见多了,这次是真的一下子缓不过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其实也不是多气他的。 “那好吧,我这就去再给你煮一杯牛奶,给少爷送一杯水过去。”冯姨有些无奈的走出卧室。 冯姨一出去,林沫冉就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给展跃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展跃,你训练的手下里面,谁的车技最好啊?就是那种玩儿各种漂移,各种酷帅,还不会出车祸的那种神技能的有没有啊?’ ‘有啊,这算个屁神技能啊,随便抓一个都会,怎么了?’ 林沫冉呼了口气,心想,这家伙被罢职了,估计还不知道祁尊昨晚上差点被追尾了这事儿,于是继续跟他绕:‘那给祁尊开车的司机肯定是车技最好的咯。’ 对方回了两个字儿过来:‘不是。’ 林沫冉一看心里隐隐有些着急了:‘那车技好的是谁啊?祁尊怎么不要他开车呢?’ 对方半天才回了一条短信过来,调侃的语气:‘小姑奶奶,你想关心他就直说嘛,干嘛要绕这么大的弯子啊?你不知道我是个粗人听不懂暗语吗?’ 林沫冉:‘???’ ‘你男人昨晚上差点追尾了,你不就想让我偷偷给他身边选一个开车技术好一点的吗,我告诉你啊,在祁家车技最好的,就是他自己。’ 林沫冉脸一红,把手机收了。 冯姨敲门进来的时候神色有些怪异,像是刚刚受到了什么惊吓,她走过来把牛奶递到了她手上,拍了拍胸口说:“少爷坐书房里黑灯瞎火的,也不开灯,我刚才敲门进去的时候,吓我一跳。” “哦··”林沫冉只是淡淡的应了声,祁尊一向行为诡异,她并没有多想。 *** 第二日清晨,林沫冉被院子里车辆发动的声响惊醒。 她下床站在落地窗前,刚好看见祁尊弯身上车的样子,坐上车后,关车门的时候,他抬起眼往二楼卧室的窗口看了过来,不知道有没有被他看见,林沫冉一惊,心脏漏跳了一拍,急忙拉过一旁的窗帘挡了。 进洗漱间洗了个澡,下楼吃完早餐,她就窝在沙发上一直盯着电脑发呆,一整个上午也没踏出过大门一步。 今天贺语琦没有再过来了,厨娘看她这么闷着,想要叫她出去一起选点今天想吃的菜,叫了她几声也没听见。 林沫冉看了会儿股市,被一则网上刷爆的新闻吸引了。 能吸引她的,这则网络新闻肯定跟祁尊有关,不但跟祁尊有关,而且跟她也有关,都刷上了今天的热议榜。 不知道是谁爆的料,上面全是这些年来跟祁尊有过暧昧关系的女人照片,当然也有邢心蕾的,其中竟然还有一张她的照片,看背景应该是上次参加燕安南婚礼的时候被人偷拍的。 几乎每个女人都有背景介绍,不是名媛就是某某名模,或者是明星大咖,唯独她是没有任何背景的。 爆料之人还爆出了关于邢心蕾这次受伤事件的内幕,是两大女星争风吃醋,陷害邢心蕾受伤的女星汤小米,跟祁尊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暧昧关系。 下面的评论很快就破了十万了,各种争议,还有不少无聊的支持者,有支持这位佳丽上位跟祁家尊少在一起的,也有一波支持那一位佳丽的,总得来看,支持她这个原配的反而少之又少,整个跟宫斗剧里面的选秀现场似的。 看着这么多比自己优秀的女人,说不难受是假的,确实,对比之下她这个原配显得那么的平淡无奇,就连这些毫不相干的无聊人士都觉得她跟祁尊,不般配。 她只觉得心口酸涩的紧,也注册了一个小号,淡淡的留了句评论:‘世界到底怎么了?’ 然后立马就有一波水军袭击了她。 哟,这语气挺清高啊。 呵呵,这是哪一边的? 听这语气就是原配支持者咯,还用问。 其实尊少的原配也不错啊,看上去虽然没有女人味儿,但还是蛮可爱的啦,不过我个人还是觉得尊少跟邢女神最般配啦,元芳你怎么看? ..... 网上关于祁尊已婚的事,前不久被人暗中压下去了,所以关于邢心蕾是小三的负面新闻也一同被压了下去,至于是谁有这个势力一夜之间就能抹平绯闻,林沫冉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会这么做。 会这般维护那个女人的,除了祁尊,不会是别人。 她呼了口气,一把合上了笔记本,猛喝了一杯水,安慰了一番自己。 再打开笔记本,继续研究股市。 还是觉得自己的腰包里得有点钱才安全,她不是个坐吃等死的性格。 如今她唯一的朋友,就是口袋里不多的钱,感觉靠这个比靠任何人都强。 第一百零八章 :女人战场 今天一天,网上关于祁尊的绯闻女友,已经破千万的点击率和评论了,从一开始的‘选秀场’慢慢演变成了粉丝支持者之间的pk场了,最后邢女神那一方的水军胜出一筹,支持她能跟尊少继续发展下去的呼声很高。 明明知道网上这些东西不可信,不要理,林沫冉还是瞟了眼战况。 邢心蕾的点赞支持者高达六百五十八万多,依次看下去,排第二的是名叫安可的这位名模,三百多万者的点赞支持,后面那几个最少的也有十几万的点赞,就连一度臭名远扬的汤小米都有好几万的点赞支持者。 然而,她这个原配支持者,才六百八十三票。 林沫冉眨了眨眼睛,使劲盯着这个数字看,没错,就是三位数,六百八十三个。 多么可悲的一串数字啊,如今这个社会也不知道怎么了,笑贫不笑娼,做小三的竟然比做原配的吃香。 她看了眼这些无聊人士对自己的评论:没家室背景,没工作,长相也一般,嫁进祁家那种高不可攀的豪门,这是怎么做到的? 下面有人回复了楼上:祁家不是收养孤儿吗?估计就是祁家收养的孤女,近水楼台先得月呗,这种女人有的是手段爬上男人的床。 三楼有人回复了二楼:真恶心!难怪尊少就没收过心。 下面的言辞一个比一个犀利—— 林沫冉啪的一声合上了电脑,全身抖得厉害,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缩紧刺痛,就像有万千根针在扎,喉咙口像塞了块铅,呼吸都变得很不畅通了。 她难受的不是这些闲言碎语,而是,这些人说得一大半都是事实。 命运要你成长的时候,总会安排一些让你不顺心的人或者事刺激你,她告诉自己,没办法,这是定律。 她从小就骄傲,为自己生在一个英雄的家庭里而感到自豪,加上自己的学习优异,觉得上帝除了没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外,对她真的还不错,所以她从小就努力积极的活着,她从来就没质疑过自己所信仰的这些东西。 而此刻,她也不质疑,她只是忽然很自卑,自卑自己不够优秀。也很后悔,婚后还自由的时候,为什么不思进取?为什么要放纵自己做了一只飞上枝头的假凤凰? 现在回想一下,这三年来她都在做些什么呢? 第一年,她迷迷糊糊的不知所措,第二年,她所有的心思都在想办法靠近他,第三年,她在挖空心思的闹离婚。 弹指之间,时间就这么溜走了。 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极力想着安慰自己的法子,想到接下来的这只股又有了涨停的趋势,她也是个拥有了五十来万身价的小富婆了不是。 用手机登了qq,又给小玉留了言,把最近股市的趋跟她做了个详细的分析。 无意间看见了今天燕安南给她的留言,很伤感的一段话:‘外面的风很大,从七月到十一月,从夏天到冬天,夏天的风吹了好久,吹散了好多人,时间没有等我,是你忘了带我走,我们就这样迷散在陌生的风雨里,从此天各一方,两两相望。’ 每次看燕安南的留言林沫冉都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对这个男人不知道是该苛责他,还是该可怜他,他是那么的爱着小玉,她知道就是因为真的爱了才会有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触,所以才会耍了那样的手段,他只是爱的方式错了而已。 这次除了谈股市,她也给小玉留了一段特别感性的话:‘希望你能遇到那样一个人,让你看一眼就不想再要别的人,再不济的话,希望你遇到的这个人,你兜兜转转一圈儿回来,发现最好的还是他,刚好他还在等你。’ **** 城市的另一端。 吴昊帮邢心蕾办了出院手续后,碍于祁尊的面子问题,没有帮邢心蕾转去别的医院,而是直接出了院,请了两个家庭医生,让她在家调养。 此时,女人靠坐在床上,抱着平板电脑,丝毫没在意右手还没拆石膏,不停的在刷网页,一旁还放着四部平板电脑。 “喝杯水吧,你网瘾什么时候这么大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网瘾。”吴昊递了杯水过来,拿了屁股下的一个平板,在床沿边坐了下来,随意翻看了一下手上的平板,里面的内容让他顿时眉头紧皱了起来:“你从昨晚上到现在,一直在弄这个?” “对,这个话题已经上了热议榜了,你也注册小号吧,越多越好,我现在需要一批水军,帮我顶一下。”女人的黑眼圈很浓重,双眼布满了红血丝,使得她脸上阴冷的神色显得狰狞了几分。 吴昊的脸有些发白了,情绪也激动了起来,不免语气跟着大了点:“你是不是疯了!你把这个女人放网上去,又再次挑起了上一次被祁尊压下去的绯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只是觉得,尊把她保护的太好了..还真是让人无从下手,而我这边,却连半个祁家的保镖都没有,他是真的不在乎我了,是真的一点都不念旧情分了,这次帮我解决了汤小米后,他是真的打算把我甩了,就这么算了!可是,我怎么可能轻易放手,不!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放手!”女人越说越激动,面部越扭曲狰狞。 吴昊一听,顿时又急又怒:“邢心蕾!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你明明知道祁尊现在在跟道上的人斗,这个时候不能冒头!不能冒头!本来就是因为你,祁尊才跟道上结了怨,你躲都来不及,还搞这些幺蛾子!你就不怕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被人掳了去?或者被人抹了脖子?你当这是演戏呢!” “有什么好怕的,跟祁尊传绯闻的女人多了,而且汤小米也被说成了其中之一,我受伤住院的事,被热议为争风吃醋,现在肖振虎跟祁尊斗,完全是为了挣个面子,敢去他总坛抓人的,也就祁尊这么干了,我最多被人定义为祁尊的绯闻之一,份量还不足以威胁到祁尊,就算是威胁到了他,那刚好,我也想看看我对他来说,还剩多少分量,我在他心里,还有没有分量。” “邢心蕾!你这是在玩儿火!”吴昊一把拿了她腿上的平板电脑,脸上的神色慌乱的不行:“你现在不光是在挑战祁尊对你的那点旧情分,而且还在引火上身!” “这一点我很清楚..”邢心蕾从一旁重新拿了部平板,继续刷网页,语气平冷的说道:“放心,这事儿不是我挑起的开端,是有人忽然在网上爆料,说汤小米跟祁尊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暧昧关系,后面的这些女人也是别人弄上去的,包括我也被牵连了进去,我只不过是抓住这个机会,把林沫冉的照片也放上去凑了个数,注册了一批小号,支持了一下自己而已,这事儿本来就是空穴来风,有人故意为之,因为,祁尊跟汤小米,根本就没有什么暧昧关系。” “这贴真的不是你发的?” 吴昊再次点开网页,研究起来:“不是你发的那会是谁发的?有什么目的?谁敢空穴来风拿祁尊制造绯闻?而且,今天一天都很平静,祁尊也没有出手阻止网上事态的发展..到底是谁,敢这么大胆?” “是谁不重要,我只关心,我在他心底还有多少分量··”女人的右手丝毫不影响打字的速度,不停的换着小号发各种评论:“你也别闲着,用笔记本儿注册百十来个小号,怎么做不用姐教你吧?” “你还是适可而止吧,要疯你自己疯··”吴昊看了眼攻击林沫冉的那些评论,可谓是句句见血,觉得女人的战场也就这样了,耍耍心机,吵吵闹闹的过一下嘴瘾而已。 “你不吃不喝不睡觉,从昨晚上搞到现在,把人家说得体无完肤的,给自己拉了一票支持者,无非就是想要刺激人家,要是她根本就不看这些无聊的东西呢?你不是白费力气了?” “你怎么知道她没看?”女人唇角勾起一丝弧度,笑的几分阴冷,万千评论中,点开了其中的一条:“你们男人永远低估女人的第六感,如果没错的话,这条评论就是那个女人留下的。” 吴昊拿过来一看:‘世界到底怎么了?’ 万千言论中唯独这一条没做任何的参与,看似有些伤感的一句话,隐隐透着讽刺。 “只是没想到,她也就这点能耐。” 这次网上这么一炒作,她这小三的名分反而变得光明正大了,她也只不过是把那位原配给众人做了一番真实的介绍而已,没想到那个女人也就那么点能耐,还真是白瞎了头顶上那顶祁太太的头衔。 “你还是不要太过火了,祁尊要是知道了··”吴昊刚说到这里,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是冯绍峰打来的,抬手揉着额头,有些头疼的接起电话:“喂,冯哥。” “吴昊啊,心蕾转院了吗?转院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现在在哪家医院啊?” “在家养着呢,没给尊少打声招呼就出院了,转别的院去的话,感觉有点不太合适。” “哦,也对,那个,心蕾有上网吗?网上有个帖子,她的支持者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啊,我想趁这次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搞个记者招待会,心蕾现在在家,那更好·····” 吴昊一听断然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心蕾本来就是提前出了院,身体还很虚弱,精神状况也不是很好,右手骨折还没拆石膏呢,哪有什么心思去关心网上那些有的没的?记者招待会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她现在需要静养,至于还要不要跟你们公司续约合作,还是让她自己跟尊少商量一下再说吧,好了就这样了,再见。” 吴昊挂了电话,弯腰开始收床上的那些平板:“你现在听我一句劝,马上停止这事儿,手机电脑之类的东西,我先收走了,那个女人毕竟是他的太太····” “你慌什么,不是有个冯绍峰吗?我只是一个伤残人士,这事儿想不到我的头上···”她轻轻抬了下打着石膏的右胳膊,脸色闪现一丝痛楚:“送我去祁家医院吧,骨头可能又裂了。” 第一百零九章 :给他送饭 祁尊一身疲倦的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她呢?” 厨娘正端着一碗中药准备上楼,立马顿步,回身恭敬的说道:“少奶奶今天一天都在楼上,就吃饭下来过几次,给她熬的药...” 说到这儿,厨娘观察着祁尊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老爷子让我给她熬的调理身体的药,少奶奶一直不肯喝,每次都倒垃/圾桶里去了,我怎么劝都不听...” 祁尊准备上楼的动作顿了下,他回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厨娘,唇角一翘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慢吞吞的语气问:“这种事情,也需要我把她当孩子一样,再揍一顿?” “不是不是,少爷每天这么忙,这些小事我不该拿来再让您操心的。”厨娘这才发现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就是才出差回来,立马问:“您吃饭了吗?要不要...” 祁尊转身继续上楼,淡淡的一句打断了厨娘的话:“她不喝药的问题,你何不问问老头子?” “好,好的。”厨娘急忙尾随着他上了楼,心想着,待会他在一旁,这小丫头肯定不敢再调皮了,会乖乖喝药的。 却没想到,祁尊上楼直接去了书房! 这小两口从昨天就开始冷战了,老是这么闹腾可怎么办哦!脾气一个比一个倔,都不是能听劝的主。 老爷子光给这丫头调理身体,真的有用吗? 敲了敲卧室的门,进去,只见那丫头还窝在沙发上弄电脑,抬起头来,眯眯一笑:“冯姨,您的胆子够不够大呀?” “啊?”冯姨一进去就被她这一句弄懵圈儿了:“啥?” “您先过来。”她把电脑合上,神秘兮兮的小模样,伸手就接了冯姨手里的药碗,老样子,还是直接往垃/圾桶里一丢,没给冯姨说话的机会:“您敢不敢一个人去银行,跨行转个账?有五十六万。” “啥?五...五十六万?”冯姨瞪大了眼珠子,脑袋里半天转不过弯来。 “账户上总共有一百一十二万了,我俩对半分,按我教您的,您去把所有资产套现吧,我的那一半,麻烦您帮我转我卡上就好了..” 她没有身份证,所以用的是冯姨的账户,买了房子身上倒是有一张空卡,不过这张卡是小玉的户头开的,没办法,只能继续用这张卡了。 处处受限制的情况下,她还是有办法做点自己的事儿,忽然就觉得宽心了,网上那点破事儿,对她来说影响不太大,她不是演员,也不是明星,不指望人人喜欢,但求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再说了这些人也只敢在背地里嚼舌根,有种当面试试,谁还没点火爆脾气! “少..少奶奶,你是说,我们有这么多钱了?”冯姨激动的眼眶里都有了一圈儿水汽,这辈子还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的钱啊。 “是的,您没听错,我也没给您开玩笑,您大儿子开年结婚,现在可以去首付买房子了,对了,说起这事儿,您给我转个整数就好了,六万块的零头我们做本金吧..” “丫头...少奶奶..”冯姨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做,最初只出了两三万块钱的本金而已,一直是这丫头每天独自辛苦,她根本就看不懂,一点忙都帮不上,顿时就觉得非常的过意不去:“少奶奶,使不得,我不能拿你这么多钱,少爷给我开的工资已经很高了,你给我一月的工资就好了,这钱我拿了亏心啊...” “冯姨,您这不是逼我做一个没有诚信的人吗?这钱我们说好的怎么分就怎么分!要是没有您那三万块作为本金,哪来现在的收获?冯姨,我真的很感激您..谢谢。” “这..那好吧...”冯姨看了眼丢进垃/圾桶的那只药碗,这小丫头倔强起来比祁尊还倔,这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少奶奶,少爷回来了,在书房。” “嗯,知道了。”林沫冉脸上的神色一僵,顿时就暗淡了几分,拿过电脑,头一低,继续‘忙碌’起来。 “我今天早上去书房收拾房间的时候,那边休息间的床上很整齐..”冯姨瞅着她的头顶继续说道:“估计少爷昨晚上就在书房里,黑灯瞎火的坐了一整夜,根本就没睡,其实,他打了你,他自个儿也挺难受的..” 林沫冉没有接话,心里乱糟糟的,后面冯姨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耳里去。 最近跟祁尊之间,好像不再像以前那种僵持冷硬了,不违背他的意思的话,在一起也能心平气和的说上一两句话。 但是,不违背他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就连自由和人权都不能有。 想想这落差还真是大啊,第一次他给的家,她多自由啊,就算是在家偷汉子都没有问题,这是他第二次给她一个家,她却连出个门儿都受到了限制。 对于他的霸道专横,除了消极应对外,她别无他法了,觉得能不惹他就不要惹他,惹不起就躲着点好了。 厨娘出去后,她就上床睡觉了,九点不到,其实一点睡意都没有,她知道自己只是在逃避罢了,逃避面对他。 天快亮的时候,卧室门咔哒一声轻响,一夜浅眠状态的她,几乎立马就醒了。 他进来了,脚步声很轻缓,走到了床边。 床沿往下一陷,他坐了下来,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紧接着,额头上有微凉的触感,他的唇一向冰凉,从额头蜻蜓点水般一路吻上了她的唇,挑开她的从齿关便纠缠了她的舌尖,时而温柔、时而暴烈,直到她呼吸不能,抬手推他的胸膛,愿意睁开眼睛见他,他才退开一丝距离,贴着她的唇角,开口嗓音无可救药的性感:“中午给我送份午餐去公司。” 林沫冉闪躲着他压力感巨大的视线,他这是在给彼此台阶下吗? 于是淡淡的应道:“好。” 心里却在想,你那么多女人,就不怕我给你送老鼠药煮面? 他摸了摸她的脸,像似有些无奈,继续柔声吩咐:“晚餐也送。” “好。” 他再次俯身吮吻她的唇,夸奖一句:“好乖。” 林沫冉只觉得背脊一凉,这种温柔隐隐带着怒气,前段时间是只奸不杀,现在他这种不奸不杀的态度,弄得她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心想:大少爷,您想做就做吧,您这个样子我心里压力山大啊。 然而他什么都没做,替她拉了拉被子就出去了,不一会儿院子里响起了车辆发动的声响。 他走没多久,林沫冉就起床了,想着中午要去给他送午餐,洗了个澡,就开始翻找中午出门要穿的衣服。 中午早早的吃完午餐,她特意打扮了一下,身穿一条缎面贴身长裙,显得身材十分纤细匀称,海藻般的长发盘在了头顶,涂了个比较艳的口红,脚上一双恨天高。 其实她不怎么会穿高跟鞋的,每次穿都会磨破脚后跟。 她承认有这个改变,跟昨天网上对她的评论有很大的关系。 我有骄傲的资本,凭什么不能抬头挺胸?不服气的,你来咬我啊。 身后四个保镖跟着,她提着食盒进了祁氏总部大楼,一进去前台小姐立马站起身,向她恭敬的打了招呼:“太太,中午好!” 哪天跟祁尊一起进来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个前台小姐,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能跟她打招呼,显然跟昨天网上那帖子有关,她的照片被人曝了光,再看她身后的四个保镖,就确定了她的身份。 不过很意外,前台小姐的神色很恭敬,没有半点鄙夷之色。 她把祁尊的神态和动作学了个七七八八,淡淡的点了下头:“中午好。” 其中一个保镖替她开了电梯门,按了顶楼的按键。 出电梯顺着宽敞明亮的通道走进去,迎面遇上了不少人,都是西装革履的精英打扮,还有不少穿职业装的女性,纷纷恭敬的跟她打招呼:“太太这么早就给祁总送午餐来了?” “太太,中午好。” “中午好。”她一一礼貌的回道,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确实挺早的,十二点还差十五分钟,还没到下班的时间,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了他的工作? 本来想在叫保镖带着她去休息区等一下的,可已经被领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口。 这是第一次来他的办公室,并没有觉得多兴奋,多开心,心里淡淡的有丝伤感。 他跟她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不主动靠近她,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触摸到他的世界。 抬手轻轻敲了敲门,推开门的一刹那,她僵在了门口。 里面冷冽的气氛扑面而来,办公桌前站着十来个西装革履的人,祁尊姿态随意的靠坐在办公椅上,他正在发怒:“我什么时候给了你们这种权利?” 场面寂静无声,所有人低着头,如临大敌,在这儿紧要的关头,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然后推开—— 祁尊杀气腾腾的一眼往门口扫去—— 接触到他的眼神,林沫冉全身一震,打了个激灵,忙准备和上门,只见他微微愣了下,脸上的怒容如镜花水月般隐匿于无形,随即唇角微微一翘,勾起一个笑容来,淡淡的喊了声:“沫冉,过来。” 他这一举动差点惊坏了如临大敌的这群人,所有人顿时松了口气,听祁尊的这声称呼,断定来人是他的太太了,再加上网上抄的那么火爆,几乎能肯定来人就是他的太太。 众人不由得偷偷多看了两眼门口走进来的女孩,年龄看上去不大,全身都是朝气,清灵温婉的就像个小仙女,跟自家老板简直就是千年冰山与太阳之别。 上次她来过一次公司,虽然很多人都没见过她,但是她的身份已经在公司传开了,几乎人人都知道了祁总的太太叫林沫冉。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忙,是不是打扰你们了?”林沫冉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红着脸走了进去。 “刚忙完。”祁尊一个眼神示意,所有人如获大赦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顺手帮忙带上了门。 第一百一十章 :祁尊昏君 “你忙完了吗?”林沫冉把手中的食盒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这才观察了一眼他的办公室。 里面的办公设施只有黑白的色调,简约、大气、奢华、冷硬,很祁尊化。 “嗯。”他淡淡的应,外面的阳光很耀眼,透过玻璃窗映了他一整张脸,唇上有点笑意,他起身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拉她往一旁的休息区走去:“中午给我吃什么?” 很平淡的一句话,由他口中说出来,竟有种细水长流的缠绵味道。 林沫冉心口微微一荡,不觉挂起一丝浅笑来:“冯姨说你从小就很挑食,很难抓准你的胃口,就随便做了点,你比较喜欢吃什么呢?下午给你做一点。” 他拉她在沙发上坐下,这个问题似乎让他很认真的想了想,五秒钟后,就听他很认真的说了四个字儿:“喜欢吃你。” 林沫冉刷的一下脸红到了脖子上,他说的这么认真,没有一点玩笑的成分,也没有给人耍流氓的感觉,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情话? 明明前一秒这大少爷还在工作状态中,看上去严肃的要吃人似的,后一秒就变得这么慵懒随意,这速度转变快的让她很吃不消。 见她忽然脸这么红,他忍不住笑着捏了下她的鼻尖:“陪我一起吃。” “我,我已经吃过了,在家跟冯姨一起吃的。”林沫冉忙低头打开精致的食盒,把两荤两素四个菜一样一样拿出来,一碗白米饭,一碗烫,这食盒还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听冯姨说,就没见过比祁尊更挑剔的人,餐桌上从没见过他对哪道菜动第二次筷子的,所以冯姨至今都没能把准他的口味,他吃的菜色一定要精,不用太多。 单从这一个小小的生活细节上,就能让人感到,跟这个男人过日子肯定会很累,就连他的衣食住行你都无法了解,更何况是他这个人呢。 林沫冉忽然感觉到注视在脸上的目光变得有些强烈了,抬眼看向他,只见他似笑非笑的唤她:“林沫冉··” 她心下一惊,很是忐忑的应道:“哎。” “任务完成的不错啊。” 这语气....哪一点像是在夸奖啊!Σ(°△°|||)︴ “应,应该的。”林沫冉心里无端的打起鼓来,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了?这男人实在是太过变化无常了,一秒钟一个样。 有些无辜的看着他,她脑袋里想到的就是,赶紧走吧,累心:“你待会儿吃完了肯定会很忙吧,那我先回去了,拜拜。” 她一副闪躲不急的样子,起身就往门口走,留下身后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却没有叫住她,勉强她留下来。 祁尊定定的看着玻璃桌上十分精致的几个小菜,勾起一丝苦笑来,神情有些落寞。 这样囚禁着她,她有多不快乐,他很清楚,他也知道她的头脑很聪明,单从她在颜小玉的留言区的股市分析,就能看出她很有商业眼光,对投资方面很有天分,拥有非常敏锐的洞察力,他几乎敢断定,这个小东西即便是离开了他,离开了祁家,无论走到哪里她都能生活的很出彩。 所以,他忽然发现,离开他,她会生活的更好。 这一发现几乎令他感到胸腔有些闷痛起来,她现在还过于单纯了点,要是留在哪家公司里重用的话,绝对等于养虎为患,而且是一只惹毛了就会狠狠的咬你一口的小老虎。 他并没有什么胃口,还是吃了她完成任务似的送过来的午餐,她今天有特意打扮一下自己,不过不是为了取悦他,而是为了她自己,她从不对他撒娇,也不懂得讨好他,他就知道网上的那些破事儿,对这只小东西是造不成影响的,不是她不在乎,而是她有一肚子的才华,根本就不屑那些人。 下午三点左右,颜小玉的留言区她又留言了,还是关于她接下来准备布局的某只股的分析。 祁尊召集了金融部的全体人员,开了一场临时小会议。 所有人正襟危坐,听从教导的姿态,这种临时小会议这段时间时不时的就会开一场,会议虽然是祁总召开的,但是会议的内容却是祁总太太的股市分析,公司这段时间投股,赚了个钵满盆满,几乎所有人顿时就对这位从未沾手过公司事务的年轻女主子萧然起敬了,就连祁氏几位元老级高层都不得不服,连连称赞,直夸祁总娶了个贤内助。 一时之间咱们这位祁太太还不知道,她已经成了祁氏公司的传奇人物了。 果不其然,今天下午又是近期又有涨升趋势的股市分析。 会议上没有人手一份资料,而是祁尊手机上的某人空间留言,以投影的方式投在大屏幕上,还是这位昵称为‘雨沫冉冉’的一番股市分析,分析到兴奋处她还附带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图,无不透露着她纯真俏皮的个性。 她的一番分析加上祁总的一番术语更专业更透彻的分析,这次投资的这只股,竟然是一路下跌的鸿鑫a股! 就有人硬着头皮提出反对意见了,小心翼翼的把一份资料呈上去给他:“祁总,我这儿有一份鸿鑫a股的分析报告,这只股很不景气啊,您看...” 下面有非常轻的几句议论声:“太太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是啊,这只垃/圾股,怎么可能会上涨嘛。” “哎!这么大笔资金投资鸿鑫a股,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又有人硬着头皮呈上去一份资料给祁尊,恭敬的汇报道:“祁总,我这份是早上各小组会议商讨出来的,关于本次那笔信托基金的投资方向,以及数据分析报告,请您过目。” 祁尊似乎早已料到会有一两只老狐狸会不服,他左手撑着俊脸,慵懒的抬起右手接了资料,随意瞟了一眼,薄唇勾起一丝冷邪的弧度,开口华丽的声线:“森柏丽a股?” 呈交资料的人,五十来岁,信心满满的点头道:“是的祁总。” “胡经理,你觉得,森柏丽a股适合做高额的短线投资?”祁尊手上的资料随意往办公桌上一丢,就没打算再瞟第二眼了。 被唤胡经理的男人,微微犹豫了几秒,语气低下去了几分:“是...是的。” “你犹豫的这三秒钟,是想让整个祁氏,陪你赌一把?”祁尊的语气忽然冷冽,眼神锋利的扫向在座的人,然后不容置疑的下达了指令:“按我太太的分析,鸿鑫a股,散会。” 呃——! 所有人不敢再吭声了,好几个老股东急的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来,只觉得英明神武的祁总,怎么忽然就变成了昏君!这真接受不了啊!改天一定要找个机会,跟祁太太好好拉近一下关系,然后聊聊公司,聊聊人生,可不带这么玩儿的啊! 下午。 林沫冉送晚餐就显得有些格外小心翼翼,公司五点半下班,她踩着点儿五点半才进去,不打扰他的工作,但也不让他等一分钟,她这么做无非就是心里打着小算盘,不得不想法子去跟他好好相处,去讨好他,因为她想出去工作,这个想法形成好久了,这次的网上风波,只不过把她的这个想法变得更为强烈了。 一进去碰上了几大波下班的人,大家从电梯里走出来,纷纷恭敬的给她打招呼:“太太下午好!” 一路进去都是这种恭敬的招呼声:“太太来啦!” 林沫冉反而被惊到了,总感觉哪里不对,这种热情就像是她经常出入公司一样,一点都不唐突,也找不出虚假,明明加上这次,她才来公司第三次。 她疑惑着掏出手机,点击进入网页。 昨天的那帖子今天依然是热议榜首位,只不过换了标题,同样,邢心蕾和名模安可的人气最高,附加了一条猛料,祁尊昨天下午同名模安可从机场一起出来,爆料之人放上了照片,女人身材高挑火辣,挽着祁尊的胳膊,二人边走边愉快交流的样子,身后的助理替二人推着行李箱。 跟这个女人在一起,祁尊唇上的笑容很迷人,没有半点冷色,真的很少见到他这样的笑容—— 林沫冉直接闭眼跳过这一页,翻找了一下有没有关于自己的言论。 没有!今天很干净,一条辱骂她的言辞都没有了,整个评论区几乎都在猜测,邢心蕾是不是要失宠了?安可是不是要上位了? 还有某知情人士透露,安可即将转走影视路线,祁尊承诺投资她的第一部影视作品,然后就有一大波人为邢心蕾抱不平,抱可怜! 呵呵!竟然没有半个人为她这个原配抱不平的,她还真是众人眼中的一坨眼屎啊。 这个世界真的要逆天了啊! 他公司的人对她如此的热情洋溢,本来还以为今天网上是不是情势逆转了,她这原配被人顶上去了呢!原来不是啊! 难道大家看见她这么热情尊敬,是同情她? 呃,好像又有点不像。 总之就是感觉很怪异! 还是老样子,四个保镖寸步不离的把她送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要不要把食盒交给他的下属拿给他,反正他说的给他送午餐和晚餐,她送来便是了。 正在她面对着门板发呆的时候,房门忽然从里面拉开了。 林沫冉吓得一颤,抬起头一看,愣住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他的女人 门一拉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女人很高,踩着一双高跟差不多一米八的个子,看上去比祁尊矮不了多少,身材非常火辣,穿一条v领黑色短裙,露出迷人的事业线,和两条修长的大白腿。 女人哭过的样子,眼睛有一圈儿红,漂亮的脸蛋也有红晕,还真是一个我见犹怜的大美人儿。 刚才关着门跟某男人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人不由得联想翩翩。 见到门口的人,她也愣住了。 “我送你···”祁尊尾随着她一起出来,看见站在门口提着食盒的人,同样愣了一下,不过最先反应过来,他随即勾起一丝很场面的笑意来,对着女人介绍道:“这位是我太太,林沫冉,沫冉,这位是···” “安可小姐,你好。”林沫冉反应过来,嫣然一笑,没等祁尊介绍完,她伸出了右手请握,动作和表情都很得体大方,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口就像被锤子猛锤了一下,闷闷的钝痛无比。 她从来就不是个相信八卦的人,觉得网上的那些东西没有多少真实度,往往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明明是一件针眼大不值一提的小事,硬是能说出花儿来,那些所谓的明星名人全靠炒作来增加他们的神秘度和知名度。 像祁尊这种财富越大,名声越大,荣誉越多的名人,对女性的渴求自然也是越不凡的。 “你也好啊,祁太太,很高兴认识你。”女人短暂的愣神后,红艳的唇晕开一个迷人的笑容,伸手握了林沫冉的手,开口嗓音有些沙哑,这种沙哑让人不由得遐想偏偏。 她似乎想了想,眼中滑过一丝精明,笑着问道:“祁太太认识我?” “安可小姐是明星啊,很难不认识呢,最近关于安可小姐的新闻,也特别多。”林沫冉这番话说的含沙射影,她微微仰起下巴看着比自己高出了一截的女人,气势倒是一点不低。 她可以咬牙默默的忍了邢心蕾跟祁尊的绯闻,因为他们有那样一段令人心碎的过往,但不代表她就能忍任何一段绯闻,既然被称一声‘祁太太’,那她是不是也该有点祁太太该有的尊严?不然不是让祁大少爷打自己的脸了。 "哦,是吗?我还不知道原来我有这么出名啊。"女人唇上的笑容顿时就拉大了,当着她的面勾了祁尊一眼,才指了指她手上的食盒继续笑道:“祁太太给尊送晚餐吗?” 林沫冉攥着食盒的手收紧了几分力度,女人给她称呼祁太太,却亲昵的唤着祁尊的小名儿!这么公然的挑战着她,不过就是因为男人此时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撑腰而已,敢找到他的办公室来,想必这个女人自然有她嚣张的地方。 林沫冉抬眼看向祁尊,见他面部一点表情都没有,冷冷淡淡的挂着几分笑意睨着她,明明在照片上还跟这个女人笑的比花儿还美,这会儿怎么了?被她抓个显形不爽了吗? 呵呵!不好意思!我今天还就是想让你不爽了!是你自己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太太,又不让离婚,你就当打你自己的脸了! “是啊,炒了几个家常小菜,不知道安可小姐也在,所以就,不请你了··”她淡淡的应,很委婉的下了逐客令:“安可小姐这是要走了吗?我跟尊送你下去吧。” 尊。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称呼他,男人微微眯起了狭长的双眸,眼底的笑意浓了。 林沫冉说着就把食盒往门口的保镖手里一递,没给人拒绝的机会,过去挽了祁尊的胳膊,唇上勾着完美礼貌的笑容:“请吧,安可小姐。” 女人瞥了眼挽着祁尊胳膊的那只细白小手,然后抬起眼来,意味不明的勾了眼祁尊,红艳的唇上笑容越发灿烂了几分:“谢谢,那就有劳了,真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吃晚餐的时间。” “没关系,安可小姐是客人,刚好是吃晚餐的时间,不如···”她回过眼来看着祁尊,笑眯眯的询问道:“我们出去吃吧,怎么能让美女饿着肚子离开呢,在祁家可没有这样的待客之道哦。” 祁尊终于有机会开口了,嗓音十分清冽悦耳的响起:“听从太太安排。” 呵呵!林沫冉心下冷笑,祁大混蛋,还好你没打自己的脸啊! “好呀,祁太太请客,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本来以为女人会拒绝的,可没想到脸皮竟然这么厚的! “安可小姐客气了,这边请吧。”林沫冉始终挽着祁尊的胳膊,动作优雅端庄,实则另一只手却握着拳头,指甲都快陷进了肉里。 祁尊唇上保持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尽是精光,走的时候他抬手拿了一旁保镖手里的食盒,一个眼神下达了命令‘不用跟着’。 正在气头上的林沫冉没有看见他这一举动。 祁尊亲自开车,林沫冉坐在副驾驶座的位置,女人独自坐在后座。 “不知道安可小姐找尊有什么事吗?”她小脑袋转的飞快,问的很有技巧,不问他俩的关系,立场上透露出她的讥讽与不屑,这句问话也没跟公司扯上关系,免得人家一句公事,就把她给堵死了。 也许是见这个男人还顾忌着面子,所以她的胆量就更大了几分,这还是第一次觉得婚姻生活中,名分这东西还真是女人捏在手中的最大筹码。 “准备跟尊合作啊,祁氏某个品牌需要个形象代言人,过来签了个约。”女人耸耸肩,回答的随意轻松。 “哦,这样啊,那看来今天这餐饭是请对了。”林沫冉笑容可掬:“希望安可小姐跟祁氏,合作愉快。” 某女心里凉风阵阵,祁氏签个形象代言人需要老板卖身的吗?这还没合作呢就哭上了,还真是要祝你们合作愉快哈! 祁尊把车开到了雅轩居,林沫冉再次心底咬牙切齿了。 这么贵的地方!你的钱多的没地方花吗?你的公司已经差劲到,签个形象代言人都这么难了吗? 进去服务生格外热情的招待了他们:“祁总来啦,快里边请。” 一听就是这儿的常客。 这是一间非常雅致的包间,古香古韵的味道,四面墙壁都是木质的,木质的餐桌和椅子,缕空雕花窗柏中折射着斑斑点点夕阳的余晖,浅黄色的纱帘轻轻随风而漾,画着水墨画的八开大屏风—— 如果不是足够清醒,还以为这是穿越到了古代。 祁尊坐在首位,林沫左边的位置,女人坐在右边。 女人倒是一点也不客气,落座后就点了菜,祁尊随口问了句:“有助兴节目,曲子还不错,要点两首曲子吗?” “好啊好啊,早就听说a市的雅轩居很不错了,咱老祖宗的那些东西,这里面可是应有尽有。” 林沫冉不经深深的看了女人两眼,心想着,你也喜欢这么高雅的东西啊?品行哪儿去了? 女人微微想了下,笑的仪态万千,忽然转过脸来问着林沫冉:“我常年生活在国外,都快忘了咱老祖宗的东西了,祁太太选一首曲子吧。” 林沫冉心下冷冷一笑,张口就冲候在一旁的服务生来了句:“梅花三弄,出水芙蓉。” 她一出口,主座上的男人便淡淡的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来,女人嘴上的笑容也是微微僵了那么一小下。 梅花三弄这首古曲,全曲表现了梅花傲骨凌霜的高尚品性,通过歌颂梅花不畏寒霜的顽强性格来赞誉具有高尚情操之人。 谁人不知出水芙蓉是用来形容女子清新不俗,超尘脱俗的。 很显然,出自祁太太这张小嘴点的这两首曲子,肯定不会是赞赏安可了,她的用意无非就是想借此来讽刺她,只不过是个在风尘之中辗转应承的卑贱女子罢了,俗话说,戏子无情嘛! 祁尊微微眯起了魅惑的双眸,只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小东西,小嘴够毒的啊,这拐着弯儿骂人的本事不小啊! 安可狠狠的勾了某男人一眼,随即呵呵笑道:“嗯,听名字就很不错呢,一定很好听。” 林沫冉嫣然一笑:“安小姐喜欢就好。” 菜上桌后,祁尊从身旁的凳子上拿了她从家里送过来的食盒,打开盖子,一样一样的把两荤两素四个菜、一个烫、一碗白米饭,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这一举动顿时就把林沫冉给彻底窘坏了。 今天中午的菜是冯姨做的,下午的菜都是她亲手做的,跟这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摆在一起—— 大少爷!你几个意思喂!是不是羞辱了你的新欢,你不爽,故意讽刺我是吧! “你··你怎么把食盒带进来了?这里不可以带外食的吧。”林沫冉急忙伸手要去收,却被他制止了。 只听他华丽丽的冒出句:“这里面的菜色不合我的胃口,你们吃就好,不用管我。” 安可差点惊掉了筷子,上菜的服务生差点掉了眼珠子。 第一次见来雅轩居吃饭还带自食的!这一大桌子菜可都是出自名厨之手啊!竟然还不合胃口! 第一百一十二章 :展凌的人 祁尊还当真一筷子都没夹桌上的菜,优雅的吃着她从家里带给他的饭菜。 林沫冉默默的看着,心里不免开始怀疑冯姨说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点儿,一道菜不伸第二筷子的人,这不吃的挺香的嘛,她炒菜的技术并不怎么样。 她正这么想着,对面的女人出声了,笑呵呵的说道:“哟!看样子祁太太做的菜很美味呢,我也尝尝...” 女人说着就伸筷子准备去祁尊面前夹菜,却没想祁尊眼都没抬一下,拿起一旁服务生给他准备的那一双筷子就挡开了女人伸过来的筷子,他手上用的是林沫冉在家里给他带的筷子,这动作隐隐透露着嫌弃,也暴露了他有洁癖的毛病。 女人的筷子被不客气的拍开了,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嗤了一句:“真是小气啊!” 忽然转过眼来笑眯眯的对林沫冉说:“不知道下次有没有机会,品尝一下祁太太的厨艺呢?” 本来还感觉自己趾高气昂了一回的林沫冉,把他俩的这个小互动看在了眼里,女人嘴里一句‘真小气’透露了太多的信息。 她只觉得心口闷闷的刺痛,忽然意识到,似乎这个女人比她这个祁太太更了解祁尊一点,两人的互动这么的轻松随意,这些是她跟他之间从来没有过的气氛。 搞了半天,她感觉自己还是个笑话,天下最大的笑话。 “好啊。”她淡淡的应了声,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每一口都难以下咽,梗的喉咙发疼。 她身上活力四射的气势忽然就不见了,一向敏锐过人的祁尊,几乎立马就察觉了,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云淡风轻的开了口:“我太太的厨艺并不好,做的菜待客,还真是拿不出手。” 林沫冉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刚好一口菜憋在喉咙口,要咽不咽的,真没出息,眼眶都憋得有些湿了。 只听男人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估计只合我的胃口了。” 说到这儿,他还特意说了句:“像今天的菜,就有点咸了,” 林沫冉一愣,抬起眼来看向他,刚好看见他不疾不徐的动作喝着茶。 难怪刚才只吃了几口,他就吩咐候在一旁的服务生去给他泡了杯龙井茶。 细细一思量他的话,林沫冉感觉自己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的频率一样,忽上忽下的,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股感动,鼻子都酸,眼眶里的水汽都快包不住了,她掩饰性的伸筷子去夹他食盒里的菜,尴尬的问:“咸,咸了吗?” “嗯,咸了点,我的口味淡,下次盐放少一点。” 林沫冉尝了口自己炒的菜,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盐重了,顿时就如泄了气的皮球,还是感觉哪儿都不舒服,但这次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自认为是用心做的菜,不合他的胃口,可是他放着面前的一桌子美味佳肴不吃,却吃了她炒的菜,心窝子被暖到了。 “咸了就不要吃了,你的胃不好...” “哎~”一旁的女人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她夹了一筷子菜喂进嘴里,不顾形象的边嚼边说:“都说雅轩居的菜色不错,我觉得也不过如此嘛,怎么吃在嘴里跟狗粮的味道差不多?” 狗粮? 女人这一句,让林沫冉半天才反应过来,她何等的聪慧,立马就从话中悟出了意思来。 人家这明显是在嘲笑她跟祁尊秀恩爱! 搞了半天,这个女人跟祁尊不是那种关系吗? 下一秒,林沫冉噌的一下红了脸,顿时就无地自容起来,想到自己先前的行为,好想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简直就感觉生无可恋了!羞愧的要死了! 善良如她,内心瞬间就冒出了诸多的自责来:我怎么能跟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就如此无礼呢?再说了,就算是她跟祁尊有一腿,人家一个巴掌也拍不响啊,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呢!都是臭男人的错—— 这会儿忽然看这个安可怎么看就怎么漂亮大方了,呜呜~~她都没脸再看人家了。 怎么办?该道歉吗?可是这歉该怎么开口道啊? 林沫冉正在这么无地自容羞愧难当的时候,冷不防的额头被人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耳边响起祁尊带着笑意的一句:“又在满脑子跑火车了,吃饭。” 她抬眼一看,祁尊面前食盒里的饭菜已经吃完了,她的碗里他夹了不少的菜,全是她爱吃的,眼泪马上就包不住了,急忙跟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头一低,缩着脖子继续开吃。 “哎呀,我还是给你叫沫冉好了,叫祁太太太累了...”对坐的安可一看林沫冉的这个样子,顿时就觉得她可爱到爆,正准备继续调侃两句的,包厢门被人敲响了,敲的挺急切的,然后门被人忽然一把推开。 门口出现的人,让安可唇上迷人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林沫冉也是微微一愣。 展凌怎么来了? 没等她多想,祁尊收了食盒,起身拉着她就走,淡淡的语气:“乖,没吃饱,回家再吃。” “啊?”林沫冉被他扯着就走,经过展凌的时候,发现展凌的神色有些不对,一向绅士温和的他,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即便世界末日发生在眼前,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依然从容温润,而此时,他的眼中隐隐有两簇火苗蹿动,这种隐忍的怒火异常锋利。 林沫冉吓得准备出口的一句招呼都咽回了肚子里。 直到被祁尊丢上了车,她还在发懵的状态:“展凌怎么了?” 祁尊熟练地发动引擎,回过头来看着她,满含深意的眼神,唇角一翘,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来,慢吞吞的说了句答非所问的话:“今天的表现不错。” “啊?”林沫冉一脸的小问号:“展凌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我从来没见他生过气!他认识安可吗?他...他不会打人吧!?” 显然,某只小东西跟某少爷完全不在一条线路上。 祁尊顿感挫败,华丽丽的大少爷脾气就来了:“他能把她怎么样?最多跟我收拾你差不多,叼回窝里干一顿,你担心什么?” 啥? 林沫冉惊的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血色看得见的速度往脖子上蔓延:“安可是,展凌的...” “展凌的人。” 忽然想起生日那天回去扫墓,展跃念得那一条短信! 那个怀孕的女人,是安可!!著名模特安可跟展凌! 这也太让人震惊了! 就听耳边某少爷十分鄙夷的语气黑某医生:“想不到吧,高尚绅士的展大医生,竟然这么禽兽,这么有手段,连名模都能拐上床。” 转过眼来还煞有其事的提醒某女一句:“以后,离他远点。” *** 雅轩居包厢内,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 安可僵了下后,继续优雅的吃着菜。 展凌咬了咬牙,缓步走了过去,每一步都像带着火焰,他居高临下的看了女人一会儿,忽然开口,语气不见半点温和,十分冷硬:“做了?” 安可放下筷子,抬头偏着脑袋淡淡的看着他,冷冷一笑,反问:“不然呢?” “我给你回的信息没看到?”展凌高大的身子微微一震,怒火熏红了那双桃花眼。 “看到了,可惜晚了。”安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笑道:“我等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才进手术室,刚手术完,你的信息就来了,哎,只能说,我俩有缘无分。” “决定是否结束一条生命,对你来说只需要一晚上的考虑时间?”展凌双手的拳头越握越紧,骨节咔咔作响。 “我是个急性子,容不下任何有犹豫的事情,有犹豫就说明有问题,有问题必定会成为麻烦。”安可垂着眸子淡然的剖析着。 “我犹豫是因为...”展凌弯腰双手撑在餐桌上,直直的怒视着她,话说到一半忽然觉得说什么都没意思了,他直起身子,转身往外走,几分沉痛的语气:“好吧,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就这样吧。” “你犹豫的原因,说完再走!”安可起身追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展凌冷淡的睨着抓自己胳膊的芊芊玉手,勾起一丝嗤笑:“你觉得还有必要吗?” “有,当然有必要!”安可的语气有些急切起来:“我总得知道,拿走了我第一次的男人,为什么会在留不留孩子的问题上,犹豫了,而且还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会在这种事情上犹豫了。” “好,那我给你一个解释。”展凌拨开拉住他胳膊的手,换上了十分职业化的语气:“那晚,我被注射了催情剂,那种情况下跟你发生性关系,对胎儿有可能会造成影响,可能会影响胚胎的发育,但也不是绝对的,和所用的剂量及胎儿对药物的耐受性有关,如果留下孩子的话,之后要严格做定期孕检,一旦发现胎儿有异常,必须及时终止妊娠,在孕14至19周,要做维彩超产前排畸,做唐氏筛查,在孕16至20周做羊水穿刺及脐血分析,这样才能明确胎儿在宫内的发育情况,如果胎儿20周了,发现有问题...” “怎么这么麻烦?”安可抬手捂住了他的唇,若有所思的想了下:“那你现在陪我去做个检查吧,我有点担心。”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吃这套 林沫冉跟祁尊刚从外面回来,冯姨打了个招呼,又回老宅了,估计是汇报了这边的情况,老爷子那里开始‘发酵’有反应了。 进大厅林沫冉就被人忽然从身后一把搂住,紧接着身后的人便低头吻上了她的脖颈。 她全身轻颤,红着脸挣扎起来:“..还没洗澡。” 被他打了一顿屁股后,冷战了一两天,今天给他送了两餐饭,这是又要‘和好’了吗? 只听他沙哑性感的说了句:“我也没洗。” 丝毫没停下动作来,薄唇咬着她裙子的拉链,一点一点拉开,然后他整胸膛贴上了她的后背,属于他身上的温暖触感包裹了她,他低头吻上了她的耳垂、脖颈。 林沫冉只感觉一股酥麻感从心底瞬间蹿了出来,心脏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咬着,有点疼有点痒,这是一种灵魂的悸动,狂跳不止。 她不得不承认,对祁尊这个男人,她是有欲/望的,他的确比毒品厉害,只要有决心毒瘾是可以戒掉的,可是祁尊,她戒掉他几乎用了大半条命去了,让她崩溃的发现,一旦沾上他,依然重则倾城,轻则失魂,这真的太可怕了。 几个旋转她已经被压在了沙发上,在她失去理智前,急忙抬手顶住了他的胸膛,开口嗓音沙哑的让她自己都无地自容起来:“祁尊,我想跟你说说话。” 他证了下,漂亮的脸庞微微一沉:“你叫我什么?” 难不成要叫‘老公’?打死她都不会这么叫的!老是公用,俗称‘老公’! 再不然要叫‘亲爱的’?不好意思,这种甜蜜程度不可能达到。 林沫冉茫然无知的看着他:“尊...少?” 话一出口,就被他的吻封住了嘴,一番蚀骨的缠绵,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机会,在沙发上就要了她,不让她闭着眼睛,诱惑着她看着他,看着他俩的身体。 往往这种时候有多噬魂她很清楚,这个男人太懂得诱惑了,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勾动情丝,千丝万缕。 很不幸,她曾经见识过一次他高/潮时的样子,从此以后,她就没有勇气再见第二次了,那会无法自拔的丢了整个自己。 他还是让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在情/欲的漩涡中沉沦的时候,忽然停止了动作,轻柔的吻着她的锁骨,沙哑的问一句:“给我叫什么?” “祁...尊。” 她难受的呜咽着,眼前的人魅惑的勾起一丝笑,猛地给了她一下,然后又一点一点极磨人的速度退出:“再好好想想。” 事实证明,这种情况下她的大脑思考能力为负数,直到最后她被他这种近乎于折磨的举动,弄得泪流满面都没能让他满意,气的他失控了,狠狠的要了她一次,前所未有的高度热情。 林沫冉感觉自己快要被他折断了,在他达到高峰的时候,咬着她的嘴角告诉她:“叫我尊,好不好?”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这种时候答应的事哪会往心里去,估计下一秒就忘了。 之后被他搂着一起洗了个澡出来,她的头脑变得异常清醒。 现在才晚上七点多,见他穿上睡袍准备去书房,她急忙套上睡裙拉住了刚出卧室门的他。 这么主动真的很难得,对某男人来说很受用,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眼神温柔的让人心颤,故意逗着她问:“还想要?快被你榨干了。” 林沫冉顿时脸红的不行,不过想着自己的小目的,她忍辱负重,为了工作,牺牲点肉肉在所难免。 她踮起脚尖,抱住了他的脖子,把脑袋埋在他的锁骨处,轻轻叹了口气。 祁尊整个人僵了好几秒,她这个小小的举动竟然让他有受宠若惊的感觉,简直杀伤力无穷。 想想真不可思议,明明是这么个柔弱的毫无反抗之力的小不点,他轻易就能扭转了她的生活轨迹,却给了他受宠若惊的感觉,人生头一次啊~ 他是何等的狡诈?几乎立刻就明白,这只小东西,有目的。 不过还是顺了她的意,温暖的回拥了她,笑问:“怎么了?” “其实房子不用买这么大的。” “嗯?”他耐心极好的听着她绕弯子。 “冯姨要是回老宅那边去了,我一个人就显得房子特别大。” “哦。”他不发表意见,也不接话。 怀里的小脑袋似乎有所挣扎,半天听见她低低柔柔的唤了句:“尊..” 祁尊只感觉一股电流猛地贯穿了心脏,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眸底一片火热,这只小东西,要求的事,他几乎猜中了九成:“嗯?” “我想出去找份工作,不然每天在家里太无聊了,好不好?” 她从来没对他这么撒过娇,这是第一次,他心口一紧,差点就点了头,僵着手拍了拍她的背,回答的淡然:“每天给我送饭吧,要是想工作,就去公司,这也是老头的意思。” 知道她不会答应进祁氏,因为她离婚的想法从来就没灭过,她随时都在考虑着自己今后的路该怎么走,而且条理清晰、目标明确,她的生活已经被他一手掌控了,所以,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工作也被他一手操控? 这段婚姻发展到现在,一直是他在强迫她,强迫她失去自由,失去展现才华的机会,强迫她接受他这样的感情,甚至不给她接触除了祁家人以外的任何异性,他不给她任何选择的机会,只能选择他,因为他知道,不极端,已经留不住她了。 果然如他所料—— 怀里的小脑袋猛地抬起来,眼眶已经红了一圈儿,有了水汽,可还是勉强笑着讨好他,试图跟他商量:“去你的公司确实不错,可是,我的身份问题,现在大家都认识我了,我不想人家说我走后门。” “你可以从最基层做起,没有人会认为你走了后门。” 她眨了眨眼睛,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可是,那样的话,会遭人话柄,你的绯闻那么多,大家会说我不受待见,我不想爷爷又因为这些事儿,跟你闹矛盾,我只是想要一份简单的工作而已,在祁氏上班,牵扯的太多了...” “林沫冉..”他淡淡的打断她的话,变得面无表情起来,开口语气也变得格外冷淡:“作为祁太太,你去哪里上班都会是走后门,除非对手的公司,与我为敌。” 他的这句话让她猛地一震,她试图反驳:“没有那么多人知道我是你的太太吧?我...” “沫冉,我得罪了道上的人...”他勾起一丝冷笑,抬手掐着她的下颌,云淡风轻的告诉她:“没有人不知道你是祁太太,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去上班也会有保镖不离左右的跟着,没有哪个公司愿意录取祁太太的,不要想那么多,留在我身边,不需要你那么辛苦,你每天给我送饭好不好?” 他明明是恳求的话语,却是不容商量的语气。 林沫冉眸子中的晶亮一点点碎裂开,眼神暗淡了下去,她抿紧了唇,不再开口提及此事了,但也不点头答应他的要求,她知道他做了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看来‘枕边风’不是对每个男人都管用的,至少祁尊这个男人就不吃这一套,他冷静精明的近乎无情,她两次都失败了,一次是为了帮展跃求情,这次是为了工作。 “在家里,这辈子我只吃你做的饭,好不好?”他温柔的吻着她的额头,设下诱惑,让她对他的举动毫无反抗之力,咬着她的耳垂,继续诱导:“我出差就给你放假,在公司,你给我送饭好不好?” 林沫冉咬着嘴唇,不接话,被他忽然的温柔弄得心脏狂跳不止,却无力推开他,这感觉真的太糟糕了,明明是想诱惑他的,反而被他诱惑了。 “嗯,我平均每个礼拜有三天的时间会出差,你有三天的休息时间,比别人多出一天来。” 听到这儿她终于忍无可忍的出声了:“你开多少钱的工资给我?” 呦呵!聪明啊!还真是见缝就插呢,敢跟他提条件了! 只见男人慢慢直起身子来,然后似笑非笑的睨着她,丢出一句:“你炒股赚了多少?” 林沫冉顿时大惊,心中一阵兵荒马乱:“啊...我...” 他不给她一分钱,买东西只能到祁家产业下的超市去拿,如果让他知道她身上有了一笔数目不小的今后打算费—— 不会被他没收了去吧!? “工资我一般根据个人的身价能力来定的...” “那个,我..我跟你开玩笑的,我给你做饭本来就是应该的...” 这个岔开话题的理由虽然很拙劣,但对男人来说很受用,他没有拆穿她,顿时就笑了,摸了摸她的头顶,夸奖一句:“好乖,辛苦了。” 他去了书房,林沫冉瞬间就像大病了一场,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了。 落地玻璃窗上车头灯一闪,院子里响起停车的声音,她往楼下后花园瞟了眼,见一身白大褂打扮的展凌推开车门,行色匆匆的样子,走路的时候差点撞到了一旁的垃圾桶。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让不食人间烟火的展大医生忽然变得这么不淡定了。 林沫冉急忙出卧室,还在楼上就听见楼下的门铃响了,一路小跑着冲下楼开了门,因为看见展凌着急的样子,她也一急,身上只穿了一条纯白色的薄如蝉翼的睡裙,而且里面没来得及穿内衣,刚才回来就被祁尊欺负了一场,洗了个澡,急着跟他谈条件—— “沫冉,尊在家吗?我找他...”门一拉开,展凌就急吼吼的走了进来,话说到一半卡住了,然后脸红了,他急忙把头侧向了一边,几步退了出去:“那个,我明天早上来找他吧。” 林沫冉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的实在有点少了点儿,比他还尴尬,顿时就觉得自己龌龊死了,急忙把门合上,但没关死,展凌肯定有急事:“他在楼上书房,你待会儿进来吧。” 说完她转身就往楼上跑,脸比煮熟的虾子还红,心里不停的宽慰自己,他是医生啊,医生应该看过不少病人的身体吧,再说,不是还有这么一层挡着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在怕我 林沫冉换好衣服还在楼梯口就听见大厅两个男人的一段让人无语的对话。 展大医生火急火燎的语气:“她可是个孕妇!你怎么还跟她签约?” 祁尊一贯毫无波澜的调调:“那有如何,又不是我的。” “你!你简直...”展大医生用了洪荒之力才把‘混蛋’两个字儿吞下去,咬着牙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了下来,试图跟他商量:“尊,她怀了双胎,前三个月要特别注意休息,这可是三条人命啊,我真不跟你开玩笑,我是替她过来跟你解约的。” 展大医生这么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恳求,换来的却是某少爷惊讶的一番揶揄:“双响炮?厉害啊展医生!羡慕啊!你家基因真强大!说说怎么做到的?我跟冉冉也试试,老爷子想抱重孙子快想疯了。” “......”展凌的脸一阵红一阵青,气结半晌,一咬牙,直接不跟他废话了:“说吧,你想要多少才肯解约?” 某少爷见展大医生这么上道,慢慢坐端了身子,伸手拿过茶几上的一杯茶,优雅的嘬了一口,缓缓开口:“八百万。” 窝草!简直比土匪强盗还无耻啊! “姓祁的,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啊!”展凌是真的急了,狠瞪着他:“就是她毁约也赔不了你这么多钱吧!你当我这个做医生的是二逼是吧!一口价,一百万。” “六百万。” “两百万,别得寸进尺啊,老子可没你那么富裕。” 某少爷又嘬了口茶:“四百万。” “三百万,底限了,行就行,不行她也不会跟你合作了。” “成交。” 展凌从白大褂里直接掏出了那份被他揉的皱巴巴的合约,往茶几上一丢,某少爷两根手指夹起来,撇着眉头看了眼,然后从屁股下抽出一份同样的协议,刺啦几下撕成了废纸。 这样就赚了三百万! 果然是资本家啊,做什么都是钱字当头。 林沫冉瞠目结舌的看着楼下的战况,简直无语到了极点。 小脑袋里冒出了诸多的想法来:祁尊怎么是这样的人啊,怎么连自己人都压榨啊!他不知道无耻两个字咋写的吗!安可怀了双胎!天啊!展凌真的未婚就做爸爸了! 她立马返回卧室,掏出手机就给展跃拨了个电话,上次帮他求情说工作的事情也没能帮上忙,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对方接听,懒洋洋的语气传来:“少奶奶,有事吗?” 展跃这语气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林沫冉一时没想那么多,心想,肯定是没帮上他的忙,他有情绪。 于是林同学继续兴奋的八卦给他听:“展跃,我给你说,给展凌怀孕的那个女人是名模安可呢!” 说得这么直接,很显然某女没有八卦的经验,都不知道先吊吊人的胃口。 出乎预料,展跃很平静的‘嗯’了声,毫无兴趣的语气:“所以呢?” “你知道这事?”林沫冉小小的失望了一把,不过立马又兴奋了:“她肚子里怀了双胎呢,你肯定不知道吧,这可是新鲜出炉的消息,展凌刚刚从医院过来。”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几秒,然后懒洋洋的来了句:“家族遗传,很正常啊。” 好吧,林同学失望了一大把,这可是人生第一次八卦啊。 看样子展跃好像在她前面知道了展凌跟安可的事,一想到今天下午那样对待安可,她就愧疚的要死,总觉得应该跟人家道个歉什么的,但一点都不了解人家啊,感觉好过意不去,一想到安可是展凌的人,她就更过意不去了,那些真正的小三她没怎么样,这个遐想的‘小三’,却被她那么恶劣的羞辱了一顿。 “展凌跟安可认识很多年了吗?他俩怎么在一起的呢?我来祁家也有四年了吧,怎么没听说他俩的事啊。”她丢出了一连串的疑惑。 “也算不上认识吧。”展跃慢悠悠的说:“展凌也就去她公寓帮她治疗过几次病吧。” “什么啊!?”林沫冉被惊呆了:“展凌真的这么...禽兽?在人家家里...” 电话那头的人噗嗤一声笑了:“你要这么想展大医生,会伤他心滴!这个安可就是脱光光了在家等他,他也只会把她当一具病人的身体看待,是不可能上了她滴。” “那怎么还怀孕了?难不成是安可对他用了强?” 实在不能怪某女有这么m的想法,这事儿放在别人身上绝对很正常,但发生在展凌的身上就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算是安可强了他吧。”展跃贼笑道:“上个月展凌碰上安可被人绑架,他一时忘了自己几斤几两,冲上去想要英雄救美,结果呢被绑匪一块儿掳走了,敲诈了他和安可一大笔钱不说,还给展凌打了催情剂,然后逼着安可跟他发生了关系,录了一段限制级视频,估计那伙人是想要当黄/片拿去卖钱,就是那一次,展凌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 “啊——!”林沫冉可没有展跃这么淡定,吓得魂不附体:“那,那视频呢?” 安可是著名模特,公众人物,要是这些人为了赚钱把这段视频卖出去的话,这个女人一辈子不就彻底毁了吗!展凌是祁家人,名气不小的医生,这对他也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吧! 只听电话那头,淡淡的丢了句:“放心啦!你男人出手,那些人和那段视频,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说的人无心,听的人却猛地僵住了,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苍白。 “啊?”林沫冉脑袋里的某根神经像被猛地绷断了似的,空白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后,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心一直蹿上了后脊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半天才发出一句:“祁尊,会杀人?” 不!这是现实生活呢!这不是演电视剧!怎么可能呢? 以前听过不少关于祁尊的传言,但她不相信他真的会把人往死里整的,毕竟一条人命多复杂啊,岂是说整死就整死的?她觉得祁尊只是狂傲了点—— “啊...哈哈...那啥,我正在跟老头下象棋呢,不跟你聊了哈,拜拜,晚安。”展跃明显一慌,急促的挂断了电话。 结束这通电话,她感觉到冷,掀开被子一角捂进了被窝里,还是感觉到冷,脑袋里不停的想着:我到底跟一个什么样的人结了婚?我到底跟一个什么样的人在同床共枕呢? 想来想去,心乱如麻—— 是从小的家庭教育悬殊太大了吗?她的思想理念是爱国守法,善待每一个生命,显然这个男人完全颠覆了她所受到的教育,他让她接触了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除了那次在医院楼顶展凌被人挟持外,这是第二次让她无意之中窥见了他的世界里,黑暗血腥的一面。 因为有了这个男人,她才拥有了祁家那么多人的疼爱,她觉得自己的生活从白色变成了彩色,在这一点上她一直是感激有他的。 可是,光鲜耀眼的彩色后面,暗藏的黑暗,是她窥探一眼就顿足的,那是她永远不敢去了解,也不想去了解的。 她闭着眼睛身子一直在发抖,脑袋里很乱,一直闪现新闻里看到的那些监狱里剃了头发穿着狱服的杀人犯,哪一个不是一张罪恶的嘴脸? 人的善恶一半会在长相上体现出来,尖嘴猴腮之人,必定是狡诈,不可深交,贼眉鼠眼之人,多半是小人。 那么谁能告诉她,祁尊这么漂亮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如此的恶毒? 她想累了,好不容易不抖了,也到了后半夜。 卧室门很轻的‘咔哒’一响,她顿时清醒,全身僵硬起来。 床侧一陷,他躺了上来,从身后动作轻柔的搂住了她,强硬的把她拥进了怀里。 他刚上床,身体微凉,凉的她忍不住再次颤抖起来,怎么都控制不住。 拥着她的人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把她掰转了过来面向着他,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声音低柔的响起:“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她尽量让自己平和下来,伸手去抱他的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抱住什么?抱住他不经意的温柔? 眼泪滑出眼眶流了出来,往事一幕幕走马观花似的闪现在脑海,她得出一个结论,原来,每一次这个男人怒火冲天的时候,是真的想要她的命的,祁爷爷的那份遗嘱足以让他悄无声息的弄死她,也许是因为,她也算是祁家人,所以才每次都有幸躲过一劫吧,若不是祁家人呢? 他说他惹上了道上的人。 祁家真的只是商家吗? 不,显然没有她一直认为的那么单纯。 他打造的祁家,应该就是黑/道吧,是一个寻常百姓家永远无法想象的世界。 她抖得厉害,反应这么激烈,怎么能瞒得住他? 祁尊忽然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方,两只手撑在她的头两侧,昏暗中直直的俯视着她,那眼神就像盯上了猎物的美洲豹,危险的冒着幽光,嗓音华丽的响起,一句话就把她惊得心尖发凉:“你在怕我?” “没..没有。”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真的没有,我可能有点感冒了...” 他抬手摸着她的脸,摸到了她脸上的湿润僵住了,他的指尖有些凉,一直凉到了她的心坎里,他忽然低沉下来的语气,暗含着警告:“沫冉,祁家人都知道,我不喜欢被人欺骗,尤其是你。” 应对这样的祁尊,她无力的抿一抿唇,伸出双手抱了他的脖子,轻轻把他拉了下来,然后抱着他说:“做了个噩梦而已。” “我是你的噩梦?” 面对这样的戳戳逼人,她聪明的闭了嘴,不承认也不再狡辩。 他回拥了她,黑暗中只听见他说了句:‘对不起。’久久缭绕在耳边,惊的她心底激起了一片涟漪。 没想到他会道歉,一个噩梦而已。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再见语琦 第二天。 某少爷上班迟到了,原因无他,搂在怀里的人身体僵硬了一晚上,她失眠了,第一次这个女人在他的怀里失眠了。 一向敏锐的他,似乎有点无法相信这个事实,胸腔闷闷的生出一股慌乱来。 能让这只小东西失眠的,关于他的—— 展凌来过,她定会打电话向展跃报喜,那么展凌和安可被绑架的那件事情—— 聪明如他,缓缓眯起了那双幽深狭长的眸子,心脏像被利器猛然刺中,痛的尖锐无比。 她是否又无意间窥探到了他的另一面,那是个没有人性的世界,是她永远无法接受的世界,他很难想象她看见了另一面的他,是用什么样的眼神和心态在面对他? 杀人犯? 十恶不赦的罪人? 该下地狱的魔鬼? 难怪会说做了个噩梦,她这么害怕,这一夜她是怎么想的呢?以她的风格肯定是这么想的吧:‘我竟然被一个杀人犯搂着在睡觉。’ 祁尊在林沫冉干净纯洁的世界里,是不该存在的,林沫冉的思想理念是那么的直观且美好,八个字就足以判他死刑,‘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墙上的挂钟指向了八点整,她的身子才刚刚柔软下去,睡过去还不到三分钟,她睡得很不安稳,秀气的眉头皱着。 祁尊抬手想要触摸她的脸,却僵在了半空中,竟然会,不敢去碰她, 他竟然也会胆怯。 害怕碰醒了看见她惊恐无助的眼神,那会像两把软刀子,看似没有什么杀伤力,却是刀刀割他的肉。 这样的林沫冉让他很难想象,如果她知道了那个男人的事情,会是如何的决裂?会是如何的恨他? 想到这里,他对准她的唇,忽然发狠的吻了下去,用力咬住了她的唇瓣,直到她感觉疼痛轻哼一声,他便长驱直入,疯狂的纠缠了她闪躲不及的舌尖,一个惊涛骇浪的深吻,没有丝毫的温柔,只有强取豪夺,蛮横的吸取着属于她的味道和美好,吻到他自己都精疲力竭呼吸不能了才放开她。 拥着她,他低沉的开口:“对不起,把你弄醒了。” 短暂的缺氧使她身子软的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僵着声音回了句:“没,没关系。” 他松开她下了床,往浴室走去,对着身后淡淡的丢了句:“这几天我会出差,在家好好休息,不用给我送餐。” “好。”林沫冉默默的松了口气,但又有点小小的失落,整个脑子里兵荒马乱的,心情复杂到无法言喻。 他晨浴后没吃早餐就去了公司。 林沫冉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儿,直到冯姨进卧室叫她起床吃午餐,才发现已经快一点半了。 “少爷叫我不要打扰你睡觉,午餐时间推晚一点,所以现在才叫你起床吃饭,肯定饿坏了吧?赶紧起来洗漱一下吃饭,吃饱了下午出去走走吧,不然白天把觉都睡完了,晚上又得睡不着了。”冯姨解释着,神情有些低落,满腹心事的样子。 “好的...”林沫冉掀开被子一角下了床,心里琢磨着冯姨的话。 祁尊能这样吩咐冯姨,说明她昨晚失眠他是知道的,连这样的事情都瞒不住他,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竟然透明到了这种程度! 内心的感触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害怕?似乎两者都有,只是害怕要多一些。 吃过午餐,冯姨就各种诱哄,劝她出去走走,当然是把她往老宅那边引导:“我刚才接了个电话,老爷子说贺小姐在老宅,找你玩儿呢。” “语琦在老宅?她怎么不来我这儿一起过去呢?”林沫冉小声嘀咕。 冯姨欲言又止的样子,呵呵笑道:“贺小姐最近跟展跃那小子走的近,她直接去老宅不是很正常嘛。” “也对,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林沫冉从沙发上起身,拍拍屁股,笑眯眯的说道:“冯姨,我去老宅玩儿一下,吃晚餐不用等我了。” “好的。” *** 老宅。 林沫冉还在院子里就听见阁楼亭子里展跃高分贝的吼叫声:“窝草!死老头!你竟然使诈!” 祁爷爷同样高分贝的吼回来:“死小子!兵不厌诈,懂不懂!” “窝草!臭老头,你也太卑鄙了吧!” “更卑鄙的你还没见识过呢,对付你小子,老子根本用不上手段。” 林沫冉无语三秒。 一听就是在下象棋,整个祁家脾气一来敢这么冲祁爷爷的估计也就展跃了。 她都被这气氛给感染了,微微勾起笑颜,急忙上了阁楼。 一盘棋,展跃杀红了眼,祁爷爷悠然自得,一派轻松,一旁观战的贺语琦,半躺在展跃这边,她抿唇浅笑,眼神时不时的睃展跃一眼,不经意间就流露出许多的情愫来。 “哎~有些重色轻友的人,还当真是过河拆桥呢,看来啊,是真用不上我这座桥咯。”林沫冉边笑眯眯的调侃,边欢快的走了过去,一走近就闻见一股很浓的跌打损伤的药味儿:“咦?谁受伤了吗?” 贺语琦抬眼一看来人,瞬间唇上晕开了笑容,脸有些红了:“沫冉终于过来啦,都等你半天了。” “爷爷。”林沫冉甜甜的唤了声,自然的坐在了祁老头身边。 “丫头来啦!吃饭了吗?”祁老头慈祥的摸了摸她的头顶,两道白眉毛一皱:“好像又瘦了,怎么弄得?是不是冯姨做的饭菜不合胃口?爷爷让新厨师去你那边吧。” “不用不用,冯姨做的饭很好吃,非常合我的胃口,真的真的。”林沫冉摆着双手拒绝。 祁爷爷这句‘又瘦了’明显是冯姨昨天回老宅向他汇报了她的情况,肯定会说她有心事夜夜失眠的事儿,加上她昨晚确实又失眠了,难怪冯姨会有那么凝重的表情,这会儿她顶着两只熊猫眼过老宅来,根部就不用她演戏。 她不想打扰了大家的雅兴,急忙分散了老头的注意力:“现在该谁走了?展跃行不行啊?” “窝草!...啊嘶~~”展跃正准备飙脏话,祁老头拿起一旁的拐杖就朝他脑袋敲了过去,然后他只能一本正经起来:“老头别急啊,让我考虑下该怎么走。” 贺语琦斜躺在展跃的一旁,静静的看着,看他又走错了一步,她勾着笑容也不说话,直到祁爷爷把他逼的快死了,他举棋难定的时候,贺大女王才伸过纤纤玉手.... 呃!不对!这哪还是纤纤玉手啊,这分明就是红烧猪蹄!又红又肿的,从手腕儿到手背都肿胀了起来,难怪有一股这么浓的红花油味儿! 只见她轻柔的握住了展跃拿棋子的修长大爪子,展跃明显全身一僵,准备推开她,但是一瞟她这伤手,立马就放弃了反抗,由她暧昧的握着下了一步棋。 霸气侧漏的贺大女王帮忙走的这一步棋,明显让祁爷爷眼前一亮,双眼满是赞赏的精光:“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展跃搔了搔脑袋,瞪大了牛眼,回过头去看着她,耳垂一下子红了,十分尴尬僵硬的丢了句:“谢啦。” 贺大女王姿态优雅的吹了吹自己受伤的这只手,慢悠悠的丢了句:“跃哥,本小姐是要收利息的,光嘴上道谢怎么够?” 展跃明显底气不足的回了她一句:“贺语琦!我堂堂祁氏总部业务部总经理,都给你当司机兼保姆了,你还想怎样?” “哟!你不说我倒是不记得了,你以前还是祁氏总部业务部的总经理呢。” 贺大女王把‘以前’两个字儿咬得特别重,收拾这渣渣,往往只需要她四两拨千斤的力度。 “语琦,你的手怎么弄的?怎么会这么肿?”林沫冉急忙插话,满是担忧的神色。 贺语琦这么个娇贵的千金小姐,看上去比小玉还要娇贵些,手这么肿,这得多疼啊? 她这句话似乎踩着了展渣渣的尾巴,他脸一黑,冲口就是一句:“还不是祁尊那王八蛋...” 只是话没说完就被贺语琦打断了:“没事儿没事儿,我自己不小心摔到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林沫冉大惊:“祁尊怎么了?” 祁老头大怒:“琦丫头这手是祁尊弄的?” “不是不是,误会误会。”贺语琦不着痕迹的拉了拉展跃后背的衣服,其实她这手也算是伤有所值了。 上次跟沫冉甩了保镖来老宅,晚上祁尊就杀到她家去威胁了她一通,不让她再跟林沫冉来往了,那意思就是她贺大小姐把他可爱单纯的沫冉给带坏了。 她可是从来没见祁大少爷那么着急上火过,所以一时兴起,就故意逗了祁大少爷两句,说‘你这么关着她太不人道了,早晚有一天这丫头会像小玉一样,走的音讯全无,这丫头那么鬼精,只怕是祁家人也别想找到她咯。’ 没想到祁大少爷的反应会那么大,一把就捏住了她的右手,杀气腾腾的就是一句:‘你再说一遍!’那力气大的当时就把她痛出一身冷汗来,还好展跃当时还在她家,不然这只手非得被他把骨头捏碎了不可。 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展跃也有反抗祁尊的时候,竟然是为了她。 当时展跃上去就握住了祁尊捏她的那只手,剑拔弩张的气氛,冷冷的丢了句:“尊,你有火冲我来,她是个女人,你动什么都可以,从小我没跟你计较过,但是,动她不行。” 此时此刻面对林沫冉的关心,贺语琦暗暗有些心虚起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撞破谎言 贺语琦为什么会心虚呢? 其实说起来祁尊也挺冤的,她这手本来不会这么严重的,为了把展某人留下来,做了她的私人司机不说,还兼职了她的保姆,喂饭喂水,呃!当时她是故意没有及时擦药的,第二天还各种忙碌,出去见客户,还咬着牙陪客户打了几场高尔夫,之后就肿成了这副模样了,不过还是没怎么按时擦药,故意让它就这么肿着,展跃就被她顺理成章的抓到身边替祁尊赎罪了。 “琦丫头,给祁爷爷说实话,是不是祁尊那死小子犯浑把你弄伤的?是什么原因,你说,祁爷爷给你做主。” 林沫冉满心愧疚的不得了,走过去拉着贺语琦的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小声问:“语琦,是不是我甩了保镖跟你来老宅的那次被他弄伤的?” 贺语琦见她内疚的都快流眼泪了,急得眼神一闪,抬手一指展渣渣:“罪魁祸首在这儿呢!跟祁尊真的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上次啊,我在这边院门外摔了一跤,展二少没接稳,跟我一起从台阶上摔了下去,这手啊,就受伤了。” “你小子干什么吃的,一个女孩子都接不稳!”祁老头又是一拐杖朝着某渣渣挥了过去。 这黑锅背的,展某人只觉得脑中崩腾而过千万只草/泥马~ 他是真的生祁尊的气了,把贺语琦弄伤了不说,还得帮他背黑锅! 几局棋下来就到了吃晚餐的时间,虽然有贺语琦这位军师偶尔出手帮展跃一把,他还是被祁爷爷杀了个片甲不留。 晚餐桌上,展跃的手机一直在响了,他就当没听见,一直红着耳朵,僵着脸,在帮贺语琦夹菜喂饭,就跟伺候太后娘娘似的,但他拉不下面子来,所以神色十分不耐烦,可手上的动作却百分的温柔。 这真的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景啊!所有人都看的一愣一愣的,不敢出声调侃他几句。 他的手机一直吵个没完,祁爷爷终于听烦了,筷子一拍桌上,气沉丹田的一声怒喝:“小混蛋!不接电话就给老子挂断!吃个饭都不让人清静!” 于是,展跃又做了几秒钟的思想斗争,无奈的接起了电话,语气十分冷淡的一句:“我正在忙呢,有事吗?”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什么,他用更冷淡的语气回了句:“你不是要给我把这辈子的假期一次性放完吗?时间还没到吧。” 是祁尊打过来的电话! 这渣渣长志气了啊!竟然敢跟祁大少爷这么说话!还这么慢才接电话!如果没听错的话,好像还是祁大少爷穷追不舍的打过来的第二次他才接吧! 不光林沫冉和贺语琦被惊悚到了,就连祁老头都被惊了一小下,冲着还在讲电话的展跃问道:“你俩混账东西又打架啦?” 展跃继续讲着电话:“贺小姐的手还肿着呢,我看我的假期也还长,就答应当了她的司机,我一个大男人不能说话不算数是吧。” 展渣渣这连枪带棒的回击,霸气啊! 贺语琦顿时双眼冒红心,伸出大拇指给他点了个赞,然后伸手抢了他的手机,语气十分娇媚的对电话那头的人暗示道:“尊哥,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哦,不可以不算数的哦。”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什么,贺语琦顿时就喜笑颜开了:“真的吗?谢谢尊哥!” 在所有人疑惑的眼神下,贺大女王开心的挂断了电话,展跃去抢手机,没来得及:“你干嘛挂我电话?我话还没说完呢!” “哦,你还没说完吗?不过,尊哥好像跟你没话说了哦,他说你既然喜欢,就继续好好的当我的司机兼保姆好了。” 展跃愣愣的盯着手机,憋了半晌,发出个单音:“啊——?” 不一会儿管家大叔就进屋了,手里拿着一份什么资料递到了贺语琦的手上,不卑不亢的说道:“贺小姐,这是少爷刚才差人送过来给你的。” “谢谢张伯。”贺语琦急忙拆开档案袋,抽出里面的东西一看,唇上开心的笑容止都止不住了,莫名其妙的冲着林沫冉眨了眨眼:“哎,我今天才发现,原来尊哥这么浪漫啊!沫冉,我都开始嫉妒你了。” 展跃一把抢了她手上的东西,看了眼,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无比震惊的语气:“城南那块地皮!这可是祁家的!” “现在是本小姐的了!”贺语琦朝着展跃伸出她那只红烧猪蹄似的手,示意他还给她。 展跃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他挣扎片刻,没有递过去:“这个你不能要。” “为什么?这是尊哥给我的,展二少替我拒绝的理由呢?” 贺语琦的弦外之音已经很明确了,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这一句算是把展跃彻底给刺激清醒了,他顿时一僵,脸色青红交加。 是啊,他是贺语琦的什么人呢?为什么看见祁尊弄伤了她会这么生祁尊的气呢?长这么大他可从来没跟祁尊这么闹过别扭,祁尊把城南那么肥的一块地皮就这么给了贺家,他又不是傻子。 祁尊这么做的用意说起来是在补偿贺语琦,其实是在向他俩道歉吧,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祁尊都认定了这个女人是他的,那他还在别扭个什么劲儿呢? 因为她有个未婚夫? 草!他展跃杀人放火都干过了,不就是抢一个女人吗! 想到这儿,他一把把贺语琦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拽着就往外走:“这块地皮我们不能要。” 贺语琦装傻的耸耸肩:“我们?展司机这是几个意思啊?” “特么的你是我的女人,这地皮我说不能要就是不能要!”展渣渣在贺大女王面前终于趾高气扬了一次。 可,贺语琦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他摔一跤:“哦,这样啊!可是尊哥说,这块地皮当送给我俩以后的结婚贺礼啊。” 虾米! 展渣渣顿时有种被套路的感觉。 盯着二人出去的背影,祁老头乐呵呵的摸了把白胡须:“这混小子终于也定下来了。” “是啊,也就语琦收拾得住他。”林沫冉淡淡的笑着,眼里有深深的祝福,也有落寞。他俩走后,餐桌上顿时就冷清了下来,她暗淡下去的神色没有躲过老头的眼,晚餐后就被老头叫去了楼上书房。 林沫冉心中暗暗有些激动,心想着,这是要告诉她那件事的原因了吗? 敲门进去,老人坐在书桌旁,手里竟然夹着一支烟再抽,这可太反常了!林沫冉来祁家可从来没见老人有抽烟喝酒的习惯。 到底是多难以启齿的事情,让老人如此的反常不安? 她微微怔了下,走过去直接拿了老人手中的烟,立马摁灭在了烟灰缸里:“爷爷,您怎么也开始沾烟了?您的身体情况怎么能抽烟呢!” 她这话刚好被后面端着果盘进书房的白姨听见了,白姨叹了口气,急忙接话道:“可有一阵子了,我们怎么劝都不听,半夜三更咳的厉害,展凌给他开的那些药,以前还管用,这段时间开始抽烟,吃了不管事儿了。” “爷爷!您...”林沫冉眼眶一红,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了。 她知道是她把老人逼的这么焦虑不安的。 那件事真的就这么难以言说吗? “丫头,怎么哭了?快别哭了!爷爷不抽烟了,爷爷年轻那会儿烟瘾就大,以后不抽了,别哭了,啊。” 老人一见她流眼泪就心疼了,立马给一旁的白姨使眼色,意思让马上哄哄。 “少奶奶,你别担心啊,老爷子只要不抽烟了,吃展凌开的药肯定有效,肯定病就好了,肯定不会再咳嗽了。” ...... 就这样,她又失败了,关于那件事情,她实在不忍心问下去了。 回家的路上心情特别的沉闷。 然而经过祁氏总部的时候,让她看见了一幕更沉闷的画面。 公司大门口围了好多的人,都是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媒体工作人员,还有不少围观的路人,把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忽然人群一阵簇动,迅速的往两边分开,让出了一条大道来。 车子经过公司门口,林沫冉本来也只是随意瞟了一眼,这一眼让她瞬间愣住了,几乎没经过大脑思考就对保镖下了吩咐:“停一下。” 从人群中间走出来的那个男人,明明早上还对她说要出几天差的,他此时拦腰抱着一个女人从公司走了出来,女人的右胳膊还缠着纱布,应该是前段时间受伤了还没痊愈,她的左手环抱着他的脖子,整个脸部埋在他的颈窝处,他俩身后一群记者拿着话筒小心翼翼的跟着,试图采访却被一群戴墨镜的祁家保镖隔开了。 祁尊抱着女人上了他那辆‘九五之尊’,很快发动了引擎,车子绝尘而去,留下一众失望的媒体人员。 林沫冉攥紧了放在腿上的一双手,深吸了好几大口气,半天才从嗓子眼儿发出两个字来:“走吧。” 明明早就觉悟了,没想到痛起来还是会这么痛。 她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像祁尊这么无法无天的一个人,还能跟你撒句慌,也算是把你当了回事儿了,林沫冉,你就知足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燕少相约 保镖把车开到家门口正准备进院子的时候,林沫冉才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抬眼往车窗外看了看,忽然有种不想进去的冲动。 像个怨妇似的窝在房间里,那种感觉真的太糟糕了。 现在七点不到,天还没黑,夜还没开始呢,出去逛逛吧。 她都快不记得自己是有多久没在晚上出去逛过街了?婚后她丢掉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多了,连那种开怀大笑的感觉都搞丢了。 她出声对几个保镖吩咐道:“现在还早,去超级百货逛一下吧。” 这四个保镖又是新换的,他们三天轮一次班。 现在跟在她身边的这些保镖真正就跟木头差不多,她都没见他们开口说过话,不管她说什么,他们嘴唇都不会动一下,她知道这是祁尊给他们下的命令,自从上次那件事后,这些保镖就不跟她有任何的交流了,估计是为了防止她再次耍滑吧。 他们对她只作哑不装聋,简单的吩咐一句,开车的保镖立马就把车掉了个头,往她说的地点而去。 前排副驾驶座上的保镖掏了手机,拨通电话,冷声吩咐道:“少奶奶现在要过超市来,十五分钟之内,清场子。” 清场子? 她只不过是去逛个超市,现在竟然还要清场子了,前段时间两个保镖跟着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干过。 不过她立马就明白了过来,现在跟四个大男人在身后,确实太扎眼了点,弄得她跟明星大腕儿似的。 闻言,她顿时来气了:“我这是去逛超市,又不是去抢劫,清什么场子?” 打电话的男人挂断电话,僵在那里没有动,像似在犹豫。 林沫冉心口的怒火忍不住的往外冒,前段时间还挺怕这群人的,也许是接触的时间多了,觉得这群人只不过是纸老虎而已,此时她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于是张口就是一番华丽丽的威胁:“没关系,我说不动你们,大不了明天让祁尊给我换人就是了,我身边换掉的保镖也不少了,因为我的原因上次那两个应该也受了罚吧,反正我就是闲的蛋疼,有的是时间琢磨为难人的小把戏。” 她这番话的威力不小,明显四个人都僵住了。 前面俩男人对看了一眼,没敢再犹豫了,拨了电话,吩咐道:“不用清场子了,少奶奶,爱热闹。” 呵,还挺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的。 到了超市林沫冉才知道,原来今天是礼拜五。 周末晚上逛超市的人特别多,难怪要让清场子,其实她只想往人多的地方凑一下热闹而已,这样会让自己感觉没有跟社会脱轨。 挤着人群进去,她身旁跟着的四个戴墨镜的男人,感觉就变成了路人甲乙丙丁,从一楼一层一层的往上逛,东看看西瞧瞧只是为了感受热闹,一直逛完十三层楼,用了三个多小时,十点了,人也慢慢少了。 坐电梯直接下了负一楼,地下这一层是儿童乐园,在楼上她没选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在小孩子的玩具区域倒她是对某样东西来了点兴趣。 塑料包装袋里装的芝麻大小的五颜六色的小珠子,泡在水里会发涨变成拇指头大的小圆球,小朋友们叫它水晶宝宝。 她心想着,家里有一个透明的水晶花瓶,用来泡这珠子肯定很漂亮,拿了两小袋就走,却没想被漂亮的售货小姐挡住了,看着她身后的四个凶神恶煞,硬着头皮说道:“小,小姐,这边买单。” 这一层是要买单的?不刷脸卡的? 这下尴尬了! 口袋里一毛钱都掏不出来,卡藏在家里也没带身上! 就在她准备放回去的时候,身后的其中一个保镖开了口,冷冰冰的问句:“多少钱?” “一袋两块五,一共五块。” 问话的保镖掏出钱夹来,直接掏出一张红票子递给了女人:“不用找了。” 林沫冉脸一红,顿时感觉尴尬病犯了:“那个,谢谢,明天还你。” 只见他动了动嘴唇,却没做声。 她真的觉得很不可思议,这群人竟然对祁尊言听计从到了这种程度!如此服从他下的每一个指令,不管他是有理的,还是无理的,在他们眼里,只要是祁尊,那就是对的。 坐上车才发现自己的脚痛得有些受不了了,她在学着穿高跟,偶尔外出就会抓住机会穿来练练脚,想起婚后第一年她也这么傻傻的干过,那个时候从来没穿过高跟鞋的她,只为了站在他的面前能衬得上他的身高,能漂亮一点、有气质一点儿。 已经两年没这么干了,如今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还是为了能漂亮点有气质点,至少去公司给他送餐,能配得上祁太太这声称呼。 脑海中忽然闪现下午在公司门口的画面,她苦涩的笑了,在保镖准备关上车门的时候,两下踢掉了脚上的十公分高跟,扬手就丢了出去。 弯腿蹲在后座上,看了眼两只脚后跟的情况,果然都磨破了,红红的皮都翻了起来。 回去冯姨还没休息,见她进屋顿时松了口气:“少奶奶,你这是去哪里玩儿了?不是六点就回来了吗?” “去超市逛了下,周末了好热闹。”她歉意的走过去挽住冯姨的胳膊:“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赶紧去休息吧。” 冯姨神色有点怪的指了指桌上的一束花:“六点多的时候燕少过来了,说请你出去喝杯咖啡,我看他那个样子应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看你不在就约了你明天白天。” “燕安南?”林沫冉走过去拿起桌上那束花,满天星中间夹着几枝百合,一张黄色的卡片上文绉绉的写着两句诗:‘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聪慧如她,几乎没过脑子就懂了他的意思,燕大少爷是说,他彻夜难眠,心情不安,深巷明朝卖杏花这句当然不是指达官贵人忘了亡国的危险,而是指他们这些成双成对的,忘了他还在苦海里挣扎,弦外之音很明显是在指小玉还没回来,他需要帮助。 可是这样的事情她又能帮什么忙呢? 清晨 她比冯姨早起了一个小时,事实上没怎么睡着天就亮了。 冯姨起来的时候,她已经把早餐都做好了,弄的冯姨很过意不去,一个劲儿的自责自己起来的太晚了。 早餐后她就坐在大厅等着燕安南来找她,心想着:是不是小玉找到了,她不想回来,燕安南想请她帮忙去劝一下? 这一等就等到了午餐时间,燕安南才开车过来。 林沫冉见到他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人清瘦了一大圈儿,眼眶都有点深陷了,穿一件浅蓝色的衬衫,一条黑色的西裤,整个人看上去像根竹竿儿似的,虽然还是清俊不凡的样子,但总有种堕落的感觉。 林沫冉没上他的车,因为四个保镖不离左右的跟着,他的车坐不下。 保镖开车一路尾随着他的车,停在了一间很有档次的西餐厅门口。 燕安南下车单手甩上车门,瞥了眼她身后的四个保镖,眉头一皱:“我说你们就不能给你们家少奶奶一点自由的空间吗?” 四个木头一点面部表情都没有,为首的那位淡淡的回了句话:“在外面为了少奶奶的安全考虑,我们不能,抱歉燕少,这是尊少的吩咐。” “草!”燕安南直接爆了粗口:“老子还能把你家少奶奶卖了!两个小时以内,她的安全老子来负责!老子现在就跟你们那变态主子打声招呼,都特么别跟着!” 说着他掏了手机,林沫冉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安南,你先进去吧,我跟他们沟通一下,祁尊,挺忙的....” 燕安南咬了咬牙,手机放回了裤兜:“那好吧。” 林沫冉的脸皮实在太薄了,俗话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昨晚上受了五块钱的恩惠还没还给人家,她叹了口气,竟然有点威胁不出口了,试图跟他们商量:“这是餐厅,我跟尊少的好哥们儿吃个午餐,你们四个这么高壮站在我后面,我真的有点吃不消,能不跟着吗?” 四人依然面色都没动一下。 林沫冉再次深呼吸,好脾气的劝道:“你们如果要跟进去也可以,现在是吃午餐的时间,你们不要站在我的后面好吗?就在隔壁的餐桌上点几份餐,账记燕少头上好了,同意的话....点个头。” 四人目视前方,纹丝不动。 林沫冉被气的脸色发白了,顿时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猛地转身往餐厅而去。 由于昨晚逛超市把脚磨破了,出来她的脚上随意套了一双拖鞋,因为有气,把地板踩得哒哒直响,刚准备进去,被门口的服务生挡住了:“小姐很抱歉,我们这里不可以穿拖鞋进入。” 啥? 林沫冉瞪大了眼睛,打量一番西餐厅的环境,确实非常高端上档次,典型的有钱人消金窟。 服务生继续不失礼貌的解释道:“非常抱歉,这是我们餐厅的规定,不接待衣冠不整的客人,还请小姐见谅。” 有钱人消费的地方规矩就是多,肯定不会接待穷酸的小老百姓,所谓衣冠不整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她还没做声,身后的木头忽然出声了,其中一个上去就一把扯住了服务生的衣领:“你特么有没有搞错!活腻歪了吧?我们尊少的女人进你们餐厅吃个饭,你居然敢挡着不让进?这是不把我们祁家放在眼里吗?还想不想在a市混了?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服务生小哥被这突发状况吓得不轻,林沫冉的忍耐力终于到了极限,这群人渣一点都不跟她交流,动不动还恐吓人,简直岂有此理! 于是,她脚尖一踮,伸手就拎了扯服务生衣领的那保镖,把他从服务生面前扯开。 “你们——” 本来想训斥一句‘你们是地痞流氓吗?’可是人家本来就是地痞流氓啊! 她是彻底被气到词穷了,弯腰两把脱了脚上的拖鞋,往‘地痞流氓’怀里一丢,光着脚就往餐厅走。 服务生硬着头皮跟着她,林沫冉把门口写着‘衣冠不整穿拖鞋者不可入内’的提示牌一瞟,唇上勾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没说光脚不准入内吧。” 服务生语结:“小姐,里边请。” 第一百一十八章 :无端惹祸 正是饭点,西餐厅里用餐的人不少,不过都是小声私语,正中央的位置有个圆形的精巧舞台,台上放着一架钢琴,身穿燕尾服的年轻男士正在忘我的弹奏着悠扬的旋律。 林沫冉身后跟着四个戴墨镜的凶神恶煞,她光着脚一路走进去,顿时引来了不少的侧目,耳边一片窃窃私语。 抬眼望去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应该大多都是情侣的关系。 她正伸长脖子四处找着燕安南的踪影,一名执事服打扮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把她身后的四个不良人一看,又垂眸扫了眼她的光脚丫,男人小小的怔了一下,不过没有失态,随即绅士优雅的行了个礼:“您好,请问您是林小姐吗?” “是的。” “燕先生在里面的包厢,请随我来。” “好的,谢谢。”林沫冉边随男人往包厢走,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四个大木头桩子,小声吩咐道:“你们要是不吃午饭的话,就在包厢门口等着,不要跟进去了,包厢那么小的空间,都挤进去空气不好,影响食欲。” 她的这句吩咐四个木头还是听进去了,没跟进包厢,帮她提着拖鞋的那名保镖跟进去,只把里面扫视了一圈儿,然后弯腰把拖鞋放在了她的脚边,就出去了。 燕安南这才发现她是一双拖鞋踩在脚上,刚才光着脚进来的,忍不住憋出一丝笑来,起身绅士的替她拉开对面的椅子,忍俊不禁的揶揄道:“你这一路喷着辣椒水儿进来,外面估计瞎了一大片吧。” “不好意思,昨天穿高跟脚磨破了,不知道你要来这么高档的地方....”林沫冉小脸微微一红,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含歉意:“幸好让你先进来了,不然就要让你跟着丢脸了。” “哎~还好我有免疫力了,早在你和尊的婚礼上就见识过你的威力了。”燕安南无所谓的笑笑,绅士的把菜谱递给了她:“想吃点什么?” “一份法式牛排套餐就好。”林沫冉看也没看菜谱就对候在一旁的服务生吩咐道,把周身的环境扫了眼,西方国家的格调,餐桌中央的小花瓶里还插着一枝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一盏烛台插着三支白色的蜡烛,把这环境一看,林沫冉有点发窘了:“这么浪漫的地方,燕少爷把我约这里来,是不是有点浪费啊?” “一样,一份法式牛排套餐,一瓶caberne.tsauvignon。”燕安南打发了候在一旁的服务生,一脸坏坏的打趣道:“能刺激刺激祁尊那变态,浪费一点也值了。” 怎么说的跟偷/情似的。 林沫冉内心一囧,懒得跟他绕弯子了,直接挑开了话题:“小玉找到了吗?” 其实潜意识里她是不希望燕安南找到小玉的,小玉能那么潇洒的走开,就说明她是鼓足了勇气想要忘记过去,寻找更好的未来。 燕安南脸上的轻松神色一点点褪去,眼神深邃的看着她,语气淡了下去:“嗯,找到了。” “她在哪里?她现在还好吗?你...你找到她了,那她的表妹怎么办?她可是怀着你的孩子...”林沫冉顿时就激动起来,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个朋友让她在乎成这样。 “是啊,孩子,多无辜啊,当然不能伤害。”燕安南淡淡的扯出个笑容,手指敲击着餐桌,刚才还跟她开玩笑的嘴脸,瞬间就变得冷若冰霜:“这算是我跟小玉一起酿的苦果吧,我俩理应一起来品尝。” “你什么意思?你要软禁小玉?小玉现在在哪里?”林沫冉一听他这话,忍不住眼眶都急红了一圈儿。 燕安南跟小玉之间,有个刘妙妍,就像她和祁尊之间邢心蕾的问题一样严重,同样都是走不下去的死局,小玉是不可能去伤害刘妙妍的,就像她不可能去伤害邢心蕾一样,即便是看见邢心蕾跟祁尊在一起,她除了嫉妒,却至始至终都不曾憎恨过邢心蕾。 她只是不想去面对罢了,单纯的站在女人的角度来想,她跟祁尊的这段婚姻对邢心蕾来说,真的太残忍了,她不是什么圣母,也不是什么白莲花,但至少,她也是个女人。 “她很好,你放心。”燕安南明显是敷衍的语气。 正在这时,服务生敲了敲包厢门,端着两份餐一瓶葡萄酒进来了:“先生小姐,请慢用。” 待服务生出去后,林沫冉的那点儿小火爆脾气就彻底爆发了,哪还有心情陪这人渣吃午餐啊?顿时看着燕某人就跟看着衣冠楚楚的禽兽似的:“燕安南,你是不是疯了?你把小玉伤害成了这般田地,你现在跟刘妙妍是夫妻,你们孩子都有了,你把小玉强留在身边是想让她做小三吗?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燕安南态度恶劣的呵呵笑了下:“对!我没有人性!我禽兽不如!那么沫冉你告诉我,难道小玉就有人性了?那晚她把刘妙妍塞我床上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后果?她把刘妙妍当成过自己的亲人吗?对!是我错了,我不该耍手段动颜氏公司,可就算她要悔婚约,特么的随便给我叫只鸡也好啊,为什么会是刘妙妍?如今这样的局面难道她就没有错?” “你放屁!”林沫冉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的胸口大弧度的上下起伏,放在餐桌上的双手握紧了拳头,真恨不得一餐盘砸他脸上去。 亏她还一直觉得这个男人也可怜,觉得这个男人深爱着小玉来着,原来是这么个极品的人渣! 一听他这一席话就知道,这个死人渣是相信了刘妙妍的一面之词了,没想到刘妙妍竟然给小玉泼了这么大一身脏水,简直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狗男女。 女人怎么这么可悲。 她仰头使劲儿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实在没有心情吃这餐饭了,这个男人找她的具体目的她也不想知道了:“抱歉燕少,我有点失控了,不过我想告诉你,刘妙妍不是小玉塞你床上去的,你对颜氏动手脚就是刘妙妍向小玉告的状,你们订婚那晚,小玉给你下了药,花了十万块给你买了个女人,是准备塞你床上去的,她想让媒体曝光此事好名正言顺的悔了婚约,可她最后没这么做,她说,我为什么要花十万块给燕安南买个女人啊,还不美死他了,其实那一刻,小玉已经原谅你了,只是心里还有气,是刘妙妍自告奋勇的要帮她再试探一下你,之后怎么回事儿你自己清楚,我相信小玉不是个信口雌黄的人,为了跟你悔婚连父母和公司都不要了,你觉得这说得过去吗?” 燕安南的脸色看得见的速度苍白下去,他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看上去颓废到了极点。 “燕少,放了她吧,不要再伤害她了,她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我最知心的朋友,这算是我的请求。”她说完,走了出去。 只是她不知道,因为她的这番话,竟然给另一个女人埋下了仇恨,造成了伤害。 回到别墅,她急忙登了qq,试图跟小玉联系,可小玉的qq头像还是不在线的暗灰色,进入留言区,给她留了言:‘小玉,你回来了吗?那件事我告诉他了,要是他还有良知的话,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你这次还是要离开,希望你能跟我道个别,希望你能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因为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不一会儿就有人在下一楼留了言,是贺语琦:‘沫冉,小玉回来了吗?她在哪儿呢?’ 然后展跃也冒了出来,意味不明的一句:‘怎么可能。’ 贺语琦回了楼上的展跃:‘听你这语气,你知道她在哪里?’ 展跃只回了个笑脸图。 贺语琦顿时来了气,睿智如她,立马得出结论:‘啥意思?难道你家尊少早就找到她了?’ 展跃不做声了。 看了大家的留言,林沫冉顿时感觉有些不对劲。 燕安南无缘无故的请她吃饭,从头到尾都没提找她有什么事,只是提了跟小玉订婚那晚发生的事情。 难道他是在确定某件事,在下某个决心? 想到这里,林沫冉顿时坐立难安起来。 燕安南是不是在阴她?小玉根本就没找到!他要是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会如何对待刘妙妍和孩子呢? 没想到她的担心是对的,没多久家里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刘妙妍。 听见门铃响,她拉开大门,来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进来的,双手死死地一把捏住了她的右胳膊,跪了下去:“祁少奶奶,快救救我的孩子,我俩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到底跟安南说了什么?你怎么能忍心伤害我的孩子呢?你怎么能肯定小玉姐说的话就是事实呢?难道就是因为你们熟悉,你就如此伤害我?” 林沫冉一听瞬间慌了,跪在地上的女人,小腹已经微微凸了起来,她急忙弯腰去扶她:“刘小姐,你快起来,进屋坐下说话。” 女人就是不起来,扬起一张苍白的快要透明的脸,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祁少奶奶,你可一定要保我的孩子平安,尊少呢?你帮我求求尊少,安南他听尊少的,他肯定会听尊少的....” “刘小姐快起来,你这身子可别跪在地上了。”冯姨匆匆走了过来,和林沫冉一起把地上的女人扶了起来,一直把她扶坐在了沙发上。 虽然冯姨满眼的疑惑,不过还是很懂分寸的倒了杯水给刘妙妍就立马出去了。 “刘小姐,你们之间的纠葛,只怕是尊少也无从插手啊....” 没等林沫冉把话说完,女人情绪失控的打断了她的话:“插不上手为什么你今天还要插一嘴?” 她一把抓住林沫冉的手就贴在了她凸起的腹部,哭着说:“祁少奶奶感觉到了吗?他会动了,我去查了,是个男孩,他活生生的会动了,就是因为你今天的一番话,他就快要死了,你知不知,安南不要他,他快要死了!他会死的——” 林沫冉清楚的感受到手下的小生命,因为他母亲的情绪激动,而拼命的在挣扎,这个感触让她止不住全身颤抖起来,眼眶一下子就酸了,眼泪也来了:“我要怎么帮你?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要伤害你的孩子啊,燕安南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他谈谈....”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别人家事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番话,会对我的孩子造成多大的伤害?”刘妙妍紧紧的扣住林沫冉贴在她腹部的手,情绪失控的哭诉起来:“安南他们都知道我跟贺语琦从小不合,贺语琦的话安南是不相信的,都说祁少奶奶为人单纯善良,你怎么能把颜小玉的话说给安南听呢?他会当真的....” “刘小姐,我并不想伤害你的孩子,我只是说了句公道话而已,小玉跟你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你自己很清楚,她孤身一人离家出走已经二十六天了,她把公司和父母都丢下了,你在她家不但霸占了她的男人,听说你好像还在颜氏上班吧?难不成你还想取代她颜氏继承人的身份?试图鸠占鹊巢?” 林沫冉微微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说起这事儿她也是有气的,如果说因为自己说了事实的真相给孩子造成了伤害,那她也只对这个孩子感到抱歉,对这个女人她是没有多少歉疚的,冷冷一笑她继续说道:“你当燕安南是傻子吗?小玉会为了毁婚约把公司和父母都丢给你这个表妹?” 林沫冉的嘴巴刻薄起来也是蛮毒的,通常让人联想到刻薄之人都是尖嘴猴腮的丑角儿,但是极少像她这样子的女人,连撒起泼来都带着娇气儿,给人感觉既娇艳又可爱无比,硬是把尖酸刻薄演绎成了属于她的冷艳有风骨。 “祁少奶奶,你什么意思?”女人苍白的脸猛地发僵,抬手抹了把梨花带雨的脸:“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加害我的孩子?” “刘小姐,我再次声明一下,我没有要害你孩子的意思。”林沫冉的语气又强硬了几分,有些沉痛的直视着女人:“听说你父母在你几岁的时候,不幸车祸去世了,你从小就寄养在小玉的家里,颜家把你当千金小姐养到如今,小玉从小就疼爱你这个妹妹,你怀了燕安南的孩子,她为什么不拆穿你而是默默的离开?你有没有想过,她远走他乡,每天算着你产孩子的日期,那种日子会有多难过?你知不知道她是在成全你?她不想伤害你和孩子....刘小姐,做人可不能昧了良心!” “你知道什么?这就是你向安南告发我,伤害我孩子的理由?”女人从梨花带雨中瞬间转换为怒目圆瞪,狠狠的瞪着林沫冉,语气阴冷了下来:“对,是颜家把我养大成人,我并没有因为失去父母而吃苦,但是你知不知道,颜氏有一半的股份原本就是我父母的!是刘氏的!当年几个姨母抢着要收养我,祁少奶奶这么单纯善良,一定是认为这就是亲情咯!没错!我是暂时取代了颜小玉在公司的位置,单凭我父母当年留下来的那笔资产,难道我没资格在颜氏公司占一席之地吗?我凭什么永远要给颜小玉打下手?既然祁少奶奶这么爱管闲事,你倒是说句公道话让我听听。” 林沫冉万万没想到这里面牵扯了这么多的东西,虽然跟小玉是朋友,但这种家庭纠葛中她只是一个外人而已,她并不是个多嘴之人,做人管好自己就行。 可是就该眼睁睁的看着别人给小玉泼脏水吗? 不!她做不到!如果她不知道小玉被人冤枉了还好,但是知道了,她就绝对会说出来的。 “刘小姐,我跟你都是从小无父无母的人,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林沫冉淡然的笑了下,不想再跟她扯她的家事了,只会越扯越麻烦,于是直截了当的开了口:“你说吧,想要我怎么帮你?” 听她问得这么直接,女人伸手拿了冯姨给她倒的水,优雅的喝了口润了润嗓子,说道:“祁少奶奶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样才能帮我打消安南不想要孩子的冲动吧。” 这个女人比她想想中的难缠。 林沫冉刚好瞥见门口冯姨领进屋的男人,她垂下眸子没有做声,继续笑的淡然:“不,刘小姐廖赞了,我这人一向愚笨,做人做事也不够圆滑,以我的方法,只会苦口婆心的站在无辜孩子的立场去劝解燕少,至于他听不听劝,我就不能打包票了。” “苦口婆心的劝?祁少奶奶这是在开玩笑吧?安南听了你那样一番话后,你觉得他还能听得住劝?”女人断然讥诮出声,直接不绕弯子了:“如今只有一个方法了,要麻烦祁少奶奶向安南承认,你是为了帮小玉姐除掉我肚子里的孩子,才说出那样一番话来,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会让祁少奶奶受点委屈,但是为了孩子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你也是女人希望你能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苦衷。” 听完女人的一席话,林沫冉抿着唇沉默了,抬眸淡淡的看了眼刚被冯姨领进来站在沙发后的男人。 如果说先前对这个女人还抱有一丝丝愧疚,那么这一丝丝愧疚已经彻底泯灭了,只是觉得很惋惜,替小玉感到惋惜。 这就是小玉掏心掏肺疼爱的妹妹啊!真是让她长见识了。 女人话音刚落,站在沙发后的男人忽然出声了,语气冷冽的如同从地狱里发出来的:“如此恶毒,你也有资格做母亲?” ‘啪’的一声女人手中的陶瓷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全身哆嗦着转过头去,仰起脸看向站在身后的男人,从口中艰难的发出两个字儿:“安...南...” 燕安南的脸呈青白之色,已经阴冷到了极点,他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骨里挤出来的:“走吧,去医院。” 刘妙妍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把林沫冉也一把拉了起来,躲在了林沫冉的身后,全身抖的说话都受到了影响:“安...安南,你听我说,孩子,是,是男孩,他会动了,他,他已经四个多月了,你不能伤害他....” 四个多月了。 呵!这个数字让燕安南不禁冷笑出声。 肚子快大起来了这个女人才告诉他,怀了他的孩子,也就是章总生日宴的头一天晚上,他才知道自己订婚的那晚竟然睡错了人!那晚被祁尊揍了一顿,他本来准备带这个女人去处理掉肚子里的情况,这个孩子说什么他都没办法接受的,可是这个女人从医院跑了,向颜家二老说明了肚子里的情况,颜家二老一插手这事儿,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今天中午他约林沫冉去西餐厅吃午餐,是提前做了准备的,他录了一段视频给颜家二老,他已经做好了打算,不管二老还同不同意他跟小玉的这段婚事,他都必须要立马处理掉这个孩子,这样小玉就能马上气呼呼的回家了,即便是彻底失去她,他也必须得这么做,颜伯父的身体不好,作为颜氏的继承人,她不能一直撒手不管公司,让鸠占了鹊巢,刘妙妍这个女人城府极深,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已经笼络了一大票颜氏内部的元老级人物。 小玉那个笨蛋怎么想的,他很清楚,她不忍心伤害刘妙妍,她这是在逃避,她想等刘妙妍把孩子生下来了再回来。 可是商场如战场,一年以后的颜氏,她这个正牌继承人,还能有多少说话的分量?更何况颜伯父听了刘妙妍的一番谗言,对小玉已经失望透了,撤掉了出去寻找她的人,放出话去,说要跟她断了父女关系,现在把好多抉择权都交到了刘妙妍的手上,这个举动已经把刘妙妍在当接班人来培养了。 “不!安南,他可是你的第一个孩子,我是有错,可是,他是无辜的,我求求你,放过他吧,我求求你....”女人双手紧紧的抓住林沫冉的胳膊,立马话锋一转向她求救:“祁少奶奶,你快帮我劝劝安南啊,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燕安南哈哈冷笑出声:“我看是你的工具吧。” “祁少奶奶,他疯了!燕安南他疯了!你快救救我的孩子,你也是女人啊....” 刘妙妍眼看燕安南一步一步绕过沙发向她走了过来,她死拽着林沫冉的胳膊一步一步向后退,一直退到了楼梯口,也不管这是不是在别人的家里,她转身就往楼上跑。 “哎——”林沫冉也追着她往楼上爬了几步,只见燕安南从她身旁猛蹿了上去,她本能的一把抓住了燕安南:“燕安南,你先冷静冷静,她肚子里毕竟是条生命啊,你不可以....啊....” 燕安南由于情绪太激动了,没注意自己的力度挥开了抓自己的那只小手。 林沫冉脚下不稳,身子猛地往后一仰,手慌乱的去抓楼梯扶手却没抓住,砰地一声倒了下去,顺着楼梯几个翻转就滚了下去,只感觉背部、腰部、腹部和头部,不停的撞击着楼梯台阶。 还好她也就爬了七八步的台阶,没几下就滚到了底。 “啊——少奶奶——!”冯姨吓傻了,半晌才发出一声惊叫,几大步扑过去查看她的情况:“少奶奶,你怎么样啊?你摔哪儿了?你不要吓冯姨,冯姨年龄大了经不起吓啊....” 第一百二十章 :真不省心 林沫冉痛的卷缩着身子,挣扎了几下,抓着冯姨的手,急忙强撑着站了起来:“我,没事儿。” 燕安南听到冯姨这声尖叫顿住了脚,回头刚好看见林沫冉站在那里说没事儿,他脸上顿时神色一松,接着往楼上追去了。 “燕安南,她是个孕妇,你不要那么激动啊!”林沫冉忍着头部一阵阵眩晕感,还不忘冲着楼上喊了句,感觉后脑勺上有液体顺着头发丝往下滴,抬手一摸,黏糊糊的触感,应该是撞破了流血了。 “丫头,你真的没事儿吗?你不准骗冯姨,我们马上去医院看看,我这就打电话给展凌,必须马上去医院....”冯姨慌的手都在发抖。 少奶奶自从进了祁家的门儿后,一直养的很精贵,燕少爷也真是的,脾气一来怎么就这么没轻没重的?把个拉架的人都能弄伤。 “不用了冯姨,我真没事儿,扶我去沙发上坐一下就好了,刚才摔下来就几步台阶,不高。”她急忙攥紧了摸了一手血的那只手,制止了冯姨掏手机的举动。 可以想象,要是祁尊马上杀回来,铁定会跟燕安南干起来,上次从章总的生日宴会上出来,祁尊就没打算让她插手燕安南的这段纠葛了,这下好了,都闹到家里来了,还弄伤了她这个祁少奶奶,以祁尊的性格,今天肯定不会只揍燕安南一顿,就怕会连这个大肚子女人一起收拾了,到时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可就真麻烦了。 哎!这本来就是人家的事,还是闭嘴吧。 不一会儿楼上就响起女人高分贝的惊叫:“啊!安南,你放开我!你听我说,他是你的儿子啊!你摸摸,儿子都会动了,过不久他就能出生了,你不可以这么残忍,你不能伤害他,你就是伤害了他,你跟小玉姐也不可能了,你们已经回不去了,她是不可能原谅你的,安南你醒醒吧——啊——!” “我这辈子就是孤独终老,我也不可能要你这种恶毒的女人生下来的野种,刘妙妍!该死心的是你!你真特么该死!我要让你把吞进去的属于小玉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吐出来!” 燕安南丝毫没把她当孕妇看待,几乎是从楼上一路拖下来的,女人跟不上他的步伐,踉踉跄跄的脚上的鞋都掉了一只,盘在头顶的秀发都散了下来,此时披头散发的模样像极了疯子。 下大厅她就又开始冲着林沫冉呼救了:“祁少奶奶,救救孩子,我求求你了,救救孩子,我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救救我的孩子,你要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 这时冯姨冷冷的出声了:“刘小姐,这是你跟燕少爷之间的事情,跟我家少奶奶没什么关系,今天你就不应该来这一趟,少奶奶该帮的已经帮你了,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燕安南把靠坐在沙发上的林沫冉看了两眼,像似在确定刚才有没有把她摔伤,见她神色淡然,就拖着女人出了大厅。 待两人一离开,林沫冉立马让冯姨把四个保镖叫了进来,连冯姨一起站在大厅她的面前。 她很少用祁家女主子的身份来对人对事,今天还是正儿八经第一次,后脑勺上这会儿火辣辣的痛,头也很晕,她咬了咬后牙槽,稍微忍了一下,冷声开口:“今天燕少跟刘小姐来过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人汇报给尊少和爷爷,燕少跟尊少从小一起长大,尊少跟他的感情到了哪种程度,我想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尊少的脾气你们也比我清楚一些,今天这事儿其实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我刚才自己没站稳从楼梯上摔了一跤,后脑勺受伤了....” 听她说到这,四个保镖都有了神色,脸上闪现一丝惊慌,冯姨就更不淡定了,弯腰急忙查看她的头:“少奶奶,你后脑勺受伤了!我们立马去医院...” “你们听我把话说完。”林沫冉挥开冯姨伸过来的手,威严出声:“燕少今天解决的事情,跟我的好姐妹小玉有极大的关系,可能还牵扯到小玉在家族中的利益关系,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尊少跟燕少发生什么不愉快,也不想尊少插手别人家的事,今天这事儿要是谁胆敢说出去半个字,就不用在祁家做事了,明白吗?” “好好,丫头,冯姨听你的,一个字都不会跟老爷子和少爷说的,我们现在马上去医院。”冯姨急忙点了头。 这丫头善良,这都受伤了还担心别人。 林沫冉眼神冷冽的一扫四个保镖,威胁的语气丝丝入扣:“怎么?四位大哥是觉得我没那个手段把你们赶出祁家吗?” 这小丫头年龄不大,没想到身上却隐藏着一大半祁尊的气势,当即四个西装笔挺的墨镜男低下了头去。 “听明白了就点个头,我不逼你们跟我说话。” 四个人几乎动作一致的点了点头。 林沫冉这才抬手一把按住了自己的后脑勺,发现沙发巾上都沾了一块殷红的血迹,刚才的强装的气势瞬间瓦解,低柔的一声吩咐:“麻烦,快送我去医院。” 冯姨和四个保镖顿时慌成了一片,其中一个保镖几大步奔出开车,另一个僵了一下,弯腰打横抱上她,被其余两个一左一右的拥簇着往门口跑,冯姨手脚发软的跟在后面,没等冯姨上车,保镖已经发动车辆,蹿出了院门。 速度太快,车子在院门口的时候猛地震了一下,林沫冉顿时觉得眼前一黑,晕过去前还不忘叮嘱一句:“说,我自己摔的....” 她晕死在了保镖的怀里,这下真的让四个男人不淡定了,车内瞬间暴跳如雷起来。 “你特么会不会开车?” “你特么给老子闭嘴!要是这个女人有个三长两短,送医院不及时,我们都跟着完蛋!” “要不要给尊少打电话?” “尊少现在就在医院里,你特么有没有脑子,现在应该立马给展医生打电话,让他准备好救人。” 一路闯着红灯狂飙到医院,车后跟了一长串骑着摩的穷追不舍的交警,场面甚是壮观,他们刚把林沫冉交到展凌的手上,医院就被一票交警给围了。 开车的那名保镖,在交警的一番严厉的盘问下,很配合的交了驾照,被带走了。 其余的三个,很默契的来了个划拳的游戏,赢的两个守在了手术室的门口,输的那个硬着头皮去了一楼某病房。 抢救室里,展大医生一接到电话,就准备好了手术用具,一番检查下来确定只是头部后脑勺上有一道口子。 展凌精准的手法给她挂上了点滴, 手背上的刺痛感,林沫冉皱了下眉头,混混沌沌的醒了过来,意识还不是很清楚,也许是因为中午没吃饭又摔了一跤的原因,感觉头特别晕,这种情况下还不忘给正在帮她扎针的人说上一句:“展医生,又麻烦你了。” “不要担心,有我在,会没事的。”展凌给了她一个安慰的温暖笑容。林沫冉安心的闭了上眼睛,耳边是展凌温柔的商量语气:“冉冉,你的后脑勺左边风池穴位处有三厘米长的一道小口子,口子虽然不大,但是这个位置不容易愈合,需要缝三针。” “好,听你的。” “可是,缝针需要剃掉一些头发...”展凌循循渐进的商量,因为女人天生爱美嘛。 “啊?”果然,林沫冉有点不淡定了,她本来就不会太打扮,也没多少成熟女人的气质,这要是把后脑勺剃掉一撮头发去,是不是很久都不能盘头发了? 展凌笑着无奈的摇摇头,几乎猜到了她的内心活动,温柔的安慰道:“你的发质这么好,只要以后注意营养,几天就长出来了,我保证尽量少剃几根,刚好可以缝针就好了。” 林沫冉的内心内牛满脸了,怎么每次受伤的都是头啊?还嫌她不够笨吗? “好吧。” 得到她的许可后,展凌配了药水,给她后脑勺上打了针局麻,清洗伤口后,顺着伤口周围刮了一小块头发,虽然只是三针,但他缝的异常用心,缝合好后,一边的两个助手把她扶躺在了移动床上,其中一个忍不住出声告诉她:“展院长哪是在给你缝伤口啊,我感觉他每一针都是在当完美的艺术品在缝合,过几天拆线了肯定连疤都不会留。” 因为这丫头身份特殊,展凌等两个女助手把人扶躺好后,他亲自推出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一打开,门口就站着神色阴沉难辨的祁某人,张口就是又冷又紧的一句:“她怎么样?” “后脑勺上,有道三厘米长的小伤口,问题不大。”展凌扫了眼移动床上某丫头,见她一直闭着眼睛,没有睁开的意思。 装晕?装睡? 不会吧!这不是让让祁某人发飙骂他嘛! 果不其然啊,某少爷低头抚摸上她的脸蛋,冷冰冰的就是一句:“问题不大?为什么还没醒?” 展凌再次把某女睃了一眼,只能不厚道的把责任往她自己头上推了:“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吧,依我诊断,她到现在还没吃午餐,刚才拍片胃里可什么都没有,本来就有低血糖的毛病,刚好又摔了一跤,能不晕吗?这能怪我的医术?” 成功的堵住了某少爷的嘴,展凌亲自把人送进了高档病房。 “这几天注意不要洗头,不要淋浴,防止伤口沾水,不要吃辛辣刺激性的食物,需要在医院每天清洗伤口,七天后就可以拆线了,我的手法,应该不会留疤。”展凌对某位难搞定的病人家属嘱托一番才离开,咔哒一声带上了病房的门。 林沫冉放柔的身子有些僵硬起来,病房里很安静,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自己的,感觉到注视在脸上的视线感特别强烈。 沉默良久后,听见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没挂点滴的那只手被握住了,他的指尖一直是微微有些凉的,他的唇也是一样,就算是最炎热的夏天都是这温度。 林沫冉不禁在想,是不是太冷血的人都是这特征,冷血动物嘛。 “林沫冉...”他忽然出声唤她,听出情绪的语气:“你可真不让人省心。” 这是在埋怨她吗? 记得网上报道,邢心蕾也住进了祁家医院。 让他分了心,所以不耐烦了吗? 说不定他还以为是她耍的手段故意住进了医院。 第一百二十一章 :确实尴尬 林沫冉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不管她做什么都是错的,就连生个病受个伤这种难以避免的事都是错的。 她提着一颗心,继续假寐,不一会儿听见他出去了,不知道对门口的保镖吩咐了一句什么,又进来了。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林沫冉都觉得这种情况确实尴尬了,也怪不得他会觉得不耐烦,她竟然和邢心蕾住进了同一家医院里,男人却只有一个,怎么办呢?没法分啊! 漫长的沉默过后,她终于忍不住出声了,睁开清亮的双眼,扯出一个苍白的淡笑:“我这点小情况根本就不用住院的....” 说着她已经翻坐起来,双腿挪在床沿边,低头找地上的鞋子,始终没看他,继续说道:“估计冯姨的晚餐快做好了,我回去还赶得上。” 她强打起精神,就算是退场,她也得漂漂亮亮的退,不能像只丧家犬,虽然有点鸵鸟。 “林沫冉。”耳边突然响起他的声音,毫无情绪的语调,却透着戳戳逼人的气势:“告诉我,你在逃避什么?” 林沫冉动作一僵,抬起头来,目光不听使唤的游离在他夺人心魂的漂亮五官上。 只见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手捏着文件,一手执着钢笔,刚才也没听见他翻纸张的声响,他随意龙飞凤舞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抬起眼帘与她对视,清冷的眸光深邃的有点吓人。 林沫冉闪躲开眼神,这个男人有多惹不起,她已经不敢更深层次的去了解了,在他面前还是坦然点好,她聪明的只用了三个字就说明了内心的想法:“不方便。” 闻言,祁尊的眉头不经意的拧了一下,把手上的文件一合往旁边的桌子上一丢,然后伸手又拿起了另外一本打开,慢慢翻看起来,看完后,又龙飞凤舞的签名刷刷挥就,写完‘尊’字的最后一笔,他忽然出声:“说具体点。” 跟刚才的话题间隔时间这么久,林沫冉都差点忘了刚才说了什么话题,地上没有找到鞋,她索性也就不穿了,光脚下了床,地板冰凉的触感,从脚掌心一下子蹿遍了全身,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总是会让她感觉特别的凉。 她内心斟酌了一下说辞,指了指桌上的好几份文件,笑道:“公司事务这么多,我这么点小事,让你守在这里,挺浪费时间的,在石灵镇那次,我头上缝了八针,也没住个院,其实没这么娇贵的....” “我能理解为,你这是在埋怨我吗?” 林沫冉面部表情一僵,低下头去看着自己踩在地上的一双脚,很诚恳的轻声说道:“尊少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也从来没有过这个意思。” ‘尊少’?‘从来没有过’? 祁尊只感觉胸口像似被一只猫爪狠狠的挠了一下,刺痛感很明显。 自从前天晚上被他搂着睡都失眠后,跟这只小东西似乎又多出了一条鸿沟,其实他多希望她能发着脾气冲他这么吼:‘因为邢心蕾也住在这里,我就不留在这里碍眼了,要不你就让她挪地方。’ 可是她没有,她是真的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一味的想要跟他拉远距离,似乎一点都刺激不到她,依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毫不介怀。 她对他一直都是这幅死样子,冷静、客观、理智,简直洒脱的不像个女人。 不!根本就是洒脱的像个情犊未开的小丫头。 他知道的,这只是假象。 该死!他却发现自己竟然是被她的这股倔劲儿吸引上的。 见他垂着眸子半天没出声,林沫冉光脚踩在地上,不知道要不要走? 她静静的等了一会儿,只见祁尊把签好字的文件一合,伸手又去拿了下一份文件,左手修长的手指十分灵巧的转着钢笔,继续翻阅着,然后左手也能代替签字,刷刷两下龙飞凤舞的就签好了‘祁尊’二字,竟跟右手的笔记丝毫不差。 在他又准备换下一份文件的时候,林沫冉终于僵持不下去了,她抬步往病房门口走去,轻声跟他打了个招呼:“我去跟展凌说一声出院的事,顺便找一下鞋子,是不是忘在手术室里了。” “站住。” 他忽然出声,语气冷冽,听得出憋着怒意。 林沫冉停住了脚,只见他扬手就把手里的文件丢了出去,力度很大,文件夹砸在地板上,‘扑哧’一声,这声响显得格外沉闷揪心,纸张散落的到处都是,吓得她猛地打了个冷颤。 祁尊生气了,连周身的空气都冷凝住了。 他起身走了过来,每一步都像似踩着火焰,林沫冉不自觉的往门口退了两小步,下一秒却被他拧住了手腕,蛮狠的往病床边拖,轻轻松松就把她扔上了床,他随即俯下身来在离她几公分的距离,眼神危险的俯视着她。 林沫冉本能的往后缩,眼里有明显的兵荒马乱:“我还受着伤,这里是医院...” 这个男人,她虽没有那个独享的能力,但也不会大方到与人共享,她的占有欲都很理智,自己能握住的东西,她会握紧,若是没那个能力握住的东西,她会干脆不要,对祁尊,她一直是第二种心态。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总感觉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其实有时候就算他身上没有这股味儿,她都有种闻见了这股味儿的感觉。 本以为他又会发狠的蹂躏她一番,没想到只是帮她把被子拉过来盖上了,神色阴沉难辨,他忽然勾了下唇角,摸了摸她的脸:“我知道,好好休息。” 逃避,很好。 说完他直起身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从头至尾都让林沫冉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她还以为自己会有松了口气的感觉,但不是,盯着扔在地上的文件,她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脑袋里胡乱猜测着那个女人会住在哪间病房呢? 展凌做事一向有分寸,肯定不会给她安排一间跟邢心蕾只隔了一道墙的病房,应该是隔离的最远的两间病房才对。 不由得开始想着住院部的整个格局,跟这间病房离的最远的病房是哪一间呢? 这个问题想下去,她的情绪顿时激动的不行,盖着被子都颤抖起来,这种感觉像似冷,但又不是冷,总之心口跳的厉害,很堵很痛。 祁尊出去没多久,病房门敲响,展凌提着一个粉颜色的食盒进来了,他睨着地上的文件,撇了下眉,柔声问道:“冉冉,饿了吧,我让保姆多做了一份晚餐,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谢谢你。” 展大医生提着这种颜色的食盒,有股很浓重的恋爱酸臭味儿。 他进来的同时,冯姨也忽然来了,手里同样提着食盒:“哎呀!真是麻烦展凌了,还想着给少奶奶也做了一份晚餐,安可小姐够吃吗?” 冯姨这么一问,没想到展大医生竟然脸红了,果然比展跃皮薄,展跃不好意思最多也就耳根子红一下。 展凌有些尴尬的把食盒往桌上一放:“她妊娠反应,吃不了多少,那个,沫冉多吃点啊,我还有病人要忙。” 冯姨一听妊娠反应,急忙把带来的食盒塞进了他的手里:“有妊娠反应前三个月最辛苦了,少奶奶吃不了这么多的,我这份你拿去给安可小姐尝尝,看看合不合她的胃口,要是合胃口,以后我每天给她做点儿。” 怀孕的女人是皇后,这个比喻真的很贴切,冯姨这反应没有什么不对,就算是走在大街上,陌生人都会给孕妇让个道吧。 林沫冉垂下眸子,不免伤感起来。 如果,要是有如果的话,她跟祁尊还算和睦,孩子应该都能走路了吧,其实她一直对未来的配偶没有多高的要求的,不要他多帅多有钱,但一定要善良,有上进心,能一心一意对她好就好,仅此而已,显然祁尊不符合任何一条标准。 如果,一个女人失去了生育能力,会很悲惨吧。 展凌不好意思的客套了两句,拿着冯姨做的晚餐出去了。 冯姨抬手轻柔的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满是担忧的语气:“头还疼吗?怎么也不包个纱布啊?” “不疼,一点点小问题而已。”林沫冉冲她无所谓的笑笑。 “还小问题?摔后脑勺多危险啊!燕少....”冯姨边说边把病床上的桌子支好,把食盒打开。 “好了冯姨,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好吗?”林沫冉急忙打断她的话,指了指丢的一地白纸黑字,苦涩的一笑,吩咐道:“刚才尊少嫌我麻烦,还发脾气了,地上丢的这份文件应该很重要,您帮忙收起来,让门口的保镖给他送过去吧。” “哎。”冯姨一进来也看见了桌上丢着一堆文件,地上也扔的是,不用想就知道,这肯定是尊少爷刚才发脾气了,这丫头都受伤了,态度怎么也不知道柔和一点!从小就是个拧巴性格,也许是担心了,着急了,才冲着这丫头发了火。 门口的保镖送完文件,很快就回来了,来来去去最多也就三分钟的时间,玻璃窗上能隐隐约约看见保镖的身影。 由此说明,祁尊还在医院里,至于在哪里,就不用细想了。 他这一出去就没有再进她的病房,一直到晚上都没来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安可出手 才住院一晚上,第二天清早,在医院的后花园里,林沫冉就听见几个小护士的窃窃私语。 “哎!邢小姐终于恢复记忆了。” “专家都请了几大波了,加上我们院长亲自照料,可见尊少对这事儿的重视程度了。” “哎!这段时间我们医院火啊,展院长的那位安小姐来头也不小,都是名人啊,可把我们展院给累坏了。” “你还酸着呢!还没死心呢?展院长跟安可已经是生迷熟饭了,我听说红本子都去领了。” “你以为展院长像尊少那么多情啊,听说楼上那位祁太太,跟尊少结婚好几年了。” “可不是嘛,我也听说结婚好几年了,尊少那么多绯闻女友,我估计多半是因为她一直生不出孩子的原因,最近网上这个话题炒的可火了。” 四五个小护士围坐在花园里的圆形石桌旁,边吃早餐边愉快的八卦。 林沫冉远远的顿住了脚,毫无防备的,心口被狠狠的击了一下,连她身后的保镖都听不下去了,其中一个忽然一声怒喝:“臭娘们儿,祁家的事你们也敢拿来瞎聊?都特么活腻歪了!” 林沫冉本来是想缩着脑袋离开的,保镖这气如洪钟的一嗓子,顿时把几个小护士惊的花容失色了,纷纷寻着声音看了过来。 见来人就是她们刚才八的祁太太,再一看她身后跟着的四个戴墨镜的高大保镖,几个小护士惶恐万状的站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既紧张又尴尬。 林沫冉没有责备人家的意思,别人怎么看她,和她毫无关系,她要怎么活,也和别人毫无关系。 面对几个护士的不知所措,她弯起一个嫣然的笑容,怕几个保镖惹事儿,表示友好的点了下头,然后转身离开。 回到病房就叫保镖去把展凌叫过来了。 其实她挺不好意思见展凌的,一想到那天那样对安可,脸就红了:“展医生,你看我这点小情况应该不用住院了吧,我跟你打声招呼出院了。” “那可不行,你必须要住一个礼拜,你有点脑震荡,需要观察几天。”展凌边说边掏出体温计,给她量了下体温,又帮她测了下血压,做完这些常规检查,在她的病历卡上行云流水的写下一串医生字体,跟鬼画符似的,反正看不懂。 “哦,那好吧。”林沫冉脸上的神色瞬间黯淡下去,却又强迫自己憋出笑脸。 这典型的从小就是听话乖宝宝啊,莫名的戳中了萌点。 展凌都有点于心不忍了,抬手摸了摸她头顶,语重心长的叮嘱道:“好好休息,一日三餐一定要好好吃啊。” 展大医生内心有些崩溃,这都是祁尊那变态的意思,本来她这情况是不需要住院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脑震荡,硬是要他把人留在医院。 祁尊昨天是憋着气从病房里出来的,之后就没来看过这丫头了,倒是陪着邢心蕾出去散了一下心,还被媒体的人拍到了二人在明珠公园散步的画面,这不,一大早又刷网上去了,这明显是在刺激这丫头啊。 哎!就不怕这方法适得其反? 看得出这段时间祁尊对这丫头已经什么方法都用完了,硬的软的都用过了,而且用心的程度极深,那丫头父母和爷爷的灵牌都是他自己一刀一刀雕刻出来的,结果似乎还是一团糟。 也不知道这丫头这次到底又怎么刺激他了?还从来没见他这么颓废过,都快不认识这就是那个雷厉风行的祁尊了,每次这家伙脾气一来就会失了理智,做出些刺激这丫头的事情来,一点都不听劝。 “好的,谢谢。”林沫冉见他边叮嘱边掏手机,翻看了一条短信,然后又塞白大褂口袋里去了,她的脑袋里忽然想起某件事来。 在燕安南的婚礼上,她给邢心蕾留了展凌的电话号码,那几天祁尊住院,她跟他斗法,这事儿就被她一下子忘脑后去了。 想想这么做真的挺不礼貌的,但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提起来该如何下口呢? 再说,邢心蕾就在这里住院,这个话题似乎有些敏感了吧,倒像是她在套话。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展凌把手中的病历卡挂床头后,温和的笑道:“有话要问我?没关系,问吧。” 林沫冉在脑袋里转了个弯,问道:“安可还好吗?你俩什么时候办婚礼啊?肚子大了穿婚纱可就不好看了哦。” 展凌的表情明显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等她情况稳定点了就办。” “她在哪间病房呢?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她正这么问,病房门被轻轻敲了敲,推开了,走进来的人手上拿着平板,笑盈盈的就是一句:“不用啦,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来见你啦。” 林沫冉脸一红:“安可小姐,你来啦。” 展大医生微微皱眉:“你怎么又到处乱跑了?” “我快闷死了,您就饶了我吧展医生。”安可绕过他直接跳上了林沫冉的病床,跟她挤一起去了,冲她眨眨大眼睛:“住院真无聊啊,刚好有个伴儿。” 林沫冉从来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人,也许明星都有这种一秒拉近关系的神技能吧,本来就对人家挺过意不去的,被她这亲切的举动给暖到了:“你要不要吃水果啊?我帮你削个苹果吧。” 安可很漂亮,没化妆都这么美艳,这么近的距离都看不见瑕疵。 “别跟我提吃的好吗?每次吃的时候挺痛快的,吃完就生不如死了。” “那要不要喝点水?喝点果汁?” 林沫冉说着就要下床帮她去弄,却被她一把拉住了。 “嗷~喝得也别提了。” 展凌瞥了眼安可平板上的网页面,他摸了摸鼻子,默不作声的出去了,轻轻带上了病房门,他大概知道安可干什么来了,这是来帮这丫头出头来了。 “你平时爱上网吗?”安可把平板往腿上一扣,问的直接。 “嗯,喜欢看看股市行情之类的。”林沫冉和她挨着靠坐在床上,刚才她把平板扣下去的时候她已经看见上面的东西了,想必炒的很火热吧,苦涩的笑了下:“今天我家尊少又上头条了吗?” “你知道什么是水军吗?”安可歪着头看着她,然后把平板翻过来。 “不知道。”林沫冉扫了眼上面的东西,两张照片,一张是俊男美女并肩走在夕阳下的画面,真的很美,男人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女人手里拿着一个面包之类的东西边走边吃,而另一张照片,依然是她上次在燕安南的婚礼上被偷拍的那张,一身韩版休闲女军装打扮,在那张男女合照的对比下,倒是显得十分落寞了。 很醒目的标题:‘红豆寄相思,有情饮水饱’。 原来女人吃的是红豆手撕面包。 林沫冉忍不住想要给写标题的人点32个赞了。 “你不知道正常,这是娱乐圈里的东西。”安可把平板往她面前一放,白皙的手指往下划拉几下。 第一条评论就特别犀利:‘怎么看都觉得男神跟邢女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呢,可惜男神已经有妻子了。’ 下面有人回复:‘妻子?你见过结婚几年都生不出孩子的妻子吗?’ 三楼有人接话:‘很明显,祁太太空占了个虚名而已,据说跟祁总已有三年的婚史了。’ 林沫冉抿紧了唇,她实在想不通,这些陌生人为什么如此的憎恨她这个祁太太?而且对她的事情如数家珍,每次都夹枪带棒,冷漠嘲讽,极尽挖苦。 像祁尊在整个商界的知名度响亮如雷,一不小心就会爆出点儿热门话题,又加上个一线女星邢心蕾,更是火上加火。 可是,你们八他跟小三就八吧,为什么每次都要带上她?难道祁家大少给的名分就是一坨粪土吗?难道没人觉得很讽刺很可笑吗? 林沫冉凝眉,自嘲的笑了下:“安可小姐一定觉得很可笑吧。” “确实很可笑。”安可不否认,她伸手继续往下划拉屏幕:“你说为什么这些人又不认识你,怎么就表现的这么厌恶你呢?这感觉就像...你抢了她们的男人似的。” “确实很像呢,没办法,谁叫我倒霉,嫁了个万人迷呢。” “是吗?看来你真不知道什么是水军啊。”安可快被她的单纯打败了,伸手一把把她掰过来面向她:“我跟你这么说吧,在我们娱乐圈子里,想要出名,除了靠自身条件和本事外,更需要的是手段,我也有水军,所谓的水军就是自己注册一批qq号,时不时的帮自己炒作一下,有时候明星之间相互争斗,全靠这一招,你用水军攻击我,我用水军回击你,我给你说,这种小号我自己有五百个,我的经纪人和化妆师手上一共有一千多个,只要遇到对我有负面影响的新闻,轮番上阵,不轰死对方誓不罢休,哎~你说无不无聊?” “啊——!”林沫冉听完一脸懵逼,大脑思绪有点接不上来。 “说这么明白你怎么还啊?”安可抬手扶了下额头,被她打败了:“妹纸啊,很显然你这是被人家用水军攻击了,攻击你的人不用我点明了吧。” 林沫冉拿过平板,把页面划拉到顶端的照片上,看着自己的这张照片,似乎慢慢明白过来,那次她是跟展跃一起去参加燕安南的婚礼的,那时候她祁少奶奶的身份可还没人知道,只有一个人早查过她的底,所以只有这个人知道:“邢心蕾。” “终于开窍了。”安可说完点开第一条评论的,按了回复框,挑了挑眉:“回一条,看看你有没有养水军的天赋。” “这,很无聊吧。” 被安可一语道破天机,林沫冉心里忽然就没那么气了。 “哇塞!祁太太真是母仪天下!气度不凡啊!小女子佩服佩服!”安可直接翻了个白眼:“你那天收拾我的气势哪儿去了?被人辱骂成这样都不还嘴?” 林沫冉顿时脸红了个透,急忙抓住机会道歉了:“对不起啊。” 忽然感觉自己特没用,面对真正的小三如此挑衅,她竟然忍气吞声! 这么一想,打了一条回复。 她刚打完,安可拿过去一看,差点没吐血! 只见她是这样软绵绵的一句回复:‘这样攻击别人是不对的。’ “你这简直就是幼儿园的水准啊!”安可直接掏了手机,一个电话拨过去,简单的一句吩咐:“今日热门榜,攻击狗男女。”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小三罪名 “别!这样不好吧...”林沫冉被安可口中的一句‘狗男女’击了一跳。 安可不了解祁尊跟邢心蕾之间的事,其实没必要这样,她伸手拿掉了安可的手机,无所谓的笑道:“没意思,反正她唱了这么久的独角戏了,就让她继续唱吧,我几乎不看这些八卦新闻的,谢谢你啊安可。” 知道这是邢心蕾在搞鬼,她还真提不上劲儿来争个什么,一个失去了做母亲资格的女人,觉得她自导自演的这一出戏,就像个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还真是既可悲又可笑。 更何况,连安可都看得出来这是邢心蕾在恶意攻击她,祁尊那么睿智的一个人,难道会不知道? 所以,邢心蕾这么猖狂,是祁尊默许了的,让她如此肆无忌惮的发泄,让她踩着她这个正妻的头红的发紫,这算不算是尊少对邢女神的一种极致的宠爱呢? 所以,她又有什么好跟她争的?那个男人至始至终都没有给过她争抢的权利。 祁太太,呵!原来祁尊真的是当粪土给了她。 他买的房子不是家,是牢笼,他给她的爷爷和父母设了灵位,这不过是他精通心理战术信手拈来的一个小心机,给关她的牢笼又添了一把冷冰冰的大锁而已,他是太清楚了,她的身家全部,也就那三个灵位了。 “你...”安可瞪大了眼睛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她:“难道你不生气?就让人家这么骑你的头上?” “生气?”林沫冉自嘲的扬扬头,吐纳一口气,都能听见自己心口滴血的声音:“反正我身边又没亲戚也没什么朋友,几乎孤家寡人一个,我自己不看不理不就行了,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反击。” 嘴上这么说,心有多寒,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似乎忽然明白过来,祁尊为什么不离婚的原因了。 他是祁家独苗,邢心蕾不能生育,他也就差一个能给他生孩子的工具了,想起那晚他向她解释,挽着他胳膊从公司出来的那个女孩是章总的女儿,却闭口不提邢心蕾,对邢心蕾的解释是‘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她以为自己可以心如止水了,她以为自己可以咬着牙毫不在乎了,她以为自己面对他的伤害能够有免疫了—— 人生大道理她能说出一大箩筐来,可痛,还是会痛,谁能做到靠大道理活一世? 窗口有风吹进来,带着些许寒意,快十一月了,南方,也该冷了。 安可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拿回手机拨了电话过去:“算啦,女猪脚自己不在乎,不用攻击狗男女啦!” 电话那头男人十分抓狂的语气:“我的姑奶奶!一大早被你吵醒!你这是闹得哪一出啊!我这都攻击了一轮了,你给我说是在扯淡!” “叫你停止愚蠢的举动,你停止就是了。”说完就挂了线,她刷新了网页面。 好家伙!手速够快的啊!就这么一下子竟然已经用三十几个小号攻击了一轮了,言辞非常狠绝犀利,足够让人家喝一壶的了。 反击如下:‘不错啦!祁太太就是个没用的虚名而已!可就是这个虚名,有些人也只能远远的看着,觊觎人家的男人和名分,而人家,始终是祁太太。’ 下面立马有人回击楼上:‘是吗?我记得马克思说过,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明知道不被喜欢还死皮赖脸的霸着那个名分,有意思吗?’ 对方一出口,顿时迎来更猛烈的轮番回击:‘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三岁小孩都知道吧,你不懂?难道智商有问题?’ ‘人家结婚三年生不出孩子来,邢女神不是一直受宠吗?怎么不生一个呢?怎么?害怕生了转不了正?’ ‘对呀!明星养私生子不是更劲爆吗?我估计肯定比这个话题还要火啊!肯定更能赢的大众的同情哈!我觉得邢女神可以试一下,反正祁太太没生,指不定能转正呢!就算是转不了正,也能一炮火遍全中国吧,那可就真成大名人了,这辈子都能占据娱乐圈热门榜啦!’ 下面立马迎来了一票起哄的声:‘这个提议好棒好棒!国民宅男女神,可以试一下哦。’ 安可啧啧道:“瞧你那点出息,怎么没攻击祁尊捏。” 说完她刷刷刷写下一条评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特么的这定律总能套进去一些女孩,殊不知,男人坏也要坏得有水准,像这样拿脸蛋当资本,拈花惹草的男人,大家说应不应该被划分到烂男人的系列呢?’ 这言辞犀利的程度简直爆表了! 没想到美艳可人的安可,竟然这么毒舌! 吓得林沫冉一把抢了她的平板,可还是没来得及阻止安可,人家手指轻轻一点就发出去了! 发出去了啊—— 这下完了,惹怒祁尊的后果可想而知,安可是个孕妇,祁尊不会把她怎么样,估计会把账记展医生头上去。 林沫冉正这么担忧着,曹操就到了。 展大医生敲门进来,走到床边伸手就没收了安可的平板和手机,黑着脸轻责一句:“孕妇不可以玩儿太久手机和电脑,有辐射,好了,你得回去休息了,待会儿吃午餐。” “我抗议!你无权这么做!” “抗议无效!我是医生!” 展凌说完就把她打横抱走了,这么霸道的展大医生,简直杀伤了林沫冉的双眼。 病房里安静后,她茫茫然的看着窗外发了会儿呆。 赢了邢心蕾又如何?于他,她永远都是输家,永远没有翻盘的余地。 心口的剧痛如同刀割,但是再大的痛也抵不过第一次跟他提离婚,吸毒流产的那一次。 所以她收拾起了凌乱的思绪,翻身下了床,时间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还是想去楼下的后花园逛一下。 岂料,刚走到后花园,眼前黑压压的人影就挡住了她的视线。 通往花园的走廊上到处都挤满了手持话筒和摄影机的记者。 “邢小姐,请问您的身体康复了吗?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回归娱乐圈呢?” “邢小姐,网上一直在传闻您和祁总的关系不一般,您受伤住院期间祁总时常亲自照料,是不是在宣布两人在正式交往呢?” “请问邢小姐,您现在是炙手可热的一线女星,如果祁总离婚,跟您确定关系的话,您是否愿意为了祁总退居幕后做个豪门太太呢?” 林沫冉感觉全身的关节都想是被胶水粘住了,宽大的条纹病服下瘦弱的身子微微一紧。 这两天出门,真该看看黄历的。 “首先谢谢各位媒体朋友们和一直默默支持我的朋友们的关心,我的身体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大概下个月十号左右就得回去工作了,嗯,关于,我跟尊之间的事情....这让我怎么回答大家呢?嗯,我跟尊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啦。” 邢心蕾的声音十分柔软,让人听在耳里如糖般发甜。 她优雅的端坐在花园里的石凳上,胳膊上的石膏拆了,没穿病服了,看样子应该是专门打扮过的,此时衣着光鲜性感,后背裸/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和两条似雪的手臂异常养眼,烫染的栗色大波浪长发垂在肩背上,妩媚的红唇,一张一合,回答着记者的提问,整个人看上去美好的如同童话世界里的王妃,全身都是光芒。 不愧是祁尊亲手捧红的人,时下最炙手可热的一线女星,她的脸贴满了公交车身、网络银屏,成了国民宅男的女神。 林沫冉不由得低头把自己扫了一眼。 呵!跟邢女神比起来,她就像是石头缝里求生存的小野草,如此的微不足道。 身后的四个保镖也呆立着没动,完全不见了先前呵斥小护士们的气势,从这一细节就能看出,这个女人对祁尊而言有多重要。 耳边记者的提问源源不断:“邢小姐最近和祁总的绯闻一直占据着热门话题,不知道邢小姐和祁总现在的关系已经到了哪一步呢?” 邢心蕾略微羞涩的一笑:“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尊和我只是朋友关系,并非大家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比较谈得来。” “邢小姐,有外媒拍到祁总前天去美国出差,陪在他身边有一道身影和您很像哦,不知道是不是邢小姐您呢?” “大家都知道,我受伤后一直精神状态不太好,我只是去美国看了下专家,刚好尊去那边出差。” “请问邢小姐,祁总是不是有和祁太太离婚的意思呢?听闻祁总有陪您去首饰店挑选戒指,不知道这件事是否属实呢?” 祁尊和邢心蕾最近高度引发娱乐话题,所有人都在谈论,她这个神秘的祁太太地位不保,还是邢心蕾第三者插足? 邢心蕾今年长期跟祁尊爆出绯闻,媒体如今的目的是想落实她‘小三’的‘罪名’,来博取更多的话题量罢了。 林沫冉咬了咬唇,告诉自己,算了,真的无所谓了,跟祁尊本来就是背道而驰,还在乎什么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祁家太太 呵! 如果不是安可今天告诉她什么是‘水军’,她也一定会觉得这个娇俏艳丽的女人很赏心悦目,而且还会觉得她的美中不足有些惋惜,但是现在,她只能给出她一个评价,满腹心机的戏子! 问答还在继续,女人似乎瞥过来一眼,不经意间瞥见了人群后的那个穿条纹病服的瘦小身影,她红艳性感的唇随即晕开一抹温柔的笑来,几分羞涩的说道:“没想到大家会有这么多的疑惑,我怎么回答大家呢?这些过于隐私的问题,我都有点措手不及了,哎~人的一生总会有一些无法言说的秘密。” 林沫冉实在听不下去了,身后的保镖依然一动不动,先前呵斥小护士的气场哪儿去了? “去保安部,马上把保安全部给我叫过来,医院是让病人静养的地方,没看见这么多人进来扰乱秩序吗?”林沫冉转过身来拿出了女主子的气势,怕这四个保镖不听话,她立即附带了一句:“医院是祁家的,再怎么样我也是这家医院的幕后老板娘,我不能不对我院的病人负责。” 还好保镖给了她一个面子,其中一个立马转身办理去了。 林沫冉轻轻扬了下眉,樱桃小口抿成了一条冷硬的弧度,冷冷清清的表面下,其实她都快被心底的怒火憋爆体了。 她冷冷一哼,心想:邢心蕾,网上你爱怎么炒作都没关系,那个虚拟的世界是你的地盘!但是现实生活中,在我的地盘上,即便祁尊让我一败涂地,我也绝不可能还让你蹬鼻子上脸!欠了你的人,是祁尊,可不是我! 不一会儿保镖就领着一大票保安过来了,一众保安恭恭敬敬的给她打了招呼:“老板娘好。” “老板娘,我是我们医院保安科的队长。” 林沫冉仰头冷眼睨着比自己高出了一大截的高壮保安队长,出口就是一番不留情面的质问:“这么大一群闲杂人等从医院的大门口混进来,难道你们没看到吗?” “对不起老板娘,是我们工作疏忽了,给您添麻烦了...” 众人对她的这声称呼,很显然是刚才保镖向他们说明的她的身份,所以显得有些惶恐起来。 林沫冉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跟我道歉没有用,我倒是不觉得麻烦,但要是打扰了全院病人的静养,对医院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引发了投诉,就真给展院长添麻烦了。” 保安人员当即点头称是,医院住着好几个重症患者呢,确实经不起吵闹。 一伙人迅速围上去清理现场,将记者全部疏散开了:“这里是医院!赶紧出去!赶紧出去!要是打扰了重症病人休息,我们谁也负不了责!马上散了!不然就报警了!” 人群纷纷散去,周围重新恢复了宁静,此时只有两个女人隔着不太远的距离静静的看着彼此。 气氛一下子变得诧异非常,林沫冉身后的四个保镖都有点绷不住了,四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即低下头去。 估计几人想到一起去了,‘待会少奶奶要是发号施令,让他们把邢小姐丢出去怎么办?这俩女人可都不能动啊!’ 邢心蕾的经纪人冯绍峰立马走过去把邢心蕾从石凳上扶了起来。 冯绍峰到底是在娱乐圈大染缸里混迹的时间久了,他浅笑着出声打破了沉默:“请问,这位小姐是?” 林沫冉一听顿时心里就冷笑开了,很想回一句,你瞎啊?最近网上被你们翻来覆去嘲讽的对象,真人跟照片的差异难道这么大吗? 既然你自己搬石头砸脚,就不能怪我咯! “我是祁尊的太太,这家医院是我家开的。”林沫冉勾起一个冷笑,故意没说自己的名字,就是要让你恭恭敬敬的称呼我一声‘祁太太’,这句不轻不重的自我介绍,连女主人的架子她都懒得摆。 网上被喷不屑的祁太太身份,你这小三儿,倒是当着我的面骑我头上来啊! 邢心蕾微微愣了一下,貌似想起来了似地,声音柔软如糖的响起:“哦,原来是祁太太,上次在安南的婚礼上,我们好像见过吧。” 演技真不错! 林沫冉听她腻到发酸的声音,顿时胳膊上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邢小姐记性真好,在我家医院住的还习惯吧?看你康复的还不错。” “还好,尊少请了最好的专家,加上展院长的悉心照料,康复的差不多了....” “嗯,那就好。”林沫冉点点头打断她的话:“既然邢小姐康复的差不多了,像记者招待会什么的,还是出了院再弄吧,这里毕竟是医院,影响了其他病人休息就不好了,你说是吧。” 邢心蕾咬了咬牙,她身旁的冯绍峰都有点插不上嘴了,硬憋出句:“祁太太,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心蕾是公众人物,像这种采访是不分地点的,这个我们也很难控制不是。” 正在这时,安可干咳了两声,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冲着林沫冉眨了下眼睛问道:“怎么了?刚才什么情况?有没有搞错啊那么吵!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吗?” “安可小姐,是不是吵到你了?刚才啊,邢小姐在这里招待了一群媒体的工作人员,我已经让保安清理出去了,非常抱歉打扰了你休息。”林沫冉立即转头柔声的回了安可的问话,然后转过脸来,皮笑肉不笑的冲冯绍峰说道:“这位先生,安可小姐是国际名模你也应该认识,她的名气也不小吧!同样都是公众人物,同样都是吃五谷杂粮的人,谁不会有个病痛呢?所以说啊,进了医院这种地方,还是低调点好,你说是吧。” 冯绍峰第二次搬石头砸脚,邢心蕾脸上的那层精致的妆容都快挂不住了,脸色一青,她冷哼一声,甩开了冯绍峰的搀扶转身就走,十公分的高跟鞋踩得地板格外的响亮。 看她这趾高气昂的样子,林沫冉实在管不住自己的小臭脾气了,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故意跟身后的安可说了句:“哎!安可小姐,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怎么就这么大呢?这就是凭本事吃饭和靠脸皮吃饭的区别吗?” 安可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用更大的声音回道:“哇塞!看来祁太太对我评价蛮高啊!” “我只是阐述事实,安可小姐我扶你上去休息吧。” “那就麻烦祁太太了!”安可十分妩媚的回道。 顶楼。 展凌远远的观察着楼下花园里的情况,他摸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给某人拨了一通电话:“我说你现在在哪儿呢?” 对方十分不耐烦的两个字:“有事?” “你家后院都快失火了!你说有没有事?你马上回来,要是两个女人打起来了,我真不知道该帮谁。”展凌呼了口气,接着说道:“我跟你说,刚才心蕾的经纪人带了一大群记者过来,在医院的后花园里召开记者招待会,沫冉那丫头把整个医院的保安都调动了,把这群人轰了出去,刚才那架势,我真怕她会跟邢心蕾打起来!好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看沫冉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心寒了,估计心蕾也被她收拾的挺惨,你现在处境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我看你怎么收场!” 电话那头的人,微微沉默了一会儿,慢吞吞的丢了句:“呵!还懂得用手里的权利和人力了。” “我说大少爷,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这次你跟邢心蕾炒的那么火热,老宅那边,老爷子知道了,今天早上还打电话拷问我心蕾的情况来着,让我立马把她打发走人,我快招架不住了,暂时帮你搪塞过去了,你赶紧过来把这一团糟马上解决了,要是老爷子杀过来了,我可帮你保不住邢心蕾。” 电话那头的人鸟都不鸟他,直接挂了电话。 窝草! 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果然不出展凌所料,下午管家张伯就扶着一脸怒容的老爷子突然造访他的办公室。 老爷子挥开张伯的搀扶,太上皇似地往他的办公椅上一坐,张口就要人:“那个女人呢?给老子叫上来。” 显然老爷子还不知道沫冉那丫头昨天摔跤住院了,不然张口肯定是问沫冉那丫头。 祁尊走的时候可是特意嘱托了他一句‘照看着点邢心蕾。’肯定是料定老爷子会杀过来收拾她。 展大医生心底衡量了一下,聪明的岔开了话题:“祁爷,有件事儿我一忙就忘了跟您汇报了,沫冉昨天下午摔了一跤,后脑勺摔了条口子,有点脑震荡,现在住在508房。” “什么?昨天下午摔跤了?怎么没有人告诉我?”老爷子一听他的宝贝孙媳妇受伤了,瞬间激动起来:“摔的严重吗?” “不太严重,缝了三针。”展凌急忙解释道:“估计是这丫头不让冯姨他们告诉您的,这不是怕您担心嘛!” “马上扶我去508房。”老爷子面前的茶都没喝一口,撑着拐杖起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回头留下句话:“你小子别想搪塞老子,把那个女人叫上来,让她在你的办公室等着,老子先下去看看丫头,待会儿就上来。” 展凌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好的,您慢着点。” 老头也不能把邢心蕾怎么样吧,大不了就是几句驱逐的话,估计对邢心蕾造不成什么影响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撕破脸皮 林沫冉平直的躺着,眼睛大睁着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 她的思绪很凌乱,今天收拾了邢心蕾,她推测着,祁尊会愤怒到什么程度呢?如果不掐死她的话,最好是直接叫她滚蛋吧,这样谁都解脱了。 想完邢心蕾又想起刘妙妍来。 不知道燕安南把刘妙妍怎么样了?看他愤怒的那个样子,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估计是保不住了。 这事儿多少跟她有些干系,一想到那个已经成形会动了的孩子,心里不免难受起来。 她混乱的想着这些糟心的事情,静静的等着那个谎称出差的男人,什么时候会过来收拾她? 按照戏剧里面的剧情发展,邢心蕾应该已经向他告状了吧,说不定美人儿梨花带雨的一番哭诉,祁尊等下就会过来收拾她了。 思及此,她的心脏急速的跳动起来,跳的发紧发疼。 收拾邢心蕾的时候是挺爽的,收拾完了,想到祁尊愤怒的神情,她又秒怂了,忍不住自嘲的笑道:林沫冉,你可真是出息啊! 祁尊折磨她的手段哪一种她没尝试过?其实让她心慌的不过是,怕被收拾了依然得不到离婚的恩准,还要继续面对他,这才是真正最折磨人的。 想起来真可悲,受伤了,她却连个躲起来舔舐伤口的权利都没有。 这个叫祁尊的男人,远远比传言的更狠绝无情。 ‘叩叩’两声,病房门敲响了,林沫冉如惊弓之鸟似地,全身一僵。 只见张伯扶着祁爷爷从门口进来了,来人并不是祁尊。 林沫冉暗自吐纳一口闷气,心里自嘲的嘀咕道:‘祁尊进你的房间也就敲过一次门而已,他不踹门就不错了,林沫冉,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啊!’ “爷爷,您怎么来了?”她立马跳下病床迎了过去。 “快给我躺回去!真是的,怎么会摔跤呢?”老头看她欢快蹦过来的样子,立即放下心来:“什么时候才能让老头子我放心哦。” “估计还得有好几十年才能让您放心呢。”林沫冉扶着他一只胳膊,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皮皮的撒娇:“爷爷,是谁告诉您我住院了?” 说起这事儿老头噌的一下来气了,重重的一哼:“谁告诉我?我要是不过来,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 “我不是怕您担心嘛,才不让冯姨告诉您的。”林沫冉一听不是谁告诉老头的,那就是老头忽然过来才知道的。 他过来干什么呢?又不是来看病的,一般问题不大的小毛病都是展凌过老宅去帮他治疗的。 忽然脑袋里白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 邢心蕾! 祁爷爷肯定是过来收拾邢心蕾的! 也好,让祁爷爷把她赶出去,眼不见心不烦,看她今天光彩照人的样子,估计也差不多康复了。 老头吩咐张伯去给她买了点水果和小零食上来,叮嘱她早点休息,就走了。 院长办公室。 邢心蕾靠坐在沙发上,由两个男人陪着,左边是经纪人冯绍峰,右边坐的是吴昊。 她换回了条纹病服,脸上的妆也卸了,素颜的她露出了几分疲态来。 展凌见她这个架势,反倒是担心起祁老头来,血压本来就高,又这把年纪了,不要被气的一口气缓不过来就麻烦了。 不一会儿张伯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祁老头杵着拐杖就进来了,白发苍苍的老人,眼神异常犀利的一扫里面坐着的几个人,威严的开了口:“我想跟邢小姐单独谈谈,其余的人都出去。” 闻言,吴昊立马接话了:“不知道祁老爷子要跟我姐谈什么呢?” 张伯彬彬有礼的回了吴昊的话:“我家老爷子要跟邢小姐谈的话题,自然是见不得人的话题,为了她的面子考虑,两位先生还是请出去吧。” 邢心蕾面色发青,攥紧了放在腿上的手,吴昊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祁老爷子有所不知,我姐是一名抑郁症患者,您跟一名抑郁症患者能谈什么呢?她现在的情况不能受到任何的刺激,作为她唯一的家属,您有什么话还是直接跟我谈吧。” 老头眼神凌厉的把女人从头到脚的扫视了一遍,拐杖往地上重重的一磕,便开门见山的扯开了话题:“那好,既然这样,我就跟你这个家属谈。” “您说。” “邢小姐如今这情况在娱乐圈应该待不下去了吧?”老头给老管家使个眼色,老管家立马掏出支票递了过去。 虽然方法方式俗气了点儿,但对待这种俗气之人,也只能用这种俗气的方式了。 老爷子接着直言道:“邢小姐,拿着这笔钱离开a市,以后不要再回来了,至于什么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老头子我也就不废话了。” 吴昊把这一长串数字数了数,眼里顿时闪过光芒,捏着支票的手都发起抖来。 天啊!祁家的家底到底有多厚实?随便出手就是一个亿! 就听老头继续开口道:“这笔钱纯属老头子我这辈子的全部积蓄,我这么做的用意,邢小姐应该明白,拿着这笔钱,现在就收拾一下,马上离开医院。” 冯绍峰隔着邢心蕾伸过手去,准备在吴昊手中拿过支票看一下。 结果,邢心蕾一把拿了支票,看都没看上面的数字,刺啦一声就撕了,几把撕的粉碎,动作太快了,吴昊没来得及制止:“哎!你——” 钱! 对她来说钱已经满足不了她了,她一个不能孕育下一代的人,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她的个人欲望,只有祁尊!再说,她不缺钱用。 撕完支票后,她优雅的松开手掌,碎纸片像雪花般往地上飘落,她勾起一抹妩媚的笑容,声音温柔入骨的响起:“真的很抱歉呢,我自己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哪还有时间花祁老爷子的钱啊,您还是自己带进棺材里去慢慢花吧。” “你——”老头气的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顿时脸色青红交加,一口气缓不上来,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 “邢小姐是不是太过分了!给你三分颜面你不要,硬要撕破脸吗?”张伯也来气了,急忙帮老爷子拍背顺气。 展凌也急忙过去扶老爷子坐下:“祁爷,您别激动,咱有话心平气和的好好说。” “心蕾,你怎么跟祁老太爷说话呢?太不礼貌了,太不懂事儿了!”冯绍峰一小子就被这气氛弄得紧张的要命,对他来说他是绝对不想得罪祁家的,不管邢心蕾多红,他也犯不着为了个艺人得罪祁家啊,这会儿真后悔跟上来了,这跟他有毛线关系啊。 他立马坐不住了,起身点头哈腰的缓和气氛:“祁老爷子,您消消气儿,邢小姐年轻不懂事儿,她,精神状况也不太好,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啊。” 冯绍峰瞬间就忽略掉了拿祁尊来炒红邢心蕾是他这个经纪人策划的,他当时这么策划,只是觉得豪门里像祁尊这种富贵公子哥儿,有段绯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却没想到会弄得这么麻烦,邢心蕾也真是够愚蠢的,完全不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硬要跟人家撕破脸皮,撕破脸了你一个小三儿还能讨到什么好处? “展凌,这个女人真的有抑郁症吗?这像是个有抑郁症的人吗?”老爷子直接不搭理冯绍峰,眼神锋利的扫着女人,一声令下:“好,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一个年长之人欺负了晚辈。” 老头说完,直接拿了展凌办公桌上的对讲机下了命令:“叫几个保安上来,把乌七八糟的东西马上给老子清理出去!” 对讲机那头的保安没明白什么意思,但听出了老头的声音:“祁爷,请问,乌...乌七八糟的东西在哪里?我这就安排人上来。” 老头一听顿时又火冒三丈了:“你不知道你家女主人也在自家医院里住院吗?该清理出去的东西难道你们不知道?都瞎了吗?还要让老子来发号施令?” 对方也算是个机灵人,中午的时候被自家老板娘使唤过一次,立马就懂了要清理的东西为何物了:“是,我马上带人上来。” “走吧姐,保安马上就上来轰人了,呆在这里不好看啊。”吴昊有些肉疼的扫了眼地上的碎纸削,起身去扶邢心蕾,他的脸色是既尴尬又有气,气的是干嘛要撕了支票啊,反正祁尊不在,拿了支票和不拿支票都是要被轰出去的下场,只不过拿了支票是自己走出去,何必要撕破了脸?这下好了一点好处都没讨到,还弄得更丢面子。 一激动连电梯都忘了坐,邢心蕾被吴昊和冯绍峰一左一右的扶下了楼,经过五楼住院部时,邢心蕾眼神阴冷的瞪向了508房,林沫冉刚好倚在门口的栏杆旁,准确的捕捉到了女人的眼神,那里面阴狠毒辣交织,只短暂的一眼对视,林沫冉就像被冻住了打了个哆嗦。 这真的是那个银屏上光鲜耀眼的宅男女神邢心蕾吗?这简直就像是被厉鬼缠身的一具行尸走肉! 第一百二十六章 :祁尊失踪 没想到保安的动作这么快,一楼专门为邢心蕾安排的病房,里面的东西已经被全部清理出来了,内衣裤、衣服、鞋、包、化妆品什么都有,很不雅观的一大堆堆在大厅的护士台上。 几个保安问了邢心蕾的去处,正准备坐电梯上楼,见三个人从楼梯口下来了,于是也没客气,直接做了个撵人走的姿势:“邢小姐,请吧。” 邢心蕾准备回病房换衣服,却被其中一个保安叫住了:“邢小姐的东西都收到护士台那里去了,病服就不用换了。” 一听这话,更是让女人的眼神阴毒了三分,她白着脸色转身朝着大厅走,急促的步调显露出了几分狼狈不堪。 以前身边的保镖是由经纪公司提供给她的,因为好久没接戏了,又是在住院,所以冯绍峰过来也没给她带个保镖,导致她今天一天都输在了气场上。 吴昊已经大步流星的走到护士台帮她拿东西去了,但一看这内衣内/裤的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丢在台面上,他的心底也噌的一下着了火。 一旁围观的人好多,有病人,大多是病人的家属,一波护士伸长了脖子远远的朝着这边看热闹,耳边有不少的窃窃私语。 “快看,这就是大明星邢心蕾啊!听说跟这家医院的老板有一腿,你知道吗?昨天让保安轰记者出去的那个女孩子就是老板娘。” “这老板何止是这家医院啊,凭借庞大的祁氏资产稳坐半个亚洲富豪榜,祁氏旗下不光有占据大半个a市的娱乐城,什么房产、酒店、传媒、服装、医药、电子等等分公司,经营的五花八门!这个祁老板的身价到底有多少,我估计连他自己都搞不清了。” “哎~有钱人有几个不在外面拈花惹草的?” “做小三的几个有好下场的?明星也一样,看看多狼狈,内衣内/裤都被全部从病房里扔出来了。” “对付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没有当街扒了她的衣服已经算是这老板娘仁慈了!” “就是!我呸!不要脸的东西,明星就了不起啊。” “男人啊,真没几个好东西,特别是有钱的男人。” “这医院的老板娘看上去好小啊,像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挺标致的一个女孩子,你说豪门有什么好的啊。” “就是啊,现在知道为什么说宁愿坐在单车上笑,也不要坐在豪车里哭了吧。” 邢心蕾一句句的听在耳里,紧紧的咬着牙齿:林沫冉,我今天受的辱,来日一定会让你跪地求我,你等着。 三人灰溜溜的离开了祁家医院。 与此同时,林沫冉门口的保镖和楼上办公室的展大医生,同时在拨某人的电话。 然而,一遍遍拨过去都是系统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祁尊关机了! 直到第二天还是这个情况,全公司的人急坏了,暂时接替展跃职位的新特助都找到了医院来,展凌这里没有线索,又火急火燎的找到了老宅去,就连万事通展跃都无法联系上祁尊!这种情况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这下可急疯了一群人,只要是有资格参加会议的高层,个个都抱着手机不停的拨祁尊的电话,一直到晚上都是关机的状态。 有好多公事需要他亲自着手办理才行的,比如月底了给员工发放薪水,好几个投资项目需要他签字拨款,总之一大堆事务离了他绝对无法进展,这才一天的时间,就误了两个大项目的签约,来签约的几个外企老总可都是有来头的人,都等了祁总大半天了,结果是彻底把人家给得罪了。 第二天,亦是如此,这让祁家整个保卫科的人都急躁起来,隐隐感觉情况有些不妙。 展跃隐瞒了老爷子,凌晨一点左右,召集了一批保卫科的人,出去秘密找寻,把祁尊前天到过的地方都找寻了一遍,他最后见的人是章信,跟章信签了一份银行合作协议就离开了。 这半夜三更的,一群穿黑色西服戴墨镜的凶神恶煞,忽然从窗户口翻进来,还把人家的床给团团围住了,章信噌的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说实话真的差点吓尿床了,这比见着鬼还惊悚,吓得他舌/头都差点捋不直了,直拍胸脯:“你,你你们干什么啊?这大半夜的,想,想吓死老子啊?我滴个娘啊~呼~~” 展跃伸手拿了他放在床头柜上的金丝框近视眼镜,往他鼻梁上一架,开口说明了来意:“我家爷不见了,他最后一个见的人是你,如果瞌睡醒了,就好好想想,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去向?不,你最好是把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儿都重复一遍,老子急,不是跟你开玩笑。” “什,什么叫不见了?他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章信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瞌睡是一丁点都没有了。 “已经失联两天了,这事儿情况紧急,你马上给老子回想他跟你说过的每一句话!要是想不出来的话,老子就让你好好洗个冷水澡,清醒清醒。”展跃急红了眸子,弯腰一把就拧了他的睡衣领子。 章信一听也急啊,被这火爆脾气弄得都快喘不过气了,用力掰开了他的手:“咳咳咳...放手,你这个样子,让老子怎么想?咳咳咳...” 祁家这群人渣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啊!祁尊的那点‘优良脾性’特么的个个都遗传上了! 章信急忙吸了几大口气,气息还没平稳就开口了:“前天晚上,他来我家,我们就谈了合作协议,他把一笔资金进驻到了我家的银行,那已经是晚上七八点的事了,之后我约他去醉迷喝了两杯,我没开车,坐的他的车,离开的时候外面天都快亮了,之后他送我回了家....对了,我想起来了,他说了句,北方这两天应该下雪了,好像说要去北方看看什么的...” “北方?”展跃使了个眼神,围着床的一群墨镜男,如来时一样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展跃最后一个离开,冲着身后的大床挥了挥手:“谢啦,晚安!” 一个好身手,潇洒利落的跃过二楼的栏杆。 章信看的一愣一愣的:“草!强盗土匪啊!有门儿不走,有病啊!” 夜色异常暗沉,没有月亮,这样的夜晚,城市的夜空连一颗星辰都找不到。 三辆加长版保时捷,车速一致的在高速上疾驰,天快亮时就下了高速路段。 下了高速是一段比较荒野的路段,路况不太好,三辆加长版保时捷不得不减缓了车速,展跃一掌拍在方向盘上,后悔没开辆越野出来。 忽然前方停靠在路边的一辆车引起了他的注意,靠近一看,竟然是祁尊的那辆‘九五至尊’! 没来由的,展跃心口突的一紧,一脚刹车停了车,后面的两辆车也迅速的停靠在了路边,一众人围了上去。 车上不见祁尊的踪影,驾驶座旁的车窗被砸了,车的周围有很多脚印,车上什么都没有。 根据现场的情况显示,祁尊,是真的失踪了,亦或者说,是遇到什么不测了! “尊少呢?” “特么的怎么回事?” “尊少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一向面色冷酷的一众保镖瞬间慌了,有人一把摘了墨镜:“谁特么敢动尊少一根毫毛,老子一刀一刀活剐了他。” “展跃,现在怎么办?” 展跃双手的拳头握的骨节嘎吱作响,一个命令下达下去:“先不要让老宅那边知道,调集所有人手,从这里开始,方圆千里,给老子一寸一寸的找,要是找不到人,都特么不要活了。” *** 与此同时,a市。 邢心蕾也同样在找祁尊,一大清早就拨了展跃的电话。 对,她现在想找祁尊只有这一条途径,这一点让她心里绞痛了很久,到现在都很难平静下来。 她那两天‘失忆’曾找祁尊要过手机号码,他浅浅一笑,眼睛看向病房的窗外走了神,语气温柔的说了五个字:“抱歉,不方便。” 世上难找比这个男人更狠绝的人了,他的爱与不爱,都是这么锋利,不给你说不的机会,他斩断的干净,简短的五个字就彻底把她打入了地狱。 电话响了很久展跃才接听,语气很不好的顺着听筒传了过来:“有什么事吗?现在很忙。” 邢心蕾本来心里就积了一大股的怨气,一听展跃这说话的态度,顿时气得全身发抖,深刻的体会了什么叫做今非昔比,物是人非,想当年她跟在祁尊身边的时候,一个个嫂子嫂子喊得那叫一个亲切,如今有了新嫂子,这就不把她当回事儿了。 她自嘲的勾起一个冷笑,感觉自己都快活成一部宫斗戏了,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收敛了情绪,她无比温柔的开口道:“展跃啊,我找尊有点事呢,我现在出院了,在我的别墅里,麻烦你....” “好了,我知道了。”电话那头的人正急得团团转,哪有时间听她慢悠悠的语调把一句话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邢心蕾瞪着手机半晌缓不过气来,心底对林沫冉的憎恨直线往上飙。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发生变故 星月传媒经纪有限公司。 邢心蕾大前天召开了一个记者招待会,为自己拉粉,宣告康复出院,紧接着就去签了几份通告,接了一部古装戏。 然而刚到手的事,今天就发生了变数。 “冯绍峰!到底怎么回事?最近的通告全都毁了约!为什么?为什么!”邢心蕾双手砰的一声撑在冯绍峰的办公桌上,脸色阴沉到扭曲状态,哪还见半点优雅与温柔? “心蕾啊,要我怎么说你好呢?”冯绍峰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大口,吐出烟幕后叹息道:“很显然是祁家动了手,你被封杀了。” “不可能!有祁尊在,谁敢这么对我?这绝对不可能!新高度的记者呢?马上帮我联系新高度的记者!” 冯绍峰懒懒的靠坐在办公椅上,慢悠悠的抽着烟,已全然不见曾经讨好女人的嘴脸,他再次长叹了口气:“该帮你联系的,我都已经帮你联系过了,腿都快跑断了,新高度曝光绯闻的记者也都避而不见!那部古装戏也毁了约,昨天就换了新人,人家给的解释是,说要注入新鲜血。” “什么啊!那尊少呢?帮我联系上尊少没有?” 说起这个冯绍峰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神色,他摁灭了手中的烟蒂,语气也变得极为冷淡:“心蕾啊,你说你都联系不上尊少,你叫我去哪里帮你联系他?上次就叫你悠着点,悠着点,你利用网络媒体把人家的太太击的体无完肤,实在过分了!那毕竟是他的太太啊!男人都是讲面子的,特别是像祁尊这种男人,尤其讲面子!我一直都很奇怪,关于这次的绯闻门事件,公司也没帮你策划啊,怎么会一连炒作了十天呢!而且都是冲着祁太太去的!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这是在怀疑我吗?作为我的经纪人,你竟然怀疑我!好啊冯绍峰,这过河拆桥的速度真够快的啊!觉得我这颗摇钱树大势已去,摇不下钱了是吧?” “心蕾,这话说得就难听了,冯哥我待你怎样,大家可是有目共睹啊!我当然不是怀疑你,我只是在怀疑这次的绯闻事件...是有人给你下了个套,你呢,顺着人家的套就钻进去了,我跟你弟弟拉都拉不住你...”冯绍峰起身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有那个本事让整个娱乐圈封杀你的人,很明显是祁家老太爷出手了,这个节骨眼上,祁尊又不在a市,听他公司的人说他出国办理什么棘手的事情去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你先别着急,这事儿只能等祁尊回来了再说,你先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不要外出了,免得被狗仔拍到,引发负面新闻。” 邢心蕾气的双眸充血,全身颤栗,像极了一头即将发狂的母狮子,满脸的不敢置信:“谁敢陷害我?难道是汤小米?” “有这可能,但我觉得不一定是她。” 她邢心蕾混迹娱乐圈也有两年了,一向风生水起,第一次碰到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情况,原来失去了祁尊这座靠山,她是真的寸步难行! 心底咬牙切齿的念着一个名字:林-沫-冉——! 她气急败坏的从冯绍峰的办公室出来,掏了手机,拨了通电话:“是我,帮我继续查上次那个女人,一定要仔仔细细的查,我需要她的把柄。” 挂完电话,她一脚油门,直接开车去了二十四小时营业酒吧——醉迷。 绯闻!呵! 她现在巴不得绯闻越多越好,就怕媒体连她的绯闻都不爆了,那可就真是条死咸鱼了。 在娱乐圈这两年她可不是只靠祁尊这座大山站稳脚的!她能一路走红影视,靠的可全是一身演技,她的粉丝榜一直都是占据首位,想要在娱乐圈彻底封杀她,可没那么容易! 只是她没发现,一辆加长黑色轿车跟了她一路,也停在了醉迷的门口。 跟踪邢心蕾的一路上,这辆黑色的轿车内一直都在演绎限制级画面,坐在中间位置纹着老虎纹身的男人,身上骑跨的女人几乎衣不遮/体,丰盈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一车男人的视野里,她撩起裙摆,如水蛇般的腰肢扭动,不停的摆弄臀部,男人只拉了个裤子拉链,两人旁若无人的发出非常不耻的呻/吟声,后座的几个混混模样的粗矿男人看的直咽口水。 开车的是个光头,一脸横肉,纹身占据了整个头顶,忍不住不时地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后座的现场直播。 女人正是刚出院的女星汤小米,车停了下来,她气喘吁吁的俯下身,贴着男人宽厚的唇,娇媚道:“虎哥,你确定只要绑了这个女人,就能把祁尊逼出来?祁尊得罪的人可不少,被人先下手做了也不一定啊!要这个女人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 女人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男人重重的掐了一把她弹翘的臀部,用力的顶了一下,意犹未尽的把某物退了出来,睨了眼黑色西裤上沾上的白色液体,粗鄙的开口道:“小骚/货,老子做事需要听你的安排吗?” “对不起虎哥,小米不是那个意思,小米哪敢对你做的决定指手画脚啊!小米这不是怕你绑了邢心蕾,万一没什么用途,被那个狐媚子迷惑住了怎么办?那小米不就要失宠了?在勾/引男人方面,小米从来就不是她的对手啊!” 男人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一车男人都跟着起哄大笑起来,后座有人开口了:“小米,要是老大不要你了,不是还有我们哥儿几个吗?” 汤小米朝后座碎了一口:“滚!人家这辈子只跟虎哥。” 男人拉上裤子拉链,下达命令:“进去,等这个女人喝得差不多了,带回总舵,放出风声,试探试探祁尊是不是真的被人先下手做了,如果真要是被人做了,祁家这块肥肉可不能被别人吞了。” 后座染着黄发长相猥琐的男人,咽了咽口水问道:“那试探完了,这女人?” “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女人!”肖振虎冷狠的瞪了一眼后座说话的人:“这个女人跟了祁尊这么多年,分量可比那个祁太太重得多,她身上的钱还不够兄弟们找几个干净的玩玩儿?她不是有个弟弟吗?找他勒索一笔钱,然后把人做了,干净利索点,不准碰她!少给老子惹麻烦!” “是!” 下达完命令,一群人下车进了醉迷。 *** 祁家私立医院,走廊上。 身穿条纹病号服的林沫冉忽然猛打了个冷颤。 昨天开始降温了,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南方也开始有了冬天的感觉。 她裹紧了身上宽大的衣服,背靠着栏杆,一直在跟面前一脸酷帅的墨镜保镖做眼神较量。 没办法啊!问什么都不开口说话,就连点头摇头这种简单的交流都不配合她了。 本来是四个保镖的,昨天忽然只剩下这一个了,而且变得更沉默了,简直比木头还木头,看他一个人站了一晚上,这不是想让他去休息一下嘛,大木头压根儿不领情,难道在病房门口站了一夜,不冷的吗? 不知为何,林沫冉心里一直感到隐隐不安,从保镖忽然只剩下这一个后,这种感觉就越发明显起来。 邢心蕾被祁爷爷赶出了医院,这已经四五天了,按理说邢心蕾已经跟祁尊告状了才对。 她整夜整夜的失眠,等着他的惩罚,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幻想了他的各种折磨她的手段,想的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严重的自虐倾向? 仰头盯着眼前唯一的木头桩子,林沫冉疑惑着:难道这次的惩罚就是,不再安排人保护她了?把这些人都调去保护邢心蕾去了吗? 网上已经彻底曝光了她祁少奶奶的身份,现在人人都知道她不受待见,确实用不了保镖跟着了,就算是遇到绑架勒索,谁会绑架她这个随时有可能地位不保的祁少奶奶啊!绑架邢心蕾差不多。 这样一想,心口又闷又堵,很不是滋味儿。 看保镖也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她林沫冉最不喜欢的就是让别人为难了。 于是眼神较量了半天,她忽然轻柔的说道:“保镖大哥,你要是有什么急事要忙的话,就去忙吧,不用站在这里守着了,待会儿冯姨过来,我跟冯姨回老宅了,你不用跟着了。” 听她这么说,保镖终于有了点反应,他蠕动了几下发干的嘴唇,像似想要说点什么。 林沫冉张大眼睛和嘴巴等着,恨不得伸出双手去接他即将要说出来的字。 可是等了半天他还是没吐出半个字来,简直比金子还珍贵! “丫头,天凉了,一大早的你怎么也不披件衣服就出来了?冻感冒了怎么办?”冯姨人还没到,声音就远远的飘了过来,手里提着早餐。 林沫冉实在被这木头打败了,她转头直接吩咐道:“冯姨,我头上拆线了,也没有什么后遗症,去跟展凌说一声出院的事,我想回老宅住几天。” “好的,我这就去给展凌说一声,你先把早餐吃了。” 听她跟冯姨这么吩咐完,保镖终于开了口,但话是对着冯姨说的,简单的叮嘱了一下:“照顾少奶奶,我有急事,就不跟你们回老宅了。” 保镖一点犹豫都没有,跟冯姨打了个招呼就走。 看这样子,只怕是早就不耐烦守着她这个名义上的祁少奶奶了吧。 也好,终于自由了,每天被几个大男人跟着连气都喘不过来。 冯姨跟展凌打了声招呼下来,她已经换了衣服,随便吃了两口早餐,就出院了。 一周没在家,她回去给爷爷和父母上了两炷香,跟冯姨一起回了老宅。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吴昊相求 天空阴沉沉的下起了小雨,气温一下子从昨天的二十三度降到了十度! 吴昊急匆匆的闯进了冯绍峰的办公室,因为太着急了,进去忘了敲门儿,正好撞见冯绍峰搂着女人啃咬的火热画面。 二人吓得一颤,同时看向了门口,女人脸一红,躲进了冯绍峰的怀里,冯绍峰顿时火冒三丈了:“吴先生,没学过门是怎么敲的吗?” “冯绍峰!邢心蕾被人绑架了!我没时间听你说教!”吴昊进去就是这一句,语气非常急切:“她昨天上午过你这儿来就一直没回去,我一夜没联系上她,刚才联系上了,她在呼救,一个陌生男人要我准备两千万赎人。” “绑架了——?”冯绍峰整理了一下衣领,眼神示意女人出去,神色也紧张起来:“昨天我就叫她不要到处乱跑,看看,惹事儿了吧。” “现在怎么办?两千万,我拿不出来这么多啊。”吴昊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邢心蕾的户头上本来是能取出来这么多钱来的,他刚才去查了,已经被人全部取走了,显然是这群人胁迫她取了。 他认为,星月传媒作为她的经济公司理应对她的安全全权负责,前段时间是受伤住院,这次是绑架,难道星月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冯绍峰何等的圆滑?立马听懂了他的话外之意:“吴昊啊,这个时候你来我这儿急也没用,你应该立马去找尊少才对啊,以祁家的势力,分分钟能帮你解决的问题...” “我要是能联系上祁尊,我特么还来找你浪费时间?”吴昊冷冷的打断他的废话,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手头只有三百万,星月传媒是邢心蕾的经纪公司,这事儿我只能找你了,对方约定的时间是明天晚上七点,如果钱没凑够,就撕票。” “还差一千七百万——!这,这我可真无能为力啊。”冯绍峰当即脸色一铁,心下凉风阵阵:笑话,一千七百万都够再开一家公司了,有哪个经纪公司会为了赎一个被帮绑架的艺人花上上千万的?说白了,大家不过是签了份协议的合作关系而已。 “你!”吴昊一听顿时气的脸色发青,恨不得一拳头朝着冯绍峰的那张嘴脸砸过去。 草/泥马!一句无能为力就打发了一条人命! 娱乐圈刚封杀了邢心蕾,紧接着又出了这门子状况,真特么屋漏偏逢连夜雨!而且还遇上这个么个小人嘴脸的合作伙伴! “兄弟,我觉得这事儿有蹊跷。”冯绍峰摸着下巴思索着,越想越觉得这事儿疑点重重,他分析道:“你想想,那天祁家老太爷给心蕾支票,赶她离开a市,被心蕾拒绝后,回头心蕾就被娱乐圈封杀了,紧接着又被绑架了,这一连串事故,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吴昊被他这么一提点,皱眉想了想,也顿时觉得事有蹊跷:“你是说,祁家搞的鬼?” “我昨天下午去调查了一下,心蕾的几个通告毁了约,确实是祁家老太爷亲自去跟人家打过招呼,就连一直曝光心蕾绯闻的新高度传媒,祁老爷子都去下了狠话...”“死老头子!真够狠的!”吴昊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脑袋里慢慢理出思绪来:“那你说该怎么办?老头子这次趁祁尊不在,看样子是下了决心要弄垮我姐,难道置之不理?以不变应万变?要是推测错了不是祁老头干的怎么办?” “这事儿不管是不是祁家做的,你姐都会有危险,祁老爷子也不是什么善茬,当然不能置之不理。”冯绍峰脸上闪过一抹狡诈之色。 “那怎么办?两千万的赎金,一天时间我上哪儿去凑?” “兄弟,既然祁尊不在,这种时候,你何不去找找祁少奶奶。” “找她?”吴昊当即反驳道:“你认为这个女人是脑袋缺根经、还是缺心眼儿啊?我姐跟祁尊的绯闻炒的那么火热,你觉得她会帮这个忙?”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她不会帮这个忙呢?”冯绍峰眯长了眼缝,笑的一脸阴险,搓着手分析道:“你姐跟祁尊的那段过往,这个女人应该也清楚,听说她一直在跟祁尊闹离婚,你何不去赌一把,到底是她对你姐的憎恨多一点呢?还是对祁尊的感情更深一点?听说这个小丫头在祁家可是深得人心啊,是个非常重感情的人,你说,祁尊不在家的情况下,心蕾要是遇到什么不测,这个女人会不会站在祁尊的立场去考虑问题呢?” 冯绍峰拍了拍吴昊的肩膀,笑道:“女人这种生物,有时候真的挺难琢磨的。” 吴昊从冯绍峰的办公室出来,直接去了桃苑居,但是没人在家,想了想,他翻出了祁家老宅的座机电话,拨了过去。 这还是第一次拨这串电话,祁家老宅的座机电话得有几十年了,查出来很容易。 接听电话的是个中年女声:“喂!请问您找谁?” “我找林沫冉,我是她的..一个朋友。” “好的,您稍等一下。” 女人走开,不一会儿电话再度接起,响起女孩既疑惑又有些激动的语调:“你好,请问你是——?” 她没有什么男性朋友,除了逸凡,要不就是燕安南又找她了?但是燕安南的声音保姆是听得出来的。 “祁少奶奶,你好,我是邢心蕾的弟弟,吴昊,事关紧急,实在是很抱歉,冒昧的打扰你了。”吴昊咽了下嗓子,这女人的声音真好听,娇气清脆,听起来十分悦耳。 “哦..”电话那头明显失落的语调,不过很快礼貌的问道:“吴先生找我能有什么紧急的事呢?” “我姐昨天一夜未归,被人绑架了,她刚被娱乐圈封杀,是祁老太爷给各方渠道打了招呼,之后就发生了这事儿,我觉得事有蹊跷,也许...跟祁老太爷有关....” 电话中吴昊细致的做了一番分析,林沫冉抿着唇,静静的听着,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前天祁爷爷和老管家确实出去了一整天,直到晚上十一点了才回来,回来的时候两个老头身上都是带着酒味儿进的门,看样子是出去应酬了一天。 年龄那么大的人还能出去应酬什么呢? 昨天她接了几个电话,都是找祁爷爷的,她在一旁隐隐听到几句谈论,说事情已经办妥了,让他老人家放心,保证以后这个女人在娱乐圈混不下去。 其实她当时立马就想到了祁爷爷对邢心蕾出手了,但她这次没有吭声,也没有劝阻。 她只要一想到祁尊放任邢心蕾在网络上如此踩压她这个正牌祁太太,心口就痛的像刀在绞,痛久了她也是会累的,她也需要有个人来靠靠,有个人来给她一点温暖、一点安慰。 所以,祁爷爷为她出头,她当然是愿意的。 这两天她乖乖在喝调理身体的中药,她忽然想清楚了,这个世上祁爷爷是真心把她当孙女在疼爱,这份厚恩无以为报,老人家只不过是想要个重孙子而已,那她就生一个,反正这辈子也没什么未来可期盼了,以后好好孝顺老人家,养大自己的孩子,只要不对那个男人抱任何期望的过日子就好了。 其实,这样过一辈子,也不是多难熬的事情。 有个孩子,衣食无忧。 “祁少奶奶?祁少奶奶?”电话那头半天得不到她的回应,着急的连唤了她好几声:“祁少奶奶,你在听吗?” 林沫冉十分冷淡的出声:“吴先生,这事儿,你觉得站在我的立场,会帮你姐吗?” “祁少奶奶,我知道我姐确实过分了,给你造成了很多的伤害,可是,在这段感情的纠葛里,她又何尝不是受害者呢?她十七岁就认识了祁尊,进了祁家,后来被祁老太爷驱逐到了美国,她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女人,又没文凭,被抢劫一空的情况下,为了活下去她乞讨过,被流浪汉欺辱了她自杀过,那些年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祁少奶奶,我就我姐这么一个亲人了,祁尊去了美国出差,一直联系不上,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求你的,对方说,明晚七点,要是交不出两千万赎金,就撕票——” “也许不是我家爷爷做的呢?”她烦躁的打断了男人的话,其实这句话她说的很没底,所以把‘报警’两个字儿咽了下去:“如果真是我家爷爷做的,你放心,那她就更不会有事了,我爷爷最多也就吓唬吓唬她罢了,是不会真的对她造成伤害的。” “不,祁少奶奶,我说了你可能会不高兴,其实,你们祁家在a市,就是黑/道啊,绑架我姐的人已经胁迫她取走了她户头上的所有积蓄,这次,是来真的,他们若只是吓唬吓唬她,取了钱也应该放了她啊,又何必来逼迫我呢?” 林沫冉心情真的糟糕了,她是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些的,她都做好了打算,这辈子都不会再听闻关于祁尊和这个女人的任何事。 她闭上眼睛挣扎片刻后,听见自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约个地方谈吧。” 说出这句话,她知道,这辈子她是真的无可救药了。 祁尊,我上辈子肯定是欠了你的命了,不然这辈子怎么会遇上你呢。 “好好,谢谢,谢谢。”电话那头的人大松了口气,连连致谢,约了地方:“今天下午四点,夜街咖啡厅可以吗?” “嗯。”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交易提前 夜街咖啡厅,下午四点这个时间段,里面的顾客不多,熙熙攘攘几个。 林沫冉一身冬季休闲女军装打扮,修身女西服外面穿一件军绿色的中性帅气上衣外套,一双黑色皮靴,头发一把马尾扎在后脑勺上,白皙的瓜子脸蛋干净清秀,不施粉黛。 没有保镖跟着还是那么招摇拉风,一路进去引来不少回头率,从她一进大厅,吴昊抬眼看过去,瞬间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心就那样清晰的抖了一下。 林沫冉捕捉到他的眼神,确定他就是邢心蕾的弟弟吴昊,她走了过去,礼貌疏离的语气开口:“请问是吴昊先生吗?” “对,我是吴昊。”男人立马起身伸出右手请握示好:“真的很感谢你能来这一趟。” 林沫冉没有与他握手,只是礼貌的浅笑了一下,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半个字的废话都没有,直接开口问:“说吧,需要多少钱?” 吴昊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直白,倒是被问的愣了一下,几分尴尬的收回手去,重新坐了下来。 被她这么一句问的,他越发觉得这事儿就是祁老爷子做的了!哪天给心蕾支票,心蕾撕了,今天他又来找祁家要钱,想想就够讽刺的。 他想了想,笑着问道:“祁少奶奶一个人过来也没带个保镖在身边,就不怕我绑架了你,去换我姐吗?” “是嘛?”林沫冉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剑眉星目的倒是一张英气的脸,就是废话有点多:“那就要看你敢不敢赌,绝对是我家爷爷绑了你姐咯,如果赌对了,那确实绑了我换你姐比较简单,倘若赌错了呢?你认为我这个地位不稳的祁家少奶奶,在绑匪的眼里比两千万还划算吗?” 一句话就把吴昊堵得哑口无言,再次尴尬了,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年龄不大的小女人,头脑竟然会这么敏捷,他略微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礼貌的问道:“祁少奶奶要喝点什么?” “我睡眠不太好,不喝咖啡,我们还是直接谈事吧。”林沫冉来之前打过祁尊的电话,关机,打展跃的电话也是关机状态,祁尊关机多半是在处理棘手的问题,遇到的事情肯定很麻烦,展跃关机只有一种情况,手机打游戏没电了。 所以,这事儿还真推都推不掉,落她头上了。 第一,祁爷爷是个数着天数过日子的人了,不想老人家跟祁尊再闹矛盾下去,一系列的线索都指向了是祁爷爷做的。 第二,站在女人的立场考虑,这个女人的遭遇确实可怜,如果不是祁爷爷绑了她,吴昊凑不出钱,那她百分百会遭到不测。 不管是祁爷爷做的,还是真的是绑匪做的,如果她置之不理,这个女人出了什么事的话,道德上,她会有一道坎。 从挂了吴昊的电话后,她的思维就异常清醒,反反复复想到的最多的是,这个女人要是就这么死了,祁尊会怎么办?他欠了这个女人那么多,会不会悔恨终身? 会!答案是肯定的。 虽然满腹都是酸楚的滋味儿,可脑袋就是不听话,不停的闪现祁尊的那张脸,或是冷漠隐忍、或是满目杀气,她想到的最多的就是他转身的一刹那,孤寂落寞的背影,就像背负了全世界的孤独。 心就这么被扯痛了,无可救药的心疼。 盯着对面的小女人,吴昊被她两次开口弄得不好意思再废话了,直接开口道:“对方说要两千万,我去过她的经纪公司,人家不会为了一个艺人花这冤枉钱,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又不敢报警...祁少奶奶你放心,只要你救她一命,我们会立刻离开a市,以后绝对不会再打扰你们的生活。” 他隐瞒了自己口袋里有三百万,这钱是为了以后做打算,这a市,只怕是真的待不下去了。 林沫冉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出声:“好。” 说出这个好字,她的心被猛地扯痛了一下,可那并不是心疼钱。 两千万啊? 如果祁尊在,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的吧,当然,如果不是祁爷爷做的这事儿,拿了这笔钱的人,最后肯定讨不到好下场。 祁尊会为如何发狂的报复绑架邢心蕾的人呢? 难以想象。 听她答应的这么干脆,吴昊整个人一松。 可他不知道的是,林沫冉过来的时候,偷偷进书房做了次贼,拿了祁老爷子的私章,有时候祁尊不在的情况下,公司需要拨款签字,情况比较紧急,就会拿到老宅来处理,祁爷爷盖个私章也能生效,但只限于拨款。 她这么做,不知道老头知道了会被气成什么样子? 一定会责骂她,傻丫头,你是脑袋被门挤了,还是进水了啊? 从咖啡厅出来,她直接去了祁氏总部,一进去,还是一片热情的招呼声。 公司里的气氛莫名的紧张,人人行色匆匆的样子,她的忽然到访,估计让人有些诧异,接待她的是祁尊的助理,跟祁尊年龄相仿的一个男人,给她泡了杯茶后,恭敬的问道:“不知道太太来,有什么吩咐吗?” “我需要在财务部提取两千万,麻烦你帮我办理一下。”她从兜里拿出了老头的私章:“爷爷叫我拿这章来,说不用祁尊签字就能提取。” 两千万数目不小,助理一愣,不过她手上确实是老爷子的私章,加上她的特殊身份,把到嘴边的疑问咽了下去:“太太,现在已经五点二十了,财务那边就是安排人去银行办理这事儿,估计银行也下班了,您看明天可以吗?今天先盖个章,明天上午我安排财务处的人去办理这事儿。” “谢谢,那就辛苦你了。”林沫冉面上足够淡定,内心却在砰砰直打鼓,她想了想数额比较大:“下午两点,我来找你拿钱可以吗?” “好的。” 第二天。 她给老宅撒了谎,说去找贺语琦玩儿,被老宅的司机送到了贺家公司门口,她打发了司机,跟吴昊约好的见面地点就在这里。 坐吴昊的车,去了祁氏总部。 取钱还算顺利,助理已经帮她装好了,整整齐齐的塞满了四个大箱子,要不是箱子下面有轮子可以拉着她根本提不动。 吴昊戴了副墨镜,一身黑色西服,做了保镖的打扮,陪她一起上楼取的钱。 之后去了吴昊的公寓等那伙人打电话过来,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过的异常紧张。这是林沫冉第一次进陌生男人的家里,考虑到他不敢把她怎么样,她才敢进去,因为他对绑架邢心蕾的人有所顾忌。 两个不算熟悉的人这么干坐着确实挺尴尬的。 “你喝点水吧。” “谢谢,不渴。” 林沫冉继续低头玩儿手机,吴昊继续盯着桌子上的手机发呆。 “你吃点水果吧。” “谢谢,不用。” 尴尬下,吴昊打开了电视,胡乱的换着频道,说实话,冯绍峰让他来找这个女人,他是真没抱太大的希望她会帮这个忙,她的这个举动对他来说触动真的很大,心蕾那么憎恨这个女人,同理,这个女人也应该很憎恨心蕾才对,将心比心,如果是这个女人遭遇什么不测,心蕾会怎么做呢? 他可太了解他那个姐姐的性格了,估计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有一种东西不可利用,那就是善良;有一种东西不可玩弄,那就是信任。 这个小女人莫名的让人觉得珍贵,难怪心蕾会输给了她。 看她疏离又沉静的坐在那里,一直在玩儿着手机,想必也是觉得有些尴尬,吴昊起身走了过去:“祁少奶奶,现在时间还早,我们....” 他走过去抬手碰了下她的肩膀,只是话还没说完,碰她肩膀的手,忽然被她一把扣住,然后猛然一个用力,他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扑哧一声,后背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躺在地上,他完全傻眼了,思绪空白了好半天,等反应过来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竟然被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女人,来了个过肩摔! 她坐在沙发上,只微微侧了下身,一只胳膊撑在自己的腿上,手掌顶住他的腹部,一个巧劲儿就把他撂倒在地。 “不好意思,有点紧张。”她有些不好意思笑笑,脸微微一红。 “没,没关系,我是想问你,要不要出去走一下?”吴昊从地上爬起来,心口莫名的一悸,看着她微红的脸,心脏漏跳了几拍。 这个女人真的很容易让人喜欢上,他被脑袋里忽然冒出来的这个看法,惊了一跳。 “也好,出去走一下,现在才四点,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今天真的很感谢你...”除了张口就道谢,吴昊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想起自己这个姐姐对人家所做的那些事情,他就无比的羞愧。 “吴先生,你的道谢只会让我感觉自己脑子进了水,所以,不用再提醒我了。”她勾着几分笑意,半开玩笑的语气,跟这个有意和她套近乎的男人划的魏晋分明,她是一点都没打算跟与邢心蕾有关的人打上交道。 所以成功的把吴昊嘴里的后半句‘我们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给堵了回去,要知道,她进来半天水都没喝过一口。 吴昊这才忽然明白她的用意为何,心口莫名的就有些失落。 刚出别墅,吴昊的手机就响了,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的,吴昊手一颤,接起电话:“喂..” “交易提前,四点半赶到南区废旧水泥厂,报警或者迟到,你就准备好棺材。” 第一百三十章:冰冷杀意 从市中心赶到城南区废旧水泥加工厂,时间非常紧迫,吴昊边飙车边试图打电话跟对方商量一下,能不能推迟个十分钟,可对方通完电话就立马关了手机。 今天天这么冷,林沫冉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怀疑也许是祁爷爷安排人绑了邢心蕾,她是绝对不会跟着来这一趟的,其实心里紧张害怕的要命,以前身边不离左右的跟着四个保镖,这会儿正需要用他们的时候,却一个都不在。 想到这些保镖,她的心里就莫名的感到更加不安起来,这几天好像祁家变得太安静了点,这群人一向行踪神秘,但这几天连他们的气息都完全察觉不到了。 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这儿,她又拨了一次祁尊的电话,还是关机的状态,展跃的也是。 这,真的太不对劲了。 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赶到约定的地点,还好时间没超。 这是一片废弃的工业园,里面全是钢筋和烂水泥块,车子根本无法进入,只能步行一段距离。 她跟吴昊刚到,电话就响了,似乎一下车就被人盯上了,这次又是不一样的号码,足以见对方谨慎的程度有多高了,电话里男人冷声吩咐:“女的进来,男的留外面。” 吴昊一听来气了:“你有没有搞错!四大箱子现金,你让一个女人搬进去?” “你特么有资格跟老子讲条件吗?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惹的老子不耐烦了,现在就撕票!你那四大箱现金照样是老子的。”对方说完就断了线。 吴昊气的脸通红,有些为难的看向林沫冉:“这群王八蛋,他们要你把钱送进去..” 林沫冉没吭声,不过已经做出了行动,从车上十分费力的搬下一箱来,从吴昊手中拿了手机,把自己的手机跟他交换了一下,以防万一,有什么情况可以保持联系,她拉着皮箱就朝里面走去。 里面的楼层垮的垮、拆的拆,就是个大废墟,她一直拉着箱子走到了最里面的那栋拆掉一半的楼层,电话才响起:“就是你面前的位置,把箱子拉进来,老子要验货。” 遍地的碎玻璃渣和水泥堆,里面的光线昏暗,每走一步,林沫冉的腿肚子都在抖,大眼睛紧张的四处张望着,忽然暗处响起男人的声音:“把箱子打开。” 她吓得全身一颤,急忙放下箱子,拉开拉链,把盖子打开。 从二楼忽然照下一束手电筒的光,刚好照在箱子里,林沫冉本能的抬头往二楼看去,太暗了根本看不清男人的脸,只能看清大概轮廓,个头不是很高。 “小丫头,看清了我的长相,你可就麻烦了。” 男人这句话,吓得她猛地低下头去,几滴冷汗从额头滑下来滴在了地上,心里大感不妙! 绑架邢心蕾的人,不是祁爷爷! 祁家卧虎藏龙,她有可能有不认识的祁家人,但整个祁家却没有一个不认识她的人,因为她是祁尊的太太。 耳边再次响起男人的命令声:“丢一叠上来。” 她忙随手拿了一叠,两米多高的距离,丢一叠钱上去还是不成问题的,丢上去后,她也开了口:“我要赎的人呢?” 看样子,绑架邢心蕾的只有一个人,难怪他只要求她进来的,不让吴昊一起进来的。 “把剩下的三箱钱搬进来,老子自然会放人,动作迅速点。” 林沫冉提着一口气,反驳道:“不行,我必须要确定人是否安好,才去拿剩下的三箱。” 隐隐约约听见女人的惊叫声,但听得不是很清楚,不一会儿从二楼丢下一块衣服布料来:“小丫头,你要是再啰嗦半句,老子就砍掉她一只手扔下来。” 林沫冉吓得全身发僵,颤手拾起地上的衣服布料,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经吴昊确认这确实是邢心蕾的衣服,她才拖着第二箱进去,先前放在那里的那箱钱被男人拿走了,还是老样子,让男人先验了真假,然后她出去拖第三箱。 拖第四箱返回的时候,一进去,林沫冉顿时吓白了脸色! 男人没有隐藏在二楼的暗处了,他就站在她放钱的地方等着,无预兆的林沫冉就看清了他的长相。 他看不出实际的年龄,染着一头黄色的头发,左半边脸上有一条很长的伤疤,从下眼皮一直拉到了下巴的位置,看上去异常狰狞恐怖,他大概一米七六的个头,身材不是特别壮。 这么明显的面部特征!难怪他要隐藏在暗处交易。 可,她看清了他的长相,会是什么后果—— 林沫冉全身猛地一震,一股寒意从心尖儿上蹿了出来,松掉了手里拉着的皮箱拉杆,只听见砰地一声响,皮箱倒在了地板上,她咽了咽喉咙,全身哆嗦着往门的方向挪了几小步:“钱,我都拿进来了,人,人呢?希望你,言而有信,放,放人。” “呵呵呵...”男人冷笑出声,牵动扭曲的伤疤脸,森冷的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小丫头像个雏啊,跟老子去玩玩怎么样?” “你,你要干什么?”林沫冉顿时吓得腿脚发软,连连往后退。 “小妹妹,哥哥刚才还告诉过你,看清了我的长相,你可就麻烦了。”男人一步一步逼了过去。 恐惧到了极点,林沫冉腿软的实在提不上一点力气来,全身抖得厉害,只是不停的往门口的方向一步一步挪动:“你把邢心蕾怎么了?你,你不要乱来!” “跟哥哥去个好玩儿的地方,快活够了,哥哥就送你去找她。”男人几步上去一把逮住了她。 林沫冉只感觉胳膊都快被他拧断了,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位大哥,你最好是放了我,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是祁尊的太太,就算跟祁尊夫妻不和,但你要是伤了我,也就是变相的伤了祁尊的面子,以祁家的势力,恐怕这些钱,你无福消受了。” “祁尊的太太?”男人果然一僵,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来,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忽然狂笑出声:“原来是祁太太啊,那就我可就更不能放过你了,你男人这一招引蛇出洞可是够毒的啊。” 林沫冉没想到暴露自己的身份会让男人立马起了杀意,男人眼里先前恶心的欲望瞬间就转换成了杀气。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挣脱男人紧扣她下巴的手,低头狠狠的咬了一口男人捏住她胳膊的那只手。 男人一吃疼,猛地摔开了手。 一得自由林沫冉拔腿就往门的方向跑,心脏狂跳的速度连呼吸都困难了。 *** 然而就在十分钟前,她跟吴昊赶到交易现场的时候,五六辆加长版保时捷,正疯狂的往这边赶,前面驾着一辆蓝色摩托车的男人,白衫黑裤,那双异常阴冷摄人的眼睛隐藏在墨镜后,他紧抿着薄唇,看上去一点面部表情都没有,却满身都是阴狠的杀气。 他拼命的催动油门,在马路上一阵横穿猛窜,上演着一幕幕惊心动魄,他后面紧随着六辆加长版保时捷,盯着前面发狂的男人,个个看的魂不附体。 他刚才开机发现有林沫冉的多个未接电话提示信息,于是立马回拨了过去,是吴昊接听的,说她已经拉着最后一箱钱进去交易了,对方指定只要她进去。 祁尊千算万算,他是万万没算到,这个小东西会拿了钱跟吴昊一起来交易。 对!他失误了,而这种失误所导致的后果会是他绝对承受不起的。 有时候,没有下一次,也没有机会重来,没有暂时继续、或者暂时停止。 有时候,错过了现在,就永远永远的没有机会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外面忽然由远及近响起一阵摩托车的噪音,在这种荒僻的地方,听起来异常刺人耳膜。 男人心下一惊,暗叫不好,他迅速的掏出手枪,只想立马解决了这个见过他长相的女人,赶紧逃命去,他没想到那个男人会赶过来这么迅速,半个多小时前接到电话,得知邢心蕾还在总部就被祁家人劫走了,肖振虎被一枪爆了头,这群本来是出去寻找祁尊的祁家狗来的毫无防备,这会儿总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明知道这个时候逃命要紧,他财迷了心窍,一个人蹲守在交易点上还是悬着胆子给吴昊拨了电话,把交易的时间提前了几个小时。 林沫冉死死的盯着前方大门口的光源,用了她这辈子最大的力气,不要命的往前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恐惧了,她产生了严重的幻觉—— 光源处,她看见了祁尊,还是白衫黑裤的样子,就那么从容的站在那里,他摘了脸上的墨镜,然后缓缓的朝着她的方向举起了手中的枪,他眼里那一抹冰冷的杀意,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比刚才那个男人更冷更毒辣,惊的她猛地停下了跑向他的步伐,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扣动了扳机,只听见砰地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 她双眼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可原谅 林沫冉猛地睁开双眼,入眼是熟悉的水晶吊灯,熟悉的淡黄色窗幔,周身的味道都是她所熟悉的,这是她的卧室。 好累,感觉就像做了一个好长的噩梦,但那不是噩梦,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脑海中慢镜头的播放着,她和吴昊带着钱去赎邢心蕾,她看清了绑匪那张狰狞的脸,之后绑匪起了杀心,她看见了祁尊—— “冉冉,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耳边忽然响起展凌温柔的关切声。 林沫冉想起恐怖的一幕,被子下的瘦弱身子抖成了一片,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我很好,谢谢你。” 卧室里没有别人,只有展凌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守着她,看样子应该是守了好一阵子,在祁家这些年来,她委屈了、害怕了、困惑了,倒是会偶尔找他诉说。 “展凌,祁家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是黑/道吗?可是,祁家做这么大的生意,还开设医院,给国家纳税,做各种慈善捐助,祁家从来没有含糊过这些事情....” 她的声音很轻,人也很安静,仿佛只是在陈述某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撕心裂肺、胆战心惊过后,原来所有的伤痛不再算得了什么。 她继续说着,这一刻无比的冷静,没有一丝情绪起伏,从嘴里缓缓的说出八个字:“祁尊有枪,他会杀人。” “冉冉..”展凌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跟她纠结,他笑了笑,问道:“每个女孩在单纯懵懂的年龄,都会对未来理想的对象有过最纯真的幻想,你的理想对象是什么样的呢?可以跟我说说吗?” “嗯···希望他是个做老师的人。”她扯动嘴角艰难的笑笑,鼻头很酸:“他善良正直,教书育人,一群孩子围着他转,那样的画面,好暖...” 她回想着,展凌不问她都快忘记了自己也有过这样的傻幻想,眼里轰然一热,两串泪如断线的珠子滚落了出来。 只是幻想好美,现实的差异太大了,她真的有点无法去适应,有些过往回想起来都是刀,一刀一刀飞进身体里刺成剧烈的痛,那痛会麻痹四肢百骸,会让人彻底麻木,就算是再清醒的人,也会随着剧烈的痛意麻木下去。 展凌的表情触动了一下,他往门的方向看过去一眼,语调压得很低的告诉她:“冉冉,其实,这个世上有人以燃烧殆尽的方式珍惜着生命,看人看事,不能只看表象,像祁尊这么极其复杂的个体,你就更不能只看他的一面,如果你愿意相信我这个医生的话,就大胆的试着去了解他,其实他真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卧室门外,倚靠在栏杆上的男人,停顿了一下手里抽烟的动作,她口中的对未来对象的幻想,一字一字都听进了他的耳里,轰然一句,抵过千言万语。 因为他会杀人,即便杀的是十恶不赦的罪人、是要伤她性命之人,她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他。 男人双眸暗沉的看不见一丝光亮,里面全是碎裂的痕迹。 没想到,他爱一个女人,竟然爱到了这般卑微的地步,知道她害怕了,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他,所以他远远的站着,让另一个她认为集优良品质于一身的好男人,陪着她,安慰她,开导她。 这,就叫卑微? 因为她是林沫冉,所以他甘愿如此。 他自嘲的勾起一丝凉笑,轻轻摁灭了烟头,抬步走了进去。 展凌还想说什么,听见祁尊推门走了进来,他看见床上的人儿明显就是一僵,眼角余光瞥见祁尊站在门口没有再动,脸色一片暗灰色。 他像是在挣扎,挣扎现在他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 这样一个林沫冉,跟他的世界格格不入,强留下她,如何才能让她快乐? 展凌起身跟他眼神交汇了一下,意思让他好好跟人家谈,便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卧室的门。 卧室里忽然寂静下来,跟他独处一个空间总是让她瞬间心乱如麻。 “对不起,吓着你了。”他忽然出声打破沉默,边说边走过去在床沿边落座,眼神落在她放在梳妆台上的水晶玻璃花瓶上,那里面是她泡的水晶宝宝,五颜六色的,少见的孩子心性。 “没...” 她想说没关系,却被他抬手轻轻压住了嘴,打断了她的话:“沫冉,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你只是在怕我...” 他接着说:“我不喜欢别人敷衍我,特别是你。” 林沫冉心口一紧,眼神变得飘忽不定。 “因为,沫冉是不一样的..”他低下头来看着她,眼神专注的让人惊心,他告诉她:“敷衍我的人很多,现在越来越多,虽然不喜欢,可我不在乎他们的敷衍,因为,没有一个人可以和沫冉相比。” 他的理智渐渐断了弦,他听见自己问出了一个极其危险的问题:“你真的,那么想要离婚?” 没想到他会忽然这么问,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跟她谈论这个问题,林沫冉反而一时反应不过来,还在回味着他那句‘没有人可以和沫冉相比’,大脑绷的一下断了弦,一片空白,心口忽然堵死了,不知道是该悲还是该喜?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有一件很排斥的东西,这种排斥并非不喜欢,虽然一直想要扔掉它,但不知不觉它就跟了自己好久,扔掉它的时机毫无预兆的就来了,这么扔掉,也是会觉得可惜的。 就在她准备点头的时候,他抬手摸着她的脸,温柔的姿势,满掌心都是她细腻的触感,他笑了笑,几分悲凉:“沫冉,我们能不能再努力一点点?” 这样的祁尊好温柔,杀伤力无穷,她彻底凌乱了,眼前温柔的祁尊和举枪杀人的祁尊,她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她只是个普通人,软弱、怕事、又很没有安全感。 原来,他只是投了一枚烟雾弹给她,下一秒就掐灭了她的希望,貌似温柔,实则霸道如斯。 他一把抱起她,搂她入怀:“沫冉,你可以跟我耍心机,甚至可以厌恶我,我都有那个耐心去改变你的心态,唯独,不要怕我,好不好?” 林沫冉埋在他的胸口能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每一下都带动着她的心跳产生共鸣,她咬着指关节,哭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却已决堤,心里的恐惧和委屈怎么都压不住了。 不要怕他?唯独这一点真的好难。 她怕他的狠绝无情,怕他偶尔的温情眷顾,他的每一面都会她失去勇气,她感觉自己好没用,总是拿他没办法,她像只无助的小困兽,忍不住呜咽出声:“可是,我不是电脑,无法让你输入一个听话的程序,你的对错标准,跟我的不一样,我们是不一样的...” “不要哭,沫冉,不要哭,我不会再碰枪了....” 他这句让她的哭声停滞了一瞬,他忽然压下她的身子,整个人覆了上去,拉开了她的睡衣领子,他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珠:“碰你,我就不会再碰枪。” 没给她思考的机会,吻上了她的唇,顺着她的脖子落下深吻,他忽然低下头去,轻咬住她的锁骨。 林沫冉微微吃痛,忍不住唤出了他的名字:“啊,祁尊——” 他的动作几分粗暴,几下除去了她的睡衣,前戏不足的情况下就侵占了她的全部,像似在发泄,带着几分狂躁不安。 他是在害怕。 今天,只差一点点,他就彻底失去这个女人了。 他只是不停地在她身上找安慰,几乎失了理智,让她一遍遍在身下娇声哭诉求饶,他才感到安心。 ···· 夜凉如水,下起了小雨。 他松开怀里熟睡过去的人,替她盖紧薄被,轻声起身下床。 院子里此时还站着负荆请罪的四个保镖,他们本来是安排在林沫冉身边的人,却因为自作主张擅离职守,差点造成无法弥补的过失,这是无法原谅的。 四个人笔直的站着,雨水打湿了头发和衣服。 眼前的门忽然拉开,一束柔和的光线从屋内照射出来,走出来的男人挡住了所有的光亮,压迫感瞬间迎面而来,锋利如刀刃。 全身湿透的四个保镖,不禁打了个冷颤,恭敬的鞠躬招呼:“尊少。” 他背着光线负手而立,抬头漫不经心的看着天空丝丝细雨,沉默半晌,忽然出声,语气清清冷冷:“都跟了我多少年了?” 四人当即心虚的低下头去,异口同声:“十七年。” “十七年?”祁尊点了点头,似乎有点笑容,断然讥诮道:“难怪主意大了,不用听我的安排了。” “尊少!”四人几乎同时跪了下去。 其中一个诚惶诚恐的开口做检讨:“这次让少奶奶受到惊吓,差点...差点遇到不测,都是我们的错,请尊少给我们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机会?”祁尊的脸色忽然就阴冷到了极点:“若是因为你们的失职,让她丢了性命,谁来给我一次机会?” “对不起尊少。” “我亏了你们?” “没有尊少,祁家待我们恩重如山。” “你们走吧。” “尊少..”四个大男人几乎红了眼眶,祁家所有人都知道,这句对不起说出口,就意味着,祁家不再需要你了,这是祁家的规定,从来没有人因为对不起,还能没关系的继续留下来。 跟了祁尊这么多年,他们怎么可能摸不透祁尊为何生气?他气的不过是,在他们心里他的命比少奶奶重要,所以这是他们犯的最大错误,几乎不可原谅。 第一百三十二章 :侦探来袭 “少奶奶,你快出去看看吧,院子里那四个人昨晚淋了一夜的雨,到现在还跪在外面呢,听说是尊少要赶他们走。” 早上,林沫冉刚下楼就听冯姨这么说。 急忙拉开大门,门口端端正正的跪着四个大男人,着实震撼到了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的林沫冉。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几度的温度,个个嘴唇冻得发紫,可还是一动不动的跪着,林沫冉二话不说,回头就朝着屋里吩咐:“冯姨,马上煮一锅姜汤,煮浓一点儿。” 反正这些木头又不跟她讲话,她直接上去往屋里拉人,就她这点力气,一个都没拉动。 “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说,你们能不能有话起来说啊?” “少奶奶···”木头之一开口第一次跟她说话:“没有尽到保护你的职责,是我们的错,求少奶奶给我们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我们···不想离开祁家。”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既然这个女人比尊少的命都重要,那他们只能求这个女人了。 林沫冉都有点受宠若惊了,她闷着数了一下:“除去标点符号,你竟然一口气跟我说了四十二个字!” 这话题扯得有点远了啊少奶奶! 四人:“····” “我也想帮你们,可是,你们知道的,我在祁尊面前根本说不上话。”林沫冉两个肩膀一跨,有气无力的说:“你们跪这儿没用的,他是不吃这套的,赶紧起来。” 笑话,要是跪一下就有用,她早给他跪了。 “不会的少奶奶,你绝对说得上话。”四人异口同声。 “你们快起来吧。”林沫冉只是笑笑,四条壮汉跪在面前,感觉真的很怪异,她干脆蹲在了他们面前:“祁尊的脾气你们比我还清楚,是没有人能够改变他做的决定的,你们一表人才、又不缺胳膊少腿,离开祁家到哪儿不能混口饭吃?说不定会比在祁家还好,又何必···” 她这么劝人家,隐隐透出对祁家有了几分偏见。 “少奶奶,你知道什么是信仰吗?”保镖之一忽然开口,掷地有声:“我们的信仰不是佛,也不是上帝,是尊少!祁家,是我们的家。” 保镖的这句话,林沫冉实在理解不能,震惊不已:“你们这么重视他,可是他并不珍惜你们啊,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少奶奶,你知道尊少为什么要赶我们走吗?”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该把他的命看得比你重。”说到这儿,保镖的情绪有些激动了:“尊少失踪了整整七天,少奶奶可能还不知道吧,我们找了他七天,几乎快要绝望了,以为他遭遇了什么不测···” 林沫冉心头大震,忽然发紧。 是啊,她怎么可能知道他每天的动向?他骗她说出差,她就假装相信他在出差,不闻不问甚至连怀疑都不想有。 对祁尊,她竟然能冷漠到这个程度。 可是一旦被人质问,质问她为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无力感就让她喘不过气来:“他怎么了?”刚才说这话的保镖被他旁边的人用胳膊碰了下,制止了他原本想要说的话:“尊少去处理事情去了,我们只是瞎操心了一场。” “邢心蕾呢?救了吗?” “救了。” “你们快起来吧,进屋喝点姜茶,我去帮你们跟他求个情试试吧,他不一定会答应我。” 她进了屋,几个保镖终于舍得起来了,也跟着她进了屋:“谢谢少奶奶,你可一定要帮我们说啊。”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个个都喜欢让她去祁尊那里当说客,她于祁尊而言,顶多也就是个‘睡客’! 不!她连‘睡客’的资格都没有!每次都是被他睡服,只要发生一次亲密关系,她就无力的妥协了,这让她羞愧的无地自容,走出那个卧室门都脸红。 十点了,记得他说过不出差她得帮他送餐,但闷闷的一想,邢心蕾这两天肯定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为了避免碰上尴尬,她掏出手机,犹豫了差不多五分钟,一条短信编了又删,删了又编,最后发过去一句:‘你今天出差吗?’ 很聪明的一句问话,在他找借口前,她已经帮他找好了。 很快信息回了过来:‘中午陪我吃午餐。’ 看样子是没有‘出差’,她问了句:‘要我给你做吗?’ 这次对方几乎秒回:‘中午就做,晚上怎么过?’ ‘····’林沫冉盯着手机蹭的一下脸憋得通红,她问的那句就少了个‘饭’字,竟被他扭曲成这样。 祁尊这人,真的极少说这么露骨的话,他是当之无愧的汉尼拔,优雅的吃人肉,就算偶尔耍个流氓,都能耍出个高端优雅。 就在她对他的这句神回复接不上话的时候,他的信息又来了:‘去餐厅吃。’ 心口划过一丝小小的失落,记得他说过,在公司上班只吃她做的饭,她还是太当真了,简短了回了个:‘好。’ 她上楼开始换衣服,换完衣服看了眼手机,又有一条短信,点开一看还是他发过来的:‘今天放你假,好好休息,明天给我送餐。’ 刚才小小的失落感瞬间消散,心口微微一暖:‘好。’ 他的信息又过来了:‘刚才在做什么?’ 林沫冉划拉了一下手机屏幕,一来一往的,竟然跟他有了一长串聊天记录,也是第一次跟他信息聊天,前不久她还嫉妒心碎过,觉得发信息这种事情,由祁尊做起来都是一件极有情调的事情,因为他只有耐心跟邢心蕾做这种事情。 ‘在换衣服。’ 这次他回过来的信息竟然还带了个笑脸图:‘穿漂亮了,现在就可以来公司等我下班。’ 林沫冉再次被惊到了,深刻的怀疑电话那头真的是祁尊那个男人吗?她回了条:‘现在十一点还不到。’ 对方秒回:‘我还没吃早餐。’ ‘好,我马上过来。’ 然而,电话那端的气氛并没有信息聊天的这么轻松。 作为一家企业的首脑人物,一下子罢工了七天!可想而知,公司肯定出了一大堆乱子,丢了一堆合作项目,得罪了不少合作商,这会儿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一众高层正在诚惶诚恐的向老板汇报工作,眼看老板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越来越阴郁,忽然他的手机来了条信息,他划开一看,一秒前还阴沉的嘴脸,下一秒唇角微微一翘,露出个笑容来,然后,会议中他频频走神,下面一众人正襟危坐,紧张的要死,他干脆抱着手机聊起天来!搞得正在汇报工作的男人,额头都冒汗了,都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继续汇报下去? 这委实太惊人了!要知道祁尊的严谨几乎是苛刻的程度,工作中谁都不敢有半点马虎。 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的展跃,接收到众人疑惑的眼神,他给候在一旁的秘书使了个眼色,秘书立马懂了他的意思,出去泡了杯端进来,展跃从秘书手中接过茶杯,走到祁尊旁边,伸长脖子,瞪大眼珠子往他手机上一瞟,瞥见屏幕上方‘小东西’三个字儿,当即明了,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调侃道:“爷这是昨晚意犹未尽呢?还是回味无穷啊?” 祁尊眼皮都没抬一下:“展跃,我看你还想继续休假啊。” 展跃秒怂,立马闭了嘴。 散会没多久,林沫冉就过来了,她前脚刚进祁尊的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关门,一个男人跟着就走了进来,因为男人是尾随着林沫冉一起上楼的,秘书误以为是跟她一起的,所以没来得及挡男人已经进去了。 祁尊唇上刚勾起的笑容,在看见林沫冉身后跟进来的男人后,瞬间消失无痕,心想着,不行,还是得给小东西安排几个保镖跟着才行,警觉性太差了。 男人进来就开了口:“祁总啊,约你实在太难了,听秘书说你这月的行程已满,所以鄙人只能抓饭点儿这机会了,还望见谅。” 林沫冉被忽然跟进来的人吓了一跳。 男人四十来岁的样子,个头不是很高,微微发福的身材,身穿灰色的西服,头上戴了顶礼帽,接触到她的眼神,男人摘下礼帽,绅士的给她行了个贵族礼:“祁太太好,鄙人严肃,打扰太太跟先生的甜蜜时间,实在抱歉。” 严肃,这名字真够好记的。 “没关系···”林沫冉礼貌的回道,看向祁尊,只见他整个人阴沉沉的。 “冉冉。”祁尊忽然开口,淡淡的语气吩咐:“先进里面休息室休息一下,我们待会儿就去吃午餐。” “好。” 林沫冉莫名的有些不安起来,她急忙向休息室走去,进去回身关门的时候,听见祁尊语调阴冷的开了口:“严侦探在查我?” “祁总言重了,这算不上查,只能算是了解内幕。” 祁尊笑了下,云淡风轻:“了解的如何?” “肖振虎那个帮派被人忽然一锅端了,昨晚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下手之人,手法相当高明,想要取证几乎不可能,因此今天上午被判定为,黑/道帮派之争,但明眼人都知道,在a市能有这等势力灭掉一个帮派的,只有祁家。” 祁尊的表情很懒散,淡然的喝了口茶,不反驳,示意他继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帮我买车 听到这里,林沫冉准备关休息室门的手顿住了,手指扣紧了门把手,瞬间心慌的不行,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讯息,祁尊做坏事被发现了,警察请侦探来查他了!怎么办? 这对她这种在马路上捡到十块钱都要交给警察叔叔的小良民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事了,感觉天马上就要塌下来了!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心慌的都发起抖来,就听外面的交谈声还在继续。 “据我所知,这群人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大开杀戒,只是要了肖振虎的命,给了那个帮派一个警告而已,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群人又返回去灭了整个帮派,让这么多条人命丧生火海,这真的很让人匪夷所思,我都被惊的一夜没合眼,不知道,祁总能否告知原因呢?” 祁尊优雅的品茶,淡然开口,很是嚣张的两个字儿:“秘密。” “据我所查,祁总失踪了一周时间,祁家保卫科七十六号人全部出动寻找过你,这个肖振虎绑架过女星邢心蕾,紧接着帮派就被人一锅端了,不知是否像道上传言的那样,肖振虎跟祁总有过节,加上垂涎祁家财势已久,祁总就自导自演了一出失踪事件,引肖振虎对祁家出手,肖振虎绑了邢心蕾来试探祁总是否真的出了事,所以,祁总以此为借口,还没等肖振虎对祁家出手,就除掉了人家的帮派,这个说法,倒是能合情合理的串联上这一系列看似毫不相干的事件......我很好奇,祁总这一周去了哪里呢?” “严侦探这是在审判我吗?我的私事,有必要告诉你?”祁尊眼底一片阴寒,他再次喝了口茶,极力憋着脾气,要不是顾虑到那只小东西过来了,他早在这个男人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就把他丢出去了,还能让他如此嚣张? “祁总又言重了,我只是做一个简单的了解,并非调查。”姓严的侦探,客套的笑了下,接着直言道:“据我所查,警方已经盯了这个帮派很久了,怀疑有贩卖毒/品和走/私军/火的嫌疑,肖振虎这个帮派一百三十六号人里面,有一百零三个是作奸犯科有案底的人,其中有七十九个是保释出来的死囚犯,二十四个是国外的囚犯,这群人在这次事件中无一幸免,只有三十三个没有案底的小混混得以幸免,看起来这种做法,有点像古时候俗称的··侠客所为,其实,并非完全这么大义凛然吧。” 听完他的一番话,祁尊顿时就笑了,耐心也没了,开口冷寒入骨,只听一个字一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我的太太,只差一点就丢了性命,他们,都该死。” 严肃闻言,足足愣怔了一分钟才出声:“我的疑惑解开了,不知是否有幸请祁总和太太共进午餐呢?” 祁尊的回答毫不客气:“抱歉,我跟太太正在蜜月期,不便外人打扰。” “这样啊,那看来我耽误了祁总和太太不少时间了,打扰了,告辞。” 听完外面一席话,林沫冉整个心湖都在激烈的荡漾,怎么都无法平静下来。 保镖们说,她的命比他重要。 因为那群人对她这个祁太太动了杀机,才导致他···他杀了那么的多人。 大爱临头,她慌得惊心动魄,这种感觉快要窒息而死了,没有半点感天动地。 被他这般相待,未免太过沉重了点,她回应不了,害怕的想要逃避。 这所有的事串联起来,是否从网上开始炒绯闻就开始了?所以他故意不去制止邢心蕾的做法? 那么,邢心蕾会被绑架是否也在他的预测之内?包括后面她会取钱救邢心蕾也在他的预测内?邢心蕾于他而言难道不重要吗?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跟上次他的车差点被追尾有关? 他的生活处处都是危机,她实在理解不能,根本无法剖析他的做法。 能得到侦探嘴里一句的‘侠客’,或许,真的像展凌说的,她不能只看事物的表象。 休息室的门没有关紧,祁尊缓缓推开,入眼便是她呆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的样子,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大睁着,就这么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这种眼神是他完全陌生的,慌得六神无主,隐隐透着几分锋利和排斥。 他明显感觉自己的心,又那么清晰无比的刺痛了一下。 忽然感觉拿捏这个小东西,还真的是比练习抓肥皂还要难掌握力度,轻了,会淡;重了,会伤;不轻不重,也不行? 到底想要他怎样? 他感觉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被林沫冉耗尽了,说实话,他真的恨不得分分钟把她叼回窝里,一直做大肚子,该死的!让她爱怎么纠结就怎么纠结去。 忽然想起展凌的那句话来,对待男女感情,多用点心,少用手段。 可是怎么办呢?他这辈子待人处事只学了用手段,即便是用了心,也是手段。 林沫冉跟他对视了一会儿,还是败给了他那双摄人心魂的眸子,深吸了一口气,上去拉了他的手:“忙完了吗?可以去吃午餐了吗?” 祁尊顿时有种大松了口气的感觉,对于她的主动示好,他大概猜到了八/九分,反握住她的小手,他慢吞吞的应:“嗯,走吧。” “我们去哪里吃呢?”林沫冉拉着他在前面走,比他的步伐快一点,因为看见了他办公桌上堆成山的文件。 “听你的。”祁尊只手插在裤兜里,几分懒散的跟着她走,俨然不见半点大总裁的架子。 这一路扯着他出去遇到了不少工作人员,大家都恭敬的打招呼,林沫冉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是她不知道,身后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因为没有人见过有谁这么扯着总裁走的啊,就跟拉着只巨型宠物似的听话,而且,这画面感实是在太强了。 没有开车,林沫冉带他去吃饭的地方,估计尊大少爷这辈子都没来吃过,不是什么大餐厅,就是普通群众消费的地方。 祁尊一看这地方,眼角抽了一下,在门口停顿住了。 “这里面绝对干净,去年我经常来这里吃饭,这个老板娘做的饭,总感觉有股母亲的味道。”林沫冉以为他不想进去,立马补充道:“筷子和碗,我重新帮你洗一次,然后用开水煮一下,杀菌消毒。” 只见他站在人家店门口,两把扯了领带,然后开始解西服的纽扣,脱了衣服—— 林沫冉噌的一下红了脸,冲口就是一句:“这里是外面,你,你要干什么?” 祁尊顿时就笑了,估计是被她的话语给萌到了:“你想什么呢?你确定我穿成这样,进这种地方吃饭,不会被人当成神经病?” 林沫冉往里面瞥了一眼,确实,平民百姓有平民百姓的地盘,有钱人是有钱人的地盘,他的这一身儿名牌进去,会让人感觉很怪异。 本来想说一句,‘我们还是去西餐厅吧’,却见他把衣服脱了只穿了见白衬衫,抬手随意抓了两下头发,发型立马变成了凌乱有型,解开两粒衬衫纽扣,豪门总裁,秒变街头小混混! 这样随意洒脱不拘小节的祁尊,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叫了简单的三菜一汤,林沫冉觉得味道很不错,但他很少动筷子,看得出吃的有些敷衍,原来冯姨说的是真的,祁尊确实很挑食。 可是他却能吃完她炒的有点咸了的菜。 无预兆的想起这事儿来,让她心口一慌,心湖再难平静。 “祁尊,可不可以留下跟着我的那四个保镖?他们从小生活在祁家,你把他们赶走,不就等于把他们轰出家门吗?没有家的感觉,真的很可怜的。”她是第一次不绕弯子,向他提要求,眼神热切的看着他,声音不知不觉带了几分撒娇的味道。 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左手撑着下巴凝视着她,不接话。 “他们都跪了一夜了,那么大的男孩子,能给你下跪,说明他们真的很尊重你,也很重视祁家,请你留下他们好不好?” “好。”他唇角轻轻一勾,一脸无害,看上去很好商量的样子,不过,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我有个条件。” 好商量个屁啊。 林沫冉眼泪都快来了,这个男人永远都不会在小事上给她一点点感动,心下顿时忐忑起来:“什么条件?” “我的车坏了,车和房都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拿上你的小金库,帮我买辆车。” “我...”林沫冉眼眶一红,真的觉得很委屈,她偷偷摸摸的也就存了七八十万块钱,上次买房子让她倾尽钱囊,这次又是买车! 他那么多的钱,为什么还盯着她的小腰包啊? 忽然想起他敲诈展凌三百万那件事来,顿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简直把资本家的无耻嘴脸发挥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她气的呼吸不稳,胸口上下起伏,半天才憋出句:“我不会开车,这个可以不用划分到夫妻共同财产里面来。” 他继续勾着笑,右手敲了敲餐桌:“我教你啊。” “可是你开的车那么贵,我那点钱都不够帮你买个车轮的。” “有多少?” “才八十三万...”林沫冉冲口而出,忽然有种上当的感觉。 “厉害啊,这么多,够了..”他慢悠悠的说道:“不够我添。” 林沫冉:“...” “待会儿回去取卡,我忙完手头的事,陪我去看车。” “那四个人呢?” “太太花钱帮我买车,我心情不错,留下吧。” 卑鄙!无耻!简直白瞎了他这张谪仙似的脸!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小玉归来 夜,像死水一般沉寂,没有月光和星辰,这座南国的城市,几乎从来都没有下过雪,空气中弥漫着灰尘,人的心便如同浮沉一样躁,只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闪着迷乱的光,迷了人眼,乱了人心····· 看着大玻璃窗外的夜色,祁尊点燃了一支烟后,从兜里掏出一张金卡,往面前的玻璃桌上一丢,开口语调淡泊:“拿上这张卡,去任何喜欢的城市,这里面的钱足够你俩一辈子生活无忧。” 女人全身颤抖,披头散发,眼神凌乱,神情异常激动,她扑通一声瘫软在了地上,跪着爬到了祁尊的腿边,不停地摇头,艰涩的从嗓子眼儿里发出声音:“不,不要赶我离开,尊,不要这样对我,我不会离开这座城市的,我不要···” 吴昊把桌上的金卡看了一眼,像似有些于心不忍,他咬了咬牙,起身走过去拉跪在地上纠缠祁尊的人:“姐,a市我们已经待不下去了,尊少也是为了我们好,你就不要任性了?” “不!我不会离开这里的,尊,我不做明星了,让我安安静静的留在这座城市好不好?”她紧紧的抱住男人的腿,早已泪流满面:“尊,你不是答应我,那件事要给我一个解释的吗?你还欠我一次晚餐,你说你会记得···” “很抱歉心蕾,给你的承诺,我几乎都食言了。”他毫无情绪波动的俯视着腿边的女人,眸色冷沉,语气淡下去三分:“从你利用媒体攻击我太太那天开始,我对你的承诺,就不得不食言了。”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个帖子,真的不是我发的,尊,你要相信我···”女人哭的无比凄楚,试图去拉他的手,可是,祁尊从来就不是她可以抓住的人,慌乱下她只能翻出跟他扯不清的那笔旧账来:“难道你不好奇吗?你的父辈们当年为什么反对我们在一起?他们把我伤成这样,我这辈子都毁了,我需要一个伤害我的理由...” “心蕾,我母亲..也不在了。”他突来的一句,让空气都凝结住了。 邢心蕾的抽泣声被噎在了嗓子眼儿,吴昊弯腰扶人的动作也僵住了。 “上个月,我太太从那边忽然回来,我才发现,原来,她已经过世两年多了。”祁尊的语气异常平静,那双眸子冷沉骇人,他伸手捏住了女人的下颌:“在那段纠葛里,我的损失并不比你小,你来告诉我,我该找谁讨要说法?” 邢心蕾的眼泪凝结在了眼眶里,她没想到,连这个理由都被推翻了,这一直是她继续留在祁尊身边最大的筹码,就这么被推翻了!那她该怎么办? 难道自认活该? 不!她不甘心!让她如何甘心? “姐,尊少说得对,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这是何必呢...”吴昊说着强硬的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尊少,很感谢你这两年来对我姐的照顾,你放心,我们...会离开的。” “啪~”的一声脆响,让空气瞬间冻结住了。 情绪太过激动的邢心蕾,听闻吴昊的话,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姐弟俩都呆住了,等她反应过来,最先反悔的是,怎么能把这样的自己暴露在祁尊的面前呢? 她慌忙看向祁尊—— 只见他古井无波的神态,就像是在看一出笑话,忽然出声:“你知道你跟我太太之间的差别在哪里吗?” 他勾了下唇角,似笑非笑:“你被绑架,她会为了我冒着危险去赎你,我找不到比她更懂得爱更善良的女孩了,所以,无论如何,我不会爱你,我没有理由再继续对你负责,哪怕你残缺不全。” 他起身离开,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对着身后丢下一句让女人万分惊骇的话:“关于那件事的原因,老爷子知,你知,天知地知,而我,不再感兴趣。” 从邢心蕾的公寓出来,祁尊驱车直接回家的方向,一想到今天下午买车付款时的情景,她攥着卡那副肉疼的小神色,他就忍不住弯起一丝笑容,心念一闪,在一家花店门口停了车,进去直接挑了一束黑玫瑰。 回到家,九点不到。 大厅不见她的踪影,推开二楼卧室的门,就见她坐在床尾凳上,还在盯着手里的那张被刷空的卡,皱着秀气的眉毛,不自觉的嘟着嘴。 听见他进来的响动,急忙往衣服口袋里一揣,有些不情愿的冲他打招呼:“你回来啦。” 眼帘一抬,看见他手里的一束花,她怔住了。 人不是好人,花也不是好花。 黑色的玫瑰花! 因为极少看见别人会送黑色的玫瑰,一般都是送红色的,很难让人感到甜蜜,她本来心里就有些犯堵,这花的颜色还真的是跟她的心情很搭配。 所以,某女当即断定,这个男人绝对是在奚落她! 某少爷呢,难得浪漫一次,结果并没有预想的效果,她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眼里没有半点兴趣,更谈不上开心了。 他暗暗有些失落,直接往梳妆台上一丢,然后走到她旁边,拉过她就吻,深吻之后淡淡地问了句:“玫瑰花,你喜欢红色?” “啊?”林沫冉心脏一缩,被他这么一问,舌尖都打结了,跟他完全没在一条思路上,她还在心疼自己口袋里的八十三万没了,出口的话就自动变成了:“喜欢有什么用啊,又不能当饭吃,今天买车花了好多钱,太贵了。” 当时知道那辆车的价钱差点没把她吓抽过去,限量版超跑lykanhypersport,据工作小哥唾沫横飞的介绍,说这辆奢华的超级跑车最高速度可达每小时385公里。 她当时就在心底反驳,‘要这么快的速度干嘛?又不赶着去投胎。’ 最可气的是,头灯内还镶嵌着一串钻石,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画蛇添足。 老板还是看在祁尊的面子上给的是个最低的价码,九千万! 估计这是世上最贵的豪车了,她的那点钱果然连个轮子都买不到,可是,他还是把她洗劫一空。 她一说完,祁尊大概顿时就觉得她可爱到爆,低头再次堵了她的唇,一番更加热烈的深吻之后,他笑眯眯的一个电话打了出去,简短的吩咐了两句,不到半个小时,花店就送了一车红玫瑰过来了。 于是这一晚,林沫冉躺在满屋满床的玫瑰花丛中睡觉,简直被刺激的快哭了。 她觉得展凌的话也不能全信了,这个叫祁尊的男人任何一面都很混蛋啊。 把她洗劫一空,还买这些浪费钱的花,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精神虐待!而且她好像越是有怒不敢言,他越是心情愉悦! 她郁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忽然出现在她家门口的人,让她顿时喜极而泣。 一个多月音讯全无的小玉,就这么忽然冒了出来,林沫冉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呆立在了门口,眼眶一红,一把拉了她的手:“小玉你到底去哪里了?电话号码换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你的qq到底是隐身状态还是真的不在线啊?” 林沫冉使劲儿打量着眼前的人,她黑了,也瘦了好多,想必在外面这一个多月吃了不少苦。 不过小玉还是大大咧咧的样子,张开胳膊就给了她一个拥抱,贫嘴道:“对不起,我错了,娘娘您就绕了奴婢的耳朵吧,奴婢前脚刚到家,这不就来给您请安来了么。” “啊呀!是小玉小姐来啦,你都去哪儿了?冯姨可很长时间没见着你了。”冯姨高兴的迎了过来。 “冯姨,好久不见。”小玉也给了冯姨一个大大的拥抱。 冯姨一直很喜欢小玉,进屋后就去厨房忙着做点心去了。 “你到底去哪里了?”林沫冉倒了杯水给她,这架势是一定要打破沙罐问到底了。 “我啊,去了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美的地方,那个地方啊,不通汽车通飞机,那里的人们不用手机的,联系几乎靠山头,站在上面一声吼!公路就是用天门山九十九道拐也拐不上寨的,绝对是个逃灾避难的好地方,我也想跟你联系啊,可是站在山头喉咙都吼破了,你听得见嘛?”颜小玉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其实半个多月前就被祁尊的人找到了,是她不让祁尊告诉任何人的,包括沫冉和语琦,是不想让那个人知道她的行踪。 林沫冉听了她的描述,简直很难想象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深山老林:“怎么说得像过去动荡的岁月,人们躲避战乱的高山老林似的。” “没错啊,就是这样的地方,一个独立的山寨,从a市到那里,估计坐飞机得四个小时。” “你在哪里做什么工作呢?怎么弄得又黑又瘦的?是不是很辛苦?”林沫冉拉着她的手一直打量着她,她忽然回来了,刘妙妍的孩子还是被燕安南拉去医院处理了吗?她是怎么知道的?她回来该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燕安南呢? “我在那里做老师哦,一个人带两个班级。” “啊!”林沫冉被惊的不行:“你,做老师!” “是啊,没想到吧!不过两个班级总共才十二个学生,一年级七个,四年级五个,那里的孩子真的好懂事。”说到这儿小玉垂下眼眸,语气有些忧伤:“他们上学真的太不方便。” 说到这里,门铃急促的响起,小玉微微一怔,垂眸笑道:“消息挺灵通的,这么快就找这儿来了。” 林沫冉立马懂了她口中说的是谁了,小心翼翼的征求道:“要开门吗?还是打发他走?” “让他进来吧,刚好我有事找他。” 小玉看上去一脸的平静,林沫冉知道,这只是假象,她的手心都出汗了。 紧紧地握了下她的手,她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男人的眼神闪烁着光芒,神色有些慌张,张口就问:“小玉,是不是在这里?” 林沫冉还没开口,身后响起小玉的声音,平平稳稳,热情又疏离的一句招呼:“安南,好久不见。” 她这一句,让燕安南高大的身子一震,愣在了当场,眼神热切的锁住了她。 第一百三十五章 :醉酒失态 燕安南傻呆在门口,小玉一句热情又疏离的招呼,直接把他的千言万语堵在了嘴里。 这气氛,林沫冉都觉得尴尬了:“那个,进屋坐吧。” 燕安南闻言正准备抬步走进门,小玉却抢先一步走了出去,笑眯眯的语气:“沫冉,我跟安南还有事要处理,晚上我家有个宴会,我是专门过来邀请你参加的,你可一定要来哦,我给尊哥已经说过了。” “小··小玉。”燕安南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努力勾起笑容,看上去却比哭还难看:“你才刚回来,我们的事···不急。” “这事儿,实属荒唐,刚好你现在有空,我们还是早点去解决了吧。”小玉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现在才三点半,民政局还没下班。” 民政局? 林沫冉完全插不上嘴,有点摸不着头脑。 就听小玉继续平平静静的说道:“红本子上我的名字是谁代签的,我就不追究了,我们去把婚离了吧。” 这委实太惊人了,豪门里结个婚,不但新娘可以用假的,就连领结婚证都可以找人代签字的!小玉不在,燕安南多半是让刘妙妍在结婚协议上签了小玉的名字,领了结婚证。 燕安南高大的身躯震了一下,眸子红了一圈儿,他笑道:“你要是不追究刑事责任的话,以后,可就是我的前妻了。” “可不是嘛,听起来都有些尴尬。”小玉越过他率先走了,语气轻快的传来:“不过假的永远真不了,不用太当真了。” 燕安南眼里的最后一丝光亮暗淡下去,他抬步跟上,小声唤了句:“小玉,等我一下。”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林沫冉满心都是酸涩的滋味儿,觉得好惋惜,小玉和燕安南这算是正式提出分手了,小玉就是小玉,做事果断潇洒,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跟燕安南撇清关系,两个人看似都很平静,没有争吵半句,没有追究谁对谁错。 晚上六点,她刚给祁尊送完晚餐回来,就接到小玉的邀请,给祁尊发了条信息,招呼了一声,就去了颜家。 这场小聚会是小玉的母亲高兴宝贝女儿回来了办的,林沫冉是第一次到颜家作/客,迷宫一样的庄园,幸好一路进去都有管家带路。 主屋,整个大厅以淡金色为主色调,欧洲罗马跟现代典型相组合的风格,装饰的十分奢华大气。 去参加宴会的大多都是年轻男女,有些跟小玉母亲的年龄差不多,没有看见刘妙研。 燕安南也去了,宴会开始很久了,他是最后一个到场的,手里拿了一束黄玫瑰,小玉大大方方的收了他的花,道了句谢,随手就递给了一旁的保姆。 看得出小玉的人缘很好,宴会的气氛不错,后面快结束的时候,颜小玉把场面丢给了她母亲,左手林沫冉,右手贺语琦,扯着她俩去了她住的那栋阁楼的后花园。 花园的石桌上准备了好几瓶酒和各种美味的点心。 小玉到了三杯,乐呵呵的一举杯:“这一杯,欢迎我回归,来来来,干了。” “说得跟谁稀罕你回来似的。”贺语琦一直在吃味儿,还在气她说走就走的举动,更气的是,她回来后第一个找的人竟然不是她。 林沫冉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吃醋啊,被贺大女王给萌到了。 “欢迎回来,小玉。” 一杯干了,小玉豪爽的又倒了第二杯:“这一杯,祝我离婚愉快!本小姐还没结婚,就先离了一次婚,以后就只剩结婚了,来来来,这杯必须干了!” 这次贺语琦和林沫冉都没再做声,只是安静的跟她碰了个杯。 “这是第二次我们三个一起喝酒吧,这次喝了本小姐以后就再也不沾酒了,酒这玩意儿喝多了,脑子会进水,这次机会你俩要是不珍惜,以后可就难了哦。” 小玉找着各种值得庆祝的理由干杯,不知不觉就喝的有点多了,贺语琦和颜小玉经常应付酒局,酒量自然不错,但林沫冉就糟糕了,平时几乎滴酒不沾,一连四杯下肚,脸就红成了小苹果,话也多了:“那个,我不能再喝了,喝醉了,就不好了,祁尊那变态,又要打我屁股了,我一个二十三岁的成年人,被打屁股,真的··太丢人了。” 一听她这话,贺语琦就更不打算放过她了,最后三个都趴下了。 *** 这一晚,祁尊在公事上有活动,接到颜家管家打来的电话,他丢下一众老总就跑了。 祁尊做事一向比较夸张,身边随时都有一票保镖跟着,颜家管家一眼就认出了来人,诚惶诚恐的把人给请进了屋:“尊少,其实您大可放心让祁少奶奶在我们这边休息的,她和我家小姐感情好,小姐回来了,一高兴,就多喝了点儿。” 还在走廊上,远远的就听见贺语琦和颜小玉杀猪似的唱歌声:“为什么这样子,你看着我说已经决定····” 管家擦了把额头,笑的万分尴尬:“呵呵,女孩子的酒量本身就不好,一高兴,就喝多了点。” 祁尊信步朝里走,那表情透着几分得意,侧头淡淡的瞥了眼身旁脸色有些难堪的展跃。 某少爷的内心是这样想的:‘看看,还是沫冉乖巧可爱吧,喝醉了都这么安静,一点不让我丢面子。’ 正这么得意来着,就传来某女豪气万丈的语调:“燕安南···开法拉利,去他特么的法拉利,姓法的都不是好东西,跟法西斯一模一样,开豪车的都是法西斯,祁尊也是法西斯,剥削民脂民膏,鱼肉百姓,祁尊不是好东西,打到大财主,毛爷爷··万岁··” 祁尊面色一僵,脚下差点绊一跤,他想收了刚才的想法。 管家头顶冒出一排黑线来,干笑道:“看来,是喝··喝的有点太多了啊。” 展跃扑哧一声,实在憋不住笑出了声,正想说几句风凉话,猛然僵住了,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只见章敬打横抱着贺语琦从里面出来:“你这是喝了多少啊,回去看伯父怎么收拾你!看来,只能去我的住处了。” 展跃握了握拳,迎上去就挡了章敬的路,冷冷的四个字:“把她给我。” 章敬抬眼一看,见展跃和祁尊也来了,不过祁尊并没打算管这事儿,直接朝里面走去。 见祁尊没打算管这事儿,章敬还真没把展跃当回事儿,他笑了下,讥诮道:“我的未婚妻喝醉了,就不麻烦展经理照顾了,哦,对了,展经理现在好像不是我家语琦的司机兼保姆了吧?” 展跃从来就不是个太会跟人耍嘴皮子的人,直接一拳攻了人家腹部,章敬一吃疼,丢了抱在手上的人,展跃伸手就接了过来,开口比他更讥诮的语气:“绿了还跟老子争,有意思吗?难不成,你喜欢当王八?” “啊嘶——你!”章敬弯腰捂住了腹部,又气又痛,半天没喘过气来,眼睁睁的看着人被抱走。 颜家老管家急忙几大步赶上祁尊,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 祁尊尾随着管家进了花园。 “嗨!尊哥哥。” 颜家保姆急忙恭敬的招呼道:“尊少。” 颜小玉的母亲一脸歉意的开口道:“尊少,实在是抱歉了,小玉这丫头顽皮,让祁少奶奶也喝醉了。” 祁尊礼貌客套的回了句:“打扰了。” 林沫冉被颜家保姆和颜太太搀扶着,步伐不稳,她傻笑着,夸张的使劲儿冲着他挥手,脸蛋红红的,眼神迷离,一副醉态可鞠的娇俏模样:“嗨!尊哥哥。” 祁尊喉头一紧,几大步走了过去,从保姆手中把人接了过来,正准备打横抱起她,她倒是十分热情的伸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打了个酒嗝,半眯着眼眸,仰着脑袋睨着他,张口就是胡言乱语:“尊哥哥,小冉考了全校第一哦,小冉是不是很厉害?是不是很棒?” “....”祁尊无语了三秒,这是回到四年前了,她刚来祁家,参加大学考试那会儿,僵着脸夸奖道:“是啊,是很厉害,很棒。” “我爷爷呢?我要告诉爷爷,我爷爷,我爷爷不在了,呜呜~我没有爷爷了,我没有家了,我该怎么办?” 祁尊赶紧一把打横抱起她,拔腿就往外面走:“有家,我们现在就回家。” “没有家了,你骗我,你放我下来,爷爷说,不可以让男孩子随便抱的!” “小东西,你看看我是谁?”祁尊脸都绿了,这只小东西喝醉了会变回小孩子心理吗?她这是回归到了小时候了吗? 明明这个样子可爱的要命,可为什么完全高兴不起来啊?而且还生出了一股,恨不得压在床上弄死她的歹念来。 “嗝~”她打了个酒嗝,抬手揉了揉眼睛,纠结道:“我好像看见祁尊了,有好几个祁尊,怎么到处都是祁尊,我不要看见他,祁爷爷不明白,他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喜欢他了,我抗议,我要离婚!” 这会儿又回归正常了。 不对,回归正常了就想要离婚!简直岂有此理! 祁尊咬着牙,脸部线条绷的冷硬,把人抱上车后,拥在怀里就是一阵猛吻,没几下人就睡过去了,差点没把他气出内伤来。 一脚油门,把人叼回了窝,洗剥干净后,就是一番深度的调教。 某女喝醉了,没想到如此热情大胆,做到一半的时候,竟然反扑了他!骑跨在他身上,打着酒嗝得意的咯咯笑道:“祁尊,你以为,我就不会占你骗你,吃你豆腐吗?嗝~~小心我生吞活剥了你。” 说完又从他的身上翻了下去,转个身背对着他就睡了,嘴里还在说胡话:“嗝~~我才不是那种占便宜的人呢。” 说完就没动静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林沫冉!”祁尊彻底抓狂了,翻身欺了上去,狠狠的就是一番压榨。 第一百三十六章 :意外妥协 深夜。 一向床品不错的祁大少爷,算是彻底被小醉鬼给打败了。 谁特么说得喝醉酒的女人好摆平的啊?出来,他保证不一枪崩死他! 他热火朝天的进入了状态,她又开始闹了,小脸红嘟嘟的,本来就可爱到爆,还哭得像个孩子,边哭边挥着手打骂:“祁尊王八蛋,他敲诈我,我就那么点点毛爷爷,他那么多钱,还要抢我的,呜呜~~~我马上就变成百万富婆了,又没了,呜呜~~~” 快被她给萌死了,祁尊真想掐死自己,低头就堵了她那张可恶的小嘴,可是吻着吻着,他进入状态了吧,她又秒睡了! 好吧!那他就继续闷头做自己的吧! 可是没做两下她又醒了!急躁的吵着:“水,要喝水,酒,还要喝酒,小玉...酒呢?” 祁尊闭上眼深呼吸,再次忍了。 披上衣服下床,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喝饱了水后,某少爷脱了衣服,压上去,准备重新开始,可是小醉鬼又秒睡了。 气的他腰部猛地一沉,闷哼一声,狠狠的冲进了她的体内,刚进入状态,她再次醒了,又开始打着酒嗝说胡话了:“嗝~你,你是谁啊?怎么长的那么像尊哥哥啊?你怎么不穿衣服啊?你在做什么?” 啊——! 一向淡定的祁尊,被磨的真的淡定不了了,起身两把穿了衣服,把小醉鬼也套好衣服,直接抱下楼,敲了冯姨的房间。 冯姨迷迷糊糊的拉开门,看到祁尊那张阎王似的臭脸,心下一惊,还在疑惑,‘少爷这是怎么了?’ 往他怀里一看,少奶奶的脸蛋红通通的,还一股酒气儿,明显就是喝醉了,冯姨吓得一跳,心想,完了!这丫头又顽皮了,怎么去颜小姐家玩儿喝成了醉猫? 看少爷这脸色,小丫头又得被收拾了! “少爷,您消消气儿,我马上去给少奶奶煮点醒酒汤。” “嗯。”祁尊走进去,直接把人往冯姨的床上一丢,拉过被子劈头盖脸的往她身上一盖,硬邦邦的就是一句:“我没有照顾醉鬼的经验。” “我有,我有经验,我来照顾就好,待会儿少奶奶肯定会口渴想喝水,会想上厕所,这晚上肯定会折腾,这么晚了,少爷赶紧去休息吧。”冯姨立马护鸡仔儿似的返回床边。 看少爷这神色,分分钟想揍扁这丫头。 祁尊冷沉沉的走了出去,看样子是被气的不轻。 *** 然而,此时此刻,城市的另一端。 展跃从来没觉得夜晚这么难熬过,看着自己床上睡的深沉的女人,卷缩着柔软的身子,像只毫无防备的猫咪,看的他下腹猛地一紧。 真特么想干点什么啊—— 据他所查,章敬跟贺语琦虽然有婚约,但二人的关系一直保持着距离,虽然她时常作为章敬的女伴参加各种应酬上的宴会,可两人仅限于挽一下手而已,宴会一散,就各回各家分道扬镳了。 贺语琦这个女人贼啊,她愿意牺牲色相陪章敬参加每一场宴会,可不是白参加的,她八面玲珑,长得又漂亮,自然给章敬长脸,可也只是给章敬长了下脸而已,她拉拢的客户可都是跟贺氏合作的,私下里她跟章敬几乎很少在一起,她应该是知道章敬这人渣,私生活很乱。 要是刚才他没有跟着祁尊一起去颜家接豆芽菜,这个女人被章敬抱走的话,估计这会儿早就被那人渣吃干抹净了!这个蠢女人,到时候只怕是哭诉都无门,被未婚夫给干了,那不很正常嘛! 他站在离床五步远的距离,像只饿狼似的眼冒绿光,瞪着床上的女人足足做了十分钟的思想斗争。 草!上了算了! 特么的!乘人之危,还是个男人吗? 可转念又一想,这个女人似乎很喜欢主动往他身上蹭啊!吃了他不少的豆腐渣,被上了,事后应该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吧?大不了逼他马上娶了呗。 不行!这女人的父母还没认可他,还不能上。 ...... 最后他两把扯了衣服,进浴室打开喷洒,劈头盖脸的冲了个冷水澡。 要知道,今天室外气温才八度喂!这冰爽,不敢想象! 可不见得洗冷水澡就能灭那方面的火吧,结果展某人失眠了,倚在客厅的落地窗边吹了一夜的冷风,第二天就感冒了。 他打着喷嚏擦着鼻涕去了公司,这幅精神不济的样子,差点没被保安科那群人渣嘲笑死。 “哟,我们头儿这是怎么了?昨晚不是把贺大小姐叼回窝了吗?怎么还感冒了?” “难道是贺大小姐睡相不好,喜欢踹被子?” “哈哈哈....”此话一出,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头儿,你该不会是啥都没干吧?” “展跃,这么大好的机会你竟然没有生吞活剥她?亏你忍得住啊!” 展跃直接一脚踹过去:“老子是那种占人便宜的人吗?这种事情若非你情我愿有什么意思?老子有那么肤浅吗?” “切~~”他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一片鄙夷声。 “窝草!说的好像你很高素质似的,回头你可别后悔啊!” 展跃刚进办公室,屁股还没挨椅子,助手就抱了一大堆文件过来,顺便告知他一声:“祁总今天有事不来公司了,这些让你处理一下。” 窝草! 展跃整个人都瘫办公椅上了。 心里不禁在想,祁某人昨晚上到底是有多浪啊?下不了床了吗? 此时,桃苑居。 喝了两粒醒酒药,稍微缓解了一下头疼的林沫冉,大脑完全清醒了。 这是冯姨的卧室,她一骨碌爬坐起来,正准备下床,咔哒一声门开了。 她一僵,急忙端端正正的靠坐在床上,见进来的人脸色阴沉难定,修长漂亮的手指捏着一只六边形的玻璃杯,边走进来边漫不经心的喝着水。 “对不起啊,我昨天...是不是喝醉了?是不是失态了?”林沫冉窘迫的脸红脖子粗,越说越小声:“是不是让你丢脸了?” 某少爷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继续抬手喝水。 见他不做声,林沫冉急忙解释道:“昨天那酒是甜的,真的像饮料一样是甜的,我以为酒精度很低不会醉才喝的。” 某少爷还是不接话,自顾自的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水,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然后又出去了,整个人看上去诧异的要死。 他这个样子,林沫冉汗毛都立起来了,心里慌成了一片,急忙偷偷溜上了楼,从头到脚好好的洗了个澡,磨磨蹭蹭的吹干头发、换好衣服,看了眼时间,心想,这会儿他应该去公司了吧。 冯姨敲门急急忙忙进来,小声催促道:“小姑奶奶,你怎么还在磨蹭啊,少爷还在等你吃早餐呢!昨晚喝的跟醉猫似的,你这不是找骂吗?赶紧的!” 现在都十点了,他竟然还没去公司!而且还没吃早餐! 这绝对是在等着收拾她了! 林沫冉猛提一口气,下了楼,进餐厅就是一句:“祁尊,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不要动手啊?” “哦——?”他疑惑的语调,尾音拉的老长,表情很懒散,抬起右手,旋转了一下酒杯里漂浮的冰块,叮当作响。 这会儿早餐午餐一起解决了,吃的是牛排!他喝的红酒!还加了冰块! 一个冷沉沉的单音,林沫冉心口一缩,提的那口气瞬间就破了功,急忙变了语气:“我是说,我们可以好好交流,我要是错了,你可以说,我可以改的。” “嗯。”他放下高脚杯没喝,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林沫冉被他看的直发毛,就听他慢悠悠的来了句:“知道改就好,过来吃饭,吃饱了,我教你开车?” “啊!?”林沫冉惊得不要不要的。 昨晚上的事,就这么算了? 他说买了车教她开,没想到他是说真的。 可是,谁敢让他教啊!这可是需要耐心的,他要是当教练,肯定没有人敢跟他学车,这人显然身上没有一点耐心。 “不用不用,你公司的事那么忙,我可以付学费跟教练学的。” “也行。”他好说话的笑笑,饮了一口杯中红色的液体,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执念,他眼底闪过一抹狡猾的精光:“我给你交学费,安排一个教练。” “真的吗?”林沫冉立马走了过去,在他对面落座,开心的神色挂满了眉眼:“谢谢啊,我会好好学的,保证不让你白花这钱。” 只听得对坐的男人勾唇一笑,接话道:“嗯,白花了也没关系,开车这种事情也是需要一定的天赋,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的,用了心就好。” 他别有深意的提前给她打了预防针。 “我一定会努力的,谢谢你。” 真的很意外,祁尊竟然也会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如果有钱买车,谁不想开车啊?去哪里比滑轮滑鞋方便吧。 她开心的模样很生动,看上去明眸皓齿、楚楚动人、冰雪聪明的样子,很纯、很美、很雅致,特别是笑起来一对浅浅的梨涡时隐时现,不妖不媚,却很是撩人心怀。 祁尊看的心口一漾,总算是找到了拿捏她的方式,以退为进,只能智取。 想想昨晚的事,差点没把他气死,不过似乎这口气憋下去还挺划算。 “吃完饭,带你去交学费。”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四肢简单 祁尊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午饭后,他打了个电话,下午便真的带着林沫冉去了平安驾校,填了张表,交了学费,教练早就给她安排好了。 祁尊吩咐,直接科目二练车。 把她交给教练后,祁尊转身走了几步,忽然顿步回过身来,连名带姓的唤她:“林沫冉。” “哎。”林沫冉心下一阵打鼓,隔着几米的距离,抬头与他对视。 此时阳光甚好,眼前的男人集所有美好于一身,真是个大美人,他眼神沉静的看着她,有种浅浅淡淡的细软缠绵。 林沫冉的心跳漏了好几拍,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啊。’ 这种‘每时每刻都想跟你在一起’的想法,婚后她就有了,只是压制的很好,此时无预警的冒了出来,还差点就说出了口,让她心慌不已。 她回应一声,浅笑着走到他的跟前,乖巧柔软的模样很让人心动。 “林沫冉。”祁尊再次唤她,抬手掐了掐她的脸,唇角不自觉的勾起笑容来:“我要给你一份安宁的生活,不想再有磕磕绊绊,开车,你若喜欢,学学就好。” 这是在担心吗?不放心让她学车? 他的语气有些生硬,可林沫冉听得眼睛有些潮湿了,这份生硬,因着关怀,竟也透着温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开始慢慢的去品他的生硬和霸道,他的那句‘我的太太只差一点就丢了性命,他们都该死。’时不时的会冒出脑海,惊得她六神无主,他对她的在乎如此的暴力蛮狠,她把这定格为,感情,祁尊式的感情。 “好。” 自从道上的那个什么帮派没有了以后,她的身边就没有保镖不离左右的跟着了,她知道他们在她不易察觉的暗处,所以她现在又恢复了以前的自由模式,这让她轻松了不少。 祁尊走后,听教练的吩咐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她紧张的手心有点冒汗,其实内心蛮羡慕会开车的女孩子的,像小玉和贺语琦,总感觉开车的女孩子比男人还酷。 教练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个头很高,皮肤很黑,看上去很严肃,前两个小时是开给她看,跟她讲每个零件的用途,和各方面的要领,后面把车熄了火,让她学着摸索,这下子,林沫冉对这个教练算是有了个深刻的第一映像,他这哪里是严肃啊!简直就是个暴躁狂! 不过没关系,她告诉自己,严师出高徒嘛,开车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今年新闻上开车出事故的可都是女司机,应该是这个原因,所以教练才会对她特别凶吧。 学了三个多小时才回家,脑袋里全是刹车、油门、方向盘,走的时候教练给了她一本书‘机动车驾驶员考试教材’,让她自己回去看,约了明天继续练习。 吃过晚饭,她就抱着那本书开始研读起来,还拿了支笔,自己觉得特别重要的部分,就画条线做记号。 不知不觉天黑了,某少爷第一次进卧室,林同学坐在床尾凳上看书,第二次进卧室,林同学靠在床头看书,第三次进卧室,林同学趴在床上垫了个枕头在胸口,还是在看书.... 于是乎,某少爷终于耐心用完了,直接从她身后压了上去,低头吻上了她的脖颈、耳垂,越吻越火热,耳边是他性感的粗喘声,林沫冉全身一阵酥麻,气息全乱了,小屁屁上明显感觉有东西顶住了,噌的一下红透了脸。 在失去理智前,她转过头去,扬了下手上的书:“我,我正在看教练发给我的书呢——哎——!” 这个时候祁尊哪里会管她看什么教练给的鸟书啊,拿过来,随手一丢,扔下了床,薄唇吮吻着她的耳垂,只听他沙哑性感唤了她一声:“沫冉。” 林沫冉顿时感觉口干舌燥,她咽了咽口水,羞涩的低应了一声:“嗯。” “好想要。”只听他说了让人心脏狂跳的三个字,紧接着,他双手握住她的双肩,把她翻过来与他面对着面,低头就吻上她的唇,顺着她的脖颈、锁骨,边往下深吻边褪去她的衣物,他托起她的后腰,这个姿势让她自然的抬起了胸部。 林沫冉忍不住娇哼一声,看着他低头忽然吻住了她胸前红润的顶端,羞的她急忙紧闭上了眼睛,咬着贝齿,极力去忍住这种羞臊的舒适感。 他浅笑着诱哄道:“乖,把眼睛睁开。” 祁尊这个男人有多魅惑人心,她是见一次惊一次,特别是跟他做的时候,如果没有一定的毅力管住自己,绝对失魂失心,很难不对他产生占有欲。 像祁尊这种个性的人,一旦对他起了贪心,那绝对是自找苦吃。 思及此,她急忙抬手捂住了眼睛,摇了摇头,她害羞不但容易上脸,羞到极点连脖子都会红。 这个反应让某男人挫败感很大,结婚三年还这么害羞,可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原因。 不过没关系,慢慢来。 他低头忽然吻上她遮住眼睛的手掌心,满手心都是他温润的触感,林沫冉全身轻颤,急忙抽开了手:“看了书,没洗手...” “那怎么办?”他贴着她的唇,沙哑的问。 “去..去刷牙。” 可以啊,脑袋转的挺快啊,借口张口就来。 “你帮我擦。”他说完吻上了她的唇,紧接着她便承受了他全部的情与欲。 .... 连续一个礼拜,有祁尊的大力支持,林同学格外信心满满,每天都去平安驾校约车,学车。 她早就把教练给的那本书里面的内容熟记于心,技多不压身,她想争取可以早点拿到驾照,下一步计划就是,希望能争取去上班。 只是,她所有的自信,在第八天的时候,差不多被教练给磨灭完了。 开车并非她想的那么简单,她的手脚配合极差,方向感就更差了,起步熄火,半路熄火,更差劲的是,练习了一个多礼拜,她竟然连直线都走不了! 耳边再次传来教练的一声怒喝:“路歪了!走直线!我就没碰上过比你还笨的学员,你如果连直线都不会走,还学什么开车啊?三岁小孩开碰碰车都比你强,你说我都教你多久了啊?就是棵烂木头,也该发芽了吧!” 林沫冉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要知道,从小就是三好学生,一直都是大家公认的聪明人,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这么蠢,这打击真的不是一点点大。 被教练狠狠的批评了一通,五点多她就灰溜溜的回家了,祁尊刚好办完事回来,看着林同学耷拉着脑袋,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唇角一翘:“这是怎么了?” “祁尊。”林沫冉忍不住眼眶一红,万分挫败的看向他:“我是不是比一般人都要笨手笨脚啊?” 祁尊走了过来,抬手不轻不重的弹了下她的脑袋,浅笑道:“确实挺笨的,你属于头脑发达,四肢简单这一类型的。” “哦..难怪我炒的菜也不好吃。”林沫冉鼻头一酸,打击的头都抬不起来了,哼哼唧唧的说道:“教练说我连开碰碰车的三岁小孩都比不上,他说就没见过比我还笨的学员,就是颗烂木头也该发芽了,我却连走直线这么简单的都学不会。” 头顶半天没听见他发表意见,林沫冉抬起一看,只见他右手握拳顶着薄唇,胸膛在抖动,一副憋笑的样子。 林沫冉顿时恼羞成怒了,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楼上走。 她本来是想找安慰的,显然是找错人了。 我怎么能连直线都不会走呢?滑轮滑鞋都能走,那么稳当的四个轮子的车怎么就不会呢? 只是她还没走开,胳膊忽然被他一把抓住了,就听他懒洋洋的一句:“我教你吧。” “不用了。”林沫冉拒绝的干脆:“我这么笨,连教练都教不会我,你就更教不会了。” “你这是在说我比那教练笨吗?” “没有没有。” “没有笨蛋学生,只有不会教人的笨蛋老师。”祁尊直接拽着她往外面走,回头丢了句:“不过,如果连我也教不会你,只能说明你真的没有开车的天赋,并不是笨。” 祁尊从车库里随便开了辆车出来,打开车门让她上了车后,他把车开到了离别墅不远的一处建筑空地,他下车,换她到驾驶位上。 “你先下去好不好?我想自己先熟悉一下,你再上来教我。”林沫冉犹豫了一会儿,转头看着他右手握拳撑着下巴的样子,几分慵懒,举手投足间尽显金贵气息,要是把他磕一下碰一下,祁家上上下下绝对抖三抖。 “打灯,看左镜。”他置若罔闻,直接下达命令。 林沫冉紧张的不行,不过还是听从了他的指令,说也奇怪,教练教的时候她手脚笨拙的要命,总是出错,这会儿精力高度集中,生怕驾驭不了这四个轮子的家伙,把旁边这位大少爷碰一下就不好了,倒是没那么手忙脚乱了。 祁尊的声音稳稳的传来,低沉悦耳,随着他的指令,她一点点做着,虽然动作协调了不少,不过还是挺笨的,有好多指令她都没听懂,教练没教过,或者是,教练的用语跟祁尊的不一样。 也许是她真的太笨了,祁尊一直绷着脸,他沉声一句指令:“不要看我,现在加速,这种蚂蚁爬的速度怎么上路?” 他补充道:“记住,如何在路上控制车才是要点。” 林沫冉咬咬牙,一脚油门下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劫后余生 这里原本是一长片旧城区的老民房,全部拆了准备重建,大概有三四公里的样子,有几处才开始打地基,左边由一堵长长的墙隔离开,右边是拆卸旧房的杂物,几乎没有人和车辆经过这里。 林沫冉一脚油门下去,忽然眼前一束强烈的白光一晃,眼睛被照的什么都看不见了,她的心猛地一紧,呼吸都停住了,能清楚的感受到对面来的是一辆大车,速度极快,冲着她的车迎面扑了过来。 祁尊几乎立马做出了反应,拼命的向他那边打转方向盘,可是右边那么多参差不齐的烂钢筋和水泥块堆成了墙,刚踩油门,车速又快,如果往右边撞过去的话,那些张牙舞爪的废旧钢筋和水泥块,绝对会扎破车身刺进来,那祁尊会怎么样? 林沫冉反应过来的瞬间,她下意识的去抢方向盘,想让车身蹭着左边的墙擦去,可是力气没有祁尊的大,在这电光火石间,她狠狠的一脚刹车踩了下去,出于本能的反应,扭过身伸手就去护住祁尊,不让他由于惯性向前撞到头。 这个地方让开车有点困难,她的脑子里只有两个念头,停下来,不要让他打转方向往右边撞到那些乱钢筋上;对面的车求你快停下,不要撞过来。 对面巨大的泥头车喇叭声刹车声尖厉的响起,划出巨大的回响,可是刹车踩得晚了点,还是迎面而来,这一切发生不过几秒的时间,却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狠狠的在林沫冉的心间划过。 由于刚才祁尊猛打右方向,惯性作用,车身画了个弧线,猛地蹭上了右边的废墟堆才停下来,耳边只听见右边祁尊的方位‘砰’的一声碰撞,和‘刺啦’的玻璃破裂的声音。 然而下一秒,那辆巨大的工地泥头车嗖的一下擦着林沫冉这边的车身就蹿了过去,车的左镜不见了,她那边后座的车门被狠狠的撞凹陷了进去。 林沫冉整个人空白了几秒,等她反应过来,慌忙转头的看向祁尊。 他那边的画面触目惊心,玻璃碎了,刺进来好几根钢筋,他的额头上在滴血,不知道是被碎玻璃渣弄伤的,还是被钢筋蹭到了,血顺着漂亮的脸颊流下来滴了几滴在白色的衬衫上。 过度的惊吓,让林沫冉完全呆傻掉了,只见他打开安全带,伸手过来一把握住了她的肩,把她的头压进了怀里,男人一向平静无波的声音颤抖着,问出一句:“沫冉,还好吗?” 林沫冉有了点反应,眼泪瞬间如断线的珠子,这才开始往外猛冒冷汗,她止不住的哭了出来:“我没事..你流血了...” 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他的脸色惨白,这是第一次在他的眼里看见只有一种清晰明了的神色,那就是担心,这种担心很疯狂。 “我没事,蹭破点皮。”他松了口气,边帮她解开安全带,边吻着她的额头安慰,动作很温柔,可是,他向后面那辆泥头车看过去的眼神,里面一片冰冷的杀意,哪有半点温柔? 那辆车在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看上去毫发无损,司机也下了车,呆站在那里完全吓傻了,不敢走过来看这边的情况,手里攥着手机,估计是在考虑要不要报警、叫急救车。 “沫冉不哭,不要哭,没事了,现在下车。” 头顶,祁尊的声音很柔很轻,像一片羽毛刷过心田起到了不小的安抚作用,林沫冉这才缓过劲来,推开左边的车门,想下车了看看他的情况。 她腿脚发软的下了车,全身都瘫软无力,整个人就像踩在云端上一样,根本没力气站直身子,只能依靠在变了形的车身上。 祁尊那边的车门无法打开,他抽了车窗前放的纸巾擦了下脸上的血迹,也从她这边下了车。 下车后,他直接向那个司机走了过去,一拳头就冲着那人挥了上去:“你特么瞎吗?天还没黑打远光灯,你特么是想杀人吗?” 这是林沫冉第一次真正见祁尊挥拳揍人,那一次他揍过燕安南,但是没让她看见,她见过他摔东西,生气时寒光四射的气场,他给人的感觉总是冷傲沉稳的样子,难以靠近,此时的祁尊全然不见以往的淡定模样,就像一只发狂的野兽一样,双眸猩红,全身都是兽性。 “你打人!”那人四十来岁的样子,脸色发红,一看就是喝过酒,他被祁尊一拳撂倒在地,也有气,爬起来就骂:“特么的,这个地方是工地,是你们来谈情说爱的地方吗?这事儿的责任能在老子头上吗?臭小子....” 话还没说完祁尊又是狠狠的一拳挥了上去,速度很快,力气很猛,那人直接又趴在地上了,紧接着上去就是一脚揣在那人的腹部:“啊——你特么打人——” 林沫冉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急忙扑了过去,抓住了祁尊的胳膊,声音颤抖的厉害:“祁尊不要打他了,他不是故意的,大家没事就好。” 祁尊回过身来,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摸了摸她的头顶,确定她没事,神色慢慢缓和下来,惨白的一张脸,渐渐有了点血色,像劫后余生一样,一把把她死死地箍在了怀里,力度大的林沫冉几乎喘不过气来,声音低低的从头顶传来:“还学车吗?” “不学了,再也不学了。”林沫冉的眼泪再次决了堤,他的额头上蹭破了一块皮,已经没流血了,还好问题不大,她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生怕他下一秒就会不见了一样,哭的一塌糊涂:“我差点害死你了,差一点,呜呜~” “这事儿还是让交警来处理吧,你们的车那么贵,我也赔不起,反正这里是工地上,我是在工作,责任是你们自己的,你还动手打了我,我是不会赔的。”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拨了报警电话,看样子应该是酒精冲脑糊涂了,这事儿他还敢报警的。 二人死死地拥着对方,半晌才缓过来,祁尊直接拉着她就走,没有等交警,也没有提半个字的赔偿,林沫冉不知道自己的三魂七魄还在不在,只是跟着他走,回家的方向。 这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话,祁尊也没有打电话叫人来接。 此时六点多,天色暗沉下来,大家都回家吃晚餐的时间,路上的行人很少,忽然他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沫冉。” “你是不是很痛?你的额头要不要紧?” 经过刚才的惊吓,她的反应总是慢半拍。 祁尊继续拉着她往前走,他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他浅浅的笑了下,语气冷然了几分:“沫冉,其实不是你笨,教练对你那么凶,是我的安排,我不想你学车。” “嗯,我知道。”林沫冉吸了吸鼻子,另一只手伸过去捧住了拉着她的那只手,嫣然笑道:“如果不是你的安排,谁敢对我那么凶?” 他僵了一下,转过头来眼神深邃的锁住了她,随即勾起了唇角,这样的笑容很美,刹那间迷乱人心,他问:“知道,为什么不反抗?” “因为你出过车祸,你有心理阴影,我能理解,你是觉得开车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你不想让我学,但是又答应过我,不想食言,你刚才说要教我,我也知道你肯定是想彻底灭了我的这个念头,并不是真的想要教我。”她发现自己不再怕他了,竟然敢如此直言不讳的剖析他的想法,她低下头去,轻柔的告诉他:“我不反抗,但是,我还是想用心的学好给你看,我不是二货女司机。” 这次他沉默的更久,头顶的眼神变得锋利起来,林沫冉瞬间又生出了那种利剑抵喉的感觉来,这个男人深沉睿智,他不会喜欢别人揣测他的心思。 正在她心乱如麻的时候,耳边响起他的声音,有点艰涩:“刚才的突发状况,在我的预测之外。” 没想到他会来这样一句解释,林沫冉猛地抬头看向他,眼眶又红了,她用力的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个不是你的安排,所以,我还是不学车了,真的太危险了。” “还在害怕?”他捏了捏她的手,然后转身半蹲下高大的身子,把背给了她:“我背你。” 林沫冉完全惊傻了,盯着他的背,大脑一片空白。 作为祁家独苗,他从小有多精贵可想而知,只有大家为他效犬马之力的,这个背——背过人吗? 等她缓过来后,内心一片兵荒马乱,惊到慌乱了,喜到无法呼吸了,大脑完全不能思考,冲着他的背傻傻的蹦出句:“你的额头受了伤,还是我背你吧——” 只见半蹲在面前的人,肩膀都在抖,回过头来极力憋着笑:“你确定,要背我?” “嗯嗯,我一点都没受伤,你的额头是不是很疼?”林沫冉回答的很认真,眼神一直在他破了块皮的额头上,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 这是她第二次经历死里逃生,看样子刚才是真的被吓坏了。 祁尊眸子一颤,本来还想逗一下她的,直接往后面伸双手拉她的腿弯,把她拉趴在了背上,起身背在了背上。 她的这点分量让他不经皱起了眉头,语气不悦的反问一句:“你的饭都吃哪去了?”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林沫冉忽然反应过来,大脑的思绪也逐渐回来了:“打电话叫司机来接我们吧,这里走回去要半个小时呢,不,还是直接打电话给展凌吧,让他帮你看看额头。” “这会儿你还敢坐车?”他的声音不疾不徐的传来,隐隐透着心疼,看不清他的表情。 林沫冉心口一抖,安静了下来,只感觉此时此刻,这个背异常安全。 第一百三十九章 :燕少与狗 一般祁尊带林沫冉就在附近散心是不带保镖在身边的,最近二人的感情有所升温,就像经历了漫长的冷战期,如今进入了蜜月期,所以保镖们自动自发的不去打扰二人的独处时间。 祁尊一路背着林沫冉回到桃苑居,还在院门口刷的一下围过来了五六个黑衣墨镜男,无不惊恐的语气。 “尊少!” “尊少!少奶奶,这是怎么了?” 祁尊额头上有一小块伤,白衬衫上有血迹,又背着林沫冉,车也没开回来,一看就是出什么事了。 “滚开。”祁尊烦躁的挤出两个字,他一向不是个爱做解释的人。 “刚才,我开车不小心,发生了一点状况。”林沫冉避重就轻的解释道,从他身上挣扎着下来,急忙吩咐一句:“麻烦你们马上叫展凌过来一下,他的额头受了伤。” 其实不用她吩咐其中一个保镖已经在拨电话了。 进了家门,祁尊拉着她直接上了二楼卧室。 “少爷少奶奶回来啦,准备吃晚餐了...”冯姨从厨房出来,刚好看见两人上楼的背影,感觉气氛不对,急忙不敢再做声了。 林沫冉整个人就像被忽然抽空了一样,她急忙踩在床上去看他的额头,还好只是破了一小块皮。 一想到好几根钢筋刺穿玻璃从他那方扎了进来,她慌乱去扯他的白衬衫,她从来没帮他脱过衣服,解了三颗纽扣,就拼命的往下拽,仔仔细细的去看他的身上有没有受伤。 “小东西。”祁尊有些心疼的抓住她的手,制止着她:“我没事,不然哪有力气把你背回家。” 林沫冉倔强的抽出手,不顾一切的继续着自己的动作,直到把他全部检查了一遍,她这次长长的舒了口气,跌坐在了床上,捂着脸不顾一切的嚎啕大哭起来,后怕的感觉铺天盖地的袭来。 她真的怕刚才要是晚了一秒钟踩刹车,或者没反应过来要踩刹车,他猛地往右边打转方向盘,车子就这么往右边的废墟堆直直的撞过去的话,那么多朝天乱窜的钢筋穿透车身扎进来,祁尊会怎么样? 他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她该怎么办啊?祁家该怎么办啊? 仅仅那么一个瞬间,她就带着他人间地狱的徘徊了一趟,没有经历过生死,怎么能深刻的体会到生命到底有多脆弱。 祁尊心口一紧,半跪在床边,伸手一把抱住了她,手掌用力的揉着她的后背,声音有些颤抖:“傻瓜。” “你才是傻瓜,你就是个混蛋!”林沫冉止都止不住哭泣,生平第一次骂了脏话:“你特么要是出事了,祁家该怎么办?爷爷该怎么办?祁家不能没有你,你知不知道啊,那么多女人喜欢你,还怕没有人接替祁太太的位置吗?干嘛要跟我抢方向盘?撞左边就撞左边嘛...谁让你抢啊...” 静静的听她发泄完,浅浅的笑了下,恢复了一贯的语调:“可她们都不及你精贵。” 简短的一句话,让她哽咽的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心里却在说,你要是因为我出什么事了,让我怎么活下去? 他紧紧的搂着她,让她发泄,直到大哭变成无声的抽噎。 窗帘上车头灯一闪,后院儿展凌的车来了。 跟展凌一起来的还有燕安南,他脸色苍白,一副病态,展凌刚给他打完针,听展凌接了祁家打来的电话,说祁尊的额头受了伤,让展凌赶紧拿着药箱过去一趟,他也跟着吓了一跳,祁尊这家伙每天一大票人保护着,跟伺候万岁爷似的,能让他受伤,肯定事态不小,所以他上了展凌的车就跟过来了。 一下车,展凌挂着药箱,急匆匆的穿过花园往大厅走,也没问保镖发生了什么事,一刻不耽误。 燕安南刚下车甩上车门,准备跟上展凌,却被四个保镖围住了,前后左右把他卡的死死的,弄得他跟丈二和尚似的摸不着头脑:“你们干什么?老子担心祁尊那王八蛋,过来看看他,怎么?没带礼品不让进啊?” 四个保镖二话不说,直接一人一只胳膊一条腿,举过头顶就把人给抬出了院门,吓得燕安南连连惊叫:“喂喂喂——放老子下来!哎!什么情况这是?有没有搞错啊!神经病啊!马上放老子下来!干啥玩意儿?喂喂喂——哎呦——” 把他抬出院门,四个保镖毫不客气的直接把人扔了出去。 只听‘扑哧’一声闷响,衣着光鲜的燕大少爷,在水泥地板上滑出去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停下来,四个保镖扔出去的力量可想而知,这一下某少爷被摔的不轻,本来还是一脸病容,痛的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搓揉着摔疼的一只胳膊,怒气冲冲的就朝着堵住院门口的几个大老粗走了过去,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臭骂:“草/泥/马!一个个眼瞎啊?老子是本.拉登还是艾滋病啊?干嘛要扔老子?祁尊那王八蛋搞什么飞机?当真要跟老子断绝关系啊?去去去,把他给老子叫出来!刚好老子也有事要找他算账!王八蛋!抢了老子公司多少单生意去了!真当老子没脾气啊!” 他一通发泄完,只听其中一个保镖开了口,差点没让他吐血的一番话:“尊少有令,桃苑居,燕少与狗,不得入内。” “窝草!祁混蛋什么意思啊?抢了老子那么多单生意,知道老子公司亏损了不少,这是不敢见老子了吗?去!把他给老子叫出来!” 保镖接下来的一番话,直接让骂骂咧咧的燕大少爷英雄气短了:“燕少,你还是赶紧闭嘴离开吧,上次你跟刘小姐过来找少奶奶,害得少奶奶从楼梯上摔下去,后脑勺受伤缝了针,住了一个礼拜的院,燕少难道不知道?” 燕安南猛地僵住了,伸手一把扯住了说话的保镖的衣领:“你什么?那次,沫冉受伤了?” 保镖毫不客气的一把拍开了他的爪子,冷声道:“要不是少奶奶动了恻隐之心,她有意隐瞒尊少的这个举动,让尊少忍了这口气,才没跟你计较,估计早揍得你满地找牙了。” 原来如此啊,难怪最近祁尊那变态避而不见他,还抢了他那么多单生意,让他公司亏损了好几千万,原来是那天让沫冉受了伤。 他当时真的是被刘妙妍气疯了,情绪完全失了控,看她滚下去的台阶不高,见她自己跟没事人似的站了起来,还以为她没事,原来是装的。 燕大少爷顿时心虚愧疚到了极点,语气也低了下去:“那她现在没事了吗?让我进去看看可以吗?我只是进去道个歉...” “燕少还是别为难我们了,颜小姐回来的那天,尊少知道你又来过这边,就给我们下了这样一条死命令,你与狗不得入内,这次尊少是真的生气了,他本来就没打算让少奶奶沾手你的那些破事儿,你说你还来找她,而且还让她受了伤,你这不是找死吗?” 另一个保镖接话道:“才让燕少损失个几千万,他没活吞了你整个燕氏已经是看在少奶奶的面子上了,你还是赶紧走吧,反正尊少说了,以后燕少胆敢再来家里,叫我们不用客气,见一次揍一次,反正话今天已经说清楚了,燕少下次再来,可别怪兄弟们手下不留情!” “你!好好好,我走,我走!”燕安南不着痕迹的往院墙上一瞟。 靠!祁大混蛋竟然把院子里还安装了监控和警铃!院墙也增高了! 窝草!不会是专门用来防他的吧?看样子不好翻啊。 他正这么想着,保镖一句话惊出他一身冷汗来:“院墙上的钢丝网有高压电,燕少要是想尝试一下被烤焦的滋味儿,尽管爬了试试。” “本少,一表人才,会做这种小人举动吗?”燕安南猛打了个冷颤,夹着尾巴就走了,他邹着眉头,心里开始琢磨起来,怎么跟沫冉道这个歉呢? 哎~~真特么头疼啊!小玉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哄回来,现在好了,祁尊又跟他别扭上了。 祁尊有多生气可想而知了,其实说起来是跟沫冉道歉,他明白真正该搞定的是祁尊,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那些年几次金融危机整垮了不少企业,燕氏要不是因为有祁氏在关键时刻拉了一把,估计也拖垮了。 他明白祁尊气的是什么,他不该为了自己的破事儿自私到伤害了沫冉,祁尊气他混账到伤害了他所在乎的人,他气这么些年的情分对燕安南来说算什么?难道只是事业上的利益关系?所以他才狠狠的让他损失了几千万。 可是损失了几千万,祁尊还是没有消气啊!这可就麻烦了,祁尊那变态一向很小气的,他的东西是绝对不能碰的,而且他还是狠狠的碰了一下。 *** 展凌满头大汗的赶了过来,差点没气抽过去。 本来说好了要陪安可一起吃晚餐的,一听保镖说,祁尊受了伤,他是抓起药箱拔腿就跑,结果一过来就处理了这么个小擦伤,这一路上他火急火燎的,是闯着红灯飙车过来的!这下好了,不知道要罚多少,搞得不好驾照又要被吊销了。 某医生本来郁闷的要死,但是一看某女那闪着泪花满含担忧的眼神,他心下一软,边帮某少爷擦洗伤口,边安慰道:“冉冉,真的没事儿,只是破了点皮。” 先哭的太厉害了,林沫冉的声音还有些哽咽,她眨也不眨的盯着祁尊的额头,问出了心中的担忧:“会不会留疤啊?” 这句话直接让两个男人同时愣了一下,祁尊意味深长的看向她:“你在乎这个?” 展大医生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老神在在的说道:“这个难说啊,要是留疤了,这个位置比较显眼,颜值肯定会打折扣啊。” “那怎么办?”林沫冉当真了,只是觉得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要是留这么大一块疤痕多可惜啊。 “不过呢,你看看,这个位置不错,这块伤疤的形状也还好。”某医生清洗完,拿了块纱布,随便往他额头上一贴,接着笑道:“留疤了就去纹一只眼睛在这个位置上,保证完美!” 展凌话音刚落,就被祁尊猛踹了一脚,闪躲不及痛得他倒抽了口冷气:“啊嘶——” 林沫冉把两人一看,感觉是被耍了,没那么慌张了,不过一直不自知的抓着祁尊的一只手没有松开过。 第一百四十章:不留情面 这一晚她和祁尊都没有睡着,她一直卷缩在他的怀里,时不时地狠狠地打个冷颤。 祁尊紧紧的拥着她,她打个冷颤,他就拍一下她的背,彼此都没有说话。 后半夜的时候,林沫冉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说出了心底的话:“祁尊,你可不可以,以后不要再做哪些危险的事情了?” 黑暗中,祁尊愣了一会儿,他懂她这句话的意思。 祁家生意做得那么大,确实有一部分生意没走正道,前些年那几次经融危机公司没受影响是假的,之所以祁氏在半个亚洲一直稳如泰山,全靠那一部分不正道的生意来周转整个公司的运作了,也是这样,祁家就慢慢染上了道上的气息,他的势头越来越大,暗地里白道雇黑/道上的人想要解决了他,他成了黑白两道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些年来,一直是明面修好,暗地藏刀。 他的生活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远远要比影视剧里精彩的多,明面上他大把大把的钱砸在场面上,那是为了家人,暗地里处处都是杀机,他不得不全副武装自己,想要混下去,只有一个字——‘狠’! 可是如今他有了变化,沫冉从石灵镇回来后,他就慢慢在抽手那部分不正道的生意,上个月开始他把那部分巨额资金投资了银行进行了洗刷。 因为他知道,她会害怕,她说的对,她不是电脑,不能给她输入一个听话的程序,想要改变她的思想理念几乎不可能,所以,他做了让步。 对此,展凌还很是感慨的说:‘尊,你有没有发现,不知不觉中你已经把那丫头宠上天了,当年老爷子用命要挟你不要干那些事儿,你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硬是把老爷子气的住了一个多月的院,从此再也不过问公司的事了,可是呢,沫冉丫头什么都没做,只是一个排斥你的反应,就让你做了这么大的让步,这简直太逆天了吧!’ 展跃气冲冲的拍他的办公桌,很是抗议:‘爷,你这情况很不妙啊!你被感情束缚住了你知不知道?在道上混,一旦被这玩意儿束缚了,那就是死穴啊!你现在的做法无疑是在卸掉身上的盔甲!这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啊?’ 所以他罢免了展跃将近一个月的职务,暗地里把整个祁家的资金链洗刷了一遍,这些年一直是展跃经手道上的生意,也顺便把展跃洗刷了一遍,把他彻底抽离了出来。 他原本是没打算对肖振虎的帮派下手那么重,是想留有余地的,想要从道上退出来,他不想再结仇怨,然而,沫冉去赎邢心蕾差一点丧了命,彻底惹怒了他,让他不顾一切的灭了整个帮派,如今的黑白两道只怕是比以前更把他当成不除不快的祸根了。 夜色深沉。 黑暗中他一直没有做声,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林沫冉的心脏越跳越快,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多么危险的一番话,他是掌管整个祁家的人,如果祁家算是黑/道的话,那他就是头目啊,她这话不是很蠢吗。 ‘啪’的一声,他忽然开了床头灯,果然看见她眼中满含惊恐和无助的神色。 “对不起,刚才的话,以后我不会再说了。”她坚强的勾起一丝笑,给他找了台阶下:“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我不能用自己的眼光,看待你的事情。” 说完她故作淡定的闭上了眼睛,还不忘对他说了句:“晚安。” 没有任何的异常表现。 可这都是假象,他知道。 她担心的什么,今天这场车祸让他看得很清楚,她害怕的并不是他,而是,害怕他有一天死外面了回不了家。 这个发现让他心口涨的又暖又有些痛,这种感触是从来没有过的,他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幸福感吧。 如此美好善良的一个林沫冉,竟然让他碰上了,所以,丢掉盔甲又何妨。 他撑起身子,俯视着她,抬手摸着她的脸,无比柔凉的姿态,低头吻上了她的唇,他吻的动情,低语道:“好,我答应你。” 林沫冉心头大震,睁开眼睛看向他,他与她亲昵的鼻尖碰着鼻尖,呼吸相闻,刚好对上了他的眼睛,那里面深黑不见底,却温柔的勾魂摄魄,瞬间就迷乱了她的心。 之后他便痴缠了她的全部,狠狠的要着她—— 而她也第一次热情的回应着他,感受着他的存在,学他的样子,用牙咬着他,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爱,却生死相许,为了她不顾性命的猛打方向盘。她的内心被感动和疑惑填充的满满的,很想问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可是她的性格懦弱了点,终究没有那个胆量问出来。 人生也许如白驹过隙般短暂,而她的生命里,因着这个男人而变得有些惊心动魄的不同,如果他不主动靠近她,会让她时常不知魂归何依。 祁尊,这辈子让我如何才能忘了你呢?这辈子就算是挫骨扬灰,下辈子几世轮回,恐怕我都不会舍得忘了你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虽然一夜无眠,她却感觉夜晚原来并不漫长,他的怀抱很暖,暖着她的身,也慰着她的心。 第二天一早,精神很好,脸红耳赤的同他一起晨浴,一起下楼吃早餐。 只是刚在餐厅坐下,有保镖进来了,把餐桌对面的她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样子。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准的没话说,林沫冉看保镖这幅神色,几乎立马联想到了,他要说的事情应该跟邢心蕾有关,她正准备懂事的起身离开,却听见祁尊开了口。 祁尊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看着手中的晨报,冷声一个字:“说。” 保镖再次把林沫冉瞥了一眼,犹豫了一秒,汇报道:“吴昊过来了,说要见一下你。” 闻言,祁尊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端起了面前的一杯纯净水,他慢悠悠的喝了口才出声:“让他进来。” 吴昊是邢心蕾的弟弟,他过来找祁尊百分百跟邢心蕾有关,只怕是她在场,这个男人也不太好意思开口。 林沫冉何等的聪慧?几乎立马就找到了让自己退场的台阶:“我去帮冯姨端早餐。” “嗯。”祁尊轻轻点了下头,神色淡然的准许了。 虽然是她自己懂事的选择回避的,他的准许还是让她的心揪了起来,关于邢心蕾,有段时间没有提过了,银屏上也消失了踪迹,不过还是会像一根刺一样,时不时的冒出来,就锥心的刺痛一次。 如果刚才她不急忙给自己找个借口退场,而是被祁尊开口赶走的话,那会让她更难过,她一向知道,在对待祁尊和邢心蕾的这个问题上,如何才能把难过调试到最小。 她默不作声的去了厨房,冯姨正端着熬的粥准备出去,被她制止了:“冯姨,这会儿祁尊正在餐厅会见客人,等一下再端早餐出去吧。” “客人?这一大早上的,会见什么客人?”冯姨疑惑着转身,把手里的粥放回了炉上:“客人都招待到餐厅里来了,不用请客人顺便吃个早餐的吗?” “不用。”林沫冉冷淡的回了冯姨一句。 内心气呼呼的想着:竟然直接就找家里来了,还真是不把我这个祁太太当回事儿啊,还请吃早餐?不请你吃扫把已经算我大度了! 餐厅。 吴昊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神色很疲倦,他进来就从兜里掏出那张祁尊的卡,放在了餐桌上。 他没有坐,站在祁尊的对面,最先开了口:“尊少,这钱,我姐说不能要,本来那晚就该还给你的,我姐...发生了点状况,一直住院住到现在,我今早是抽着时间给尊少送过来的。” 祁尊盯着那张卡,眉头蹙起,眼底有了不耐烦的神色:“为什么不要?” 他只问了这钱的问题,却没有问心蕾发生了什么事住院了。 作为男人,吴昊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个男人是真的对邢心蕾不再感半点兴趣了,真不知道他这个姐到底还要犯浑到什么时候去?南墙撞了一次又一次,弄得遍体鳞伤了还是不死心。 吴昊浅淡的笑了下,回道:“她说,既然尊少说了,以后不会再有瓜葛,她又有什么理由还拿你的钱?你不想欠她的,她同样也不想欠你的,既然那段感情给彼此都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她拿你的钱,岂不是欠了你?” 祁尊双眼一冷,眸底闪过狡黠的光芒,只字片语他便听懂了吴昊表达的意思:“为什么不想离开a市?是我的话还不够明了?” “不!尊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也听懂了。”吴昊笑着,转而道:“既然以后不会再有瓜葛了,这钱也还给尊少了,我俩姐弟就没必要再离开了吧?这a市也是生养我们的地方,这边我也有工作,我姐第一次被驱逐到美国,吃了不少的苦,还闹下个心理疾病,尊少应该知道这对她的伤害会有多大,又何必绝情至此呢?那晚尊少丢下这张卡打发了她,面对尊少的再次驱逐,她...自杀了,幸好我发现的及时,不然....” 听到这儿,祁尊的眼神闪了下,他看着吴昊,声音泛沉:“如果,她觉得留下来还有必要,且不会扰乱我太太的生活,我当然没资格再插手。” 祁尊的话一向简短明了,很直白的表明了他的立场,邢心蕾想要留在这个a市也可以,如果扰乱了他太太的生活,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这个男人的绝情,吴昊算是再一次体会了。 “尊少的话,我会带给她,打扰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如此道歉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这个早晨注定不让人好好吃个早餐,吴昊走了没多久,刚把早餐端上桌,祁尊的手机又响了,他拿起手机看着,眉头蹙起,挂断了往桌上一丢。 可是又响了起来,他这次看也没看,直接挂断,不到两秒又响了。 林沫冉突的一下心又揪了起来,电话那头的人敢如此挑战祁尊的耐心,想必这人对祁尊来说不一般,让她不禁想着,不会又是邢心蕾吧? 这么想着她起身准备找借口离开,给他一个空间,只是屁股还没离开座位,他就出声了:“好好吃饭。” “哦...”林沫冉低头食之无味的吃着自己的那份早餐,听见他的手机一直没完没了的响,于是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不接?” 祁尊继续吃的舞姿优雅,漫不经心的回了句:“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理。” “哦..”林沫冉伸长了脖子,看着他的手机,很是眼馋,真的很想知道他口中的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到底是谁? 她猜肯定不会是邢心蕾。 电话终于停了,换了短信过来,祁尊依然毫无兴趣,瞥都没瞥一眼。 他的这个反应让林沫冉不觉胆子就大了,忍不住凑了过来,试探着问道:“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看他继续吃着早餐,没置可否,也没有不悦的神色,俨然一副默许的态度,于是她便拿起来,点开看了信息的内容。 要知道以前她是绝对不敢这么大胆的。 却没想到是燕安南发过来的短信,她不觉低声念了出来:“祁尊,不要这个样子嘛,你这个样子弄得我心情贼鸡/巴复杂啊,就算要判我死刑,你也得给我个缓期执行啊,死之前就让我再请你喝最后一次酒吧,求求你了。” 燕大少爷这撒娇的语气,林沫冉猛的冒了身鸡皮疙瘩。 她念得一本正经,那句‘心情贼鸡/巴复杂’由她这软软糯糯的语气念出来,这感觉,莫名戳中了萌点,她后知后觉的红了脸,。 心想着,这燕安南还豪门大少爷呢,怎么说话比展跃还粗俗啊! 祁尊正在喝水,差点没一口喷了出来,抬手一把拿了手机,憋着笑:“都说了不要理他。” 正在这时,保镖进来了,手里抱了一大束黄色的玫瑰花,神色有些怪异的睃了眼祁尊,小心翼翼的汇报道:“这是,燕,燕少,送给少奶奶的花。” 林沫冉一愣,盯着保镖手里那一大束娇艳欲滴的黄玫瑰,小声嘀咕道:“送给我的?为什么?想请我帮忙跟小玉说好话?” 祁尊淡淡的瞥了眼,神色十分不悦,冷冷的就是两个字:“扔了。” “好的。” 保镖正准备往外走,林沫冉反应过来急忙叫住了:“哎——!是人家送给我的,这花的寓意应该很友好,这是人家的心意,别扔了吧。” “你喜欢我给你买。”祁尊更加不爽了。 “可是...”抬眼一看祁尊的神色,某女心口一缩,立马乖乖的改了口:“也是,又不是过节,没名没目的收人家的礼物,确实不太好。” 燕安南这般殷勤肯定是有事想求祁尊。 他想求祁尊帮什么忙呢?难道还是小玉的事? 保镖把花拿出去就扔了,还以为这样算完了,可没想到啊!大概三分钟左右,又有花店小妹送了更大的一束黄玫瑰过来了,然后接二两三,几乎过一会儿就送一束过来,过一会儿就送一束过来,眼看院门口都堆成小山了!全是燕少爷送给祁太太的!这真的太诡异了! “今天跟我去公司玩儿。”祁尊的神色越来越阴郁了,直接不把她丢家里了,就让燕某人唱独角戏。 笑话,弄伤了他的人,送几束破花道歉就想了事?他祁尊要是这么好打发的话,当真不要在这个社会混了。 草!做错了事,道歉还敢给他女人送玫瑰花!真想一枪爆了姓燕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林沫冉乖乖的跟着他走到了地下室车库,看着车,她本能的打了个冷颤,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情来,看来这次车祸的后遗症挺严重,导致她不但不敢学开车了,估计短时间内,车都不敢坐了。 她这一个细微的动作,没有躲过男人的眼。 祁尊本来准备去开车门的手,收了回来,随即拉了她的手,笑道:“早上空气好,走去公司刚好可以散下步。” “好。”林沫冉心口一暖,没想到这个男人竟可以细心至此,不自觉的看着他就有点犯花痴。 昨晚展凌给他的额头包了一块白色的纱布,他嫌难看两把就扯了,自己贴了个创口贴,其实他还是蛮在乎他这张脸的吧,觉得创可贴的颜色跟皮肤差不多,这样一贴倒是没什么影响。 走路去公司只用了十五分钟左右。 祁尊本以为不把某只小东西放在家里,就不会遭到燕某人的骚扰了,可是万万没想到啊! 他俩刚到公司,他的屁股刚挨办公椅,手里拿起一份文件还没来得及打开,展跃就进来了,抱了一大束黄玫瑰,笑得贼兮兮的,直接往林沫冉手里一丢:“沫冉,燕大少爷送你的花。” 然后转头睃了眼祁某人,阴阳怪气的笑了两声:“嘿嘿!” “丢...”祁尊本来准备冲着展跃说‘把花丢出去的’,抬眼一看某女抱着花坐在那里低头轻轻闻着花香,唇上勾着甜笑,画面实在甜美,让人怎么都不忍破坏掉。 于是,他心念一闪,快出口的话冲着展跃就变成了:“你,滚出去。” 展跃自知这是替燕某人碰了一鼻子灰,有些不爽的瞪了林沫冉怀里的那束花一眼,走了出去。 林沫冉把花放在前面的茶几上,她掏出手机,百度了一下各种花的寓意,才知道,黄玫瑰代表的寓意是道歉啊。 心里开始疑惑起来:燕安南为什么要给我道歉呢? 她是压根儿就忘了上次摔了后脑勺的事情。 鬼使神差的,她顺便百度了一下黑玫瑰的花语:你是魅惑,且为我所有,爱你,愿为你付出所有,相知是一种宿命,相守是一种承诺。 还有关于黑色玫瑰的一个传说,很是凄美,大致意思是男孩为了心爱的女孩去冰天雪地里寻找可以实现人三个愿望的黑玫瑰,女孩不愿意让他去,他还是执意去了,等待他回归的日子里女孩病了,眼泪染黑了自家花园里的白玫瑰,男孩忽然想女孩了,回到家她却倒在了花园里,身旁的白玫瑰变成了一片黑玫瑰,男孩终于明白,他的女孩就是他的黑玫瑰,可是为时已晚。 没想到,黑色玫瑰的花语竟是这般霸道又深切的爱语。 她忽然想起那晚自己看着他手中的那束黑玫瑰兴趣缺缺的样子来。 原来不懂浪漫的人,是自己。 这会儿她还喜滋滋的抱着别的男人送的花儿爱不释手! 反应慢半拍的意识到这个问题,她急忙抬眼去看祁尊,刚好看见他挑着眉头的样子,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拿起桌上的花,直接往一旁的垃/圾桶里一塞,红着脸,慌忙就是一句:“那个,我比较喜欢你送的黑色的玫瑰花。” 这句话听在某男人耳里起到了相当大的影响,他手里拿着的文件都无法翻看了,眸子一热,把手中的文件往桌上一丢,嗓音低哑的唤道:“沫冉,过来。” 他这反应,林沫冉只觉得头皮一麻,脸红到了脖子上,以对他这段时间的了解,这是发情的征兆。 这可是办公场所!她僵在那里没敢走过去。 不过还好,办公室的门敲响的及时,推门走进来的人,让祁尊一秒钟就怒容满面了,真的很少见祁尊这么抓狂的,他扬手就是一叠文件朝着来人砸了过去,如果他口袋里有枪的话,估计就不是砸文件过去了,凉飕飕的一个字:“滚!” 进来的人是燕安南,他手里又是一束黄玫瑰! 林沫冉立马把垃/圾桶里刚才只被她塞进去了一小部分的那一束一看,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这会儿拿起来也不是,不拿起来也不是!这辈子她从来没有这么不礼貌过。 燕安南早就瞥见了塞进垃/圾桶的东西,不过呢他一点都不生气,笑眯眯的像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似的,打趣道:“沫冉,你这有点像古代陪伴君王批阅奏折的贤后啊!” 林沫冉脸更红了:“..你真幽默。” 燕安南直接忽略了脸色发青的祁某人,双手奉上了手里的花,等她接到手上后,给她行了个非常标准的贵族礼仪:“上次我鲁莽了,对不起,还请沫冉嫂子原谅,我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他的这句‘沫冉嫂子’臊得林沫冉半天缓不过神来,一点思绪都没有,压根儿不知道他道的这是哪门子歉。 真被燕大少爷给吓住了,她有点摸不着头脑,急忙走到了祁尊的身旁,满眼的小问号望着祁尊:他是不是被小玉刺激病了? 祁尊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读懂了她眼中的疑问,冲着她点了点头:确实有病。 只见燕大少爷竟然屈尊弯腰去拾地上被祁尊扔的一地文件,还边拾边嘴贱:“我还以为一进来你会扔刀子呢,哎~害得我差点准备穿件防弹衣了。” 祁尊干脆把手里的笔往办公桌上一丢,伸手搂过林沫冉,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眼神淡淡的瞥了眼她手中的这束花,被中间夹着的一叠纸张吸引住了,两根手指夹了出来,然后展开,竟然是燕氏刚竞标到手的城北那块地皮,那份竞标书。 祁尊眼眸微微眯起,里面竟是精光。 燕某人这道歉的厚礼够重的啊!反而弄得他有点不尽人情了似的。 祁尊把地契和竞标书往办公桌上一丢,冷冷淡淡一句:“什么意思?” 燕安南把地上捡起来的文件往他办公桌上一丢,耸了耸肩,云淡风轻的笑道:“你俩结婚,我也没送个什么像样的贺礼,觉得这块地皮建游乐场不错,送你俩以后孩子的礼物而已,就这意思。” 林沫冉刷的一下红了脸,低着头没接话。 祁尊还想说什么,燕安南打断了:“晚上喝一杯。” 第一百四十二章 :街头巧遇 连续一个礼拜的时间,燕安南都缠着请祁尊喝酒,估计把压箱底儿的上等存货全部拿出来供了这尊大佛了。 没办法,燕大少爷脸皮够厚,又够不要脸,各种软磨硬泡,祁尊不答应他就从林沫冉下手,弄得祁尊恨不得两脚踹死他,为了让某只小东西免于被无赖骚扰,他只能每次都去了。 可是呢,作为一个身体正常的男人,连续好几天在酒吧混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家,回家只能抱着自己女人的后背睡觉,肯定会寂寞难耐啊!他的床品一向不错,见怀里的人儿睡态可掬,实在不忍心扰了她的清梦,自从跟了他,她真的极少睡的这么沉。 气的他心里咬牙切齿,明晚姓燕的要是再敢来骚扰,绝对废了他。 只是他不知道燕某人殷勤无比的来骚扰的原因,是因为他下的那条命令还没撤销‘燕少与狗,不得入内’,燕某人总感觉他还在生气,所以才会如此的厚颜无耻,每天精力充沛,既要工作哄小玉,还要分心讨好他,永远掏不空的感觉。 祁尊是压根儿就忘了那条门禁,还以为燕某人这么二皮脸的死缠烂打,是因为每次他去喝酒没有带沫冉一起去的原因,他不太喜欢带沫冉去那种乌泱泱的场合,总感觉她干净清透,那个地方太污浊了,不适合她去,但是为了不再被燕某人死缠烂打,他今晚破例带着沫冉去了。 醉迷。 一到夜晚,人山人海,dj震耳欲聋,这真的是个黑白颠倒的疯狂世界,就像夜晚才是一天的开始。 被祁尊一路拉着进去,林沫冉远远的看着彩灯闪烁的舞池,心口猛然就是一阵闷闷的刺痛,一组画面清晰无比的冒出了脑海,那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惊心画面,男人搂着女人,一曲桑巴,嗨翻了全场,那么热情奔放的祁尊,那么潇洒漂亮的祁尊,是她触摸不到的距离,每回想起来都让她忍不住暗自感慨:人怎么可以帅气潇洒到如此程度呢?感觉谁站在他身旁都是唐突了他。 礼拜五了,今晚比平常更热闹,几乎是肩膀擦着肩膀挤进去的,林沫冉正盯着舞池走神,感觉拥着自己肩膀的那只手忽然收紧了力度,她收回眼神仰头去看他,没想到他低头准确的捕捉了她的唇,一个蜻蜓点水般温柔的碰触,瞬间消散了刚才闯入她脑海的画面,也消散了她心口的刺痛,只感觉口干舌燥、心脏狂跳不已。 这个男人,最终还是牵了她的手。 她不自觉的伸手环住了他的腰,隔着丝滑的布料感受着他的体温,满手心都是祁尊的质感,这种感觉好梦幻,她忍不住贪心的想着,这个男人可不可以算是我的了? 这个想法让她心慌不已,明明知道不可以贪心的,但是她却连告诫自己的力气都没了。 一进包厢,门一关,阻隔了外面的吵杂后,祁尊开门见山的就冲着燕安南丢出句:“今晚是最后一次了,我是有家室的人,以后喝酒这种事,找展跃。”“哈哈——沫冉生气了吗?”燕安南一副明了的神态,眼中贼光一闪,看着林沫冉笑眯眯的说道:“如果不放心的话,怕我给他安排漂亮的陪酒小姐,你就叫他把那条变态的命令撤了呗!以后我也不用把他往这儿拉了,偶尔去家里聚一下多好啊、多增进感情啊!” “啊?什么命令?”林沫冉脸一红,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不过他这段时间的道歉她算是后知后觉的知道了原因,那次从楼梯摔跤的事,终究还是没瞒住祁尊,这家伙是被祁尊收拾了,所以这段时间才会有这么多诡异的举动。 祁尊狭长的眸子一眯,终于明白燕大混蛋为什么如此死缠烂打了,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就听燕某人贱兮兮的冲着林沫冉埋怨道:“不会吧!沫冉你不知道你们家有一条那么变态的门禁吗?燕安南与狗不得入内!” 林沫冉一愣,反应过来后,差点没憋住笑,没想到祁尊会下这么可爱的命令,一丝丝甜蜜缠绕在心底。 聪慧如她,立马懂了燕安南的意思,这是让她跟祁尊说情呢,她笑眯眯的看向身旁的男人,只见他的表情很懒散,抬起右手,轻轻晃了晃高脚杯,只浅浅的尝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拉她起身:“冉冉,回家睡觉。” “喂喂——!尊,别走啊!这还没开始呢?好不容易把沫冉也带过来了,别啊!”燕安南心里当即打起了鼓。 祁尊这家伙说话做事一向变态兮兮的,这是啥意思啊?他都下了那么大的本道这个歉了,可不能白花啊。 燕安南只听得往外走的男人,丢下句:“老子对陪你喝酒没兴趣,再敢打扰老子回家上床,小心老子拆了你这乌烟瘴气的破地方。” “那改天我去你家啊,我家实在是冷清,夜晚寂寞啊~” 这话不光让林沫冉觉得恶心了,就连祁尊都冒了鸡皮疙瘩,两人走的极快。 林沫冉仰头几分俏皮的小声说道:“还是,以后放狗进去吧。” 祁尊莞尔一笑:“此话有理。” 从醉迷出来,八点不到。 祁尊打发了司机,让他开车先回了家,也没让几个保镖跟着,其中一个保镖把林沫冉看了一眼,他犹豫了一下,忽然从腰上掏出一把手枪来,硬着头皮递到了祁尊的面前:“尊少,还是带上吧,你身上不带个家伙,又不让我们跟着,我们,实在不放心啊。” 眼前的东西让林沫冉猛地就是一僵,她这以反映,顿时勾动了祁尊的怒火,几乎勃然大怒:“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随时需要保护的废物吗?” 保镖一慌立即低下头去,不敢再说半个字了,但递在祁尊面前的手枪并没收回去,就这么倔强的双手递在他的面前。 祁尊的神色瞬间阴郁了几分,俊脸微露青白之色,一个字命令:“滚!” “尊少!”几个保镖杵着没动,手枪还是那么递着。 眼看祁尊就要收拾人了,林沫冉立马伸手从保镖的手里拿了那把枪,她的手小,白皙又纤细,就这么把这把冷冰冰的手枪接了过来,想也没想就往自己的口袋里一塞,可能塞错了地方,那个口袋里装着她的那本毛主席语录,她掏出来又塞进了另外一个口袋里:“还是拿着安全。” 她的神色一片淡然,唇上勾着笑容,抬起纯净无暇的大眼睛看着他,街灯下,亭亭玉立,尽显笑语嫣然的美丽。 原来,在让步的,不止是他,她也在默默的努力改变,她这看似简单的举动,其实克服了多大的心理障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祁尊只觉得心口一紧,一把拉过她,低头就吻了她的唇,他一向我行我素惯了,不顾这是否是车来人往的街头。 林沫冉顿时就乱了气息,红着脸挣扎了一下:“这是,外面...” “我知道。” 他嘴里答着‘知道’还是不顾一切的吻了她,动情的吻她的时候,他伸手拿了她口袋里的枪。 只觉得这么冷冰冰的东西,不该让他的沫冉沾,碰一下都会觉得是玷污了她的纯洁。 几个保镖很识趣的立即转身离开,不过没走多远,静静地等着自家这位爷发情够了,有了警惕性了,几个人才影身进了夜色里离开。 他拉着她的手,迎着夜色往家的方向走,那晚车祸后就有了这个默契,只要时间充足,他都会拉着她就这么懒懒散散、慢慢悠悠的往家的方向走。 城市的夜晚,夜风和煦,街灯璀璨,身旁虽然人来车往,却让人感到一片宁静的美好,一条通往家的方向的蜿蜒道路,却被他们走出了一丝心动的美好,纵使身边再吵再闹,她的眼里看见的只有他,耳里听见的也只有他的声音,周身的一切都好似变成了虚幻。 与他十指紧紧相扣,林沫冉红着脸,心口就像揣着一只小兔子,跳动的频率完全失去了她的掌控。 她正陶醉的无法自拔,这是个多美的夜晚啊——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惊恐的尖叫:“啊——救命啊!放开我!”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还没等她看个究竟,拉着她的那只手明显一僵,她抬头看过去,不远处烧烤挡旁边的一个角落里,四个染着头发的小混混围着一个女人,其中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猥琐男人,一把夺了女人手里的包,拉开拉链翻找起来,女人的化妆品随手乱丢,手机和钱包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另外两个一左一右拉了扯着女人的胳膊,还有一个瘦高个手里拿着一瓶啤酒,摸了把女人的胸部后,一把捏住了女人的下巴,拿起啤酒就往女人的嘴里灌,淫笑道:“呦呵,女明星挺辣啊,敢甩老子耳光!老子今天不光要你陪老子喝酒,还要让你陪哥儿几个睡觉呢!你倒是叫啊!” 女人,是邢心蕾。 真巧,就这么无预警的遇上了,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第一百四十三章 :狼狈不堪 “咳咳咳咳——”女人被强行抬高头,猛灌着啤酒,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男人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紧紧的扣住她的下巴,啤酒瓶细长的瓶颈端塞进了她的嘴里。 女人的挣扎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她身上穿的那件浅绿色的低领针织衫,胸口湿了一大片,来不及往下咽的酒水顺着白皙的脖子直往胸口钻,她剧烈的喘息,使得那两团傲人的胸/器大弧度的上下起伏着,诱的几个小混混直咽口水,当街就抢着伸手去蹂躏,大力的捏起,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呦呵!女明星口/技不错啊,哥儿几个今晚有福分了,哈哈哈....”给她灌啤酒的男人,抽动几下含在她嘴里的啤酒瓶,神色龌龊不堪。 “哈哈哈哈...”控制她胳膊的两个小混混附和着笑的淫/荡,其中一个一直伸手恣意玩弄着她的胸部:“今晚哥哥几个会好好疼你的。” 一旁围观的人远远的站着,没有一个敢上去帮忙的,更没有人敢报警,这是一群地头蛇,经常在这一带混,根本没有人敢惹。 男人啪的一声丢了手里空了的啤酒瓶,抬手拍了拍女人的脸:“喝饱了吧!喝饱了就跟哥儿几个回家玩儿去。” “咳咳咳咳——”女人只有剧烈的咳嗽和喘息的力气了,脸部因为刚才强行灌了一瓶酒缺氧涨得通红,她满含眼泪慌乱的四处寻救,被几个男人架着就往一旁的面包车走,这种情况下,显然报警已经来不及了。 林沫冉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他闭眼紧绷着脸,再度睁开,眸底一片冰冷的杀意,淡淡的给她丢了句:“闭上眼睛,从一百倒数到一,等我。” “好。”她笑着答应了他,却没有照着他的吩咐做,看着他走向了那群人。 他随手拿起烧烤摊桌上的两支啤酒瓶,走过去扬手就砸在了准备把女人往车上塞的两个男人的头,下手又快又狠,两个男人当场就见了红,倒在了地上:“啊——” 他回身抬脚踹倒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另外两个男人,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一只脚踩在其中一个男人的胸口上,他手里还剩两个半截碎啤酒瓶,右手那支碎啤酒瓶顶住了踩在脚下的男人的咽喉部,左手拿的那半截碎啤酒瓶指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几个小混混。 “哪里来的杂碎?你特么活腻了!敢管老子的闲事!”被控制住的红发男人目露凶光,一看应该是个带头的。 祁尊那阴狠的神色分明是想把脚下那人直接弄死,只是他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了林沫冉的方向,他的动作猛地僵住。 女孩静静的看着他,并没有照他的话做,看不出那双晶亮的大眼睛里的神色,她只是浅浅的笑了下,却比哭还难看,嘴唇一张一合,很小声的说了句:“报警好不好?” 她本来就不抱希望祁尊能听劝,他的脾气从来不是个能听劝的主,她自言自语的一句,没想到他竟然看懂了她的意思,冲着她点了下头。 其余三个男人立马围了祁尊,却不敢轻举妄动,凶狠的骂了起来:“杂碎,你特么不想死,就马上放了我们老大!不然老子弄死你!” “小白脸儿,还想英雄救美呢!我呸!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敢坏老子们的好事,还敢动手,你特么活腻歪了是吧?” 得到他的允许,林沫冉立马扯着嗓子就喊了一声:“尊少,警察,马上就来了!放了那几个人渣吧!” 警察! 尊少! 这四个字眼她咬得特别重,顿时震慑住了几个骂骂咧咧的小混混,无不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眼前白衫黑裤的男人,这下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么阴狠的气场,只叫人心尖儿猛地蹿出一股骇意来! 这么俊美不凡的一张面孔! 这不就是传闻中的祁尊的形象! 祁家尊少的名号在道上响亮的程度可想而知,就算不是人人都见识过他,但是他的狠绝几乎无人不知晓,又加上前不久肖振虎的帮派一百来号人一夜之间就没了,这事儿在道上可是威正四方,谁还敢招惹祁家人啊? 三个男人顿时神色发慌,结结巴巴起来:“你真的是尊..尊少?” “尊..尊少,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啊...” “对不起,尊少,我们无意冒犯您,您放过我们这次吧。” “滚!”祁尊松了脚,丢了手里的东西。 “谢谢,谢谢尊少...”地上的男人被三个人一把扯了起来,连滚带爬的钻进了面包车里,发动车辆,一溜烟逃得无影无踪。 见四个小混混跑了,林沫冉这才看向倒在地上晕过去的女人,她没有走过去,给祁尊留了足够多的空间,但也没有走开,这要是以前,她肯定会默默的低头离开,可是现在,脚却像生了根迈不出去,心口揪着很不是滋味儿,她,不想走开。 这个男人能跟她生死相许,在他没有做出选择前,她为什么要走开? 每一段留不住的岁月,都有一段忘不掉的故事,这个女人跟祁尊有一段忘不掉的故事,这是她无法改变的事实,但不管多美的时光,都再也回不去了,不是吗? 她聪明的给了他空间,默默地等着他现在的选择。 坏人已经被赶走了,他完全可以把她交给路人来报警处理的。 她往周身的人群扫了一眼,一旁已经有热心人士拨了急救电话:“喂!120吗?我这是后街烧烤夜排档,有一位女士晕倒了....” 如果祁尊抱起地上的女人离开,吩咐她自己回家的话,那她从此以后便不会再等他同归,她的心胸很狭隘,这事儿真的大方不起来。 她放纵自己自私这样一次,只见祁尊拾起了地上刚才从红发男人口袋里掉出来的邢心蕾的手机,走到了女人的身边,然后他弯腰抱起了她—— 他的动作就像一记重锤,猛地击中了林沫冉的心口,只感觉心脏绞痛到开始崩裂,所有的勇气瞬间塌陷瓦解。 这是他的选择! 还以为有过一次生死相依,这段婚姻就不再那么不堪一击了,却没想,还是这样的结果。 她自嘲的勾起一个惨白的笑容,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身,努力不让别人察觉到她的狼狈,按原路返回,朝着醉迷的方向走。 她身无分文不能打车,这种情况下只能返回去找燕安南了,然后让他送她回那个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家的地方。 她知道就算是她不自己去找燕安南,祁尊多半也会这么吩咐的,让燕安南送她回家。 所以,明明知道心口怎样都会被/插上一刀,她便干脆点儿,自己插上去好了,至少没有他插上去的那么痛。 祁尊把地上的女人抱起来,直径走向了烧烤档,把女人往桌子上一放,然后解了她手机的屏幕锁,修长的手指滑动屏幕,很快翻找出了吴昊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对方接听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他冷硬的丢了句:“后街烧烤区,十分钟内不能赶到,你就准备帮你姐收尸。” 挂了电话,他给烧烤摊老板丢了一叠钱,没有吩咐半句,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这个女人要丢在这里,帮忙照看一下,待会儿会有人来接。’ 他做好这些回过头去,眸子陡然一缩,神色瞬间慌乱—— 围观的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去,哪还见那道纤细的身影? 该死! 他抬步去追,街上车来人往,四处不见她的踪影。 他的步伐开始凌乱,拨了她的手机,两个让他窒息的假设忽然冒出脑海。 一,她走了,她看见他跟邢心蕾如此纠缠不清,她不责备,但也不原谅,她真的死心了,不想回家了。 二,刚才趁他不注意,被道上的人抓了。 这两个假设,任何一个都是他无法承受的。 一首手机铃声完毕,她没有接听电话,他紧接着拨了另一个电话,捏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电话拨通,嗓音又紧又冷的就是一个命令:“所有人来后街,找她。”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秒,只感觉倒抽了口凉气,瞬间明白这个‘她’是指的谁了,没敢啰嗦半个字:“是!” 然而。 林沫冉按原路一路狂奔回醉迷,她抬手抹了把脸,满手心的湿润,感觉自己狼狈到了极点。 里面震耳欲聋的dj音乐,真是个可以恣意发泄的好地方,不管自己哭的多大声,都不会有人听见,她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等哭够了,她抹了把脸,寻着燕安南的包厢找了去。 敲了敲门,她推门走进去,与燕安南四目相对时,着实把燕大少爷吓了一大跳。 这丫头怎么一个人返回来了?祁尊呢? 燕安南仔细一看。 情况不对啊!她哭过,眼睛很红,祁尊没在她身边。 “你们不是回家了吗?你怎么自己返回来了?”燕安南急忙起身,观察着她的神色,试探性的问:“刚才从我这儿走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吵架啦?” 林沫冉走到沙发旁,在刚才祁尊坐过的位置坐了下来,祁尊刚才喝过一口的那杯酒还在,淡黄色的液体,她伸手端起,想也没想仰头一口全喝了进去:“咳咳咳咳....” 却没想会是这么烈的酒,顺着嗓子眼儿一路火辣辣的蹿进了胃里,呛的她眼泪再次冒了出来。 她的动作太快了,燕安南根本来不及制止:“我天啊!你这杯下去不倒才怪!” 燕安南的话不假,一杯下去,短短几秒钟,她就开始头晕目眩了,心口火辣的痛,痛的她狼狈不堪:“我们在街上碰见邢心蕾了,她被几个流氓欺负,祁尊英雄救美,他送她回家,我就过来找你,送我回家...”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是东西 祁尊刚才救了被小混混欺负的邢心蕾! 难怪沫冉看上去情绪这么差。 “那个,沫冉..其实尊跟心蕾,他们现在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了,他们...”燕安南斟酌着词句,试图劝解两句,看她伸手去抓酒瓶,还准备倒酒!吓得他急忙一把抢了:“喂喂!你可不能再喝了!你已经醉了!这可是烈酒!要是喝出个好歹来,祁尊那王八蛋还不得废了我啊!” “他才不会管我呢,他只会管他的..邢-心-蕾!他让你送我回家,为了他的邢心蕾,把我丢给了别的男人..别的男人是坏人怎么办?你也不是好东西,你欺负小玉,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林沫冉已经醉了,语无伦次胡话连篇,像个孩子似的抓着燕安南吵嚷起来:“小玉呢?我要小玉..你又把她气的离家出走了是不是?你快把她找回来啊——” 她一句小玉倒是让他眼睛一亮,立马掏了手机:“好好好,我现在就给你叫小玉,你可别闹啊。” 电话拨过去,对方接听,依然平静无波的淡然语气:“安南,有事吗?” “小玉,你能来一趟醉迷吗?沫冉喝醉了,吵着要找你,祁尊那家伙送心蕾回家了,把她丢给了我,她这会儿心情不好..” 对方一听,语调终于有了点波动:“她不会喝酒!你不要让她再喝了,我马上过来。” “好,开车小心,我等你。”燕安南苦涩的笑笑,收了手机。 如今想要见你,没有理由都不行,可是理由成千上万,只不过是,我想见你。 看了眼醉猫似的林沫冉,他都开始嫉妒她了,小玉竟然把这丫头紧张成这样,听说她醉了、委屈了,一点犹豫都没有,立马就赶过来。 他伸手拿了桌上的大半瓶烈酒,仰头就灌,心想着,‘醉了也好,醉了我也可以赖着你了,哪怕赖上一小会儿也好。’ 只是某少爷忘记了,醉迷本来就是他的地盘,他就是醉死在里面,小玉都不会管的,更何况有一大票员工排着队想要伺候他。 大半瓶烈酒一口气下肚,燕大少爷摆明了也想醉,他也就没再制止林沫冉了,让她在酒架上胡乱抓了几瓶酒过来,就跟她各自闷着喝起来。 小玉赶到的时候,林沫冉早已醉的不省人事,燕安南也醉得东倒西歪了,她一进去就被他一把拉住了,用力一扯她便倒在了他的怀里,满鼻息浓烈的酒味儿。 她眼里闪过伤痛,很快镇定下来,伸手去推他的胸膛,不慌不乱的语调:“燕安南,这个手段很低劣,只会让人觉得,你是个伪君子。” “在你眼里,我本来就是个小人、是个伪君子,无所谓了..”燕安南酒精冲上了头,借着酒劲儿什么也不顾了。 小玉回来有一段时间了,跟他一直是这种不冷不热的温暖,这种疏离感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她只字不提她表妹的事,也不质问他,不冲他发火,这分明就是恨他恨得永远不会原谅了,她请了侦探,暗中在查找刘妙妍的下落,其实她明明知道人就在他的手里,但是她就是不开口找他要,不撕开他们之间的问题,连这点纠缠她都不想跟他有。小玉,你绝情起来,估计这个世上,无人能及了。 他心口一阵抽痛,低头疯狂的吻上了她的唇,把她冷静的话语一并吞了下去,一沾上她甜美的滋味,这一个多月的望眼欲穿、相思成疾,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一只手掐着她的后脑勺,一只手死死的箍住了她的腰,恨不得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去。 一番深吻后,他拥着她起身,不顾她的剧烈挣扎,跌跌撞撞的进了里面的休息室—— “燕安南!”一起跌倒在床上,小玉终于慌了,她用力的拍打着他的肩背,奋力的挣扎,眼中满是恨意:“我不管你是真醉也好,假醉也罢,就在这里停止,以后我们还能做个熟人,否则...唔唔....” 原来这样你才会有情绪波动,你才会把恨意露出来,你若是连恨都不想给我,那么我该如何说声对不起? 燕安南完全失了理智,直接撕了她的衣服,低头堵了她的唇,撬开她的贝齿,舌尖再次侵犯了进去,疯狂的纠缠着她的丁香小舌,吸取着她的甜蜜。 两把扯了自己身上的衣裤,压上她,死死的控制着她,忽然舌尖一疼,被她一口咬破了,血腥味儿干扰了她的甜美,疼痛反而让他更兴奋了,这种感觉很踏实,小玉终于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他想抱她,想吻她,想感受她,这种思念快要把他折磨疯了。 两串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不管她如何拍打,甚至用指甲在他后背抓出一道道血印子,他还是强行分开了她的腿,不顾一切的猛撞进了她的体内,像一头发狂失控的野兽。 痛得她全身肌肉一紧,本能的抬高了胸部,脑袋向后仰起,白皙的脖颈拉出漂亮的弧度,一声尖利的痛苦呻吟逸出了口。 “啊——痛——” 燕安南完全失控了,感受到她的紧致,他快意的闷哼一声,眼眶一热流下泪来,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用温柔的姿态无情的把她的痛呼声堵了回去。 这一刻他只知道,小玉真的是他的了,也终于是他的了,不管以后如何,他都不会再放手了。 一番疯狂的翻云/覆雨后,燕安南喝了不少,从小玉的身上倒了下去,彻底不省人事了。 小玉一开始还拼命的挣扎,当他猛然贯穿身体后,她只是眼神呆滞的看着天花板,等他发泄完。 她告诉自己,都成年人了,无所谓,不就是这点破事儿吗。 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个男人跟她妹妹也干过这事儿,而且孩子都有过,应该算是她的妹夫了吧。 当真无所谓吗? 她双腿酸软的下床,下/体一阵刺痛,一股热流顺着隐秘部位流出了不少属于他的男/性/体/液,洁白的床单上一大块殷红的血迹刺痛了她的双眼。 这样就算是变成女人了吗? 呵! 她勾起一丝冷笑,动作木讷的套上衣裤后,奋力的扯了男人身下沾上血迹的床单,然后从窗口扔了出去,之后她去了舞池。 这里面谁是来钓/凯/子求包/养的,谁是来喝酒发泄情绪的,谁是寂寞了纯粹想找一/夜/情的,各种欲/望几乎全写在脸上。 所以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一圈儿就找到了目标,一位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二十岁出头,一看就是钓/凯子的,她走过去直接掏了一张卡,往女人面前一推。 女人盯着颜小玉漂亮的脸蛋,神色错愕了一下,眼神在手边的卡上和颜小玉的脸上来回看。 女人这神色显然是误会了,以为颜小玉是同性。 颜小玉面无表情的冲着她勾了勾手指,然后转身就走,女人犹豫了两秒,抓上卡跟上了她。 从古至今,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颜小玉把女人直接带进了燕安南的包厢,然后吩咐服务生拿了条干净的床单,把床单往女人手里一扔,指了指床上的男人,简单吩咐:“卡上有五万,床单随便铺一下,脱了,陪他睡,等他醒了,你想要多少,找他要。” 女人把床上的男人瞥了几眼,长相挺帅的一个男人,她只稍微犹豫了一下,走过去照做了。 做好这一切,颜小玉才走到醉的不省人事的林沫冉身边,她卷缩在沙发上,怀里还抱着一支喝空的轩尼诗酒瓶,整个人红的如煮熟的虾子,连那双葱白小手都红了。 这得喝了多少? 沫冉一向是个很有分寸的人,这得多伤心才喝成这样? 她的手机从口袋里滑落在沙发上,一直在响,很滑稽又很吵杂的一首铃声:‘忐忑’,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鬼见愁’。 本来内心荒凉凉的颜小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这铃声,这备注名,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祁尊那王八蛋打来的电话。 他跟邢心蕾断不了,沫冉才会这么伤心欲绝的。 脚踏两只船,真不是个好东西! 女人在遇到接二连三的背叛的时候,就应该替自己争口气,挣个面子,女人并不卑微,凭什么要让男人为所欲为?女人就要为自己的爱情和婚姻做主,而不是把一切交给男人来做主! 她果断的替沫冉挂了某男人打过来的电话,然后关了机,叫了个服务生进来,吩咐他帮忙把人抱到了她的车上,开上车,直接带着沫冉回了颜家。 她也翻了几瓶酒,回来那天说好的不再沾酒的,看着床上某只醉猫睡的那么香,还是觉得醉了好,醉了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去接沫冉的这一趟,跟燕安南发生的事情让她始料未及,也痛苦不堪。 她一直认为燕安南是懂她的,如果真的爱过,就不会再忍心伤害她了,以后做个熟悉的陌生人就好,彼此的公司都有股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是最好的相处模式。 可是,他还是破坏了,一旦破坏了,他这是打算藏着刘妙妍一辈子吗?以为以后不让妙妍出现在生活中,他们就还能继续吗? 呵!真是个可悲的笑话。 只感觉心口憋痛的很,她摇了摇身旁睡的像小猪的某女:“冉冉,醒醒,陪我喝两杯再睡好不好?” 某女醉得厉害,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只能自己抱着酒瓶喝了,想要快点醉过去,睡过去。 只是颜大小姐不知道,她的这一举动,此时此刻,造成整个祁家的气氛紧张的如同人间地狱。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敢想象 凌晨三点了,林沫冉还是没找到,祁家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祁尊这幅样子分明就是想搅的整个a市不得安宁。 一票七十来号祁家人,浩浩荡荡的跟在祁尊身后,直接砸了后街某地下赌场的卷闸门,里面一众人正赌的热火朝天,被这突来的响动惊的不轻,还以为是警察突袭。 但一看进来的这群人统一一身黑色西服、墨镜打扮,一看同样都是道上混的,全场百十来号人同时被点爆了脾气,凶狠的咒骂声一片: “草!哪条道上的?特么的敢来这里撒野?” “闹事也要分清地方,敢来这里闹事,特么的知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靠!别跟这群杂碎废话!直接抄家伙!老子正在兴头上呢,解决了接着来。” 刚才的赌博气氛瞬间变成了两方即将对决的场面。 这个地下赌场够大,左边七十来号祁家人,右边百十来号道上的各路杂粹。 祁家那一方,忽然从中间让开一条道,一个白衫黑裤的男人姿态慵懒的走了进来,清晰稳重的脚步声后,传来男人清冽的嗓音:“打扰各位的雅兴了。” 男人面如冠玉,神色阴郁,满身萧杀气息。 这谪仙似的外貌特征! 这不怒自威,冷冽彻骨的气场! 立马就有人认出了来人:“祁家尊少!” 本来还气焰嚣张的一众赌徒,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为首的红发男人,几个小时前还被祁尊收拾过,这个赌场就是他和几个兄弟合伙开的,一见祁尊,顿时就跟见着阎王爷似的,吓得面色灰白,全身哆嗦起来。 心想,这下完了,传言祁尊这人凶残暴烈,先前在后街冲撞了他,这会儿就带人来收拾他来了,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想到这儿,急忙浮起一脸讨好的笑容,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尊..尊少,不..不知道,您,您有什么吩咐呢?” 祁尊走到他的面前,抬起右手指间夹着的那张照片,照片上是个很阳光的女孩,大概十七八岁,一副亭亭玉立、天生丽质的样子。 “有没有看见她?” 男人仔细盯着照片看了半晌,硬着头皮摇了摇头,那个‘没’字还没出口,就见祁尊的神色陡然冷到了极点,对着身后一个手势,冷硬的一个字逸出口:“砸。” 所有的墨镜男,几乎没有半秒的犹豫,抄起手中的家伙就动手了,他们只听从祁尊的每一个指令,这么多年来,不管他是对的还是错的,只有绝对的服从,他们从不怀疑他,祁家能有今天这般惊人的雄厚势力,全靠他下达的每一条指令,祁家上下没有人不服他。 “尊..尊少!不知者无罪啊,先前真的不是故意冒犯您的,我们从来就没跟您打过交道,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请您饶过我们这次吧。” 男人的求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只听见‘砰’‘啪’‘哗’一阵乱砸声,所有的赌博设施瞬间遭了秧。 此时此处聚集了不少道上三教九流的人物,大多不想惹上祁家人,有不少人想趁乱从门口溜走,只听砰地一声响,跑在最前端准备开溜的那个男人,右小腿被忽然一枪射穿,扑哧一声倒在了地上,痛的抱着腿直打滚:“啊——杀人啦——啊——!” 展跃吹了下冒着烟的枪口,冷声开口:“不想死的,都特么回到原位站好。” 场面顿时慌乱成了一片,所有人不敢再动了! 虽然都是道上混的,但是真正举枪杀人的,还真没有几个敢,毕竟这里是现实生活中,不是演影视剧,大都只是私下里干点违/法犯/纪的勾当。 祁尊弹了下指间的照片,再次举在了男人的眼前,开口同样的六个字:“有没有看见她?” 红发男人额头上冒出了黄豆大的冷汗,他使劲儿盯着照片上的女孩看,虽然这丫头看上去确实很水灵,也很好认,可他真的没见过啊! 祁家这位主子亲自带人来找,想必这个女孩对他来说很重要! 红发男人这次不敢再摇头了,他急忙冲着身后一众人问道:“大家快来帮忙看看,有没有谁看见过这个女孩?快啊!” 如果找不到她,祁尊这架势分明就是想要了这一屋子人的命。 所有人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挨个去看照片上的人,都看的特别仔细,个个吓得满头冷汗,生怕一摇头就被祁尊身旁站着的展跃一枪爆了头。 他们的每一丝表情祁尊都看在眼里,稍微有点疑惑的,他一个冷冷的眼神过去,那人就被保镖一把揪出来了。 就这样将近耗了两个小时,祁尊的耐心全部耗尽了,森冷的外表下,一颗心已经慌死掉了,他感觉不到跳动的频率。 一百来号人,被挑出来了二十几个,其余的放走了。 此时巨大的地下赌场,一片狼藉,这二十几个人,有好几个被吓的尿了一裤/裆,不停的告饶:“尊少,我们真的没见过这个女孩,您放了我们吧!” “尊少,求求您放过我吧,我虽然也是在道上混的,但也有家室,一家老老小小的全靠我吃饭啊...尊少,求您放过我吧。” “尊少,这个女孩我真的没动过,不不不,是真的没有见到过,这个女孩的相貌好记,我要是见到过,我一定会记得的..” 祁尊置若罔闻,他转身往外走,唇间逸出极冷的四个字:“一个不留。” “是!” 手下正领命准备执行的时候,门口满头大汗的赶来了一个人,展凌,他及时出声制止了即将上演的血腥场面:“等一下!” 展凌大步流星的走到了祁尊的面前:“尊,你听我说,你先冷静下来好不好?沫冉那丫头机灵,肯定不会有事的!” “你最好,别妨碍我。”祁尊已经完全拉不住了,他只知道,沫冉不见了,忽然就从他的眼前消失了,而且还是带着情绪不见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又一次失去了她的所有讯息,她的手机关机了,情况很不对劲,他几乎不敢往下去想,她会发生什么事,她漂亮善良,这半夜三更的,会发生的事真的太多了。 “我知道,这个时候你听不住劝了!你害怕紧张的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上次邢心蕾被绑架那事,因为沫冉差点丧了命,你血洗了整个振虎帮,你惹了不少仇家,你害怕沫冉会遭遇不测...”展凌走过去,紧紧的攥住了他一只胳膊,继续道:“尊,你觉得暴力手段真的能解决问题吗?你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展凌没给祁尊说话的机会:“我知道你着急,急的恨不得毁了全世界!如果一定要搞点大规模的破坏,你才能冷静下来的话...南区,我购置了一套别墅,有个一千多平米的面积,准备跟安可结婚后住的,你去砸吧,或者一把火烧了都没关系。” 闻言,祁尊的俊脸透出丝丝青白之色,他一把拧了展凌的衣领:“你特么以为我不敢吗?” “没有,从小到大,就没有你不敢做的事,这一点我很清楚。”展凌浅浅的笑了下,懒得跟他计较。 祁尊一向睿智过人,所谓关心则乱,这是第二次遇上沫冉不见了,他是彻底乱了方寸。 展凌就这么被他拧着衣领,也不生气,继续好脾气的开口,冷静的作了一番分析:“你想想,她身上没有钱,这大晚上的能去哪里呢?她毕竟是个成年人了,肯定不会毫无准备的就离家出走的,她是从后街离开的,又没有回家,还赌着气...醉迷,安南那里你们去找过了吗?从这里走路回桃苑居大概需要三四十分钟吧,去醉迷只要三五分钟,这种情况下,她很有可能返回去找安南。” 展凌这一番分析,起了不小的作用,祁尊慢慢松了拧他衣领的手,沉声吩咐:“去醉迷。” 他从来就不信上帝,但此刻他希望真的有上帝存在,希望如展凌分析的这样,她去了醉迷,因为心情不好,就跟燕安南喝了酒,她从来不会喝酒,又喝醉了,燕安南也喝多了,所以才没送她回家,一定是这样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醉迷,此时已经快早上六点了,dj也停了,放着悠扬的轻音乐,里面的人不多了,熙熙攘攘的坐了十来个还在喝酒的人。 祁尊做事从来就是这么夸张,但从来没像此时这么夸张的!虽然那次他带了一票手下过来跳舞也挺惊人的,但远远不及此时这么紧张,他整个人冷森森的,感觉就像死神附体似的,一进去就把里面的一众工作人员吓得够呛,远远地躲开了,不知道这是要来干什么的? 这次不会真的是来砸场子的吧! 管事的经理,绷着神经迎了过去,诚惶诚恐的招呼道:“尊少,您来啦!您有什么吩咐吗?” 祁尊迈开长腿直接往燕安南的包厢走,推开包厢的门,外间的桌子上地上有好几支喝空的酒瓶,扫视一圈,可是不见要找的人。 里面的休息间,门没关紧,能听见呼吸声,他敏锐的听出来是两个人的呼吸声。 他只觉得喉头猛地一堵,几乎呼吸不能,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外面燕安南的车还在,说明燕安南也还没走,里面的休息间只有一张床—— 有一组画面,他几乎不敢往下去想。 如果,醉酒后沫冉跟燕安南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 “都,出去。”他忽然冷声开口,他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下达的这个命令。 “是。”跟进包厢的几个人立马低头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包厢的门。 门口,展跃和展凌互看一眼,他俩的脸色都变了,紧张,窒息,同样不敢想象里面的情况。 如果安南跟沫冉醉酒发生了什么,这对祁尊的伤害会有多大?祁尊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敢想象。 第一百四十六章 :算不算家 盯着眼前休息室的门,祁尊点燃了一支烟,吞云吐雾后,他抬手推开了门。 床上两人睡的很沉,扔在地上的女人的衣服——不是小东西的! 祁尊只感觉心口顿时一松,但又高度提了起来。 小东西不在这里?那她去了哪里?现在天都快亮了,她不可能一夜不归家的。 思及此,祁尊走到床边,一把拧起了燕安南,猛地就是一阵摇晃:“沫冉呢?沫冉去哪儿了?她有没有来过你这里?” 宿醉中的某人被忽然吵醒,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头痛欲裂,他甩了甩发昏的头,咕哝一句:“沫冉?沫冉在....” 话说到一半,猛地想起一件事来,昨晚小玉来过,他好像要了小玉—— 忙低头看向睡在身旁的人,这一看,他彻底清醒了! 入眼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女人脸,不是小玉! 女人也被吵醒了,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被男人一把拧了起来,被子滑落,暴/露了一大片春/光。 男人手劲儿大的恨不得掐碎她的两个肩膀,暴烈十足的就是一声怒吼:“你是谁?颜小玉呢?” “啊嘶——颜小玉?”女人被问懵了,她大脑飞快的转了一下,猜想这个男人应该是问的昨晚把她带进这间房的那个女人吧,立马说道:“她昨晚上就走了啊。” 祁尊显然没有半点耐心听他俩搞清状况:“燕安南!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沫冉有没有来过你这里?她现在在哪里?” 燕安南此时脑子里回荡着女人的话,脸色变得铁青,丝毫不理会同样暴怒边沿的祁尊,他继续掐着女人追问:“是她把你丢上我的床的?” “啊!痛痛——!先生,您先松开我好不好?”女人拥着被子护住胸口一大片春/光,在两个男人脸上各扫了一眼,被惊艳到了,同时也被惊吓住了,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感觉自己要是不好好找个理由的话,小命儿就完了! 昨晚带她进来的那个女人才给她五万块,说想要多少钱等这个男人醒了找他要,为了钱,该怎么说她几乎想都不用想:“是的,昨晚我喝多了,被几个男人骚扰,是那位小姐救了我,她说扶我去休息一下,之后的事,我就不记得了....你也喝多了,我们,都喝多了。” 祁尊已经听够了废话,直接一拳砸了过去,燕安南的脸部狠狠的吃了一拳,直直的倒在了床上,嘴角流血了,他好似没有了痛觉,眼睛望着天花板,冷淡的开口:“沫冉昨晚喝醉了,被小玉带走了。” 祁尊转身出了包厢,所有人见他空手出来,是既松了口气,同时又提起了心。 只听他硬邦邦的丢下句:“去颜家,抓人。” 听到这声命令,所有人这次真的大大的松了口气。 可是,他说的是‘抓人’! 心思一向细腻的展大医生暗叫不妙,那丫头这次肯定又得挨收拾了!夜不归家,祁尊带着整个祁家保卫科的人找了她一整夜,这一夜是真够惊心动魄的!她倒好,跑到别人家里呼呼大睡去了,差点没把祁尊给急疯了。 清晨的城市还没彻底苏醒,街上的车辆很少,七辆加长版保时捷尾随着最前端的那辆限量版超跑,一路畅通无阻的杀到了颜家。 颜家两个园丁才起床,正在打扫庭院,被这一大票忽然造访的祁家人给震慑懵了,还没等他俩开口询问,为首的祁家少主子就开口了:“我太太呢?” 原来是来接祁少奶奶的,可是这会儿天都还没完全亮开,怎么带这么多手下来接人回家呢? 两个园丁脸色一白,同时想到一起去了。 昨晚不会是大小姐把祁少奶奶拐到家里来的吧!又没跟尊少爷打招呼,该不会是害得人家找了一晚上吧! 两人立马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您太太在大小姐的别墅里,我带您去。” 颜家庄园大,里面好几栋别墅,都是独门独院,佣人有佣人的生活区域,颜家老两口住在进院就能看见的主屋,颜小玉是颜家独生女,从小养的比较独立,从懂事起就有她自己的别墅。 这一票人进去,实在声势浩大,幸好这个时候还没几个人起床。 到了颜小玉的房前,展凌一把拉住了祁尊的胳膊,忍不住出声了:“尊,这里毕竟是人家的闺房,你带这么多男人挤进去,不合适吧!反正人已经找到了,也没出什么事,你也消消气儿,有什么事好好沟通...” “都出去。”祁尊又是那副一点表情都没有的神色,却莫名的让人感到心慌。 所有人立马退了出去,展凌本来想硬着头皮跟进去当个和事佬的,祁尊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要收拾那丫头了,却被展跃一把拽走了:“展医生啊,你的职责只是救死扶伤,这不还没伤嘛!” 展凌力气不敌,被展跃箍着肩膀就走,边走边回头,有点担忧:“哎~好不容易安生了几天,不要又搞得别扭上了。” “这女人不听话,就是该收拾!害得老子一夜没睡!”展跃一张口,跟展凌比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玩意儿。 *** 颜小玉的卧室门一推开,一股酒味儿扑鼻,床边丢的不是洋酒瓶,就是啤酒罐,枕头被子全在地上,这哪像个大家闺秀的闺房啊!这简直比个狗窝都不如! 没有被子盖,床上两个女人和衣卷缩着,睡的倒是香啊。 可以想象找了一晚上的某男人这得多气? 此时所有的担忧瞬间转换成了怒火,昨晚有多心急,这会儿的怒气完全成正比。 他走过去伸手打横抱起了还在睡梦中的人,领他进屋的园丁本来想说句什么的,抬头就见祁尊一片阴郁的侧颜,吓得心尖儿一抖,到嘴边的话立马咽了回去。 祁尊抱着人面无表情的走出来,所有人围了过来:“尊少。” 祁尊连头也没回,对着身后的一众下属道:“都滚,别跟着。” “....” 祁尊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看上去半点耐心都没有!谁还敢不怕死的往枪口上撞啊!接收到这个命令,各自上了车,离开了。 “走吧医生。”展跃拽了一把杵着没动的展凌。 “你先走。”展凌看着祁尊抱着那丫头去的方向,心下隐隐有些担忧,抬步跟了上去。 随着晃动,怀里的人醒了,头痛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却没有立马睁开眼睛,因为这个熟悉的胸膛并没有惊吓到她,这个胸膛上隐隐约约她还能闻见那股茉莉花的香味儿,不知道那个女人用的是什么样的特制香料,这股香味儿很容易沾染上,而且不容易散去,以前不光是祁尊的衣服上有,就连他的车上也是这股味道,久久不能散去。 他应该是知道她醒了,他不说话,只是抱着她走,这种沉默很让人窒息,隐隐透着不安。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耳边听见了海浪的声音,鼻息间有海水的咸腥味儿。 林沫冉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周身的环境,他忽然抽离了横在她腿弯处的胳膊,只有腰上的那只胳膊还搂着,她的下半身忽然悬了空,她的右手被他腾出来的那只手一把捏住了,紧接着搂着她腰部的手忽然松开—— 林沫冉只感觉身子猛地往下一坠,整个人顿时悬浮在了空中,惊的她睁开双眼,一眼就看清了此事身处的环境,刷的一下白了脸,忍不住惊叫出声:“啊——” 这里是海边的堤坝上,二十多米高的堤坝,从她这个方位往下看去,是黑压压的海水,海浪咆哮着击打在礁石上。 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她不敢再往下看一眼,仰起头来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面色清冷,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幽暗的找不到半点人类的感情,他就这么一只手拉着她,让她在他手中命悬一线,冷辣的与她注视着,忽然他开了口,声音温柔的不像话:“醒了。” “祁尊,你要干什么?”林沫冉猛地打了个冷颤。 这是想要杀了她吗? 这个意识让她瞬间红了眼眶,满心荒凉,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太过伤心了,眼泪不听使唤的顺着脸颊滑落,一滴一滴往下面深黑不见底的大海滴落。 “为什么要跑?为什么不回家呢?”他不答反问,就像谈论今天天气的语气。 追过来的展凌一看二人这姿势,瞬间变了脸色,他小心翼翼的挪过去几步,急忙出声:“尊,你这是干什么?太危险了,你快把她拉上来,有话好好说!她本来胆子就小,你会吓坏她的!” 就连吊儿郎当的展跃都不淡定了,他也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尊,那啥,你要实在气不过呢,我建议你关上门狠狠的揍她一顿,她要还是不知悔改,你就再揍一顿好了,赶紧..赶紧把她拉上来,这要是掉下去可就真没了,真的再也找不回来了,你可要冷静啊!” 祁尊一个冷绝的眼神扫过去,二人立马不敢再上前一步,也不敢再出声了。 “沫冉,你告诉我,在你心里,那栋房子算不算一个家?”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们回家 算不算家呢? 这个问题其实林沫冉倒是想反过来问问祁尊。 她仰头看着他,见他眼中明显带着伤,就像两个深黑的漩涡,吞噬了她,她摇了摇头,但又不是想否定那是一个家,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跟这样的祁尊交流。 “为什么?”他勾起一个笑容,笑的美丽又落拓:“是因为我不该曾经有过一个邢心蕾吗?” “可是怎么办?”他继续笑道:“我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只能怪林沫冉太不幸运了,怎么会遇上祁尊呢?” 林沫冉颤抖着,就像一片漂浮在风中的残叶,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看着他流眼泪,也不开口求他,这是第二次被他这么命悬一线的吊在半空了,他总有办法让她明白一个事实,在他的世界里,所有的事物都握在他的股掌之间,她也不例外,只要他一撒手,她便万劫不复。 如果这段感情需要她一辈子委曲求全才能得以生存,那她,宁愿他撒手放过。 “这样悬着的感觉如何?”耳边他的声音还在继续,很温柔,只是不带一丝感情:“昨晚,你就是这样悬了我整整一夜,十个半小时,每分每秒,你就是这样悬着我,让我找不到任何支点,你知道你要是撒手的后果吗?” 说着他的手松了几分,林沫冉只感觉身子猛地往下坠了一点,她惊的睁开了眼睛,再次看着他,泪眼朦胧间,只看见他一张一合的唇吐出几个字:“我会粉身碎骨,你明白吗?” 荒凉的内心猛地一震,因为他的这句话有些抽痛,他身上的衣服没换,他找了她一晚上,担忧了一晚上吗? 可是,一个人真的可以一心两用吗?她实在看不懂他给的到底是哪一种感情,似乎比一般的亲情要重一点。 她终于压抑不住自己,委屈的哭诉了出来,字字句句痛彻心扉:“要说有错,是我鼻子的错,你每一次抱她,身上都会有她的味道,曾经,我时常等你回家,我整夜整夜的等,可是你回来了身上却带着她的味道,我买最香的洗衣液,每一次都用心的帮你把衣服洗干净,可是,下一次,她的味道还是会出现在你的衣服上,祁尊,我真的洗够了,也洗累了,我需要一个地方休息,那个地方不是你给的房子里,我也需要自己的空间,因为我拿你没办法,我没有一个可以诉说的对象,有些问题,我只能靠自己想,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么小气狭隘的一个人,我真的不喜欢这样、也不想这样的....” 她的话字字穿透耳膜,祁尊只觉得心脏一阵窒息,脸上的神色瞬间柔和下来,手上用力把她提了上来,想要把她拥入怀中,却犹豫了,只能抬手捧着她脸,不停的擦拭她涌出来的眼泪,那句对不起卡在了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该死。 她的眼泪越擦越多,顺着他的指尖一路烫进了心坎里,他眸子一颤,两把扯掉了身上的衬衫,扬手丢进了海里,声音低沉下去:“沫冉,不要哭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洗了,不要哭了好不好?” 农历十一月的南方也开始冷了,他的身上一年四季都是一件白衬衫,最冷的天气也只见他在外面随意套一件西服,这会儿光着上身,早晨的海风很大,吹得她几乎睁不开眼,也看不清他,只觉得冷。 三年来,所有的委屈一次性爆发了,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以前是躲起来偷偷的哭,她表现的毫不在乎,坚守着最后一丝防线,觉得在他面前哭了,就是丢了尊严。 刚才那一番哭诉,她完完全全把自己暴露在了他的面前,让他透析了内心世界。 连这层保护膜她都失去了,以后该如何来保护自己? 一时间伤心委屈的不能自己。 “沫冉。”他温柔的唤着她,轻轻拾起了她的双手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皮肤微凉,而接下来他说的话惊的她全身一颤:“我今天,给你第二次机会,如果你觉得我也脏了,你不想要了,就从这儿把我推下去,从此以后,你自由了,也不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 闻言,林沫冉本能的缩了一下手,却被他死死地摁在了胸膛上。 一旁的展凌两兄弟本来是准备转身离开的,被祁尊这番话吓得的够呛,急忙顿住了脚步,几乎异口同声的吼了出来:“尊,你快下来!” 谁都知道,祁尊疯起来是完全没有底线可言的,他从来不开玩笑的,对林沫冉他就更认真了。 他对谁都狠,特么的没想到他对自己也这么狠! 他与她面对着面,他的身后是大海,她的身后是公路。 “不——!”林沫冉本能的想要往后退一步跳下堤坝,他却先她一步往后猛退了一步,他的脚后跟已经悬了空,吓得她尖叫出声:“啊——不要退了!” “祁尊!你,你快下来!沫冉那么瘦小,她,她可拉不住你!”展凌慢慢的向堤坝靠近,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腿都被吓软了,就更别说林沫冉了,这里掉下去,下面全是礁石,绝对要命。 “爷,咱,咱有话好好说,不带你这么玩儿的啊!”展跃慌手慌脚的跃上了堤坝,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试图再靠近两步。 “我的私事,什么时候让别人插过嘴?你俩如果还想待在祁家,立马滚!”祁尊眼风冷冷的一扫,威慑力强大。 这种气场下从来就没有人敢违抗他,展凌二人硬着头皮紧张的看着,没有离开,却也没敢再靠近半步。 这么大的海风,展跃的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来,计算着距离和自己的速度,心里开始做着估算,能不能趁其不备跃过去把人拉下来。 显然距离还是远了点。 “沫冉是舍不得,还是不敢?”他低头问的温柔,抬手抚摸着她的头顶,唇角一翘,诱惑道:“我从不跟你开玩笑的,事不过三,第二次机会你若是不好好把握,以后,可就难了...下面全是海水,我的水性不错,也不用你花太大的力气,只要你一根手指头轻轻用力一推,我就跟你,离婚。” ‘离婚’两个字这是第一次从他的嘴里提出来,掷地有声,震得林沫冉全身都在颤抖。 又是这么极端的选择题,他总是把事情摆在不留余地的地步。 她又不傻,知道这要是一撒手,水性再好的人掉下去,也是死路一条,上次是断指,这次他是在用命赌这场婚姻。 可是为什么? 这段婚姻于你而言真的这么重要吗?你不是还有一个邢心蕾吗? “好,我选择...”她轻声开口,抬起眼睛看着他,他的脸色从未有过的平和,温柔的没有半点攻击性,这样的他真美,让她的脑海里不由得闪现‘美人’这个单词来。 如此漂亮极端的他,谁遇上都会是一场劫难吧,她注定在劫难逃。 他松开了摁在胸膛上的那双小手,闭上了眼睛,把自己置身在最危险的境地,把选择权给了她,明明是她占据了优势,实则霸道的还是他。 “喂喂喂!少奶奶,他昨晚上可是找了你一整夜,我从来没见他这么紧张过谁,真的....哎...我话还没说完呢!”展跃被展凌一把拽下了堤坝,拉着就走,打断了他的话。 林沫冉深吸了一口气,这样惊心动魄的闹了一出,哭了一场,此时只感觉心底酸酸的,却感觉不到疼痛了,她缓缓的张开了胳膊,抱住了他的腰身,把他用力的拉向了自己,眼眶再次一酸,低柔的说了句:“我们回去吧,这里好冷。” 祁尊蓦然睁开双眼,眸底流光溢彩全是光芒,他一把拥她入怀,低头就吻上了她,一番深吻过后,声音有些颤抖:“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突然不见了,好不好?” 看她低下头去倔强的不说话,知道她在纠结什么,他吻着她的头顶,立马补充道:“我不会再管邢心蕾的事,我跟她已经结束了,跟她的这段纠葛,我们并没有谁欠了谁,她毁了一辈子,我补偿不了她,而我,失去了父母,她也补偿不了我,沫冉,我不会再继续纠结下去,再导致失去一个你,大家都知道的,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林沫冉整个人猛地僵住。 他说‘失去了父母’! 他知道他的母亲不在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心有灵犀般,她没敢问出口的问题,他却解了她的疑惑:“你从石灵镇回来的头天晚上,去过寺院后山的墓地,寺里,有我的人,他们没你聪明。” 想起这事儿,林沫冉只觉得心口一阵揪痛,这个男人如此极端,他那么爱他的母亲,这一切都是因他跟邢心蕾的那段感情而起,他这得多痛苦? 不自觉的双手搂紧了他的腰,他的身体被海风吹的好凉,忽然间好想给他一点温暖,只觉得他好冷,她哽咽着问:“我们回家好不好?” 头顶传来他浅浅的笑声,只听他答非所问的说道:“这个世上,沫冉的体温是最好的止痛药。”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最后驱逐 近黄昏的时候,展跃悄悄带了三五个属下,去了一趟邢心蕾的别墅,但别墅已经转手卖给别人了,经过了一番打听才找到这两姐弟现在的住处。 这一片小区是中低消费群众的租房区,房间不大,两室一厅也才四五十平米。 展跃找到邢心蕾的住处,在门口把里面的环境一看,他着实愣了好一会儿,五十来平米的两室一厅,里面就简单的一张沙发,一张长方形小桌子,两个塑料凳子,一部二十一寸的彩电,这就是全部的家具了,推拉式的小玻璃门隔着一个很小的阳台,上面挂着几件还在滴水的衣服,一看就是用手洗的。 她现在的生活赶以前真的差的不是一点点,这样一对比,感觉以前祁尊给她的生活简直就是天堂。 展跃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给跟在身后的几个属下吩咐了一句:“就在门口等我吧。” “是。” 邢心蕾握着门把手的手指收紧,骨节泛白,看见门外的人是展跃,她的神色明显有些暗淡,勾着几分落寞的笑容,问了句废话:“是尊让你们来的吗?” “是的。”展跃抬手搔了搔头,有些为难的尴尬表情,毕竟喊了几年的嫂子,还真一下子翻不了脸。 “他..让你们来赶我走的吧。”邢心蕾转身把人让进了屋,转身的一刹那,她的眼底划过一抹阴冷的恨意,声音却轻柔的不像话:“听吴昊说,昨晚是他救了我。” 展跃进了屋,往沙发上一坐—— 靠!连沙发都是劣质的,坐下去的力气大了点,屁股疼! 他呼了口气,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和两张机票来,直言道:“心蕾,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他也只是想让你生活的好一点,如今这个a市,已经没有你待下去的空间了,你以前是公众人物,现在这情况,估计找个工作都难吧,会承受很多的流言蜚语,何必留下来呢?你完全可以换个环境重新开始更好的生活。” 邢心蕾一眼就认出了,这张卡就是前几天她让吴昊还给祁尊的那张,她眼眶里瞬间憋出一圈儿湿润来,看上去十分的楚楚可怜,凄凉的笑了下:“展跃,上次的绯闻事件,第一个引发热议的帖子,其实就是祁尊发上去的对不对?” “是的。”展跃回答的干脆,祁尊料定了她察觉出来了会这么问,没让他隐瞒,他把手上的卡和两张机票往桌上一放,两根手指压着推到了她的面前:“拿上钱,离开吧。” 得到答案,邢心蕾放在大腿上的手越攥越紧,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她一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祁尊会把心机用在她的头上,他把她扶持的那么高,又亲手把她推下去摔的如此惨不忍睹!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狠绝到这个地步? 直到此刻邢心蕾才真正认识到这个男人,原来如此凉薄。 “是为了,他的太太吗?” “没错,他是为了他太太。”展跃直直的望着她,好心劝道:“心蕾,不要对祁尊产生贪念或者是迷恋,他爱起一个女人来可以很极端,同理,他要是不爱,也会很极端,我相信你懂我的意思。” “不好意思,他无权让我离开这里。”邢心蕾脸上的神色几乎快绷不住了,语气不免激动了起来:“昨晚是他自愿救了我,并不是我要麻烦他的,他完全可以不用管我....” “确实挺麻烦的。”展跃轻笑一下,打断她的话,眼底有了几分厌恶,以前不知道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多心眼儿,不跟豆芽菜作比较还好,这一比较,他也觉得祁尊幸好娶的是豆芽菜。 展跃的语气里有了明显的怒意和不耐,他接着道:“据我今天调查,你最近去过三次地下赌场,你似乎没有赌博的嗜好吧,难道你欠赌债了?所以昨晚上地下赌场的老板就带着几个小混混找你的麻烦?” 邢心蕾明显身子一颤,眸子闪烁着避开了展跃的眼神,平直的语气回了句:“展跃,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难道女人就不能学赌博吗?对于一个无聊又寂寞的女人来说,做点堕落的事情,让你觉得很不可思议吗?” “确实挺不可思议的,祁尊这几天在醉迷喝酒,你这几天在醉迷附近的烧烤区喝酒,据我所查,这群小混混不是第一次骚扰你了吧,难道女人无聊寂寞了,喜欢找虐受?”展跃冷笑一下:“心蕾,你这不是在给尊少找麻烦嘛。” 邢心蕾的脸色微微苍白了几分,为了掩饰心慌,她伸手拿了桌上的一杯水喝,手抖得厉害,杯子里的水都晃荡了起来,她仰起头一口气喝空了杯子,躲避了展跃的话题。 “尊让我带句话给你,请你务必记清楚了。”展跃的眼神忽然冷冽,直直的锁住了她,一字一顿的传达了祁尊的命令:“楚逸凡的事,祁月找过你帮忙,这件事已经就此结束了,你最好是烂在肚子里,上次吴昊找上了展凌,你就已经露了马脚,安南的婚礼上你找我家少奶奶要了电话号码,你没想到她会给你一个假号码,展凌的号码是她给你的。” 邢心蕾的手猛地一哆嗦,没控制好力度,‘啪’的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水杯,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难道祁尊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对她布了局!一场驱逐她的局! 她现在才发现,原来演技最好的,是祁尊,她竟然做了这么久的丑角儿而不知!真是可笑又可悲。 不过祁尊,这场纠葛你以为真的就能这么结束吗?你想搂着新人笑,可没那么容易!这辈子,你跟我这旧人是扯不清关系的。 耳边展跃的话还在继续,字字威胁:“你若是不想离开这里,无法让楚逸凡的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那么你弟弟吴昊的后半生,估计就见不到阳光了,尊少做事,可从来没给谁留过余地,认识他这么多年了,你也应该很清楚他这脾性。” “你们把吴昊怎么了?”这句话终于让女人彻底无法淡定了,瞪大了双眼,这次是真的红了眼眶,不敢相信祁尊竟然能这么做。 他怎么可以?为了跟那个小贱人百年好合,竟然拿吴昊来威胁她! “机票有两张,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乖乖的离开,不要再给尊少惹麻烦,我的话已经带到了,你保重。”展跃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从展跃这句话中断定,他们还没对吴昊出手。 祁尊竟然把她逼迫到这般境地,是真的不念半点旧情分了。 “啊——啊——”邢心蕾疯了般摔了手边能摔的任何东西,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窗外是西边的落日残照,东边天空正在升起的月亮发出淡淡的光辉,一个渐渐消退,另一个渐渐亮起来。 就像此刻的她,好比是这残阳,而林沫冉就好比是渐渐升起的新月。 可是新月也不能永远挂在天上,也是会落下去的。 她触景生情的狠瞪着东边的月亮,勾起阴冷的笑容,撕了桌上的一张机票,留下了一张,拨了吴昊的电话。 “下班了吗?” 电话那头是几分疲倦的声音:“正在往回走,晚餐你做了吗?” “还有多久到家?” “大概十分钟。” “到家了你送我去祁家老宅吧,把我交给祁老头子。”她简短的吩咐,手里拿着一瓶安眠药,轻轻转动着:“对了,把我的病历本也拿上...” “邢心蕾!你又要干什么?”电话那头的人立马意识到不对,火冒三丈的吼起来:“我跟你只是一个妈肚皮里生出来的,两个老子的种,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亲!我这人只爱财,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警告你!你要是一直给我找麻烦,瞎折腾!我特么不会再管你!” “钱,我给你,上次让你帮忙还给祁尊的那张卡,你不是一直想要吗?人家又送回来了!今晚上,你只要把我送到祁家老头子的手上,明天拿上钱,坐飞机离开这里,以后,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邢心蕾!你等我回来再说....” “吴昊,明天拿上钱立马离开,否则,祁尊的人会要了你的小命!你给我听好了,这次我惹怒了祁尊,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但是你会遭殃,我不想你成为我的累赘!你说的对,我们并没有那么亲,你把我交到祁老头子的手上,话该怎么说你清楚,以后,谁都不敢再动我,包括祁尊。” “邢心蕾!” “吴昊,我是一个没有了未来的人,我这辈子要是这么活着,我会不甘的!” “喂喂喂——!”回答他的是一阵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交代完,邢心蕾翻出了这些年来在国外和国内看病的几个病历本,还有一张dna检验报告单,把这些叠好放在床沿边后,她倒了一杯水,倒了半把安眠药塞进了嘴里,手抖得的厉害,地上床上到处都掉的是药片,她的神色成癫狂状态,一口水猛灌了下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吴昊求见 在逐渐变暗的天空,一轮明月从东边郊区的山顶慢慢驶过。 一辆普通的大众车,沿着山路飞快的行驶,这是通往祁家老宅唯一的一条路,大概二十分钟停在了祁家老宅的院门口,男人穿一身黑色的风衣,头戴黑色的鸭舌帽,他臂弯里抱着个女人下了车。 女人闭着眼睛,披头散发,一身单薄的白色睡衣打扮,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这副样子十足的像个女鬼。 开门的是老管家张伯,即便他一大把年纪了,都被男人怀里抱着的女人吓了一大跳。 看清来人,张伯的脸色微微暗沉下来,开口不卑不亢的语气:“原来是吴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老先生您好,我有非常重要的急事,要找祁老太爷,麻烦您通报一声。”吴昊的神色非常紧张,他不是演员,这种紧张不是装出来的,刚才赶回家的时候,邢心蕾已经喝了不少安眠药,他帮她催吐了一部分出来,这会儿身命危险应该不会有了,但还是需要送去医院清洗一下肠胃的。 他忽然想清楚了,心蕾无法从那段伤痛中走出来,她如今走这一步,也许并不是坏事儿,至少她已经开始坦然面对自己的身份了,所以他照着她的意思做了,把她送到了祁家老宅来,以后她的生活自然用不上他瞎操心,他确实可以离开了。 经历了这样一场是是非非,大起大落,希望这个蠢女人也折腾够了,能安生下来。 “不好意思吴先生,我家老爷子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还是改天再说吧。” 张伯客客气气的说完,正准备关上院门,眼前的男人抱着女人忽然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了,语气急切又诚恳:“老先生,人命关天,今晚我务必要见到老爷子...” 说着他把手里的三个病历本还有一些单单据据,厚厚的一大叠,递到了老管家的手里:“麻烦您把这些东西交到祁老太爷的手上,他老人家一看自然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老管家犹豫了一下,伸手接了这一叠东西,瞟了一眼,几乎都是医院开的一些单单据据,他沉声道:“你等一下。” “好的,谢谢老先生。” 老管家把手上的东西拿进了屋,差不多过了五分钟左右,急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吴先生,请进!” 吴昊抱着邢心蕾尾随着老管家一路进去,老爷子接见客人竟然是在卧室里,而且屏退了所有人,包括老管家。 老头坐在落地窗边的躺椅上,神色有些激动,攥着那张dna化验单的手一直在颤抖。 吴昊抱着人进去,老头的眼神异常犀利的直直的扫向了他怀里抱着的人:“她是谁?” “我想您已经很清楚了,不然,也不会把我们请进来。”吴昊抱着人恭恭敬敬的站在老头的面前:“您的第一次驱逐,她九死一生,差点死在了美国,难道这次,您还要驱逐她吗?就真的不能给她一条活路吗?” “咳咳咳——”老头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手里的报告单掉落在了地上:“她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这次您和尊少一起驱逐她,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自杀了,她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情绪很难掌控,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吴昊把人放在了床尾凳上:“尊少这次对我和她动了杀意,让我们明早必须离开a市,她一直不想离开生养自己的地方,她这精神疾病是您第一次驱逐她去美国造成的,她如今这情况,实在不能再受刺激了,如果强行逼她离开家乡,这跟杀了她又有什么区别?” 吴昊直起身,浅淡的笑了下,继续说道:“虽然我跟她同母异父,但从小并没有在一起生活过,我能帮她的,也就这么多了,我没有那个能力管她今后的生活....所以,人我只能给您留下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老头并没有叫住他,而是把管家叫到了卧室。 老管家一进去,老头正站在床尾凳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床尾凳上一脸死白的女人,急声命令:“马上送医院。” “是。” 老头满目苍夷,弯腰拉过床上的被子往女人的身上盖了下,叹了口气补充道:“送到人民医院去吧,安排车,我一起去。” 老管家的神色更错愕了,虽然满心的疑惑,不过在祁家做事四十几年,该问的问,不该琢磨的别瞎琢磨,这是他时常训导每一个在祁家做事的晚辈们的口头禅,他当然最是懂得分寸了,急忙利落的办理了老爷子吩咐下来的事。 不到三分钟,一辆车从祁家老宅快速的驶出了院门,开往了相反方向的人民医院,而不是祁家私立医院。 *** 傍晚的景色令人陶醉,露水滋润着萎靡的花草,没有风,四周异常宁静,空气凉爽宜人。 林沫冉神色有点呆呆的盘腿坐在洁白的羊毛地毯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沙沙水声,只是隔着磨砂玻璃看了一眼里面橘黄色的光线,她就不由得脸红心跳了。 里面在洗澡的人,从海边回来后,今天一天他都没去过公司,在家睡了一上午,一点多起来搂着她在书房看了一下午的书,除了跟她做一些亲密的举动,他也不说话,这个样子实在诧异的要命。 他一向是个工作狂,就在前天晚上还在书房里工作了大半夜,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就去了公司,记得展凌说过的一句话‘这个世上有一种人,以燃烧殆尽的方式珍惜着生命。’ 在祁家的事物上,祁尊确实是展凌形容的这样,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替代他,他几乎绕烧了自己所有的激情,她从来没见过比他更懂得珍惜时间的人,可是这样一个如此珍惜时间和生命的男人,会为了她不要命的打转方向盘,昨天在海边竟然会做出那样的让步举动,这实在太让她震惊不已了。 只要一想起这些事儿,她就心慌意乱的一塌糊涂。 今天祁尊的手机都是关机状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把来汇报工作的展跃都关在了门外。 咔哒一声浴室门拉开,橘色的光线从洗漱间里洒了出来,他的腰上只围着一条洁白的浴巾走出来,修长的身型显得腰线也格外长,一颗颗水珠顺着腰线和腹肌往下滑落,性感的简直无法言喻。 上帝真的是太眷顾这个男人了,林沫冉仰头看着他,不由得就走了神,直到他那张俊脸忽然放大在眼前,勾着她的下巴就是一番深吻,她才发现自己失态了,顿时脸红耳赤,结结巴巴:“今天,公司,这么闲吗?你,你真的不用去看一眼吗?” “忙啊....”他半躺在她的身侧,两个字尾音拉的很长,接着就是一句:“也不知道是谁导致的。” “对不起。”她脸皮实在太薄了,脸更红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垂着眸子,老老实实的作了一番检讨:“昨晚我不该又喝酒,明明知道自己的酒品不好...” “你不是酒品不好。”他顺势拦着她的腰,吻上了她的耳垂,纠正着她的语句:“是酒品下流。” 她忽闪着水汪汪的眼睛,窘迫的扭着手指,柔软的没有一点心机,也毫无攻击性,更没有一点防御能力,祁尊只感觉喉头发干,下腹发紧,这样的一个小东西,却让他莫名的心悸,也莫名的心疼。 他呼出的气息,吹的她脖子痒痒的,他的吻顺势滑到了她的脖子上。 林沫冉有些不好意思的躲开,冲着他道:“你不用去书房工作一下吗?可能需要你处理的事情又堆起来了。” 祁尊停下了动作,笑的自如:“我才发现,人活着有意思的事情太多了,那些事交给别人也一样。” 从他嘴里说出这话来,着实惊人,估计展跃要是在一旁会吓掉下巴。 林沫冉只觉得心里融融的一阵轻快,自然的反问了一句,带着几分调侃:“比工作更有趣的事情怎么会被你发现啊?都有哪些呢?” 说实话她真的很好奇,会不会从祁尊嘴里蹦出句‘比如打游戏就很有趣’,展跃是个游戏迷,天天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多少也是会受到点影响的吧,男人很多都喜欢打游戏的啊。 她暗自这样想着,免得听见他这么说太惊讶了受不了。 他忽然再次吻上了她:“比如,跟你生孩子。” 林沫冉发现,原来是自己想的太少了,挣扎了一下:“这里是,地毯上。” 他轻咬着她的唇角,眼神狡黠的欣赏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今天不是上过床了吗?想些什么呢?” 林沫冉红着脸无法反驳,任由他为所欲为了,心想着,反正从海边回来后,就被他那啥了一次,应该没精力了,毕竟男人的那玩意儿产量不高。 “不反抗?” “不反抗。”她懒洋洋的应了声。 真是单纯死了啊! 某男人眼底一片火热,从她的脖子顺势吻上了精致的锁骨,薄唇咬住她的衣服拉链一点一点拉了下去,这些动作由他做出来,魅惑的人无法呼吸。 林沫冉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眼睁睁的看着他吻上了她胸前饱/满的顶端,她噌的一下整个人就像触电了般,一阵颤栗,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呻吟。 这种情况下总是会让她失态,原来这种体验如此迷人,羞臊的她急忙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他魅惑人心的脸。 “跟我生个孩子,你说的不反抗。”他笑了下,再次吻上了她的唇,修长的手指顺着她平坦的小腹,缓缓滑进了她最隐秘的部位。 “唔...”林沫冉本能的夹紧了腿。 他今晚的耐心前所未有的好,想在这方面慢慢开导一下她,一遍遍动情的吻着,直到她松开了紧夹的双腿,无意识的迎合着他的手指,他便停止了动作,轻启薄唇,问一句:“沫冉想不想要我?” 她难受的扭动一下身子,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最后一丝羞涩感让她摇了摇头,感觉不对,又点了点头。 “不想要我?”他邪恶的又是一番爱/抚,感受到她体内的颤栗,立马停了动作,放任她沦陷在漩涡里,不给也不管。 如此反反复复,一直把她弄哭了,委屈的说出三个字来:“想要你。” “好乖。”他嗓音低沉沙哑的夸奖一句,便覆上了她瘦弱的身子,让她承受了他全部的情与爱。 第一百五十章:展凌的家 祁尊的应酬越来越少,偶尔碰上下雨天他干脆不去公司,跟她一起赖床,和她一起在花园里逛假山楼台,倚着栏杆和她一起看细雨如丝,看斜阳余晖,闻鸟语花香。 日子在浅浅淡淡中过的细软缠绵。 祁尊如今这样的转变简直匪夷所思,应该说,这个世上不会有人如祁尊一样,如此隐忍而又执迷不悟的去爱一个人了,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展凌很是感慨的用了两句诗来概括:“青绿茶烟袅袅绰绰,隔墙花影人影成双。” 这种心情无法压抑的好,有时候林沫冉对着一池清水都能开心的自己和自己做着鬼脸玩儿,整个祁家都被这小两口的气氛给感染了。 展跃很煞风景的来了句:“尊和豆芽菜的相处模式是,冷战期,蜜月期,冷战期,蜜月期,现在是冷战期后的蜜月期,之后又该进入...”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墨镜哥们儿一把捂住了嘴:“你就不能盼点好?快过年了啊老大!” 今天又是个阴天,没下雨祁大少爷就不去公司了,拉着她出了门,一副玩儿心大起的样子:“突袭展凌,干不干?” “啊——!?”林沫冉一脸错愕的表情:“你今天不忙吗?” 他表情柔和,弯腰与她对视,轻启薄唇:“我的少奶奶,今天礼拜天啊。” 其实他每年年关都会特别忙,光应酬都挤得满满的,以前他就是玩儿不管玩儿的多嗨,也绝对是跟公司应酬有关的,像这样纯粹只是休息,真的是极少见的,这让林沫冉异常珍惜跟他在一起的休闲时光,简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聪慧如她,心里很清楚,他这是在补偿婚后三年他的不称职,他不着痕迹的补偿,她便默默的伸双手接着,以前的不愉快,一点点变得微不足道,甚至很难冒出脑海了。 “要去展凌家玩儿吗?”她不自觉的抬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软软糯糯的问着,眉眼间掩饰不住的开心。 心有灵犀一点通,祁尊顺势搂着她纤细柔软的身子就是一番唇舌纠缠:“天天关家里别闷坏了,带你出去走走。” 自从上次被他找了一夜后,她就没有出过院门,午饭晚餐他会回家吃,所以连送餐都免了,祁爷爷前段时间忽然去旅游了,说要过年才回来,算算日子,她都差不多一个月没出过大门了。 差不多二十分钟的车程,到达展凌为了结婚新购置的别墅。 其实房子也就两三百平米,就是外面的草坪大,差不多有个六七百平米的样子,有一大片竹林,竹林里有凉亭石桌,还有一个百十来平米的玻璃房,里面培植着各种奇花异草,看得出,展大医生是个极其享受生活的人。 来开院门的老人慈眉善目的,一见祁尊,立马恭恭敬敬的招呼:“尊少爷,少奶奶,快请进!” 祁尊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林沫冉进了院门,一路进去就像进自己家似的,还真是来了个突袭。 顺着草坪中间的鹅暖石小道,到了主屋,四合院的形式,还在门口就看见回廊上这样一幅画面。 安可脚上踩着展凌的大拖鞋,现在都九点了,还是一身睡裙,正伸长脖子给挂在回廊上的两只鹦鹉喂食,呃!与其说是在给鹦鹉喂,还不如说,是她在跟鹦鹉抢食! 她往里面丢一颗食,两只小东西扑腾着翅膀抢的不可开交,看它俩吃得这么香,她疑惑着闻了闻抓在手心里的东西:“哇!竟然这么香!你们爸爸给你们做的什么好吃的呢?闻起来像是各种粗粮做成的呢!这么营养啊!” 她说着就丢了一颗进嘴里,砸吧两下嘴,眼睛一亮:“靠!竟然这么好吃!” 接着不停的往自己嘴里丢,急的笼子里两只小东西,吱吱喳喳叫个不停:“笨蛋,坏家伙,笨蛋,坏家伙...” “好啊!敢骂本姑奶奶!就不给你们吃!就不给!”安可干脆端起了桌子上的一整盒,狠狠的塞了一大把进嘴里,含糊不清咕哝道:“你们爸爸做的人食竟然还没有鸟食好吃!岂有此理啊!这不科学啊!” “安可!”随着一声低沉急切的呼唤,展大医生从屋里走了出来,都这个点了,他也还是一身睡衣,脚上滑稽的踩着安可的小拖鞋,手里一件他的外套,走过去直接披在了安可的身上。 安可神色一惊,急忙放下了手中的鸟食盒,笑眯眯的转过头去看他:“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今天礼拜天不用上班呀!” “你怎么又不加件衣服就跑出来了?”展凌拾起她的双手,在掌心搓着,呵了口热气,忽然发现她嘴角沾上的可疑东西:“你都吃什么了?” “笨蛋,坏家伙,笨蛋,坏家伙——”两只鹦鹉扑腾着翅膀,吱吱喳喳吵闹个不休。 展凌扭头一看鸟笼里,小食盒里什么都没有!再一看某个喂鸟的人嘴角上十分可疑的残渣,展大医生顿时脸色发绿:“安可!你又乱吃东西!” “谁叫你给它俩做的饭比我的好吃啊!我跟肚子里的两只小东西就只能喝白粥!展医生!你这是虐待你知道吗!” 安可一脸的义正辞严,伸出舌尖去舔嘴角边的东西,展凌急忙抬手去拿掉,指尖不小心碰上了她的舌尖,他猛地一僵,盯着她粉嫩的舌尖,眼底蓦然蹿出一团火焰来,他的胸膛大弧度的上下起伏,忽然一把拥住了她,捏起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一身禁欲气质的展大医生,一向自持自律,竟然也有如此失控的时候,他拥着她边吻边进了屋,甚至连房门都没关死,接着就是一阵不太和谐的声音。 “你,你要轻点。” “还乱不乱吃东西?” “我乱吃东西,你就可以乱吃我吗?天理何在?” “理?你还知道,讲理?”展大医生气息全乱了。 “啊嗯!我可是,孕妇,第二次,说好的,结婚那天晚上,才可以的,嗯——”安可已经败下阵来。 “是你自找的,天天爬我的床,以为我是医生,就能自控?” 林沫冉已经脸红耳赤了,一把拽住了还准备继续进去的某少爷,压低声音说道:“我们还是,改天再来玩儿吧。” 只见某少爷招牌性的唇角一翘,慢吞吞的小声道:“我们现在应该进去安排厨房做一大桌菜,把展跃安南颜小玉他们都叫过来,看臊不死展大医生。” 这都什么人啊!怎么有这么怪的恶趣? 林沫冉立马捂着嘴憋着笑,急忙点头表示赞成:“厨房在哪儿呢?” “我也第一次来。”某少爷拉着她一路进去,东瞧瞧西看看,一进大厅碰上打扫卫生的一个中年妇女。 “尊少爷,少奶奶,你们来啦!先生可能还没起床,我去叫...” 祁尊打断她的话,简单吩咐道:“不用,你马上做一桌菜,待会儿会有几个客人来。”“好的,我这就去,刚好早上去买了很多菜,乔迁之喜,加上婚期将近,先生昨天还在说这两天想请几个重要的朋友来家里聚一下,叫我好好准备一下菜谱。” “阿姨,我帮您忙。”林沫冉急忙过去挽住了中年妇女的胳膊,展凌这边的佣人这么恭敬的称呼她跟祁尊,想必就是祁家人,不是祁爷爷给展凌的人,就是祁尊给的。 “好好好,那就辛苦少奶奶了。” 祁尊非常大爷的往沙发上一靠,掏出手机开始拨电话了。 一桌菜做好,从厨房走出来,林沫冉吓了一跳,齐刷刷的都来了,展跃、贺语琦、燕安南、颜小玉、有五六个经常跟在祁尊身后的保镖,还有她见过一次的章信,足以见祁尊的偶像效应有多强了,简直一呼百应。 “辛苦了。”他刮了刮她的鼻尖,低声告诉她:“来的都是你认识的。” 意思是,还有很多她不认识的他只是没叫? 虽然他是在整展凌,但总感觉他是想给她一个热闹的气氛。 林沫冉心口一暖,渗出缕缕甜味来,自然的拉了他的手,悠长的道了句:“尊哥哥,谢谢。” 这句尊哥哥听的祁尊心口一漾,她动情之时不自觉的就爱这么喊他,这句谢谢足以说明,不管多亲热,她跟他之间都保有一丝分寸感,这让他微微有些不舒服。 曾经伤害太深的缘故吗? 浅浅一笑,他回了句:“应该的。” 整个餐厅闹闹哄哄的,展大医生终于被吵醒了,一身睡衣就进了餐厅,一看这场面,整个人都僵住了:“你们,你们在我家干什么?这是我家没错吧?” 展跃简直无法直视他:“不是说乔迁之喜吗?窝草!请我们吃饭,你竟然还没起床!” 祁尊抬手一拉他睡衣的领子,上面几个深色吻痕顿时暴露在众人的视野里:“展医生的夜生活很滋润啊。” “神经病。”展凌俊脸一红吃瘪的表情,窘迫的拍掉某人的爪子,大中午了他还没起床。 其实他不是没起床,他是昨晚十点给安可做了点吃的,某女吐了,一两点的时候她又说饿了,他就又起来给她做了点吃的,之后又吐了,五点多的时候,她又喊饿了,好吧,他又起来了,然后某女吐的一塌糊涂,七点多的时候他起来安排保姆给她做了饭,这就是他所谓的‘夜生活’,跟祁某人嘴里的完全两码事,虽然刚才,确实那啥了。 这辈子展大医生都没这么窘迫过,不用想都知道是祁尊把这些人叫过来的,幸好祁爷没在,还有好多人没被他叫过来,不然丢人丢大发了。 一众人在展凌家闹腾了一下午,硬是没把安可给盼出来,其实安可也只跟祁尊和林沫冉比较熟悉,展跃个没心没肺的,还在餐桌上他接了个电话,跟祁尊眼神交汇了一下,最先离场。 从展凌的住处出来已经是五点多了,展跃又过来了,皱着眉头看了眼祁尊,一看就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林沫冉立马识趣的先上了车。 “那个人的母亲,四个小时前发生车祸死了。”展跃神色异常凝重,用眼角余光往祁尊的车看了眼,压低声音说:“晚餐后,保姆推着轮椅带她去散步,过马路不下心,被一辆向右行驶的货车给撞了,保姆和轮椅上的人,当场死亡。” 闻言,祁尊皱起了眉头,看着车的方向,久久没有出声,之后抬步向车走了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暗中陪他 黑沉沉的夜,夹着烟气雨雾,浓浓重重,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铺天盖地,像要独霸天下似的。 整栋别墅陷入沉睡中,只有书房里亮着灯,展跃和另外一个下属等候在书房里。 书房门咔哒一声响,祁尊简单一袭纯白睡袍,走了进来。 “尊少。”展跃和下属人轻声打招呼,神色都很凝重。 祁尊反手关了门,还落了锁,往大班椅上懒懒散散的一坐,点燃了一支烟,烟雾袅袅升腾,响起他的声音:“说。” “楚逸凡不见了。”展跃语气急切的汇报道:“我刚才接到的电话,昨天下午六点,他的母亲车祸死后,凌晨三点多的时候,他的别墅忽然着了火,那个时间段等人发现报警,别墅已经烧成了废墟,我已经安排人查了,别墅里只有五具尸体,经法医鉴定,尸体是照顾楚逸凡的保姆和家庭医生,还有三个..是我们的人,楚逸凡和祁月不见了。” 法国那边与这边时差七个小时,现在这边是凌晨一点,也就是那边的早晨八点。 祁尊抽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只听不答,看不出烟幕后的神色。 下属接着汇报道:“尊少,老爷子这一趟去了美国,因为水土不服,一直在一家权威医院休养,管家已经订了后天的返程机票。” 祁尊轻轻点了下头,烟幕后一双犀利的眸子微微眯起,陷入片刻沉思后,他忽然出声,语气冷冽:“法国那边把人手撤回来,那个人,不用去找。” “不用找?”展跃走到办公桌边,气愤的一拳砸在办公桌上:“草!我估计楚逸凡多半是在装白痴,我们的三个人可都是顶尖高手,就算是别墅忽然着火,他们完全有本事逃生的,以祁月的那点智商和身手,根本不可能对付他们三个。” 祁尊勾起一丝冷笑,摁灭了烟头:“既然是这样,你觉得还用得着去找吗?” 他不是什么大善人,保释楚逸凡出来,本来就是他多管了一桩闲事,这原本就是一件跟他关系不是特别大的事,如今似乎弄巧成拙,变得更麻烦了。 动手杀了他的人。 很好! 看来,还结了个不小的仇怨。 展跃那点火爆脾气彻底点爆了,越想越气:“特么的!祁家人他也敢动!早知道就不该把他保释出来!如今他母亲出了这样的事,也不能怨我们吧!他要不是又痴又傻,能把他送去法国看管吗?草!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专家伺候着!老子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你要不是为了沫冉....” “你给我闭嘴。”祁尊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沉声下令:“这件事到此为止,他能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展跃脾气再火爆,还是不敢在祁尊面前太放肆,伸手拿了他桌上的烟,抽出一根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大口,降火。 “尊少,虽然老爷子这趟旅行确实怪异,不过,老人家这一个多月的行程,几乎都在医院里调养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下属继续汇报着自己着手的事情。 祁尊微微皱了下眉头,老头子想瞒他一点事情,还确实有那个手段能瞒住,老头身边的几个老家伙也不是吃素的,想要威逼利诱从他们身上炸出点事情来,几乎不可能。 展跃吐出口烟幕后,有些烦躁的插话道:“老头一大把年纪了突然去旅游,确实怪异的要命啊!他都多少年没出过国了!吴昊与邢心蕾头天坐飞机离开a市,第二天老头也坐飞机出了国....这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牵扯吧?” 为这事儿,祁尊还专门让他去机场查了监控,吴昊跟邢心蕾确实是第二天上午十点一起坐飞机离开了,这跟老头子之间应该没什么牵连吧。 祁尊再次点燃一支烟,懒懒的往椅背上一靠,神色微露烦躁:“出去关灯。” 展跃与下属立马闭了嘴,出去顺手帮他把灯关了,还带上了门。 房间里忽然伸手不见五指,只能看见他手指间一点红光忽明忽暗。 花园里车头灯一闪,展跃跟下属刚离开,咔哒一声轻响书房门开了,走进来的人没有开灯,盯着那点红光朝着他走了过去。 待她走到身旁后,他把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里,黑暗中一点不影响他的动作,看得出他经常把自己关在黑暗中,这个习惯莫名的让她心疼,从心理学上说,这是一个人极度孤僻的表现。 那次听冯姨说,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黑灯瞎火的,她就注意了这一点,只要看见书房门缝里没有亮光,就说明他又是一个人坐在里面,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夜。 有一次她给他倒了杯水进去,开了灯,弯弯绕绕的跟他说了一大堆,意思想劝他早点休息,他静静的听着,唇上勾着几分笑意,听完了,他只淡淡的对她说了句‘早点休息,出去关灯’,简短的八个字把她拒之千里之外,她只觉得背脊一寒,心也跟着一凉,尖锐的疼了一下。 她说了差不多五分钟的废话,他应该忍到极限了吧,她当时就沉默了,低着头急忙走了出去,熄了灯,连关门声都不敢太大,回到卧室再难入眠,心想着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他的拒绝让她身心都充满了无力感,难受的无以言语,不过那次他没有在书房坐一夜,她回卧室没多久,他就回来了,从身后搂着她,只听他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就抱着她做///爱,整个人沉默无比。 之后她从展跃那里套话,展跃告诉她:‘沫冉,以后他把自己关在黑暗里的时候,千万不要去打扰他。’ 她十分不解的问:‘为什么?’ 展跃的神色从未有过的认真:‘很危险,就是我都不敢去打扰他。’ 她还是不解:“到底为什么呢?” 展跃叹了口气:“每一次道上遇到些事儿,不得不大开杀戒才能解决的时候,他就会把自己关在黑暗中。” 她一听顿时吓出身冷汗来。 有了那一次的经验,她只是僵着身子安静的站在他的身旁,摸索着找到了他的手,然后轻轻握住。 看她这样子就打算这样傻傻的陪着他了,无声的表达着她的担忧和无助。 她的这个小举动,祁尊只觉得呼吸一顿,顺手就拦住她的腰,把她抱在了腿上,吻上了她的耳垂,低声吹着气:“小东西,怎么这么傻?”她心底着实松了口气,还好没拒绝她的靠近,她浅浅一笑,尽量保持沉默。 他把玩着她的手指,问:“一个人睡不着?” 她本来是点头承认的,脑袋里急忙转了个弯:“睡醒了。” “是不是一个人不好玩?”他笑着继续吻着她的耳垂。 “没有!不是!一个人更好玩!” 呃!她的反应好像有点过敏了。 他的吻顺势滑到了她的脖子上:“一个人怎么玩?” “练字啊,看书啊。”林沫冉有些不好意思的躲着他,故意说些高雅的东西来堵他,调侃道:“我的印象中,你好像只会写,同意,祁尊,每天那么大一堆文件,每一份都这么写,长期下来你是不是只会写这四个字啦?” “呵!胆子肥啊,敢嘲笑我没文化。”他抹黑从笔筒里拿过一支笔,拾起她的手,力度不轻不重的刷刷写了起来。 “啊!好痒!” “忍着。”他惩罚性的写下几字。 林沫冉咬牙忍着,黑暗中瞪大眼睛很想看他写的什么,心口就像揣着只小兔子,砰砰跳个不停。 耳边听见他哼了声:“手这么小,写完签个名都没地方。” 翻过她的手背,刷刷签了祁尊两个字,这两个字她感觉到了,只是手心那两行字她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这只也要。”她把另一只手塞到他掌中。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手心:“想让我写什么?” 她使劲儿憋着笑,说道:“嗯,就写,林沫冉最可爱。” “呦呵!”他胸腔闷闷的震动,也憋着笑,抬手揪了揪她的脸:“这厚度,可以做防弹衣了。” 拾起她的手,摸着黑一笔一划的写‘林沫冉最可爱’最后还不忘习惯性的签上‘同意,祁尊’。 写完同时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朗声笑着,很少听他的笑声能这么清悦。 忽然一晃,他抱着她起身,把她放在了书桌上,动情的吻着她,脱了她的衣服,书桌的高度正好,他不费力气的就进入了她的体内,性感的闷哼一声,他咬着她的耳垂轻唤一声:“沫冉。” “嗯——”她喘息着应。 “如果有人用枪指着我,你帮我还是帮他?” “谁?”她无意识的反问着,身体承受着他无比温柔的进攻,每一次都顶到了她的极限,然后缓缓的退出,只感觉酸胀难耐。 “不管是谁。” 她只是觉得好笑,你不用枪指着别人就好了,谁敢指着你啊,难受的抱紧了他的脖子,喘息着回了句:“不.会的。” “帮谁?”他不依不饶的追问。 “你。” 这个回答迎来了他异常热烈的进攻。 第二天醒来,伸手一摸,身旁的位置早已冰凉,他起床很久了。 心底压制不住有些失落,突然想起昨晚他写的字,急忙抬起手来看,差点泪奔,两只手心上的字迹都模糊了,只有右手背上龙飞凤舞的两个字还在‘祁尊’,昨晚做那事了,一流汗就没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小玉怀孕 午餐的时候,接到小玉的电话,电话中她的情绪很低落:“沫冉,出来陪陪我好吗?” “你现在在哪里?你家里吗?”林沫冉听她这语气,顿时就着急了,她的嗓音沙哑的不像话,一听就是哭过了,小玉不是一个动不动就流眼泪的人,第一次见她哭是选择离开的头一天晚上。 几乎立马想到,难道是燕安南那混蛋又欺负她了? “在你家门外。” “我马上出来,你等我。” 她在门外竟然没进来,林沫冉身上的衣服都没换,一身米白色的休闲居家服,踩着一双拖鞋就往门外跑。 院门外,小玉靠在她那辆银白色的菲亚特车门上,有些失神的仰头看着天空,精致的脸蛋看上去憔悴的令人心碎,上次在展凌的家里,看她还神采飞扬的,反而是燕安南看上去整个人萎靡不振的没什么精神,这也没几天啊,这是怎么了? “小玉!”林沫冉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拉了她的手,这一拉吓一跳,她的手凉的像块冰!今天只有十一二度的温度,她身上的衣服穿得不多,就一件黑色的针织衫,一条笔直的铅笔裤:“你都在这儿站了多久了?你吃早餐了吗?” 听见关心,她眼眶红了一圈儿,含着眼泪说:“沫冉,我刚从医院过来,现在该吃午餐了吧。” “医院?你生病了吗?很严重吗?”林沫冉一听就要把她往院子里扶:“你好凉,赶紧进屋暖一下身子,我给你拿件外套...” “我没事,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说着,她拉开了车门:“上车。” 她把车开的很慢,后面的车不停的按喇叭,她干脆一打方向盘靠向了最边上的绿化带行驶,深吸了口气:“沫冉,我怀孕了。” “啊!?”这句话直接把林沫冉惊的半天缓不过来。 难道燕安南那个混蛋对她用强了? “上次你在醉迷喝醉了,我过去接你,燕安南借着酒劲儿,强/暴了我..”她静静的说着脸色一片灰白,握方向盘的手骨节发白。 “这个混蛋!他怎么做得出来!他怎么还能忍心伤害你!他还有什么资格碰你!”林沫冉眼眶一热,情绪也激动起来:“对不起小玉,都是我不好,那晚我不该喝酒的,我根本就不该返回醉迷找燕安南,要不是我也不会这样了....” 据她所知,小玉还是清白之身,这个混蛋睡了她的妹妹,孩子都有了,也不知道处理了没有,就算处理了,他也没资格再碰小玉了,小玉只是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其实相处久了会发现,她是一个有感情洁癖的人。 “傻瓜,这跟你没关系。”她长叹了口气,伸过来拉着她的手:“我不是过来责怪你的,这真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沫冉还是自责的要命,眼眶都湿了:“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 “我现在脑子里很乱,我表妹多半被燕安南软禁了,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逼她给我父母写了一封离家出走的信,信上还坦白了自己所做的错事,我父亲找了几个侦探四处在找寻她,我也找了侦探暗中监视着燕安南,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我颜家的人,还是我的亲表妹,她从小父母双亡,我不可能放手不管她。”她望着前方的车水马龙,神色冷静了不少:“至于,我肚子里这个孩子,现在有两个方案,第一个,最直接简单的方法,去医院流掉...” 林沫冉听得整个人一颤,本能的抓住了她的手:“第二个方案呢?” 打掉孩子? 她想想都心疼的要死,她的第一个孩子因为她吸毒不能要,被祁尊亲自弄掉了,这成了她心口的一道伤疤,感觉永远也好不了了,每每想起来都会疼到窒息,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帝在惩罚她,如今她打开心扉了,一直没有再弄措施,想要跟他生一个孩子,却一直没有反应。 “第二个方案,立马相亲,找个愿意喜当爹的男人,把自己嫁了。” “有,第三个方案吗?”林沫冉眉头皱的更紧了:“哪个男人会愿意喜当爹啊?以你的的身份相亲,接触的几乎都是豪门贵族吧,他们又不缺钱,又爱面子...” “那就只能第一个方案了。”她语气惨淡了几分,有些失神的愣了下:“去医院做掉,简单直接,免得麻烦。” “小玉,你真的要考虑清楚!做掉真的很伤身体的,我流掉了第一个孩子,身体一直不好,闹下个痛经的毛病,现在我才发现,孩子,不是你想要就有的。” “可是我没有第三条方案啊..”颜小玉干脆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我原本是想,既然错误已经造成了,我就成全了他俩,有些时候,当你没有往那方面去想的话,你并不会发现有什么问题,可当你意识到了一些东西,再去回想的话,你才会发现问题的所在,妙妍没有父母,从小性格孤僻,从上初中开始,每一次聚会,只要安南去了,她就都会去,有一次去露营野餐,我带了蜂蜜水,递给安南喝,被她紧张的一把拍掉了杯子,说,安南对蜂蜜过敏,而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安南对蜂蜜过敏,后来我跟安南考进了同一所大学,她没考上,被另一所大学录取了,每一次她主动跟我通电话,都会提起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燕安南啊!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呢?我真的太迟钝了,沫冉,我妹妹对安南的爱,其实,比我还要深..” 林沫冉听着,心里跟着一阵起伏,犀利的指出了一个问题:“可是小玉,燕安南爱她吗?感情这种东西是可以推让的吗?错上加错,你确定不会造成更大的伤害吗?” “我不知道,我脑子里真的好乱..”颜小玉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头到脖子处的短发瞬间被她揉的像个小鸟窝。 “小玉,燕安南——!”林沫冉本来准备劝她的,眼睛往她那边一扫,刚好看见燕安南的身影。 小玉停车的旁边是一家茶餐厅,燕安南的车停在茶餐厅的门口,他下车绕到了副驾驶座旁,开了车门,然后绅士的伸手扶着一个女人下了车。 女人很年轻,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浓妆艳抹的,打扮也很时尚前卫,十几度的温度,依然露着两条大白腿。 林沫冉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刚才不由得就叫出了口,这会儿看见燕安南搂着另一个女人,瞬间扭曲了她对他所有的认知。 急忙看向小玉,她的神色有点呆滞,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他臂弯里的女人,只觉得有些眼熟—— 这幅年轻的模样,浓妆艳抹的品味,真的很容易记住,更何况还是她失去初/夜的那天晚上,花了五万块给他找的。 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挺有手段的,还真就傍上了燕安南这大款。 她缓缓睁开了双眼,眸底瞬间染上了怒火。 如果肚子没有被他搞大还好,她不会管他是不是真跟这个女人搞上了,但是现在她在为肚子里的情况,伤心纠结的要死,这个该死的始作俑者,竟然好不惬意的美人在怀! “小..小玉!”林沫冉被她的神色吓住了,这一副恨不得提刀过去砍人的气势太强悍了,她小心翼翼的劝道:“你别生气啊,为这种臭男人,不值得,也许,他只是演戏给你看呢?那女人明显跟他不搭调啊!化那么浓的妆,一看就是带出来交际一下而已,你现在..这情况,情绪不能太激动了..” “沫冉,我忽然想到第三个方案了。”颜小玉打断她的话,勾起一个冷笑:“你说得对,我的生活圈子里几乎没有人愿意喜当爹,不过,本姑奶奶有的是钱,买一个穷男人,给我的孩子当爸爸。” “啊——!?”林沫冉看着她唇上那抹冷笑,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你,你确定你现在很冷静吗?我太笨了,我看我们还是给语琦打个电话吧,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事不能草率啊,这可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大事..” “一辈子太长了,何必想那么远。” 颜小玉发动引擎,在车子发动的时候,林沫冉瞟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了茶餐厅门口,下车的男人还是那么洒脱随意,车辆发动了,林沫冉紧张的贴在车窗上看,心揪到了嗓子眼儿,看他是不是也从驾驶座上绅士的扶出一个女人来。 只见他甩上车门,似乎心有灵犀般,往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往茶餐厅走,一步一步上了台阶,清清冷冷的一个背影,他是独自一个人。 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悄的停在了他的车旁,几个祁家保镖下车站在了茶餐厅的附近。 林沫冉只觉得提在嗓子眼儿的心,扑通一下又跌了回去,自己的这个过敏反应,让她深刻的体会了小玉刚才的心情。 真的爱过,怎么可能说分手就分手? 生活中和他隔离,灵魂中却还喊着他的名字。 小玉,你现在就是这种心境啊,你知不知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 :马屁不穿 不管林沫冉怎么劝,小玉抿着唇就是不开口说话了,她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小玉生气时的样子了,估计就是一百头牛都别想拉住她,而且做事雷厉风行,一点犹豫都没有。 反正她就是铁了心要立刻给孩子‘买’个爸爸,开着车直接去了人才市场! 林沫冉下车一看这地方,眼珠子差点掉脚背上了,亏她想得出来,来这种地方买个喜当爹。 不过不得不承认,小玉这家伙的脑袋瓜子就是转得快,像这种小人才市场,都是些工厂招聘普工和一些低层管理人员,不是真的需要‘人才’,来这种地方应聘的几乎都是没有学历或者没有一技之长的平民百姓,确实很容易买个男人。 “小玉,你等等!”林沫冉一把拽住往里面走的人,长叹了口气,劝道:“我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好,你想想,你可是堂堂颜氏继承人,你家公司那么大,你在这种地方买个..喜当爹,要是传出去了怎么办?你要为你的父母考虑一下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以为是给孩子买个玩具那么简单啊?” “好了冉冉,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现在很冷静,我很ok!放心吧!”颜小玉继续往里面走,她嘲讽的笑道:“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吗?” 林沫冉看实在拉不住她了,冲口就是一句:“如果钱什么都能解决,你倒是不要逃避啊,你用钱来解决一下你跟燕安南之间的问题啊,你用钱买个时光倒流来我看看啊!” 颜小玉背脊一僵,停顿了一下脚步:“林沫冉小朋友,不要试图跟姐讲歪理,更不要试图跟一个妊娠期的女人讲道理!” 说完她继续往里面走,林沫冉呼了口气,只能小心的跟着她,看她穿那么高的鞋,还走这么快,看的提心吊胆的。 进去小玉找到人才市场办公室,出手就砸了钱,直接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我要急招几个男员工,需要一间独立的办公室,会见面试的人。” “好的,小姐稍等一下哈,很快就帮您安排。”管事儿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收了钱,不到十分钟就给她们安排了一间面试用的办公室。 小玉刷刷两下起草了一份招聘广告:‘维爱斯酒店’现招聘男公关数名,要求:气质佳,形象好,有无经验均可,工资待遇,包吃住,一月三万!联系电话,玉小姐:xxxxxxx 林沫冉看着招聘广告,凑近她小声问道:“这个维爱斯酒店在哪儿?” “随口编的。” “....” 广告贴出去半天了也没有人进来咨询一下,两人这才忽然想起,快过年了,人才市场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还来找工作啊! 小玉坐不住了,好像自己的肚子明天就会大起来似的。 给人才市场的人打了声招呼,若是有人来应聘,让他们帮忙面试一下,拉着林沫冉转移了阵地,差不多把附近的几个人才市场逛完了,每个地点都留了招聘广告,来了个普遍撒网。 只是她俩疏忽了一个问题,林沫冉现在每次出门虽然没有保镖贴身保护,但暗中一直是有几个保镖跟着的,她俩逛了几个小时,车后面一直跟着一辆保时捷,她俩下车,四个墨镜男就下车影身在附近,顺便电话中给祁尊汇报一下自家少奶奶的动向,然而,祁尊刚好又跟燕某人在一起,她俩的这举动,不想引起人的猜疑都难啊! 中午十一点就出门了,直到肚子咕咕叫了,林沫冉才发现今天竟然午餐都没吃,陪着小玉一直逛到了晚餐时间。 小玉情绪很低落,还是没进屋,把她送到了院门口就走了。 一进大厅,冯姨就笑眯眯的跟她说道:“少奶奶,少爷说晚上有点事情要处理,叫你先吃晚餐,不用等他。” “哦..”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这个感觉很不好,只是没有一起吃一餐饭而已,这一个多月每天跟他一起进餐,这么快就养成习惯了。 她压下了想要掏手机给他打电话的冲动,脚在往餐厅迈的时候,忽然忍不住问:“他有说几点回来吗?” “少爷没说,我估计今晚回来会比较晚...”冯姨想了想,说道:“少爷说,叫你晚上早点休息,老爷子明天回来了,明天去老宅。” “好吧。” 一个人吃饭真没意思,硬是拉着冯姨一起坐下来吃,祁尊在家的时候,不管她怎么拉,冯姨都不上桌的一起吃饭的,吃过一次还是祁尊命令冯姨坐下来的,弄得冯姨紧张的不行,估计也没吃饱,自那以后,祁尊在家她就不叫冯姨一起吃饭了,估计某少爷也意识到自己没有一点亲和力,所以没再下命令逼人家坐下来吃饭了。 晚餐后,洗完澡看了会儿书,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盯着书上的字,一直在想昨晚上他到底在手上写的什么呢?这种没看见的感觉就像损失了好几百亿,真的越想越好奇。 于是干脆去了书房。 书桌上还摆着一堆文件资料,她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收拾,叠放在了一边,清亮的眼眸里闪过狡黠的光芒,找来了一叠白纸压在文件资料上,然后她端坐在大班椅上,拿了张白纸,练起钢笔字来。 她写得一手娟秀漂亮的字,祁尊两个字虽然没有他写的那么狂霸拽,但字体俊秀,有股灵气扑面而来的感觉,她一遍一遍的写他的名字,就像发现了新打发时间的乐趣一样,不知不觉竟然写了满满的十来张纸。 正嘲笑自己傻气,书房门咔哒一响,还以为是冯姨,抬眼一看却是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竟然澡都洗好了,一身睡袍,手里端了杯热牛奶。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脸微微一红,她慌忙收了自己写的东西,忽然感觉自己这举动实在太花痴了,一肚子的字,什么不写偏偏写了十张他的名字。 拉开抽屉一把塞了进去。 “早?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他看着她的小动作,眼神复杂,带了几分玩味,走过来把牛奶塞进了她的手中。 林沫冉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欧式古典挂钟——快十二点了! “在做什么?时间都忘记了。”他一只手搭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书桌上,弯腰似笑非笑的睨着她。 满鼻息都是他身上清爽的味道,林沫冉深深的吸了口气,端起手中的热牛奶,边喝边含糊道:“看书、写字啊。” “哦...?”他疑惑的语调,尾音上扬。 林沫冉只感觉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想想觉得挺无聊的,为了想知道他昨晚上写了什么在自己的手心,竟然绕了这么大个弯子。 忽然深刻的体会到,一个女人要是没有点工作,日子过得会有多狭隘,整个心思只会绕着男人转了,这种感觉并不好。 她放下手中的牛奶杯,起身把座位让给了他,抽了一张白纸,鼓了鼓勇气道:“觉得你写的字很漂亮,我可以收集几张吗?” 他左手撑着下巴,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底竟是精光,懒懒散散的偏头看着她:“有多好?” “嗯,真的很好,笔锋苍劲有力,有悬针垂露之异。” “就这些?” 看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冷冷清清的祁尊也不能免俗。 看他唇际勾起个弧度,林沫冉脑瓜子轻轻一转,妙语连珠的继续拍道:“你应该从小写字儿就好看吧!怎么形容你的字儿呢..嗯..有奔雷坠石之奇,鸿飞兽骇之资,鸾舞蛇惊之态,绝岸颓峰之势,临危据槁之形,或重若崩云,或轻如蝉翼,导之则泉注,顿之则山安...” 某人实在忍不住笑场了:“哈哈...” 本来就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如此五官舒展的朗声笑着,只觉得,这个笑容瞬间荼蘼了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 林沫冉脸一红,心脏漏跳了好几拍。 只怕是这个男人早就知道她的那点小心思了,有点小小的恼羞成怒,直接把笔塞进他手里:“我想要你昨天写在我掌心的字。” 他接过笔,刷刷几个大字:‘林沫冉最可爱’写完后习惯性的签了个‘同意,祁尊’ “不是这个!”林沫冉一急,坐到了他腿上,然后伸出右手,嘀咕道:“我想要写在这只手上的字。” “小东西..”他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吻上了她的脖颈,低声吹着气:“你等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个?” “家庭主妇,没有工作,确实挺无聊的。”她的语气难掩伤感,伸手拿掉他手里的笔,冲他柔柔的笑了下:“早点休息,你累了一天了。” “好。”他轻轻吻了下她的耳垂,再次抓起笔,笔锋有力的在纸上写了两行字:‘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盯着这两行字,林沫冉眼眸闪烁不定,一缕春风拂过心湖,荡漾不已,急忙当宝贝似的拿起来。 两句话的意思,她是懂的:因为特殊的身份,对此生充满着无奈,但愿下一世与你相逢时,没有身份的束缚,而是一个身份普通、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 祁尊从来不说感性的话,却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就挑动她的某根敏感的神经,让她心湖再难平静。 “送给我了,我不会还给你了。” “拿我的东西,是要收利息的。”他使她面对着面骑跨在身上,亲昵的与她鼻尖贴着鼻尖,缓缓的吻上了她的唇。 第一百五十四章 :陌生女人 天气阴沉了好几天,一早就下起了雨,雨势还挺大。 早餐后,祁尊接了通电话,祁爷爷中午十一点抵达a市机场,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汇报了什么,看祁尊有些凝重的神色,林沫冉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祁尊这么淡定的人,如果连他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那事情肯定非常严重了,她正想问‘是不是爷爷怎么了?’就见祁尊给展凌拨了电话,一句吩咐:“准备好抢救措施,十一点,机场接人。” “爷爷怎么了?”林沫冉顿时红了眼眶,双手紧抓着祁尊的一只胳膊。 他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印下一吻,安慰道:“没事,放心。” 不知为何,他的话总是能让人瞬间安定,感觉只要有他,世间万事不难。 “快十点了,我想现在就去机场等着。”她小声提议。 “好。” 到达机场的时候,展凌和一众医务人员也赶到了接机大厅,气氛隐隐透着紧张和不安。 十一点十五分,飞机准时抵达。 老人是被一群医务人员用担架抬下飞机的,戴着氧气罩,半昏迷状态,人看上去特别憔悴,管家张伯和几个照顾老人的保姆紧跟在一旁。 几乎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移动床上的老爷子身上,紧跟在人群中的一个女人,让祁尊微微眯起了眼,眸底划过探究的神色。 女人一头到耳垂的短发,长相一般,谈不上好不好看,她身上的穿着打扮却是这群人里最考究的,无一不是名牌,她紧拉着老头的一只手,皱着眉头看上去神色异常紧张。 感受到祁尊的注视,她抬起头来,短暂的注视了几秒,对着祁尊轻轻点了下头,垂下眼眸时,眼中微微晕开一丝波澜。 祁尊双手插兜,神色不明的走在了最后,这种情况下,他无奈的发现,某只小东西几乎把他给秒忘了,跟着移动床就上了医院的急救车。 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祁家私立医院,老人的情况还好不是特别严重,年龄大了晕机缺氧,要显得比年轻人严重很多,加上这一趟旅游身体本来就没好利索。 见病床上的人总算是眉头舒展了,面色也平和了,林沫冉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要知道,老人一直盼着想要个重孙子,这个心愿可是一直压在她的头上,如果老人带着这个遗憾离开了,她得多难过啊。 忽然觉得压力好大,从未有过的大。 是因为,越来越靠近祁尊的原因吗? 最近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她和祁尊还有孩子一起,去看十里云海翻涌,万丈金芒流霞,远离尘世的景色,真的好美,可总是看不清孩子的模样。 每次醒来就会失落好久,原来,在梦里她都在着急。 安可一怀就是两个,小玉不想要,都有了个又爱又恨的小麻烦,唯独她没动静,祁爷爷要是知道了,估计得更着急了。 “爷爷,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她茫茫然想着伤神的事情,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嗓音有些沙哑低沉,她这才发现,病房里除了几个老宅长期照顾祁爷爷的保姆外,什么时候多出个陌生女人来?更疑惑的是,女人还亲昵的给床上的老人叫‘爷爷’。 病床上的人刚睁开眼皮,女人就凑在床边,关切的询问着他。 老人戴着氧气罩说话不方便,他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女人的小手,以示安慰,然后转过眼来看向了林沫冉。 “爷爷..”林沫冉轻唤了他一声,眼眶就红了,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您还真是老顽童啊,还跑出国去旅游,旅游不带上我不说,回来了还要吓唬我。” 老头眼里顿时有了笑意,伸手拉住了她的小手,氧气罩下,艰难的说了句:“爷爷没事儿。”然后他转头看向了白姨,虚弱无力的抬手指了指病床另一边的陌生女人。 白姨立马明白了老人的意思,回来前张伯在电话中就已经交代过她了,说道:“这位就是祁新小姐吧,您是让我安排祁新小姐去休息对吗?” 老人点了点头。 祁新? 林沫冉打量女人的眼神更疑惑了,女人看上去二十六七岁,头发比小玉的要短,才刚到耳垂,瓜子小脸,鼻梁很高显得眼窝很深邃,有点像新疆姑娘,唇形很性感,薄薄的,涂了点口红,怎么说呢,一张大众脸,不是特别漂亮,让人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女人也同样打量着她,浅浅的勾起一个笑容来,然后伸出右手请握:“你好。” “你,你好。”林沫冉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直愣愣的看着人家,真的太失礼了,她疑惑着看了眼病床上的老人,最后把疑问抛给了白姨。 白姨立马介绍道:“这位是祁新小姐,是老爷子在美国认识的,无父无母,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老爷子在美国生病一个多月,祁新小姐一直不离左右的照顾,跟老爷子很投缘,又刚好姓祁,所以,老爷子就认了个孙女。” “哦,原来是这样啊!”林沫冉一听就展了颜,友好的做了自我介绍:“祁新,好高兴认识你啊,我叫林沫冉。” 心里立马在想,哈哈!祁尊忽然多了个妹妹耶!不知道大少爷会作何感想呢? 这么兴奋的想着,抬眼四处一看—— 呃?祁尊呢?不是一起去接机的吗?什么时候不见的?爷爷都这样了,也不担心的吗? 女人一直保持着浅浅的笑意:“也高兴认识你,以后,请多多关照。” 白姨恭恭敬敬的说道:“祁新小姐刚下飞机应该很累了吧,住处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洗漱休息吧。” “好的,谢谢。” 病床上,老人神情复杂的一直看着祁新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那抹担忧的神色被林沫冉看的真切。 看得出来,祁爷爷是真心喜欢这个祁新的,这种慈爱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这才一个月啊,于是有些酸溜溜的开口道:“爷爷,我感觉自己要失宠了。” 老头拍了拍她的手,氧气罩下笑的很虚弱,有了些浑浊的双眼里有一丝无奈,叹了口气。 八楼,展凌办公室。 张伯恭恭敬敬的面对着沙发站着。 沙发上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姿态十分慵懒的靠着,左胳膊张开搭在靠背上,右手‘啪嗒’‘啪嗒’玩儿着打火机,看似表情好柔和,好漂亮。 张伯最了解不过了,自家这少主子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少爷这幅温柔的样子完全是假象,是相当具有欺骗性的。 “张伯,辛苦了。” 这客气的态度!这清冷而华丽的声音!纵容他再随意也掩盖不了那一丝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少爷客气了,照顾老爷子本来就是我份内的事。”张伯暗自深吸了口气,回答的不卑不亢,还接着做了自我批评:“是我没尽好责,没照顾好老爷子。” 这老头在祁家算是只老狐狸了,在祁家跟了老爷子一辈子,也没娶妻生子,听说曾经有过一段亲事,女方嫌弃他是祁家的下人,就这么吹了,从此以后,他便再也不谈婚事,算是个古板又固执的老东西。 想要从这种古板的老狐狸嘴巴里套出点东西来,似乎挺难。 思及此,祁尊英气的眉峰微微一皱,开口问的直接:“老头是什么原因去旅游?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是谁?” 对付这种老固执,只有直接问,绕弯子反而会让他有机会找空子钻。 “老爷子是为了你和少奶奶才出国的。”张伯满色无波的躬身解释道:“少奶奶跟少爷结婚也有三年了,至今无孕,少爷应该知道的,老爷子今年一直在联系世界各地的专家,这次去美国,他是想亲自去拜访妇科权威专家christopher教授,哎!年岁大了,到了那边第二天就水土不服,上吐下泻了一个月,一直在住院,这个女人是个孤儿,名叫祁新,是老爷子住院认识的,两人投缘,看人家女孩又姓祁,老爷子就认她做了孙女。” “孙女?”祁尊黝黑的眸底有丝疑惑,他啪的一声盖上了手里的打火机:“既然是为了我和少奶奶去见专家,为什么不带少奶奶一起去?” “老爷子是带着少奶奶的病历本去的,少奶奶心思细腻,又很敏感,老爷子是担心少奶奶会多心,会难过,所以才没带少奶奶一同去,原本是想把专家请过来为少奶奶查看身体的,这不是一过那边就病着吗,所以专家是见到了,但是没把人家给请动。” 祁尊点了点头,这番回答,合情合理。 “少爷..”张伯神色有些犹豫,斟酌着措辞:“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祁尊眼眸一抬,压迫感强大:“张伯自小看着我长大,应该知道我这人耐心一向不好,怎么也学会绕弯子了?” “是..”张伯立马躬身致歉,直言道:“专家看过少奶奶的化验单和病历本,少奶奶身体瘦弱,营养不良,专家推测这种情况很像是....吸食海洛因所导致的..” 祁尊眸子闪烁了一下,捏着打火机的右手微微发僵,啪嗒一声打燃了火机,神色一片阴郁:“继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如此隐忍 张伯被祁尊这神色弄得着实压力山大,暗暗提了一口气,继续恭敬的说道:“专家说,许多女性吸毒者会出现严重的内分泌失调,进而导致月经不调、闭经、不孕、以及第二性征衰退....当然,少奶奶根正苗红、乖巧懂事,根本不可能沾那种东西,老爷子当场就拍桌子狠狠的骂了christopher教授一顿,一见面就跟人家闹翻了脸,所以才没把人家请过来。” 张伯恭恭敬敬的说完,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一大把年纪了,在面对自家这恶魔少爷的时候还是很难淡定啊。 “张伯,这件事,以后我不想再听见,少奶奶更不会想听见。”祁尊眼神忽然变得阴沉难定,语气冷冽入骨:“若是有人胆敢议论半分,以后,a市容不下他。” “是,请少爷放心,我明白怎么做。”张伯立马鞠躬回话,懂了他的意思,这次跟去美国的照顾老爷子的几个保姆,不准乱嚼舌根,还包括他。 “出去,叫展凌上来。” “好的。” 老管家出去不久,展凌就敲门进来了,只是他刚进去还没弄清状况,只见眼前人影一晃,紧接着就被人忽然一把拧起了衣领,砰的一声顶在了门板上,响起一声低沉的怒吼:“谁特么让你把她的病例资料给老头的?” “呼~~”展凌只感觉太阳穴突突地猛跳了几下,他闭眼呼了口气安抚受到惊吓的心脏,神色也有些懊恼:“老头也是关心沫冉,谁知道他会拿着这些资料去美国见什么狗屁专家啊?从小到大,你当我不知道你的脾气啊!我要是知道老头会去美国见专家,我特么就是剁手剁脚也不会给他啊!” 祁尊贴的很近,展凌能清楚的看见他那双漂亮的眼眸里翻滚的狂怒,透着丝丝森冷的杀意,祁尊从未有过的生气程度,长这么大,竟然对他第一次露了杀意。 他一只手撑在展凌脸旁边的门板上,一只手拧着他的衣领,几乎快要贴上鼻尖了,姿势暧昧的不行,却忽然拉开了二十多年的情分。 展凌敢确定,若是林沫冉受到丝毫的伤害,很显然,祁尊连他都不会放过。 “尊,对不起,我知道你很生气,这次,确实是我疏忽了。”展凌无奈的勾起一丝苦笑,透着几分伤,抬手用力推开了他,自顾自的往沙发走去,无力的一屁股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我开的药她一直在喝吧?我想给她改一下药方,采用自拟排毒扶正汤治疗,临床验证,会有比较好的疗效,” “展凌,不管什么方法和代价,给我治好她。”祁尊的神色一点点冷静下来,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对着身后淡淡的丢下五个字:“继续瞒着她。” 盯着关上的办公室门,展凌愣怔了良久。 说实话,能像祁尊这般隐忍深沉的男人,真的很难找第二个了,他已经到了极端的地步。 沫冉偷偷吃避孕药,祁尊也不告诉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没那么容易怀孕,需要好好治疗调养,他自己买了一盒避/孕/套,然后交代他跑了一趟制药厂家,让制药厂家特制了一批维c片,用了避孕药的包装盒,只要沫冉去逛超级百货大楼,售货员立马把真正的避孕药换成了假避孕药。 其实沫冉从石灵镇回来后就查出身体状况不太好,在那边起早贪黑的太辛苦了,也没好好调养身体,她吸食的是海/洛/因,对生理功能和心身健康造成了较明显的病理损害,一开始他就告诉过祁尊,沫冉这情况需要好好的调养治疗个半年,谁知道两人闹别扭就把这事儿给耽误了。 沫冉从石灵镇回来看上去实在瘦弱不堪,营养不良,出现了严重的内分泌失调,进而导致了月经不调、痛经,这一系列碰过毒品的连锁反应统统冒出来了,这个治疗起来比较麻烦,只怕是以后怀孕都有点困难。 祁尊比谁都清楚她的身体情况,老爷子想要抱重孙子,一直认为是沫冉太瘦弱了不好生养,所以沫冉还没回来就让他给开了一大堆进补的方子,然后想办法把她哄回来好好的调养,祁尊刚好抓住了这个理由,让他把补药换成了治疗内分泌方面的中药,估计祁尊是怕沫冉知道真相了伤心、胡思乱想,或者拿这个作为离婚的理由,所以就利用老爷子对她的疼爱,诱导她喝所谓的补药,其实全是治病的药啊。 真的想不到,祁尊能把一个女人包裹的如此滴水不漏,原来,这才是他真正动情的一面啊!以前跟邢心蕾在一起也没见他改变过自己分毫,更别说是用多少心了,当年他开车去追离开的心蕾,发生了车祸,只不过是刚得知老爷子他们逼着心蕾流掉了孩子,他一时愤怒罢了。 展凌抬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起身走到办公椅旁坐下,本来准备用电脑打印一份药方的,想了想,为了保密起见,沫冉的药方还是用手写吧。 拿起钢笔,鬼画符般写了一长串配方,写好后亲自拿着药方去了一楼配药房,连药都是他这个院长亲自进药房去抓的,从头至尾不曾假手于人,弄得一群药房小护士惶惶恐恐的,还以为是自己的工作没做好。 祁尊刚从展凌的办公室下来,出电梯就碰到了前来汇报的展跃:“爷,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的个人资料,就是个孤儿。” “就这些?”祁尊顿步回头看着他,眉头一挑,明显的不悦。 展跃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神色:“真的就是这些,这个女人的背景干净的,特么的,比处/女还干净。” 祁尊垂着眸子微微沉默了一会儿,继续朝着病房走去,他如今满心思都是某只小东西的身体状况,老头子又来凑热闹,出国了这一趟,搞的半死不活的回来,着实烦躁,确实没心思去管什么来路不明的女人。 “我觉得应该就是老爷子出国后思乡心切,就认了这么个孙女,估计也就是随口认的,这会儿白姨安排那个女人住进了酒店,可没进祁家老宅的大门儿,怎么?你还怕老爷子人老糊涂,被人家骗家产啊?再说,谁敢在你这太岁的头上动土啊....” 展跃跟着他,喋喋不休,祁尊本来心情就不好,顿时少爷脾气华丽丽的就冒了出来:“展跃,你这么辛苦,要不要我继续安排你休假呢?” 闻言,展跃脸色巨变,显然是不该多嘴他的私事,立马闭了嘴,转身用了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走廊上。 祁尊走到病房门口,从玻璃窗口往里面看了眼,老头子安静的睡着,女孩用脸盆打了水,拿了条纯白的毛巾,动作十分轻柔的在帮老头擦洗身子,她垂着翘长的睫毛,轻轻抿着嘴唇,很专注的神色,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柔和之美。 祁尊咽了咽喉结,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这样的林沫冉总是让他心口莫名的发疼,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样的女人是非常危险的,林沫冉真的太懂得从细节上侵占一个人的心了,让身边的人不得不喜欢她,他就是其中沦陷的最彻底的那一个,不过他却连挣扎都不屑,甘之如饴的被她一丝一缕侵占了身心。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抬起手来准备推门进去,眼底却闪过烦躁,转身悄悄的离开了,坐电梯下了一楼,刚好碰上展凌提着两袋药,走过来冲着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有些头疼的表情:“这包中药倒是好解决,继续当补药让她喝,可是,这包西药让她喝,怎么个说法啊?” 祁尊伸手接了过来:“这药喝多久才能治好她?” 又是这种问题! 展凌顿时觉得阴云密布、头皮发麻,但又不敢瞒他,长长的呼了口气,沉声说道:“大少爷,我只是医生啊,我不是神仙!这个我也不能百分百肯定,她的身体情况,先慢慢排毒调养,如果康复好的话,三五年能怀上,但临床验证,也有..永远无孕的....” 这番话让祁尊沉默了好久,脸上的神色一点一点变得灰白。 展凌一看,有些慌了:“尊,你听我说,那个,只是极少数,沫冉还小还年轻,康复起来肯定快,你也别太担忧了。” 祁尊忽然出声,语气清冷:“根据我的情况,给我拿几盒西药。” “啊——?”展凌当场崩溃:“你又没啥毛病,喝什么西药?她要是向我打听你生什么病了,我..我怎么跟她说?” “展医生,你还真不愧是庸医啊!”祁尊断然讥诮出声:“常年作息时间不规律,饮食不规律,喝酒抽烟,导致精子质量不好,需要调理,这样的理由我都能随手拈来,你这个医学博士想不出来?” “....” “老头那里,也这么汇报吧。” 展凌愣住了,不!他是彻底惊住了! 直到祁尊走了很远,他才反应过来。 祁尊是祁家唯一的东宫少爷,传宗接代可以说是祁家的头等大事,不光老爷子着急这事,作为祁家人,就连他也为这事儿着急啊! 可没想到祁尊竟然下了这样的命令给他,这真的让他为难了,祁尊偷偷把责任摊自己身上了,若是沫冉一直无法怀孕,祁尊这是连代理孕母都没打算找了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 :祭奠母亲 祁氏旗下,‘君悦来’酒店。 女人双眼猩红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发狠的推掉了梳妆台上所有的东西,瓶瓶罐罐各类化妆品护肤品,噼里啪啦滚落了一地,摔得粉碎。 “老东西..”她恶狠狠的瞪着镜子里的自己,情绪太过激动了,全身发颤:“我都这副模样了,竟然还不让我踏进祁家大门,竟然还对我有戒心,老不死的狐狸。” 送她过来的祁家保姆白姨刚走出门没多远,就接到了张伯打过来的电话,一番吩咐:“你暂时就在酒店里照顾祁新小姐,以后一直照顾小姐,她有点心理疾病,情绪波动比较大,每天一日三餐后一定要记得提醒小姐吃药。” “好的,我记下了。”白姨边回话,边转身又折了回去。 “祁新小姐,是我,白姨。”她按了几次门铃里面没反应,一想到张伯刚才说的话,心下一惊!不会出什么事吧?刚才送她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她的神色不对,所以细心的等着她洗完澡,安排好了午餐她才离开的。 ‘咔哒’一声,房门忽然拉开,女人一身酒店提供的纯白睡袍打扮,冷冷淡淡的看了眼门口的人,略显沙哑的嗓音,透着几分不耐:“你还有事吗?” 白姨怔了一小下,这个祁新小姐,一起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还挺热情的,在车上听她吩咐司机去酒店,她忽然就换了张面孔,整个人都冷冰冰的,也不说话了。 哎!有心理疾病可能性格比较古怪吧。 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认这么个姑娘做孙女?也许真的是有缘吧。 白姨没多想,礼貌的回着她的话:“小姐,老爷子安排我以后好好照顾你,以后我就是你的保姆了。” “我的保姆?”盯着白姨,女人小声自言自语一句,像似在思考,短短几秒后,她重新展颜,刚才冷冰冰的态度隐匿于无形:“那以后就麻烦你了。” “小姐不用客气,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我就好。”白姨走进去就开始收拾她换下来的衣服:“小姐暂时住两天酒店,以后的住处,张伯已经在安排了。” “嗯。”女人轻轻点了下头,坐在了床沿上:“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在祁家大家都叫我白姨。”回着她的话,白姨瞥见摔了一地的化妆品,顿时意识到,照顾这位祁新小姐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有点担心自己能不能做好这件事。 “那以后,我也叫你白姨吧。”她掀开被子上了床。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她拿过来看了眼号码,态度又变得十分冷淡起来,按了免提,把手机丢在枕头上侧着身子接听:“杨医生,您可真准时啊,我正准备睡下了。” 电话那头是个中年女音,听上去很温柔,就像母亲般呢喃:“新的一天,换了新的环境,祁新小姐今天心情好吗?如果有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我倾诉哦,我很希望你能把我当成是朋友,我们或许能一起想办法解决,可不能带着气睡过去哦。” “不,我今天很好,很开心,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有个家了,生前无奈,不用等死后幽魂返故土,以后不用再担心,青山何处埋艳骨,死无葬身之地了。” 没给电话那头的人开口,她接着道:“杨医生,我觉得你这样挺费事儿的,如今的医学难道不可以直接删除记忆吗?” 电话那头的人亲切的笑道:“傻孩子,这种情况是不存在的,人的记忆是不可能删除的,但是可以通过催眠,让你能够更好的接受这段记忆,并进行自然而然的淡忘,最关键的还是要进行自我调节,比如经常出去散散心,跟自己最亲的人或者朋友谈谈心...”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吧,你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我现在需要休息。”说完她挂了电话,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丢,神色又暗沉下来。 她就是被最亲的人伤到体无完肤,毁了一生,这个世上她只有毁心的人,哪有什么谈心的人? 白姨边收拾地板上摔碎的瓶瓶罐罐,边默默的听着她的对话,只感觉脑袋一麻,忍不住有些心疼起来,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应该是待嫁的年龄了吧,怎么满脑子的死啊魂的?听着怪瘆得慌。 收拾完地板,看她睡了,白姨抱着她换下的衣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这次老爷子去美国,白姨没有跟着去,对这位忽然冒出来的祁新小姐一无所知,真不明白张伯怎么不安排跟去美国的那两个保姆来照顾她呢? *** 花了五天的时间,第二天就新年了,张伯才给祁新把住处安排好。 祁家老宅后山果园旁的一栋别墅,虽然是整个山头最偏僻的一个住处,但清静,风景也还不错,以前是在老宅做事的佣人们吃住的地方,现在重新装修了一下,换了里面的家具。 老爷子刚好出院,顺便从酒店亲自把人接了回去,赶上过除夕。 设了个还算热闹的家宴,把祁新正式介绍给了祁家上上下下所有人,但是,席间缺少了最重要的两个人,少爷和少奶奶缺席了,按理说他俩是最应该到场的,可谁都知道,少爷已经连续几年没在家过过年了,都会去北方陪着他的母亲过年,今年也不例外,少奶奶还是第一次跟着他一起去了北方。 席间老爷子打了个电话给他,语气不佳的把这事儿随口一提:“死小子,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冷冷淡淡的语调:“北方,您知道的。” “我从美国带回来个女孩,收了她做孙女,设了家宴...” 电话那头兴趣缺缺的打断了老头的话:“随您高兴。” 老头重重的哼了一声,挂断了电话,看似生气的样子,可,展凌明显觉得老人像似..松了口气的感觉。 这反应还真是奇怪啊。 难道本来就没打算让祁尊参与?怕祁尊不接受忽然多了个妹妹? 而此时此刻,远在北方的小两口。 林沫冉从来没见过下雪,几乎是从车上飞奔下地的,毫无防备的砸了一脸的雪花,抬眼望去,处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相连,好似仙境。 她由衷地感慨道:“石灵镇的冬天,真美!” 回头一看从车上下来的人,他戴了副大框墨镜,唇上好似有点笑容,这么冷的北方他还是只穿了两件衣服,里面一件白衬衫,外面套了件黑色的西服,印象中他很少穿黑色的衣服,可能是因为来祭奠母亲才穿的。 心有灵犀般,听他说过年一起去北方,她就特地去买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是啊,石灵镇真美,可是,却不该留下了他的母亲。 一缕忧伤划过心田,让她瞬间就失去了美好的心情,快步走向了他。 “冷不冷?” “冷不冷?” 两人同时出声,祁尊浅浅一笑,伸手帮她把羽绒服的帽子戴在了头上。 “我不冷。”林沫冉伸手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身,和他并排走,只觉得他冷。 祁尊自嘲的笑了下:“他们都说我是冷血动物,可能冷血动物比较耐寒。” 从山脚下上第一步台阶的时候,他忽然问:“在哪儿被蛇咬到的?” “啊?”林沫冉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事儿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如今跟祁尊在一起,她变得很容易忘记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应该是小玉告诉他的,没想到他会记得,心里有丝甜味:“在第四个亭子那里,很小的蛇,没有毒的。” 上了两步台阶,他忽然背转过身,带着笑意的三个字儿:“我背你。” “不用不用,很累..的..啊...” 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权利,已经把她背上了背。 连温柔都是这么霸道,除了祁尊,也没谁了。 忽然有点鼻酸,对这个男人有过怨言,有过很多的不愉快,仅仅两次相背,她就忘了伤疤忘了疼,他的这种温柔就像麻醉剂,让她幸福快乐的同时,也隐隐感到害怕,不知道麻醉过后,会不会更疼? 他的步伐很稳,没有休息一下,背着她一口气就上了山顶,这一路上去,他没在开口说话,她也没有心情赏雪。 到了山顶就有两个高壮和尚出寺院来迎接祁尊。 林沫冉敏锐的在这两个和尚身上嗅到了一股子祁家人的味道,他俩面无表情,神色凛然,目光如炬,应该就是祁尊安插在这里的人,非常恭敬:“尊少。” 果不其然,给祁尊招呼完,又恭敬的对她招呼道:“少奶奶。” 然后两人互看了一眼,一副有话要说但又不敢说的神色,急忙低下头去。 祁尊轻点了下头,拉着她朝里面走了两步,回身冲着他俩说了句:“这两年辛苦了,回祁家过年吧。” “谢谢尊少!”两人这声谢道得异常响亮,神色顿时变得喜极而泣,终于不用做和尚了,可以回到繁华的都市了。 应该是提前打过招呼了,直接去了寺院的后山,林沫冉不自觉的握紧了拉着自己的这只手,越靠近越心疼,她的脑子里乱成了一片,看着眼前遍地的坟头,祁尊拉着她站在那里僵了好久。 林沫冉心口像被压了一大块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有些于心不忍,用力拽着他,然后直径走到了他母亲的坟前。 墓碑上还是没雕刻名字。 按照习俗叩拜之后,他抬手触摸着光滑的墓碑,喃喃着:“沫冉,刻什么好呢?静心师傅?祁夫人?还是冯静怡?” 他看着墓碑,林沫冉紧张的看着他,开口声音有些哽咽:“刻静心师傅之墓吧。” 他想了想,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那柄匕首,屈膝半跪在地,一刀一刀雕刻起来。 忽然想起家里爷爷和父母的灵牌也是他这么一刀一刀雕刻的,眼泪瞬间就模糊了她的眼。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两个要求 祁家老宅。 上午家宴过后,祁老爷子在书房里会见了一位来参加家宴的特殊客人,保险公司的负责人之一。 “我这个年龄还能买一份意外保险吗?” 老爷子这话一出口,让送茶水进房的老管家一脸诧异。 自从那晚吴昊把邢心蕾送过来后,老爷子当晚就把邢心蕾送去了人民医院,一番检查下来,咨询了一下专家,确定她确实是有心理疾病,老爷子又把吴昊叫到了医院来,关上病房的门,整整谈了两个多小时,至于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天亮后,吴昊抱上邢心蕾就出了院,重新买了机票,坐了早上最早的那班飞机离开了a市,第二天老爷子拿着少奶奶的病历资料,说要亲自出国一趟,为少奶奶的身体情况去会见专家。 到了美国之后老爷子确实会见了专家,也确实水土不服住院了,情况跟他向祁尊汇报的一样,只不过老爷子的病情没有那么严重而已,不过,他隐瞒了祁尊一件事,这件事是老爷子耳提面命下的死命令,是绝对不可以透露半个字出去的,就是关于这个祁新小姐的来历。 老爷子住院修养期间,这个祁新小姐也在那家医院住院,他第一次见这个女人的时候,整张脸都是用纱布包裹住的,只能看见一双眼睛和一个嘴巴,她的病房跟老爷子的病房只隔了一道墙,老爷子每天都会去她的病房里坐几个小时,很投缘的样子,只有贴身伺候的他才发现,这个祁新做的是整形手术,但病历资料上写的却是,骨髓癌早期,没有任何记录关于她做过整形手术的资料,女人脸上拆了纱布后,老爷子在美国就收她做了孙女,然后就带回家了。 认了个孙女回家,今天摆了家宴,并且还正儿八经的祭拜了祖先,宣告了她以后就是祁家大小姐的身份,这是一件喜事啊!怎么老爷子还请了保险公司的人来,还要买一份意外保险? 这,太匪夷所思了! 保险公司的负责人是一位四十几岁的男人,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资料,双手递到了老人的面前:“祁老太爷,当然可以的,如今55岁以上的老人,有正常活动能力的均可参保,像您这种八十多岁的老人,也是可以买意外伤害险的。” 老爷子接过资料,翻看了两眼就烦了:“老张,你眼神儿好,帮我看一下。” 老管家送了两杯茶水,正准备转身出去的,被老头叫住了。 “好的。”他恭恭敬敬的伸手把资料接了过来,心底知道老头是看见字就眼晕,从来不是个喜欢跟书本打交道的人。 满满当当的五大张资料,大概就是讲关于老人发生意外了如何赔偿的介绍,还有哪些情况不在赔偿的范围内。 老管家用了最快的速度,也只是大概瞄了眼,对于祁家来说,这些赔偿根本就是塞牙缝,祁家最不缺的就是钱,真不知道老爷子哪儿来的这怪想法? 他合上资料,正准备给老爷子简单的说一下资料上的意思,但还没张嘴就听老爷子开了口:“资料都带了吗?我投一份最高额的保险。” “好的,资料我随时带的都有,这是职业习惯了。”男人笑着,打开公文包,又拿出了好几份资料,需要双方签名按手印。 老爷子也懒得看,需要在哪里签名,直接大笔一挥,摁上手印,协议签好后,在受益人那一项,他只写了一个人的名字,几乎都没考虑——祁新。 老管家盯着那两个字,思绪有一瞬间的空白。 本以为老爷子多半会写上少奶奶和少爷的名字,却没想到,他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祁新。 这委实太匪夷所思了! 送走了保险公司的负责人,老爷子把他叫到了身旁,又是一句耳提面命:“今天这件事,绝不准让任何人知道。” “...好的。”老管家欲言又止,差一点就忍不住好奇想问一句了,在祁家工作四十几年,他从来就没这么不淡定过。 老头喝了口茶,淡然吩咐:“去把祁新叫进来。” “好的。” ‘叩叩’两声门响,女人进屋礼貌的喊了声:“爷爷。” 看着女人,老人的眼神很复杂,有疼惜也有惋惜,还有一点点不可忽视的排斥,很是纠结的一种神色,他叹了口气,指了指身旁的沙发:“过来,爷爷想跟你聊聊。” “好。”女人垂着眸子走了过去,眼底有丝嘲讽,在老人的身旁坐了下来。 “今天你也正式认祖归宗了,是祁家人了...”老人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以前的错误和伤害既然已经造成,也无法挽回,爷爷希望你能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爷爷给你取这个名字,也就是这个心愿,你明白吗?” “我明白。”女人微微攥紧了放在腿上的手。 一句忘记过去,说的真是轻巧! 她惨淡的笑了下,几分讥讽:“当年他把我从孤儿院接回祁家的时候,您应该知道我就是他在外面的野/种吧?要是那个时候您能接受我,告诉我是祁家人,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的事情发生了,弯弯绕绕了这么一大圈,您终于,肯认我了...” “丫头,爷爷知道你心里有恨。”老人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不过一双眸子异常精明,透着不可忽视的压迫感:“既然你还愿意给我叫一声爷爷,那么,今天爷爷也就不绕弯子了,想跟你把话彻底谈开,你需要爷爷如何补偿你?你想要什么?你告诉爷爷,不用藏在心里。” 女人顿时心底就冷笑开了,觉得嘲讽至极,她眸子闪了下,说道:“您给我一块墓地吧。” “墓地?”老人压根儿没想到她会提这样一个要求,还以为会提一个荒唐的要求。 “对,祁家墓地,给我一块地方。”她亲昵的伸手握住了老人一只枯瘦的手,淡然笑道:“我母亲死后,我的继父只是把她拖到了荒山野岭,随便挖了个小坑掩盖了一下,等我从孤儿院逃出去,和弟弟找到她的尸体的时候,已经...被野狗刨出来,吃的差不多没什么了....” “新儿,都过去了,别想了啊...”老人有些动容的打断了她的话,抬手摸着她的头顶:“现在已经回家了,爷爷不会让你再受委屈。”“爷爷..”她轻唤一声,红了眼眶,凄楚的笑道:“我跟祁尊发生的那些事,足以下地狱吧?我现在回这个家,是不是太牵强了?您年岁这么大了,若是有一天撒手不管我了,这个家只怕是,容不下我,估计我会跟我的母亲一样,不得好死,咱们a市有个风俗爷爷应该比我清楚,女儿未出嫁,若是死在了外面,是不能葬在祖坟里的...” “丫头,你还年轻,你这辈子还有很长的路没走,怎么尽说些胡话呢?以后不准再说这些混账话了!” “爷爷,您告诉我,我的路在哪儿呢?”她顿时就笑了,笑的眼泪四溢,冷冷的盯着老头:“脸换了一次又一次,就连声带都改变了,做母亲的资格也没了,我除了坐吃等死,我还能做什么?” 老头一阵心酸,不过心里却是明了的很,知道她要一块墓地只是想把这个话题扯开,她的真正要求还没提出来。 果然是祁家的种啊,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 “墓地,不是问题,爷爷明天就安排管家去办理..”长叹了口气,老头的神色凛然了几分:“既然跟爷爷把话题扯到这个份上了,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爷爷能办到,就是要了爷爷这条老命,爷爷都可以给你,这些都是爷爷欠你的,跟任何人无关。” 老头说的很明确了,想要讨要说法找他,跟祁尊和林沫冉无关。 女人抬手擦了把脸:“我现在这个情况,以后嫁人是不可能了,我这辈子如果这么活下去的话,注定会老无所依,您这个年岁的人应该最是清楚,老了儿孙满堂是个什么滋味儿,这对我来说,已经不可能了..” 女人双眼狡黠的看着老头,而接下来她的一番话让老头呆坐了良久:“我想要祁尊的一个孩子,过继在我的名下,让我将来,老有所依。” “爷爷,我这两个要求,过分吗?”女人起身走了出去。 老头整个人无力的靠在了沙发里,陷入了沉思。 一块墓地,死后有个归处,一个孩子,老有所依。 对如今的祁新来说,确实不过分。 她想要过继一个尊儿的孩子,血缘关系,比收养别人的亲,也说的过去。 可是,尊儿和冉冉都结婚三年了至今无孕,这是个大问题,若是好不容易怀个孩子,过继在她的名下,混小子还不弄得天下大乱啊!这根本就不可能,冉冉也不会舒服。 一想起小两口结婚三年至今无孕,就忽然想到了在美国专家的那番话来:‘您的孙媳妇多半吸食过海/洛/因,她的血液化验单显示,有海/洛/因的成分,应该今年刚戒不久。’ 想到这儿,老头剧烈的喘息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书房的门没关死,端了杯热茶水的保姆吓得几步冲进了屋,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抬手立马帮老人拍背顺气:“老爷子,您没事儿吧?要不要我叫展医生进来。” “咳咳咳——”老头颤抖着手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喘息了一会儿,吩咐道:“把展凌叫进来。” “好的,我马上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展凌坦白 展凌很快进了书房,手里提着放在老宅这边的备用药箱,进去就听见老头破风箱似的剧烈喘息声:“又咳嗽了?叫您不要沾酒,今天又喝上了,拉都拉不住!” “我没事儿,还死不了。”老头再次喝了几口茶,平稳了一下气息,目光如炬的盯着展凌:“把药箱放下,过来坐。” 一看老头这严肃的神色,展凌的心里有点打起鼓来,老头大概要问什么,他猜得差不多了,暗暗提了口气,把药箱放在了茶几上,走过去坐了下来。 “爷爷没记错的话,你跟跃儿两岁的时候就来了祁家吧?” “是的,我跟展跃来祁家,已经二十六年了。”展凌坐端身子,很是恭敬的姿态。 “爷爷对你俩如何?” “恩重如山。”说起这事儿,展凌很是动容,虽然无父无母,但却有一个家,老头从小对他们疼爱有加,在祁家长大的孩子,没有谁吃过苦。 “那好...”老头的神色忽然变得凌厉异常:“爷爷有话要问你,请你站在祁家的立场,务必跟爷爷说句实话。” 展凌后脊背一僵,老头搬出了这么大的一座山压在他的头顶上,想要问的事情,他几乎已经可以断定了,沉声回道:“好。” “冉儿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她..”展凌只觉得头皮都在跳,一向不善于撒谎的他,整颗内心都是崩溃的,心底暗暗骂道:祁混蛋啊~把这么大个烂摊子丢我头上了,真是要命啊~ 祁尊在医院里的那番吩咐,很显然是料定了老头会找他谈话。 “说实话!”老头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泰山压顶的气势:“你若真当你是祁家人,就不要有隐瞒。” 展凌垂下了眼睫,深吸了好几口气,语气平直的回答道:“沫冉这情况,应该是从小就有的毛病了,她的胃肠道吸收要比一般的人差很多,所以才导致营养不良,因为是从小的毛病了,所以,这个只能喝中药慢慢来调理,急不得..” “放屁!”老头一听顿时来了气:“她今年二月份忽然去旅游了整整两个月,查无音讯!去哪儿了?你小子别帮忙打马虎眼儿!” “这个,我就真的不清楚了,这事儿,您得问尊啊!我只是看病呢,我又不是保镖侦探...” “好!展医生!那你跟我说说,她的血液化验里,为什么会有海/洛/因的成分?咳咳咳咳——”说起这事儿,老头捶着胸口,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您有哮喘,情绪不能激动..”展凌忙把茶杯塞到了他的手上,内心快崩溃死了,他硬着头皮解释道:“这事儿,是个误会,化验科把冉冉的血样跟一个病人的弄混淆了,我给您的那份血液化验单..应该是我不小心拿错了,后来帮冉冉重新化验了一次,您想想,沫冉这性格怎么可能会沾那种东西呢?” “那好,展医生我问你,咳咳...”老头缓了会儿气,直言道:“他俩结婚三年,一直没有怀上孩子,问题到底出在谁的身上?” 展凌的脑海里忽然闪现祁尊的那番吩咐来,那是要把问题全推在他的头上啊!这不是要把老头急死吗? 如果实话实说,问题出在沫冉的身上,老头还不至于彻底绝望吧,但要是告诉老头,问题出在祁尊的身上,老头这么大岁数的人了,真担心他能不能抗得住这打击啊? 可是祁尊的吩咐,整个祁家谁敢违抗? 难道帮忙隐瞒就真的是对的吗?祁家是绝对不可无后的! 沫冉跟祁尊结婚第一年,两人夫妻生活还算融洽,可是沫冉一直没怀,好不容易怀上了却又沾了那玩意儿,这一胎流产,她的身体是彻底垮了,他现在给她开的药全是按照无孕的措施在治疗,这个治疗起来会有多麻烦,没有人比他这个医生更清楚了。 沫冉这么温婉懂事,她应该能体谅吧。 短短几秒钟的思想斗争,对展凌来说,如同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从来没觉得这么沉重过,听祁尊的,伤的不只是老爷子,还有整个祁家,说实话,伤的可是那么个清灵温婉的女人,他绝对于心不忍。 “你给老子说实话,咳咳咳咳——” 老头一声怒吼打断了展凌的思路,然后他听见自己无比沉重的说出四个字来:“沫冉身上。” 说完后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灰白,可以想象祁尊会有多愤怒了。 哎!这辈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会伤害祁尊的女人,邢心蕾被强迫打掉孩子,跟他有关,这次,沫冉—— 思及此,展凌忽然起身,扑通一声给老人跪了下去:“祁爷放心,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冉冉治疗,这事儿,祁尊有意要隐瞒您跟冉冉,他...这次是动了真情了,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为了一个女人可以什么都不顾,他让我把问题推在他的头上,所以,祁爷,这事儿千万不能让冉冉知道,若是,冉冉因此离开尊的话,后果,不敢想象,绝对不会像四年前车祸那么简单了。” 老人身子一颤,陷入了沉默中,脸色惨白,那双炯亮的双眼忽然变得浑浊起来,靠着沙发剧烈的喘息着,半天虚弱的吐出几个字来:“冉儿丫头,能治好吗?” “祁爷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她的,这个不能急,需要时间慢慢调理..”作为一名医生,展凌这么回答着。 “那就好。”老人虚弱的挥了挥手:“今天除夕,你出去和他们继续玩儿吧。” 展凌看老天这幅喘息困难的样子,实在不放心走开:“我还是帮你扎两针吧。” 说着他打开了药箱,拿出银针。 “叫你去玩儿就去玩儿,大过年的,扎什么狗屁针!晦不晦气!” “除夕夜大伙儿还等着您这一家之长发红包呢!怎么?今年抠门儿,不想给大家发啊?”展凌压根儿不搭理他,手里的动作没停,挽起老头的衣袖,弯身半蹲在老人的面前,给老人把鞋袜脱了露出双脚,然后用酒精消毒了双手后,消毒银针,精湛的医术,几处穴位扎下去,不一会儿老人的气息就平稳了。 除夕夜,每年祁家老宅都热闹,祁老头作为一家之长,会给每个留在祁家过年的人都准备红包,上上下下没有尊卑之分,就连园丁大叔都挽着衣袖要跟祁老头杀上几局棋,展跃就更是玩儿的疯了,每年从除夕夜玩儿炸金花一玩儿就是几个通宵,不把老爷子发给大家腰包里的那点红包炸干,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反正祁尊每年是别指望他能跟大家一起过年了,今年少了个少奶奶,却多出个祁新小姐来,团年饭每年吃的都有点遗憾,今年就更像是少了点什么,饭后,一屋子三十几号人,就守着巨大的液晶电视,看着无聊的春晚,陪着老爷子守岁。 展跃拿了好几个充电宝,抱着手机猛打游戏。 将近十二点的时候,老宅门外车头灯一闪,响起张伯略显激动的声音:“呀,少爷少奶奶回来了!” “尊少回来了?” 几乎所有人起身往门外走去。 坐在老爷子身旁看电视的女人,身子一僵,胸口起伏有点大,神色有些复杂。 老头同样也是微微一僵,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很快淡定下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个慈祥的笑容:“新儿累了的话,可以先回去休息了,你的身体不好,就不要熬夜了。” 女人闻言,眸底一片阴凉,老头这么明显的嫌弃她碍了眼,祁尊跟林沫冉一回家,她就得滚回后山腰那个偏僻的狗窝里去,那栋房子一直都是在祁家干活的下人们住的地方,估计招待个普通的客人都不会安排到那栋房子去吧,现在那群下人住的别墅都比她住的要好! 呵呵!这就是所谓的认祖归宗!这就是老不死的给她的一个家! 在老东西眼里,私生子始终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只能住狗窝。 她咬紧牙关,闭了下眼睛,努力压下了心口的情绪,抬起头来看着老头,她甜腻腻的唤道:“爷爷,我的身体好的很,一年就过一个年,这样的日子,我还等着给您拜第一个新年呢。” “明天才是大年初一,明早早点起来,给爷爷拜年也一样,早点去休息吧。” “爷爷,您这是在担心什么呢?”女人顿时就笑了,双手亲昵的勾住了老人的胳膊:“您是在担心祁尊认出我是邢心蕾了,怕他一枪爆了我的头呢?还是担心您的宝贝孙媳妇会想多了受委屈?难道是担心家丑外传了?” 老头脸色一白,嘴唇直哆嗦,半天才发出声音来:“丫头,爷爷领你回家,是想补偿你,不想你一个女孩家继续在外面漂泊流浪了,但是,补偿的前提是,这个家能够完好无损,和和睦睦,不会再经受半点折腾了,你明白爷爷的意思吗?” 第一百五十九章 :除夕之夜 老头的话听在女人的耳里,字字都是刺。 “爷爷,看把您紧张的,我现在可是祁新,不是邢心蕾,只要您自个儿不说漏嘴了就好,再怎么说,我也当过演员,演戏自然是我的强项..”她拍了拍老人枯瘦的手,柔声安慰:“放心,既然我在祁家祖先们的灵位前磕过头了,以后,我就是祁家大小姐,这个家也就是我的家了,我还指望着,哥哥嫂嫂,能生个白白胖胖的侄子出来,爷爷同意过继给我,让我将来老有所依呢!” “丫头,这件事..” 没让老头说完,女人笑着的打断:“爷爷是怕哥哥嫂嫂舍不得吧?也对,结婚这么多年了,也没怀上个一儿半女,要是真怀上了,确实会舍不得,我这要求确实过分了点,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爷爷您看这样行不行?能不能找一个代理孕母怀一个祁家的孩子呢?然后过继给我。” 女人的这番话,倒是真让老头眼中多了丝光芒,陷入了沉思中。 冉儿一直怀不上孩子,是他如今最担忧的事,若是,找个代理孕母怀一个尊儿的孩子,让祁新抚养也不是不行.. 老头越想越觉得可行。 这事得做祁尊的工作,但必须要把冉儿瞒紧了才行,不然那丫头肯定会伤心。 老头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年龄不大,竟然有这般心思和城府,不知道让她认祖归宗会不会是个错误? 如果真的有因果报应,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让所有的报应降临在他的头上就好,可千万不要在殃及祁家的子孙了。 想起当年,儿子从孤儿院领回家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说是他在外面生的,尊儿的母亲被气病了,为了给儿媳做主,这个女孩他也就没认,把她当下人一样安排在祁家做事,给了她一口饭吃,后来,两个孩子在完全不知道身份的情况下,就发生了那么一段孽缘,导致了一系列的家庭变故,几乎折腾了个家破人亡。 如今想起来他就悔不当初,若是当年儿子把女孩领回家,他能坦然接受了她,也不会造成后面这无法挽回的局面。 老人抬起手来抚摸两下她的头顶,叹了口气道:“记得你是祁新就好,若是记不住的话...丫头,不要怪爷爷,会继续对不起你。” 这么明显的威胁,女人听在耳里,心口一阵绞痛,当年逼迫她打掉孩子,她才知道跟祁尊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关系,老父子俩为了祁家的名声,为了维护祁尊的名声,是对她动了杀心的,清理干净她肚子里的情况后,当天就把她驱逐出了国,是打算让她死在外面的吧。 可惜啊!天不绝她,祁尊还是找到了她。 祁尊何等的聪明?父辈们如此过激的反对他们的这段恋情,他哪个方面没设想过?他查过她的所有资料,排除掉仇家的关系,甚至还怀疑过,当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跟他的父亲有关!逼得她以死明志!在美国的时候他就拉着她去抽血验dna,他连血缘关系这一层早就猜想到了,幸好那次有吴昊帮忙,换了她的血样,排除了他的这一层设想。 所以,她才有了今天,不但重新回到了a市,还认了祁家的祖宗,想起来,这出戏,还真是曲折不堪啊! 她垂着眼睫,紧紧攥住的拳头指甲弄破了掌心,痛意很明显,不过不愧当过演员,她唇上依旧笑的甜腻:“爷爷放心吧,祁新,记住了,您今天说的每一个字,祁新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好。”老人神色一松,叹了口气:“新儿这么说,爷爷就放心了。” 两人刚说完,出大厅迎接小两口的一群人闹闹哄哄的进来了。 祁尊拉着林沫冉的手一路进来,她手里提着一小团东西,还在滴水的样子,一进大厅就挣脱了祁尊的手,急急忙忙的向老头跑了过来,嘴里还在嚷嚷:“爷爷,要化没了,要化没了。” “丫头,什么爷爷要化没了?你提的什么东西?”老头整个眉头都舒展了,这种慈祥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没有半点的压迫感。 一旁的女人看的清楚,她咬了咬后牙槽,不着痕迹的向祁尊看过去一眼,这一眼惊的她心脏猛地一缩,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跳动,立马移开了视线。 祁尊敏锐的捕捉了她的眼神,眸底一道冷芒直直的射向了她,疑惑?探究?敌意?他一点面部表情都没有,真的很难分辨他眼中的神色。 “爷爷您看,这是北方的雪啊!您见过没有?”林沫冉打开塑料口袋,把里面揉的一团圆雪球掏了出来,献宝似的递到了老人的面前,笑的眉眼弯弯的样子:“可惜化了好多,刚开始好大一团的,化掉了五分之三去了。” “呵呵呵...”老头当场就被逗乐了:“丫头,这就是你今年要送给爷爷的新年礼物?” 展跃抬手扶额,无法直视:“窝草!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呢!刚才碰都不让我碰一下,原来就是一团雪啊!” “哈哈哈....少奶奶这心意挺特别啊。” “这可是我从几百公里之外带回来的。”林沫冉脸一红,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雪,兴奋到了现在,一路回来还在留恋路上的雪景,到了快没雪的边境了,祁尊干脆停了车,跟她一起滚了个大雪球,说带回来,为了怕雪球化了,一直放在车窗外。 所有人差点没被她窘死,气氛瞬间变得其乐融融,嘻嘻哈哈笑声一片。 祁尊走过去,顺手拿了保姆手中的一杯热腾腾的茶水,走过去直接拿掉了她还捧着的小雪团,往垃/圾/桶里一丢,把茶杯塞进了她的手里。 此般温柔霸道,所有人看呆了,不敢在拿少奶奶说笑了。 他的动作让老人和一旁的祁新,神色各异。 “十二点了,都出去点烟花玩儿吧,小心点,别把老子的山头给烧着了。”老爷子乐呵呵的吩咐,看得出来,很欣慰,是因为祁尊终于肯回家过年了。 今年留在祁家过年的还是以往那些人,少了展凌,多了个祁新,听展跃说,安可吐得厉害,展凌陪她回去休息了。 “祁新..”林沫冉最先注意到了被冷落在一旁的人,她走过去,直接拉了女人的手,笑眯眯的提议道:“要不要去放烟花?” 女人愣了下,红唇晕开一个微笑:“好啊。” 祁尊本来是想跟某只小东西来点浪漫气氛的,看来是晚了一小步,他几分无奈的笑一笑,眼睁睁的看着她拉着别人的手出了大厅。 有什么办法呢?他的沫冉从来就不是个懂情调的女人,更不懂什么叫做浪漫,只会死脑经的对待任何事物,爱恨情仇都是那么的直观热烈! 真要命啊!他却对这样一块小木头感兴趣得很啊!这样的一个她,每一面都活得那么的真实。 所有人都出去疯去了,留下两爷孙坐在了大厅里,真是很难得出现的画面啊,一旁的保姆送了两杯茶水过去后,也悄悄的出了大厅。 “怎么舍得回来陪我这个老东西过年了?”老头哼了一声,语气里难掩怨怼的情绪。 “母亲不在了。”祁尊端起茶杯,嘬了口茶水放下,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的一句话:“你还活着。” 老头手猛地一抖,茶杯差点掉地上,祁尊迅速出手,接过来往桌上一搁下,站起身来,双手插兜,天马行空的丢了句:“你的那点棺材本儿,还够发红包?” 老头沉默了良久,才慢慢的恢复了神色,哼了一声:“还用不着伸手找你要。” 跟以往一样,放完鞭炮烟花,所有人给老爷子拜年,每个人都有一个相当厚实的红包,尤其林沫冉的最多,看祁新的红包厚度,估计不会比林沫冉的少,展跃看着眼馋啊,桌子一拉,掏出扑克牌就嚷嚷了:“来来来,玩两局,玩两局,过年嘛。” “今年玩什么?”林沫冉衣袖一挽就钻过去了,祁尊刚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半晌,这才意识到,他从来没参与过她来祁家后的每一个新年,倒变得像个局外人了,隐隐的竟生出了一丝失落感来。 “尊,过来。”她脸蛋红扑扑的,几分害羞的对着他招了招手。 第一次这么亲昵的叫他的名字,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某男人听在耳里,受用的不得了,眸底闪过一丝笑意,几分慵懒的凑了过去,双手捧住她纤细的腰,一把提起来抱在了腿上,冲着展跃一挑眉:“你确定要玩儿?” 展跃顿时泄了气:“你!你一边去儿,你是老板,我不跟你玩儿,跟你玩儿有压力。” 谁都没注意到,女人远远的站了会儿,默默的转身出了大厅,转身的瞬间,她眼眶红了一圈,神色一片阴寒。 “我跟你玩儿!”林沫冉以前过年没跟展跃这么玩儿过,还是第一次,聪明的把祁尊叫过来助威,让他不敢出老千。 展跃把祁尊扫了几眼,他的这点技术都是小时候跟祁尊学的,师傅面前他哪敢耍那点小手段啊:“旁观的人只看不说话哈。” 老老实实的发牌,看牌,正儿八经的全凭手气啊。 林沫冉手气好到爆表,几局下来就把展跃榨干了,大半夜下来,几乎榨干了所有人的腰包。 说也奇怪,祁尊只是当了她的坐垫,一直保持着点笑容,也没做声,她的手气竟然前所未有的好! 某女得出结论:原来心情好手气也会好!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大家都是故意输给她的,当着少爷的面,少奶奶玩儿的这么开心,谁敢扫兴啊。 就在她乐呵呵的数票票的时候,耳边某人忽然出声了:“腿麻了。” “啊,对不起。”她急忙溜下地,弯身去揉他的腿。 他抓住她揉腿的手,狐狸似的一笑:“我俩玩儿几盘。” “好啊。”某女想都没想,觉得自己今年人品爆表,赢了几十万,哈哈,投股又有本金了! 祁尊坐在她的对面,双手抱胸,懒洋洋的样子:“发牌。” 所有人观战状态,各自猜想着,少爷能放水让少奶奶赢多少呢? 半个小时后—— 万万没想到啊,会是这样的结果! 少爷竟然让少奶奶脸都输绿了,硬是把她手里的最后一张红票子都榨了。 展跃都忍不住冲着他伸了根中指,送了他两个字儿:“卑鄙!” 第一百六十章 :他怎么了 新年的第一天,天气阴沉,细雨蒙蒙。 这么一大早上,祁尊就找上了门,着实把展大医生吓了一大跳。 心虚的想着,不会是老爷子昨晚就跟祁尊摊牌了吧?不会是逼着他找代理孕母吧?这一大早就杀上门来找他算账来了! 展大医生心慌意乱的想着,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不料祁尊忽然抬起手来,用力一把扯开了他的衬衫衣领,衬衫下,展大医生的锁骨处,暧昧的深色印记一览无余,宣告着这具身体的主人,昨夜经历了怎样的一场男/欢女/爱。 “不错嘛..”祁尊眉头一挑,一脸暧昧不明的神色:“尝过滋味儿了,你的生活还真不是普通的滋润啊,孕妇都不放过,展医生你真行啊。” 没想到这男人一张口就先莫名其妙的调侃了他一把,展凌顿时松了口气,也窘到不行,脸忍不住烧起来了,他怎么能跟展跃那厚脸皮比啊,不客气的拍掉了抓自己衣领的爪子,尴尬的骂道:“一大早的找我,有病啊。” 祁尊也不进屋,站在回廊上,慢条斯理的往栏杆上一倚,脸上的那丝笑容瞬间隐去:“她,以前的中药喝完了,今天开始接着喝你给她新配的方子,去一趟我家...” 展凌知道他是什么心思,但这个时候他也不去管祁尊怎么打算的,无奈的开口道:“尊,我觉得这事儿,你还是跟沫冉坦白的好,你们是夫妻,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我觉得夫妻之间有困难和问题,就应该一起承担,一起克服,有时候隐瞒不一定是保护她,说不定她比你想象的要坚强呢?再说这事儿我们现在不是在解决吗...” “你只要告诉我,她治好了,多余的废话不要跟我说。”祁尊忽然出声打断他的话,一点表情都没有,他站直身子,面向着展凌,眼里有点沉痛:“心痛死掉了,你能医治吗?” “祁尊...” “按我说的做..”他不耐烦的打断了展凌的话,语气低沉了三分:“我的手上从来就只有对抗暴力的势力,对她,我没办法。” 展凌僵住,彻底愣怔。 一句‘我没办法’让他瞬间懂了,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 以沫冉的性格,她那么感性多情的一个人,如果知道自己没那么容易再怀孕了,是绝对不可能继续留在祁尊的身边的,他只是觉得以祁尊的手段是肯定有办法继续留下她的,所以才向老爷子坦白了事实,他也不敢保证绝对能治好沫冉,他当时脑子里考虑的最多的还是祁尊,和祁家的将来。 想起那次在海边,祁尊的做法把沫冉收拾的服服帖帖,原来,这个男人放弃用强的手段,只能赌上了自己,若是,沫冉觉得要不起他了,连他都舍弃了,那么祁尊,还能拿什么来挽留? “现在就去我家。” “....好吧。” 大过年的,摊上这事儿也是够糟心的。 展凌进屋跟安可说了下去向,抓上车钥匙就出了门,先去医院取了几盒调理男人某某方面的药,然后心情极其复杂的驱车去了桃苑居。他这么早找上门来。 林沫冉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中药准备喝,听冯姨说中药不能用嘴吹,会减了药效,她便用勺子慢慢的搅动着,耐心等待它降温。 “展凌。”见进屋的人,她轻唤一声,立马放下药碗,往厨房的方向跑:“你来的正好,我在网上刚学了一种点心的做法,正准备待会儿给安可送过去,不知道合不合她的胃口,你先帮忙尝尝。” “谢谢啊。”展凌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道:“下雨天这么冷,你照顾好自己,不用那么麻烦的。” “这算什么麻烦。”林沫冉多么善于感恩的一个人,就怕展凌会过意不去,于是她急忙开口道:“你最近瘦了好多,如今既要照顾安可,又要照顾爷爷,还要兼顾医院,你才需要照顾好自己呢,你是整个祁家最不能累倒的人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学着做点孕妇爱吃的小点心,希望安可能吃的习惯,如果她觉得好吃,以后半夜三更要是饿了,就不用起来做饭了....” 她这么一开口,展凌更觉得自己整个灵魂都在发颤了。 这不能怪他,做亏心事和撒谎这两样都不是他的强项,更何况昨天除夕他违抗了祁尊的吩咐,跟老爷子坦白了是她的问题,他的坦白,难道不是一种放弃?她要是知道了自身的情况,这得多伤心? 展凌本能的心虚起来。 作为一名医生,而且还是被誉为医学界最年轻的奇才,他算哪门子狗屁奇才?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自己的病人简直连庸医都不如。 这么一想,展凌顿时觉得手里提着的这包西药无比的烫手,搞得他手心后背都是冷汗。 “你先坐,我去给你拿点心啊。”林沫冉自顾自的说着,她没看见展凌脸上复杂的表情。 “哎,冉冉...”展凌语气急切的叫住了她:“不用了,她,她吃的少,真的不用了,她现在的口味很怪,越是用心做出来的东西,她反而越吃不顺口,随便煮个红薯给她,都能让她幸福的啃半天了...” 他此时满心惭愧的要命,怎么还好意思啊,现在心虚的都不好意思看着这丫头纯净无暇的眼睛说话了。 林沫冉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没有细想他拒绝的原因,只以为他这是在客气,转身就准备往厨房走,却被他忽然一把拉住了。 她疑惑着回头,展凌把手上的药递给了她,急急地说道:“这药是祁尊的,他的身体需要调理,上次给你也开了点西药,今天中午就开始吃上,都是调理身体的药。” 林沫冉愣了好一会儿,伸手接过他手里提着的一塑料袋药,走到沙发旁坐下,疑惑着拆开,又像是不相信他的话,重复一遍:“祁尊的药?” 真怕她继续追问下去,展凌立马补充一句:“对,老爷子吩咐我帮你俩调理身体,我也没办法。” “我俩都需要调理?”林沫冉微微皱起了眉头,神色变得有些凝重,她是个心思敏锐的人,对细节之处超乎一般人的敏感,大年初一展凌就送药过来,让她不得不感到一丝不安。 “对。”展凌连沙发都不敢坐了,站在这里都感觉扎脚心,他硬着头皮,语速很快的说道:“祁尊是个工作狂,他常年作息时间不规律,饮食不规律,还有个抽烟喝酒的坏习惯,这些年为了公司,身体折腾出毛病了,你俩一直没有孩子,跟他也有关。” 这一番话还是他在来的路上反复的背诵了好几十遍,可是当着林沫冉说出口的时候,不小心一个‘也’字就让整个谎言出了个不小的漏洞。 林沫冉几乎是立马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祁尊的身体出了问题,她的身体也是有问题的,他俩都有问题了,这下可就沉重了。 “展凌,我的问题我知道,你不用瞒我的,应该是跟吸毒有关吧..”她的脸一瞬间苍白下去,有点无措的看着展凌一眼,然后低头沉默了两秒,直白的问道:“他怎么了?严重吗?” “他...”展凌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手心里的汗水越来越多,昨天面对老头他都感觉没有这么难以应对,眼前的这个女孩温柔起来如水,热情起来似火,她的每一面都是那么的夺目,当真是让人心折,曾经一度,他似乎也心跳过,只不过因为祁尊,他很理智的把念头及时扼杀在了萌芽的状态。 “他是不是很严重?你放心,我会瞒着爷爷。”她极力保证着,清秀的面庞,透出几分倔强。 展凌烦躁的抬手挠了把头顶,几乎是逼着自己说的每一个字:“是的,有点严重,他这么不注重生活规律,能不严重吗?精/液异常,导致你不容易怀孕,就,就是这个原因。” “展凌..”林沫冉一把拉住了他,急急的问:“他这问题好治吗?” 展凌只能就医学而论的回答她:“男性不孕症治疗起来很麻烦。” 林沫冉足足愣了三分钟,像是没听清他说的话,又像是不相信他说的话,她无助的低声重复一遍:“..男性,不孕症?” “对。” 一个字,展凌给了她清晰的答案。 林沫冉几乎站立不住,眼眶一热,呼吸堵在了喉咙里,一瞬间脑袋里飞沙走石般,略过好多问题。 祁尊怎么会得这么严重的病?祁家只有他一个啊,不可以这样的。 为什么问题不是出在她的身上呢?要是爷爷知道了该多绝望? 上帝啊,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半晌她才吐出四个字来,声音哽咽的不行:“他知道吗?” 展凌绝对会拼尽全力治疗他的,这个她不担心,她现在只担心这个问题。 “啊?”展凌脑袋里飞快的思量,这该如何回答呢? 看她惨白痛苦的神色,显然这一对儿都只会为对方考虑问题,如果是这样,那么—— “他个性那么要强,我哪敢跟他说实话?” “展凌..”她抓住他胳膊的手很用力,两串眼泪瞬间滑了出来,恳求的语气,坚定无比一番话:“不要让他知道,就说我的问题,好吗?我吸过毒,理由很好找的,你给我多开点药,我陪着他吃,不管什么药都可以,你看着开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我好想你 林沫冉的这番话让展凌眸子一颤,彻底僵住了。 他被这么一个看似柔弱却铿锵不催的小女人给震撼到了,这个女孩站在祁尊那妖孽的身旁确实不显眼,祁尊冷清漂亮,不食人间烟火,但她却是属于人间烟火真正的美好,这样的两个人相互吸引了彼此,竟是如此深的柔爱。 真的,他初次被这么深刻的震撼到了。 “好,你陪着他吃,一定要好好的吃药,他那么敏感多疑的一个人,你要是敷衍了事,肯定会被他发现的。” 展凌几乎是拖着步子走出去的,刚打开车门,身后响起了她的呼喊:“展凌..” 她提着一袋东西出来:“给安可做的点心,别忘了,她要是喜欢吃,一定要给我说一声。” “谢谢啊。”展凌心虚到无地自容了,伸手接了她递过来的点心,抬眼一看,她又恢复了镇定的模样,心伤了抿一抿唇,收起委屈和伤痛后展颜一笑,不把自己的不良情绪带给身边的人,每一个细节都在说明,这是一个能给人幸福的女人。 “是我应该谢谢你。”她对他微微笑了下,道一句:“拜托了。” 这番嘱托,不似祁尊的专横霸道,却比祁尊的更为沉重,击的展凌灵魂猛地颤抖,拉开车门急忙上了车:“放心吧,你不要太担心了。” 送走了展凌,林沫冉翻出那一塑料袋药,心情再难平复。 “少奶奶,这是怎么了?” 冯姨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她抬手一摸,才发现满手心的湿润,慌忙把手里的药往沙发抱枕下一塞:“没事,就是,逢年过节,忽然有点像娘家人了..” 听她这么一句,冯姨顿时眼眶一红,走过来坐下,伸手就搂住了她瘦弱的肩头:“傻孩子,少爷不是说了嘛,过了初三,陪你回去扫墓,不要难过了啊。” “冯姨,我想吃饺子,中午我们吃饺子好不好,多包点儿,我打电话叫祁尊回来吃午饭。”她想了想,接着说道:“不知道老宅今天包饺子没有?要不叫爷爷和祁新过来一起吃吧!祁尊多了个妹妹,怎么着,过年也应该请她来家里吃顿饭吧。” “好,我这就去发面。” 待冯姨进厨房后,她揣着沙发下的药,上了楼。 都是些调理男性内分泌的药物,盯着这些药,她开始犯难了:‘展凌把这一袋药拿来给她,估计展凌也没办法跟他解释这么多,让他乖乖吃药吧。’ 想到这里,她看了眼包装盒上的用量和用法,把药盒全部拆了,幸好只有一种药,每日三次,每次两粒就好。 空药盒她没敢扔在家里的任何一个垃/圾桶里,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一装,拿出院门丢了好远。 做好这些,掏出手机给祁尊拨了个电话,一首铃声响了很久他才接听,电话那头是他一贯低沉悦耳的语调:“喂..” 听见他的声音,她的心口痛的发紧,脑袋里一直缠绕着这么一个问题,他这么好看的一个人,他有他蛮横霸道的资本,他身边的人个个都觉得让他皱一皱眉都是一种罪过,怎么会得这么麻烦的病呢? 她努力淡然的挤出话来:“喂,你在哪里?” “在忙。”他淡淡的两个字,没有语气起伏。 “过年了,能不能不要忙?你什么时候才能歇下来呢?就像上个月一样,多歇下来休息一下...”她一听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脱口就是一句:“你能不能多陪陪我?” 说完她立马意识到自己有多失控,慌忙补充一句:“今天是年初一,我想请爷爷和祁新过来吃饺子,爷爷挺喜欢祁新的,以后就是你的妹妹了,你就没有一点表示吗?” “哦..”他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慢条斯理的一句:“该如何表示呢?摆个香堂,拜个把子?” “你..”林沫冉吸了吸发酸的鼻子,还以为他不会回来吃午饭了,小声喃喃:“多了个妹妹,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感想吗?” 只听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好似有点笑容:“不敢想。” 好吧,这个理由太挫了,她只好说出了心底最想说的那句话:“我好想你。” 这是曾经心底最磨人的感触,如今能这么说出来,感觉既心酸又甜腻,说出这四个字,却已是眼泪磅礴,她时刻会想他,这感觉比以前更甚,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触,想一个人会目空了一切,心里眼里只有他,所以她尽量在克制自己,不要太黏他了,这感觉连她自己都觉得害怕,像祁尊这种万花丛中过的人,应该最是厌恶女人的纠缠了。 他轻笑一声,说道:“我到院门口了。” 林沫冉急忙抹了把脸,转身出大厅。 片刻后,看见他的车进了院子,车门打开了,保镖立马举着伞为他挡雨,他以眼神斥退了举着伞的保镖,这点小雨显然有点小题大做了。 他看着门口的她,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嘴角边噙着点笑意,俯下身与她平视,眼神勾人,似吻非吻:“这么想我?” 她迎着他勾人的视线,想着自己的目的,抚上他漂亮的脸:“是啊,可是饺子还没开始做,你就回来了,我也还没给爷爷和祁新打电话...” “没关系。”他微微笑了下,拉着她进屋:“那个祁新,我的第一印象不好,你不用在意。” “...”林沫冉有点无言以对,习惯了他的不讲理。· 她想着如何开口跟他说吃药的问题,被一路拉着上楼进了卧室,他抱她在床上,修长的手指摩挲过她纤细的脊背,不知不觉床第间散落下彼此的衣物。 她没有挣扎,从未有过的柔顺,红着眼眶与他对视,清楚的看着他进入她身体时精致性感的表情,暗哑疼惜的说:“还是这么瘦?” 紧接着他的唇就吻了下来,热烈滚烫,眩天惑地。 回家就是一番缠绵,他给了她一个打开话题的机会,趴在他怀中,小声说:“展凌今天送了两包药过来,说是给我俩调理身体的..” “嗯。”他懒洋洋的应。 “他也是听从爷爷的吩咐,没办法,你不会为难他吧?” “适当的调理一下身体,没什么不好。” 果然枕边风的威力强大啊,他有时候也是蛮好说话的。 林沫冉打铁趁热继续说道:“你的药一日三次,一次两粒,很好记得,我也有,我还要喝中药,女人调理起来比男人麻烦多了。” 他轻笑了下:“我一般不记这些琐事,你记得提醒我。” “好,每次我喝药的时候,就提醒你啊。”林沫冉抱紧了他的腰,实在忍不住夸奖道:“你今天的耐心真好。” “嗯,我也觉得..” “...” 祁同学,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谦虚啊? 就听他继续说道:“都是跟你在床上练出来的。” 说着他起身,下床进了浴室,林沫冉也赶紧起了床,大白天的那啥,确实有点臊的慌。 祁尊换了身衣服,接了个电话,就又要出去,看样子是没打算在家吃午餐了,林沫冉急忙拉住了他的胳膊:“你,你忘记答应我的事了?” “什么事?”祁尊挑眉看着她,一副努力回忆的表情。 (#‵′)靠!什么人嘛!吃干抹净了想不认账啊! 林沫冉立马走到茶几旁,按照冯姨说的用量,挤了几粒药在手心,丢进嘴里,一口水闷下去,用行动告诉他答应过什么。 他似乎想起来了:“我的呢?” 拿了两排他的药,笑眯眯的递到了他的手上。 果然,他对这些琐碎的事情,一点都不上心,看都没兴趣看一眼是什么药,直接抠了两粒出来,剩下的装进了西服口袋里,往嘴里一丢:“水。” “哦..”她急忙双手奉上:“以后我每天喝药的时候,就提醒你啊,不要嫌麻烦,现在生活节奏快,谁都有个亚健康,调理一下有好处的,反正又不花钱,不吃白不吃。” 祁尊忽然低下头去,掐着她的下巴往上一抬,吻就印了上去,林沫冉顿时脸红心跳,眼角余光瞥见冯姨急忙转身往厨房走。 试图挣扎了几下,这种时候祁尊哪里会把旁人放在眼里啊,他箍着她的腰,喘息着不放过她,情绪从未有过的失控,高大的身子微微有颤抖,力度大的几乎弄疼了她。 半晌他放开她,恢复了平平静静的神态,抬手摩擦着她的耳垂,轻声承诺一句:“以后生活上的事,听你的。” 她拉着他不撒手,小心翼翼的试探口气:“那你不吃了饭再出去吗?我很啰嗦的,听我的一日三餐都要按时吃的,也不能熬夜,不可以抽烟喝酒,你肯定受不了的吧?” “嗯..”他似乎想了下:“确实挺啰嗦的..” 林沫冉的神色顿时暗淡了几分,就听他接着说道:“不过这些事做起来,倒是简单,今天中午我有事,会在外面吃,就不陪你在家吃了。” 他刚才接的那个电话应该很着急,林沫冉立马松了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在外面小心点,早点回来。” “好。”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养殖鸽子 昨夜祁尊没有回来,电话中他一句‘有点事,不用等我,早点睡’她便不敢再多问,问多了怕他烦。 他已经很久没有夜不归宿了,突然间还真有点不习惯。 林沫冉闭眼宽慰了一会儿自己,起床洗漱。 下楼的时候冯姨也才起床,有些惊讶的表情,玩笑道:“昨晚少爷没回来,没睡好吧?” 冯姨极少跟她开这种玩笑。 “哪有。”林沫冉脸一红,急忙岔开话题:“吃完早餐,我想去老宅,今天午餐陪爷爷吃。” “那你的中药怎么办?”冯姨皱着眉毛提醒道:“可不能断药,展凌这补方就是好,你看你现在气色多好,脸蛋都红润了。” “还是像前几天去石灵镇一样吧,一次性多熬点,装保温杯里,我走哪儿带哪儿呗。” 早餐后,提上自己亲手做的小点心,去了老宅。 祁爷爷正在跟管家大叔下棋,却没见祁新的踪影,她没有打扰两位老人的雅兴,问了下保姆才知道,祁新并没有跟祁爷爷住在主屋,而是住在后山那片果园下面的别墅里。 她一听就挺纳闷的,那栋别墅是整个山头最不向阳的房子了,一年四季上午十二点前根本看不见太阳,下午能照一会儿太阳就落山了。 听保姆说,祁新小姐爱清静,不喜欢太吵闹,所以才安排她住那栋别墅的。 拿了点自己做的点心,就去了祁新的住处。 院子里,白姨正拿着锯子在锯木棍,已经锯了好大一堆了。 在祁家这么多年,林沫冉从来就没见白姨做过这些粗活,其实白姨还是个大才女,一手小篆写的非常漂亮,过年门上贴的对联都是她写的,祁爷爷从来舍不得让她做这些粗活的,把她当闺女一样的看待,大家只知道,白姨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家道中落,她的丈夫和女儿病逝后,她就一直住在祁家,有二十余年了。 林沫冉眉头一皱,走了过去:“白姨,你锯这么多木棍做什么呢?” “少奶奶来啦!”白姨脸色一喜,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温柔的笑道:“祁新小姐说,这个后山可以养鸽子。” “养鸽子?”林沫冉眼尖的发现,白姨刚才抬手擦汗的时候,手掌上有好几处红红的,应该是磨破皮了,就拿了她手里的锯子,拾起她的手一看,果然手掌都磨破皮了:“白姨,你的手破了!你又没做过这些活,怎么不叫个男人来做呢?” “少奶奶,没事儿的,我这儿三五分钟就完事儿了..”白姨神色有点不自在的抽回了手:“你进屋坐吧,祁新小姐在屋里呢。” 不知为何,林沫冉从心底对这个祁新莫名的生出一丝反感来,祁尊说对她的第一印象不好,除夕夜拉着她一起放烟花,感觉她属于那种不太好相处的类型,看上去笑起来很热情,但她身上总有股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所以她的笑容给人感觉很假,不是个能跟人掏心置腹的人,不知道她跟爷爷是如何交流的?让爷爷这么喜欢她,还收她做了孙女。 门没关,进屋正好看见她趴在桌子上,手拿铅笔,正在一张纸上画着什么。 林沫冉在门口敲了敲门板,礼貌的唤了声:“祁新。” 女人闻声抬起头来,嘴唇弯起一个浅笑来:“沫冉,你来啦!” “我做了点心,不知道你吃不吃的习惯,给你和爷爷送了点过来。”林沫冉把点心递给她,凑过脑袋去看她画的东西:“你这是做什么呢?” “谢谢。”女人接过点心,笑道:“想养个一千只鸽子,给它们设计房子,到时候搭在果树林里,嗯..大一点的果树上都弄个窝。” “养一千只?”林沫冉被惊的不轻,白姨说她想养鸽子,还以为她是当宠物养几只玩儿,没想到养这么多! “是啊,这么大一片果林,估计养个五千只都不成问题..”她叹了口气,接着笑道:“没养殖过,先养个一千只试试吧。” 林沫冉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脑袋很聪明,很有经济头脑,忽然就对她另眼相看了,她如今都是祁家大小姐的身份了,没想到还在想着如何自力更生:“你养这么多鸽子,是想卖钱吗?” “卖钱?”女人微微愣怔了一下,随即笑道:“是啊,卖钱,不过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赚钱,一个突发奇想而已,多半还是觉得鸽子滋补,以后可以给你和爷爷多补补身子。” 林沫冉一听,心口发暖,顿时被感动的不行,先前的那一丝莫名的反感消散了,想到人家初来乍到也挺不容易,竟然默默地花了这么大的心思。 她都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女人忽然语气有些惊讶的问道:“沫冉,我听白姨说,你来祁家四年多了,跟尊少结婚三年了?” “是啊..”林沫冉把她的神色看在眼底,大概知道她惊讶的什么了。 其实她早有察觉,大家都在盼着她的肚子,只是没说,可是眼神骗不了人,以前跟祁尊闹离婚,她并不在意这种眼神,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感觉整个祁家这种期盼的眼神快要压得她喘不上气来了。 貌似看出了她的心伤和尴尬,女人亲昵的拉着她的手在沙发上坐下,温柔安慰道:“顶着那么多的议论,你的压力一定很大吧?这种事儿急不来的,也是要看缘分的,心境放平和一点啊,只要尊少对你好就行了,不用去在意别人的看法。” 没想到才来祁家几天的祁新都这么安慰她,这番套近乎似的善意安慰,印证了她的感觉是对的,大家只是当着面不说出来,背后已经开始在焦急的议论了。 到底该怎么办?若是爷爷知道了是祁尊的问题,肯定会受不了那个打击的。 思及此,她站起身,淡然笑道:“养一千只鸽子算是个大工程了,想到以后有口福了,我也来帮忙吧..” “真的吗?”女人一听顿时开心的笑了:“那太好了!我还在愁,我跟白姨两个不知道要弄到哪天去呢?我初来乍到的,就折腾个这事儿,还真不好意思找爷爷要人手帮忙,我本来是想这事儿办成了,给爷爷一个惊喜的。” 白姨进屋,恭恭敬敬的问道:“大小姐,你要的木头已经锯好了,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女人把桌上的图纸一看,勾唇吩咐道:“嗯,撕了一大堆,我的鸟舍也快设计好了,我想这个方法会很简易,我们应该能弄好,现在把木头搬到果园去吧,然后找几卷细铁丝和钉子来。” “好的。”林沫冉边挽衣袖,边往外走。 “呃!少奶奶!我来吧!你怎么能干这些活呢?少爷和老爷子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心疼啊!”白姨跟出去就要制止去抱地上木头的人儿。 “白姨,生命在于运动!干点活对身体是有好处的。”林沫冉弯身抱起一抱木头就往果园走。 “少奶奶!你快放下,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这种粗活你做不了的..”白姨急了,拉都拉不住她,不知道刚才祁新到底跟这丫头说了什么? “我就是太缺少锻炼了才这么瘦小的..”她回过头来打断白姨的话:“太瘦弱了,不好生养,我得多锻炼才行,白姨,您在一边歇着,我来搬就好了。” 她这句话让白姨怔了好半天,盯着她瘦弱的背影,掩饰不住眼底心疼的神色。 她俩的对话,女人听在耳里,手里拿着图纸从屋里出来,微微皱着眉头,语气不佳的开口道:“白姨别愣着啊,赶紧搬啊,待会儿该吃午饭了。” “好的。” 这一大堆细木头可不少,白姨锯了昨天一整天,今天早上天不亮就又起来锯了,林沫冉跟白姨搬了一个多小时才搬完,祁新的鸟舍也画好了。 白姨找园丁大叔要了两大卷细铁丝,祁新按照图纸拼凑了一个样板出来,用细铁丝架在果树上。 林沫冉看着她这个所谓的鸟舍设计,实在不敢恭维,其实也就是几根木头合并在一起,用细铁丝固定在树上,然后同样的方法固定个顶棚出来,顶棚上随便盖点油毡布,倒真的是简易,这还想了一上午废了一大堆图纸! 这么绑费事又费力,而且也不美观,硬要她夸奖一句的话,只能说‘真够原生态的’。 于是忍不住提议道:“祁新,其实可以去市场买的,也可以订做鸟舍,到时候把订做好的用细铁丝固定在每颗果树上就好了,看上去既美观,鸽子们住着也舒服啊。” 女人一听有些为难的低下头去,难以启齿的说道:“我手里的钱..只够买鸽子...” 林沫冉一听是这样,也为难了几秒:“没关系,你先买鸟舍,剩下的买鸽子的钱,我来想办法。” “可是..”女人看上去更为难了,不好意思的立马摇手拒绝:“不行不行,这事儿是我闲着无聊想出来的,怎么能花你的钱呢?我只是想养几只鸽子,给你和爷爷补补身子,你已经帮忙出力了,若是还出钱,那我这么做还有什么心意呢?大不了,我就先买个几百只养着,以后看情况。” “你这个养鸽子的想法真的很不错,这么大一片果林,水果每年吃得少,掉地上浪费的多。”林沫冉一向心软,听她这么一说,立马拉了她的手,笑眯眯的说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这么客气,我反而不好意思了。” “少奶奶说的没错,像我们这样一个一个往树上绑鸟舍,费时费力不说,还经不起风吹雨打,三四月份雨水比较多,估计,挡不了事儿..”白姨忽然插话道:“我手里头有点积蓄...” 林沫冉立马出声想反对:“白姨..” “没事儿少奶奶,我无亲无故的,在祁家吃得好住得好,存着钱也没用,留点棺材本就够了。” “白姨,谢谢。”女人一脸感激的看着她:“算我借你的吧,其实爷爷给了我一张卡,我只是不想用他老人家的钱,过段时间我会去找份工作,有了钱就还给你。” 第一百六十三章 :找他要钱 祁新找白姨借钱‘不想用爷爷的钱’,她这个养鸽子的突发奇想,让林沫冉不得不往深处想了一层,祁新想要找工作,是不是在暗示想进祁氏呢? 这不能怪她会往多里想,对这个祁新并不知根知底,她现在是爷爷认定的孙女,将来多少会牵扯上一点家产的问题,刚来祁家也没几天,这个举动显露了她想进祁氏总部的意图。 再说,祁氏可不是靠关系就能进去工作的,祁尊手下就连泡茶倒咖啡的人都是能人,以她对祁大少爷的了解,估计也就把这个祁新当做是老头无端弄出来的一个玩具罢了,压根儿就是忽略不计的分量。 若说祁新想进祁氏有什么不良意图她倒是不担心,以祁尊心思缜密的程度,祁新想干点什么坏事儿,后果肯定讨不到好。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不要因为祁新,爷爷和祁尊又闹矛盾了,祁尊好不容易能回家陪爷爷过年,可千万不要再生幺儿子了。 耳边祁新和白姨的对话还在继续。 “就两三万块,祁新小姐真的不用还的,反正我存那儿也没地方花,我明天一早就去银行取吧。” “白姨,那真的谢谢你了,过了十五我就去找工作,这钱说什么都得还你..” “祁新小姐,真的不用了..” 对于心思如此细腻的林沫冉来说,她怎么可能真的让祁新借白姨的钱呢?她虽然善解人意,但通达世情,不天真,不偏激,在任何突发变故面前都能处变不惊。 她淡然的在一旁看着祁新跟白姨好一番推辞客气,也不发表意见,午餐后就回家了。 还在车上给祁尊拨了个电话,电话秒接,他凉的入骨的一个字:“说!” 这接电话的速度和他的语气,林沫冉惊得猛打了个哆嗦,吓得不轻,慢慢缓过来后,心口有些抽痛起来。 他是多久没用这种态度对过她了,似乎都快忘了... 顿时又担忧起来,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没..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提醒你午饭后,要记得吃药..”她僵着声音,还不忘落落大方的跟他说一句:“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你了,我先挂了,再见!” 说完以最快的速度挂了电话,免得他心烦。 她就是这样一个性格,当某个人决定疏远她的时候,即使无助的泪往心里流,也不挽留,不痴缠,懂得缘尽而散,该松手的时候就松手,给别人一条出路,也是给自己留一条生路。 对祁尊,她用了三年养成的分寸感。 只是电话刚挂几秒,他就拨过来了。 看着屏幕上‘鬼见愁’三个字,她有些心慌意乱了,不知道刚才的那通电话是不是打扰到他办什么重要的事情了,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接起电话:“喂..” “沫冉..”电话那头他轻柔的唤她的名,不见了半点冷色:“对不起,刚才没看来电显。” “啊,哦..”她只感觉心口的那丝抽痛忽然就不见了,余留下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委屈,他先前的语气让她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你,是不是很忙?” “不忙,你现在在哪?” 她大松了口气,语气不觉轻松起来:“我回老宅陪爷爷吃了午餐,正在回家的路上,快到公司的门口了。” “来公司。” “好的。” 五分钟左右,司机把车停在了祁氏总部门口。 即便有时候很理智冷静,她还是很想他的,一下车,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他,脚下的步伐都轻盈了,洒下了一路春光。 里面的工作人员,从拖地的阿姨、一楼的前台、到楼上巧遇的高层,几乎没有一个不热情跟她打招呼的。 “太太慢着点,地板刚拖有点湿,小心摔着。” “太太下午好!” “太太来啦!” 其实她一直蛮好奇的:我一个傍上祁氏董事长的小老百姓,有这么讨喜吗?又不熟悉,这些人怎么会这么热情呢?这简直有违常理啊! 抬手不轻不重的敲了办公室门,里面没有回应,然后又敲了敲,就在她第三次扬起手来准备敲的时候,门忽然拉开,这幅画面,她惊呆了—— 办公场所,出现在面前的男人,只围了一条浴巾在腰间,性感修长的身躯上,晶莹剔透的水珠滑落,好一幅让人喷鼻血的美男出浴图! 林沫冉刷的一下红了脸,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祁尊忽然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腰,用力往自己怀里一带,一个旋转,只听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仰起她的后脑勺,下一秒低头就攫住了她的唇,辗转反侧。 毫无防备的她就被迫承受了他的全部,火热缠绵,耳鬓厮磨,祁尊式的强势姿态。 林沫冉的气息全乱了,心脏狂跳,脸烧成了一片:“这里是..公司啊——” “我的公司。” 这种情况下,她的拒绝从来无效,背后听见他落了锁,然后拥着她走到了办公桌旁,双手捧住她的腰,轻轻松松就把她放在了办公桌上。 他的办公桌宽大,而沫冉的身材又很娇小,这么往上面一放,就算是做点什么大动作都不会弄乱摆在上面的文件,而且高度就像是跟他量身定做的,她坐在上面,他站着刚好。 祁尊勾起一丝邪笑,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办公桌还有这个乐趣。 林沫冉终于找到个开口的机会,喘息着伸手推他的胸膛:“你叫我来公司,就是为了做这事儿?” “嗯哼。”某少爷回答的很洋气,老子的地盘老子想干嘛就干嘛的样子,一双火热的眸子实在勾人。 林沫冉咽了咽口水,好吧,她承认,对祁尊她也是有欲/望的,想着自己接下来的目的,还是乖乖的从了他吧。 “今天这么乖?”他再次吻上了她的唇,疑惑的语气。 “嗯。” 某男人眼底闪过狡黠,直接扯了她的裤子,连小内内都没剩,看她依然柔顺,竟然连一点尴尬的表情都没有。 这实在不像她。 某人得出结论:这只小东西有事相求,而且这事儿对她来说还不怎么好开口。 什么事情是她不好意思开口的呢? 他在思绪里过了一遍,眸底狡黠的光芒更深了。 而今能让沫冉不好开口的事情,十之八/九,为钱。 “小东西,你让我没法工作了。”他低头吻着她细腻的脖子,双手微微用力,把她的衣领扯下去露出两个圆润的肩头,一路印下深吻。 林沫冉红着脸,逼着自己肉麻道:“我很想你嘛..” 这真的是她跟他做这种事的时候,说的最肉麻的一句话了,没办法,为了票票牺牲点肉肉在所难免。 她这句话简直杀伤力无穷,某男人只觉得心跳猛地加速,眸底一片火热,沙哑性感的唤了声:“沫冉。”便不留余地的融入了她。 这个小女人很有教养,在面对所有诱惑的时候,她会三思而行,反复斟酌,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处境,在她的平静世界里,如柔风细雨,于淡然中抒旖旎柔情。 她要钱想做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不是离开他就好。 果然,一番极致的缠绵过后,她边手脚无力的穿小内内,边开了口:“那个,我突然想买点东西,可不可以,把爷爷今年给我的压岁钱还给我啊,大不了算我欠你的赌债好了,明年过年我还给你。” 这话说的可爱,她在他的办公桌上穿小内内的样子,更是可爱到爆,刚才的激情还没散尽,又加上紧张和害羞,她细小的手看上去一点力气都没有,努力卷缩着腿,不让私/密部位暴露在他的眼前,套了几次都没见她把小内内套上双脚。 他不回答她的话,既不不走开也不帮忙,就这么双手抱胸几分玩味的看着她,直到看得她脸红的不行了,他才慢悠悠的伸手拿了她手里的小裤裤,慢条斯理的就是一句调侃:“真够笨的。” 然后弯身帮她往腿上套,把长裤也帮她套好了。 林沫冉的脸已经烧到无法形容的地步了,他今天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错,耐心竟然这么好! 那刚才的跟他说的事—— 他不急不慢的帮她套好衣裤后,从办公抽屉里拿出一叠支票来,随手撕了一张:“要多少自己填。” “啊——!”林沫冉本来想说要不了多少,不用填支票的,但一想,好不容易他能拔根毛啊!还是不要再啰嗦了,见好就收吧。 只见她垂着眼睫,用笔顶着下巴,轻轻想了想,依照目前行情的话,鸽雏是15元每只,1000只就是1万5千元,场地费免了,订做鸽舍的费用最多三千元,再有个两千块的粮食就够了。 刷刷两笔填好了,然后笑的十分讨好的双手递到了他的面前:“呵呵...要签字盖章。” 祁尊懒洋洋的伸手夹过支票,把上面的数字一瞟,再次被某女萌死了。 他很用心的把上面的数字数了又数,差点没数清。 这不能怪他啊,六位数的支票他都很少开,一般大笔一挥都是七位数以上的金额,区区两万块都不够一顿酒钱。 “是不是,太多了..”某女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神态,第一次找别人伸手要钱,是真不习惯,即便这个男人是她丈夫。 看他还在瞧着支票上的那串数字,她急忙一把拿了回来,伸出一个手指头:“一万块也行。”脑袋里转了个弯,说了一半,隐瞒了一半:“我想在老宅的果园里养一千只鸽子,听说鸽子很滋补。” “这样啊..”他尾音拉的很长。 林沫冉心下一阵打鼓:“我本来是想找白姨借点钱的,想了下,有点不妥..” 她暗示的这么明确,如果你不怕丢脸,我就去找在祁家做事的人借咯,你那么多钱,作为你的太太,用钱还要找人借,你好意思吗? “哦..这是威胁我吗?” “没有没有,你想多了!” 他又把支票夹了过去,然后刺啦一声撕了! 林沫冉的心随着他的动作一下子跌落谷底,作为他的太太,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伸手找他要钱,瞬间眼眶都气红了。 只见他从办公抽屉里拿出钱夹,递给了她:“以后这种小零钱,自己在我钱包里拿。” “啊——!”林沫冉的心情顿时又飘了起来,急忙接了他的钱包。 只听他附加了一句:“用多少拿多少,我懒得去取现金。” “好的,谢谢。” 某女极像一只肉包子都能幸福小狗狗。 第一百六十四章 :买个牛郎 用肉肉换了点票票,林沫冉开心的拍拍屁股就走人。 一出祁氏办公大楼,她又变得心事重重了,原因无他,还是担心祁尊的身体,他在办公室中午了才洗澡,说明昨晚又熬夜了。 这么担忧着,她又给展凌打了个电话,非常含蓄羞臊的询问了一下‘祁尊在那方面频繁了会不会不好?’ 展大医生立刻保证道‘不会不好,真的!他只是精/子异常,跟那个功能无关。’并保证‘会定期把他骗医院去做检查的’让她放心。 说实话,如今这情况,最无辜受虐的人就是展凌了,他如今面临的是三方施压,祁尊是直接威胁他一定要治好沫冉,而沫冉呢,三天两头的询问各种男性方面的问题,恳求着他一定要治好祁尊。 然而老爷子那方的压力就更大了,找他询问了一些关于人工受孕的事项,这是啥意思?他简直不敢往下去想! 回到家,林沫冉想着要买一千只鸽子,数量实在有点太多了,于是把两万块钱给了保镖,让保镖去买好了,把东西送到老宅祁新小姐的手上。 祁尊的手下办事个个雷厉风行,不到两个小时就把这事儿给办妥了。 一想到祁新让白姨一个人锯了那么大一堆木头,她就有点不放心,那么多鸽舍,不要让白姨一个人往树上绑。 她跟冯姨说了一声要去老宅,提前把药喝了,正准备去老宅帮忙,却没想,小玉的电话来了,还是在她家的院门口等着没进屋,想必是‘招聘男员工’的事有着落了,小玉说有消息了会打电话叫她陪着去面试,这几天也一直在等小玉的消息。 现在过完年了,应该慢慢就有好多人出来找工作了。 院门外,小玉从头到脚一身黑,戴了副大框墨镜,显得一张脸又小又苍白,林沫冉皱着眉头把她看了半天,忍不住长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这身儿衣服不好看?”小玉拉开车门坐上车后,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黑寡妇装,很适合我。” 林沫冉趁其不备,一把就摘了她的墨镜,果然,眼睛又红又肿,一看就是哭过。 “小玉..” 颜小玉愣了一下,从她手里把墨镜拿了回去重新戴上,语气冷淡的问道:“冉冉,你没跟尊哥说我找喜当爹的事吧?” “没有啊,怎么了?”林沫冉直觉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不然小玉也不会哭成这样。 “昨天有几个人打我的电话应聘,因为刚过年,我留了个心眼儿..”她发动车辆,接着淡淡的说:“跟应聘的人约了见面的地点,我没出现,远远的躲着看情况,结果我发现,这几个人都是燕安南安排的。” “什么啊——?”林沫冉惊了一跳:“那他发现你有宝宝了吗?” “没有..”小玉只手控制方向盘,转过头来冲着她惨淡的笑了下:“就算他知道我怀孕了,也未必会猜想到是他的,那晚他醉的跟死猪似的,之后我给他找了个女人,那天在茶餐厅我们看见的那个女人就是我给他找的,他最近跟这个女人如胶似漆,应该是包养了人家..” “混蛋!”林沫冉都忍不住爆粗口了,噌的一下火冒三丈:“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还要安排人来调查你的事?” “我已经不想知道他想干什么了,我现在又开始犹豫了,这个孩子...到底该不该留下?” “不留下,你舍得吗?”林沫冉心口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其实,怀个孩子真的挺不容易,我想要都没有。” “冉冉..”这句话让小玉沉默了良久之后,她长叹了口气,像似想通了:“确实舍不得,对我来说我有独自养大孩子的条件,再说,不是还有你这个干妈吗?生下来可是要认你做干妈,准备好红包哦!说不定还是个小福星呢!跟我做了干亲家,让你一不小心就跟安可一样,一次怀俩。” “呵呵...真是的,一不小心我也升级了。”林沫冉被她逗乐了,心口还是闷闷的有些沉痛。 祁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孩子呢?难道上帝真的在惩罚我们曾经不懂得珍惜吗? “冉冉,人才市场招聘的事,是不能再继续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往左后视镜瞥了眼,接着道:“后面那辆黑色的保时捷应该就是祁尊安排给你的保镖,那天暴露我们行踪的应该就是他们了。” “啊?那怎么办?”林沫冉往后瞥了眼,果然有一辆车,不近不远的一直跟着:“我们现在去哪里?” “我们先去吃晚餐吧,看能不能甩掉他们,祁家的这群家伙实在是太难缠了,估计很难。”颜小玉有气无力的叹气道:“今天我本来是想找语琦陪我出来的,但是,她家公司最近遇到点麻烦,他爸爸在逼着她跟章家联姻,最近她跟展跃好像闹得挺不愉快的,一大堆头疼的事情,比我的还麻烦,所以,我就只能来找你了。” 难怪最近没怎么看见展跃了,语琦也不来玩儿了,原来是遇到麻烦了。 哎!感觉除了温润如玉的展大医生和安可是被上帝眷顾的人,全世界都在受磨难。 “小玉,我有办法甩了他们。”林沫冉眼中精光熠熠,那点鬼心思来的飞快:“你把车靠边儿停一下,去买两副口罩,然后我们再去餐厅吃晚餐。” “口罩?能甩了他们?你确定?”颜小玉百分之两百的怀疑态度:“你男人的这群保镖,可都是经过特种部队魔鬼式的训练过的!” “那又怎么样?不还是两条腿走路的人么。” “得!本小姐倒要看看你怎么甩了他们。” 小玉绕了几圈儿找到了停车位,两人一起下车,去了附近的小超市买了两副口罩,然后一人一个戴上了。 林沫冉假装系鞋带往身后看了眼,果然,四个高大帅气的墨镜哥跟在她俩身后三百米左右,她们开车,他们就开车,她们步行,他们就步行。 小玉往车走去,被林沫冉一把拉住了:“好不容易不下雨了,散散步吧!” “啊?”小玉一看她的神色,立马配合道:“好啊,这附近有一家餐厅味道不错,我们去吃晚餐吧。” “正有此意。” 说是附近,其实差不多走了三四个站台,进了一间中低消费的餐厅,进去叫了两份简餐,不急不缓的吃着,林沫冉往窗外瞥了眼,外面只剩两个墨镜男了,估计他们是轮换着吃饭去了。 小玉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两口就抱着胳膊等着她。 林沫冉看似端庄淑女的吃着盘子里的食物,可那双晶亮的大眼睛却一直盯着洗手间的方向,忽然她双眼一亮,抓着颜小玉的手就往洗手间走。“舍得散点财不?” 颜小玉被她搞的莫名其妙,翻了个白眼,自嘲道:“你知道我给燕安南找这个女人花了多少钱吗?五万块。” “ok!舍得就好,反正我兜里没钱。” 不一会儿洗手间里面的两间门先后打开,出来两个女人。 林沫冉急忙拉着小玉就走了过去:“两位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可不可以请你俩帮个忙?” “帮什么忙?”两个女人神色防备的看向她俩。 颜小玉顿时反应过来,知道她这是要干嘛了!难怪刚才要买口罩的!这丫头太特么精了! 她一把摘掉墨镜,露出红肿的大眼睛,故作难过的样子,抢在林沫冉前面开口道:“是这样的,我父母逼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可是,刚刚吃饭的时候,发现那个男人竟然找到这里来了,我要是被他发现了,就会被他抓回去结婚的,他都四十多岁了,还丧过偶,我实在不想嫁给这种老男人,所以,可不可以请你俩帮我们脱身。” 林沫冉暗暗的给她点了个赞。 只见两个女人有些犹豫的互看了一眼:“这个..我们怎么帮呢?” 一听有戏,颜小玉直接掏了钱夹展开,露出里面厚厚的一叠红票票,留了两三张买单,其余的往两个女人手里一塞:“这些钱你俩拿着,我们只要换一下衣服就好,待会儿你俩穿着我们的衣服戴着口罩出去,只要引开他就好了,他发现认错人了也不会怎么样的,毕竟我是他的未婚妻,他不可能随便拉一个就回去结婚吧。” 其中一个女人捏着手里厚实的一沓钱,看神色已经动心了,眼神打量着她俩身上的穿着打扮,无一不是牌子货,一看就是那种豪门千金,加上颜小玉的眼睛红肿,越看越像她说的那么回事儿。 两个女人再次互看了一眼,点头同意了:“那好吧。” “谢谢,真的太感谢了,麻烦你俩一会儿出餐厅往左边走。” 洗手间,四个女人互换了衣服,林沫冉让她俩戴着口罩先出去,间隔一分钟左右,她跟小玉低着头也出去了。 门口这时又有四个保镖了,估计他们都吃过饭了。 晚餐后,天也暗了下来,她俩与前面两个女人先后出了餐厅。 不出所料,四个保镖尾随着那两个女人后面走了,林沫冉拽着颜小玉顺着相反的方向就是一路狂奔,到了停车的地方,上车后小玉一脚油门就冲。 “啊——!”有过一次车祸经历,这个车速吓得林沫冉尖叫出声。 “对不起对不起。”颜小玉立马减了车速,歉意道:“我忘了,前段时间尊哥还给我打过招呼,说以后载你坐车,车速不能超过八十迈。” 颜小玉睃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不光是我啊,只要是有可能会载你的人,他都打过招呼了,展跃表示这辈子都懒得载你,他说八十迈那是老牛拉货车。” 闻言,林沫冉心头一震,惊讶之后溢出浓浓的甜腻来:“我们现在去哪儿?” “哪里有牛郎,咱就去哪儿,今晚本小姐一定要买个男人!” “酒吧?夜店?”林沫冉顿感头皮发麻:“小玉,我怎么感觉你这是在吃醋啊!你是不是太冲动了!你不会是想去醉迷买个男人吧?那可是燕安南的地盘!”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八点回家 有了前面几次教训,这次甩了保镖,林沫冉很聪明地给祁尊发了条短信,异常亲昵的做了坦白:‘尊,我又犯错了,你可不要生气啊。’ 等了半天对方才回信息过来,简短的三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没有:‘什么错’ 看着这三个字,他怒火中烧的样子忽然浮现在脑海,林沫冉心尖儿一阵颤抖,硬着头皮回了句:‘只是跟小玉在附近走走,她心情不好。’ 对方很快回了过来:‘所以你又耍滑,甩了保镖’ 她本来还想循循渐进的跟他提这事儿的,求他不要责怪他们,没想到这人精明成这样了!两句对话就猜到了! ‘是啊,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他们很尽责的,我保证八点钟一定回家,好不好吗?’ 对方硬邦邦的就是一条信息甩了过来:‘现在在哪里’ 一看这信息就知道他会立马找过来咯。 林沫冉瞥了眼小玉,这事儿肯定是不能让祁尊知道的,上次小玉出走,听小玉说祁尊的人早就找到她了,只是没跟燕安南说,那是因为燕安南还没解决刘妙妍的事情,所以祁尊才没告诉他小玉的去向,现在小玉怀了燕安南的孩子要瞒着祁尊,那显然,祁尊这风向标又偏向燕安南了。 想到这儿,给他回了条:‘我们真的就在附近散散心,女人之间说点私密话,你在一边不好吧!而且,我今天穿的跟农民工似的,肯定不会遇到坏人打劫的,放心吧!’ 男人闷着了,不回信息,从来一句话不喜欢重复第二遍的主,这要是以往,早就一个电话过来直接下令了,某少爷显然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臭脾气。 林沫冉立马现场拍了张照片给他,跟陌生女人换的一身很普通的衣服,米灰色的毛衣,而且还有点起球了,下面一条牛仔裤,腰还有点大了,她不得不把毛衣塞进了裤腰里。 拍照的时候为了逗他开心,她厚着脸皮做了个可怜的表情:‘像不像妇联主任?’ 对方终于回了条信息:‘回家收拾你。’ 哈哈!他竟然妥协了! 林沫冉都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了,有点感动,这真的是历史性的一刻啊! 又拍了一张笑眯眯的卖萌照给他(其实她几乎没拍过照的)附加一句:‘尊,谢谢。’ 她不自觉的勾起唇角,一旁开车的小玉忽然出声:“林沫冉,你不觉得你现在是在虐狗吗?我都这个样子了,你是想要刺激死我吗?” 林沫冉脸一红,尴尬了,这才想起小玉还在一旁,手足无措解释道:“我给祁尊打了个招呼,免得他又劳师动众的到处找我,放心吧,我没告诉他我们在哪里。” 小玉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小玉..”林沫冉抿了抿唇,实在想劝两句:“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我觉得..” “好了,不用担心姐,姐有分寸。”小玉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放心吧!我不会因为被一个臭男人伤过一次,就随随便便的浪费掉我自己,我只是想花钱买个男人,闪婚闪离,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来到世界上的理由而已,我不想他生出来就背上骂名。” “可是,这事儿你不是想瞒着燕安南吗?怎么还去他的地盘呢?”林沫冉小心观察着她的神色,脑袋里冒出个形容来‘好毒的黑寡妇’,其实她很想再问一句‘你确定你不是在吃醋?’没敢问出口。 “他的地盘怎么啦?本小姐喝酒遇上个对味儿的,然后就怀了孩子结了婚,这个理由不是很顺吗?他的地盘,老娘又不是不给钱!” 好吧,劝不住。 小玉这怒气冲冲的举动,怎么看都像是因为燕安南包养了个女人吃醋了!然后她就去他的地盘上钓/男人! 七点差几分,醉迷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八点后就会越来越多了,一直到凌晨三四点都是高峰期。 林沫冉瞟了眼时间,凑近小玉的耳朵,大声说道:“我只能陪你疯一个小时,八点钟我要回家,到时候你必须跟我一起走,不然我就打电话给祁尊了,叫他给你安排两个保镖过来!” 颜小玉一把揽住她的肩膀,狠狠一瞪:“你敢!” 拽着她一路进去,小玉对这种场所熟悉的不得了。 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一般在外面小吧台小角落坐着喝酒的都是普通消费者,而且看穿着打扮也看得出来,有钱人是有钱人的一波,但普通消费者里面大多是女性,中低档次的穷酸男人进来买醉装逼的也有,数量不是特别多。 找了个小角落坐下,叫了两杯没什么度数的果酒。 她俩一坐下,旁边座位上三个打扮非主流的男人眼前一亮,把她俩给盯上了,不时地往这边瞟一眼,最后三个人说了句什么,端着酒杯凑了过来,把她俩围住了。 其中一个穿着杂牌休闲西服的男人,最先开口:“嗨!两位美女,不介意交个朋友喝两杯吧?哥哥我请客。” 小玉把三个男人一看,差点没反胃吐出来,不是太矮就是长得太挫,还打扮的跟行为艺术家似的,一看就是外面混的小流氓。 她优雅的摇了摇手中的玻璃杯,决绝的毫不客气:“不好意思,我俩很介意。” “你..” 说话的男人差点发飙,被另一个拉住了,他凑到了林沫冉的身旁,弯起一个十分恶心的笑容:“这位小美女,应该还是学生吧?高中还是大学啊?” 林沫冉顿时一阵恶寒,同样是男人炙热的目光,暧昧的微笑,祁尊能帅出禽兽新高度,这些人给人的感觉咋就这么恶心呢... 她都懒得开口,直接伸出戴着婚戒的手指摇了摇。 这种地方遇上的男人哪个不是来猎艳的?显然林沫冉单纯了点,三个男人根本不在乎被拒绝,已经挨着她俩坐了下来。 小玉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下发飙了:“我俩对沙猪不感兴趣,别在这碍事儿,马上滚!” “呦呵!小辣椒,那些大款有什么好钓的啊,比沙猪还不如!”为首的男人直接把胳膊搭在了小玉的肩膀上,然后把手里的酒杯凑在了她的嘴边:“给个面子,陪哥喝一杯。” “你们干什么!快放手!”林沫冉急忙去掰男人搂小玉的那只咸猪手。 而小玉则是拿了他手里的酒杯,直接朝他脸上一泼:“姑奶奶再说一遍,滚!” “草!臭/婊/子!” 三个男人彻底来火了,正准备发作,醉迷的几个打手忽然围了上来:“几位最好是不要在这里闹事,别让我们为难。” 谁敢在醉迷闹事啊!以前有一群人在这儿闹事,听说还弄伤了这里面的老板,祁家那位少主子带了一票人来,直接把那群闹事的人搞报废了,当时的场面血腥暴力到骇人听闻,从那以后进来消费的,没有谁敢在这里面发酒疯了。 三个男人狠狠的瞪了林沫冉和颜小玉一眼,悻悻然的走开了。 “小玉,我们还是走吧。”林沫冉忽然有些不安起来,被刚才吓得。 “放心吧,在这里没有人敢乱来的。”小玉继续优雅的喝着玻璃杯里的液体。 林沫冉掏出手机看了眼,七点半了:“那好,我们再坐半个小时,等下必须回家,这种地方太混杂了,不能太晚了。” 话音刚落又来两个搭讪的,这次看上去比先前那三个顺眼多了,也礼貌的多:“两位美女,我们可以坐这里吗?” 颜小玉把两个男人一瞟,来了点兴趣,指了指其中最养眼的那个说道:“帅哥,坐我这边吧。” 男人立马眉笑眼开的坐了过去。 林沫冉脸色一僵,腹语道:你怎么不把两个都收了呢?我可不要! 聪明如她立马装醉,脸朝下往桌子上一趴,在她旁边坐下的男人跟她搭讪了几句,看她一句都不搭理,无趣的闭了嘴,之后两个男人都跟颜小玉聊起来了,全是些没营养的话题。 林沫冉从桌子下掏出手机再次瞟了眼时间,马上八点了! 伸脚踹了小玉一下,某女回踹了一脚,林沫冉实在等不及了,这次狠踹了她两脚。 小玉没办法,只能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她身旁的男人:“帅哥不好意思,我妹妹喝醉了,我得早点送她回家,下次电话约好吗?” “好吧,要不要我们送你们回去?” “不用不用,我家就在附近,谢谢。”颜小玉果断拒绝了,关键还是顾虑到祁尊,有沫冉在一起呢,不知道祁尊会不会灭了这俩男人。 林沫冉装醉被颜小玉搀扶着从醉迷出来,顿时松了口气:“小玉,你不会玩儿真的吧?我跟你说,在这种地方消费的可没几个正经人,你若是在人才市场招聘一个我觉得还可行,毕竟老老实实想找份工作的人,思想都比较单纯,可是这种地方...” “放心吧!这种场合本小姐比你熟悉,再说...啊....”颜小玉拉着她边说边往停车的地方走,只是话没说完突然尖叫一声,人就倒了下去。 “小——”林沫冉一惊,但是还没搞清状况,忽然后脑勺一疼,只感觉被坚硬之物猛然一击,然后双眼一黑,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陌生男人 头好痛,昏昏沉沉,感觉一阵颠簸,耳边隐隐约约有对话的声音。 “去哪儿了?” 男人的询问声,低沉中带着愤怒。 “今天在酒吧遇到俩女的,还挺辣,看上去带劲儿,所以哥儿几个就带回来了。” 另一个男人猥琐的笑道:“两个看上去都挺水灵的,头儿,要不要给你一个今晚玩儿玩儿?” 之后微微沉默了一会儿,猥琐男声再次响起:“头儿不要算了,我们玩儿。” 忽然再次响起那道低沉愤怒的男音:“等下。” 随着男人这两个字,停止了颠簸,林沫冉感觉似乎有人拾起了她戴婚戒的那只手,然后有人抬起了她的头,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实的,头被人猛然一抬,她感觉更晕了,再次失去知觉前,她从眼缝中只看见一张很模糊的男人的脸,似乎有点熟悉,没看清楚眼前再次一黑,连头痛的感觉都没有了。 “她可不是你们能碰的!”男人的神色顿时变得阴狠骇人:“除非,你们想死。” 把女人抗在肩头的男人吓得一颤,三个人扛着两个女人,本来准备往卧室走的,这下都回过身来看着男人:“头儿,怎么了?你看上啦?你想要哪个给你一个就是呗,我们兄弟三玩儿一个。” 男人暴力十足的一声怒喝:“放开你的脏手!” 这一声怒喝直接把其中一个男人肩上扛着的女人震醒了。 颜小玉甩了甩昏痛的头,抬眼一看周身的环境,有点像个酒店套房,顿时吓得尖叫出声:“啊——!你们是谁?快放我下来!” 发现林沫冉也被一个男人这么扛在肩上,认出来这三个男人就是先前在醉迷碰上的小混混,此时屋子里还多了一个陌生男人,他把沫冉接过去一把抱在了怀里! 颜小玉的脸色一片死白,她此时担忧的最多的是,要是沫冉出什么事了怎么办? 都怪她硬要拉着沫冉出来。 剧烈的挣扎起来,双手使劲儿的拍打着扛她的男人:“混蛋!你们想干什么!马上放了我们!沫冉,沫冉你醒醒!沫冉!混蛋!你不准碰她——” “臭/婊/子!你给老子老实点!”长相猥琐的男人扛着她就往卧室走。 “放开我!沫冉!冉冉!混蛋!你要是敢伤她一根毫毛,你们就死定了!啊——放开我!” “小辣椒,力气挺大呀!本来是想让你俩伺候我们哥仨的,可是你的小姐妹儿被我们头儿看上了,看你这么带劲儿,应付我们哥们儿几个,应该不成问题吧。” “这么带劲儿,肯定没问题,哈哈哈...” “混蛋!畜生!啊——放开我——” 刺啦几声,只听见一阵衣服布料碎裂的声响,和女人无比绝望的尖叫声:“啊——救命!不要碰我!” 就在屋里几个男人准备脱衣服解皮带的时候,抱着林沫冉僵在外间的男人忽然出声了:“都特么住手!” “啥?” “不会吧头儿,不是已经让给你一个了吗?不会两个你都看上了吧?” “不想死,马上滚!”“草!”三个男人不敢再做声了,立马整理衣服,灰溜溜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男人抱着林沫冉进了卧室,颜小玉不顾自己是否衣不遮/体,从床上下地,扑过去就要把林沫冉从他手中抢过来:“混蛋!你放开她!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你就死定了!你知道她是谁吗?” 男人压根儿不搭理她,一直低头盯着怀里的人,他的眼神很复杂,温柔?沉痛?愤怒?惋惜?总之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神色,他弯腰把她放在了床上... “你要干什么!”颜小玉被他这个动作吓坏了,感觉他这是要马上碰沫冉了,上去抓住他准备碰沫冉的那只手就是一口狠狠的咬了下去。 男人彻底怒了,扬手就是一巴掌挥了过去,只听见‘啪’的一声响,这一巴掌不轻,颜小玉一个踉跄摔在了地毯上,她顾不上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痛,爬起来继续护住沫冉:“混蛋!你不准动她!” 这种情况下她就只能赌一把了,把沫冉的身份说出来,兴许能得救。 “她是祁家尊少的女人!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尊少一定会要了你的狗命!她对尊少来说比命都重要,晚上八点她要是还没有回家的话,祁家所有的人都会出来找她的!估计现在已经在找她了!我劝你,不想死在a市的话,马上离开这儿!” 这才看清眼前的男人,络腮胡子遮住了大半张脸,鼻梁以上看上去是个很年轻的男人,他的眉眼很英气,要是不留络腮胡子应该是个很帅气的男人。 “是嘛..”男人忽然冷笑出声,眼神还是在床上的女人身上:“他当真这么在乎她?” 男人的这丝冷笑让颜小玉猛打了个寒颤,感觉从头凉到了脚,心底大感不妙,这个男人似乎一点没把祁尊放在眼里。 他不会刚好就是祁尊的仇家吧?要是仇家的话今天她和沫冉就都完蛋了。 尊哥,你快点来救我们啊,快点啊—— 男人再次把她挥开了,他在床沿边坐了下来,抬手触摸上了林沫冉瘦小的脸蛋,面色森冷,动作却很温柔。 “你住手!不要碰她!” “我倒是想知道,碰了,会怎样?”男人唇上勾起冷邪的弧度,忽然低头吻了上去,轻轻碰触上她的唇,然后便疯狂的吻了起来,她昏迷中,一点不影响他的动作,想撬开她的贝齿,深吻下去,他微微僵了一下,只是在她柔嫩的唇瓣上辗转反侧。 “不要碰她,我求你,不要碰她了!混蛋!”颜小玉晕头转向的爬起来,扑上去继续捶打拉扯男人:“畜生!不准碰她!” 男人被颜小玉扰烦了,干脆抬手一掌就击晕了她,然后把她也丢在了床上。 抬起左手看了眼时间,九点整,也该来了。 他的唇角再次弯起冷冽的弧度。 择日不如撞日,再周密的计划也赶不上变化,看来,今天就是个不错的日子。 *** 而此时的祁家,不用说,又是天下大乱的气氛。 沫冉和颜小玉在一起,像颜小玉这种不安分的野母马,受到燕安南的刺激后,肯定不会只是散散步,祁尊断定,野母马多半会使坏,带着沫冉去醉迷喝酒,说不定还想着在醉迷找个男人,气死燕安南。 他几乎把人和事推测的死死的。 于是,祁大少爷直接让展跃召集了一票人,去了醉迷。 可是结果,把整个醉迷翻了个底朝天,从监控上查出她俩八点就离开了!但是,外面停车场颜小玉的车还在! 众人顿时感觉麻烦了!这次是真的出事了,前面几次少奶奶闹失踪都是虚惊一场。 一查醉迷场外监控,果不其然,被三个不入流的杂毛用棍子敲晕掳走了!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这一个小时可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众人几乎不敢往下去想。 也没有人敢再看祁尊的神色,简直比死神附体还骇人,冷冽入骨四个字:“掀了a市。” “是!” 祁尊一句命令,下面该怎么查几乎不用他详细说明,去调路面监控的调监控,去抄道上几个窝点抄人家窝点。 不一会儿就有了线索,三个人渣扛着两个女人进了一家小型旅馆。 一群祁家人包围了整个旅馆,弄得里面的人一片惶恐,所有人不准进也不准出。 “啊——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是谁啊?是演电视吗?” “好可怕,像黑社/会的人。” 祁尊从车上下来,他单手甩上车门,毫无表情的脸上,透着丝丝清白之色,眸底满含慑人的冷光,他的每一步都像似带着火焰,一步一步踩在人的心尖儿上,这种冷冽的气场,无不让人生出深刻的恐惧来。 堵住旅馆大门的两排手下,齐刷刷的举着手枪,只要他一声令下,绝对演绎一场血腥画面。 不用劝他,因为没用。 沫冉被受到了威胁,他不会顾及任何后果。 为了避免有人报警,跟警察懒得费口舌,展跃直接一个手势,一小队二十个人立马冲了进去,剩下的人留在出口把守。 祁尊下车走过来,展跃回身正准备跟他汇报情况,忽然眼睛余光敏锐的捕捉到左边那栋楼,暗处一点红光一闪,心口猛地一跳,暗叫不好,显然已经来不及喊叫了,展跃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直接朝着祁尊飞身扑了过去,用身体护住了他。 祁尊也在同一时间敏锐的发现了暗处的危机,但是展跃已经一把护住了他,一声子弹穿透皮肤的闷响,伴随着展跃的闷哼:“嗯...” 祁尊一手接住展跃,反手就是一枪,可是他忘了,他答应过沫冉,以后碰她就不会再碰枪了,所以枪里没有再装子弹,对着暗处打出去的是空枪。 “尊少!展跃!”所有人刷的一下围了过来,护住两人,有几个反应速度的对着左边高楼的狙击点就是几枪。 “啊——杀人啦!” “啊——有人开枪杀人啦!” 顿时惊叫四起,乱成一片。 展跃也穿着一件白衬衫,此时后背晕开了一大片血迹,双手紧紧的抱住祁尊,艰难的吐出四个字:“你没事吧?” “展跃!”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他碰你了 一群祁家保镖已经迅速的围了那栋设有狙击点的楼层。 楼顶上,男人左边胸膛上受了伤,黑色的高领衫已经浸湿了一大块,他抬手猛地按住溢血的伤口,靠着墙壁几乎站立不住。 这群祁家狗果然如传言中的一样,个个都是高手,这一枪只差一点点就到了心脏。 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他缓了口气,试图抱起地上昏迷状态的女人,弯腰用力一抱,伤口溢出了更多的血,滴了几滴在女人苍白的小脸上,他抱不动她了,愤怒的握紧了拳头。 抬手帮她擦拭脸上的血珠,喘息着轻声唤道:“冉冉,冉冉?醒醒,我是逸凡哥哥,快醒醒,我带你离开,冉冉?” 女人一动不动,想必后脑勺被击的那一下不轻,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该死的!她这么瘦小怎么受得住被击打。 他想用绳子把她绑在自己的背上,逃走的路线他早已准备好了,可是,左胸的伤口不停的流血,他开始体力不支,别说带走一个人了,这样下去,他逃走都困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楼下的那群祁家人已经从下面包抄了上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他一拳砸在了地板上,闭了下双眼,站起身,忍痛割爱了:“冉冉,我会回来带你离开的,你等着我。” 走到栏杆处,一条绳索从这边这栋高楼层接上了旁边的那栋低楼层,即便受了伤,依然不影响他的好伸手,从绳索上快速的滑到了另一栋楼顶,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夜色里。 一群黑衣男冲上楼顶,只找到了晕厥过去的林沫冉,和墙上的血迹。 ...... 展跃先一步送往了医院。 在房间找到人的时候,只见颜小玉,没见林沫冉,祁尊一把拧起床上的人,两下把她弄醒了,一句:“沫冉呢?” 颜小玉吓坏了,慌乱的往床上一看,哭着回了句:“我不知道。” 祁尊脸色骤变,双手用力恨不得掐死她:“不知道?人是你带走的,你说不知道?” 幸好燕安南及时赶到,走过去一把捏住了祁尊的手腕,怒喝一声:“她也吓坏了!放开她!你要实在不消气,你特么冲我来啊!” “你以为我不敢?”祁尊扔下颜小玉,一拳就朝着燕安南砸了过去:“我说过,你俩的事,不要找她,为什么要找她?” 燕安南被一拳打倒在地滑出去一段距离,左边脸颊顿时浮肿了起来。 眼看祁尊眸色猩红,已经彻底失控了,保镖冲进来急声汇报道:“尊少,少奶奶找到了,在对面楼顶。” 这一句,祁尊总算是有了点人色。 这会儿坐上车了,颜小玉都还心有余悸,她从小没见过祁尊这么愤怒绝望的神色,就像他的世界已经坍塌了,他要毁灭一切似的。 燕安南本来是尾随着祁尊一起过来的,半路上车抛锚了,所以晚来了一步,这会儿抱着颜小玉只能上了祁尊的车。 这一路上,祁尊抱着怀里晕厥过去的人儿,面沉如水,看的颜小玉都不敢再招惹他了,乖乖的缩在燕安南的怀里,闭着眼睛假寐。 医院此时的气氛,紧张异常。 展凌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站在手术室的门口,他手上还戴着一双沾满了血的一次性医用手套。 里面抢救的是展跃,子弹离心脏毫米的距离,从背部穿透的,危险性非常高的一场手术,刚才大出血,他竟然慌了,手术刀都没握住掉在了地上,这是他第二次犯这样的错误,第一次是祁尊车祸那次,他也是这样慌了,就像个废人一样站在手术室门口,什么都做不了,什么忙都帮不上。 都说他医术高明,可为什么连至亲之人他都救不了?他无法心境平和的去面对手术,四年前是祁尊,这次是展跃,都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竟然无法救治他们,他还算是个医生吗? 刚才展跃还没送医院来的时候,祁尊就打了电话过来,让他安排张主任主刀,在电话中祁尊就下了命令:“展凌你听着,安排其他医生手术,展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特么也别活着。” 祁尊早就料到了他有这方面的心理障碍,他没听,还是要亲自抢救,手术到一半大出血,差一点他就误了手术,幸好张主任在一旁接着把手术进行了下去。 安可走了过去,轻轻握住了他的胳膊:“关心则乱,不是你的问题,他会没事的,放心吧。” “安可,我还算是个医生吗?”展凌自嘲的笑笑,脸色苍白,眼中就像忽然间注入了全世界所有的忧伤,与他这样的眼神对视,谁都会被他感染忧伤。 安可心口一疼,伸手缓缓的搂紧了他的腰,温柔的声音从他的胸口传来:“你是不是医生我不管,我只知道,你是我孩子们的爸爸,不管你是做什么的,在我眼里,你只有这样一个纯粹的身份,你不是救世主,你有七情六欲,你是我和孩子们最重要的人,你是要娶我的人。” 安可极少说这么感性的话,展凌微微僵了下,眼底闪过泪花,伸手紧紧的搂住了她。 对,他是医生,可他也有七情六欲,虽然见惯了生离死别,可面对自己的亲人,他的心底也会有害怕和无助。 这一刻似乎忽然找到了依靠,他沉声喊了句:“安可。” “好了好了,别怕别怕,一定会没事的,有张主任在呢。”安可红了眼眶,轻轻柔柔的安慰着他,左手紧搂着他,右手抬起来拍了拍他的背,拉他坐在了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 燕安南把颜小玉箍在怀里,也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刚才送医院一番检查下来,医生告诉他这个女人怀孕九周了,算算日子,很有可能那次她去醉迷接沫冉,他确实是碰了她,那种感觉很真实并不是他做的梦。 因为担心抢救中的展跃,他一直没问出口,她也忘记了跑掉,就这么被他从旅店抱上了车,陪着她来医院做了检查,一直到现在被他抱着,她都忘记了挣扎,看样子是真的吓坏了。 燕安南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大气都不敢出。 差不多两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张主任一句:“已经没事了。” 所有人大松了口气。 安可顿失温柔,笑道:“展凌,展跃没事了!我就说他没心没肺的,阎王爷怎么可能看得上他!白担心了吧!” “没事了..” 燕安南立马把心思转到了怀里的女人身上:“孩子是我的对不对。” “嗯。”某女呆愣愣的回答了实话。 这次她不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吓,还有深刻的自责,因为她的任性,害了沫冉,不知道沫冉有没有被那个王八蛋侮辱?还差点害祁尊被人暗杀,展跃舍身相救差点丢了命。 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小玉,一切都过去了,不要自责了,沫冉没事的,展跃也没事了,求你不要再自责了好不好?”燕安南一个劲儿的安慰,满眼都是疼惜和担忧,找到她的时候,她身上的衣服撕烂了,不过还好,裤子完好无损的穿着,看样子应该只是受到了惊吓。 祁尊一直斜倚在林沫冉的病房门口,脸色阴郁骇人,修长漂亮的手指间夹着一只细长的烟,他面向着手术室的方向一直在抽烟,听见张主任一句‘没事了’,他掐灭了手中的烟头,转身进了病房。 “尊少。”守候在病房里的两名护士恭敬的招呼道。 他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唇形说了句:“出去。” 两名护士出去,轻轻带上了病房的门。 站在病床边,他低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眉毛、闭着的眼睛、小巧可爱的鼻子、略显苍白的唇,他用心描绘着她,缓缓抬手弹钢琴般触摸上她还沾有点血迹的脸蛋,然后转身进了洗漱间,打了一盆清水,拧干毛巾,一点一点帮她擦拭脸蛋,胳膊、手心和每一根手指。 无比温柔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是清清冷冷,侧脸一片阴郁。 擦拭完,他忽然掐住了她的下巴,手指用力,昏睡中的人都感受到了疼痛,微微皱起了眉头,轻哼了一声:“嗯...” 他低头攫住了她的唇,张口咬住她的唇瓣,看着它充血,咬到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发出一声痛呼,他顺势侵入她口中,纠缠住她的舌/尖,带着惩罚性的一个深吻,终于把她彻底弄清醒了。 林沫冉蓦然瞪大了眼睛,却在看清眼前这双熟悉的眼眸时,她立马放弃了挣扎,他眼底全是慑人的光芒,除了漂亮,又冷又无情。 这种吻没有一丝温柔,暴烈、狂躁、愤怒、只有占有欲,这么热烈,却带着疼痛。 只一会儿她便喘息不能了,吸进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她想扭头避开他的侵占呼吸空气,他不放过她,掐的她生疼。 片刻后,他微微退开距离,咬着她的唇角,暗哑低沉的开口:“他碰你了?” 林沫冉全身一僵,大脑一片空白,有点断片儿,她努力回想着:小玉心情不好,她俩甩了保镖,去了醉迷,然后遇到几个骚扰的流氓,后来从醉迷出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怕你生气 林沫冉努力回想着,从醉迷出来之后发生什么了? 可是他吻咬着她的唇角,扰的她根本没办法静心的思考。 现在在哪里? 这里好像是医院! 怎么会有一段空白的记忆呢?完全衔接不上—— 他问的问题让她越想心口越发紧,从醉迷出来后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是谁?”她皱着眉头想的头昏脑涨,声音有些颤抖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 忽然想起一点什么来,她顿时慌了:“八点回家,我是不是,回家晚了?是不是..又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祁尊直起身来,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双手撑在她的脸侧,低头俯视着她,脸上的神色慢慢柔和下来,他只是微微笑了笑,隐去了眸底的冷芒,抬手把她脸颊上的几丝墨发拢到了耳后,淡然一句:“没晚,你只是晕倒了。” “哦..”林沫冉暗自呼了好大一口气,还是有点心虚,伸手亲昵的搂住了他的脖子,缓缓开口就是一句:“吓死我了。” 祁尊顿时笑起来,眼神变得勾人,他看着她,鼻尖碰着鼻尖,距离这么近,似吻非吻:“这么怕我啊?” 林沫冉看着他,眼底深处有哀伤,只是温婉的笑道:“怕你生气啊!” 其实她要的好少,与相爱的人,过平静而又正常的生活。 跟祁尊,她一直在努力适应中,这个男人看似强大的不得了,如今,却让她看着都心疼。 轻柔的吻了吻她的唇,他淡淡的问:“头还疼吗?” “不疼了。” “我们回家。” “好。” 现在快凌晨一点了,祁尊没打算让她在医院过夜,他弯身从床上把她捞起来,离开的有些匆忙。 把她送回家后,安排冯姨守在她的床边照顾,他一句‘还有事’,就又开车离开了。 夜色深沉,祁氏高耸入云的办公大楼漆黑一片,只有顶层的办公室内留有灯光。 男人长身玉立在落地窗边,鸟瞰楼下的夜色,他手中拿着一只高脚杯,杯中紫红色的液体,映衬着他的手白皙细长,漂亮的不输给女性,他看上去很平静,整个人优雅的仿佛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一般,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这个反应,多半是动了杀念了,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前来汇报的属下几乎个个都是绷着神经进去的:“尊少,所有医院、诊所还有药店,都查过了,没见那个人,他没有医治伤口,连夜潜逃了。” “尊少,很显然是有人接应了他,而且,这次暗杀事件是经过提前做好计划的,否则一个带着伤的人,根本不可能从我们手中逃脱。” 想要暗杀祁尊,而且还想带走林沫冉,这个人是谁,显而易见了,唯有楚逸凡,他的母亲死在了法国,跟祁家算是结下仇了。 少奶奶如今是尊少最大的软肋,也是最容易攻克的地方,楚逸凡出其不意的揪住了尊少的这块软肋,这次真的是太悬了。 祁尊手指抚过高脚杯的边沿,他整个人都冷了下来,微微动了动唇,笑道:“丧家之犬,不用追赶,让他逃,还怕他不回来?” “是,尊少。”来汇报的几个人顿时感觉全身一轻,办事不利,让人给逃了,还以为回来会受罚。 “尊少,三个人渣抓到了。”这时进来几个押着先前掳走林沫冉和颜小玉的三个小混混。 一进来就哭嚎成了一片。 “尊少!尊少饶命啊!我们真不知道是您的女人啊,要是知道,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碰您的人啊!尊少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尊少!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饶了我们吧,尊少..” 祁尊抬手优雅抿了口高脚杯里的红色液体,跪在地上的三个人,他看都没看一眼,但他周身瞬间爆满了萧杀气息,气场冷冽的结冻了空气。 “祁尊,我有事跟你说...”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燕安南闯了进来,一看这气氛,他顿时闭了嘴,抬手扶了把额头,手掌盖在脸上,从指缝中睨着眼前的画面,心里默默祈祷:‘阿门,上帝保佑!’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一旦越轨,那就只能用道上的规矩来解决问题了。 都知道祁尊的原则,敢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搞事情,那就该杀,这几个人这次是真把事情搞大了,与暗杀祁尊的人勾结不说,还掳走了沫冉和小玉!估计是没有活路了。 “你们继续,继续..“ 被燕安南稍稍打断了一下,三个人渣又开始哭求了:“尊少,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们吧。” 祁尊只听不答,不急不缓的品着酒,他的这个样子让人感觉心惊肉跳的要命。 “尊少,只要您放过我们这次,以后我们就当牛做马,跟您混了。” “呵!”听到这儿,祁尊忽然冷笑出声,轻启薄唇,说出来的话却锋利无比:“我属狼的,祁家个个都是狼,我可从来不养狗,更何况..还会咬主人。” “尊少,我们跟那个人真的没有什么交情,我们连他的名字都还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打死了我们的老大,我们跟着他完全是被逼的。” “尊少,饶了我们吧..” “饶了你们?”他微微一笑,把手伸出窗外,轻轻一撒手,手中的高脚杯就从高空滑落了下去,他的语气忽然冷冽到了极点:“你们差点让我失去了最重要的沫冉,本就该死。” “尊少!饶命啊——” “尊少求求您,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两个人跪在地上爬到了祁尊的脚边上,不停的磕头求饶,颤抖成一片。 而另一个人已经吓得无法言语了,全身哆嗦,尿了一裤/裆。 燕安南悄悄走到沙发旁坐下,一只手抱胸,继续保持着一只巴掌盖住脸,从指缝中睨着眼前的一切。 “好,我给一次机会。”说着,祁尊从腰间掏出了枪,弯身递在其中一个男人的面前,他勾起一个阴寒的弧度,嗓音华丽:“里面有两发子弹,你们可以对着自己的脑门儿开,也可以相互帮忙,每人只有碰一次枪的机会,也就是说,你们三个,只有一个可以活着离开这里。” “尊少!” 跪在他脚边的两个男人脸色苍白如纸,大颗大颗的冷汗从头上滑落。 其中一个男人盯着眼前的这支手枪,他眼底忽然闪现一丝狠戾,见旁边的人准备抢先,男人急忙伸手拿了枪,起身迅速的上膛,对着身旁的同伴‘咔擦’按下扳机—— 但是,却是空响! 男人身旁的同伴躲过一劫,几乎摊在了地上。 结果已经出来了,显然死在这里的就该是他和门口吓尿的那人了。 正在这紧张时刻,摊在地上的人,忽然爬起来,快速的出手去抢男人手中的枪支,两人神色狠戾,被这气氛彻底逼急了,抢的扭成了一团:“妈/的!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松手!” “混蛋!你特么的想杀了我!” 两人恶狠狠的瞪着彼此,喘着粗气儿,最后两人神色一冷,眼中同时闪现鱼死网破的念头,忽然转身枪口对准了祁尊,‘咔擦’‘咔擦’连续两枪。 可是,他俩怎么都没想到,依然还是空枪! 像似不敢置信,另一个男人从他手中抢过枪,对着祁尊连续扣动几次扳机—— 全是空响! 里面没有一颗子弹! 下一秒,只见祁尊冷冽的一个字:“杀。” 门口的手下立刻动了手,‘砰’‘砰’两声响,祁尊面前的两个男人猛然瞪大双眼,应声倒下,只留了门口吓傻的男人。 祁尊说留一个活口的时候,几乎一群手下都知道会留这个胆小的,应该是没摸过枪的人。祁尊动手一向有原则,不杀没有作奸犯科的人,不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如今要附加一条,只杀敢动少奶奶之人。 不用他多一个字的吩咐,手下麻利的处理了血腥的现场,短短不过三分钟,办公室干净整洁如初,让人感觉刚才发生的一幕就像是产生了严重的幻觉。 而祁尊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态,几分慵懒的靠坐在办公椅上,点燃一支烟,眉宇间微露烦躁,冲着沙发上的人冷然出声:“说。” “呃...我看还是算了吧。”燕安南这才从脸上把手掌移开,咽了咽喉结,咕哝道:“刚看了这么惊悚的一场现场直播,我可想不起来要说的事了。” 祁尊闭眼吐出口烟幕,‘咔哒-咔哒-''地把玩儿着手里的打火机,隐去了萧杀气息,脸色又变得清清冷冷,神色不明。 燕安南起身看着他,走出去前忍不住冲他就是一句:“你狂!你拽!你特么枪能随便给到别人手上吗?” “管好你女人的嘴,展跃受伤的原因,我不想让沫冉知道。” 燕安南一听就懂了他的意思,他不想让沫冉知道今晚被绑架过,然后祁尊差点遭遇暗杀,展跃受了伤,这个暗杀者,多半跟沫冉还有点关系。 燕安南叹了口气,转身出去,在门口没忍不住又回头说了句:“枪装身上又不装子弹,你装逼呢。” 听得出燕某人言辞间全是担忧,今天这事儿,不管是沫冉还是祁尊、还是展跃,任何一个遭遇不测,只怕小玉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所有人到现在都还有后怕的感觉,狙击手的枪法非常高,而且还是晚上,光线非常差的情况下,差点得了手。 祁尊置若未闻,对着一旁的手下吩咐一句:“吩咐下去,今天这事,若是少奶奶知道了,都别想活。” “是!” 手下出去,不用他吩咐,帮他关了灯,轻轻带上了门,宽大奢华的办公室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只见他指间一点红光忽明忽灭。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喜欢你 关于那天晚上从醉迷出来晕厥过去的事情,林沫冉一直觉得有些迷糊,打电话问小玉,她含含糊糊的说:‘我摔了一跤,把你拉着也跟着摔了一跤,然后你就晕倒了,没别的事儿。’ 这解释,她总感觉有哪儿不对。 展凌定好的婚期延后了一个月,林沫冉才得知展跃受伤住院的事情,一大早她就起床炖汤,做了点病人吃的东西,虽然知道有人会给他做,但她还是觉得做点是个心意。 在厨房忙乎了将近两个小时,提上食盒就去了医院。 还在病房门口,准备敲门进去,听见里面的争吵声,声音是语琦的,完全失去理智的嘶吼:“展跃,你是奴才吗?你是祁家养的奴才吗?” 林沫冉听得心里咯噔一下,语琦这家伙说些什么昏话呢?怎么能说这么侮辱人的话?展跃那性格肯定是不吃这一套的! 想到这儿,她急忙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 果然,就见展跃半靠在病床上,脸色异常森冷,一双桃花眸子里燃烧着三味真火,他怒极反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贺小姐说的没错,所以呢,贺小姐不要试图去改造一个拥有奴性的人,那纯粹是在浪费你宝贵的时间,谢谢你今天来看我,只怕我消受不起,请回吧。” “你!”贺语琦提着食盒站在病床边,身子微微颤抖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笑了:“展跃,如果我和祁尊,同时掉进河里,你会...” “救祁尊。”展跃没让她问完就给了答案,抬起眼来,冷冷的看着她,当真是,不留任何情面。 “好,好,我明白了...”贺语琦连连后退了几步,紧攥着手,唇上的笑容却更灿烂了几分:“子弹你都能帮祁尊挡,我还真是问的可笑...但愿你每一次..都这么好运。” 帮祁尊挡子弹? 林沫冉本来想出声的,却僵在了门口,大脑嗡的一响,空白了。 贺语琦说完,转身大步离开,转身的一瞬间,两串眼泪溢出了眼眶,她擦着林沫冉的身侧跑了出去。 “哎!语琦!”等林沫冉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进了电梯,下了楼。 返回病房,就见展跃神色清冷的靠坐在病床上,放在床两侧的手握紧了拳头。 对于展跃来说,刚才语琦的那番话确实太伤人了,听小玉说,语琦的父母一直看不起展跃,觉得他是祁家的下人,门不当户不对,配不上语琦,章家老二章敬又是语琦的未婚夫,所以贺家老两口就更是看展跃如眼中钉肉中刺了。 展跃是什么人啊?估计他也只在乎语琦对他的看法。 听小玉说,祁尊前不久把展跃身上的那点积蓄全部敲诈干净了,然后倒腾了一个分公司出来,完全撒手不管让展跃在打理,这摆明了就是把展跃踢出祁氏让他单干了。 展跃后知后觉的发现了祁尊的意图,不过他欣然接受了,没有像以前那样(一副离开祁氏我会死的熊样),他是想好了,为了语琦要好好规划未来、好好拼搏的,可以说,这是他第一次不为祁家,不为报恩,纯粹只是为了贺语琦。 所以可以想象,语琦刚才那一句‘祁家奴才’对他的伤害有多大了。 盯着病床上的人,林沫冉在门口愣了一会儿,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走进去把手里的食盒打开,一样一样拿出食物,轻声开口道:“展跃,刚才语琦说话那么冲,其实只是心疼你,你受伤了,她只是在埋怨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爱惜自己,你为祁尊...挡枪了对不对?” 展跃低着头不语,紧绷着暗沉沉的脸。 “谢谢你能为祁尊这么做,我是真的很感激你...”林沫冉拉过一旁的凳子在床边坐下,伸手握住了他攥着拳头的一只手,她的鼻头和眼眶红了,声音有些哽咽:“如果不是你保护祁尊,他伤了我也会心疼,我也会跟语琦一样,会急的口不择言,会埋怨他,你到底做了多恶劣的事情,人家才会恨得想要杀了你?你就不能做个好人,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吗?估计我还会自怨自艾,我怎么会嫁给一个坏人呢...” 说到这儿,她早已眼泪滂沱,握着展跃的手开始颤抖,足以见她有多害怕了,她抬手擦了把止都止不住的泪水,继续说道:“如果说,语言是杀人的利器,估计,祁尊又会被我生生的凌迟了,体无完肤,心如死灰,跟你现在的感触是一样的。” “豆芽菜...”展跃最怕女人哭了,而且还是祁尊的女人抓着他哭,顿时紧张的不行,一慌就叫了给人家取的外号,噌的一下坐直身子,动作弧度太大了,牵动了伤口,痛得他捂住胸口倒抽了一口凉气:“啊~嘶——!” “你快躺下!别乱动好不好!都这样了还毛手毛脚的!”林沫冉吓坏了,急忙把他扶着躺了下去,她吸了吸鼻子,接着说道:“所以,刚才语琦的话,你怎么能当真呢?她问你,她跟祁尊掉进河里,你先救谁,你是个木头吗?你不会说,祁尊会游泳,我当然救你啊..” “我...”展跃无力的垂着脑袋。 “你个屁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句话让语琦有多无助?”林沫冉擦了把眼睫毛上的泪花子,越训越来气:“你不知道男女感情都很自私吗?其实有时候不是真的要你做个比较,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而已,在你的心里她永远排在祁家和祁尊的后面,不!估计她这会儿的心态是,把跟你有关的所有人和事都排了一遍,然后她自定义的把自己排在了你心底的最后一个位置上,她觉得你不在乎她,你刚才的态度和话,也同样把语琦凌迟了一遍,你刚才有多痛,她现在估计比你还要痛,你都伤成这样了,你知道她有多心疼、多害怕吗?而她此时还感觉你一点都不在乎她,你这是往她心口狠狠的捅了两刀你知道吗?” “我..” “你闭嘴!”林沫冉站起身,边支好病床上的桌子把食盒摆上去,边继续说道:“我刚才听见,你是帮祁尊挡了子弹,我的脑袋里忽然间什么都不会思考了,只有一个可怕的画面,如果没有你,子弹会穿透祁尊的身体,他受伤了,血淋淋的样子,只是这样一个幻想,我都吓得无法呼吸了,说实话,我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何况还是真正受伤在身的你,语琦她怎么受得了?” “对不起,我刚才确实冲动了..” “对不起不要跟我说。”林沫冉把勺子递给他,闷闷的说道:“赶紧把伤养好吧,把公司做好,然后把语琦娶回家,好好疼爱她,以后,不要再打打杀杀了...咱们正正经经做点生意..不好吗?” 她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她自己都感觉无力了。 语琦刚才那么激动,显然也是才知道展跃受伤了。 她的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一个讯息,有人想杀祁尊,是展跃救了他。 都说夫妻之间坦诚相待,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可是她与祁尊之间始终少了这样一种坦诚,他知道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心理活动,他知道她害怕什么,喜欢什么,他把她安置的妥妥帖帖。 可是她呢?即便与他生死相依过一次,她还是看不清他,读不懂他,触摸不到他,有时候闭着眼睛拼命的想,她甚至不知道他生活中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他只要求她顺从的接受他的好,接受他给的一切,却不给她触摸他的机会,所以她时常感觉,自己就像祁尊圈养的一只宠物。 祁尊最近早出晚归,他的解释往往都是两个字‘在忙’,一开始她还想追问一句在忙什么呢?后来次数多了,她慢慢的就不想问了,觉得累心。 她没有询问展跃关于这次事件的原因,知道问不出来,当然更不敢问祁尊,他有意瞒着她,只怕是一问,又要有人遭殃了。 只要是跟祁尊沾上边的事情,她连一个诉说的对象都没有,所以即便担心的要死,她也只能自己偷偷的憋着,自己想开。 从医院坐车回家的路上,她不安的闷着,深吸了一口气拨了他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一接听,她恍恍惚惚就是一句:“祁尊,你到底喜欢什么呢?”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被她忽然天马行空的一句弄懵了。 林沫冉垂下眼睫,两滴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滴在了手背上,她不贪心,要的好少,只要知道他的生活喜好就好,这样才是公平的。 他身陷尔虞我诈中,隐藏自己习惯了,就像他一道菜从来不夹第二筷子,几乎没人能够投其所好,他不给任何钻空子的机会,这是自保。 可是,他连她也防。 见他被问住了,她稳住声音急忙补充道:“我准备去超市逛一下,想给你买点东西,每次买的都是我喜欢的,感觉挺没意思。” 他轻轻笑了下,嗓音温润清冽:“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隐约能听见沙沙响的翻纸张的声音,她闭着眼睛都能幻想出,他此时定是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在批阅文件,所以他说的这么敷衍。 “哦..”无力的应了一声,想说一句‘再见’。 却听见电话那头再次传来他的声音,低低沉沉一句:“我喜欢你。” “啊!”听见这样一句,她紧捏着手机,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失望。 这是他第一次说喜欢,这是情话,不是她想要了解的事物啊。 “好吧..”她极力忍住声音中的颤抖,轻声叮咛:“在外面小心点,忙完,早点回家。” “好。” 第一百七十章 :不留情面 中午冯姨接到老宅打来的电话,说炖了乳鸽汤,叫她去老宅吃午饭。 那一千只鸽子也才喂半个多月吧,这么快就能吃了吗? 说实话那么可爱的小东西,让她吃,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到老宅快一点了,祁爷爷和祁新一直等她到了才吩咐厨房端菜上桌,餐桌上很丰盛,祁新也做了几道菜,这道乳鸽汤就是她亲手炖的。 “爷爷和沫冉多喝点这汤。”餐桌上祁新热络的帮林沫冉和老爷子一人盛了一碗。 “谢谢,你也多喝点儿。”林沫冉急忙伸手接住,往碗里瞟了眼,幸好只是汤,要是有只鸽子的小爪子估计她怎么都不敢喝下去。 这是祁新来祁家后,第一次跟她同桌吃饭。 席间就见祁新不停的给爷爷还有她夹菜,本来气氛还算愉悦的,祁新忽然笑眯眯的冒出一句:“沫冉一定要多吃点儿,好早点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少爷,你看你太瘦了。” 老头的脸色暗淡了几分,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林沫冉从来没见过老人在她面前露出这种神色,隐隐透着失望和伤心,不再是以往纯粹的疼惜。 “好,谢谢,我,确实太瘦了点儿。”她努力忽略掉心底的压抑感,只觉得这个祁新说话也太直白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听老人忽然开口,对着她说:“这鸽子汤确实好,以后让冯姨每天过来抓几只煲点汤。” “嗯,好的,爷爷。” “爷爷..”祁新很随意的插话道:“午饭后,您把户口本给我一下。” “要户口本做什么?”老头有些烦躁的放下了筷子,没有半点食欲了。 女人答得自然:“我想去办张身份证,准备找份工作。” “嗯。”老头思考了一下,很是赞成:“也好,下午让张伯陪你一起去。” 闻言,女人微微愣怔,她没想到老头也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没下文了! “爷爷和沫冉帮我建议一下,我找哪方面的工作比较适合呢?” 林沫冉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不好插话,‘我又不知道你有哪方面的一技之长,能提什么建议?’ 女人暗示的这么明显,祁爷爷应该也听懂了吧,她想去祁氏上班。 只听老头开口道:“这么大个a市,总会有合适你的工作,不急,慢慢找。” 没想到老头会是这样一番不咸不淡的话。 “...爷爷说的是。”女人垂下眼眸,继续吃饭。 林沫冉来祁家四年多了,这餐饭吃的从未有过的压抑。 午餐后,来了三个特殊的客人,两男一女,都是外国人,祁爷爷一直在书房里招待这三个客人,神神秘秘的。 晚上,祁尊刚进屋,手机又响了,每次听见他的手机响,林沫冉都有些排斥感。 他看了眼号码,接起电话:“什么事?”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他扯领带的动作僵住,挂断电话后,抬头看着她,神色有些歉意道:“早点睡,我要出去一下。” “很急的事情吗?必须要现在出去吗?”林沫冉抬手帮他把领带取下来,颤抖的手暴露了她的担忧。 展跃受伤还躺在医院里,如今他每次晚归,或者晚出,她都担惊受怕的失眠。 “对..”祁尊定定的看着她,神色有丝挣扎,像似有些不忍,忽然一把搂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缠绵悠长的就是一番深吻。似乎每次他有所隐瞒、或者无法解释的时候,都是这个方式拒绝着她。 马上十点了,祁尊离开的匆忙,身后跟着不少保镖,祁家医院的方向。 祁尊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紧闭,展凌身穿白大褂坐在手术室的门口,伤患展跃捂着胸口也守在手术室的门口。 老管家神色担忧的来回踱步,气氛隐隐透着紧张。 “老头这次,挺不过去了吗?”祁尊走过去问着展凌,浅淡的语气,透着忧伤。 “不知道..”展凌整个人懵逼的状态:“我赶到的时候,没有看见人,在里面实施抢救的听说是三个国外的专家。” “国外专家?”祁尊眉头轻轻一皱,看向了老管家:“怎么回事?” “少爷,这三个专家是老爷子专门从国外邀请过来给少奶奶看身体情况的,也不知道下午在书房谈了些什么,老爷子一口气没缓上来,还吐了血,情况实在危急,所以就没给展凌打电话,让这三个专家着手抢救了。” 张伯这话很明显是在暗示展凌抢救展跃的事情,怕展凌关键时候掉链子。 不一会儿手术室的门开了,黄发碧眼的外国男医生走了出来,用不太流利的中文问道:“请问,谁是祁尊?” 这句话让候在门外的几个人同时僵住,气氛又紧张了几分。 祁尊抬步走了过去:“我。” “你进来一下吧。” 医生这句话,展凌、展跃、老管家也挤了过去:“老爷子怎么了?” 医生指了指祁尊,费力的说道:“就他进来。” “抱歉,这家医院由我负责,我想我有资格加入抢救工作。”展凌神色一冷,就要进去。 “sorry,这是老人的意思。” 这情况,隐隐有些怪异。 祁尊淡淡一个眼神,示意展凌退下,抬步进了抢救室,他这一进去就是大半个小时,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几个人焦急的等候在外面。 担忧老头这次是不是挺不过去了。 不一会儿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祁尊步伐不稳的从里面蹿了出来,他脸色发红,双眸冒着怒焰,气息不稳。 “尊!”展凌、展跃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扶住了他,展跃瞬间警惕起来:“怎么回事?” “尊少!”跟着祁尊过来的一票保镖迅速的围了过来。 展凌一看他这情况心下顿时明了,这是被注射催/情/药了,而且剂量不小。 糟了!老头还是等不及了,这是准备提取祁尊的精/液找代理孕母吗? 难怪老狐狸不让他进手术室! 祁尊甩了甩发昏的头,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虽然全身都是暴戾的气息,神态却有了几分妖娆,双眼迷离,他一把揪住了展凌的衣领,喘息着挤出两个字:“沫冉..” 这两个字儿,就连不通医术的一票保镖都明白咋回事儿了。 老管家张伯的神色仿佛一滞,张了张嘴,挤出句:“...少爷,您别怪老爷子,人老了就容易犯糊涂,他也为了祁家,为了你啊..” 管家话音未落,手术室里传出老头的怒吼:“混账!你给我站在!” 老爷子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了出来:“这事儿,可由不得你!祁家不能断送在你的手里。” 老头身后紧跟着出来了七八个鼻青脸肿的外国男人,还有三个身穿白大褂的外国专家,此时三人惊恐的表情,有两个脸上也挂了彩。 展凌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老头这次是真的太过火了,比起撮合祁尊跟沫冉的婚事还过分,他都忍不住情绪了,怒喝道:“祁爷!您这是做什么呢!这种事情能勉强吗?您是不是老糊涂了!” “你小子给老子滚开!”老爷子气势更胜展凌一筹:“他若是能听劝,老子何苦这样!” 展跃神色一凛,眼露杀气,捂住胸口的手缓缓放了下去,快速的移步到了祁尊的身前,冲着身后的人问了句:“爷,没事吧?” 祁尊再次甩了甩发昏的头,一滴滴汗水顺着脸颊往衣领里流,刚才经历了一番打斗,这会儿已经撑到了极限,只感觉身体快要暴烈般,肿胀难耐,他冷冷的四个字几乎是从喉骨里挤出来的:“不留情面。” 说完,他脚步发虚的往电梯走去,身后只跟了两个保镖,其余的堵了手术室的门。 远远的还听见身后老头的怒吼:“混账东西!你给老子站住!” 展跃走到老头的面前,语气里带着笑意,眼神却是极认真的:“祁爷,您三年前使手段让尊少娶了沫冉,如今又用同样的手段想让尊少留个后,您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能不能消停点啊?一定要弄个爷孙反目吗?” 说完强硬的把老头从手术室门口扶了出来,对着身后一招手:“尊少的话没听见?给老子揍。” “你们敢!”老爷子顿时暴怒:“都给老子退下!” “祁爷,对不住了!这次是您过分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听从老头命令的。 不一会儿就听见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当着老头的面,把这群外国打手和三个专家,打得鼻青脸肿,丢垃/圾似的扔了出去。 祁尊一上车,神色迷离,意识开始有些涣散了,他仰靠在后座,抬手两把扯了纯白衬衫的纽扣,一颗颗汗珠顺着胸膛往腹部滑落,这副样子实在勾/人,嗓音性感沙哑的两个字:“回家..” “是!”保镖从后视镜里把后座的人瞟了眼,实在不敢再耽误,这得打了多大剂量的药? 一脚油门下去,路上飙车无数,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桃苑居。 祁尊跌跌撞撞的上了楼,一掌推开卧室的门。 卧室里没人! 他喘息着,准备往书房去找,一回身就见身后的人儿,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你怎么...唔...” 她话还没问完被他猛然一把箍住,低头就堵了她的唇,力度大的恨不得掐断她的身子,耳边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异常炙热的吻。 他的身子滚烫,拥着她跌倒在床上,刺啦两声,她的睡裙被粗暴的撕开,几下就除去了她身上所有的布料,只听他沙哑的唤了声:“沫冉..”冲进了她的身体,急切而又粗暴。 第一百七十一章 :如此护妻 林沫冉不记得昨晚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她被他弄得精疲力竭,反反复复缠着她,最后一点意识只觉得他抱了她很久,怀抱很暖,她就这样沉沉的睡去了。 早上醒来,一摸身边,竟没有了他的身影。 莫名心慌的情绪忽然从心底升腾起来,在一起这么久,她对他的身体还是了解的,昨晚那种情况很不正常。 最快的速度洗漱换衣,没顾得上吃早餐,给冯姨打了声招呼,去了医院。 “林小姐,请等一下..”护士气喘吁吁的从楼梯追了上来,但是已经来不及通报了,林沫冉坐电梯上楼,比护士快得多。 展凌的办公室门大开,而此时里面的景象是,祁尊拧着展凌的衣服,把展凌的身体压死在窗台上,紧张的气氛。 “你放弃她了?啊?” “尊,你听我说..” “为什么要告诉老头?”祁尊眼里那么明显的怒意,他怒极一拳挥了上去:“展医生,放弃病人跟谋杀有什么区别?你明明知道她的性格,你也明明知道,老头知道的后果是什么,你特么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展凌被一拳打的猛侧了下头,顿时嘴角破裂溢出血来,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依然温和:“抱歉...”准备继续说下去,眼角余光瞥见呆立在门口的人,他立马抬手去推祁尊,急声唤道:“沫冉!” 祁尊神色一僵,缓缓松了拧展凌衣领的手,隐退眸底那丝阴冷,回头往门口看去,对上她疑惑的双眼,他的脸色变得灰白。 不知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听了多少?下意识的,他大步流星的朝着她走了过去:“什么时候来的?” 林沫冉咽了咽喉咙,抬眼定定的看着他,他的神色让她惊惧,声音不自觉的有些颤抖:“刚来。” 她在拼凑刚才他俩的对话,可是越拼凑越混乱。 难道,祁尊知道自己生病了? 但是又不像是这么回事。 “你怎么动手打人呢?”她轻声埋怨,掏了纸巾朝着展凌走了过去,歉疚的神色:“你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展凌干咳两声,忍着嘴角的疼痛,无所谓的笑道:“我们从小就这样,闹着玩儿的,习惯了。” 骗鬼呢,若说祁尊从小跟展跃打架她相信,跟展凌,她肯定不信。 “还是三岁小孩啊,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 展凌与门口的人对视一眼,同样松了口气。 “挂彩了回去,安可肯定要抱怨了,马上用冰块敷一下吧。”她踮起脚尖,仰着头查看展凌的嘴角,手拿纸巾轻轻去擦拭他嘴角上的血迹。 虽然这姿势是有那么点儿暧昧,但是某女的神色坦坦荡荡,纯粹只是歉疚和担心,展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祁尊大步走过来,直接拽住了林沫冉帮他擦嘴角的手,一把把人拉开了,不是滋味儿的丢出句:“他自己有手。” “喂..等一下!” 被他拽着就走,快速的拉着她离开了医院,林沫冉心底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搅得她越来越心慌意乱了。 祁尊和展凌之间有事瞒着她,这事儿肯定跟她有关。 难道,身体有问题的只是她? 是她,不能生育? 祁爷爷如今对她的转变,大家背后对她的议论,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指向了她—— 回到家她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大脑嗡嗡作响,所有的思绪都空白了,潜意识在自我催眠,不让自己往下胡思乱想。 不管问题在祁尊身上,还是在她身上,这都是她难以接受的。 ‘咔哒’一声落锁响,祁尊抬步走了进来,走到她的面前,弯腰半跪与她对视。 他的表情好柔和,没有波澜的语气:“怎么了?” “祁尊..”她呆呆的看着他,眼中有惊惧,抬手抓着他胸膛上的衬衫:“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这个麻烦,是我吗?” 他笑一笑,只温柔的看着她,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我俩之间,不存在麻不麻烦..” “是不是因为我,你跟爷爷闹矛盾了?”她执意想要问个结果。 “我对你不好?”他不答反问,唇角勾起点笑容。 “没有。” “你是他钦点的孙媳妇,既然我没有对你不好,就不会存在矛盾。”他伸手圈住了她的腰,把她捞近身。 她顺从的靠向他,抿了抿唇,淡淡的问:“你昨晚怎么了?” “老头想抱孙子,给我打了药。”他回答的淡然:“可能觉得展凌打了那药,安可一次能怀两个,就想用在我身上试试。” 他没给她缓冲这番话的时间,接着说道:“三年前,他过寿那晚,我喝醉了,也是给我注射了这药,之后我就欺负了你,跟昨晚的情况差不多。” “啊——!?”林沫冉整个人僵住。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笑道:“他人老了,心智变低了,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三年前那次,跟昨晚的情况差不多?什么意思? 林沫冉的所有思绪被成功的转移到了这句话上,简直难以相信,祁爷爷会做这种事情! ** 安抚住了她,祁尊才离开,神色疲倦的坐进车里,对着车门外候着的几个保镖,沉声下达了命令:“都特么别跟着我,看好少奶奶,她要是再次不见了,你们都得死。” “是!” 几个保镖眼睁睁的看着祁尊驱车蹿出了院门,这次没有人敢自作主张的跟着,他的这幅神色,跟着绝对会挨枪子儿。 祁尊回了老宅,老管家开院门,一见是祁尊的车,这把年纪了都紧张的顿时流下冷汗来。 老头料到他会回来,早已坐在大厅等着了,面前的一杯茶都凉了,没喝一口,听见人来了,端起茶杯,喝了口凉透的茶水,重重的叹了口气,人还没走到跟前,老头抢先发问:“作为一家之主,如何恩威并施?” 祁尊站定在他面前,就像多年前一样,淡声答:“恩,自淡而浓,先浓后淡,人忘其惠;威,自严而宽,先宽后严,人怨其酷。” “你比你父亲聪睿过人的多,也更会做当家人,是个举足轻重的人。”老头点点头,按在拐杖上的双手,有些颤抖:“可是,如今你如此执迷不悟,是为了惩罚爷爷吗?” 祁尊笑了笑,居高临下的看着老头:“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 老头没让他把话说完,呵斥打断:“你这是认命吗?”“不。”祁尊唇上的笑意扩大了几分,神色凛然:“我从不认命,我只是,坦然接受。” “你!”老爷子的脸色惨白如纸,气的整个人都在颤抖:“好一句坦然接受!你是想让祁家断子绝孙!你想让我死不瞑目吗?” “看来,执迷不悟的人,是您。”祁尊转头眼风一扫餐厅的方向,敏锐的捕捉到偷听者的眼神,吓得女人一僵,急忙把头缩了进去。 祁尊唇角一翘,继续说道:“法国那边我已经吩咐人在给您买别墅和农场了,这几天收拾一下,带上您认的孙女,走吧,展凌会过去照顾您。” “咳咳咳咳——”老头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你!” “少爷!”老管家走过来,情绪激动的插话道:“老爷子都这把年岁了,他在这里住了一辈子啊!古语云,鸟飞返故乡,狐死必首丘,难道在少爷的心里,你爷爷,还不如动物吗?” 这话祁尊顿时笑了,讥诮出声:“呵!爷爷,不是把我当动物吗?这个家,还有正常人吗?” 他说完转身就走,背影清冷决然。 老管家忍不住冲着他的背影问了句:“少爷,你为了她,当真什么都能做?” “那又如何?当初让我娶她,如今又让我伤她,她,何其无辜?”祁尊顿住脚步,微微侧头,眸底冷芒四射:“难道她对您不够孝顺?不够尽心?” 一句话顶的老头和管家脸色惨白,无言以对,没想到,他如此护那丫头。 躲在餐厅的女人,紧咬着后牙槽,神色也好不到哪去,想当年在祁家,她就像伺候他的小丫鬟,打理他生活上的琐事,他神秘又漂亮,她被吸引的无法自拔,后来鼓足勇气爬了他的床,那时的他玩儿的很开,身边女人不少,但谁都知道他洁癖的厉害,从不接吻,他唯独给过她承诺,说会娶她,她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却忽略了一点,他也从来没吻过她,因为用她打理衣食住行习惯了,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公司事务上,仅仅只是把她当佣人习惯了,如今他却为了个林沫冉袒护至此。 老头半天没缓过来,等思绪缓过来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这个小畜生,气死老子了,咳咳咳——” “人呢!还不赶紧换杯热茶!”老管家怒喝一声,忙宽慰道:“老爷子,少爷是在气头上,回头我再去劝劝他,若实在劝不动,我就去找少奶奶,这种情况,少奶奶肯定能劝住他。” 被吓得躲在一边的保姆急忙走了过来,把那杯冷茶端走。 “找了那丫头,看着他俩..闹离婚?咳咳咳——”老爷子气的垂着胸口顺气儿:“这事,还不能让丫头知道,要是知道了,祁家,只怕真的要变天了..你也看见了,这就是个六亲不认的小畜生,他什么事做不出来?” “哎!那您,出国生活?”老管家一直觉得自家少奶奶乖巧懂事,人又善良,此时此刻,打心底冒出了红颜祸水的感觉来。 “作孽啊,都是我作的孽啊,咳咳咳——”老头浑浊的眼中起了层泪花:“老天何苦要折腾我的子孙们啊...” “爷爷。”祁新从保姆手中把换好的热茶接了过来,递到老头的面前:“您别急,也别伤心,您要不想出国生活,也不是没有办法。” 第一百七十二章 :老头出事 “祁新小姐,什么办法?” “丫头,你有什么办法?” 老头和老管家看着祁新,同时问道。 女人眼底一片阴凉,不急不缓的在老头身旁坐下来,温柔的笑道:“这还不简单,爷爷您啊,现在就病了,是被气病了,需要住院。” “对!老爷子,祁新小姐这办法好...” 老管家立马接话,只是话还没说完,园丁忽然走了进来,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说道:“老爷子,少爷刚才走的时候,让我给您带句话,少爷说,您要是无病喊痛,他会让人拆了祁家医院。” “....”这句话让祁新和老管家同时僵住了。 “咳咳咳——”老爷子气的忙喝了一大口茶:“小畜生,这次是跟老子玩儿狠的了,咳咳咳——” 一时间几个人都沉默了,女人缓缓地攥紧了拳头,她垂着眸子想了想,忽然双眼一亮,勾起明媚的笑容来:“爷爷,我觉得刚才张伯的办法也可行,这事儿得从沫冉着手,您啊,这次就不该跟祁尊硬碰硬,您又不是不知道他那脾气,他为什么这么抵触找代理孕母?还不是因为怕沫冉不接受,沫冉那么通情达理,若是让她知道问题出现在她的身上,您让她去劝祁尊,这事儿就不会闹成现在这幅局面了。” 管家接话道:“对,祁新小姐说的没错,这事儿一开始我们就应该跟少奶奶好好谈谈,纸包不住火,这种事情少奶奶迟早也是会知道的,您一向疼爱少奶奶,她应该感激在心,会以祁家为重,她去劝少爷,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这毕竟多少也是小两口的私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哎——”老头长叹了口气,撑着拐杖站起身:“只怕是,现在找那丫头谈这事儿已经难了,你们想到的,死小子早就想到了,估计连那丫头的面,都别想再见着了。” “您不是安排冯姨照顾她吗?”祁新急切的插话道:“这事儿可以让冯姨告诉她。” 这话让老人的脸色暗沉了下来,没做声了,拄着拐杖往门外走去,想起昨天在医院的一幕,只要死小子一句话,还有谁把他这个老东西放在眼里? “少爷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冯姨能留在少奶奶的身边,就说明少爷手上定有冯姨本本分分做事的筹码。”老管家很是感慨的叹息道:“少爷从小就是个冷性子,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却没想到,用起情来,竟如此深厚。” 这话让女人愣怔住,她盯着老头出门的背影,眼中阴狠的神色一闪而逝,起身跟了出去。 老头去的方向是她的住处,后山果园,这个季节满山都是红白相间的花,樱花、桃花、李花、杏花,这么一大片果园,听说还是曾经老头跟老太太一起种下的,老太太去世后,这么多年来,不管刮风下雨,老头每天都会在果园里呆上一会儿。 祁新一路寻过去,先回了一趟自己的别墅,进卧室却见白姨正盯着一包东西瞧着出神,她心下一惊,冷声道:“白姨在我卧室做什么呢?这会儿没事做很闲吗?” “啊!”白姨被忽然出声吓了一跳,急忙把手里的东西放进了床头柜里,抱起一堆换洗的衣物,转身解释道:“我帮你把床单和被套换了。” 女人一听,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恶狠狠的就是一通训斥:“一大早的,谁让你进我房间的?被单不是前天才换过吗?你是不是真的闲的很无聊啊?如果无聊,就多去果园照看一下鸽子,每天多投几次食。” 现在都快十一点了,这哪是一大早啊? 她的训斥使白姨错愕了好几秒,心底的疑惑更深了,忙温和的低头应道:“好的。” 女人擦着白姨走了进去,往床头柜瞟了眼,那包东西有点多,所以床头柜合不紧,露了一条缝,真是大意了。 “白姨...”女人拉开床头柜,把里面的一包东西拿了出来,叫住了正准备出去的人:“这些东西你都看见了,可不要乱说哦,我一个女孩子家,让人知道我卖这种东西,会对名声不好,爷爷知道了也会很生气,毕竟我现在是祁家大小姐的身份..” 这么多盒避孕药是拿来卖的? 白姨脑海里忽然闪现,有一次在果园里无意间看见她在烧东西,貌似就是这些粉色的小盒子。 这个祁新不但脾气喜怒无常,为人处世也十分怪异。 白姨没敢问出口,立马懂分寸的应道:“好的,我知道了。” 等她一出去,女人脸上的神色又慌又怒,重新找了个藏放这包东西的地方,然后出了卧室,往果园寻去。 老头经常拄着拐杖站在斜坡边的一颗歪歪扭扭的大桃树下,他叹息道:“死老婆子,咱种这么大一片果园有什么用呢?你说儿孙满堂了,以后吃水果不花钱,管吃饱,我说是你嘴馋,你还不承认,你走了以后,谁吃过呢?这么大一片果园,我们家有这么多人吃吗?每年都烂一地,你是存心想让我看着心疼吧....” 老头自言自语着,一脸泪痕,他抬手擦了把,叹了口气:“哎!人老了,不中用咯,你的这片果园,我守不了几天了,死老婆子,我要出远门了,这一趟,也就死外面了,也不知道魂儿找不找得到回家的路?哎!这样也好,我无颜见列祖列宗,死在外面,也挺好,老婆子....” 老人话没说完,忽然身后一群鸽子猛地蹿了过来,‘扑哧扑哧’撞在了老人的背上,他的身子猛地晃了晃,一头栽了下去,顺着斜坡一直往山下滚去,紧接着响起女人高分贝的尖叫:“爷爷——!” 把要洗的衣物丢进了洗衣机,正赶过来喂鸽子的白姨也吓傻在了当场。 刚才老爷子滚下去的一幕闪得太快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祁新好像对着老人的背撒了一把什么东西,一大群鸽子忽然就向老人飞扑了过去!白姨反应慢半拍的回过神来,顿时魂不附体,惊叫出声:“啊!老爷子——!” 白姨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到了斜坡上。 这一面斜坡很长,坡下面全是树木和杂乱的藤茎植物,年岁这么大的人,这要是滚下去,还有活路吗? “爷爷!爷爷——”女人哭叫着,不顾一切的顺着斜坡往下滑,嘴里急切的喊叫着:“爷爷,您怎么样啊?您快回答我!爷爷!” “祁新小姐!不要下去!危险啊——”白姨拉不住她,腿脚发软的往主屋跑,急忙去搬救兵。 “不好了!老爷子从果园里的山坡上摔下去了,快来人啊!老爷子摔倒了!” “什么啊!” 白姨这一嗓子,所有人都往后山的果园跑了去。 斜坡下面的场景触目惊心,老头一身纯白的太极服被藤条刮得破破烂烂,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迹,一动不动的仰躺在一颗枯死的老树桩旁边,追下去的祁新,也是一身破破烂烂,到处都是被藤条刮破的口子,她卡在了长满刺的藤条中,上不来下不去,嘴里一直喊着:“爷爷!您怎么样啊?爷爷——” “老爷子!祁新小姐!” 所有人吓白了脸色,老管家一声令下:“马上给医院打电话!准备绳索和担架!快!” “是!” 一向处事不惊的老管家都慌乱了,不知道下面的人还活着没?他立马对着白姨沉声吩咐一句:“还有,马上给少爷和少奶奶打电话!” “好,我马上去。” 然而此时此刻。 祁尊正挽着林沫冉的手准备过机场的安检口,身后跟着两名保镖推着行李箱。 “怎么这么突然要带我去玩儿?”林沫冉难掩小小的雀跃神色,这是第一次陪他出国。 他浅笑着,慢条斯理的说:“我去纽约谈生意..” “哦..”某女小脸上明显闪现一抹失望之色,小声嘀咕一句:“我就说嘛,祁总哪有时间去玩儿啊。” 只听他接着云淡风轻的说道:“谈生意是次要的,关键是想,补一个蜜月。” 林沫冉顿时喜上眉梢,只是这一抹喜色没维持几秒,祁尊的手机响起,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没有哪次祁尊的手机响,不是没有事情的,他永远有处理不完的事情。 某女暗自无奈的想着:你就不能晚个几分钟响吗?马上就要过安检上飞机了。 祁尊顿了下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睨了眼号码,老宅的座机。 想也没想,修长的手指一划,直接挂断。 可,刚走两步又响了。 他正准备挂断关机,林沫冉疑惑着伸长脖子瞥了眼:“老宅的电话,是不是爷爷有什么事?怎么不接呢?我帮你接吧..” “应该没什么要事。”祁尊眼底闪过冷芒,不得不接起电话:“说。” 电话那头是白姨急切的声音:“少爷,不好了!老爷子,他,他从后山的山坡上摔下去了,满身是血,情况很危急..” 祁尊缓缓攥紧了拉在手心里的那只小手。 “怎么了?”林沫冉的手被他捏痛了,顿时担忧的不行:“是不是爷爷怎么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很难醒来 听完电话那头白姨说完,祁尊没有做声,直接挂了电话,眸底闪过挣扎之色:“沫冉..” “今天可以不去,以后什么时候都可以出国去玩儿。”林沫冉立马打断他的话,猜想到他又打算瞒着她了。 “一点小事而已,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你先过去,我随后...” “祁尊,你到底想要瞒着我什么呢?”林沫冉仰头看着他,她的眼里有那么明显的忧伤和不安,淡淡的问:“我也不值得你信任吗?” “不是不信任..”他的脸色忽然暗沉的吓人,垂眸挣扎着,如今的这一团糟,似乎所有的苗头都刺向了他们的这段婚姻。 他不是不信任,只是没有握紧的筹码,这次他是以去旅游为由,想让她在国外玩儿一段时间,让他把a市这边所有的事物处理干净,他知道如果此时此刻,他执意要让她独自出国,只怕是,她将再也不会对他真正展颜,这样的失去亦是他不能承受的。 她静静地等着他说下去,其实她很想不顾形象的质问一句:‘祁尊,你到底把我当成是什么呢?宠物吗?’也很想抓着他追问:‘为什么要突然送我出国?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呢?’ 她紧抿着唇,可她什么都没问,她深知自己应对的是祁尊,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见他半天没出声,她眼睫低顺下来,浅浅一笑,抬手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带,柔顺的姿态:“我知道了,我会照顾自己的,你回去忙吧..”说完对着他挥了挥手,不忘淡然的说一句:“再见!” 她转身大步的走,转身的瞬间眼泪刷的一下滑出了眼眶,顺着下巴滴落。 祁尊,你不想让我参与你的生活,却要操控我的生活,你真的太过分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祁尊知道再不做点什么,或许就晚了,于是他大步追了上去,追到她的身后猛然拉住了她的胳膊,一把把她拉转过身。 果然,她一脸泪痕,紧咬着嘴唇,无声的哭着,满眼都是伤痛和无助,而这些都是他给的。 祁尊只感觉心口一阵尖锐的刺痛,猛然把她拉入怀中,紧紧地箍住她娇柔的身子,他吻着她的头顶:“沫冉,对不起,不要哭了,改天..我们一起去..” 她早已哭得无法自拔,引来无数旁人的目光,祁尊暗叹了口气,弯腰打横抱起她,穿越人群出了机场大厅。 他知道他这么做的后果对这段感情来说有多危险,可他却无法再狠心让她一脸泪痕的离开。 上车后,对司机简短吩咐:“去医院。” “是不是爷爷怎么了?”她抓着他的手追问,慌张的神色。 “摔跤了。” 林沫冉不敢再问下去了,那么大年龄的人摔一跤绝对不是小事,而且刚才祁尊还准备瞒着她,祁爷爷摔得肯定很严重。 赶到医院的时候,救护车刚好从老宅返回来,老人躺在移动床上,紧闭双眼,满脸血迹,两条胳膊和两条腿上都绑着夹板,如果不是戴着氧气罩,根本看不出一丝生机,被一众医务人员从车上小心翼翼的移了出来,展凌的神色异常凝重。 林沫冉抬手捂住了嘴巴,吓得全身发颤,祁尊一向淡然,在看见老头这幅鬼样子的时候,神色也微微有丝慌乱,展凌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展凌的胳膊,沉声一句:“治好他。” “我尽力。” 后面下车的是祁新,她身上狼狈,脸上沾着泥污,到处都是冒着血珠的小伤口,被两个小护/士扶着,她忽然走到祁尊和林沫冉的身旁,一把抓住了林沫冉的一只手,情绪激动的恳求道:“沫冉,你劝劝尊少,不要把爷爷送去法国了好不好?爷爷不想去法国的,他这么大年龄了,你知道他今天上午哭得多伤心吗?他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不要再折腾他了好不好?” “送去法国?”林沫冉抬头看向身旁的人:“你为什么要送爷爷去法国呢?” 为什么刚才忽然回家,也要带她出国? 祁尊只是冷淡的扫了眼抓着林沫冉的女人,他抬起手来擦拭她眼底的泪痕,轻声解释:“那边农场的空气好,对他的病情有好处。” 男人明明只是一个冷淡的眼神,女人被冻住了似的,全身一颤,立马松了抓着林沫冉的手,被两名护士扶着继续往里面走。 显然此时不是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祁尊拉着她随着一众医务人员一起进了电梯。 一时间,医院笼罩上了前所未有的紧张,隐隐透着忧伤,所有在祁家老宅做事的人都跟过来了。 祁新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只是身上有一些刮伤和淤青。 然而,老头推进手术室两个多小时了还不见动静,展凌亲自主刀,全院所有人骨科医生都进了手术室,就连给展凌擦汗打下手的都是医术不错的医生。 一群老宅做事的人眼巴巴的守在抢救室的门口,整整四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展凌最先走出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整个人虚脱了。 “展医生,老爷子怎么样了啊?” “爷爷没事吧?” 所有人围了上去,展凌神色沉重,眼神越过人群看向了祁尊,叹息道:“全身大面积骨折,还能有一口气在,已经是奇迹了,这一周需要重症监护,随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就算是度过了危险期,但,醒过来的几率不是很大。” “醒过来的几率不大,是什么意思?”林沫冉一把抓住展凌的衣袖,问得急切。 “很有可能,会成植物人。” “爷爷..” 祁尊走过去搂住了她,闭眼深呼吸,转头对着展凌冷然一句:“你就这点本事?” 展凌一听便懂了他的意思,这显然是想让他安慰林沫冉:“放心吧,只要还有几率,再小我都不会放弃的。”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八十多岁的人了,摔这样一跤,还能抢救过来,确实展凌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若是醒不过来,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这个样子,还不如干脆去了算了,这样子实在是太遭罪了。 老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全身缠着绷带,只露出个脸部,被移送至重症监护病房,不能进去看望。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祁尊自然是要盘问调查的。 老宅所有人被叫到了展凌的办公室。 祁尊倚在窗边,一个孤寂的背影,他的压迫感实在太过强大,一群人大气都不敢出,恭恭敬敬的站着。 为首的老管家沉痛的开口道:“少爷,早上你去找过老爷子后,老爷子就去了果园,都怪我疏忽,没有一路跟着他,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少爷,老爷子每天都会在果园里转一会儿,从来不让我们跟着,事发之时,我们并没有在现场,怎么会摔下去的,我们...实在不清楚...” “是啊少爷,老爷子这习惯您也是知道的...” 祁尊冷凛的扫一眼说话的几个人,最后眼神直直的落在了祁新的头上,不用他开口,这个男人的每一个肢体动作都是语言,压迫的人无处可逃。 女人与他对视了短暂的几秒就闪躲了视线,又惊惧又心跳,她润了润嗓子,沙哑的开口道:“我过去的时候,刚好看见爷爷从坡上的那颗老桃树旁滚下去,我没来得及抓住他,追着他的后面也摔了下去。” 白姨红着眼睛,她张了张嘴,神色有些复杂的低下头去。 “少爷..”老管家的神情沉痛,忍不住再次开口道:“你早上的那番话,确实太伤祁爷的心了,我伺候他四十九年了,即便是当年老太太过世,我都没见他如此的伤心,他守了那个山头一辈子,那片果园里的每一棵果树都是当年他跟老太太一起种下的,你让他去法国,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张伯..”祁尊忽然出声,语气华丽中透着丝丝凉意:“早上的事,到此为止。” 他神色清冷隐隐透着几丝哀伤,忽然双手插兜,抬步走到了祁新的面前,眼神冷辣的扫在女人的身上,威胁的口吻:“少奶奶心思重,若是有人敢在她的面前再提及此事,我的规矩,你们懂,别逼我出手。” “是..”所有人低下头去。 听他这番命令,老管家的神色又沉痛了几分,却没想到,老爷子都命悬一线了,少爷的心底还是把少奶奶顾及在第一位,真不知道该说他多情还是冷血。 从展凌的办公室出来,管家安排了白姨和另外一个保姆留了下来,其余的都散了,忽然想起什么来,急声叫住了准备出进电梯的人:“少爷..” 祁尊面色清冷的回身看着他,老管家抬步迎了上去:“老爷子除夕那天摆家宴,公布祁新小姐的身份,约了一位保险公司的人来家里做客,之后买了一份老人意外险,虽然我知道祁家不在乎钱的问题,但,我想老爷子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 “哦?”祁尊微微眯起了眼。 老头的这个举动实在怪异,祁家最不差的就是钱,还会在乎区区保险补偿? 他只沉思了几秒,丢出一个锋利的问题:“受益人是谁?” 老管家心底犹豫了一下,老爷子耳提面命过,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他提这个事情,只是想询问一下,要不要叫保险公司给个补偿什么的。 “这个,我并不知情,我只是想问少爷,这事儿我们要不要让保险公司的人来核实一下情况..” 以尊少的性子,即便他不说,也会找保险公司的人调查清楚,老爷子不让他说,肯定有不能说的原因。 祁尊眸子深处闪过一丝锐利的冷光:“既然老爷子有买保险,你看着安排。” “好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怪异举动 白姨刚从医院回来,管家安排她在医院守着,估计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老爷子还在危险期,她急忙回来拿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进大厅就听见楼上祁新的卧室有响动,而且响动不小:‘砰砰砰砰——’ 像是砸什么东西的响动.... 祁新受了点轻伤,在医院处理了一下,管家安排司机送她回家休息了。 这是在做什么呢? 白姨疑惑着上了楼,确实是从祁新的卧室传出来的,她本来想抬手敲门询问,犹豫了一下,垂下手去轻轻拧了拧门把手,门是反锁的。 幸好没敲门,要是这会儿敲门打扰她的话,肯定又是一顿训斥了。 静静的听了会儿动静,白姨转身悄悄下了楼,回卧室收着自己的洗漱用品,没多久就听见祁新下楼的响动,然后出了大厅。 白姨立马放下手里正在折叠的衣物,开门跟了出去。 别墅旁有几间存放杂物的小房间,祁新手里提着两包东西进了存放鸽子食料的那间房,她进去随手关上了门。 她的举动时常让人觉得怪异,因为她一直在吃治疗精神方面的药物,白姨不由得就多了个心眼儿,跟过去轻轻拧了拧门把手,也反锁了。 若说她在自己的卧室里反锁着门还不觉有什么不妥,但是,这间房里存放的只是些鸽子的食料,平时也只是轻轻虚掩一下门而已。 她提着两包东西进去,还反锁了门,到底在做什么呢? 白姨悄悄走开,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女人开门出来,手里只提着那一大包黑色的塑料袋了,拿了些鸽子食料往果园走去。 为了健康,这些食料都是自己用五谷杂粮配的,不是饲料,看样子刚才她只是进来搅拌了一点鸽子食料而已,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果园。 女人把手里的那包东西往角落里一丢,给鸽子投了食后,打开水龙头往水池里放了水,这个水池是专门给鸽子喝水用的,放水的时候,她从身上掏出一袋东西来,倒在了水池里,白色粉末状的,然后搅动水拌匀。 做完这些,她掏出打火机,烧了黑色塑料袋里的东西,塑料袋着火一收缩,露出了里面一个个粉色的小盒子。 “祁新小姐..”白姨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温和的问道:“你在烧什么呢?” 女人背脊猛地一僵,急忙回头看着来人,语气不佳的就是一句质问:“爷爷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房里,白姨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跑回来了?” “张伯叫我回来拿两套换洗的衣服,我正想来看看要不要给鸽子投点食。”白姨走近看清,那一个个小粉色盒子,就是她无意间看见的避孕药的包装盒,忍不住好奇地问:“祁新小姐怎么把这些货烧了?” “过期了..”女人冷冷的就是一句,然后起身,神色淡然的吩咐道:“鸽子我已经喂过了,别在这儿杵着,帮我也收拾几套换洗的衣服吧,估计要在医院住上一段时日了,也不知道爷爷还能不能醒过来。” “好的。” 白姨往水池里扫了一眼,又看了眼地上快要烧尽的避孕药盒子,这么一大包,少说也有一两百盒吧。 她在心底权衡着,要不要将祁新的怪异举动汇报给少爷?但是考虑到人家有精神疾病,还是先告诉给管家吧,让管家来处理。 医院。 此时只有林沫冉一个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重症病房外,她脑子里很混沌,有一条思绪,在逐渐清晰。 一切似乎都围绕着传宗接代的问题上。 “走,去吃点东西。” 思绪被人打断,人还未走近,便已先声夺人。 她才发现,现在已经下午六点多了。 祁尊走到她身旁,圈住了她的肩膀就走,不容分说,典型的祁尊作风。 “好,吃完饭,我想回家一趟。”林沫冉也不反抗,顺从的随他出医院上了车。 祁尊的神态如常,看不出情绪波动,只是比以往更沉默少语。 去西餐厅用完餐,就开车送她回了别墅,之后接了通电话,林沫冉本以为他又要出去了,他却破天荒的给了句解释:“老头买了份保险,保险公司的人约家里来了解一下情况。” “爷爷买了保险?”林沫冉惊诧不已。 “嗯。”祁尊轻轻点了下头,抬手帮她把几缕发丝拢到了耳后,眼神幽深的锁住她不放:“沫冉,不要胡思乱想,晚上医院有人守着,早点休息,明天再过去。” “好。” 约二十分钟左右,两个保险公司的男人来了家里,祁尊也没避着她,直接在大厅招待了那两人。 来人显然是了解祁尊的性格,从公文包里掏了几份文件出来,恭恭敬敬的递到了祁尊的面前:“尊少,祁老太爷的情况,我下午就安排人去核实过了,这是关于老太爷的赔偿金,尊少请过目。” 祁尊把资料接到手中,看也没看,直接‘啪’的一声合上,甩在一旁的茶几上任它散落一地,吓得两个男人一颤,不由得把站在祁尊身后的几个保镖睃了两眼,顿时头冒冷汗,心底打鼓。 都说祁家尊少心狠手辣,这么财大气粗的主,一点点补偿金怎么能入他的眼?这丫的,不会是要狠狠地敲诈他们公司一笔吧! 两个男人如坐针毡,紧张的不行。 就听祁尊忽然开了口:“我对赔偿金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我家老爷子买这份保险的时候,有没有特别交代什么?” 两人顿时松了口气,其中一个亲手办理这份保险的男人,皱着眉头仔细回想道:“特别的交代没有,老太爷让管家帮忙看了下资料,就买了份最高额的意外险。” “哦...?”祁尊只手撑着额角,沉思了几秒,丢出了第二个问题:“这份保险的受益人是谁?” 男人恭敬的答道:“是祁新小姐。” 那个女人? 这个答案还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怎么想都觉得怪异。 祁尊这次足足沉思了好几分钟,略显烦躁的挥了下手,示意两个男人可以走了。 给管家拨了个电话,吩咐他马上过来一趟。 而此时医院。 白姨叫住管家,正准备找他说一下祁新的怪异举动,她竟然把避孕药捣碎了拌在食料和水里,喂给鸽子吃!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病情加重了? 还有一件事她没敢说,这次老爷子摔下坡去,其实是被几百只鸽子扑倒的,虽然养鸽子的想法是祁新提出来的,但这批鸽子却是少奶奶出钱买好了让人送山上来的,这要是追究个责任,还不得怪少奶奶养的这批鸽子啊,那丫头肯定该自责了,所以少爷盘问的时候,她才犹豫了一下没说这事儿,反正人都已经摔成那样了,追究责任也于事无补了。 她的脑子里一直有些混沌,几百只鸽子忽然同时扑向了老爷子,好像是看见祁新对着老爷子的后背撒了把什么东西,鸽子才忽然飞扑过去的.... 没太看清楚。 管家接了祁尊一个电话,丢下一句:“少爷让我马上把祁新小姐送到他那里去,你有什么事等我空了再说。” “好吧。”白姨压下了一肚子的话。 先前保险公司的人来过医院,取了些老爷子受伤的资料,这会儿尊少找祁新,肯定是知道保险受益人是祁新了,找她去肯定是要盘问她的身份。 在车上老管家就让祁新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坦言道:“祁新小姐,老爷子给自己买了一份意外险,受益人写的是你的名字,少爷这会儿找你去的目的,你应该清楚了吧?” “爷爷,买了意外险?受益人..是我?”女人脸色一白,猛地僵住,眼底的神色翻滚的复杂:“为什么受益人会是我?” “这个,如果连你都不清楚,估计只有老爷子自己知道为什么了,我也很不能理解他的做法。”管家看着她,不卑不亢的继续说道:“祁新小姐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老爷子给你安排一块墓地呢?小姐的这个举动也是我不能理解的。” “很奇怪吗?”女人笑了笑,表面上很平静,内心却起了惊涛骇浪,拼命的想着老头为什么要买意外险?为什么受益人写的是她? 以祁家的财势还能看得起区区补偿金? 难道死老狐狸未卜先知,料定自己会发生意外?为了防止遭到她的报复,所以才买了意外险,受益人写她的名字,好让祁尊起疑心来调查她? 女人越想神色越复杂难辨,心底越来越闷慌,脑海里不停的闪现老头满身血迹的样子来。 不是应该会感到很快意的吗?她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可是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痛快的感觉呢? “小姐要是对我有所隐瞒的话,待会儿应对少爷的询问,估计我会帮不上你什么忙。”老管家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不卑不亢的分析道:“少爷肯定会询问小姐的身份,老爷子有意瞒着少爷,应该只有小姐自己和老爷子清楚其中的原由,到时候怎么回答少爷的问话,小姐自己掌握分寸就好。” 老管家想了想,神色严肃的补充道:“少爷睿智过人,不喜欢别人隐瞒他或者欺骗他,小姐言辞一定要三思,不要轻易碰触他的底线。” 第一百七十五章 :得知真相 祁新还真没想到会是去祁尊的家里。 这就是他给林沫冉的家? 整栋别墅看上去浪漫又庄严,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中与西结合得如此和谐,不但富有审美的愉悦,更重要的是那股子温馨之感。 还真像是一个家的感觉,原来,他给林沫冉的房子都是不一样的。 随着老管家一步一步走进去,女人垂在身侧的双手,拳头越攥越紧。 推门进去,祁尊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姿态闲适的翘着二郎腿,腿上放着一份资料正在翻阅。 老管家恭敬的开口道:“少爷,祁新小姐我送过来了。” “嗯..”祁尊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翻阅手中的资料,淡淡的一个字:“坐。” 女人僵着走到他的对面坐下,除去心底难受的滋味儿,最大的感触就是难以言喻的慌动,老管家说得没错,这个男人睿智的可怕,绝对不好应付。 “少爷要是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就先过医院那边去了。” 祁尊没出声,修长漂亮的手指捻起一页纸张翻了过去,以对他的了解这是默许了,老管家意味深长地看了祁新一眼,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差不多三分钟过去了,祁尊翻阅完手里的资料,在末页苍劲有力的落笔签名,他忽然出声:“祁新小姐,我们以前认识?” “啊!?”女人猛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从进门儿就一直在盯着他看,慌忙闪开眼神:“财经报道上经常看见你,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认识?” 祁尊点了点头,眼眸一抬,直视女人:“不好奇我为什么找你?” “来的路上,我已经问过张伯了..”她有些受惊的表情,坦然勾起一笑:“听张伯说,爷爷买了份意外保险,受益人写的是我的名字,这让我感到很意外,也很惶恐。” 女人的回答让祁尊微微挑了下眉,很显然,张伯是知道受益人写的是这个女人,胆敢隐瞒他绝对是老头下的死令,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由此断定,这个女人也是才知道受益人的事。 只是,老头这么做的用意为何? 稳固这个女人在祁家的地位?亦或是,保护这个女人? 能让老头花这般心思,由此可见,这个女人的身份不是那么简单。 “祁新小姐一直住在美国生活?” 女人微微笑了下,还好在美国老头就教了她台词该怎么说,她皱着眉头,加了一点演技,说道:“应该不是,我并不会英语,我的头部受过伤,以前的事情并不记得了,听医生说,我得了骨癌,是被一个男人丢弃在医院里的,刚好遇上了祁爷爷,是他资助了我的医疗费,后来还认我做了孙女。” 女人回答的很顺,有时候连自己都疑惑的语气,反而让人更愿意相信一点,就不知对坐的这个男人,能信几分? 祁尊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看似慵懒的神态,可那双阴沉难定的眸子仿佛能透析人的灵魂般,看的女人一阵发虚,后背都冒汗了。 还好正在这时,林沫冉端着两杯咖啡走了出来,浅笑着招呼道:“祁新喝杯咖啡。”她把一杯放在了女人的面前,一杯放在了祁尊的面前。 “谢谢沫冉。”女人勾起热络的笑容,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应对这个男人不是一点点费精力,一个神色不对,都能引起他的怀疑,就像刚才进屋,她一不小心看着他走了神,他就断定他们以前是不是认识,着实惊出了她一声冷汗,也让她暗暗生出一丝窃喜,一个眼神就让他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在他的心里我是不是多少有点分量? 祁尊顺势拉林沫冉坐在了身旁,被岔开了话题,低头轻言细语一句:“在医院守了一天,不要忙了,休息一下。” 对坐的女人垂下眼眸,伸手端起咖啡,手指紧捏着杯子,男人这样的温言软语是她从未见过的,一秒钟都不想待下去了,她笑道:“不知道尊少还想问我什么呢?我得赶紧回医院去了,这会儿爷爷还躺在医院里,生死不明...” 林沫冉一听这话也急了,屁股刚挨沙发就起了身:“展凌说爷爷这一周都要在重症监护病房,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不管什么问题,可不可以等爷爷度过危险期了再解决?” “尊少要是对我有什么疑惑,可以等爷爷的情况稳定了,随时可以调查我,我也随时可以配合尊少。”女人一口没喝,放下了咖啡杯,也站起了身。 林沫冉接话道:“祁新,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在家里担心,也休息不好,还不如过医院去守着...” 知道劝不住她,祁尊抓上车钥匙,起身拉了她的手。 “稍等一下,我去拿洗漱用品,我已经收好了。”林沫冉松了他的手,飞快的上了楼,提了一个黑色的包下来。 上车的时候,林沫冉并没有坐在副驾驶座上,祁尊开车,她和祁新坐在后座,她的这个举动,让祁尊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 他知道,她心里有很多疑惑,已经织成了网,打成了结,她只是担忧老头,所以暂时压在了心底。 祁尊握方向盘的手骨节发白,他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眉睫低顺、静若幽兰的样子,心口就是一阵锥心的痛。 我该如何解释才能让你少痛一分? 三个人各怀心事,去了医院。 展凌亲自守在重症病房里照料,白姨和另一个保姆,林沫冉还有祁新,四个人守在重症病房隔间的休息室里,八点多的时候,祁尊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十点钟给她打了个电话过来。 这首‘忐忑’在这么安静的空间里突兀的响起,显得异常闹心,她上次跟小玉一起去醉迷,晕倒了手机掉了,祁尊给她新换的手机和号码,她还是唯独给祁尊的来电设置了这首铃声,听习惯了,倒觉得亲切了。 她边大步往门外走,边按了接听:“喂..” 对方微露不悦的语气:“怎么还没睡?” 今天她连十点关机的习惯都忘了。 她淡淡的应:“睡不着。” 他沉默了几秒后,响起强硬的命令语气:“睡不着也睡。” 林沫冉:“....” 挂完这通电话,祁尊一夜没来,她没问他在哪儿,他也没说。 第二天一早,林沫冉找白姨借了两百块钱,说要出去买点早餐,她从昨晚带过来的黑色包里拿出了一包东西,提着这包东西去了医院附近的中医铺子。 她把这包东西打开,是一包药渣,摊在老中医的面前,浅笑着说道:“药方掉了,麻烦您照着这副药给我抓,把药方帮我开出来可以吗?” 五十多岁的老头用手拨了拨药渣,笑道:“没问题,你稍等一下啊。” 说着拿起笔,拨一样便用笔在白纸上写一样,不一会儿药方就照着开好了,老中医十分认真,又拨着药渣对照了一遍,然后准备帮她抓药了。 林沫冉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两排西药递给了老中医:“麻烦您帮我看一下,这幅中药配着这两种西药吃,是治什么病的啊?” 老中医推了推鼻梁上的大框眼镜,从她手中拿过西药看了看:“这副药方..配上这两样西药,这是调理内分泌,治疗不孕的啊。” 治疗不孕的.... 林沫冉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站立不住,脑袋里轰隆隆的响,就像在经历一连串的爆炸。 她吃的药,是治疗不孕的.... “喂!小妹妹,你没事儿吧?” “谢谢,我没事,我很好..”她闭上眼睛拼命的做着深呼吸,稳定自己的情绪,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我一定要冷静... 掏出口袋里找白姨借的两百块钱放在了柜台上,伸手拿了老中医开好的药方。 “喂!小妹妹,我还没给你抓药呢!这钱...” 身后老头的声音很模糊,周身的一切都像是梦幻的不真实,她脚步发虚的从中药铺子里走了出来,下台阶的时候,差点摔倒,被人一把扶住了,响起女人担忧的询问声:“哎呀!沫冉,你没事儿吧?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她泪眼模糊的看向扶住自己的人,勉强勾起笑:“祁新,谢谢,没事,我很好,我真的很好...” 女人一把拿了她手里的药方,响起更加担忧的语气:“这种小铺子开的药有效果吗?你不要被人家骗钱了,你这种情况还是吃展凌开的药吧,如果连展凌的药都没效果的话,这种小铺子就更....” 说着说着,女人立马闭了嘴。 林沫冉只觉得大脑里嗡嗡响个不停,她无法思考,全身发寒般颤抖,喉咙里就像被塞住了,抬手压住胸口喘息都困难,她缓缓的转头看向女人,艰难的吐出话来:“祁新,你告诉我,爷爷是不是,也知道,我不能怀孕?” “爷爷,确实知道了,不过爷爷还是很疼爱你的,你放心吧,他并没有嫌弃你...”女人慌张的解释着,眼底却闪过一丝得意,再次伸手扶住了她的一只胳膊,关切道:“你真的没事儿吗?” 林沫冉强撑着站直了身子,直直的盯着女人,继续追问道:“你告诉我,爷爷这次受伤,是不是因为..我的问题,跟祁尊闹矛盾引起的?” “沫冉...”女人沉默了,一脸为难的样子。 这种沉默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原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是她。 所有人都知道她不能怀孕.... 第一百七十六章 :真相暴露 原来祁爷爷也知道了,难怪那天晚上给祁尊打催/情/剂,老人是想给祁尊重新找一个吗? “沫冉,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可什么都没说,你...你还好吧?”祁新观察着她的神色,嘴上说着无比担忧的话,但并没有做出实际的行动,扶她回医院,或者是扶她坐一下。 林沫冉只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崩塌瓦解,好像全世界忽然变成了黯淡无光的黑白色,耳边听到的一切声响都是模糊虚幻的,只有心口撕裂般的疼痛是真实的。 原来,这就是天崩地裂的感觉,喉咙发不出一个字来,就连眼泪都冻结住了,她轻轻推开祁新的搀扶,一步一步朝着医院走去。 女人攥紧了被她推开的那只手,瞪着她返回医院的背影,半天没反应过来,本以为她知道自己不能怀孕后,会立刻离开的,哪知道还有脸去医院面对受伤的死老头子。 不过也对,谁舍得放弃祁家少奶奶的地位呢? “祁新小姐,手上拿的是什么?” 闻声,女人猛然回头,就见四个墨镜男站在身后。 祁家保镖! 她没想到,林沫冉出医院这么几步路也会有保镖跟着,而且还是四个,她刚才跟了林沫冉一路,竟然没有发现他们! 糟糕!这个时候可不能让祁尊知道,事态才刚刚开始发酵呢,不能让他轻轻松松就解决了。 “这个..”女人眉头一皱,几分为难的看着眼前的四个男人:“这个可不能给你们看,女人的东西,不好意思...” 其中两名保镖尾随着林沫冉去了,剩下的两名互看一眼,神色一凛:“祁新小姐,那就对不住了。” “啊——!” 出其不意,其中一个保镖快速的出手,一把扣住女人拿药方的手,用力一捏女人的手腕儿,女人吃疼立马松开了攥在手心里的东西。 “混蛋!干什么?你们少奶奶的东西也敢抢?我也只是看看,待会儿还得还给她....” 两个墨镜男没有搭理她,转身朝着医院的方向而去。 林沫冉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医院,进了一楼的一间洗手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她捂住嘴巴,背靠着门板身子虚软滑下去,瘫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全身所有的力气都抽空了,紧咬住手背,任由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地板上滴。 她反复的告诉自己,这不就是自己所期盼的吗?不能怀孕,这个理由不是足够离婚了吗。以后就自由了,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可脑袋里另一个声音告诉她,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上天要对我这么残忍?难道我罪大恶极不配得到幸福吗? ‘砰砰砰~’ 也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全身都麻了,忽然响起一阵急切的敲门声,还有埋怨声:“谁啊?锁什么厕所门啊!不让人上厕所啊!” 林沫冉这才找回了一点儿思绪,扶着门板爬了起来,抬手慌忙擦拭掉脸上的狼狈,开了门。 门口是一位家属扶着病患,一只手高高的举着输液瓶,本来准备斥责几句的,但一看开门的女孩了无生趣的一张白脸,红肿的眼睛,门外的妇女立马闭了嘴。 林沫冉走到洗漱台边,抬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口绞痛的竟认不出自己来,打开水龙头,捧水好好洗了把脸,从洗手间出去就看见不远处有四个保镖站着,刚才她去了中药铺子,他们肯定会告诉祁尊。 此时此刻,她只祈祷躺在重症室里的祁爷爷能够快点醒过来,只要能醒过来,她,愿意离婚。 极力遮掩住自己的情绪,她向四名保镖走了过去,冷肃的气场,直接对着四人伸出一只素白的小手:“东西,还给我。” 祁新拿了她手里的那张药方,他们肯定会找祁新要这东西,然后向祁尊汇报情况。 “少奶奶...” “冯姨熬夜就会头疼,展凌现在没空,我出去找人开了副药方给冯姨,怎么?这个也需要你们向尊少汇报吗?” 保镖之一立马从黑色西服口袋里掏出那张药方,递给了她。 她拿过药方,紧攥在手里,转身上了楼,继续守在窗外。 还好所有人的心思都在里面老爷子的身上,她这幅惨白的样子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分每一秒,她的心口都在绞痛滴血,看到祁爷爷这幅样子,就更是喘不过气来。 祁家自从有了她,还当真是,没有消停过一天。 祁爷爷要是醒不过来,她该如何面对以后的生活? ** 中午的时候,冯姨提着食盒过来了,给她和祁新送了饭菜,白姨和另一个保姆在医院的食堂吃了午餐。 “少奶奶,你可不能跟着熬夜啊,快把这乳鸽汤喝了,老爷子吩咐我,每天都要给你煲两次汤。”冯姨把汤菜往桌上摆,顾自说着:“吃完饭后还得喝药,这事儿可不能耽搁了。” 冯姨这番话不亚于在她的伤口上撒了把盐,痛的她五脏六腑都在抖,她咬着牙,惨白的笑了下。 她何德何能让祁爷爷这般疼爱?她又如何承受得起,祁尊的这般在乎? 祁家,祁尊怎么可以无后呢?他连兄弟姐妹都没有,祁爷爷一定急坏了吧。 祁新不着痕迹的瞥了眼林沫冉的神色,无比温柔的接话道:“对对对,沫冉多喝点汤,这汤补,你就是太瘦了,连喝个几个月,肯定能把身体养得好好的。” 白姨吃过午饭回来,进房就看见林沫冉端着鸽子汤,面无表情的喝着,她皱着眉头挣扎了一下,对着冯姨问道:“这是早上去老宅抓的?” “是啊,老爷子前段时间吩咐,每天抓两只给少奶奶炖汤喝。”冯姨没多想,神色哀伤的随口应道。 白姨看着林沫冉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碗里的汤,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这吃过避孕药的鸽子真的没问题吗? “太补的东西,吃多了也未必好,关键还是要营养均衡,每天炖两只乳鸽,会不会太补了?我看还是,还是问一下展凌放心一点。” 一听白姨这话,祁新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她也盛了一碗汤,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笑道:“白姨这是怎么了?喝个汤也要问展医生,你还嫌人家不够忙吗?” “是我多嘴了。”白姨立马闭了嘴,隔着玻璃往里面那间看了眼,就见展凌查看了一下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然后给守在里面的两名护士交代了几句,经过两道玻璃门走了出来。 他一出来,冯姨立马疼惜的招呼道:“展凌,快过来一起吃点儿吧,都累了一天一夜了。” “谢谢冯姨,我得回一趟家,安可在等我吃饭。”展凌笑笑,满眼的红血丝,一身疲倦之色。 他走出去,白姨急忙尾随着他往外走。 祁新盯着门口发了会儿呆,放下手中的碗筷,也出去了:“沫冉你先吃,我去问一下展医生,爷爷的情况。” 走廊转角处。 白姨小声询问:“展凌,那个,鸽子用避孕药喂养有什么作用吗?” “鸽子?”展凌略微沉思了一下,笑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作用,抑制它繁衍,鸽子繁衍比较快。” “哦..”白姨继续小声追问道:“那,经常用避孕药喂养的鸽子,人吃了会有影响吗?” 白姨的这句话让展凌沉默了好几秒:“有影响,鸽子长期用配有避孕药的食料喂养,临床验证,人经常吃这类鸽肉,也会避孕,尽量少吃。” “人吃了,也会避孕——!?”白姨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情绪有些失控。 展凌早注意到白姨的神色不对,他淡淡的说道:“一般公园里的观赏鸽才在饲料里添加避孕药喂食,为了防止鸽子繁衍太快,白姨怎么忽然对这个问题这么好奇了?听说沫冉在老宅也养了一批鸽子,难道也想用这方法控制鸽子的繁衍?最好不要这么做,她现在的情况,吃的那些药物大多是调理内分泌的,避孕药对她的身体伤害会很大...” 没等展凌说完,白姨拔腿就往病房跑,在转角处差点与女人撞个正着,白姨与女人四目相对,面色僵了一下,女人的脸色也有些灰白,她咽了咽喉咙,开口笑道:“白姨,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呢?难道爷爷的情况严重了?” 白姨绕过女人就往病房跑,此时走廊上人来人往,女人本来准备抓住白姨的,却没敢,眼睁睁的看着人冲进了重症监护室。 “少奶奶,这汤,不要喝了!”白姨人未到,声先到,冲进房已经晚了一步。 林沫冉什么都吃不下,也就强迫自己喝了一碗鸽子汤。 从来没见白姨这么冒冒失失过,而且还是在重症病房区域,几个人被她吓了一跳。 冯姨急声问道:“这汤怎么啦?我炖了两个小时才炖好的,补着呢!” 白姨盯着林沫冉喝空的碗,脸色发白,语气更急切了:“冯姐,以后这鸽子不要给少奶奶炖汤喝了,我刚才问过展凌了,少奶奶,不能喝这汤。” “啥——!?” “你听医生的话就对了,我现在给张伯打个电话。”白姨边说边掏了手机,她没办法解释那么多,因为这个祁新精神有问题,人是张伯和老爷子从美国带回来的,应该最清楚祁新的情况,所以只能立马汇报给张伯来处理了,这要是让少爷知道了,还不把祁新两把给撕了啊。 林沫冉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听不进去任何事物,她唯一的思绪就是,祁尊,我们得好好谈谈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屋漏逢雨 祁尊从昨晚离开后,今天一整天都没来过医院,上次受了枪伤还没好利索的展跃半夜三更悄无声息的出了院,几个保镖在医院的走廊上来回踱步了一整夜,空气中隐隐透着不安的气氛。 然而今天,这样一则新闻占据了a市的头条:昨晚十点半,在城西的一段立交桥上发生了一起重大的车辆爆炸事件,造成了上百辆车连续追尾,二十六人受伤,五人死亡,爆炸车辆是燕氏集团新任总裁,燕安南的车,爆炸车辆上共乘坐两人,除了车主,另一位则是祁氏总裁,祁尊,其中一人身受重伤,一人昏迷。 在医院里显然没有人会去关心今天有什么新闻,一天都很安静。 女人在转角处偷听了白姨跟展凌说了避孕药的事情后,慌慌张张赶回了老宅,处理了所有的鸽子食料和水槽里的水,之后她并没有离开,而是淡然的回到了医院,在回老宅的路上她听司机说起祁尊昨晚遇到了大麻烦,老爷子还躺在医院里,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还上了新闻。 她急忙看了新闻,询问司机得知,燕安南受了重伤,祁尊只是昏倒了,这会儿带着祁家一群人在调查此事。 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她断定祁尊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医院。 她刚返回医院,老管家就找上了她,想必姓白的老太婆已经跟这老头汇报了避孕药的事情了,她心底一阵冷笑,没有证据的事儿,仅凭一面之词,几个下人还能把她怎样? 老管家恭恭敬敬的把她请到了顶层展凌的办公室,她也没客气,直接往沙发上一坐:“张伯找我有什么事吗?还搞得这么神秘。” 只是她没想到,这老奴才张口第一句话就把她给震了一下:“邢心蕾小姐是吧,虽然我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要收你为孙女,不过有一点我很确定,老人是真心实意想要补偿你,一开始我并不能理解老爷子为什么要买一份意外险,而且受益人写的是你..” 老管家并没有坐下来,在祁家做事,虽然没把他当过下人,不过他一向懂分寸,此时站在女人的面前,居高临下,眼神犀利的看着她,微微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祁家对你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你的仇怨很深,还有精神疾病,老爷子在收你做孙女的那一刻起,就猜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许会遭遇不测,他买这份意外险的目的,我也是刚才才悟出其中的用意...” 女人主子似的端坐的姿态僵住了,她抬手捋了下脸侧的头发,掩饰掉自己的慌乱:“我不明白张伯的意思。” 老管家长叹了口气,语气沉痛的说道:“他这么做,是在向尊少求情,求他饶过你。” 这次女人彻底僵住,呼吸有点不稳,眼神闪烁,难掩脸上慌乱的神色:“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养那一千多只鸽子,用避孕药喂食,给喝药调理身体的少奶奶吃,老爷子这次摔下斜坡,你向老人身上扔鸽子食料,导致上百只鸽子同时抢食扑向了老人,才让老人失足滚了下去,摔成了这幅模样,邢心蕾小姐,报复真的让你很快乐吗?” 女人的脸色一点点变成了死白,身子颤抖起来,她没想到老管家连老头子是怎么摔下山的都知道,更没想到的是,死老头买意外险是那样一层用意。 不!不是这样的!死老头该死!他最该死!他从来就没把她当过人看,更不可能真心实意的把她当孙女看待,她在他眼里连下人都不如,他让她认祖归宗,只不过是他意识到自己缺德事儿做绝了,他的宝贝孙媳妇生不出个蛋来,他积阴德罢了。 报应!这一切都是祁家的报应!祁家就该断子绝孙!就该死绝! 看女人的神色不对,老管家长叹了口气,掏出一张支票,放在了她面前的桌上:“这四十二万是保险公司的赔偿金,老爷子曾经给你一亿你看不上,如今,他用这样的方式给了你一笔钱,多大的仇怨也该消了吧。” “你对老爷子动了手,少爷聪睿,能看在老爷子的这份保险的份上饶过你,但,你不该对少奶奶也动手,少爷不会饶你,拿上这笔钱,马上离开吧。” 离开?就这样离开? 以前是被祁老头驱逐,后来是被祁尊驱逐,如今就连个老奴才都来驱逐她,一次又一次,凭什么! 该滚蛋、该死的明明是他们!凭什么人人都要她离开! 女人攥着拳头,全身颤抖,神色成癫狂状。 老管家出去前,看着她叹息道:“邢心蕾小姐,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吧,少爷这两天在外处理事情,你最好是在他回来之前就离开。” 不,她不会离开的,她已经规划好了以后的生活,让老头子逼着祁尊找一个代理孕母,然后她养着祁尊的孩子,逼走林沫冉,就这样在祁家,帮祁尊养着孩子,偷偷守在他的身边就好。 可是,祁尊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宁愿祁家断子绝孙也不找代理孕母。 所以她彻底绝望了,那就一起下地狱吧,谁也别好过... 女人起身,并没有出医院,而是去了重症病房,见此时林沫冉一个人目光呆滞的站在玻璃窗边,她轻轻了走过去:“找个地方坐一下吧,我想跟你聊聊。” ** 祁氏总部。 祁尊此时的神色实在阴狠的吓人,懒散的靠坐沙发上,修长漂亮的手指十分灵巧的把玩儿着一把银晃晃的匕首。 两名手下动作粗鲁的把一个女人按压他的脚边,女人奋力的挣扎,嘴里不停的辱骂:“祁尊,你特么不得好死!再次落在你的手里,老娘就没打算活,你以为老娘怕你吗?你特么有种就杀了老娘啊!你特么就是个孬种!” “臭/婊/子!老子打烂你这张臭嘴!”站在一旁的一个黑衣男,一把扯住女人的头发,对着她的脸扬手就是狠狠的几巴掌,打得女人两个脸颊顿时浮肿起来,掉了一颗牙,满口都是殷红的血。 祁尊忽然倾身向前,抬手捏住女人的下巴,唇角勾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清澈的声音带着蛊惑的韵味儿:“女人,话我只问一遍,楚逸凡在哪儿?” 女人恶狠狠的瞪着他漂亮的眸子,准备往他脸上‘呸’一口血,只是那个‘呸’字还没出口,祁尊快速的出手,只见银光一闪,女人的左半边脸从嘴角到耳朵处‘刺啦’一下就是一道红口子,瞬间血水喷涌,皮肉翻开,硬生生的把女人那个呸字变成了一声无比尖厉的惨叫:“啊——啊——!” 女人的左边嘴角被拉到了耳朵边,随着她这声响彻云霄的惨叫皮肉翻的更大了,能从脸侧看见里面的牙,她的两只胳膊被两名保镖死死的控制住,不能用手去捂住受伤的脸,只能不停地摇头来缓解疼痛:“啊——”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那就等他来救你吧。”祁尊重新懒懒散散的往沙发上一靠,拿起一块纯白丝绢,慢悠悠的擦拭匕首上的血迹,冷然下令:“押下去。” “是!” 两名保镖提着女人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不一会儿展跃敲门进来,手上提了一包东西,往沙发上一丢,挑眉道:“爷神机妙算,果然又拆了六枚。” “草!这狗杂/碎,还真特么煞费苦心啊!”保镖之一破口骂道,他们平时只检查尊少的车,却没想到楚逸凡竟然在燕安南的车底盘上装了炸弹,昨晚尊少的车轮胎爆了,就坐了燕安南的车,幸好尊少听力敏锐,抱着燕安南及时从车上跳了出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展跃往祁尊身旁一瘫,额头上还冒着汗珠,继续汇报道:“我在展凌的车底盘拆了一枚,章信的车底盘也有一枚,其余四个是跟你平时走的比较近的客户的车底盘拆下来的,楚逸凡为了暗杀你,也是蛮拼的。” “这个狗杂/碎!”一旁的几个保镖无不气的咬牙切齿,楚逸凡丢了铁饭碗入了狱,尊少看在少奶奶的份上把他保释了出来,还把他和他的母亲安置在法国,他母亲发生车祸死在了国外,这疯狗就彻底发疯了,把所有的仇怨算在了尊少的头上,尊少这次这仇真特么结的冤,简直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一旁的几个保镖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妈/的!这杂碎,他不知道尊少最痛恨的就是有人从他身边的人下手,上次是少奶奶,这次是燕少...” “还好尊少一向敏锐过人,我们平时也只检查了尊少的车,这几个人,尊少只要坐任何一个人的车,都会发生昨晚那种事。” “特么的!这杂碎还真有点本事。” 五个黑衣墨镜男瞥见祁尊全身冒着渗人的冷气,顿时闭了嘴。 “尊..”展跃硬着头皮问道:“如果抓到了他,你打算怎么办?沫冉...” 展跃蓦然顿住了话,没敢接着说下去。 他这话问的,祁尊眸光耀起一丝诡异的光芒,阴测测的望着窗外半晌。 长得再好看,但是这脾气一来还是太恐怖了点,这要是以前,祁尊断然不会这么犹豫,他似乎也在挣扎着这个问题,抓到那人了该怎么办? 对他来说杀一个人简单,而且从来没有这么犹豫过。 只因为不想跟沫冉再有丝毫的隔阂。 他想了良久:“既然他不安分,就继续让他在监狱里待着。”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处理方式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撕心裂肺 重症病房。 “想跟你聊点事儿。”女人见林沫冉神情木讷,一动不动,她继续说道:“就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厅坐一下吧。” 这几天林沫冉整个人都是混沌的状态,只感觉身心都麻木了,她迟缓的转头看向女人,勉强勾了下唇角:“祁新,有什么事不能在这儿聊吗?很抱歉,爷爷这情况,我没心思喝咖啡。” 女人不理会她的拒绝,依然顾自决定道:“那就在医院的楼顶聊聊吧。” “好。” 林沫冉见她神色怪异,倒想听听她想聊点什么,尾随着她出了病房,坐电梯上了顶楼。 楼顶,满眼的落日余晖,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际,偶有微风佛面,这样的景致若是心情好,一定很美,此时映在林沫冉的眼底却满是悲凉。 “你对我,难道没有觉得有点熟悉感吗?”女人忽然开口,眼神直直的看着她。 “我熟悉的人并不多,你来祁家之前我们应该不曾见过吧..”林沫冉迎视女人的目光,惨淡的嗤笑一下:“不过,你这充满敌意的眼神,倒是有点熟悉感。” 林沫冉在心底开始猜想,难道祁新知道了祁爷爷立的那份遗嘱,见老人把所有祁家财产给了她的头上,所以就有了这敌意?再不然,是因为这个女人也喜欢祁尊?祁尊是名人啊,这个真说不准,喜欢他的女人那么多。 不管祁新这敌意属于那个原因,都说明,她进祁家门儿都是有目的的。 “那...楚逸凡你应该熟悉吧。” “逸凡..”林沫冉神经嘣的一响,思绪回来,更加警惕起来:“你好像对我的事情很了解,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知道楚逸凡的...悲惨遭遇。” “你认识楚逸凡?”女人这句话再次让她大脑里轰的一下炸开了:“他现在在哪里?他怎么了?” 女人掏出手机翻找了一会儿,把手机举到了她的面前,屏幕上的男人,身穿蓝色囚衣,目光呆滞,熟悉的面容,却不复以往的意气风发,整个人看上去萎靡不振... 林沫冉一把拿过女人的手机,眼睛瞪大,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这个人会是楚逸凡,她忍不住低声喃喃:“不,这个人不可能是逸凡,绝对不可能是他!” 逸凡是一名优秀的军人,如今应该是拥有一片光明的政治前途了,这个囚犯怎么可能会是逸凡! 然而,女人接下来的一番话,彻底把她打入了地狱。 “看来你还不知道啊,半年前,他被祁尊以莫须有的罪名,送进了监狱,听说他怎么都不肯俯首认罪,最后被屈打成招,人都被折磨废了,变成了痴呆,你从石灵镇回来后,祁尊就把他和他的母亲送出了国,不过,我听说他的母亲车祸死在了国外,你的这位逸凡哥哥至今下落不明,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了,听说你一直想要离婚,祁尊不允许,不知道这之间有没有什么牵连?” “不——!”林沫冉连连后退几步,脚下发虚跌坐在了地上,她抬手死命的压住胸口,思绪空白,语无伦次:“不会的!不会的!祁尊不会这么对逸凡的!他知道的,我想离婚不是为了财产,他不会因为祁爷爷的遗嘱这么做的,不会的,他有的是手段,他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女人走过去,弯腰蹲下从她手中抽走手机,欣赏着她脸上绝望至极的神色,弯起一个明晃晃的笑容来,眼中有丝疑惑,抬手一把捏起她的下巴:“遗嘱?爷爷到底立了什么样的遗嘱呢?竟然让祁尊对你身边的人下手这么重?难道是因为这份遗嘱他才不跟你离婚的?”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不是的——”林沫冉捂住胸口的手猛然用力,指甲隔着衣服布料抠进了皮肉里,那里痛的只能不停地说着反驳的话来缓解:“你骗人,不会这样的,祁尊不会的,他说喜欢我,他说给我一个家...” 说到最后她咬紧了嘴唇,咬破了不自知,在心底不停的找着祁尊不会这么做的理由,拼命的找着—— 可是,理由在哪儿呢? 生死相依,难道也是因为祁爷爷的遗嘱?因为林沫冉死了祁家财产会捐献给慈善机构吗? 不是这样的!如果是这个原因,他没必要拿自己的命护她啊。 他让展凌隐瞒了她不能生育的事实,把问题拦在了自己的身上,难道也是因为祁爷爷的遗嘱?不让她拿这个理由离婚? 不是的! 他的温情,他的体贴,他在她手心留下的字,他连下一世都许了,这些不是假的,不是的。 “啊——为什么——”所有的悲痛哀伤最后汇聚成了这样一句,她不停的问着空气:“为什么啊——” 她只感觉头昏脑涨,眼前的女人变成了好几个分影,眼花缭乱,天崩地裂。 “我想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这是为什么。”女人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开口字字诛心:“我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不能生育,他都不跟你离婚,如果是因为爷爷立的什么遗嘱的话,那就可以理解了,想必爷爷的这份遗嘱肯定是能够压制祁尊的吧。” “逸凡哥哥,逸凡哥哥在哪儿?”见女人要走,她连滚带爬的追上去,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胳膊:“逸凡哥哥在哪儿?他在哪儿?” 女人几分嫌恶的拨开了她的手指,唇上愈发笑的灿烂了:“这个问题,你只能问祁尊了,你的逸凡哥哥现在孑然一身,又痴又傻的,还不知道在那个角落里受苦受难呢,他可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你是谁?” “我是谁?呵呵呵呵....”女人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笑,神色癫狂的说道:“我只怕你知道我是谁后,会不会承受不住,就此疯掉了。” “你到底是谁?” 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前,丢下句:“曾经你不是经常在他的身上闻见我的味道吗?如今看见你被他伤的这么凄惨,我也就放心了,哈哈哈....” 林沫冉只感觉心脏被猛烈的一击,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是邢心蕾! 她竟然不择手段的进了祁家! 林沫冉站立不住再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呼吸的力气都快失去了,她无力的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的天空,任由眼泪肆意,心脏绞痛的已经崩裂,后背的地面冰凉,顺着皮肤一寸一寸凉透了心。 原来这场婚姻,只是一场战争,到最后千羁万绊的相互斗个你死我活,祁尊太狠了,她输了个彻底,只剩苟延残喘。 祁尊给的伤害,一件一件堆积起来,就是坟墓,能把她活活埋死的坟墓,这么多的伤害此时一股脑的全都涌现出来,抹杀了所有的温情甜蜜,她很想质问千万个为什么,最后心底汇集成一个念头:‘祁尊,这一次,我死都不会再原谅你了。’ 她静静的躺在地上,楼顶很一片死寂,安静的就像与世隔绝了,眼中的泪水渐渐干了,她无力的合上了眼睛,陷入前所未有的空白状态。 这一刻她丢掉的何止是爱情,魂无所依,家也丢了。 “少奶奶,少奶奶!少奶奶?...” 耳边隐隐约约有呼唤声,她蓦然睁开眼,天已经黑了,入眼是四个高大的男人紧张的神色,其中一个正准备弯腰抱她,她微微一僵,冷漠的推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张口嗓子沙哑的吓人:“我自己能走。” 其中一个保镖立马吩咐道:“马上去安排医生。” “不用了。”林沫冉深吸一口气,脸上神色漠然,眼底却隐藏着伤感,冷淡丢下一句:“不用向他汇报,我只是在楼顶睡着了而已。” 她挺直背脊下了楼梯,只感觉喉咙火似的干痛,懒得理身后跟着的四个保镖,直接往电梯走去,两眼无神地瞅着电梯,电梯门缓缓开了,里面空无一人,她走进去,脑袋昏昏沉沉像是好几天都没有睡过觉了,瞌睡的厉害,头越来越疼,双眼冒金星。 心里唯一的念头是,现在需要睡一觉,有一场硬仗要打。 回到桃苑居,进卧室也没洗漱换衣,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间,痛意又在席卷全身,连梦里都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梦见自己被千万条带着刺的藤条缠住了,拼命的挣扎哭喊,想要挣脱,仿佛频临了绝境,陷入了死路,越挣扎越惊惶无助,喊破喉咙都没有人愿意伸手拉她一把,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少奶奶!丫头?丫头...”耳边有急切的声音在纠缠,而她只能拼命的流泪,全身上下就像飞刀射入骨髓般,痛的无法忍受。 “少奶奶醒醒!你这是怎么了?”冯姨的语气越来越急切。 林沫冉猛然睁开双眼,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亮晃晃的刺痛了眼睛,而枕边已经湿了一大片,她坐起身看清床边的人,是冯姨,急忙抬手擦了把脸,冷淡的敷衍一句:“我没事儿,做噩梦了。” “少奶奶,你好像有点发烧,我打电话叫展凌...” “不用了。”她抬头睨了眼墙上的古典挂钟,九点半了,边翻身下床,边问:“祁尊呢?” “尊少...”冯姨的神色有一瞬的犹豫,把一杯水递到了她的手上,温和的回道:“最近尊少比较忙,这会儿还在公司呢,等忙完了他就回来了。” 她忍不住含着泪冷笑出声:“爷爷都快死了,他是还这么忙。” 第一百七十九章 :剖析祁新 “少奶奶,你到底怎么了?”冯姨越看越觉得她的神色不对头,头还发着烧,眼睛红肿,声音嘶哑的说话都困难,看她掀被下了床,急忙伸手扶住了她纤细的胳膊:“你快乖乖躺着,肯定是感冒了,我马上给展凌打电话....” “我没事。”她喝了一杯水,身上摸索了一会儿,四下找着。 “是找手机吗?”冯姨急忙从梳妆台上拿给她:“我刚才进来,看见你的手机掉在地上。” 拿过手机,她开始拨电话,一首铃声响完,他没有接听。 祁尊的行踪一向神秘,他若是不回来,根本很难找到他,她就只能等着。 好!见不着他,楚逸凡的事情就只能先搁下,现在先解决祁新的事情。 不!确切点说,是邢心蕾的事情。 这个女人是如何让祁爷爷认她做孙女的?祁爷爷为什么要买意外险?而且受益人写的是祁新的名字,祁爷爷是否知道她就是邢心蕾?祁爷爷这次摔跤住院,是否跟她有关? 等等.... 这么多的疑惑,她只觉得脑袋胀痛的快要裂开了,闭眼做了个深呼吸,往卧室外走:“少奶奶,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医院,我不放心爷爷。”她简短的敷衍着,往楼下走,下楼梯的时候双腿酸软无力,感觉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心里自嘲道:行尸走肉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少奶奶——”冯姨彻底被她吓到了,看她往门外走,急忙追了出去:“少奶奶,你还发着烧呢!老爷子有人照顾,你还是在家好好休息吧,我打电话叫展凌马上过来给你看看..” “爷爷那里离不开他,我自己去医院就好。” 冯姨一直追到了车旁:“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没等冯姨说什么,吩咐司机开了车。 到医院,从车上走下来,一阵眩晕袭来,她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胳膊被人及时的一把扶住了。 林沫冉回头一看,是四个保镖。 先前撕心裂肺的发泄过一通之后,这会儿思绪也敏锐了起来,想起一件事来,她站直身子,忽然开口问道:“四位大哥,能帮我办一件事吗?” “少奶奶请讲。” 她略微沉思一下,说道:“爷爷受那么重的伤,祁新小姐跟爷爷感情深厚,肯定受到了不小的刺激,现在马上找到她,找到后,把她带回来。” 四个保镖眼神交汇了一下,其中一个立马应了声:“是!少奶奶。” 男人立马转身办理去了,长期在祁尊身边做事磨练出来的优良素质。 自从祁爷爷住院后,张伯白天回去把老宅的事物安排妥当后,晚上绝对会在医院里。 祁爷爷的重症监护病房,张伯果然在里面。 林沫冉轻轻敲门走了进去,此时只有张伯和白姨在休息室,里面的监护病床边还是展凌亲自守护照料在老人的身旁,如她所料,不见了邢心蕾的踪影。 见没有外人在场,她也就直接开口了:“张伯,我有话想问您。” “少奶奶请说。” “祁新是爷爷和您在美国认识的,爷爷才跟她相处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认她做了孙女...”她停顿了一下,晶亮的双眼忽然变得异常凌厉,直直的看着张伯,问道:“她的底细,爷爷和您清楚吗?” 张伯面色一滞,猝不及防的被这小丫头给震慑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镇定自若:“老爷子回国那天,少奶奶的这个问题少爷也问过了,这个祁新小姐就是个孤儿,没有什么背景,听美国那边医院的医生说,她是被一个男人丢弃在了医院里,身患骨癌,不过幸好是早期,现在药物控制的不错,在医院跟老爷子一见如故,所以就....” “张伯!”林沫冉略显凌厉的唤他,打断了他的话:“您只需要回答我,她是邢心蕾,爷爷知道吗?” 她忽然问这样一句,再次让张伯感到猝不及防,愣了好几秒,差点无可招架,而一旁的白姨就更是一脸的震惊,睁大双眼看着张伯,忍不住就是一句:“我的天啊!她是邢心蕾啊?难怪,难怪..她对少奶奶做那种事情!难怪她对老爷子也出手,她服用的药明明是治疗精神方面的啊...” 白姨的话,林沫冉尽收耳底,心中被激起了一股巨大的骇浪。 果然,祁爷爷摔下山坡是邢心蕾害的!白姨和张伯竟然都知道! 祁爷爷买那份意外险,很难让人不怀疑,老人是知道女人的身份的,老人这么做绝对是别有用意的! 还有,邢心蕾对她做了什么事情? 林沫冉极力压下了心中的疑惑,虽然头一阵阵的发胀发痛,此刻的思绪却异常清晰,盯着张伯的眼神更加凌厉了几分:“张伯,请您务必说实话!” “少奶奶,这...”张伯被彻底问住了,在少爷面前都能淡定自若的他,竟然被这个看上去毫无攻击力的小丫头给难住了,他斟酌再三,才稳稳地回答道:“还请少奶奶不要为难我,其实,关于祁新小姐的事情,我也是一无所知..” 这话一听就是祁爷爷给张伯下了死令了。 “那好,您回答我第二个问题..”林沫冉伸手扶张伯坐下,忽然话锋一转:“为什么明明知道是她害爷爷摔倒受了伤,不揭发她?不报警?” 白姨也神色急切的看着张伯,这也是她想问又没敢多嘴问的问题,下午她找张伯说了自己所看见的,张伯不但没向少爷汇报,反而叫她立刻闭嘴,不准再提此事,说这是老爷子的意思,太匪夷所思了! “少奶奶..”张伯刚挨沙发,立马又恭恭敬敬的站了起来,难得一见的为难表情:“这是老爷子的意思,你要是有疑问,等老爷子醒了,再问吧。” 林沫冉对他的这番推辞置若罔闻。 “由此断定,爷爷是知道她就是邢心蕾...”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出的话异常锋利:“如果说是为了弥补祁家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弥补的方法有很多,爷爷不至于把她领回家来,还认她做了孙女,因为这么做,实在荒唐!” 见张伯不坐下,她忍着头部一阵阵胀痛,也站起身来,继续犀利的发问:“邢心蕾跟祁尊有过那样一段过往,爷爷明明那么抵触她,几乎不让祁家的人提起她,可爷爷为什么还要改变她的容貌认她做孙女?而且入了祁家的家谱,祁家的墓地里还给她留了坟地...” 张伯被她问的后退了一步,其实他早已猜到了原由,只是本本分分的做人做事习惯了,他不会让自己去瞎琢磨,这丫头实在聪慧过人,抽丝剥茧的,真相都快呼之欲出了。 而接下来,她抿了下唇,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从嘴里缓缓吐出话来:“爷爷做的这些,无不说明,邢心蕾其实就是祁家人,她跟祁尊....是兄妹,为了掩盖家丑,所以当年只能伤害了她,保了祁家和祁尊的名声,爷爷不是个荒唐之人,他的这个举动..让人不得不往这上面去想。” 此话一出,张伯瞬间白了脸色,就连白姨也猛地抖了一下,神色惊慌不已:“好了少奶奶,你肯定是累了,不要再想了,我们到隔壁去休息一下...” 林沫冉直接挥开了白姨的搀扶,神色一凛:“张伯,邢心蕾已经向我坦白了身份,就说明她会立马离开这儿,纸包是不住火的,她心术不正,爷爷受伤住院的真相,只要她一离开,祁尊就会察觉的!爷爷买了意外险,受益人写的是她,这是给她的一道免死金牌,很显然爷爷是怕有朝一日祁尊为难她....您是愿意把她交在我的手中发落?还是想等祁尊发现真相后,着手此事?只怕那个时候,祁尊顺藤摸瓜,揭露的真相就会更多,他那么睿智,如果我对邢心蕾的身份推测是真的,那么张伯,您觉得,以祁尊的性格,他会饶恕让他身败名裂、害得他家破人亡的邢心蕾吗?如果发展到那一步的话,爷爷会有多伤心?” 她的这番话说完,休息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张伯低着头沉思了很久,最后他缓缓的抬起头来,隔着两道玻璃窗看向躺在监护病床上的老人,都是一把年岁的人了,忽然内心伤感起来。 少奶奶分析的条理清晰,他找不出一点反驳的理由来,少爷昨夜遭遇暗杀,分身乏术,家里的这一堆乱摊子,确实需要一个主子来拿主意,经少奶奶的一番提点,他这才惊觉一个问题,若是邢心蕾拿着保险公司的补偿金离开a市的话,那可就麻烦了!少爷势必会派人去把她抓回来!老爷子买这份保险,当初是没想到邢心蕾会对少奶奶也出手,老爷子是希望她能在祁家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的。 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连少奶奶也害啊,所以他一时糊涂,就自作做了主张,只想着把这个女人赶紧打发走,免得弄得祁家鸡犬不宁。 “少奶奶。”张伯忽然转过身来,恭恭敬敬的给林沫冉鞠了个躬, 第一百八十章 :处置祁新 少奶奶跟少爷一样,都是人精。 张伯放弃了最后一丝挣扎,讲述起来:“那天夜里,吴昊抱着自杀未遂的邢心蕾来老宅,把邢心蕾和一堆病历资料交到了老爷子的手上,老爷子看了病历本里夹着的一张dna化验单后,收下了她,第二天让吴昊带着她先行离开a市,在美国,吴昊先一步把她送进了医院,老爷子后面也住进了医院休养,她在医院留下的病历资料是骨癌早期,其实她是做的整容手术,少奶奶推测的没错,老爷子确实知道她就是邢心蕾,给她改名为祁新,我想,老人的意思是想让她抛下过去的一切,在祁家重新开始生活吧...” 张伯长叹了口气,惋惜道:“只可惜,祁新小姐心中怨愤太深,辜负了老人的一片良苦用心。” 林沫冉确定答案后,回给面前的老人一个深鞠躬:“我很感谢张伯能坦然相告。” 她敢断定,祁尊就是拿枪对着张伯,他都不会违背祁爷爷的吩咐,老人刚才对她鞠的那个躬,和对她的坦然相告,其实是一种莫大的信任。 “接下来该怎么做,还请少奶奶吩咐。” 张伯内心很感慨,这丫头小小年纪,关键时刻却是个能让人依靠的,老爷子真是捡了个宝。 “我刚才已经让祁尊的人去找她了,不知道她还在不在a市?”林沫冉沉思一下,冷然下令:“安排爷爷的人,秘密找寻,找到了立马带回来,我不管她对我做过什么,但,爷爷如今这幅模样,她理应受到惩罚。” 张伯欲言又止,小小的挣扎了一下,选择相信这丫头,能妥善安置邢心蕾,她心地善良,惩罚应该不会像少爷那么暴力。 “是!” 三个小时,将近凌晨两点,张伯安排出去的人就把邢心蕾带了回来。 事实证明,祁爷爷手下的人并不比祁尊手下的人差多少,关键是张伯安排出去的人手多,而她故意让一个保镖出去找,透露祁新受了刺激,其实只是想给祁尊丢个烟雾弹,为了掩饰后面她要处理的事情。 此时展凌去休息了,留了两个值班护士在监护病房,白姨陪着她等在休息室里。 邢心蕾是被人打晕后抱回来的,而不是扛进来的,由此可见,张伯是个多么心思细腻的人,若是邢心蕾被人五花大绑的捆回来,或是扛回来,医院处处都是监控,祁尊一查绝对起疑心。 她强撑着发虚的身子,暂且撇开了逸凡的事,和自己不孕的事,此时此刻,她冷静到心死,她能想到的是,如何不让祁尊受到伤害?如果邢心蕾真的是祁尊同父异母的妹妹,这种伤害可想而知,祁尊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做什么事都那么高调,只怕到时候暴露真相也是轰轰烈烈一场。 邢心蕾是他的一大人生污点,就算他杀了她也于事无补,只怕是会让他伤的更深,他那么精致,她不允许有人让他背负污点,仅此而已。 她做事一向爱憎分明,随着自己的心,不失本真。 邢心蕾被人送进来丢在了沙发上,白姨看着她,只叹气,她曾经的遭遇确实很可怜,但也不能因为可怜就作恶多端啊。 林沫冉拉下了隔离病房与休息室之间的布帘子后,端起一杯凉透的茶水,毫不客气的一杯泼在了女人的脸上。 “嗯...”女人猛地一抖,惊醒,睁眼便看见林沫冉,瞬间完全清醒,怒不可歇:“林沫冉,你干什么?我说了,我不知道楚逸凡在哪里,要问去找祁尊!” “我知道,逸凡的事我会去问他。”林沫冉神色凛然,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我找你回来,是解决,家事。” “家事?”女人抹去脸上的水痕,忍不住讥笑道:“就凭你?跟祁尊结婚三年,蛋都下不出来一个,不知道你哪来的资格和自信,谈家事?” “祁新小姐!”白姨一听急忙出声喝道:“你这话说的太过分了!” “过分?”女人顿时笑的更讽刺了:“难道我说错了吗?祁少奶奶..” 林沫冉感受到心口撕裂般的痛楚,她闭眼深呼吸,再次睁开眼,眸底清明冷冽,锋利的一句话就灭了女人大半的气势:“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否知道自己跟祁尊是兄妹关系?” 邢心蕾顿时僵住,眸光闪躲不定,她咽了咽喉咙,很快回过神来,恼羞成怒的站起身:“你什么意思?当着几个下人的面问这么荒唐的问题,就不怕祁尊一枪崩了你吗?”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让爷爷如此荒唐的认了你这个祁尊的前女友做了孙女?”她嗤笑一下,补充道:“你可以不说,我大可把你交给祁尊来审问,你害爷爷摔下山坡,就这一条,足够让他弄死你,当然,祁尊或许会看在爷爷的那份意外险的份上,饶你一命,可是,以祁尊的性格,他会不会顺藤摸瓜的查下去呢?他要是查出了你的身份,你说,他会如何惩罚一个让他家破人亡、身败名裂的贱/人?” 女人的脸色一白再白,显然她也是怕被祁尊发现的,即便恨不得祁家都死绝,但要是让祁尊知道跟她是兄妹关系,后果她想都不敢去想,时常做梦都会吓出一身冷汗来。 她是真的爱上了祁尊,十七岁那么干净纯真的年龄就爱上了他,她恨死了这层身份,就算是死,她都不想在他的面前暴露了身份,她之所以敢踏进祁家的大门,是算死了老头子跟她一样,是绝对不敢暴露她的身份的。 面对祁尊的无情驱逐,她只有这条路可走,她必须回到祁家,而且还能更靠近他一步,她认为这个计划很完美。 可是,没想到,林沫冉竟然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且还知道她的痛点在哪。 女人的神色林沫冉尽收眼底,很不是滋味,她这么威胁她,只是想确认自己的推测是不是真的?邢心蕾是不是祁尊同父异母的关系?这个女人能让祁爷爷认她做孙女,肯定是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凡事要讲证据,她需要这个女人自己亲口承认。 “邢心蕾,我没有把你直接交给祁尊,是想给你一条活路..”林沫冉再次冷然出声:“就看你自己把不把握这个机会,爷爷想要弥补曾经对你造成的伤害,即便知道你恨不得他死,你就是一条毒蛇,爷爷买了意外险,是因为他知道,有朝一日他把你揣暖和了、缓过来了,你会狠狠的咬他一口,他不怪你,他只想要你好好的生活下去,可是你呢!你还当真对他下得去手,说实话,你真该死。” “你知道什么!贱/人!”女人忽然发狠的吼,抬手戳着林沫冉的鼻子,那神色恨不得扑上去喝她的血。 “祁新小姐!你别不知道好歹,少奶奶这是想帮你,要不是她叫人把你抓回来,只怕明天少爷的人就会把你抓回来。”白姨急忙走过去隔在了林沫冉和女人之间。 “死老太婆,你只不过是祁家的下人,你有什么资格站这儿跟我说话?滚开!” 这女人神色癫狂,林沫冉真怕她一巴掌往白姨的脸上招呼,急忙把白姨往身后拉,掏出了手机:“好了,白姨,我们拿她没办法,还是叫祁尊过来。” 还没来得及拨号,女人一把夺了她的手机,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怒极反笑,平静了几分:“别绕弯子了,说吧,你想要在我这儿得到什么好处?还是想要以此来要挟我得知楚逸凡的下落?” “很抱歉,你身上还真没有什么能让我看得上的,楚逸凡的事情,我可以找祁尊问。”林沫冉冷冷一笑,神色凌厉异常:“还是刚才那个问题,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你是否知道,自己跟祁尊是兄妹关系?” 女人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掩饰掉慌乱的神色,她抬头狠狠的瞪着林沫冉,万万没料到,有一天她会被这个女人骑在头上要挟。 这时张伯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女人还是这么拧,林沫冉转头给张伯使了个眼色,冷然下令:“派人去把尊少叫过来。” “是!少奶奶!” 张伯恭敬应道,转身准备出去。 女人闭上双眼,忽然出声,撕心裂肺的一句:“对,我知道,我知道我跟他是同父异母的关系,你满意了?” “啪——啪——” 女人话音刚落,林沫冉扬手就是两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脸上,几乎用掉了她所有的力气,忍不住全身颤抖,嘶吼出声:“这两巴掌,一巴掌我是替你爷爷打的,另一巴掌,我是替你...哥哥打的!你知道?你明明知道的情况下还执迷不悟,还要彼此伤害,这两年跟他绯闻不断!你简直厚颜无耻!你就是这么爱他的?” 女人被打的愣了半晌,有点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后,站起身就朝着林沫冉扑过去:“贱/人!你敢打我!” 一旁的两名手下立马控制住了她。 “放开我!你们这群狗奴才,放开——” “祁新..”林沫冉沉痛的看着她,心情更加压抑难受起来,只觉得这个女人可悲到了骨子里,爱了世上最不该爱的人,叹了口气道:“想要让你的身份不被祁尊发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女人一听这话立刻停止了挣扎,只是恶狠狠的瞪着她,惊慌的神色,半信半疑。 “你肯定是疯了,以后就住在疯人院里吧,我会安排医生治疗你的精神疾病,永远别再回祁家,祁尊也许会去查你,为了活下去,也为了不被他发现你是他的妹妹,你....只能装疯。”她隔着布帘眼神落在监护病房的方向,冷然出声:“你谋害爷爷,就当是坐监狱吧。” 爷爷,我这么做您应该不会怪我吧? “你...”女人脸色变得灰白,全身哆嗦,被吓得不轻,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看似柔弱的黄毛丫头竟然如此狠毒! “张伯,这件事我交给你来处理,把她带下去吧。” 张伯听完林沫冉的吩咐,从眼底溢出赞赏的光芒,这丫头的魄力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恭恭敬敬的再次鞠躬:“是。” 第一百八十一章 :恨上了他 林沫冉处理完邢心蕾的事情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一直忍着头痛欲裂的感觉,强撑着到现在,坐车回家倒头就睡死了过去。 晚上十点了,祁尊还是没回家,他的手机关机状态,展跃的手机无人接听,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林沫冉越来越感觉不对劲,祁爷爷如今还在危险期,到底多重要的事情要忙? 祁尊只是性子冷淡了点,其实他很孝顺祁爷爷的。 拨展凌的手机,也无人接听,他肯定是在监护病房内,所以没拿手机。 换了一身衣服下楼,准备给冯姨打声招呼,又去医院。 冯姨没在卧室,大厅的门没关死,门外有交谈声,声音压得很低。 冯姨:“少爷的事情还没忙完吗?这都三天没回家了,少奶奶在医院总打电话问我,他回来没有,少爷电话怎么一直是关机?” 保镖之一:“爆炸的时候,尊少的手机丢了,这两天忙着抓那人还有一大堆公司的事物,可能就忘了。” 冯姨:“还没抓到人吗?” 保镖之一:“马上就忙完了,那人今晚就能逮住了。” 保镖之二忍不住爆粗口,压低声音骂道:“草!楚逸凡那杂碎也真是够狡诈的,昨天差点就把那女的劫走了,打伤了我们十几个人。” 保镖之一:“今晚他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尊少在办公大楼设了伏,等着瓮中捉鳖。” 林沫冉死死的捂住了嘴巴,捂的自己几乎窒息,脑袋里轰的一下炸开,本来就乱的思绪,这会儿混沌一片,只有一个讯息异常清晰:今晚,祁氏办公大楼,祁尊设了埋伏抓楚逸凡。 她拼命的平复自己的情绪,可是没用。 一把拉开了门,门外的交谈声戛然而止,两名保镖和冯姨略显惊慌的看向了她:“少..奶奶。” “少奶奶,你怎么还没睡啊?”冯姨就更是惊慌了。 林沫冉心口绞痛成一片,不孕,逸凡的事情,同时搅在了一起,她感觉自己就快撑不住随时会倒下去了,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拼凑出一句话来:“爷爷还没渡过危险期,我想去医院守着。” 门口三人明显松了口气,两个保镖是担心楚逸凡的事情别被她听见了,而冯姨则是担心,少爷差点被人暗杀的事情不要被这丫头知道了,她本来就担忧老爷子的事情,可别把她吓坏了。 冯姨眉头皱着,一脸疼惜:“不要担心,今晚展凌会守着老爷子的,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她一听二话没说,直接往车库走,司机立马冒出来为她开了车门。 上了车,她已经慌的六神无主了,脑袋里不停的闪现一个画面,祁尊和楚逸凡举枪对持,这样的场面是她无法承受的。 若真的是因为这场婚姻,把逸凡卷了进来,就真的太过分了。 她给司机说的是去医院,经过祁氏总部的时候,忽然改变了注意,让司机把车停在了公司的门口。 下车,她仰头看了眼顶层,隐隐约约能看见光亮,心脏跳的发紧发疼,手心都起了层冷汗。 “少奶奶,你..你是要去办公室找尊少吗?”司机立马掏出手机,准备拨电话:“我给尊少说一声吧..”“不用那么麻烦。”她出声制止了,甩上车门直接往里面走,进电梯按了顶层。 电梯缓缓上升,她的身子微微一晃,感觉头昏脑涨,心口一抽一抽的发着疼,这种疼痛就像万箭穿心,委屈的只想流泪。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出电梯,走廊上的光线有些昏暗,隐隐透着不安和紧张。 迎面忽然走来两个保镖,挡了她的去路:“少奶奶,尊少现在正在处理要事,不便打扰,请回吧!” “让开!”她已经彻底失控了,看来,祁尊真的又要对逸凡出手了,邢心蕾手机上的那张照片不假,因为逸凡的脖子上有两颗不太起眼的小痣,她从小就熟悉。 “少奶奶,请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没等保镖说完,她伸手就从保镖的腰间掏了手枪,速度之快,趁其不备。 几个保镖愣在了当场,各个闪现惊慌的神色,猜想着,少奶奶这个时候忽然闯进来,难道是知道楚逸凡的事了?这会儿办公室的情况是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看见的。 但是他们又不能对这个女人出手,而且还是这幅病怏怏的样子,就更不敢出手了。 该怎么办? 只见眼前瘦小柔弱的女人,潇洒的子弹上膛,举起枪就对准了为首的保镖,嗓音嘶哑的一声怒喝:“马上滚开!” “少奶奶,你不可以进去,请不要为难我们。”被枪指着头部的保镖丝毫不畏惧,更是上前一步,神色和语气都很坚定。 好,知道他们不怕死。 林沫冉转过手来就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神色更加冷肃:“滚开!” “少奶奶!” 四个保镖当场吓白了脸色,连连往后移了几小步:“少奶奶,快把枪放下,小心走火...” 这个女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尊少不发狂才怪。 “我再说一遍,滚开!” 何时见过小丫头这般狠戾的神色,她一向都很胆小的,四个人高马大的粗壮汉子竟然被震慑住了,一步一步往后退着:“少奶奶,你别冲动...” 其中一个准备转身往办公室去汇报一声,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后面几步的距离就到了门口,此时这种情况下他们是断然不敢出手制止女人的举动,子弹可是上了膛的! 忽然想起来,这个女人是军人家庭出身,肯定多少懂得点怎么玩儿枪支。 到了办公室门口,门没关死,从门缝中看清了里面的场景,让她顿时僵住—— 里面此时剑拔弩张、让人窒息的气氛,侧对着门口的男人,一袭紧身黑衣打扮,他抬手举着枪,枪口对准的目标是祁尊。 林沫冉愣愣的看着这个熟悉的高大背影,她一眼就认了出来——是逸凡。 然而靠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手中优雅的捏着高脚杯,神态阴冷慵懒,一点没把楚逸凡的威胁放在眼里,他身后一排手下同时举着枪对准了门口的楚逸凡,只要他一声令下,门口的男人必死无疑。 一个满脸血迹的女人,被展跃死死的压在办公桌上,女人不停的挣扎,嘴里嘶吼着:“逸凡,你快走,不要管我,你快走啊!都是我惹了这只疯狗,让他害你入狱毁了你的一生,害伯母惨死在国外,我死不足惜,我对不起你,我没用,没办法帮你报仇,你快走,不要管我了....” 女人的嘶吼字字句句击心坎,林沫冉的脸色一片灰白。 逸凡真的入过狱,他这么努力向上的活着,就是因为他的父亲是个罪犯,祁尊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毁了他的信念,毁了他的梦想,把他也丢进了监狱,跟他父亲一样成了罪犯。 祁尊,你竟然狠毒到了这种地步,传闻你不给任何人留余地,原来是真的,对我,你也没留过一丝余地。 只听楚逸凡阴寒入骨的三个字:“放了她!” 林沫冉抬手一把推开了门—— 祁尊和身后的一排保镖,猛然看向门口的人,所有人神色大惊,暗叫不好,外面的人怎么没有挡住少奶奶! 林沫冉缓缓对上祁尊的视线,他的眼神毫无感情/色彩,只有冰冷的杀意,幽冷慑人,此时看着她的时候,那里面翻滚的情愫复杂难辨,他捏着高脚杯的手僵住了。 一刹那,世间万物都凝固住了—— 这种情况下,若是楚逸凡转过头来看门口的她,下一秒就会被制服住,只有短暂的两秒钟,就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快速的移步到了楚逸凡的身旁,举起了手中的枪,同样对准了办公椅上的男人——祁尊。 “少奶奶!”所有保镖倒抽了一口凉气。 “豆芽菜!”展跃头皮一麻,紧张的一声怒喝,带了脏字:“草!你特么干什么!快把枪放下!” 办公室里的温度骤然降低到了零下,她的突然闯入让气氛更加紧张起来。 楚逸凡猛然转头看向身旁,阴冷的神色僵了两秒,一点点缓和下来,情绪激动的颤声唤道:“冉冉...” 林沫冉瞬间哽咽,轻问了声:“逸凡哥哥,你还好吗?” “我...很好。”男人把枪从右手换到了左手,动作自然的伸手拉住了她的小手,往自己的身后带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她简短的回复一句:“我正想找你..” 她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绝望过,没想过有一天会是这样的结果,即便跟祁尊发生过那么多的不愉快,她也只是想尽办法去离婚,但是万万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她会拿着枪指着他,她会恨上他。 这真的是世上最绝望的悲剧,她不停的想着法子宽慰自己,反正已经不孕了,死局了,恨吧,分吧,痛痛快快的决裂了吧,今生今世,再也不见。 二人的互动,没有躲过祁尊的眼,他眸中的神色翻涌的吓人,痛彻、狠戾、绝望,他仰头一口喝空了杯中的酒,忽然笑了起来,笑声清冽悦耳,眼神再次直直的射向了她,却是无比温柔的语调问:“林沫冉,你想杀我?” 他唇上勾着漂亮的弧度,从她抬起手中的枪对准他的那一秒,他清楚的感受到一股异常尖锐的刺痛直插胸腔,痛彻心扉。 为了一个楚逸凡,她绝望了,心灰意冷了。 为了一个楚逸凡,她竟然恨上了。 不,这个女孩,不再是他的小东西了,他的小东西不会拿枪指着别人,更不会指着他,她只懂得息事宁人,世上任何污浊的东西都无法侵染她。 第一百八十二章 :彻底决裂 “林沫冉,你想杀我?” 这个女孩,不再是他的小东西了,他的小东西不会拿枪指着别人,更不会指着他,她只懂得息事宁人,世上任何污浊的东西都无法侵染上她。 “我不想...”林沫冉深吸一口气,眼里蓦地火热,拼命的忍住眼泪,看着他的眼神都在颤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扯着心脏疼:“请尊少,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豆芽菜!你这样太伤人了!快把枪放下!”展跃怒不可歇:“特么的!请你摆正自己的身份啊!你到底该帮谁啊?” 被按压在办公桌上的女人兴奋的喊叫起来:“林小姐,快开枪杀了祁尊!是他毁了逸凡的一生,他还害逸凡的母亲惨死在异国他乡,他简直禽兽不如!杀了他!快开枪啊——” “该死的!你特么给老子闭嘴!”展跃一掌就劈晕了祁月,恨不得直接一枪崩了她一了百了。 本来今晚楚逸凡已经是瓮中之鳖了,根本伤不了祁尊分毫,他只不过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而已,可是万万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林沫冉杀了进来,此时形势大逆转。 沫冉绝对是一柄伤祁尊的利器,这下糟糕了! “我给..你们..一条活路?”祁尊垂着眼眸,低声喃喃着她的这句话,‘你们’两个字儿咬得特别重,眸底痛彻绝望之色闪的太快、冷的太快,让人根本看不懂他的情绪。 楚逸凡再次把林沫冉往自己的身后一拉,护住,这一动作毫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瞪着祁尊的阴冷视线里多了一抹嘲讽:“祁尊,放了两个女人,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别拿女人做筹码。” 祁尊放下高脚杯,忽然起身,一步一步朝着他俩走了过去,依然温柔的语调,话却是对着林沫冉说的,他淡淡的一句:“好,只要是沫冉想要的,任何东西,我都给。” 他的这个举动,让身后的一群保镖吓白了脸,神色紧张到窒息,就连门外的几个保镖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展跃丢下手中晕厥过去的女人,紧张的语无伦次起来:“豆芽菜..少..少奶奶,你可千万不要激动啊!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你赶紧闪一边儿去,这完全是个误会,是个无法解释的误会,你...你赶紧把枪放下来,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林沫冉置若罔闻,看着祁尊一步一步走近,她的大半个身子被楚逸凡护在身后,只露了举着枪的那只手,此时两柄手枪同时对准了走过来的人。 她的手颤抖的厉害,本能的做了一个举动,从楚逸凡的身后出来,挡在了楚逸凡的身前,这个举动只是本能的想要隔开两个男人,她强忍着泪,浅浅的笑道:“尊少,可要说话算数。” ‘尊少’这句称呼,她把他推得远远的,划开了界线,这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算数..”祁尊继续朝着她走过来,每一步都带着巨大的压迫感,他丝毫没把一脸杀意的楚逸凡放在眼里,眼神只锁住她不放,胸膛一直顶在了她的枪口上,他唇上始终保持着漂亮的弧度,表情温柔的不像话:“那么,也请你,放过我。” 迎视着他的眼眸,那里面哪有半点温柔,狠戾、绝望、不留余地。 林沫冉感受到枪支下他胸膛处的跳动,只感觉烫手,准备立马移开顶在他胸膛上的枪,可是,他比她的动作快了一步,抬手扣住了枪支,修长漂亮的手指上那枚婚戒闪烁,此时此刻显得异常的刺眼。 他浅浅一笑,竟然是恳求的语气:“沫冉,执念,是你亲手给我戴上去的,请你取下来,还我自由。” 林沫冉呼吸一滞,她‘嗤’的一下突然就笑了出来,眼里轰然一热,眼泪夺眶而出。 此时此刻她终于懂了,为什么在这段婚姻里自己节节败退,他却能步步为赢,因为,他吃死了她爱他,他自身就是克制她的武器,这个世上还有谁有这个男人狠绝猖狂?他连自己都能利用,对自己都能狠戾无情,任何事物在他的心里只有两条途径,行或是不行,这么极端的一个人,谁能有他狠? 她抬手不慌不忙的擦去泪痕,转而笑语嫣然道:“祁尊,无孕,这个理由可以离婚了吧?祁家可就你一根独苗。” 这句话让整个空间陡然死寂了几秒。 一脸阴冷杀意的楚逸凡都被拉走了思绪,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孩,他眼中翻滚着浓浓的疼惜之色,简直不敢相信。 不孕? 冉冉怎么会不孕呢?她还这么年轻,这么柔弱美好,怎么会... 祁尊眸子闪烁了一下,他心口剧痛,面上却笑得淡然:“理由不成立,这个我可以解决。” 二人的交谈,完全把楚逸凡排斥在外,所有保镖高度警惕起来,只要楚逸凡扣在扳机上的手指轻轻一动,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立马射杀了他。 可是,在这种极度危险的时刻,祁尊却对着他们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放下手中的枪。 一直以来谁都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就连展跃都不敢,一票人犹豫挣扎了片刻,纷纷垂下了举枪的手。 “我说过,想要离婚,除非取下执念..”他云淡风轻的笑笑,眼神忽然狠绝,一只手死扣住她顶在胸膛上的枪支,一只手从腰间掏出手枪,抬起来也顶住了她的胸口心脏的位置:“或者是,我俩死一个。” 林沫冉眸子一碎,这句话把她的呼吸都冻住了,她全身颤抖,一股寒意从脚底蹿了上来,又惊又冷,这个男人简直极端到变态,讲道理根本行不通的,他做的决定,从来就没有人扭转过。 今天必须是一场你死我活才能解脱吗? 林沫冉只感觉心脏狠狠的一抽,疼痛席卷了全身,她笑着点点头,从嗓子眼儿艰难的发出声音:“祁尊,嫁给你,是我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误,如果有来生,我希望再也不要遇见你了,我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竟然会这么苦,真的..太苦了...” 她看见眼前的男人浑身一震,温柔的神情木然了,他的语气忽然冷冽到了极点:“好、好,既然这么苦,死未必不是解脱。” 说完他松了控制她枪支的手,手指缓缓压下扳机——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林沫冉身后的男人忽然伸手一把拉开了她的身子,也快速的出手,压下了扳机—— 只听见‘咔哒’一声空响,和‘砰’地一声巨响,在这安静的夜里,奢华的办公室内,异常的刺人耳膜。 时间停滞了一瞬后,响起一片惊恐的嘶吼声:“尊少——!” 子弹从祁尊的胸膛上穿透,从后背飞射出去,洁白的衬衫上顿时晕染了一片刺目的殷红。 这一枪是楚逸凡开的,可祁尊的眼神依然在林沫冉的小脸上,他没有痛觉般,并没有在意不断往外溢血的伤口,浅浅的勾起一丝笑意来,不急不缓的问道:“不是想要自由吗?还需要别人帮你?” “尊少!”所有人同时举起了枪支,再次对准了门口的人,这次他们连林沫冉也瞄准了。 一票人都慌乱了、狂乱了。 祁尊中枪了! 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暗杀的他,从来没有受过枪伤的他,竟然受伤了—— “都滚!”祁尊冷冷的一声令下。 “尊少!” 林沫冉终于缓了过来,手中的枪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这才响起一声高分贝的惊叫:“啊——” 泪光中,祁尊的脸越来越模糊,只有他白衬衫上殷红的血醒目,他抬手轻轻压住了她的唇,制止了她的尖叫,然后弯下腰去,拾起地上的枪支,强硬的塞进了她的手里,神态淡然,柔声道:“记住,想要自由,就得自己争取。” “你疯了!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啊——”林沫冉彻底崩溃了,满鼻息都是他身上的血腥味儿,她颤抖的快要站立不住。 祁尊的枪里没有子弹! 楚逸凡没料到,这个男人对冉冉用情到了这个地步,想要祁尊的命的人不少,这一枪,他算是沾了冉冉的光了,若是今天冉冉不出现,他很清楚,自己必死无疑。 “尊少!”一票保镖慢慢的向三人靠近,个个崩溃的神色。 祁尊回头无比冷厉的一个字:“滚!” 即便他受了伤,明显是提着最后一口气下的这个命令,但是气场只增未减,想要违抗他的命令绝对是一件非常考验勇气的事情,这一枪是心脏那边的位置,流血不止,若是再不送医院,绝对会没命! “好,这是你的家事,我们不管,不插嘴..”展跃率先往门口走,经过他的身旁时,忽然顿步,扬手朝着他的后劲就是一掌劈了下去:“你特么玩儿命,老子能不管吗?” 祁尊的身子一软,展跃伸手抱住了他,这时所有人再次举枪,把楚逸凡和林沫冉团团围住,个个眼露冰冷的杀意:“该死的!尊少怎么都喂不熟你!” 展跃抱起祁尊,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然后抬起头来狠狠的瞪着林沫冉,一字一顿的说:“你可知道,他从来都没受过伤的,这是第一次,你给的。” 林沫冉心口绞痛到呼吸都困难,她的世界已经兵荒马乱了,只知道反复的叫着一个名字:“祁尊..祁尊..” 她想伸手去触摸他,展跃避开了,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命令:“放了他们,马上去医院!” 然后抱起祁尊夺门而出—— “冉冉!” 林沫冉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听见一声急切的呼唤,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魂无所依 睁开眼睛,天花板上的灯管很刺眼,不是她熟悉的华丽水晶灯。 林沫冉的大脑停滞空白了一会儿后,思绪一点点回来,全身上下只有一个感触——痛,好痛,撕心裂肺般痛,断手断脚般痛,灵魂撕裂般疼,千万年都没有这样疼过一样。 没心思弄清陌生的环境,她猛地坐起身就要翻身下床,满脑子都是祁尊那一衬衫殷红的血迹。 祁尊受伤了,祁爷爷还在危险期,这个时候祁尊要是也倒下了,这对祁家的打击绝对是致命的。 不!祁尊会没事的!他不会有事的.. “冉冉,你醒了..”推门进来的男人,急忙走了过来,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制止了她准备下床的动作,皱眉轻责一句:“快躺下休息,别乱动。” 看清进来的人,林沫冉已经慌得六神无主,颤声就是一句:“祁尊呢?” 这三个字出口,男人僵住,时间也僵住了,林沫冉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祁尊让逸凡失去了一切,还欠了逸凡一条人命,逸凡一定恨死了他吧。 “对不起逸凡哥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眼眶轰然一热,两串泪滑落,低头一个劲儿的道着歉。 她的道歉,让楚逸凡整个人更僵了,他抬手抚摸着她的头顶,压抑着复杂的情绪开口:“冉冉,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跟你无关,你不用给我道歉。” “我和他是夫妻,他伤害了你,我真的很抱歉...” 她小脸上泪痕交织,满是自责和歉意,痛苦的不知所措。 楚逸凡心底忽然蹿出一股怒火来,他握紧拳头压抑着问道:“你爱上祁尊了,是不是?” 闻言,林沫冉眉眼间一片坦然,肯定的点头,更多的泪水不受管制的往外滑落:“是,我爱他,即便他不是好人,他血腥暴力,我还是爱他胜过了爱我自己,我没办法不爱...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被床边的人忽然一把推倒在床,紧接着,男人高大的身躯压上了她娇柔的身子,眸子猩红的俯视着她,粗重的喘息缭绕在彼此间,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低沉暗哑的一句怒问:“不管他对我做了什么,你的心意不变,是不是?” 从小到大林沫冉何时见过这样的楚逸凡?不见了丝毫的温柔,他全身都是愤怒暴烈的危险气息,就像一只狂怒边缘的恶狼,惊的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才惊觉此时跟他的这个姿势有多危险,一双泪眼瞬间染上惊惧的神色,开口声音颤抖的不像话:“逸凡哥哥!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我干什么?”男人两把扯开黑色的衬衫,伸手就去撕她的衣领:“我要让你忘记他,你从小就是我的!是我的!” “啊——不要!不要这样,逸凡哥哥,不要啊——唔唔——”林沫冉瞪大了泪眼,惊慌无助的拼命挣扎起来。 可是她的这点力气哪会是他的对手?一双细腕被他一只手就控制在了头顶,胸口一凉,大片的雪白的肌肤暴露在了空气里,紧接着嘴唇被粗暴的吻住了:“唔唔——” 本来就绝望的她,这一刻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灵魂是真的死了,今生今世再也不会活过来了。 身下的人儿忽然一动不动,再也不挣扎了,双眼大睁着,没有焦距的直直的望着某个点,男人立马停止了继续下去的动作,退开距离看向她。 她没有一点表情,心如死灰,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般。 楚逸凡猛然一僵,怒火退去了一大半,眼中闪现慌乱,他伸手一把把她捞在怀里,情绪激动,声音有丝哽咽:“冉冉,对不起,我妈死了,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了,冉冉,我只有你了...” 他的这句话终于让林沫冉缓了过来,伸手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无法压制的嚎啕大哭起来,哭的肝肠寸断:“啊——啊——” 相拥着一通嚎哭发泄之后,林沫冉埋在他的胸口只知道一句句不停的道歉:“对不起,逸凡哥哥,对不起,无法求你的原谅,真的对不起...” 她的‘对不起’令楚逸凡痛彻不已,从她嘴里说出来,字字句句都是对那个男人的爱恋。 他脱下了自己的衬衫,一展披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衣服被他刚才撕烂了,替她穿好,一粒一粒扣上了纽扣,手指轻轻抚摸着她苍白的小脸,他的神色挣扎的厉害,良久之后,像似放弃似的叹了口气:“我们离开这里好吗?以后..不回来了。” 离开这里?以后不回来了? 林沫冉在心底反复的过滤他的这几句话。 这么说,他不找祁尊报仇了吗?他,原谅了吗? 红肿的双眼再次一热,她仰头看着他,只见他几分释然的勾起一丝浅笑,双手捧住了她的脸蛋,疼惜的柔声说道:“你生病了,我带你去治疗,我们跑遍全世界,就当是来一次长途旅行,我俩没有家,所以没有归期,时间是..我俩的后半生,要是有一天走不动了,我们就停下来,找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小房子,好不好?” 林沫冉心口一疼,这种疼不是为祁尊,而是心疼眼前这个陪伴了她整整一个童年和青春期的男人,这个世上除了爷爷,这个男人是曾经给过她最多温暖的人,也是她最重要的人,她跟祁尊的这段婚姻已成死局,走不下去了。 离开,也好。 唯有离开这条路了。 她点点头,泪如雨下:“好,不回来了,再也不回来了..” 楚逸凡唇上的笑容扩大了几分,疼惜的抬手替她擦拭泪痕,低柔的告诉她:“今天中午十一点半的机票,没有行李,什么都不带走,丢下这边的一切,好不好?” 她低头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艰涩的勾起一笑:“好..什么都不带走..” 看着婚戒就想起了他,他中枪了,不知道生死,她不敢往下去想,祁家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这个时候选择离开,林沫冉当真绝情,祁尊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吧。 她眼神慌乱的在房间里找挂钟,想看时间,这才看清周身的环境,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民房,白色的石灰墙壁和天花板,水泥地板,家具都很普通,玻璃窗外阳光刺眼,床头柜上的小闹钟时间显示,九点半了。 想到要离开,她瞬间魂无所依:“我想去看看他,就看最后一眼。” 楚逸凡咬了咬牙,神色又有些暗沉下去:“冉冉,放下吧,既然要走,就别回头,好吗?” “我只偷偷的去看一眼。”她紧抓住他的手,几乎哀求:“不管他是生是死,我只想有个结果...” 楚逸凡神色挣扎的厉害,抬手替她把几缕发丝拢在了耳后,再次叹气:“好吧,我等你。” 她下床套上鞋就往门外跑,身上是楚逸凡的黑色衬衫很宽大,穿在她的身上就像裙子,下面一条黑色的紧身裤,她就这么穿着疯了般往祁家私立医院的方向跑。楚逸凡紧跟在她的身后,去开个摩托车的时间就不见了她的影子,他追着祁家医院的方向,刚好看见她把手腕上的一只镯子取下来递给了出租车司机,然后拉开车门上了车。 这么焦急如焚,把那么值钱的镯子都给了出租车司机,待会儿你拿什么回来找我呢? 楚逸凡无比苦涩的笑笑,跟上了前面的出租车。 祁家私立医院。 还在大门口就感受到了里面异常压抑窒息的气氛,越是走进去,越是紧张不安,空气中透着浓浓的狂躁和伤心。 整个医院都被祁家人围死了,不光是保镖,还有好多祁氏总部的下属。 林沫冉还在一楼就被保镖截住了,一排保镖神色冷沉,个个目不斜视的直视前方,伸手挡了她的去路,冷冷的三个字:“请留步。” “祁尊呢?他现在怎么样了?求求你们让我进去看一眼好吗?”林沫冉没想到会被他们挡了去路,这群保镖个个脸上透着敌意和杀气,这种气氛极度的危险,她敢断定,若是她不赶紧离开,胆敢啰嗦一句,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因为这仇视的敌意,让她彻底慌乱了、崩溃了,说明祁尊真的危险了,而且很危险—— “不!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他!让我去看他——” 她不管不顾的往里面闯,一下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接着被人一把拧住衣领,狠狠的丢开了。 ‘扑哧’一声她摔倒在地,骨头都快摔碎了,痛的眼冒金星,头顶传来展跃冷冷的声音:“马上离开!别逼我出手!” 展跃眼神扫着她身上男人的衣服,毫不掩饰嫌恶的神色,接着就是一句:“尊怕脏,你没资格看他。” “展跃,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林沫冉丝毫不顾及自身的疼痛,狼狈的爬起来抓着他就问:“求求你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 展跃扬手挥开了她的碰触,正准备发飙,这时颜小玉忽然冒出来了:“沫冉..” 小玉喊了她一声,从来没有过的冷淡语调:“你走吧,给你那个逸凡哥哥带句话,以后别再出现在a市了,滚得越远越好,否则,燕安南的事,我不会放过他,我会让他不得好死。” “燕安南,怎么了?”林沫冉整个人凌乱了,扑上去抓着小玉就问:“燕安南和祁尊一样,都受伤了吗?小玉,求求你告诉我,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小玉拨开她的手,神色沉痛:“沫冉...你走吧。” 这时展凌也走了过来,一身白大褂上满是血迹,他抿着唇,神色从未有过的沉冷。 林沫冉立马又向他扑了过去:“展凌,展医生,祁尊怎么样啊?他有没有事?” 展凌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部黑色的手机,递到她的手上,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电梯。 这是什么意思? 林沫冉捏着手机的手,颤抖的厉害,这是一部新手机,她隐隐记得,保镖说祁尊的手机丢了,想必这部手机是祁尊的新手机。 不知为何,觉得这部手机烫手,她几乎不敢划开屏幕,耳边祁家人的驱赶声再次响起。 “请马上离开!” 所有人的敌意,一句句驱赶,他们已经彻底否决了她,林沫冉连连后退,她攥着手机捂住口鼻转身就跑,也不知道跑了多远,跑的什么方向,等她意识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是家的方向。 第一百八十四章 :生死攸关 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就跑了家的方向,他让她倾尽钱囊,买的家。 林沫冉意识到后,终于支撑不住跌倒在地上,手里的手机摔出去好远,她慌忙拾起来,紧紧地捂在心口的位置。 手机的屏幕亮了,是一段录音,她颤抖着手指,按下播放键,里面一阵刺刺啦啦的模糊声响后,响起熟悉的悦耳男音,只是声音断断续续,虚弱的几乎飘渺:“沫冉...如果...如果有来世...我..我一定...在...最干净的...年华...就娶你...” 她的世界轰然倒塌,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崩裂了,不知道是痛还是麻木,不顾路人异样的眼神,她疯了般的嚎哭、嘶吼着:“祁尊,这就是你给我的自由?我恨你,你个王八蛋,我恨你...我恨你...你是祁家的独苗,我不孕啊,我不能给你幸福,为什么不能好好的跟我离婚?为什么要这样?我恨你..你混蛋...我恨你...” 一阵摩托车的声响,停在了她的身旁,男人下车走过来,他什么都没说,弯腰打横抱起了地上的她。 林沫冉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手脚并用的拼命的推拒着他:“不,我不离开,他现在很危险,他是不是死了?他还活着对不对?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我想看他,让我看看他好不好,放开我...我不走了...不能给他幸福,我也可以偷偷的守着他啊...” 楚逸凡闭眼深呼吸,抬起手朝着她的后劲劈了下去,女人身子一软,瘫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的枪法他自己很清楚,在部队那么多年的摸爬滚打,可不是白磨的,那一枪虽然出手仓促了点,他当时一把拉开沫冉,一大半的注意力都在沫冉的身上,害怕祁尊伤到了她,虽然不能完全肯定有没有命中祁尊的心脏,但那一枪也足以要了他大半条命。 祁尊这一次绝对是九死一生,能不能活过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抱上怀里柔若无骨的瘦弱身子,他跨上摩托,绝尘而去—— *** 然而,就在林沫冉跑去医院的一个小时前,抢救室里是这样一番窒息到要命的场景。 手术台上到处是血,一圈儿医务人员围着手术台,个个汗流浃背,躺在手术台上的男人被整整抢救了八个小时,这一夜,没有人喝过一口水,或是坐下来休息一下。 手术中,展凌几乎不敢看手术台上躺着的人的那张脸,他害怕自己看了会彻底崩溃掉,他有严重的心理障碍,不管是展跃,还是祁尊,这两人都是他无法失去的人,而这两个家伙从小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长大后尽做些让他担惊受怕的勾当,贩卖军/火、毒/品、什么是他俩没干过的?他之所以从医,也是因为这两个家伙他选的这职业,这些年来,做的最多的就是为祁家的那群渣渣治疗伤口,却没想到次数多了,他的医术不但没提升的更精湛,反而弄出个心理障碍来,他不想祁家任何一个人找他医治,尤其是祁尊和展跃。 躺在手术台上的人哪还像平时那个独断霸道的祁尊?他的面色苍白到几乎透明,鼻孔里插着氧气管,双眼紧闭,没有一丝生还的迹象,脆弱的就像一个漂亮到了极点的五彩泡泡,等最后的光彩散尽了随时都会破裂消失般。 早上八点零五分,仪器忽然发出一阵急促的‘滴滴’警报,瞬间让所有的医务人员都崩溃了,抢救中祁尊再次心脏骤停,这已经是第四次了,所有人彻底慌乱了。 可以想象,胸腔中弹擦着心脏过的,包裹心脏的薄膜都有了点破损,就差那么一张纸厚的距离,必死无疑,不过现在这情况也离死不远了,大量出血的情况下,心脏骤停做心肺复苏的手术,只会导致更大量的血流失。 展凌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下去,不过他紧咬着牙,努力镇定下来,沉稳的一声令下:“准备血袋、再次心肺复苏!” 护士第n次从抢救室里跑出去取血袋,守候在抢救室门口的一群人,每看见护士跑出来一趟,众人的神色就沉下去几分,最后展跃那火爆脾气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尾随着护士身后就挤进了抢救室。 护士回身关门,一看进来的人吓了一跳:“展跃!你..你不能进来!快出去!现在正在手术中,你这身儿衣服会带细菌进手术室的!到时候细菌感染了就麻烦了....” 没等护士说完,展跃两把扯掉了衣服,往地上一扔,人就进去了。 里面此时的情况,简直惨不忍睹,地上的白色塑料桶里全是沾上血的消毒棉,一群医务人员已经退离开了手术台,个个低着头,神色哀伤,头冒冷汗。 只有展凌还在继续抢救,给手术台上的人进行心肺复苏手术,一旁的一名打下手的医生都不忍再看下去了,把头侧在一边,远远的站着的几个女医生和小护士低着头偷偷的抹眼泪。 仪器一直在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响,这一幕让一向没心没肺的展跃都彻底崩溃了,眼眶都红了,伸手在腰间一抹,直接掏了手枪,冲着站在一旁的一群医务人员就是一通怒吼:“马上给老子救他!谁特么敢放弃他,老子一枪崩了谁!立刻!给老子救他!” 一群医生护士被吓坏了,再次围了上去,但是,实在是不忍心再往手术台上的人身上下手了,他这么精致漂亮,真的让人崩溃死了。 忽然手术台上的人眸子动了下,展凌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他闭眼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敢看向他,这一看,他腿一颤差点没瘫倒,试图叫醒他:“尊,你快醒醒,哪怕给我一点点意识也好啊,我可是个庸医,你不配合的话,我怎么救你啊?”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下。 展凌弯腰低头问道:“你要找什么吗?我帮你。” 他艰难的动了动唇,几不可闻的说出:“手机..” 要不是看唇形,展凌几乎听不见他说什么:“你要手机对不对?要你的手机吗?” 展跃一听立马从裤兜里掏出了祁尊的手机,递了过去:“给,他的手机,快抢救!他有意识了,都别特么的傻站着!快啊!” 可是,展跃不知道,有一种意识回来,那叫回光返照,几个女医生低下头去,捂着嘴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展凌蓦然红了眼眶,把手机拿到了他的耳边,颤声问:“是不是,想要给沫冉,打电话?” 只见他艰难的摇了小半下头,吐出两个字儿来:“录音。” 展凌立马翻出了录音功能,把手机递到了他的唇边,他缓缓的睁开了狭长的眸子,眼神涣散迷离,几乎用尽了最后一口气,录了那段音后,身子猛地一僵,呼出最后一丝气息,再次闭紧了双眼。 仪器再次发出一阵急切的‘滴滴’声响。 “呜呜——”一边的小护士无法压制的哭了出来。 “尊少——!”所有医务人员崩溃了。 展凌没有放弃,不再看他那张漂亮的脸,面无表情的做着心肺复苏,一次又一次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展跃眸子一红,彻底爆发了,挤过去站在祁尊的头边,就是一通狂躁的怒吼:“祁尊!你个混蛋!你听好了,你要是敢丢下祁家,老子现在就去抓了林沫冉,老子一定会把林沫冉千刀万剐,让她给你陪葬!你知道的,我这人从小就混蛋,没有什么是我不敢干的!” “不!我不把林沫冉弄死,我一定给她留一口气儿,我要让林沫冉活活的给你陪葬!你要是敢撒手不管祁家,老子一定会活埋了林沫冉!老子一定会活剥了她的皮!该死的!” “老子一定会把林沫冉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你应该最清楚了,林沫冉的身上可没有二两肉,老子就一寸一寸的剁了她的骨头,老子一定不会让她死的那么痛快!你看我敢不敢!你特么可以试试!老子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祁尊!混蛋!你听到没有!” 没想到展跃的这一番怒吼,仪器上的各项指标奇迹般的慢慢平稳下来。 展凌继续着手中的抢救,一见这情况,所有的医务人员微微愣怔了一秒后,再次加入了抢救中。 九点左右,整整十个小时的不断抢救,仪器上的所有指标终于平稳下来,手术台上的人陷入深度昏迷状态。 展凌回身准备吩咐所有医务人员一句什么的,只是还没开口,整个人栽倒在地,彻底虚脱晕厥过去了。 “谁能告诉老子...他还活着吗?”展跃见展凌晕倒了,再次暴走,手枪顶着张主任:“你继续!救他!救不回来,今天手术室所有的人,都特么死!” “展少放心,救过来了!救过来了!展院长算是从阎王爷的手上硬把尊少给抢回来了,现在要移到监护病房,你快出去吧,现在病人可不能受到一丁点感染,不然就麻烦了!”张主任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和脸上的老泪,大大的松了口气,也虚脱了,随意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总算是抢过来...” 这算是他这大半辈子经历的最惊心动魄的一次大抢救了,毫无生机的人,硬是被拉了回来。 不可否认,展跃的那一通血淋淋的威胁,对抢救起到了不小的作用,看来,叫林沫冉的这个女孩儿,对尊少来说,真的很重要。 其实生死攸关的时候,是生是死,多半取决于自己,如果自己都淡然了放弃了,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若是心有所念,放不下离不开,就是一脚进了鬼门关,又如何?执念这种东西,也是人的一种意志,人的这股意志力真的是无法估量。 第一百八十五章 :祁月追来 林沫冉醒来,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周身是酒店的环境,奢华高档,透着浓郁的异国风情。 这是出国了吗? 心口猛地一揪,感觉整个人空落落的,迷失了所有的方向。 她只有一个念头,回去看看祁尊,如果不能确定他安然无恙,她这辈子哪儿都去不了。 一把拉开门,刚好撞见门口进来的人,楚逸凡手里提着食物,眉头微微一皱,开口语气一贯的温柔宠溺:“醒了,饿了吧?快吃点东西。” “我们现在在哪里?”她问的急切,声音嘶哑的厉害,张口说话才感觉到嗓子火辣辣的疼。 “在澳大利亚。”他拉着她进屋,反手关上了门,神色淡然的解释道:“你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我们得在这里住几天。” 澳大利亚,离a市,好远好远... 她咬了咬后牙槽,极力压下了情绪,尾随着他进了房间:“逸凡哥哥,我没有身份证,你是怎么给我买的机票?” 楚逸凡一听笑了笑,把她按坐在沙发上后,边打开塑料袋拿出食物,边解释道:“补办一张身份证而已,这点事不难。” 差点忘了他当过兵,有过军衔,回a市工作,政府部门肯定有给他分配职位,这事儿确实不难。 林沫冉一想到这一层,心里又开始难受的无以言语,如今弄成这样一副局面,祁尊受伤不知生死,逸凡前途尽毁,为什么要搞成这样? “能把身份证给我吗?” 男人脸上闪现一丝犹豫,把食物往她手里塞,岔开了话题:“你先吃点东西,都饿了一天了..” “逸凡哥哥也想跟他一样吗?想要囚禁我?”她接了他递过来的东西,貌似不经意的一句话:“我手上没钱,能去哪儿?” 闻言,楚逸凡背脊僵住,神色有些复杂,像似在挣扎,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柔声说:“要带你去看医生,需要用你的身份证..” 这真的是最烂的借口了,病历本随便填一下出生年月和个人信息就好了,从来没听说要用身份证的。 不过林沫冉没有揭穿他,这个男人从小就不会撒谎或者找借口。 “好,那就放你身上吧,反正我也不需要了。”她无所谓的浅笑着,叹了口气:“在a市,我好久都没见过自己的身份证了。” “冉冉,我..我跟他不一样..”楚逸凡的脸色很不好看了,暗沉沉的,隐隐有了怒气,气她不该拿他跟祁尊做比较。 “我知道的。”林沫冉打断他的话,结束了交流,低头大口大口的吃着东西,因为满心思都在担忧a市的那个人,几乎是拼命逼着自己往下咽的,这样强迫自己吃东西真的好痛苦。 她这态度和语气,让楚逸凡愣了好半晌,终究败下阵来,从口袋里掏出钱夹来,拿出了她的那张身份证,放在了她的手边:“收好,别丢了,在国外丢了就麻烦了。” “嗯,我知道了。”她并不急着拿,逼着自己吃了点东西,表现的很淡然。 “吃饱了我带你出去买几身衣服好不好?”他眼底有伤感,就像小时候一样,动作自然的抽了纸巾帮她擦粘在嘴角上的食物。 “好啊,可是我们得省着花..” “小看哥了吧..”楚逸凡有些不爽的掐了下她小巧可爱的鼻尖:“让你衣食无忧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她笑笑不接话。 饭后下午四点,他拉着她去添置衣服,去的都是名牌服饰店。 林沫冉一直配合着,试穿他选的每一件衣服,看样子,逸凡在生活方面过的很好,还好没有到穷困潦倒的地步,这样,她就放心了。 他看上去很开心,一直温和的浅笑着,就像曾经的样子,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帮她买衣服的缘故吧,有点像个情犊初开的毛头小子,掩饰不住的兴奋,看着他这样的一面,林沫冉心口酸疼的很。 一手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手拉着她从一家服饰店出来,楚逸凡忽然顿步,拉着她的大掌收紧了几分,猛地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 林沫冉瞬间感到他整个人冷了下来,隐隐透着暴烈的气息,心下一慌,她立马想到,是不是祁家的人追来了?是不是祁尊怎么了? 不会的! 要是祁尊真的怎么了,她也不会活下去,所以她不伤心了,痛麻木了。 却没想,身后出现的人不是祁家人,而是一个女人,她戴着黑色的口罩,左半边脸应该很肿,她的左边眼睛都肿的眯成了一条缝,这样显得右眼特别大。 林沫冉脑中忽然闪现在祁尊的办公室,被展跃压在办公桌上的女人,一脸血污,脸部好像受了伤。 女人被楚逸凡一眼扫过去,吓得一震,慌忙侧过身去往一边躲,她的动作无不透露着卑微。 林沫冉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浓浓的感情,对逸凡的。 没等楚逸凡说什么,她小跑过去,一把就拉住了准备悄悄走开的女人:“你是逸凡的朋友吗?” 女人回头猛地瞪向了她,一把推开了她的手,满眼都是敌意,还有些复杂的情愫在里面,冷声道:“小姐,你认错人了。” “我见过你,不会认错。” 她的这种眼神林沫冉再熟悉不过了,邢心蕾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她的,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的眼神,几乎可以断定,这个女人的这股醋意是从哪儿来的,她喜欢逸凡。 女人本来准备甩开她就走的,楚逸凡过来了,她瞪着林沫冉的眼神瞬间黯淡,立马把头垂的很低,没有受伤的右半边脸对着男人的方向,只是低着头,不敢开口说话。 “祁月..”楚逸凡动作自然的拉了林沫冉的手,声音冷到了极点:“我说过,不要再跟着我了,你听不懂吗?” “对..对不起,我只是想确定你是不是安全了,我就..离开..”女人侧着身子,肩头微微颤抖,声音有些哽咽,听得出她是在努力压制,想要保持平稳的语调:“既然,你安然了,我是该离开了,我们...就不说再见了。” 女人说完转身就跑,林沫冉一把甩开了楚逸凡的手,追了上去:“祁月,等一下!” 有些怪异的画面,她追着女人,楚逸凡在身后追着她,一直追到了马路对面,总算是追上了:“祁月,我想跟你聊一下,可以吗?” 楚逸凡的神色已经冷到了极点:“冉冉,出门在外,不要自来熟。” 他一张口完全把女人排挤在外,女人眼神一滞,眼眶红了,眼泪哗的一下流了出来,她用力一掌想要推开林沫冉。 林沫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没被她推开,倒是弄得俩人都差点摔倒了,楚逸凡眼疾手快,一手一个接住了。 他的这个动作,让林沫冉确定了一件事,其实逸凡是在乎这个女人的,不然那天他也不会单枪匹马的闯祁尊的地盘去救她了。 他们之间有什么瓜葛,她此时此刻没有半点心思去了解,她只知道,这个女人她必须要帮逸凡留下来,因为,逸凡想要的,她给不起。 被楚逸凡扶着站稳了身子,女人又准备逃,林沫冉再次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逸凡哥哥,她受伤了!你没看见吗?她的这些伤是为你受的吧!” 一番质问让楚逸凡僵住,找不到反驳的词句,女人也僵住了,微微侧过脸来看着她,眼神十分复杂。 “好了,现在去医院。”她拽着女人就走。 楚逸凡站在那儿僵了好一会儿才跟上来,他的脸色很难看,他只带走了沫冉,这个女人没在他规划的生活范围内,他的所有遭遇,可以说是拜祁月所赐,她就像是一根导火索,直接引爆了他和祁尊之间的仇恨,让祁家律师团以‘盗窃商业机密罪’起诉了他。 在林沫冉的坚持下,把祁月送去了医院。 祁月本来是坚持不去医院的,逸凡一句:“去吧,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以后两清。” 他的这句话实在伤人,祁月放弃了坚持,看得出,也在放弃对楚逸凡的这份执着,对林沫冉的敌意也消散了。 祁月的脸部算是彻底毁容了,左边脸颊从嘴角一直到耳朵边,直直的一条口子,穿透了口腔,医生给她检查伤口的时候,林沫冉捂着胸口,自责难受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这伤肯定是祁尊弄的,下手如此毒辣,林沫冉那句对不起哽在嗓子眼儿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容貌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一番检查下来,医生给她消毒缝了伤口,但绝对会留疤,没办法去除疤痕,只有一个方法,等伤口愈合后,整容修复。 “没关系,就这样吧,缝上就好了。”祁月目光呆滞的看着地板,对楚逸凡淡然的说道:“你本来就不欠我的,这伤是我自找的,跟你没有关系..” “不行!”林沫冉立马打断了她的话:“必须要治好。” 楚逸凡一直憋着莫名烦躁的情绪,他手里夹着一支烟,猛吸了一口,点点头:“既然医生说有方法治好,那就治。” 第一百八十六章 :国外逃离 楚逸凡一句话就让祁月再次咽下了要反驳的话,心底同时也在说服自己放弃这个男人,认识这么多年,她从来就没见过楚逸凡柔情的一面,站在他身旁的这个女人,一直深藏在他的心底,在街上她跟了他俩一路,看见他俩金童玉女的样子,那么的登对,她是该放弃了。 楚逸凡去给祁月拿药缴费的空档,林沫冉急忙拉她坐了下来,开口就是一句:“祁月小姐,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女人面色不善,防备的神色,似乎在猜想她会提什么样的请求,沉思了一会儿后,嘲讽道:“你是想求我,离逸凡远一点是吧?” “不是。”林沫冉握住了她的一只手,语气诚恳:“我想请你以后好好照顾他。” “...”女人侧过脸来,右眼睛十分不解的瞪着她。 楚逸凡应该很快就要回来了,她没有时间绕弯子,直白道:“我是个不孕患者,给不了逸凡幸福,跟着他只会拖累他一辈子..” “什么..”女人惊到了。 林沫冉笑笑,面如死灰:“所以,你这点伤不算什么,能治好的,你别自卑,该自卑的人,是我。” 祁月愣愣的看着她。 她低头轻轻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接着坦白道:“祁尊对你们造成的伤害,我真的很抱歉,他不是好人,却是我爱的人,这辈子..我很难再容下别的男人,这对逸凡..不公平..” “啪——”的一声,祁月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脸上,情绪瞬间激动,简直怒不可歇:“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走?你不爱他!你不孕!为什么还要跟他走?他那么在乎你,那么爱你...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对不起。”林沫冉没有痛觉般,并没在意这一巴掌,事实上,她的心里每分每秒只有祁尊,感觉身边的人和事都与她无关了,她木讷的笑道:“我是很自私,跟逸凡离开,我的心里想的却是祁尊,我不孕,他是祁家的独苗,我给不了他幸福,想要从他手中逃脱,真的太难了,他的脾气不好,我要是逃脱的话,会连累一群无辜的保镖,所以...” “啪——”女人扬手又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替她把话说完:“所以,你就利用了逸凡对你的感情,利用逸凡和祁尊之间的仇恨,来了这次成功大逃亡对吧!你满心思想的就是,你不能给祁家留后,你给不了祁尊幸福,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祁尊和祁家对不对!” 虽然最后一刻她不想走了,是被逸凡打晕了强行带走的,她并不想跟逸凡离开的,因为祁家的人如今那么的排斥她、憎恶她,他们都赶她离开,其实,她完全不用跟逸凡出国就已经回不去了。 她不做解释,神色坦然:“对,为了祁尊和祁家。” “哈哈哈...”女人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真是...可笑啊,逸凡还把你当成个宝,每次他打听到你在祁家受了委屈,他就怪自己没用,不能保护你,他一直那么努力,就是想有朝一日能跟祁尊抗衡,能把你带走,给你自由无忧的生活,可是,你呢,你利用他的感情,跟他离开,只是因为自己不能给祁尊生孩子!你到底是多下贱?他到底哪一点比祁尊差?啊?你要这样伤害他..” “是,我下贱,逸凡哪都比祁尊好。”林沫冉站起身来,心口绞痛难耐,神色却更加坦然了:“只可惜,我没办法像爱祁尊一样来爱他。” “祁月,逸凡能认识你这样的女孩,真好。”她朝着出口走去,对着身后淡然一句:“我也不说再见了,叫他好好保重,还有...希望你俩幸福。” 她是真心祝福他俩的。 祁月的力度不小,她的两边脸颊被打的又痛又麻,也是这两巴掌,印证了祁月真的很爱逸凡,觉得她利用了逸凡的感情,所以祁月心疼了,生气了,替逸凡不平了,看得出,她跟在逸凡的身边很久了,应该一直都是默默的付出,不求回报的付出,在逸凡的面前那么卑微,却因为她一句不爱逸凡,而出手打了她。 从小被爷爷捧在掌心,没被人这么打过,不过她不生气,只因为祁尊毁了她的脸,所以,她是真心的祝福他俩。 却没想,还没走几步被女人忽然一把拉住了,语气急切:“林沫冉!你要去哪里?” 林沫冉回头看着她,不答反问:“难道你希望我留下来继续利用他?让他带着我满世界的找专家,治疗我的不孕?” “你要是就这样走了,他会担心!我该怎么向他交代?”祁月神色慌乱,手死命的拽住她的胳膊:“当面跟他说清楚了再走。” 这个女人不差,做人有原则,爱恨分明。 时间急迫,林沫冉只能坦言相告:“逸凡说要带我四处寻医治病,要是当面能跟他说清楚,我也不会闷不吭声的离开了,他会以为我是因为自身的情况不想拖累他,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这个世上我跟他都没有亲人在了,你觉得他有可能会放我离开吗?” “...”祁月的神色挣扎着,拽着她胳膊的手松了几分力度,不过还是没松开。 “你应该了解他,他是不会放我离开的,而我,不想再过囚禁的生活了,不想再受约束的活着。” “可是,我要是眼睁睁的放你离开,他会以为我跟你说了什么,他会生气的...” “这好办..”林沫冉拉着她返回座位,眼睛四处找了一圈儿,在墙角发现一个拖把,木质的棍子,拿着走了过来。 祁月几乎立马就看懂了她的意思:“你想打晕我?” “嗯。” “你真的要走?”女人的神色挣扎的很厉害。 “对。” “好,来吧...”女人一闭眼,忽然想起什么再次睁开:“等一下。” 林沫冉只见她从兜里掏出钱夹来,有些别扭的往她面前一递,冷言道:“你身上没钱吧,若是这样走了,他肯定会担心,会发疯的满世界去找你,打晕我,拿了钱包,走吧。” “...”实在没想到祁月会有这样的举动,这个女人是真的满心思想的都是逸凡。 不过林沫冉也不是没有一点心眼儿的人,她身上确实没钱,拿人家钱包的事儿是绝对不能做的,这是在国外,要是被警察以盗窃罪抓起来就不好了,那可就真的要被囚禁了。 见她犹豫,女人似乎明白过来她在担忧什么了,打开钱包,从里面取出一叠现金,看厚度少说也有两三万,面色不善的往她手里一塞:“刚才打了你,就当是给你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 林沫冉顿时感到无地自容起来,没想到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谢谢,就当是我借你的,以后...” 祁月立马打断了她的话:“没有以后了,希望不要再见了,你猜得没错,我很爱逸凡,甚至可以为他去死,我不希望他不幸福,若是你能给他幸福,我会成全,但是,你不爱他,仅凭这一点,我觉得我更有资格跟他在一起,所以,你能离开是好事。” 盯着她手上的钱,林沫冉怎么都伸不出手,她从来没伸手找别人要过钱,而且还是这样一层算不上关系的别扭关系,她就更不可能拿了。 “这钱是祁尊把我和逸凡驱赶到法国的那次给的,逸凡没用过他的钱,都在我的身上,买杀手杀他,就剩下这些了,给你手上算是物归原主,要不然,他的钱,我还真不知道该怎样花出去。”祁月往她手里一塞,语气冷冽至极:“逸凡多次暗杀祁尊,这次祁尊多半小命不保,既然你那么爱他,我不信你一点都不恨逸凡,说实话,你留在逸凡的身边,我还真不放心,拿上钱,立刻离开!” 林沫冉全身一震,‘吧嗒’一声掉了手里的拖把棍子,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思绪里只有她这句‘逸凡多次暗杀祁尊,这次祁尊多半小命不保!’ 紧攥着手里的这叠钱,她脚下乱了步伐,转身拔腿就跑,仅剩的一点点思绪,只知道不能坐电梯,要走楼梯,坐电梯要是碰上楚逸凡,就走不掉了。 这是八楼,她跌跌撞撞的一层一层往下转,急的她感觉怎么都转不到底层,跌倒几次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拼命的往楼下跑。 还好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她离开医院后,打车直接回了酒店,因为没有房卡,给酒店管理员说了一大堆好话,因为太焦急了,所以不用刻意的去演戏早已泪流满面。 酒店工作人员查监控确认了她是房客后,终于肯帮她开了房间的门。 这是一间奢华的大套间,直接进了楚逸凡的卧室,她开始翻找起来,各个柜子里翻找完,只剩下一个黑色的长方形箱子没找了,一拉开黑色箱子的拉链,里面的东西吓得她猛地一颤,脸色苍白,竟然是一把狙击枪! 脑袋里无预警的就冒出个想法:‘这是用来暗杀过祁尊的吗?’ 她不知道这东西他是如何过安检的,总之,她隐隐的意识到,如今的楚逸凡不再是曾经的那个楚逸凡了,他似乎很有钱,祁月说祁尊打发给他们的钱,逸凡没用过,那么就说明逸凡有自己的来钱路子,在国外住这种高档的总统套房,可不是曾有的那个逸凡能住得起的。 她没时间多想,黑箱子里面有很多暗格,慌手慌脚的一通翻找,两本护照果然在里面,她一咬牙,两本都拿走了,为了不被他追上。 拿了护照,打车直奔机场。 第一百八十七章 :最后一眼 天空一片昏暗,眼看一场大暴雨即将来临,南方三月的天气,时常会有暴雨,气温也会下降到几度。 还好在暴风雨来临之前,飞机准时抵达了a市机场。 看着周身熟悉的环境,听着熟悉的口音,林沫冉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明明才出国一天。 从口袋里掏出两本护照,一本自己的,一本楚逸凡的,果断两把撕了,随手丢进了垃.圾桶,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金属小零件来,她拿在手上愣愣的看了一会儿,也丢进了垃.圾桶,这个零件是狙击枪上的消声器,拿护照的时候,她顺手拿走了,希望逸凡能懂她的用意,从此以后,不再伤害祁家的任何人,销声匿迹,不要再回来了。 从飞机场出来,直奔祁家私立医院,还在半路暴雨就下下来了,天地间暗沉沉的,路上没有行人,车辆都亮了灯。 林沫冉紧张不安到窒息,在车上就戴上了口罩和墨镜,把一张小脸遮了个严实。 的士师傅人不错,一直把她送到了医院的大门边上,打开车门跳下去也没淋多少雨。 她一路急切的小跑着,一楼没有看见祁家保镖,这让她更加慌乱起来,坐电梯上了五楼,一出电梯就看见黑压压的一大群保镖,整齐两排站在走廊上,戒备森严。 祁尊没事... 他没事... 这个讯息让她喜极而泣,墨镜后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沾湿了口罩,她急忙返回电梯,缓了一会儿,还是很想看看他,脑海里忽然冒出,那天早上这群保镖凶神恶煞的样子来,猛打了个激灵,他身边的人不会再接受她了,而她也只是想看看他,也许会是最后一眼。 按了顶楼的按键,出电梯往展凌的办公室走,只是刚到展凌的办公室门口,她正准备敲门,被一名护士急忙制止了:“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找展院长有点事。” “请问小姐,您有挂号预约吗?” 这一句把林沫冉彻底问住了,也彻底问清醒了,她何时需要挂号预约过?曾经她一句吩咐就能召集全院的保安,把采访邢心蕾的记者统统轰出去—— 如今,身边的一切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取了口罩,摘了墨镜,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牵强的勾起一笑:“我没有预约..” 一看是她,护士顿时紧张了,脸色也不太好看了,压低声音就是一句:“林小姐怎么是你啊?你怎么还敢来医院啊?你快点走吧。” 林沫冉没想到就连护士都是这种反映和态度,当即难受的低下头去,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轻声问道:“他...尊少现在怎么样了?” “我也是听说的,今天中午尊少醒过来一分钟不到,人还很虚弱,不过已经渡过危险期了,展经理把整个保卫科的人都调到医院来了,全天二十四小时守护在病房门外,展院长亲自照料,就连展院长进去给尊少换药水都要全身搜查,病房里的卫生都是保镖做的,我们都不能进出尊少的病房,你还是赶紧走吧。” 护士的意思她听懂了,她和楚逸凡一起离开了a市,现在又偷偷的回来了,只怕是这群祁家人会更加的防备她,会认为她会对祁尊不利,这个时候她若是敢靠近祁尊,他们绝对不会留情面,会对她动手,忽然想起展跃那句话来:‘尊怕脏,你不配看他。’ 心口一阵钝痛。 “...尊少,没事了对不对?” “展院长刚回办公室休息,肯定是没事了。”护士神色不悦起来:“展院长都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了,他的预约全部都推掉了,你赶紧走、赶紧走,不要打扰他休息了。” “祁爷爷呢?他醒过来了吗?” 护士被她问烦躁了,想也没想随口搪塞道:“醒了醒了醒了,一切都好了,展院长刚才进办公室的时候,还吩咐过我,谁来都别吵他休息,你快走吧,不然我要挨骂了。”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了,屋内的人还是一身白大褂,双眼布满了红血色,人已经憔悴的脱了形,他本来准备责备一句的,抬眼一看门口的人,他皱起的眉头微微舒展,不温不火的低声唤道:“沫冉..” 护士立马慌乱的解释起来:“院长对不起,吵到您休息了,林小姐想问尊少的情况,我已经跟她说了,您继续休息吧。” 展凌这么幅疲惫到了极点的样子,林沫冉怎么都不忍打扰他了:“对不起展凌,吵到你了,我只是来看看,我现在就走,你赶紧休息...” “没关系。”展凌打断她的话,抬手揉了揉额头,说道:“你进来吧。” 林沫冉犹豫了一下,跟了进去,她没坐下,就站在门口,简洁的说明了来意:“我想看看他。” 展凌也没请她坐下,他站在沙发边,不再是一贯的温和语气,低沉沉的听不出情绪:“他已经没事了,这次...他的这条命算是捡的,抢救了十个小时,差点就...” 展凌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没接她的话,他低头想了想,神色有些挣扎:“沫冉,他中午完全清醒过来一次,他问了老爷子的情况,问了公司的情况,但是,他没有提起过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林沫冉心口狠狠的一抽,全身上下刺痛感很明显,不过她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是真的放她自由了,九死一生过一次,肯定会淡然了,不会有执念了,他放手了,这明明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可痛还是会痛的。 她轻轻点了下头:“我懂了。” “这次对祁家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他受伤住院,公司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影响,那年他车祸,老爷子还能勉强主持大局,这次,没人能帮他,听展跃说,祁氏股市下跌的厉害,已经有了好几亿的亏损,股东们也开始躁动不安起来,不过还好,他中午醒了,只要他的情况稳定了,公司的这些事儿也就稳定了。” 林沫冉撕心裂肺的听着,她明白展凌说这番话的用意,他说的委婉,其实也是在赶她离开。 “沫冉,过来坐吧..”展凌搔了搔头,看着眼前的女孩,他是真的不忍心苛责半句的,她聪明,往往话说三分她就能通透了。 林沫冉强憋着两汪泪,看了眼窗外,转身拉开门:“谢谢,不坐了,外面的雨快停了,我也该走了。” “沫冉。”展凌叫住了她,冲着她的背影急忙说道:“你先等一下。” 说着,他几大步走到办公桌边,从抽屉里拿出几张药方来,抬头看了眼窗外,此时雷雨交加,一时半会儿哪能停下来啊?他把几张药方装进了一个塑料的密封袋里,封好口后拿过去给了她:“沫冉,你的身体不好,需要好好的调理,这些药千万不要断了。” “不用了,反正也治不好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心已经死了,反正就要走了,还治什么不孕? 展凌一愣,原来这丫头已经知道了自身的情况,他像是有些于心不忍:“沫冉,世上没有绝对肯定的事情,你不要放弃啊。” 听了展凌这句话,林沫冉顿时笑了出来,笑的泪如雨下,冷淡的问道:“祁尊我都能放弃,展医生觉得,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放弃的呢?” 展凌被她问的语塞了,心口憋闷的很,刚才他说这番话的用意也是在驱逐沫冉离开,因为祁尊对这丫头的执念太极端了,上次老爷子想要给他找代理孕母,他跟老爷子闹到决裂,这次命都差点丢了,中午祁尊醒过来并没有再提及‘林沫冉’这三个字,说实话,他是真的松了好大一口气,或许他俩分开未必不是好事。 “沫冉...”展凌一直把药方横在她的面前,他斟酌着说辞:“我们认识也快五年了,我一直把你...当妹妹一样看待,不管以后会怎样,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我印象中的林沫冉,一直都是积极向上的,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乐观的面对,以前不管祁尊多混蛋,你都能活出一个自我来,我希望你能永远这样。” 她擦了把脸,狼狈至极,自嘲的勾起一笑:“谢谢,谢谢你的药方。” 伸手拿了他的这份心意,林沫冉拉开门捂住口鼻拔腿就跑,身后展凌还在喊:“伞,沫冉,你拿把伞啊——” 她攥着展凌给的药方,从医院出去就是滂沱大雨,这景象,还真是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失去所爱的苦情女主,她没有方向的跑,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不知道眼里是泪水还是雨水。 她边往前疯狂的奔跑,边自我安慰着:祁尊没事儿了,我也终于自由了,这感觉,真畅快啊!以后林沫冉终于可以过平平淡淡的生活了,打打杀杀的真的不适合林沫冉,就让所有的一切,统统都滚蛋吧!这个世上没有谁离开谁会活不下去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独来独往 一个月后,祁氏私立医院。 病房里黑压压的站了一群人,个个低垂着头,气氛紧张异常。 祁尊完全苏醒了,虽然还是一副脸色苍白偏弱的样子,但一点也不影响他全身暴烈的因子,压迫的一屋子人,没有一个敢直面他的,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展跃都跟病猫似的,选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偷偷的缩着。 此时祁尊靠坐在病床上,腿上放着厚厚的一叠文件,一边的桌上也堆了好大一叠,他一点面部表情都没有,一份一份的翻看着,偶尔轻轻一皱眉头,啪的一声合上了手里的资料,往桌上一丢,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下面的人紧张的暗暗抽凉气。 这一个来月祁氏总公司和旗下的各个分公司的业绩下滑的厉害,人心动荡不安,简直就乱成了一锅粥,此时各个分公司管辖区的负责人,都跟做了贼似的,心虚。 两个小时过去了,下面的人诚惶诚恐的站着,祁尊只是静静的翻看,没开口说一句话,看完堆叠如山的资料后,他竟然什么意见都没发表,也没发脾气! 这也太出乎意料了!一大票人都硬着头等着挨训呢! 就听他忽然开口,语气清冽华丽的一句:“回公司,召开全员会议。” “你现在出院...”展跃本来想说点什么的,被他一个眼神就灭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所有人陆陆续续的从病房出来,揣测着他召开全员会议做什么? 祁尊换了那身病服,虽然整个人明显清瘦了一圈儿,走路还是洒洒脱脱,身后高调的跟着一群保镖。 他还不能出院的,护士急忙跑去展凌的办公室汇报情况,等展凌赶到病房的时候,人早就没影儿了。 展大医生顿时脸都气绿了,特么的,这家伙不说句感谢的话也就算了,出院也不跟他商量一下。 老爷子还是没有醒过来,跟他诊断的一样,成了植物人,为了照顾祁尊这家伙,他把安可冷落了整整一个月啊,再次定下的婚期又推掉了。 安可爱漂亮,本来想着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的,现在好了,孕肚明显了,订的婚纱也不能穿了,跟安可商量了一下,只能等孩子出生了再办婚礼了。 想起这个婚礼,展凌的心情又复杂了,其实上次展跃受伤住院,他重新看婚期的时候,日子还是祁尊定下来的,祁尊想给沫冉一个惊喜,补她一个婚礼的,所以日子跟他选在一天,说好的婚礼也弄在一起,他还记得祁尊当时仰头看着天空,说的那句很欠抽的话:‘沫冉脸皮薄,有你俩做陪衬,她不会那么不好意思。’ 他当时差点没吐血,就因为沫冉脸皮薄,会不好意思,他和安可的终身大事,在这大少爷的眼里只是陪衬! 窝草!天理何在! 可是如今,沫冉走了,祁尊从醒后一直闭口不提她,也没让人去找她,两人似乎真的就这么断了,但是又没断干净,祁尊没办理离婚手续。 祁尊一回祁氏总部,就召开了一次大型会议,各个子公司接收的是现场视频,只要是祁氏公司的职员,上到部门经理,下到清洁工,都参加了会议。 也是这次会议,祁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人一步登天,有人从天堂摔下了地,祁尊推出了一个公司新策略‘不破不立’,他把所有部门拆了重新组合新成员,根据业绩表,重新提拔了一批高层管理人员,整个祁氏来了一次大换血。 事实证明祁尊果然是对的,大换血后,新陈代谢的反应相当不错,所有人又跟打了鸡血似的,整个祁氏新人新气象,一扫萎靡,跟他一起..苏醒归来。 而在偏远的另一座城市里。 一所聋哑学校,林沫冉翻看着手中的财经杂志,她的眼神一直落在杂志封面上的男人身上,男人白衫黑裤,依旧光彩的让人移不开眼,整篇内容都在讲他住院期间,祁氏亏损了多少,他是如何的睿智过人,重新整顿公司,而今祁氏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等等.. “小林老师,小林老师?”一位带着大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连续叫了她好几声,忽然想到她不会开口说话,是个聋哑人,立马放弃了叫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用手语告诉她:“放学了,该去吃晚饭了!” 她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冲着来人礼貌的勾起一笑,用手语告诉人家:“好的,知道了,谢谢。” 中年男人瞥了眼杂志,顿时笑眯眯的调侃起来:“原来小林老师喜欢这类型的男人啊!那可不好找哦!不过没关系,你年轻漂亮,找一个这样的也不难。” 林沫冉神色有些尴尬的红了脸,急忙摇手,把杂志往垃/圾桶里一丢,几分慌乱的出了教室。 其实她不聋也不哑,只是变得不爱说话而已,那天淋着大暴雨离开了a市,感冒了大半个月后,身上的那点钱也花光了,她仅凭着一点语言天赋,做了聋哑学校的辅导员,终于有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学校包吃包住,她不至于流落街头。 学校的辅导员不多,她是最年轻的一个,几乎都是有了家室的人,放学就回家了,住宿舍的就两三个辅导员,其余的全是住校的聋哑学生。 吃完晚饭,回宿舍也没什么事做,她掏出手机又开始研究起股市行情,这部黑色的手机是展凌给她的,那天淋雨进水修过一次,里面的录音也没有了,她一般不拿出来用,研究股市也没有以前那般冷静的头脑了,往往看着手机就出神,然后不知不觉就抱着手机睡着了,这好像成了睡前的一个习惯。 日子每天过的按部就班,因为起的太早了,所以养成了个晨跑的好习惯,晨跑完回宿舍洗个澡,去食堂吃个早餐,然后就去自己负责的辅导班。 她教的是文科方面的知识,班上各种年龄段的孩子都有,小的六七岁,大的有十一二岁。 说实话,跟这些残障的孩子们接触多了,对她没有一点影响是假的,她不知不觉就被他们的毅力所感动着,每天看着他们渴望知识、渴望进步的热烈眼神,她感到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觉得自己一个四肢健全的成年人,竟然还比不上这些残障的孩子们。 想起展凌的一番话,她翻出了他开的那一叠药方,渐渐的能坦然的面对自身的这个问题了,虽然不抱什么希望,给院长打了声招呼,说明了自己身体的情况,然后给了食堂阿姨一点钱,请阿姨每天帮她熬中药,一日三餐的喝上了。 这种平平静静的日子一晃就是三多个月,工资一月四千,口袋里有了点票票,除了吃药,却没地方花,这让她感到有些自嘲,于是,一咬牙一闭眼,全部拿来买了一只叫‘宏博’的股,没想到还真让她赚到了,之后就一直跟这只股,赚了多少她自己也没去看,反正一直跟着,对她来说,就是亏了赔进去也不会心疼,她觉得钱就是用来赚的,一日三餐管饱,多余的揣在口袋里也啥没用。 现在是农历七月,夏天最热的时候。 礼拜天放假她才出去逛一次街,因为她是全校唯一一个‘残障辅导员’,除了跟自己班上的孩子们在一起,一般都是独来独往。 今天还是老样子,在路边摊随便买了点小零食,挤在人群里边吃边走,让自己感觉没有跟社会脱轨,慢悠悠的一直逛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礼拜天学校里不提供三餐,在外面解决了午餐后,烤着大太阳就往回走。 从这里走回学校需要七八站路,她一般不坐公交,也不打车,一路走回去,经过路边的广告牌位时就会停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布来,垫着脚用心的擦着广告牌上面的灰尘。 她的这个怪异举动引来不少行人的注目,她丝毫没在意,自己做自己的,一路走回去,一路擦回去,身上带着抹布出门儿,一看就是经常做这事儿。 广告牌位上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双手抱胸,一双傲视一切的深邃眼眸直视前方,运筹帷幄的王者气势,颠倒众生的一张皮相,再配上一句广告词:‘成功始于足下’,祁尊。 这座城市与a市相邻,有这个男人的广告没什么好奇怪的,她过来的第一天坐在公交车上就看见了,那天发着高烧,也实在跑不动了,就停留了下来,觉得这座城市也挺好的,至少还能看见点熟悉的东西。 回到学校宿舍,她翻出手机,好久没查看过自己跟的这只股怎么样了?那点本金是涨了还是赔光了? 这一看,她差点从床上摔下地! 一万块的本金,竟然赚了一百三十二万! 于是她立马对‘宏博’这只股感到好奇起来,连续几个月一路涨停趋势,这也太牛了吧! 这一查看,手机‘啪’的一声掉地上了。 ‘宏博’竟然就是祁氏总部‘博宇’集团,祁尊把公司改了名字。 这一百三十二万赚的,让她忽然感到有些哭笑不得起来,离开了四个多月了,是因为自己离的不够远吗? 她恍惚了好久都没缓过来。 看来,以后还是不要炒股了,我是不是该来一次更远的旅行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合伙生意 礼拜天银行没人上班,礼拜一到礼拜四,学校一直有各种杂事,等林沫冉请到假去银行把资产套现的时候,‘宏博’这只牛股还在涨,她已经赚了个钵满盆满,好几百万了,几乎是猝不及防的就成了个小富婆,总感觉这钱来的有点飘忽。 有了钱她反而更迷茫了。 拿着这笔钱干什么呢? 想了好几天她想找一个靠海的城市定下来,海那么宽广,那么美,它接纳了世间许多的风风雨雨,荡涤了一切想侵蚀它的尘埃污垢,始终用一面平镜对着每天都有千变万化的天空,这样的环境住着应该很舒心吧。 她辞了职,收拾了行囊,坐了一天大巴就到了一个沿海的小镇。 这里看起来才刚刚开发,到处都在修建房子,放眼望去大海依弯绵延,椰树成林,晚霞烧红了半边天,海滩边上的人们有的在游泳,有的在拾贝壳,很动人的风景线,感觉在这里住一辈子也不错。 她找了个住处,转悠了大半个月,不过运气还不错,有一栋租住户形的六层楼房要出售,老两口要被儿女接去国外生活,她几乎没多想,就决定买下来了。 在这个地段要是有一栋房子,以后绝对会升值,这里在搞开发,很多旧房子都被征收了,她这次又是倾囊而出,口袋里有点钱做什么都大气,她一手交钱,老两口一手交房,这事儿两三天就搞定了。 买这样的出租房她是有想法的,她住一楼,一楼可以用来做点小生意,二楼到六楼,可以当出租屋,招待来旅行的客人或者在这边有工作的人,一层四套房,一共有二十套,以前的老格式,房间挺宽敞的,出租屋住着热闹,她感觉不至于一个人冷冷清清。 忙乎了一周的时间,她总算是安定下来了,为了解决温饱的问题,写了一份招租广告贴了出去。 如今租房换了老板,而且租金也比以前的便宜了好几百,二楼到六楼统一价,一套一月八百,日租一日五十,招租广告一贴出去,很快就有人来问租房了。 林沫冉初次体验当包租婆的感受啊,每天领着人上楼去看房子,看完房子收钱,开收据,感觉这小日子过的简直就是提前步入了老年生活,短短几天时间,二十个小套间全部出手租完了。 手里有了点钱,她就开始琢磨着做点小生意,总之就是不让自己闲下来,不停的给自己找着目标。 这里靠海,几乎都是做海鲜生意的,她还是老本行,想买水饺云吞。 打定主意,她去了一趟市场,置办桌凳、碗筷,零零碎碎的采购了一大货车,刚请人把这一车东西卸下来,外面天色一暗,紧接着就是倾盆大雨。 沿海城市就是这样,雨说来就来,她急忙拉下卷闸门,门才打下来一半,就见一个男人用公文包遮住头顶,几大步跨到了她家的屋檐下,一身衣服都湿透了紧贴在身上,男人看上去很年轻,边抬手抹脸上的雨水,边礼貌的询问:“小姐您好,我可以进来避一下雨吗?” 林沫冉准备关门的动作僵住了,男人一张口带了点a市口音,她这个土生土长的a市人,差不多半年没听过家乡音了。 见她发呆,男人又绅士的询问了一遍:“小姐,请问我可以进来避一下雨吗?” “可以,进来吧。”林沫冉把卷闸门推了上去,看了眼屋子里一团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还没规整好,有点乱。”“谢谢谢谢,没关系。”男人进屋后,扫视了一圈儿里面的东西:“小姐租下了这间铺面房吗?” “对。”林沫冉淡淡的应道,神色几分防备,递了张凳子让男人坐在了门口。 “小姐是准备做饮食方面的生意吗?”男人猜测着。 “嗯..”林沫冉拉了把椅子也坐在门口,有些焦躁的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这得下多久才能停啊? 男人一点不在乎身上湿哒哒的衣裤,抹了把头发上的水珠,继续问道:“这么大的空间,小姐没打算重新装修一下吗?” “暂时没那么多钱装修。” “这个地段不错,整栋楼的格局也还好,若是里里外外重新精装一下的话,完全可以当豪华酒店。” 一听男人这话,林沫冉更加防备起来,怎么感觉这男人来避雨是掐着点儿来的呢? 男人甩了甩公文包上的水珠,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张名片来,起身双手递到了她的面前:“小姐,这是我的名片,我是开连锁酒店的,本市中心,君悦五星级酒店就是我开的,隔壁几个城市都有我的连锁店...” 君悦酒店?好像a市也有这么家连锁酒店。 林沫冉接过名片瞥了眼,男人名叫章扬,听他这样一番介绍,几乎能断定他接下来想说什么了:“你想买我这房子?” “不不不,小姐只猜对了一半。”男人急忙摇头,开门见山道:“我也不瞒小姐了,我确实是打算买这栋房子的,可是前段时间有点急事儿给耽搁了,后来听说这房子被一位年轻的小姐买去了,做了出租屋,从商业的角度来看,实在有点可惜了,我是想,小姐能不能把整栋楼租给我呢?价钱方面好商量,绝对不会亏了小姐..” 原来这男人知道是她买了整栋楼。 林沫冉眉头一皱,断然拒绝了:“不好意思先生,房间我已经租出去了,就剩这一楼的铺面房了,我想自己做点小本生意,够吃够喝就行了,没那么宏伟的志向。” “小姐,你不要急着拒绝我啊。”男人笑的十分友好,商量的语气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俩合伙,我出资,你出房,你占六股,我占四股...”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林沫冉有些烦躁了,要不是外面雨下个不停,她真要哄人走了,这男人忽然冒出来就要跟她谈什么合伙开酒店,肯定是刚才淋雨脑子进水了。 “哎~真遗憾。”男人脑袋耷下去几秒,再抬起头来,眼里精光奕奕的,依然儒雅绅士的语调:“很抱歉,初次见面谈这事儿有些唐突了,小姐对我不熟悉,所以会有所防备,不过没关系,我有信心让小姐改变心意。” 林沫冉不接话了,现在是下午一点,雨下的没完没了,把个陌生男人留在家里避雨,怎么都不安全,她起身把名片还给了男人,掏出手机:“章先生有熟人吗?我帮你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吧?你身上淋湿了,我这里又没有男士的衣裤,现在气温也降了,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 “熟人倒是不少..”男人眉头一瞥,摊了摊手,无奈道:“可是我记不住他们的电话号码。” 林沫冉有些无语:“那你家里的电话总该记得吧?” 男人的神色更无奈了:“我和母亲住在美国,国内倒是有个家,不过离这儿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呢。” “那你的手机呢?”男人耸了耸肩,直接来了句:“一向不喜欢用手机,嫌吵。” 真的假的?坑人的吧! 这年头还有不用手机的人? 这男人怎么看都是一副贵族公子哥儿的相,目测只有一米七几的个头,不过模样倒是挺清俊的。 林沫冉跟男人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晌,他一副歉意的表情,笑的一脸的讨好。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林沫冉都快憋闷死了,暗暗怪自己刚才怎么不快点关门,惹上这么个大麻烦。 “还不知道小姐贵姓?” 她语气不好的回了句:“免贵姓林。” “今天真是麻烦林小姐了,啊~切~~”男人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更加歉意起来:“抱歉,抱歉。” 林沫冉起身去给他拿了条干毛巾。 “谢谢。”男人拿毛巾擦了擦湿润的头发。 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海风从大门口灌进来,凉飕飕的,气温降了好几度,男人一身湿透的衣裤,这会儿嘴唇都冻得有点发紫了,不停地打喷嚏,不过依然一副绅士的样子,优哉游哉的找她说着话。 林沫冉快急疯了,这雨是不会停了,都雷电交加了,她也没有伞,现在快六点了,一咬牙心一狠终于把那句赶人的话说了出来:“先生不好意思,时间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了,你赶紧回家吧。” “林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男人站起身一句话还没说完,身子一晃忽然栽倒在地。 “啊....”林沫冉吓得灵魂出窍了,心脏都差点蹦出喉咙眼儿了:“喂!你怎么了?” 她慢慢挪到男人的身旁,轻轻推了推他,地上的人一动不动,这才发现他的脸色红的异常,一看就是发高烧了,一探他的额头,烫手。 她慌忙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20急救电话,天空一道白光一闪,轰隆又是一声巨响,这种情况下用手机打电话显然很危险。 没办法,救人要紧,要是这个男人死她家了可就麻烦了,她顾不上那么多了,使出全身力气,终于把男人挪到了她住的房间,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把男人挪到了浴缸里,也没给他脱衣裤,打开热水龙头就往浴缸里放水。 之后她去了楼上,有几家租户是夫妻两租住的,她上楼敲了其中一家的门儿,以给人家每月少两百块租金为条件,请人家两口子下楼去她家,陪她一起照顾陌生男人。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照顾,这男人从此竟然死皮赖脸的缠上了她!每天都来她家,把她家当成了自己家!她开张卖五块钱一碗的云吞,他每天来捧场,甚至跟楼上的租客都混熟了,还帮她收租金,搞的大家都以为这男人是她什么人似的! 她一赶他走,他的那套说辞就来了:“你救了我一命,帮你干点活应该的,我又不是要以身相许,你不要那么紧张嘛。” 好吧,林沫冉直接跟他摊了牌:“章扬,你是不是想跟我合伙做生意?” “是啊!不知道沫冉了解我这人的没有?如果还是不够了解,我们可以更深入的了解了再谈这事儿的,我不急。”男人简直绅士的无可挑剔。 “好吧,我出地盘,你出资,合伙吧。”林沫冉算是被他彻底打败了,加上生意不怎么好,也上网了解了一下君悦连锁酒店的情况,这男人确实没骗她,再说她也没什么好骗的。 第一百九十章 :君悦酒店 一年后 富丽堂皇的‘君悦五星级酒店’海滨市第二分店,也就是林沫冉的租户型六层老楼房重新翻修后的成果,如今是八层,一楼二楼餐饮,三楼到八楼住宿。 虽然说好的是她出地盘,章扬出资倒腾,可事实上,酒店翻修的格局图稿都是林沫冉绞尽脑汁设计的,半年前修建完工后,试业了一月,到今天已经开张半年了,生意也逐渐上了正规。 时间还真是一眨眼的功夫,可这里面付出了多少汗水,只有林沫冉自己清楚,本来说好的是跟章扬合伙,没想到这男人完全是个甩手大掌柜,他分店多天南地北的跑,拨了款后就完全不管事了,就算偶尔过来一趟,也像个游客似的,她没见过比章扬更懒惰的男人。 可以想象,对于毫无开店经验的林沫冉来说,想把五十几个兵带的像模像样得有多难? 餐饮部、咨客部、迎宾、客服、收银、司机、保洁、每个部门都是她摸索着管理,别指望章扬能帮把手,往往一句话就打发了她‘没事,你看着办就好,我相信你。’ 林沫冉实在被他气的没脾气了,这可是她的全部身家财产啊!要是经营不善倒闭了,她成穷光蛋了不要紧,就怕这一票员工变成了债主! 这一年她算是操碎了心,磨掉了三层皮,也总算是有了今天的成果,人也变得沉稳了。 “林总..” “林总早!” 林沫冉一点笑容都没有,一路进去对着打招呼的人淡淡的应一句:“早。” 她一身黑色ol制服,头发盘在头顶,虽然是一副职场女士打扮,脸蛋看起来还是太年轻,长相靓丽,走到哪里都是瞩目的焦点。 现在是早上八点,说实话她的心情很不好,一大早就来店里处理员工与客人之间的纠纷,开会她强调过很多次,不管什么原因,不能跟客人发生任何争执,没有服务的精神就不要从事服务这个行业,可这类情况总是会发生,遇到刁钻一点的客人,服务员们就无法应对了,说来说去还是她缺乏经验。 几个打招呼的服务员不约而同的贴墙站立,齐刷刷的低着头:“林总早..” 问候声也没让林沫冉放缓脚步,惯常冷肃的气场,她虽然看上去年轻,却因为这冷静又清高的气质,让人侧目。 她只是象征性的点了下头,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此时站着一名二十多岁的女服务员,见她进来立马低头打招呼:“林总..” 林沫冉拉开办公椅坐下,淡淡的瞥着她,有些头疼的皱起了眉:“又是你跟客人吵起来了?” “林总,您听我解释,我也不想跟她吵的,是那老太婆贪小便宜,她说我们酒店的睡袍很别致,硬要拿两套走..”说起这事,女服务员又开始冒火了,越说越激动:“她仗着自己是工商局科长的老婆就能随便拿我们酒店的东西吗?我是真的好话都说尽了,是她先指着鼻子骂我的,她骂我算什么东西,她还说,别说是看上了君悦的两套睡袍,就是看上了君悦,林总也得给...” “好了,我不想听解释。”林沫冉揉了揉太阳穴,打断她的话:“说说你是如何骂客人的。” 女人顿时支支吾吾起来:“我骂她,死老太婆,作为科长的老婆竟然还贪这点小便宜,简直丢了全海滨市人们的脸..科长能有你这样的老婆,肯定..是个贪官..离下台也不远了..” 林沫冉实在听不下去了:“好了,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如果能完成,你就回来继续工作,如果不能完成的话,就说明你不适合做服务行业,我会安排给你算薪水。” 服务员瞪大了眼睛,吓得脸色一僵:“林总..” “你现在去楼上拿两套睡袍下来。”林沫冉的语气冷到了极点,没给她反驳的机会。 “好..” 服务员出去后,她给采购部拨了个电话,下了个吩咐:“店里的所有用品都拿去印上君悦酒店的名字以及二十四小时免费接送电话。” 待服务员拿了两套睡袍下来后,林沫冉把睡袍交给了采购部,吩咐把这两套睡袍立马拿去印上君悦酒店的名字,然后采购两套花色差不多的新睡袍。 一个小时采购部就办妥了这事。 女服务员盯着林沫冉办公桌上的四套睡衣,弱弱的问道:“林总,您不会是想把这些都送给她吧?” “我要交给你的任务就是,去给科长夫人道歉。” “林总!”服务员又拧上了:“这事不能道歉!那死老太婆就是爱贪小便宜!要是人人都像她这样,那我们店还不被搬空啊...” “会上我说过多少次?不管什么原因,都不可以跟客人发生争执,就算是闹到报警,你也得礼貌用语,微笑服务,这是作为一名服务员最基本的要求!你好好想想自己的言辞会对君悦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服务员咬着唇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你若是觉得这份职业让你很受委屈,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结算薪水。” “林总,我去..我去道歉,可是我不知道那老太..科长夫人家住哪里啊,再说,当官儿的家里,不好进吧,我一个酒店小服务员,人家能让我进大门吗..” 林沫冉叹了口气,不太抱希望的给章扬拨了通电话,简要的说了下情况。 姓章的果然还是懒:“你是分店的总负责人啊,你来处理吧,真的太巧了,我今天也有点事...” 林沫冉没等他说完废话直接挂了电话,站起身,指了指办公桌上的四套睡袍:“拿上,我俩去。” “林总,人是我得罪的,还..还是我去吧,那老太婆..太..” 林沫冉给了她一个冷冷的眼神,率先出了办公室。 坐酒店的接送车,两个小时的车程才到达科长家。 看上去就是一般的别墅,按了半天门铃,家里没人! 一打听才知道,科长夫人很少住在这边,另一处还有房子。 没想到另一处竟然是另外一个市区了,到达目的地都晚上六点了。 房子很气派奢华,高门大院儿的,比海滨市的豪华太多了,官家住这么奢华的房子,难怪会买在另外一个市区。 开院门的是一位清瘦的中年妇女,开口就问:“请问小姐有请帖吗?” 为什么还要请帖? 难道还需要预约吗? 林沫冉也没多想,自我介绍道:“我是海滨市君悦酒店分店的负责人,我叫林沫冉,请问科长夫人在家吗?” 清瘦妇女一听君悦酒店倒是熟悉,再一看两人是提着礼品来的,立马拉开院门,把人让了进去:“原来是海滨市过来的客人,快请进。” 由妇女领着,顺着一条鹅卵石小道走进去,是一大片荷塘,这个季节荷花开的正艳,满鼻息都是淡淡的幽香,从荷塘上的石桥过去才到主屋。 林沫冉不禁有些嘲讽,住这么高档的房子,还看得上酒店里的睡袍,这科长夫人也是够奇葩的。 对这位科长夫人她也有所耳闻,确实有个贪小便宜的毛病,文化不高,年轻的时候跟着男人吃过不少苦,男人有了铁饭碗后就在外面养了女人。 进门的时候,林沫冉回头看了身后的服务员一眼,该说的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算不是科长夫人是普通客人,今天这歉也得道,她算是以身作则,示范给员工看了。 “夫人,这位林小姐是海滨市君悦酒店的负责人,来给您贺寿的。”清瘦妇女介绍完就退出去了。 贺寿? 林沫冉神色一滞,懵圈儿了,难道今天是这位科长夫人的生辰? 靠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样子,个头不高,身材肥胖,跟林沫冉心里想的差不多,不是个有涵养的人,她瞟了眼进来的人,眼神几分轻蔑,一听君悦两字就有气:“章老板自己不过来吗?” 林沫冉给服务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东西拿过去,很场面的笑道:“夫人您好,我是海滨市分店的负责人林沫冉,昨天您在我们酒店消费,服务员跟您发生了一点不愉快,我感到很抱歉。” 她都道歉了,把东西往桌上一放的服务员立马尴尬的开口了:“对不起夫人,昨天,是我太冲动了。”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沙发上的人顿时来了气,站起来戳着服务员的鼻子就又准备开骂了:“君悦连锁店也算是高档场所吧,素质这么差的服务员你们也要?” “夫人,具体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今天是专门登门给您致歉的,您觉得我们酒店的睡袍精致漂亮,我特意给您送了两套过来。”说着她打开了两个盒子,一个盒子里是新的睡袍,另一个盒子里的睡袍胸口位置有两个小字‘君悦’,她接着说道:“但我们酒店的睡袍都印有店名,我觉得送给您有些不妥,所以就给您选了两套花色差不多的,希望您能喜欢。” 女人把盒子里的东西看了两眼,还真是,昨天怎么没发现上面印了字,这事儿说起来也挺尴尬的。 正在这时佣人进屋汇报道:“夫人,科长回来了,来了几个客人,酒席准备的差不多了。” 看来今天不赶巧,还还真是人家过寿。 “我就不打扰夫人招待客人了,店里还有事,我得回去了。”林沫冉说着给服务员使了个眼色,转身就走。 也没人留她们,林沫冉带着服务员顺着荷塘就走。 “林总,她只要两套,您为什么要给她送四套啊?” 林沫冉浅淡的笑笑:“做服务行业,道歉对我们来说是一种礼貌,一句对不起,不一定会丢面子。” 女人似懂非懂:“我就觉得给她两套印了我们酒店名字的睡袍就好了,您这是想让她丢脸,怎么感觉又不想让她丢脸呢?” 林沫冉答非所问的回了句:“你以后说话要注意言辞。” 两人正说着,石拱桥上迎面走来一行人,都是西装革履的打扮,为首的男人五十来岁,海滨市工商局李科长,一群人边走边交谈,声音越来越近。 林沫冉抬头扫了眼过去,十来个男人,章扬竟然也在里面,难怪他说今晚有事的,原来是真有事。 走在这群人最后面的男人白衫黑裤,她眼神穿越人群,只隐约看了眼那人的打扮和那张脸,心口蓦地就是一紧,顿时乱了呼吸,白了脸,全身发颤。 祁尊—— 第一百九十一章 :狭路相逢 “林总,林总?” 女服务员见林沫冉忽然停下来不走了,整个人僵在那里,脸色也不对头,立马上去扶住她的一只胳膊,担忧的询问起来:“林总,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沫冉紧紧的攥着服务员扶她的那只手,眼神慌乱的四下寻找,看看有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避开这群人。 可是哪来第二天路?出去只有这一条路,而且她俩已经到了石拱桥边上了,这简直就是狭路相逢。 算算时间,不知不觉跟他分开一年半了,这一年半里,只要一不小心忽然想起他的名字,就能痛到窒息,他们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是彻彻底底从对方的世界里消失的一干二净,原来,是真的都绝望了,纵容满怀挂念又如何?现实永远都是这么残酷无情。 ‘祁尊’这个名字对她来说从来就不是快乐的代名词,自从那晚伤了他后,他就变成了她不能碰触的痛。 她从来没有如此深刻的思念过一个人,白天她拼命的工作,让自己忙碌的只有吃饭的时间,只有夜晚在梦里她才能正视自己的思念,她做梦都在想,还能再见他一面吗?哪怕只是偷偷的看他一眼也满足了。 见了面应该跟他说些什么呢?问一句‘你还好吗?’或是淡然一句‘好久不见。’ 可是这个心愿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来了,她却胆怯了,发现自己怎么都无法淡然,心脏猛地揪起,突突的狂跳,慌得只想逃。 “林总,您到底怎么了?您的脸色好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女服务员急坏了。 耳边一群男人的交谈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我没事儿,可能是有点..晕..晕车。”林沫冉不停的深呼吸,想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点。 “晕车?这都下车半天了怎么还会有晕车的反应呢?在车上您不是还吃了晚餐吗?没见晕车啊。” “好了,这是别人家里,不要大呼小叫的,我们走吧。”她努力维持镇定,手却不自觉的紧紧地拉住了女服务员的手,把人家拽的生疼她都不自知。 荷塘上的石拱桥没有多宽,她俩静静的侧身站在那里等桥上的一群人过来,男人们交谈的很投入,只几个人淡淡的扫了她俩一眼也多在意,一行人热热闹闹的一个接一个从她俩面前过去了。 林沫冉一直低着头,心如擂鼓,直到走在最后面的男人慢慢靠近她时,她已经到了无法呼吸的地步,几乎有些站立不稳,手紧紧的抓着身旁女人的手,直到视线里出现他那双蹭亮的皮鞋,她鼓足了勇气缓缓的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周身的一切都变成了黑白色调,世间万物好像只有他是彩色的,他瘦了,整个漂亮的脸,看上去更加菱角分明了,他的眼比以往更深邃锐利了,不知道此刻他是什么样心情?是否看见了她就影响了所有的好心情? 可这却是她梦了千百回的场景,短暂的对视,仿如隔世。 他眼波微微流转,几分疏离几分慑人,薄而性感的唇,浅淡的勾起一丝弧度。 这样,算是打了招呼吗? 林沫冉有些呆愣,不知道要不要说句什么?要不要打声招呼? 可是,男人已经与她擦身而过了。 她的心口痛的一缩,原来再见面,说一句‘好久不见’都不可能了。 “林总!你还好吧?” 女服务员的手被她抓的实在太疼了,忽然喊了一声,顿时引来走过去的男人的注意,章扬从人群中回过头来一看,立马向她俩小跑过来:“沫冉!真的是你啊!刚才我说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你还真为了那么点破事儿,从海滨市跑到这边来了啊!我真是服了你了!” “章总好。”女服务员刚才的注意力全在林沫冉的身上,这才发现二老板也在这群人里面,说实话,这个二老板确实够二的,从来不管店里的事,一直都是林总拿主意,久而久之她们都快忘了店里还有这么个领导人物。 听见章扬的声音,林沫冉莫名有些失落,她暗自深呼吸,有气无力的埋怨道:“章总,你怎么不告诉我今天是李科长夫人的生日,你会来参加她的生日宴呢?让我这么远跑一趟!” 章扬眉头一皱,反而十分无奈的语气哀怨起她来:“我亲爱的林总啊!谁知道你会这么当真啊!这么丢人的事儿,给不给她道歉都无所谓啦,我听了都替李科长脸红,今天我本来是没打算来的,也是临时决定的。” “好了,我就不打扰章总办正事儿了,我要回店了。” 林沫冉懒得听他胡扯,绕过他就准备走,胳膊却被他忽然一把拉住了,只见男人笑的一脸讨好:“既然来了,就做我的女伴儿出席宴会吧,刚好我介绍几位业界的老总给你认识一下,做生意靠的就是交际,交际广了,门路就多..” 章扬边说边挥了挥手,示意女服务员先走。 林沫冉全身一僵,立马出声反驳:“我没靠交际店也照样开起来了,还是算了,这种场合我不喜欢...”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章扬的死皮赖脸可是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不由分说,拉着她的胳膊边走边讨好:“我也不喜欢啊,你就当陪陪我嘛,我今天可不是为了来喝酒吃肉的,我可是为了我们酒店的业务来的。” “我说了,我不去!喂!你放手啊!我不想去...”林沫冉顿时心慌意乱,急的想要从他手中挣脱。 章扬忽然停下来,回头高深莫测的看着她,看的林沫冉一阵头皮发麻。 “不对啊沫冉,我怎么感觉你这么紧张啊?你紧张什么呢?”他把走远的那群人的背影瞥了眼,然后又把眼神放在了林沫冉的身上,忽然一惊一乍道:“难道这群人里面有你的债主?仇家?还是暗恋对象?你这反映不对头啊,你的神色很不淡定你知道吗?” 林沫冉眼底隐去慌乱,用力甩开了他的手:“神经病,你..你胡说什么..” “是我看错了吗?可是你的神色明明就像是这么回事儿啊..”章扬摸着下巴,眼神精光奕奕的,似乎能洞察一切般,盯着她接着说道:“不是的话,那就陪我去应酬一下呗,反正都到这里了,再说,我要是出国了,以后这种应酬你也少不了会接触的,你现在还只是主内一把手,外面的层层关系可都是我在打理。” 这话她几乎毫无反驳之力,章扬说的没错,确实一直是他在外应酬,打通各方渠道,她只在店里操控就行。恍恍惚惚间,已经被章扬拉着进了大厅,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融入了一群人里。 林沫冉一惊,丝丝心颤,慌乱的抬眼扫向人群,只一眼她就捕捉到了他的身影,几个男人围着他不知道在交谈什么,看不清他的神态,他抬手点烟的动作眼神对上了她。 心猛地一揪,再次突突的狂跳起来,她赶紧弹开眼神,望向了一旁的玻璃窗,可是玻璃窗上是他的侧影,白衫黑裤的样子看上去冷峻不凡,围着他的几个男人一直是讨好的姿态跟他说着什么,他冷冷淡淡的抽着烟,也没见他接几句话。 “沫冉,沫冉!沫冉回魂、回魂,快回魂啦!”章扬叫了她好几声见她一直没反应,就开始调侃了。 “你要死啊!”林沫冉被他全身吓得一抖,低骂一声。 章扬顺着她的视线往玻璃窗看去,好奇的问:“我看你眼神痴迷,到底是看上谁了啊?那边那几个男人除了中间那位祁...” “找个地方坐一下吧,穿了一天高跟,我的脚有点疼。”林沫冉急忙打断他的话,往一个最角落的位置走去。 客人不少,还在不停的来,八点多几乎宾朋满座了,这种宴会实在无聊至极,说几句祝贺的场面话后,就是男人们在念商业经。 林沫冉实在没什么胃口,也有些坐不住,频频走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原因?她发现祁尊兴趣也很低,他手里一直擎着酒杯,酒杯里的酒也没见他喝过一口,他接了个电话后,擎着酒杯站起身,朝着他们这桌走了过来。 林沫冉心头一颤,低下头去继续吃着盘子里的东西,就听坐在身旁的男人异常兴奋的站起身招呼道:“祁总。” 祁尊淡淡的出声,语气清冽性感的两个字儿:“章总,这杯我敬你,希望以后我们能有合作的机会。” “不不,这杯应该我敬祁总,能与祁氏合作那是章某的荣幸啊。”章扬与男人对视,眼底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神色,然后拉了把身旁的林沫冉,介绍道:“沫冉,我在你的房间见过祁总的财经杂志,想必祁总这样的风云人物不用我多做介绍了,来,跟我一起敬祁总一杯。” 林沫冉差点被嘴里的食物噎住,心里真是五味陈杂,酸甜苦辣什么滋味儿都在翻腾,她使劲吸了好几大口气,才强迫自己淡然起身,准备伸手去端起酒杯的时候,就听耳边男人漫不经心一句:“章总知道的,生意场上,我从不和女人碰杯喝酒,就不要为难女士了。” 林沫冉的手一僵,心里刺刺的有些痛,又尴尬又难受,他这话听起来隐隐有歧视女性的意思。 生意只能你们男人做吗? 还是因为憎恨我才这么说的吗? 她改拿了喝了一半的果汁,倒了半杯酒进去一兑,清亮的眼眸一抬,眼神定格在他勾着漂亮弧度的薄唇上,举杯与他一碰,仰头一口干了,没说一个字,先干为敬了。 “哈哈哈哈,我家小林总一直都是这么可爱,来,祁总,我也先干为敬了。” 祁尊没有接话,仰头一口喝空了杯中的酒,放下酒杯,转身与李科长说了句,就离开了。 宴会开始还不到十分钟,他就兴致缺缺的走了,也只喝了这么一杯酒。 第一百九十二章 :又逢酒局 一次巧遇,连续几天林沫冉都有点心不在焉,没精打采,下班回家的路上一惊一乍的,总感觉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还做梦梦见被一大群祁家人围困了。 也许是因为以前没有自由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触,事实上祁尊并没有派人来骚扰她,亦或是强行抓了她。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自作多情了。 她正发呆,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章扬笑眯眯的走了进来:“林总还不下班吃饭啊。” 这男人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出现准没好事,一看他这贱兮兮的表情,林沫冉就更肯定了。 懒得搭理他,拿起手边的保温杯,拧开杯盖,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她把杯盖一打开,章扬就皱起了鼻子,急忙走过去打开窗户让屋子里通通风,一脸受不了的表情:“你不苦的吗?一年四季都把中药当茶喝!这玩意儿真的能代替咖啡?” “咖啡不苦吗?”林沫冉懒洋洋的反问他一句,眼底深处有丝哀伤。 一年多了,这味儿还真喝习惯了,她时常问自己,如今都孤家寡人了,我还喝这药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答案很肯定,不是为了祁尊,而是为了更好的自己,她只是在弥补自己,曾经为了离婚沾了毒品,她对不起辛苦把自己拉扯大的爷爷,对不起为了生下她而付出生命的母亲,纯粹只是爱自己。 章扬被雷到了,有些无语,咖啡的苦跟中药能相提并论吗? 去年他就发现了她这怪毛病,问她‘你生病了吗?怎么总是在喝中药?’,她说‘代替咖啡。’ 好吧,跳过这个奇葩的话题,章扬实在受不了屋子里这股中药味儿,见她喝完盖上了杯盖,直接走过去,一把把她从办公椅上扯起来,拽着就走:“今晚我们要去谈一笔生意,君悦的酒水来货成本太高,我想换一家。” 林沫冉想拒绝的话立马咽了回去,他说的是‘君悦’而不是她这个分店,也就是说全国各地他的一百五十八家店全部都换酒水的来路!这么重大的一件事! 章扬把车停在了‘皇家食府’门口,这家餐厅在海滨市名气不小,一看名字就知道,能在这里面消费的人绝对非富即贵,在这里面随便一餐饭下来估计是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开销了。 林沫冉本能的不喜欢这种酒局应酬,下车淡淡的瞥了眼,忍不住有点牢骚:“怎么不是在你的办公室谈生意?” 闻言,章扬扑哧一声就笑了,这话单纯死了,配上她跟上刑场似的可爱表情,不要更萌了。 眼前的女人素着一张脸蛋,脂粉未施,乳白色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晕,看上去干净漂亮的令人忘了呼吸,而且她还时常不自知的眨着一双美眸,十分困惑的看着你,全身上下都是惹人怜爱的因子,她不知道这幅带着点困惑的娇媚神态,对男人的诱惑力有多大。 所以说禽兽都是被这种女人折磨出来的。 盯着她,章扬眼底划过一抹异样的情愫,等自己发现时,心口猛地一惊,急忙调开视线,西裤口袋里的手紧握成拳,像在压抑什么痛苦似的,面上却跟平时一样笑嘻嘻的开口:“这年头不是都说有几种人的关系是最硬的吗?” “哪几种?” 章扬耸耸肩,调侃的语气:“一起下过乡,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脏!” “那你带我来这种地方谈生意,是想跟人家一起嫖过娼?你敢说是看看!”林沫冉气的咬牙切齿,说完转身就走,刚才还小小的荣幸了一把,这下气的七窍都生烟了。 这臭男人简直就是个绅士的大痞子!她就没见过谁能像他这样,能同时拥有绅士和痞子的气质,而且又不相冲突,还挺自然。 “您是我姑奶奶,您想哪儿去了啊?”章扬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轻咳两声,正了正神色,严肃道:“好了不逗你了,做生意其实就是靠经营人脉,把人脉变成钱脉,应酬是难免的。” 林沫冉甩开他的大爪子,做了个‘您是老板您先请’的手势。 谈生意的场所选在皇家食府,想必今晚这人是下了血本儿来巴结章扬了。 服务生领着他俩进了包厢,里面坐了好几个人,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林沫冉尾随着章扬进去,抬眼一看,蓦地僵在了门口。 里面有四个男人两个女人,两个陌生的男人一人带了个女伴儿,还有两个男人是,祁尊和展跃—— 一见他俩进来,带着女伴儿的两个男人立马热情的招呼道:“章总啊,您可来了,您能赏光来,真是刘某的荣幸啊。” “客气了。”章扬场面的应付着,回头拉过身后的林沫冉,似乎没发现她的不对劲儿,笑盈盈的介绍道:“这位是海滨市君悦分店的总负责人,林沫冉,林总,是我的合伙人。” 章扬的介绍给足了她尊重,不是女伴林小姐,而是林总,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给别人介绍她时,通常都是这么介绍的,言辞间透着尊重,这让林沫冉心头蹿出一股暖意。 “林总你好,常听章总提起你,今晚总算是有幸见着了,没想到会是这么年轻漂亮的一位小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才短短的半年时间能把店经营的那么好,刘某实在是佩服至极,来来来,快请坐。” “这位就是章总常提起的林总啊?幸会、幸会啊。” “各位老总,过奖了。” 林沫冉嗓子都发僵了,她是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么快又会遇上祁尊,而且上次一遇她还没缓过来,两次都来的这么猝不及防,她感觉自己快得心脏病了。 僵着两条腿尾随着章扬走过去入了座,强压下慌乱的情绪,向对坐的两人扫过去一眼,展跃没看她,面无表情的垂着眸子,转着酒杯玩儿,祁尊则是冲着章扬轻轻点了下头,眼神对上她是,薄唇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上去几分慵懒随意。 落座后,章扬动作自然的把手搭在了林沫冉的椅子靠背上。 林沫冉明显见眼前的男人唇上的弧度隐去了,展跃差点把酒杯玩儿掉地上去了,气氛莫名尴尬起来。 再怎么说,祁尊也是她的前夫吧,章扬这动作她觉得有些别扭,但又不好在这种场合下发作,脸色微变,却还是强迫自己挤出个场面的笑脸来。 接下来就是男人们的各种相互吹捧,林沫冉顶着对面两道似有若无的视线感,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不发表意见,看似风平浪静的一餐饭,她算是听出来了,其实是三家公司同时在抢君悦这块肥肉。 可以想象,君悦全国一百五十八家分店的酒水销量可不小,席间祁尊很少开口,倒是展跃很着急的样子,跟章扬周转,介绍祁氏酒业做的多大多好,他的一番自夸自擂顿时让另外两家老总统一了战线,很是委婉的暗示他,祁氏做那么大就不要跟他们抢啦。 章扬打太极似的应付,也不知道他今晚是不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地方,热情的过了头,不时的给她碗里夹菜,他的这个举动,让她感觉对坐的视线感更强了,抬头一看,展跃瞪着她,祁尊神色不明的睨着章扬。 这气氛实在诧异的要命。 林沫冉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如坐针毡的感觉,她努力忍着,展跃干嘛这么一副抓奸的眼神瞪着她?她知道,因为伤了祁尊,展跃是排斥她的,所以他面色不善的瞪着她,她是能理解的。 可是,祁尊这幅淡然的神态,她莫名就有些刺痛起来,两次见面他都把她当成了陌生人,心慌意乱的原来一直是自己。 这会儿菜都上齐了,也没见谁点酒,她看出来了今晚都是各自带着酒来的,想必重头戏马上就要开始了,席间章扬选择喝谁家的酒估计这生意就算是成了。 被称作刘总的男人五十多岁,一看就是只老狐狸,见菜上齐了,他立马给身旁打扮妖艳的女人使了个眼色,女人抿唇娇媚一笑,姿态撩人的款款站起身来,纤纤玉手拿起面前自家带过来的一瓶酒:“各位老总..” “我来给各位老总斟酒吧,我实在不胜酒力,很少沾酒。”林沫冉站起身,大大方方的接了女人的话,然后接了她手上的酒瓶。 她的举动让在座的人均是一愣,姓刘的老总顿时双眼冒出喜色,这女人可是章扬的人啊,她倒酒给章扬要是再美言两句的话,不知道要比他带过来的这个庸脂俗粉强多少倍啊! “那就有劳林总了,林总不会喝酒吗?” “很抱歉各位老总,因为我身体的原因,不能沾酒。”林沫冉礼貌的笑道,眼底满是精明的光芒:“为了不扫各位老总的雅兴,今晚我的酒就让章总代喝吧。” 章扬嘴角一抽,这家伙明显是在使坏啊,她倒谁家的酒,他就得喝谁家的,想到这儿,再次在空气中与对面某男人的眼神交汇,神色只有两人能懂。 林沫冉可是章扬的人,拿了刘家的酒,另外一个老总顿时神色一暗,狠狠的瞪了自己身边的女人一眼,对面的展跃的神色就更差了,看着林沫冉简直就是在看叛徒,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她估计自己已经被展跃千刀万剐了。 相反的,祁尊倒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几分慵懒的往椅背上一靠,左手搭在餐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餐桌,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异常闪眼。 林沫冉不自觉的睨了眼自己的无名指,丝丝心颤。 第一百九十三章 :喝交杯酒 林沫冉垂眸深深浅浅的吸了几口气,开了瓶盖,第一杯酒不是倒给章扬的,而是倒给刘总的,然后接着准备给第二个人倒酒,只见她踉跄了一下‘哎呀~’一声,紧接着就听见‘啪’的一声,顿时酒香四溢,刘总家的酒碎了一地。 “啊!我的酒..”刘总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心都碎了,这可是今天拿过来的样板酒啊,这生意成不成全靠这瓶酒了,现在回去再取一瓶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这可怎么办? “真对不起,我还真是不胜酒力,闻见酒味儿就有点头晕了。”林沫冉一脸歉意,漂亮娇柔的样子让人实在不忍苛责。 再说她是章扬的人,谁敢苛责啊! 刘总肉疼的咬着牙,气的脸上的肉都在抖,强压下情绪,闷不吭声的坐了下来,他身旁的女人倒是会来事儿,立马把他面前的一杯酒,双手递到了章扬的面前,开口声音娇媚入骨:“章总,今天您是贵客,这杯酒应该敬您。” “嗯。”章扬淡淡的应了声,接过酒,但他没喝,搁在了面前。 林沫冉走到第二个姓张的老总旁边,准备拿他带过来的酒,张总立马伸手护住,笑眯眯的恭维道:“林总客气了,斟酒这种事儿怎么敢有劳林总呢...”说完他严厉一瞪身旁的女人:“你不知道斟酒啊?还让林总动手?” 女人吓得一颤,正要起身,林沫冉深吸一口气,立马走到了展跃的身旁,伸手就拿了祁家的酒,抢了先:“还是我来吧,虽然都是生意人,但我很少出席这种场合,因为不会喝酒怕扫了大家的兴,要是让我干坐着..也会不自在。” 说着她给展跃倒满了一杯酒,极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点,其实握着酒瓶的双手都在冒汗,然后僵着身子绕到了祁尊的身旁,目不斜视的盯着他的杯,手颤抖的厉害,感觉落在身上的视线感太过强烈了,压得她没有勇气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给他也倒了一杯,绕着桌子转了一圈儿,最后给章扬倒了一杯。 每个人杯子里都有酒了,纷纷端起杯向章扬敬酒,林沫冉有些紧张的盯着章扬面前的两杯酒,看他拿哪杯,看得出今晚都是有备而来的,估计酒都很好。 她之所以有这举动,只是因为脑海里忽然闪现离开的那天展凌说的话,祁尊受伤期间,祁家亏损了好几亿。 她只是想要弥补,机会这么难得,虽然这点弥补有点微乎其微,不过这么做了会让自己心里舒服点儿,对祁尊,她也就这点儿亏欠了,不能生育,她觉得不纠缠就不会有亏欠。 他把她当陌生人,她能理解,不能一起走下去,有始无终,不若初见。 她的一系列动作章扬可是清楚的看在眼里,他侧头意味深长看着她,看得她莫名心虚,感觉脸都烧起来了,恼羞成怒的瞪了回去,压低声音说了句:“你看我干嘛?人家敬酒,你倒是喝啊。” 章扬十分无辜的撇了下眉,瞟了眼面前的满满两杯白酒,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问了句:“两杯啊,我该喝哪杯呢?” 林沫冉咬牙:“随便你。” “那行..”他说着貌似随意的伸手就去端刘总家的那杯酒,眼角余光瞟见某女神色一暗,这么明显的失落啊!他端起来闻了闻,点头称赞:“醇香四溢,不错。” “章总果然是行家,别的不说,我们刘总家的酒可是远近闻名的。”刘总身旁的女人立马见缝就插,一看就是经常出席这种场合,很懂得帮男人周转。 章扬闻了闻‘啪嗒’一声放下了酒杯,并没有喝,然后他又慢悠悠的端起了祁家的那杯酒,林沫冉再次有些紧张起来,祁家的酒肯定不会差,但这两家敢跟祁家竞争,想必实力也不会差。 他端起酒杯同样放在鼻端嗅了嗅,同样点头称赞:“醇馥幽郁,好酒。” 林沫冉立马伸手拿了他放下的那杯刘总家的酒,笑道:“听章总夸得,我都馋了,我今天就破例一次,陪各位老总喝一杯吧。” 果然还是帮那个人的啊。 章扬眼底有丝复杂的神色,他看了眼对坐的人,只见某男人还是一副傲娇的淡然姿态,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似的,他看着实在很不爽啊。 姓祁的,你求我帮忙,也得有个求人的姿态好不!草!你也不怕我跟沫冉相处久了日久生情啊!你当我是不举呢,还是认为我不敢啊! 章扬咬牙切齿的腹语着,唇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来,立马就接了林沫冉的话,特别夸张的说道:“我亲爱的林总啊!破例第一次啊!真是太难得了啊!不行不行!你这第一次不能就这么喝了,要特别有纪念意义才行啊!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见你端酒杯啊...” 刘总身旁的女人还真特么会来事儿,很会带动气氛,立马就接了章扬的话,娇笑道:“呵呵呵...看把章总激动的,那还不简单啊,喝交杯酒啊!” 刘、张两位老总都起哄了:“章总、林总感情这么深,喝个交杯酒往后合作更愉快,哈哈哈...” 林沫冉整个人都傻愣住了,只感觉吸了好大一口凉气进腹,几乎是不自觉的一个动作,抬眼就看向了对面的人,只见祁尊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眸色幽冷慑人,一抹愤怒之色闪的太快了,让人来不及捕捉,他眼眸一抬,直直的看向了章扬,神色复杂难辨,眼中有几分嘲弄的意味儿。 展跃的神色要直白一些,瞪着她赤/裸裸的不悦和嫌弃。 她倒是没多在意展跃,她在意的是祁尊眼中的嘲弄意味儿,不知道他看着章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反正让她气得浑身发颤,端着酒杯的手一抖,酒都泼了出来。 章扬暗暗地给接话的女人点了个赞,直接忽略了对面某人警告意味浓烈眼神,他转过头来,几分为难、几分不好意思的看着林沫冉。 只是他没想到,还没开始沟通,林沫冉伸手就勾住了他端酒杯的手,冷冷淡淡就是一句:“不就是交杯酒嘛,章总怎么像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 神马情况这是? 章扬呆若木鸡几秒,反应过来。 看来他跟沫冉是产生共鸣了,想要气死对面某男人,哈哈哈... 那他还犹豫个屁啊!立即勾着她纤细的胳膊,与她对视一眼,豪爽的一口干了,畅快!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短暂的一生中,这一杯‘气祁尊’的交杯酒占了重要的一块儿位置。 这一杯下肚,林沫冉只感觉从嘴里一路烧到了胸腔,烧的火辣辣的痛,烧的脸蛋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拼命咬着牙才忍住想要咳嗽的狼狈动作。 她刚跟章扬拉开距离,准备放下酒杯,就听对坐的人忽然开了口,这是重逢以来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声线低哑,属于祁尊的蛊惑韵味儿:“林总不愧是女中豪杰,能陪我喝一杯吗?”他一开口,把众人正准备起哄叫好的声音都压回去了,气氛僵了那么几秒,他淡淡的睨着她,等着她点头或是拒绝。 一杯下肚,林沫冉本来就有点头晕目眩了,听见对面的人忽然开口跟她说话了,感觉更加眩晕了,盯着他慑人心魂的眼眸,她僵了良久都没反应过来。 这算是在跟她打招呼吗? 章扬扫了眼她红红的脸蛋,这幅姿态着实诱人啊,要是再喝一杯不醉才怪,他收了心神,替她接话道:“林总不会喝酒,这杯..” “俗话说远到是客,在座几位都是本地人,我从a市来,林总能否赏这个脸呢?” 章扬的话没说完就被不客气的打断了,对坐的人擎着酒杯起身,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他姿态从容,唇角勾笑,眼底留情,瞬间迷乱了酒桌上本来就不时在偷瞄他的两个女人的眼。 林沫冉的思绪却是,他这是在跟我打招呼吗? 还能打声招呼,真好。 万一章扬选了祁家的酒,她跟他也算有那么点合作的关系吧。 想到这一层,她款款起身,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看着他靠近虽然心慌,但是镇定了,盯着他眼神几分迷离,她嫣然勾起一笑:“祁总远到是客,我敬你一杯,理所当然。” 说着就又倒了杯酒,不过她有分寸,知道自己不能喝多了,只倒了半杯。 祁总? 这声称呼,比尊少扯得更远了。 祁尊走到她的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蛋红润的甜美模样,他并没有与她碰杯,而是伸手过去勾起她端酒杯的手,他说的陪他喝一杯,竟然也是交杯酒! 林沫冉娇躯一颤,瞪大了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着他低下头来,俊美不凡的一张脸越靠越近,然后听见他压低声音吐出几个字:“欠我的,补给我。” 这句话把林沫冉的思绪全击乱了,他俩的婚礼简单,祁家所有人聚在老宅,请了他几个要好的朋友到场,给祁爷爷磕了头,相互戴上婚戒,然后他就被一群人灌酒,没有喝过交杯酒,她那天压根儿就没沾酒,全被他挡了。 她心底发酸,眼眶一热,急忙闭上双眼,与他胳膊相交,仰头一口喝空了杯中的酒,只感觉比刚才那杯更辣了,烫的她更疼了。 只是,她还没退开距离,耳边就听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林总陪章总喝了整杯酒,陪我喝个半杯,是否有点..太敷衍了?” 章扬顿时在心里骂了好几个‘窝草’喝之前你不说! 他压低声音开口了:“祁总悠着点啊!这生意还没开始谈呢,你要是把我的人灌醉了,今个儿这生意只能改天谈了。” 祁尊直接丢了句:“那就约改天吧。” 林沫冉这半杯烈酒下肚,头晕腿软了,不过还是有几分清醒,很显然祁尊这是在找茬,章扬在a市也有生意,得罪祁尊可不好,她二话不说立马倒了满满的一杯,顺便给祁尊的杯中也添满了。 待会儿酒劲上来,就是不喝这杯也醉了,章扬在这也不怕谁能把她怎么样,相处了一年,章扬这人她还是放心的,只是嘴贫了点,其实绅士的要命。 酒这玩意有时候就是好,喝了能让人做平时想都想不到的事,她豪爽的与他碰了杯,主动一勾他的胳膊,再次与他喝了个交杯酒。 只感觉腿一软,腰忽然被人一把搂住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死开流氓 林沫冉晚餐没吃,本来就滴酒不沾,空腹喝了两杯半白酒,只感觉胃里火辣辣的绞痛起来,酒劲儿一下就冲上了头,一阵眩晕,腰部立即被人一把搂住了,下一秒她便紧紧的贴在了一个胸膛上。 耳边所有人的声音变得很模糊,她甩了甩眩晕的头,只感觉这个胸膛很熟悉,掌心下是质感非常好的纯白色丝缎面料,像是祁尊。 她醉眼迷蒙的仰起脸一看,果然有好几个祁尊放大在眼前,看得她更晕了,唯一的意识让她立刻做出了反应,抬手用力一推,纹丝未动。 这让林沫冉恼羞成怒了,口齿不清的对着一旁的章扬就是一番埋怨:“章扬,你..你还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扶..扶住我?怎么..能让客人..占..占我便宜...” 大脑这会儿根本不管事了,要不怎么说酒壮怂人胆呢!几杯下肚倒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章扬一听这话,顿感大快人心啊!他站起身伸手就要从祁尊的怀里把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接过来:“我家小林总实在是不胜酒力,看看喝醉了吧!” 他把‘我家小林总’几个字咬得特别的重,祁尊听着实在刺耳,眸中陡然窜出一股寒意来,避开了章扬伸过来的手,干脆弯腰打横抱起了她,开口语气冷沉沉的:“既然我不小心让她喝醉了,我自然会负责把她送回家。” 靠!送她回家?鬼都不信啊!美人儿一副醉态可鞠易推倒的娇柔模样,你不叼回狼窝啃吃干净才怪啊! “就不劳祁总费心了,我带她出来的,我得亲自把她送回家,不然林总这脾气,要是知道她喝醉了,我把她丢给客人了,还不得拿刀砍我啊!” 章扬伸着手还是要接人,两个男人嘴上客客气气,同样面色无波,空气中却隐隐有火花在噼里啪啦作响。 这气氛实在是诧异非常,酒桌上本来还准备继续调侃的几个人都闭了嘴。 就在两个男人僵持的时候,林沫冉再次开口了,醉醺醺的就是一句:“章扬,祁..祁家的酒好..你..你必须选..选祁家的..不然..我..我跟你..翻脸啊..” “好好好,听你的,选祁家的酒。”章扬对着几个老总几分歉意的笑了下:“抱歉各位老总,林总喝醉了,今天就到这儿吧,谢谢款待,改天我约酒局,大家到我店里一聚吧。” 餐桌上几人噌的一下同时站了起来,紧张的问道:“那这酒..?” “林总品尝了两家的酒,果断选择了祁家的酒,我也品了一杯,入口醇厚、饮后余香,确实非常不错,就祁氏的吧。” 姓刘的急了,立马接话道:“林总也不会喝酒啊,今儿个我带过来的酒章总也没品尝到,要不我们约改天好好喝两杯好不好...” 没等刘总说完,姓张的老总立马急躁躁的插话了:“章总,我带过来的酒还没开瓶呢,反正时间还早,要不我安排司机先送林总回去吧,保证把林总安安全全的送回家,我们接着喝两杯,这一桌菜都还没动筷子呢!” 几个人谈话间,祁尊已经抱着人转身离场了,展跃也懒洋洋的起身,走到林沫冉坐过的椅子上,顺手拿了她的包提在手上追了出去。 “今天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谢谢两位老总的款待,改天我请客,先告辞了。”章扬说着也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一直追到了祁尊的车边:“喂!你这样带走她,我明天肯定会被她...” 话说到一半,他顿住了,展跃靠在车头抽烟,车内香艳的一幕映入了他的双眼,车内开着灯,车外很黑,所以车内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祁尊一手搂着沫冉柔软纤细的腰肢,一手穿插/进她后脑勺的发丝中,火热的唇齿纠缠,难舍难分。 祁尊用行动给了章扬一个讯息——林沫冉是他的,他不准别人对林沫冉做出任何亲密的举动。 章扬面色一僵,心口蹿出一股不太好受的滋味儿来,这滋味儿很陌生,在他三十年的生涯中,从未有过的感触,牵扯着心脏隐隐有些刺痛。 他立马转身,非礼勿视,走到展跃的身旁,也往车头上一靠,伸手找展跃要烟抽,只觉得口中有些苦涩,内心暗暗自嘲着:人家本来就是两夫妻,就是发生点什么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刚才干嘛那么着急的追出来啊! 展跃看着他伸过来的手,眉头一挑:“今晚喝了酒,你还敢抽烟?不要命了?” “凡事都有第一次,有些事不尝试一次,活着也没什么意思。”章扬浅浅淡淡的说着,眸底深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展跃意味深长的瞅着他,掏了一支烟给他,然后帮他点上,看他抽烟的动作,忍不住调侃:“姿势一定要帅啊,看看你,还不如人家小学生,跟老子学学。” “咳咳咳..”章扬吸第一口就猛地咳了起来,只感觉口中更苦涩了,确实有些狼狈,任何第一次都是陌生的,总得去尝试吧,可他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用来在跟死神赛跑,从小至今,从来没有停歇过,有时候累了,他还真不想再跑了。 “这可是皇家食府的大门口,尊不会就在这里干那啥吧?这也太不雅观了。”他努力压下心底那股难受的怪异滋味儿,忽然贼笑道:“要不要打赌,我赌尊干不成那啥,沫冉那小辣椒,嘿嘿..” “赌就赌,老子押一万。”展跃立即掏了钱包,数也没数,拿出一叠就拍在了车头上:“一年半,我们家这位爷,可是守身如玉,现在干柴/烈火,你认为他还会有理智分场合?” “是吗?”章扬耸了耸肩,也掏了钱包,直接连钱包往展跃的那叠钱上一丢:“现金三万,卡上五百八十万,全押,一赔百。” “靠!你可别反悔!”展跃兴奋了,猛吸了口烟,回头睨了眼车,心里默默的祈祷,上吧,老子要赚大发了。 两个男人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下流无耻! “咳咳咳咳...”章扬又猛吸了口烟,顿时咳的差点没站稳。 展跃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他,伸手拿了他手里烟头,扔在地上一脚踩灭了:“你还是别抽了,要是让你老子知道我教你抽烟,还不得灭了我啊。” 章扬叹了口气:“怎么还没出来?不会真让我输一大笔吧?” 他貌似玩笑的一句,让展跃皱起了眉头,眼神深沉的直视着他:“尊又没跟她办离婚手续,就是发生点什么也很正常吧,你不觉得,你对这个女人...” “你想多了吧!”章扬忙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有些急切,带着几分怒意:“像我这种过了今天还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人,能有什么想法?更何况她还是..尊的女人..” 说到这儿,两人都沉默了,一个静静的抽烟,一个仰头看着天空。 车内此时—— 祁尊大力的捞住女人柔软的腰肢,让她紧紧的贴在自己怀里,彼此的心跳相互呼应着,一贴上她柔嫩的唇瓣,他瞬间就迷失了自己,无法自拔,身体的每一颗细胞都在躁动叫器着,贴上她便是一番深吻,缠住她带着酒香的小舌尖,几乎弄疼她,不给彼此喘息的机会,一个劲儿的疯狂索吻,像似要把这一年半的相思和愤怒统统发泄殆尽般。 吸入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缺氧让林沫冉清醒了些许,她忽然睁开迷蒙雾气的美眸,眼底满是疑惑,不知道身处何方,光线很暗,眼前的人很模糊,有好几个重影,嘴唇上的痛感拉回了她些许意识,这是一种危险的意识! 男人还在她的嘴里胡作非为,她想也没想,一口就咬了下去,双手一推,从口袋里胡乱一摸,掏出个小东西就往男人的身上招呼了去,还不忘怒喝一声:“臭流氓!死开!” 她的一切动作行云流水,耳边只听见男人闷哼了一声,然后僵在了那里。 逃,要赶紧逃!这里危险! 这是林沫冉此时唯一的意识,胡乱的摸索着开了车门,摇摇晃晃的蹿下了车,下车就开始呼喊:“章扬..救命..章扬..” 靠在车头的两个男人猛地回头,就见女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脸蛋娇艳欲滴,她迷迷糊糊的四处张望。 “哈哈哈...你输了,一赔百,剩下的记得打我账上!不许耍赖!”章扬一把拿了钱包和车头上展跃的那一叠钱,长腿一迈,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把扶住了随时都要瘫倒在地的女人。 不知为何,听见她的这声呼喊,他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消散了不少,立马出声道:“我在这儿,在这儿呢。” 林沫冉是真的醉的不轻,扬手就打了他一巴掌,打在他的胸膛上,醉醺醺的就是一通大骂:“你特么,还是..是男人吗?老娘差点..被色狼..占便宜了..以后这种场合..老娘再也不来了,你太过分了..混蛋..竟然吃老娘的豆腐..老娘电死你..王八蛋..” 展跃一惊,急忙跑到车旁看车里的那位,不会又被这女人给弄伤了吧! 只见他皱着眉头双手僵在半空中,还是搂抱女人的姿势,他此时面沉如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正神色非常可怕。 展跃把他全身上下扫了眼,确认他没事儿后,硬着头皮问道:“怎..怎么了?” 其实他想这样问的:怎么煮熟的鸭子也飞了?我靠!你搞什么! 第一百九十五章 :防狼采花 祁尊看着车外,眸子冒着一缕缕幽冷的光芒,他这样的眼神搞的展跃都后背发寒了。 车外,二人姿态亲密,章扬双手扶住醉的东倒西歪的林沫冉,而林沫冉扬手就搂住了他的脖子,挂在了他的身上,她对章扬的信任,不言而喻,这才认识短短的一年时间。 “omg!”展跃抬手压住额头,手掌顺势滑下来遮住了眼睛,不忍直视眼前亲密搂着的这对儿‘汪’男女,更不敢回头看车上某少爷的神色了,他要不是知道章扬的情况是不可能对沫冉怎么样的,估计他早掏枪杀人了。 章扬是a市老章家的大儿子,小时候就查出身患慢性血癌,所有亲人的骨髓都无法匹配的情况下,为了救这个儿子,所以章氏老两口就一个劲儿的生,一口气又生了三儿两女,可没想到的是,这五个儿女的骨髓还是无法与章扬匹配,老章总的夫人也因为生第六个女儿的时候年岁太高,大出血去世了。 医生曾断言,章扬活不过二十五岁,没想到,这家伙毅力还不错,硬撑到了如今三十岁,所以像章扬说的,他算是个数着天数过日子的人了。 车外,某女人还在继续撒泼:“章扬,你个混蛋..去哪儿去了..有色狼..” “..祁尊来了..章扬..我们不喝酒了..我们..马上走..他们都有枪的..祁尊受伤了,差点死了..不要再回去了..好不容易离婚了..我再也不回去了..我吸毒了..我不能喝酒的..我要喝药..要喝药...” 她无意识的说着,娇柔的身子瑟瑟发抖,虽然说的毫无章法全是些醉话,不过都是藏在她心底最深处的真话。 “好了好了,不喝酒了,以后再也不喝了,我现在送你回去休息..”章扬头皮发麻,也因为她断断续续的话拼凑出了一些讯息来,他心口有些发紧发疼,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的印象中这女人一向冷冷清清,很有素养,不管多气她说话从来不带半个脏字的,怎么醉了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这也太惊悚了吧! “咦?”林沫冉醉眼迷蒙的仰头看着他,忽然发出一声疑惑:“怎么有这么多章扬?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快说!不然老娘不客气了...” 章扬、展跃,车内某人:“....” 祁尊因为她刚才的一席醉话,面色更暗沉了,他垂下了眼睫,眸底有那么明显的伤痛,闭眼深呼吸,他似乎在极力平复情绪,也在思考接下来他该怎么做才不会让彼此继续这么痛下去? 一年半的时间,截止到上次相遇,五百五十三天,可是,时间似乎并没有让彼此的伤口愈合,反而裂的更开痛的更深了。 因为不孕,她放弃了婚姻,这成了死局,任何强硬手段都会两败俱伤。 此时他除了满腔的怒火,就是浓的化不开的嫉妒,嫉妒她此时信任的这个人。 极力平复了一下情绪,祁尊睁开眼,长腿一迈下了车,正准备再次给章扬一个警告,眼前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 “快说!谁才是..真的章扬!” 章扬几乎崩溃:“姑奶奶,我就是啊,不要闹了,我送你回去..啊...” 只见林沫冉抬手就把手里的防狼电棒戳在了章扬的胸膛上,一声惨叫,章扬抽搐几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展跃彻底傻眼,祁尊短暂的愣了下后,顿时心情大好,只觉得摔在地上的某某人,比他刚才还惨,很不厚道的唇角一翘,笑了。 “爷,豆芽菜现在又能开公司挣钱,喝醉了还能打色狼,这么彪悍!你确定她没有变异?还能带回家?”展跃半天才合上嘴:“这可比以前更危险啊..” 她从国外回来其实他们都知道,她这一年多的动向他们也知道,祁尊改了公司的名字,她买了宏博的那只股赚了五百多万,其实是祁尊没日没夜的工作的成果,祁氏如今几乎已经到了一个极端的鼎盛时期。 她回国的第二个月楚逸凡就找了回来,被他们绑了,祁尊并没把楚逸凡再次丢进监狱,或是弄死他,而是把他绑去了林沫冉工作的聋哑学校,让他远远的看了一眼林沫冉的现状,丢给他一句话:“她需要的不是你,也不是我,她需要的是自己。” 从那以后,楚逸凡离开了。 她和章扬合伙开酒店的事,算是巧合,章扬本来就看上了那栋楼,因为犯病出了一趟国,回来那栋楼就被林沫冉买走了,他一调查得知了林沫冉的身份,为此他还专门找祁尊确认了一下,也许是出于好奇,他死皮赖脸的要跟林沫冉开店,没想到还真把那店做的蒸蒸日上了。 所以说,他俩开店一开始祁尊就知道的,这算是祁尊的默许吧,因为了解章扬,他是老章总最骄傲的儿子,在国外生活的时间要多一些,他的弟弟妹妹们相继有了婚约,唯独他从来不碰感情,老章总也不逼他,随他高兴就好,订婚就从老二挨个订了。 只是,从来不碰感情的一个人,跟沫冉相处了一年,似乎有了那么点转变,而他的这种转变似乎让祁尊有点措手不及。 祁尊迈开腿走了过去,在女人几步远的距离朝着她伸出一只手,眸光温和,低低沉沉的轻唤了声:“小东西。” 醉醺醺的女人愣了一下,瞪大了迷蒙的美眸,跌跌撞撞的往后退了几步,嘀咕着:“祁尊,我好像..看见祁尊了..” 以前她醉酒,那时候从她内心深处反射出来的全是美好的东西,她会醉态可鞠的喊他‘尊哥哥’,还会找他撒娇,而如今,她迷蒙的一双眼睛里全是苦涩和惊慌,她喊他‘祁尊’,就像祁尊这两个字都会让她痛似的,这让他也跟着痛的彻骨。 她边喃喃自语边后退,腿下一软往后倒了下去。 祁尊长腿一迈,动作迅速的伸手接住了她。 她迷茫的仰头看着他,安静了也不挣扎了,手里还攥着电棒,但是没往人身上招呼了。 祁尊转头看了眼从地上爬起来的章扬,略微思考了一下,抱着林沫冉走到了他的车旁,不客气的吩咐:“开车,我送她回去。” 章扬弹了弹身上的灰,呼了口气,走到车旁开了车门:“ok!” 祁尊抱着她坐在后座,刚才她还闹腾的厉害,他轻柔的喊了声‘小东西’她安静下来,在他怀里秒睡了。 车子发动,沉默了一会儿,祁尊紧搂着她柔软的身子,从她手中抠出那只电棒,把玩两下忽然出声,语气慢条斯理:“这玩意儿,你买给她的?” “啊..哈哈..”章扬莫名的有些尴尬和烦躁,还有点心虚,这玩意儿上没写他的名字吧,怎么会知道是他买的呢! 他急忙解释道:“开酒店你是知道的,接触的人比较复杂,沫冉长成这样,实在不安全,身上带个家伙...” “这一年沫冉麻烦你了,谢谢。”祁尊客客气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以林沫冉丈夫的姿态,态度诚恳的感谢他照顾他的女人。 “一点都不麻烦,就我这自身条件,也没怎么照顾她,开那个分店是我点子,我这一年身体不争气,也没能帮上手,反而让沫冉受累了。” “确实让她受累了。”祁尊再次不客气的接话,把那只电棒往车座上一丢,抬手动作轻柔的把她腮边的一缕发丝勾到了耳后,手指轻抚着她粉嫩的脸颊,再开口语气冷冽的毫无人情味儿:“章扬,这个习惯可能得麻烦你改过来,她从小无父无母,我不想她经历一些没必要的生离死别,即便是最普通的朋友,如果有一天终将离她而去,那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靠近。” 章扬握方向盘的双手慢慢收紧,骨节发白,他的脸色也变成了惨白,祁尊的话就像当头棒,让他猛然惊醒。 他承认,从一年前下雨那天,他发烧晕倒了,被沫冉照顾了十天,他心里就产生了异样的情愫,他没有刻意去压制自己,像他这种过了今天不知明天的人,做什么事只想着痛痛快快去做就好,不会去想结果,这样应该很自私吧,在祁尊的眼里,他连做沫冉的普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 车内沉默了。 沫冉住在店里,八楼有她的专用套房。 停好车后,章扬没下车,他扫了眼后视镜,苍白的笑了下:“她住803,房卡应该在她的包里。” “谢谢。”祁尊客客气气的语气。 一只手抓着她的包,抱着她轻柔的身子,长腿一迈下了车,一进去门口两排迎宾小姐纷纷鞠躬热情的招呼:“欢迎光临,先生小姐,里边请..” 抬起头来一看,两排迎宾小姐大大的吃了两惊! 第一惊,这个男人太漂亮了!简直惊为天人! 第二惊,他怎么抱着林总! 这一路进去顿时成了瞩目的焦点。 见男人抱着自家老板直接往电梯走,几个服务生警惕起来,两个男服务生,两个女服务生立马走过去询问情况:“这位先生,您好!请问您是送林总回来的吗?” 两个女服务生完全是跟过去犯花痴去了。 祁尊淡淡的应了个字:“对。” 其中一个男服务生伸手要去接人:“谢谢先生送林总回来,还是我们来吧。” 呦呵!手下的兵带的不错嘛!打个九十分。 祁尊一挑眉,慢条斯理的丢了五个字:“我是她男人。” 四个服务生明显一愣,神色更加防备起来:“先生,我们林总是单身,请您不要开这种玩笑。” ‘叮’的一声电梯来了,祁尊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抱着人进了电梯,没想到三个服务生跟进了电梯,有一个女服务生跑开了,估计是搬保安去了。 人生头一次啊,被人当采花贼似的盯着,祁尊只感觉胸腔里一口血在上下翻涌,想要发作又无从发作,人家这是担忧他女人的安慰,再说他又没带结婚证在身上,空口无凭确实无法服人啊。 被人一路跟着上了八楼,服务生从林沫冉的包里拿了房卡开了门,三个人一直跟着祁尊进了房间,直到他把人安放在了床上,立刻下了逐客令:“今晚真是太感谢先生了,我们照顾林总就好了。” 祁尊咬了咬牙,强憋着一口气,闷不吭声的出了房间,走到门口顿住脚,凉飕飕的吩咐了一句:“给她准备点温水,半夜应该会口渴,还有,醒酒药。” “好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秋后算账 林沫冉的房间,其中一个男服务员盯着祁尊走出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男人很眼熟。” 女服务员皱着眉头在大脑里搜索了一遍,嘀咕道:“好帅啊!但是明星里面没有这号人物啊,这男人简直帅出了人类新高度,如果是男明星的话我肯定记得的,不过真的好眼熟啊,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闻言,男服务生双眼一亮,有些兴奋:“我想起来了,财经报道,这人不是男明星,像,像a市那个祁尊,富可敌国的祁尊!” 说着他追了出去,刚好看见男人准备进电梯,急忙叫住了他:“先生,先生!” 祁尊侧过头来淡淡的看着他,没开口,眼神示意他说。 “请问先生贵姓?”男服务生搔了搔头,脑瓜子机灵的转了一圈儿,说道:“要是我们林总明天酒醒了,问起是谁送她回来的,我们也好有个交代。” 祁尊不假思索的吐出两个字:“姓展。” 刚才送她上来的时候,服务生说‘我们林总是单身’,她隐藏了他,虽然胸口憋着一股怒火,他咬牙忍了,暂时不想去打乱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生活圈子。 “谢谢展先生,您慢走。”男服务生抓着脑袋看着他进了电梯,自言自语道:“不姓祁吗?财经报道里经常看见啊,长的也太像了吧..” 电梯到一楼,祁尊边出来边掏了手机,拨了展跃的电话,电话接通,语气暗沉沉的吩咐:“过来接我。”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几秒,万分惊讶的语气:“你..你不在那边过夜?被撵出来...” 展跃明显感觉从电话那端冒寒气过来了,他干咳两声,急忙刹住了话:“好吧,你大概要等我二十分钟。” 祁尊收了手机,边慢悠悠的找休息区,边审视着酒店的布置格局,入眼尊贵大气,奢华却不俗气,客流量还不错,这是她亲自打下来的一片小天下。 他唇角不自知的勾起,眸光温和,忽然想起展跃的话来:‘豆芽菜现在能开公司挣钱,喝醉了还能打色狼,这么彪悍,还能把她带回家吗?’ 其实他一直是有气的,觉得自己连命都可以给她,难道还够让她有自信留下来吗?不就是不孕吗,有没有孩子又有什么关系?人都只活一世,管死后的事做什么呢,天下姓祁的那么多,又不是到了他这里就绝了。 那天老头让人把他绑在手术室里,打了催情剂,准备强行提取精/液,他愤怒了,当时他想到却是:我的沫冉也是林家独苗啊,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么大的痛苦?林家也只剩下她了,我又如何能忍心跟别的女人有个孩子?真的做不到。 沫冉用枪指着他,绝情的离开,他知道是自己的极端把她逼上了这一步,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她的那点心思他又怎么会不懂,他让展凌瞒着她病情,把问题推在了自己的身上,暴露了他不会找代理孕母的打算,老头的压力,祁家每个人给她的压力,加上他的极端,把她彻底压垮了,她以为自己那么绝情的离开了,他会过得更好,她心里所顾所想的全是他,还有整个祁家,她没有想过她自己,这样一个傻女人,就算那一枪不是楚逸凡开的,真的是她开的,他也没打算放她走的。 而这一次,他不会再极端了,不会再让她痛了。 “哇!好帅好帅啊!真的好像祁尊啊!肯定就是他..” “刚才进来我就觉得好眼熟!他以前经常上娱乐杂志,跟女星邢心蕾传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绯闻,肯定是祁尊。” “我在财经新闻上经常看见祁尊耶!天啊!本人比银幕上还要帅啊!” 一群女人抢着一本杂志,把封面上的人物和迎面走过来的男人对比着,压低声音,兴奋的叽叽喳喳吵个没完。 祁尊微微皱了下眉,眼底有一抹不悦,他又不是艺人,一向很反感这种追捧,本来准备往大厅的休息区走的,改变了注意,迈着修长的腿,直径出了大门。 叽叽喳喳的几个女服务生,还想跟他打招呼确认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没来得及开口,人就已经从身旁走了过去,毕竟人家不是男明星,不能像追星一样去围堵人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了大厅。 祁尊十分低调的从林沫冉的店里出来了,忽然意识到,今晚送她回来有些不妥,她跟章扬喝交杯酒是真的让他愤怒了,一下子就失去了冷静,若是让人知道她是他的太太,为了安全考虑,他又得给她安排保镖跟着了,这样就会打乱了她好不容易的平静,现在还不是时候。 展跃大概还要十几分钟才能到,他掏出一支烟点燃,站在光线暗沉沉的停车场地等着,这举动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还真有那么点狼狈,展跃那家伙看他抱着沫冉上了章扬的车,以为他今晚会留宿在沫冉那里,哪知道,为了配合她的‘单身’身份,他竟然被一群服务生轰了出来。 大概十五分钟,展跃开车来了,他丢下烟蒂,从昏暗中走出去,迎了上去。 展跃立马一脚刹车停住,瞪大了眼睛盯着他走出来的方向,窝草!君悦停车场! 拉开车门弯身上车的人,一身冷的掉冰渣子的气场,展跃立马老实的什么调侃嘲笑的想法都不敢有了,小心问道:“爷,我们是回分公司?还是去..找个酒店休息?” 靠!这不就是酒店吗? 真不知道这位爷怎么想的,到了自己女人的地盘上,就这么闷不吭声的走了!这可太不像他的行事作风了。 “展跃..”祁尊不答,暗沉沉的喊他的名。 展跃顿时全身的皮一绷,汗毛都竖起来了,这语气不妙啊!他硬着头皮应道:“怎..怎么了?” “说说,你对沫冉什么看法?” 我滴个娘啊!我能有什么看法啊!关键是我敢有什么看法吗?我有资格有什么看法吗? “呵呵...爷这话问的小的惶恐了..”他干笑着打哈哈:“沫冉是你的女人,我能有什么看法啊..” “嗯..”祁尊点点头,右手手指轻轻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他忽然客客气气的笑道:“那真是太感谢了,你还知道她是我的女人。” 这语气配上他这句话,展跃只感觉从额头上滑下一颗冷汗来,心尖儿发颤,都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往往祁尊这个样子,简直比十大酷刑还要可怕! 只听他紧接着漫不经心的一句:“可是,我怎么感觉你对我的女人看法很大啊,怎么,在我面前不敢说?” 展跃倒抽凉气,立马左手控制方向盘,伸出右手中间三根手指头做发誓状:“没有!真的没有!保证没有!绝对没有!爷,您有这想法真的太奇怪了。”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祁尊要过海滨市来,他二话不说丢下自己公司的事就跟过来了,干嘛要跟过来啊!早知道安排其他兄弟就好了。 一看祁尊这架势,就是起了歹心了,又要收拾他了,那方面憋久了还真是可怕啊! 窝草!豆芽菜也真是够了,这简直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啊!作为祁少奶奶哪有不帮祁尊泄火的道理! 展跃苦闷的腹语着,丝毫没觉得自己这比喻有什么不妥,祁尊这人是最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撒谎或者耍滑的,想到这儿,他立马补充一句:“那啥..真要我说点什么,我就是觉得,她太欠干了,别的真木有。” “嗯..”祁尊再次点点头,表示赞同,忽然话锋一转:“那么,那天在医院发生的事,展少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呢?” 那天在医院.. 完了,这是秋后算账啊! 展跃后脊背也开始冒冷汗了,这事儿没有半个人向祁尊汇报,竟然他都知道! 差点忘了,祁尊精通心理学,他对他们每个人都了如指掌!根本就不用汇报,他几乎把他们会做什么都算的死死的!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命悬一线,他知道他们肯定会迁怒于豆芽菜,认为她跟楚逸凡是一伙的。 那天是他带头把林沫冉赶走的,当时是真特么气过头了。 展跃这才发现,原来祁尊的隐忍和深沉,竟然到了这种可怕的地步,他能一直忍到现在,跟楚逸凡的事情彻底了结了,让他们都盼着他能把林沫冉接回家的时候,才来收拾他! 展跃哪还敢有半个字的狡辩?立马温温顺顺的三个字:“我错了..” “错哪儿了?” “我不该说话太重了,伤了沫冉的心,这一年半..她在外面吃了不少苦..” 后座的人沉默了,这种沉默简直磨人的要命。 要杀要剐,您倒是干脆点啊。 良久后,他忽然提高音量出声:“姓展的,以前的事老子现在没工夫收拾你,我要你三日内,让她主动找上我,你出面比我方便。” “啊...?”展跃脑海里忽然冒出林沫冉拿电棒电人的画面来,心想着,你都能被轰出来,你让我三天内让她主动找上你?要不要这么坑人啊! “怎么?做不到?” “没..没有..”展跃苦大仇深的皱紧了眉头:“我是说,如果方法不限的话..” “让她主动找上我,方法不限..” 展跃一听,那点歪门邪道的心思顿时就活跃了,什么迷/药啊、催/情/剂啊、等等.. 只是他刚冒出这种想法就被祁尊给灭了:“不可伤她分毫,也不要暴露了她的身份。” 窝草! 第一百九十七章 :公私不分 “林总!林总!不好了..”餐饮部主管急匆匆的闯进了林沫冉的办公室,连门都忘记敲了。 “怎么了?”林沫冉皱着眉头看着毫无礼貌闯进来的人,倒不是她生气,而是前天晚上空腹喝了几杯白酒后,这两天一直胃不舒服。 餐饮部主管是一位三十多岁、身材微胖的女人,她顺了口气后,急声汇报道:“林总,一楼二楼餐厅出事了,客人说我们酒店卖假酒,好几桌客人掀了桌子,在闹事,大堂经理现在快压不住了,已经调了保安部维持现场秩序,闹事的人现在要管事的给他们一个说法,不然明天就要让电视台曝光此事,您快出去看看吧。” “假酒?”林沫冉噌的一下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这一批酒可是刚从祁家海滨市制酒厂进的货,怎么可能会是假酒!绝对不可能! “是的,大堂经理也尝了一杯,确实是酒水有问题,餐饮部经理也偷偷去吧台开了一瓶这次新进的酒,确定是假酒,并不是客人故意挑事。” 林沫冉面色一沉,抬步就往外走。 此时楼上楼下餐厅乱成了一锅粥,选了好几张餐桌,看热闹的看热闹,吵闹的吵闹,保安极力维持着现场:“大家不要吵,不要挤,损坏东西是要照价赔偿的!” “呦呵!你们卖假酒还敢要赔偿啊!老子就挤了!老子就砸了!叫你们老板出来!一百八一瓶的酒,竟然是用水勾兑的,这样做生意还要不要脸啊!让你们老板明天去工商局喝铁观音去吧!草!” “各位老板不要激动,我们林总肯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的,君悦从来不卖假酒...” “你特么再睁着眼睛说瞎话,信不信老子削你!这特么不是假酒是什么?” 大堂经理和餐饮部经理还有几个管事儿的,一见林沫冉出来了,立马恭恭敬敬的招呼道:“林总。” “你就是这家店管事儿的?” “不要敷衍老子!以为叫个女娃子出来老子就不能怎么样是吧?老子再说一遍,把你们这儿的老板给老子叫过来!” “美人计可不好使啊,还是赶紧叫你们老板过来吧!待会儿我把这视频一发网上去,可就不好看了。” 显然几个闹事的男人是觉得林沫冉太年轻了点,不相信她就是老板。 大堂经已经跟这群人周转了大半个小时了,衣服都汗湿了,理立马接话道:“各位老板,这位确实是我们店的总经理,我们总经理一定会给各位一个说法的。” 林沫冉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拨着一地摔碎的碟碟碗碗走了过去:“各位老板实在对不住,我刚才听下面的人汇报了一下情况,说我们店新进的这批酒水有问题,我也着实吓了一跳,想必大家都清楚,君悦是全国有名的连锁酒店,从来没有过销售假酒的情况发生,这事儿不光要给各位老板一个交代,也得给君悦一个交代,请各位老板给我一天的时间,我一定会查明这批货的来源,给大家一个交代。” “少特么搪塞我们!就现在解决!” “你真是这儿管事儿的?”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上下打量着林沫冉,质疑的眼神有几分嘲弄。 “我叫林沫冉,是这家店的老板。”林沫冉挺直脊背,面带几分笑意几分严厉。 “那好,我们现在就要个说法!不要说明天或是改天了,出了店门还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账呢!这大晚上的我们投诉也无门,再说,现在投诉管个屁用!官商相护,如今这个社会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男人圆滚滚的身子往她面前一横:“白水兑的一百八十六一瓶的酒,你现在就给个解决的办法?” “就是!现在就要说法!” 这摆明了是想要钱。 “当然可以,如果大家一定要现在给个说法的话,那就只能今晚的这餐饭钱,我给在场的所有人免了,砸坏的东西,也算了,这事儿确实是我们对不起各位老板。”林沫冉不温不火的带着几分微笑,继续道:“若是各位老板觉得不满意的话,那就只能报警处理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大家,是制酒厂家的问题,这批货是我店新进的,进货价不便宜,我手里有进货单,我店没有故意的犯罪心理状态,法律上的知道,不仅包括事实上知道,还包括应当知道,属于应当知道的事项,我店会有法律责任,但,这次事件而言,我店并没有应当知道的事项,每一瓶酒都是封好口的,我们不能每一瓶拆开来先品尝后出售,所以,我相信法律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说法,也会还君悦一个公道,所以,今晚砸烂的东西和饭钱,还请各位老板买个单,当然,这酒就不用买单了,君悦从不销售假酒,各位老板觉得..这样可以吗?” “草!你还当真认为我不敢报警了是吧!” “老板可以报警,我当然更希望法律来解决这事儿,就不会砸烂我店这么多的东西了。”林沫冉淡然的笑着,掏出手机,对着现场咔擦咔擦就是一通拍摄,她边拍边接着说道:“君悦全国共有一百五十八家连锁店,从来没出现过销售假酒的事情发生,这次事件,我也是受害者,对此,我真的感到很抱歉,如果各位老板觉得可以,我希望各位老板跟我一起,向法律讨要个说话。” 她掏出手机当着闹事的一圈儿人,把现场的狼藉拍下来的时候,一圈儿人一下子往后退开了,估计是怕被她拍进去当取证资料了。 她的一番话,现场寂静了几秒。 意思就是,不报警的话今晚就算白吃白喝,报警的话还得照价买单,该赔得赔,让法律来解决问题。 几个闹事的脸更黑了,还真是差点小看了这个女人,酒店发现假酒,她还不慌不忙的主动提出要报警处理,就算是制酒厂家的问题,报警处理了他们能捞到多少好处?估计有好处也是帮酒店捞了,制酒厂商提供了假酒,君悦被顾客砸坏了多少东西,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和负面的影响,制酒厂商理应赔偿多少,这跟他们有个毛线关系啊,人家那么大的连锁机构,后台硬的响当当,就是闹到工商局去也不管事儿,说白了,他们也只想私下要点钱。 “各位新老顾客朋友们,君悦开业以来能有今天,多亏了大家的捧场,在这里,我衷心的感谢大家,我在此郑重向大家承诺,君悦绝不销售假酒,这件事就算各位老板不讨要说话,我也一定会讨要一个说法,请大家放心,这类事件,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继续吃呗,反正今晚不用给钱。” “真特么的扫兴!老子一直在君悦消费,今晚好不容易约了几个朋友来喝酒,竟然是假酒,草!” “我楼上有几瓶好酒,快去给几位老板拿下来。”林沫冉一听,立马给一旁的大堂经理大声吩咐完,她压低声音接着说道:“去财务部,闹事儿的这几桌,每人给个五千块钱,和酒水一起送过去。” “他们拍了照..” “照片还能尝出假酒的味道?”林沫冉无语的摇了摇头。 大堂经理顿时松了口气,领悟过来:“呵呵..那倒不能,照片只能看到他们搞破坏的味道。” 林沫冉转头接着对着一旁的餐饮部主管吩咐:“马上安排人把这儿收拾了,重新给几位老板上菜。” “好的。” 安抚住客人,她直接按电梯回了八楼自己的套房,进屋满手下都是冷汗,整个人都虚脱了,胃痛的卷缩在了沙发上,顾不得疼痛,急忙掏出手机给章扬拨了个电话,没人接听,给他市中心的分店拨了个电话,这批货是和市中心他的分店一起进的,不要那边也出问题了。 祁家的酒怎么会是假酒呢?她真的不敢相信!只要是祁尊的东西,都不可能有假,别的不说,就祁尊那挑剔的性格,庞大的财力,他根本不屑造假好不! 她此时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了,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失望,要不是刚才吃定了这群人是贪小便宜,起哄瞎闹腾,真要是闹到报警该怎么办?难道真的为了自己的店把祁尊告上法庭? 电话接通,一番询问下来,还好那边的酒水没有问题,她顿时松了好一大口气,还好只是她这里出了问题。 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唯独只有她这个店的酒有问题呢? 难道是专门针对她? 为什么? 此时她心里那股失望是消散了,不过怒气却蹭蹭蹭的往上冒,气的她不知道是胃痛还是心口痛。 前天晚上在酒桌上谈这生意的时候,她掏心掏肺的希望章扬能跟祁家合作,这是多恨她啊?要这么对她! 不用想,这事儿绝对是展跃干的,今晚这事儿不小,可她没办法收拾展跃,那么,只能找祁尊要个说法了。 可是这事儿她不能让章扬去,出于私心,她不想让章扬知道祁家给店里送假酒的事情,不想让章扬觉得跟祁家合作不靠谱,生意场上全靠一个诚信,这纯属私人恩怨,她不想展跃的愚蠢举动,破坏了生意场上的和气。 而且这次必须要好好收拾展跃才行,如果他真这么恨她,希望他不要公私不分,章扬和祁家要是长期合作下去的话,她可不想被他时不时的这样整一次。 安排谁去找祁尊呢? 采购部经理? 大堂经理? 营销部经理? 不行,祁家制酒长出了假酒,事态太严重了,这几个人她还得想办法让他们别多嘴才好。 她急的翻来覆去,得出一个崩溃的结论。 事关祁家和祁尊,这事儿,只能她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赔你多少 林沫冉一夜没睡,也许是被祁家的假酒气的,也许是急的,但更多的感触是,一想到要去找祁尊,她就心脏狂跳的呼吸都有点困难,所以失眠加上又急又气又紧张的情况下,只感觉胃更疼了。 卷缩在床上,轻轻揉着胃部,好不容易熬到了六点半,她起床洗漱,一身纯白的职业套装打扮,头发盘在头顶,十分清爽靓丽的打扮。 下楼七点了,胃不舒服,勉强喝了点白粥,她把昨天的所有损失理了张清单出来,拿了供货单,按照供货单上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接听很快,那端传来低沉清冽的一个字:“喂..” 林沫冉心口猛地一颤,却没想,电话那头竟是他。 见她半天没做声,电话那头的人再次开口,嗓音里还带着几分没睡好的性感:“请问,有什么事吗?” 林沫冉轻轻浅浅的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润了润嗓子开口道:“祁总,你好,我是君悦...”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不客气的语气透着几分不耐烦:“我知道你是林总,有事请讲。” 本来还在怦怦乱跳的心脏,瞬间冷却了,人也冷静了下来,她立马客客气气的出声:“祁总,是这样的,昨晚我们店的酒水出了问题,经查,祁氏制酒厂提供给我们店的是一批假酒...” 还是没等她说完,对方再次打断了:“来祁氏分公司,面谈。” 林沫冉气的仰头看天,吐出一大口闷气,再见都忘记说了,直接挂了电话。 就没见过比这个男人更狂傲,更嚣张的,简直无法无天,无视人权。 手机往兜里一揣,拿上损失清单、进货单,还有几瓶没开封的假酒,上车吩咐司机去了海滨市祁氏分公司,差不多四十分钟的车程。 她提着两瓶假酒,踩着一双高跟,颇有气势的就进去了。 一楼前台见进来的人,立马起身礼貌的询问道:“请问小姐,您找谁?” “我是君悦酒店的林沫冉,我找你们祁总。” “好的,祁尊在最顶层的办公室,您坐电梯上去,右转就到了。” “好,谢谢。” 随着电梯缓缓上升,她的心脏又开始不听使唤了,这样跳下去,憋的那口怒气都快散尽了,她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公事!公事!是来讨要说法的!又不是来相亲的! 祁氏这边的分公司也很气派,但比起a市总部还是差了点,这样一比较,这边的分公司就像祁尊的行宫,a市总部像是他的皇宫。 出电梯就有漂亮的女助理领着她到了祁尊的办公室门口,女助理没有敲门,抬手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门打开,入眼便是男人认真批阅文件的一个正面,他面前两大堆文件,看样子很忙。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一点不假,祁尊此时的模样会让人连呼吸都忘掉,林沫冉只感觉丝丝心颤,她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走了进去,在一旁的沙发落了座,女助理给她泡了杯茶。 她静静的等着,他一直在忙手头的事情,期间只是抬起头来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空气中与他眼神交汇,林沫冉僵住,脸有些烧,心口一阵抽痛,胃痛、心痛已经分不清了,跟他独处一个空间,勾起了不少心酸的感触,她一直极力在压制这股难受的滋味儿。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是没忙完,整个空间安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偶尔听见他翻纸张和签名的沙沙声响。 一夜失眠,林沫冉等得有些犯困了,眼皮不停的打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男人放下手中的笔,走了过去,弯腰蹲下半跪在她的面前,她靠坐着睡的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两排小扇子似的眼睫毛轻轻盖着,下眼睑处有点点发青,一看就是昨晚一夜没睡。 因为要来找他,所以紧张到失眠吗? 祁尊微微勾起唇角,感觉又好笑,又心疼。 其实,昨晚展跃胸有成竹的告诉他,明天她一定会来找他,他也失眠了一夜没睡,变得像个急躁的毛头小子,想想还真是好笑,一晃都结婚五年了,分开了一年半,他发现彼此发出的心动频率反而越来越深了。 抬手轻轻触摸着她脸蛋细腻的皮肤,他缓缓靠近她,轻轻碰触上了她的唇,柔软细嫩的触感,他不知道自己这五百五十几个日夜,是怎么熬过来的,他极力想压抑急躁的情绪,但面对此时如此诱人的她,他发现做不到,这种压抑太伤身了。 就在他想要不顾一切的加深这个吻的时候,只见眼前睡熟的人儿,颤动了一下长密的睫毛,他僵了一下,退开了,闭眼深呼吸,差点就被她这诱人的模样给迷惑了,不过他很快又将理智抓了回来。 他刚站起身,她就醒了,发现面前站着个人,她仰头,睁开仍有几分睡意的迷蒙美眸,望进了他深邃的幽瞳中,昏昏沉沉、意识不清的说了句:“你回来了..” 这四个字让祁尊愣怔了,狭长的眼眸微微红了一圈儿,他压低声音,生怕把她吵清醒了般,呢喃一句:“嗯,我回来了。” 尽管他的声音很轻很柔,还是把短暂迷糊的她给彻底惊醒了,她猛地一僵,一看周身的环境,再一看眼前站着的他,急忙坐端了身子,几分慌张的开口道歉:“不好意思祁总,我有些失礼了,昨天店里发生了点事,没睡好。” 祁总? 呵!祁尊再次被她这称呼弄得心口像猫抓一样的难受。 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收了热烈的情绪,冷冷淡淡的三个字:“没关系。” 一想起昨晚店里的事,林沫冉心口的那股悸动和酸涩立马压制住了,拿冷脸给他瞧,好掩饰内心见到他时的激动:“祁总还是坐下来谈吧,事态有点严重。” “你说。”祁尊再次回到办公椅旁坐下,抬手拿了份还没审核的资料翻着,那神态配上他那动作,好像他当真忙到分身乏术似的。 “既然祁总这么忙,那我就挑简要的说一下,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她起身把带过来的两瓶没开封的假酒提过去,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从包装盒里拿出了两张清单,一张订货单,一张是昨晚店里损失的清单,摊在了他的面前:“这是这次祁氏制酒厂发送到我们店的一批酒,昨晚客人尝出是假酒,掀桌子砸了我店里不少东西,为了不把事态闹大,闹事的共有十三个人,我安排财务给了每个人五千块钱,我来只有两个目的,第一,请祁总彻查假酒一事,给我店一个说法,第二,因为假酒事件对我店造成的损失,祁总..理应赔偿。” “假酒?”祁尊懒洋洋的往椅背上一靠,修长的手指夹着她理出来的那张损失清单,一向娟秀漂亮的字迹,显得有些潦草,祁尊几乎能幻想出她写这张清单时,抿着小嘴咬着牙,那副气鼓鼓的样子来。 忽然觉得她生气时的样子可爱,于是某男人眸色一冷,淡淡的甩出句:“你确定这是假酒?是我的?” 这话差点没让林沫冉吐血,她睁大双眼瞪着办公椅上的男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接掏出其中一瓶酒,开了瓶盖,眼睛搜索了一圈,没看见酒杯,于是走过去把自己那杯没喝过的冷透了的茶,一杯倒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往茶杯里倒了满满的一杯酒,双手递到了祁尊的面前,努力勾着几分笑意说道:“祁总先尝尝味道如何?” 祁尊点点头,睨了眼茶杯,伸手接了酒,姿态优雅的小嘬了一口。 林沫冉瞪大眼睛等着他,他若是敢说是好酒,那就说明,这次整她的本来就是祁尊,不是展跃。 浅尝了一口,祁尊面色无波,仰头一口气喝空了杯中的酒,放下茶杯后,不急不缓的作出了评论:“二锅头兑了点白开水。” 他这句话,莫名带了点喜感,林沫冉忽然想起赵丽蓉的那句经典台词:‘其实,就是那个二锅头,兑了点白开水。’ 这下是真的把她气的够呛了,把订货单往他面前一推:“这是祁氏制酒厂的送货单..” 说到这儿,她忽然意识到一个细节来,送货单上怎么会写的是堂堂祁氏大老板的电话!不应该是下面的人的电话吗? 林沫冉猛地攥紧了拳头,气的浑身发颤了。 很显然这事是祁尊干的,就算不是他干的,也是他默许展跃干的。 为什么要这么为难我?就这么恨我? 一时间她也分不清心口到底是气愤还是伤心了。 “祁总,这样的事,我不希望以后再发生了,我希望祁总能公私分明,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这次事件严重损害了我店的声誉,对于你们这种恶劣的行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再坐视不理,哪怕祁总让我倾家荡产,我也会委托律师打这场官司,讨要一个说法。” 她说的义愤填膺、气愤难忍,乳白色的肌肤因为情绪激动而染上了淡淡的红晕,显得脸色明艳的更加令人心动了。 祁总眯着眸子看着她,心神被她这诱人的模样给勾走了,不过,他很快又将魂儿抓了回来。 听她一通发泄完,他慢条斯理的开了口:“很抱歉,我需要赔你多少?” 第一百九十九章 :如今祁家 这么随意一句‘你要我赔多少?’ 林沫冉顿时气结,这件事是赔不赔钱的问题吗?她要的可不是这个!一看祁尊这副藐视万物唯我独尊的冷傲模样,是根本就没把这事儿放在眼里! 她努力让自己放松冷静下来:“祁总,赔偿是次要的,我主要希望您能给君悦一个说法,以防以后再次发生这类事件,这是君悦跟您初次合作,希望您不要留这么个印象给君悦。” 她一口气三个‘您’,这距离拉的十万八千里。 听得祁尊面色越来越沉,左手轻轻敲击两下椅子扶手:“原来,林总是担心以后的合作问题..” 说完,他睨了眼她提过来的两瓶酒的包装盒,上面印有三个小字‘非卖品’。 展跃这家伙做事一向缺德啊,他对这批酒动手脚的事,祁尊早就料到了,他也就这些小伎俩,那十三个闹事儿的人估计都是他安排的。 祁尊指了指包装盒,气定神闲的一句:“很显然,这次事件,是发错货了。” 发错货了? 林沫冉快憋不住了,怒极反笑:“祁总,您不调查一下,就给我这么个说法?” “林总没看见包装盒上非卖品三个字吗?” 林沫冉一把拿过包装盒一看,差点背过气去,还真是非卖品! 某男人继续慢条斯理的开了口:“当然,这个问题很严重,林总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好,好,那打扰祁总了。”林沫冉是半个字都不想再说了,这么明显是在针对她,气的眼泪都来了,胃也痛的有些受不住了,她转身就走。 “你的赔偿我还没给你。” 林沫冉挺了挺脊背,闭眼深呼吸,从牙缝里挤出句:“不用了。” “很抱歉,这次事件是我们的问题,赔偿是一定要给的,今天我让财务清算一下,明天亲自给林总送过去吧。”祁尊边说边走过去,诚恳的态度,眸底一抹精明的光芒。 “不用了。”林沫冉几乎是夺门而出,这个男人想干什么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揣测了,胃部绞痛,额头上都起了一层冷汗。 祁尊准备拉住她胳膊的手僵在了半空,愣愣的看着还在晃荡的门,他那句‘现在是午餐时间,为表歉意,我可以请你吃个午餐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不过,她能主动来找他,已经是跨出了一大步了,他不急这一时,等时机成熟了,定要让她她百倍奉还。 从祁氏分公司出来,林沫冉双手捂住胃部,几乎是挪着步子走出来的,一上车司机发现她情况不对头,脸色嘴唇都是苍白的,急声询问:“林总,您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林沫冉艰难的吐出三个字:“去-医-院。” “好,您坚持一下啊!我们马上去医院。”司机吓坏了,立马发动引擎,开往就近的医院。 到医院挂了个急诊号,一番检查下来,急性胃炎! 输液对她来说简直就是酷刑,两瓶点滴挂完,两只手背都肿了,扎了无数针眼,盯着肿的老高的手背,忽然有些伤感:‘你就只认识展凌啊,都离开那个生活圈这么久了,这臭脾气得改改了。’ 本来医生吩咐要挂三天点滴的,实在遭不起这罪,找医生开了不少口服的药,回了店。 这次假酒事件,就是针对她来的,她几乎敢断定是展跃故意整她的,而祁尊的态度让她有些心寒,有这一次就怕后面还会有幺蛾子,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她不想章扬受到影响,说到底君悦是章扬的,那么只有一个解决方案了,她,退股。 其实她也不止这一个店,这个店赚的钱她在好几个城区办了残障人用品连锁店,她还想着等赚够了钱办一家残障学校的,也许是觉得自己跟残障人差不多吧,所以才有了这想法,君悦分店她付出了不少汗水,感觉就像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忽然放手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其实她是明白的,也许,这就是祁尊的目的吧,把她逼到穷途末路,然后呢?回头去求他? 他的招数还真是换汤不换药,他不知道,她都有免疫力了。 在他大出手之前,她必须要制止,也就是说,她必须立马离开君悦,以免牵连无辜。 思及此,她给章扬拨了个电话,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自从那晚一起去皇家食府谈了个生意,电话不接,人也不见了。 电话响了很久还是没人接听,她不死心的再次拨过去,终于有人接听了,不过是个女人的声音:“喂,您好。” 林沫冉愣了一下,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刚好是晚餐时间,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心想着,不会打扰了章扬跟美人儿的浪漫约会了吧? 不过她还是厚着脸皮开了口:“您好,我是君悦酒店的一名员工,找章总有点事,章总在吗?” “您好,这里是人民医院,他正在做化疗,现在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想了想补充道:“您是章先生的员工吗?他现在这情况估计不能工作了,还是让他多休息吧。” 医院?化疗? 林沫冉心里咯噔一下,一般不是很严重的病情才做化疗治疗的吗?章扬怎么会——? “他是什么病?” “这个..”对方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这是病人的隐私,没有病人的同意我们是不可以随便透露的,您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等他化疗结束了再打电话过来吧。” “请问,他在哪间病房?我现在过来看他。” “章先生在603号房。” “好的,谢谢。”林沫冉倒了杯水,把医生开的胃药吃了,也没顾得上吃晚餐,抓上包就往医院跑。 海滨市人民医院,住院部603房。 她敲了敲门,开房门的男人很眼熟,她一时没想起来,但是男人却一眼就认出了她,语气和眼神很惊讶:“林沫冉,怎么是你?难怪啊,难怪祁尊总往这边跑,原来你一直在这边啊...” “你是..”林沫冉在大脑里努力搜索着跟祁尊关系不错的熟人,忽然想起来了:“你是章信?” “你还记得我?我们见过两次,不过我对你倒是蛮熟悉的。”章信淡淡的笑道,一脸疲倦的神色,一看就是照顾病人劳累的。 林沫冉忽然脑中闪过一道白光:“你跟章扬是?” “他是我大哥。”章信把她让了进去。 病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的躺着,脸色死白,看上去虚弱的随时会断气似的,林沫冉抬手捂住了嘴巴,她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章扬,虽然他是很瘦,皮肤也像个女人一样很白皙,但总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这根本不像是他。 “他..怎么了?” “我大哥他...” 章信正准备说,病床上的人忽然醒来,他虚弱的出声打断了章信的话:“我没事儿,急性胃炎。”“你胡说,急性胃炎怎么会要做化疗?”林沫冉在他床边坐下,满含担忧的看着他:“那晚在皇家食府喝了酒,我也是急性胃炎,你少骗我。” “真没事儿,我这是老毛病了,跟你的不一样。”章扬费力的笑了下,岔开了话题:“找我什么事?是不是店里出什么事了?” 她哪还忍心提店里的事:“没有,先打你的电话,听医生说你住院了,我就过来看看。” “没事儿,一点老毛病。”他逃避似的把一张惨白的脸偏向章信,吩咐道:“现在是吃晚餐的时间,小信,你带沫冉先去吃晚餐吧。” “好,那我们先去吃饭。”章信接收到他的神色,他眼底明显有丝慌乱,隐隐还有些哀伤,刚做完化疗疼痛还没缓解,一看就是极力忍住的。 大哥这是怎么了?自从母亲过世后就没见他有过大起大落的情绪,母亲的死把他所有的情绪统统都带走了似的,他把什么都看的很淡,说实话,他们一直怕他一时想不开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他没有瞒过任何人他的病情,可是为什么要瞒着林沫冉呢?难道跟沫冉合伙开店的人,就是章扬! 林沫冉也没拒绝,进来都没坐下就随着章信出去了,心里同样有着太多的疑问。 她万万没想到章扬是章信的大哥,那么说他跟祁尊并不是生意场上那么点浅薄的关系,祁尊并不会对章扬怎么样,他的目的只是针对她。 在医院的附近随便选了间餐厅。 “你大哥到底生的是什么病?” 章信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答非所问的笑道:“我以为你会很好奇祁尊这一年多都干了些什么。” 很明显他是在暗示她这么打探别人的事有些不礼貌,林沫冉很识趣的闭了嘴:“抱歉,作为朋友,我只是有些担心他。” “谢谢关心,我大哥老毛病了。”章信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再次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一年半了,没想到,你还真是走的干脆啊。” 林沫冉正了正神色,换了个话题:“祁爷爷现在怎么样?” “祁老爷子成植物人了,一直没醒过来。” “爷爷他...”她走的时候护士不是说醒过来了吗? “你走的这一年多,祁家发生了太多的变化..”章信此时就更断定自己的猜测了,这两口子还没和好,难怪祁尊打算在这边耗着不回去的。 见她低着头不做声了,他想了想说道:“老爷子一直躺在医院里养着,祁家老宅空置在那里,去年祁尊收养了一百多名各地的孤儿,安置在老宅里,也就是说,现在的祁家老宅已经成了孤儿院了,以前照顾祁老爷子和你的那些佣人们,如今照顾着这群孩子,今年有一段时间,祁尊的绯闻闹得挺大的,你应该不知道吧,他收养那么多孤儿,外界传他有恋童癖,那段时间都传疯了,为此记者专访过他,问他为什么要收养这么多的孤儿?你猜他是怎么说?” 林沫冉一阵心口绞痛,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脑海里幻想着如今祁家的变化,所有回不去的良辰美景,都是举世无双的好时光,章信的问题,她有点不敢去碰触。 章信绅士的递给她几张纸巾,叹息道:“尊说,为了一个不回家的人,他应该说的就是你吧,他受枪伤那次,你离开了祁家,其实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楚逸凡那件事你跟他决裂了,自从他收养了这么多孤儿,我才慢慢猜到原因,是不是因为你不能怀孕?” 第二百章 :无法抵御 章信见林沫冉面前的食物一点没动,忽然发现饭前不该说那些的,正想着该怎么劝两句,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祁尊。 他意味深长的瞟了眼林沫冉,接起了电话:“喂,尊,有事吗?” 林沫冉明显一僵,抬起有些红肿的眼睛盯着他的手机,仿佛顺着他的手机立马就能看见那个人似的。 电话那端的人应该是在问关于章扬的事情,章信抬手揉着眉心,神色暗淡下来:“就我一个人过来了,没让家里其他人知道,他那脾气有什么办法呢...算了,心意我帮他领了,估计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想见任何人,对了,沫冉在我这儿,我们这会儿正在医院附近的餐厅吃晚餐,我嘴笨,又不会哄女孩子,这会儿沫冉正在哭...我看你过来把她接走好了。” 章信这话没毛病,可是听在电话那头的人耳里,问题就大了,章扬病情加重连家人都不想见,全世界就只有章信知道,没想到还有林沫冉知道,这会儿林沫冉在哭,为章扬吗?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良久,章信抱着电话喂了半天,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怎么了,他忽然神色一慌:“喂!刚才什么你那边声响?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沫冉莫名心口一阵慌乱,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啊?追尾了?荣顺路你也能追尾,老子服你了,要不要紧啊,我马上...” 只听啪嗒一声,林沫冉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她脑袋里轰的一下空白了,只有一个可怕的讯息,祁尊的车追尾了,在荣顺路.. 几乎是毫无意识的一个动作,起身就往外跑,疯了般跑,恐惧的感觉铺天盖地的压向了她。 她不知道,祁尊要是出什么事了,她该如何活下去?曾经她一直希望能走进祁尊的世界里去,殊不知,她一直都在他的世界里,他要是有什么事,世界也就坍塌了,不复存在了。 从餐厅冲出去,外面下起了小雨,农历二月的天气挺冷的,她脚上一双高跟,只跑了几步脚下一滑就跌倒了,她踢掉了鞋子,不管不顾的光着脚接着跑,见着车就招手,也不管是不是的士,此时,她已经没有任何思考能力了,摔倒了连痛觉都没有了。 有过一次生离死别,她的世界再也经不起风吹草动了。 章信拿着她的包追出来的时候,只捡到了她的一双鞋,外面风雨交加,人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从这里到荣顺路不远,林沫冉打上车,司机问她去哪儿,她只知道说:“车祸,荣顺路,刚才发生了车追尾,我要马上去哪里。” 司机从后视镜里扫了眼她的神色,一张没有血色的小脸,眼中满是惊恐,一看就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没有多问,立马发动引擎,开往荣顺路段。 远远的就看见一辆车打着双闪停靠在路边,是祁尊那辆车牌为九五至尊的限量版超跑,的士司机一脚刹车停住:“我天啊!还真有车祸啊。” 司机回头准备收钱,后座的人已经蹿下了车,往那辆事故车冲了过去,从她上车的地方到这里也只有两站多路,司机叹了口气,看她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就当自己做好事算了,也没叫住她。 男人靠在车头上,手里夹着一支烟,面沉如水,几个交警围着他在做笔录,路上有明显的车辆碰撞留下的痕迹,看样子撞得比较严重的车辆已经被拉走了,应该是别人追了他的尾。 直到这一刻,林沫冉才刷的一下流出两串泪来,紧咬住嘴唇哭了起来,所有的恐惧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全身发寒般的颤抖,她睁大眼睛隔着雨幕拼命的看着他,看他没事。 靠在车头的男人缓缓转头看了过来,他一愣,眼神从她光着的一双脚上移到了她惨白的一张脸上,他面无表情的扬手抽了口烟,再次转过头去,几分烦躁的应付着交警的询问。 林沫冉这时才找回思绪,心脏也活了过来,疯狂的跳动起来,刚才丢下章信就跑,包也没拿,车钱都没付,其实想想他的车追尾了还能跟章信淡定的讲电话,就说明没有太大的事,她竟然慌成了这样,鞋也丢了,这个样子狼狈到了极点,此时才感觉光脚踩在湿漉漉的地上冷的有些受不了。 几个交警了解了情况做了笔录,林沫冉这才全身颤抖着走过去,盯着他一片阴郁的侧脸,她想要冲上去抱住他的冲动都冷却了,开口压制不住的哭腔:“你还好吗?” 他抽了口烟,吐出烟幕,把烟蒂弹了出去,转过头来看着她,唇角一翘,开口嘲讽的语气:“这跟林总有关系吗?” 这般冷漠,他把‘林总’两个字说的那么重,林沫冉心口痛的一缩,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是你什么人呢?”他浅浅的笑了下,像似自嘲:“或者说,你又把我当成过什么人呢?祁家少主子?还是你的丈夫?” 他在生气,气她的排斥,气她的自私,气她的逃避。 盯着他,林沫冉除了心疼到哭得撕心裂肺,已经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他把祁家变成了孤儿院,他怎么可以这么傻,为了一个平凡的林沫冉,真的值得吗? 忽略他戴上的冷漠假面具,她奔了过去,伸手不顾一切的撕扯他的衣服,她只想看看他有没有哪里受伤? 纯白的衬衫一把扯开,她僵住了,他胸膛上心脏的位置,一块伤疤顿时暴露在她眼前。 这就是那次枪伤留下的吗?他这么完美漂亮的一个人,却留了这么块疤痕在身上。 她只觉得心脏再也承受不住疼痛了,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对不起,尊哥哥对不起,是不是很疼..” 而下一秒,男人一把箍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一个旋转,把她放坐在了车头上,猛然封住了她的唇,不再给她发问和心疼的机会,挑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像要把她吞吃下腹般的力度吻啃着她,急切的、狂躁的,带着这么明显的惩罚性。 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同样急切的回应着他,顶着蒙蒙细雨,不顾此时身处何方,眼泪止不住的流,彼此口中满是咸咸的味道。 章信开着车追了过来,远远的停着,没敢靠近打扰,不一会儿,展跃的车也赶到了现场,同样远远的停着,非礼勿视。 两人疯狂的发泄着,细雨湿了彼此的衣服,他打横抱起她直径走向了展跃的车。 上车后,展跃从后视镜里意味深长的往后瞥了眼,问道:“这大晚上的,我送你俩去哪儿啊?” 祁尊两把脱了湿漉漉的衣服,此时光着性感的上半身,正拿了块毛巾在帮她擦拭头发,听展跃这么问,他停顿了一下手里的动作,不答,只是低头看着她,唇角似乎有点笑容,眸光灼热,勾魂摄魄,里面翻滚着那么浓烈的欲/望。 林沫冉一想到刚才跟他在大街上不顾一切的一场热吻,再一看他此时灼热的眼神,顿时脸烧的通红,展跃问的这句话让气氛更加暧昧了。 她实在羞于回答,可是两个男人摆明了是想让她接话,她的脸烧的更厉害了,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喷嚏打的是时候,祁尊继续给她擦拭头发,立马吩咐:“去公寓。” “哎~”展跃叹了口气,吊儿郎当的调侃道:“我说爷啊,去公寓你也不怕被林总吃干抹净了,明天来个不认账啊?依我看啊,为了保险起见,要去就去林总的酒店!” “你是不是很冷?”林沫冉屏蔽掉展跃的话,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手下的肌肤微凉,她只感觉到他冷:“你的公寓远,还是我的酒店远?哪里近去哪里吧,不要感冒了。” 展跃立马接话:“肯定是你酒店..” “去公寓吧。”祁尊笑笑,嗓音有点暗哑,说着抬起她的下巴,再次贴上了她柔软的唇瓣,这次他轻轻碰触了一下就退开了,像似在确定般。 祁尊这边的公寓在海滨市中心,她光着一双脚,被他从车上一路抱进去,直接进了浴室,边往浴缸里放水,他边伸手去脱她的衣服。 林沫冉心脏狂跳,脸红耳赤,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是有欲/望的,一年多的思念,她没想过还能再相遇,更没想过,还能在一起,她只想过,自己离开了,他会过得更好。 脱了衣服被他放进了浴缸里,不一会儿水波荡漾,他进来了,紧接着她便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笼罩了,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千言万语似乎都无法表达彼此的心情,唯有身体的切合。 白皙的后颈被他缠绵的吻上,一路吻上了她的耳垂,忽然转过她的身子,使她跨坐在了他修长的腿上,与他亲昵的面贴着面,温柔的吻上了她的唇、她的颈,一路向下,一直吻上了她胸前丰盈的顶端,引起触电般的一阵颤栗。 林沫冉有些承受不住,娇喘一声:“尊..” 祁尊恣意挑/逗着,并没有立马满足她,手指探向她私/密地带,贴上她的唇角,性感的问一句:“沫冉想要我吗?” “想,很想你..”这句话她再次泪流满面,像似妥协了,这个是世上,她或许能抵御一切,却唯独抵挡不住祁尊的诱/惑,见他的第一眼她就失了心,从此丢了整整一个自己。 她答得毫不犹豫,祁尊似乎很满意,抬起她的臀/部,缓缓压向了自己,只听他沙哑性感的说了声:“我给的三次机会你已经用完了,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 紧接着狠狠的贯彻了她的身体,忽然的充实,让她酥麻到眩晕,承受不住的往后扬,这个姿势使得胸前的美好挺立在他的视野里。 祁尊低头便再次吻上了顶端,听她压抑不住的动听呻/吟。 他一遍遍发泄着这五百五十多个日夜她欠他的,说要让她百倍奉还他是一点都没客气,一直弄到她低声哭泣求饶,他都没有放过她,从浴室直接抱回到床上,掐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从后面再次融入了她。 第二百零一章 :不再负君 深蓝色的床上一片凌乱,整个奢华的空间飘着两人缠绵的味道。 林沫冉赤/身/裸/体的卷缩着身子被同样一丝/不挂的祁尊搂在怀中,他的手臂圈在她的腰上,修长匀称的腿勾缠着她白皙的美腿。 她睡得很沉,现在都中午十一点了,像只懒猫似的胳膊缠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满鼻息都是她身上迷人的体香,有那么点淡淡的中草药味儿,窈窕轻盈的娇躯紧贴着他,睡颜柔媚诱人。 昨晚的记忆浮上脑海,祁尊不禁勾起唇角,满足又宠溺的味道,他低下头去,在她额角上印下一吻。 “你醒啦?”林沫冉睁开迷蒙的美眸,从他胸前抬起头来,对上他的凝视。 就在她仰起粉扑扑的脸蛋的瞬间,祁尊便低下头接住了她送上来的唇瓣,开口性感的无可救药的嗓音:“早安小东西。” “早安..”林沫冉红着脸回应他,一个法式热吻纠缠住了她,他的手指灵巧的从她的纤腰往上移动,覆住了那浑圆的顶点,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林沫冉只感觉连耳朵都烧起来了,在他身下轻轻扭动身子嘤咛一声,虽然很累,还是任由他爱抚过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十一点了,不准再睡了。”祁尊覆上了她,用身体让她苏醒,看她无法自拔的沉沦,昨晚的激情再次上演... 跟他结婚这么久了,林沫冉是第一次这么放纵自己看着他高/潮时令人沉醉的神态,以前是害怕自己多沉沦一分,现在她不再压抑自己了,真的彻底沉沦了,这个男人是真美,美得让她既心疼又心颤,不知不觉想到自身的情况,又是一脸泪痕。 “沫冉,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他把她紧揣在怀里,薄唇贴着她的耳垂一遍遍诉说着,他从不说爱这个字眼,却总能把每一句最平常的话变得比情话还让人心醉,林沫冉早已眼泪滂沱。 这样的情,这样的景,她在心里早已把他描摹了千百遍,做梦都想再次扑进他的怀里,嗅他身上淡雅的味道,她以为后半生自己只能拼命的忍着,拼命的克制着,心口痛的像是被刀锋划开再也不能愈合了,再次相遇她甚至做不到在他面前微笑着问一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却没想,他一直为她留着家的位置,病在她身,同样痛了他一身,她只想着逃避,想着推开他,却不知他会比她更痛,她没有换位思考,若是病在祁尊身上,她会离开吗?答案是否定的,他就是拿枪逼她,她也不会离开的,可是她却自私的逃离了,伤他那么深。 现在她懂了,可是也更心疼了,这个男人,外界传言他冷厉毒辣,狠起来推古拉朽,是个冷血动物,他是外人眼里的狼,却是她最柔爱的郎,此生此世,不再负君。 再次经历一番极致的抵死缠绵后,林沫冉只感觉全身酸痛,腰都快被他折断了,窝在他汗湿的颈边娇喘不停。 祁尊满足的拥着她闭眼调息了一会儿,再次睁眼时,那双深邃的黑眸中绽放着令人着迷的神采,他起身下床,顺势将她抱起,走进浴室,打开热水,亲手替她清洗掉欢/爱的汗渍。 林沫冉微微红了脸,也伸手抓过一边的毛巾,帮他擦拭身子,以前她是绝对不好意思这么做的,只是傻傻的闭着眼睛任由他摆弄,那时候总感觉自己像是他比较钟爱的一件玩具。 现在不会了,她也要爱护他一辈子,与他制造点点滴滴的甜蜜,编织成回忆,以前她是真傻,不知道如何去回应他,而他却有这般好的耐心,一直等到了今天她懂了。 她的主动,让祁尊微愣,擦拭她身子的动作又逐渐沾染上了欲/望,他微微笑了,眼神很勾人:“..长大了。” 林沫冉对上他勾人的视线,她不再压抑自己,心里想到什么就开口说了出来:“那天晚上,你说你有办法解决,是什么办法?” 那天晚上她说不孕要离婚,他说理由不成立,这个他可以解决,她相信他的解决方法肯定不是收养孤儿,他搞这么大动静只是想让她能够明白他的心意,可惜,她太绝情了,一离开a市,她就再也不看关于他的报道了,杂志上刊登的有他,她也只是看他的样子,不敢看杂志的内容,她想逼着自己慢慢试着遗忘的。 这句话显然有些煞风景了,祁尊忽然一个用力,将她贴上自己,他俯下/身与她平视,专注的眼神异常动人,可是说出口的话又有了些凉意。 “小东西,你知不知道,还从来没有人敢挥霍我的耐心..”他凝视着她,距离很近似吻非吻:“你还是想把我当毒品一样,爱过了就戒掉,是不是?” 林沫冉见他的眸光开始有了慑人的冷光,她释然的笑了下,这男人就是这脾气,没办法,一旦让他嗅出点不对劲的苗头来,他就会先发制人,这是他在他那个世界里安身立命的法则,也是他的本能反应,他掐着她腰的手指用力,掐的她有了痛感,她身上的这痛感也就预示着他有多紧张。 于是她丢下了手中的毛巾,纤细的胳膊亲昵的环住了他的脖子,神色坦然的开口为自己辩解道:“你比毒药厉害,我戒不掉的,我不想心里再搁着事了,我想今天一次性跟你摊开来谈谈,有些事不谈开,始终是我俩心里的疙瘩。” “好,你说..”祁尊掐着她腰的力度,因她亲昵的动作缓缓放松,不过眼神还是紧锁住她不放:“林沫冉,你先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尊..”她深情眷恋的唤他,踮起脚尖,仰头温柔的吻着他的唇,都说女人的温柔能把百炼钢变成绕指柔,她便缓缓开了口:“若是三年内,我还是无法生个孩子,我们就找个代理孕母好不好?我想有个你的孩子,只要是你的就好。” 她承认她是有目的的,她还是自私的,她只要他好好的,不留遗憾,她自私的不想回去顶着众人期盼的眼神,她知道,谁劝祁尊都没有办法,只能她来。 她低下头去,眼底有那么明显的哀伤:“你那晚说你有解决的办法,你的办法是不是,让展凌一直给我治下去,哪怕治疗一辈子,你也陪我治疗一辈子,对不对?” 祁尊忽然松开了她的腰,打开水龙头,往浴缸里加着热水,他拾起毛巾继续帮她擦拭身子,没有任何解释,只是微微笑了下,眼中撩人之色隐退于无痕,整个人透出一种难得一见的纯粹,不沾任何欲/望和情绪。 他抬手用毛巾轻轻擦拭着她的脸蛋,语气温言软语:“把你这边的店转给章扬好不好?回a市开店吧,把残障人用品连锁店一直开到a市去,等你赚了钱,然后开一所残障人学校,不过,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作为慈善家,资助一笔的,家里这批孩子,都是各地的孤儿,有一多半都是残疾儿童,a市需要这样一所学校。” 林沫冉心口一颤,盯着他温柔的不像话的俊美脸庞,刷的一下眼泪再次溢了出来,简直势不可挡,根本控制不住,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哭的像个孩子:“尊哥哥..你..你一直都在...跟踪我..呜呜...” 一直跟踪到了我的心坎儿里,透析了我全部的内心世界。 这样一个男人,在生意场上是可怕的,在情场上林沫冉何其幸运。 “喂,不要哭了..该死..”祁尊用毛巾擦不完她的眼泪,丢了毛巾,低头俯上了她哭的喘息不止的唇,一直把她吻的晕头转向了才起身,用浴巾裹了彼此,冷不防的丢了句:“沫冉,三年时间太短了,十年好不好?” 祁尊嘴里商量的语气,往往也是不给你提出异议的权利的,霸道如斯。 林沫冉妥协了:“好,十年。” “这十年什么都不许想,你可以开公司,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祁尊打横抱起她,冷然一句:“但,有一点没有改变,你还是得忍受身后跟几个保镖,不许甩了他们。” “嗯嗯,好,以后肯定不甩他们。”她点头如捣蒜,甜腻的赖在他的身上。 祁尊几乎立马就纠正了她的语病:“是不许甩了他们,不是不甩他们。” “嗯嗯。” “嗯什么?”他眉头一挑。 “不甩了他们,走到哪里都让他们跟着,以后再也不让你急的到处找我了,去哪里都给你一个电话。”她背书一样的说着,并且俏屁的伸手握拳发誓道:“我向毛主席保证,说到做到,可以了吗?”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做不到的话,我会扒了你的皮。” 林沫冉暗自感慨,想要糊弄祁尊的人,估计还没出生。 半个小时后,祁尊已换上了一身纯白色的笔挺西服,整个人英气逼人。 而林沫冉坐在床沿上,身上则是他的一件长袖白衬衫,都能当裙子了,她不假思索的随口埋怨:“这边怎么没有我的衣服?” 站在镜前整理领带的男人,微微挑眉,玩味儿的一句:“因为我没有把握,你会跑这边公寓来,占我便宜。” “...”林沫冉顿时语塞。 第二百零二章 :坦言相对 在祁尊的公寓刚吃完午餐,展跃就来了,而且还带了三个君悦酒店的员工一起过来,帮她把家搬了,根本没征求她的意见就这么干了,展跃还笑的一脸狗/腿的冲祁尊说:“爷,现在我能将功补过了吧?” 祁尊斜睨了他一眼,万岁爷似的赏了他八个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展跃顿时如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焉了,灰溜溜的走了。 三个君悦酒店的男员工把展跃车上的生活用品搬完,走过去跟林沫冉打了声招呼:“林总..” “谢谢,麻烦你们了,回去工作吧。” 他们这种看外星生物似的眼神,看的林沫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此时她坐在大厅祁尊的身旁,身上还穿着祁尊的一件白衬衫,两条白皙的美腿卷缩在沙发上,披头散发的,怀里抱着个大抱枕,一看就是夜不归宿干坏事了。 看他们这么惊讶的眼神,应该是展跃告诉了他们,她是祁尊的太太,大家一直以为她是单身的,为了遮掩手上的婚戒,她干脆把左手除了大拇指,其余几个手指都戴上了戒指,给人感觉就是戴着玩儿,所以并没引起太大的注意。 “林总,那个..您..”男员工之一犹犹豫豫的,不知道如何开口,尤其是一看林沫冉身旁坐着的男人,一身冷萧的气场,就更紧张了。 “怎么了?没关系,说吧。”林沫冉感觉比他们还尴尬。 “您还回店里吗?您是不是要回a市了?” 原来是担忧这个,被这么一问,林沫冉也有些难过起来,她转头看了眼祁尊,他腿上放着笔记本儿正在浏览网页,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干涉她的决定,她知道,这绝对是假象,他不干涉就不姓祁了。 “a市是我家,我总是要回家的,你们先回去好好工作吧。”林沫冉避重就轻的回答着,章扬现在生病了,她肯定不能立马丢下这边不管了,至少要等章扬身体好了再提这事儿,可是,章扬那个样子看上去很严重.. 待三个男员工走后,祁尊合上笔记本,伸手把她捞进了怀里,似笑非笑的口吻:“提个小建议,听吗?” “嗯嗯,听。”林沫冉顺势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她这副十分乖巧的模样,弄得某男人眸底蹿出一股火热,低头就吻了她的唇,一番唇舌纠缠后,嗓音暗哑的开口道:“我们下午一起去医院看望章扬,刚好章信在这边,君悦本来就是章家的东西,章扬生病期间,他应该愿意接手。” 对啊,这间分店虽然是她一手做起来的,但君悦终究还是章家的,祁尊一句话就让她释然了。 林沫冉赖在他身上蹭了蹭,小脑袋没力气似的搭在他的肩头上,忽然想起什么,坐端了身子,晶亮的眼睛直视着他问:“假酒的事是展跃故意做的对不对?是你允许他那么做的对不对?” 祁尊挑眉,不答也不否认。 “你这么做是想让我有危机感,担心会让章扬受到牵连,然后退股,对不对?” 听她这么一问,祁尊眯起了狭长的眼眸,眼神忽然就有些慑人起来,没有答她的问题,抬手勾着她的下巴,慢条斯理的反问一句:“所以说,你确实是担心章扬了,怕我对他出手,是不是?” 林沫冉身子一僵,利剑抵喉的感觉,本来是质问他的,怎么反过来变成我的不是了? 这个问题要是按他这么问下去的话,就变味儿了啊... 她脖子一梗,也伸手一捏他的下巴,学他,眼眸一眯,耍起赖来:“是我先问你,你不要岔开话题好不好。” 哟呵!看来这招不管用了,胆子肥了。 祁尊直接堵了她的唇,伸手就探进了她的底/裤里,因为没有换洗的衣裤,底裤都是穿的他的,没有那么贴身,所以他很容易就得手了。 林沫冉吓得全身一颤,拼命的推他的胸膛,红着脸就是一句:“下面疼,不要再碰了..” 疼? 祁尊僵了一下,手指轻轻触摸着,缓缓退了出来,不过还是不放过她,顺着她平坦的小腹一路爱抚上了她胸前的顶端:“怎么?认为我拿你没办法了?” 被他爱抚的全身发软,林沫冉忙解释起来,开口气息有些不稳:“我跟章扬只是普通朋友,真的。” 祁尊点点头,唇上勾着蛊惑人心的笑容,可说出来的话,着实惊心。 “能喝交杯酒的普通朋友?” 完了,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林沫冉顿时慌乱,语无伦次起来:“那个,不是被你们气的吗,你那么冷漠,展跃就像看仇人一样看着我,我掏心掏肺的想要撮合你们跟章扬合作,最后不是..也陪你喝了..两杯吗?” 说起这事儿,她不知道又碰雷区了。 祁尊顿时笑了起来,停下了手上挑/逗的动作,眼神勾人。 “嗯,那我岂不是还得千恩万谢,谢谢林总的恩赐?” 林沫冉对上他勾魂摄魄的视线,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男人太深沉了,也太难缠了,明明只是普通的吃醋嘛,可是为毛由他做起吃醋这事儿来,就变得这么让人心惊胆颤呢! 她笑一笑,笑容里有一丝无力的痕迹,聪明的不再做辩解了,有些感慨的语气:“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祁尊忽然一个用力,再次将她的身子圈死在怀中,神情专注的盯着她的眼,再次说出一句很沉闷的话:“楚逸凡的事,为什么不找我要解释?” 林沫冉整个人愣住,眼神有些游移,她是想问的,那晚那种情况下,没有机会质问,昨晚到今天,她心底也有想要问他的苗头,可她压下了,不想也不敢再去碰触曾经的不愉快,她想好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是对是错,祁尊是她的丈夫,她要做的是跟他一起承担,而不是质问。 她伸手隔着衣料轻轻触摸着他胸口那小块伤疤的位置,缓缓开了口:“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对错,都是我俩的,我会陪你一起承担。” 祁尊环在她腰上的手忽然增大了力度,像似要把她箍进身体里去似的。 “我想解释,你听吗?” “听。” “信吗?” 林沫冉再次对上他勾人的眼眸,这个男人做事从来不给解释的,她有幸拥有了他这第一次,无比坚定的一个字:“信。” 祁尊松了手,使她跨坐在腿上,他整个显得无比纯粹认真,温言软语的解释起来:“祁月混进公司,想要查我的老底,她推测的没错,我手上的资产并不干净,我抓了她,吩咐祁氏律师团以盗窃商业机密罪把她告上了法庭,从此..我便不跟政府/部门来往了,上面为了修复跟我之间的关系,就把楚逸凡拉下了水,让他入了狱...” 他停顿了一下,盯着她,微微笑了笑,语气变得冷寒入骨:“整个事态的走向,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知道他们会对楚逸凡出手,我从来没给谁留过余地,让祁氏律师团告祁月,最终目的本来就是楚逸凡,至于我要对付他的原因,我想你应该清楚了,我从来不喜欢别人盯上我的东西,尤其还是盯上了你。” 林沫冉低下头去,眼底有那么明显的哀伤:“不给任何人留余地,可是后来你还是把他从监狱里救了出来,给他安排好了后半生的生活,是为了我们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吗?” 他抬手把她垂下来的一缕秀发拢到耳后,缓缓吐出一个字:“对。” 林沫冉顿时红了双眼,伸手抱住了他,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啊。” “为什么道歉?” “你心里清楚。” 祁尊手指用力推开她,紧盯着她,不放过她:“我想听你说。” “对不起,我空占着祁少奶奶的位置,却从来没有用心的去了解过你,我在心底把你否定的死死的,我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总觉得这段婚姻你没有给我安全感,殊不知,我也同样没有给过你安全感,你跟邢心蕾的事情,我从来不问,表现的毫不在乎,想起来,这段婚姻,其实一直都是你在想尽办法努力维持,你不让我身上有钱,其实是知道我一旦有了钱就会离开,所以...楚逸凡的事情,追根究底,是我造成的...” 闻言,祁尊寒星似的眼,变得一片柔和,他立即打断她的话:“不,是我俩的错,沫冉,其实,我甚至没想过能得到你的回应,我只是希望你能勇敢一点,留在我的身边就好,一直在忽略你的感受,是我不对。”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他解释楚逸凡的事情,最终目的只不过是想要得到她的一份肯定罢了,她脑袋里的弯弯绕绕也不少,虽然不及他的道行深。 “祁尊..”她直起身子,郑重其事的唤他的名,小脸瞬间染上一抹红晕,鼓足勇气凝视着他的双眼,缓缓说出了心底的话:“我爱你,好久好久了。” 祁尊先是一愣,眼神忽然变得专注的简直动人,唇角微微勾起弧度,动一动唇,准备开口。 林沫冉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她不知道自己要是听见从他嘴里得到同样的回应,会不会很没出息的当场晕过去,这一刻简直弥足珍贵,瞥见桌子上的手机,还是他录过音的那部黑色手机,她一直在用,一把抓了过来:“你..你等一下再说..” 她急忙按出了录音,红着眼眶,万分心疼的说道:“手机进水坏了,你那天录的音没有了..” 意思是要录音咯。 祁尊差点没被她萌死,本来很煽情的气氛,顿时消散了一大半,扫了眼她捧在手心对准他的唇的手机,祁尊没憋住,右手握拳顶住了薄唇,顿时笑起来。 “你别挡嘴啊,我说我爱你,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祁尊忽然俯身靠近距离,鼻尖几乎碰上了她的鼻尖,与她平视,神情温柔的让人心颤,他缓缓开口说了三个字:“我知道。” 就这样?我爱你,就回这么一句? 林沫冉硬是半天没缓过气来。 “换了衣服,我们去医院看章扬。” 第二百零三章 :如此章扬 林沫冉和祁尊一起去了医院,病房门外被章信挡住了,有些为难的神色:“尊,谢谢你们来看我哥哈,他现在没啥事儿了,刚刚才睡下..” 祁尊一手拉着林沫冉,一手揣在裤兜,直接说明了来意:“君悦分店的事情,你说了能算?” 章信眉头一皱,叹了口气:“其实君悦是我大哥自己弄起来的,跟家里没有关系,我没有插手的权利。” 他这话直接让祁尊皱眉了,章扬一般身体有情况就会出国治疗,这次留在了国内,肯定是病情急速恶化了,按理说他应该把君悦交代给家人了,可为什么没有这么做?他让章信守在门口,显然是知道他和沫冉会来找他谈撤股的事情,要不是这边的分店是沫冉辛辛苦苦付出了汗水开起来的,他直接让沫冉丢了走人,才懒得跟章扬废话。 敢让祁尊吃闭门羹还是头一次啊,大少爷脾气顿时就上来了,冷沉沉的就是一句:“他几个意思?” “呵呵..我大哥从小就这古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章信头皮发麻,汗毛都竖起来了:“不过他说了,要是沫冉是来谈店里的事情的,就让沫冉进去,他刚好也有事情要交代。” 呵!章扬还真是够明目张胆的啊,以为自己是个快死的人了,他就不敢把他怎么样是吧! 祁尊立马不干了:“既然君悦分店有我太太的股份,那也就是有我的股份,有什么要交代的,我不能听吗?” “这个...”章信更为难了,想着要不要按照章扬的原话说出来,说出来后不知道会不会被祁尊一枪爆了头啊! 但是章扬现在这个样子,他的每一个吩咐他都不忍心不办好。 于是,章信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哥说了,祁总是沫冉的丈夫之前,首先还是个商人吧。” 呵!意思就是这是商业机密咯,他这个祁氏企业的老板在场,他不方便说。 林沫冉这才意识到,跟章扬合伙开店真的不妥,商业场上都是竞争对手,祁氏企业也有不少酒店。 想到这一层,她果断做出了一个决定,仰头看着祁尊,软软的说道:“其实我也没入什么股,只是提供了那栋楼而已,这半年把本金也赚回来了,我看,我直接去跟店里的同事们打声招呼好了,不用这么麻烦了,反正都是这么熟的人。” “好。”祁尊当然是同意的,只要她自己看得开,不就点钱的事吗,那点钱对他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林沫冉征求的语气,神色坦然,只是朋友间的关心。 祁尊略微沉思,点了下头,居然让步了:“我等你。” 这让章信差点掉了下巴,这两人和好了就是一个大写的虐狗啊!要不要这么妇唱夫随啊! 林沫冉浅浅的吸了口气,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她隐隐意识到章扬这病肯定特别严重,说实话真的有些不忍心看躺在病床上的他. 虽然相处才短短的一年时间,他时常天南地北的跑,但每次他过来就跟回家似的,进门儿就是一句‘沫冉我饿了。’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真的挺好,对于当时的她来说,感觉还能被人依赖,不是个废人,真好,弄得她不知不觉就把他当成了朋友,多了份关心。他一副笑脸相迎的样子,却总是让她不经意的发现那是一层假面具,他并不快乐,不知为何,她就是有这种感觉,也许是因为,自己也是这样一类人吧。 她一进病房,抬眼就见他坐在病床沿上,换了病服,身上穿戴的很整齐,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针织帽,唇上保持着标准的绅士弧度,还是很俊秀,只是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见她进来急忙招了招手:“沫冉快过来。” 林沫冉愣了下,几步走了过去:“你怎么起来了?” “我是老毛病了,没关系的..”又是那副无所谓的笑脸,他站起身,一把拉了她的胳膊:“跟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不好。”林沫冉果断拒绝了,不知为何,此时看见他这样的笑容太扎眼睛了,让人很不舒服,她把他往病床上推:“你现在哪也不准去,好好上床躺着,我不管你得的是什么病,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了自己,谁还能救你?你的家人该有多伤心?” “沫冉..没用的..”他紧紧的攥住她的胳膊,几乎弄痛了她,语气微微有丝激动:“这个世上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有回报的,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我已经努力太久了,只是现在没有力气了..” 林沫冉被他的神色吓住了,他还这么年轻,怎么跟要交代后事一样。 “你到底怎么了?” 他惨然笑道:“慢性血癌,寻找了二十多年的骨髓,这个需要比较好的运气,我的运气..不太好..” 林沫冉心里跟着一揪,忍不住难过起来,伸手一把扶住了他:“...能找到的,肯定能找到的,还没到最后一刻,你不要放弃啊,我的运气一向不错,让医生抽我的骨髓试试,说不定我的能跟你匹配呢..” 他拉着她往窗户边走,这里是一楼,推开窗户,是医院的后院,稀稀疏疏种有一些花草树木。 “沫冉,你要跟祁尊回a市去了对不对?回去前,陪我去一个地方吧,不会太远,就在附近。” “不行,你个样子还要去哪里?啊——” 林沫冉挣扎着,但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弄伤了他,被他拉到窗边,他弯腰把她打横抱起,吃力的把她从窗户口放到了窗户外面,然后他吃力的从窗口翻了出去。 “章扬,你疯了!你现在是病人,你这是要逃跑...祁...” 林沫冉准备开口叫人,却被他抬手用一块毛巾捂住了口鼻,只闻见一股怪异的气味儿,下一秒她感觉口鼻一麻,双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 头很昏,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听见悦耳的鸟鸣声,她猛然睁开眼,入眼是粉色的蚊帐,屋内的光线很昏暗,隐约可以看见房间里的摆设,木质的墙壁、木质的地板、木质的窗户,家具很少但很别致,一张床,一把躺椅,两个木凳子,什么都是原木的材料,有股子古色古香的韵味儿,一旁的床头柜上点着一盏烛台,亮着三根蜡烛。 林沫冉短暂的失了会儿神,猛地坐了起来。 她和祁尊去医院看望生病住院的章扬,然后她让祁尊在门外等着,她进了病房,之后,她被章扬带走了... 这里是哪里? 急忙摸口袋,手机不见了。她翻身下了床,就听门外传来一声温柔的询问:“醒了,饿了吧,饭菜在桌上,先吃饭。” “章扬,你搞什么!这是哪里?我要马上回去,你也要马上去医院!”林沫冉气呼呼的走了出去,这时才看清整栋房子的全貌,惊的腿一软,差点瘫在了地上。 这是一栋两层小树屋,房子建在一个巨大的榕树上,放眼望去,周身树木郁郁葱葱,一直蔓延到了天际,入眼全是树木,这是原始森林吗? “这里漂亮吗?”章扬盘腿坐在阳台上,面前放置着一张长方形小桌子,桌上摆着一台古筝,没等她的回答,他抬手抚上琴弦,手指灵巧的波动两三下,便是美妙的琴音,他稍稍调试后,信手拨弹,姿态从容典雅. 一声声清新的音符从他指尖泻出,凉凉的,穿越时空,瞬间把人带到了远古般,使人惬意的神情不自觉地随筝音露出,这般美妙纯净的琴音,使人怀疑它是否真的出自凡人之手,张扬似朔风吹雪,舒展如微风拂柳,飘逸时,会使人仿佛看见霓裳仙子翩然起舞,舞着飞旋的衣袂与玄妙的身姿。 林沫冉几乎是一瞬间就被勾了心神,她从来就没听过这么美的琴音,让人仿佛身临其境,也从来没有见过现代还有哪个男子能把古筝弹奏的这么美的. 他忘我的弹奏着,林沫冉此时才发现,原来他有一双这么漂亮细长的手,他的手比祁尊的还要纤细许多,也白了许多,如果就看这双手,还以为是一双漂亮的女人手,他长的俊秀,若是着一身古代男儿装,配上一头飘逸的长发,绝对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可是他头上戴着帽子,应该是做化疗,开始脱发了。 不知为何,忽然眼眶有点发酸,她走过去,在他身旁盘腿坐下,静静的听他把这一曲弹完. 此时夕阳西下,落日余晖从茂密的树缝中洒下来,洒在他的脸上,一片柔和静好. 一曲终了,她鼓掌,由衷赞赏:"真美,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琴声." "谢谢夸奖,我母亲比我弹奏的好.."他淡淡的笑,看着天际的眼神,变得悠远,神情里满是忧伤:"我母亲是个才女." "肯定是个很美的才女."林沫冉接他的话:"你这么好看,像你母亲." 这句话让他愣愣的回过头来,眼神热切的看着她,看的林沫冉想要躲避:"我们去吃饭吧,是你做的吗?这树屋还有厨房吗?" "有,下面那层是厨房,和洗漱的房间,自来水是山泉,我用了点现代技术把山泉引到了树屋里,楼上两间房是卧室和书房."他有些艰难的站起身,还不忘绅士的伸出一只手给她:"这里什么生活用品都有,唯独没有电,晚上照明需要蜡烛,不过感觉很原生态,很舒服." 把她拉起来,他继续淡淡的介绍道:"三年前,我一个人来这里旅游,发现这块地方不错,然后就请了工匠,做了这个树屋,想着有一天或许能用得上,这地方安静,而且很美,就是死在这里..也挺好." "章扬,我们回医院好不好?"林沫冉忍不住小声劝道:"你若是不勇敢,谁又能替你坚强?" 他就像没听见似的,依然自说自话:"你还没吃过我炒的菜吧?保证你吃了永远忘不了." 第二百零四章 :一场游戏 正方形的小桌子,上面摆着简单的两菜一汤,吃饭的地方就在卧室,外面天还没黑,屋子里已经很暗了,点着三支蜡烛。 章扬有些歉意的笑道:“餐厅本来是在楼下厨房的,我怕你醒过来头昏,不敢下楼,所以就端上来了。” “没关系。”林沫冉哪还有心思吃饭?现在心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这么个深山老林里,手机也不在身上,不知道祁尊担心成什么样了,而且章扬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耗在这里等死呢! “章扬,你听我说,我们吃饱了,马上想办法回医院好不好?” “回不去了,只能等祁尊找到我们..”章扬边给她夹菜,边淡然的解释着:“我们是坐直升机空降过来的,如果靠两只脚走出去,以我现在的体力,和你根本走不出去,而且,丛林里随时会发生很多难以预测的危险,我们只能待在这个树屋里是安全的。” “你简直疯了!”林沫冉闭眼深呼吸,极力压制又急又气的情绪,试图跟他商量:“章扬,我的手机呢?把手机还给我吧,我得马上给我的家人报声平安,不然他会很着急,我们俩家都是做生意的,生意场上和气生财,我想,你也应该不希望两家的关系,因为今天这场闹剧伤了和气吧。” “在直升机上,我已经帮你报过平安了,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他舀了一碗汤,塞进了她的手里:“再不吃就要凉了。” 林沫冉这才发现,这个男人做事看似很绅士,其实是蛮横霸道。 她一口气喝了他递到手上的汤,力度不小的把碗往桌上一搁:“所以说,我们现在连个通讯工具都没有对不对?” “别担心,三天内祁尊肯定能找到这里来,这点事对他来说不难,绝对能找到你,我跟他打了赌,若是三天内能找到你,整个君悦都是他的,若是白给他,他也不会收。” 章扬勾起一个孩子似的纯粹笑容,就像这是个多么有趣的游戏一样。 “你...”林沫冉使劲儿捋着他这番话的意思,越捋越惊越是想不通:“你要把君悦给祁尊?为什么啊?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想在这个地方等死是不是?你这个懦夫!你等死为什么要拉上我呢?你以为祁尊是万能的吗?这片原始森林这么大,他要是找不到我们怎么办?我们就在这儿等死吗?你现在病得这么重,万一要是...” 她说不下去了,瞪着他,急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沫冉,我没几天了,可能就这两天的事了..”他的眼神痴缠着她,一直保持着释然的微笑:“能安安静静的死在你的身边,感觉挺好的。” “你混蛋!”林沫冉咬了咬牙,忍不住骂道:“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你有家人,你的东西应该留给你的家人,为什么要给祁尊?你这样不是会让两家发生矛盾吗?你觉得祁尊会要你的东西?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其实她是想骂,祁尊自己的事业那么大,能看得上你的东西?你简直就是没脑子,胡闹! “我把你掳走了,你觉得他还不够气的一口吞了我?”章扬笑笑,眼底划过哀伤,他坦言道:“我们章家在a市虽然家业雄厚,可都是祖上几代积下来的,弟弟妹妹五个,小的还小,父亲老了,没精力了,老二章敬是个不成器的半吊子,君悦交到他的手上,若是不倒闭,我就改姓弓.长张了,老三章信,头脑虽然聪明,可是经营方面有局限,他只适合帮父亲管理银行,其余三个弟弟妹妹年龄还太小,都在上学...” 他长叹了口气,接着道:“沫冉,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们章家就是开银行的,没有其他方面的经营财路,以前章敬和章信试着发展过别的生意,因为经营不善,连开三个公司都倒闭了,君悦是我倒腾出来的,没向父亲伸手要过一分钱,我算是白手起的家,我把君悦交给章家,只怕是会可惜了,我想交给你,以你的性格,你绝对不会要吧,给祁尊,若是没点名目,以他那冷傲的要命的性格,就更是看不上了..” 林沫冉张了张嘴,半天接不上话来,现在脑子里乱的一点思绪都没有,急的眼眶都红了:“可是,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呢?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太自私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他们该多伤心!还有我的家人,你怎么能为了把自己的公司托付给祁尊,就把我绑架到这个地方来陪你等死呢?你真是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你这么做,真的让我太失望了,我一直认为你是个积极乐观的人,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懦弱..” “沫冉,对不起..” 此时此刻她最不想听的就是这句全世界最没用的三个字了,她站起身冷冷的打断了他:“你既然死都看开了,还担心那些死都带不走的东西干什么呢?” “你以为我想死吗?”章扬忽然提高了音量,也站起了身,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的毫无痕迹,双眼变得猩红,俊秀的五官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这个世上,我比谁都想要好好的活着,我比谁都不想死、不甘心,我从五岁就开始与这一身该死的病痛作斗争,整整二十五年了!我本来活不过二十五岁,硬是撑到了今天,没有人知道我撑的有多辛苦,我每天活得有多努力!没有人知道我活下去的理由有多简单,我只希望能好好的呼吸就好,我甚至从来不渴望稍微正常一点的生活,比如未来,比如爱情...”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神忽然灼热了几分,他自嘲的勾起一笑,话锋一转,接着道:“我这辈子,只有君悦,沫冉,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重视君悦了吗?它好比是我生命的延续,是我唯一的执念了,我放不下它..” “可是..你怎么能不顾及你家人的感受呢?他们都很爱你吧..”林沫冉听得鼻头一酸,眼泪没包住,只觉得这个世上怎么会有活得这么辛苦的人呢?真的太让人心疼了。 “我的弟弟妹妹们都是为了救我这条烂命才来到这个世上的,母亲为了救我..命都搭上了,我对不起他们,我不想死在他们面前,我没有勇气死在他们面前、也没有资格死在他们面前...” 他身子晃了晃,刚才情绪太激动这会儿虚脱了,林沫冉几大步过去,及时扶住了他:“你怎么样啊?啊——你流鼻血了!” “没关系,正常现象..”他抬手擦了下鼻子,无所谓的笑笑。 林沫冉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才把他扶靠在床上,顿时慌得六神无主了,颤抖着手在他身上的口袋里翻找着:“怎么办?有药吗?你的药呢?你的药带来了吗?” “药没用的..”他摇摇头,一把抓住了她慌乱在他身上摸索的一只小手:“没关系的沫冉,不要怕,陪陪我就好,我这一辈子,活得太孤独了,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习惯了,没有觉得多孤独,遇见你之后,我才发现,这一生,我怎么会活的这么凄冷...” “你不要再说话了,马上休息一下,我出去找人来救你,你不会有事的..”林沫冉不停的抽床头的纸巾,帮他擦拭从鼻孔里不断冒出来的血,吓得全身颤抖。 “不要出去,危险,天快黑了,这片森林..你是走不出去的..一定要等祁尊来..”他再次一把抓住了她,喘息着艰难的请求道:“麻烦你,去楼下的房间里..打点冷水,帮我擦洗一下就好..” “好,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去打水。” 他不忘冲着她的背影叮嘱一句:“楼梯窄小,下楼小心点。” 出卧室是三米多宽的阳台,到下一层的楼梯在转角处,木质的阶梯真的很窄小,两个人错不开身。 楼下厨房和餐厅相连,里面那间应该就是洗漱室了,房间虽然不多,家具很少显得很宽敞,厨房里倒是什么都有,还用的是煤气灶,从厨房的窗口往楼下看去,榕树旁竟然还种有一小片菜地,看这些菜应该种的时间不长,这一发现,让林沫冉又有些眼眶发酸了。 种菜的人是不是每次发病的时候,就一个人默默地待在这个地方,独自面对死亡? 在这片深山老林里,他竟然能把这块菜地打理的这么好,他刚才的一席话不是骗人的,他是真的很想要好好的活下去的。 这次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吗? 林沫冉吸了吸发酸塞住的鼻子,急忙收了思绪,进了洗漱间,里面还算宽敞,有一个浴缸,一个蹲便器,竟然还有太阳能热水器,她开了热水龙头放水试了试,是热水。 她拿了脸盆打了半盆冷水,听他说是山泉,水摸上去特别凉。 端着水盆拿了条毛巾,慌慌忙忙返回二楼卧室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昏迷过去了,鼻孔里的血并没有因为他的昏迷而停止,枕头上已经晕染了一大块,他的耳朵里都装了一窝血,脸色死白,看上去特别触目惊心。 “章扬!”林沫冉全身一震,差点掉了手里的水盆,扑到床边,急忙拧毛巾搭在他的额头上,抽纸巾堵住他流血不止的鼻孔:“章扬,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你快醒醒,我现在该怎么做?你快告诉我啊——”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彻底让林沫冉崩溃了... 用纸巾堵住了他的鼻孔,不一会儿只见他头一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血无法从鼻孔里流出来,就一直顺着他的嘴角往外流。 “章扬,手机呢?你到底把手机放哪儿了?你快告诉我,我们现在马上去医院..你不要睡过去啊,你快醒醒...” 第二百零五章 :为她名声 半盆清水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床上昏迷的人还在不时的从口鼻中往外流血。 “章扬,你坚持住,我去找人来救你。” 林沫冉的双手和衣服上也满是血迹,眼看已经束手无策了,这么流下去就算是个正常人也会死掉的。 给他盖好被子,她起身走了出去。 最后一丝落日余晖散尽,周身灰蒙蒙的,然而放眼望去,目光被层层的树林阻断了,此时林间不停的传出各种动物的鸣叫声,林沫冉极力掩饰的不安神色又加重了几分。 她没有野外生存的能力,完全不了解森林的脾气,尤其是这种古老的森林,她知道再没有什么比迷路更危险的了,这儿四周几乎都是三十多英尺高的大树,像这种地方肯定有不少攻击人类的动物,而且根本无法用眼睛来判断方位。 眼看着夜幕降临,鸟鸣声安静了,只有夜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气温骤然降到了几度。 林沫冉猛打了个冷颤,章扬说的没错,靠两只脚根本不可能走出去,她转身折回了屋内,关紧了房门,害怕别的动物钻进来,把两扇小窗户也关死了。 返回床边,眼睁睁的看着章扬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抬手探了下他的额头,身体也越来越凉了,此时此刻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好冷..”床上的人,双眼紧闭,口鼻中还在不停的溢血,他身子开始颤抖,无意识的发出声音:“沫冉..好冷...” “章扬,快醒醒,醒过来就不冷了,你快醒醒啊...”林沫冉使劲帮他压被子,虽然他是病患,她断然不会圣母到用身子帮他取暖,只是急得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心里不停的在呐喊:尊哥哥,你快来,快点啊,我好怕。 床上的人忽然从被子里伸出双手来,闭着眼睛胡乱的挥舞着,嘴里虚弱的喊着:“沫冉..别走..沫冉..危险..” “我在这儿,我没走..”林沫冉急忙捧住他的一双手出声安慰,他的手冰凉,随着血液的流失他的体温越来越低。 抓住她的手后,他终于安静下来,眉头舒展,再次陷入深度昏迷的状态。 林沫冉一直蹲在床边趴着,感觉很冷也没跟他同一张被子,三支蜡烛燃尽了,整个空间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抓在手里的这只细长的大手始终没有被她暖热,反而把她的手都弄得冰凉。 她无助的唤着床上的人:“章扬,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没有任何回应。 “你还这么年轻,你不可以放弃自己,你再坚持一点点,再勇敢一点点好不好...” 摸索着伸手探向他的鼻子,呼吸微弱的几乎找不到。 她也不知道在黑暗中渡过了多久,直到听见了一阵阵吵杂的鸟鸣声,森林苏醒了。 急忙推开窗户,入眼便是浓雾,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穿透浓雾折射下来已经没有多少光亮度了。 “章扬!” 返回床边,他没有流鼻血了,但枕头上和他身上已经染的不敢看了,无法用眼睛来判断他是否还活着了,只能用手去探他的鼻息,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她拿掉染红的白色枕头,床脚头有一个小巧的衣橱,里面有几套他的换洗衣服,随便取了一件,到楼下打来热水,帮他擦洗干净脸上的血渍,十分艰难的帮他换了衣服。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跟外界的人联系上,满屋子翻找了一遍没有找到手机,床边的小柜子里有打火机和很多蜡烛,她拿上这两样东西,放下软梯,壮着胆子下了树屋。 没敢走太远,在树屋附近拾了很多树枝,选好一个点,把所有的树枝堆放在一起引燃,为了制造大量的浓烟,盖了一层厚厚的湿草在上面,不一会儿便是青烟滚滚,穿透树木直上云霄。 做好这些,她返回树屋,除了默默的等着,别无他法,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离海滨市到底有多远?章扬说坐直升机来的,说明已经在千里之外了。 ***** 然而昨天下午,林沫冉进病房半个小时不见出来,倚在走廊上抽烟的男人等得不耐烦了,敲了几次门不见里面有回应,顿感情况不妙,一脚就踹了病房门,章信都没来得及制止他粗暴的行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顿时引来了不少医务人员和病患的围观。 然而病房内,窗户大开,不见了半个人影。 祁尊瞬间变得阴沉骇人,回身一把拧了章信的衣领,冷寒入骨的四个字:“我的人呢?” 章信整个人都懵了,完全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是不是,回..回店里去了?” 两人一路飙车去了君悦,在车上章信不停的拨打章扬的手机,是关机状态,祁尊拨打林沫冉的手机,没人接听,店里也没见两人。 章信从来没见祁尊这么生气过,几乎是二话不说,回身一拳把他打倒在地,然后一把把他提了起来,薄唇勾起漂亮的弧度,柔凉一句:“章扬还能活几天?” “医生说..最多两三天了。”章信用力掰开他的手,他也急得要死了,心想,这下完了,章家跟祁家要闹掰了。 他急忙帮章扬找着各种理由:“我大哥,肯定不会对沫冉怎么样的,他可能需要交代一些公司的事给她,或许他们去了哪家咖啡厅,你知道的,我们家都不太会做生意,他肯定有很多事情想要委托给沫冉...” “她若伤半根毫毛,我定会让整个章家陪葬。”祁尊没听他解释完,丢下这样一句,上车一脚油门,车速飞快的离开了君悦分店。 祁尊知道章扬不会对沫冉怎么样,可是想要死在他女人的怀里,他也是绝对不允许的,沫冉喝醉那天他就警告过章扬,竟敢把他的话当耳边风,那就不要怪他下手无情了。 就在他像无头的苍蝇开着车在路上乱窜时,收到一条短信,一看号码,是沫冉的手机发过来的,但编这条短信的人却是章扬,短信内容是:‘尊,对不起,沫冉我带走了,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自私的事情了,你要是能在三天内找到我们,或许还能趁我有最后一口气揍我一顿,要是找到不及时的话,这仇就只能等下辈子找我报了。’ 祁尊本来准备打电话回a市的,看了这条短信后,心念一闪,他收了手机,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此时此刻他想到的是沫冉的名声,她被章扬带走,孤男寡女的,一年半前楚逸凡那一枪伤了他,祁家上下对沫冉颇有说辞,虽然他是当家人,但悠悠众口不是靠拳头和权利就能真正镇压的,沫冉马上就要跟他回家了,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对她再有任何说辞。 这次不能动用手里的人力,就连展跃他都没通知。 他握方向盘的手,骨节咯吱作响,眸底布满冰冷的杀意。 这么多年来,黑白两道不怕死的他遇到过不少,但像章扬这种,不怕死又不顾一切的,还真不多,他敢掳走沫冉,就说明他根本不在乎他会对章家怎么样。 一个将死之人,会去哪里? 显然不会出国,至少敢肯定沫冉不会愿意跟他走,扛着个女人,他绝对走不远。 短信中他敢断言三天才能被找到,说明离这里也不会太近。 即迅速又快捷的离开方法,除了直升机,没有第二种。 祁尊边控制方向盘,边飞快的分析着,一脚油门,直奔海滨市‘飞控中心’。 十一个小时后,九架直升机盘旋在千里外的一处原始森林的上空,紧张的搜寻着。 在这么一大片森林里找一个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最前端的那架直升机副驾驶座上的男人,俯瞰着的下面绵延不绝的深山老林,颠倒众生的一张脸越来越沉,越来越冷,额头上青筋凸起,驾驶座上的飞行员,本来想劝他不要着急的,被他这神色震的不敢做声了。 “再低一点。” “祁先生,已经不能再低了,这已经是极限了,再低就有危险了。” 这种时候祁尊哪里还听得进去劝啊,大少爷本来耐心就不好,直接腰间一摸掏了枪,咔擦上膛,对准了飞行员的脑门儿,半个字他都不再啰嗦了。 “祁先生,您先冷静,下面雾大,有很多不可预知的危险因素,我们最多只能下降五米了,再下降就是您不用枪打死我,我们也会没命的..”飞行员吓得差点尿了,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头往下滑落,提心吊胆的再次让直升机下降了几米。 远处的天际,一缕青烟袅袅升腾,祁尊紧盯着那缕青烟,心里默默的问:小东西,是你吗? 从昨天下午三点到现在,已经十九个小时了,眼下这么大一片森林,他已经快要彻底崩溃了,心脏都不知道跳动了,全身的血液就像冷却了般。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沫冉没有野外生存的能力,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危险的。 他抬手一指,似有似无冒着烟的地方,冷沉吩咐:“去那边。” 好几架直升机都发现了冒烟的地方,同时往那个点飞去。 此时是第二天上午十点。 几架直升机轰隆隆在树屋上空盘旋,强劲的风力把树木吹得东倒西歪。 然而树屋内,半个小时前,林沫冉就已经陷入了绝望的境地,章扬再次吐血不止,他只轻喊了声‘沫冉’,费力的吐出‘谢谢’两个字,便再也没有气息了,他唇上挂着释然的微笑,缓缓松开了紧紧拽着的她的手。 “章扬,你快起来啊!”林沫冉听见头顶直升机响,她使劲摇着他开始冷却的身子:“祁尊来救我们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你再坚持一点点好不好..” 砰地一声门被踹开,门口的男人白衫黑裤,如神祗般降临,他薄唇轻启,颤声唤着:“沫冉..” 林沫冉衣服上手上满是血迹,虽然知道那血不是她的,还是让祁尊熏红了眼,几大步跨过去,一把搂住了她,直到这一刻他才感觉自己的血液像似活过来了,心脏复苏了,紧紧地把她箍在怀里,抬手摸着她的后脑勺,温言软语:“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在她看不见的背后,他的眼神哪有半点温柔?他那神色恨不得要将床上的人碎尸万段般狠戾。 林沫冉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哽咽着求道:“章扬已经走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第二百零六章 :最终目的 从树屋出来前,林沫冉用心的帮已故之人擦洗了脸上的血迹,把那台古筝放在了他的身旁。 章扬不愿意死在亲人的面前,也许是知道自己的模样会很惨烈,怕亲人们受不了吧。 其实她一点都不怪他,有幸陪他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刻,有幸第一次吃他做的饭,有幸第一次听了那么美妙的琴音。 把她掳到这个深山老林里,他是用的最后一股毅力,做的这样两件事情,那么卑微的对她说一句‘沫冉,陪陪我就好。’叫她如何不心疼? 章扬,你已经是住在我心里的朋友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忘了你。 祁尊几乎是咬着牙憋足了耐心,等着林沫冉帮章扬收拾干净的,他一直斜倚在外面的阳台上抽烟,一想到屋里那死人竟然敢把沫冉掳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若是沫冉没有点燃那一堆树枝,他找不到她会是怎样的后果?沫冉就这样活活的给章扬陪葬吗? 这个该死的!只要这样一想,他就恨不得鞭尸,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好了小东西,我们该走了,剩下的事让章家人来做。”第二支烟头从指间弹出去,祁尊终于憋不住了,走过去一把拉上她就走,这一拉,她的小手冰凉,这种温度很不正常,而且脸蛋也红的很不正常.. 祁尊一把把她拉到跟前,抬手一探她的额头,烫手:“该死,你在发烧!” 这下大少爷脾气就更大了,恨不得一把火把这个树屋连同整片森林一起烧成灰烬。 “可能有点小感冒,晚上这里有些冷,我被冻到了,回去喝点热水就好了。”林沫冉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虚软的趴在他的怀里。 祁尊弯腰打横抱起她就往外走,要是再多停留一秒,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又冷又怕,趴在床边一夜没睡,这会儿依偎在祁尊的怀里,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林沫冉总算安心的闭上了眼睛,睡过去前小声嘀咕一句:“抽烟不健康,不要抽了好不好?” “好,不抽了。” *** 这一觉睡的特别沉,手背上的刺痛感惊醒了她,缓缓睁开酸痛的双眼,头顶的水晶吊灯、墙上的古典挂钟、淡蓝色的窗幔、熟悉的梳妆台、还有,给她打针熟悉的人,展凌,站在床边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冯姨... 这里是a市,家里。 林沫冉完全清醒过来,睁大了眼睛,她试图坐起来,被人急忙压住肩膀制止了,展凌还是一贯温和的笑容,温柔出声:“好好躺着,你受了风寒,在发高烧,需要挂几天点滴。” “少奶奶,你可算是回来了..”冯姨红着眼眶,轻声责备着:“一回来就病了,怎么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呢?你看看还是这么瘦。” 这种感觉就像空间转移了,她本来在海滨市好好的,昏迷醒过来就跟章扬到了一片原始森林,被祁尊找到后,睡了一觉就回到了a市,这种大弧度的跳跃,让她一时间感觉特别的不真实,就像是在做梦,不知道现在是在梦里还是真的清醒着。 “嘶~”要不是头部疼痛的感觉这么明显,估计她要崩溃了,从被子里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展凌的衣袖:“祁尊呢?” 展凌愣了下,没想到她一张口就找祁尊,毫不掩饰的依恋,这要是以前张口肯定就是一大堆客气的话,他往浴室门瞅了眼,笑道:“刚进浴室,应该在洗澡。” “少奶奶,你在发高烧,少爷坐着直升机把你送回来的,估计是除了展凌,他不放心别人帮你打针。”冯姨笑眯眯的解释着。 一醒过来就找少爷,这丫头变了,变得爱黏人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和熟悉的环境,林沫冉心口异常酸涩,感触真的太多了,这个家,她可是又回来了,从来没有想过还能再回来。 因为不孕,她逃避,她自卑,总觉得自己的命运太差,上天造化弄人,都说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同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此时此刻,她对这句话有着深深的体会,祁尊和这个家,便是上帝给她打开的一扇窗,一扇紧封的爱情之窗,对她来说,这个世上不会再有比这个更珍贵的了。 “哦..”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几分尴尬的对着展凌笑了笑:“不好意思,一回来就麻烦你。” “不麻烦,这是作为一名医生最神圣的职责。”展凌替她量了下体温,然后体贴的帮她把被子盖严实:“嗯,温度开始下降了,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出一身汗,烧就会完全退了。” “好,谢谢。” 一年半不见,展凌看上去更加温文儒雅了,整个人散发着迷人的光彩,算算日子,他如今应该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吧,想到这里,林沫冉不免会感到伤感,心疼起祁尊来。 “少奶奶,你再睡会儿吧,待会粥熬好了,起来吃点东西。” “好..”她虚应着,眼皮很重,在熟悉的环境下很容易放松情绪,确实又有了睡意。 好久都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好像没睡多久就被人吵扰了,耳边不停的有人唤她: “沫冉,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喂!林沫冉,你现在不烧了,不准赖床,起来吃点东西..” 林沫冉给他的回答是,翻了个身,抱着枕头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某少爷站在床边,手里端着粥碗,盯着床上懒猫似的某女,他狭长的眼眸一眯,眸底一片灼热,喝了口粥,直接用了行动,俯身贴了她的唇,用嘴给她灌了。 她只是微微张开眼皮,从眼缝中看了眼放大在眼前的迷人俊脸,娇憨的勾了下唇角,懒得适应房内的光线,继续闭上眼睛假寐。 “原来你喜欢这样吃饭..”贴着她的唇,祁尊的声音有些暗哑:“好吃吗?” “好吃..”她懒洋洋的应着,不经大脑的冒出句:“帮我嚼碎了就更好吃了,粥熬的不够烂。” 脸皮变得也忒厚了吧!这句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调/戏啊!本来是在调/戏她的某男人,有种反被调/戏的感觉啊。 这可就磨人了,她还在生病中,某少爷不忍下手啊。 所以对这次造成她生病的原因,他就更加怨愤在心了,生出不少歹念来,比如一口吞了君悦。 某人犯贱,死之前送给他吃,为何不吃? 思及此,祁尊憋着身体的燥动,调着情给床上的懒猫喂饱后,起身去了书房,开了电脑。 就这次事件而言,他除了把怒气撒在君悦连锁机构上,还真是没有第二条路了。 祁少奶奶被章家长子掳进深山老林一整夜,之后章家长子死在了深山老林里,这样的八卦可不好听。 今天一天章信和他父亲拨打了他无数个电话,应该是想私下维护两家的关系,他拒接了,想必章扬掳走沫冉的事情,章家已经知道了,他若是因为此事跟章家破了这层关系,无疑会对沫冉的名声造成影响。 章扬掳走沫冉不是为财,显然是为情。 所以,丢在章氏银行的巨额资金他没打算动,两家的合作关系照旧,以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就是一口吞了君悦,相信章家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但,他若是吞了君悦,沫冉肯定会念着那层旧情分,接手继续帮忙打理,章扬绕这么大个弯子,其实最终的目的是想把君悦托付给沫冉吧。 想让他祁尊的女人为章家下苦力,你特么还真敢想啊! 祁尊勾起冷笑,修长的手指把玩儿两下手机,给章氏回了个电话。 电话接听的很迅速,接电话的人显得有些激动:“尊少,还没休息呢?” “我太太因为这次事件,受到了过度的惊吓,发着高烧,我如何睡得下?”祁尊凉飕飕的就是一句,堵得人家不要不要的。 “尊少,真是对不住了,是扬儿糊涂...”电话那头的人,老泪纵横,万分悲痛的语气:“还请尊少不要跟已故的人一般见识啊...” “说得好,我确实不该跟一个死人一般见识。”祁尊停顿了一下,语气骤然冷冽到了极点:“可要是我今天没有找到我太太,那她岂不是就要给你的宝贝儿子陪葬了。” “尊少...”电话那头的人算是只老狐狸了,立马收了无用的口头致歉:“我知道商业场上有商业场上的规矩,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如今章扬已经离开了人世,就这次绑架事件而言,给您太太造成的伤害,我感到很抱歉,君悦是章扬一生的心血,也是他唯一遗留下来的东西,为表歉意,我只能把君悦..交给尊少来处理..” “君悦确实不错..”祁尊凉凉的打断了老头的话:“但东西我也不能白拿,明天让章信整理一份转让书,把君悦的股份估个价,送我办公室来吧。” “好好,谢谢尊少,我明天亲自送过来。” 祁尊挂了电话,抬起头,一愣。 书房门没关,门口的人儿带着一脸娇憨的睡容,她的发丝微乱披泻在肩上,身上只着一件白色的睡裙,微敞的领口露出一片乳白色的肌肤,赤着一双雪白的小脚丫,性感诱人的站在那里,这是明目张胆的偷听啊。 林沫冉没想到祁尊会买下君悦,并不是愤怒之下就土匪似的霸占了去,这让她有些不解,笑眯眯的走进去,很主动的坐在了他的腿上,大眼睛里满是问号:“你买君悦啊。” “是啊..”祁尊凉凉的语气,抬手捏起她的下巴,眼神专注的望进了她的眼底,一句话暖了她的心窝子:“不想你帮章家下苦力,除了买下来,还能怎么做?” “谢谢。” 祁尊一挑眉,眸色有些慑人起来:“还打算帮他演戏?” 林沫冉一惊,这个男人精明的太吓人了!她聪明的不作辩解,双手捧住了他的脸,乖乖送上了自己的唇。 章扬掳走了她,想刺激祁尊吞了君悦,其实章扬是知道祁尊不会白拿君悦的吧,估计也只有祁尊有那个财力,眼睛都不眨的把君悦买下来,但这次事件章家理亏,估计也不会叫多高的价,只怕是会把君悦贱卖给祁尊了。 章扬,这是你最终的目的吗? 第二百零七章 :又开始了 花园里一片醉人的花海,她记得这些花是跟祁尊一起种下的,刚种上那会儿没多久就焉焉的了,还以为不会活呢。 她正蹲在花园里,满心欢喜的欣赏着,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冉冉,你回来啦..” 是小玉.. 林沫冉背脊僵了一下,说实话,回来后她有些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那日驱赶过她的人,想想他们都是担心祁尊才那样对她的,虽然有些受伤,不过她也释然了,如今她只在乎祁尊的感受,其他人如何看她,她不在乎,不管他们欢不欢迎她回来,她回自己的家,除了祁尊,跟谁都没有关系。 她轻轻的吸了口气,起身面对上她。 小玉看上去更加迷人了,一头短发也留长了,披散在肩背上,脸色红润,最引人注意的一点是,比以前更丰满了,全身上下女人味儿十足。 林沫冉对着她柔柔的勾起笑容,打着招呼:“小玉,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还没等她招呼完,小玉走过来就给了她一个熊抱,沉默了几秒后,开口道:“对不起啊,我为那天的事给你道歉,我那几天真的被吓坏了,燕安南受了重伤躺在医院里还没醒过来,尊哥又差点死了,我们大家都被吓坏了,以为你跟那人是...” “没关系,小玉姐..”林沫冉立马打断她的话,心里最后一点疙瘩也消散了,人生中任何一种失去其实都是值得惋惜的,毕竟一生的时间太短了,她也紧紧的回拥了一下她,松开后,与她相视一笑,彼此都红了眼眶。 “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啊,一点都没变。”小玉拉着她仔细打量着,调侃道:“还是一张娃娃脸,你准备什么时候长大呢。” “你离我远一点..”林沫冉想起什么似的,立马与她拉开了足够远的距离:“我感冒了,有点咳嗽,不要传染给你了。” 昨天回来的,今早祁尊去公司后,她本来想去老宅看看他收养的孩子们的,一想到自己感冒了就没敢去,怕传染给孩子们了。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拉仇恨呢..”颜小玉翻了个白眼,走过去一把拉了她,自己家似的往屋里走:“不就是感冒了吗?多大点事儿啊。” “咳咳咳...”林沫冉挣脱她的爪子,用手掩住口鼻,压抑的咳嗽了几声,一本正经道:“我不是怕传染给你,我是怕你把感冒病菌们带回家传染给我的干女儿了。” 吃早餐的时候,她向冯姨把所有的人都询问了一遍。 燕安南在病床上躺了半年,做了一年的康复训练,如今也恢复了健康,小玉生了个女儿,过几天就满一周岁了,安可生了两个漂亮的儿子,一岁零四个月了,现在到处跑了,只是,因为祁尊和她的事情,展凌一直没办婚礼,小玉跟燕安南也没办婚礼,甚至连结婚证都没领。 展跃和贺语琦的情况是最糟糕的了,贺语琦如今已是八个月身孕的人了,展跃怀疑是章敬的,语琦也不解释,俩人现在算是彻底决裂了,半年前语琦被家人逼着差点与章敬结了婚,婚礼现场语琦丢下新郎跑了,闹得满城风雨,贺家和章家如今成了水火不容的仇家,语琦虽然毁了婚,但并没有跟展跃和好,两人如今的关系跟路上的陌生人差不多。 小玉今天是故意没带孩子来的,还是去年祁尊收养那批孤儿,她才得知沫冉不孕的问题,也才明白为什么沫冉会拿枪指着祁尊,想起她劝她留下孩子时的情景,心里一定很苦吧。 在大厅坐下,林沫冉坐在了离她较远的单人沙发上,兴奋的发出了一长串询问:“我干女儿叫什么名字啊?你手机上有她的照片吗?快给我看看啊..天啊!我什么都没准备,礼物都没有,等下我们去逛街吧,我要去给小家伙挑几件礼物,第一印象太重要了。” “呵呵...随我姓,叫颜梦洁,有照片..”小玉翻出手机相册,说起女儿,她眉眼间满是掩不住的幸福,笑着感慨道:“都冒四颗小牙牙了,时间过得还真快。” 林沫冉接过手机,看着上面的粉雕玉琢的小家伙,简直爱不释手,小家伙的五官集结了小玉和燕安南两人的优点,长的倒是一点都不偏心,既像燕安南又像小玉:“梦洁这名字很适合她,像梦幻般的女孩,善良纯洁,小玉,恭喜你和安南。” 她由衷地夸奖着,没经大脑随口问道:“小梦洁都这么大了,你跟燕安南什么时候把婚礼办了啊?听说结婚证都还没领,燕安南现在也康复了,你们的好事是不是快了?” 小玉明显脸色一僵,唇上的笑容慢慢淡下去了:“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形式而已,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办什么婚礼啊,对我来说,孩子能健健康康的长大就好了。” 林沫冉猛地抬起头来,小玉的神色不对,忽然想起她跟燕安南之间还夹着个刘妙妍,梦洁跟小玉姓,难道刘妙妍的事情还没解决? “不结婚怎么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呢?连家庭都不完整,她又如何能健健康康的长大呢?....你表妹的事,还没解决吗?” “哎~你是真的离开太久了,这a市发生的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小玉垂下眼眸,自嘲的笑道:“我跟语琦如今都成了a市家喻户晓的人物了,语琦未婚先孕,我呢,和表妹给同一个男人生了孩子,估计这个a市没有比我俩的名声更大的女人了。” “什么啊——?”林沫冉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那天燕安南把刘妙妍不是抓去医院了吗?他当时那么气,那个孩子根本不可能留下来啊,怎么会...” “他确实把她送进了手术室,给了钱医生也不能强行给她做人流啊,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 林沫冉感觉自己的脑神经都打结了,走过去挨着她坐下,紧抓住她的手,急声问:“所以呢?” “所以...那天在医院,燕安南接了个电话的空档,她带球跑了,失踪了一年多,在我生梦洁的时候,突然回来了,她生的是个男孩儿,如今一岁零八个月了,叫燕宁生。”小玉的语气平静异常,好像说的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这种平静是大悲大痛后的淡然。 她叹了口气,接着道:“其实..燕安南一直在跟我玩儿心理战术,他制造了刘妙妍是被他藏起来的假象,假象造的很逼真,他可能是怕我先一步找到刘妙妍吧,我一直在跟他周旋,其实他也一直在暗中找寻她的下落。” “小玉..”林沫冉抓着她的手不自知的很用力,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怎么会这样呢?冯姨还说贺语琦跟展跃是最糟糕的一对儿,小玉这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啊,想当初她还极力劝小玉把孩子留下来,没想到会变成如今这种局面,不过也幸好留了下来,这么可爱漂亮的宝宝,她是无辜的啊。 “哎呀!小玉小姐来啦!自从少奶奶没在家后,你可一年多没来玩儿过了。”冯姨买菜回来,进门儿就热情的招呼起来:“今天中午就在这边吃饭吧,怎么没把小家伙带过来呢...” 冯姨问到这儿忽然顿住了话,神色有些紧张,不着痕迹的瞥了眼林沫冉,立即一百八十度转变了话题:“午饭还有一会儿,你们先聊,我去给你们榨杯果汁好不好?” “谢谢冯姨,不用那么麻烦了,家里有点事儿,我坐一会儿就得回去了。” 冯姨刚才提到孩子时的紧张,林沫冉看在眼里,跟小玉先前的神色差不多,同样都是惋惜和疼惜,她们是怕她伤心,孩子的问题是她的硬伤,这些都是她回来后必将会面临的,只是回来的太突然了,大家和她一样,都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罢了。 “你不会还在让梦洁吃奶吧?”林沫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自然,眯着眼睛睨着她呼之欲出的胸器:“还有什么急事,让你饭点儿赶回去?说好的待会儿陪我去给小家伙挑几件礼物的。” 小玉再次白了她一眼,脸不红气不喘的回了句:“早就戒奶了,你那什么眼神?本小姐身材本来就这么火辣,你以为是奶/水涨的吗?礼物尊哥早就替你送过啦,你身体不好,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过来的时候,在我家公司碰上尊哥了,他还特意警告过我,不要拉你出去疯,要是又发高烧了,我可负不起责。” 把祁尊一搬出来,她就没辙了。 农历五月,外面像蒸笼,早上祁尊上班的时候也同样警告过她,不要出去乱跑。 小玉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的走了,电话中有孩子的哭闹声,小玉一看电话号码,顿时神色阴郁下来,语气冷淡的不像话:“燕安南,我跟你说了不下千遍了吧,不要把我女儿带到你家里去,她姓颜,不姓燕!把该接到你家里去的人接回家,你真的听不明白吗?是不是又要我的律师来问候问候你了?”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什么,只见小玉的神色更冷了,走出去的时候高跟鞋把地板踩得特别响,林沫冉急忙起身送她到门口,只听她咬牙切齿的冲着手机吼出六个字:“你特么真无耻。” 哎!看来生活折磨的不止是她和祁尊,谁都不是生活的宠儿。 重新加入大家的日子,又开始了。 第二百零八章 :你最矜贵 今天是第三天点滴,林沫冉总算是神清气爽了,看着整理出诊箱的展大医生,她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展凌是何等细心温柔的人啊,看都没看她就感受到了她热切的目光,肯定是有话要问了,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在她身旁坐下后,温和的开了口:“我给你开的那些调理身体的中药,有按时吃上吗?” 她也正要询问这方面的问题,急忙点头应道:“吃了一年多了,我能治好吗?” “那就好,慢慢调理,不要着急..”展凌很是欣慰的笑了下,没给她肯定的答案,他长叹一口气,有些感慨道:“我们这一群人里,貌似祁尊是最无情的一个,没想到,他却是最痴情的人,他的无情只不过是不喜欢随便给人机会罢了,但是他把机会给了你,为了你,估计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了。” 展凌这句话让林沫冉心潮起伏很大,感动到心口酸涩,总觉得,我也能为他做点什么呢? 就像祁尊说的,我从来没想过能得到你的回应。 或许他要的只不过是她能静静的等着他回家就好。 展凌走的时候,意味不明的丢给她一个问题:“沫冉,你想想,生孩子最关键的是干什么呢?” 她一本正经的想了想,一时没悟透展大医生是啥意思,于是打电话给了祁尊,把展凌的问题丢给了他,没想到电话那头的人憋着几分笑,说了句:‘你过公司来,我告诉你。’ 本来是想感冒好了立马去医院看看祁爷爷、和老宅的那群孩子们的,忍不住好奇,就先去了祁氏公司。 祁氏总部大楼。 跟一年多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林沫冉一进去前台小姐立马恭敬的站起身来,挂着礼貌的笑容招呼道:“太太,下午好。” “....你也下午好啊。”林沫冉一愣,她都忘记前台长什么样子了,没想到人家还记得她,这让她有点小小的感动。 进了祁尊的专用电梯,直上顶楼,沿路碰上的人,还是如以往一样热情的招呼她,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她不知道祁尊是如何让这一切维持下来的,让大家对她的印象这么深刻。 那个夜晚发生的事,仍然记忆犹新,她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办公室门,等了一会儿,没人应声,于是直接开门进去了。 祁尊刚好合上手上的一份资料,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睨着她。 她还是老样子,一身简约休闲的夏军装打扮,头发一把马尾,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个形象深深的刻在祁尊的脑海里,让他时常想起他们的那个婚礼就有些牙疼,给他的感觉简直就是在陪小女孩儿过家家,还把他这一生都这么赔进去了,无法自拔。 “我敲门你怎么不应声呢?”她埋怨着走到他的办公桌旁,一双大眼睛眨巴着,病了几天刚刚康复,看上去懒洋洋的像只猫咪。 这副样子很容易推倒啊,想摆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 盯着她,祁大少爷脑海里立马冒出些儿童不宜的事儿来,眸底一片火热,这感觉真是太糟糕了,去了几天海滨市,还有一大堆事没处理完,这小东西一个电话过来,一本正经的问他‘生孩子最关键的是干什么呢’就让他分了心,挂了电话后,他一直心不在焉的等着她过来,然后告诉她‘干什么’。 发现自己的自控力似乎越来越差了,把手里的文件一丢,某少爷往办公椅上一靠,眯着眸子,几分妖娆的对着她勾了勾手指头,开口嗓音有些暗哑:“对你还需要礼貌吗?” 还有这样的道理?意思是她敲门是多此一举咯。 林沫冉有些无语,瞬间被他这迷人的模样勾了魂儿,走过去一把抓住他嚣张的勾手指头的那只手,张嘴就往上面赏了一口咬,留下几颗浅浅的牙印,叫你还嚣张! 咬得某男人眼底火烧火燎的,她还不自知,继续把玩儿着他的手,就像曾经幻想的那样,或伸展,或弯曲,果然怎样糟作都很好看啊,而且触摸的感觉心里痒痒的,她随口问:“展凌是什么意思啊?” 祁尊一把捞住她的腰,微微用力把她拦坐在了腿上,薄唇贴近她的耳垂,呵着气告诉她:“展凌的意思是,看你长时间在家里没事做,就爱胡思乱想,暗示我该给你找点事做了。” 林沫冉一听,不免有些失望了,她本以为展大医生说的会是什么生孩子的秘籍呢,于是兴趣缺缺的问道:“做什么事啊?君悦你又不给我管理,想开残障学校,可是你还没把购买我哪家分店的钱给我呢。” 祁尊忽略了她的埋怨,把话题拉了回来:“你想想生孩子最关键的是干什么呢?” 祁尊的嗓音染上了情/欲的味道,手已经探进了她的衣内,整个空间顿时充斥着暧昧的味道。 “干什么..”林沫冉觉得脸开始发烧了,忽然明白了展凌那话是什么意思了,原来展大医生也是会说流氓话的啊,他那句话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她都会想到儿童不宜的上面去,唯独展凌说出来她是不会往那上面去想的,因为他是医生啊,而且还是个很正经的名医啊。 果然,就听某少爷,贴上她的唇,沙哑性感的吐出两个字:“干-你。” 而且还说的一本正经,理所当然。 林沫冉挣扎着双手顶住他的胸膛,气息不稳的出声道:“你..你忙完了吗?” “没有。”他回答的干脆,圈住她的腰肢不放手,这个时候哪会允许她拒绝?手指在她后背轻轻一拨,已经解开了她胸前的束缚,微凉的手指已经探进去,覆上了她柔软的顶端。 林沫冉也不制止他染上情/欲的举动,红着脸问道:“那你晚上..能忙完吗?” “不能..”他看着她眼底明显有了失望的神色,勾起一丝邪笑,转而道:“你感冒好了,我晚上能不忙吗?” 林沫冉再次无言以对。 小玉的女儿马上满周岁了,本来是想要他陪着去买礼物的,她欲言又止了,没提这事儿,只是全心的迎合着他,希望某一天的某一次能带来个惊喜。 祁尊在这方面一直都是异常热情的,由他一手主导,把她好一番压榨后,抱着她进休息间洗了个战斗澡,穿戴整齐,他丢下了手头的工作,拉着她一起出了办公室。 “你不是还没忙完吗?”林沫冉脸蛋上的红晕还没散尽,腿脚有些发软的跟着他的步伐。 本来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他见她走的慢,停下来暧昧不明的睨着她,把她看的从脸红到了脖子:“怎...怎么了?” 这是什么眼神?还怕你公司的人不知道刚才在办公室做了什么啊! 祁尊才不会把旁人放在眼里呢,忽然弯腰打横抱起了她,慢条斯理的开口道:“你不是想帮你的干女儿买礼物吗?乱认亲家,真麻烦。” “你快放我下来,有人在看..”林沫冉只感觉脸更红了:“大家肯定会在背后说我的..” “说你什么?”祁尊笑笑,依然我行我素,抱着她往楼梯走去,几十层的高楼,不坐电梯吗?这是闹哪样? “他们会说,自从我回来后,从此君王不早朝..”林沫冉调侃着,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 他抱着她,步伐沉稳的一步一步踏下楼梯,地面在她眼前浮浮沉沉,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久违了,还记得小时候爷爷背着她的时候,在爷爷的背上看见的地面就是这个样子的,这种感触让她有些发愣。 她仰头看着他,只见他的神情温柔的让人心颤,声音低沉的响起:“林沫冉,不要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你只要随时提醒自己,在我心里,任何人不及你矜贵。” 闻言,心头大震,震的她红了眼眶,可是她天生就是笨人,在男女感情方面,除了说一句‘我爱你’,似乎没有他那么多深情刻骨的言辞,她只是包着两汪感动的泪,傻傻的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迎合他,只能学着他的话说着:“在我心里,任何人也不及你矜贵。” 她心里却在默默的说:我也想把你捧在手心里,可是,感觉自己太渺小了,捧不起你。 与她对视,祁尊笑了,一双眼眸都在笑,整个人神采飞扬,迷的人无法从他脸上移开视线。 没有坐电梯,他从顶层把她抱下了一楼停车场。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祁尊抱着太太走了几十层楼梯下楼,这举动可惊了公司不少人,特别是女职员,引起一片惊呼。 “这真的是祁总吗?我是不是出现了严重的幻觉?” “祁总真的太浪漫了!” “这才是真正的虐狗啊!” “祁总和太太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羡慕嫉妒恨啊..” 林沫冉感觉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坐进车内后,不顾矜持的主动吻了他的唇,这种幸福会不会太满了?让她生出一种害怕的感觉来,害怕一次性拥有的太多了,上帝会不会又关掉她的另一扇窗? 他火热的吻打消了她的不安,让她无法自拔的沉沦下去。 人的心理变化真的很奇妙,因为他这一抱,一句任何人不及你矜贵,一起去给小玉的女儿选礼物的时候,心情轻松了不少。 她扯着他的大手,在各个儿童玩具区域溜达,他慢吞吞的跟着,几分慵懒的模样,看得出他对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难得好耐心的陪她转悠了两个多小时,最后还什么都没买到。 林沫冉感到有些泄气:“真不知道一岁的小孩子会喜欢什么啊?” 就听某大少爷慢条斯理的来了句:“展凌两个儿子过周岁的时候,礼物我一起准备好了,你玩儿够了没?” “你怎么不早说..” 祁尊一挑眉:“本以为你会有更好的选择。” 林沫冉顿时充满了好奇:“你挑的什么礼物啊?” “懒得挑,送了个游乐场。” 林沫冉只感觉头顶飞过一排黑乌鸦,都无力吐槽了。 尊少爷,您要不要这么大资本家啊!三个一岁多的孩子,您就送三个游乐场?亏您想得出来啊!您没把孩子们的爸妈乐晕过去吧? 两人挤着人群慢悠悠的逛着,丝毫没发现,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俩良久了,男人戴着一副口罩,大框墨镜下,一双眸子猩红,布满怒焰,他拉了拉口罩,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第二百零九章 :你好卑鄙 医院 “看一眼就好..”还没出电梯,祁尊紧了紧裹在掌心里的小手,想要提前给她打预防针似的,他淡然的语气听不出悲喜:“其实,我在想,这样强行留住他,对他来说会不会是一种折磨?也许他会更想入土为安吧。” 林沫冉听得鼻头一酸,可以想象那么大年龄的人了,躺在床上一年多,应该憔悴的没个人形了吧,这样对老人来说确实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电梯打开的一瞬间,她仰头看着他,轻声诉说着:“尊哥哥,不管怎样,以后你还有我啊,只要你愿意,我就会一直在。” “好..”他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表情温柔入骨,浅浅的勾起笑容:“记住你的话。”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进病房后,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林沫冉还是差点没控制住情绪,眼泪刷的一下滚落出来。 她终于明白刚才祁尊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了,老人看上去就是一张皮绷在一副骨架上,就像是一具干尸,他的眼睛睁有一点缝隙,能看见眼珠在微微动着。 她问过展凌,老人的大脑尚有一部分能运作,依旧有一部分意识的,这一年多老人进食排便都是靠专人全天二十四小时照料的,展凌也说了,老人还处于最小意识的状态,严格讲起来这和真正的植物人是不同的,老人依旧有着部分可被观察到的、出自意识的行为,并未完全的无意识,这种情况是有醒过来的几率的,可能是年龄太大的缘故,老人一直没完全清醒过来。 “好了,我送你回去。”祁尊抬手分分寸寸擦去她眼底的泪痕,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病房门口走。 林沫冉看着他紧绷的背脊线条,其实你也是不忍心看下去的对不对? “尊哥哥,医院太冰冷了,我们把爷爷接回家吧。”她拽住他,神情坚定的看着他:“还是家里温暖,接回家照顾吧,家里那么多孩子,挺热闹的,爷爷那么喜欢展跃,就是因为他吵啊,没事儿就爱跟展跃杀几盘棋,整个老宅都是展跃的喊杀声,其实,爷爷挺不喜欢冷冷清清的。” 老管家张伯走了过来,神情哀伤,恭恭敬敬的接话道:“少奶奶说的对,请少爷接老爷子回家吧,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每天躺在这里未免太凄凉。” 祁尊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低下头来看着林沫冉,眼神微微发沉,他像似在犹豫。 “家里那么多人,我们一起来照顾爷爷,你放心吧。”林沫冉几乎立马就读懂了他的意思,他是担心她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身体吃不消。 闻言,祁尊点了点头,回身对张伯吩咐道:“你去让展凌安排一下。” “好,我这就去。” 从医院出来,祁尊开车,两人去了一趟超级百货大楼,他一进去就围上来四个年轻靓丽的导购小姐,盯着他热情的双眼冒红心,一见他手里拉着个小美女,四个导购小姐神色一暗,红心碎了一地,不过还是蹭了过来,嗲声嗲气的招呼道:“尊少,您今天又来给孩子们选购物品吗?” “嗯..”祁尊冷淡的应了声,简短吩咐:“挑选三至十岁孩子吃的零食,一百六十八份。” “好的,您稍等。” 林沫冉一看这架势,这大少爷肯定是经常为孩子们来买东西了,这四个漂亮的导购小姐估计也是专门为他安排的,不禁有些吃味儿起来:“我以前来买东西,怎么就没有漂亮的导购小姐伺候呢?” 祁尊一听,忍不住勾起唇角,顿时觉得某女这醋吃的太没水平了。 你要漂亮的导购小姐怎么用? 于是某少爷万岁爷似的一挥手:“你喜欢啊?拿去吧,以后她们四个都是你的了。” “你用过的,我才不要呢。”林沫冉冷哼一声,虽然是开玩笑,说实话心里是真的有点不舒服,从来不喜欢别的女人看着祁尊流口水,以前能忍,现在不忍了,只要在他身边,她就控制不住自己,对这个男人实行:黏之、啃之、抱之、蹭之,反正她全身上下透露着一个讯息,‘这个男人是我滴’,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脸皮在光速增厚中。 说起来这都要怪展大医生,要不是那天展大医生说的那句‘生孩子最关键是干什么呢’,她也不会如此茅塞顿开,连医生都这么说了,那她就实行了各种吸引祁尊的注意力,不断的挑起他的性/趣,心想着,普遍撒网,总会有鱼儿上钩的吧,反正她药也没停过。 “哦..”祁尊唇角一翘,慑人的眼眸里满是玩味儿:“我用过的你不想要啊,那可怎么办呢?” “那还不简单..”林沫冉仰头冲他皮皮的一笑:“我把你用的别人不敢要呗!” 祁尊本来正拉着她慢悠悠的往里面走的,顿时停下脚步来。 呦呵!可以啊小东西,床上/功夫不咋滴,这说情话的本事倒是见长啊。 他回身眼神灼灼的盯着她瞧,瞧的她深感不妙,这个地方可不是挑他性/趣的好场所啊,这下完了,要是大少爷一个没忍住,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出点什么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啊,关键是他一向没把旁人放在眼里啊。 “林沫冉..”他忽然抬手捏起了她的下巴,迷人心神的一张俊脸越靠越近,几乎碰上了她的鼻尖,似吻非吻的姿态,唇角勾着漂亮的弧度。 “啊..怎..怎么啦?”她噌的一下红了脸,这是超市大门的入口处,此时人来人往,他这个动作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了。 她本能的想要往后退一步,却被他一把扣住了腰,鼻尖顶着她的鼻尖,冲着她的唇呵着气道出一句:“我送给你用啊。” 林沫冉咽了下喉咙,瓜子小脸已经烧成了一片,世上应该极少有这么妖孽的男人了,‘呵气如兰’这个词儿一般都是用来形容美女的,没想到祁尊也是,他身上好久没有烟草味儿了,一股属于他的很纯粹的淡雅的味道,好闻的让人眩晕。 要不是这里是公共场所,她肯定吻了,可是理智占了上风,她硬着头皮低声提醒一句:“这里是超市,很多人在看..” “是嘛..”他搂着她的腰,眸底划过一丝情/欲,慢条斯理的语气:“所以,你是觉得,在这儿调/戏我,就不用负责是不是?” “没有,我只是开个玩笑..”林沫冉全身一僵,从他怀里挣脱,急忙在前面走:“我们不是要给孩子们买东西吗?待会儿你还要回公司吧?如果很忙的话,买好东西让司机送我去老宅好了。”看她一副闪躲不及的样子,祁尊不再逗她了,慢吞吞的跟在她身后,随口说着:“中午想吃什么,顺便买点菜,老宅大锅菜不好吃。” 林沫冉一听忍不住笑了,祁尊这话说的莫名喜感,如今老宅那么多孩子,厨师手艺再好估计也不合他的胃口了,他这么挑剔。 “好,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她回身扯着他的大手,挤着人群往蔬菜区走去。 祁尊兴趣缺缺的瞥了眼各种蔬菜,吐出句:“懒得费脑子想,按你喜欢吃的拿。” “....”林沫冉瞪着他无语三秒,然后按照营养搭配选了几样菜,选菜的时候,不知为何总觉得人群中有人盯着自己,抬头去看,没见什么熟人啊,应该是自己多疑了。 “选好菜,我们走。”祁尊早在她前一秒也有这一发现,他右手环住了她的肩,不着痕迹的扫过簇动的人群,并没发现异样,抬起左手打了个手势,远远跟着的几个保镖靠近了他俩,警惕的扫视四周。 这一切都是在林沫冉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 选好菜出来,四个导购小姐把孩子们吃的小零食也选好了,满满的十几大袋,车的后备箱装不下了,往后座放了四五袋,硬是把祁大少爷几千万的豪车塞成了货车。 祁尊站在车外,睨着车的惨状,这车在海滨市被追尾了,车屁股被撞凹进去了一块,展跃虽然开去修好了,也看不出碰撞过的了,不过呢,某小东西的腰包似乎又鼓起来了吧。 “怎么了?”林沫冉都坐进副驾驶座上了,见某人双手抱胸的站在那儿,神色不明的盯着车看。 他看了一会儿坐进去,第一句话就是:“沫冉,我们是不是该换车了?” 林沫冉顿时头皮一麻,几乎是本能的一个动作,右手压在了自己的裤子口袋上:“我..我没钱。” “没关系,你海滨市那家分店勉强值几个钱。” “那个不行!不是说好的要开办残障人学校的吗?那钱你得给我。” “以后再赚嘛,反正我太太这么聪明..” “你..你好卑鄙..” 林沫冉一路跟他吵着架回到老宅,刚进院门儿祁尊的电话响了,饭也没吃就回了公司。 老宅的变化真的太大了,巨大的花园变成了游乐园,有滑滑梯、秋千,各种孩子们玩儿的器具,祁尊收养的这群孩子们真的如他所说,三分之二是残疾。 想不到祁尊那么挑剔的一个人,孩子们这么不漂亮,他却给了他们一个家,还会经常亲自去给他们添置物品。 外界都说这个男人狠毒,其实,他的善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幸看见的。 林沫冉,真的太幸运了。 张伯和展凌安排人把老爷子从医院挪回了家。 安顿好了老人,张伯来到了林沫冉的面前,满肚子话要说的样子:“少奶奶,能移步到书房吗?有一件事,我想必须要向你汇报一下。” “好。” 到了书房,张伯关上书房门,还落了锁,神色异常沉重的开了口:“少奶奶,一个月前,精神病院,出事了。” 林沫冉心里咯噔一下:“出什么事了?” 第二百一十章 :道德底线 “精神病院出什么事了?”林沫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伯长叹了口气,语气很是哀伤:“祁新小姐,上个月十二号,去世了。” “什么叫..去世了?”林沫冉本来准备往沙发上落座的动作猛然僵住,整个人僵直在那里,半天无法消化这个讯息:“张伯,她三十岁都不到,怎么可能会去世呢?您..您是不是照顾爷爷太累了?” “少奶奶,她确实已经死了,她生前找老爷子要了块墓地,想死后埋在祁家祖坟里,我就这么安排了,因为她的身份特殊,我没敢向少爷详细汇报此事,你不在家,老爷子又是这样一个情况,祁新小姐死后也没办葬礼,当天火化后,我安排安葬了骨灰..” 张伯娓娓道来,想起什么似的,接着汇报道:“对了少奶奶,整理她的遗物的时候,她有存折和三四张银行卡,还有两百多封写给她弟弟的信件,信封上只填写了她弟弟的名字,没有填写邮编和地址,估计也没打算寄出去,我觉得这些东西带回祁家不太合适,所以就私下请人出国找到了她的弟弟,把这些遗物交给了他。” 所幸少爷所有的心思都在少奶奶的身上,少奶奶走后,少爷是身心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也就忽略了祁新的存在。 “她是怎么死的?”林沫冉全身无力的坐了下去,她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总之心里很不好受,这个女人演绎了这样一场轰轰烈烈的悲剧后,就这样走了吗?她来到这个世上不受欢迎,死后悄无声息。 “这...”张伯恭恭敬敬的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欲言又止,再次叹了口气,说道:“人已经死了,也入土为安,少奶奶放宽心吧。” “张伯,她是自杀了吗?” 关在疯人院里,就算是个正常人也会坚持不了几天崩溃掉吧,更何况邢心蕾本来就有个抑郁症的毛病,肯定是病情变严重了。 其实她就是看在邢心蕾精神上本来就有毛病,才把她关进精神病院去的,觉得这个女人连自己的亲爷爷都敢害,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敢爱,简直就是疯子,最好是这辈子都关在里面,永远不要再出来了。 可是,她没想过她这么年轻就死去啊。 其实关在那种地方应该会生不如死吧。 听她这么问,张伯的神色更加犹豫起来:“不是自杀..” “不是?那是什么原因?张伯,您就不要隐瞒了。”林沫冉感到心脏猛地一紧,如果不是自杀而是意外,她将会更加自责内疚。 这该如何向祁爷爷交代? 祁爷爷让邢心蕾换了容貌,把她接回家是想要补偿她、好好安顿她的,就在爷爷出事后,邢心蕾逃离,身份极有可能曝光的情况下,张伯把邢心蕾交给她来处理,其实也是想要给邢心蕾一条活路的,因为祁爷爷想要她好好的生活下去。 “少奶奶,这事儿也怨我,老爷子这个情况,我把多半心思都花在了医院这头,精神病院那边按你的吩咐给了一笔钱,交代院方一定要把人看紧了,就一直没去看过那边的情况,也没有安排下面的人去看过,是我疏忽了。院方说,这一年多,她多次想要偷偷逃跑,情绪又一直很激动,为了省心,照料她的护工一直在给她注射镇定剂,上个月她再次逃跑,翻院墙的时候不慎摔下去,人就不行了。” 张伯想了想,神色沉重的继续说道:“把她的遗体送去火化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胳膊和腿上有很多淤青,背上也有,看上去都是些旧伤,她生前应该是受过虐待..” 林沫冉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她在那里经常被打吗?谁打的她?” “应该是医生和护工打的,因为祁新小姐的身份特殊,我怕少爷起疑心,也就没敢大肆调查这件事,人已经死了,总得顾及着活着的人吧,火化了她的遗体后,我返回精神病院查访了一下,里面虐打发狂的精神病人是常有的事儿,越是精神疾病严重的,身上都有棍棒虐打过的伤痕,医生和护工们的身上也是常有精神病人弄的伤痕,所以,我也没敢私自去讨要个说法,就这么安葬了她。” 林沫冉有点不敢去承认,这一切是否是她的处理不妥造成的... 这真的不是她的本意,她不想这样的,只要是在绝对不伤害祁尊的前提下,她是想要好好的安顿邢心蕾的,她让张伯给了医院一笔钱,下了那样一条死命令,‘若是爷爷没有醒过来,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离开精神病院半步’,祁家已经支离破碎了,她不想再让祁家经受一点风吹草动,更不想让祁尊受到半点伤害。 可是,怎么会这样啊? 她虽然怨恨邢心蕾,却没有想要害死她的意思啊,但是因她的怨恨使得邢心蕾死在了精神病院里。 这是不是就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她的弟弟呢?”林沫冉的手指冰凉,她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张伯,这是一条人命啊,我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不能这样把遗物丢给人家就算了,这样..未免太让人心寒了...这个世上,谁没个亲人呢?她弟弟当初把她抱到老宅来交给爷爷,是想要她好好生活下去的啊,没想到...” 张伯就知道这事儿不能详细的向这丫头汇报,这丫头心思细腻,肯定会受不了的,他急忙宽慰起来:“少奶奶,这也不能怨你啊,祁新小姐那么极端,本来就有精神疾病...” “您有她弟弟的联系方式吗?”林沫冉哪里还听得进去劝啊?在她心里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她急声打断了张伯的话:“我忘了她的弟弟叫什么名字了,您联系过他,应该还有他的联系方式吧?” “叫吴昊..前几天才联系上他,我把遗物交给了他,他就走了,我并没有留他的联系方式..”张伯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在祁家处理大小事物四五十年了,从来没有这件事这么难处理过,他叹道:“哎~老爷子如今这样一个情况,少爷又还没把你接回家,发生这样的事情,总不能用钱打发人家,除了把遗物交给他,我也只能跟他说声抱歉了,这件事牵扯到少爷和祁家的名声,也只能这样悄无声息的..就算了。” 就算了? 这三个字一直在林沫冉的脑海里盘旋着,这对她来说不亚于是一场道德底线的较量,从小所受的教育告诉她,这是一条人命啊,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她该负什么样的责,精神病院该负什么样的责,都得一样一样的扒拉清楚,给吴昊和爷爷一个交代啊。 她是有罪责的,她不该不走法律程序,动用私刑,把一个抑郁症患者丢进了疯人院,导致她受到虐待,最后死于非命。 可是,这事儿一旦调查起来,一层一层抽丝剥茧的扒拉下去,邢心蕾是祁家私生女的身份说不定就会曝光,到时候,祁尊的名声、祁家的名声,绝对会受到前所未有的伤害。 祁尊又有什么错?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背负乱/伦这样的骂名。 不,绝对不可以。 这样对祁尊真的太残忍了,绝对不可以伤害祁尊。 像张伯说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最重要。 她恍恍惚惚的从老宅回去,经过祁氏总部的时候,没敢进去,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自己的脸色,苍白的吓人,手脚也是冰凉的,她从来就是个笨人,遇事儿掩盖不住情绪,不能让祁尊看见自己这么副鬼样子,她现在太需要冷静了,老宅太吵了,不是孩子的哭声就是孩子的吵闹声,整整一个下午一刻都没停歇过,她需要泡个澡,好好冷静一下。 “少奶奶,不进去吗?”经过公司大门口时,司机特意放慢了车速,有些疑惑的询问了一句,自从少奶奶回来后的这四五天,挺黏尊少的啊,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见后座的人有些发呆,司机加大音量唤道:“少奶奶?我们是直接回家吗?” 林沫冉这才收回思绪,稳了稳情绪,往车窗外看了眼:“今天照顾了一下午爷爷,又陪孩子们玩儿了那么久,我有累了,回去吧。” “好吧。”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比较活泼,他忍不住玩笑道:“我还以为你和尊少又闹别扭了呢。” “没有啊..”林沫冉尴尬的笑了下,有些害羞,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 “少奶奶,其实说句实话,这个世上能像尊少这样疼爱自己女人的男人,真的不多见了,尤其还是这么有钱的男人,长相还这么赞,尊少简直就是绝品啊!我要是个女人,我都会心动啊。” “噗~”司机这句话直接让林沫冉笑了出来,忍不住多看了这位可爱的司机大哥两眼。 他有点偏胖,笑起来两只眼睛都眯到了一起,看上去特别喜感,这跟以前安排在她身边的保镖和司机可太不一样,以前的都是些大木头桩子,随时随地都在防止她耍滑逃跑,看得出祁尊这次连给她安排的司机都是用了心的。 司机眯着眼扫了眼后视镜,接着喜滋滋的调侃道:“所以说,少奶奶以后要是跟尊少闹别扭的话,千万不要跟他打嘴仗,也不要动不动就闹离婚,直接拉着他关上房门儿来解决,或者杀他办公室去,就地正法...” 林沫冉感觉脸越来越烧了,因为那个‘普遍撒网计划’,她黏祁尊黏的似乎有点过头了,就连司机都趁着祁尊不在拿她开玩笑。 司机笑眯眯的再接再厉:“像现在这样多好,伤尊少的身比伤他的心好太多了,你要是把他的心伤了,我们就该遭殃了,你要是伤他的身,他也就没力气找我们发脾气了,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一年半里,尊少经常火气旺的牙疼,他脾气一来我们谁受得了啊。” 林沫冉实在不知道如何接话了,红着脸回了句:“那还不是你们撵我走的,他受了伤,我想看看他都不让,我才把他丢给你们的啊。” “嘿嘿...少奶奶别记仇啊,大家伙也是急的,当时以为...”司机顿时打住了话:“嗨,过去的事别提了,现在多好啊,是吧。” 跟司机说说笑笑回到家,她关上卧室,好好泡了个澡,让大脑保持空白状态什么都不去想。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来守护 为了‘海滨市君悦分店’的那笔钱不被祁尊剥削了,林沫冉中午特意去超市买了菜,亲自下厨为祁大资本家做了一份爱心午餐。 不知为何,去买菜的时候,四个保镖又开始贴身保护了,不对,是走到哪儿他们都紧跟在身后,还是成半包围的跟着,隐隐让她觉得是不是祁尊最近又遇到什么麻烦了?一想到这儿就让她有些心神不宁起来,总是莫名的感到提心吊胆。 本来这几天想去看看语琦的,也想去看看安可和她的那一对儿宝宝,她打消了念头,还是乖乖的在家待着吧,实在闷了就去公司找祁尊。 跟祁尊说好的晚上一起去参加颜梦洁的周岁生日宴,中午做好午餐,提上食盒就去了公司,想在办公室耗一下午等他忙完,她还带了两本书。 没有敲门直接进去了,低头忙碌的人抬头睨了她一眼,继续手头的工作了,一点面部表情都没有啊!这么冷淡? 林沫冉不禁学了他的动作,秀气的眉头一挑,把食盒往休息区的玻璃桌上一放,然后走过去绕到他的办公椅后面,纤细的小手放在他肩膀上,体贴的帮他按摩起来。 祁尊唇角不自觉的勾起,前三分钟他还能用心的埋头工作,不一会儿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慢慢的就开始走了神,然后干脆胳膊一伸,一把把身后的人捞坐在了腿上,低头似嗅非嗅、似吻非吻的骚扰着她白皙的后颈:“中午吃什么?” 林沫冉被他弄得有些痒痒,心脏碰碰乱跳,缩着脖子闪躲着他的骚扰,咯咯笑道:“本来我是很想给你做老鼠药煮面的..可是呢,谋杀亲夫这种事我又没做过,没经验,不顺手。” 祁尊眸子一眯,脑袋里只转了小半圈儿,几乎立马就推测出她说这话是为什么事做铺垫了,憋着笑,跟她绕:“哦..不过我倒是很想尝尝老鼠药煮面是个什么滋味儿。” “那你估个价,我那家店值多少钱?然后我再估算一下我需要买多大分量的老鼠药。”林沫冉转过脸来看着他,笑眯眯的小模样,满眼都是精光:“一千万应该值吧。” 看着她这小神色,祁尊长长的睫毛敛了下,遮掉眼底情不自禁流露的欲/望。 感觉糟糕透了,这小东西越来越会磨人了,简直要命。 他低头张嘴就咬了她的唇瓣:“我也敢敲诈啊,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做过呢,你有考虑过后果吗?” 林沫冉任由他咬着唇瓣,感觉有点疼又有点酥酥麻麻的,很快就乱了气息,腹语道:后果不就是被你那啥几次嘛,谁怕谁啊! “章家把君悦当废品处理在我手上,总共才一千万,就你那点地方,你还想要多少?” “多..多少?”林沫冉的思绪已经开始乱了,全身的感官都在唇上了。 “最多...一百万。”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手已经探入了她衣内,顺着她细柔的腰际缓缓向上游走,隔着内/衣覆上了她的丰盈。 一百万? 姓祁的!你还要不要脸啊?那家店光那栋房子都不止一百万啊!光装修就不止一百万啊! 林沫冉的反驳被他一秒就击溃在了肚子里,他这样不轻不重的咬着她的唇,刚引起一点痛感,他就伸舌/尖安抚似的轻轻碰触一下。 每次都以为碰触后他会深入进去,接下来会是一番抵死缠绵的深吻,可是没有,他退开继续咬着,几次下来弄得她口干舌燥的,心脏越跳越快了,很想迎合他,可是这种吻法他根本就是纯粹在挑/逗,不给她迎合的机会,弄得她不由自主的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缓缓的闭上了满是迷离之色的大眼睛,伸长脖子想要贴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她瞬间又忘了自己是干啥来了。 轻/薄够她的唇瓣后,祁尊忽然退开距离,眼神勾人的欣赏着她迷人的模样,没有得到深吻她明显有点发懵,眼眸半眯,媚眼如丝,微微张着红唇,唇瓣上因刚才他的爱抚色泽莹润,极像一颗娇艳欲滴的樱桃,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下腹去... 祁尊只感觉自己下腹一紧,蹿出一股燥热来。 这简直就是酷刑啊!这家伙是故意回来折磨他的吧!手头还有好多事没做呢! 他刚在心底做好打算‘先解决了这家伙,再来解决工作’,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林沫冉瞬间清醒,条件反射似的从祁尊的腿上跳下地,急忙与他拉开距离,往沙发走去。 祁尊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怎么搞得跟偷/情似的。 二十多岁的男助理走了进来,一见林沫冉又在,顿时背脊发僵,小心翼翼的瞅了眼祁大总裁,还好没看见他一副要杀人的神色,最近脾气变得好多了。 于是立马笑眯眯的给林沫冉打了招呼:“太太,又给祁总送午餐啊。” “...是啊。”林沫冉还是忍不住烧红了脸,打开食盒,把菜往桌上摆:用行动表明,我确实是给他送饭来滴,不是光来吃他豆腐滴。 “祁总,下午四点您和颜氏约好的签约,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请您过目。”助理把一个文件夹双手递给他,接着提醒道:“今晚七点,王科长在雅轩阁为您设了饭局,应邀的还有工商会几个首脑人物。” 闻言,祁尊的表情瞬间凉意四起,啪的一声把刚接到手里的文件夹丢在了办公桌上,两眼一抹深邃的光锁在了助理的身上,强烈的压迫感瞬间席卷了助理的全身。 他轻启薄唇,好似有点笑容:“展跃走的时候没跟你交接,我不跟官场的人打交道吗?” 助理立即被震慑的低下头去,不敢做半点狡辩:“有...” 展跃自己的公司也做起来了,每天忙得晕头转向的,也就匆匆的跟他交接了一下,展跃说,要是有官场的人约饭局,别得罪了,咱们家爷脾气不好,我们下面的人帮他多担待着点儿。 窝草!咋个担待法展跃也没细说啊!王科长的秘书小姐今天打了两通电话了,态度十分诚恳,弄得他实在不好意思找借口了,不去肯定得罪人啊。 “出去。” “是。”助理大呼了口气,心里暗自庆幸,幸好有太太在场啊。 可是,这饭局怎么办啊?他都应承下了,总不能他去吧? 难道展跃以前就是这么干的?直接回绝了人家,肯定得罪人啊。 一出办公室,他就掏手机给展跃打了个电话,请教如何来应付这种情况。 展跃嘿嘿笑道:“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你直接答应人家,不用向祁总汇报,到了点儿,你作为祁氏代表去应邀就行了,就说祁总身体不适,或者临时有事,理由怎么顺口怎么编,然后你就敞开肚皮,该吃吃,该喝喝,这种回绝既委婉又给了人家两分面子,总比直接拒绝,或者放人家鸽子好吧。” 高人啊! 助理走后,林沫冉返回办公桌旁,直接拉了他往沙发走:“你刚才又好凶,明天我给你煮点苦瓜汤吧,可以降火。” “小东西,火是被你挑起的,貌似跟苦瓜没关系吧。” “...” 午餐后,林沫冉老老实实的躺在沙发上翻看带过来的书,整个空间只听见偶尔翻纸张的声响,分心抬头向办公桌看去,心有灵犀般他也刚好抬头看向她,这种无声胜有声的静静陪伴,最是让人心醉了。 有人说这个世上哪有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在背后默默的替你背负了所有。 祁尊,这次换我来守护你吧。 邢心蕾的事,就让它终结在我的手里吧。 她暗暗的下了决心。 ** 下午四点,祁尊拉着她出了办公室,他刚好要去颜氏谈个合作项目,所以就提前把她送到了颜家,之后他去了颜氏企业。 孩子的周岁生日宴办的很低调,因为刘妙妍带着孩子回来后,燕安南和颜小玉假结婚的事情被暴露了,那场婚礼刘妙妍做了表姐的替身新娘,如今孩子都这么大了,比小玉的孩子要大八多个月,稍微动点脑子就能猜出,燕安南是婚前就跟这个女人搞上了,这俩表姐妹为同一个男人生了孩子,在豪门这个圈儿成了一大丑闻。 颜家老两口双双气病了,没办法小玉是颜家的独生女,刘妙妍是刘氏的独生女,对颜家老两口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经过商量,决定小玉的女儿姓颜,刘妙妍的儿子姓燕,让燕安南把刘妙妍两母子接回家去,不过燕安南就是不认,他只认自己的女儿。 但是如今这种情况,刘妙妍两母子也不能一直住在颜家了,所以颜氏老两口只好给刘妙妍买了别墅,安顿了两母子。 林沫冉去的时候,小玉正在和几个女佣吹气球,布置大厅,小家伙正在睡觉,所以她也加入了布置现场的队伍,她到没多久安可也带着两个小淘气提前来帮忙了,紧接着语琦也来了,挺着个大肚子,走路带风的样子,一点没把自己当成个孕妇,在她的脸上也看不出多少情绪。 说是低调,不过来参加小梦洁生日宴的人还是不少,小玉宴请的都是些有孩子的人,有的还带着好几个来捧场,这反而让林沫冉一下子有点无法融入的感觉。 小玉这完全是个无意之举,如今贵族圈儿里几乎都把她当成了笑柄,她想,都是做母亲的人,应该能体谅做母亲的心酸,所以她请的都是些有了孩子的贵妇,希望大家不要拿有色的眼睛来看待她的女儿,她想现在就给女儿打人脉基础。 第二百一十二章 :我们不急 宴会开始了,外面的礼物堆成了小山,可小家伙还翘着小屁屁趴在床上睡的香甜。 林沫冉蹲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越看越喜欢,这么小的手手,这么白嫩嫩的小脸蛋,眼睫毛可真长啊.. “看你半天没下楼,我还以为你也睡着了呢。”颜小玉推开小家伙的卧室门,就看见林沫冉趴在床边傻笑的样子,忍不住就有些心酸起来,沫冉跟祁尊的感情是有目共睹的,可是,上帝却迟迟不给他们一个孩子,看她眼里对梦洁流露出的喜爱之情,说实话,她真的愿意梦洁是沫冉生的就好了,那样沫冉和祁尊圆满了,梦洁也有一个圆满的家庭了,多好啊。 可是,上帝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开眼。 “她睡得好香啊,我真的不忍心打扰她。”林沫冉皱着眉头真的是疼到了心坎里,一直轻轻触摸着人家嫩嫩的小手手。 而小玉接下来的举动,差点没把林沫冉吓死过去。 只听她狮子一声吼:“颜梦洁!起床啦!现在睡觉晚上你想干嘛啊!” 林沫冉压低声音惊呼:“你要死啊!这么大声吼!吓着她了怎么办?” 小家伙竟然没被吓哭,她蠕动两下小脑袋,很淡定的睁开了黑溜溜的大眼睛,睁眼就看见了趴在床边的林沫冉,发现不是自己的妈妈,小嘴一扁顿时红了眼睛准备哭起来。 “嗨!”林沫冉对着她温柔的摇了摇手。 小家伙不理她,红着眼睛四处看,看见颜小玉后,立马收了准备哭的架势,爬起来张开小胳膊就要抱抱,奶声奶气的喊:“妈妈..” “呜呜..”林沫冉做委屈状,走过去靠在了颜小玉的肩头上:“干女儿嫌弃我,你没跟她交涉好吗?” 小家伙占有欲特别强烈,小手使劲推开她,不让她靠在妈妈身上。 颜小玉想了想,‘干妈’两个字多难听啊,而且小家伙也不会叫啊,于是指着沫冉,哄着孩子喊:“颜梦洁,叫姨姨,记住了,这位漂亮的小妞,以后就是你的姨母了,跟外面那些阿姨不一样哦,要叫姨姨。” 小家伙才不配合呢,挣扎着要下地跑。 楼下成了孩子们的乐园,佣人们招呼着孩子们,小玉的母亲热情的招待着贵妇们,小寿星一到场就热闹起来,安可的两个小宝贝,长的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简直就是展凌的缩小版,立马喊着妹妹,围了过来,整个气氛还算和谐。 只是这种和谐的气氛没维持多久,就被推开大厅走进来的一大一小破坏了。 刘妙妍一手提着礼物,一手牵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她勾着得体的笑嫣,不见半点尴尬之色,反而是小玉和颜母同时一僵。 颜母压低声音,神色里有些怒气:“管家怎么没拦住这丫头,今天是梦洁的周岁生日宴,不该过来啊。” 小玉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了拳头,微微颤抖的身子暴露了她此时的情绪非常不好。 她从小什么都让着刘妙妍,父母从小就叫她要照顾妹妹,她一直也是这么做的,跟燕安南的这段三角关系里,她做了最大的让步,她什么都可以让着她,孩子的姓氏她都做了让步,让自己的女儿成了私生女。 可是,这个女人的胃口太大了,似乎怎么都喂不饱。 她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选择今天这种日子带着孩子出现在家里,这是梦洁的生日宴啊! 这是想要提醒大家颜梦洁就是个私生女吗? 刘妙妍两母子一出现,贵妇们纷纷压低声音交头接耳起来,众人神色各异,虽然听不清大家议论什么,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 林沫冉和安可一左一右的走到了小玉的身旁,同时不着痕迹的握住了她的手。 贺语琦自己肚子里都怀着个私生子,本来她没多介意大家的眼神的,可是刘妙妍两母子的出现,终于让她的脸上有了点神色,她款款起身往大厅外走,经过刘妙妍身旁时,声音不小的笑道:“我还以为我的脸皮够厚呢,原来还有比我更厚的啊,我虽然肚子里也拖着个私生子,但至少那个男人干干净净,既不是姐夫,也不是妹夫,哎~看来今天,我也不该来,扫了大家的兴。” 语琦说完就走,她的嗓音清亮,几乎人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顿时贵妇们就对着刚进大厅的这对儿母子指指点点了,几乎都是嘲讽的神色。 颜母想要出声留语琦的,可是人家这举动明显是在帮小玉,希望刘妙妍能离开。 刘妙妍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拉着孩子走过来,还把小礼物塞进了孩子的小手里,温柔的冲着孩子说了声:“宁生乖,把礼物拿去送给梦洁妹妹吧。” 她这举动让颜母的脸色实在不好看了,还没让人看够笑话吗? 小玉几乎咬碎了牙齿,全身颤抖的越来越厉害了,一旁的小寿星戴着寿星帽,乖乖的坐在婴儿椅上,盯着插上蜡烛的巨型蛋糕,咿咿呀呀的想要吃,她低头看女儿的一瞬间,眼泪不争气的掉落在了地板上,她只能低头假装哄女儿,使劲把眼里的水雾憋回去。 就在这时,大厅的门砰地一声忽然被人一把推开了,门口的男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他神色阴冷,每一步都似踏着火焰。 所有人听见声响往门口看去。 呵呵!气氛更尴尬了。 来人是燕安南,看他这神色,似乎有好戏看了。 他的出现让刘妙妍僵了那么两秒,她今天来参加这个狗屁生日宴,是打算豁出去了,她儿子可没过什么周岁,她儿子姓燕又如何?燕安南不认,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儿子,爸爸也来给妹妹过生日了,叫爸爸..”女人僵了两秒后,弯腰抱起孩子就往燕安南面前走:“快,叫爸爸。” 孩子很听话,奶声奶气的喊道:“爸爸..” “不敢当。”燕安南停下脚步,淡淡的扫了眼她怀里的孩子,斜起一丝冷笑,说出口的话毫无情面:“刘小姐,这个孩子你真认为是我的吗?可是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碰过你,即便我被人下了药,或是喝醉了,但我不会糊涂到连自己的未婚妻都认错,因为我试过很多次了,也只让你表姐怀了梦洁,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做个dna化验,你觉得呢?” 他的一番话让现场安静了几秒后,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大了。“今天是我女儿过生日,我不想因为,也许是某个误会,闹得不愉快,刘小姐若是个知趣的人,还请自行离开吧,今天这样的日子,我不想动手。” 燕安南说完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他垂眸看向小玉和女儿时,眸光一片柔和:“宝贝,生日快乐,爸爸爱你。” “这就是白眼狼啊,这女人可是颜氏夫妇当亲身女儿的养大。” “就是,就是,真不要脸。” “多丢人啊,幸好今天只宴请了我们这些带孩子的来。” 燕安南那句dna化验,让刘妙妍整个人都僵住了,听着耳边众人丝毫不掩饰的议论声,还有燕安南对待那两母女的态度,刘妙妍抱着孩子连连后退,狼狈的转身出了大厅。 燕安南的态度,不亚于狠狠的甩了刘妙妍的巴掌,颜母盯着燕安南的那神色本来也是排斥的,但见女儿和孙女不被众人指指点点的议论了,也就随他们去了。 几乎都是拿着小礼物到场的,林沫冉的口袋里躺着张游乐场的产权书,都不知道如何掏出来,感觉有点太高调了,不太合适,悄悄塞进了小家伙的衣服里。 有孩子的地方就是热闹,大人们聊聊育儿经,孩子们吃吃喝喝,满屋子跑。 林沫冉坐在一旁挂着温柔的笑意,完全插不上话,有人认出了她是祁家少奶奶,难免会盘问两句,几乎都是问她跟祁尊什么时候带孩子之类的话题,她淡淡的回四个字,‘我们不急。’ 祁尊和小玉的父亲一起进来的,吵杂的环境中,他一眼便找到了她,以至于她落寞孤寂的身影立即映入了他的眼底。 祁尊只觉得心口被刺的一疼,他抬步直直的走向了她,忽略了身旁跟他打招呼攀交情的贵妇们,也忽视了燕安南的存在,走到她的面前,没等她开口,他便道歉,温言软语:“对不起,我应该陪你一起来的。” 林沫冉只觉得心口一酸:“没关系,没等多久。” “祁总和太太郎才女貌,感情还这么好,真是羡煞旁人啊。” “可不是嘛。” “祁总..” 这群少妇这样扯下去,估计又会问到孩子的问题上了,祁尊拿了两杯果汁,递给她一杯,然后拉上她,跟自己家似的往后花园走去:“找个安静的地方,过十分钟我们回家。” 他一来就走,不妥,现在跟颜氏有合作项目。 “好。” 远离了吵杂的大厅,祁尊把手中的果汁放在了围栏上,双手捧住她纤细的腰,把她放坐在了围栏上:“啊,你干什么?” 只听他慢条斯理的一句:“想感受一下仰头被吻的感觉。” 林沫冉噌的一下红了脸,小声提醒:“这里是别人家..” “我想吻你,在哪儿都一样。” 某少爷一贯的霸道,不可理喻。 坐在围栏上,她比他高了一点,这个角度接吻还是第一次,他仰起头来,眯着狭长的眼眸,轻轻贴上她的唇的样子,几乎让她忘了呼吸。 说十分钟回家,他也就在人家后花园各种花样的吻了她十分钟,然后双双回了家。 第二百一十三章 :食物中毒 跟颜氏签了份合作协议后,祁尊接下来特别忙,一出差就要好几天。 她本想抽这个时间去海滨市那三家残障人用品连锁店看看的,虽然请了人帮忙看店,她也不能做甩手大掌柜啊,都一个月没露过脸了,每天都是电话中了解店里的情况,缺什么货也是电话或者网上跟总部联系,款一打过去,总部自然会送货进店。 可是却没想,家里连番出了事。 自从她回来后,基本上都是她去超级百货大楼买菜给祁尊做午餐,下午会等祁尊一起下班,然后和他一起去超级百货大楼买菜,回家做饭,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平静又安宁的过着,冯姨常常玩笑着说‘少奶奶一回来就抢我的饭碗了,我这是要下岗了吗?’ 这是祁尊出差的第二天,中午冯姨高高兴兴的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菜,一般祁尊不在家,她都会拉着冯姨一起进餐的。 嗅了嗅色香味俱全的美味菜肴,她正准备食指大动,老宅张伯来电话了。 一向稳重的张伯,第一次情绪如此激动:“少奶奶,太好了,老爷子,他醒过来了,幸好你回来了,安排把老爷子接回家修养,每天家里孩子们吵闹,展凌说是外界的刺激,让老人的意识慢慢恢复过来了,真的是太好了...” “真的吗?爷爷醒过来了?爷爷真的醒过来了吗...”林沫冉刚拿在手里的筷子,接了这通电话后立即搁下了,起身就往餐厅外走:“张伯,我马上过来。” “少奶奶,是老爷子醒过来了吗?”冯姨也高兴的红了眼眶,急忙追了出来。 林沫冉边快步往大厅外走,边回头回了冯姨一句:“是啊!爷爷醒了!” “少奶奶,午餐都做好了,你吃了午餐我陪你一起过去啊。” “您先吃吧,我去老宅吃。” 上车后,想给祁尊打个电话告诉他这件喜事的,可是,现在是中午十二点,美国亚特兰大是子夜十二点吧,为了不吵他休息,给他发了条短信:‘尊哥哥,太好了,爷爷醒过来了,你忙完了早点回来。’ 信息发过去很久他没有回过来,应该是已经休息了。 老宅。 展凌带着几个权威专家已经给老爷子做了一番简单的检查,老人实在是太虚弱了,醒过来后说了几句话,就又睡着了。 林沫冉赶到的时候,几个专家正在争执着:“我觉得现在必须马上把老爷子移进医院去。” “我觉得问题不大了,老人家实在太虚弱了,最好是不要再移动了。” “不移去医院没办法做全面详细的检查啊!当时摔伤太严重了,老人年事已高,如果只是暂时性清醒怎么办?岂不是会错过最好的治疗时机,而且这边这么吵,根本不适合老人静养。” “好了,大家不要争了..”展凌给老人针灸完,边给银针消毒,边开了口:“不用移动了,老人在医院躺了一年半都没醒过来,回家才一个月就恢复了意识,多半就是这种孩子吵杂的环境刺激了老人的大脑神经。” 听展凌这样说,几个专家也就没有异议了。 林沫冉这才急忙插话:“爷爷真的没问题了吗?可是他怎么还在睡?” “人是醒过来了,可是身体太虚弱了,这个需要细心调养才行..”展凌想了想,语气有些沉重:“老人今后..可能无法站立行走了,进食也需要人伺候,他的手脚肌肉萎缩,没办法恢复成以前的状态了,也只是人醒过来了而已。” “好,我知道了,人醒过来了就好,醒过来了就好...” 展凌接着道:“老人刚恢复意识,语言功能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说话可能会吐字不清。” “嗯嗯,我知道了,这一年多真的辛苦你了展凌。” “不辛苦,我也是祁家人嘛,吃祁家饭长大的,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老人不能恢复成以前的状态了,虽然感到很遗憾,不过还是值得高兴的,专家都说这算是奇迹了。 正在这时展凌的手机响了,医院打过来的,他接起电话只‘喂’了一声,听电话那头紧张的汇报了什么事,他起身三两步出了房间,神色匆匆的离开了老宅。 老人睡了半个小时后,再次睁开了眼睛,他费力的转头看着围着床站着的一大圈儿人,最后眼神落在了林沫冉的身上。 林沫冉激动抓着老人的手,直冒眼泪,小心翼翼的出声:“爷爷,您醒了。” 老人开口有些艰难,吐字不清的唤了声:“冉冉..” 意识很清醒,认得出人来。 “老爷子,您总算是醒过来了..”张伯都忍不住抹眼泪了,喜极而泣。 “是啊,都睡了一年多了,可算是清醒了。”长期服务于老宅的一群人,都挺激动的。 这一个下午林沫冉都没离开过老人的房间,一直守在床边,一会儿问问老人要不要吃橘子,一会儿问问老人要不要喝点水,总之就是不想让老人再闭上眼睛了,不停的给老人说着话,讲她这一年多开店的经历,讲各种能想到的趣闻趣事。 屋外,孩子们很吵,看得出老人浑浊的双眼里满是疑惑,要不是刚恢复意识,说话有些困难,估计有一肚子疑问想要问。 她知道老人想要问什么,她真的感到好抱歉,考虑到老人刚醒过来,不想让他受到一丁点刺激,她吩咐老宅所有人,暂时不要告诉老人祁尊收养了这批孤儿的事情。 老人唯一未了的心愿,也就是想要抱上重孙子了,要是让老人知道,祁尊为了她,把祁家变成了孤儿院,以后不打算生孩了,老人绝对受不了这刺激的。 她得赶紧跟祁尊商量一下,把这群孩子安顿到别的地方去才行。 老人能醒过来对她来说,既开心又忧心,孩子的问题再次如一记重锤压在了她的心口上,压得她撕心裂肺,喘不过气来,刚好这两天老朋友如期而至,跟祁尊那么努力,似乎都是在白费力气。 就算她不停的给自己催眠:祁尊不在乎,祁尊不嫌弃,祁尊只要我,我和祁尊是夫妻,遇到问题我们要一起面对,一起解决。 可问题出现在她的身上,她能不急吗?她能自私的不顾一切吗? 她也想让自己没心没肺的活着,不就是不会生孩子吗?只要男人不嫌弃我就好了,日子舒舒坦坦的过着,这是老天对我的格外宠爱,我就是命好,咋滴! 显然做不到那么心安理得,她心里有多爱祁尊,就会有多亏欠,就会有多在乎他的亲人。 从老宅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帮忙给孩子们洗了澡,都睡下了她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一向活泼的胖司机难得安静异常,他几次从后视镜里往后座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沫冉见他这个样子,关心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什么事儿..”他急忙专心开车,紧抿上嘴巴,表情一点都不自然,一看就是那种直肠子,不会撒谎的人。 “哎..”林沫冉轻叹了口气,她心里也压着事儿,以为是人家的私事,也就没再多嘴问了。 回到家,屋里空荡荡的,以为冯姨是睡下了,她也没多想,回卧室洗了个澡,爬上床已经十二点半了。 这个时候祁尊那边应该是中午的十二点半,吃午餐的时间,掏出手机想给他拨一通电话,见他五点多的时候回了条短信过来,很祁尊化的简短四个字:‘我知道了。’ 七点多的时候又发了条信息:“我马上回来,乖乖在老宅待着,别到处乱跑。” 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爷爷醒了他应该很激动才对。 给他回了条短信过去:‘尊哥哥,老宅那么多孩子实在太吵了,会打扰到爷爷休息的,我们给孩子们重新安置个地方好不好?’ 等了好久不见他回信息,她猜测应该是在赶回来的飞机上了吧,差不多要十三个小时的飞机,明天下午一两点他应该就到家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起床了,打算随便吃点早餐去老宅。 进厨房,竟然没见冯姨准备早餐的忙碌身影。 现在都七点了,冯姨一般六点就会起床做早餐了,难得冯姨也会有睡过头的时候啊。 心想着,就让冯姨好好赖个床吧,早餐她来做吧。 可是在厨房找了一大圈,竟然一点食物都没有了!米缸里连一颗米都没有了!不光是这样,油盐酱醋,啥都用光了!整个厨房干净的就只剩锅碗瓢盆了! 敲了敲冯姨的卧室门,没人应声,推开门一看,床铺折叠的整齐,不见人影! 祁爷爷醒过来了,这对祁家人来说都挺高兴的,冯姨昨天下午没去老宅,难道今天一早就过去了?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呢? 她疑惑着出了门,立马有保镖迎了过来:“少奶奶,您要出去吗?” 呃,保镖又换陌生面孔了,虽然是礼貌用语,但面部表情太过严肃了点,而且齐刷刷的围过来了六个,比以往还多出来两个,都是陌生面孔,表情一个比一个严峻。 林沫冉被他们这架势吓了一跳,弱弱的问了句:“冯姨呢?” 听她这样问,六个人的表情均是一僵,其中一个犹豫了一下,恭敬的汇报道:“冯姨昨天下午死了。” 林沫冉愣在了当场,这个讯息无法消化,她觉得自己肯定是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什..什么?” “昨天中午,冯姨和我们两个兄弟吃完午餐,都食物中毒了,送去医院抢救,只抢救活了我们两个兄弟,冯姨的情况比较严重,没抢救过来。” 林沫冉身子猛地一晃,差点没站稳,被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及时扶住了,她实在无法消化这个讯息,这根本不可能的,什么叫食物中毒了? 耳边,保镖继续汇报道:“展凌昨天下午已经通知了冯姨的家属,尊少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了,这事儿少奶奶不用操心了,尊少自然会处理。” 另一个接话道:“少奶奶是要吃早餐吗?还是去老宅吃吧。” 第二百一十四章 :接二连三 “...冯姨..现在在哪儿?还在医院吗?” 猝不及防的得知这样的噩耗,林沫冉只觉得天旋地转,悲伤的不能自己,冯姨对她来说就像母亲一样的存在,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昨天还好好的,还说好久没给她做过好吃的了,又学了几个菜,要做给她吃。 “少奶奶还是去老宅吧,冯姨的家属昨天已经到了,尸体已经认领了。”保镖不卑不亢的回道,态度既恭敬又透着几分强硬。 “昨天的食物..到底怎么了?”昨天午餐时间要不是张伯的那个电话过来,她也会吃,到底是人蓄意而为,还是意外所致? “有机磷农药中毒,冯姨昨天买的菜有农药,少奶奶放心,已经在着手调查了。” 正在这时院门口吵吵闹闹、哭哭啼啼来了两男两女。 “有人在家吗?开门,快开门..” “我们是冯书芳的家属...” 六个保镖神色一凛,同时看向了院门口,其中一个走了过去:“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我妈死的可怜啊,她死的不明不白,呜呜~我们连主人家都没见着,你们就想这么打发我们走?你们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吗?呜呜呜~”其中一个穿着一般的年轻妇女,哭的悲恸不已,大有要撒泼的架势。 另一个更年轻一点的少妇也声泪俱下:“呜呜呜~我妈死的冤枉啊,她一个给人洗衣做饭的保姆,怎么主人没事儿,她中毒了呢?呜呜呜~” “昨天医院已经鉴定了,是有机磷农药中毒,是她买菜的问题,中毒的不止她一个,这可不是你们来闹事的地方!幸好主人有事不在家,若是吃了昨天她做的饭菜,出了什么事故,岂是你们负的起责的!”院门口的保镖耐心已经用尽了,冷冽的一声喝:“该给的补偿已经给你们了,马上离开这里!” “这位大哥,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我们只是来整理母亲的遗物的,主人家应该还有我们母亲的遗物没收,我们也是太伤心了,口不择言..”其中一个男人立马接话道。 眼看保镖就要掏枪了,林沫冉急忙走了过去,红着眼眶,出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应该是冯姨的两个儿子和儿媳妇,四个人一见她就更是哭的悲痛欲绝,两个男的看上去确实有些哀伤,两个女的怎么看都是雷声大雨点儿小。 把他们请进了屋,一进大厅这四人就停止了哭哭啼啼,瞪大眼睛四下看着屋内的奢华摆设。 林沫冉直接把人领到了冯姨的卧室,悲伤的看了眼里面折叠整齐的床铺。 这真的太突然了,冯姨怎么就没了呢? 直到现在她都还在恍惚中,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有些受不了的再次红了眼眶:“这是你们母亲的卧室,她的东西都在里面。” “好的,谢谢太太。” 林沫冉刚转身还没走几步,就听身后房间里传出冯姨的两个儿媳妇的对话声,言辞间满是嘲讽,哪有半点悲伤? “哎~难怪妈一个月难得去一次我家的,原来住在这么好的地方啊..” “可不是嘛!她跟小区里那群老太太讲,这家少奶奶多好多好,像她的亲闺女,还给她织毛衣,我还以为她能在人家家里安度晚年呢,哎~妈这人啊,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你俩臭娘们能不能少说两句屁话?妈都已经不在了,嘴下积点德吧..” “哟呵!我看这日子你是不想过了吧..” 林沫冉已经听不下去了,难怪冯姨有家都不想回的,这就是冯姨累死累活养大的儿子,娶的儿媳妇。 这四个人说是来收拾冯姨的遗物的,只怕是以为冯姨私下藏了多少钱吧,是来找冯姨的财产的吧。 “尊少给他们补偿了多少?” 保镖恭敬的回道:“一百万。” 林沫冉本来还想着给这四个人再补偿点的,此时只感到心寒,她冷淡的吩咐道:“收拾了冯姨的遗物,让他们马上离开。” “是。” 两个保镖立马就去了冯姨的卧室门口,一脸冷酷的督促四个人手脚麻利点,收拾了东西赶紧走人。 她听从安排去了老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管是意外还是什么原因,她相信祁尊肯定会调查清楚的。 去老宅的路上,车内坐着四个保镖,开车的小胖司机换成了高壮的汉子,副驾驶座上坐着个保镖,她坐在后座中间的位置,一左一右坐着保镖。 远在千里之外的他这样的安排,想必昨天听见汇报肯定吓得不轻,要不是张伯的那通电话打得及时,估计她也就陪着冯姨去了。 蔬菜上有农药不奇怪,世界这么大,发生这种食物中毒的事情也不是稀奇事儿,她希望,这只是个意外吧。 *** 下午两点半,机场vip贵宾通道,展跃早已带人等候在那儿多时了。 祁尊一身笔挺的纯白色西服打扮,戴了副大框墨镜,看不清墨镜后那双阴鸷骇人的双眼,总之大少爷这副阴郁到了极点神色他们是很久没有见识过了。 上车后,展跃急忙出声汇报今早调查的情况:“菜市场的监控调出来了,冯姨去过的那几个菜摊的摊主也细细的调查过了,买菜十几年,都是统一的进货渠道,不存在问题...但是,菜市场门口有很多小摊贩,这些蔬菜都是他们自家地里种出来的,问题多半出在这儿,可是外面门口没有监控,这个查起来很难,门口的小摊贩流动性很大,我昨天抓了五六个,可是,冯姨的两个儿子一报案,警察介入了,人统统被警方带走了。” 说到这儿,展跃就气的咬牙切齿:“昨天a市十五个人发生了食物中毒的情况,我们家三个,死了一个,别人家十二个,死了两个大人两个孩子,死的五个人,都是体质较弱的,情况跟冯姨一样....” “我们祁家的事,什么时候需要麻烦警方了?”祁尊忽然出声,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她险些丧命,你是想告诉我,这只是一场意外?” 那不然呢?这么多家都出事了,豆芽菜完好无损好不好,你比出了事的人家还要气愤,想干啥啊? 展跃烦躁的搔了搔头,硬着头皮顶嘴道:“我说爷,说不定,还真是你想多了呢?咱现在也没招谁惹谁啊,楚逸凡是杀手组织里的头目,他要是动手的话,绝对是真/枪实弹的跟咱们干,不会搞这些阴招啊,他也不会对豆芽菜动手吧,再说了,你老婆那和平主义的性格,就更不可能跟谁结仇了...” 展跃越说越小声,抬眼一瞥祁尊,仅仅一个侧颜,冷沉骇人,一看他这神色就知道他肯定是又起了歹念了,只要是关系到林沫冉的安慰,他绝对会宁可错杀不会放过。 车内死寂数秒,他再次出声,语气清冽华丽,只是说出的话实在冷硬:“三天时间,给我查出周边所有小摊贩。” “好吧..”展跃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查这些小摊贩绝对比大海捞针还要难,那简直就是一群打游击战的游击队员,今天城东,明天城西,哪有空子哪里钻,总之不被城管抓住就好了,一大早街上甚至还有推着小三轮儿买菜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都上新闻,估计就是想抓也抓不着了,真特么搞事情啊~ 祁尊直接回了老宅,远远的就见院门口女人纤细的身影立在大树下,腿边围着几个四五岁大孩子。 这幅画面让祁尊摘了脸上的墨镜,盯着树下的人,他低沉出声:“停车。” 展跃停了车,等他下车后,识趣的打转方向盘离开了。 看着走过来的人,林沫冉急忙招手,四个孩子似乎有点怕祁尊,直往她身后躲,听大一点的孩子说,祁尊让他们给他喊爸爸,这让林沫冉心酸的无法自拔,也许是他冷冷冰冰的并不像个父亲,所以并没有孩子这么叫过他,倒是给林沫冉叫姐姐叫得欢。 “你回来..啦..” 林沫冉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他一把扯进了怀里,她挣扎了一下:“孩子们在看呢..” 她的眼睛有些红肿,一看就是哭过了,回来才一个来月,就出了这种事情,一定很伤心。 祁尊收紧了胳膊,闭上了眼睛,昨晚在电话中听下面的人汇报了情况,他便再也没办法入睡了,一早丢下约好的客户就往家里赶。 这次事件,真的是无良小摊贩造成的?这样的好运气,沫冉能经历几次? 显然,他是不可能就这么了事的。 “不要担心了,哪有那么多阴谋啊,以后买菜,就在我们家超市买好了。”林沫冉听着他剧烈的心跳,轻柔的说着,手不自觉的搂紧了他的腰:“进去看看爷爷吧,他一定很想你了,冯姨和两个保镖食物中毒的事,没让爷爷知道,还有...这群孩子的事情,爷爷可能知道了,你好好跟爷爷说,可千万不要再刺激他了。” 松开她,祁尊唇角勾起点弧度,看上去表情有点温和,实际上林沫冉没看出他的真实情绪来,在她额角印下一吻,夸道:“你是老头的小福星,回来他就醒了。” 但愿吧。 林沫冉只是温柔的看着他笑,压下了心里的酸涩,没有接话。 已经有人进屋通报了老头,祁尊回来了。 老头今早上得知了家里这批孤儿的事情,一直再问祁尊什么时候回来。 祁尊独自进了老头的卧室,门一关上,就听床上的人口齿不是很清的吐出两个字:“跪下!” 等待他的事情还真是接二两三。 第二百一十五章:这般局面 “跪下!” 祁尊边向床边走过去,边脱了纯白色的西装外套,随手往床尾凳上一丢,然后姿态淡然的双膝跪了下去,他微微低着头,惊为天人的一张脸上毫无表情。 病床上的老人,骨瘦嶙峋,双眼浑浊,手背上还挂着点滴,整个人看上去就只剩下半口气的样子,可依然有着严厉的气势,他直视着跪在床边的祁尊,因为情绪激动,全身颤抖起来,艰难的从口中再次吐出两个字来:“解释..” 这是要这群孩子的解释,祁尊了然的笑了下,笑容惨淡,透着几分哀伤,他云淡风轻的开口道:“他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跟沫冉很像,他们都残缺不全,跟沫冉..也很像..”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悠然抬起头来,直视老人的双眼,接着语气轻柔的说道:“爱屋及乌,我想给他们一个家..” 老人颤抖的更厉害了,十分艰难的抬起枯树枝似的右手,指着跪在床边的人,他整个头部都在抖动,半天才从不停哆嗦的嘴唇里发出两个字来:“混账..” 祁尊了然,听说当年父亲和母亲是从小订的娃娃亲,后来父亲看上了别的女人,想悔了这桩婚事,老头一向信守承诺,坚决不同意父亲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后来父亲干脆也就不结婚了,为了气老头,就世界各地的收养孤儿,都是一两岁的孩子,家里的孤儿越来越多,把老头气的吐了血,最后父亲被逼无奈,还是娶了母亲,后来就有了他,不过父亲收养孤儿的举动一直没停过,也许是不甘,也许是发泄吧,所以祁家就有了这么大一批陪着他一起长大的人,也因为手里有这么一批人力,就导致了他无所顾忌的踏上了黑/道,让祁家沾了黑,这一切似乎都是注定好的。 如今他为了不能生育的沫冉,也做了父亲一样的事情,只不过他比父亲要更狠绝一点,为了堵上所有祁家人的嘴,他收养的全都是残障儿,目的是,他不想再听见半点关于沫冉不能生育的话题,她是他祁尊的妻子,任何人没有给她压力的权利,更没有排斥她的权利。 他的这个举动很成功,了解他的人统统都闭了嘴,只是,他没想到老头还能醒过来,忧喜参半... 床上的人已经气得脸色发青,喘息的声音就像破风箱似的,呼吸都困难了,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像是在消耗生命:“弄走..” 祁尊轻轻闭了下双眼,再度睁开,寡淡的神情透着几分凉薄,他淡声问:“他们不健全,可他们有错吗?” “他们没有错..”他自答,清冽的嗓音又低沉下去了几分:“她是您钦点的孙媳妇,您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还请您从一而终的..肯定她。” 他浅淡的笑笑,接着道:“曾经我排斥这段婚姻,因为从小看见父母过的并不快乐,他们的不快乐是您一手造成的,而您又执迷不悟的插手了我的婚姻,为此,我一直很气愤,不过,我发现我比父母要幸运,沫冉是我这一生中最好的运气,我请求您不要破坏了我的好运气。” “咳咳咳咳...”他的一番话,让床上的人几乎喘息不能,剧烈的咳嗽起来,老人浑浊的双眼溢出两串泪来,悲愤的扬手拍着床沿,口齿不清的重复两个字:“报应..报应..报应..” 卧室门口。 林沫冉准备敲门进去,却被张伯伸手挡住了:“少奶奶,让老爷子和少爷单独谈谈吧。” “尊哥哥进去这么久了,我想进去看看..”她实在不放心,祁爷爷刚醒过来,不要受到刺激出什么事了,也不想祁爷爷为难祁尊。 张伯继续伸着一只胳膊挡在她的身前,语气不卑不亢:“少奶奶不必担心,少爷虽然倔强了点,但是个知轻重的人,从小到大少爷和老爷子难得心平气和的交一次心,不会有事的。” 张伯不让她进去,应该是爷爷下了命令,想跟祁尊单独谈谈。 这两天爷爷醒了,看着她的眼神虽然还是如以往一样的慈爱,但是这种慈爱多了丝忧伤,让她嗅出了些许隔阂来,她知道是因为不能给祁尊生儿育女的原因造成的隔阂。 在老人的面前她愧疚的无法呼吸,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只能反复的给自己打气,‘我和祁尊是夫妻,遇到事情,我要和他一起面对,一起解决,不能再像上次一样了,伤了彼此。’ 她心底对老人还有更大的一个愧疚,她间接性的害死了邢心蕾,老人偷偷买了意外险,是做好了让邢心蕾伤害泄愤的打算的,想要让她好好的生活下去的,这件事情她和张伯还没敢让祁爷爷知道,早上祁爷爷问起祁新,张伯说出国了,老人以为是安顿好了她,所以就没多问了。 她是真的欠了祁家的命了,这辈子都换不清了,自己不能生育,还害死了祁新.. 老人的心思她是最能理解的,咱们中国是个传统大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祁家三代单传,不能到了祁尊这一代就断了啊,祁家所有的希望都肩负在祁尊一人的身上了,他真的太累了,而她如今是他扛在肩上最大的累赘。 可不可以让他喘口气? 林沫冉也不想为难张伯,她低下头去,眼泪瞬间决了堤,吧嗒吧嗒的往地上滴,这些事情她怎么能让祁尊独自面对呢? 几乎想也没想,屈膝跪在了卧室的门口。 她这举动,张伯顿时手慌脚乱了,急忙弯腰去扶她的胳膊:“少奶奶,你这是做什么啊?快起来,地上凉,你身子本来就弱,不要受寒了,赶快起来...” 林沫冉听也不听,只是低头跪着,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地板上滴,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能怎么做才好,爷爷想要找祁尊谈什么,她很清楚,而祁尊所面临的压力,她更是清楚,一时间心疼的不能自己。 “哎..” 张伯长叹了口气,神色间满是忧郁,见她不起来,只能转身去楼下,泡了两杯茶端上楼来,抬手敲了敲卧室的门,然后推开走了进去。 却没想到卧室里也是这样一番景象,心有灵犀般,一个跪在屋内,一个跪在门外。卧室门推开的一瞬间,祁尊跪在床边的笔直背影和床上老人泪流满面的绝望神情,立即落入了林沫冉的眼中,她抬手一把捂住了口鼻,满手心都是眼里的水,心口钝痛的快要吸不进去氧气,感觉每根骨头都在碎裂般的疼痛。 她不停的想,要是当年祁爷爷没有把她领到祁家来该有多好啊,就不会有今天这种局面了,祁尊或许会更加精彩的活着,林沫冉也会有不一样的人生经历,祁爷爷也能安度晚年。 要是没有她,或许如今祁尊的孩子都很大了吧。 可是,生命中若是没有祁尊,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呢?她真的想不出任何一种未来,那或许根本就没有未来。 张伯端着两杯茶进去,想要开口劝点什么,见老人闭上了满是泪水的双眼,也不叫祁尊起来,门口跪着的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张伯只好把茶杯轻轻放在了一旁的小桌子上,不声不响的退了出去。 他想了想,这个时候能打破这种僵局的估计只有展凌了,于是走到偏僻处,掏手机偷偷的给展凌拨了个电话: 电话接听迅速,展凌的语气有些急:“张伯,怎么了?药水打完了吗?” “药水还多着..”张伯略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道:“我打电话是想询问一下少奶奶的身体情况。” 展凌沉默了几秒,说道:“她的身体本来就瘦弱,这个需要长期调理才行,急不来,还好她能积极的面对自身的问题了,这一年多没断过药,身体各方面调理的还不错,我准备给她换药方了...” “你只要告诉我,少奶奶能不能治好吧..”张伯打断了展凌的话,问的十分直白。 这次展凌沉默的更久了,半天才出声:“虽然我是医生,但我无法给您确定的答案,我只能说,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他的这番话让张伯的神色更加沉重了,比他沉默的时间还要久,漫长之后,叹息道:“你现在在哪里?” “在医院,准备一小时后过来给老头拔针..” “你现在马上过来吧,少爷回来了,这会儿一个跪在老爷子的床边,一个跪在卧室门口..哎..”张伯想了想立马补充一句:“你过来给老爷子说,少奶奶的身体调理的不错,能怀上。” “..好,我马上来。” 张伯的意思展凌自然是明白的,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祁尊把老宅变成了孤儿院,这举动几乎惊动了整个a市,他对沫冉的这份执着让他们如今看见沫冉,连同情可怜的眼神都不敢有,他用他的方式,把这个女人包裹的滴水不漏,如今老爷子醒了,他俩面临的压力也来了,以老爷子的传统思想,是根本不可能接受祁尊和沫冉不生孩子的。 差不多十几分钟展凌就赶过来了,从医院过来还是有那么远的距离的,最快也要二十四五分钟,展大医生这又是一路飙车过来的。 祁尊和林沫冉,一个金贵,一个娇贵,他是担心这两人不要跪太久了。 哎!明天又得交罚单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我来就好 展凌从医院赶过来,身上的白大褂都忘记脱了,上楼就见跪在卧室门口的单薄身影。 他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也没打扰跪着的人,抬手敲门走了进去。 卧室里安静异常,这气氛压抑的展凌都有些透不过气来,这两爷孙也是够倔强的,一个躺在床上闭目假寐,一个直挺挺的跪在床边,似乎谁也不肯让步。 他擦着祁尊身边走了过去,给老头换了一瓶药水,轻咳了两声,开口道:“祁爷,今天感觉怎么样?胃肠道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老头轻轻摇了下头,眼皮都懒得睁开。 展凌瞥了眼祁尊,长叹了口气,对着老人说道:“祁爷,您这是干什么呢?怎么一醒过来就收拾人呢?是因为这群孩子太吵了吗?还是因为..尊和沫冉的事?” 老头总算是愿意睁开眼睛了,眼神严厉的直视着展凌,艰难的出声道:“丫头,怎么样..” “沫冉的身体啊,您放心吧,我给她开的药,她已经坚持吃了一年多了,身体调理的还不错,再继续吃一段时间,应该就没问题了..” 老头很激动,急切的从嘴里发出两个字:“-能-怀?” 这问题让展凌在脑袋里快速的转了几个弯,如果说能怀的话,老头肯定又会天天盼着沫冉怀上,这样会给她造成很大的压力。 他心念一闪,回道:“能怀,不过,需要好好调理个两三年的时间。” 老头如今这个样子如果调理的好的话,最多也就能活个两三年的光阴,所以他也就这么说了。 只是,他没想到老头竟然敏锐的察觉出了他的用意。 老头抬起枯瘦无力的手敲打着胸口,拼命的喘息,展凌急忙把一旁的氧气罩拿过来,准备给他戴上,却被他费力的拍开了,憋了半天的力气,终于费力的从嗓子眼儿里发出一段比较长的话来:“是老子,只能活..两三年了吧..” “您想多了,怎么会呢,您当过兵,身体底子好,稍微调理一下就好了...” 不善于撒谎的展大医生,僵着语气解释着,再次瞥了眼祁尊,只见他眉睫低顺,本来面色无波的,忽然眉头一皱,脸色发沉起来, “放屁..”老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张伯和展凌万万没想到的是,本来这是一个善意的举动,却因为展凌这个善意的谎言没有成功,反而让老头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就更加急切的想要看见祁家留个后才能安心。 “出去。”祁尊忽然眼眸一抬,也出了声,语气和眼神都透着丝丝寒意。 展凌表情一僵,貌似自己越帮越忙了,本来还想说两句什么来补救的,可是这两爷孙可都不是好糊弄的主啊,只能长叹口气,闭了嘴。 卧室里再度安静下来,老头就是不叫祁尊起来,因为先前张伯开卧室门的时候,从他的方位刚好看见那丫头也跪在门口,那丫头看见祁尊跪在屋内,以对那她的了解,老头就耍了这样一个心理战术,他知道想要劝自己这个混账孙子改变心意几乎不可能,那么,只能从这个丫头着手了,丫头一句劝,估计能顶他千百句。 祁尊背对着门口,他是完全不知道沫冉也陪着他跪着,若是知道岂会让老头耍这种心眼儿?早站起来就走了,估计心一狠,除非参见老头的葬礼,以后再也不会让沫冉来老宅了。 但他知道不能这么做,沫冉一向孝顺,她会自责会愧疚。 这一跪,从三点多一直跪到了吃晚餐的时间,卧室里还是这么僵持着,白姨伺候老爷子吃了饭,看老爷子这个样子,就是诚心想要体罚少爷的,白姨也不敢多嘴,收拾了餐具低着头就出去了。 门口跪着的人儿也一动不动的两三个小时了,跪的脸色发白,额头上都冒冷汗了。 白姨看着实在心疼,想要去拉一把吧,但一看这丫头背脊挺得直直的,跟少爷一个倔强法,是绝对不会听劝的,再加上,明明老爷子躺床上刚好能看见门口跪着的人,这关门开门进进出出的,老头都没做声,就让小两口这么跪着,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实在不好多嘴说什么。 整个老宅变得异常压抑起来,几个保姆把一大群孩子引到了后山果园里玩儿去了,张伯安排人把以前祁新住过的别墅收拾了一下,准备把孩子们以后移到这边来住, 所有人都闷不吭声的忙碌起来,一直忙到了天黑,总算是把主宅这边孩子们的床铺都移到了果园的这栋别墅里。 不知不觉都九点多了,张伯上楼准备伺候老头去洗漱,却没想卧室门口的人儿还是跪在那儿,想必卧室里的情况也是一样,这让张伯想起了当年来,祁尊的父亲大婚在即,却有了别的女人,一直在折腾,想悔了这桩婚约,最后把老爷子气躺在了病床上,也是这么罚祁尊的父亲在病床边跪了一夜,谁也不肯让步,老爷子气吐了血,祁尊的父亲才低了头,同意了那桩婚事。 其实那个时候太太已经怀上了祁尊,祁尊的父亲算是移情别恋了,老爷子原则性又那么强,能不气病倒吗?在老人眼里,那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的行为,根本就不配做他的儿子。 可是如今,少爷这情况就更复杂了,少奶奶一直无法生育,祁尊又是祁家的独苗,老人能不着急吗?少爷还效仿他的父亲搞了一批孤儿养在家里,这算是彻底刺激到老爷子了。 这一次,少爷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低头的,如今时代不同了,现代的年轻人接受的事物不一样了,估计少爷就是气死老头,也不会做出任何妥协的。 从下午两三点就跪在了那里,算算时间已经六个多小时了,张伯急忙走了过去,看了眼跪在门口的人,脸色已经惨白如纸了,双眼红肿,这会儿倒是没哭了,只是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小巧的脸蛋往地板上滴,看她细胳膊细腿的,再这么跪下去可不要把腿跪出毛病来了。 张伯知道祁尊不起来,这丫头肯定是拉不起来的,她就这么不声不响的陪着少爷跪着,估计里面的人压根儿就不知道吧。 于是张伯耍了点小心思,这次他没敲门,轻轻把门拧开,然后声音不大不小的对着门口的人儿劝了句:“少奶奶,快起来吧,下午饭都没吃,起来吃点东西喝点水吧..” 果然,跪在床边的人猛然回头,就见门口端端正正跪着的人儿,几乎没有一秒的犹豫他便起了身,没给床上的人一眼,也不顾自己腿部的不适,步伐微微踉跄,几步就走到了门口,张伯差点闪躲不及。 只见他弯腰半蹲下,抬手轻轻擦拭她脸蛋上的汗珠,低沉一句:“怎么这么傻?” “陪你一起傻啊..”林沫冉看着他笑的灿烂,眼泪却瞬间失去了管制,哽咽着吐出句:“我们是夫妻啊..” 眼泪模糊了眼前的人,她看不清他的表情,隐隐看见他唇角勾起一点温柔的笑意,紧接着腰部被一搂,打横抱起了她,几乎麻木到已经失去了知觉的双腿,突然的舒展顿时酸痛难忍,额头上冒出了更多的冷汗来。 她跪着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每年的除夕夜,在寺庙的槐花树下,祁尊跪一夜守着母亲,他是心里有多疼才能做到身体的毫无知觉呢? 那应该是心痛的极限才能做到的吧,就像她一样,就是陪着他跪断了双腿,她都不会觉得有心口疼。 他步伐沉稳,被他一路抱下了楼,一群老宅做事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语气:“少爷,少奶奶,饭菜热了好几次了,赶紧吃点东西吧..” “少爷,少奶奶的药...” 祁尊抱着怀里的人,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厅,司机立马小跑去后院把车开了出来,祁尊只是一个冷淡的眼神,司机立马下了车,把驾驶座让给了他。 他把她放进了车里,俯身帮她系好安全带后,忽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温柔的一个吻,轻轻的碰触,就像她是易碎的陶瓷娃娃,这个短暂而温柔的吻,让她品出了无尽的疼惜,就听他温言软语一句:“沫冉,这次表现不错,可以打一分..” 她哽咽着笑道:“还有九十九分哪去了..” 他掐掐她的脸,眼神温柔的勾魂摄魄,唇角有点笑容,喃喃低语道:“你只需要做出一分的努力,剩下的九十九分,我来就好。” 她感觉泪腺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不知道是心疼的泪水多一点,还是感动的泪水多一点,这个男人总能让她心动到无法自拔。 在祁尊上车准备离开的时候,司机急忙递了一包东西给祁尊,祁尊睨了眼袋子,吃的喝的都有,他冲着这名懂事的手下勾了下唇角,薄唇轻启,华丽丽的冒出句:“谢了。” 他这句明显让这位司机兼保镖的壮汉愣了好久,惊的半天回不过魂儿来。 这人是尊少吗? 他他..说了啥? 林沫冉也被惊到了,惊的都忘记了悲伤,第一次见他对自己的手下这么客气了。 车子已经开出了院门儿,林沫冉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眼,就见呆愣在那儿的黑衣墨镜哥,一把摘掉了墨镜,瞪着车屁股,使劲儿抓着头皮。 她惊讶的反应让祁尊觉得有些好笑,把食品袋子递给了她:“赶紧吃点东西。” “好..”她打开袋子,是白姨做的寿司,还有两杯果汁,往自己嘴里塞之前,先递到了他的嘴边。 祁尊微微皱眉,一向讲究的他,估计是有点不习惯边开车边吃东西,不过还是张嘴咬了一口,林沫冉转手就吃了他吃剩下的,然后继续给他喂食,她这个再自然不过的举动,让某少爷直接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半山腰上,倾身情不自禁的擒住了她的唇。 彼此沉陷下去,抚慰着彼此的心灵,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只想吻个够,把什么事都暂时抛诸在脑后,只想能幸福一秒是一秒。 第二百一十七章 :尊少圣旨 次日。 a市又发生了食物中毒的事件,死了六个人,这次事件大了,直接轰动了中/央,引起了食品安全的高度重视。 而死的这六个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卖菜的小商小贩,所以有人传言是祁尊出手了,但警方介入调查,都是吃了自家种植的蔬菜,有机磷农药中毒而死。 一时间整个a市,城管严厉管制小商小贩,弄得人心惶惶。 清晨。 祁尊的事情没有处理完,又要飞国外了,坚决要带林沫冉一同去,飞机票都买好了。 可以想象,以祁大少爷睿智多疑的性格,怎么可能把林沫冉独自放在家里,他是绝对不放心让沫冉再去照顾老头的。 可是呢,林沫冉的想法又不一样了,昨晚她和祁尊就那样走了,肯定把老人气的够呛,老人刚醒过来,要是出什么状况了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又加上因为邢心蕾的意外,她的内心一直是愧疚的状态。 于是一大早两夫妻闹起了小矛盾。 祁尊一向强硬惯了,直接从衣帽间取出一套林沫冉外出的衣裤,往她面前一丢,两个字:“换上。” 林沫冉光溜着身子,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只露出两条白皙的胳膊和圆润的肩头,给他的回应是,小脸往窗户边一扭,不跟他讲道理,因为道理对祁大少爷来说往往行不通,也不跟他争吵,因为跟他身材悬殊太大了,脑海里无预警的就冒出了那次被他打屁股的画面来,若是把这大少爷弄生气了打不过他。 僵持了一分钟左右.. “听话。”某少爷已经是憋着性子了,弯腰半跪在床上,把她的脸强硬的扭回来,眼神与她平视:“最多一个礼拜就回来了。” 虽然是商量的语气,却是不容她拒绝的气势。 林沫冉叹了口气,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试图用温柔的姿态软化他,冲他甜甜的笑道:“尊哥哥,你这是在让我当逃兵吗?可是,爷爷又不是敌人,他是我们唯一的亲人了,他的身体不好,本来就很着急,我们这么做只会让他更着急的,你放心吧,爷爷还能对我怎么样呢?最多也就让我劝你接受代理孕母的事情,这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的,其实...这也是我的意思,尊哥哥,要不我们...” “林沫冉,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祁尊抬手压住了她的唇,制止了她的话,盯着她的视线微沉,有了点慑人的光芒,他直起身,丢下句:“照顾好自己。” 貌似是生气了,头也不回的出了卧室。 十年,人的一生又有几个十年可以消耗呢? 要是十年后,还是没有治好我,你是希望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淡然了吗? 可是,我真的可以假装不知道你的用意吗? 林沫冉吸了吸发酸的鼻子,一想到又要分开七天,有些失落,其实她只是想他在外拼搏的时候,她能打理好家里,照顾好老人,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而已,她真的最不喜欢的就是分离了。 套上衣服下床,急忙跑到落地窗边,刚好看见他准备上车的背影,他拉开车门后,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她热切的目光了,回过头往二楼的落地窗看了过来,隔着距离与她对视了良久,手下走过来提醒了他一句,他才弯身上了车。 林沫冉冲他使劲儿挥着手,一直目送他的车消失在了视野里,她才若有所失的收回视线。 给老宅拨了通电话,是白姨接听的,果然不出她所料,昨晚祁尊抱着她离开后,祁爷爷直接气晕过去了,展凌昨晚又守了老人一夜,还好现在没事了。 想起昨晚祁尊把车停在半山腰上,吻到动情时,正在扒她的衣服,迎面车头灯一闪,来了一辆车,经过祁尊的车旁时,响了声喇叭,也没停下来直接窜了过去。 祁尊的动作微微僵了下,接着继续温柔的吻着她,只是动作褪去了欲/望,帮她拉好了衣服。 她当时心里就慌了,心想,这个时候还往老宅跑的人,应该只有展凌了,刚才肯定把爷爷气到了,她想要返回去,祁尊说没事,展凌去了老头死不了,不容她反对,强硬的开车把她送回了家。 匆匆忙忙洗漱好,她正准备去老宅,小玉带着孩子看她来了。 “你昨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小玉戴着副浅紫色的大框眼镜,贵少妇的打扮,手里拉着萌宝,进门儿就是气势汹汹的询问:“听说冯姨食物中毒了,你知道把我吓成什么样吗?我以为你..” 说起这事儿林沫冉就难受的无以言语,这么大的屋子里,以后再也听不见冯姨关切的声音了,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幸运有多值得高兴。 “我没事,对不起啊,我昨天在老宅,手机调了静音,没听见电话响..”她走过去拉着小家伙的手,弯腰冲着她眨眨眼睛:“梦洁,叫姨姨。” 小家伙今天心情看上去不错,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奶味儿十足的开了口:“姨姨..” “梦洁好乖啊,吃早餐了吗?”林沫冉直起身拉了小家伙的另一只手,冯姨走的突然,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了,她也没什么心思做饭,于是提议道:“还没吃早餐吧,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小玉站在大厅中央,也没有落座的意思,把屋子里扫了眼,叹息道:“我就是过来接你去我家吃早餐的,奉尊少爷的旨意,叫我多过来陪陪你,二十分钟前才我挂他的电话呢,他还想买了我家的老厨师,我想啊,他出差期间,干脆你住我家得了。” “啊?”林沫冉有些无语,不过心里涌出一股甜腻味儿来。 “啊个屁啊,快走吧,餐桌上就等你了。” “可是..” 小玉拽着她就往门外走:“不要可是啦,你要去老宅照顾祁爷爷对不对?反正我也准备去看望一下老人家,待会儿跟你一起去吧。” “...”林沫冉感到十分无奈,没想到祁尊会把小玉搬过来。 只是她如今身后跟着六个保镖,这么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人家家里,哪里像是去做客的啊,这简直就像是去打劫的吧。 她坐了小玉的车,其中两个保镖根本不经过商量就自行开了后座的车门,神情冷肃的坐在了后座,其余四个自然是开着车跟在后面了。 “那个,我是去别人家里做客,你们能不要跟这么紧吗?”林沫冉捂着发疼的额头,试图商量。 后座两人异口同声的回道:“抱歉少奶奶,这是尊少的吩咐。” “好啦,你就不要为难他们了。”小玉发动车辆,也有些无语。 颜小玉和保镖的车刚驶出桃苑居,没有发现有一辆废旧摩托隔着一段距离,跟了他们一路,摩托车上的人戴着头盔,看不清长相,看体态是个中等身材的年轻男人,因为相隔的距离有点远,并不像是跟踪,路上车辆又多,以至于几个保镖也没有发现这辆摩托车的存在。 只是,林沫冉没有想到,到颜家就发生了一点小状况。 颜家的餐桌上,气氛有点沉闷,刘妙妍也在,只是没有看见她的孩子,吃完早餐后,小玉把女儿交给了颜母,坚持要陪着她一起去老宅,她怎么拒绝都无效,真不知道祁尊用了什么方法,让小玉这么执着的。 小玉被小家伙弄了一身油渍,回屋换衣服的时候,小梦洁哭着吵着要找妈妈,于是林沫冉就从颜母的手中把哭闹的小家伙接了过来,打算带着小家伙一起去老宅。 她知道小玉不带女儿跟她一起去老宅的用意,是怕祁爷爷不舒服会给她压力。 把小家伙从外婆手中接过来后,没想到小家伙哭的更厉害了,估计是因为跟她不熟的原因。 她抱在怀里边哄着边快速的往小玉的那栋别墅走:“梦洁乖,我们去找妈妈,不哭不哭啊..” “抱的姿势不对啊,你那样抱她会不舒服的,肯定会哭啦。” 闻言,林沫冉回头一看,刘妙妍笑容可掬的走了过来。 说实话,对这个女人她实在没有半点好感,也不想跟她套近乎,几个保镖没有跟进来,不然这个女人也不敢靠近她。 刘妙妍神色淡然,看着她抱孩子的姿势,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祁少奶奶,看你这抱孩子的姿势就知道,你跟尊少带孩子估计还得有几年呢。” “呵呵..是嘛。”林沫冉冷淡的回了她一句,轻轻拍着小家伙的背,边哄着边顺着花园小径往小玉的别墅走:“乖,不哭不哭啊,我们去找妈妈。” “你要一只胳膊放在她的小屁屁下面,一只手搂着她的背,这样抱才对。”女人热情的提醒一句,忽然一拍孩子放在她肩膀上的小手,尖叫一声:“啊!有蜜蜂!” 女人话音刚落下,只听孩子哭得更大声了,林沫冉顿时吓坏了,急忙查看孩子:“怎么了梦洁?哪儿呢?蜜蜂在哪儿呢?” “她的手被蜜蜂蛰了!天啊!你没看见吗?”女人一把就从她的手里把孩子接了过去,抱坐在一旁的花台上,拾起孩子的小手不停的吹着:“乖,梦洁不哭,小姨看看..” 林沫冉这才看见,孩子的小手背上果然有一块红了起来,肉里面有一个小黑刺,确实是被蜜蜂蛰到了,顿时把她心疼坏了,小家伙哭的这么厉害,肯定好疼的,没有带孩子经验的她慌的眼泪都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她才抱在手里三分钟不到,就让孩子被蜜蜂蛰了,自责的恨不得一头撞死自己。 “快去叫她外婆找个镊子来,要赶紧把蜜蜂留在皮肤里的尾针取出来,会越钻越深的,马上去医院冲洗消毒,不然孩子的手会肿很大。”刘妙妍用手指挤着孩子小手背上被蜜蜂蛰过的地方,神情焦急的吩咐着,把孩子抱在怀里疼惜的哄着:“梦洁乖乖,不哭不哭,很快就不疼了,乖乖..” 林沫冉一时急慌了神,转身就往屋里跑,刚跑到门口,忽然一个激灵惊醒了她。 这个女人跟小玉给同一个男人生了孩子,本能的不想让她碰小梦洁,怎么能把小梦洁交到她的手上呢!简直是猪脑子!要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办? 第二百一十八章 :孩子有假 林沫冉心口一惊,急忙返回花园,远远的就听见孩子的哭声更大了,而接下来眼前的一幕,让她刷的一下熏红了双眼,气的全身发颤。 只见女人死命的把孩子箍在怀里,孩子拼命的蹬着小脚—— “刘小姐!你在干什么?”她疾步冲了过去,就见女人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她没看太清楚,女人迅速的把东西塞进了兜里.. 女人显然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返回来了,吓得脸色一白,差点没抱住不停挣扎哭闹的孩子。 林沫冉忙接过孩子,一脸戒备的瞪着女人:“你刚才对孩子做了什么?” “我是她小姨,我能对她做什么!我只是想给她把蜂毒吸出来,小手已经肿起来了..”女人很快镇定下来,反而恼羞成怒的指责起她来:“你镊子拿来了吗?” 林沫冉没时间跟她演戏,抱着小家伙转身就往院门跑,几个保镖等在院门口,上车后,她急声吩咐:“留一个人下来,盯紧刘妙妍,看她想干什么,现在马上去医院。” 吩咐完,她慌忙掏手机给小玉拨了个电话:“梦洁刚才在花园里被蜜蜂蛰了,我先送她去医院,你收拾好了马上过来。” 孩子一直哭个不停,白嫩嫩的小手已经肿的通红,林沫冉恨不得疼的是自己,小玉等会儿看见了该心疼死了。 她边仔仔细细的查看孩子的身上,边急声催促保镖:“开快点。” 脑海里不停的回想,刚才女人到底对孩子做了什么?她往兜里塞的是什么东西? 挽起孩子的衣袖,发现孩子的小胳膊上有一块儿血迹,细嫩的皮肤上明显有个针眼儿,吓得林沫冉呼吸一顿,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为什么用针扎孩子?这是往孩子体内注射东西了?还是抽孩子的血了? 她几乎不敢往下去想,更加急切的催促道:“再快一点。” 他们前脚刚到医院,小玉后脚就赶过来了,这个时候孩子已经哭累了,睡在了林沫冉的怀里,因为展凌不在,林沫冉请了张主任帮孩子检查的身体。 一番检查下来,还好孩子只是小手被蜜蜂蛰了一下,并没有别的问题。 “小玉对不起,都怪我没看好孩子..”林沫冉这才松了好大一口气,自责的都不知道如何面对小玉了。 “冉冉!我真是被你打败了,多大点事儿啊!还跑医院!就被蜜蜂蛰了一下,在家里用盐水清洗消毒就可以了..”颜小玉累的气喘吁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被这丫头给打败了,一路飙车赶过来的,吓得她还以为孩子怎么了,把颜家所有人都吓到了,估计这会儿统统都往这边跑了。 她掏出手机,急忙打了个电话:“妈,没多大事儿,就是被蜜蜂蛰了一下,现在已经没事儿了,都回去吧,我们马上就回来了。” 盯着小玉的背影,林沫冉欲言又止,其实她担心的不止是梦洁被蜜蜂蛰了一下,更担心的是刚才刘妙妍对孩子做了什么。医生检查下来,孩子身体并无异样,她刚才把孩子胳膊上的针眼给张主任看了,张主任确认是注射器的针孔。 刘妙妍显然不是那种只用针扎孩子来泄愤的人,她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这让她忽然想起梦洁的周岁生日宴上,燕安南的那一席话来。 抱着睡过去的孩子上了车后,林沫冉思绪再三,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小玉,燕安南是不是在怀疑...刘妙妍的孩子不是他的?” 小玉握方向盘的手慢慢收紧,骨节发白,半晌她才出声:“没事儿提这个人干什么?” 林沫冉没理会她的不痛快,继续发问:“前几天在梦洁的生日宴上,燕安南说要带那孩子去验血,去了吗?” “沫冉,多好的一个上午啊,说好的跟你一起去看祁爷爷的,都被你搞糟了...”小玉被问的非常不耐烦了,她目视前方,语气凉透了:“不想负责就可以不认账的烂人,没事儿你提这种人干嘛?男人啊,真没几个好东西,就你运气好,祁尊算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主了,当然,安可运气也很赞,收了展凌这个大暖男。” 说到这儿,颜小玉就更加气不可竭了:“你说,同一个爹妈生的,都是祁家养大的,长着同样一张脸,怎么做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呢?展凌好到无可挑剔,展跃简直就是个禽兽不如的烂东西!” 林沫冉表示无语,这话题都扯哪儿去了:“展跃又怎么惹到你了?” “你还不知道吧..”颜小玉转头看了眼被她抱在怀里的梦洁,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道:“语琦前天,孩子没了,去医院拿掉了..” “什么啊!?”林沫冉没控制住情绪,差点惊醒了怀里的小家伙,急忙轻晃着,待孩子又睡沉了才开口:“什么叫去医院拿掉了?她都快生了!” “她说,怀一个孩子需要两百八十天,她想等那个没心没肺的男人两百七十九天,等不到..她就结束悲剧..” “她是不是疯了!”林沫冉实在无法想象,得有多狠的心才能扼杀掉自己肚子里活生生的孩子,直直的戳到了她的痛点,让她又想起了因为吸毒失去的那个孩子,让她时常午夜梦回的时候,后悔的不能自己,相信这个世上是真的有因果报应的。 “一开始我也觉得她简直没有人性,可我了解语琦,她虽然在商场混迹多年,比一般的女人要头脑冷静的多,但她毕竟还是个女人,她做不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我去医院打听了一下,是因为,她怀孕期间情绪不好,偶尔有喝酒的习惯,其实,孩子快八个月的时候..就死在腹中了..”小玉说着声音忍不住有些哽咽起来,她吐出口气,恶狠狠的骂道:“这个蠢家伙,还一直坚持着她的那个两百七十九天的决心,时间到了才去医院拿掉,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听到这儿林沫冉早已泪流面面,她急声问:“那展跃知道吗?” “这个人渣,就该被侵猪笼,被五马分尸!”颜小玉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捏碎了手里的方向盘:“你知道他为什么怀疑语琦的孩子是章敬的吗?....就因为有一次语琦出差,恰巧跟章敬住在同一家酒店里,为此展跃大发雷霆,强行跟语琦发生了关系,可是语琦没有落红,展跃心里就有了疙瘩,后来展跃又在医院碰上章敬陪着语琦去看医生,就是那一次查出怀了孕,展跃就彻底跟语琦闹翻了,怀疑孩子是章敬的,其实,语琦从七岁就学骑马,马术非常好,估计是她的这个爱好,处/女/膜不知道几岁就没了,展跃这个王八蛋,就这么否定了她,可是这个该死的,前天还跑去医院在她的心口上插刀子,孩子都没了才抓着她追问是不是他的,语琦说是,所以,他俩这次算是断的干净彻底了。” 林沫冉听得心都揪了起来,其实展跃就是性子急了点,人并不坏,在祁家这么多年,展跃的有一个优点她是很赞赏的,他从不乱碰女人,从不乱玩儿感情,他对语琦是真心的,可能初恋都比较拙劣吧,还没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 两人就这么结束了吗? “哎~不提这些糟心的人和事了。”小玉长长的叹了口气,看了眼小家伙的手,没那么肿了,说道:“把颜梦洁送回去给外婆后,我们去老宅吧。” 林沫冉想了想,提议道:“语琦现在还在住院吧?我们今天不去老宅了,去看看语琦吧。” 正这么说着,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是跟着刘妙妍的保镖打过来的电话,林沫冉这才又被拉回到先前的思绪上来,接起电话:“喂。” “少奶奶,那个女人去了人民医院,拿了点血样给一个医生..” “血样?”林沫冉心中疑惑更深了,她轻轻拨开梦洁的衣袖,皱着眉头看着被针头扎过的那个小红点儿,几乎敢断定这个女人想干什么了。 难道燕安南的猜测是对的?刘妙妍的孩子根本就不是燕安南的? “少奶奶,我还需要盯着她吗?” “麻烦你继续盯着,跟她交接的医生也盯着,我们马上来医院。” 挂了电话后,林沫冉急声问:“语琦是在人民医院吗?” “是啊,怎么了?刚才谁的电话?”颜小玉好奇的瞥了她一眼。 “小玉,你听我说,你表妹的孩子,多半不是燕安南的..燕安南是不是要跟那孩子做dna化验?刚才梦洁被蜜蜂蛰了后,刘妙妍趁我不注意,可能抽了梦洁的血样..”林沫冉说着卷起孩子的衣袖,小胳膊上有个微不足道的小红点儿,衣袖上有一团血迹,显然是先前她忽然返回来,女人没来得及帮孩子压住针眼儿,就流了点血出来。 颜小玉猛然一脚刹车,她不敢置信的转过头来,瞪大眼睛盯着女儿衣袖上的血迹,和她小胳膊上的针眼儿。 “刘妙妍已经把血样送去了人民医院,我派人跟着她了,小玉...或许,你跟燕安南是一场误会。” 小玉眼中的神色复杂难辨,她愣怔了数秒后,一脚油门,直奔了人民医院。 第二百一十九章 :心术不正 医院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四个体态高壮的男人围困住了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 医生紧张的咽了咽喉咙:“你们想干什么?” 这四个人一看就不是善类,黑色的西服配上一副墨镜,标准的黑/社会气息。 他判断的没错,就见其中一个男人从腰间掏了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上,冷声问道:“那个女人给你的血样,做什么用的?” “你..你们是..” 医生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去,被一把提了起来,简单三个字:“祁家人。” 医生顿时头冒冷汗全身发颤,谁不知道祁家尊少是个什么人啊,那就是尊瘟神,谁惹上谁倒血霉。 “是做dna亲子鉴定用的,各位大哥,我不该拿人钱财做这缺德事,请你们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是燕安南和燕宁生的亲子鉴定?” “是..是的。” 医生说完,走过来两个女人。 小玉怀里抱着孩子,脸色铁青:“刚才刘小姐给你的血样是我女儿的,我要你现在把刘小姐跟你的交易主动去找院长说清楚,然后滚蛋!不然我就报警了!你就准备吃牢饭吧!” 医生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对不起太太,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小玉,你消消气,这事儿不能这么处理...”林沫冉急忙插话了,她走到医生面前问道:“燕宁生的血样还在吗?” “还在..” “好。”林沫冉伸手把他扶了起来,轻柔细语的嗓音,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刚才刘小姐拿给你的血样,是颜梦洁的,两份都化验出来吧,千万不要弄混了,我们只想求个真相,既然错误还没造成,就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了,以后,好自为之吧。” “谢谢小姐,谢谢...我一定照办,我马上把钱还给刘小姐,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做这种缺德事了..” “不..”林沫冉打断他的话,眼底精光奕奕的,笑道:“那钱你现在先别还给她,等她和燕少来取结果的时候,你再还给她吧。” 医生立马点头如捣蒜:“好好..我记住了。” 颜小玉刚才是气过头了,听了林沫冉的吩咐,冷静下来,她急声问:“大概什么时候出结果?” “一天就能出来,约好的今天下午五点来拿结果。” “好,我们在这儿等着。”颜小玉抱着孩子转身,因为气愤,高跟鞋把地板踩得噔噔直响。 林沫冉急忙跟了上去,保镖在身后询问道:“少奶奶,还需要盯着他吗?” “不用啦,谢谢啊,你们休息吧。”她没想到祁尊安排的这六个彪形大汉这么乖巧,很好使唤的感觉耶!让她有种在冒充尊大少爷的感觉了,要是没有他们几个,今天刘妙妍这事儿肯定又要被瞒天过海了。 一想到小玉和燕安南可能是误会,她是打心眼里觉得高兴。 五楼住院部,语琦的病房门口。 男人背靠墙壁,面向着病房门,他低着头,垂在腿侧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拳,一动不动的像尊雕像,不知道他在哪里站了多久了,也不知道他这么站着还有什么意义? 颜小玉抱着孩子看都没看他一眼,气哼哼的直接推门进了病房。 林沫冉走近了才敢确认这么颓废的人,竟然是展跃,一向玩世不恭,看上去吊儿郎当又没心没肺的坏家伙,如此消沉低落。 他发丝凛乱,下巴上长出了不少胡渣,脸上还挂了彩,应该是被人揍过了。 不会是从前天就守在这里吧? 林沫冉叹了口气,轻唤了他一声:“展跃。” 他似乎毫无知觉。 这样不吃不喝几天是会出人命的! 人往往都是这样,事后才知道后悔,在感情上,展跃显然就是个大傻子,完全不像他处理公事那么干练。 “展跃,你相信缘分吗?如果有缘,错过了还会重来,如果无缘,相遇了也会离开。”林沫冉知道没本事劝他,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几个保镖,他们同样担忧的神色,虽然毫无血缘关系,但林沫冉总能在这群祁家人的身上看见比血缘更深厚的感情。 本来她想吩咐两个人把展跃强行送回去的,但是祁家没有人能打得过这家伙,对他用强显然是行不通的,再说这儿可不是打架的地方。 她掏出手机,在键盘上打出四个字,递到几个保镖眼前:“乘其不备。” 几人了然,其中一个果断出了手,一掌就把人打晕了,扛上就走。 林沫冉这才敲了病房的门,门一推开,一股花香扑鼻,没想到眼前是这样一番景象,这哪里是病房啊,这简直就是花海。 各种颜色的玫瑰花摆满了整个病房,病床上躺着的人,容颜憔悴到了极点,不过笑的很灿烂,灿烂的有些过了头,此时她正半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男人斜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给她当人肉靠枕。 林沫冉一眼就认出了男人是谁,语琦毁了婚约的男人,章敬。 他俩这是和好了吗?难怪展跃像个第三者无法插足的颓废模样站在门口,语琦是真的放弃展跃了吗? 果然,语琦就是语琦,在感情上她永远做自己的主。 林沫冉不禁有些佩服起她来。 我可以给你机会爱我,同样也可以收了机会。 可是,机会收了,你的心..收了吗? “语琦,好点了吗?”林沫冉收回思绪,走了过去。 “好多了,谢谢你来看我。”语琦的语气很轻快,还开起了玩笑:“你俩也太把我当自己人了吧!过来竟然连颗水果都没带!” 小玉随手掐了枝玫瑰花,递给怀里的小家伙玩儿,冲着床上两人,嗤道:“我可不想送过来烂掉。” 刚才因为处理刘妙妍的事情,还真忘了这事儿,林沫冉没有小玉脸皮厚,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明天我们重新来看你,今天不算。” “祁少奶奶随便找地方坐哈,别理她,她跟你开玩笑的。”章敬男主人似的口吻招呼着,指了指桌上的果盘:“语琦不能吃冷的,你俩自己削水果吃,对了,还有个小小公主,我差点忘了..” 两人亲昵的有点过了头,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假了,林沫冉一点做电灯泡的感觉都没有,坐在了小玉的身旁。 之后天南地北的聊着,林沫冉很少接话,章敬几次问起关于祁尊的事,她都巧妙的跟他打太极,本能的不想跟外人透露关于祁尊的任何事情。 章敬还提起了君悦,对祁尊好一番吹捧,说祁尊比他大哥有本事,才一个多月就把君悦经营的比以前更好了。 这个话题,林沫冉只是浅浅一笑而过。 中午,章敬打电话安排厨师做了几人份的午餐,语琦的母亲也提着食盒过来了。 吃完午餐,在语琦的病房坐到五点多,直到保镖来敲门汇报:“燕少和刘小姐过来了。” 林沫冉起身拍拍屁股,一把拉起小玉:“我们出去吧。”小玉的脸色暗沉沉的,毕竟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是自己的亲人,不管她做过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她和小玉赶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好戏正进行到高/潮部分。 燕安南手里攥着检验单,眼神冷冽入骨的睨着女人:“刘妙妍,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刘妙妍坐在椅子上,腿上抱着孩子,手里也有一张化验单,她语气淡定:“所有数据显示,宁生就是你的孩子,我倒想问问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是吗?”燕安南把手里的检验单往女人身上一丢,伸手拿了她手里的化验单,睨着上角的名字:“颜梦洁,我很好奇,我女儿怎么会有一份dna化验单在这里?貌似,我只和刘小姐约好了,跟你的这个不明产物做个dna检验,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呢?” 刘妙妍一听,神色巨变,一把抓起燕安南丢给她的化验单,单上是‘燕宁生’的名字,她刚才急看结果,根本就没看名字,下面鉴定结果处,异常醒目的印有三个红色的大字‘非血缘’。 该死!难道是血样搞混了?她可是塞了十万块钱来办这事的。 慌乱的看向医生,只见医生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张银行卡,正了正神色,说道:“刘小姐,你的钱我不能收,我是一名医生,不能做欺骗人的行为。” “贱/人!害我和你姐,让你很痛快是不是?” 燕安南瞬间明了,双手握紧了拳头,骨节咔擦作响,眼看就要动手了,林沫冉和小玉立马走了进去。 “安南。”小玉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拉住了他的胳膊,闭眼叹了口气:“算了..” “小玉..”燕安南转头看着进来的一大一小,他咬了咬牙,忽然展开双臂一把拥住了两母女,眼眶红了,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只是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不停的说:“相信我,小玉,相信我,求你相信我..” 小玉哽咽着,回了句:“我相信你了。” 林沫冉红着眼睛,悄悄的转身离开,只是她没发现,身后抱着孩子的女人疯了般追了上来,幸好被保镖挡住了。 “祁少奶奶,为什么又是你?你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的陷害我的孩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都是你害的,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滚!”四个保镖把她挡的死死的,根本近不了林沫冉的身。 “是啊,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害你..”林沫冉摇了摇头,为她的不可理喻:“你心术不正,害了你的是你自己,孩子是无辜的,去找他的亲生父亲吧,不要再折腾了,小玉一直疼爱你,希望你做事多问问自己的良心。” “贱/人!都是你多管闲事,是你害了我的孩子!你不得好死,你这个恶毒的贱/人,我诅咒你永远生不出孩子...” “闭嘴!”保镖怒喝一声,准备掏枪了。 引来了一堆围观的人。 “我们走吧。”林沫冉加快脚步往电梯走去。 女人乘坐另一部电梯也下了楼,疯子般抱着孩子跟在她的后面一直撕心裂肺的咒骂着,保镖把她护送上车才甩掉。 女人面色灰白,抱着孩子差点跌坐在地上,被人一把扶住,男人戴着墨镜和口罩,藏着墨镜后的眸子,睨了眼走远的祁家车:“太太小心。” “滚!” “你的家属呢?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滚!我没有家,什么都没有了——” 第二百二十章 :天大新闻 回家才发现手机上有六个未接电话,都是他打来的,看这个数字,打电话的人耐心好好的样子。 林沫冉不自觉的勾起唇角,立即回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一接就传来某少爷的谴责声:“林沫冉,我不在家你玩儿的挺嗨啊。” “对不起嘛,出门太急了,我忘记带手机了。”她软软的解释着,嗓音里不自觉的带了点撒娇的味道。 只听某少爷,音量微微一提:“林沫冉,你让我等电话等了一晚上,这就是解释?” “我又不是故意的。”林沫冉急忙瞄了眼时间,晚上七点,他那边现在是早上七点多,这么早就起床了吗? “对,你是存心的。”祁尊慢条斯理的一句:“有了颜小玉和贺语琦,你就重友轻色了。” 这一句林沫冉没憋住捂着嘴笑了,有点点小得意了,看来她今天一天都干了什么,他全都知道了:“你快点回来,我好想你。” 说到这儿,她立马补充一句:“你不准说我知道。” 想起在海滨市第一次对他说‘我爱你’他就回了这么一句,忽然发现,他连‘我想你’这三个字都从来没对她说过,真是太过分了! 就听电话那端的人似乎在憋笑,然后懒洋洋的回了句:“嗯,表现不错。” 林沫冉整个人都焉了:“你是故意的。” “林沫冉,我想不想你,回来你不就知道了。”他的嗓音有了些暗哑。 这句话暗示意味很浓,林沫冉噌的一下红了脸,脑海里无预警的就冒出他吻她,热情的要着她的时候的火辣画面来。 他接着说道:“明天早上会有个照顾你的人过来,跟冯姨的年龄差不多,晚上早点休息。” “好的,拜拜。” “拜。” 冯姨出事后,她两天没进厨房了,药也断了两天了,前几天还听冯姨说,展凌又给她换了新的方子,一定要每天好好的吃上。 忽然又有些伤感起来,总感觉房间里太安静了,满屋子都是冯姨忙碌的身影。 进厨房翻出药罐,从一旁的玻璃柜里拿出药包。 冯姨细心,每包药上都标了数字,按照顺序给她熬的药,现在应该是标记为八的这包药了。 等药熬好后,满满的喝了一大碗,准备上楼洗漱的时候,小玉的电话打过来了。 接起电话,她语气轻快的调侃道:“怎么了燕太太?” “燕太太你个头啊。”颜小玉难得尴尬的语气:“冉冉,能借几个人帮我找一下刘妙妍吗?” “她怎么了?她不见了吗?”林沫冉顿时感到有点头大,先在医院的时候,刘妙妍像个疯子一样的抱着孩子一直追到了她的车旁,情绪那么激动,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她抱着个孩子,不知道去了哪里,有人在医院门口看见她被一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男人带走了,医院的监控我们也查过了,那个男人捂得太严实了,根本看不见长相,而且看两人的肢体动作,根本就不认识。”小玉的语气透着担忧,叹了口气继续道:“她一个人带着个孩子,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我父母很担心,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现在不出门,你的那几个保镖可以借给我用一下吗?” “你现在在哪里呢?我去跟他们说一下。”边说着,林沫冉边往门外走。 “我们刚在医院查了监控,现在还在医院里,如果你的话好使,就让他们多带几个人手过来吧,最短最快的速度寻找到一个人,估计也只有祁家人有这个本事了。” 林沫冉听到这话表示有些无语:“他们只听祁尊的,我的话不一定好使啊,我帮你试试吧,其实你应该打电话给祁尊的。” 颜小玉尴尬的笑了下,道出了真相:“你以为找你男人帮忙不需要付出代价啊,我可不想被他敲诈,况且,他让我多陪陪你,还把我家厨师都挖走了,我刚刚才敲诈了他...咳咳,那啥,你赶紧帮我问问吧,姐现在急啊..” 原来如此啊! 林沫冉翻了个白眼,拉开大厅的门,暗处立马走过来两个保镖,换人了,不是白天的几个保镖,应该休息去了:“少奶奶,是要出去吗?” “我不出去,那个,你们能帮我出去办件事吗?” 两人想都没想,异口同声:“可以。” “帮我去找一个人,颜小玉小姐的表妹,刘妙妍,她抱着孩子,下午在人民医院门口,被一个陌生男人带走了,现在还没回家。” 两人互看一眼,稍微犹豫了一下,其中一个开了口:“我们需要向尊少汇报一下。” 哎!还要汇报啊,就知道不好使。 “好吧,你快点啊,你顺便找他多要几个人手吧,这事儿挺急的。”林沫冉不忘灌两句迷魂汤:“人家遇到这种事情,没有报警,想请你们帮忙,说明你们真的很厉害。” 保镖走开,没想到给祁尊汇报情况,他们连她也避开的,这就是祁家人,有组织有纪律,办事不是一般的严谨。 不一会儿保镖走回来,不卑不亢的回道:“少奶奶放心,已经安排人手去找了。” “谢谢。” 转身回房间,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大洋彼岸发过来的:‘宝贝,转告颜小玉,找我太太帮忙,代价会更高。’ 宝贝! 看着信息良久,林沫冉心脏麻麻的,有点甜。 ****** 郊区外,某处陈旧的老房区。 刘妙妍把怀里睡熟的孩子放在了沙发上,站起身,眼神十分挑剔的看着屋子里的摆设。 两室两厅的小套房,一百多平米的样子,家具都是普通百姓家的低档货,这样的房子对她来说,真的只适合苟延残喘的人生活。 厨房里男人正在炒菜,闻起来还挺香,不一会儿男人端着菜走了出来,热情的招呼道:“应该饿了吧,这就吃饭了。” 刘妙妍这才认真的打量起这个男人来,没想到他在家里也戴着口罩,看不出面貌,也看不出年龄,只是把墨镜取了,看这双眼睛倒是挺年轻的。 他边张罗饭菜,边说道:“先在医院门口看你情绪那么激动,问你又不说家住哪儿,我是看你带着个孩子,怕出什么事,就把你们带家里来了,一点家常便饭,你随便吃点吧。” “谢谢。”刘妙妍站在沙发旁,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你吃吧,我不饿。” “那你随意。”男人往碗里夹了些菜,往卧室走去,对着身后解释道:“我的脸受过伤,怕吓着你。” 原来是这样。 看衣架上挂着两件很旧的白大褂,女人不免好奇起来,冲着卧室问道:“你是医生吗?” “呵呵,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因为一些原因,下岗了。”男人的语气有些哀伤,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不饿,孩子应该饿了吧,怎么?怕我在饭菜里下毒啊。” 女人有些不耐烦的语气:“没有。” “今晚时间不早了,明天我送你们回去,你还是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吧,不然你家人以为我绑架了你们两母子就不好了。” 女人的情绪又有些激动了,孩子的事情一旦败露,她还能回哪儿去? 该死的,都是那个女人多管闲事,一次一次破坏她的好事。 她的能力不在颜小玉之下,可在颜氏永远只能做颜小玉的小跟班,听她的差遣,为了拿回本来就应该属于她的东西,她只能从燕安南着手了,他们订婚那晚,燕安南虽然意识不清却没有碰她,她用尽了方法都无用,为了把这出戏演大,她花钱买了牛/郎,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为了拆散燕安南和颜小玉,她怀的个野/种,让颜小玉离家出走。 可是,现在一切都毁了,颜家她回不去了,颜氏企业也回不去了。 见她半天没回应,男人再次出声道:“我这地方小,不能收留你们太久了,今晚可以让你俩在这儿休息,我去朋友家将就一晚,明天就不留你们了。” “哎~”男人叹了口气:“我这是多管闲事了,要不是看你被祁家人欺负,也不会把你领回家了,算是同病相怜吧。” 闻言,女人走到了卧室门口,一眼就看见男人那张脸,吓得浑身一震,尖叫出声:“啊~你的脸!” 男人的下半边脸像是烫伤,看上去既丑陋又惊悚。 “不好意思,吓着你了。”男人端着碗,背过身去,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他淡然的解释着:“为了活命,自己故意弄成这样的。” “你什么意思?” “我们a市人,谁都知道,祁家人惹不得,以前的事不提了。”男人说着再次戴上了口罩,起身走了出来:“看穿着打扮,你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吧,我这儿地方小,你随意,我吃饱了,出去了。” 他放下碗筷就走了。 女人的思绪还在他刚才的话里,只字片语的拼凑出一些讯息来。 这个男人以前是医生,得罪过祁家,然后就离职了吗?为了活命,自己毁了容? 有些嫌弃的踱步进男人的卧室,里面还真是凌乱,除了床上整齐外,到处都堆着废旧的报纸、杂志,和一些乱七八糟的资料,还有一些病历本,还真是职业病啊,都没在医院上班了,还留着患者的病历资料做什么? 她随意的翻了几本杂志,几乎都是祁尊和邢心蕾的绯闻。 这个男人收集这两人的绯闻做什么? 邢心蕾好像是个女明星,不是已经隐退演艺圈很久了吗? 女人本来毫无兴趣的,哗啦一声从杂志里掉出一叠资料在脚边,弯腰拾起来的时候,资料上的东西让女人蓦然瞪大了双眼。 这是几份dna检验单,上面详细描述了两人的线粒体dna遗传基因完全相同,鉴定结果‘兄妹’,而做鉴定的两个人是—— 祁尊!邢心蕾! 好几份检验单上都是同样的鉴定结果。 难怪这个男人说得罪了祁家!原来不可一世的祁家,背后竟然藏着这么大个丑闻!祁尊竟然和自己的妹妹乱/伦! 这可真是天大的新闻啊! 第二百二十一章 :遭到胁迫 女人偷拿了几份资料揣进了兜里,从卧室里出来,头也不回的直接往大门走,沙发上的孩子醒了,孩子一看周身陌生的环境,立马哭了起来:“呜呜~妈妈,妈妈~” 女人一把拉开了门,她闭上双眼挣扎着,扣着门的手指越收越紧,僵了一分钟左右,迈腿跨出了门。 身后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她准备关上门的动作僵住了,回头瞪向沙发上的孩子,恶狠狠的嘶吼着:“闭嘴!闭嘴!不要哭了!你已经没有用途了!我能带你去哪儿啊?我不要你了!我本能就不应该生你,不要给我叫妈妈!我不要你了!” “呜呜呜~妈妈~妈妈~呜哇~”将近两岁的孩子被吓坏了,一张小脸上全是泪水,哭的令人心疼,一个翻身从沙发上掉在了地板上,哭的更大声了,伸出小手不停的叫妈妈。 “不要哭了!不要叫我妈妈!”女人嘶吼着,眼泪滂沱,她扶着门板慢慢的滑坐在了地板上。 她是想要把孩子扔在这里的,当初下定决心要了这孩子,她就没想过会失败,那次逼走了颜小玉,要不是林沫冉多嘴跟燕安南说了某些事情,燕安南想要打了这孩子,她逃跑了才让颜小玉那么快就回了颜家,按照原来的计划,她会在燕安南的眼皮底下生了这孩子,然后‘好好的跟他过一家三口的小日子’,到那时在颜氏她也站稳了脚,跟燕家联姻的是她,以后她在颜氏股东们的面前说话都会比颜小玉有分量,颜家没有儿子,所以,她凭什么不争取做下一届颜氏的总裁。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林沫冉会再一次坏了她的好事,她偷偷抽了颜梦洁的血样,只差那么一点点,燕安南就必须得接受燕宁生是他的儿子了。 现在一切暴露了,她什么都没有了,颜氏再也回不去了,这一切都是拜林沫冉所赐。 “妈妈~呜呜呜~妈妈~”孩子从地上爬起来,边哭边张开两只小胳膊向她走去,寻找着安慰。 “啊——”女人坐在地板上,哭的撕心裂肺,双手捂住耳朵。 孩子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她的身旁,肉呼呼的小手去拉她的手:“妈妈~呜呜呜~抱抱~” “啊——呜呜呜呜——”女人一把抱住了孩子,哭的肝肠寸断,像似不甘心,又像似不知所措,自己肚子里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洒脱。 哭够了,她像似认命了,抱上孩子起身就走。 刚出小区,却没想被几个黑衣墨镜男围住了,她一眼就认出了这几个人,是祁家人,她搂紧了孩子,一脸戒备:“你们想干什么?” “刘小姐,受你家人所托,我们是来找你的。”其中为首的保镖冷然出声,对着车做了个请的姿势:“上车吧。” 家人? 颜家还会来找她?还是燕安南托这些祁家人来抓她回去算账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这群人找到了,女人不着痕迹的压了下藏着几份资料的口袋,冷冷的勾起一笑:“我凭什么跟你们走?” “刘小姐不跟我们走可以,我们的任务只是找到你,确认你的安全,既然没事,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为首的保镖说完使了个眼色,一群人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刘妙妍伸手招了的士,抱着孩子上了车,本来走远的祁家车,不知何时悄悄的跟在了这辆的士的后面,给颜小玉汇报了情况,一直跟着女人回了她的别墅,才不声不响的离开。 第二日,清晨。 林沫冉刚起床下楼,就听见大门口有人在吵闹,她急忙走了出去,就见几个保镖把一个女人挡在院门外。 “我家少奶奶不见客,刘小姐请回吧!”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找你们家少奶奶谈谈,要是耽误了,你们负的起责吗?”女人神色轻蔑,一点没把几个凶神恶煞的保镖放在眼里。 “尊少说了,像刘小姐这种心肠歹毒的人,不可以靠近少奶奶半步,你要是纠缠不休的话,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一辆红色的跟小玉同款的车停在院门口,女人双手抱胸靠在车头上,嗤笑道:“怎么?都是女人,怕我吃了你们家娇滴滴的少奶奶啊?” “马上滚!再啰嗦一句,女人,老子照样打。”几个保镖彻底没耐心了,一个贱/妇,也敢在他们面前如此嚣张!要不是看在尊少跟颜家有几分情分,他们早对这个臭女人不客气了。 “怎么了?”一看这情况,林沫冉立马走了过去,心想着,这群家伙惹毛了可不得了,真打起来,她都不一定拉的住。 “哟~祁少奶奶,没想到要见上你一面,比见美国总统都难啊。”女人慢悠悠的直起身来,红艳的唇上,笑容灿烂异常,跟昨天的泼妇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林沫冉淡然的看着她,这个女人多半是因为昨天的事,找她算账的来了。 “我想给祁少奶奶看一样好东西。”女人从兜里掏出叠成一小块的纸张,递到了她的面前,接着优雅的笑道:“我觉得,这东西,祁少奶奶肯定会感兴趣的,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可要尽快联系我哟。” 女人阴阳怪气的说完,转身上了车,离开了。 林沫冉皱眉睨着手里折叠的四四方方的纸张,另一面确实留有一串电话号码。 这张纸里会是什么呢? 刘妙妍给她的东西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回屋,边往沙发走边展开纸张,粗略的一扫,是两张dna化验单,可是当看清上面的两个名字时,林沫冉整个人都僵住了,捏着纸张的手颤抖起来。 这是,祁尊和邢心蕾的化验单! 后面的百分比,是99.99,检测结果‘兄妹’! 刘妙妍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她是从哪儿弄的这东西?邢心蕾都死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东西? 对!邢心蕾已经死了,不能慌,千万不能慌,这只是个死无对证的东西! 很显然是因为昨天医院的事,刘妙妍怀恨在心了,想拿这个东西来胁迫她,先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掏出手机拨了女人留在纸张背面的电话号码,电话很快接起,响起女人讥笑的语气:“哟呵!祁少奶奶果然对这东西很感兴趣啊,这么快就打电话找我了。” 林沫冉懒得跟她废话,开口直奔主题:“刘妙妍,你想要什么?” “问得好。”女人呵呵笑了起来,不急不缓的语气道:“这个问题,我昨晚可是想了整整一个晚上,因为知道祁少奶奶肯定会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毕竟尊少可是为了不会生孩子的你,把祁家都变成了孤儿院,真是感人肺腑啊。” “你的废话可真多,说吧,你的目的。” “我的目的很简单,我要你三天内,想办法让燕安南和颜家二老相信,这次dna亲子鉴定,是你和颜小玉合伙搞的鬼,我的儿子是燕安南的亲身骨肉,颜小玉的女儿不是燕安南的种!” 听完女人的话,林沫冉顿时气的脸通红,全身颤抖,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女人,小玉摊上这么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刘妙妍,你知不知道,昨晚上你跟孩子不见了,小玉和颜家二老多担心你?他们到处在找你!你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的陷害小玉?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你给我闭嘴!你懂什么?”女人怒不可歇的打断了她的话:“看来你是不想配合我了,没关系,我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拉上尊少做个垫背的也不错,就不知道,是我生野种栽赃给姐夫的新闻劲爆呢?还是尊少和妹妹乱/伦更劲爆一点呢?” “刘小姐,我家尊少不是你能招惹的,我劝你立马打消这个愚蠢的想法,我不知道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难道,是昨天带你走的那个男人给你的吗?但愿你不要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昨天早上在颜家,要是刘妙妍有这样的东西,就会直接要挟她配合她抽小梦洁的血样了,不会用蜜蜂蛰来孩子支开她了,也不会在医院里毫无形象的对她破口大骂了。 所以,毫无疑问,这东西是昨天带她走的那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男人给的。 能对邢心蕾和祁尊的事情这么了解的人,除了白姨、张伯、祁爷爷和她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是非常清楚的。 林沫冉脑子里白光一闪,冒出个人来。 是邢心蕾的弟弟,吴昊。 “好,祁少奶奶,既然这样,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我倒想看看,悠悠众口,你家尊少的子弹,能堵多少人的嘴。” 女人说完挂了电话。 林沫冉不慌是假的,事实上她已经慌得六神无主了,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如果是吴昊,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肯定跟他姐姐的死有关,邢心蕾有抑郁症,这一年多在疯人院里受到过不少的虐待,多次逃跑被抓,最后死于非命,就这么被悄无声息的埋了。 张伯只是听院里的人说是逃跑翻院墙摔死的,要是被打死的不是摔死的呢?为了祁家的名声,这事儿根本没有去调查过,就这么火化了,这是草芥人命!亲人发生这种事情,放在谁的头上都会想要讨个说法吧。 她慌乱的把两张化验单复印件撕成了碎片,出门叫来保镖,吩咐道:“带我去昨晚找到刘小姐的地方。” “好的。” 她想了想,接着吩咐:“这事儿,先不要让尊少知道,晚上我自己会向他说。” 保镖互看一眼,犹豫了几秒,应道:“是。” 第二百二十二章 :跪地相求 一个多小时到达地点,保镖汇报道:“少奶奶,昨晚我们就是在这片小区接到刘小姐的。” “不是在别人家里找到她的吗?” “不是的,我们昨晚刚查到这片小区,刘小姐就抱着孩子出来了,地点就是我们现在停车的这个位置。” “她是从哪栋楼,哪间房出来的?我想知道昨天是谁带走了她,这个能查出来吗?”林沫冉偏着头从车窗看着眼前陈旧的住宅区,这片小区这么大啊,感觉自己有点为难人。 “可以。”保镖的回答毫无迟疑,说着下车了四个,车上留了她和司机还有另一个保镖。 四人出去不到一个小时就返回来了:“少奶奶,查出来了,不过,昨晚没人在家,凌晨的时候家里着了火,屋子里的东西都烧光了,没有留下任何房主的线索,到现在人还没回来。” 着火了? 林沫冉几乎敢断定这个人一定就是吴昊了。 昨晚一群祁家人来找过刘妙妍,这么巧就着火了,只怕这火是人为的。 看她发愣,司机询问道:“少奶奶,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刘小姐的住处吧。”林沫冉心口越来越慌乱了,如果是吴昊想要挑起这段祁家丑闻,那就真的麻烦了,他不但是邢心蕾的亲属,而且还是一名医生,这两重身份都是非常具有说服力的,如果他捅破了邢心蕾跟祁尊的这层关系,找祁家为他姐讨要个说法,那么邢心蕾的死因她会有很大的刑事责任不说,只怕祁尊从今以后会声名狼藉,祁爷爷刚醒过来,还在病床上,若是发生这样的事情,老人家怎么受得了? 不行!必须马上制止! 这次事端完全是她对邢心蕾的不当安排造成的,她必须要马上找到吴昊,然后给他一个说法,她可以去法院自首坐牢,只希望他不要拉上整个祁家。 “那个,只是一点小问题,你们先不要告诉尊少,可以吗?我会自己找机会向他说明情况的。”林沫冉深吸了口气,如果现在告诉祁尊,这事儿解决起来会非常的干脆利落,以祁尊的性格解决这事儿,四个字足以‘杀人灭口’。 但是对于和平主义的她来说,这层道德底线是永远没有办法跨越的,不管多爱祁尊,她始终保持着自己做人的基本原则,还是走法律途径吧,毕竟这事儿她有错。 “是,少奶奶。”几个人嘴上答应的非常干脆,神色也很淡然,好似早就知道她会如此吩咐。 他们这么听话倒让林沫冉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在敷衍她?因为她这举动实在怪异,他们绝对不可能不向祁尊汇报的。 没来由的心尖儿一颤:难道,祁尊早有察觉?是祁尊安排他们配合她的?那邢心蕾的事他知道了吗? 如果祁尊知道了,不可能不出手啊。 一路心神不宁的想着。 刘妙妍的公寓非常气派奢华,看得出颜家二老是真没把她当外人。 按了门铃,开门的保姆吓了一跳,见门口一个年轻女人身后跟着六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这气势是够惊人的。 “你们有什么事吗?” “阿姨,您好,我跟刘小姐约好的,有点重要的事情要商量。”林沫冉眼尖的发现,保姆的额角受了伤,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到的,她眼底还有一丝委屈的神色没来得及隐退。 保姆看了眼她身后的保镖,犹豫了一下,把门拉开:“进来吧。” 得到许可,她回头吩咐一句:“我自己进去吧,你们在门口等我就好。” “这,”几个保镖的神色有些为难。 “不会太久的,最多半个小时,如果我半个小时还没出来,你们再进来好了。” “好吧。” 保姆领着她一路进去,好心提醒了一句:“二小姐今天情绪不太好。” “谢谢,我知道了。” 沿着一条鹅卵石小道走进去,半路碰上三个穿着福利院义工工作服的人,走在最前面的中年妇女手里抱着孩子,孩子哭的很厉害,后面跟着的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哄着孩子。 “我们回新家咯,新家里有好多的小朋友哦,小乖乖!不哭不哭啊~” “小宁生乖,以后会有好多的哥哥姐姐陪你玩儿呢,不哭啊~” “小宝贝儿,咱们找哥哥姐姐们玩儿去咯~” 孩子的哭声特别揪心,一声声喊着妈妈,三个福利院的人抱着孩子与林沫冉擦肩而过。 林沫冉愣愣的看着几个人走远的背影,半天才反应过来,心口猛地就是一疼:“刘小姐要把孩子送走吗?” “是啊。”中年保姆勉强的笑了下:“我劝了两句,就发脾气了。” “这可是她十月怀胎生的,她怎么忍心...” 保姆急忙打断她的话:“小姐千万不要再提这事儿了,燕少爷一大早就让媒体曝光了她生这个孩子的事情,她在记者面前否定了这个孩子是她生的,所以就送走了。” “什么啊?”林沫冉脚下的步伐凌乱了,燕安南肯定有气,小玉怎么没拉住燕安南呢!怎么这么快就曝光了刘妙妍的丑闻!现在还不到十一点,这一切真的发生的太快了。 刘妙妍送走了孩子,就说明她跟她的三天约定不算数了,她的丑闻一曝光,为了声东击西,分散大众的注意力,肯定会立马把祁尊跟邢心蕾的事情曝光的! 保姆被她甩在了身后,一把推开大门,屋子里一片狼藉,能砸的看上去都砸了,墙上的液晶电视砸了好大一个窟窿,一部笔记本电脑掉在墙角下,看样子是用笔记本砸的电视,媒体是真的曝光了。 女人靠坐在沙发上,手拿一瓶烈酒,仰头喝着。 “刘妙妍,那样东西呢?” 她开口嗓音发颤,暴露了她的紧张。 女人只手捏着酒瓶,毫无形象的猛灌了一口烈酒,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跟尊少可是同病相怜啊,我龌龊的像蛆虫,他可比蛆虫龌龊的多。” “东西呢?”林沫冉的情绪彻底失控了,走过去一把夺了她手里的酒瓶:“是不是吴昊让你这么做的?吴昊现在在哪里?” “吴昊?”女人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笑的更加猖狂了:“吴昊是谁?难道是你的野/男人?” 女人有了些醉意,她现在没时间跟一个醉鬼废话:“你早上拿给我看的东西在哪儿?” “东西?”女人从她手里夺回酒瓶,神色忽然冷冽下来:“你是说,尊少和邢心蕾的dna化验单吗?” 林沫冉激动地一把掐住她的胳膊:“对!原件在哪儿?马上给我!” “哈哈哈哈——”女人笑的差点没站稳,骤然收住笑声,冷狠的瞪着林沫冉,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祁少奶奶,你跪下,求我,我就给你。” “好,我求你。”林沫冉几乎答应的毫无迟疑,她插手了她和小玉、燕安南之间的事情,这个女人对她有恨,现在只要能泄她的恨,把东西拿到手就好。 她扶着沙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刘小姐,我求你,把那样东西还给我。” “哎呦喂!尊少把你护的那么好,每天五六个男人不离左右的伺候着,应该还没这么给人下过跪吧?”女人居高临下的像个女王,笑的整个人都在颤抖,啧啧道:“真是没想到啊,尊少乱/伦你都能接受,不惜给我下跪,帮他遮羞,我都被你感动了呢,呵呵呵呵——” “刘小姐,请你信守承诺,把东西给我。”林沫冉笔直的跪着,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紧的攥着拳头,她希望女人的目的只是想要拿那样东西来羞辱她,若只是这样,只要能拿到东西,受这点辱让刘妙妍泄愤,她不会在乎。 此时她确定了一件事情,吴昊身上既然有祁尊和邢心蕾的化验单,可他并没有自己出来曝光此事,而是把东西给了刘妙妍,足以说明,这个男人不敢招惹祁家,他既想要给他姐讨要个说法,又想要保全自己,既然是这样,事情就好办的多。 女人忽然弯腰伸手掐起她的下巴,继续啧啧道:“这张小脸儿真是够嫩的啊,还真不敢往上面动手呢,这么嫩,轻轻一巴掌都能肿起来吧,哎~这个险我可不敢冒啊,若是从我这儿带着伤出门儿,你带过来的那几只祁家狗冲进来我可毫无招架之力啊。” “说吧,你还想要什么?”林沫冉打断她的废话,显然只是下跪消不了她的气。 “既然不能打,昨天在医院我也骂够了,可是呢,求人得有个求人的低姿态吧。”女人站直了身子,双手抱胸,冷笑道:“你就给我磕头吧,边磕边给我道歉。” “好。”她闭眼深呼吸,这辈子她只给过世的父母和爷爷磕过头,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何尝不是?可是,此时此刻她什么都顾不上了,给女人磕了下去:“对不起,请把东西还给我。” “对不起,请把东西还给我。” “对不起,请把东西还给我。” 三个头磕完,女人再次掐住了她的下巴,笑的畅快淋漓:“祁少奶奶继续,别停下,我去楼上帮你拿。” 女人踩着一地狼藉往螺旋楼梯走去,只要能拿到东西,林沫冉没敢敷衍继续着动作:“对不起,请把东西还给我。” 保姆如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躲在厨房里不敢出来。 不一会儿女人拿着一大叠纸张,从楼梯口扔了下来,纸张纷纷扬扬飘落了一地,林沫冉急忙扑过去捡,拾起两张一看,是复印件! 她不停的翻找,结果全部都是复印件。 心底忽然蹿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仰头看着楼上的人,急声问道:“化验单的原件呢?” 只听楼上的女人,优雅的抿唇一笑:“祁少奶奶要原件啊?怎么不早点来呢?九点多的时候,我给媒体了,你要原件的话,去找他们拿好了,估计现在他们也用不上了,各大媒体已经曝光了。” 林沫冉没拿住手中的一叠复印件,哗的一下掉落在脚边上,脸色瞬间苍白:“刘妙妍,你准备坐牢吧,以我家的势力,诽谤罪都足够让你把牢底坐穿!我忘了告诉你,邢心蕾已经死了,你拿的不过是一份死无对证的东西。” 第二百二十三章 :我相信你 从刘妙妍的公寓出来,上车后,她攥着手机的手一直在颤抖,她没有做过母亲,显然是嘀咕了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放弃的女人,会有多狠。 她以为刘妙妍碍于祁家的势力,是不敢把这东西交给媒体的,她想尽可能的把事情最小化,下跪磕头也比帮她作伪证陷害小玉好。 可事实证明,不用再对这个连自己的孩子都能舍弃的女人客气了。 她轻轻浅浅的吸了好几口气,划开屏幕锁,正准备鼓起勇气浏览网页,老宅张伯的打电话过来了,声音很急切:“少奶奶,你现在在哪里呢?” 林沫冉心尖儿一颤,不用看网页了,看来还是发生了。 “我还在外面。” “少奶奶,发生的事你应该也清楚了,少爷现在没在国内,还不知道这事儿,我们现在该怎么处理?这事曝光了,少爷那里怕是瞒不住了,我现在担心的是老爷子,得赶紧平息了这件事,这次各大媒体同时曝光了此事,祁家的势力,只怕也压不住众口啊。” 张伯极少这么失方寸的,应该是边跟她通电话,边来回踱步。 “张伯,您觉得这种东西流落到媒体手上,会是谁做的?”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我推测,应该是吴昊。” “可是,把东西交给媒体的,却是刘妙妍小姐。” “颜家?颜家怎么会插手了这事儿?”张伯的语气顿时更慌了:“少爷估计还有好几天才能回来,这事儿是瞒不住了,反正祁新小姐也不在了,我看,我们还是马上通知少爷吧。” 林沫冉皱着眉头,语气几分严厉的纠正了老管家的用词不当:“不是颜家,这件事情跟颜家没有关系,纯粹是我跟刘妙妍小姐的私人恩怨,尊少那里,估计现在已经知道了,我自然会给他一个解释。” 她说的是‘私人恩怨’和‘解释’,张伯何等的细心之人,几乎立马就听懂了她肯定是有了解决的方法:“少奶奶,你自己要小心点,我怀疑食物中毒这事儿,也有蹊跷,现在吴昊不知去向,实不相瞒,事情曝光后,我已经安排人去找他了,可是查无音讯。” “放心吧张伯,我会小心的。” 张伯的话也提醒了她,吴昊应该恨死了她吧,如果食物中毒是他而为,那冯姨就死的太冤了,他想弄死的人,是她才对。 她刚挂了张伯的电话,紧接着颜小玉的电话打了过来:“冉冉,你,你看了今天的新闻了吗?” “还没看,不过已经知道了。”她感到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有些伤感的语气:“小玉,不管我做什么,希望不要破坏了我俩的感情,但是有些事,我必须得那么做,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现在有点急事儿,空了再打给你。” 没给颜小玉消化掉这番话的时间,就挂了电话,她立马拨了祁尊的手机。 这样的事情,想必他已经知道了,可是他为什么不制止呢? 电话接通,那头的人依然是淡定悦耳的语调,轻轻唤着她:“沫冉。” “那个,你现在在干什么呢?”听见他的声音,她的眼眶有些红了,虽然这个男人一贯强势、不可一世,可还是担心他,心底揣测着,他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会很难受吧,至始至终他都被蒙在鼓里。 “我已经睡觉了,你知道我这边现在是几点吗?”他几分懒散的语调,听起来像是真的在睡觉了。 她这才想起,这个时候他那边是晚上子时了。 可是,他怎么还这么淡定呢?先不说他的手下会不会第一时间通知他a市发生的事情,他的那群朋友也会打电话询问他吧! 思及此,她不跟他绕弯子了,轻轻柔柔的开了口:“尊哥哥,我闯祸了。” “嗯?”对方懒洋洋的,一个单音拉的长长的。 “昨天我去小玉家玩儿,发现刘妙妍偷偷抽了颜梦洁的血,想拿颜梦洁的血样代替她儿子的血样,跟燕安南做亲子鉴定,我识破了她的阴谋,她的儿子不是燕安南的...” “嗯。”他呢喃出声,夸奖一句:“干得漂亮。” “可是,我的多管闲事,却让刘妙妍对祁家怀恨在心,她想以牙还牙,就找人伪造了一份你跟邢心蕾的dna检验单,诽谤你跟邢心蕾是兄妹...” “哦?”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又是一个拉的老长的单音,语气轻柔的几乎让人听不见:“原来是这样啊。” 其实他只是没想到,她会给他这么大一个台阶下,这个世上,除了林沫冉,有谁还能与他如此心灵相通?估计没有人会有这么傻了,在他的印象中,也没有哪个女人能有如此敏捷的思维了。 竟然还是这么淡定?林沫冉攥着手机有些愕然,半天才接着往下说:“所以,我想动用祁氏律师团,以诽谤罪上告法庭,我一定要告到刘妙妍把牢底坐穿为止!可以给我一个动用祁氏律师团的权利吗?” 闻言,他浅浅一笑,听起来低沉而磁性:“你是我的太太,在祁氏集团,你拥有所有权限。” 林沫冉只感觉心口一松,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吧,不枉她这么担心他会难过、会愤怒,他能压下这份情绪陪她演戏,是因为知道她会心疼吗?没想到,他竟有如此隐忍的好情怀。 我爱你,你接受,给我的回应是,像我爱着你一样的爱着自己,祁尊,这是你给我最大的肯定,谢谢。 只要他看得开,那她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为这事儿祁爷爷和张伯隐瞒的也是够辛苦的了,想必吴昊的事情,都不用她担忧了,现在她只要平定了绯闻就好了。 于是,她的语气也轻松了下来:“那你大概还有多久才回家呢?” “四天。” “四天啊,那四天祁氏律师团能把刘妙妍送进监狱吗?我是想要把这场官司闹得比绯闻更大才解气的。”她有些担忧的语气,现在网上估计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传这事儿,她得立马行动才行,但还是要听听他的意见。 此刻她没有那么慌乱了,大有一种‘夫妻合璧其利断金’的气势了。 “林沫冉。”他忽然连名带姓的唤她,语气微沉,一句话就给了她定心丸:“我从不养废物。” “好的,我知道啦!”林沫冉瞬间像打了鸡血似的满血复活了过来:“祸是我闯的,我一定处理好了等你回家。” 他再次浅浅一笑,呢喃一句:“我相信你。” 这个男人如此精明,她几乎敢断定,吴昊的事情,他会解决,从不知不觉她身边的保镖忽然多了两个贴身保护她,发生食物中毒事件,也许他就已经有所警觉了,如果冯姨的死是吴昊蓄谋已久的,那吴昊这个人就真的太可怕了,所谓明箭易躲暗箭难防—— 想到这儿,林沫冉忽然心口一惊,她惊得不是暗处的吴昊,而是,祁尊真的只是出差去了吗? “你在外面,要小心点。”她硬着头皮轻声一句,这句话有点试探的意味儿,也有担心的成分,祁尊从来不喜欢人揣摩他的心思,特别是他黑暗的一面,她也很少会这么做,即便被他如此宠爱。 他微微沉默了一下,发沉的语气,却并不似生气:“我很好,别担心。” 叫她如何不担心?就怕他把所有的人手都放在家里护着她了,身边一个人手都没有,展跃因为语琦的事情,现在又不在状态上。 给他道了晚安,挂了电话后,直奔祁氏总部,一切都很顺利,她调动了祁氏律师团的所有成员,一纸诉状呈上了法庭后,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几乎所有媒体出动聚集在了祁氏总部。 初次面对镜头,她淡定的大肆宣扬了自己与刘妙妍之间的所有过节,从向燕安南坦言事实真相开始,一直到她如何揭晓了刘妙妍私生子的真相,最后,她对此次祁尊与邢心蕾的绯闻事件,给了媒体一个完美的解释:“我的多管闲事,导致了刘小姐怀恨在心,用了同样的方法,诽谤了我的丈夫和邢心蕾是兄妹关系,她的这种恶劣行为,我已经上了告法庭,相信法律自然会还我们一个公道。” 听她这一番言论,就有记者提出疑问了:“请问祁太太,如果真像您说的这样,那刘小姐为何不诽谤您呢?而是诽谤祁总?” 林沫冉一听,十分冷淡的呵呵一笑:“想必很多人今天才知道,我是祁尊的太太吧?” 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头簇动,有不少人点头交头接耳起来:“确实如此,只听说祁总结了婚,但他的太太一向低调,从来没在公众面前抛头露面过。” 林沫冉接着道:“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大家认为我能有什么好诽谤的呢?若是我有儿有女还好,刘小姐还能从我的子女身上诽谤我,大可以伪造一份dna检验单,说我的孩子也是野/种,说到这里,我就再跟大家坦言一件事吧,我是个不孕患者,我丈夫大量的收养孤儿,也是因为我。” 下面又是一番交头接耳的议论,有不少记者记下了这一猛料:祁太太首次银屏前亮相,坦言自己不孕之事。 “今天各大头条本来是爆刘小姐生私生子,想要栽赃给其姐夫燕安南的丑闻,却被我丈夫的绯闻压了下去,我丈夫的知名度可想而知,刘小姐的这一招声东击西,分散大家注意力的举动,做的很成功,所以...”林沫冉忽然话锋一转,冷冷的一扫在场的所有人:“对于这种纯属空穴来风的恶劣事件,曝光我丈夫绯闻的媒体朋友,是否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呢?” 她说的是‘交代’,而不是解释,她告的是刘妙妍,而不是所有曝光祁尊绯闻的媒体,聪明的给所有人一个台阶下的同时,也给了所有人压力,不马上平息此次事件,祁家你们惹得起吗? 记者会散后,不到一个小时,各大网站删了祁尊绯闻的帖子,而另一侧新闻覆盖了祁尊的绯闻:私人恩怨,祁太太状告刘氏诽谤。 详细说明了两人之间的恩怨,刘妙妍生私生子栽赃给姐夫燕安南的绯闻、和她将要吃官司成了热门话题。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的女人 刘妙妍绯闻事件炒的火热的时候,法院的传单也下来了,这一连番的打击下,刘妙妍毫无招架之力,这个时候她倒是想到了颜家。 但她不知道的是,林沫冉早已跟颜家打了招呼,并且表明了立场,这是她和刘小姐之间的‘私人恩怨’,意思是跟颜家无关,颜家断然不会为了刘妙妍跟祁家作对,更何况这次刘妙妍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竟敢诽谤祁尊!所以小玉的父母连律师都没帮刘妙妍请,只是去福利院帮她把孩子接回了颜家,让她好自为之。 法庭上前所未有的座位爆满,大多是扛着摄像机的媒体人员,还有不少来看热闹的民众,门外还有黑压压的一大群没有挤进去的人。 原告席上,林沫冉身后队伍强大,祁氏整个律师团都出动了,大到金牌律师,小到助理实习生,浩浩荡荡二十几号人,足以见祁太太对丈夫被诽谤之事有多气愤了。 相反的,被告席上,刘妙妍一方,只有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律师,跟祁家打官司,她几乎连律师都请不到,这老男人虽然做了几十年的律师,但是个没有显著战果的半吊子,要不是她倾尽了所有的积蓄,差点连这个半吊子都请不动。 此时一看祁氏那一方浩浩荡荡的气势,半吊子额头上都冒冷汗了,他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女人说道:“刘小姐,情况对我们很不妙啊,如果能找到邢心蕾小姐出庭作证的话,我们有绝对的胜算把握,但是,我查了一下,邢心蕾小姐只有前年二月的出国记录,到了美国后,这人查无音讯已经将近两年了,美国她有别墅,但是房子在前年就转手卖了,国外没有关于她的任何生活消费记录,这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女人一看他这怂样,情绪顿时激动了,急声打断了他的话:“这就是你查的?我花了几百万可不是听你讲废话的!” 老律师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当然,我查到邢心蕾小姐还有个弟弟,叫吴昊,如果能找到这个人的话,我们也是有一定的胜算的,可是,这个人虽然是在国内,但也查无音讯了,你让我查的那个毁了容的医生,我查遍了所有的大小医院,但是查无此人啊,你又无法提供他的姓名给我,而且他是离职后自己毁的容,这根本就无从查起嘛。” 女人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又破灭了,情绪更加激动起来:“我不想听这些废话!你一定要给我打赢这场官司,伸张正义!那份dna化验单是真的,我没有诽谤!只要你能帮我打赢这场官司,我再给你加三倍的报酬!不!五倍!我再给你五倍的报酬!” “刘小姐,我只能说尽力了,法律面前是讲证据的,邢心蕾小姐没有找到,你的那份化验单就算是真的,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的。”老男人浅淡的一笑,眼底划过轻蔑的神色:如今颜家都跟你撇清了关系,你的那点儿钱全部付了报酬了吧,哪里来的五倍的报酬给我?草!傻子都不相信,你还敢拿来忽悠律师! 老男人有些秃顶,深灰色的西装遮不住一身肥膘,他往对面原告律师席上一看,个个青年才俊,陪在原告身旁的正是业界著名金牌律师,祁毅,也是祁氏律师团的首要代表,他出马从来就没有不赢的官司,听说他当年被祁氏前任总裁收养的时候,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连名字都是祁尊的父亲给他取的,跟祁尊算是吃同一个母乳长大的。 老男人再次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很狗/腿的向对方律师团微微点头打招呼,而对方双手抱胸,态度冷傲的连个眼神都不屑给他。 祁毅微微偏头向林沫冉靠近些距离,无奈的语气说道:“姑奶奶,打这种官司我手下随便一个实习生都能帮祁尊搞定啊!你还把我们大伙儿都拉过来,我真怕待会儿开庭的时候睡着了。” 林沫冉白了他一眼:“不要轻敌,要是待会儿开庭的时候吴昊忽然出现了,就麻烦了,再说,把你们都拉过来又不让你们出力气,你们坐这儿当拉拉队也好啊,帮忙造个声势而已。” 当拉拉队!造个声势!还而已! 他堂堂著名大律师,这可真是从来没在法庭上做过这种事呢!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好不好!他帮别人打官司一个小时收过好几十万好不好! 某著名金牌律师使劲掏了掏耳朵,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听他身旁几个混蛋咬牙发出一阵十分压抑的闷笑。 “ok!我就当个拉拉队长好了,谁叫我拿你男人的薪水呢。” 不一会儿法官到场,宣布开庭,现场立马安静下来。 结果比想象中的更加顺利,全程祁毅都双手抱胸,姿态懒散,对一旁的一个实习生笑道:“来吧,练练嘴皮。” 还真是,一个实习生都让对方毫无还嘴之力,并且还加大了对方的罪行,只听实习生小妹好一番陈述对方的罪行之后,还拿出了一份祁老爷子昨日病情加重的医院检查单据,称因为被告刘女士的诽谤行为,导致老人太过气愤,加重了病情,医生诊断活不了多久了。 真是够毒的!这下刘妙妍不把牢底坐穿都难了! 林沫冉顿时把祁毅这一票人深深的扫了几眼,只感觉背脊发寒。 开庭到结束都不见吴昊出现,林沫冉暗自推测着,是不是吴昊刚冒头就被祁尊抓了。 ****** 然而城市的另一端,某公寓里。 一袭紧身黑衣打扮的年轻男子,手里拿着一张女人的照片,匆匆推门进屋,对着沙发上正在看电视的男人汇报道:“楚哥,昨晚我接了个活,本来准备马上行动的,心想干掉一个女人,两百万值了,可是,我忽然觉得对方给这两百万也太特么少了!” 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银屏上是法院开庭的现场直播,更确切点说,男人盯着的是银屏上某个身穿纯白连衣裙打扮仙气的小女人,他兴致不大的回应了句:“少了就找对方加价,这种破事儿还来烦老子?” 年轻男子睨了眼电视上的女人,手指弹了弹照片,凉飕飕的开口道:“楚哥,你说祁家少奶奶的命,我要个两千万应该不多吧?我感觉应该还要...” 他话没说完,只见沙发上的男人,猛地瞪向了他,脸色陡然大变,嗓音又急又冷:“你说谁?” 男子耸耸肩,瞥了眼电视:“就里面这女人啊,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是祁尊的太太,这一票干了,咱们可就跟祁家结仇了,要个两亿老子都觉得少了,可交易人一看也没那么多钱。” 男人伸手一把拿了他手上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不是沫冉是谁,竟然有人买杀手要杀她! “跟你交易的人呢?”男人从沙发上起身,顺手拿了茶几上的狙击枪。 “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老子现在就毙了你!” “不是吧!我没见你把祁家放在眼里过啊,不就杀一个祁尊的女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男人直接抬手把枪顶在了他的头上,一声怒喝:“马上带我去见跟你交易的人!” “那个,楚哥,”男子小心翼翼的推开顶在头上的枪口,结结巴巴道:“交易人是个男的,捂得很严实,我也没看清长相,把照片和一半的订金给我后,我也联系不上他了,我还准备跟他重新谈价钱呢,这杂碎,太特么坑爹了。” “交易人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告诉我拿另一半钱的交易时间和地点。”男人眼眸一眯,眸底一片冷芒。 “特别的要求倒是有一个,女人从法庭出来的时候,让我伏击她,钱他会放在法院门口右边的花坛里,我得手后趁乱取走。” “还有多少时间?”男人说着已经大步往门口走了。 “离开庭结束半小时左右,伏击点已经找好了。”男子紧跟其后:“你觉得交易人会等在法院门口?杀交易人,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白得了人家一百万,还要了他的小命儿,这也太没职业道德了吧,这不像你会干的事儿啊。” 半小时后,法院审判结束。 黑压压的一大群人从法院涌出来,都是扛着摄像机的媒体人员,把祁氏律师团的成员都挤散了,十几个保镖极力护住身材瘦弱的林沫冉和祁毅,本来想把人都驱赶走的,但是林沫冉想要把事件闹大,她制止了保镖们的举动,在法院门口再次接受了记者们的采访,她丝毫没发现对面高楼顶上,有双眼睛从瞄准镜里看了她良久,然后不停的在人群中搜索。 忽然他镜头前出现一个捂得异常严实的男人,男人远远的站在人群之外,很不起眼的站点,法院门口右边的花台旁。 确定目标后,楼顶男人正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捂得严实的那男人忽然一头栽倒在地,被一枪毙命了! 谁? 男人眼角余光猛然瞥见旁边楼顶上有人,敏捷的举枪扫了过去,只见旁边楼顶的人早一步瞄准了他。 祁尊! “楚逸凡,我的女人,用不着你来保护。”他收了手里的狙击枪,嚣张的给了楚逸凡一个背影。 楚逸凡举着狙击枪愣怔了良久,部队磨砺那么多年,一向敏锐过人的他,两栋楼只相隔五米不到的距离,他竟然没有发现祁尊在旁边设了伏击点,这人从小娇生惯养,一直以为他除了脑子好使,就是个花架子,没想到还有这等身手。 第二百二十五章 :英雄气短 所有人的焦点都在法院门口的采访上,没有人发现不远处的角落里刚才死了个人,等发现的时候,采访已经结束了,祁家保镖护送着林沫冉离开了现场。 城市的另一端,一群黑色西服打扮的男人,一脚踹开了某栋别墅的大门。 “尊少,就是这里,他每天易了容出的门,找到这里,我们花了不少时间。” 祁尊长腿一迈,率先走了进去。 房子不大,里面的摆设也不多,沙发旁放着一个打包好的行李箱,显然这栋房子的主人是打算处理了事情之后就立马离开的。 房间里收拾的很干净,除了准备带走的这一行李箱东西外,几乎找不到半点痕迹。 没想到,是个如此心思缜密之人,隐藏在暗处,防不胜防,要不是这场官司把他惹急了才露了头,想要把他揪出来还真要花点功夫。 祁尊用脚碰了下行李箱,沉声下令:“打开。” “是。” 其中一个保镖立即听令行事,打开了行李箱,里面是衣物,衣物下面是厚厚的一叠信件。 信件上熟悉的字迹,写着‘吴昊收’三个字,她没读过多少书,字迹不美观。 祁尊眯起了一双狭长的眸子,不用他开口,只是一个神色,手下立即把这叠信件双手呈给了他。 随便拆开一封信,祁尊面沉如水,一目十行大概扫了眼,信上大致内容是讲在精神病院被医务人员虐打的详细经过,和被精神病患者殴打的经过。 一封一封的拆看,两百多封信件记录着每一次被虐待的经历,每一封的结尾都是在呼救。 最后一封是用血写的,字数不多,却是整件事的导火索:弟弟,我坚持不了等你来救我了,昨晚逃跑被打,整夜吐血不止,我可能快不行了,求你替我报仇,杀了林沫冉,这一切都是她授意的,我和妈这一生活的可怜,我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盯着血书,祁尊眼中神色不明,手微微收紧。 一群手下看着他这幅神情,大气都不敢出,整个空间安静的能听见掉针的声音。 他沉默半晌,把手中的信件往行李箱中一丢,清冷异常的两个字:“烧了。” “是!” * 回到家,林沫冉整个人都虚脱了,口干舌燥,她觉得这一辈子加起来都没有今天一天说的话多。 虽然这样,她还是掏出手机想要马上给祁尊打个电话。 “太太回来啦!辛苦了,快喝点水,我马上准备晚饭。” 这位新厨娘是祁尊从小玉家挖过来的,不但年龄跟冯姨差不多,同样的细心周到,最关键的是,也姓冯,林沫冉几乎都不用改口。 这个世上能这般用心待她的人,也只有祁尊了。 “谢谢冯姨。”她甜甜的一笑,电话拨了出去,放在耳边等待接通。 新来的冯姨往楼上看了眼,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看她在拨电话,也就闭了嘴,往厨房走去了。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听。 现在是下午五点。 啊!祁尊那边才凌晨五点多啊! 哎!一想他就会忘了时间。 可是真的很想他呢。 林沫冉正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忽然被接通,那端慢条斯理的一句:“回家了?” “回了,一切都很顺利。”她柔柔的汇报着。“嗯,辛苦了。” “我好想你。” 只听电话那头的人浅浅一笑,调侃道:“有多想?” 她大大方方地承认道:“很想很想,比你想象的还要想。” “哦~”他意味深长的语调:“口说无凭,楼上卧室来,证明给我看。” 林沫冉愣怔了五秒才反应过来,挂了电话就往楼上跑,纯白色的裙摆随着轻快的步伐如一朵莲花绽放,撒下一路春风。 推开卧室门,入眼是一副美男出浴图,他只在腰上围着了条纯白浴巾,刚才接电话慢了,应该是正在洗澡匆匆从浴室出来的,他身上还挂着水珠,侧躺在床上,只手撑着俊脸,胸肌腹肌下,一双腿匀称修长异常惹眼,这副模样只让人觉得妖上了三分。 虽然看过他千百遍,林沫冉还是刷的一下红了脸,有点不好意思,眼睛却从他身上移不开,然后关门落锁,走了过去。 “不是说还要四天才回来吗?现在才两天。”她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自觉的爬上了床,躺在了他的怀里,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贪婪的看着他迷人的样子,有些不满的埋怨道:“你骗我,其实你早就回来了对不对。”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么久。”他翻身覆上了她娇柔的身子,低头便擒住了她的唇,先是温柔的吻着,动作越来越热切,越来越激烈,几乎弄疼了她,可也给她带来了更大的兴奋和快乐的感觉。 身上的衣裙很快被剥干净了,她双手顶着他的胸膛,喘息着制止他:“停,停一下。” 他微微一挑眉,染上了情~欲的嗓音性感的无可救药:“停不下来。” “我还没,洗澡。” 祁尊直接以吻堵了她的反抗,一贯的强势,这种时候从来都是他说了算,绝对会好好的要她一场,非要看着她无法承受快~感的冲击,在他身~下低声哭泣,他才能达到愉悦的巅峰。 一番热烈的纠缠后,祁尊抱着她进浴室,冲洗掉彼此身上欢~爱后的汗渍,下楼吃晚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先生,太太,晚餐已经做好了,太太的中药也熬好了,这两天忙,都没好好喝药,等下晚餐后一定要记得喝啊。”新来的冯姨细心的提醒一番后,解了围裙,笑眯眯的接着说道:“我家里有点事,今晚就给先生和太太告个假,先回去了。” 林沫冉看着冯姨脸上慈祥的笑容,感觉脸有些烧了,这明显是不想打扰他俩的二人世界。 祁尊轻点了下头,拉着她往餐厅走去。 晚餐后,他难得的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有史以来第一次,把遥控器塞进了她的手里,然后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整个人安静异常。 窝在他怀里,林沫冉心不在焉的换着频道,好几个台都在播放刘妙妍的丑闻和她吃官司的事件。 如果冯姨真的是被吴昊害死的,两个保镖也还在住院,他落到祁尊的手上,肯定会按照道上的规矩来解决的。 吴昊是如今唯一知道祁尊和邢心蕾身份的外人,祁尊如何解决他,她想装个糊涂人,不去探索。 他这么精明,想必邢心蕾的死他应该也清楚了。 他是怎么想的? 说到底,祁家还是欠了邢心蕾的,这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 祁尊的内心感触应该是任何一种言语都难以形容的吧。 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她在心底为他打了结。 她正思绪万千,头顶突然响起他的声音:“在想什么?” 本能的不想跟他有任何秘密,她起身爬上沙发,亲昵的跨坐在他腿上,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她浅浅一笑,透着道不尽的疼惜:“祁尊,对不起,我感到很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他的眼神深邃的锁住了她,双手捧住她纤细的腰肢。 “祁新的事,是我的错。”她避开了邢心蕾三个字,坦言道:“她利用养的那批鸽子,害爷爷摔成了重伤,我一气之下,就把她关进了精神病院,导致她死于非命,这是我的错。” “所以呢?” 忽然觉得这个话题还是永远不要说破的好,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接受得了邢心蕾的事情? 可是她真的太笨了,她这不是在安慰他,是在窥探他啊。 “林沫冉。”在她不知道如何说下去的时候,他忽然出声,语气里有了点冰冷之意:“我卖过军/火、卖过毒/品、卖过女人,做过很多你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事情,我,从来就不是好人。” 看着她逐渐睁大的双眼,里面有着明显的惊恐,他唇角勾起一点弧度:“还记得我给你录的音吗?” 她点点头,只觉得忽然又有些看不懂他了。 “林沫冉,我拼了命的想要配的上你,怎样都不想辱没了你,可是,我发现这太难了,比我做的任何一件事都要难。”他眸光变的温柔,缓缓的把头放在了她瘦小的肩头上,搂着她腰的双手收紧了力度,他低声诉说着:“沫冉,谢谢你的不离不弃,谢谢你给了我全新的世界,谢谢,你让我爱你。” 林沫冉只感觉眼眶一热,脸上瞬间湿成一片。 从不说爱的这个男人,冷不防地就说了爱,他把自己否定的那么死,把她捧得那么高,只是想要她不再自责邢心蕾的死吗? 明明是她在担心他,却反过来变成了他的担忧。 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她感动的无法自拔,只能哽咽着跟他耍赖:“刚才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想听最后三个字。” 他愣了下,双手微微用力把她从身上拉开,修长的手指拭去她眼底的泪珠,薄唇勾起漂亮的弧度,貌似不爽的语气:“林沫冉,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只听了最后一句的最后三个字?” “因为只有那三个字好听啊,前面什么配不上啊,辱没啊,谢谢啊,你以后千万别再说了,都不知道有多少年轻漂亮的女人想要动摇我的地位呢,我可不想出门被人喷,也不想跟你手下的那群人拉仇恨,我就只喜欢听你说的最后那三个字,你再说一遍,我刚才都没准备好,你说得太快了。”她喋喋不休的边说边抽噎,又忍不住开心的想笑。 她可不敢说‘我刚才没听清楚’,能从祁尊嘴里听见这样一句,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她以为这辈子他都只会用行动呢,有句话叫英雄气短,估计说得就是祁尊这类人,好不容易他提了口气,她一定要好好的听在耳里,珍藏在心里。 然而,某少爷慢条斯理一句:“林沫冉,谁都知道,一句话我从来不喜欢说第二遍。” 林沫冉顿时双眼一暗,无比失望,就听祁某人来了句:“不过,做给你看我倒是愿意反复重复。” 紧接着一阵目眩,被他压在沙发上,又一次把她剥了个干净。 第二百二十六章 :最后心机 法院的审判很快就下来了,毫无悬念的结果,在祁家诸多的证据下,刘妙妍的诽谤罪成立,因祁老爷子受刺激病情加重,在医院对林沫冉人身攻击,抛弃亲生幼子,等等诸多罪行,被判入狱30年。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日子又恢复如常。 只是,祁老爷子因为祁尊迟迟未能有个孩子,而精神一天不如一天,并不是因为绯闻事件造成的。 展凌几乎住在了老宅,他已经尽全力了,有妻有儿的他,十二天没进过自家的门儿,安可时常欲言又止,他知道她藏着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倾诉,一对儿子都快两岁了,他一直没有提及为她办一场婚礼,因为祁尊和沫冉的事,展跃和语琦的事,老爷子又躺在医院,他就只跟安可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这两年实在没什么心思筹办婚礼。 如今老爷子估计是没几天了,最多也就能撑半个月,老人的这种精神状态,怎么调理都无用的,他身体的各个机能都在出现状况,这几天眼睛已经看不见,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从老人房中/来,展凌拖着疲倦的步伐,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两下,掏出来一看,是安可的短信。 不自觉的弯起一抹温柔的笑,手指点开短信内容:‘我又怀孕了’ 只有这简短的五个字,不悲不喜,让人无法忽视其中的委屈。 展凌唇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心口猛的就是一疼,眼眶红了,他仰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眨了眨泛酸的双眼,唇上的笑容拉大了弧度,电话拨了过去。 对方迟疑了一下接起电话:“你忙完了吗?” 她嗓音轻柔,不悲不喜的语调,从来没埋怨过他半句,为了他们的家,她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只把委屈偷偷的藏在心底,这辈子他何德何能能娶她为妻? “安可。”他温柔的唤她,声音有些发颤,此时自责愧疚的要命:“安可。” 听出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劲,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急切起来:“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累?那你赶紧休息一下吧,我和孩子们很好,别担心我们。” 听她这样一句,展凌直接抬手压住了自己发红的双眼:“我爱你,好爱好爱。” 对方愣了良久,半天才开口,难掩激动的语调:“me.too;we.all.love.you.very.much." 展凌刚把手机往兜里一塞,深吸了口气,转身吓一跳。 五步的距离,祁尊双手抱胸倚在栏杆上,不知道这么定定的看着他多久了?这家伙本身就自带压迫感,冷不防地出现在身后,真有种忽然撞鬼的森冷感。 “神经病。”吓老子一跳!展凌隐去眼中感动的湿气,走了过去。 忍不住有点担忧的看着他,邢心蕾跟祁尊是这样一层关系,难怪当年老爷子他们那么反对的。 祁尊心里的感触,估计是无法想象的程度,但他从来就是隐藏高手,没有人能够窥探他的内心深处。 “老头,真的没办法了?”祁尊习惯性的伸手套口袋里的烟,神色比以往更清冷了些,结果他只摸出了一支打火机来,才想起自己戒烟一个多月了,答应沫冉的不抽了,就再也没沾过了,他‘咔嗒咔嗒’的把玩儿着打火机。 呃!这什么毛病啊! 展凌第一次见烟瘾犯了的人,玩儿打火机来解馋的。 以展凌对他的了解,其实他没有什么烟瘾的,还是邢心蕾的事情,受到了太大的影响吧,如今老头又快不行了。 展凌皱着眉头,神色凝重起来:“情况一天不如一天了,前天视力开始模糊,今早就失明了,视力是小事,严重的是内脏各个器官也在快速的衰退,这几天白粥都不消化了,只能靠注射营养液来勉强维持,最多只能维持半个月。” 祁尊把玩儿打火机的动作停住,面无表情的微微低垂着头。 展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他一直在问沫冉,估计还是因为孩子的问题,我说,你不会是打算老人断气都不让沫冉来老宅吧?要是让沫冉知道了还不跟你急啊!” 说到这儿,展凌就忍不住想要啰嗦两句了:“还以为你改变了呢,怎么还是这样子?对沫冉怎么还是满肚子的套路?我听说她海滨市的店出了大状况,不会是你搞得鬼吧?这个节骨眼上,你怎么能把她支开呢?你是担心她受不住老头的死前所托对不对?” 祁尊扬手把打火机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开口清清冷冷的语调,答非所问:“他还有多久才醒过来?” 展凌说的没错,他又套路了她,知道邢心蕾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后,他这段时间脑子里不停的回想着自己过去的点点滴滴,一遍一遍的回想,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一生竟然活的这么糟,简直就是一摊肮脏不堪的烂泥,似乎永远都在耍心机、玩儿手段算计别人,一步一步有了今天的一切,还从来没吃过亏,却没想,上帝让他栽了这样一个跟头。 他回想着自己做过的所有的坏事,试图淹没掉邢心蕾的事情,却发现原来自己终究还是个凡人,越去掩盖说服自己,越是有种咬烂了一口玻璃碎渣和血吞的感觉,他无法吐出来,因为肮脏不堪,他一遍一遍地想,要是邢心蕾还活着,他是亲手掐死她?还是咬牙放过她? 他想象不出自己会怎么做,他的字典里没有‘不知道’这三个字,这是第一次他不知道答案。 当看完她写给吴昊的两百多封信,看完她的血书后,他忽然就淡然了。 人活一世该怎么活都是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他只后悔不该从美国把她找回来,给了她继续错下去的机会,把沫冉伤的那么深,把老头伤的那么深,为了帮他遮羞,那么柔弱的她,力挽狂澜,并向世人坦言自己无孕,各种声东击西,只为了他能够安好。 忽然觉得余生好短,陪沫冉怎么都不够,所以他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以前的破事上,老头时日不多了,他却支开了沫冉,耍这种心机这是最后一次了,为了不让沫冉和老头任何一个伤心,他不得不这么做,老头要找沫冉的目的他很清楚,这次不是代理孕母的事情那么简单,估计会逼迫沫冉离开祁家。 刚才展凌打电话给他,说老头在找沫冉,他正在公司,就带了个女下属过来了,该如何做,在车上已经跟她交代清楚了。 “这几天他清醒的时候少,估计一两个小时会醒过来。”展凌看着楼下大厅,拘谨的坐在沙发上喝水的女职员,实在不知道怎么吐槽他这做法了。 真够可以的啊!怕老头死前为难沫冉,就搞出个假沫冉来欺骗老头。 卧槽!要是老头眼睛不瞎呢,我看你打算怎么做! 沉默了一会儿,祁尊忽然出声,一句话差点让展凌没理解过来,惊抽过去。 “展凌,我们办婚礼吧。” “啊?”展凌张大嘴巴,直愣愣地瞪着他:我跟你办神马婚礼啊?你脑子长包了吧?不会是,邢心蕾的事情把你弄弯了吧? “燕安南在筹备婚礼,我们一起办了这事,趁老头精神还好的时候。” 展凌合上了嘴巴。 原来是这意思啊,吓死粑粑了。 “可是,老爷子这情况,我暂时撒不开手啊……” 祁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老头要是过世了,按照沫冉那死脑筋,肯定是要守孝的,婚礼今年就别想办了,你觉得你老婆的肚子能够乖乖的等到明年去?” 那也是啊,安可这都第二胎了,他实在亏欠她太多了,其实他早就想给安可一场婚礼了,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把婚礼给耽误了。 没征求他的意见,祁尊抬手敲了敲栏杆扶手,断然下了吩咐:“展跃和语琦的事,我来解决,婚礼的事情,我和安南一起解决,老头的事,交给你了。” “你有没有搞错啊!我跟安可也只结这一次婚!你跟燕安南亲自操办自己的婚礼,我和安可的婚礼怎么有种被顺带一提的感觉啊!现场你们布置,安可的婚纱我得自己去选,还有……”展凌一听就有些不爽了。 “老爷子醒了。”白姨走过来忽然打断了两人的交流,满眼担忧的神色,对着祁尊汇报道:“少爷,老爷子一直在找少奶奶,说只见少奶奶,所有人都不想见。” “嗯。”祁尊轻轻点了下头,指了指大厅沙发上的女人,对白姨吩咐道:“叫她上来。” 白姨叹了口气,没敢多说什么,下楼把女人领上了楼,祁尊带着她往老头的卧室走,展凌急忙在身后提醒一句:“尊,祁爷还能看见一点模糊的影像。” 闻言,祁尊领着女人到门口后,伸手亲昵的搂住了女人的肩膀,女人身子一僵,红了脸,不过面色很镇定。 推开门之前,祁尊不忘提醒一句:“我太太的声音你模仿的不错,但也尽量少开口,我太太跟老人感情深厚,老人现在的状况,我太太肯定会很伤心,有些东西,你模仿不来。” 女人非常懂事,这就变了林沫冉的声音,轻柔的回了句:“我知道了。” 祁尊补充一句:“不管他说什么,你都答应。” “好的,我知道了。” 抬手敲门走了进去。 老人看上去十分虚弱了,后背垫着几个枕头,靠坐在床上,他努力往门口看着,隐约看见两个人影,开口说话清楚了:“尊儿,你出去,我跟冉儿说会儿话。” “好。”祁尊的语气很是冷淡,走出去前回头丢下句:“我希望爷爷不要为难她。” 他说完给了女人一个眼神,女人立马出声道:“你出去吧,爷爷怎么可能为难我呢?我也想跟爷爷说说话。” 祁尊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第二百二十七章 :奇葩命令 “丫头。”老人鼻孔里插着氧气管,虚弱的招了下手,示意女人靠近点。 “爷爷。”女人走到床边,伸手握住了老人枯树枝似的手:“您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我没事儿,爷爷只是放心不下,你和尊儿。” 老人浑浊的双眼中溢出两串泪水来,女人急忙伸手帮忙擦拭:“您好好养着,不要担心我们。” “丫头,爷爷没照顾好你,实在对不住林老头的临终所托啊。” 老人热泪盈眶,知道接下来老人该摊牌了,按照吩咐,女人不出声了,只是安静的帮他擦拭泪痕。 “你是个乖巧的孩子,爷爷知道那次你吸毒,是尊儿把你逼急了,你想要离婚,一时糊涂才沾那东西,爷爷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千错万错,都是爷爷的错,是爷爷对不起你和尊儿。”老人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有点喘不上气来,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接着开口:“美国那边的专家,看过你的病历资料,我问过详细情况,专家说你这情况,做不了人工受孕的手术,体内有毒/品余留下来的毒素,毒/品导致你营养不良,人工受孕的手术很难成功,你的身体也会吃不消这样的手术。” 太太吸过毒?为了跟祁总离婚? 女人实在太过震惊了,不过还是本分的压下了那份好奇心,安静的听着。 “看见你跟尊儿,如今夫妻和睦,爷爷本该安心闭眼的。”说到这儿老人布满皱纹的脸满是哀伤:“可是,祁家不能无后啊,这么大的家业,尊儿将来可怎么办?” “我明白。”女人压抑的出声:“爷爷的意思,我都明白,我听您的。” “爷爷知道,你肯定已经劝过尊儿找人代孕,他没同意吧?”老人哀叹一声:“丫头,爷爷对不住你了。” “您别这么说,我们都想祁尊好好的,只要他好好的,我听您的安排。” 老人费力的往一旁的柜子转了下头:“把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 抽屉拉开,里面是一张身份证、一本护照和两张银行卡,身份证上是林沫冉的相,可是名字却是:祁冉! “民间有不少治病的偏方,爷爷活不了几天了,没办法陪着你去寻找,爷爷希望你能把身体治好,这两张卡上是爷爷自己的积蓄,前几天让老张去给你换了身份。” 说到这儿老人没再说下去了,一脸的歉意,只是抓着她的手羞愧难当的流眼泪,但老人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给她重新办了身份证,拿上钱离开祁家,去世界各地找偏方治病。 连身份都帮她换了,意思是不要被祁尊找到了。 这可能是老人所能想到的把对林沫冉的伤害降到最低的借口了,谁都知道,老爷子对这个孙媳妇宠爱有加,做这样的决定老人自己也是百般痛苦。 “好,我答应您。”女人故意把声音压低,显得很悲伤,按照祁总的吩咐,老人说出目的后,她还得说这样一番话:“爷爷,燕安南和小玉,展凌和安可,他们最近要办婚礼了,我想参加完他们的婚礼就离开。” “好,好孩子,爷爷对不起你。” 老人情绪很激动,说着艰难的挪动身子,看样子是打算下床给她跪下了。 女人急忙伸手把老人扶躺好,说了这么多,老人力气也透支了,再次沉沉的昏睡过去。 从卧室出来,祁尊就靠在门口,女人尾随着他出了大厅,上了车才把东西从身上掏出来,恭恭敬敬的递到了他的面前:“祁总,这是老人给太太的东西。” 祁尊伸手接过卡和身份证还有护照,聪明如他,几乎只看了眼就明了了,他俊脸紧绷,一言不发。 女人汇报道:“老人让太太去寻找民间偏方治疗身体。” 祁尊的脸色更差了,只见他从车窗前拿过打火机,点燃手里的东西,丢进烟灰缸里,等东西都烧尽后,连着烟灰缸一起扔出了车窗外,这才忽然开口,磁性的嗓音透着丝丝威胁的凉意:“这件事,最好永远烂在你肚子里。” “是,我知道。”女人只觉得心尖儿蹿出一股骇意来,顿时觉得坐大老板的车,比坐针毡还难受,这压迫死人的气场,她宁愿下车走几个小时的路回市区。 他掏出了手机,抬手食指压了下性感的薄唇,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拨了电话,清澈的嗓音带着蛊惑的笑意唤道:“沫冉。” 这语调变得也太快了点吧,温柔的勾人,女人不由得用眼角余光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让她惊的一颤,声音是很温柔,可眼神透着寒意,哪有半点温柔? 想必老人对他太太的做法让他很愤怒吧,幸好他早预料到可能会发生这种局面,提前有所安排,把太太支开了,本来还请了高级化妆师想把她弄成林沫冉的模样,刚好老人的视力出了问题,就没弄的这么麻烦。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什么,他浅笑出声:“好了,那两家店生意一般,干脆关闭算了,要不这样...” 他想了想轻声诱哄道:“我收购了你那两家店,价钱好商量,然后你拿着本钱在a市重新来过好不好?你自己估个价,支票随你填。” 就听电话那头的人立马振奋了:“那你先帮我预算一下,开办一所残障人学校需要多少钱?占地面积大概一千平米左右吧,要建的很温馨很舒适的那种档次。” “听你这狮子大开口的语气,我觉得自己刚才的决定有些太欠考虑了。” “你怎么总是对我说话不算数?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不公平!”某女气呼呼的憋了半天,吼道:“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是你太太呃!你那天说的祁氏集团我也享有所有权限的,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去提款啊,那天的通话我可录了音的。” “你早该这么干了。”祁尊顿时就笑了,吩咐道:“我这两天有点忙,三天后去接你,那边的店不要了。” “哦,听你的。”她忽然想起什么急声问道:“爷爷现在怎么样?我几天没见他了。” “他康复的不错,不用担心,好了,我现在要忙了,拜拜。” 挂了电话,直接回了祁氏总部,然后召集了保卫科所有人员。 办公室里,七十多号人统一的打扮,也不知道祁尊这是想干啥,让他们都摘了墨镜脱了西装外套,然后他挨个打量,看的他们心里直发毛,怎么搞得跟选美大赛似的! 但是,某少爷指了五个人出列,都是丑的,身材高矮不一。 “你们五个留下,其余的出去。” “是!” 祁尊下了个特别奇葩的命令:“你们五个照着小流氓打扮,下午五点蹲守在贺氏公司门口,绑了贺家小姐,找个光线暗的现场,找章敬和展跃分别敲诈五千万,展跃到达现场肯定会动手,不用客气,狠狠的揍他。”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某少爷接着补充道:“只准揍他,不准他揍你们,知道怎么做吗?” “啊?”五人惊傻了,从来没质疑过祁尊的命令,第一次完全摸不着头脑。 “戏演逼真一点,对贺家小姐不用客气,拿女人做要挟,狠狠的揍展跃,展跃肯定会认出你们来,章敬肯定会报警,警察到达现场前,撤。” 祁尊何时做事给人解释过?眼眸一抬,冷冷一扫,五个人立马不敢有半点疑惑了:“是!” 看来展凌是太相信祁某人了,觉得他解决任何事情都很有技术含量,一听他会帮忙解决展跃和语琦之间的问题,他顿时就安心了。 但展凌万万想不到,祁尊解决这问题竟然这么简单粗暴,根本就没动脑子! 一番吩咐完,祁尊直接去了燕安南家,找他商量合办婚礼的事情去了。 于是当晚,贺氏千金照常下班,在公司门口被人悄无声息的绑了,然后章敬和展跃同时收到了勒索短信。 就如祁尊判断的那样,章敬报了警,展跃却是提着钱直接去了交易现场,五个人按照祁尊的吩咐,把贺语琦五花大绑。 五个人根本不是展跃的对手,为了不被揍,有一个直接掏了枪顶在贺语琦的脑袋上,其余四个把展跃痛痛快快的揍了一顿,揍得贺语琦哭的撕心裂肺。 展跃不敢还手只能被揍,虽然五个人都蒙着脸,但靠近了看身材展跃也认出了几个渣渣,脑袋里白光一闪,几乎立马断定,是祁尊搞的鬼,于是就死不要脸的演戏了,其中有一个还给他塞了个小血袋,揍的那血吐的,地上衣服上简直惨不忍睹,在警察赶到现场前,几个人提着钱就跑了,展跃死人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被贺语琦急匆匆的送去了祁氏医院,这之前,祁尊已经给展凌打过招呼了. 于是,展凌黑着脸在手术室里帮展跃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淤青,然后跟展跃大眼瞪小眼的待了两个多小时才出去。 展凌不得不强迫自己憋出一副沉痛的表情,告诉贺语琦:“他问题不大,被打吐血是因为伤害了你之后,一直无法原谅自己,天天饮酒,胃出了点问题,住两三天院就没事了,放心吧。” 贺语琦的思绪还在先前异常血腥暴力的场景里,只觉得展跃这是要死了。 看着贺语琦惊恐万状的神情,展凌在心底把祁尊和展跃这俩卑鄙小人好好的问候了一遍,本来就是展跃不对,把人家伤的那么深,竟然还套路她!还能更缺德一点吗?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语琦心里还有他。 展凌有些于心不忍,兄长的姿态,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琦,谢谢你还关心他,其实,展跃从小心里就有缺陷,他只是除了我和尊之外,不敢对别人付出感情,他害怕被伤害、被丢弃,你是第一个走进他心里去的女人,他实在太笨拙了,不懂得怎样去疼爱你,反而把你伤的那么深,也不知道如何去弥补,天天说醉话,见谁都喊你的名字,让人家拿枪杀了他,他自己都把自己判了死刑,我了解他,若是失去你,估计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尝试男女感情了。” 展凌长叹了口气,态度诚恳的低头致歉:“作为他的兄长,我也应该给你道个歉,语琦,很对不起。” 正在这时,两名护士推着手术室里的人,往旁边的病房转移。 贺语琦呆滞的神情终于有了反应,急忙扑了过去:“展跃!” 第二百二十八章 :商讨婚礼 戏演完了,展凌就回祁家老宅了,张主任留下来值了夜班,一个晚上被贺语琦叫了nn遍。 "张主任,您快去看看他吧,他怎么还不醒啊?" “张主任,不好了!他说胸口疼!您快点看看他!” “张主任!他又吐血了!怎么会又吐血呢?展凌呢?要不要叫展凌过来啊?” 不知道第几十次推开张主任的办公室门了。 “不要慌,我去看看。”张主任终于彻底崩溃了,快被搞疯了,现在都早上五点多了,展跃那死小子,还让不让人打个盹儿啊?已经非常确定以及肯定了,贺大小姐心里还有你,还有完没完啊? 他都五十多岁了,是受展凌所托,临时蹲班的,专科大夫都是上白天八小时的,好几十年没蹲过夜班了,拖着沉重的步伐,边打哈欠边往展跃的病房走。 呦呵!还真吐了几滴血啊!牙龈出血吧! 不过展凌也没说假话,这小子确实胃有了点小毛病,每天灌猫尿灌的,胃下垂了。 “张嘴。”张主任耐着性子,查看了一番。 “他怎么样啊?怎么还会吐血呢?展凌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贺语琦说这话的时候手不自觉的抓着床上某人的手。 只见床上某人一脸苍白,半死不活的模样,眼睛一直呆呆的黏在贺语琦的身上。 那五个家伙下手也不轻,虽然是演戏,但祁尊的命令是狠狠的揍他,他们是真的揍了,只是力度掌握的很好,不至于揍断骨头,身上到处都是淤青,贺语琦刚才帮他擦拭身子的时候,吓得手都软了,腿上、肚子上、胳膊上、背上,除了一张脸完好,浑身上下都是淤青。 张主任被贺大小姐问的直接举手投降了,再次反复的强调:“他没事,真的,我保证他绝对没事儿,吐血是好事,真的,把他肚子里那点脏东西吐干净就好了,绝对绝对不可能有事的,他比牛还健康呢,我保证明天出院都没问题。” “您要不要再仔细检查一下啊?”贺语琦抿了抿唇,一脸的怀疑。 “放心吧,以我行医几十年的经验,他绝对没有受内伤。”张主任逃跑似的从病房出来。 真要命啊!赶紧找个地方打个盹儿吧,一大把年纪了,别被展跃这小子玩儿死了。 病床上某人皱着眉头翻了个身,抬手捂住了胸膛。 “你怎么了?还疼吗?”贺语琦瞬间又紧张起来。 “这儿疼,快疼死了。”他指着心脏的位置,眼神灼热的盯着她,闷声开口:“一看见你,就更疼了。” 说着他伸手去拉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怕她会拒绝他的主动碰触,没想到她没拒绝,还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可以不用理他们啊?谁要你拿钱去赎我了?你是傻子吗?你不知道也报警吗?你一个人怎么打得过他们呢?” 展跃轻轻用力,直接把人拉倒在怀,猛地一把抱住了她,艰涩的开口道:“对不起,语琦,我不是傻子,我是混蛋,对不起,你是我爱的人,我怎么可能不理呢?我倒是希望被他们打死,这样我心口就不会那么疼了,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对不起。” 贺语琦眼眶一红,声音哽住了:“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听她这样一说,展跃就更紧张了,以为她又想要跟他一刀两断了:“不,语琦,我不想过去,你可以恨我,可以惩罚我,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我为什么要惩罚你?” 她这句明显就是怨言,展跃精的跟猴似的,暗淡的双眼顿时有了光芒,紧紧的搂着她柔软的身子,短暂的窃喜几秒,立马顺着竿子就往上爬了:“不,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要娶的人,这个世上只有你有惩罚我的权利,我好想娶你,我开公司,买房子,做梦都想立马把你娶回家。 说到这儿,他声音有些哽咽起来:“语琦,我把房子买大了,求求你陪我一起住好不好?那么大的房子,我不想再一个人住了,好想跟你一起,把它变成家。” 她没有点头,但也没拒绝,只是伸手回拥住了他,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 ** 然而,昨晚五个祁家保镖把展跃揍了一顿后,提着钱就回总部交差去了,祁尊一点都没客气,五千万进了腰包,一大早就又去跟燕安南商量婚礼去了。 燕安南的构思是,根据时下流行的婚礼操办,反正就是怎么华丽怎么来。 祁尊直接丢了个‘俗’,按照大少爷的构思是,不光要隆重,还一定要与众不同,要新颖,想了一个晚上,终于想出个与众不同又新颖的婚礼来。 一大早上,六点半都不到,祁尊就开车去了燕安南家,把他拧起了床:“婚礼我想好了,招待场面按照你的想法弄,订做骑马装吧,去交管部门打声招呼,婚礼当天,主干线设一天路障,弄个几百匹马...” “等等、等等,你说神马啊?”燕安南一个呵欠没打完,急忙打断了他的奇葩构思:“穿骑马装结婚?不好不好,小玉怕马,她又没骑过马,我觉得女人都盼着披上白纱,估计那样她们才会感觉像婚礼,你不觉得你这想法和沫冉当年穿迷彩跟你配西装一样奇葩吗?” “礼服可以订几套,但婚礼的主题,马匹代替车辆。” 燕安南立即闭上双眼想了想那个场面,一群人骑在一群畜生身上,我靠!那种场面能掌控吗?草!怎么感觉跟马戏团演杂技似的呢? “投票决定吧,我俩去医院看看展跃展凌是什么看法,怎么样?” 祁尊正有这想法,医院那两人应该磨合的差不多了,就差推波助澜了,于是一个电话给了展凌,让他去医院会和。 两人驱车去了医院,燕安南走在前面,门也没敲,一把就推开了。 嘿嘿!画面真够撩人的!病床上两人正吻的火热,女上/男下。 燕安南头一缩,非礼勿视,两人听见动静也急忙弹开了。 在门口轻咳了两声,燕安南这才假意敲了敲门,再次推开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接收到展跃杀人的眼神,都是男人,那事儿被打断了确实很窝火,燕安南表示很能理解,暧昧的笑道:“刚才我和尊还担心你是不是快挂掉了呢,看上去精神不错啊!” 贺语琦脸通红,总感觉跟展跃是不是和好的太快了点? “你能不能盼老子点好?”展跃咬牙切齿,手里抓起枕头本来准备朝着燕安南砸过去的,但眼角余光一瞥贺语琦,他立马貌似虚弱的乖乖躺着没动。 “遇到点儿难题,需要投票支持。”燕安南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抢在祁尊前面开了口:“我觉得时下流行的婚礼,场面办大一点就很好了,但我们这位爷呢,硬要搞出个骑马装婚礼,买一天主干线,几百匹马,去教堂可有好长一段距离啊,几百个畜生还能有车听话?能给你乖乖的列出个队形来?我是担心不要出现什么状况就不好了,你们觉得呢?” 贺语琦一听燕安南这话就不爽了:“什么叫畜生没有车听话了?车出事的多,还是骑马出事的多啊?我看你是不会骑马不敢骑吧?我觉得尊少这构思不错,我家马场的马儿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如果按照尊少的构思的话,我可以免费提供马匹。” “一票。”祁尊挑眉,扫了眼展跃。 某人会意,立马接话:“我也觉得构思挺不错的。” “两票。” “哎哎,不算啊,展跃这票不算,他现在耳根子软,肯定会听语琦的啦!展凌还有一票呢!安可又怀孕了,绝对不会骑马的,骑马真的不安全,一辈子就这一次,我可不想搞砸了。” 正说曹操曹操就到,展凌在门外就听见他们几个的对话,他把展跃和语琦扫了眼,祁尊这想法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让展跃和语琦一起把婚礼也办了吧。 可是他已经让安可委屈太久了,现在他只想把安可放在第一位啊,婚礼是一定要全方位的照顾到安可才行的。 想到这儿,他进门儿就接话道:“那个,要不你们先办吧,我跟安可后面办也一样,反正老头这情况,我也一时抽不开身,安可现在情况还不稳定,不管是时下流行的婚礼,还是骑马婚礼,我担心她会吃不消。” “谁说我吃不消啦?”门外忽然传来安可的声音,她正上楼来看展跃:“我觉得婚礼当天骑马一路去教堂,场面肯定会很热闹,几十公里路最好是能铺上红地毯。” “你怎么不在家休息?”展凌回身,三两步走过去,伸手扶住了她。 “我都是过来人了,别担心。” “那就这么定了。”祁尊回头看着贺语琦笑笑,客客气气道:“你家马场的马匹我会给租金,不会白用。” “不用不用,我家也就那几十匹马,你要的话拿去用好了,你们要的数量有点多,不过我可以帮你们去联系,凑个一两百匹马不成问题。” 安可立马接话了:“语琦,那怎么好意思呢,我看这样好了,你和展跃跟我们一起办了算了,刚好热闹。” 祁尊:“嗯,这个提议不错。” 展凌:“热闹,确实热闹哈。” 燕安南反应过来,无力反驳:“好吧,你们三对都同意这构思,我跟小玉不能落单啊,那我们分一下工吧,三天时间有点紧啊,布置现场,还要订做骑马装和婚礼服。” 展跃立马活过来了,接话道:“我和语琦搞定马匹,剩下的你们看着办好了。” 贺语琦听得一愣一愣的,掉坑里去了才反应过来:“哎!难道是我理解错了吗?这好像是你们的婚礼吧。” 祁尊、燕安南、安可、展凌,四人异口同声:“语琦,你觉得你的父母现在还能接受展跃吗?” 贺语琦被问得眼神飘飘忽忽起来,死在腹中的孩子被取出来后,她也心灰意冷了,都答应父母准备和章敬履行婚约了,打算这辈子就这么算了。 四人再次异口同声:“你觉得除了先斩后奏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贺语琦被问得哑口无言,被五双眼睛同时盯着,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四人最后一次异口同声:“好,就这么定了。” 病床上的展渣渣激动的,恨不得想给四人跪下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世纪婚礼 婚礼如期举行,四对新人的婚礼可想而知,绝对是一场前所未有的世纪婚礼,从刚开始准备就已经成了a市的热议话题了。 当然,展跃和贺语琦那一对儿是先斩后奏,暂时还没公开。 而海滨市那边,林沫冉晚上接了小玉的电话,才得知小玉要和燕安南马上就要结婚了,展凌和安可,展跃和贺语琦,他们把婚礼办在一起! 真的太好了,有情人都终成眷属了。 刚好把店里的事情处理完了,说什么她都要立刻赶回去。 上车后,给祁尊拨了个电话,开口不免有些怨怼:“尊哥哥你好过分啊,小玉、安可和语琦,她们要嫁人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以不参加呢?我不等你来接我了,我现在已经在往回赶了。” “嗯,路上小心,我已经来了。” 祁尊的语气寡淡如常,就像这真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不用啦,你那么忙,我才不要打扰你呢,明天就是婚礼了,我贺礼都还没选,怎么办啊?你不会连贺礼都没准备吧?”林沫冉听着他的语气就有些生气了,要不是小玉打电话过来,那她不是这辈子就错过了几个姐妹的婚礼了吗?一辈子就这一次啊。 就听电话那头的人,慢条斯理的一句:“嗯,确实没准备,你知道的,我一向没什么耐心把心思花在这些杂事上,都是自己人,应该不需要准备了。” 这话听着林沫冉彻底压不住了,好久都没爆发过的那点小火爆脾气被点燃了:“尊少!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过分吗?就是因为都是最亲近的人,他们的婚礼我们更应该重视才对啊!现在怎么办啊?他们三对,贺礼一定要送的特别有心意才好,现在都这么晚了,我还在车上,赶回来都凌晨了,过几个小时就是他们的婚礼了,来不及了,我该怎么办啊?” 电话那头某男人憋着笑,不急不缓的来了句:“别急宝贝,燕安南和展跃都是做生意的,送他们两单生意好了,展凌嘛,再送他一所医院好了。” 某男人这番话不亚于火上浇油,林沫冉无语三秒,被气得没脾气了,半天有气无力的憋出句:“尊少,你越来越有山西煤老板的味道了,真的!” 就听电话那头的人云淡风轻的‘哦’了声,然后开口道:“我也觉得俗了点,不过,我倒是有个很不错的想法。” “什么想法,你说。”林沫冉立马坐端了身子,洗耳恭听。 “要不,我俩跟他们一起凑个热闹?补办一次婚礼?陪他们一起婚礼,这个贺礼怎么样?” “什么?” 她半天没反应过来,就听电话那头的人,忽然提高了点音量,比她刚才还不爽的语气:“我倒是忽然想起当年我俩的那场婚礼来,怎么感觉那么像在陪小女孩过家家呢?沫冉,我这感觉很不美妙啊。” “啊?” “林沫冉,我忽然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某男人大有戳戳逼人的架势了,他如数家珍的说道:“婚纱你不穿,首饰你不戴,我好像记得给你戴婚戒的时候,你听说是祁家的传家宝,死活都不肯戴,说太贵重了戴着不自在,我记得,好像是老头让你戴上,你才勉为其难的戴上啊。” 他把‘勉为其难’四个咬的异常明显。 林沫冉被问的心虚起来,那年的回忆忽然从脑海中涌了出来。 其实她不是不喜欢穿婚纱,只是陪她去挑选婚纱的人是祁爷爷,从婚礼定下来后,喜庆的好像也只有她和祁爷爷而已,一套婚纱几百万的价钱,她当时看着那一长串数字,问自己‘这么贵,我穿给自己看吗?又不是掏自己的腰包,还是算了吧。’ 她果断拒绝了穿婚纱,从婚纱店回来后,鼓足勇气去了他的房间,想要跟他说‘我们好好跟爷爷谈谈,把婚礼取消了吧。’ 但她还没开口,他翻阅着手中的文件,淡淡的一句:‘这几天辛苦你了。’把她那句话堵死在了喉咙里。 他似乎是接受了这段婚姻,但总觉得又不像那么回事儿,她实在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说实话,婚礼她极力主张简单,是因为她做好了祁尊会后悔要离婚的心理准备的,觉得还是不要太铺张浪费了,婚礼怎么简单怎么来,她甚至连妆都没让化,就是一身一百多块钱的迷彩,头发扎了把马尾,那场婚礼办的比普通百姓家的还要简单,几乎就是一群祁家人和祁尊的几个要好的朋友,在老宅吃了餐饭。 可没想,后悔的想要离婚的,却是她自己—— “林沫冉。” 电话那头的人忽然唤她,而且还是这么沉的语调喊她的全名,把她的思绪一下子就拉了回来,莫名的有些心虚又有些伤感,她柔柔的应:“啊。” 只听他说出句:“你欠我一场婚礼。” “嗯。”她坦然承认:“对不起啊,我搞砸了。” “是因为结婚那天你就做好了跟我离婚的打算对不对?” 这戳戳逼人的语气,明显是秋后算账啊! 大少爷,您到底想干啥啊?我这不是没跟你离成嘛! 林沫冉没想到,小玉他们合伙结个婚,能勾出祁大少爷这么多不开心的情绪来,难怪贺礼他都懒得准备了。 她弱弱的解释道:“我那不是怕你后悔嘛。” “结果呢?” 结果你没后悔我后悔了啊。 “那你想怎样嘛,我都听你的,只要你消气好不好?”林沫冉觉得祁尊今晚就是故意要找她吵架的,想起那场婚礼她确实很敷衍,就让他发泄一下情绪好了。 “林沫冉,你得再嫁我一次。” 心口猛地一颤,眼眶有些发酸,她以为他只是因为太忙没准备贺礼,才有这样的怪异想法,却没想,他是认真的。 可是—— “可是,爷爷现在身体不好,我——” “沫冉。”他温柔的唤她,打断了她的话:“在对待婚礼的问题上,你能把我放在第一位吗?” 显然她若是再次犹豫的话会伤了他的心,但是,祁爷爷本来就因为她无孕心里有个疙瘩,现在还在病床上,无孕的事情还没解决,要是再大张旗鼓的补办婚礼的话,老人会不会不舒服?会不会更着急?会不会很生气? 她闭眼深呼吸,默默的问自己:我难道真的不想真正的做一天新娘吗?做现在这个愿意娶我的祁尊的新娘。 好想好想,想到都会感动的想哭。 在她跟自己做思想斗争的时候,祁尊适时地给她洗了下脑子,温言软语道:“你没嫁给我之前,爷爷只是我的,我觉得没问题的事,你纠结什么呢?” 大少爷这意思是:我都不在乎老头的想法,你在乎干什么?听我的就是了。 林沫冉红着眼睛笑了,说的好像有道理哈,反正爷爷是他的。 可怎么感觉还是不对啊。 “林沫冉同志,叛逆的事情,你做的还少吗?”某人继续洗脑,暗示她背着老爷子吸毒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干过,不就是不顾老头的死活,跟他补办一场婚礼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林沫冉眼眶越来越红,‘扑哧’一声笑出来的同时,眼泪也滚出两颗来,脑子里这才转过弯来:“尊哥哥,其实你早就准备好了婚礼对不对?你早就想要再娶我一次对不对?” “对,我想好好娶你一次,最后一次,请你嫁给我好不好?” “好,我再嫁你一次。”她哽咽着笑着,任由满脸泪水纵横,却没有半点悲伤,除了开心就是感动,不顾车内还有四个保镖在。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再次埋怨起来:“啊~现在都快十点了,我回去还要几个小时呢!明天就要做新娘了,挂着熊猫眼怎么办啊?你怎么不早点来接我回家?” “我就在你后面。”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保镖忽然把车靠边儿停住了,跟在车后的那辆‘九五至尊’缓缓的驶了过来。 林沫冉使劲擦了把脸上的泪珠,其中一个保镖已经替她开了车门。 那辆车上祁尊也下了车,靠在车头,张开胳膊等着她。 她钻出车,小跑着扑进了他的怀里,哽咽着娇嗔道:“你又套路我!” 祁尊紧紧的把她拥在怀里,唇角一翘,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纠正道:“我只是不懂得如何求婚而已。” 头顶忽然响起嗡鸣声,一架直升机丢下软梯,祁尊只手搂住她的腰,吻了下她的额角:“别怕,闭上眼睛,抱紧我。” 她照做,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被他紧紧的搂在怀中,上了直升机才发现是经过细心布置过的,直升机里里外外都是玫瑰。 明明就很会求婚好不好。 直升机只用了四十几分钟就到了家,为了明天能做个漂亮的新娘,她提前就跟祁尊说好了,今晚不可以那啥,祁尊难得配合了,只是缠着她吻了几次,然后相拥而眠。 第二天,婚礼现场。 林沫冉被惊的傻愣住了,祁家保卫科所有人都是一身帅气的骑马装,祁尊是一身喜庆的红色骑马装,脚上一双黑色的马靴,他第一次穿这么艳的衣服,只让人觉得英气迷人的过了头,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美。 林沫冉身上跟他同款的红,一双跟他同款的马靴,她也是第一次穿这么艳的衣服,映衬得小脸十分白净粉嫩,头发盘在头顶,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里满是笑意,看上去美好的让人移不开眼。 祁尊拿钱‘请’交管部门设置了一天路障,让车辆绕道而行,让出了主干线,红地毯从桃苑居一直铺到了教堂里,红地毯上铺满了玫瑰花瓣,一百九十九匹骏马畅通无阻,护送队全是统一的黑色骑马装。 林沫冉虽是第一次骑马,但一点没觉得害怕,被祁尊搂在怀中,两人共骑一匹,一路跟小玉那几对会和,队伍越来越壮大,媒体界倾巢而出,道路两旁人头挤着人头,场面空前绝后的热闹,正如大家预料的一样,这是一场世纪婚礼。 为了热闹,婚礼当晚四个女人一致要求在展跃的新家里住一晚,人多队伍大,要是贺家二老来找麻烦,大家可以轮番上阵一起来进行说服,最重要的是,想聚在一起好好的庆祝一下结婚。 于是当晚,四个男人万万没想到的情况发生了,他们的新婚之夜竟然被挡在了卧室门外,而房内呢,四个女人大肆喝酒庆祝结婚。 第二百三十章 :恭喜你啊 房内四个女人的声音异常高亢:“干杯!” 展凌一听急坏了:“安可,你不能跟她们一起疯,你肚子里有个小的,他会抗议的!就算没有小的,我也会抗议的!酒精对人体的伤害蛮大的,女孩子要少喝酒。” 几个女人一听,顿时笑开了:“都三个孩子了,还女孩子呢!” “安可,我看你跟展凌明天得再重新结一次婚,才能在展凌的心里成功升级。” 颜小玉的声音:“干了干了,别理他们。” “颜小玉。”门外祁尊忽然开口了,不轻不重的一声压迫感异常强大:“沫冉不能喝酒。” 四个女人互看一眼,安静了五秒,林沫冉刚喝了一口的红酒,立马放桌上了。 祁尊出声若是不听,估计这卧室门就得遭殃了。 “我说你们几个臭男人,扫不扫兴啊!”颜小玉很没出息的去开了门:“安可喝的是果汁,榨出来五分钟都不到的新鲜果汁!沫冉喝的是纯正葡萄酒,美容养颜的!孕妇都可以喝!我和语琦才喝的是酒!我俩喝酒的男人都没做声,你俩吵吵个屁啊!” 燕安南和展跃立马出声了:“你俩也不准喝酒,喝醉了成何体统!” 洞房花烛夜,你们四个女人挤在一个卧室里庆祝,把我们几个男人凉在一边,几个意思啊?床上不好玩儿吗? “都是过来人了,累了一天了,后面的程序免了吧。”颜小玉瞪了燕安南一眼。 贺语琦也瞅了展跃一眼,暗示意味很浓了,本小姐这婚结的莫名其妙,父母指不定待会儿就杀过来了,本小姐可没心思跟你洞房花烛。 于是燕安南和展跃立马倒戈了,燕安南勾住祁尊的肩:“得,让她们疯吧,我们也去喝两杯。” 展跃勾住展凌的肩:“都是过来人了,不就那点事儿嘛。” 祁尊看着林沫冉,唇角勾起一点弧度,她一整天都是开心的合不上嘴的模样,这种好心情也感染了他一整天。 看来,补办这场婚礼是对的。 “葡萄酒也不准多喝。”他淡淡的丢下句,隐了眼底情不自禁冒出的欲/望,双手插兜,被燕安南拖走了。 “安可,果汁可以多喝点。”展凌温柔的笑道,被展跃一把扯走了。 颜小玉砰地一声再次关了卧室门:“来来来,干杯干杯!新婚快乐!” 一直闹了个通宵,四个人都吐了,安可是孕吐,颜小玉和贺语琦是喝醉了,林沫冉倒是没喝醉,葡萄酒没什么度数,她只是有点头晕,意识还很清楚,但也吐得稀里哗啦,四个人抢着跑洗漱间。 嘻嘻哈哈聊了一夜,累的够呛,天快亮的时候,她好像是被祁尊抱回家的,一觉醒来,已经中午了。 床头压着一张纸,是他龙飞凤舞的字迹:“今天好好休息,不要往老宅跑,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这男人要不要这么恐怖啊!她这想法才刚刚冒出来,他就提前预知到了! 傻笑了下,低头睨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她都不记得什么时候被他洗的澡换了衣服。 翻身起床,还是感觉胃很不舒服,有些疼,昨晚喝了些葡萄酒,到现在还反胃,只感觉胃酸像喷泉一样不停的往上冒,难受的她抬手捂住嘴急忙往洗漱间跑,趴在洗漱台上吐出来的东西全是胃酸,胃也一抽一抽的更疼了。 应该是饿了,得赶紧填点东西。 她随便洗漱了一下,换了身儿衣服,下了楼。冯姨早已准备好了午餐,看见一桌子菜肴,竟然一点胃口都没有。 沾过几次酒都是这样,一连几天胃口都会很差,那次在海滨市跟章扬一起谈生意,喝白酒醉倒后,几天胃都不舒服,没想到那次就把胃搞坏了,喝点葡萄酒都会抗议了。 吃了点东西感觉胃更不舒服了。 说实话昨天才补办婚礼,今天她真不想跑医院,为了健康还是去了。 进电梯刚好碰见从老宅过来的展凌:“沫冉,不舒服吗?昨晚喝了酒,今天胃痛了吧?” “嗯,胃有些不舒服,就喝了一点点葡萄酒,以前喝过一次白酒,可能把胃搞坏了。”她白着脸色牵强的笑笑:“爷爷多亏有你照顾,我要明天才能回去看他了,他康复的怎么样了?” “还好。”展凌帮她按了治疗胃肠科的楼层,回避性的转移了话题:“上次给你换的药有好好吃上吗?” “有啊,就昨天婚礼没吃,今天还没吃,一直是按时吃上的,谢谢你啊。” “好。”展凌表情温和的点点头,谈话间电梯刚好到达六楼。 看了眼她的脸色,展凌有些不放心的扶着她的胳膊就出了电梯:“你的情况,还是我帮你看吧。” “不用,你快去忙吧,安可又怀孕了,你应该多陪陪安可的,不能一点点小事都麻烦你啊。”林沫冉是真的非常过意不去,总觉得祁家最鞠躬尽瘁的就是展凌了,安可又怀宝宝了,他每天老宅医院的跑。 “沫冉,你可不是小事啊,在祁家少主子眼里,你就是头等大事啊!”展凌不由分说,直接扶着她往其中一间医生的办公室走。 里面排着长队等叫号,这个时候估计都排着队。 展凌想了想:“去我办公室吧。” “好吧,麻烦你了。” 到了八楼办公室,展凌细致的对她做了一番望闻听切:“有点轻微的胃痉挛,以后少喝冷东西。” “好。” “给你开三天的药,这药和中药间隔两小时服用。”展凌边嘱托边刷刷刷的在纸上鬼画符似的快速的写下药单。 “知道啦。” 展凌把药单递给她的时候犹豫了半秒,又收回去了:“吃这些药之前,最好还是先做个检查吧。” 林沫冉几乎秒懂了他的意思,估计开的这些药对胎儿会有影响吧,他是担心万一她肚子里有了呢,一般医生给女性开药都会习惯性的问一句:‘月经什么时候?’其实是想确定女患者有没有怀孕,要是怀孕了,用药上就要特别注意了。 展凌从来不问她这句,估计是不想碰她的伤疤,他每次都是直接让她做检查,检查完也只会对她说:‘沫冉,你的身体各方面都很好,要继续保持哦。’ “好吧。”她抬手揉了揉发疼的胃部。 “你先喝点温水,缓解一下,憋点小便。”展凌起身给她倒了杯水。 也许是心理作用吧,喝了医生倒的温水,感觉比自己家里的温水要有魔力一些,喝下去就没那么疼了。 和以往一样,展凌亲自帮她检查身体,还记得第一次让展凌检查身体,她都不好意思把衣服提起来露出肚皮,结果展凌一本正经的说了句:‘知道你会害羞,我才没让你脱裤子。’ 弄得她顿时觉得自己怎么这么猥琐啊,展凌是医生呃! 被他检查的次数多了,也淡然了,没以前那么紧张了。 只是这次他检查的时间特别长,手上的仪器一直在她肚皮上滑来滑去。 三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 林沫冉都等得有些紧张了,他忽然出声问了句:“你还记得月经是什么时候吗?” 这是第一次被展凌这么问,她愣了一会儿后,心口忽然狂跳起来,紧张的声音都变调了:“上个月十号,这月还没来。” “哦。”展凌继续在她平坦的肚皮上变换角度滑动仪器:“今天十四号,超了四天。” “是不是...”有了两个字她没有勇气问出口,她从来就没报过希望,是因为害怕失望之后的绝望。 “b超暂时看不出来,不过,很像。” “真的吗?”林沫冉一把抓住了他拿着仪器的手,扭头看着电脑,一时间呼吸都忘了。 展凌也有些激动,他想了想,温温和和的出声解释道:“不介意我帮你做个阴/超吧?这种情况只能做阴/超才能看出来,五周还差一天,我安排女大夫不一定能看得准,你现在胃痉挛,必须要马上开点药,又不能等几天再来。” 她这才从电脑上收回视线,手太过用力了,把展凌拿着仪器的那只手都快抓破了而不知。 而展凌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让她抓着,说实话,这丫头能和祁尊怀上个孩子,他感觉比他自己当父亲都要激动,他此时也激动地不行了,只是还不敢确定。 消化了他的话,林沫冉难免不好意思起来,关键是那么隐秘的地方,除了祁尊就她自己见过,从来没做过阴/超。 可是又很想知道答案啊,真的好想好想马上就知道,一分一秒都不想等了,因为她等的实在是太久了。 展凌征求道:“冉冉,要不我先安排个女医生进来吧,让她先帮你看,如果她无法辨别影像,我再帮你看,可以吗?” 见他起身准备出去,林沫冉一把拉住了他的白大褂,再次觉得自己龌龊了,她深吸一口气,笑道:“展凌,我还是比较相信你,你就像我哥哥一样,在祁家一直都很照顾我,我真的很感谢你,这辈子能遇见你这样的朋友,真的好幸福。” “那你以后见着我能不能把谢谢两个字,改成哥哥呢?这两个字我听着挺顺耳的。”展凌又坐了下来,调侃的语调:“我帮你检查是没问题,就怕祁尊会掏枪崩我,说实话,帮你检查身体,我每次都顶着被揍的压力呢,尊那家伙小气死了,尤其是你这个宝贝,别人多看一眼都不行的。” 林沫冉被他调侃的更不好意思了,急忙帮祁尊辩解:“他哪有你说的那么无理取闹!” “那好吧,你先去把小便排干净吧。” 去洗手间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先迈哪只脚都不知道了,脑子里不停的想着‘宝宝,我可能有宝宝了,马上就能看见他了,看看他健不健康,看他好不好。’ 返回b超室的时候,展凌还是体贴的给她安排的女医生,展凌守在门口等着,果然如他所料,两个女医生看了半天无法辨别影像,没办法展凌只好亲自帮她检查了。 虽然她尴尬的全身紧绷,不过还好,女医生听从展凌的指示操作手中细长的仪器,展凌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 整个过程紧张到窒息。 之后还是不能确定,展凌头没转过来,伸手接了女医生手里的仪器,小心转动不同的角度,经过再三确定后,他终于出了声,难掩激动的语气:“冉冉,恭喜你啊,做妈妈了,我非常确定,你真的怀孕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最大幸福 被展凌扶着从b超室里出来,林沫冉一直傻盯着b超单上小豆子大的小黑点,极大的喜悦已经把她冲击的不知道天南地北了,感觉整个人都是飘忽的,手不自觉的轻轻放在平坦的小腹上,一个声音一直在脑海里回荡。 我做妈妈了!祁尊做爸爸了!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眼泪慢了好多拍,刷的一下夺眶而出,这喜悦简直势不可挡。 激动的抓着展凌扶她胳膊的大手,这才又哭又笑起来:“哈哈~我做妈妈了!我终于,呜呜,终于有祁尊的孩子了,呜呜呜。” “是啊,真的不容易啊!”展凌弄得眼眶也有点酸了,抬手拍拍她瘦弱的肩膀,长叹一声:“冉冉,这是你不放弃自己的结果,你真的很坚强,不管是接受尊,还是对待自身,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女孩子。” “不,我能有今天,真的多亏有你,展凌大哥,谢谢你!我现在感觉快要幸福的死掉了。” 展凌笑着纠正她的话:“傻瓜,你要幸福的活下去,昨天这婚结的好啊!你和尊双喜临门啊!” 说到这儿林沫冉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天啊!我昨天喝了葡萄酒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伤到宝宝啊?我现在该怎么办?” “放心吧,孕妇少量的喝点葡萄酒不但没事,还有一定的益处,但是你的胃不好,还是不要再沾生冷的食物了。”展凌也兴奋的要命了,把她扶到了办公室坐下,拿起纸和笔就是一通刷刷刷的写。 “展凌,那个,我的胃已经不疼了,真的,是药三分毒,我这点小问题不用开药的。” “我给你开的这几味中药,有安胎益气和胃的功效,还得配着吃点叶酸、vc、液体钙,对了,过几天要是有妊娠反应的话,我再给你开个食谱吧,一日三餐让冯姨照着食谱给你做,你太瘦弱,三餐一定要注意营养搭配,说到这儿,我还得开个哪些食物不能搭配的单子出来,这个一定要提醒冯姨,孕妇一定要忌口。”展凌秒变啰嗦大叔,手里的笔根本停不下来。 林沫冉完全无从插话,她强压下想要打电话给祁尊的冲动,现在恨不得立刻扑进他的怀里,然后告诉他这个天大的喜讯。 好不容易等展凌写完了,林沫冉盯着手里雪花片般厚厚的一大叠单子,实在有点哭笑不得,从安胎药方到每日食谱,能想到的对孕妇有益的,展大医生全写了,得有三十几张。 好不容易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他还在啰嗦:“你现在要去尊那儿吗?还是我送你过去吧,顺便提醒一下他孕期该注意的事项,对!这个太重要了,我得跟他耳提面命一番才放心,这家伙那方面太热情了,三个月前一定要十万分小心才行,哈哈~你怀孕期间干脆让他戒了。” “我自己跟他说就好了,谢谢啊。”林沫冉感觉脸有些烧,实在忍不住想要拒绝他了,现在她想跟祁尊单独待在一起,展凌说教起来太像唐僧了! 展凌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有点兴奋过头了,这种时刻打扰人家二人世界太不厚道了。 他想了下,还是扶着她进了电梯:“那好,我帮你取了药,晚上给他打电话。” 从医院出来,直接去了祁氏总部。 此时下午两点,祁尊正在会议室开会,她只能在他办公室等着。 轻轻的抚摸着肚子,这种感觉就像忽然拥有了全世界,她开始幻想宝宝的长相。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一定要像祁尊才漂亮。 真的好想马上看见祁尊知道有了孩子后的反应啊!好想看见他幸福的表情啊! 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散会。 她终于按耐不住了,掏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 ‘尊哥哥,我在办公室等你。’ 立马又补充了一条:‘我是来恭喜你做爸爸了。’ 然而此时的会议厅里,气氛冷得结了冰,满会议室的人正襟危坐,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祁尊正在发火,俊美的脸阴冷到了极点,透着丝丝清白之色,这跟昨天那个做新郎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他只淡淡的一个眼神扫过去,下面所有人齐刷刷的低下了头,如临大敌。 “我什么时候给过你们这项权力?” 所有人心里默默思念展跃三秒钟,那家伙皮实,经得起揍,扛得住压,以往这种情况下大家都是统一战线,拿他当沙包堵大炮。 安静的能听见心跳的空间,忽然‘嘟嘟’两声响,吓得人差点灵魂出窍! 上帝啊!阿门!谁的手机没调静音啊! 几乎是本能的,所有人偷偷瞄祁尊的神色。 原来就是他的手机来短信了。 他抓起手机,淡淡的看了眼后,脸色顿时起了一点微妙的变化,褪去了三分冷意,不过还是紧绷着那张迷人的脸。 这反应一看就是心上人发过来的短信,而他心上的人除了太太还能有谁? 只见他点开短信看了内容后,愣住了,足足愣了十秒后,他唇角勾起,笑了!这一笑,整个人如浸在光晕里,顿时让人眼花缭乱,只觉得漫山遍野的茶花都荼蘼了。 他一丢拿在右手上的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起身大步走向了门,助理都没来得及帮他开门,他已经自己拉开了,大步流星地出了会议厅,声线华丽的对着身后丢下两个字:“散会!” 搞得所有人半天没回过神来:“散,散会了?” “我的天啊!祁总这是怎么了?” 就有过来人接话道:“祁总这反应一看就是升级了,第一次当父亲都这样,呵呵呵……” “你怎么知道?” “看祁总刚才那透着点傻气笑就看出来了,绝对是太太有喜了,我是过来人,错不了。” 祁尊几乎是从会议厅一路小跑回自己的办公室,半道上吓得女秘书抱在手里的一叠文件哗啦一声掉了满地,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也没顾得上捡,急忙追着他后面去了办公室。 然而追到办公室门口,看见的却是这样一副画面。 祁总双手举着太太!不顾形象的在办公室里转圈儿! 太太搂着他的脖子,红着脸蛋咯咯直笑,瞥见办公室门口有人,立马娇羞道:“有人看见了,快放我下来。” 女秘书三魂七魄都快被惊掉了,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傻了。 试问有谁见过祁尊这么热情洋溢的一面? 估计他自己都没见过吧!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祁尊哪还顾得上那么多,他的眼里只有她,紧紧锁住不放,眼底的柔情能化千年寒冰,小心翼翼的把她放下来后,抬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开口嗓音低沉动听,一遍遍唤:“沫冉,沫冉,沫冉。” 像蛊惑人的魔音。 “嗯。”她红着眼睛应,被他勾人的神情迷了心魂,只感觉口干舌燥,好想吻他。 紧接着他便心有灵犀般低头覆上了她的唇,热烈的,急切的,就是一番深吻,她刚刚有窒息的感觉,他又从深吻变的无比温柔,在她柔嫩的唇瓣上辗转反侧,舌尖探入她的口中温柔的与她的舌尖缠绵,反反复复不肯罢休。 傻愣在门口的女秘书这才反应过来,刷的一下红透了脸。 这画面实在是太火热了,关键是自家老板长的太妖孽了,这种撩人心弦的场面谁看见谁上火。 慌忙帮忙关上了门,女秘书腿都软了。 “冉冉。”他打横抱起身子瘫软无力的她,鼻尖亲昵的顶着她的鼻尖,薄唇勾着笑,连幽深的眸子里都满是晶亮的笑意:“你知不知道,你是我这辈子全部的好运气。” 她贪婪的望着他的眼,手捂住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动情的开口道:“尊,你知不知道,你是我所有心跳的频率,我爱你,我的爱终于不再有缺陷了,我感觉,太幸福了,有点受不了。” 说着说着眼眶湿了,哭得像个孩子,上气不接下气,心口像被忽然间填充的太满了,昨天补办婚礼,才让她体验当新娘的感受,今天就做妈妈了。 虽然有过失望,有过绝望,但是上帝却给了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她真的好荣幸,无论如何祁尊都不曾撒手放了她,他竟有如此强大的好耐心,教她领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情爱,把胆小懦弱的她教的风情万种,教会了她如何做他的太太。 祁尊哪还有工作的心思?抱着她出了办公室,直接驱车回了老宅。 而此时,展凌早已经向老爷子和老宅所有人汇报了这个天大的喜讯,祁尊的车刚进院子就被所有人围住了,道贺声不断,白姨和张伯激动的直抹眼泪。 “少奶奶,少爷,恭喜啊!” “少奶奶总算是盼上了,这么好个女孩子,老天爷真是保佑啊。” “现在都有小小少爷了,以后不能再叫少奶奶、少爷了,我们大家伙得改口叫太太了,但是,给少爷叫老爷,有点儿……” “哈哈哈哈……” 祁尊心情好,难得让大家玩笑一回,下车抱着林沫冉就上了楼。 在门口他停住了,声音低柔说道:“沫冉,答应我,别太难过,爷爷年龄大了,我们不能勉强他陪着我们,我们已经了了他最大的心愿,他应该很知足了。” 在车上他就给她打预防针似的说了类似的话,听说爷爷眼睛也失明了,她已经预感到也许快不行了。 推开卧室门,展凌正在给老人换药水,然后轻轻对老人说了句:“冉冉和尊来了。” 老人有些激动,费力的动了动身子:“冉儿,快,快过来。” “爷爷,呜呜呜~” 答应祁尊的话,看见老人这般模样,她瞬间就忘了,从他怀里挣脱扑在了床边。 自从那晚陪着祁尊跪了几个小时后,她就没有勇气再面对老人,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好多事,其实处理那些事只是她逃避的借口罢了,她想要跟祁尊在一起,就得伤害老人,除了逃避,她没办法。 “别哭,丫头,你现在可哭不得,是爷爷糊涂,爷爷对不起你。” “爷爷,什么都不说了,您帮您的重孙想个名字好不好?男孩女孩都想一个,展凌的药可好了,我把身体养好了,要生好多好多。”她极力安抚着老人。 “好好,拿纸和笔来,爷爷想,爷爷多想几个。” 第二百三十二章 老人的精神显得特别好,一下午都在想孩子的名字,想到一个沫冉就在纸上记一个,多半都是男孩的名字,女孩的名字有十几个。 心细如她看出了点老人的心思,好不容易盼上个重孙子,还是希望是男孩的。 楼下大厅。 展凌从楼梯下来,睨了眼靠坐在沙发上的某人,心底嘿嘿一笑,起了点坏心眼,走过去挨着他坐下,白姨立马给展凌倒了杯茶。 “谢谢。”展凌接过茶杯喝了口润了润嗓子,开了口:“尊,沫冉怀孕期间该注意的事项我得跟你说说。” “小常识用不着你费心。” 某人毫不客气的语调,拒绝的相当干脆,展凌还没开口他就知道他想说点啥了。 展凌才不会理会他的拒绝呢,把茶杯放下后,继续说道:“沫冉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做梦都在研究治疗她身体的药方,为了我的患者考虑,我觉得我非常有必要跟你说说注意事项,她怀孕期间,你绝对要禁/欲,等孩子生下来后,才能过夫妻生活,不过,还要看冉冉坐月子把身体调养的怎么样,调理的好的话,你就能为所欲为了,要是调理的不好的话,你就只能忍两年吧。” 展大医生边说边暗示性的睨了眼他的裤裆处,心底一阵闷笑,从小到大真是难得的好机会整他一回啊:看我憋不死你。 眼看某人的脸色顿时拉下去了,展凌立马机智的找到一个足以灭他杀气的理由:“她怀第一胎的时候不能要,是被你做那事儿做掉的,那次对她的身体伤害真的太大了,说实话,比她吸毒的伤害还要大,她不孕也多半是这个原因造成的,所以,你可一定要忍住啊,千万不要再失控了,这个孩子来的不容易啊,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啊。” 某医生故意把事态夸张到无限大,即便祁尊如此精明过人,如今沫冉好不容易怀了孩子,这个时候医生嘴里的每一个字都是圣旨啊。 于是他眉头一皱,丢出了心底最担心的问题:“怀上孩子对她有没有伤害?她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注意营养,还有,你管住你自己就好了。”展凌强憋着笑说道,眼看某人脸色又黑了,立马丢了个他爱听的:“不过,我记得沫冉怀上一个的时候好像没有妊娠反应啊,这真的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注意营养,注意休息,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听了这话,祁尊果然神情舒展,一副春风得意的傻样儿。 展凌都有点认不出他了:“好了,我今晚得回家住,昨天才跟安可补办婚礼。” 展凌说着起身伸了个懒腰,走的时候不忘特别热心的再次提醒了他一番:“憋住啊,从今晚开始,要是再把她碰伤了,你就是拿枪崩了我,我也没办法啊。” 晚上的时候,老人就把林沫冉留在老宅了,让白姨和四个保姆,全天二十四小时伺候着。 祁尊当时就反对了! 我女人就算不能碰,我抱着暖床总可以吧!让我独守空房,老子不干! 差点就在卧室跟老头干起来了,祁尊脾气一来哪里会顾及老头是不是他爷爷、是不是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啊,反正就是坚决要拉沫冉走,老头气的恨不得跳下床拿拐杖抽死他。 这种时候不用想,林沫冉总是会毫不犹豫的偏向老人那一边的,立马把祁尊往卧室门外推:“爷爷生病了,你不要跟他吵嘛,这边人手多,我住这边挺好的,冯姨一个人照顾我会很累的。” 祁尊又不敢用力反抗,很轻松就被她推到了门外,而且他还没张口说半个字,她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边快速的啵了一口,甜甜的笑道:“你晚上要早点睡啊,不要熬夜,对身体不好,拜拜!” 然后砰地一声关了卧室门! 祁尊盯着门板硬是半天没反应过来,他何时被人这般对待过?心底憋着一口气都不知道往哪儿发。 却没想到沫冉是来真的,自从得知怀孕的那一天,就当真住在了老宅,从来没回去过。 老宅这边有她的陪伴,老人的精神也稍微好点了,虽然还是要靠营养针度日,无法正常的进食了,身体的各个机能都在萎缩,但还能继续活着也算是奇迹了。 祁尊独守了几天的空房,就去公司住了两天,最后被沫冉打败了,也回老宅住了。 可没想到的是,这让他更煎熬了。 可以想象,他这年龄的男人,正是那方面最旺盛的时候,一连一个多月只能抱一抱吻一吻,这简直就是酷刑啊! 所以林沫冉时常半夜三更,睡眼迷蒙的看见这样一番场景:昏黄的灯光下,祁尊围着条浴巾,手里端着一大杯凉水,边喝边在卧室里来回踱步,整个人闷沉沉的,看上去实在诧异的要命。 而且她每次刚醒过来只是睁开一丝眼缝,他就敏锐的发现她醒了,然后问一句:“你饿了吗?要喝点水吗?” 只感觉看着她的眼神冒着幽光,他声音沙哑性感的吓人,所以她立马闭上眼睛,假装刚才只是秒醒了,现在又秒睡了,不然又得被他狠狠的吻一次,越吻他只会越难受而已,还是不要招惹他了,连话都不要跟他说了。 她暗暗下了决定,为了宝宝,我要把你冷落到底! 她倒是每天能吃能睡,心情又超级好。 但是!在她怀孕第三个月的时候,某天接到展凌打来的一个电话。 电话中,展凌很是含蓄的说道:“冉冉,尊这几天牙龈上火了,牙疼,他火气有点大啊,我给他开药是没用的,你帮他想想办法啊。” “啊?那怎么办啊?你是医生你都没有办法,我哪里能有...”林沫冉话说到一半忽然懂了展凌的意思,顿时尴尬的脸通红。 其实她也很难受好不好!她怎么没有牙疼啊!这不都是为了宝宝嘛!忍一忍不就好了,那事儿绝对不行!坚决杜绝! 就听电话那头的人轻咳了两声,语气有些干巴的说道:“冉冉,那啥,想点其他的办法也是可以的哈。” 从来没看过岛/国/动作/片儿的某女,挂了展凌的电话后,一直在想这个‘其他的办法’。 天啊!总不能给他找个女人吧!绝对不可以! 为此她打电话硬着头皮请教了一下颜小玉,结果颜大小姐一阵惨绝人寰的大笑后,一语道破了玄机:“你的手和嘴都可以啦,像祁尊这种冷傲的大闷骚,肯定没有自己用手/解决的习惯,估计只会拼命的工作转移注意力,然后呢,晚上睡觉把你往怀里一搂,你现在怀孕了明显胸器也大了一个杯罩啊,这不要他的命嘛!” 好吧,秒懂了。 于是当晚她就这么干了,祁尊洗完澡出来,还在擦头发,她就甜腻腻的主动缠上了他。 她都三个月没这么主动靠近过他了,这反倒让祁尊有点受宠若惊了,而且还是一脸羞涩的表情。 祁尊只感觉下腹忽然一紧,眼神不自觉的就落在了她露了点雪白肌肤的胸口,开口嗓音情不自禁的染上了情/欲:“怎么了?今天这么乖。” 然而接下来某女的举动让他彻底愣住了,她抬手轻轻触摸上他结实性感的胸膛,然后用力往床上一推。 祁尊完全没有防备,竟然就被她给推倒了! 而接下来,她娇柔的身子慢慢爬上了床,然后蜻蜓点水般从他英气的眉峰、眼睛、鼻梁、嘴唇,一路向下吻去,他全身猛地一僵,暗示意味浓重的吐出几个字:“小东西,别惹我。” 正准备抬手推开距离,却被她制止了:“躺好,别乱动。” 祁尊有顾虑所以当真不敢动,感受到她柔软的唇顺着胸膛腹肌一直往下,他全身绷的发疼,她要做什么不言而喻,浴巾被她轻轻拉开,接着只感觉软滑温热紧紧的包裹了他。 他差点忍不闷哼出声,哪里舍得让她这样伺候?十分艰难的想要制止她:“脏。” 根本不理会他,虽然很难受,还是最大程度的满足了他。 之后她累的娇喘吁吁,他一把把她搂在怀里,然后拿手机百度出‘口/交’二字,点进去之后,让她自己好好看,轻轻吻着她的耳垂,语气里满是疼惜:“不卫生,也不健康,下次不要了。” “我是怕你难受嘛,你难受我也感觉很难受的。”她看也没看,防止辐射把手机搁的远远的,然后小声的说:“我刚才全部都吐出来了,一点都没咽下去,真的!而且还刷了牙,你不会以后都不想吻我了吧?那可是你自己的东西,我都不嫌弃,哪里脏了?” 这是根本就不听劝啊!祁尊低头便狠狠的堵了她越来越会挑/逗的小嘴。 只是没想到,这种安逸和谐的日子很快便迎来了一场悲伤,爷爷在她怀孕第三个半月的某天晚餐后,安详的离开了人世。 老人是挂着笑走的,一手攥着祁尊,一手攥着沫冉,没有留下任何遗言,也没有留下任何遗憾。 第二百三十三章 :母子平安 老人过世后,老宅变得凄凄凉凉了好久,所有老宅做事的人都不愿意离开,但祁尊和林沫冉又很少过来住,这感觉就像是守着一座没有主人的荒城。 老宅的主屋不动,祁尊让人又盖了一栋教学楼,如今真的成了孤儿院了,更确切点说是一所豪华的残障人学院,祁尊给这群孩子请了教导员,而且还对外招收残障学生。 老宅做事的人也能继续留下来照顾孩子们的生活,由白姨和张伯来管理学院,其实说白了,这是祁尊让白姨和张伯能够安度晚年的一个安排,并没有把学院交给林沫冉来打理,再说,他也舍不得让她辛苦,放任她出去闯荡了一年半,那是因为想要让她积极的面对生活,如今孩子也有了,他断然不会让她再受丝毫的奔波劳累。 林沫冉后知后觉的才明白祁尊为什么会出尔反尔了,说好的建学校,迟迟没有行动,原来他是早有打算的,他总是这样,看似冷漠无情、高不可攀,其实在他的心里把祁家的每一个人都看的很重要,这也是为什么他的每一个手下都愿意为了他豁出命去拼了。 日子在浅浅淡淡中过的细软缠绵,而美好的日子总是让人觉得过得特别的快。 林沫冉的预产期只剩一周的时候,祁尊把整个医院搞的紧张的就像马上要打一场硬仗一样,所有准备工作早就已经做好了。 最可怜的人还是展凌,本以为老爷子安详离世了,他就能老婆儿女热炕头了,安可上个月又生了个女儿,三个调皮蛋把安可时常弄得崩溃的抱着他哭,可他还是像灵兽似的,三天两头被祁尊一个紧急电话就召唤了,而且事情往往不是沫冉的胎动厉害了点儿,就是沫冉的脚水肿了。 沫冉身材瘦小,细胳膊细腿的,就猛长了肚子,八个月的时候让人看着确实有点担惊受怕,生怕她那两条细腿儿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大个肚子。 一般孕肚这么大的时候,如果选择顺产的话,医生会建议孕妇一定要多活动、多走动,可是祁某人硬是不听啊,从沫冉怀孕八个月的时候他就代替了她的两条腿,走哪儿都把她带上,去公司抱上,甚至出去谈个生意也抱上,天天上a市头条热门话题,天天各种虐狗,搞的林沫冉都火大了,这感觉比以前的囚禁生活还要窒息了。 为此展大医生实在无力吐槽,提前就给祁某人打了预防针:‘头一胎可不太好生啊,你不让沫冉多活动,到时候只能剖腹产啊,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是要在她的肚皮上割这么长一条口子的,到时候你铁定不忍心让人在她的身上动刀子,这种疤痕可是特别难治的,到时候你不要又逼我。’ 祁尊当时听得整个人烦躁症都犯了,那样子恨不得帮沫冉生得了。 林沫冉还是坚持要顺产,提前十几天就住进了医院来,她想听医生的建议,好好做产前准备,难得跟祁尊打起了冷战,看见他就躲,每天都按时按量的活动。 在胎位正,什么都很正常的情况下,终于迎来了宝宝降临的这一天,比预产期提前了三天,其实她凌晨一两点多肚子就开始疼了,但是见两个陪护睡的正香,就没立马叫醒人家,她也了解了生之前阵痛是很正常的反应,所以就偷偷的咬牙忍了,这个时候还是能忍受的,痛的有些受不了了就下床扶着墙壁轻轻活动一下,疼痛消失了她就又上床睡一会儿,这样折腾了整整一夜,半夜两个陪护问了她好几次怎么了?是不是有反应了?她只说睡不着活动一下,其实是怕她俩现在就打电话给祁尊了,到时候弄得自家医院鸡飞狗跳的就不好了。 再说生孩子这种事,谁也帮不上自己啊,痛也只能自己痛,还是不要让他担心着急的好。 她一直咬牙忍到了早上八点,所有专科医生都上班了,她也终于痛的受不了了,妇产科所有医务人员急忙就位,很快将人推进了手术室里,进手术室前她还特意嘱托了展凌一句:‘生了再通知祁尊吧,他性子急。’ 所以守在手术室门口的本应该是祁尊的,就变成了展凌,后来安可也来了,接着就通知了小玉和语琦,然后陆陆续续通知了老宅的人,祁尊和沫冉的这个孩子实在太来之不易了,大家都抱着祝福和祈祷的心,在手术室门口守着。 她被几名医生抚上手术台的时候,宫口都已经开了三指宽了,这让几个妇产科医生着实惊了一大跳,忍不住轻言细语的责备起来:“太太,你昨晚就开始阵痛了吧,怎么也不做声呢?” “太太啊,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要是出个什么状况,你让我们怎么向祁总交代啊?祁总还不一把火烧了整个医院啊。” 全权负责她这次生产的主治医师,也忍不住责备起来:“第一次见你这么大胆的,我就住在医院里,你怎么不让护士喊我一声呢?” “没事,告诉你们,痛,还不是我自己的。”林沫冉咬着牙笑着,这个时候她已经痛的全身冒汗,额前的头发都汗湿了,根本说话都困难,不过满心都是期待,这还真是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几个医生忍不住笑着摇摇头:“还没事儿?要是再把你推进手术室晚那么一点点,你就要把孩子生在地上啦。” 看医生们这么放松的神情,想必一切都会很顺利,不过林沫冉实在是痛的说不出话来了,牙齿咬得吱吱响,有些羞于嚎叫出口,这种痛真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只能不停的在脑子里想着:‘宝宝,妈妈马上就要见着你了,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两小时后—— 四个小时后—— 终于在她已经虚脱的无法提上一点力气的时候,总算是生下来了,耳边是孩子响亮的哭声,医生对她笑着说了句:“男孩,很健康!有六斤八两!” 看了眼孩子,她才放心的昏睡过去。 *** 这几天祁尊加班加点的赶手头的工作,把能推掉的所有事物几乎都推的差不多了,就等着沫冉预产期那天。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提前了三天!接到展凌的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谈一个合作项目,这段时间只要是展凌的电话,不管什么情况下他都是秒接。 展凌电话中一句:‘恭喜你啊,沫冉生了,男孩,母子平安。’ 他愣怔了几秒,没有解释半句,丢下合作方就走了,驱车一路狂奔。 赶到医院的时候,颜小玉、贺语琦、安可,老宅做事的所有人,把个病房塞的满满的,他这个本应该第一个知道的人,反而成了最后一个到场的。 为此事祁尊后来不爽了很多年,特别是一想到自己的女人躺在手术室里生孩子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人是展凌,他就更不爽了,看见展凌就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所有人见祁尊沉着一张脸出现在门口,立马往两边分开,给他让出一条大道来。 “恭喜啊尊少。” “恭喜尊少。” 所有人边道贺边纷纷往门外挤去。 病房里终于安静了,祁尊立在病床边,面无表情的看了会儿一大一小,最后眼神还是放在林沫冉身上,她的眼眶有些红肿,不知道是哭过,还是没睡好,此时正半靠在床上,怀里抱着个超级小小家伙,好奇又兴奋的用手轻轻触摸着小家伙的脸蛋,然后冲着他献宝似的笑道:“尊,他是不是很可爱?不知道长大了会不会像你呢?” 祁尊俯下身,在她额角上温柔的印下一吻,凑近后仔细睨着她怀里的小东西,却没想,半天吐出句:“小,丑,哪儿可爱?” “丑?哪儿丑啦?你,你!”林沫冉顿时气得语结:“我生的差点儿痛死了,你竟然说他丑!你!你真是太过分了!” “痛死了也不提前通知我?林沫冉,我发现你越来越有主见了啊。”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林沫冉立马把怀里的小东西往他手上一递,佯装生气的哼了句:“尊少这么生气,可怎么办呢?都是他的错,给你处置好了。” 哟呵!如今不光是说甜言蜜语一套一套的,吵架也是一套一套的啊! 祁尊睨了眼一双手都能捧住的小不点儿,柔柔的、软软的,为了等这个小东西,她流过那么多泪,受过那么多的委屈,还真是够可恶的!这样想着,他捧着小家伙转身就走。 这可把林沫冉吓坏了:“喂!我跟你开玩笑的,你把儿子抱哪儿去?” 祁尊直接把小家伙放在了陪护床上,还故意拍了拍双手,蹦出两个字儿:“碍事。” “你才碍事呢!”林沫冉立马不干了,忍着肚子和下/体的疼痛,翻身下床就要去把小家伙抱回来,结果被祁尊一把抱上了床,不由分说,掐住她的下巴,薄唇便印了下来,都半个月没碰过她的唇了,缠住她一番无比温柔的热吻。 吻够了他才把小东西还给她,然后上床把两个都搂在怀里,闭着眼睛紧紧的搂着,从未有过的充实感。 “爷爷取了那么多名字,我们选哪个好呢?” “你觉得哪个好?” 然后两人同时想了想,几乎异口同声:“祁沐恩。” 与他相视会心一笑,林沫冉这会儿已经疲倦到了极点,但也幸福到了极点,她已经在开始幻想着以后多姿多彩的生活了。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事实上跟幻想的有一定的出入,有那么点点鸡飞狗跳的感觉。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一对天敌 祁沐恩的到来,家里每天非一般的热闹,也不知道这小家伙的性格到底像了谁!从小就是个大嗓门儿,一哭起来整栋楼都是他清亮的嗓门儿,小模样已经看得出来偏向了祁尊。 林沫冉偷偷问了张伯,‘祁尊小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大嗓门儿的哭叫啊?’ 张伯几乎想都没想,给了她一个十分否定的答案:‘少爷从小就很安静,不爱笑,也不爱哭,太太生了他以后,家里来了客人都不会知道家里有孩子。’ 啊?他怎么可能这么乖?绝对不可能! 她尴尬的咽了咽嗓子,心想,‘我小的时候不会是这个德行吧?’ 只要祁沐恩一哭,祁尊那表情实在是太吓人了,就像恨不得要把他丢出去让狼叼走似的,这弄得林沫冉每天都高度紧张,也不知道是不是祁家人都遗传有暴力因子,还记得爷爷在世的时候,时常恨不得两拐杖把祁尊打死算了,她就没见祁尊跟爷爷和平共处过,几乎见面不是一场风暴,就是一场冷战,然而,现在祁尊见着祁沐恩也是这种相处模式,这两父子简直就是天敌! 呜呜~(>_<)~怎么办啊?沐恩现在才五个月啊,祁尊要是被惹急了打他怎么办啊?沐恩宝宝都还不会跑啊。 每次沐恩高亢嘹亮的大嗓门儿一扯开,她就慌的手足无措了,怎么哄都不听的,一定要哭够了他才吃奶,而且往往都是半夜三更哭闹,有时候又很不挑时候,很多次都是祁尊正准备那个啥,已经蓄势待发,只差临门一脚了,结果小家伙‘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 为了喂奶方便,小家伙的婴儿床就放在他俩大床的旁边。 祁尊顿时全身一僵,整个脸都青了,脾气一来什么都不管了,把她的双手禁锢在头顶,低头堵上她的唇不让她反抗。 正强行要她,刚冲进她的身体,卧室门儿又被人敲响了,门口传来冯姨的声音:“太太,沐恩少爷怎么哭的这么厉害啊?我哄哄他吧,不要影响了你和先生休息。” 林沫冉几乎能听见祁尊咬牙切齿的声音,把头埋在她的胸口,轻轻粗踹了一会儿,然后无力的从她身上翻了下去。 她憋着笑,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后,边快速的穿衣服,边对着门外应:“他可能是饿了,尿不湿也该换了。” 几把套上衣服,抱着哭闹不休的小家伙急忙逃离了阴沉沉的卧室,边关房门,边哄着:“沐恩,别哭啦,咱们就不能哭的斯文点儿吗?小气鬼爸爸脸都黑了,小心他打你的小屁股哦。” 这几乎是夜夜都会上演的戏码,祁尊心理的阴影面积已经无法估量了,从小高端上档次的优雅生活,被这个小恶魔彻底搅成了一团糟。 等林沫冉出去把小恶魔喂饱了、哄睡了,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这个时候小家伙会睡在楼下冯姨房间的婴儿床上,因为已经吃饱了,一直到天亮都不会再吃奶了。 林沫冉轻手轻脚的返回卧室,已经累得只有上/床闭上眼睛的力气了,心里祈祷着:祁尊快睡吧,快睡吧,我已经被你儿子折腾的没有力气再被你折腾了,我只想睡觉。 可是呢,祁尊憋着一股火怎么可能睡得着?等她的这一个多小时里,他就在脑子里狠狠的想着不同的体罚她的姿势,但是一看她这副疲惫的模样,心口一软,又实在下不去手。 她进卧室就见床上的人面向着门侧躺着,眼眸一眯,直直的射向了她,这种眼神像极了恶狼,冒着危险的幽光,这种情况下,她就只能乖乖的当小/白/兔了,在完全不了解他的心理变化的情况下,特别体贴的自己把自己剥干净了,爬上床挨着他一躺,眼睛一闭,像哄祁沐恩的语气柔柔的哄道:“现在你可以开始了哦,保证不会有人再打扰你了,不要生气啊,完事儿了早点休息,天都快亮了,明天你还有个会议呢,可不要打瞌睡哦。” 祁尊顿时被气的彻底没了脾气,垂眸沉默了几秒,眼底闪现意味不明的神色,忽然温柔的覆上了她柔软的身子:“沫冉。” “嗯?”她睡意来袭,含糊不清的应着他,还是准备让他做他的,她睡她的。 “是不是因为我不够用力?嗯?”他的嗓音很温柔,变得格外蛊惑人心,低头轻轻吻着她闭上的眼:“要不要我用力点?嗯?” “嗯?”她已经处于睡眠状态了,根本没听他在说些什么。 自从有了祁沐恩后,她每晚都是这个状态,丝毫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每晚他都不忍心再折腾她了,最后什么都没做,起来冲了个冷水澡,就接着搂着她睡了,有时候甚至跑去书房跟她分床睡,她竟然都不知道! 这幅对他完全失去兴致的表现,让祁尊已经隐忍很久了,还真是把这小女人宠坏了,宠的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这可不太好。 于是,他一咬牙一狠心,就抽了这样一个晚上,想要让她好好的长长记性,低头一寸一寸的吻着她的肌肤,奶孩子的她不知道自己如今变得有多诱人,比以往多了一股成熟女人的韵味儿,身上还带着点奶香,简直要命。 “嗯~”只感觉身体蹿出一股酥麻难耐,她低吟一声,忍不住身子一阵轻颤,终于被他弄醒了,身体也苏醒了,只感觉他的舌尖所过之处都传来一阵酥痒,她难耐的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急促的喘息着。 本以为他会一次给个够的,可是他停止了,只是轻咬着她的唇角,也不深吻她,忽然沙哑的开口道:“沫冉,你不觉得祁沐恩该戒奶了吗?” “啊?”她意识很迷糊,所有的感官都在某处,断断续续的重复他的话:“沐恩,戒奶。” “慈母多败儿的道理,你应该懂的。”他还搬出了大道理,手上适时地折磨着她:“他是男孩子,你把他养的太奶气了,不好。” 祁尊这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的,怎么听着都有点像是在跟儿子挣奶吃。 林沫冉此时的状态根本想不了那么多,点头应了声:“嗯~”可是一张口就是呻吟,迎合着他的手,想要更多,整个身子难受的要死。 “补办婚礼后,我俩还没补蜜月呢,刚好趁着这次出去旅游,把沐恩放在家里,给他把奶戒了吧,好不好?” 林沫冉思绪回来了一点,轻喘着,反驳道:“沐恩,太小,戒奶,还太早了。” 她反驳的结果是,更大的空虚感,祁尊蛊惑人心的浅浅一笑,低头袭击了她的胸前。 林沫冉不自觉的伸出双手紧抱住他的脖子,低声哭起来,感觉有些委屈:带儿子累死了,你就不能快点给我吗?满足了让我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就听他继续刚才的话题:“马上半岁了,不小了,你觉得呢?” 她那会是他的对手啊,终于败下阵来,只想结束这个话题,立马进入主题:“嗯~好。” 祁尊满意的勾了下唇角,直奔主题,狠狠的收拾了她一回,折腾完外面天也大亮了。 可是等林沫冉睡醒后,把祁沐恩往怀里一抱,她就把答应祁尊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以前祁尊用这招从来都没失过手,而且每次让她答应的事情,她都会乖乖的照做,这还是第一次啊。 于是,祁尊把公司的事物交代了一番,让助理订了两张去夏威夷的机票,然后打了个电话回家,开口便问:“沫冉,睡醒了吗?” 此时林沫冉正在奶孩子,笑眯眯的应:“睡醒啦!” “我订了夏威夷的机票,下午两点的飞机,你把东西收好了吗?” 啊? 她被问的膛目结舌,努力回忆五秒钟,脑海里过滤掉儿童不宜的片段,断断续续的拼凑出一点讯息来,昨晚好像他说要给沐恩戒奶,要去渡蜜月? 沐恩六个月还差十天呢!怎么可以戒奶! “你还没收?”她的犹豫让电话那头的人语气上扬了几分,隐隐透着压迫感。 “冯姨有点事,还没回来,我现在在陪沐恩玩儿呢,等会儿收啊。” 挂了祁尊的电话后,她立马叫来了冯姨,然后机智的给冯姨放了十天假,要知道沐恩哭起来只有她和冯姨能拿下,任何人没办法。 所以祁尊回家后,林沫冉怀里抱着小家伙,立马迎了上去,耷拉着脑袋,眨巴着眼睛,看上去异常可怜巴巴:“尊哥哥,冯姨家里有点急事,要回老家一段时间,我们带沐恩一起去夏威夷渡蜜月好不好?” “林沫冉!”祁尊顿时气得仰头看了半天天花板,这种感觉真特么像遭受到体内洪荒之力的反噬,一口血憋在胸腔上下直翻涌,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来。 “爸比,不要生气嘛!我们沐恩会很乖滴!” 一大一小同时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眯眯的望着他。 草!这俩小模样,还真特么可爱的要命啊! 祁尊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往沙发上一倒,抬手压着突突直跳的额头,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去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戒奶计划 冯姨回老家后,日子简直就是鸡飞狗跳。 比如此时,林沫冉想去趟厕所,只能把小家伙塞祁尊手里咯,说实话,她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不光看祁尊的抱姿别扭,而且总感觉他会趁她不在欺负小家伙。 祁沐恩从来就不喜欢让祁尊抱,每次祁尊抱着一分钟不到,他就开始扯开嗓门儿哭了。 林沫冉一步三回头的叮嘱他:“我很快就好了,保证会非常非常迅速,你忍一下下啊。” “你应该叫他忍一下!而不是我。”祁尊感到有些头疼,心里又憋着情绪,本来今天机票都订好了,他都规划好了该如何过这个难得的二人之旅,结果呢,待在家里带孩子! “沐恩乖!妈妈嘘嘘完就抱你哈!不准哭哦!” 林沫冉刚消失在视野里,小家伙鼻头眼眶一红,‘哇’的一声立马开始哭了,张嘴便是气震山河的气势。 祁尊顿时皱起眉头来,双手捧住他举到自己眼前,看小恶魔越哭越勇,他眉头越皱越紧:“别哭了。” 这三个字还算温柔,可是却被小家伙的哭声淹没了。 祁尊脸色一沉,提高音量一声喝:“不准哭!” 强硬的命令语气,也不看看人家才多大,那神色‘你再哭老子揍你哦。’ 这一声倒真震慑住了小恶魔,也许是因为从来没听大人这么大声说过话。 见他安静下来,祁尊暗暗呼了口气,换了个稍微舒适点的姿势抱着他。 只是刚让小屁股坐在他的胳膊上,只感觉胳膊上一热,紧接着就有一股淡淡的异味儿传来。 拉粑粑了! 祁尊全身猛的僵了一秒,做出了一个本能的反应,几乎没过大脑,扬手就把怀里的东西扔了出去,扔出去后一秒钟不到又猛的反应过来。 靠!扔的这不是危险物品,是老子的儿子! 林沫冉刚从洗手间出来就撞见这样一幕,儿子在空中飞,吓得顿时尖叫出声:“啊——!” 祁尊立马一个跪地下滑的动作,身子贴在地面,嗖的一下滑了过去,在孩子落地的前一秒险险的一把接住了。 小家伙还以为是在逗他玩儿,坐在祁尊的胸口咯咯直笑,他这一笑,小屁股就更畅快了。 事实证明,他不是不喜欢爸爸抱,而是不喜欢爸爸冷着脸子抱,又不会哄他。 林沫冉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不停的拍着胸口,安抚受到的极大惊吓,只感觉让祁尊带孩子,真的是太危险了! 还没等她缓过来,就听躺地上的某男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拉-了。” 林沫冉一看,哈哈,祁尊胸口的白衬衫上黄了一大片!而且衣袖上也是! 难怪刚才他扬手就扔了沫恩的,有洁癖啊! 一般白天很少让孩子穿尿不湿,放任他光屁屁透气。 急忙走过去把小家伙接了过来,咬牙憋着笑:“沐恩不是故意的啦,他只是想让爸爸感受一下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养大的体验啦。”祁尊翻身而起,大步流星,直奔浴室,边进去边两把扯了衣裤。 等林沫冉把小家伙洗干净后,祁尊还没从浴室出来!这都有大半个小时了! 往浴室里瞟了眼,里面雾气腾腾的,传出哗啦啦的水声,竟然还在淋浴! 快一个小时了,里面雾气散了,怎么还不出来? 林沫冉推开一丝浴室的门,往里面瞥了眼,哈哈!只见祁某人淋浴完这会儿又躺在浴缸里泡澡。 不就是被儿子拉了点粑粑在身上吗?竟然嫌弃成这样! 没来由的就感觉好委屈。 “爸爸好讨厌对不对?竟然嫌弃我们沐恩的粑粑脏,明明吃奶的粑粑就没有臭味儿好不好?” 掏出手机给展凌打了个电话,祁尊有洁癖,展凌是医生应该能求个祁尊此时的心理阴影面积。 电话接通,她急忙问道:“展凌,祁尊从小就有洁癖吗?” “是啊,怎么了?” “有多厉害?” 展凌想了想:“变态的程度。” “啊!”林沫冉再次往浴室瞥了眼,这都洗了一个小时的澡了,开始担心起来,祁尊以后不会不爱儿子了吧?本来一抱小家伙就哭,他都很少抱的。 “那怎么办啊?刚才沐恩给他拉了一身粑粑,他都洗了一个小时的澡了,还没出来,会不会给他造成什么阴影啊?” “啊?”电话那头展凌意味深长的发出一个单音,然后憋着笑说:“他这是病,就得这么治,沐恩好样儿的。” 说完立马转头冲着一旁的安可,很不厚道的说了刚才祁尊被儿子拉了一身屎的事情,然后安可边狂笑边冲着电话喊:‘刚才那画面沫冉有没有录下来啊?录下来呀!多有纪念价值啊!’ 展凌接着说道:“没事儿,让沐恩给他多拉几次就习惯了,没有父母会嫌弃自己子女脏的,放心吧。” 然而事实上是,浴室里某位多半还是因为蜜月的计划泡汤了,回家还被儿子屎喷,只是心情不好而已,一身疲倦多泡了会儿澡而已。 他围了条浴巾,一拉开浴室门儿,就见门口一大一小,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一副做错了事的愧疚模样,大的小心翼翼的问:“你洗好啦。” 小的这会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小屁股也被尿不湿包住了。 祁尊心口一软,伸手就一把抱了过来,不太爽的一句:“洗澡水给你放好了,去洗洗,待会儿我们出去吃。” “真的吗?我们好久都没有一起出去吃过了。”林沫冉心里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还以为他以后都不抱沐恩了呢,踮起脚尖跳起来就在他的唇角啵了一口,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进了浴室。 就听门口又传来小家伙的哭声,紧接着祁尊抱着他也进了浴室,然后很随意的往洗漱台上一坐,大刺刺的欣赏着美女入浴画面,那火辣辣的勾/人眼神,看的林沫冉脸都有点烧了。 收拾干净后,一家三口出了门儿,结果说好的浪漫午餐也泡汤了,祁沐恩闹瞌睡了,整个餐厅都是他的哭闹声。 公共场所实在影响不好,林沫冉急忙把身子微微一侧,找了个不被人看见的角度,就准备捞起衣服给他喂奶,祁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从牙缝里挤出句:“打包回去吃。” 结果午餐打包,晚餐也是打包,这一天就这么头痛欲裂的结束了,林沫冉这才觉得放冯姨的假是一件多么愚蠢事啊。 半夜三更,夜哭郎又开始了,她抱着满屋子哄,祁尊哪里舍得让她这么累啊,以前是有冯姨帮忙,他才很少插手,从她手里一把接过去,哭的更凶了。 顿时祁某人耐心全失,冲着林沫冉就来了句:“直接敲晕怎么样?” 吓得林沫冉一把抱回来护在了怀里:“呵呵!我想把你敲晕,让你先睡,好不好?” 第二天,林沫冉就感冒了,鼻涕眼泪的冒,还发着烧。 冯姨不在,祁尊变成了全职保姆,一大早就把一大一小送去了医院。 她这一感冒,机会就来了,怕传染给小家伙,所以没奶吃了,祁尊立马让助理选购了一大堆奶粉回来,戒奶计划就这么成功了。 吃惯了母乳的小家伙哪里那么容易接受奶粉啊!林沫冉戴着口罩又不敢抱小家伙。 于是祁尊抓住这个机会,抱着哭吵不休的祁沐恩就去了展凌家,说带儿子找安可讨奶吃去,事实上是,在展凌家逼着小家伙吃奶粉。 结果把安可都快弄疯了,用手机拍了段惨不忍睹的现场视频给林沫冉发了过去,只见她家的餐厅里,桌上、地板上到处都是奶粉,沙发上也是,全是祁尊的节奏,垃圾桶里还有摔烂的五个奶瓶,门边儿还摔了三罐奶粉,不过还好,没摔祁沐恩。 安可发了个大哭的表情过去:“沫冉,你家这俩男人的洪荒之力太特么恐怖了,我家的房子快被掀了,呜呜~” 林沫冉当是就急了,要从医院去展凌家,为了不把感冒病菌传染给宝宝们,她特意找护士要了五个口罩,一口气全戴上了,被护士哭笑不得的制止了:“你这样太危险了,会引起窒息的,你本来就鼻塞!快取下来!” 现在都下午了,沐恩一天没吃奶,祁尊竟然骗她,不是说好的带沐恩去找安可要奶吃的吗?竟然逼着沐恩吃奶粉!太可恶了! 正在这时,安可又发了一段视频过来,小家伙安静的坐在祁尊的怀里,自己双手捧着奶瓶,大口大口吃的香,而祁尊呢,靠坐在沙发上,应该是累极了,闭着眼睛睡着了,俊美的脸也变得柔和下来,整个画面温馨的让人不忍心打扰。 安可发了条短信过来,附带了个色色的表情:“你家这俩男人也太秀色可餐了,老娘真想偷偷啃一口啊。” 林沫冉立马回了两个字:“你敢。” 她这一感冒就在医院呆了三天,祁尊一直没带小家伙去医院看她,每天发一段视频给她,都是小家伙自己用小手手捧着奶瓶吃奶的可爱模样,有时候是在家里,有时候是在公司躺在他的办公桌上,貌似很和谐的样子。 第二百三十六章 :相依相偎(终) 孩子吃奶粉方便多了,冯姨从老家过来后,晚上全权负责帮忙带孩子,林沫冉感觉就像丢了什么似的,每晚茫然若失的卷缩在祁尊的怀里,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 祁尊哪会允许她身在曹营心在汉?衣服一脱,用最直接的方式把她的心思拉回来,哪晚不是把她累的娇喘吁吁,乖乖的缩在他怀里睡过去? 给孩子戒奶三个月月经就来了,她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事,同时痛经的毛病也开始了,找展凌又开了点调理的中药喝上了。 自从有了沐恩后,她都忘了中药原来这么苦的。 安逸的日子都没过几天,看她又药不离手了,祁尊私下没少压榨恐吓展凌,如果不立马结束她的病痛,不让她尽快好起来,绝对会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好吧,展凌又开始苦闷的钻研各种药方了。 展跃语琦结婚也有这么久了,颜小玉的肚子里又有了,语琦的肚子一直没见动静,这跟她上次胎死腹中有很大的关系,也需要好好的调理,搞的他的办公室每天都超级热闹,今天被祁尊抓着衣领恐吓一番,明天展跃拍桌子找他算账,后天燕安南抱着发烧的女儿来踹办公室门。 窝草! 展大医生的日子过得苦哈哈的,谁叫一大群人里,就他跟安可儿女成群遭人嫉妒呢!谁叫他干什么不好,偏偏选个被人欺负的职业呢! 一大早他又被祁尊阴阳怪气的恐吓了一番,中午林沫冉就耷拉着脑袋过医院来了,而且在半道还碰上了语琦,两人都是唉声叹气的。 沫冉挽着贺语琦的手,一起进了电梯:“语琦,你可千万别着急啊,这种事急不来的,展凌的药不错,你也吃了这么久了,肯定会有的,再说展凌是展跃的亲哥哥,展家现在都有三个孩子了,你就是不给展跃生,展跃也不会不高兴的,你不要给自己压力好不好?” 贺语琦长叹一口气:“对,他确实对生孩子兴趣不高,可是我想要一个啊,你们人手一个,小玉现在又怀上二胎了,就我孤零零的啥也没有,我好孤单啊。” “会有的!你好好把身体养着,肯定会有的。”林沫冉忽然想到了自己当初的心情,有些心酸,急忙伸手紧紧的搂住了她,想要尽可能的给她安慰。 “哎~”语琦再次叹气,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的,说话都中气不足:“但愿吧,我就是月经不调,经常四五十天不来一次,吃了这么久的药,刚调理好三个月,这个月又是这样了,而且这两天腰还疼,就是上次闹下的病根儿,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八楼,林沫冉边搀扶着她出电梯,边柔声给她打气:“傻瓜!肯定能治好啦!你又不是什么绝症,一点点妇科小毛病而已,再说中药治疗起本来就比较慢,但是绝对会有很好的疗效的,你一定要坚持啊,你看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沐恩都能到处跑着玩了。” “也是。”贺语琦总算是展颜了,深吸了口气,打起了点精神来,忽然问道:“你又怎么了?怎么也跑医院了?” “老毛病,痛经,吃了两个月中药,现在倒是不痛经了,但是闭经了,都五十天没来姨妈了,我得找展凌看看了。” “啊?”贺语琦一听,双眼直直的往她肚子上看:“沫冉,你,你不会是又有了吧?” “怎么可能,我的身体情况能怀上沐恩,展凌都说是奇迹了,哪有那么多奇迹让我遇上啊!”林沫冉顿时笑呵呵的否决了她的这个奇思妙想,想到自身的毛病,脑袋就耷拉下来了,幽幽道:“我听说闭经久了不好,有可能会导致更年期提前,人也会提前衰老的,我不要这么快老啊,祁尊长的让我压力山大,祁沐恩更让我感到压力山大啊,我都还没精彩够呢...” “得了!你就别在这儿自己吓唬自己了,我们几个就你还是张娃娃脸,生了孩子一点都没变,少在这儿瞎逼逼了。” 谈话间二人来到了展凌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直接进去了。 展凌正靠在办公椅上煲电话粥:“嗯,好,爸爸下班会早点回来,男子汉要学着照顾妈妈和妹妹知道吗?嗯,ok,晚上见。” 林沫冉和语琦都被展凌这超级温暖的神情暖化了,这个世上没有比展凌更温柔的爸爸了,林沫冉不由得就在心里拿祁尊做了对比。 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组惊心动魄的画面来:祁沐恩满屋子乱跑,头上摔了好几个包,祁尊说了两遍‘不要跑了’沐恩不听,他就直接把沐恩提起来,挂衣服似的把他的背带裤往门后的衣架上一挂,更可气的是,门背后有个标靶,他把沐恩挂在衣架上后,还悠闲自得的拿着飞镖往靶子上射,‘嗖嗖嗖’的每一镖都离沐恩的小脑袋很近啊!把她吓的上去就找他算账,结果大少爷给她来了句‘不这样,他哭。’原来他这是哄孩子呢!还真没见过这么哄孩子的! “你俩今天是约好了一起来看我吗?”展凌收了手机笑道,招呼她俩坐下。 两人有些尴尬,异口同声道:“闭经了。” “多久了?” 贺语琦:“五十二天。” 林沫冉:“五十天。” “呦呵!”展凌顿时忍不住笑了:“连这都约好的?” 她俩同时送了他一记白眼,很有默契的异口同声道:“我们很着急,请你严肃点儿!” 展凌耸了耸肩,一句话:“先查个b超吧。” 于是两人有个伴儿,一起尾随着展大院长去了b超室,她俩的身份特殊,都由展大院长亲自查看身体。 语琦有点别扭,毕竟展凌是自己男人的哥哥,就让林沫冉先查了。 查的时候,展凌盯着电脑屏幕,面部表情相当丰富,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撇眉,一会儿抿唇发笑,把林沫冉和贺语琦弄得紧张的要死。 最后他长叹一口气,说出了诊断结果:“恭喜啊沫冉,你又当妈妈了。” “啊?”林沫冉彻底傻愣住了。 贺语琦立马反应过来,拉着她的手,非常羡慕的神色:“沫冉恭喜你啊,你不是闭经,也不会更年期提前,你是又当妈妈啦!” “啊!”她翻身下地还有点恍惚,直到展凌把一张b超单递到了她的手上后,她才算回过神来,盯着b超单上的小豆子,七周,已经长到约1cm长了。 天啊!我竟然又有宝宝了!奇迹竟然接二连三的光顾了我! 她及时压住了想要欢呼雀跃的举动,语琦刚躺下来准备接受检查,看上去很紧张,也许是因为见她又有了宝宝的原因。 林沫冉走过去,紧紧的握住了她的一只手:“语琦,别担心,尊说我是他这辈子全部的好运气,我把我的好运气传给你啦!” “谢谢。”语琦眼眶有些红,想起了第一个死在肚子里的孩子,说实话就算是有了,她都有点害怕自己不是个合格的妈妈。 “沫冉。”展凌忽然开了口:“你还真是个福星啊!” “啊?”她俩同时看向电脑屏幕,就听展凌接着说道:“语琦被你这么一拉,也有了。” “啊!” “真的吗?” “也是七周。”展凌收了手里的探头,忽然眉头一瞥:“你俩怀孕都是商量好的吗?天啊!我简直不敢想象!到时候预产期一到,你俩同时来住院,祁尊和展跃会不会把医院给掀了啊!” “哈哈哈...”两人同时开心的大笑出声:“有可能哦!” 相比她俩的好心情,展凌精神紧张起来,都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了。 从医院一路出来,语琦开车直奔公司找展跃去了。 林沫冉上车后打了个电话:“尊哥哥,你现在在哪儿呢?” 电话那头暗沉沉的语调,四个字四个字的往外蹦:“提前下班,带小混账,超市买菜。” “我们家超市吗?” “嗯。” 挂了电话,给保镖说了去处,直奔超级百货大楼。 一楼蔬菜区,祁尊十分慵懒的样子,一只手插裤兜,一只手推着购物车,祁沐恩坐在购物车上被他推着,父子俩一路引起的回头率简直不要太高了,只觉得做了父亲的祁尊,魅力值都爆表了,虽然看上去还是那么寡淡高不可攀的样子,但眉宇间多了一丝不经意的温和。 购物车上,小家伙一会儿指着这个想要,急的直蹬小脚丫,小嘴里不停的喊:“爸爸爸爸。”一会儿指着那个也想要:“爸爸爸爸。” “不能吃。” “爸爸爸爸。” 好吧! 他闭眼深呼吸,投降了,拿了个大红辣椒递他手上:“只准玩,不准吃。” 林沫冉远远的就看见了他俩,挤着人群快速的冲到祁尊身后,不顾这么多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 “这么想我?”祁尊有点受宠若惊,把她拉到身前,低头眼神温柔的与她对视。 然而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祁尊彻底变了脸色,简直就是悲喜交加。 “我又怀孕了。” “啊?” “怎么啦?你怎么这个反应?我们又有宝宝了你不开心吗?”林沫冉顿时小脸一拉,委屈给他看了。 “没有。”祁尊深吸一口气,唇角一翘,弯出个漂亮的弧度。 说实话他还真有点哭笑不得,这个小恶魔才刚会走路,草!又来一个!刚刚和谐了几天的夫妻生活,看来又要没了。 “没有?”林沫冉瞪大双眼研究完他的神色,眼眶一红:“你怎么这么不喜欢宝宝啊?” “我没有不喜欢。”祁尊立马意识到应该做点激动的反应,不然在外面这两活宝都哭了,对他来说是一件相当棘手的事情。 想到这儿,立马弯腰打横抱起了她:“我很开心。” 说着,把她也放进了购物车里,‘开心’的推着就跑,在人群中穿梭,逗得一大一小咯咯直笑,引来无数注目,就连远远的跟着的几个保镖都吓坏了。 两月后,小玉顺利生下儿子。 两百三十天后,沫冉顺利生下了女儿,取名祁子涵,语琦在她前一天也顺利生下了女儿。 祁尊自从有了女儿后,时常让人看见这样一幅温馨的画面,他左手拉着儿子,右手拉着沫冉,身上挂一个安静乖巧的小不点,把他冷傲毒辣的形象彻底崩坏了,不管是早晨迎着朝阳散步,还是下午迎着夕阳回家,永远都是这样一幅相依相偎的画面。 番外一:那年初遇 a市大学门口,下午放学时间。 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刚停在门口,顿时引来了出校师生的无数目光,众人倒不是迷上了那车,而是斜倚在车头上抽烟的男人,不,那应该是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青年,他长身玉立,身着一袭纯白色的修身西装,他的面容真的很难用词句来形容,很美,虽然‘美’这个字儿自古都是用来形容女性的标签,但用在他的身上一点都不为过,这是一种超凡脱俗的美,即便此时他正在抽烟,神情寡淡,整个人看上去还是优雅的仿佛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而谁都认识,他就是祁家尊少,祁氏最年轻的总裁,祁尊。 他边抽烟边接着电话,开口嗓音蛊惑人心的悦耳:“她叫什么名字?” 电话那头是老人的声音:“叫林沫冉,看上去还像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 听老头如此简洁的描述,祁尊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神色有些不耐了:“穿什么衣服?有什么特征?麻烦您描述清楚一点。” 那端,老头轻轻想了想:“反正就是最让你眼前一亮的那丫头就是她了,看上去古灵精怪的,特别灵秀,我现在有点事儿不能亲自去接她,你作为祁家少当家,必须给我把人亲自接回家,不要安排司机去办这事儿,那丫头唯一的亲人刚过世,又是第一次来祁家,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人了,明白吗?” 祁尊耐着性子听老头说了一大堆没用的废话,大脑提取了一点点有用的信息,‘看上去像十五六岁,最让人眼前一亮,古灵精怪,灵秀。’ 电话那头老人还在啰嗦个没完,但是他已经没有再听进去了,深邃狭长的一双眼眸,扫着学校门口。 刚才是一大波往外挤,这会儿三三两两的往外走,眼看后面已经没什么人了,压根儿就没看见一个能让他眼前一亮的黄毛丫头,这老头看人的眼光一向奇葩。 他正这么想着,视野里忽然出现一抹纤细的身影,她一身迷彩,头发扎一把马尾,皮肤看上去很白皙干净,不见半点脂粉,可能是因为瘦小,瓜子脸蛋上一双眼睛显得特别大,忽闪闪的很灵动,她单肩挂着个迷彩包,手里抱着一本书,形单影只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只小东西倒是让人觉得眼前一亮,就不知道是不是老头嘴里的那位眼前一亮? 想到这儿,祁尊灭了手里的烟头,电话还没挂,冲她开了口:“你,过来。” 女孩应声望去,脑子里瞬间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可以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气质的人,怎么会有长的这么漂亮的男人呢? 她像是被蛊惑了般,虽然这个男人的语气有些没礼貌,看上去高不可攀的样子,脚却不听使唤的走了过去,到了他的面前,只觉得走近了一看,这个人更蛊惑人了,但是全身有股让人喘不过气的强烈压迫感。 “你...” “林沫冉?” 她刚开口就被他打断了话,还张口就说出了她的名字,让她愣在了当场,脑袋里不停地想,我不认识这么漂亮的开着豪车人啊?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难道是祁爷爷安排的司机?但是气质一点也不像司机啊。 “上车。”还没等她捋清楚,他直接拉开车门,低柔命令的语气,接着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接到了。” “你,你等一下。”林沫冉还没花痴到一点警惕性都没有,满眼疑惑的看着他:“是祁爷爷让你来接我的吗?” 他眼眸一抬,面无表情的迎着她的眼神,那神色好像在说:‘小丫头,你还能卖多少钱?’ “我能跟祁爷爷说句话吗?” 呦呵!小东西还挺固执啊,原则性、警惕性都不错嘛。 祁尊睨着伸在自己眼前的这只手型特别好看的小手,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做事何时需要向人解释过? 但下一秒,他的身体却做出了相反的举动,把手机放在了她的掌心。 只见小丫头拿着手机,背转过身去走了几步远的距离,对着电话那头压低声音问道:“祁爷爷,是您吗?” 听到电话那头的人的声音后,她接着小声说道:“祁爷爷,我今天想回军属院住,下个礼拜在去您那里好不好?”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什么,她瘦弱的肩膀忽然垮了下来,左边肩头上的背包带子都快挂不住了。 祁尊只能看见她挂着个迷彩包的瘦弱背影,她低着头,整个瘦弱的背影都透着孤寂和哀伤,看上去有点像个无家可归的猫咪。 这样一个背影,让祁尊心口莫名的揪了下,有丝不舒服的陌生感觉,像似,心疼? 怎么可能?他立刻在心底做了否决,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谁不知道他是个冷血动物。 女孩对着电话讲话的语气软软糯糯的,天生带着点撒娇的嗲气:“祁爷爷,这个很漂亮很漂亮很漂亮的人,是您家里的司机吗?我该怎么称呼他呢?您现在又不在家,我都不认识您家里的人啊。” 女孩口中一连三个‘很漂亮’,祁尊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他,对于男人来说,听见别人夸自己漂亮,估计怎么听都不会太爽,而且他也等得没有耐心了,再次点燃一支烟,上了车,忽然发动引擎,吱的一声把车停在了女孩的身旁,再次开了副驾驶座旁的车门,正对着她。 林沫冉吓了一跳,正听电话那头老人介绍说:“哦,爷爷忘了告诉你,他就是我的孙子,叫祁尊,你叫他哥哥吧,我特意安排他来接你的,房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家里人爷爷都打过招呼了,你一个人回军属院爷爷实在不放心,乖,听话,跟尊哥哥先回家,爷爷等会儿就回来了。” “好吧。” 挂了电话,她虽然有点不情愿,不过还是立即上了车,把手机还给了他,有些歉意的浅浅一笑:“尊哥哥,不好意思啊,耽误你的时间来接我。” 这声亲切的称呼,软软的、腻腻的,让祁尊愣了那么好几秒,面部表情有点僵,心口竟然溢出一丝柔软感来,不自知的随着这声称呼态度变得好了点儿:“不客气。” 他没有发动车,抽了口烟后,摁灭了烟头,转过头来,勾人心魂的眼眸,淡淡的睨着她。林沫冉被他看得微微有些脸红,没有读懂他眼里的意思:“怎么啦?” 就听他不温不火的开口道:“系上安全带。” “哦,好的。”她笨手笨脚的想要把安全带拉下来系上,但怎么都拉不动! 从小到大都是以公交车代步的她,何时坐过豪车?打的士也没系过安全带啊!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啊!压根儿不知道拉安全带不能这么大力这么猛的往下拉,动作要柔和,不然是拉不动滴。 她拉了好几次,手心都弄疼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尊哥哥,安全带卡住了。” 祁尊被她这句话给彻底雷到了,唇角一翘,不自知的扬起一个笑容来,他想也没想,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倾身过去帮她拉安全带。 忽然的靠近让林沫冉浑身一僵,瞪大了双眼,他的脸靠的好近,离她的唇不过一个巴掌宽,满鼻息都是他身上淡雅的味道,还有点儿并不难闻的烟草味儿,眼睁睁的看着他拉下安全带,横过她的胸前帮她扣好。 直到车发动引擎驶出一段距离后,她才反应慢半拍的红透了脸,简直有点无地自容,不知道是因为感觉自己笨死了而红了脸,还是因为刚才的靠近,反正心跳有些不听使唤了。 因为这件尴尬的事情,一路上她都没再好意思开口找他说话,而且感觉他这个人也不太喜欢跟人交流,全身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 爷爷过世后,她这段时间守孝,几乎伤心的没怎么合过眼,每天都精神恍惚,满脑子只知道一件事情:我没有家了,从此以后这个世上就只有我自己了。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往往睡过去梦里都会哭,梦境都差不多,她一直再追爷爷的背影,可是爷爷越走越快,任凭她怎么哭喊爷爷都不回头,也不理她,怎么都追不上。 耳边低低柔柔的哭泣声,让祁尊转头扫了眼,女孩儿睡着了,脑袋无力的耷着,眉头皱得很紧,满脸都是泪水。 几乎没经过大脑的指挥,他就减慢了车速,一路回了老宅,她睡得很沉,眉头没皱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他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叫醒她? 最后推开车门,长腿一迈下了车,绕到副驾驶座旁,解开她的安全带,把人抱了出来。 女孩抱在手中他只有两个感觉:轻的不像话,软得没骨头。 一路进去,惊傻了不少老宅做事的佣人,老爷子的老战友前不久过世了,听说老战友把自己的孙女指婚给了少爷,老爷子特意让少爷今天去学校接她回家,真是没想到啊,才初次见面少爷就宠上了这小丫头,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少爷这冷冷淡淡的性子,把谁放在心上过啊。 “少爷。” “少爷。” “少爷回来了,这位就是沫冉小姐吗?” 祁尊一个眼神便让他们噤了声,白姨在前面上了楼,帮忙推开了为女孩提前准备好的卧室。 所以,林沫冉一觉醒来窘迫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初次见面她就跟这个叫祁尊的漂亮男人尴尬上了,更没想到,竟然会与他纠缠一生。 番外二:初到祁家 初来乍到,这只小东西总是显得很小心翼翼的样子,特别喜欢跟佣人们抢着干活,也许是因为她觉得在别人家里白吃白喝的不自在吧,才来祁家一个多月,手都长老茧了,这可不是老人把她接到祁家来的初衷啊,祁家又不缺干粗活的人,老人看着心疼,怎么劝她都不听啊,对此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由着她高兴自在就好了。 一大早,祁尊还在楼梯口就看见大厅里她在跟佣人抢着擦地板,瘦小的身子跪在地上撅着小翘屁股,手里拿着块抹布干的热火朝天的。 佣人在一旁急坏了:“沫冉小姐,还是我来吧,这些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什么都被你做了,我们都要变成多余的了,老爷子都责怪我们了。” 某女根本停不下来,边奋力地擦边笑眯眯的说:“阿姨,您可以去厨房帮忙呀,厨房里我帮不上忙。” “沫冉小姐,我们干活都是分工好的,你每天都把我要干的活都做了,这样下去,我快要下岗了。” 祁尊不着痕迹的挑了下眉,双手插兜,姿态懒散的一步一步踏下楼梯,心底却在想,呵!本少爷亲自开车去大学门口接了个小保姆回家了。 第二天、第三天、天天亦是如此。 搞的祁尊都有一种见着稀有动物的感觉,如今这个社会掉在金窝里不懂得享受的女人还真是不多见了,是因为年龄还小,没有被这个社会污染的缘故吗? 天还没亮透,大概五六点多的样子,昨晚一关书房门他又忘记了时间,忙了一通宵,站在落地窗前活动了一下筋骨,却被楼下吸引了注意力。 书房的窗户对着后院儿,只见某女挥舞着大笤帚正在扫后院里的落叶,园丁扎的这把笤帚她拿着显得有些太大了,都有她那么长了,所以看上去扫的有些吃力。 好不容易把树叶都扫到一堆了,她颇有成就感的一声大呼:“欧耶!革命胜利!同志们辛苦啦!” 拿着大笤帚正准备走开,结果猛地刮过一阵风,地上的吹跑了,树上的又往下落了一层。 她回头一瞅,脑袋一耷,扛着大笤帚又走回来了,对着一地的落叶摇了摇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仍需努力!吼吼吼!” 二楼书房窗户口,祁尊双手抱胸斜倚在窗边,唇角大弧度的扬起,没憋住笑出了声,他还以为自己是没有笑点和泪点的人,忽然觉得,整个老宅的山头都活跃了、苏醒了,似乎家里来了这只小东西后,这种气氛还不耐。 楼下某女再次奋力的挥舞着大笤帚,早上有风,她扫的有点崩溃,有种杠上的架势,好不容易把一堆树叶扫在了墙角落,忽然感觉脑袋被什么东西轻轻砸了一下,接着脚边多了个纸飞机,她拾起来仰头一看,猝不及防的就看见了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漂亮的唇形憋着几分笑意。 林沫冉刷的一下红透了脸,他怎么起床这么早啊?丢死人了!刚才的奇葩举动不会被他看见了吧! 准备跟他说声早,他闪身离开了窗边。 发现纸飞机上有字儿,展开一看,简单的一句吩咐,还挺客气:‘到书房来帮个忙。’ 急忙一丢笤帚,她屁颠屁颠的就去了二楼的书房。 他这么漂亮,还忽然这么客气的找她帮忙,什么忙都是愿意帮的。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让她帮这样一个忙! 他指了指书桌上厚厚的一本书:“把这本书全部翻译成简体中文,编辑在电脑文档里,我有用。” 林沫冉拿起书翻了翻,全是英文,小脸上为难的神色一闪而逝,一秒钟就打起了精神来,甜腻腻的问:“好的,那你什么时候要呢?” 祁尊往浴室走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考虑了那么几秒钟,回头丢下句:“不太急,但也不是不急,你不用熬夜弄,抽早上和平时空闲的时候弄吧。” “好的。” 那到底什么时候要呢?他也没有给确切的时间啊。 书房这边也有浴室,他已经进了浴室,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哗啦啦的水声,林沫冉整个人一僵,小脸再次烧了起来,而且心脏还胡蹦乱跳,也许是因为他太好看的缘故吧,只是听见了洗浴是声响,她的脑袋里竟然忍不住会想象一些脸红心跳的画面来,顿时感觉尴尬的无地自容了,抱着书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书房。 于是,从此以后,本来每天清晨都跟佣人们抢活干的人,一大早就关在书房里,对着电脑翻译一本英语的经济学书籍,一日三餐吃完就进了书房,晚上书房祁尊要用,她就只能早早的回卧室睡觉了,一连一个多月都是如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像个大家闺秀,这让老人很是安慰,只是有些担心,她天天这样玩儿电脑会不会对眼睛不好? 这本书翻译完她差不多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高高兴兴的找祁尊交了差,第二天又开始跟佣人们抢着干活了,却没想到,她又被祁尊叫到了书房。 他同样指了指书桌上的一大堆书籍:“上次你翻译的不错,把这些也翻译出来吧。” “啊——!”林沫冉只觉得双眼一黑,瞪着书桌上的这堆书,猛地咽了咽口水:“尊哥哥,这些,全部都要吗?” “嗯哼!”祁尊回答的相当洋气,英气的眉头微微一挑,唇上有几分笑意:“怎么?有困难?” 她急忙摇手:“没有,没有啊!” “嗯,那就好。”他点了下头,接着道:“这些不存电脑文档了,翻译出来,全部用手写。” “啊——!”她深吸了一口凉气,小脸都皱到了一起,结结巴巴的问道:“可是,为什么呢?这些书,不都是你的吗?为什么还要翻译呢?” 某少爷优雅的吞云吐雾,回答的十分理所当然:“因为看不懂。” “可是,可是我听他们说,你是学霸呃,你也是一路跳级上完大学的啊...” “你觉得如今这个社会,有钱什么买不到?”他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林沫冉被惊的不要不要的,意思是那些都是谣言咯,其实他没有什么文化咯!若是没有什么文化还把公司开的那么大,管理的那么好,那真的是很了不起啊! 很体贴的不再继续这个伤人自尊的话题了:“那你什么时候要呢?用手写,估计会比较慢。” 还真是单纯死了。 “不太急,但也不是不急,你慢慢弄。”欣赏着她丰富的面部表情,祁尊唇角一翘,顿感心情大好,起身走了出去,在门口对着身后又丢下句:“书架上需要翻译的书还很多,你慢慢来。” 盯着他出去的背影,林沫冉整个人都焉了。 天啊!这么大四面墙的书!这得写多久啊?这一辈子都写不完吧! 随意在书架上取下一本都是外文,omg!竟然还有那种古老的埃及文书籍! 她只能说拼命了,谁叫你这么漂亮呢,说什么都是对的吧。 从此以后,她便天天关在书房里翻书、写字,因为太多了,晚上也会趴在书房里弄几个小时,然而每晚祁尊也在书房里忙碌,于是俩人在老宅所有人的眼里,每晚都是腻在一起的样子。 然而事实上,一个月下来他俩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她忙她的,他忙他的,纯洁的不要不要的,她连伸个懒腰的时间都木有,他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木有。 直到有一天,她感冒发烧了,来了个叫展凌的帅气医生给她看病,才一语惊醒了梦中人。 烧还没退,她就靠在床上抱着几本书,在一个手抄本上刷刷刷的翻译了。 “沫冉,你这是做什么呢?”展凌一脸好奇,问话的语气十分温柔。 “尊哥哥看不懂洋文啊,让我翻译出来。” 展凌一听,顿时懵逼了:“你,你说什么啊?” “他说他不认识英语,让我把这些书全部帮他翻译过来啊。” “丫头,我能告诉你,他的英语八级吗?”展大医生扶额,头顶直冒黑线:“你被他耍了,他精通五六个国家的语言,我说,你是不是什么事惹到他了?” “啥?”这回林沫冉整个人懵逼了,手里的笔差点没拿住:“我没有啊,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啊。” 她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出来哪里得罪他了! 知道自己被耍了,一生气也不翻译了,等了他一整天,想要问出个所以然来,结果大少爷淡然一句就彻底灭了她的火气:‘我比较喜欢看中文,你的字不错。’ 所以即便是知道被他耍了,她还是不得不每天坚持在书房里抱着书翻译一点出来,谁让人家是主人呢,谁叫她如今寄人篱下呢。 她几乎翻阅了他所有的书籍,直到很多年以后,回忆起往事,她才慢慢的明白过来:‘原来我这大家闺秀的气质,是被祁尊这样改造出来的。’ ‘原来是他用如此温柔的方式,让我理所当然的融入了祁家,我竟然从来都不曾察觉。’ 番外三:他说娶了 在老宅所有人眼里,少爷和沫冉小姐那就是形影不离、两小无猜,早该把喜事儿办了。 事实上并没有那么夸张,一早一晚,林沫冉只是被他恶整翻译整个书房的英语书籍,所以才总是待在他的书房,因为这两个时间段都能在书房碰上他,刚开始她确实是在当任务做这事儿,后来从展凌嘴里知道真相后,再做这事儿她多少有些情绪,直到如今,她变得喜欢在书房抄抄书、看看书,后来才惊觉,她是喜欢上了蹭在他的身旁,这让她不知所措了好久,她开始变得有意无意的从旁人嘴里打听关于他的事情,得知他车祸失忆,忘记了过去的一些事情,她就更想蹭在他的身边了,是觉得他好可伶。 在祁尊的眼里,林沫冉不过就是个没有长大的小黄毛丫头,比较安静,也不麻烦,有点像只小猫,一回家她曾在身旁他并不觉得反感,但也绝对没有别的想法,只是不知不觉,她在身旁的时候,他一般不碰烟,只是觉得小女孩吸二手烟不好,打扫房间的佣人细心的发现了这个细节,书房的烟灰缸里快一年没见过烟头了。 很快就迎来了老人的八十大寿,这年办的非常热闹,想要巴结祁尊的人自然不少,而平时又很难有机会,政界、商界来了不少知名人士。 宴会就设在祁家老宅,院门外那么大一块空地都没地方停车了,就连果园里都停满了车辆,来参加宴会的人络绎不绝,场面非常壮观。 宴会现场难免都会抢着敬老人几杯,老人年龄大了不能多喝的情况下,只能由祁尊代喝了。 祁尊的酒量不错,人家喝酒会上脸,他不会,一直是一副脸不红气不喘的冷淡样子,到最后脸反而越喝越白了,看在老头过寿的份上,他难得来者不拒一回,平时想要跟他攀上交情实在是太难了,所以场面有些失控,接二连三的给老人敬酒,都由祁尊代喝了。 这种喜庆的日子里,滴酒不沾的林沫冉怎么也得给老人敬上一杯,她心眼儿实,自己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大杯白酒,颤巍巍的端过去,对老人说了一番吉祥话后,准备跟祁尊碰杯的时候,却被张伯制止了,给她换了个小半杯:“沫冉小姐,喝酒伤身,女孩子少喝点。” 端着张伯重新递给她的半杯酒,与祁尊碰杯的时候,抬眼一看,她差点丢了魂儿,已经有了醉态的他,双眼迷离,表情看上去也没有平时那么冷漠了,唇角微微勾起漂亮的弧度,真正的醉态可鞠,开口声音也变得极度的蛊惑人心:“小东西,你也凑热闹?” 字里行间怎么听都带了点儿宠溺味儿,林沫冉心口猛地一颤,半天从他身上移不开眼,直到一旁的张伯给祁尊也倒满了一杯酒,突然出声道:“沫冉小姐,意思一下就好了,这酒烈。” 她这才脸红耳赤的回过神来,与他碰了下杯,为了掩饰尴尬,仰头一口气就把半杯烈酒全喝了,顿时辣的眼泪都冒出来了,喉咙感觉要着火了,第一次喝这么烈的白酒,没多久头也开始发晕了,之后的事她就不是很清楚了,也不知道自己在酒桌上有没有失态,反正是被人抱回卧室的。 一直到晚上十点半宴会才散,这个时候不光祁尊醉的需要两个人搀扶,展跃也喝得找不着北了,作为祁尊的一把手,他也是被灌的够惨的。 祁尊被两个男家丁扶上了楼,他十分烦躁的挥开了两人,只感觉浑身燥热,边步伐不稳的往自己的房间走,边脱衣服,还没到门口就把白衬衫两把扯了,随手往地上一丢,抬手去拧门把手,拧了几次没拧动,他本能的往旁边的卧室走,抬手拧开了门,这种情况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进错了卧室。 掀开薄被,高大的身子往床上重重的一倒,只感觉身下有东西,他醉眼迷离的睁开眼,只见身下的人儿一/丝/不/挂,小脸通红,全身香汗淋漓,不停的扭动娇柔的身子,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这种柔软香腻的触感,只感觉浑身快要胀的暴烈了。 她紧闭双眼,娇喘出声:“嗯,好难受。” 好香的一张小嘴,他低头就压了上去,柔嫩的触感让他瞬间失了控,从来没有过这种触感的他,这根本就不算是吻,而是啃咬,贪婪的、霸道的掠夺,只听从身体感官的指挥,根本不知道身下的人儿是初经/人事,没有前/戏,直接刺穿了她。 她全身猛地一僵,直接晕厥了过去,他掐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肢,一个晚上都在发狂,直到发泄够后,酒精通过汗水也蒸发的差不多了,天边泛了鱼肚白,透过窗外微弱的光线他才看清身下的人,竟然是这只小东西。 心情异常复杂,自从车祸后,一年多没碰过女人了,他一直在找失去的那段记忆,在外面酒局应酬不少,没少喝醉,可从来没像昨晚那样失去理智过,很显然,酒有问题,至于什么原因,他想他已经很清楚了。 被子一掀开,洁白的床单上,到处都是女孩的处/子/血,他隐约记得,一个晚上她都在喊疼,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愤,反正心底憋着一股说不出的情绪,他翻身再次霸占了她,直接把人弄醒了。 她睁开眼看清身上的人,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惊恐,尖叫出声:“啊——” 很好,看来并不是她愿意的。 祁尊咬了咬牙,从她体内退了出来,翻身下床,快速的往身上套西裤,冷冷的两个字:“闭嘴。” 这种事情叫女孩如何能淡定下来?她几乎吓坏了,极限瞪大的双眼里顿时布满了泪水,紧紧地攥着被子,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完全六神无主了,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来消化这件事情。 看来好戏就要上演了,祁尊冷淡的勾起一丝笑,刚套好西裤,卧室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门口一大波人,都是祁家做事的佣人,卧室里的情况让所有人呆愣在了门口。 老头拄着拐杖人还没进来,声音先到了:“丫头,怎么了?” 然后看见祁尊光着上身,只穿西裤,老头顿时怒不可歇的样子:“小畜生!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您不是很清楚吗?” 他一点歉意的神色都没有,直接走了出去,门口的一大波佣人,立即给他让了一条道,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你这个混账东西!” 老人气的浑身发抖,一拐杖过去没打着人,被张伯制止了:“快看看沫冉小姐怎么样了?您现在责备也没用啊,昨晚少爷喝了那么多酒。” “都散了。”老人把门口的人轰走了,这才走到床边,去看女孩的情况,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一脸慈爱的开口道:“丫头,别怕啊,你放心,爷爷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林沫冉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尴尬过,大脑几乎无法思考,身体某处的刺痛感一再提醒着她,昨晚跟祁尊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情。 以后在祁家该如何相处? 看来祁家是不能待下去了。 昨晚她也喝醉了,祁尊喝了那么多,这种事情只能算是意外了,也不能怪他。 思及此,她立马说道:“爷爷,您误会了,我跟尊哥哥,什么事都没发生...” 一张口嗓音沙哑的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听上去哪里像没发生什么事啊!顿时红透了脸。 老头哪里会听?直接转头对张伯下了吩咐:“快去打电话叫展凌过来啊!” “好的。” “不用了爷爷!” 一听要叫医生过来,她吓得急声制止,就听老人接着对张伯吩咐一句:“叫展凌带两个医术好一点的女医生一起过来。” “丫头,你放心,死小子要是不负这个责,爷爷活剥了他的皮!” 老人丢下这样一句,气哼哼的拄着拐杖就出了卧室。 她咬着牙,忍着身体的疼痛翻身下床,这才看清自己身上到处都是吻痕和掐痕,刚下地某处溢出一股热流,顺着腿往下流。 就算再不经人事,她也知道,这是男性的某种液体,再抬眼一看梳妆镜,上嘴唇破了,刷的一下连脖子都红了,羞臊的连自己都不敢看自己了。 她是个传统的女孩,第一次有多珍贵只有她自己知道,就这样没了,这种伤心和委屈实在羞于启齿,又只能咬着牙往肚子里咽。 以龟速往前挪进了浴室,冲洗干净身体,出来的时候,床单已经被人换了干净的,她本来是想自己偷偷换掉的,不一会儿展凌带着两个女医生也来了。 她坚决不同意帮忙检查下/体,最后展凌只能开了点消炎药给她,总之弄得整个祁家的人都知道了,祁尊昨晚睡了她,老爷子非常生气。 她都不好意思下楼了,直到白姨一脸急切的推开她的卧室门:“沫冉小姐,你快去劝劝老爷子吧,他,他在打少爷。” 她吓了一跳,祁尊应该从来就没挨过打吧。 楼下大厅的情况让她终身难忘,齐刷刷的跪了一屋子人,都是帮他求情的,他白衫黑裤的跪在那里,后背的衬衫上都有了几道血迹,任由老人拿着鞭子抽打在身上,他好似没有痛觉般,一点面部表情都没有。 她腿都吓软了,急忙往楼下跑,正准备开口求情,老人抢先开了口:“说,该如何负责?” 他很干脆利落的两个字:“娶了。” 她愣在了楼梯口,明明知道这是个错误的开始,不能继续错下去,后来还是嫁了,仅仅因为自己喜欢曾在他的身旁,而他,似乎并不排斥。 番外四:原则甩卖 婚后,她跟祁尊过的相敬如宾,也许是因为角色转变的太快了,只是彼此相识,还没到相知,连恋爱的要求都还没有达到就步入了婚姻,这确实有点闪的太快了。 刚结婚那会儿,她每晚都卷缩在被子里,连脑袋都不好意思全部露出来,也没开灯。 祁尊忙完回家,推开卧室门也不开灯,摸着黑直接往浴室走,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如此,林沫冉时常觉得他是因为看见她一张不成熟的小女生脸不舒服,然而祁尊却是觉得,第一次粗暴了些,也许是把她吓坏了吧。 对于这个女孩,他谈不上喜不喜欢,纯粹只是根据自己的感觉走,跟她同床共枕的感觉并不差,她花痴似的看着他发呆,这种感觉也让他很受用,每晚都很享受她娇嫩的身躯,看似一张十七八岁的小丫头脸,身体却发育的很好,就像有魔力一样,几乎让他着了迷,他觉得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也挺好。 可是,一年后他恢复了记忆,让这段婚姻触了礁,他知道她很早就发现了,却一直忍着,他以为她是不在乎,这让他几乎怒不可歇,明明犯错的是他,发怒火的却也是他,她一直安静的忍让着,后来让他发现她的忍让只不过是在等一个离婚的契机,她离婚的欲望这么强烈,让他发现,原来她不是不在乎,恰恰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无法接受他的不忠,所以她死心了,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其实找到邢心蕾后,他并没有跟她旧情复燃,只是想要找寻当年的真相而已,给了她一定的补偿。 把邢心蕾找回来一开始对沫冉他是愧疚的,后来他以为沫冉不在乎,那些绯闻是他故意的,甚至跟不同的女人都产生过绯闻,她越是平静,他越是生气,看她在老头面前帮他各种遮掩,他就恨不得掐死她,后来他干脆就不回家了,他给邢心蕾买公寓,让她一路走红娱乐圈,醉酒两次在邢心蕾的公寓里留宿过,其实也只是被狗仔拍到了他半夜进出邢心蕾公寓的照片,他并没有碰她,满脑子都是林沫冉的样子,导致他什么兴致都没有了,那种感觉还真是该死的差。 他从来都是不受约束的,对于林沫冉,他想过过瘾就算了吧,反正她也不在乎,直到有一天,她用吸毒这么极端的手段向他讨要自由,他才惊觉,原来自己竟然比不上她百分之一洒脱,他彻底被她惹怒了,想要离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让他困惑的是,即便跟他闹到如此地步,她还是尽心尽力的在做答应他见母亲的事情,天天往庙里跑,不管刮风下雨,甚至那次她的头部受了伤,她都没有断过一天的坚持。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其实那次他是打算放她自由的,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五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后来她忽然回来了,也是那时候让他发现了母亲已经过世了,怕他伤心,她还特意给寺庙里的胖厨师细心的交代了一番,也是这件事她彻底招惹了他,原来,林沫冉是如此小心翼翼的在乎着他,所以他不可能再放手了,他根本就没办法再失去她,得知母亲去世的那段时间他痛苦的无法自拔,她就像能治愈他所有伤口的灵药,他只想紧紧的把她禁锢在身边就好。 磕磕绊绊这么多年过去了,此生有幸从她嘴里得了句‘我爱你’,如今有儿有女,让他时常感到,时间似乎太仓促了点。 儿子祁沐恩已经七岁了,女儿祁子涵五岁了,沐恩随了他的长相,子涵长得简直就是沫冉的缩小版,漂亮、安静、可爱,走到哪里都是惹人怜爱的主。 若说祁尊拿大沫冉没有办法,拿这个小的就更加无从招架了,沫冉会偏爱沐恩一点,因为子涵被爸爸宠的太娇气了,而相反的,沐恩时常会被爸爸批评打压。 祁子涵早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可是小家伙每天早上往他们床上爬,趴在祁尊的胸口上撒娇:“爸比,我不想去幼儿园,我会想你和妈咪的。” 祁尊几乎秒投降,被子一掀,把小家伙往怀里一搂:“那我们就不去了。” 林沫冉顿时气的想吐血,一把从祁尊怀里把小坏蛋挖了过来:“祁子涵!你有没有搞错啊!哥哥三岁就去幼儿园了!你都五岁了,再不上幼儿园你都是老姑娘了!你知道吗?” “爸比救命啊!妈咪又变成老巫婆了!”小家伙立马求救。 “尊哥哥!你不可以这样惯着她了!再被你这样惯下去,以后长大了就嫁不出去了!”林沫冉气的直嚷嚷。 祁尊微微挑眉,心底还真是有些反感这个话题啊,长臂一伸,直接把俩母女一起捞进了怀里,被子一盖,慢条斯理一句:“那就不嫁了,多少个子涵爸爸都养得起。” 林沫冉感觉肺快爆炸了,不停的做深呼吸:“好好好,祁总说什么都是对的!我不管了!我要分家!我要和沐恩搬出去住!这日子不过了!” 就听夹在中间的小家伙,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古灵精怪的冲祁尊说:“爸比,妈咪又吃醋了,好羞羞对不对?” “嘘!心里知道就好了,说出来妈妈会变成老虎的。” “你们!你们——” 林沫冉是真的气红了脸,拼命的想要从祁尊的怀里挣脱,奈何,小家伙帮她爸爸的忙,小手手使劲搂着她的脖子,祁尊使劲搂着她的腰,俩父女异口同声:“好了沫冉,不准生气。” 林沫冉感觉自己已经内伤了,原本刚怀上子涵的时候,祁尊还不乐意了好久,没想到生了以后,他的态度简直就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啊,从小就把这小家伙宠上了天,一点都不像对沐恩那么严厉,沐恩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书房向他汇报今天的学习情况,那冷萧的气氛,就跟他在公司开会一样的窒息,害得她每次都守在书房门口替沐恩捏着一把冷汗,生怕沐恩的屁股会遭殃,沐恩长的漂亮,像极了祁尊,她是怎么都不忍心让他挨打的,虽然至今祁尊还没有揍过他。 “尊哥哥,我真的要跟你好好谈谈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瞪了眼怀里的小家伙。 小家伙见她气消了一大半,立马搂着脖子香香的啵了她几口,而且还都是亲的她的嘴,这让林沫冉顿时觉得既可爱又可气,哀怨的瞪了祁尊一眼,眼神转达的意思只有祁尊能懂:(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当着孩子的面吻我啊!) 祁尊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儿,趁着小家伙不注意,伸长脖子,也在她唇上偷了一记:“嗯,你谈。” “幼儿园我已经给子涵报名了,今年不管怎样一定要让她去上学了。” 小家伙一听,眼眶红了,眼看马上就要哭给他俩看了,被林沫冉狠狠的一瞪:“前年你说她太小了,好吧,她确实比同龄的孩子要瘦小一点儿,那时候我也不放心,去年你还是说她太小了,我也不跟你争论了,可是今年她都五岁了!再不上幼儿园,她就该上小学了!你这是溺爱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变相的害了她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溺爱,她的人生经历中连个幼儿园都没有,这些是你能拿钱买给她的吗?” 她说的振振有词,只见祁尊抬手摸了摸小家伙粉扑扑的小脸蛋,一挑眉:“宝贝儿,你怎么看?” 窝草!你怎么不说,元芳你怎么看呢!这事儿能跟这小坏蛋商量吗? 林沫冉顿时气的浑身发抖,看来今天日子不错,是个吵架的黄道吉日啊! 她一骨碌爬坐起来,翻身下床,光脚踩在地板上,双手叉腰,立即摆好了要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 小家伙红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硬是没敢让眼泪流出来,这种气氛是不是要吵架了?妈妈看上去好可怕! 见小家伙吓住了,祁尊急忙坐起来,长臂一伸,把小家伙捞腿上坐着,吻了吻她的小脑袋,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低柔的哄道:“宝贝儿,妈妈说的非常有道理,你看这样好不好?爸爸把幼儿园给你买下来,以后幼儿园就是你的了,里面的小朋友和老师,也都是你的了,就像爸爸的公司,里面的员工都是爸爸的,爸爸不能不管他们啊,所以每天爸爸必须得去一趟公司,同样的道理,你也必须得去一趟幼儿园。” 这番话让林沫冉牙齿都颤的吱吱响,只觉得这小丫头被祁尊这样养大,以后铁定没人敢要! 小家伙眨着眼睛想了想,乖巧的点头了:“好。” 不得不承认,祁尊哄这小不点儿,绝对很有一套,她都磨破嘴皮追着小祖宗哄了一个多礼拜了都没成功。 好吧,同意了就好,她实在无力吐槽什么了。 “那就赶紧起床刷牙洗脸吃早餐,你俩要迟到啦!” 祁尊抱着小家伙起床,直接去了洗漱间,小家伙两岁就开始学刷牙,是祁尊一点一点慢慢教的,所以她的小口杯和小牙刷至今还在他们这边搁着。 老样子,洗漱间里俩父女一个站地上,一个站在洗漱台上,刷牙洗脸,幸福的让林沫冉都嫉妒,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果然都一点不假啊。 收拾妥当下楼,快有林沫冉肩膀高的祁沐恩已经吃完早餐,背上了书包,根本就不用她操心,他一脸冷酷的扫了眼才下楼他们仨,有些鄙视的摇了摇头:“拜拜!” 吃完早餐,祁尊亲自送子涵去了幼儿园,结果没想到的是,明明答应的好好的今天会上学的小家伙,在校门口硬是搂着祁尊的脖子不撒手,她一哭,祁尊的原则就变成水货大甩卖了。 “宝贝儿,这样好不好?我们今天把老师请去爸爸的公司给你上课,明天答应爸爸,一定要上学好不好?” 小家伙眼眶里还包着泪花子,急忙点点头,小手手死命的抱着爸爸的脖子,生怕‘老师大灰狼’会把她从爸爸的怀里抓走了。 于是林沫冉不知道的是,两父女又一次背叛了她。 把老师请到办公室给女儿上课的这种奇葩决定,估计也就祁尊想得出来了。 番外五:缘这东西 为了让沫冉不生气,让祁子涵乖乖的进学校上学,祁尊觉得这比他办的任何一件事都要头疼,最后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堂堂祁氏大老板,陪着女儿上幼儿园! 他一个工作狂,每天耗在幼儿园里找院长喝茶,搞的院长每天如临大敌似的紧张,刚开始小家伙一定要他也陪着坐在教室里,也许是他的性格偏冷,这让上课的老师和其他的小朋友都不自在了,后来慢慢的他就偶尔在窗口站站,再后来就在小家伙下课的时候及时出现,现在小家伙终于跟小朋友们玩到一起去了,他总算是可以撒手了。 录了几段女儿在幼儿园融入集体的视频给沫冉发了过去,她很快给他回了个红唇的图过来,大的小的总算都搞定了。 可祁尊没想到的是,他前脚刚离开幼儿园,后面就发生了一件相当严重的事情。 小家伙趁着老师和门口的警卫不注意时,偷偷溜出了校园,出校门右转就是车来车往的十字路口,老师一路追出去,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差点没把这位年轻的女老师吓死掉。 她在后面追,孩子怕被她抓回去,就在前面使劲儿的跑,直冲了马路中央,这会儿是车道绿灯,这个时候正是车辆来往的高峰期! "啊——!祁子涵!"老师吓得魂飞魄散了,脚上又是穿的高跟,她想要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护住孩子的,可是脚下一滑跌倒了,眼睁睁的看着那抹身穿白色公主裙的小不点蹿到了马路的中间位置,顿时响起一阵尖锐喇叭鸣叫声:“啊!子涵!” 一辆蓝色的巨大货车呼啸而来,马路中间的孩子太小了,像这种大货柜车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孩子也吓坏了,站在那里哭了起来:“爸比,我怕。”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另一条车道上等红路灯的一辆轿车里,忽然蹿下一抹高大的男人身影,飞奔了过去,一把拧起孩子,双手紧紧的护在怀中,猛地一个旋转,险险的躲过了货柜车。 但男人还没来得及就地打滚,刷的一下又蹿过来一辆卡车,一股劲风袭面,他暗叫不好,把孩子护在怀中,迅速的一转身子,后背被车身狠蹭了一下,抱着孩子扑哧一声摔了出去,顿时喇叭声一声接一声。 男人没顾得上身上皮开肉绽的痛感,一只手护住孩子的头,一只手搂住孩子的后背,敏捷的就地几个翻滚,就到了马路边上。 男人暗呼了口气,把孩子抱起来,放在地上。 小不点没受伤只是吓到了,哭着找爸爸妈妈,男人半跪在她面前,仔细打量着她的小模样,笑了下,伸手温柔的帮她擦了擦小脸蛋上的泪珠:“真调皮,跟你妈妈小时候一个样。” 小家伙哭的更厉害了:“我要妈妈,我要爸爸。” “子涵!”女老师脸色惨白,已经吓傻了,跑过来一把把孩子紧紧地搂在了怀中,她全身都在哆嗦,半天才放开孩子,仔细的查看她的身子:“子涵,乖,不哭了,告诉老师,有没有哪里受伤啊?有没有哪里痛痛啊?” “老师,我要找妈妈,我要找爸爸。” “好,老师先送你去看看医生伯伯,等下就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好不好?”女老师这才把眼神看向救了小家伙一命的人身上。 男人一袭紧身黑衣打扮,面貌十分俊朗,属于那种让人看一眼就会过目不忘的类型,女老师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发现他脸色不对,额头上已经冒了一层冷汗,微微皱着眉头,一直打量着她怀里的小不点。 忽然想起刚才他护住孩子的时候,被大卡车撞了一下:“先生,刚才真的太感谢你了,你是不是受伤了?我马上送你去医...” ‘院’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男人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啊——!先生!” 女老师急忙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医院,一番检查下来,孩子没有问题,但是男人需要住院,医生诊断,男人应该是不久前后背受过枪伤,旧伤还未痊愈被车这么一撞,引起了内出血,不过没有生命危险,需要在医院好好住一段时间才行。 女老师这才大松了口气,给祁尊打了个电话,硬着头皮汇报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对方听完,一个字儿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估计挂电话就往这边赶了,电话中她都能感受到那边冷的冻死人的气场,幸好今天没什么事情,祁家这小公主就是蹭破点皮幼儿园都赔不起啊! 想到这里,女老师聪明的给祁子涵的妈妈也打了个电话,因为祁太太脾气好,人温柔,有祁太太在,祁总再大的怒火都能被灭掉。 从家里赶到医院的距离,跟公司差不多,林沫冉和祁尊先后赶到了医院,一看孩子安然无恙,再一看年轻的女老师,先前为了追孩子,一双膝盖都摔破了。 林沫冉是绝对不忍心再苛责人家什么的,祁尊把女儿抱在怀里,脸色冷沉沉的,看得出来憋着脾气在,要不是小家伙受了惊吓哭累了,这会儿趴在他的怀里睡着了,估计早收拾人家老师了,搞得不好连整个幼儿园都收拾了。 “真对不起老师,子涵太顽皮了,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林沫冉急忙出声化解了冷萧的气氛:“听说是一位先生救了我女儿,还受了伤,那位先生在哪间病房呢?” 祁尊的神色总算是缓和了一点,接了沫冉的话,说道:“今天这事,我们得好好感谢人家。” “嗯,一定要好好感谢人家。”林沫冉点点头,接到老师的电话后,她的手机都吓掉在了地上,一想到小家伙冲上马路中央,那画面她实在不敢往下去想,这位热心的先生的救命之恩实在无以为报。 “那位先生在629病房,他需要住一段时间的院。”女老师边在前面带路,边细致的说明了一下那男人的具体情况:“医生说他身上前不久受过伤,刚才为了救子涵被车撞了一下,有点内出血,不过问题不是太严重。” 然而,病房门一推开,看清躺在病床上的人后,祁尊刚刚缓和的脸色,猛然僵住了。 林沫冉也是猛然一僵:“逸-凡。” 病床上的人刚醒过来,正在挂点滴,他冷冽的扫了眼祁尊,然后把眼神放在了林沫冉的脸上,她还是老样子,虽然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他牵动唇勾起一抹笑:“沫冉,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林沫冉眼眶湿了,真没想到还能再见着他,更没想到救了子涵一命的竟然会是逸凡,缘分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她回头看了眼祁某人,嚯嚯!只见他一张脸绷的紧紧的,刚才还说要好好的感谢一下人家的救命之恩,这会儿心底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感触呢? 这酸爽不敢想象。 当年祁月挑起事端,逸凡丢了政治前途,祁尊理亏。 把逸凡从狱中保释出来,虽有心想要安排好他和他母亲今后的生活,但逸凡的母亲国外车祸去世,祁尊失误。 如今逸凡又救了祁子涵,祁尊亏欠。 欠逸凡的,她和祁尊这辈子都偿还不清了。 “祁总、祁太太,原来你们和这位先生认识啊。”老师忽然出声打破了沉默。 “嗯,认识。”林沫冉拽着祁尊走到了病床边,肚子里有千言万语,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逸凡哥哥,谢谢,真的好感谢你。” 楚逸凡浅淡的笑了下,还没开口,却被祁尊抢了先:“今天确实很感谢你,我不太喜欢欠别人人情,说吧,你想要什么?” 还有比这儿更煞风景的吗? 祁某人张口就把气氛破坏殆尽了,就连一旁的漂亮老师都尴尬了那么几秒。 楚逸凡眼眸一抬,眼底冷芒熠熠的,与祁尊四目相对,逸凡那神色林沫冉都看懂了:‘老子想要你的命,你给不?’ 只感觉后脊背一阵发寒,回头一看祁尊,气场更胜一筹,空气都冻结了:‘有种你来拿。’ 气氛实在太诧异了,女老师待不下去了,急忙找到了个借口:“你们先聊,我,我去交一下费。” “不用了。” “不必了。” 楚逸凡和祁尊几乎异口同声,吓醒了怀里的小家伙。 女老师僵在了门口,林沫冉正在脑子里飞快的想着破解尴尬、缓和气氛的法子。 见小家伙醒了,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立马就从祁尊的怀里接了过来,指着楚逸凡对小家伙介绍道:“子涵醒啦!快叫舅舅,给舅舅说谢谢!今天要不是舅舅,该躺在医院里喊痛痛的就是你啦!” 她一句‘舅舅’出口,楚逸凡和祁尊同时僵住了,不过楚逸凡最先反应过来,眼底有丝伤感,唇上却勾起了笑容,喃喃自语般念着孩子的小名儿:“子涵。” 林沫冉把孩子抱过去凑近他,只觉得心口酸涩的紧,再一次红了眼眶,声音哽咽道:“叫子涵,祁子涵,涵涵,快喊舅舅。” 孩子很乖,奶声奶气的喊道:“舅舅好。” “好乖。”楚逸凡抬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感叹道:“跟你妈妈小时候一模一样。” 祁某人被晾在了一边儿,心底顿时不爽到了极点,立马出声了:“好了沫冉,子涵今天受了惊吓,你先送她回去休息,‘她舅舅’医药费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 ‘她舅舅’这三个字儿从祁尊的嘴里说出来,咋听着这么怪异呢? 没一会儿子涵又打瞌睡了,林沫冉只能先带着孩子离开了,只是她离开没多久,祁尊也离开了,很不厚道的把女老师留下来照顾伤员了。 所以后来,女老师在医院里一直照顾着楚逸凡,因为沫冉张口就把楚逸凡变成了一家人,祁某人就又动起了歪门邪道的心思,用了一些非常不光彩的手段,硬是把女老师跟楚逸凡凑成了一对儿。 因为楚逸凡身上受过枪伤,祁尊不免会去调查一番。 两个月前,楚逸凡暗杀政界某人失手后,他就解散了暗杀组织,如今回到家乡,开了个武术学院,过起了平淡的生活,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祁月,三年前就退出了组织,回家嫁了人。 楚逸凡如今算是把什么都看淡了,加上女老师的性格跟沫冉有几分相似,两人自从在医院相熟后,女孩一直追着他不放,一不留神他就掉进了温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