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老公霸道爱：非你莫属》 01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传说到过爱琴海的情侣，这辈子不分手，下辈子不分手，下下辈子仍会厮守终老。 为了能拥有一份三生三世的爱恋，温雅满怀期待的让唐立哲把她带到了这片洋溢着爱情气息的海面上。 今天，是她二十岁的生日，今夜，她要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交出去。 她爱唐立哲，很爱很爱。 海风轻抚着立在船头她柔美的身段，一双健壮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宝贝，生日快乐。” 随后，一串晶莹剔透像情人的眼泪般光彩夺目的项链套在了她光洁的颈项上，温雅手抚上颈间那一抹冰凉，脸上溢出幸福的笑：“立哲，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你不用把这世上最美的东西都送到我面前来。” “绝爱，只有你，才配得上它的称号。” 唐立哲当初买这串项链时，看中的就是它的广告词——一生一世绝无仅有的爱。 可是他不知道，应该说他和她都不知道，这串项链竟真的让他们之间成了绝爱。 海风由轻柔逐渐变得狂野，游轮随着海浪起伏，唐立哲牵起女友的手：“走，我们去吹蜡烛，许愿。” 这艘游轮是唐家的私人财产，船上除了唐立哲的两名特别助理，六名保镖，没有其它多余的乘客，船舱的大厅已经布置的像新房一般，玫瑰、气球、红酒、音乐、蛋糕，以及蛋糕上放着的醒目的求婚钻戒，所有女人渴望的一切浪漫，唐立哲都给了温雅。 “唐总，需不需要我们回避？” 特助赵明辉上前询问。 唐立哲挥挥手：“不用，你和慕青也不是别人。” 说起唐立哲的这两名特别助理，可谓是羡煞所有在商场上厮杀的商人，他们一男一女，心思缜密，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工作上，都能体现出卓越的才华和能力。 十五年前，唐立哲的父亲唐鹤轩从孤儿院领回两个孩子，十五年来，赵明辉和慕青就像是唐家的亲生孩子一样，享受着唐立哲同等的待遇，他们将这份恩情记在了心里，成年后，脑中满满的只有一个信念，终身效忠唐家，为了唐家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外界时常评论，今日赵明辉与慕青的忠心，正是当年唐鹤轩善举背后的高明之处。 allbymyself优美的旋律奏响在大厅的每一寸角落，这是一首适合求婚的乐曲，唐立哲牵着温雅的手，一步一步走向蛋糕的中央，地上铺的是一层厚厚的花瓣，温雅却觉得脚踩的那不是花，而是通向圣洁婚姻的红地毯。 她眼含笑意的望着蛋糕上插着的那枚精巧昂贵的戒子，转而凝望面前深爱的男子：“这是准备向我求婚吗？” “不然你以为呢？” “我还没想好要嫁给你……” 唐立哲闻言，手臂轻轻收拢，温雅纤细的腰肢便落入他怀中，他贴着她的脸，用小到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过了今夜你就是我的人，嫁给我，是早晚的事。” 温雅的脸红了，粉拳轻敲在唐立哲结实的胸膛上，“明辉和慕青还在呢。” 吹了蜡烛，许了愿，欢乐的生日party便开始了，没有太多的人参与，却是温雅过的最有意义的生日，这一天，她收获了太多。 然，收获和失去有时候却是同量对等的，在收获的同时，也可能会失去一些东西。 比如，生命。 进到事先布置好的房间，温雅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刚刚喝了红酒的她，此刻美的让唐立哲觉得极不真实，伸出大掌拨开她额前的刘海，俯下身，印下轻轻一吻，心，随着游轮开始一起摇曳…… 隔着几厘米的距离，两人深情对望，温雅双手环住男友的颈，迷醉的双眸犹如天上闪亮的星星，一颗一颗全都落在了唐立哲的心里。 “知道我刚刚许了什么愿吗？” 唐立哲摇头，温雅娇笑：“今夜……做你的女人。” “就这样？” “足矣……” 她话落音，他已经将最深情的吻克制不住的落了下去，唇舌纠缠，这一场以爱的名义燃烧的激情，必将如燎原之火，一发而不可收拾。 唐立哲抚摸着温雅洁白细腻的身体，怜惜之心溢于言表，他迟迟不肯迈出重要的一步，不是因为他不爱身下的女人，恰恰是因为爱，因为想给她温柔呵护的爱，而非粗鲁急切的占有。 意乱情迷的吻不知持续了多久，温雅全身布满红痕，那是让她幸福的印记，被吻过的地方，仿佛都写了五个大字：唐立哲专属。 她缓缓睁开先前因沉醉而紧闭的双目，双颊绯红：“立哲，我要做你名副其实的女人，我已做好足够的准备……” 来自心爱女人的邀请，彻底激起了唐立哲身为一个男人的最原始欲望，可就在他准备进发的那一刻，却忽然听到窗外传来赵明辉急切的呼唤——慕青、慕青！！！ 唐立哲短暂怔愣，眉头轻皱：“怎么回事？” 赵明辉急切的嗓音让两人都稍微清醒了一点，温雅催促他：“你出去看看。” 唐立哲迅速穿好衣裤，用被子裹紧温雅裸露在空气中的身体，用力亲她的唇：“我马上回来！” 出了卧室，外面已经乱成一团，几名保镖都在四处寻找着什么，见老板出来，马上毕恭毕敬的上前汇报：“唐总，慕特助不见了。” “不见了？” 唐立哲脸色一沉，“这里不是陆地，就这么一艘船，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几名保镖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质问。 这时，赵明辉焦急的奔了过来：“怎么办，慕青找不到了。” 唐立哲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因为对于自己一手培养的无所不能的赵明辉来说，怎么办这句话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说出来的，他从来都知道该怎么办。除非遇到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事。 “刚才你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 “后来分开了，她今晚喝了不少酒，说是头晕，要回房间休息，我不放心准备到她房间去看看时，却发现她人根本不在屋里！”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吗？” “全找遍了，慕青本来酒量就不好，要不是我拉着她一起喝，她也不至于喝那么多，这事都怨我……” “好了，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 唐立哲转头沉着命令：“赶紧都去继续找。” 一艘游轮，说小也不小，光是空着的房间就有十来间，正当大家分头寻找时，唐立哲忽然跳进了海里。 听到噗嗵一声，赵明辉毫不犹豫的也跟着跳了下去，一边朝唐立哲游，一边大喊：“唐总，你干什么？！！” “在前面，慕青的衣服……” 赵明辉定眼一看，远处的海面上，飘浮着一件紫色的外套，还真是慕青的衣服，一想到慕青可能溺水，他惊慌失措的奋力往前游。 两人抓到衣服时，并没有找到人，正当两人准备潜入海底时，一幕让唐立哲终身也不能忘怀的画面出现了，只听砰一声震天响，火光霎时印红了半边天，他眼睁睁的看着游轮在他眼前炸的灰飞烟灭…… 他的爱情。 他的温雅。 他心里一辈子的伤。 原来爱琴海的传说并非三生三世相守，它是厄里斯女神的一段诅咒，就像唐立哲和温雅，纵然情深似海，终还要永别于海上。 --------------------------------------- 哎呀呀，宝贝们，开新文啦，酝酿了好久的故事，好看？必须滴！赶紧放入书架吧，这是沐沐写的最得心应手的一部作品，也将是你一部不可错过的经典，将我纳为已有、纳为已有、纳为已有吧~~重要的事情说三遍~！（*n_n*） 02 他的隐疾 凤凰城。 这里是t市最有名的夜总会，这里只接受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 这里有最美的酒，最漂亮的女人，最一流的服务。 这里还有绝密的隐私保护，绝密程度堪比mss（国家安全局）。 此刻，在金碧辉煌的走廊尽头，一间总统套房内，赵明辉正忐忑不安的守在门前，他多么希望身后的这扇门今夜不要打开，哪怕，晚几个小时后打开也行。 可是，他的希望又落空了，和这三年里的每一次一样。 唐立哲阴沉着脸从屋内出来，前后总共不到半个钟头。 又失败了…… 赵明辉跟在他身后，一语不发，直到坐进车里，才敢局促开口：“唐总，还是不行吗？” 迎上一记阴鸷冰冷的目光，赵明辉就知自己不该张这个嘴。 “明知故问的话，以后给我烂在肚子里。” 果然，他是压抑着怒火烦燥郁闷的。 想想也是，身为一个英俊潇洒，富可敌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将世界踩在脚下的天之骄子，却无法做一个普通男人能做的事，这是怎样的羞耻与伤自尊。 所有的人都知道唐氏总裁唐立哲逸群之才无所不能，却没有人知道他还有着这样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三年了，在他失去心爱女人的那一刻，他也失去了繁衍后代的能力。 他想要克服这个隐疾，可就像他忘不掉温雅一样，忘不掉那个人也治不好那个病，寻遍名医，无一见成效，他没有想要和女人风花雪月的心，但是作为一名优秀成功的男人，他也不想自己像个太监一样，狼狈的过完一生。 “唐总，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 “跟你有什么关系？” 唐立哲单手揉着额头，三年前的那场意外，至今没有查出原因，而慕青也从此消失不见，其实他们都知道，慕青活在这个世上的几率微乎其微。 赵明辉一直很自责，认为是自己的疏忽，才会让游轮不明不白的爆炸。 人活在世上，总会有那么几个敌人，平凡人亦如此，何况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唐立哲。 他从未埋怨过任何人，只是想到慕青，心会痛，想到温雅，心更痛。 温雅是他根本就不能触及的伤口，他想着或许只有自己医好了隐疾，才能将她忘记，这样，他就不用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因为想念一个人，而痛的不能呼吸…… 赵明辉不再多言，黯然发动了引擎。 车子徐徐的行驶在车水马龙的街头，这个城市的夜晚是如此明亮多彩，但是这样的一份光彩，却是无论如何也照不到唐立哲那片阴暗潮湿的心里。 “停车。” 在梧桐路的交叉路口，唐立哲突然让赵明辉停车，顺着他的视线，赵明辉看到了一家名叫sautemes的酒吧，那是以前温雅常去的地方。 赵明辉将车子停了下来，唐立哲步伐坚定的朝酒吧走去，赵明辉想跟上去，但被唐立哲制止：“你回家吧，待会我自己开车回去。” 赵明辉眼睁睁的看着唐立哲的身影消失在一片朦胧的光线中，他们都不知道，未来是否会有人介入，一如三年前，不知道谁会离开一样…… 03 闺里香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在一条破旧隐蔽的巷子里，一幢闪耀着暧昧灯光的四合院，此时正唱着欢快的生日快乐歌。 这不是普通人家的四合院，这是世人所不齿的场所，这里的女人做的是这世上最低贱的工作，如果，那也能算作工作的话。 今天是卓素素的生日，她十八岁的生日。 傍晚，母亲买了一个大大的蛋糕，然后，母亲的姐妹们都一起帮她庆祝，这里是她的家，这里还有一个名字，叫闺里香。 闺里香和凤凰城的性质一样，只不过凤凰城相当于古时的皇家后院，而闺里香则是大街上的窑子，凤凰城接待的是如帝王般尊贵的人，闺里香则是三教九流只要给钱随便你上。 她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或许别人会以为一棵树上开不出两种花，但她的母亲，偏就将她保护的出淤泥而不染，她是闺里香里最干净的女人。 蛋糕上的蜡烛已经快要燃尽，她许下一个心愿，吹灭了蜡烛，然后凝望着身边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的姐姐们，这些人都是她的家人，不管别人如何嫌弃她们，她都不会，因为，她们给了她无尽的关怀和温暖。 如果可以，她希望一辈子和她们生活在一起。 可是她的母亲，却在这个时候宣布：“素素，过了今天，你就是一个成年人，以后，你要学会自己生活。” 素素不解，疑惑的问：“妈，什么意思？” 母亲短暂的沉默，让素素心生恐惧，尤其是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上凝重的神色，更让她不安。 “我的意思，闺里香只收留你这一晚，从明天开始，你就要离开这里。” 素素满眼不可置信，母亲没有喝酒，可她说的这是什么醉话，离开闺里香，要她去哪里？ “妈，别逗我了，今天是我生日，又不是愚人节。” 素素坚信母亲是跟她开玩笑，用手指拈了一块蛋糕奶油，想抹到妈妈脸上，挥开这股凝重的气氛，却不想母亲一把拍开她的手，色厉内荏的强调：“我没跟你开玩笑，离开这里，素素，我说的是真的！” 素素僵在原地，许久后才接受了母亲不是开玩笑的事实：“如果我不走呢？” “你没得选择，我照顾你到今天，你知道我已经仁至义尽！” 母亲这一句话说出来，就像一道伤口被撕开，素素掀翻了桌上的蛋糕，哽咽着吼道：“是，你没有义务一直照顾我，但是如果你当初收养我，只是为了在今天抛弃我，那你当初又何必多此一举？人都是有感情的，我跟你生活了十年，你说走就让我走，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是的，素素是江琴捡来的孩子，捡素素的那年，江琴才26岁，十年的今天，江琴36岁，人生虽才过了三分之一，却像是已经耗到了尽头，她不想让素素和她走同样的路，可是年幼的素素，却并不能理解这份苦心。 “素素，你误会你妈了，她并不是要丢弃你，她只是想让你换个环境生活……” 一名化着娇艳浓妆的女人拉着素素的胳膊安抚她，素素泣不成声，她何尝不明白妈妈的心思，自打她过了十六岁，出落的亭亭玉立，就有不少到闺里香寻欢作乐的男人们打她主意，每次都是母亲和这帮姐姐们挺身而出，誓死捍卫她的清白，她也不是离了闺里香就不能活，只是她希望母亲和她一起走，可是她知道，母亲是怎么也不会答应的。 在最无依无靠的年纪，是江琴收留了她，所以她对江琴的感情和依赖，任何人都理解不了。 “我心意已定，你明天早上就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并且，永远都不许再回来！” 江琴背过身，两行清泪从她那饱经风霜的脸颊缓缓滑落。 看到母亲耸动的双肩，素素从身后抱住了她：“妈，求你了，不要赶我走好不好？不然……不然你和我一起走？” “不可能！” “那我也不走！！” 素素再次痛哭，江琴愤怒的转过头：“你是傻子吗？你带上了我和没有离开闺里香有什么区别？难道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有一个做老鸨的妈妈吗？” “我不在乎，我过我自己的人生，我为什么要在乎别人怎么说！” “可我在乎！” 江琴情绪十分激动，“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但我在乎别人怎么看你，所以卓素素你给我听好了，明天离开这里，你我母女缘分到此结束，从今往后，哪怕是走在路上遇到我，你也要装作不认识我，你依然是那个干干净净的你，无父无母，和一个叫江琴的肮脏女人没有任何关系！” 十年了，江琴第一次对素素如此决绝，素素不再痛哭，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儿时的经历告诉她，哭是最没用的表现，她定定的看着母亲，倔强的说：“离开闺里香不可能，把你从我的人生中抹去更不可能！”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跑出闺里香，跑出了雾气朦朦的桃花巷…… 04 我们一起过夜吧 素素来到了sautemes酒吧，要了两杯烈性鸡尾酒。 不会的，母亲不会真的赶她走，她们在一起的时光是那样美好，肯定是前几天那个秃顶的臭男人想要轻薄她，让母亲受了刺激，对，一定是这样，让妈妈冷静一下就好了。 素素一边喝着烈酒，一边自欺欺人的欺骗着自己。 如果母亲看到她很晚没有回去，就会给她打电话，然后像从前她们吵架时那样妥协，好，素素，妈妈不赶你走了，回来吧，回到妈妈身边来，我们一辈子不分开。 再美的谎言都会有不攻自破的时候，何况是自欺欺人，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素素的心渐渐凉成了酒中的冰，看来妈妈这次是来真的了，都已经过了十二点，她也没有打一个电话来，她真的不要她了，该怎么办？素素心中的慌乱，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体会的不安…… 她颤抖着从上衣的口袋里摸出手机，迅速拨通妈妈的电话，无人接听，再打其它姐姐们的电话，全都无人接听，这种感觉，她曾经经历过一次，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素素哭了，在这样冰冷的夜里，无助而悲伤的哭着。 手中的酒已经不知道加了几次，大脑却还是异常的清醒，她其实希望自己是醉的，这样就会忘掉母亲不要她的事实，明天一早醒来，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周围有几双奇怪的眼光，或许是没见过像她这样肆无忌惮痛哭的人，可是有什么奇怪呢，酒吧这样的地方，不就是让人宣泄情感的？即便是觉得奇怪，素素也不会在乎，因为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在乎别人眼光的人。 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悲伤逆流成河，直到她发现，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人，和她一样悲伤，那个人没有哭，可是他的眼神……却让同样悲伤的素素感同身受。 素素盯着他看了一会，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闪进她的脑海，妈妈赶她走，无非是想保全她的清白，那如果她不清白了，会怎么样呢？ 也许清醒后的她，会觉得自己这样做毫无意义，可是在当时那种绝望的情形下，她真的没有办法去考虑任何后果。 她踉跄着从椅子上跳下来，摇摇晃晃的走到那名和她同样悲伤的男人面前，开门见山说：“我们一起过夜吧。” 男人敛起眼底的深沉，用漠然的口气问她：“成年了吗？” 这是唐立哲第一次见到卓素素，其实对她是没有什么特别感觉的，在酒吧这样放纵的场所，遇到搭讪要求过夜的女人，再正常不过。 只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的心微微波动了一下。 素素指着自己：“我，十八岁，今天刚过完十八岁生日。” 唐立哲知道，他之所以波动，是因为面前这个女孩说今天是她生日。 她的生日让他联想到了三年前温雅的生日…… “我不要你钱。” 素素不想让他把自己看成卖身的女人。 却不想男人竟然站起来就要走，素素一把扯住他精致的衣袖，再次声明：“我说了不要你钱。” 男人有些懊恼，挥开她的手，切齿的说：“我是因为怕你要钱才走吗？你仔细看清楚了，我被你扯中的一颗纽扣都够包养十个像你这样的少女！” “那你为什么拒绝？” 素素质问，素素见过的男人，都是恨不得把女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素素没见过白吃都不要的男人。 唐立哲脸上一闪而过复杂的表情，好心奉劝：“一句忠告，听不听在你，不要随便把自己交给一个男人，尤其在生日的这天。” 他说完便又要走，却低估了素素磨人的能耐，就在他与她拉开一人距离时，忽尔听到她说了一句：“我看你不是不想，你是不行吧？” 素素怎么会知道，这一句挑衅的话，竟被自己给说中了。 ------------------ 先发四章上来给大家看，如果合你们的胃口，记得收藏留言哦，收藏是为了让我知道有多少人在看我的书，留言当然是给颓废的沐沐灌注能量啦，接下来几天我先不更，七见倾心结局后再更这边，也就三两天的事情，相信沐沐，真的是非常好看的故事，我自己都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05 我对女人不可能不挑 唐立哲蓦然僵在原地，在素素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停下脚步时，自己的手腕已经被他捏进了手中，他的力道是如此的大，表情也是如此的愤怒。 “没人告诉你，祸从口出的道理吗？” “恼羞成怒，看来被我说中了？” 素素犀利的反驳，彻底激怒了唐立哲，确切地说，是激怒了唐立哲身为男人的自尊。 他用力将她拉近到眼前，一字一句警告：“这可是你自找的！” 说完，便将素素拖出了酒吧。 坐在五星级酒店豪华柔软的大床上，要说不害怕，其实是假的，但一想到妈妈，所有的胆怯顿时都去见了鬼。 两个陌生人，隔着一小段距离，彼此想着各自的心事，素素也会担心，假如她失了身，妈妈还是要赶她走，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陪了夫人又折兵。 唐立哲当然也有唐立哲的顾虑，他清楚自己的隐疾，这三年来，凤凰城里床第功夫再了得的女人都无法让他一展雄风，他怎么可能会奢望，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会将他的欲望激起。 但如今人已经被带到了这里，难道再送走不成？ 这丫头年龄看着虽小，嘴巴却不是一般的毒舌，他今晚若不把她办了，指不定她还会说出怎样让自己气结的话。 可是办，要怎么办？ 唐立哲叱咤商场数年，第一次遇到了让自己棘手的问题。 在t城，没有人不认识唐氏的总裁，这丫头现在不认识，不代表将来不认识，如果他性无能的秘密被曝光，将会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 想到此，唐立哲最终还是决定不玩火。 这里不是凤凰城，这里的一切随时都可能将他的隐私彻底暴露出来。 “现在脑子清醒了吗？” 他企图用一些话题转移这个丫头的拗劲，放过她自己，也放过他。 “我脑子清不清醒跟我们一起过夜有什么关系？” “你还小，做事不要太冲动，否则……” “我十八岁了，我妈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生下了我，况且就算我以后后悔的话，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素素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手机，她多么希冀妈妈能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那么她就不会在这里纠缠一个……看起来不太想要她的男人。 “你若是需要钱，我可以给你，多少都可以。” “我不需要钱。” “那你想要什么？” 素素抬起头，哀怨的说：“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她想要的，是和妈妈在一起，妈妈想要的却是清白。 唐立哲还想在说什么，可是这时候的素素，已经难过的什么都不想说了，她只想让自己赶紧失身，然后跑回去告诉妈妈，她不再是清白的姑娘，以后，再也不用坚定果决的逼她离开闺里香。 唐立哲面对卓素素突然扑过来的年轻的身体，有些无措和不安，他想推开她，可是这个姑娘的蛮力还真不小，有一句话说，决心有多大，力气就有多大，讲的或许就是素素吧，十七八岁的年纪，叛逆而不计后果，纵然前方是悬崖，也毫不犹豫的往下跳…… 素素吻住了唐立哲的唇，笨拙的可以说毫无技巧，但奇怪的是，和凤凰城里那些经过专业调教的女人们相比，唐立哲竟然有了一点小小的反应。 他一时间陷入了困惑，任凭面前比他矮了一个头的丫头解开了衬衫的纽扣，当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贴上他胸膛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上自己全身而退的方法。 “等一下。” 素素仰起头，用自己清澈的毫无杂质的大眼睛，望着面前的男人。 “我刚才在酒吧拒绝你，想必你也看得出来，我不是一般的男人，我有我的品位，所以，我对女人不可能不挑。” “然后呢？” “然后你想上我的床，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怎么看？” 素素都快要被他忽弄的晕了。 “很简单，一般庸俗的女人，我不会有一丝反应，这样的女人我也懒得碰，如果你能挑起我的欲望，就说明你不是庸俗的女人，这样，你才有资格留在这里过夜。” “我要是挑不起来呢？” 唐立哲指指右边的门，“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 素素陷入了沉思，她压根没有取悦男人的经验，如果她真的挑不起来，难道只能灰溜溜离开？ 到底是不经人事的少女，不清楚男人其实很容易冲动，真挑不起来的，那根本就不是男人。 唐立哲看着她为难的表情，僵硬的肌肉渐渐松懈下来，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从她笨拙的吻技就可以看得出来她不懂男欢女爱之事。 “怎么？没自信了？那就请……” 离开的话还没说出来，素素一口应承下来：“好啊，没问题。” 刁难她？刁难她卓素素的人还没出生呢，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闺里香里出来的女人，即便没有伺候过男人，也有伺候男人的潜质！ -------------- 即日起，正式开始更新，筒子们，一定要多多支持，给我一片蓝天，还你一片精彩，撒花吧，鼓掌吧，收藏吧，留言吧，不要霸王我啊啊啊~~~ 06 蠢蠢欲动 唐立哲彻底没辙了，想来自己英明一世，却败在了一个黄毛丫头手里。 素素毫不犹豫的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只露一件橙色内衣，唐立哲本不想看，却还是被她超越年龄的发育吸引，十八岁的小小年纪，本以为乳臭未干，却发育的不输给任何一个发育成熟的女人。这三年来，唐立哲为了治病，也算是阅体无数，但像面前这个丫头这样朝气与风情并存，纯洁与凹凸兼有的身体，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见他发怔，素素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好看啊？” 唐立哲回过神，捡起地上她的衣服，披到她肩上，“回去吧，你还小，我不忍心摧残你。” 他说的是实话，别说他力不从心，即便他没有隐疾，他也不会碰这样的少女，有些女人，一旦碰了就要负责，而他，只想对一个女人负责。 素素挥掉了肩上的衣服，已然不耐烦：“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我是心甘情愿的又不是你逼我？你一再推诿，莫非是对女人没有兴趣？你是个同性恋。昂或是像我在酒吧里说的那样，你是个性无能？” 性无能三个字像把尖刀一样，刺进了唐立哲的心脏。 他一把拦腰将素素抱起扔到了床上，扑在她身上胡乱亲吻，这个时候的他是疯狂的，却不是因为欲望而疯狂，而是因为卓素素再而三的刺激。 素素心里有些发颤，表面上却还是装作无所畏惧的模样，任何事做了就不后悔，后悔就不去做，这是她的性格，她闭上眼，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身上的衣服被褪的一干二净，接下来那个男人却没有了任何动作。 “怎么了？” “看来你是个庸俗的姑娘，我对你起不了反应。” 唐立哲避开她狐疑的目光，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身体重要的部位。 庸俗？她卓素素从来没被男人染指过，她是闺里香里出了名的白莲花，他竟然说她庸俗？ 素素闭上眼，作个长长的深呼吸，脑中开始努力地回想着以前闺里香女人们谈论的如何取悦男人的方法。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取而代之的不再是清澈的目光，而是满满的哀怨。 这回换唐立哲问了：“怎么了？” 素素没有回答他，直接扑过去，一口咬住了他的耳垂。 唐立哲蓦然睁大眼，这个丫头啊，还真是火热大胆的难以招架。 她一开始是轻轻的咬，逐渐加重力道，最后演变成添舐，吮、吸，唐立哲的身体莫名的有了一股躁动，但他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一个丫头，能挑起他更多的兴趣。 素素很快转移了目标，绕到唐立哲身后，亲他乌黑亮泽头发周边的皮肤，唐立哲这时简直要对她刮目相看了，明明一脸单纯无知，取悦人的能力却是如此特别，像是经过调教一般，不对，经过调教的女人，也没有她这般另类手段，他的头发，随着她亲吻的动作，几乎都要燃烧出阵阵的火焰。 亲吻的同时，她的手也没闲着，在他绷紧的胸肌上，若有似无的滑动，唐立哲的呼吸渐渐粗重，更让他诧异的是，下面那个已经萎靡了三年的地方，竟也开始蠢蠢欲动，他一时间陷入了极度的震惊，分不清面前这个一度被他不放在眼里的丫头，到底是上天派来羞辱他的魔鬼，还是拯救他的天使…… ----------- 亲们，初期先一更，待收藏和人气旺一点后，再逐渐加更，每天更新的时间是上午九点，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给我留言哈~~ 07 合二为一 身体合二为一的那一刻，唐立哲激动的想流泪，而素素却是真的哭了。 母亲精心呵护了十年的清白，就这样被她任性的送走了。 送给了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 唐立哲从来没有那样思念过温雅，仿佛时光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夜，他把卓素素当成了心中最爱的女人，一遍又一遍的索求，直到她，昏厥在他的怀里。 三年前的温雅，许下的生日愿望是把自己完整的交给唐立哲，三年后的今天，却是另一个女人替她完成了这个心愿。 人生，果然是每一天都在上演着不同的惊喜与悲剧。 清晨，窗外的第一缕光线照到素素脸上时，她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离她不远处的那个男人。 烟灰缸里堆满的烟蒂，暗示着他抽了一整夜的烟。 素素只给自己五秒钟的时间，来接受自己失身的事实，随后，她用被单裹住自己，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冲进了卫生间。 等她出来时，唐立哲也已经穿戴整齐，昨晚喝了不少酒，加上情绪低落，都没能好好仔细的看看这个男人，这会仔细打量了一下，长得真是没话说，与其让到闺里香里寻欢作乐的那些男人们糟蹋，给这个男人她也不算亏，素素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她不打算和这个男人再来什么语言上的交流，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她现在只想立刻回到家里，改变妈妈的决定，只要妈妈收回昨晚说过的话，就是立刻把她打死她也无怨无悔。 “等等。” 唐立哲叫住了转身欲走的素素。 素素不情不愿的回过头，瞪着眼睛说：“干嘛？我都没纠缠你，难不成你还要我对你负责吗？” “这个给你。” 他递过去一张金灿灿的卡，里面的钱足够素素一辈子衣食无忧，唐立哲不想占她的便宜，尤其她还治好了他的病。 虽然昨夜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这样一个丫头给治愈了，可结果摆在眼前，不管过程多么匪夷所思，他做回了成功的男人是事实。 “这个也给你。” 他又同时递上一张自己的名片：“以后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来找我，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都会帮你实现。” 卓素素低头看了一眼，一个也没接，转身又要走，却被唐立哲拉住：“我知道这样有些唐突，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第一次，我没有其它的可以弥补你。” “不用了，我要是想卖的话，在家里就可以卖，不用跑这么远，又死皮赖脸的缠了你一晚上才把自己卖出去！” 素素说的是实话，她是闺里香的人，闺里香，则恰恰是卖身的地方。 唐立哲的心意没能赢过卓素素的坚持，不过最后，他还是硬塞了张名片在她手里，让她以后有困难不用找警察，找他就可以。 然而那张比金子还珍贵的名片，却在素素踏出酒店的大门，就直接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筒。 她，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看一眼。 08 原来总裁好这口 一口气跑回家，原以为可以看到妈妈和姐姐们焦急的面孔，可令她做梦也没想到的是，闺里香已经人去楼空。 她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一时间接受不了这巨大的冲击，直到房东婆婆提着一个包裹走进来。 “闺女，你妈退房了，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素素见到房东婆婆，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她一把抓住婆婆的双臂：“去哪了？我妈妈和姐姐们去哪了？” 婆婆木然摇头：“这个我不清楚，她们只说这房子不租了，唉，我这孤老婆子就靠这点房租过日子，现在你妈不租了，以后我可怎么生活，方圆百里都知道这里是…… ” 婆婆瞥了一眼她的脸色，没好意思说别的，只说：“恐怕我这房子以后都租不出去了。” 当初要不是江琴房租给的高，婆婆也是不愿把房子租给她的，毕竟是做不正经的生意，加上房子地理位置又偏，实在找不到好房客，就租给她了，好在江琴这一住就住了十年。 “不可能，你不可能不知道，是不是我妈让你不要告诉我？婆婆，我求你了，你告诉我，你知道我就我妈一个亲人……” 素素的眼泪流出来了，婆婆长叹一声，爱莫能助的摇头：“孩子啊，我真不知道，我连她们什么时候搬走的都不知道，昨个夜里你妈来跟我说，这房子不租了，房租结清后，今早我一来看，她们就都搬走了。” “可是我妈不是有给你包裹吗？她给你包裹的时候一定说了什么啊！” 素素擦着汹涌而出的眼泪，奈何眼泪越擦越多，她几乎要泣不成声。 “包裹是她结房租的时候给我的，只说了让我转交给你，我问她是不是生意不做了，或是搬到别的地方去，她啥也没说就走了。” 素素瘫倒在地上，哭的撕心肺裂，她是傻了才会问婆婆妈妈去了哪里，妈妈做的如此决绝，无非是想逼她走，这样坚定心思的妈妈，又怎会透露自己的行踪。 无法形容此刻心中的悲痛，十年了，为了让她走，又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别人不知道，妈妈应该很清楚，她心里有着怎样的伤痛。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要她如何去承受，她揣着满心的希望，最后却是如此残酷的失望。 素素哭了很久，以至于婆婆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待内心稍稍平静了一点，她颤抖着打开了妈妈留给她的唯一的包裹。 里面是几件妈妈给她买的新衣服，还有一本相册，一封信，素素打开了信，寥寥数语，却字字诛心：“妈妈走了，对不起，用这样极端的方式逼你离开，信封里有一张卡，是妈妈这些年的积蓄，密码是你的生日，你用这笔钱好好生活，忘掉我，也忘掉我们的过去，让一切回到十年前，我们素不相识的那一天。” 让一切回到十年前，素不相识的那一天。素素从没见过这么可笑的字眼。 如果时光可以倒退，如果回忆可以抹煞，那么自然定律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她撕掉了那封信，好不容易制止的眼泪又一次决堤，她在心里声嘶力竭的哭喊：“妈妈，我恨你，我讨厌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一整天，素素就坐在那间已经没有了妈妈气息的屋子里，哭到昏睡，醒了再哭。 说是恨妈妈，讨厌妈妈，但更多的还是想念。 心中那条尘封已久的伤疤，终是又被撕开，添上一条新的疤痕。 第二天，她来到了港湾码头，找到了管理码头的负责人，她只有妈妈一个亲人，妈妈却除了她还有一个，那就是妈妈的哥哥，素素喊他大良舅舅。 然而，她又一次失望了，码头的负责人告诉她，舅舅在三个月以前就已经辞职了。 来之前她打过舅舅的电话，是空号。 现在连唯一的亲人都找不到了，和妈妈一样，舅舅也不知去向。 一切还真的回到了十年前的样子，她一个人，背着一个包裹，顶着炎炎夏日，漫无目的的漂泊…… 离开码头后，她恍然不知自己该去哪里，在地铁站徘徊了很久，最终决定回去把 闺里香用妈妈留给她的钱重新租下来，她要留在那里，一直等妈妈回来，她相信，只要她不走，妈妈就一定会回来。 地铁驶到目的地，她下了车，才发现自己坐过了站，等到想要重新换乘时，又发现妈妈留给她的唯一包裹丢了，站在人来人往的地铁口，她魂不守舍的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祸不单行吧。 唯一的财产丢了她其实并没有多难过，卡耐基说：我们若已接受最坏的，就再没有什么损失。 连最心爱的妈妈都没有了，她还有什么可怕失去。 更何况，她昨天才拒绝了一笔，可能比妈妈留给她的更多的财富。 想到昨天，就克制不住的又想要哭，不是因为她失去了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而是感到懊恼，如果那时她不走，那么后来妈妈就一定走不了。 ************ 唐氏，总裁办公室。 唐立哲坐在宽大的真皮坐椅上，手里拿着一支金色钢笔，若有所思的敲击着。 赵明辉走了进来，他已经在外面观察了一个小时，从九点开始，自己送进来的一摞文件，总裁就一份也没审批，这对以往工作认真专注的他的来说，还真是史无前例。 “唐总，有什么让你困惑的事情吗？” 唐立哲回过神，淡淡回答：“恩，多少是有一点。”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还没来得及告诉赵明辉，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三年来，凤凰城也去了n多回，每一回都败兴而归，现在他要告诉赵明辉，他被一个丫头拯救了，估计赵明辉打死也不信，就像他自己到现在也不信一样。 “什么事，需要我去替你解决吗？” “那倒不用，已经有人替我解决了。” 见赵明辉一脸好奇，他酝酿了一下，缓缓告之：“我已经克服了隐疾，就在昨天晚上。” 果不其然，赵明辉闻言嘴巴惊成了o字型：“唐总，这叫多少有一点吗……”这是何等的大事。 “看你的样子，你是想通知各大媒体，召开记者发布会，举国同庆了？” 赵明辉赶紧摇头：“那怎么会。” 只是，这确实是一件喜事，一件天大的喜事啊。 “唐总，是哪里的女人，这么厉害？” 赵明辉现在所有的好奇都转移到了将他们总裁治愈的女人身上，他在脑海里勾勒她的长相，不是容貌倾国倾城，就是才华惊为天下，反正总归有一样，是吸引到总裁的，不然，总裁这顽疾，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让她给解决了。 男人有时候不是不冲动，只是还没有遇到让他们冲动的人。 赵明辉是这样想的。 唐立哲缄口不语，要他怎么说？论长相，算是过的去，其它的吗？一面之缘谈何了解，不过有一点他非常确定，那个丫头嘴巴不绕人，重度毒舌。 “是太过优秀完美，所以找不到词形容了吗？” 赵明辉见他半天不吭声，主动开口求证。 “一般般，总归是个女人，其它的就不要多问了。” 唐立哲斟酌再三，还是决定隐瞒卓素素十八岁年龄的真相，他可以想象，赵明辉知道真相后会用怎样调侃的眼神看他，说不定还会赠送一句：原来总裁好这口。 这家伙，有时候也不是一般的毒舌。 ------------- 今天这一章更的多啊，给点鼓励吧~~~ 09 不碰二十岁以下的少女 素素双手抱膝，蹲在一处黑暗的角落里，这个时候别说她没钱，就算有钱，可能也回不了闺里香了，因为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适应一个没有妈妈的家。 该去哪里呢，世界那么大，却未必有她的容身之处，连生活了十年的母亲都能将她抛弃，还有谁，愿意无条件的接纳她。 对，还有一个人，瑞欣。 姚瑞欣是素素唯一的朋友，素素今年上大二，这个大学她其实不想上的，是母亲硬逼着她上，她不想上大学的原因不是因为厌学，而是因为厌人，她讨厌大学里那些整天不是谈恋爱就是在背地里说长道短的女同学。 曾经有一位女同学说她妈妈是公交车，随便谁都可以上，为此素素和她狠狠打了一架，差点被学校开除，是妈妈苦口婆心，恨不得给校长跪下，才保留了学籍。 对于母亲抛下自尊求来的上学机会，素素真的一点都不稀罕。 拿出手机，刚要拨通瑞欣的电话，一张讨厌的面孔浮进了脑海，那就是瑞欣不学无术的哥哥姚健，他对素素垂涎三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这个时候去她家，岂不羊入虎口？ 素素黯然的收起了手机，她都差点忘了，即便没有姚健，姚家人也一定不会欢迎她，一个在闺里香里长大的孩子，换了谁家的父母，会乐意自己的孩子接近呢。 夜已经深了，肚中饥肠辘辘，她抱紧了自己，咬紧牙关说：“没关系的，八岁都能活下来，没有理由十八岁还饿死在街头。” 困意渐渐来袭，睡梦中全是这十年来的变化，这十年真是变了很多，但也有没变的，没变的就是八年前她是一个人，十年后的今天，她还是一个人。 醒来时，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她竟然就这样在无人的角落里睡了一夜，暂新的一天又该如何度过，学校不想去，身上又没钱，她想到了那天给她名片的那个人，早知道那张名片就不扔掉了。 人总要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才觉得自尊心真的不值几个钱。 蓬头垢面的走向一条繁华的大街，素素想找一份工作，一份暂且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问了几家店铺要不要人，不是不要人就是不提供住宿。 一个上午就这样焉焉的过去了，到了中午，她已经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从昨天到现在，她滴米未进。 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下来，马路的对面是一副巨大的广告牌，素素本来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些，可广告中的那个人却将她给吸引了。 是他？ 前天晚上她提议一起过夜的男人？素素担心是自己饿的头昏眼花认错了人，特意穿过马路，跑到广告牌下确认，没错，就是他，那个给她报酬，却被她拒绝的男人。 上帝在为你关上一扇门时，总会为你留下一扇窗。素素迅速记下了广告牌下的地址。 ******** 唐立哲刚从会议室出来，赵明辉便上前汇报：“唐总，前台那边打电话，有个小姑娘要见你。” “小姑娘？” 唐立哲一开始并没想到会是卓素素，“叫什么名字？” “说是姓卓，我本来想打发她走，但前台说那小姑娘非常倔，执意要见到你才肯走。” 赵明辉说到倔，唐立哲就有点怀疑可能是素素了，第一，他身边虽不缺桃花绯闻，但是和小姑娘却并无交集，包括赵明辉在内任何人都知道，唐立哲不碰二十岁以下的少女。 第二，从来没有女人敢直接跑到公司找他，敢直接跑到公司的，都是不懂他的规矩不了解他却恰恰认识他的人。 纵上两条总结，唐立哲认为肯定是那天晚上邀她一起过夜的丫头。 “叫人把她带上来。” 唐立哲命令，赵明辉诧异，“真要见？不认识的人没这个必要吧？” “你不认识的人不代表我不认识，还是说我认识的人，你就一定非要全都认识？” “哦，那倒不是……” 赵明辉笑笑，便去叫总台把人带上来了。 素素迈进总裁办公室时的那一刻，唐立哲半响都没能说得出话，才分别一天，怎么像是分别了一个世纪一样，那天晚上的她，虽然醉意朦胧，但好歹还能看出个女孩子样，可今天呢？头发凌乱，脸庞脏污，双眼浮肿，神情萎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刚刚经历过什么灾难。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马路边的广告牌上有你的照片。” 素素不轻不淡的回答他的问话，这从容的态度，倒是与那一晚无异。 “你……这是怎么了？” 唐立哲指了指她全身上下。 “没怎么，燃气爆炸，就成这样了。” 一旁的赵明辉乍听她的话差点没爆笑出声，燃气爆炸？燃气爆炸是她这样的吗？燃气爆炸她现在还能毫发无伤的站在这里？ 唐立哲没追究她话里的真假，只请她坐下，两人相视而坐，他问她：“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先给我一点吃的吧。” 唐立哲转身吩咐赵明辉去准备吃的，顺便带一套干净衣服过来。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这是我那天的承诺。” “我想让你帮我找个人。” “谁？” “她叫江琴，这是她的照片。” 素素拿出手机，翻出一张母亲的近照。 唐立哲端详了数秒，问：“她是你什么人？” “这个你不必知道，你只要帮我查出她的下落，我便感激不尽。” “好，我一定会仔细帮你找，找到了怎么联系你？” 素素起身走到宽大的办公卓边，撕下一张便利条，弯腰写下一组数字，放到唐立哲面前：“这是我的电话。” 唐立哲收下便利条后，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卓素素。” “卓小姐，你是否还有其它的要求？” 这近乎谈判的口吻让素素很不能适应，她漠然摇头：“没有了。” 半小时后，赵明辉提着一套新衣服和两盒饭菜回到总裁办公室，素素一拿到饭菜，便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吃起来。 她的吃相惊呆了两个男人。 唐立哲忍不住问：“你有多久没吃东西了？” “每天都吃。” “那怎么还饿成这样？” “没看到我在长身体吗……” 长身体……唐立哲瞄了她的身体一眼，他可不认为她这身体还要怎么吃才会长，人家二十几岁的女人也未必有她发育的好。 “你家人呢？” 埋头吃饭的素素表情僵了一下：“我不喜欢别人在我吃饭的时候和我讲话，像审犯人一样。” 一旁的赵明辉绕有兴趣的打量她，这姑娘还真有趣，他现在可是好奇死了，理性又稳重的总裁，怎么会认识这样一号人物呢？ 素素填饱了肚子，一抹嘴起身说：“我走了，记得我拜托你的事。” “等一下。” 唐立哲拿出皮夹，抽出那天未能送出去的金卡，本以为素素这次会接受，却不料她绕过卡，直接从他的皮夹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转身挥挥手：“这些就够了。” “嗳，那个衣服换一下。” “不用了。” 一直到素素的身影消失不见，赵明辉才从愕然中回过神，马上迫不及待的问：“唐总，这姑娘是何来历？怎么会找到这里……” “一个认识的人而已。” 唐立哲打断了他的询问，今天的卓素素狼狈不堪，像个小乞丐一样，他实在无法忍受，赵明辉知道真相后，会怎样三观不正的想象，两人当时一起过夜的情景…… ------------ 今天更的字数依然很多啊~~~来，群么一个~~~ 10 她会迷幻术 唐立哲又一次来到了凤凰城。 那一晚他确实已经做回了正常的男人，可他总有一种恍若梦中的感觉，他需要有人将他从梦境中拉回现实。 赵明辉想跟着他上楼，他说：“你在车里等我。” 赵明辉想着也是，如今总裁浴火重生，这一晚出不出来还是未知数，他还是别傻傻的在那伫一晚上了。 然而，令两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和往常一样，唐立哲阴沉着脸从楼上下来，赵明辉远远看到他脸色不对，心想不妙，难道又失败了？ 不可能啊，明明前天总裁亲口承认自己已经克服了顽疾。 他下了车，疾步迎上去，低声问：“唐总，怎么回事？” 唐立哲不说话，这个时候心情真是糟糕透了，有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那一晚明明成功了，现在却还是老样子，中看不中用！ 从他沉默的态度赵明辉便意识到了结果，心下也是郁闷的不行，可又不敢向总裁确认，他那天晚上是不是真的行了。 两人坐在车里，俱都沉默，唐立哲点燃了一支烟，一支烟抽完了，才说：“那天晚上成功了，今晚却又失败了。” 果然是这样，赵明辉小心翼翼地求证：“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这样？唐立哲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答案。 他陷入沉思，脑中努力回想着，卓素素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难道是因为那天刚好是她生日？还是因为她对他语言上的刺激，昂或是他只对年幼的姑娘感兴趣？ 唐立哲又返回了凤凰城，这次，他换了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年轻女孩。 他必须要知道，自己时好时坏的病情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从凤凰城回去的路上，唐立哲的脸黑的赵明辉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换了一个年轻的姑娘还是不行，难道他堂堂一个跨国企业的ceo，就只能犯贱的面对一个小乞丐才能一展雄风？ 这真是莫大的讽刺，唐立哲闭上眼，头痛的不愿再去想任何事情。 车子停在橡树湾一幢独立别墅门前，这是t城有名的富人区，赵明辉下车替唐立哲拉开车门，待他下来后，他才敢鼓起勇气说：“唐总，会不会你对凤凰城的女人们已经免疫了？” 这是他想了一路的可能性，三年来，为了保护这绝密的隐私，唐立哲就没去过凤凰城以外的地方寻花问柳，身边虽多有女人环绕，但也仅限于逢场作戏的交往，并没有上床的过程，所以，赵明辉认为，换个地方换个人，结果就会不一样。 唐立哲颇为赞同他的观点，云淡风轻的交代一句：“明天联系coco，就说我请她吃饭。” 赵明辉目送总裁离开后，回到车里，一边发动引擎，一边自语，这下coco该兴奋的昏过去了…… 整整半个月，唐立哲换了一批又一批女人，再没有一个，能像那晚的素素一样，唤起他男人的欲望。 他的郁闷，逐渐升级成烦恼，他梦见温雅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几乎让他夜不能寐。 终于有一天，他把赵明辉叫到办公室，然后递给他一张便利条，让他按照上面的联系方式，把人叫过来。 卓素素第二次踏进唐立哲的办公室，精神明显比上一次好，她以为他叫她来，是已经帮她找到了妈妈。 待知道并非因此原因时，她的精气神瞬间就消失殆尽。 焉焉的坐在会客沙发上，没好气的问：“既然不是帮我到了要找的人，那叫我来干什么？” 唐立哲不说话，只木然的看着她，他实在是想不通啊，这个丫头到底有什么魅力，论长相，他身边多的是比她漂亮的女人，论温柔，随便拉一个都比她强，莫非她会迷幻术？ 素素见他一直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看，便觉得十分别扭：“喂，我跟你说话呢？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你现在住哪里？”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随便问一下，你上次不是说你家燃气爆炸了。” 素素懒得回答他，她说过的谎话有几箩筐，要是每一个都让她圆谎的话，那还不得把她累死。 “请回答正题，唐先生。” 素素瞄了一眼办公桌上的职位牌，总裁——唐立哲。 唐立哲叹了口气，要他怎么说呢，难道像她那天晚上一样，邀她一起再过个夜？算了吧，这种话无论如何他都说不出口，他已经过了那种唐突的年纪。 “没什么事，你要忙的话就回去吧。” 素素恼了，豁一声站起来，“耍人呢！” 狠狠瞪了他一眼，才气呼呼的走了。 她前脚一走，后脚赵明辉就进来了，这次脸上不再是好奇，而是满面狐疑，“唐总，你为何好好的把她叫过来？” 唐立哲缄口不语，赵明辉脑中闪过一个想法：“难不成，她就是那个……” 这次，唐立哲依然沉默。 没有否认就是默认，赵明辉从地上捡起自己掉落的下巴，好吧，他幻想了无数次的女神竟然就是那个燃气爆炸都能生还的金刚女娃，他醉了，彻底醉了。 11 深夜偶遇 自从识破了唐立哲与卓素素的奸情，赵明辉每次见到总裁时，脑中都会联想出几副大灰狼吃小白兔的情景。 他实在是想不通，面对那么多环肥燕瘦，总裁怎么就对一个女娃有反应了，这等重口味，真不像是他认识了十几年的唐立哲。 唐立哲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清楚赵明辉想什么，某天赵明辉又坐在自己助理的位置上意淫时，他一个文件夹甩过去：“停止你那些龌龊的想法，如果不想被调到越南分公司的话。” 一听要被调到越南分公司，赵明辉即刻停止了大脑转动的马达。 晚上有一个饭局，唐立哲应酬完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今晚他喝了不少酒，坐在车后座上，仿佛置身于云端，整个人都晕呼呼的，赵明辉打开了后车窗，试图让窗外凉飕飕的冷风，吹散唐立哲身体里的酒精。 车子经过一条十字路口，赵明辉突然猛的一个急刹车，已经昏昏欲睡的唐立哲被惊醒，蹩着眉头问：“怎么回事？” “唐总，你看……” 顺着赵明辉手指的方向，唐立哲竟然看到了卓素素，他低头看了看腕上的表，这个时间点，她怎么还会在大街上晃悠？ 唐立哲下了车，径直朝卓素素走过去，等到素素发现前方有障碍时，才发现自己撞到了一堵肉墙。 “现在是几点了？” 唐立哲抬起手腕，指着表上的时间问她。 素素对于两人的不期而遇并没有多少意外，她现在的心情，就算遇到偶像莱昂纳多也会不屑一顾。 “管它几点，你不也在外面。” “我是应酬。” 唐立哲声明。 “照你这么说，没应酬的人就不能出来了？” 素素的毒舌，唐立哲早已领教，他耐着性子说：“不是不能出来，只是你一个姑娘家，这样深更半夜的出来晃悠，就不怕遇到心怀不轨的人？” “放心吧，我这样的人，别人只会避之不及。” 素素绕过他，不想再与他多言，今天发生了让她极不开心的事，她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你受伤了？” 唐立哲赫然发现了她的右手在流血，一把抓住她的手，看清手背上一条醒目的划痕后，质问她：“怎么弄得？” “不用你管。” 素素抽回自己的手，不过是一条划痕而已，比起她心里斑驳的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站住！” 唐立哲喝住她，素素气恼的回头：“我说你这人烦不烦？你是我什么人啊，你管我！” “就算是路边一条受伤的猫，我都不会见死不救！” 说完，素素就被他强势的拖进了车里。 车里的气氛忽然间就紧张到不行，赵明辉有一肚子的话，却碍于素素在场不好开口，他犹豫着该把车开到哪里，唐立哲位于橡树湾的别墅从来没有任何一名陌生人入住，就算他这个熟到家的人，也休想留在那里过夜，这个女娃儿……他从后视镜里看一眼，虽然和总裁有过一腿，应该也不能带到那里吧。 “唐总，我们去哪里？” “湘园。” 果然啊，幸亏他问了一下。 橡树湾别墅是当年唐立哲准备用来和温雅结婚后居住的爱巢，奈何红颜薄命，房子建好了，人却没了。 而湘园则是唐立哲正儿八经的家，只是家里现在除了一帮佣人和一名管家，便再无其它人，六年前，唐鹤轩把公司全权交给儿子后，就带着老婆去了新西兰定居，说是等到儿子结婚那一天，才会从国外移居回来。 到了目的地，素素坐在车里不肯下来，唐立哲欠身问她：“你确定要一直坐在这里？” 她不吭声。 “那行，你就待在这里吧，总比在大街上晃荡好。” 唐立哲正要关车门，素素从车里跳了下来，她已经在最后一秒说服了自己，还逞什么能呢，又一次无家可归，她再也没有骄傲的资本。 跟着唐立哲进到富丽堂皇的大厅，素素环顾四周，有钱人就是好啊，哪怕是从这割一个小小的角落给她，也足以让她栖身。 唐立哲将她带到二楼，指着其中一个房间说：“你今晚就住这里。” 素素进到屋里，在大床上躺了一会，正要起身去卫生间里洗澡时，唐立哲拿着一个药箱走了进来。 “过来，我帮你伤口处理一下。” “不用了，明天就好了。” “你以为你是哪吒吗？伤口能自愈？” 唐立哲不由分说的将她按坐在沙发上，拿出消毒水和纱布，仔细的替她包扎起来。 素素盯着他专注的动作，心里有一丝丝暖流侵入，这个时候的他，就像是烛光里的妈妈。 妈妈……想到妈妈，眼眶就湿润了，如果妈妈知道她离开后，她过的这样狼狈，还会狠心的离开吗？ 应该会吧，妈妈的心，就像是五行山下积压了五百年的坚硬石头。 “你怎么不问我这伤怎么来的了？” 素素突然开口，不想自己继续沉浸在思念妈妈的痛苦之中。 “不想说就算了。” 唐立哲云淡风轻的表态，他把卓素素带到这里，是因为那一晚对她有亏欠，除此之外，她的个人私事，他也并没有多少兴趣知道。 12 男人的冲动 今天，她在餐厅里做服务员时，遇到了一名曾经到闺里香里寻欢作乐的男人，那个男人用一双令人作呕的猪油手抓着她，轻佻地说：跟我走吧，给我做小情人，你就不用在这里辛苦的干活了。 素素拒绝了他，男人恼羞成怒，指着她大骂做婊子还想立牌坊，子承母业，早晚她还得出来接客。 直到那一刻，素素才理解了母亲的苦心，她留在闺里香，对她的人生有着怎样的影响。 可尽管如此，素素仍然不后悔，自己是闺里香的一员。 闺里香在这个城市虽然比不上凤凰城的名气大，但因为价格适中，多的是慕名而来的人，自然认识素素的也不在少数，她一个星期找了三份工作，全都因为被那些嫖客们认出来，而丢掉了饭碗。 看来，她想要生活，就必须得离开这里。 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 “我明天就走了诶。” 正在收拾药箱的唐立哲愣了一下：“哦，去哪里？” “不知道，天涯海角，走到哪算哪。” 唐立哲这时抬起头来：“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有家人？” “我要有家人的话，还会在这个点像个流浪猫一样被你捡回家吗？” 唐立哲顿时哑然，他深沉的打量着面前这个有点固执又有点古怪的丫头，第一次见她时，她那么急切的要让自己失身，他就想到她可能比较复杂，可现在看来，岂止复杂，简直就是神秘，只是她不愿意说，他也就不多问了。 每个人都有不想对别人说的事，他自己也一样。 “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晚安。” 唐立哲拎着药箱走出了房间，顺带替她关上了房门。 素素脱了衣服，已经两天没洗澡了，她拧开花洒，任无数细小的水珠，打在她年轻的身上。 ***** 唐立哲站在窗前，指间夹着一根烟，抽到第三支时，房门被敲响，他缓步走到门前将门打开，门外站着的竟然是裹着浴巾瑟瑟发抖的素素。 “怎么了？” “水龙头……水龙头突然不下水了……” 素素冻的直哆嗦，这澡才洗了一半，莫名的水就停了，她拨弄了半天，也没能将水流下来，直好来求助住在隔壁的唐立哲。 “我去看看。” 唐立哲来到素素房间，按了两下花洒确实不下水，他拆开花洒的盖子，素素就站在一旁，不经意间，唐立哲看到了她胸前若隐若现的春光，下身某处立刻就滋生了某种欲望，他迅速转移视线，内心不再平静，纠缠了他半个月的困惑又开始在脑中作祟，为什么？为什么一见到这个丫头，就会流露出男人最原始的冲动与渴望？ “你家这么有钱，这东西用的该不是次品吧？到底能不能修好啊，我快冻死了，要不我到你房间去洗一下，你留在这里继续修，怎么样？” “我有洁癖。” 洁癖？素素懵了几秒，“哦……” 他的意思，应该是因为有洁癖，所以不愿与人共用一个洗盥室的意思吧。 唐立哲又拨弄了好一会，素素都快要睡着了，就在她上下眼皮打架，整个人毫无防备时，顶上的花洒突然喷出水来，冰凉刺骨的水浇在头上，她尖叫一声，本能的朝唐立哲靠过去，唐立哲也没想到花洒会突然喷出水来，迅速关掉按钮，待到素素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很不矜持的贴在一个男人身上。 ---------- 今天两更，另一更十五分钟后发布，大家多多留言，多多收藏，多多五星好评，多多益善哈，沐沐小女子再此谢过了~~~提着裙子闪哒哒~ 13 全天下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一切 她尴尬的刚要后退，却不想面前的男人伸出一只胳膊揽住她的腰，将她又拉近到面前，两人的距离离的很近，近到呼吸可闻，她看到了那个男人眼里捉摸不透的神情，素素不会不自量力的认为，这一刻，这个男人的举动，是因为对她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哪里都不去，留在我身边，全天下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一切，你都会拥有，你想要找的人，我也会帮你找到，并且我相信，除了我，没有人有这个能力。” 这是今天素素听到的第二次，别人要她做情人的话。 为什么是情人而不是恋人？素素虽然未经历过爱情，但她依然可以分清，什么是爱或不爱，就像面前这个男人他在提出这个提议时，眼里是不包含任何爱意的，这个男人他想要找的，本就只是一个情人而已。 “给我一个理由？”一个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素素不可能相信，像唐立哲这样的男人，会找不到情人，他和到闺里香的那些男人们不同，那些男人是没有能力找到更好的猎物，而他，应该是只要愿意，多的是前仆后继送上门的美味佳肴。 唐立哲盯着她的眼睛沉默不语，要把那个唯一的离谱的理由告诉她吗？这个丫头可靠吗？他在心里斟酌着。 “你应该会找到比我更好的情人人选，但为什么是我？这个理由我必须要知道。” 素素很坚持。 “我看你可怜，如果我不收留你，你就只能颠簸流离。”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你长的就不像救世主。” 唐立哲哧笑一声：“被你发现了，我留你在身边，确实有我不得已的理由。” “那就请告诉我，身为当事人，我有权利知道。” “我考虑一下，你先洗澡。” 唐立哲出了浴室，背对着素素坐到了沙发上，从浴室模糊的玻璃墙可以隐隐看到，他点燃了一支烟，落寞而忧伤的抽着…… 那一瞬间，素素就决定了留下来。 洗完澡从浴室出去，素素拿着一块大毛巾，一边擦头发上的水渍，一边坐到唐立哲对面问他：“考虑好了吗？” 虽然已经决定留下来，但她还是必须要知道那个理由，那个他口中不得已的理由，实在是让自己太好奇了。 “我有生理上的隐疾，就像我们第一次在酒吧碰面时你说的那样，我是个性无能，离奇的时，和你在一起，我这个病就能不药而愈，而换了其它任何人都不行。” 素素擦拭头发的动作僵持在半空中，嘴巴惊成了o字型，还有这等离奇之事？她卓素素竟然能对别人的人生起到如此大的作用，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隐疾，是天生的吗？还是……” 唐立哲毫无保留的将所有发生过的一切都告诉了卓素素，这是事隔三年，他第一次不再回避那一份痛苦的回忆，完完整整的讲述了他和温雅的过去。 素素听完唐立哲的故事，久久无言，并不是为他们伟大的爱情而折服，而是脑中福而摩斯的活跃分子在躁动，一艘私人游轮会爆炸？不会是意外事故，明显是有人暗中迫害，但是那个人会是谁呢？那个在爆炸之前消失的慕青又去了哪里？是否生还？还是和温雅一样，早已葬身大海？ 她越想越激动，完全忘记了她该为这样一份悲伤的恋情惋惜，可是怎么办呢？素素不相信爱，即便没有经历过爱情，素素也不相信爱，在素素眼里，爱，是全世界最不靠谱又令人恶心的字眼。 她会在心里选择留下来，图的就是唐立哲眼里的毫无爱意。 年少的她，曾以为执念可以超越一切，那时尚不明白，世上另有一种力量，叫做命运，只可承受，不可改变。 “我已将理由告诉了你，现在你可以做决定了，我不会勉强你，一切都是自愿选择。” “我接受你的提议，但是……” 素素停顿了一下：“我有三个附加条件。” “你说。” “第一，你一定要帮我找到那位要找的人。” “第二，你不可以干涉我的自由。” 像电视上放的那种，被富商包养的女人，只能呆在空荡的大房子里，如同一只金丝雀一般，没有任何自由，那样的生活，她才不要。 以上两条，唐立哲都答应了她。 素素开始说第三条，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第三，你一旦收留了我，就永远都不可以再抛弃我，我不是要你一辈子不结婚和我在一起，是你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都不能说走就赶我走，你可以不爱我，也不用爱我，你的自由我不干涉，私生活也一样，我只要你像我的亲人一样存在就行了，你能做到吗？” 唐立哲凝视着她，看来这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他默然点头：“没问题，我都可以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需要你的配合。” 唐立哲的条件就是卓素素不许对任何人暴露他的隐疾，一旦犯规，他便不用再遵守以上三条，卓素素则需自动离开。 两人达成共识，自此，生命中多了一个本不该交集的人。 14 小丫头害羞了 这一夜，素素和唐立哲发生了第二次关系，结果他又成功了。 多么匪夷所思，多么不可接受，除了她，他找不到任何可以替代的人。 素素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她从被子里看到自己光裸的身体，再环顾四周，以后真的要留在这里吗？做那个男人的小三吗？ 哦不对，唐立哲还没有结婚，她不是小三，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女人，只要她不说，没有人会知道，他们之间这关乎利益的情人关系。 蒙上被子想要再睡一会，房门被轻轻敲响，她迟疑了一下，捡起一旁的衣服穿上，说了句请进，房门便被推开了。 从外面进来的是一名女仆，脸上没什么表情，一手拿着杯水，一手拿着粒药丸。 “卓小姐，你醒了，先生走时，让你把这个吃了。” 素素盯着那粒药丸，问：“什么东西？” “避孕药。” 一听避孕药，素素的脸刺的发烫，她没有看那名女仆，直接接过药，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女仆转身走了，素素嘲讽的想，女仆一定是瞧不起她的吧，小小年纪，就做了别人的情妇。 素素下到楼下，已经有一排人站得笔直等候她，她无视那些人，径直朝大门外走去。 素素高傲的作风多少还是有些令仆人们讶异。 一名五十多岁的中老年男人追上她，急急的向她介绍：“卓小姐，等一下，我是这里的管家，我叫王一鸿，大家都叫我鸿叔，你现在这是要去哪里？先生交代了……” “我现在就是要去找你们的先生。” 素素停步没好气的驳一句，便在他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扬长而去。 她来到了唐氏总部，直接越过前台上到十八层总裁办公室，赵明辉乍一见到她，忙迎上前：“你怎么来了？” 他已经在今早知道了唐立哲和卓素素达成的协议，说实话，身为助理他本不该管总裁的私事，可身为十几年像家人一样的兄弟情谊上，他是不希望两人达成这样协议的，首先，卓素素不俱备一个总裁伴侣该俱备的优雅和气质，其次，他第一眼见卓素素，就认为这个丫头不是盏省油的灯，这往后她要给总裁制造麻烦，就等于是给自己制造麻烦，思来想去，都不是能留在身边的人。 可总裁心意已定，他也只好无奈接受。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素素反问他，眼里有一丝俏皮。 “这里是公司，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可以随便踏入总裁办公区域的。” “我都来过二回了，以前能来，就在就不能了？还是说我现在身份不同了，做了你们总裁见不得光的情人，就必须得乖乖藏在家里不出来见人？” “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总裁很忙，一般没有重要的事，不要随便来找他。” “我也很忙，没有重要的事，你让我来，我也不一定会来。” 素素说完，就大摇大摆的向总裁办公室走去。 赵明辉盯着她的背影，顿时为总裁的未来深感忧虑…… 咚咚咚—— 素素进到办公室后，敲了敲总裁的办公桌，唐立哲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见到是她，刚要开口，她抢先说：“不要问我为什么来了。”她指指后面：“刚才你的助理已经问过我了。” “那你来是有什么事？” 唐立哲放下手中的笔。 “你为什么叫你家的佣人在我一睁开眼睛时就送一粒避孕药给我吃？” “难道你想十八岁就生一个像你一样的孩子吗？” “这个我自己会注意，不劳你费心，今天的就算了，我来是为了告诉你，希望有下次的时候，让我自己解决，你让个女仆特意来喂我吃避孕药，还不如让她直接喂我吃砒霜来得痛快点。” 素素出了办公室很久，唐立哲才想明白，她为什么气呼呼的跑来说这件事。 敢情是这小丫头害羞了…… 第一次见面就大胆的邀请他一起过夜，还迷惑他取悦他，现在竟然也会害羞，唐立哲摇头笑了笑。 一直在外面观察他的赵明辉，这时可苦了，这丫头算什么啊，总裁竟然为了她笑，他都多久没笑了，哎，真是见鬼了。 15 问题少女 唐立哲下班时，本不想回湘园，但一想到素素，昨天才达成的协议，今天就把人晾一旁，似乎不太妥当，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去看看她。 双脚刚迈进湘园大门，就老远听到一阵鬼哭狼嚎的歌声，他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待看到和他一道进来的赵明辉脸上的表情后，才确信了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真的有人在唱歌。 “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每次当你悄悄走近我身边，火光照亮了我……” 这声音……卓素素？ 他加快了脚步，进到客厅，眼前的一幕更使他震惊，一屋的佣人全都围在楼梯旁，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楼上的歌声几乎要震破人的耳膜，明明唱的比鬼哭还难听，却浑然不知，以为自己唱的有多好，唱的无比的欢乐。 “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仿佛天上星，最亮的一颗……” 唐立哲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冲着围观的佣人们大喝一声：“都在干什么？” 他这么突然造访，吓坏了家里的佣人们，管家疾步走到他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解释：“呵呵，少爷回来了，那个……”他指指楼上：“家里真是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热闹吗？ 唐立哲瞅了一眼身边的赵明辉，赵明辉这会早已经被雷的里焦外嫩，他幸灾乐祸的耸耸肩，对于唐立哲的质疑，不置可否。 “你给我回去。” 唐立哲气恼的命令，随后上到了楼上。 楼上的歌声还在继续，他径直走到二楼客厅，素素见他进来，这才停止鬼哭狼嚎，若无其事的招呼：“嗨，你回来了。” “你在干什么？” 唐立哲皱着眉头问她。 “唱歌啊。” 她扬了扬手上的麦克风。 “你这是唱歌吗？” “不是唱歌难道还是鬼叫啊。” 唐立哲走近了几步：“没错，就是鬼叫，一个姑娘家把歌唱成这样，也真是了不起！” 素素不以为然：“是你不懂欣赏吧，改明我还想去参加中国好声音呢。” “……” 唐立哲真真是被她打败了。 他无语的坐到沙发上，抽了一支烟点燃，一边抽一边打量素素，素素被他看的浑身发毛，转身正要走，他喝道：“站住。” 不情不愿的回过头：“干嘛？” “你大学毕业了吗？” “毕业了。” “证书呢？我看看。” “没了，燃气爆炸时烧掉了。” 放在之前，唐立哲才不会深究她话里的真假，但经过昨晚，他既然已经答应了这一生以亲人的身份不放弃她，那就不能不对她负起责任，他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个问题少女，他必须要拯救她，让她步入人生的正轨。 “我给你机会说实话，你不说，我就去调查你，我想调查一个人，易如反掌。” 素素这时才有了顾虑，如果，真让他去调查的话，自己闺里香的出身就会被他调查出来，莫名的，素素就怕他会嫌弃自己，她太害怕了，被人丢来丢去。 “好，我说。” 她作个深呼吸：“没毕业。” “大几了？” “大二。” “为什么不继续读书？” “家里穷，读不起。” 唐立哲这时掐灭了手中的烟火，站起身郑重的说：“那好，从明天开始，你回学校读书，一直给我读到毕业，有我在，你别想再辍学。” “为什么？” 素素有些着急，她可没有一点想要回学校读书的心思啊。 “为什么？因为我有钱啊，我不会让你因为穷读不起书啊。”唐立哲悠然自得的笑笑，“还能为什么。” 当他泰然自若的走出客厅后，素素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抓起了头发，自由！这才第一天，就没了自由……！！ 16 资本家的嘴脸真明显 素素深思了一晚上，要读书可以，但不能再回以前的学校。 以前的学校说好听点，是都认识她，难听点说，则是臭名昭著。谈起卓素素，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卓素素嘛，不就那个闺里香的卓素素，卓素素嘛，不就那个动不动就跟人家卷胳膊抹腿的卓素素。 早上下楼吃早饭，楼下的佣人们齐唰唰的招呼她：“卓小姐，早上好。” 她径直走到坐在餐桌边看报纸的唐立哲面前，揪着小袖口说：“我要跟你谈判。” 唐立哲闻言抬头瞄她一眼，云淡风轻的问：“谈判什么？” “你叫我回学校读书可以，但是我不想回以前的学校。” “为什么？” “因为……” 她咬了咬嘴唇：“我长得太出众了，学校追我的男同学很多，这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唐立哲头顶飞过一群乌鸦，他放下手中的报纸，特意将素素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你觉得我会信你这个理由吗？” “是真的。” “好，就算是真的，你长的国色天香，颠倒众生，那你换个学校，就不会有类似的事发生了？别忘了，窈窕淑女，到哪君子都好逑。” 对，她是忘了，忘了找一个更好的理由。 “反正我就是不想去原来的学校。”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我就不去，就不去，看你把我怎么样！ 唐立哲沉默了几秒：“行，不想去就换，也不是什么难事。” 素素懵了，这还不是难事啊，整得好像大学是他家开得似的，都不用考试，直接想上就上。 “转学籍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吧……又不是幼儿园。” “我说没问题就没问题，你记住了，但凡这世上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又是钱？动不动就用钱来解决，资本家的嘴脸还真明显…… “你昨晚干什么了？” 唐立哲盯着她一对黑眼圈。 “没干啥呀，就一想到马上可以重返校园，兴奋了一夜没睡。” “赶紧吃早饭，吃完了我送你去学校。” 去学校？ 素素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不是，你不都答应我换学校了？” “恩。” “那你怎么还要送我去学校，新的学校难道不用先联系一下？” “不用，我找的学校，直接就可以上。” “……” 素素跟着唐立哲来到了t市某大学，站在威严的校园门口，看着那些朝气蓬勃的莘莘学子，素素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到了教务处，一见到唐立哲，立马迎上来一堆的所谓的领导，那热乎劲，想来是唐立哲对这所大学也贡献了不少。 “唐总，这就是你刚刚在电话里说的要在我们学校借读的卓素素同学？” “是的。” “行，没问题，唐总放心把人交给我们，我们一定会将她培养成企业一流的人才，未来国家的栋梁！” “有吴主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丫头可能会不太让人省心，希望不会给各位添麻烦。”唐立哲停顿一下：“当然即便添麻烦，也望各位多多包含。” “那是一定，一定的。” 一旁的素素在心里憋着笑，身旁这位被别人点头哈腰的家伙是多么有先见之明，就知道她可能不会安安心心的在这里学习，就知道她可能会闯出那么一点小小的祸…… 素素的心思，唐立哲一眼识破。 板着脸孔训斥她：“卓素素，以后不许给老师添麻烦，要好好读书，知道吗？” “知道了。” 素素假意迎逢，毕恭毕敬答应。 17 打架 等到唐立哲前脚一走，教务处的主任便问起素素：“卓同学，冒昧的问一句，唐总是你什么人？或者，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这个信息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要知道唐立哲每年在他们学校的投资那可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目，要是眼前这位卓同学和他再有什么沾亲带故的关系，那以后就不愁没有更多的投资了…… 主任的心思，素素自然也是了然于胸。 她骨子里的邪恶开始折腾出捉弄人的念头，于是响亮亮的回答：“他是我爹。” “你……你爹？” 吴主任抹了抹头上的汗，心里捉摸着，这丫头看来确实不太让人省心啊，睁着眼睛说瞎话，唐立哲顶多也就比她大个十来岁，怎么就成他爹了？ “你一定在想，我爹怎么会有我这么大个女儿是不是？” 主任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 “那个……其实是我没有说清楚，他是我干爹！” 又成干爹了，主任的脸瞬间黑成了炭。 “卓同学，请你严肃一点，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的是真的啊，他真是我干爹，你实在不信的话，我给你打电话确认……” 一见她要给唐立哲打电话，主任这才信以为真，忙阻止：“行行，我信，不用给唐总打电话了，他日理万机……” 素素心里窃笑着，上当了吧，她其实根本到现在都没有唐立哲的手机号码。 傍晚，唐立哲处理完公事，不知道素素第一天入学适不适应，特意打个电话到学校确认。 接电话的是吴主任，喜眉笑眼的向他汇报：“唐总，你放心吧，卓同学适应能力非常强，第一天入学就和同学们打成一片，她真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学生。” 唐立哲听到主任这样说，便放下心来，等到挂完电话，吴主任黑炭一样的脸才移到了教务处中央，站着的三名学生身上。 其中的一名，便是卓素素。 入学第一天就和同学们打成一片，这个，他也没说错吧，确实打成了一片，如果不是保安处及时赶到，后果难以想象。 “李同学，张同学，为什么要欺负第一天来的新同学？” “主任，你护短，明明是她打我们两个！” 素素冷哼一声，脸扭到一边，打你们，活该！ 主任换下刚才严肃的表情，温和的询问：“卓同学，怎么回事？真的是你先打她们俩的？” 主任以为她会否认，只要她否认，他会继续护短，可是…… “没错，是我先动的手。” “看，我们没说错吧？就是她先打的我们，主任，我们必须要她道歉！” 主任的脸顿时为难的青一阵紫一阵。 “我打她们，是因为她们嘴巴不干净，她们说我家是开妓院的，我和我干爹住在一起，主任，她们这样说我干爹没有关系吗？” 主任大惊失色：“张同学，李同学，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说？这就是你们不对了！” “主任我们没说错，她家就是……” “还说！” 主任一声吼，两名同学不甘心的闭了嘴。 素素从教务处出去后，并没有立刻回湘园，而是一个人来到了护城河。 她站在护城河边上，盯着前方湍急的河水，心里苦笑着，真是走到哪都能有人认出她，以为换个环境就不会有人知道她的过去，可她错了，第一天入学，便遇到了一个熟人，就是那名张姓同学，她家住的离闺里香不远，所以清楚素素的过去，她们要是说她，素素不会计较，但偏偏那两个女生犯了她的大忌，素素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羞辱她妈妈。 她就站在那里，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一组陌生的号码，她有气无力的按下接听：“喂？” “都放学多久了，为什么没回家？” 素素听着唐立哲这句近乎责问的话，拼命压抑着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真像，太像了，以前她晚回家，妈妈也会用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话。 “你不来接我，我不认识回去的路。” “我派过去的司机汇报，他在学校门口等了快两个小时，也没见你人影。” 素素瞬间语塞。 “莫非你逃课了？” 唐立哲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个，况且，卓素素也干得出来。 素素继续语塞。 唐立哲直接挂了电话，素素叹息，其实，她只是逃了最后一节课而已…… ------------- 还有一更，间隔十五分钟后发布。 18 我是闺里香的人 徒步又回到学校，还真见到了唐立哲派来的司机，这人也真够傻的，接不到就回去呗，竟然待在这里死等。 安然回到湘园，一进门就感受到一股凉飕飕的气息，往沙发上一望，唐立哲就坐在那里，表情十分严肃。 素素当时心里就想，完了，佣人们一个都不见踪影，这难不成是要把她打死的前兆…… “我回来了。”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缓步到唐立哲面前。 “把你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向我坦白。” “没什么事，就是上课，吃饭，再上课，然后放学……” “卓素素！” 唐立哲一声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现在不是再问你，我是在给你反醒的机会！” 素素瞪他一眼：“打架了。” “还有呢？！” “说你是我干爹！” “干爹？呵，亏你想的出来，我唐立哲能有这么大一个女儿，还是你这样的？” “我这样怎样了……” 素素低头嘟嚷：“又不是我想这样说，那主任问，难道我要实话实说吗……” 唐立哲单手揉了揉额头，他本不想调查卓素素的过去，但现在看来，他必须要调查了，他必须要知道，是什么样的环境和原因造就她今天这样叛逆不驯的性格。 ****** 素素坐在自己的床边，纠结了快半个小时，从学校回来被唐立哲训斥了一顿后，他就再没理睬过自己，她是不是该去主动认个错？求得他的原谅……好歹别人也是花了不少的钱跟心思，才让她有了上学的机会，她这样好心当成驴肝肺，真心有点说不过去吧？ 素素打定了主意，来到了唐立哲的门前，一看他的门是敞开的，便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他正在打电话，素素本无意听，但赫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整个人就僵在了他背后。 “你不用调查我。” 唐立哲猛一回头，素素哀怨的看着他：“我向你坦白就是。” 唐立哲怔了几秒，待反应过来时，说了句不用查了，便挂断了电话。 “坦白什么？” “你不是要调查我吗？我把我的情况告诉你就是了，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你也有可能会就此瞧不起我，但我现在想了一下，纸终究是包不住火，说了也好，说了以后就不用再担心你会知道。” 素素闭上眼，作个深呼吸：“我是个孤儿，上次让你帮我找的那名叫江琴的女人，是我的养母，她是闺里香的老鸨，闺里香你听说过吗？就是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 唐立哲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他倒是没想到，卓素素竟然是在那样一个环境里生活，联想到初次见面，难怪她会说，我想卖的话在自己家里就可以。 “我八岁时被江琴收养，十八岁时被她抛弃，她抛弃我的理由，就是不想玷污我的人生，可是她不知道，我的人生已经是这样了，那天晚上，我迫切的想让自己失身，就是因为她要赶我走，我以为自己不再干净，她就会留下我，可是当我第二天回到家时，她却已经带着一帮姐妹人去楼空……” 素素回忆起那一天，心里依然痛的如刀割，她低着头，不敢面对唐立哲的眼神，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是他帮助了她，她不想这样的一个人也瞧不起自己。 如果他要赶她走，她也是没有理由留下的。 唐立哲的脚步渐渐向她逼近，然后双手落在她的肩上，“以后不要再因为这样的事而打架，环境怎么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颗光明的心，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现在你既然是我唐立哲的人，便不用再担心别人会瞧不起你。” “你不赶我走吗？” “为什么赶你走？” “我是闺里香的人，你是堂堂一个大企业的老板，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的存在……只会给你抹黑。” “如果当事人不在乎，任何人说都没有用，你也该这样，不要去在乎别人的说辞。” 19 给他捅马蜂窝 素素很感激唐立哲没有因此而嫌弃他，想来想去，就只有以身相许才能报答他了。 素素年轻的身体，唐立哲根本没有办法抗拒，三下两下就被她扑倒在床上。 两人虽然年龄有小小的差距，社会地位也不是同一级别，可是在床上，却是配合的无比默契。 素素攀着唐立哲的颈项，吻技早已有了大大的提高，她很奇怪，为什么两个人没有爱，也可以上床？而且上得毫无负担和压力？ 他进去的时候，那种感觉近乎窒息，这一刻，他是迷恋她的，只不过迷恋的，是她的身体…… 深夜，唐立哲睡的安详，素素却怎么也睡不着，她闲来无聊，便拿起唐立哲的手机翻看，说实话，真没什么看头，年轻人喜欢的社交网站，游戏啊，聊天工具的这些全都没有，她随意点开相册，倒是有一张照片，绝无仅有的一张照片，一张女人的照片，素素端详了几秒，猜测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唐立哲念念不忘的温雅，还真是漂亮，不愧是唐立哲的眼光。 她放下手机正要入睡，滴滴，手机突然传来一条短信。 “哲，睡了吗？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原来之前一直不停打电话的是她啊，唐立哲连她的名字都没存，看来是无关紧要的人。 素素骨子里的邪恶分子又开始不安分了，她没能克制住自己，回了一条：“打电话不会分时间吗？” 那边很快回复：“分时间？什么意思？哲，我听不明白你的话……” “就是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忙，很忙。” “忙什么？” 素素侧个身，脸埋在唐立哲臂弯处，举起他的手机，咔嚓一声拍了一张两人的合影，顺便发过去：“喏，就忙这个。” 如她所料，那边震怒了，一遍又一遍打电话过来，都被素素一一掐断。 清早，唐立哲醒来时，素素已经不在床上。 他下楼吃早饭，听管家说素素已经去了学校，唯恐她又逃学，打电话到学校确认,得知她确实已经到了，才算放下心来。 吃完早饭去公司，刚一到公司大门口，就被一个情绪激动的女人拦住。 “唐立哲，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的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 对于无厘头窜出来的coco，唐立哲莫名其妙。 “还装糊涂？还记得你以前对我说过的话吧，你不会跟任何女人上床，那这是什么？？？” coco愤怒的举起手机，里面是一张男女半身赤、裸的合影。 “这哪来的？” “你自己发的你不知道吗？还问我哪来的，我现在就要你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言而无信？！” 唐立哲撇过头，吐出一口气，死丫头，难怪那么早跑学校去，敢情是知道给他捅了马蜂窝子。 再转过头时，脸上已经冷漠如冰：“我和谁上床是我的自由，我不需要对谁解释，也不用对谁信守承诺，不想在模特圈混不下去的话，就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 20 写检讨 素素下午放学早早回了家，今天她必须做一个乖宝宝。 一天比她想象的宁静，看来昨晚自己恶作剧的事并没引起什么太严重的后果。 对嘛，唐总裁那样一个做大事的人，怎么会为了这样的小事跟她计较？ 哼着小曲儿进到家门，管家鸿叔立刻迎上来：“卓小姐，先生说今晚你不用吃晚饭了……” “为什么？” 鸿叔为难的摇摇头：“这我不清楚，他只说让你回来，到书房去找他。” 素素才落下的心又提了上来，看来事情没她想象的那么美好哇，不是不找她算帐，只是要等到秋后…… 揣着一颗忐忑的心来到二楼书房，轻敲房门，“进来——” 进到书房，用螃蟹的走姿挪到唐立哲身旁，低着嗓音问：“找我干啥？” “你一天不给我整出点事，是不是心里都不痛快？” 果然啊，还是被他发现了。 素素绞着手指，作垂死挣扎：“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装，继续给我装。” 唐立哲利剑般的双眸，很快让素素败下阵来：“哎哟，不就帮你回了两条短信嘛。” “是只回短信那么简单吗？” 唐立哲豁一声站起来，用手指戳素素的脑门：“我说你一个姑娘家，发那样的照片出去，怎么就不知道害臊？？” “好了，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我看你的表情，倒是一点知错的意思都没有！” “那你要我怎样嘛？悔过是在心里的，难道要写在脸上才叫知错？” “你不要给我伶牙俐齿，以前或许没人好好管教你，但到了我这儿，你就别想在胡作非为！” “你要把我怎样？” 唐立哲从书桌边拿出一张白纸一纸笔，“坐下来，给我好好写检讨。” 嘿，写检讨，写检讨这事儿她最拿手了，还以为会用啥样的酷刑折磨她，原来就是写检讨啊…… 素素在心里狂笑三声。 唐立哲坐到素素对面，看着她写，不到十分钟，一张检讨就写好了。 唐立哲拿到手里一看，退回去：“不行，重写。” “为啥？” “全是敷衍之词，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能写到做到吗？” 检讨的第一句，如果以后我再碰唐立哲的手机，就把自己的五根手指全剁下来…… 素素接着写第二份，第三份，第四份，相继被退回。 素素很快没耐心了，盯着地上扔的一团团白纸，叹着气问：“唐立哲，你是想变着法儿赶我走吧？” “谁说我要赶你走了？” “那有你这么整人的吗？” 不是词不达意，就说她态度不端正，要么是悔过之心不明确，反正他总能找到千千万万个打回来的理由。 “整人？比你，我还望尘莫及。” 素素理亏，只好埋头继续写，唐立哲可是比她有耐心多了，一边盯着她，一边还提醒：“好好写，什么时候写到让我满意了，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里走出去。” 一听他这话，素素摞下笔：“我还被你威胁了？我不干了行不行？以后这暖床的活儿你找别人去吧！” ----------- 亲们，留言呢，收藏呢，五星好评呢，每天最想对你们说的就是五个字——不要霸王我！哈哈~~ 21 撒娇 转身正要走，唐立哲不紧不慢的从嘴里迸出一句话：“不想找你妈了？” 妈……对了，她还要找妈妈，差点把这重要的事给忘了。 素素定住了脚步，作个深呼吸，转过头用一张无比灿烂的笑脸对着唐立哲，“我妈有消息了吗？” “有了一点消息，但是我要看你的表现，才决定告不告诉你。” 资本家……万恶的资本家，素素在心里咒骂着，人却还是乖乖的坐回了椅子上。 这次写检讨，显然已经没有办法再集中注意力，她一边写一边玩，白白的纸上不是画花画草，就是抬头跟唐立哲讲话。 “嗳，认识你也有一段时间了，咋没见过你家人？” 唐立哲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专注的看着，未理睬她。 见他不说话，她就天马行空的想象：“天哪，不会你跟我一样，也是孤儿吧？” 唐立哲忍无可忍，合上文件：“闭上你的嘴，今晚是想留在这里过夜吗？” 素素哼一声，冲他扮了个鬼脸，唐立哲盯着她尚显稚嫩的脸庞，远在新西兰的父母并不知道她的存在，他特意交代了家里的管家和佣人，目的不是为了保护她，而是不想自己患有生理隐疾的事被他们发现。 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该清楚，卓素素不是他的菜，他会留她在身边，必然有一定的理由。 “是不是我写完了让你满意的检讨，不但可以离开这里，还能去吃晚饭？” “你注意力能不能集中一点？” “唐立哲，拜托你看看地上，写了这么多检讨，我还能有耐心坐在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 素素不知道自己写了多久，反正后来她吃饭了，只不过是在梦里吃的。 唐立哲看着她眨眼功夫就能趴在桌上睡着，便想到了温雅，温雅二十岁就拿到了美国斯坦福大学的硕士毕业证，再反观一下眼前这位，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惨不忍暏。 看来生长环境对一个人真的很重要，温雅的出身和素素的出身，造就了两人性格上的截然不同。 他叫醒了素素，看看表，已经十点半。 “跟我走。” 素素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待清醒过来，忙不迭的跟在后面问：“去哪呀？” 唐立哲没说话，上了车，他正要发动引擎，她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这都几点了，我现在饿的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你不要折腾我了行不行？” 见他还不说话，她继续撒娇：“行不行嘛？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头就抵在了他的肩膀上，低头的可爱模样，让唐立哲积压了一天的火气一点点瓦解，他的声音不再那么凌厉，“谁说要折腾你，不想去吃东西的话现在就可以下车。” 啊，原来是要带她去吃东西啊，早说嘛，素素猛一抬头，浑身就像打了鸡血，顿时就活力十足了。 22 床第功夫了得 唐立哲将她带到一家看起来很有档次的法国餐厅，这个点还没关门，素素兴奋的跳下车，两手插在口袋，嘴里吹着小哨哨。 “你能不能淑女一点？” 唐立哲有点头痛，要不是这个点，真不敢带她出来，活脱脱一小流氓。 素素挽着唐立哲的胳膊进到餐厅，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来，等餐的空档，她双手拖着下巴问他：“其实你没真心想让我写检讨吧？” “那你认为我想让你干什么？” “你就知道我性子急，你故意折磨我，让我痛苦于这个写的过程，这比检讨更能约束我，下次我再胡作非为时，想到这个过程，可能就会有所忌惮了。” 唐立哲伸出手指，没好气的又戳了一下她的脑门：“这脑袋瓜子也不笨，怎么就不用在正点上。” 素素涎笑了两声，也伸出手指调皮的在唐立哲胸前戳来戳去：“坏人，坏人，坏人……” 唐立哲看着她这随意到近乎亲昵的动作，心中十分困惑，“卓素素，你为什么不怕我？” 她和他的相处模式，就好像从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他和温雅认识了那么多年，几乎可以说青梅竹马，温雅也不曾在这样的公众场所肆无忌惮的‘非礼’他。 “怕你？”素素的表情很惊讶，似乎这是一个不存在的问题：“我为什么要怕你啊？你又不是人民警察，人民警察那也得杀了人才会觉得害怕，我又没杀人。” “可是有很多女人和我在一起时，都显得小心翼翼，不像你这样天不怕地不怕，完全一副不怕触怒我的表情。” “哎哟，那些女人和我能比吗……” “怎么，你觉得你比她们有什么优势？” 服务生将食物端了过来，闻着空气中流窜的香味，素素笃定的回答：“当然有了。” “哦，什么优势？” 唐立哲慢条斯理的举起面前的一杯茶，移至唇边，刚抿了一口，还没咽下去—— “我床第功夫了得~！” 噗，一口茶就差点没被把他呛死。 唐立哲发誓，他从来没觉得这么丢人过，虽然只有一名小小的服务生在场，但我床第功夫了得这样的话，也不能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讲出来，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难为情，想不通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就一点都不害臊。 待服务生走后，他板起面孔训斥：“卓素素，以后不许在公众场合讲这样的话。” “哪句？” 素素大口大口吃着牛排，压根都忘了自己刚才讲什么了。 “我床第功夫了得。” “我知道啊，还不错~！” 唐立哲要疯了，他现在是真想劈开这个该死的丫头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什么。 想着跟她讲道理也白讲，唐立哲索性就不讲了，等到吃饱肚子后，素素站起身说：“我去下洗手间。” 站在洗手间的洗舆台旁，她正在洗手，从右侧过来一个女人，只见那名女人优雅的从皮包里拿出一个化妆盒，对着已经很精致的妆容补了又补，素素都看呆了，虽然也不是没见过女人化妆，但是化得如此精致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女人发现了她的注视，不经意的扫她一眼，素素忙移开视线，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手，转身就要出去。 “等一下。” 化妆的女人突然莫名的喊住了她，素素回头：“有什么事吗？” 女人没有说话，而是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指滑了几下，然后就把手机放到了素素脸边。 素素侧目一看，顿时大惊，那是什么？那不是昨晚自己发出去的照片吗？ 这照片怎么会在她手里，难道……莫非，她就是被自己捉弄的人？ 天哪，素素在心里哀嚎，不会这么冤家路窄吧……不会这么祸不单行吧，她才刚刚写了几个小时的检讨啊…… “你就是和唐立哲睡觉的女人？” coco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么一张令自己憎恨了一天一夜的面孔，她现在手里如果有一把刀，她会毫不犹豫的划下去。 --------------- 喜欢的话就多多留言哈，沐沐的小心脏其实很脆弱，需要源源不断的动力，动力，动力…… 23 恋父情结 对于一个女人，尤其是怨妇的疯狂，素素是能够想象的，看这女人此刻吃人的眼神，看来一场女人之间的搏斗是避免不了了，但是她才答应唐立哲，以后都不跟人打架，况且她也不想打架，唐立哲，值得她为了他跟人打架吗？她会为之打架的，只有妈妈一个人而已。 “这个……大姐，我想你可能误会了。” “谁是你大姐！” “好吧，小姐，你不要生气，先让自己冷静下来，听我慢慢跟你解释。” coco愤怒的把手机收回来，她倒要听听，她能解释出什么来。 “我认识唐立哲没错，但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事实上，他是我干爹，昨晚的照片也不是他发的，是我一时恶作剧，故意ps的图片来捉弄你，你看看我，我才十八岁呀，再想想他，他二十八岁呀，比我大了整整十岁，我们可能是男女关系吗？” coco倒是没料到她会作出这样的解释，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丫头，年龄看着确实不大，但是大个十岁就喊干爹，糊弄她的吧？ “大姐，你不要不信，我绝对不是我干爹的菜，另外，我悄悄的透露给你，我干爹有喜欢的人，超级无敌的喜欢，满心满肺都是她，她的名字叫——温雅。所以，你想找茬的话，你就去找她，你只要把她干掉，你扶正的机会就稳稳的了。” coco渐渐有点相信了她的话，主要她认识唐立哲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清楚他的品位和眼光，面前这个黄毛丫头，确实不是他的菜，而且唐立哲从来不跟二十岁以下的少女暧昧，这一点，众人皆知。 “你再想想，最重要的一点，我干爹会是那种跟女人发生关系，还无聊的把照片到处宣扬的男人吗？” 这一点说的十分到位，coco昨晚看到照片时确实很生气，但冷静下来想想，别说发照片，就是短信，也不是唐立哲的作风啊，他能接电话就不错了，哪还会有其它的举动。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我怎么没听说唐立哲有你这么一个干女儿？还有你为什么要ps照片来捉弄我？” “关于我和我干爹之间为什么会有这层父女关系，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你自己让我干爹告诉你，捉弄你当然是因为我有严重的恋父情结，昨晚我干爹在辅导我写作业时，你一直不停的打电话，我怕你抢走了我干爹，所以趁他睡着后，就偷走了他的手机，接下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素素话落音不久，唐立哲打来了电话，她为难的举起手机：“我干爹打来的，看来我得走了。” “等等。” coco又叫住她，素素回头：“又怎么了？不是都跟你……” “唐立哲也在这家餐厅？” “对啊。” 素素回到位子上，唐立哲早已等的不耐烦：“怎么去这么久？” “遇到一个熟人，聊了两句。” 唐立哲对她的交际圈丝毫不敢兴趣，拿起车钥匙，“走了，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 两人刚出了餐厅，冤家就出现了。 coco深情的凝望着唐立哲，比起白天，情绪冷静多了，语气也不再像是怨妇，而是一个模特专属的温柔嗓音。 “我要跟你干爹聊几句，请你回避一下。” 乍一听干爹两个字，唐立哲脸上的表情就绿了。 素素识时务的立马撤退，她靠到一棵大树旁， 眼睁睁的看着唐立哲和coco走进车里，关上了车窗。 这两人关车窗想干嘛？ 素素胡乱猜测，但又觉得没必要，就唐立哲那毛病，没了她能干啥。 可是聊天不能在外面聊吗？到车里聊什么，这半夜三更的，冻死个人，素素耐着性子等了十几分钟，见两人也没出来的意思，她终于没耐心继续等了，大步走到车子边，用力敲了敲车窗，车窗被缓缓拉下，最先出现的一张脸，是先前有着精致妆容的女人的脸，但此刻，精致的妆容已经不复存在，素素细心的发现，她唇上的色彩已经转移到了唐立哲的领口上。 24 你是我的女人 黑灯瞎火，孤男寡女，衣衫不整，真不害臊…… 素素莫名的心里有些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好像别人抢了她碗里的肥肉。 “把我送回家，你们再继续行不行？” 素素盯着唐立哲的眼睛说。 “上车。” 唐立哲言简意赅。 素素拉开一边的车门坐进去，唐立哲没有立刻发动引擎，而是瞥了一眼副座上的coco，“还不下去？” coco怔了怔，尴尬的对他笑笑，然后下了车。 车子从coco身边经过的时候，素素看到了她眼里的失望，或许她以为真的可以像素素说的那样，把她送回家，就能继续…… 回去的路上，唐立哲一语不发，素素知道他一定是生气了，因为她总是对别人说他是她干爹。 “你生气啦？” 她明知故问。 唐立哲扫她一眼：“你想有个干爹想疯了吧？” “哪有，今天我也是被逼无奈，你不知道当时我的处境啊，那叫一个艰难，我在卫生间遇到一个女人，她凶巴巴的拦住我的去路，我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她就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水果刀，抵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后我才知道她就是你的老相好，我昨天晚上发照片过去的女人，你说这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我和她得有多大的孽缘，才能这样都遇上。” “卓素素，你以后讲的话，我只会信一半。” “为啥？我这说的可都是事实啊，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你相好的，当时她是不是拦着我的路不让我走？” “就算她拦着你，你有必要编出干爹这样的谎话吗？你不说我是你干爹，她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那女人失去理智时有多疯狂可怕，你怎么会知道，我当时完全是为了明哲保身，是为了自卫！” “呵，自卫，你不是挺能打的。” 打也要看人，为了你？真是吃饱撑的了。 素素心里想归想，嘴上说的却是：“天哪，那种场合我能随便跟她动手吗？不管是她打我也好，我打她也好，总归为了你，像你这般身份地位的人，怎么能丢的起这个脸。” 这样高端层面的问题，唐立哲打死都不信卓素素能想到，就她那点小心思他了如指掌。 “不管你有多少花言巧语，我今天警告你，不许再对别人说我是你干爹，即便我不喜欢你，你是我的女人这也是事实，你给我记牢了。” 素素嘟起嘴，小声反驳他：“那我也不能因为做了你的女人，就去做所有人的敌人吧……” “卓素素！” 他就没见过她这么冥顽不灵的人。 “好了，知道了，别讲了，我睡一会，到了你喊我。” 遇到烦琐的问题就逃避，这是卓素素的一贯驼鸟作风。 ----------- 每天都要唠叨一句，让收藏和留言来得更猛烈一点吧~~！！~~~ 25 坏到骨头碎成渣 素素越来越觉得，唐立哲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折磨，除了晚上那一会，他会像个男人对女人一样，其它时间，俨然就是她爹，管她吃管她喝管她玩，甚至连她穿的什么衣服他都要管。 说句良心话，她爹还真没这样管过她。 “改天去把你头发做一下。” 吃早饭时，唐立哲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素素赶紧抱住头：“我不要。”她这长到腰的头发可是留了n年了。 “你不要的话，我会在你毫无知觉的时候，拿把剪刀给你剪了。” 素素想象着唐立哲拿剪刀剪她头发的样子，一脸痛苦的质问：“唐立哲，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因为我很不方便。” “头发长在我头上，你有什么不方便？” “我晚上不方便。” 原来素素这一头青丝，几乎能盖住半个床，唐立哲经常半夜压到，然后她就会发出夸张的尖叫，这严重影响了他的睡眠。 所以，他要给她剪掉，毫无商量余地的剪掉。 “你不跟我睡一起不就没事了。” “那你对我来说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这个混蛋，讲出这样刻薄的话，也不怕伤害她幼小的自尊心…… “我坚持不剪呢？” 她其实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有一句话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决定的事情，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一定会让它变成我想看到的样子。” 资本家，万恶的资本家，坏到骨头碎成渣的资本家…… 难得一个周末不用去学校，素素一大早就被唐立哲拎起来，带到一家有一串英文名字的美发沙龙。 里面的美容师是个外国人，唐立哲用英语和他交流，一边指着素素，一边叽里呱拉的不知说些什么。 素素在一旁听的干着急，也不知道他授意那个美发师给她剪什么发型，剪多短，等到唐立哲终于讲完了，她赶紧将他拉到一边，焦虑地问：“你跟他讲啥？” “想知道？” 废话，她重重点头。 “那就好好学英文啊，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了吧。” 素素脚一跺，“现在是讽刺我的时候吗？快说，你让他怎么折腾我这头发？” “待会修完就知道了。” 唐立哲转身要到沙发上坐下，素素拽着他不放：“修完就晚了，他要给我修的乱七八糟，我还有什么形象出去见人？” “哟，这真是自打我认识你到现在，讲的最有技术含量的一句话，就你卓素素也会在乎形象吗？” 望着唐立哲的背影，素素欲哭无泪。 素素决定豁出去了，为了妈妈，别说几根头发，就是剥她一层皮，她也无怨无悔。 几个小时后，外国理发师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可以睁开眼睛了，她缓缓睁开一只眼皮，接着猛得睁开另一只，嘿还不错嘛，不愧是老外的技术，相比她以前长发女鬼的形象，现在要洋气多了。 老外把她的头发剪短了三分之一，然后发梢处稍稍烫卷了一些，衬上她一张鹅蛋脸，真是又可爱又妩媚又俏皮又美丽…… “喜欢吗？” 老外突然迸出一句生硬中文。 素素诧异的回头：“你会讲中国话？” “当然。” 老外耸肩笑笑。 会讲中国话刚才干嘛还用英文和唐立哲交流，真是的，害她忐忑了半天…… “挺好看的，谢谢。” 唐立哲走了过来，一根手指挑起素素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用英文又不知和老外讲什么，素素赶紧提醒他：“他会讲中文。” 26 我不是他新欢 唐立哲反倒是像听不懂她说话一样，继续和老外交流，待交流完之后，老外把素素又按回椅子上，素素急了：“不是，这都挺好看了，难道还要怎么整吗？” 咔嚓咔嚓，又是十几分钟过去了，还好这次只是修了留海，素素盯着镜中的自己，弄得都不太像她了，她转身走到沙发边的唐立哲面前：“怎么样？” “像个人了。” “……” 这话讲的好像她以前都不是人似得。 “你是不是经常带女人来修头发？”她虽然听不懂，但看的清楚，这发型都是唐立哲示意理发师剪出来的。 “不经常。” “那怎么这么专业？” “你应该说是我比你有眼光才是，换了你自己来，就是从一个鬼变成另一个鬼。” “那你把我打扮的这么漂亮，就不怕我到学校男同学骚扰我，我又不好好读书了？” “放心吧，就你这德性，普天之下除了我唐立哲没人能接受。” “你……” 素素刚想反驳他，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女人，一见到唐立哲就大声招呼：“嗨，你也在啊。” 素素纠结，不是吧，又来一相好的？ 那女人大步向两人走过来，见到素素就问：“这谁啊？” 素素刚想解释自己跟唐立哲没关系，那女人就用暧昧的口气猜测了：“新欢？” 不是，我不是他新欢，你才是他新欢。 素素在心里辩解。 唐立哲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问她：“你不是去美国了？” “昨天回来的。” 女人看着素素，眼神更暧昧了：“怎么，我出国半个月，你就找了这么个小情人？改天带她出来我们一起聚聚。” 唐立哲挑眉：“带的出去吗？” 嗳，什么意思啊，怎么带不出去了，素素在心里抓狂，今天这是吃了哪门子火药了，从家里出来就一直不停的损她。 “我看着还行啊。” 那女人围着素素打量了一圈。 素素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搞得自己跟动物园的大猩猩一样。 “看什么看？” 她没好气的训斥。 “哟，这脾气还挺冲啊。” 女人不怒反笑，倒是令素素有些困扰。 “就这样，习惯就好了，我们还有其它事，先走了。” “好，回头约时间再聚。” 离开了美发沙龙，坐进车里，素素心里老不高兴，唐立哲不安慰她反而还教训：“以后不要像个刺猬一样随便见到个人就扎。” “那我看到你相好的，我还得跪下来给她三叩九拜了？” “谁说她是我相好的？” 素素哑然，刚才看两人的语气和举止，似乎确实不像是苟且的关系啊。 “那她是谁？” “朋友。” 呵，朋友，男女之间能有纯粹的朋友关系吗？都是打着朋友的幌子，聚在一起暧昧厮混。 “就算是你朋友，你也不能在你朋友面前那么损我吧？” “我说的都是事实。” “那是你不了解我，其实我也有很多优点的，我在学校要不是那么冷漠的话，会有很多男同学愿意接近我。” “是吗？” 唐立哲这一句质疑的话，彻底激怒了卓素素，应该是激怒了她小小的自尊。 27 不许用撕的 周一晚上，吃完晚饭唐立哲例行到书房处理公务，刚一坐到书桌旁，就看到桌子正中央摆着一封信，封面上写着大大的love。 他拆开信，随意看了两行，就把信扔到了一旁。 处理完公务已经十一点，他回到自己卧室准备睡觉，刚一躺到床上，关了灯，突然从黑暗中窜出一条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他床上。 唐立哲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是素素后，瞪着眼问：“你干什么？” “测试一下你的胆量，哈哈，被我吓到了吧？” “以后没我允许不许进我房间。” “那你没我允许，也不许进我房间。” 两人僵持着，素素就知道唐立哲做不到，有些东西，一旦破了戒，很难克制的住。 “你这大半夜的扮鬼是想干什么？” “嗳，那个信你看了吗？” 素素双手拖腮，两条腿交叉在一起摇啊摇。 “看了。” “什么感想？” “以后不要给我写这样的信。” “什么啊，那不是我给你写的，是别人给我写的！” 素素一脸黑线，这人也太会自作多情了吧。 “哦，哪个弱智？” 弱智…… 素素吐血，一把掐住唐立哲的脖子：“给我写信就是弱智？看我今天不掐死你，让你一再的藐视藐视我！！” 素素当然不可能真有力气把唐立哲掐死，但她骑在他身上，光是那么折腾几下，也足以让他起了反应，唐立哲一个翻身，素素就被他压在了身下，“你再不老实，我让你哭信不信？” 素素信，当然信，唐立哲有多厉害，她最清楚了，要不是他亲口承认自己有这方面的隐疾，光是两人在一起的经验来看，他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毛病，疯狂起来的时候，能把人折腾死。 “不是我不老实，是你一再藐视我的人格，我多老实一个人，都能被你激怒，可见不老实的那个人是你才对。” “那我也不能枉做了这个虚名。” 唐立哲言语落地，就撕起素素的衣服来，素素不许他用撕的，一边反抗一边躲藏，身体不不心撞到了旁边的桌子，啪嗒一声，从桌上掉落了一个镜框，低头一看，竟是温雅的照片，碎裂的玻璃褶皱了女人恬静的脸庞，素素当下就心想：完了，闯祸了…… 她等待着唐立哲训斥她的不小心，他却安静的捡起地上的照片，凝重的端详了数秒，才对素素说：“回你房间去吧。” 素素猜不透这个时候唐立哲的心思，但也不敢多问，就光着脚回了自己房间。 唐立哲关了屋里的灯，在黑暗中抚摸温雅冰凉的脸庞，是时候该回去陪陪她了，这些天，因为一个鸡飞狗跳的卓素素，他竟然都把她给忘了，唐立哲的心里充斥着满满的内疚…… 清早，素素下楼吃早饭时，唐立哲例行的在看报纸。 她观察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和往常无异，悬着的心就落下了，想想也是，又不能怪她，他要不那么狂野的对她，她至于撞到桌子，然后间接打碎了他前女友的照片吗？ “早上好。” 唐立哲没有看她，点点头：“早上好。” 她卷起一块面包，刚咬了一口，就听他说：“以后你一个人住行不行？” 素素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他要搬走吗？惊诧只是一秒钟的事情，很快，她就被这巨大的喜悦笼罩了。 “可以啊，当然行了。” 没有他，她可以过的更自在，再没有人说她吃饭太慢，喝水声音太大，衣服搭配的颜色难看，诸如这些的挑刺事了，对于他的话，她求之不得，怎么会说不行呢。 “我也不是说一直不来这里，你该了解……” 唐立哲话都没说完，素素就猛点头：“当然了解。” 不就有需求的时候要来发泄吗，这个彼此会意就行了，有必要说出来么。 “你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我隔三差五就会过来陪你吃饭，另外鸿叔也会好好的照顾你，你不要在外面给我闯祸，认真读书，踏实做人……” “好了，唐老板，你讲的这些我都会牢牢记住的，你就好好的去吧。” “说什么呢？” 素素忙改口：“你就好好的去别的地方住吧。” 一想到未来这里就是她的天地了，心里真是乐开了花，回头她就去找瑞欣，把她带到这里来玩一玩，这么多天没联系那丫头，她该急死了。 昨晚还以为闯祸了，没想到因祸得福，看来唐立哲做这个决定，一定是与温雅有关的。 温雅啊温雅，真是个神奇的女人，都死了几年了，还能这样的影响到一个人。 --------------- 今天周末就一更，不过字数写的比较多，也不知道周末有没有人看呢~~· 28 说谎，不会有伤害 离开了唐立哲的监视，素素就应了那句老话，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 之前唐立哲在的时候，明令禁止她，晚上八点之后不许外出，除非和他一起。 现在他不在了，他的那些禁令也就作废了，她为了庆祝重获自由，特意选了个八点整离开家。 出大门的时候，鸿叔见她背个包，便上前问：“小姐，你要出去啊？” “嗯。” “现在已经……” “不许汇报给你家少爷！” 鸿叔清楚她的个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大摇大摆的走了。 素素走在马路上，她没有具体要去的地方，也没有具体要见的人，就是好久没这个点出来了，感受一下夜晚的清风，都让她觉得十分惬意。 她在城市的各大角落里流窜，偶尔买几串小吃，或者拍几张照片，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地方，一个即令她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当她意识到自己走到哪里的时候，那种内心的恐惧是无法用词语来形容的…… 转过身正要逃跑，迎面却走过来一对老人，素素开始发抖，无措的背过身，脑子在那一瞬间是空白的，却仍然听到了一句切齿的声音：“卓素素！” 素素颤抖的更厉害了，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能有个人将她带离这里，多待一秒，她都有可能窒息。 为什么会走到这里？为什么会走到这片让她痛苦到生不如死的地方？素素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她像要逃跑，可是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挪不动。 她就只能那样无措的立在原地，直到身后的两名老人扑过来，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狠狠将她按压在地上。 “为什么你还活着？你早该去死了，为什么还活着？？？！” “你怎么不去死，像你这样的人，死一千遍一万遍都不足惜，为什么就不去死，你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 这世上最残酷的，不是你没有亲人，而是有亲人，他们却把你当仇人。 素素无力反抗，她也没想过反抗，这一刻，灵魂仿佛被人掏空了，她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任那些恶毒的语言咒骂着她，任雨点般的拳头落在她柔弱的身上，曾经，她也是一朵需要呵护的花，却因为一个失误，从此，人生风雨不断。 施加暴力的人终于累了，最后丢给她一句话：“就算你苟且偷生的活着，我也诅咒你一辈子生不如死，你的良知会一直受到谴责，你的血肉会被万千蛆虫啃咬，你身边的人都会不得善终……” 素素捂住了耳朵，暴雨在这个时候倾斜直下，她终于承受不了内心的压抑和痛苦，暴发出歇斯底里的痛哭，为什么都要这样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只是说了一句诚实的话，就换来这无边的罪过。 如果上天真的认为她错了，就带她走吧，她真的活在这个世上十八年，活的太累了。 她倒在雨水里，打她骂她的人已经走了，回忆如潮水般袭来，曾经一副副残酷的画面在脑中闪烁，都说卓素素会撒谎，都说诚实是美德，可当你因为诚实而遭受这世上最不公平的待遇时，你还会觉得诚实是美德吗…… 不会了，至少卓素素不会，在她经历了人生一系列的打击后，她坚信了一个念头，说谎，不会有伤害。 29 换个女人不行 连着二天，素素把自己关在屋上，不吃不喝不见任何人。 第三天，她从楼上下来了，整个人瘦了一圈，鸿叔见到她很激动：“小姐呀，你可算出来了，少爷这两天打电话来，我都是说着谎话骗他，要知道，我可是从来没骗过我家少爷……” “行了。” 素素打断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冷漠，“说句谎话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话是这样说，可你也不能总不去学校啊，我这边能替你瞒着，学校那边就不好说了。” “我现在不是起来了？” 素素没好气的反驳他一句，鸿叔识趣的闭上了嘴。 素素来到学校，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对面是一个足球场，此刻，人声鼎沸，一群热血青年正在进行激烈的比赛，周围围着一群呐喊助威的女生，她们的脸上洋溢着欢笑和阳光，那是青春少女才会流露的光彩，素素也正值青春年华，可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这样快乐了。 这样简单的快乐，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不属于她。 生活像白水一样平淡，转眼一个星期过去，这天，素素背着书背来到了唐氏总部，公司已经有不少人知道她和总裁关系匪浅，自是不会有人拦她，她无视前台那千篇一律的僵硬笑容，旁若无人的上到了十八层总裁办公室。 赵明辉从其它部门回来，径直来到总裁办公室，对着一张转过去的皮椅汇报工作，汇报了半天没见反应，不禁有些纳闷，轻声问了句：“唐总，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皮椅缓缓转回来，“听见了，继续说。” 一见坐在办公椅上的不是总裁，而是卓素素，赵明辉便气不打一处来：“卓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唉，我说赵特助，你每次见到我就只会说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类似这样的话吗？” 赵明辉被气到无言。 “就不能说点别的？” 素素又补充一句，脸上轻松的表情，好似她一点错没有。 “卓小姐，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在跟总裁汇报工作！” “我知道，关键你们总裁不在啊，我也不想听，但你一进门就说个不停，你们总裁时常教导我，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能打断，这样是没礼貌的行为，你说我是听你的，还是听他的？” 赵明辉一张脸被气成了猪肝，反过来想一想，这丫头牙尖嘴利，思维跟正常人也不一样，跟她计较的话，只会让自己更生气，于是缓了缓脸色，和声问她：“总裁人呢？”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他特助……” “你……” 赵明辉是真真拿她没策了，你不跟她计较吧，她倒跟你计较起来了。 “我刚才去别的部门了解工作了，你来的时候总裁在不在？” “不在啊，就因为他不在，所以我才在这里等他的嘛。” 赵明辉不再跟她多言，直接出了办公室，他走后没多久，素素也走了。 唐立哲临时接到一个电话，出门办了点私事，刚一回公司，赵明辉就开始跟他数落素素的不是。 “我说唐总，你就不能口味轻那么一点点，眼光高那么一点点，换个女人不行？” “卓素素又怎么得罪你了？” “她冒充你，害我跟她汇报了半天工作，这顽劣的个性，简直叫人无法忍受。” “对了，还强词夺理。” 赵明辉想起卓素素那一肚子的坏水，表面上却还装作无辜的模样就火气蹭蹭的往上窜。 “素素来公司了？” “现在已经走了。” “有事吗？” “谁知道。” 唐立哲拿出手机要给她打电话，赵明辉苦着脸抗议：“我说的你都听见没？” “听见了。” “那你也表个态啊。” “你要我表什么态？我说你一大男人，跟个小姑娘计较什么？还有啊，卓素素也是个孤儿，同样身为孤儿的你，应该比别人更加关照理解她才对。” “天哪，这偏袒……没法活了。” 赵明辉深受打击。 -------------- 新的一周祝大家工作愉快，生活美满，别忘了给沐沐加注动力哦，么么哒~~ 30 用不完的力气 素素走在街心公园的门口，兜里的手机叫嚣了起来，她拿出手机一看，是唐立哲的号码，随意的按下接听，把手机放到了耳边：“喂？” “你到公司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想问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最近我比较忙，晚上还有个应酬。” “那行，你就忙你的吧。” 素素正欲挂电话，那端说：“等一下。” “干嘛？” “你这几天没闯祸吧？” “我能闯什么祸，我在你眼里就只会闯祸啊？我老实着呢，放心吧。” “明天晚上我看能不能抽出时间去看看你。” “不用，你忙你的就行了。” 素素果断挂了电话。 隔天下午，唐立哲刚结束一场会议，人事部的经理就匆匆的跑来向他汇报，“唐总，不好了，公司门外聚集了几百名来应聘的应届大学生。” 唐立哲眉头一皱，睨向身旁的赵明辉：“怎么回事？我们有发布招聘信息吗？” “没有啊。” 赵明辉也是一头雾水。 “出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唐立哲示意，赵明辉与人事部经理迅速下到了一楼。 半小时后，赵明辉回来禀报：“唐总，那些大学生是看到学校公告栏里贴的招聘海报，才找到我们公司的。” “我们公司谁去贴招聘海报了？” “公司没人去贴，但我已经确认，上面盖的确实是公司的公章，而且……是总裁您的专用章。” “我的专用章？” 唐立哲挑眉：“这么说，是我去贴的了？” “当然不是，我已经问过，这份海报是昨天下午贴上去的，而且同时贴了三所大学，昨天下午谁到过您的办公室，又是谁最有可能干这种捅娄子的事，总裁，你还想不到那个人是谁吗？” 唐立哲只沉思一秒：“你怀疑素素？” “唐总，这不是怀疑她，而是肯定就是她干的。” 赵明辉作出三条结论，第一，卓素素昨天背个书包来的公司，书包里很有可能就是打印的招聘信息，盖了章后就直接走了，她的目的不是来找人，她的目的就是来偷盖公章。 第二，整个公司除了他特助赵明辉就只有卓素素，敢在总裁不在的时候进总裁办公室，而且以她爱折腾的个性来看，这件事始作俑者非她莫属。 第三，赵明辉已经跟校方确认，昨天卓素素整个下午都没有回教室上课。 纵上所述，这起恶作剧就是卓素素的个人杰作。 其实不用赵明辉分析这三条，唐立哲也猜到是素素干的好事，他早该想到，卓素素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就不可能安安分分的过日子。 唐立哲给湘园打电话，鸿叔接的电话，他开门见山问：“素素这几天怎么样？” 和以往的回答一样，都是没什么事。 唐立哲怒气凝聚到眉头：“王管家，你现在分的清谁是你的主人吗？卓素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我不在的这些天，她真的都像你说的那样，什么事都没有？” 前几天他或许还相信，可现在，无论如何也不会信了。 闯祸都已经闯到公司来了，真是胆大包天。 鸿叔一见少爷发怒，顿时吓得战战兢兢，再也不敢隐瞒，便把积压在心底这几天发生的事一股脑儿全抖了出来。 “少爷啊，对不起，我确实对你说谎了，你说的没错，不会没事，而是天天都有事，我好几次都想对你实话实说，可是你临走时又说卓小姐有什么事拿我是问，卓小姐这边又威胁我，要是敢对你告状，就变着法儿折腾我，我实在是被她折腾怕了，你都不知道，她每天好像都有用不完的力气，分分钟钟都闲不下来，尽想着怎么折腾人，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要被她给折腾的散架了……” 31 我生来就是祸害别人的 果然如此，唐立哲听到这里，捏了捏眉心，也怪自己疏忽，光忙着公司的事，就忘了回湘园看一看。 “她都干什么了？” “周三晚上，半夜突然起来唱起了歌，把音响开的几条街都能听见，我劝说她没用，后来左邻右舍直接报了警，警察出面，才让她消停下来。” “周四晚上，她倒是不唱歌了，可又扮起了女鬼，不知从哪找来一件上面印了一块块像血迹的衣服穿在身上，把头发散下来，脸画成僵尸状，突然跑到佣人房，直接把一屋女佣吓的半死，第二天早上，就有一半的佣人跟我辞职不干了，还有一名年纪稍大的女佣，到现在还被吓的卧床不起……” “周五不错消停了一天，可周六早上我起来一看，她竟然又把夫人最喜欢的那圃蓝玫瑰硬是拨的一根不盛，这事我还没敢跟夫人说，你说夫人要是哪天突然回来，我可怎么跟她交代，那可是夫人最喜爱的花啊……” 鸿叔说到这里，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回首卓素素每天的生活，那是斑斑劣迹道也道不完。 唐立哲头痛欲裂，人家是请了一尊佛回家，他却恰恰相反，他请的是一个活活的瘟神。 “少爷啊，我活了这大把年纪，就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孩子，她是不是心理有啥毛病啊？” 鸿叔的话让唐立哲陷入了沉思，按说青春期叛逆也是正常现象，可卓素素完全就是叛逆过了头，她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类所能承受的范围。 既然已经超出，那就是不正常的，唐立哲思虑再三，决定带卓素素去看心理医生。 素素从学校出来，远远看到唐立哲的车停在一棵梧桐树下，她或许猜到他为什么来，一脸无畏的走过去，敲下车窗，明知故问：“来接我？” “上车。” 唐立哲不跟她废话。 素素坐进车里，仍然一脸的坦然，丝毫没有为自己那些闯祸的行为而感到心虚害怕。 “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了？公司不忙啦？” “中午一大帮学生跑到我公司来应聘，这件事是你干的吧？” 素素沉默。 “我不追究你做这件事的行为，但请你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没目的。” “纯粹好玩？” 唐立哲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也不好玩。” 哧一声，唐立哲将车子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卓素素，既然不好玩，你又没目的，你到底为什么去做这些事？你做这些事就没考虑过会给别人造成困扰吗？你还能不能更自私一点？！” 素素眼中的漠然是唐立哲所陌生的，她看着他的眼睛，不卑不亢的一字一句坦言：“你知道吗？从小别人就喊我祸害精，所以，我生来就是祸害别人的，我要不祸害别人，我就不叫卓素素了。” 唐立哲手指的骨节分明，他在忍，忍着掐死她的冲动。 车子重新启动，他不再说话，一路寂静，直到停在目的地，一家较为隐蔽的心理诊所门前。 素素盯着门头上的五个大字——阳光心理咨询所，蹩眉问唐立哲：“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这家保密性好，而且咨询师也比较出名，你有什么不痛快的都跟他说说，我带你来这里没其它意思，只希望你阳光成长。” “阳光成长？” 素素冷笑：“你是把我当神经病了吧？告诉你，带我来这里的你，才更像一个神经病！” 说完，她愤怒的下了车，用力关上了车门。 ------------------- 给点鼓励吧，亲们~ 32 自由也需要约束 唐立哲追出去，素素已经跑远，他拿她没策，只好自己一个人进了诊所。 就算当事人不来，他作为监护人，来咨询一下总归有好处。 心理咨询师听了唐立哲对素素的描述，这样分析：“唐先生，从你的描述来看，这确实是个心理有问题的孩子，而且她的问题一定与童年有关，她肯定在儿时有过什么痛苦的回忆或是什么惨痛的经历，国外某知名教育专家曾经说，一个人成年后的行为多半与她童年时的经历有关，所以，她的成长直接影响了她现在的性格，她不停的闯祸，或许是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唐立哲很认同咨询师的分析，“没错，她八岁时成了孤儿，后来被别人领养，但是领养她的人，现在已经将她遗弃了。” “这可能就是她不停折腾的导火索，她不擅长与人交流，当心理积压了太多的心事后，就会通过某种方式，比如给别人制造麻烦，来宣泄自己内心的压抑和痛苦。” 唐立哲又与咨询师聊了许久，最后，咨询师还是建议他带病人来进行心理治疗，只有与病人面对面的交流，才有可能将病人内心的阴影一扫而空，真正起到阳光治疗的作用。 唐立哲回到湘园，鸿叔迎上他想要解释欺骗他的苦处，他挥挥手，“先不说别的，素素回来了吗？” “回来了，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一直没出来。” 唐立哲径直上到二楼，站在素素门前敲门，敲了半天，门才不情不愿的打开。 他拿眼瞪她，她就倔强的拿眼回瞪对方，两人互相瞪了半天，唐立哲才放下心中对她的成见，努力心平气和的说：“你这是干吗？” “你又是干吗？” 素素指的当然是他带她到心理诊所的事。 “我带你去咨询所，不是认为你有精神上的疾病，而是对于你的行为十分不能理解，我想让你做回一个正常人，我的出发点是好的。” “没人说你的出发点是坏的，可你不觉得自己更适合去看心理医生吗？唐立哲，到底我俩谁不正常啊，我顶多就是顽劣，可你呢？我认为你的生理问题比我严重多了！” 素素犀利的反驳驳的唐立哲哑口无言，她说的没错，他确实不算一个正常人，可是，他从来没有像她这样，选择去回避。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看过心理医生？有病就要治，我不会去否认自己生理上的缺陷。” “那结果呢？结果好了吗？” “暂时没结果。” “没结果不就行了，这说明那些咨询师根本就没用，你自己都没能得到预期的效果，凭什么还让我去那种地方？唐立哲，你听好了，我没病，我很正常，下次要去你自己去，别以为自己不正常别人就跟你一样都不正常！” 素素吼完就狠狠关了房门，任凭唐立哲敲门，死活都不再打开。 素素以为唐立哲达不到目的就会死心，可没想到，当天晚上，他就拎着行李搬回了湘园。 早上，在餐桌边又看到他熟悉的身影，素素很是郁闷不已，她鼓着腮帮走到餐桌边做下，端起牛奶，像跟谁赌气似得，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唐立哲，你不是搬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唐立哲将视线从报纸移向她，色厉内荏的反问：“我为什么搬回来原因你不知道吗？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又是唱歌招警察，又是扮鬼吓人，还糟蹋我家的后花园，我要再不回来，你是不是准备一把火把这房子都烧了？” 素素哼一声：“你说过要给我自由的。” “我是说过给你自由，但自由不是随心所欲，不是为所欲为，自由有时候也需要约束，在你给别人造成不便的情况下。” 33 他就是唐僧 素素下午放学，特意从左大门绕出去，避开了唐立哲每天派来接她的司机。 今天她心里不痛快，就不想回湘园，唐立哲这次搬回来，摆明了就是管制她。 说不定这时候回去，他已经坐在家里等她，然后苦口婆心的说一堆他自认为是道理的大道理。 不回湘园去哪里呢？百无聊赖的靠在一棵大树边想了一会，最后决定去找唯一的朋友瑞欣。 她来到瑞欣家附近，没有直接去敲她家的门，瑞欣家的条件也不是很好，她没有自己的手机，打她家座机吧，又怕不是她本人接听，素素没有办法，只好躲在角落里守株待兔。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期间看到了瑞欣的哥哥姚健，素素吓的大气都不敢出，手机已经被她给关了，怕唐立哲打电话来，就在她准备等不到人回去时，瑞欣从外面回来了。 素素乍一见到好友十分激动，连连招手：“瑞欣，瑞欣，过来……” 姚瑞欣定眼一看，惊喜的喊道：“素素……” “嘘——别让你家里人听见。” 两个好朋友见面，自是有说不完的话，瑞欣握着素素的手一个劲的追问：“你这些天去哪了？我到你家去找过你，房东说你们全都搬走了，怎么回事啊？走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打你电话也是空号……” “我换号码了。” “那你现在住哪里？还在t市吗？” “好了好了，回头我慢慢跟你说，我们先去吃点东西，我都快饿死了。” 素素牵着瑞欣来到亘安街的夜市，这里是以前两人经常来的地方，点了几个小菜，要了几瓶啤酒，素素便将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 瑞欣听完素素的遭遇，又是同情又是惊诧：“这么说，你现在是被一个有钱的老男人包养了？” “差不多吧。” 瑞欣急了：“素素，你怎么这样啊？你这样阿姨要是知道了会很伤心的。” “我就要她伤心，她不是坚定的认为只要她离开我，我就会过的很好吗？我偏要证明给她看，她的离开是一个错误选择，是毫无意义的错误选择！” 素素趴在桌上，牙齿咬着薄薄的嘴唇，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却努力没有让它流下来。 瑞欣看到这样的素素很是心疼，她抚摸她的头发：“素素，我知道你心里苦，但你为什么要找个老男人呢，你才十八啊……” “他能帮我找到妈妈。” 素素擤了擤鼻子，直起腰，“瑞欣，人生不是你想的那么美好，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当你被逼到某种境地，不想继续往下走，却不得不往下走时，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做无力。” 彼时，姚瑞欣并不能理解素素的这番话，直到苦干年后，自己经历了人生的沉沉浮浮，才对此真正的心有体会。 “那个老男人对你怎么样？” 瑞欣一直喊唐立哲老男人，事实上并不清楚他的年龄，只是素素这样说，她就以为是很老很老的男人。 况且，年轻帅气的男人一般不包养女人。 “别提了。” 素素倒了一杯啤酒灌进肚子里，“唐僧什么样他就什么样。” “唐僧？” 瑞欣张大嘴巴，这跟唐僧有什么关系。 “你是说他啰嗦？” “岂止啰嗦，你还记得西游记里唐僧总是跟孙悟空讲大道理，悟空啊，你不能杀人啊，悟空啊，你不能顽劣啊，悟空啊，你不能抢别人的东西啊……他也这样，整天素素啊，你不能这样，素素啊，你不能那样，烦都把我烦死。” 34 绅士体贴 瑞欣的小脸拧成了一团，这样听来确实让人受不了，她清楚素素的个性，就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最怕的就是被别人约束。 “这还不算什么，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前段时间我就调皮的整了几起恶作剧，他就夸张的竟然要带我去看心理医生，他这是把我当神经病啊~！唉……” “天哪，这人怎么这样？太讨厌了，素素，你离开他！” “不行，我还得找我妈，等找到我妈，他跪在地上哭着求我，我也决不会留下。” 素素把手机开了机，嘀嘀的满是来电提醒，你放到瑞欣面前：“你看，我就没准时回去，这电话都要打爆了，全是来电提醒。” 瑞欣快要纠结死了，是替素素纠结，她难以想象，这样桀骜不驯的素素，怎么能忍受这样没有自由的生活。 素素又喝了很多酒，直到喝的酩酊大醉，瑞欣正在发愁把她送到哪里，素素的手机就及时响了。 她按下接听，里面传来一道磁性的男性嗓音：“你在哪里？” “您好，我不是卓素素，我是她朋友，请问你是？” “你们在哪里？” 瑞欣迟疑了一秒，瞅了一眼素素，把地址报给了他。 应该就是包养她的那个男人吧，瑞欣真不想把素素交给他，可是现在她还没有能力收留素素，况且有她哥哥在，素素也不见得乐意去她家。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名牌轿车停在了亘安街夜市，亘安街是中下收入水平的人出入的地方，这样的深夜，这样的名牌轿车往那里一停，就显的格格不入。 唐立哲找到卓素素时，她还在昏睡，瑞欣却是傻眼了，面前这个男人……他该不会就是素素口中所说的老男人吗？天哪，这丫头得有多不靠谱，尽夸大其辞，这样的也叫老？ “你好，我是素素的好朋友，我叫姚瑞欣。” “你好，唐立哲。” 唐立哲对她微微颔首，盯着素素沉吟了片刻，抬头问她：“她为什么喝酒？” 瑞欣吱唔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从头到尾，素素都在讲这个男人的坏话，她总不能一五一十的都对他坦白了吧…… “你家住哪里，我顺路把你送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也没多远。” “走吧，现在已经不早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 瑞欣坐在唐立哲车里，就偷偷掐了一下素素的脸，死丫头，就会瞎掰，这男人这么绅士体贴，竟然拿唐僧和他比。 “你就是收养素素的人吧？” 虽然已经猜到，但还是要确认一下，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让他把人带走了。 “是的。” “听说你对素素很严厉。” “既然你是她朋友，该清楚她的个性，我不对她严厉，她能把天都翻过来。” 那倒是啊，那倒是。 瑞欣赞同，同时小心翼翼的求证：“她今天喝了酒，你不会处罚她吧？” “她每天都会做一些离谱的事，每件都处罚的话，我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些精力。” “素素就是顽劣了点，其实她很善良的。” “你和她认识多久了？” “也没多久，五六年了吧。” “那你知不知道她以前的事？比如，在被领养之前的事。” “这个我不知道，也没什么事吧，就是她父母都去世了，然后她就被江阿姨领养了。” 车子停到瑞欣家门口，瑞欣下了车，感激的道谢：“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谢谢。” “不客气，有空找素素玩，她也没什么朋友。” 只这一句话，瑞欣都要替素素感动哭了，多善解人意的一个男人，都知道她没有朋友。 35 离家出走 素素一觉醒来，就发现唐立哲坐在她床边，她豁一声坐起来：“我在哪？” “你在阴曹地府。” 唐立哲没好气的讽刺。 素素脑子清醒了几分，瞪一眼身旁的男人：“难怪某人总想找我索命，敢情你是阎王爷。” “卓素素，我今天警告你，从今往后，不许在外面喝酒，不管你跟谁在一起，还有不许闯祸惹是非，你要再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我就找只笼子把你锁起来。” 素素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冲他吐舌头：“你敢！” “你妈在s市，我已经查到了她的行踪，你可以不听我的，只要你做好了一辈子不见她的心理准备。” 素素迈进卫生间的一只脚迅速收回来，疾步跑到唐立哲面前：“真的？你找到她了？她在s市哪里，具体地址有吗？” “我有，但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素素懵了，下一秒便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你告诉我嘛，以后我都听你的。” “我不要语言上的保证，我要看实际行动。” 唐立哲说完，便出了房间。 素素待在原地跺地，“你等着，我一定会做给你看的！” 接下来几天，素素真的老实了许多，每天按时上下学，按时起床吃饭，哪怕是周末，也不再睡懒觉，早早去向唐立哲请安，以为自己这样虔诚的态度会让他转变对她的态度，把母亲的下落告诉自己，可结果却并非这样，唐立哲不但没有告诉她养母的具体下落，甚至还向她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要求。 某天晚上，素素来到唐立哲书房，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往他桌上一放，他头都没抬，就来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素素恼了：“嗳唐立哲，你真的该改变对我的看法了，你说出这样刻薄的话，我很伤心的知不知道。” “我还伤肺呢，整天跟在你后面擦屁股，我真是肺都要被你气炸了。” “我最近又没给你惹事！” “对，这两天是消停了，之前呢，别的就不说了，你把我家后花园那一圃蓝玫瑰拨的一根不盛，我家那花是招你惹你了还是怎么了，你就对它那么憎恨？我告诉你，今年拨下的种，要是明年开不出花，你就死定了。” “嘁，几朵破花而已，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几朵破花？你知道那是什么品种的玫瑰吗？先不说花的价值了，这花是我母亲的最爱，她要是哪天突然回来，你让我怎么跟她解释花的去向？” “那还不简单。”素素来劲了：“你就跟她说你处了个对象，人家超级喜欢你家的花，所以你为了博得美人笑，就连根拨起送给人家啦~！” 唐立哲两眼冒金星，指着书房的门，切齿的说：“你给我出去。” “别急着赶我走嘛，我还有正事没跟你谈呢。” “要是你妈的事就不用说了，想知道你妈的下落，明天开始，按时跟我去看心理医生。” 又来了，素素气恼的夺过他手里的文件：“唐立哲，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过只要我不闯祸你就告诉我的，现在又出尔反尔了！” “几天不闯祸，不代表以后都会这样安分守已，我必须要保证你标本兼治，永远都不会闯祸。” “永远，你想太多了吧，谁要跟你永远啊！” 等找到了母亲，她立马就滚蛋，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 “你整天想着找你妈，你就没想过，你妈想不想找你？她要是想跟你一起生活的话，就不会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卓素素，你清醒一点吧，你再这样顽劣下去，没有人会愿意要你的。” 唐立哲最后一句话深深刺痛了素素的心，她狠狠瞪他一眼，转身愤怒的走了。 第二天一早，唐立哲还没睁开眼睛，桌边的手机就响了，他顺手捞起接听：“喂？” “你好，这里是良缘婚介所……” 嘟嘟，唐立哲挂断了电话，心下有些郁闷，怎么广告现在都打他手机上了。 下楼吃早饭，刚坐到椅子上，手机又响了，仍然是一组陌生的号码，他按下接听：“你好，我是世纪佳缘……” 他迅速又挂断电话，盯着手机，除了郁闷又多了几分困惑，这今天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又是良缘又是佳缘，七夕吗？ 刚挂完电话，手机又响起，他迟疑了几秒，准备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喂，哪位？” “您好，是唐先生吗？” “是我。” “我们这里是千里相会，看到……” “等一下。” 唐立哲打断他：“千里相会是什么？” “咦你不知道吗？我们是一家专门做婚介的网站啊，您昨天晚上不是在我们网站发布了求偶信息，想尽快找一名伴侣吗？” 唐立哲深深吐口气，对着电话说：“抱歉，这不是我本人做的事。”挂断了手机。 电话一挂断，他就气恼的大声吼道：“卓素素呢？去把她给我拉下来！” 鸿叔颤颤巍巍的赶紧上楼喊人，不消片刻，就听到鸿叔在楼上惊魂失措的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少爷，卓小姐离家出走了……” 唐立哲看到管家从素素房间拿下来的绝别信，就只有一个冲动，把她掐死。 “混蛋唐立哲，你这个坏到骨头的大恶棍，从今天开始，我不做你的暖床工具了，别以为离了你我就找不到我妈，这世上谁离了谁都能活，你这么坏，以后肯定讨不到媳妇，没关系，我心地善良，已经帮你考虑好了终身大事，今天会有无数的人给你打电话，慢慢应付吧，于千万人这中，总有那么一个人，能让你不变成太监，再见！！” 末尾又加了一句：“错了，是永不再见！” 唐立哲揉了那团信，桌边的手机一直叫嚣个不停，管家鸿叔偏偏在这节骨眼上还不识趣：“少爷，要不要派人去找……” “找什么找？走了才好，去把她用过的东西全都扔了！” ---------------------- 今天更的多吧，三更的字数被我合并成两更了，快表扬我，表扬我，要多多的表扬和鼓励，没有给我打过评分的也要记得去打哦，五星好评~~没有收藏和留言的也尽量露个脸，好了，么么哒，闪人~！ 36 出行不利 唐立哲背靠在办公椅上，真是好久没这么头痛了，赵明辉从外面进来，轻声说：“唐总，号码已经换好了。” 他没有说话，只点点头。 赵明辉叹口气，虽然知道总裁这会心情不佳，但还是忍不住说：“我早就提醒你了，你留她在身边，就是自找麻烦。” 见总裁没有打断的意思，他又说：“你看她哪像个正常的人类，整天就知道给别人找事，还从来不会去替别人考虑，我就没见过像她这样随心所欲的人，你以前总是偏袒她，说她是个孤儿，孤儿怎么了？孤儿就有权利像她那样了？慕青也是孤儿，可慕青从小到大有多乖，你和董事长我们都是亲眼目睹的……” “要我说啊，这就是一个人的本性，与她是不是孤儿一点关系没有，按说孤儿应该比正常家庭的孩子更加懂事才对，对于来之不易的生活要学会感恩，可她倒好，临走了还不忘整点事出来！” “行了。” 唐立哲不耐烦的的挥手：“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素素下了s市的火车，提了提背上的行李，作个深呼吸，找人嘛，有什么了不起，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她就不信没了唐立哲，她的地球还不转了。 找了家旅馆暂时安顿下来，素素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实施寻母计划，她先是打印了几百张寻人启事，然后自己一个人，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张贴，因为要找的人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所以也不会觉得累，这一贴就贴到了晚上。 贴完手里最后一份寻人启事，素素找了一处台阶坐下来，环顾四周，真是够偏僻的，她为什么不选择繁华的地段张贴，是因为了解母亲不会让自己曝光在那样的地方，母亲一定是带着姐妹们在这个城市某个偏僻的角落，就像闺里香一样扎了根。 素素盯着前方自己张贴的寻人启事，心想，妈妈要是不经意看到，一定会联系她的，她都找到这里来了，妈妈没有理由再赶她走。 肚子传来几声咕咕声，这时才觉得双腿酸疼的抬不起来，就在她欲站起身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几声枪响，她吓的猛的抱住了头。 就在她还没弄清是不是拍电影时，一抹黑影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拖到了台阶后面的一处墙壁夹缝间，素素整个人都懵了，侧目一看，十几个穿黑衣的人从眼前一闪而过，太恐怖了，也太倒霉了，奶奶的，第一天到s市，就碰上了黑社会拼杀…… 素素虽然也是混的，但还没接触过黑社会，等到她意识到身边还有个人时，最先感受到的，是掌心里粘呼呼的血液。 妈呀，自己中枪了吗？哦不对，应该是刚才拖着她的那个人手上的血粘到了她手上。 37 如沐春风的男子 素素屏住呼吸，但由于光线实在太暗，她没有办法看清身边人的长相。 “喂？你被人追杀了？” 黑暗中的人不说话。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可别连累我啊，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兄台，后会有期了！” 素素只想赶紧逃离，她纵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想跟黑社会的人掺合。 别娘还没找到，就招来一帮人天天追杀她。 “你现在出去，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素素的脚步僵在原地，缓缓回头：“那你把我掳过来干啥？回头他们该以为我俩是同伙了！” “我是在救你，枪子是不长眼睛的，不管你是不是我同伙。” “那现在怎么办啊？要在这待多久啊？我晚饭还没吃呢……” 黑暗中的男子又陷入了沉默，可能是觉得有些奇葩，都这节骨眼了，一般女人遇到这光景，怕是早就吓得嘤嘤哭泣，她倒好竟然还想着吃。 “等一会吧，我的人马上就到了。” “你的人？你真是混黑社会的啊？你哪个帮的？” “我说了你知道吗？” 男人哭笑不得，整得好像她也是道上混的一样。 素素静了一会，突然想到黑社会的人人脉宽广，“你在帮里什么地位，能不能帮我找个人？” “你要找谁？” “我妈妈。” “找人不难，但前提是我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素素一听他愿意帮忙，对他就没那么忌讳了：“能，当然能了，你一定会活着离开的，不对，是必须活着离开，大哥，坚强点。” 素素把所有的希望寄托给了眼前的陌生人，听到他轻微的呻吟，她问他：“你哪里受伤了。” “胳膊。” 素素在黑暗中摸索，摸到了他的手，冰凉凉的，“来，我帮你捂着，你休息一会。” “不用。” 男人拒绝了她的好意，缓缓蹲在了地上，素素也蹲了下去，“很疼吧？你忍一忍，对了，我口袋里有糖。”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剥开送到男人嘴里：“你含着它，就不会那么疼了。” 她又剥了一颗给自己，自顾自的说：“从小到大我都很喜欢吃糖，当我不开心的时候，难过的时候，想哭的时候，累的时候，无力的时候，害怕的时候，我都会给自己吃一颗糖，糖是我的精神寄托，我吃着它的时候，才不会觉得生活有多苦。” “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苦吗？” “怎么就不知道了？大人有大人的心事，小孩有小孩的忧伤，生活不可能像想象中的那么好，但也不会像想象中的那么糟，人的脆弱和坚强都是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可能会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会发现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 男人听了她的这段话，很是意味深长：“看来，你经历了不少的事。” 素素回过神来，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些，真的是找不到人倾诉了才会这样吗？不行，她不要和任何人共享她内心的忧伤。 “哈哈，我可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不说这些了，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好多了，谢谢你的糖。” “甭客气，回头要能活着出去，记得多送点糖报答我。” “吃那么多糖就不怕蛀牙？” “怕呀。” 素素捂着嘴，乐呵呵的回忆：“小时候因为有太多的蛀牙，我妈三天两头带我去补牙，每次补牙我都哭喊半天，心里发誓再也不吃糖，可惜每次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一见到糖就拒绝不了糖的诱惑。” 时间在聊天中不知不觉的度过，后来，素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她睡着了…… 一觉醒来，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周遭全是黑与白的色调，应该是一个男人的房间，素素很晕，自己总是稀里糊涂的醒来，就不知道前一晚发生了什么。 她迅速从床上跳下来，径直朝门边走去，刚一打开门，门外两名彪壮的大汉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姐，你醒了。” “你们是谁？” “我们带你去见老大。” 老大？这可不就是黑社会的，素素一拍脑袋，卓素素啊，卓素素，哪天你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昨晚那种光景怎么能睡着，还睡的像头死猪，被人家带到黑窝来了都不知道…… 跟着两名彪壮大汉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处大厅，彪汉恭敬的示意她：“老大就在里面，请进。” 素素惴惴不安的推开了眼前的那扇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厅中央的一名年轻男子，她愣在那里，心里捉摸着他该不会就是昨晚那个人。 “睡的好吗？” 男人走到她面前。 她木然点头，实在没有办法把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年轻男子与昨晚那个被黑社会追杀的人联系在一起。 “我叫温启。” 你看，连名字都这么温和。 “你叫什么名字？” 素素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几分：“我叫无名氏。” “无名氏？” 男人挑眉，随即恍然：“看来你不想把名字告诉我，没关系，我就叫你小糖妹。” 真是个有爱的男人啊，小糖妹，听着都让人惬意。 “对了，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温启。” “也姓温？”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和我认识的一个人一个姓。” 男人儒雅的笑笑：“这天下同名的都有，何况是一个姓。” “你昨晚的伤怎么样了？” 素素盯着他胳膊上缠着的纱布。 “已经没有大碍，多亏你的糖，来，这是报答你的。” 温启将一大包用编织袋包装的五颜六色的漂亮糖果递到她手里，素素喜滋滋的收下：“多谢了，那你昨晚答应帮我找妈妈的话应该也会兑现吧？” “当然，你把你妈妈的信息给我，我现在就派人去找，最多明天就会有结果。” 太好了，素素千恩万谢，看来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出门就让她遇到了贵人。 素素在温启的挽留下，留在了天鹰帮等妈妈的消息，也是那时才知道他们的帮派叫天鹰帮，只是想不通温启那样一个如沐春风的男人怎么会成为黑社会的首领…… ------------ 其实我想说今天我也更的很多，就是不知道留言的可多。。。。哈哈 38 没有办法理解的爱情 激动的等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却没有等来好消息。 “小糖妹，我的人把s市几乎都翻遍了，没有一个叫江琴的女人，你确定她人在s吗？” 确定……这个她还真不确定，她不确定唐立哲给她的信息是不是属实。 “你们能不能再帮我找两天，实在找不到，我就放弃了。” “没问题。” 又是几天过去了，素素焉焉的坐在天鹰帮院子里的天台上，这个原本是方便他们窥视周遭有没有埋伏的，这会倒成了方便她看星星看月亮的场所。 素素两条腿悬在半空中摆动，头微微仰起，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星空，“看什么呢？”身边突然多了个人。 她扭头笑笑：“看嫦娥奔月。” 温启蹲在了她身旁，一只手伸出去，西装的袖口是非常干净的白色，手指纤细修长，素素不免又困惑了，这样一双干净的手，如何会握起刀枪去杀人…… “你为什么加入黑社会？” 她唐突的问题并没有立刻得到身旁男人的回答，温启盯着前方，眼底的深沉一望无际。 “不想说就算了，我也有很多不想对别人说的秘密。” “是为了我的女朋友，我曾经有一位小女朋友，那时我们才十五六岁，她不幸死在黑社会的枪下，后来我就成了一名黑社会的人。” “才十五六岁啊？呵，真疯狂。” “原本只是想替她报仇，可不知不觉走上这条路后就回不去了。” “她为什么会被黑社会打死呢？” “一言难尽。” “那你现在多大了？” “三十一。” “你不会十五六岁就加入黑社会了吧？” “恩。” “天哪，那是大佬了……” 素素没有办法理解这样的爱情，为了爱，把自己送上一条黑暗的路，她不能苟同也不会感动，只会觉得很傻。 “已经好几天了，还是没有你妈妈的下落，看来她不是人不在s市就是改名了。” “恩，她想要躲开我，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 “她为什么要躲开你？” “这个也是一言难尽。” 素素低下头，温启盯着她看了几秒：“倘若实在找不到她，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 “如果你没有地方可去，可以留在这里。” 温启的话让她想起了唐立哲，当初他也是这么说的，想到唐立哲，就想到了他们之间的协议，其实，是自己先违背了吧，唐立哲对她真是不薄，是这个世上除了养母唯一能包容她的人…… “我有地方去。” 莫名的，素素就觉得湘园那也是她的家。 清早，温启的手下来报：“老大，你带回的那个小姑娘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温启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陶瓷瓶，疾步朝素素的房间走去。 “走了快一个小时了，听守门的人说，她是得到你的允许才离开的。” 温启来到素素的房间，看到了桌上留下的一封信。 折开信，里面是一组清秀的字体：温老大，首先感谢你这几天的收留，还有帮我找妈妈，虽然人没有找到，但是我知道你尽力了，所以要感谢你。其次，因为我这个人不习惯离别的场景，所以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若日后有缘，望还能再见。落款，小糖妹。 真是到最后，她也没把名字告诉他。 纵然萍水相逢，温启的心里仍然有那么几分若有似无的失落。 39 走了就不要回来 素素离开天鹰帮，当天就乘火车回了t市，她能够想象，唐立哲看到她会有多生气，可是就像他说的，除了他，没有人能帮她找妈妈，再退一万步说，这此生找不到妈妈，她总要有一个家人，而这个人，非唐立哲莫属。 不记得曾经在哪里听过一句话，女人一辈子就只能跟两种人生活在一起，一种是生养自己的父母，一种就是有肌肤之亲的人。 素素背着行李来到湘园，用力拍湘园的大门，佣人不敢开门，跑去汇报给管家鸿叔。 鸿叔步伐踌躇的来到大门口，乍一见到素素，苦着脸说：“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又回来了？” “鸿叔，我回来你不高兴吗？” 素素隔着大门，笑颜逐开的问他。 高兴？他是老糊涂了才会高兴。 “那个卓小姐啊，你一声不响的离开，少爷可是很不高兴，少爷已经交代了，假使你回来，湘园的大门不会为你打开。” “不是吧，我给他打电话。” 素素拨通唐立哲的手机，里面却是空号提醒，“咦，他换号码了吗？” “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鸿叔在一旁提醒。 素素这才想起自己临走时干的那桩好事。 “我去公司找他。” 她转身欲走，鸿叔叫住她：“哎，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去了保安也不会让你进的……” 素素停住了脚步，一脸谄笑的回过头：“鸿叔，那你就给你家少爷打个电话嘛，他当时是在气头上，现在气消了，不会真的赶我走的，我和他之间有过约定。” 鸿叔一脸为难，素素不停央求：“打吧打吧，你就说我在这里等他，不见不散。” “那我去试试。” 十几分钟后，鸿叔回到大门口：“抱歉啊，我家少爷说从今以后跟你没关系，让你走吧。” “不可能，他会回来的，我就在这里等他。” 素素一脸倔强的把行李往地上一放，就坐在那里等唐立哲出现了。 鸿叔面对她的固执也是无能为力，摇摇头，叹息着走了。 素素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就在她以为唐立哲真的不会出现时，两道刺眼的车灯由远及近，慢慢靠近了湘园的大门。 待看清是唐立哲的车，素素兴奋的跑到车头前，举起了手：“嗨，唐立哲，我回来了。” 唐立哲坐在车里，看她脸上那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表情，无语到极致。 素素绕过车身，来到他的车窗前，弯下腰问了一句和鸿叔一样的话：“看到我不高兴吗？” “你自我感觉太良好了，我认识你吗？” “你怎么不认识我，我们都一起睡过。” “和我睡过的女人多了，我可不会每一个都记得。” “睡过的女人纵然多，但真正能睡到天亮的可就只有我一个。” 唐立哲被她的厚颜无耻打败了，哧一声关上车窗，继续发动引擎，素素跟着车子小跑，一边跑一边敲车窗：“嗳，你下来啊，喂，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车子最终还是开进了湘园，而她也被佣人拒之了门外，不过唐立哲停好车后，还是来到了大门边，隔着大门对她说：“走了就不要回来，我这里不是难民所，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转过身，素素挑衅：“你要真不在意我的话，你今晚就不会到这里来，你就嘴硬把你，虚伪的资本家！” 唐立哲生气的回头瞪她，素素毫不服输的回瞪。 “你除了会和我瞪眼还会干啥？” “那你除了会和我生气你又会干啥？” 唐立哲不想和她卖嘴皮子，狠狠心走了。 ---------------- 求收藏，求包养，求留言，求打分，各种求，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提前祝大家节日快乐，阖家幸福~~不知道明天过节了还有没有人看文~~忐忑，忐忑，忐忑~~~~ 40 今夜一定要好好惩罚她 夜越来越黑，深沉入墨汁，浓稠的化不开。 湘园的门外，开了两盏路灯，暖黄色的光线，包裹着素素娇小的身影。 唐立哲站在二楼窗前，就那样看着远处的她蹲在地上画圈圈，这是他生平遇到的第一个让自己感到无力的人，总想要驯服她，却总也驯服不了。 像是感应到什么，素素猛一抬头，就迎上了唐立哲深邃的目光，她立刻装出一副凄楚的可怜模样，对着他挥了挥手。 唐立哲转过头，不能没把她给驯服了，倒自己先被征服了。 窗帘又拉上了，素素颓废的耷拉下脑袋，继续画她的圈圈。 凌晨一点，窗外一道闪电划过，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响雷，唐立哲自然也是没有睡着的，几乎是本能的走到窗前，迅速拉开窗帘，窗外的那双眼睛似乎早在等候他，眼里积聚了更多的可怜，缩在墙角处，像个小可怜一样。 素素指了指天空，示意他要下雨了，再双手抱住自己，暗示她很冷。 唐立哲终究没能守住自己最后的底线，按开了屋里的自动门锁，大门徐徐打开，素素提着自己的行李包，一蹦三跳，像个小兔子一样跳进了湘园。 她回到屋里，把自己的行李放好，就辗转来到唐立哲的房间，悄悄推开门，看到他背对着门坐在窗前，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伸出双手，从后面环抱住了他的肩。 趴在他的背上，脸埋在他的颈间，感受着他独特的体温，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以后都不走了，也不惹你生气。” 唐立哲虽然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可也不反感她这样抱着自己。 缓缓回头，单手用力一揽，素素就被他从身后拽到了前面，落座在他腿上。 唐立哲盯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满是愤恨，愤怒她的随心所欲，又恨自己的不能坚守底线。 他捏住素素圆滑的下巴，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舌尖肆意扫荡，薄荷的气息即刻盈满口腔。 素素被他吻的几乎喘不过气，身体扭动了几下，感受到她的抗议，他将唇移到了她的颈边，一直往下，用牙齿咬开她的纽扣，这个该死的丫头，他今晚一定要好好惩罚她。 啊—— 素素尖叫一声，感受到某个地方被咬中，又痛又麻，眼泪都要涌出来了。 “你轻一点行不行……” 他仿似没听到，继续着唇上的动作，两只手也没闲着，开始撕扯素素的衣服。 想来他是真的生气了，素素不再反抗，任由他将好好的衬衫撕成了一堆破布。 唐立哲抱着不着寸缕的她来到床上，自己的衣服也在最快的时间内褪去，素素瞄他一眼，就咯咯的笑了：“唐立哲啊，你没了我可怎么办呢？这几天都没有尝到腥吧，瞧你那玩意儿饿的……” 他疯狂的吻又落了下去，很快她的身上印满了红痕，就在最关键的一步，素素突然阻止了他：“等一下，我有一个要求。” 唐立哲颇为懊恼，拧着眉头说：“你还敢跟我提要求？” “以后不许再说带我去看心理医生了。” “你认为我会答应吗？” “你不答应我就大叫，我叫的左邻右舍都听见，让警察再来一回。” 唐立哲俯身狠狠咬了她一口，她还真的大叫一声，唐立哲赶紧捂住她的嘴，“不许叫。” “你答应我，你不答应我，你什么时候做完，我叫到什么时候。” 男人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是没有任何思考余地的，唐立哲被她威胁的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她的强盗要求。 这一夜，春光乍泄，素素几度被折磨的昏死过去。 -------------- 今天过节了，不耽误大家和家人团聚的时光 了，且更一章，看完了就去吃月饼吧，么么哒~ 41 花边新闻有点多 早上，唐立哲一只脚刚迈进公司大门，赵明辉就追了上来。 “唐总，早上好。” “早上好。” “我听说卓素素又回来了，是不是真的？” 唐立哲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消息倒是够灵通的，在我家装监控器了？” “我哪敢，我是早上打电话到湘园，听鸿叔说的。” “一大早的打电话干什么？” “本来是想跟你请个假，但我一听这卓素素回来了，就决定这假不请了。” “她回来跟你请不请假有什么关系？” “跟我当然没关系，但跟你有关系啊，唐总，你怎么一点原则都没有，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把湘园当什么了？把你又当什么了？” “这些事我自己会斟酌。” “你已经被她迷惑了，如果我今天只是特助，我不管你这些事，但董事长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好好的看着你，你这样被一个丫头牵着鼻子走，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谁说我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还没有吗？这要放到以前，就不说放到以前了，随便放到其它哪个女人身上，你会这样没有原则性的纵容吗？你都忘了她干的那些离谱事儿了？你今天可以原谅她，明天她就可以再把你的世界搅的一塌糊涂，她这么为所欲为到底依仗的是什么啊？还不是就吃定了你！” 唐立哲不再说话，他承认赵明辉说的不无道理，确实卓素素一半的放纵心理，来源于他的睁只眼闭只眼，可是怎么办，那丫头太会装可怜了，他能对所有女人绝情寡义，却就是对她一个狠不了心。 “可能是因为她太小了，有些事我不想和她计较，也不想对她太过严厉。” “借口，这就是你自欺欺人的借口。” “那你以为是什么？我喜欢那丫头？” 这离谱的让唐立哲自己都接受不了。 “当然不可能喜欢，但你对她身体上的依赖，已经严重影响了你的正常生活。” 说起身体，唐立哲也是无奈：“你叫我怎么办，我非她不可……” “唐总，不是非她不可，而是你没有想要找别的女人的心，你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工作和她身上，能治的好自己的病吗？” “照你这么说，我得一天换一个女人了？” “不说一天换一个，最起码你要在心里说服自己，去和不同的女人交往，你只有把注意力放到其它地方，才不会让卓素素那个丫头太过于以自我为中心。” 赵明辉的话到底是说进了唐立哲心里，他认真思考了和卓素素之间怪异的关系，事实真的是如此，他越是宠着她，她越是无法无天。 就像昨天晚上，她拿那件事要挟他，他一点法子都没有，又不能提上裤子去找别人，唐立哲越想，越觉得这不是一件不容忽视的小事，他一定要在卓素素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前，止步于可有可无。 唐立哲又开始周旋于不同的女人之间，甚至比以前更加放荡不羁，终于有一天，素素忍不住在吃早餐的时候提醒：：“你最近花边新闻有点多诶。” 唐立哲把视线从报纸移向她：“你听谁说的？” 素素没好气的哼一声：“还用听别人说吗？眼一瞄就能看见。” 她手指了指他报纸的背面。 42 倒胃口 唐立哲翻过来，娱乐版块的头条就是他和一位女明星深夜激吻的照片，真是一群疯狂的狗仔队，这个月，他已经上了十几次头条了。 将报纸随手一折，扔到了一旁，低头用刀叉吃早餐。 “你整天绯闻不断，你真的和那些女人们兴奋到那种程度，不管什么场所，抱着就亲？” 素素不可思议的询问。 “你可以讲的更直白一点吗？” 一个女孩子家，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矜持，抱着就亲这样的话随口就能说出来。 “你抱着她们亲的时候有感觉吗？还是只是为了做给别人看，以掩饰外界对你不好的传闻，事实上你对她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卓素素！” 唐立哲懊恼的将刀叉拍在桌上：“外界对我有什么不好的传闻？即使有不好的传闻，也是说我身边有个整天就知道闯祸的麻烦精，反应，感觉，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这是你能说的话吗？！” 素素撇撇嘴，不满的嘟嚷：“不是你让我说的直白点……” 唐立哲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说：“以后吃早饭时不要开口说话，免得倒我胃口。” 盯着她的背影，素素扮了个鬼脸：“气包子！就知道生气！” 素素再见到瑞欣，已经是初冬十一月，天气渐渐转凉，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坐在t大校园的长椅上，素素感叹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又翻过了一个年头。 想着去年的今天，她和瑞欣还在另一所大学挥霍青春，到如今却已是各过各的人生。 “素素，最近你过的怎么样？” “我还能怎么样，还是老样子呗，每天放学回家听唐僧念经，稍一不称心，就罚我站墙角，写检讨……” “得了，你别总说唐立哲的不是，要是我没见过他我还信你说的这些，可那天晚上我见过了，他不是你说的那样刻薄的人。” “那是做给你看。” “他为什么要做给我啊？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我觉得他不是那种喜欢去做样子去给别人看的人。” “喂，姚瑞欣，唐立哲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帮他说起话来了？” “我不是帮她说话，素素，你要知足，你就没有想过，有一天，唐立哲他也会不要你……” 瑞欣这一句话让素素的心咯噔了一声，说真的，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也觉得自己不必要想，她对唐立哲来说不是毫无价值的人，他怎会轻易的将她丢弃。 “不会的。” “你何以自信？” “我何以自信……”素素想了想，脆生生的回答：“我床第功夫了得。” 瑞欣被雷的张大嘴巴，半响才反应过来，用力推了好友一下：“天哪，你真不害臊。” 两人笑闹成一团。 笑够了，素素认真的问瑞欣：“嗳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一直生活在闺里香的原因，见惯了男女风月之事，所以说话总是很直白，唐立哲他就老觉得我不够矜持。” “你这种性格，就是生在书香门第，也狗改不了吃屎。” “滚，还说我不害臊，你才粗俗……” 43 土掉渣 素素回到湘园，比平时晚了半个钟头，唐立哲现在每天都会按时回来，只是吃了晚饭后又会出去，然后等到半夜再回来。 “今天怎么晚了？” 他坐在客厅，云淡风轻的问她。 “瑞欣到学校来找我，我们聊了一会。” “下次可以邀她到家里来玩。” 哎哟，老佛爷开恩了，“好的。”素素毕恭毕敬答应。 看到桌上放着一个大大的漂亮的礼盒，她好奇的坐到他身边问：“这什么啊？” “衣服。” “送我的？” 喜滋滋的正要伸手去拆。 “别碰。” 唐立哲沉声制止。 “这是我今晚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酒会，女伴的衣服。” 素素愣了愣：“女伴的衣服？你要带谁去？” “总归不是你。” 唐立哲笃定的话语，蓦然就让素素心理有种说不出来的不痛快，她想到了瑞欣的提醒，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唐立哲也会不要她，还有唐立哲自己曾亲口说的，卓素素，像你这样的人没有人会愿意要的…… 心情忽尔低落至谷底，她赌气的撅起嘴：“谁稀罕！”气轰轰的上楼了。 等到她再下楼时，唐立哲已经走了，素素失落的坐在沙发上，盯着刚才放礼盒的地方，一次次无视他的花边新闻，换来的却是他变本加厉的忽视自己，就算她不要爱也不需要爱，可也不代表她就喜欢冷落，真是太过分了，无视她情绪的大混蛋。 唐立哲一直到凌晨时分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素素是知道的，因为他碰过她的门，可能是见她把门反锁了，才回了自己房间。 早上起来，素素没有吃早饭，下楼时，故意无视唐立哲的存在。 径直从餐桌边走过，唐立哲喊她：“不吃早饭了？” “没胃口。” 她头也不回，就走了出去。 一个上午心情都是阴暗的，到了中午，更是阴暗，首先，她感受到了唐立哲近段时间的变化，是想跟自己有意识的疏远，其次，她在学校的食堂，听到同学们的议论，就在昨天晚上，唐氏集团的年轻总裁，宣布了恋情，有了正式的女友，名字叫王阿花。 素素憋屈了一下午，傍晚回到湘园，一眼看到唐立哲的车停在园内，她上前就是一脚踹上去，却不想唐立哲人就坐在车里，车门一开，他就下来问：“你对我车有什么意见？” 素素倒是没料到他人在车里，既然被抓了个现形，她索性也不回避：“脚痒！” “脚痒你往墙上踹，踢我车干什么？你知道这车花多少钱买的？” “管它多少钱买的，反正你有的是钱，但凡用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事，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素素大摇大摆的进了客厅，唐立哲盯着她的背影吐出两个字：“顽劣。” 唐立哲来到素素房间，发现她把门又反锁了，他似乎早有防备，直接拿把备用钥匙开了门。 素素听到门响的声音，从床上跳下来：“你怎么进来的？” “这是我家。” 唐立哲举起手里的备用钥匙。 “你进我房间干嘛？” “从昨晚开始，你就一直给我闹情绪，我怎么得罪你了？” “明知故问！” 素素又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唐立哲掀开她的被子：“气我没带你去参加酒会？” “谁稀罕啊。” “那是为什么生气？” 唐立哲坐到她床边。 素素闷了一会，从被子里钻出来：“唐立哲，你真够俗的，身边那么多女人不确定恋情，跟一个叫阿花的确定恋情，你这是降低自己的水准知不知道，你怎么不干脆找个阿猫阿狗算了，找什么阿花，真是土掉渣！！” 44 她很受伤 原来为这档子事，唐立哲不以为然的笑笑：“没办法，我的水准早在把你留在身边时就掉完了。” “对，我让你没水准，所以你才不带我去参加酒会吗？” “酒会那种隆重的场合，我能带你去吗？你能保证不给我闯祸。” “反正在你眼里，我就只会闯祸，我是闯祸大王!” “自己既然知道，就要往好的方面去改造，我有心带你出去，你也要让我觉得能带的出去。” “那我就不信了，那个阿花有多大魅力，既能让你带出去，又能让你跟她确定恋情！” “总归是比你好。” “总归在你眼里谁都比我好，如此的话，你打算把我怎么办？” “我现在不是正在过正常的生活，等我克服了生理上的隐疾，我们就结束这种怪异的关系。” 素素的心一瞬间掉进了冰窑，虽然他也知道唐立哲接近别的女人是想要疏远她，可他这么没有顾忌的说出来，她还是觉得自己很受伤。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即将要被抛弃一样。 素素出了湘园，一个人喝了点酒，很晚才回去，期间唐立哲也没有打电话给她，他是真的想要努力摆正两个人的位置了，素素想到当初跟coco说的话，她是一个有严重恋父情结的人，原来真的如此，她不爱唐立哲，可是，也不想把他让给别人。 晕晕呼呼的回家，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日记本，含着眼泪只写了两句话，就趴在桌上昏睡不醒…… 唐立哲推开素素房间的门，闻到了屋里弥漫的酒气，他缓步朝她走过去，站在书桌边，端详台灯下她即使睡着也愁云密布的脸，微微叹息，真是小小年纪，心事却一箩筐。 弯腰将她抱到床上，关掉台灯时，看到了桌上写了一行的日记，只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唐立哲莫名的心酸—— 卓素素，你一定要克制，即使再不开心，也要克制，不能闯祸了，否则所有的人，都会离你而去……” 原来她是害怕的，害怕被抛弃，唐立哲合上日记本，走到素素床边，伸手抚平她拧紧的双眉，其实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是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心理咨询师也说了，当她被别人忽视的时候，她想要通过闯祸来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闯祸的同时，也让别人更加的讨厌她，她不想被讨厌又不想被忽视，内心该是多么纠结。 一觉醒来，素素吃了一颗糖，然后，忘却了所有的不愉快。 下楼吃早饭，坦然的面对唐立哲。 唐立哲打量她脸上的表情，问：“情绪闹完了？” “谁敢跟你闹情绪。” 她咬了一口面包，眼睛不去看他。 “今晚带你出去玩吧？” “去哪？” 素素有点不敢置信，不相信唐立哲会有这么好心。 “我的几个朋友，刚好他们也想认识你。” “你不是说我带不出去吗？” 素素黯然质问。 “重要的场合还需要修炼，但像一些私人聚会，就不讲究那么多了。” ------------ 来吧来吧，留言来吧，收藏来吧，真的真的不能霸王我啊，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男人见了流鼻血女人见了妒成海……（作者，你还能继续吹么~！） 45 天生没有眼力见 素素眉头上打了两天的结终于舒展开了，下午从学校回来，换了件漂亮的衣服，就跟着唐立哲高高兴兴的出了门。 路上，唐立哲叮嘱她：“就算是比较亲密的朋友，你讲话也不能太过随便知道吗？” “知道了。” “像一些抱着亲，反应，感觉，这些露骨的话，一句都不可以说。” “明白。” “举止要端庄，话语要矜持，不要太过出风头，该动的时候动，该静的时候静，我暗示你的时候你再说话，不暗示你的时候……” 素素张大嘴巴，瞪大眼睛：“唐立哲，我还是不去了，你带个机器人去吧？” “我的要求你很难做到吗？” “讲了你或许不高兴，但我还是要讲，很难，我肯定做不到，前面的我会注意，但后面的像什么用眼神暗示这种，对我来说太难了，我这人天生下来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眼力见……” “总而言之，你不能太过随心所欲。” “出来玩的，要讲那么多规矩，那我情愿不去，我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在家自娱自乐。” 唐立哲想想也是，就她那野马的性格，要给她立的规矩多了，回头她能忘的一干二净，索性也就把几个重点重复了下。 到了聚会场所，素素在唐立哲的示意下，脱了外套给门侍，去包厢的路上，她悄悄说：“我还是第一次到这么豪华的地方。” 唐立哲没理睬她，脚步停在一间暗红色的房门前，房门一推，里面就有人吹口哨调侃：“哎呀呀，果真把小情人带来了。” 素素定眼一看，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天在美发沙龙遇到的女人，另外还有两个男人，她都不认识也没见过。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卓素素。” 唐立哲又指着他的三个朋友，轮番介绍：“肖戈莹、刘昊、方明杰。” “小妹妹，你好啊。” 方明杰先伸出手，却被肖戈莹拍下：“别跟他握，他就一臭流氓。” “你还女强盗呢！” “你是……” “你是……” 素素傻眼了，不会吧，中规中矩的唐立哲，也会有这样跟她一个调调的朋友？ “别惊讶，他俩就这样，习惯就好了。” 说话的是刘昊，长的十分阳刚，一双大眼睛单眼皮，特别引人注意。 素素和刘昊握了握手，肖戈莹和方明杰的争吵也在唐立哲的呵斥下结束了。 46 不可或缺的角色 “小素素，你今年多大了？” “别叫我小素素，我今年不小了，整好十八岁。” “十八岁还不小啊，你知道这女人多大了吗？她都可以做你阿姨了。” 方明杰指着肖戈莹，真是一分钟不损她嘴皮子都痒。 “滚，她要叫我阿姨，那就喊你爷爷！” “你俩该有半个月没见了吧？” 唐立哲倒了一杯鸡尾酒，轻轻啜了一口。 “他俩别说半个月，就是半个世纪不见，一见面也还是掐个不停。” 刘昊调侃。 方明杰和肖戈莹是货真价实的青梅竹马，两家长辈是世交，从小一起长大，却不像传说中的青梅竹马那样两小无猜，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仇家，主要小时候打个不停，长大又吵个不停，一天不互相损两句都觉得慎得慌。 刘昊是肖戈莹的亲表哥，他们四个人又是高中同学，家里长辈也互相认识，关系自然比较近一点，闲来无事便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 “你的跆拳道馆怎么样了？” 唐立哲问刘昊。 刘昊也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可他对经商却并无多大兴趣，自六岁学习跆拳道，到现在已是黑带，从前年开始，他就在筹划开一间道馆，只是还没做通家里人的工作，便一直搁浅着，前段时间唐立哲听说他要在今年落实跆拳道教练的梦想，今天便随口提了一下。 “地址已经选好了，等过了春节就开始正式授课。” “不错啊，这思想工作虽然难做，到底还是做通了。” “别提了，我只差嘴皮子没磨破，有我这前车之鉴，回头建议你们都生两个儿子，一个不愿经商，至少还有另一个可以替补，那个不愿经商的儿子也好拥有自己的人生和梦想。” “唐总，听到了吧？” 方明杰打趣唐立哲，顺带还朝素素挤了挤眼。 “说的好像你事不关己一样。” “他呀，他这德性，那个女人愿意嫁给他~！” 肖戈莹嘲笑。 方明杰立马迎战：“哟，说的好像你有多热门似得，没错，你家庭条件好，可你还不是整天跟在一个穷教书匠的屁股后面转，人家还不带甩你的，你这是典型的拿热脸贴冷屁股。” “我拿热脸贴冷屁股，也好过你自掉身价去跟一个土的掉渣还死了未婚夫的村姑眉来眼去好吧，自诩自己是王子，以为就能拯救灰姑娘，要我看啊，你根本就是骨子里犯贱……” “咳咳，行了，你俩能不能消停一会？这哪是来聚会，就是来揭老底来了。” 刘昊说话时，用眼睛暗示素素的方向，肖戈莹才恍然，这屋里还坐着个灰娘娘呢。 他们以为素素会难堪，事实上，素素才不难堪，她猛一击掌，把包厢里的几个人都给击愣了。 “肖小姐这话说的可对了，有些人就以为自己是王子，所以专惹灰姑娘，可不就是犯贱呢。” 一屋人都不说话，惊奇的望着她，再转向坐在她身边的唐立哲，果然脸都黑了。 方明杰干笑两声：“小素素，不知你这矛头指的是我还是你身边那位呀？” 肖戈莹难得不攻击他，戏谑附和：“肯定是说唐立哲啦，就是不知道素素小姐指的灰姑娘是自己还是那个叫什么王阿花的？” 唐立哲这时开口，语带讽刺：“她可不认为自己是灰姑娘，她以为自己就是一只掉落在人间的白天鹅。” 屋里随即传出一片笑声，方明杰故意问：“小素素，唐总已经对外宣布王阿花是他的正牌女友，那你在他身边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素素毫不犹豫脱口而出：“不可或缺的角色。” 肖戈莹顿感兴趣：“这么自信？他有什么把柄被你抓在手里吗？” 唐立哲的眉头一拧，低声训斥：“素素。” 就怕她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没有。” 素素笑着摇头。 “那你凭啥自信自己对他来说不可或缺啊？我们唐总身边可不缺乏像你这样的小美女……” 素素瞅了眼唐立哲，毅然回答：“我床第功夫了得。” 真是怕什么说什么，唐立哲抚额叹息，幸亏是这样的私密聚会，要是像昨天那样的名流酒会，他的脸都不知道丢到哪个国家了。 ----------------- 哎呀，明天就国庆节了，最怕过节了，一到过节看文的人就好少，亲们，过节千万不能把我忘了啊，即使在外面玩，也记得一定要来露露脸，ok,ok~~~~~~ 47 拿根大头针把嘴巴缝上 哈哈哈—— 方明杰和肖戈莹笑的前俯后仰，刘昊也笑，只是微微的笑，他比这两人要稳重多了。 “唐……唐立哲，你从哪找的这活宝，真是逗死人了……” 方明杰抱着肚子问他。 唐立哲黑着脸没好气道：“你要是喜欢送给你。” “他那重口味那里满足得了，他喜欢寡妇。” 肖戈莹一句挑衅的话，两人很快又掐成一团，话题被转移，吵吵闹闹的，聚会就这样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唐立哲黑着脸一句话不说，他不说话，素素也懒得和他没话找话，索性闭上眼小睡。 等到她被唐立哲叫醒时，车子已经停在一处陌生的河边。 “这是哪？” 她稀里糊涂的问。 “下车。” 唐立哲言简意赅，率先从车上下去。 素素盯着他的侧影，心想完了，该不是要把她扔到河里去吧…… 惴惴不安的下车，亦步亦趋的走到他身边，“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到那边站好。” 唐立哲指着河岸边的一条人行马路。 素素傻眼：“不是吧，你要惩罚我回家关上门来惩罚就是了，干嘛要在外面呀？”这河岸边的马路上来来往往的尽是一些散步的人。 “外面怎么了？” “这有人，多难为情。” “难为情？就你也会难为情吗？我就不相信你会觉得难为情，所以才会要你在这里好好反醒。” “我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又不是小孩子，你这样惩罚我，显得好幼稚……” “呵，现在知道自己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了？刚才怎么没意识？我床第功夫了得，这样的话三天两头挂在嘴边，不管什么场合想说就说，你不觉得难为情我还觉得丢人呢，去给我站好！” 素素鼓起腮帮：“明明是你的错，你要不跟那个阿花宣布恋情，也不会让我的存在那么尴尬，那你要我怎么解释我在你身边扮演的角色？再说你是我干爹吗？哦对了，干爹也不许说，那你干脆拿根大头针把我嘴巴缝上吧！” “叫你去站好就给我站好，不要给我强词夺理！” 素素撇了眼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腮帮鼓的更圆：“我不要。” “不要是吧？那你也不要回家了。” 唐立哲说着就要丢下她开车离开，素素赶紧拦住车头，大声说：“站就站，哼！” 不情不愿的走到马路边，像个小树一样立住了。 “行军礼。” 什么？还带这样的，素素原地跺脚：“唐立哲，你这是对我的人格侮辱。” “叫你行军礼，是彰显你的爱国精神，怎么就成侮辱了，不行军礼，就手抱头蹲在地上。” 天，那不就成汗奸了，两相权衡，素素悲痛的选择了行军礼。 这个混蛋啊，是有多么可恶，素素闭上眼睛，简直不敢正视那些从她身边经过，把她当怪物一样的行人的眼光。 唐立哲点燃了一支烟，背靠在车门旁，漫不经心的抽着，以后就这样，她让他丢人，他就让她丢更大的人，直到这个丫头变得矜持为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素素的腿很快麻了，她回头有气无力的问：“还要站多久啊？” “二个小时。” 二个小时？素素瞪大眼：“我坚持不了那么久，我好累……” 他不理睬她。 她随即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唐立哲……” “收起你那一副可怜相，对我已经不管用。” 装可怜，偶尔一次两次还能起点作用，次次都这样，换了谁不免疫。 48 调皮的像只猴 素素没辙了，任命的继续向路过的行人行李，就在她站得几乎快要睡着时，突然远处走过来的两个人，让她在一瞬间没有了任何思考的余地，她转身冲到唐立哲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腰，扑进了他怀里。 唐立哲对她突然这样抱着自己感到猝不及防，捏住她的肩膀刚要将她推开，她就小声而颤抖的说了句：“别动……” 这样柔弱无助的嗓音，唐立哲还是第一次从卓素素嘴里听到，他有片刻的失神，任由她双手抓着自己西装的两边，头深深埋在胸前，直到感受到胸前的衬衫有了股湿意，才从愕然中反应，探究问：“你在害怕什么？” 唐立哲的质问让混淆痛苦的素素也清醒了过来，她用一万两千次每秒转动的速度，让大脑飞快的想出如何解释自己刚才莫名的行为，唐立哲的质问再次传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哇…… 素素也在这个时候毫无顾忌的大声哭起来：“明明是你不对，你把我留在身边却不考虑我的处境，还随便的说出要把我送给别人，现在还来处罚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素素哭的很伤心，反而弄得唐立哲无所适从，“行了，我说把你送给方明杰，听不出来是赌气话，就算是真的送，人家肯要吗？” “你可以说赌气话，我就不行，你不跟王阿花确定恋情，我至少在外人眼里，还是跟你交往的关系，可你们确定了，我就成见不得光的小三了，我赌气说一下你就要这样惩罚我，你这摆明了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唐立哲哭笑不得：“好你有理，我不罚你了行吧，回家。” 这么费劲的折腾，不就想取消对她的惩罚吗？这丫头总是手段多多。 回湘园的路上，素素的眼泪还是不断汹涌的流出，唐立哲不时看她一眼，终于忍无可忍：“卓素素，我确定恋情这件事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你至于哭成这样？” 素素没说话，他叹了口气：“实话跟你说吧，其实这只是一场误会。” 原来那天酒会，唐立哲看到一名年轻的女孩被一名纨绔子弟纠缠调戏，就想到了素素，于是上前伸出援手，说那名姑娘是他的女朋友，结果被混进酒会的狗仔听到，于是就有了宣布恋情一说。 “现在知道绯闻是怎么来的了吧？我本来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还是听你说才知道叫什么阿花。” “原本我是不屑于解释这些的，可看你老纠结着这一件事不放，才破例向你说明， 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是误会，就把眼泪擦干，哭的跟花脸猫似得，丑死了……” “喂，卓素素，我说话你有没有听到？” 唐立哲终于觉察出素素的心不在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敢情自己从不对女人解释私生活这一原则，到她这里压根没当回事？ “听到了。” “我说什么了？” “你跟王阿花是别人捏造的绯闻，你们不是真的恋人。” “知道了还哭，给我笑一个！” 素素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唐立哲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模样，起了一丝玩心，“笑得不好看，再笑。” 素素换了种笑法，唐立哲还是摇头：“不好看，再换。” 素素又换了种笑，他还是不满意：“不如第一个，刚才怎么笑的来着？” 素素这次真的发自内心笑了：“你耍猴呢？” 唐立哲这时也才真的满意了，“还真像只猴，调皮又不听话。” --------------- 大家国庆快乐啊，哈，今年感觉节日真多，不是这个节就是那个节~~~ 49 天下的宠儿 原本灰暗的心情在唐立哲的逗弄下好转了许多，素素打量身侧的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气宇轩昂的身板，修长白皙的双手，抛开私人成见，这真是一个不错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值得所有的女人为他痴狂，而有幸被他放进心里的女人则是天下的宠儿。 素素想到了温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到底是有多优秀，才能让唐立哲对她念念不忘。 “嗳，我能不能问你个敏感的话题？” “什么？” “就关于你前女友的……” 素素小心翼翼，担心别又惹恼了他，这才刚躲过一劫。 唐立哲沉吟片刻，点头：“问吧。” “那个温雅很优秀？” “比你优秀。” 嘁，素素耸耸肩，心里嘟嚷，在你眼里，但凡是个人都比我优秀。 “她在你眼里是不是没有缺点？” “人无完人，怎么可能没有缺点，但不像你，纵观全身，无一可取之处。” 素素不乐意了，“喂，你不要总拿她和我比行不行？” “也是，完全没有可比性。” “……” 这哪是打探别人的私事，根本就是自找气受，瞧瞧他那话里话外，尽是对她的挑剔。 “对，我是没什么优点，但也不像你说的那样，无一可取之处吧？” “你以为自己有什么可取的地方？” “我床第功夫了得。” “……” 又来了，唐立哲活了三十几年，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以为是什么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整天挂在嘴边见人就说。 “到底这一点就这么让你自信？” “那肯定啊，你想想啊，别人都不行，却只有我可以，追溯根源，这自信还不是你唐立哲给我的。” 好吧，说来说去，只能怪自己没用。 “你例举几个温雅的优点，我看看我有没有。” “不用看都没有。” 唐立哲没好气的讽刺。 素素扬起下巴，一脸不服输：“那可不一定，我也有很多优点的，只是你没发掘而已。” “能够轻易被别人看见的，那才是优点，很难发掘的，恰恰是骨子里的劣性。” “好啊，那你就说啊，我倒想听听，你那了不起的前女友，到底有多好！” 唐立哲不回避她的挑衅，坦然告之：“最平常的一点，温雅从不撒谎，而你却满嘴谎话。” “呵，从不撒谎，骗鬼呢，是个人都会说谎，你这是刻意美化。” “我没有美化她半分，都是实话实说，她对人很真诚，绝不会像你这样，以捉弄人为乐。” “还有呢？” “她很安静，在我身边从来不会让我觉得烦，讲话也很得体，你那些流氓语言在她嘴里永远都别想听到。” “恩，还有？” “她很上进，虽然已经很优秀，但还是不放弃学习，想要通过吸取更多的知识，来完善更加优秀的自己。” “继续说。” “她很善良，哪怕是看到路边一条流浪狗被碾死，都会难过的流下眼泪，也很有自己的主见……” “行了行了。” 素素打断他，“听你这么说，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嘛，或许在你眼里这些都是优点，可在我看来，过于中规中矩，反而很无趣，也许你们感情很好，但那只是一段过于平静的爱情，你们之间缺少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 “激情。” “呵，小孩子连爱情是什么都不懂，懂什么爱情中的激情。” 唐立哲以为，素素理解的激情，就是单纯的男欢女爱。 可听了她后面的一番歪理后，却也陷入了不置可否。 50 男人心目中的恋人 “一个女人，从不说一句谎话，这不是真诚，这是不可爱，忒没情调！还有过于安静，也不是什么值得赞扬的优点，女孩子就要活泼一点才会让爱情更加生动有趣，男人本来就是不爱说话的一方，如果女人再不主动，那两人在一起，岂不是静默的时间超过交谈的次数？长此以往，总有一天，会陷入难以沟通的境地。再说爱学习，爱学习是好事，但女人太过强势，真的是好事吗？一定要成为一个女强人，女学霸才会让男人爱不释手？这一点我相信身为男人的你，一定是否定的，男人心目中的恋人，应该是把足够的时间用在自己身上，而非学习或工作中。 最后一点，善良当然是美德了，可很有主见，我就觉得又有问题了，有一点点主见没有关系，但过于有主见，你不会觉得有压力吗？女人没有主见男人才有说话的权利，倘若她自己太过有主见，你们就会经常因为各抒己见而闹得不愉快。” 一口气说完这些长篇大论，素素长舒了一口气，接着说到自己身上：“你看像我这样多好，即不真诚又不安静……” “还不爱学习又很没主见。” 唐立哲替她说完了接下来的话。 “反正总结成一句话，你和你女朋友之间，会因为她太过优秀而缺乏激情，不过现在她已经香消玉损了，说这些也没用，倘若她在的话，你们俩个结婚以后，我说的这些话肯定会验证。” 唐立哲不再吭声，偶尔谈起温雅可以，但是不能说到她死，这会让他心痛，在潜意识里，他一直自欺欺人的相信她还活着，只是在不同的国家游学而已。 或许有一天，她会回到他身边来，然后他们结婚，生一堆的孩子，这是他的渴盼也是他的憧憬。 ---- 周三晚上，唐立哲应酬了很晚才回湘园，回来了又去书房继续工作。 咚咚，素素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 唐立哲打量着穿着幽灵图案睡衣的素素一蹦三跳的跳进书房，沉声问：“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睡了，听到你回来的声音又醒了。” “有什么事吗？” “有点小事……” “说吧，说完了就去睡觉，我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处理。” “明天晚上你有空吗？” 没等到唐立哲回答，她就又补充一句：“当然没空也得抽空。” “干什么？” “去参加我的家长会。” “家长会？” 唐立哲不可思议：“都大学了还要开家长会？” “当然了，针对这几个月的学习生活，老师要给我们作一个总结，需要监护人旁听。” “我就不去了，回头我给你们教导主任打个电话……” “不行，我想顺利毕业，就不能搞特殊！” 唐立哲盯着素素脸上坚定的表情，低头沉思了一秒：“行，我考虑一下，不过你们家长会怎么安排在晚上开？” “白天要上课嘛。” 素素对答如流，继续伫在唐立哲书房里。 “你怎么还不走？” “你还没答应我呢。” “我不说了会考虑。” “参加个家长会，有啥好考虑的，又不是时间很充足，明天晚上的事，你就现在给个爽快答复呗。” --------- 啊啊啊，节日这么冷清吗？没天理啊没道理~~~ 51 秀才艺 看来今天要是不答应她，她能不依不饶缠个半天了，望着书桌上一堆需要审批的文件，唐立哲无奈答应：“行，我去吧。” “这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素素兴奋的抱住他的脖子，啪啪在他脸上亲了两下，唐立哲都无语了，这个样子还去参加什么家长会，他都被这小丫头混淆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她什么人了。 “好了，去睡觉吧，别再过来打扰我了。还有，把你这睡衣给我换了，跟个鬼似得难看死了。” “是的长官~！” 素素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挥手：“你也早点睡啊，已经很有钱了，别那么拼了，钱是赚不完的，身体要紧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也越来越像唐僧了。 周四下午，素素站在校门外，望眼欲穿的等着唐立哲，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缓缓靠近，她喜不自胜的迎上去。 “怎么才来啊？就差你一个了，我还以为你放我鸽子了呢。” 唐立哲从车里下来，没好气的瞪她：“一个下午手机都被你打爆了，开个会都安静不下来，我既然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遵守，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说话做事没一样靠谱？” “嘻嘻……”素素挠头笑笑：“哪有那么夸张。” 两人并肩往学校内走，素素将唐立哲领到一间大礼堂，里面传来音乐的声音，唐立哲觉得不对劲了，“在这里开家长会？” “嗯哪，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卓素素，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又玩什么花样？” 唐立哲开始怀疑开家长会的真实性，他是神经错乱了才会相信卓素素的话。 素素还没来得及开口，从礼堂内已经走出了几名学校的领导。 “哎呀，唐总，可算把你请来了，欢迎欢迎……” 为首的是教导主任，一脸谄媚的伸出双手握住唐立哲的手，紧紧的抓在手里便不放了。 唐立哲的脸黑了，猛然想起前几天接到过学校的电话，邀请他参加什么大学生才艺大赛，当时被他一口回绝，没想到最后还是来了，被卓素素那个臭丫头给骗过来了。 素素很快被涌上来的校领导们挤到了一边，她朝唐立哲挤挤眼，又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唐立哲被请到了礼堂内的主席台上就坐，到这个时候，他已不好再走，回头一望，黑压压的一片，压根寻不见卓素素人在何处。 拿出手机准备给她打电话，嘀嘀，她倒先发来一条短信。 “男神大人，请息怒，我也是逼不得已，回家我会自动蹲墙角，写检讨，任你rou躏……” 唐立哲收了手机，心中切齿，最好回家能找出一个好的理由，否则非扒了她一层皮不可。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从不去电影院，不听音乐剧，不当评委，不接受媒体采访…… 像眼前这种什么才艺大赛，更是兴趣泛泛。 比赛正式开始，两名主持人走到台前，一男一女，青春洋溢，例行的说了一些比赛前的台词，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说实话，大学生的才艺秀还是蛮有意思的，唱歌跳舞，小品演出，这让唐立哲有种回到了大学时代的感觉，他正欣赏的津津有味，突然，主持人播报：“下一位参赛选手，是大二七班，卓素素同学，请后台准备。” 唐立哲当即抹了把汗，她也参加比赛了？真搞不懂她有什么才艺秀啊……直到这一刻，唐立哲才真正佩服卓素素的勇气，秀才艺不难，但没有才还出来秀那才是真不容易。 52 打不死的小强 到了卓素素出场了，唐立哲看她拿着一个麦克风上台，当下心就悬在了半空中，她这不是要唱歌吧？她那歌能听吗？ 心中的困惑让他把头挪到了身边教导主任耳边，压低声音问：“你们来参加比赛的选手不用筛选吗？直接报名就可以上？” 教导主任恭敬回答：“当然不是了，我们现在能站在台上的，都是经过严格选拨的。” “那……”唐立哲手朝卓素素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她？” 主任嘿嘿一笑：“卓素素同学歌唱的不错啊！” 唐立哲无言以对，好吧，他也不是没听过她唱歌。 素素拿着麦克风，毫不怯场的对着礼堂内的几百双眼睛介绍：“大家好，我叫卓素素，今天我要为大家演唱一首歌，不是很流行，但却别有一番味道。” 音乐缓缓奏响，要不是为了顾及形象，唐立哲真想捂住耳朵。 莫名我就喜欢你 深深地爱上你 没有理由 没有原因 莫名我就喜欢你 深深地爱上你 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你如果真的在乎我 …… 礼堂内骚动了，倒不是因为唱的太动听，而是完全听不进去，跑音且不说，明明是一首忧伤而轻柔的歌，她却唱的像杀猪一般，礼堂内的天花板都被震的咯吱响。 卓素素无视所有人的唏嘘声，自我感觉良好的唱到完全忘我的境地。 好不容易把一首歌唱完了，掌声寥寥无几。 素素向台下的人鞠躬，满脸笑意的退场。 唐立哲就纳闷了，整天她都哪来的这些乐观心态？ 最后到了颁奖的时刻，先是颁发了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然后是特别奖，当卓素素的名字被宣布出来的时候，唐立哲抚额叹息，这得引起多少公愤，就她这样也能得奖…… 素素得的是特别奖，站在舞台上，她问心无愧笑眯眯的样子，让唐立哲都羞愧的抬不起头，偏偏教导主任这时拿着话筒说：“现在有请卓素素的监护人唐立哲先生上台为得奖者颁奖。” 啪啪啪，一阵热烈的掌声，唐立哲头顶飞过一群乌鸦…… 生平感到丢人的瞬间全是拜卓素素所赐，唐立哲硬着头皮上台颁奖，颁到卓素素时，满腔的话语最终化为了一声叹息。 这当真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任何手段和惩罚对她来说都是纸上谈兵，两个字——没用。 53 小小的梦想 从礼堂出去，素素抱着奖杯喜眉笑眼的追上唐立哲。 “今天我得奖了，晚上请我吃好吃的。” “你那奖品是凭自己实力得来的吗？” 素素不以为然，“不是凭自己实力还是看你的面子给我的啊？” “难道你以为不是？！” 唐立哲都不想说她了，俗话说人至贱则无敌，这脸皮要厚到一定程度，也是说什么都不顶用。 “当然不是了，我得的又不是一等奖二等奖，而是特别奖，难道你不觉得我唱的很特别吗？” “对，很特别，我活了三十年都没听过这么特别……难听到恨不得失聪的歌！” 素素鼓起腮帮：“唐立哲，你不要瞧不起我，也许有一天，我会成为一名出色的歌唱家！” “嗬，那除非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歌唱家都死光了。” 彼时唐立哲真的以为这是自己听过最可笑的笑话，但当若干年后的某一天，卓素素站在世界的舞台上，唱着动人旋律的歌，他隔着迷离的灯光凝望她时，才知道一切皆有可能。 校领导们很讨厌的又追了上来。 “唐总，你吃过晚饭了吗？不如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不了，我还有事。” 唐立哲一口回绝。 出了校大门，上到车里，唐立哲没有立刻发动引擎，素素疑惑的问：“怎么不走？” “我在等你的解释。” “哦……”素素皮笑肉不笑的点头：“好……” “事实上，就如你所评价的那样，我歌唱的很难听，我通过不了预赛选拔，可是我又很想参加，所以……” “怎样？” “正好教导主任说前几天请过你，你拒绝了，如果我能把你请来，他们就破例让我参加。” “所以你就这样把我卖了？” “说卖了多难听，不就占用你个把小时的时间，你奉献你短短的时间，就可以完成我一个小小的梦想，何乐而不为？” “呵，你总能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万个合理的解释，你小小的梦想？你什么小小的梦想？” “实话跟你说吧，我唱歌是因为我妈，不是单纯的虚荣心，我没有这样虚荣心的，而且我也知道大家都不会想听我唱，我不是不觉得丢人，只是为了妈妈，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养母很喜欢唱歌，她也希望把我培养成能歌擅舞的才女，可就像你看到的，我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不管报多少培训班，都实现不了养母的期望，现在她走了，我想完成这样一个她的心愿，站在大大的舞台上，唱歌给所有人听，并且拿到胜利的奖杯……” “你就那么自信自己能获奖？” 素素咬咬嘴唇，小声嘟嚷：“这不你来了嘛……” 哦，原来她心里也清楚，这奖杯是看着唐立哲的面子才给她的。 “明明出发点是好的，为什么非得用欺骗的方式说出来？你跟我坦白，难道我就会不来？” “你肯定不来。” 素素笃定。 唐立哲愣了一下，仔细回味，如果她真的坦白，一想到她要站在舞台上唱歌，自己还要露面，还真的不一定会来。 54 不会跟任何女人结婚 两人最后还是一起去吃了饭，坐在上次那家西餐厅里，唐立哲盯着素素喝酒的洒脱样，不解的问：“你多大开始就会喝酒了？” 素素一边昂头喝红酒，一边含糊不清的回答：“好久就会了，我们闺里香的女人都会喝。” “你养母也不管你？” “管啊，管不了，她不让我喝我就偷着喝，我的性格就是如此，你越不让我做的事情，我就越想做，你同意我做了，我反而没多大兴趣。” “你这是典型的叛逆。” “随你怎么说。” 素素吃的很饱也吃的很开心，可能是听了她的话，唐立哲后来没阻止她喝酒，她一个人喝了一整瓶红酒，开始不觉得什么，回到家后才发现眼前全都是星星。 把奖杯放在卧室最显眼的地方，搬了把椅子细细欣赏，越欣赏越开心，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唐立哲经过她房间时，看到她的傻样没作声走过去了。 再经过时，发现她还在看。 担心她最后趴在桌上睡着会着凉，唐立哲进到她房间：“没得过奖吧？都看了一晚上了。” 素素嘻笑着侧目：“对啊，被你看出来了，这是我人生中得到的第一个奖。” 啧啧，唐立哲嘲弄，“还好你亲生父母不在了，不然他们看到你这堕落的样子该多么忧心。” 一根无形的针就这样刺进了素素的心脏，还正刺在要害的位置，她瞬间痛的如坠冰窑，努力逼回涌进眼底的液体，起身说：“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 唐立哲洗了澡正躺在床上看杂志，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他放下杂志，就看到素素光着脚丫抱着个大熊走了进来。 “干什么？” “我今晚想跟你睡。” 素素很自然的躺到他身边，还拽过他一只胳膊，枕在颈下。 唐立哲有些哭笑不得，这弄得跟老夫老妻似得，他侧过身，“素素，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没有。” “那有没有过暗恋的人，那种不敢表白的邻家哥哥？” “没有。” “那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以后要嫁给什么样的人？” “没有。” 唐立哲沉默了，素素吃完了嘴里的一颗糖，从睡衣口袋里又摸出一颗塞进嘴里：“为什么问我这些？” “你不觉得自己很不正常吗？一般十七八岁的花样年龄，都会有一个或两个喜欢并且想约定终身的人，你却从来连想都没想过……” “你这什么思想啊，我性晚熟不行啊，难道非得像你一样早恋才叫正常？再说了我都跟你发生关系了，以后谁还要我？” “你这样说，不会是要我将来对你负责吧？我可事先声明，我可以对你的衣食住行负全部责任，但是我不会对你的婚姻负责，因为，我不会跟任何女人结婚。” 素素哈哈大笑：“正好，我也不会跟任何男人结婚，我们就这样保持情人的关系过一辈子吧。” 55 换男人如衣服 唐立哲可没她这样轻松，他陷入沉思，事实上，他失去心爱的女人，不想结婚也情有可原，可他不希望素素也和他一样。 “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人会嫌弃你，我会让你拥有所有富家千金所拥有的一切，到时候，多的是愿意和你交往的男人。” 唐立哲停顿一下：“而且21世纪的今天，不像过去那样保守，女子要从一而终，现在的男人比起清白更在意的是两个人能否心意相通。” 素素又塞了一颗糖进嘴里：“嗳唐立哲，我想你可能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不结婚不是怕别人不要我，是因为我不想结婚，不想结婚懂吗？结婚有什么好的啊，婚前哪怕爱的死去活来，一旦结了婚还不得变成仇人。” “你这是偏激的想法。” “那你呢？你不结婚又是为了什么？” 唐立哲缄口不语，素素再度开腔：“对嘛，每个人都有选择做一件事和不做一件事的理由和原因，不能自己不想做却还勉强别人去做，你要我结婚可以啊，等哪天你结婚了，我也就结婚好不好？” 这像是两个人的约定，可素素笃定，唐立哲永远都不会让它得以兑现。 “你吃那么多糖干什么？不怕蛀牙。” 唐立哲盯着桌上扔着的一堆花花绿绿的糖纸训斥。 “好吃呗，这还是别人送我的呢。” 素素想到了那个温暖如阳光的男子，也不知道现在他过的怎么样？干的是把头拴在腰上的行当，希望还活着才好。 “别人送的？还有人送糖给你？” “对啊，就是上次你骗我说我妈在s市，我在那边遇到的一个人送我的。” “人家好好的送糖给你干什么？” “他当时被人追杀受伤了，我给了他一颗糖止痛，他就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送我一包糖喽。” 唐立哲闻言猛的坐直身子：“什么？被追杀，卓素素，难道你出去溜达一圈还招惹上黑社会了？” 素素睁着无辜的双眼：“我又不想……” “你给我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 素素将经过一五一十的向唐立哲坦白了一遍，最后抓起他的手，色眯眯的说：“那个男人也是绝色容颜，尤其是那双手，和你的这个一样，又修长又白皙又干净，我看着就想抓住不放。” 唐立哲抽回手，戳她脑门：“真不害臊。”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个男人长得贼好看，心底也很善良，他说我要没地方去，可以留在他那里，但我思来想去，我怎么都是个女孩子，不能换男人如衣服，怎么也要把你这件穿旧了再换……” “卓素素，你就找抽！” 唐立哲一脚想要把她踢下床，她却像个粘虫一样抱住他大腿爬到了他身上，面对面的调戏：“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 说着，低下头，不由分说的撬开唐立哲的唇，将一颗糖渡到了他嘴里。 一股清甜夹杂着少女专属的清香即刻在唐立哲唇齿间蔓延，难怪这丫头总这么骄傲，自诩自己床第功夫了得，事实也确实如此，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勾人动作，唐立哲就被她撩拨的挑起了满身欲火。 一场马拉松似的欢爱结束，素素陷入了安静的梦乡，唐立哲打量着她沉睡的容颜，只有这一刻，他才会觉得她像个女人，其它任何时间，都更觉得她像自己的女儿。 56 父母突然归国 天气越来越冷，寒冬的第一场雪纷然将至。 这天，唐立哲刚接见完一批重要客户，赵明辉突然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 “唐总，十万火急，董事长和夫人从新西兰回来了！” “什么？？” 唐立哲豁一声站起来：“我怎么没接到消息？” “他们说要给你一个惊喜，刚打电话让我派车去接，下一站就是湘园！” 湘园……素素…… 唐立哲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拿起车钥匙匆匆出了公司。 一路飚驰，脑中就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在父母赶回家前把素素转移，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父母瞧见了她，否则，必将天下大乱。 湘园的大门敞开着，管家鸿叔正在指挥着几名佣人修剪门口的竹林，见少爷突然回来，诧异的上前询问：“少爷，你这时候回来有什么事吗？” “老爷和太太回来了，该怎么说怎么做，心里都有个数！” 唐立哲说完，便大步流星进到客厅，上到二楼，打开素素房间的门，果然看到她还在床上蒙头大睡。 赵明辉的电话及时打过来，明着通报暗地提醒：“唐总，董事长和夫人还有十五分钟就会抵达湘园。” 唐立哲挂断电话，二话不说走到床边，连着被子一裹，就把沉睡的素素抱出了房间。 素素很快醒来，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就被外面刺骨的寒意冻的缩成了一团：“喂，唐立哲，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唐立哲不说话，她开始扑腾：“发什么神经呀，放我下来……不对，把我抱回房间去！” 唐立哲还是不理睬她，反而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素素快被冻死了，虽然裹着一床棉被，可身上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两边还通着风，她扑腾的更厉害：“唐立哲，现在是放寒假，就为了我睡个懒觉，你至于这样吗？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啊……” 砰—— 素素被扔到了车后座上，她迅速用棉被裹紧自己，瑟瑟发抖的吼道：“你干嘛？” “呆在这里不要下来也不要说话，我家人从国外回来了，如果不想再一次无家可归，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把自己藏好！” 没等素素反应，车门砰一声关上了。 与此同时，赵明辉的车也顺利抵达湘园。 真是千钧一发，唐立哲回头撇一眼，大步朝父母走过去。 “爸妈，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不是你妈想给你个惊喜嘛。” 唐鹤轩指向一旁笑眯眯望着儿子的妻子王冬云。 “妈，欢迎回家。” 唐立哲伸手抱住母亲，又与父亲相继拥抱。 素素躲在车里，用被子蒙住头，偷偷的打量外面的形势，原来唐立哲的父母就是长那个样子，果然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瞧那女的，年纪比养母看起来大的多，却保养的比养母看起来还年轻。 四个人并排往园内走，素素目送他们离开，捶胸顿足，不是吧？都走了她怎么办啊…… 这一等就等了二个多小时，估计约摸已经是中午时分，素素饿的头晕眼花，车子被唐立哲锁住了出不去，手机又没带在身上， 她完全与组织失去了联系。 57 解决终身大事 王冬云一回到家就楼上楼下的的四处巡视，一边巡视还一边说：“在国外待了这么久，总觉得还是自己家里好。” “那你和爸就搬回来住。” 唐立哲跟在母亲身后。 “没问题呀，你赶紧把终身大事落实，我和你爸马上就回来。” 唐立哲面有难色：“我的终身大事跟你们回来也没多大的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结了婚，生个孩子，我和你爸就可以帮着带，这样我们也不会无聊，现在公司的事不管了，待在家里总觉得无所事事。” “你们有那么多的老朋友，没事可以一起旅行，打球、打牌，可以娱乐的项目也很多。” “反正说来说去，你就是逃避结婚对吧？” “没有了妈，只是还没遇到合适的人。” 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唐夫人一拍儿子的肩膀：“妈这次回来，就是替你务色好了合适的人选，今天先休息一天，明天我来安排你们见个面。” 唐立哲一听头都大了：“这个不用，我自己会找，你们的眼光我一定会喜欢。” “你自己都说不一定，那也指不定就对上眼了呢。” 王冬云转回身，继续往前走，走到一间房屋门前“咦，这间屋怎么锁了。” “妈，这是客房，里面被我放了些杂物。” “哦。” 王冬云倒也没多想，这时候唐立哲才想起素素还在车里。 下到楼下，悄悄对赵明辉吩咐：“素素在我车里，把她送走。” “送哪去？” 唐立哲只思考了一秒钟，“橡树湾吧。” 赵明辉乍一听橡树湾，表情很复杂，为什么要把那么神圣的地方给她住？他真是越来越不懂这个一起长大的总裁了。 “明辉去哪里？” 唐鹤轩从楼上下来，正好看到赵明辉离去的背影。 “我车子脏了，让他开去帮我洗一洗。” “你这孩子，明辉也算是我和你妈的半个儿子，别太把他当佣人使唤了。” “知道。” 赵明辉打开唐立哲的车门，一眼就瞥到蒙着被子，以打坐的姿势坐在车里发呆的素素。 “总算记得我了，再晚来几分钟，就可以替我收尸了……” 素素一字一句呆若木鸡的说。 盯着她冻的发红的鼻头，赵明辉有些想笑：“你该庆幸好歹我们总裁还想起了你，他跟我们董事长和夫人有大半年没见了，这个时候见面，忘了你也情有可原。” 58 另一个女人的金屋 车子引擎发动，素素拢了拢被子：“你要带我去哪？” “湘园暂时你是住不了了，我们总裁对你自有安排。” 行，管它去哪里，反正有饭吃就行，真的快饿死了。 车子停在橡树湾别墅门前，素素探头往外望了一眼，“这是到哪个国家来了，怎么全是欧式建筑？” 赵明辉没理睬她，自顾下了车，就要去开别墅的大门。 “嗳，把你鞋子借我穿一下。” 素素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赵明辉回头，一脸不可置信：“借你穿我穿什么？” 她嘴唇一咬：“那你赶紧进去给我找双鞋子来。” 不一会儿，赵明辉从别墅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双女式拖鞋，素素惊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天哪，这不会是唐立哲包养的另一个女人的金屋吧？” “放心，我们总裁迄今为止除了你没包养过第二个女人。” “那怎么会有女式拖鞋？” 素素还在困惑，赵明辉已经又返身进了别墅。 素素跟着他进去，一只脚迈进客厅，就恍然大悟：“噢，原来这是温雅的住处啊……” 温雅？不对，温雅都死了这么久了，难道要她住一个死人住过的屋子？ “我不住这里。” 素素转身想出去，赵明辉喊住她：“温雅没住过这里。” 她又转回身：“那怎么到处都是她的照片？” 赵明辉环顾了一圈，叹息着解释：“这是唐总原本准备……和温雅婚后的爱巢。” 原来是这样…… 可是…… “那这里应该神圣不可侵犯的啊，干嘛把我弄到这里来，温雅要是在天有灵的话，岂不要死不瞑目了。” “可不是呢。” 赵明辉心里感叹，算是还有些自知之明。 “好了，你暂时几天就安顿在这里吧，记得千万不要去湘园，为你好也是为了总裁好，你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回头等董事长和夫人不在的时候我去替你拿过来。” 赵明辉交代完就走了，素素裹着被子像青蛙一样跳到门边：“那我吃啥啊……” 留给她的是一团汽油烟，素素耷拉着脑袋返回客厅，一抬头，全都是温雅的照片，重重叹口气又低下头，捶胸顿足，这地方让她怎么住啊？她心虚啊，她心虚啊…… 唐立哲一直到晚上才过来橡树湾看素素，客厅里没人，楼上也没人，再下楼时，听到厨房一声尖叫，他疾步走过去，就看到了一室的狼籍。 好好一间厨房，到处是呛人的烟味，地上打翻了一堆的菜叶还有蛋壳，而那个罪魁祸首黑鼻子黑脸的提着个锅铲就像刚从非洲逃难回来的难民。 唐立哲眉头一拧，“卓素素，你在干什么？” 素素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我在做饭啊，我一天没吃饭了，我快饿死了你知不知道……” “你这是做饭吗？你这是准备点火把我这房子烧了吧？” 唐立哲火冒三丈，恰巧又看她穿着温雅的衣服，“还有，谁让你穿这衣服的？！” “你还好意思训斥我，你把我扔出来的时候除了给我一床棉被给我什么了？我身无分文，难道要我出去乞讨？我没有衣服，难道要我冻死？” “强词夺理，照你这么说，乞丐都不能生存了？马上都二十岁的人了，连个饭都不会做，你还能干什么！” 唐立哲生气的出了厨房。 素素对着他的背影毫不示弱的反驳：“那你会做你来做啊！” ------------ 偶滴神呐，假期终于快结束了，欢呼，欢呼，欢呼~~· 59 相亲 唐立哲在客厅里等了半小时没见素素出来，又返回厨房，就见到她端着半碗米饭就着一团黑乎乎的菜蹲在厨房门边吃，那一瞬间他又心软了，语气缓和地说：“去把脸洗洗，我带你出去吃。” “不用了，我吃饱了！” 素素赌气头也不抬，更别说看他一眼。 唐立哲知道她那股拗劲，便由着她了，等到素素吃完回到客厅，他指着身旁的沙发说：“过来坐。” 素素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这几天我不能过来看你了，你一个人先在这里待着，等到我父母返回新西兰，我再通知你回湘园。” “你就这么怕你爸妈？” “不是我怕他们，是我不能让他们见到你。” “为什么？” “为你好，我父母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两种人，一种谎话连篇，一种懒惰自私，而你，刚好集这所有的缺点于一身。” “你是这么认为的？” “不是我这么认为，是你让我看到就是这个样子。” 素素不想总为了这些去跟他争执，她原本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唐立哲也一样。 “行，我知道了，还有事吗？没事我上楼睡觉了。” “你的东西我已经让鸿叔打包好，明天一早赵特助会给你送过来。” 赵明辉第二天一早果真把东西给她送来了，他来的很早，素素还没起床，他是直接把行李放在客厅就走了的。 素素早上起来看到行李，心里自嘲，还真就成了见不得光的小三。 唐鹤轩夫妇安排了一场饭局，说是饭局，也算是相亲宴，唐立哲坳不过父母的坚持，只能推开晚上的应酬饭局，到酒店里与一个陌生女人见面。 去的路上，父母一个劲的夸赞女方如何如何有气质，如何如何有才华，如何如何有能力，如何如何家世好，最后才说，一点都不比他的温雅差。 夫妇俩其实也是知道儿子逃避结婚的源头是什么，只是人已经不在了，总要有新的开始，不能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也跟死了一样。 到了五星级酒店，按约定的时间，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女方准时赴约。 “伯父伯母，你们好。” 唐鹤轩夫妇立马站起来：“小艾来了，快，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儿子唐立哲。” “立哲，这就是小艾。” “你好，荣艾琳。” 唐立哲打量面前站着的落落大方的女人，立体的五官，烫染的卷发，活力十足的麦色皮肤，还有一双似黑非黑，似褐非褐的眼睛，伸出自己的手：“唐立哲。” 只第一眼，唐立哲便知道，这女人十分的干练。 果不其然，母亲介绍：“小艾是我和你爸在法国旅行时认识的姑娘，我们也算是颇有一段渊源，小艾的母亲是意大利人，所以小艾是个正宗的混血儿，她爸爸就是重金属业赫赫有名的荣广阳，小艾非常有才华，她精通八国的语言，现在她爸设在法国的办事处，就是她在全权负责。” “伯母，您过奖了。” 荣艾琳谦虚又得体的向王冬云颔首微笑。 60 名正言顺 唐立哲观察父母看荣艾琳的表情，想来十分满意，于是联想到素素，要是看到素素，不知道又是怎样的光景…… 一顿饭吃的还算惬意，唐立哲对荣艾琳的第一印象不错，她虽是富家千金，却没有富家千金惯有的娇气和傲慢，相反的，她十分健谈，谈吐也非常得体，什么话该说不该说，分寸拿捏的十分到位，光这一点，唐立哲就颇为欣赏。 饭局结束后，王冬云让儿子送荣艾琳回住处。 荣艾琳报了地址，路上，两人随意交谈，“荣小姐不是t市人吧？” “肯定不是。” “那你为什么到t市来？应该不是单纯就为了来跟我相个亲。” 呵呵，荣艾琳爽朗的笑笑：“唐公子真是直接，那我也就实话实说，我这次来有两个目的，第一是家父想在t市发展业务，委派我过来考察，第二嘛，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单纯的原因了。” “令父的生意做的真是风生水起。” “你们唐氏集团还不是一样。” “你打算在t市逗留多久？” “那就要看你了。” 荣艾琳莫测的笑笑：“我们都是直接人，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对唐公子印象很好，不知你对我意下如何？如果我们彼此没有意见，希望可以遵从父母的意愿，发展看看，反正像我们这样的家世，走的也是商业联姻的路线，与其让父母安排，倒不如自己挑选。” 唐立哲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锐利的弧度：“荣小姐可惜是个女人，要是个男人，令父庞大的家业就不愁无人扛大梁了。” “这话我可不能赞同，女人怎么了？新世纪的今天，女人一样可以撑起一片天。” “还真是个女强人。” 唐立哲粲然一笑。 “那我的话你考虑的如何？” 唐立哲缄默，她便知道他还有其它考虑的因素，得体的说：“没关系，如果现在没想好，也不急着回答，来日方长，我们可以先从普通朋友做起，倘若有一天唐公子觉得我合适，那时我们再交往也不迟。” “荣小姐若是个男人必将是个谈判高手。” “唐公子又重男轻女了，我是个女人，一样可以代替男人谈判，只要你愿意，我也可以成为你的左膀右臂，像原来的慕青一样。” “你知道慕青？” “听你父母说起过。” “你既然知道慕青那应该也知道温雅了？” 荣艾琳沉吟片刻：“这正是我倾慕你的原因之一，我喜欢专情的男人。” “专情？我可能不属于这样的类型。” “那你为什么会因为一个死去的人，三年来身边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女人？” 唐立哲选择了回避她这个问题，荣艾琳也识趣的不再继续追问。 61 一饱口福 车子到了目的地，荣艾琳下车，与唐立哲面对面站定：“如果有时间的话，希望能尽个地主之谊陪我四处转转，我对t市还不是很熟。” “没问题。” 唐立哲回家，父母正坐在客厅里等他，一见他回来，便眉开眼笑的询问：“怎么样？我们的眼光还不错吧。” “恩。” 唐立哲淡然颔首。 “我们也不是要你和她马上结婚，只希望你愿意和她相处，只要相处一段时间，你就会发掘她身上的各种优点，真的是没有比她更适合做我们唐家的媳妇了。” 唐立哲的手机响起，他低头看了眼号码，对父母说：“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他上到楼上，关了房门，按下接听：“喂？” “你今天都干啥了？” 唐立哲愣了一下，还以为卓素素看到了他相亲，“问这个干吗？” “关心你一下不行啊。” “没干什么，工作。” “哦，工作很忙吗？” “是。” “一点时间都抽不出？” “卓素素，你到底想问什么？” 素素叹口气，有气无力的说：“我就想问你能不能抽出一点时间来陪陪我啊，我一个人待在这空荡荡的大房子里，真的像坐牢一样……” “谁要你闭门不出了吗？你无聊可以约朋友一起出来逛街。” “我也想啊，可你不是叫我老实呆着那也不要去吗？我要是出去遇到你父母怎么办。” “还真没见你这么听话过，你出去逛街遇到我父母的机率能有多大？即便遇到了，你不说我俩的关系，难道我父母会掐指算命，算出你跟我的关系？” 说的也对喔，她怎么就没想到？ “好吧，我知道了，拜拜，晚安！” 嘟嘟，电话被挂断了，唐立哲盯着手机，没好气的笑了笑。 隔天上午，唐立哲在办公室接到了荣艾琳打来的电话。 “不知道唐总今天有没有时间陪我逛逛啊？” 唐立哲看了下日程表，又看看腕上手表的时间：“中午一起吃个饭吧，下午可以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 “那太好了，我们在哪见？” “民主街有个意大利餐厅，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惯。” “我母亲就是正宗的意大利人，你说呢？” 电话愉快的挂断，唐立哲主持了一个小型而短暂的会议，结束后，就驱车赶往餐厅的方向。 素素和瑞欣提着大包小包从一家超市走出来，瑞欣盯着她采购的蔬菜瓜果，纳闷的问：“你怎么现在买起这个了？唐立哲家不是有佣人做饭吗？” “那是以前，现在我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咋回事啊？” 素素将前因后果大致讲了一遍，瑞欣替她纠结：“那你会做饭吗？” “不会也要学啊，学着学着不就会了，不想做饭就得饿死，而且唐立哲现在又不来看我，我要饿死在什么地方都没人知道。” “估计他父母也不会呆多久。” “谁知道，不过瑞欣，你没事记得一定要经常去看我，要是我出了啥意外，你也好……” “呸呸呸，一大上午的老说些什么不吉利的话，就你这硬命，不把别人克死就不错了。” 两人又逛了会街，眼见就到了中午时分，素素肚子饿了：“瑞欣，我们去吃饭吧，你中午想吃什么？” “我随便啊。” “我知道一家意大昨餐厅不错，唐立哲经常带我去的，今天我也带你去一饱口福吧。” “贵不贵啊？” “你操心这干嘛，又不要你给钱。” “那你这钱来的也不容易啊。” “我卖身赚钱，你来吃喝，谁让咱们是好朋友呢。” “素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钱都用哪去了……” 其实瑞欣很早以前就知道，素素在供养几个山村的孩子读书，虽然她从来没说过，但是有一天她给那些孩子们写信时，被她不小心看见了。 现在唐立哲给她的钱，她也不会乱花的，她一分一分都会攒着，将来那些孩子求学路上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当然这些是素素喝醉的时候不小心透露的，素素说，自己这辈子只能原地踏步，但是她会帮助别人，走的很远很远…… 62 强吻 瑞欣进到意大利餐厅，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声。 “素素，这家应该很贵吧？” “不便宜，但是，你只要负责吃就行了。” 服务员引领两人坐到一张方桌边，素素把菜谱推给瑞欣：“看看喜欢吃什么。” 瑞欣接过菜谱，看了半天也没挑出一样东西：“哎，素素还是你挑吧，我一看到旁边的价位就心慌。” “没出息。” 素素无语了。 接过菜谱，素素精心的挑选，尽量都按瑞欣喜欢吃的挑，唐立哲总说她自私，其实很多时候她也会为别人着想，只是不愿体现出来罢了。 “咦，素素，那个是唐立哲吗？” 瑞欣诧异的用手往左后方一指。 素素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定眼一看，还真是唐立哲，不但看到了唐立哲，还看到了和他坐在一起面对面的漂亮女人。 素素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就要过去，被瑞欣拉住：“你干嘛？” “过去打声招呼啊。” “你疯啦，没看到他对面还坐个女人？” “就是看到了才过去嘛……” “过去干嘛？宣示主权，别忘了你对唐立哲来说，其实没什么名份的！” 素素秀眉一拧，坐回位子上，气乎乎的说：“瑞欣，这个不用你提醒我。” 瑞欣看着素素生气的模样，探究的问：“你不会爱上唐立哲了吧？” “你胡说什么？” “没爱上他你干嘛那么在意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瑞欣一句话堵的素素哑口无言，涨红着脸解释：“我一向霸道惯了，我不喜欢的，也不想拱手让给别人！” 瑞欣哭笑不得：“还真是霸道啊……” 素素最终没有莽撞的直接去找唐立哲，而是拿出手机，给他编辑了一条短信。 “吃饭了吗？工作忙不忙？” 发完了她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唐立哲，看到他和对面的女人有说有笑，半响才给她漫不经心的回过来，“恩。”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字，代表了素素在唐立哲心里所有的份量，素素感到很气愤，又发过去：“我还没吃，你能不能带我去玛萨吃牛排，我好久没吃了……” 玛萨就是现在两人所处的这家意大利餐厅的中文名。 “没空。” 这是唐立哲回给她的第二条短信。 素素握着手机的手，几乎要将手机捏碎。 服务员将食物端了上来，瑞欣知道素素心里这会不痛快，握住她搭在桌上的另一只手，小声安抚：“素素，别往心里去，为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生气，不值得。” 素素作个深呼吸，冲瑞欣笑笑：“没事。” 指着桌上的食物：“吃吧，都是为你点的，你也知道价格很贵，所以不要浪费了。” 瑞欣吃的很愉快，素素却相反的食不知味，明明心里告诫自己一百遍，不要去在意那个花心的男人，可视线还是会不受控制的移过去。 快要吃完时，素素看到唐立哲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她也随后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尾随着唐立哲的步伐跟了过去。 唐立哲从卫生间出来时，就看到一脸散漫，背靠着墙站立的素素。 他微微吃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素素戏谑的笑笑：“怎么？我在这里让你很意外吗？” 唐立哲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什么时候来的？” “来的时间不算长，但该看到的都看到了。” 唐立哲沉默，素素又说：“每天问你忙不忙，都说忙，我还以为你真忙呢，原来是忙着应酬女人啊。” “你一个人来的？” “不然你以为还像你一样，携个姘头一起来？” 唐立哲迈步要走，素素拽住他的衣袖：“解释一下，为什么我要你带我来这里你没空，带别人你就有空了？” “这是我的私生活。”言下之意，她管不了。 “你的私生活我管不了，但是……” 素素停顿一下，绽出诡异的笑容：“我有权利对你这样。” 说完，还没等唐立哲反应过来，她便大胆热情的抱住他，强吻上他的唇。 唐立哲瞪大眼，背靠在墙上，“卓素素，你疯了，这是公众……” 话还没说完，又被她咬住了唇。 -------------- 素素的贼小心思谁能了解？哈哈哈，假期终于结束了，亲们，多多留言啊，收藏和好评当然也不能忘，天气渐渐转凉，要多穿点衣服哦~~~ 63 放纵也是有毒的 素素双手紧紧抱着唐立哲的脖子，吻的十分撩人和熟稔，两人在一起久了，她知道什么样的动作最会让他敏感，沿着他性感的唇角一遍又一遍的添砥，时不时的还把他的舌头卷进嘴里咬着紧紧不放，唐立哲很快被她的热情融化，双手情不自禁的攀住她纤细的腰肢，就在卫生间的过道里，无视路过的行人，随心所欲的亲吻。 放纵也是有毒的，唐立哲和卓素素在一起，最易被传染，原本他是一个极稳重的人，如今被她拉下水，也成了一个不在意别人眼光的人。 荣艾琳等了许久不见唐立哲回来，便起身朝洗手间方向走去。 刚一转过拐角，她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刚才还和她坐在一起吃饭的男人，眨眼就和另一个女人抱在了一起，肆无忌惮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忘情亲吻。 荣艾琳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她大喝一声：“唐立哲！” 唐立哲与素素分开了，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慌张之色，他原本就没打算和荣艾琳有什么深入的交往，除了担心她会将眼前看到的告诉父母以外，无其它任何顾虑。 素素隐忍着笑，挑衅的看着荣艾琳，即使她掩饰的再好，表现的再淡定，素素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眼中的嫉妒和愤恨。 素素绕过她，把烂摊子留给唐立哲收拾，事不关己的离开了现场。 荣艾琳不愧是识大体的女人，自然不会像coco那般当场不依不饶，她安静的随着唐立哲回到了餐桌旁。 两人相视而坐，荣艾琳很不能接受此刻唐立哲对她毫无愧疚的坦然之态。 “不解释一下吗？刚才的情景。” “你都看到了，所以我不是你所说的那种专情的男人。” “她是谁。” “一个你不需要认识的人。” 荣艾琳沉默，许久才复又开口：“希望也不是一个我需要在意的人，如果你以为面对你偶尔的逢场作戏我就会退缩，那你就错了，我荣艾琳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在我的字典里，只有我不想要的，没有我得不到的。“ “你太自信了。” 唐立哲望着她，给出评断。 看来这就是素素口中所说的女强人，和他的母亲一样，不但强还很强势。 唐立哲喊来服务员买单，服务员恭敬的说：“唐先生，23桌有位卓小姐说她的单也由你来买。” 荣艾琳往23桌望过去，就看到素素如同挑衅般得跟她挥手笑了笑，她在心里冷哼，一个黄毛丫头而已，自己根本就无需放在眼里。 唐立哲和荣艾琳分别时，有意说了一句话：“我很反感说三道四的女人，荣小姐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荣艾琳自信的笑笑：“当然，唐公子还算是了解我。” 唐立哲指的当然是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他父母，聪明如荣艾琳，又怎会听不出。 晚上，唐立哲毫无预兆的空降到橡树湾别墅。 那时素素正穿个睡衣，盘腿坐在楼下沙发上看电视，见他突然到访，诧异的调侃：“哟，这大晚上吹的是哪阵子风啊，竟然把你这大忙人给吹来了。” 64 婚姻就是一道枷锁 唐立哲不说话，径直走到她面前，拦腰就将她抱起往外走。 素素稀里糊涂，扑腾着双腿说：“唐立哲，你又哪个表叔二大爷来了吗？这又是要把我往哪转移？！” “去酒店。” “去酒店干嘛？？” “蹂躏你！” 唐立哲打开副驾室的门，砰一声把素素扔了进去。 素素郁闷至极，懊恼的吼道：“蹂躏我直接在这里不就行了，有必要去酒店吗？” “在这里？你要我在这里？”唐立哲指了指身后的别墅，很严肃的告诉她：“我做不到。” “嘁，还回避什么，咱俩这点苟合的关系，温雅在地底下早就知道了。” 唐立哲哧溜一声发动了引擎，走到半路，素素被冻的不行了：“你精神分裂吗？为什么每次都让我穿个睡衣就出来！” “谁让你玩火，大白天的就勾引我，你敢挑逗我就敢折磨。” 素素同情的撇一眼身上这件穿了还不到一个星期的睡衣，看来今天寿命也是到此结束。 这个月，她都换了n件睡衣了。 如预料的没错，到了酒店事先开好的房间，刚一进屋，唐立哲就将她按在墙壁上，疯狂的蹂躏起来，身上的睡衣被撕的四分五裂，素素想到有一次，佣人到她房间打扫卫生，看到地上扔着的碎裂衣服，当时脸上那个复杂的表情啊，肯定在心里想，没想到少爷人前仪表堂堂，人后却是如此禽兽不如…… 来来回回唐立哲折腾了五六次，直到精疲力竭，满足的睡去，半夜，素素睡不着，想到白天跟唐立哲吃饭的女人，不知又是哪路妖精，她摸索着找到唐立哲的手机，翻看通话记录，约摸在上午十点钟打电话的女人就是她，素素决定送个礼物给她。 她调准相机，正要把自己和唐立哲亲密的拍在一起时，突然，那双紧闭的双眼赫然睁开。 素素吓一跳，唐立哲夺过手机，没好气的训斥：“又想故伎重演了？” 她咧嘴一笑：“没有，我就想拍个照片留作纪念……” “哼，你那点花花肠子以为我不知道。” 素素鼓鼓腮帮，算是默认了：“她是谁啊？” “她是我父母这次专程从国外回来介绍给我结婚的对象，所以你不要去惹她，如果被我父母知道你的存在，尤其是我母亲，我不知道她会对你做什么事，所以，你最好识时务一点。” “结婚？” 素素瞪大眼：“你不会就这样打算和她结婚了吧？” “暂时不会。” “那以后呢？” 素素觉得自己的心简直就像在过山车。 “以后的事谁说的准。” “唐立哲，你听我说，你千万不能和她结婚！务必务必不能和她结婚！！！” “为什么？那你觉得我应该和谁结婚？” “谁都不要结婚，这对你好对我也好。” “好在哪？” “你想啊，你一旦结婚了，还能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把我带出来吗？婚姻就是一道枷锁，不管你愿不愿意，它都会被把你紧紧锁住。而你的妻子她也不会容忍我的存在。” “年纪不大，分析的倒是挺透彻。” “我年纪是不大，但是我的心老啊，我的心快有八十岁了知道吗？嗯嗯！！” 65 脚不能动了 隔天，素素醒来时，唐立哲已经走了，床边放好了一套崭新的衣服，素素梳洗好把衣服穿上，对着镜子照了一圈，咋看咋不滴喜欢。 先不说颜色非她钟爱，款式也与她的性格不符，这么洋气的装扮难道是受那个留洋女人的影响？ 素素纳闷的准备离开，蓦然看到唐立哲的手表放在床头柜上，她拿在手里掂了掂，惊奇他那么细心的一个人如今也会丢三落四，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把表给他送到公司去。 素素到公司时，唐立哲正好在开会，赵明辉也不在，她就一个人在办公室呆了会。 等了一个多小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素素想给唐立哲一个惊喜，确切地说是惊吓，就躲到了办公室后面的屏风内。 唐立哲一回来，送来审批文件的人一拨又一拨，素素只能等他们都走了再出来。 好不容易听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少，这时，一阵高跟鞋犀利的声音又传进她耳中。 “唐总。” “荣小姐，你怎么来了？” 是她？不是吧？来得比她还积极，素素郁闷的快不行了…… “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但因为是比较重要的事情，想来还是亲自跑一趟比较好。” “什么事？” “今晚我想开个舞会，和t市的政商界都混个脸熟，以后拓展业务方面也会有利很多。” “这是你父亲的意思吗？” “不是，我自己的意思，这不，我给你送请柬来了。” 荣艾琳将一张邀请函郑重的放到了唐立哲面前。 唐立哲打量着那张邀请函似有犹豫，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荣艾琳故作生气：“怎么？我亲自过来邀请，唐总你还要拒绝吗？” “那倒不是，我尽量赶过去。” “不能尽量，是一定要去，这个舞会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到时候你可能会看到不一样的我。” 哟嗬，还耍流氓了呢，还一定要去，我就偏不让他去！ 素素躲在屏风内暗暗切齿。 “任何事都没有绝对的保证，不过你放心，你这件事，我今天会放在心里。” “那行，我就期待你的大驾光临了。” 荣艾琳走后，素素改变了主意，她没有即刻出去，而是等到唐立哲再次出去后，才不声不响的离开。 到了傍晚，约摸时间差不多了，素素给唐立哲打电话。 “你在哪里？” 一开口就是凄惨的快要咽气的味道。 “准备去参加一个舞会，怎么了？” “我受伤了，刚才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现在脚不能动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给赵特助打电话。” “不要给打他，你回来不行吗？” “我还有事。” “什么事？不就去参加舞会，对你来说，我都没有你跳舞重要吗？” 唐立哲沉默了一下：“你真受伤了吗？” 忽尔又想起素素平时嘴里就难有句真话。 “真的，你不信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我还是觉得你在骗我，卓素素，你老实交代，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你就当我没给你打过电话吧！” 嘟嘟，素素挂了电话。 66 一再挑衅 唐立哲盯着手机，这时荣艾琳走过来：“怎么了？” “没事，我们进去吧。” 舞会开始前夕，荣艾琳走上舞台，今晚她刻意打扮的很漂亮，虽然在t市人生地不熟，但一说起她父亲的名号，多的是慕名而来的各路达官贵人。 今晚举办的这场舞会，明着是打通关系，实质其实是想让唐立哲看到自己的才华，她能歌擅舞，在法国，还没有不被她绝美的舞姿吸引的男人。 探戈响起，开场舞是双人跳，荣艾琳很自然的走到唐立哲面前。 唐立哲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素素，未等荣艾琳开口，他便率先说：“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可能要走了。” 荣艾琳原本光彩四射的脸上，顿时就黯淡无光，她满心不悦的质问：“什么事这么重要？要知道我举办这场舞会多半是为了你。” “总归是很抱歉，我先走了。” 唐立哲就这样撇下了荣艾琳，让她一直以来的自信和骄傲受到了严重挫败。 唐立哲疾车赶回橡树湾别墅时，却并没有看到素素的身影，他立马给她打电话：“我回来了，你人呢？” “我在同学家，我以为你真不回来，就给瑞欣打电话了，她刚陪我去了医院，我现在在她家里养伤。” “很严重吗？我现在过去接你。” “不用，也不是很严重，就是韧带挫伤了一下，休息几天就好了，我这几天就在她家了，伤好了我自己会回去的。” 挂了电话，素素俯在床上开心极了，瑞欣瞧着她那样，没好气的调侃：“瞧你乐呵的，唐立哲最终赶回来，也不是就证明他多在意你，可能是人家比较富有同情心。” “嗳，我现在正高兴呢，你别泼冷水行不行？” 素素确实在瑞欣家安顿了下来，正好瑞欣爸妈还有她讨厌的哥哥去外地拜访亲戚，要几天后才回来，不然借她些胆子她也不敢多逗留半分钟。 起初两天她不敢出门，担心被唐立哲遇见，要是知道她又骗他，非把她掐死不可。 第三天，实在憋闷的不行了，挽着瑞欣出去逛街，好死不死的就遇到了荣艾琳。 当荣艾琳喊住她的时候，素素真的觉得自己衰到家了，她命得有多苦，才能这么三番两次的遇到唐立哲的姘头。 素素坦然的与荣艾琳对视，平静的问：“干嘛？” “方便谈一谈吗？” 没等素素开口，她就强势的堵了她的后路：“今天要是不方便，我们可以改天再约时间。” 这阵仗，是要不跟她谈就不罢休了。 素素瞅了眼一旁紧张的瑞欣，低声说：“你先回去吧。” “你一个人行吗？” “没事，她还能吃了我不成。” 瑞欣走后，素素跟着荣艾琳来到一家就近的咖啡馆。 “你姓卓吧，我是个直接人，就不拐弯抹角了，大前天晚上，唐立哲接到一个电话后没多久就走了，那个打电话的人是你吧？” 素素皮笑肉不笑的点头：“没错。” “请问是什么重要的事，让他那么着急的离开。” “这个……你问他不行么。” “我想从你这里知道。” 乖乖，这女人盛气凌人啊，素素吸了口气，“我脚受伤了。” 荣艾琳特意低头看了眼她的脚，讽刺的冷哼：“我倒是没看出你哪里有受伤的征兆！” “那你的意思是我骗他了？我骗他干嘛呢？” “问你自己啊，是不是为了跟别人作对？” 素素心虚：“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还有事，再见。” “等一下。” 荣艾琳厉声将她喝住：“小小年纪不要太狂傲，你出去打听打听我荣艾琳是什么样的人，像你这样的，我真无所谓放在眼里。” 素素，素素，正如她的名字一样，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面对别人一再的挑衅。 67 有心闯祸力不足 她淡然一笑：“说起狂傲，真不知道现在是谁在狂在傲，对没错，你或许很了不起，但是关我什么事？你要真不把我放眼里，现在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了，实话跟你说吧，在我看来，你这根本就是恼羞成怒，你得不到一个男人，就去迁怒他身边的女人，我认识唐立哲时间虽不长，但我现在可以笃定的告诉你，你这样的他绝对不会喜欢……！” 荣艾琳震怒的狠瞪着卓素素，内心完全不能接受她如此的奚落和贬低，骄傲如她，凭什么要被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教训？ “对了，请把这个交给唐立哲，我这几天不方便见他，你就告诉他，这是我俩那天晚上过夜后，他早上不小心遗落的。” 既然已经开了头，那就要收尾，管它什么利害关系，一刀切了才省心。 荣艾琳坐在咖啡馆里，眼睛死死的盯着卓素素留下的唐立哲的手表，脑中不时闪过那天两人忘情亲吻的画面，还有桌素素说过的过夜的话，顿时就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而一直以来不容亵渎的骄傲也被摧残和羞辱的支离破碎！ 唐立哲正准备到会议室开会，母亲的电话这时候意外的打来。 “妈，有什么事吗？” “你马上回家一趟！” 王冬云的口气是不容拒绝的凌厉。 “我现在正要开会，等会议结束……” “现在就回来，立刻，马上！！！” 唐立哲眉头一拧，顿生不悦，母亲这一生强势惯了，父亲对她言听计从姑且不论，他如今是一个公司的总裁，要对一个企业生死负全部责任，母亲这样颐气指使，未免就显得太不通情达理。 “今天的会议很重要，天大的事等我回去再说。” 唐立哲说完就要挂电话，以为自己的决定不会被任何人干涉，可母亲接下来说了一句话，却令他即刻改变了主意。 “行，你不回来，我就把你藏在橡树湾的小狐狸精叫过来！” 母亲挂了电话，唐立哲错愕了几秒，匆匆拿起车钥匙出了公司。 一路上他都在想，卓素素是怎么被母亲发现的，任何事有因必有果，按说他是个成年人，父母一般不会太干涉他的私生活，但前提是要和像样的女人交往。 莫非，卓素素又闯祸了？ 唐立哲这样担心，就给素素打去电话，电话很长时间才接通，那边是迷迷糊糊的声音：“喂……” “卓素素，你在哪里？” “我在同学家啊，怎么了？” “你这几天一直在她家吗？中间有没有出来闯祸？” 素素几乎是本能的回答：“没有啊，我脚都受伤了，有心闯祸也力不足啊。” 唐立哲陷入沉默，素素不安的问：“出什么事了吗？” “我母亲已经知道你的存在，现在让我立刻赶回去，你确定什么都没做？” 完了，莫非是那个洋妖心有不甘跑去告状了？这下坏了，她当时只顾着反击，完全把唐立哲的叮嘱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素素心虚，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唐立哲，见她不说话，以为被吓到了，唐立哲安抚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回到湘园，管家鸿叔已经早早等候在大门口，一见他回来，便满脸忧虑的上前说：“少爷不好了，夫人已经知道了你先前让卓小姐在这里住过的事，还知道了花园里的那一圃蓝玫瑰也是被她所毁，现在正怒不可遏的等着你回来解释呢。” “好了，我知道了。” 68 让她彻底消失 唐立哲加快脚步，一进客厅的门，看到荣艾琳，顿时便心中了然了，想来他真是低估了一个女人的嫉妒心，越是要强的女人眼里越是揉不进半粒沙子。 “妈，你这么急急的把我叫回来到底所为何事？” 啪—— 王冬云狠狠拍了一下面前的茶几，“你明知故问，卓素素是谁？你今天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唐立哲扫一眼荣艾琳，对方可能是被他眼中的凌厉震慑，又可能是因为告状心虚，迅速扭转头，不与他对视。 “在我解释之前，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卓素素的存在的？” 客厅里静默了几分，荣艾琳开口：“是我告诉伯父伯母的，你唐立哲不选择我没有关系，我只是气不过，你竟然和那样一个丫头纠缠不清！” “那样是哪样了？” “简单点说，就是放荡低俗！任何一名大家闺秀都做不出来在公众场合抱着一个男人卿卿我我的放荡举动，何况只有十七八岁，肯定是不良少女，这要是清白人家，怎么会让十七八岁还在读书的孩子这样放纵？更气人的是，年纪看着不大，心计却不知道有多深，明知道我举办舞会邀请了你，她就故意撒谎搞破坏，说什么脚受伤了，我昨天下午已经在街上遇到她，根本就没有受伤之说，我没说她两句，她还反过来教训我，更甚者竟然故意在我面前说起你俩是同居关系……” 荣艾琳说到这里，从包里拿出一块表：“这就是她让我转交给你的，特意声明是你俩在一起过夜后不小心遗落的，我昨天下午已经找人调查过她，根本就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唐立哲，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有品位的男人，但现在看来，你真让我倒尽了胃口！” “说完了吗？” 唐立哲面无表情的冷睨她，“如果说完了，就请你离开这里。” 荣艾琳恼羞成怒的拎起包就要走，已经被气的脸色铁青的王冬云阴沉开口：“凭什么让她走，该走的人我自然会清理！” 这是暗示也是警告，或许别人听不出，但唐立哲心里清楚。 “她已经把话说的很直白，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继续深入了解的必要，荣小姐若不走，难道还抱有什么幻想？家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希望不要在这里让他颜面扫地！” 唐立哲把话说的这么刻薄，纵然荣艾琳不想走，也非走不可了。 其实在她进到这个门槛，决定抖出卓素素的存在时，就已经做好了和唐立哲再无可能的准备，她本不是喜欢嚼舌根的人，只是这一次，尊严真的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践踏。 “荣小姐，你不用走！！” 王冬云再次表态。 “伯母，谢谢你对我的喜爱和赏识，可惜我和令公子无缘，再会了。” 荣艾琳一走，王冬云就愤怒的砸掉了佣人端过来的茶水。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高贵的身子却偏偏有一颗犯贱的心，名门闺秀不放在眼里，口味独特的就是喜欢招惹一些下三滥的女人！！！” 唐鹤轩想起一些往事，纵然心里不痛快，但因为理亏，也只能选择默不作声。 唐立哲瞅一眼父亲，很凌厉的训斥母亲：“妈，请你讲话注意一下言辞，你现在这个样子，跟大街上的泼妇有什么区别？” 这个家里，也只有儿子敢这么跟她对着干了。 “我变成泼妇也是你们逼的，看看你们一个两个像什么样子，没有一个让我省心。” “你不省心是因为管的太多了，陈年往事有必要再提吗？还有我自己的事情，我也会看着办，你还是尽快和父亲回新西兰吧。” “回新西兰？这个卓素素我不让她彻底消失，我哪里都不会去！” 69 一个多余的人 “冬云，你又来了，儿孙自有儿孙……” 唐鹤轩话没说完，就被妻子打断：“你不要说话，没错，就像当年处理你身边杂乱的女人一样，我会让我的儿子悬崖勒马，不会最后像你，弄个杂种出来！” 母亲的话真是越来越低俗，低俗的让唐立哲快要听不下去。 他正欲开口，手机这时突兀的响起。 低头一看，是素素打来，他果断掐断。 “不管你曾经对父亲做过什么，我的事情不用你插手，我已经是个成年人，很多事我自己会处理。” “这个卓素素我还真插手定了！” 王冬云说着，就要给赵明辉打电话，让他调查卓素素的底细。 唐立哲担心素素出身闺里香的秘密被母亲察觉，到时必然又引起更大的风波，遂及时制止：“你不用调查她，关于她，我会向你们解释清楚。” 素素的电话这时又打过来，他不耐烦按下接听：“干什么？” “唐立哲，对不起，我撒谎了，脚受伤是骗你的，还有昨天我见到了那个荣小姐，我一时生气跟她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我都知道了。” 唐立哲说完便将电话扔到了一旁，却忘了挂断。 “好，我倒想听听，是什么原因，让你和那样一个不入流的丫头掺合到一起！” “事实上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们，今天要不是怕牵连到无辜的人，我也不打算坦白出来。” “什么事儿子？” 唐鹤轩隐隐有一丝不好的担忧。 “三年前那一场游轮爆炸，让我彻底失去了一个身为男人的尊严，确切的说，我成了性无能。” 唐鹤轩夫妇闻听此言，皆大惊失色，王冬云这时也不强势了，疾步冲到儿子面前：“这是真的吗？儿子，你骗我们的是不是？怎么会这样！！” “我说的句句属实，就是怕你们会担心，才一直瞒着，你们不相信，可以去找明辉确认，这三年来，我找过很多女人，没有一次成功，直到遇到她——卓素素。” “难道卓素素让你成功了？” 唐鹤轩不敢置信的确认。 “没错，我和别人做不了的事，和她一点问题都没有，这就是我留她在身边的理由，像母亲说的那种，弄个杂种出来，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因为她对我而言，仅仅只是一个床伴而已。” 王冬云听了儿子的话，一半欣慰一半忧心，欣慰的是儿子并不是因为没有品位才选择一个低俗的丫头，忧心的却是儿子为什么会有这样怪异的疾病。 “看过医生吗？没人能治的了你这个病吗？” “我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正是最终一无所获，才把她留在身边，若不是她对我还有这么一点用处，我早就把她送走了，这半年来她也是给我惹了不少事，真正是不折不扣的麻烦。” “那你打算把她留在身边多久？不如这样吧，你把公司暂时交给明辉照应，你跟我们去国外治疗，国外的医学发达，妈相信能治好你这个病！” “美国英国法国，这三年来我不是没去过，所以对国外的医学我也不抱任何希望，暂且想的就是把她先留着，权当是治病，兴许有一天，我这病就好了，到时候，不用你们清理，我自己都会把她送的远远的，彻底眼不见为净。” “你真是这样打算的？不是忽悠妈吧？” “我向来说到做到。” “那会不会在一起久了处出感情了？” “这个你放心，她绝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所有的话，素素一字不落的全都听进了耳中，黯然挂断电话，忽然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走到哪里都是别人的累赘…… 70 刺在心脏上的那根针 深夜，一抹小小的身影蜷缩着身上，坐在橡树湾别墅大大的飘窗上。 外面，星光闪耀，内心，却是晦暗无光。 这些年，身边属于她的东西寥寥无几，唯有心事多的数也数不尽。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难过，在听了唐立哲对父母说的那番话后，其实那些都是他们一开始就说好的，为什么时至今日，那些已经被说过的话，却变成了一根根尖细的针，刺的她心疼…… 别墅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慢慢的她也开始习惯了这样的孤单和寂寞。 咚咚，一阵脚步声临近，素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唐立哲回来了吗？他还会来看自己吗？ 从飘窗上跳下去，光着脚跑到门口迎接他，看到来的人真的是他，素素惆怅的心情得到了一丝缓解。 小声地，诺诺的，听了一声他的名字：“唐立哲……” 相比她眼中的惊喜，唐立哲却是毫无表情的，他径直走到她面前，开门见山说：“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从今以后，你卓素素讲的话，我一句都不会再信，以前我也说过这样的话，不过这一次，是真的了。” 素素眼中的惊喜瞬间消失殆尽，明明不是那么冷，却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慢慢的慢慢的涌进她的身体，“对不起，我知道给你惹麻烦了，唐立哲，我跟你解释，我为什么会这样……” “不用了，我说过你讲的话我一句都不会再信，你的谎言，真是让我受够了。” 唐立哲说完便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素素追上他：“我不是故意要撒谎的，唐立哲，你相信我，我有时候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 “够了！” 唐立哲厌恶的甩开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你就是一团糊不上墙的烂泥，屡教不改，难怪你养母会离你而去，到了今天，你真是该好好反省反省了，你养母到底是怕连累你的清白，还是受够了你的顽劣，依我看，必然是后者。我才半年都这样受不了，人家十年可以想象受了多少摧残，卓素素，人活着不全是为了自己，你也该想想身边的人，你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离你而去……！” 唐立哲的话字字诛心，素素的眼泪汹涌而出，“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可以坦然的说出自己的秘密，我准备烂在肚子里一辈子的话，今天鼓起勇气愿意告诉你，你却不给我一个听的机会，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留在这里的必要……” “随你便，你走了我也不留，你来了我也不拒，反正我和你，本就是这样的关系！” 唐立哲最终还是无情的步出了别墅的大门，素素原地落泪，真是好久没有这样心痛了，像是有人堵住她的鼻孔和嘴巴一样，她因为不能呼吸而近乎窒息。 想了一下，最终还是追了出去，外面唐立哲已经走到车边，她拽住他欲开车门的手：“给我十分钟好吗？就十分钟。” “我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到此结束，给自己留点尊严！” 唐立哲用力一挥，素素被推到在地上，车子无情的开走了，他的身影最终化为一团烟雾，交融在一片泪光闪闪的眸中…… 素素蹲在地上哭了很久，回到别墅后，她将自己倒立在墙上，有人说，如果想哭的时候，把自己倒立起来，眼泪就不会那么容易流下来了。 这个方法真的很好，眼泪不流了，可是心，还是一样痛。 并且这种疼痛越来越强烈，直到最后支撑不住倒下来。 素素意识到自己的心绞痛又发作了，已经很多年，她没有再犯过此病，因为没有犯过，所以也不会有备用的药物，她捂着自己的心脏，思虑再三，给唐立哲打去电话。 电话响了几次无人接听，最后一次拨过去，是一个女人接听的电话。 只那一瞬间，素素就觉得自己的心更痛了。 她到底是怎么了，唐立哲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又不是没见过，为什么现在只是听个声音就这样受不了。 “麻烦让唐立哲接电话。” “唐总没空，你有什么话我可以替你转达。” “你跟他说我心绞痛发作，现在很难受，让他马上过来一下。”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可能是那个女人将手机给了唐立哲。 “卓素素，我才跟你讲的话你都忘了吗？你撒谎有瘾是不是？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我说的是真的，唐立哲，如果你不来，我可能会死在这里。” “呵，以死相逼的女人我真见过不少，但是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的人说自己有心绞痛，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整天不是这里受伤就是那里痛，你以为我唐立哲是个木偶，生来就是被你耍着玩的？！” 素素不再说话，默默挂断了电话，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没错，狼来了的故事，她只是重新演绎了一遍而已…… ------------------- 亲爱的们，大更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让我们一起期待吧~~~ 71 无力改变 以为就会那样死掉，可清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活着时，素素突然就觉得人生也不过如此，死也没有那么可怕，昨夜，她想了很多事情，今天，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在这个世上不要过分依赖任何人，因为即使是你的影子都会在某些时候离开你。 一个人相信什么，他就会看见什么。 傍晚，她来到唐氏集团，没有直接闯进去，现在的她，因为没有底气，而变得小心翼翼。 等到唐立哲从公司出来时，她缓步靠过去，就像昨晚一样，他开车门时，她喊住他：“唐立哲。” 唐立哲回头，用复杂的眼光看她，冷漠的质问：“来这里干什么？”刻意不去正视她脸上的憔悴。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我说过……” “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是今天不说，以后恐怕就没机会说了。” “你又准备到哪里去？” 素素无言，两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拉开副驾室的门，安静的坐了上去。 “你不用发动引擎，我就在这里说，说完了我就走。” 看到这样底声下气的她，唐立哲的怒气渐渐消了几分：“昨晚不是说心绞痛吗？不是说我不去很有可能就死吗？看来又是你一惯的伎俩。” 素素木然笑笑：“是的，说谎才是真正的病，骗你，已经成了我最大的娱乐。” 唐立哲闻听此言，双拳紧握：“卓素素，你真是无药可救。” “我是没的救了，所以我今天来，就是跟你说句抱歉，这段时间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我对唐立哲你充满了感激，你是一个好人，只是很不幸，遇到了我这样一个坏人……” 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昨晚即便我真的心绞痛发作你没有出现，我也不会怪你，是我总是说谎让你不再相信我，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这样的卓素素，说实话，真让唐立哲不适应，他所认识的那个人，总是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总是能为自己犯下的过错找千千万万个掩饰的理由。 “表面上忏悔没用，要从心里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无力改变……” 素素望着窗外，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和忧伤。 “你昨晚不是说要跟我解释吗？要解释什么，现在说吧，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也没什么，现在说不说都无所谓了。” 素素低头抠了一下自己大衣的纽扣，眼眶渐渐湿润。 “看来我昨晚要真给你十分钟时间，也只是被你多骗一次而已。” “恩，我当初就应该取名叫卓骗骗。”素素逼回眼中的雾气，故作轻松的作个深呼吸：“好了，要说的我都说完了，走了，拜拜。” 素素推开车门，一只脚迈出去，却又缓缓转回了身，用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语气问：“唐立哲，如果我今晚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在海边轻生了，你会第一时间赶来吗？” 唐立哲没好气的哼一声：“你觉得我会去吗？” “也对，唐立哲再也不会相信卓素素的话，我总是不能记住这一点。” 素素下了车，关上了车门，头也不回的走向人行道。 唐立哲发动了引擎，最后从后视镜里看到卓素素的身影，莫名的就让人感到凄凉。 她穿着单薄的大衣，双手插在大衣口袋，低着头，慢慢的走着…… --------------- 后面还有两更哦 72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自从又被卓素素骗过一次后，唐立哲其实已经决心要和她逐渐割离，所以连着两晚都会到凤凰城来喝酒，不做别的就喝酒。 今晚，陪伴他的依然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风情万种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可是唐立哲，却没有多少心思来欣赏这样一个尤物。 他的思绪一直停留在傍晚，素素来找他的那一刻，她留给他的那一抹孤单的身影，实在让他印象深刻。 喝完了一瓶红酒后，唐立哲最终还是决定回橡树湾看看她。 虽然她的行为让他很生气，可到底是比她年龄大，也不该与她一直计较的。 唐立哲驱车赶往橡树湾，远远的，看到别墅上下一片透黑，想着昨晚也是这个样子，便没往心里去。 停好了车，拿起大门钥匙开了门，打开一楼客厅的灯，环顾一圈，空无一人。 以为素素在二楼，站在楼梯口喊了声：“卓素素，下来。” 无人回应，他便想着可能是睡着了，抬步上到二楼，可是打开二楼所有的灯，却没有发现素素的身影，这时候，唐立哲有些不放心了，即刻拿出手机，拨打素素的电话。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连打了几遍，都是同样的官方回答。 唐立哲拧眉在沙发上坐了片刻，素素在t市已经没有亲人，她会去哪里？思来想去，可能去了瑞欣家，因为没有瑞欣的号码，唐立哲只好亲自去找。 之前送瑞欣回过一次家，所以清楚她家的地址，赶到的时候，瑞欣全家正在吃晚饭，开门的正好是瑞欣，唐立哲就简短的问：“素素在这里吗？” 瑞欣一脸困惑：“不在啊，怎么了？” 唐立哲眉头拧紧了几分，忽尔想到素素傍晚说的话，如果我晚上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在海边轻生了，你会不会赶过来……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他拨腿就走。 瑞欣在后面喊：“嗳，到底怎么了？素素出什么事了吗？！” 唐立哲一路飚驰往海边赶，一颗心要说不担忧是假的，但又觉得卓素素不是那种会有自杀念头的人，往往会有轻生想法的人，都是心理极度脆弱，整日郁郁寡欢，重度忧郁，再反观卓素素，无论从哪个角度，都看不出有这样的情绪，她就是典型的好死不如赖活。 这样想着，唐立哲松了几口气。 夜晚的海边，一轮明月高悬，四周空无一人，耳中充斥的尽是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可能是过于清冷，不免让人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已经几年了，自从温雅在海上遇难，唐立哲便再没踏足过这样的地方。 他站在一堆沙子的中间，目光扫向大海，心里有个声音在念叨，卓素素，你不会在这里的。 然而，当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就伫在海水之中，那一瞬间，唐立哲的心跳几乎停止。 “素素！！！卓素素！！！你在干什么？上来！！！！” 唐立哲用尽全身力气，冲着已经被海水淹过了胸部的卓素素喊道。 水中的身影轻微的颤抖了一下，这是让她意外的，他竟然找到了这里，缓缓转过身，两人明明只是隔着一条海岸线，却像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73 上辈子欠了你什么 素素隔着一汪海水望着海对岸的那个人，清冷的月光照耀在她的脸上，一行清泪潸然落下，对不起了，唐立哲，我是一个被人诅咒了无数次早该死去的人，对不起了，一直以来给你添了这诸多的麻烦…… 就在昨夜，在她最痛苦无助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她想起了亲人们曾经对她恨之入骨的诅咒，总有一天，你连死了都没人看你一眼，她总以为，诅咒是一种对内心愤怒的宣泄，不会真的成真，可是在那一刻，几乎要验证的时候，她才终于接受了这不公的现实以及命运的无情。 这么些年，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其实，她早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个世上，希望她死的人数不胜数，但希望她活着的，却没有一个。 “卓素素，我叫你上来听到没有！！！马上给我上来……！！！” 唐立哲心理已经留下了阴影，他不来海边是因为他怕看到水，他希望素素只是一时冲动，马上就会听话的自己上来。 素素远远的望着他，泪水一滴滴落在冰冷的海里。 再见了，如果有来生，希望我不再是以这样不堪的自己来面对你…… 重新转回身，海水已经淹没的她更深，唐立哲发出最后一声咆哮，砰一声，跳了下去。 曾经一度很怕水，现在却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而克服了内心的恐惧。 唐立哲奋力的朝素素被淹没的地方游过去，他闷进水里，在海底搜寻，很快发现了往更深的地方沉没的素素，那一瞬间，唐立哲莫名的心痛，他仿佛看到了三年前的温雅，如果可以，他情愿温雅是这样沉入海底丧生，也不愿接受她是留在船上尸骨无存…… 用力抱起已经昏迷的素素，把她带到了岸上，几乎是没有任何停留的，唐立哲对她做起了深呼吸，一边送气给她，一边大声喊：“卓素素，你给我醒过来！” 几口海水从素素的嘴巴里涌出来，她睁开模糊的双眼，看到了头顶上方的月亮，还有那个人，这是在哪里，素素想说话，却一句也说不出，这个时候才真的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明明离的她那么近，却连触摸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见到素素醒来，唐立哲紧绷的神经松懈了几分，可接下来，他却是怒不可遏。 他抓着素素的肩膀摇晃：“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让人省心？我到底上辈子是欠了你什么？你这辈子要这样来折腾我？你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世界上会有你这样的女人！！！” 素素不生气，她知道这时候唐立哲发火，完全是出自于对自己的关心，嘴巴嚅动了几下，最终吐出两个字，“很冷……” 唐立哲确实很生气，气的恨不得掐死她，但生气归生气，愤怒归愤怒，在听到她一句很冷后，还是毫不犹豫的将她抱进了怀中。 一切终于都有了答案，她为什么开始在意唐立哲身边的女人，为什么会因为他的讨厌而感到难过，为什么会因为他的疏离而感到害怕…… 一切的一切，只因为，她爱上了这个此刻抱着她的男人。 这样的结果，是素素不能接受的，曾经最不屑一顾，最反感厌恶的所谓的爱情，竟然没有任何人逼迫，她自己钻了进去。 这是天大的讽刺，更是比魔鬼还要可怕。 但是，这真的是最可怕了吗？不，还有比这更可怕的。 比这更可怕的就是，你爱的人，他不爱你。 唐立哲永远都不会爱上卓素素，这一点，卓素素比任何人都清楚。 心，一阵痉挛，她在疼痛中再度昏迷…… ****** 三天了，整整三天，素素都处在昏迷之中，这让唐立哲很是焦心。 家庭医生每天都会过来诊察，这天，医生又来查过之后，唐立哲担忧的问：“她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这姑娘体质不是很好，受寒较严重，可能还要再等等。” “那她一直这样昏迷着可以吗？” “无大碍，现在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转，等到体内的寒意彻底驱除后，就会自然醒来。” 唐立哲点点头，吩咐一旁的赵明辉：“送陆医生下楼。” 屋里的人都走尽后，唐立哲搬了把椅子坐在素素床边，盯着她沉睡的容颜陷入沉思。 仔细回味她轻生前发生的所有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她这样想不开？ 想了许久，最后想到了一个问题，再把那个问题和她平时的表现联系在一起，成了最大的可能性，于是等到赵明辉送走了医生再返回楼上时，他郑重的交给他一项任务。 “明辉，你尽快帮我查出素素被领养之前有过什么经历，比如她的家庭情况，所有关于她的信息我都要知道。” 之前，唐立哲也想过调查她，但每次都不了了之。 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他不得不引起重视。 “唐总，真要查吗？你每天工作那么忙，其实不用为这些事分心……” “查。” 唐立哲言简意赅，语气坚定。 赵明辉身为一个高级特别助理，想调查个人不是很难的事，只用了二天时间，他就将卓素素的底细查了个清清楚楚。 联系的私家侦探将资料送来的时候，他正在给唐立哲准备要去开会的文件，随意打开资料袋，在看到一系列的调查结果后，整个人呆若木鸡……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太不可思议了，赵明辉脑中一瞬间乱成了麻，突然不知该不该把这份资料交给总裁，试想若他知道后，结果肯定会…… ******** 宝贝们，磨蹭磨蹭的，终于到了上架的日子，跌宕起伏的剧情也要开始了，前文中铺垫的伏笔会在后文中一一体现，素素到底有什么复杂的过去？还有当年的爆炸案又是怎么回事？消失的慕青是生是死？谁是素素的命定良人？更多的逆转剧情都会让你们大呼意外，这本书因为构思缜密，所以写的比较慢，但是上架后沐沐会多更，希望大家继续追文。 ps:现在的素素可能还不是很完美，但在岁月的流逝中，我会让大家看到她如何从一只丑小鸭变成一只白天鹅！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总之就是希望大家不离不弃，让沐沐陪伴你们度过一个温暖的冬天~！ 集体群么~~么么么~~~ (今晚凌晨十二点准时更新，大更，三万字，欢呼吧，撒花哦，哦耶~~~~） 74 红颜祸水 赵明辉一边震撼，一边为难，正举棋不定时，唐立哲突然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文件整理好了吗？” 几乎是本能的赵明辉将调查资料背到了身后，尽管表现的气定神闲，可刚才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还是没能逃脱唐立哲敏锐的目光。 他眼一眯：“你背后藏了什么？” “没、没有。” 赵明辉这样说话，唐立哲更是不会相信了，要知道，赵明辉是从来不会撒谎的，他说话向来很连贯，倘若支支吾吾，那必然是有什么事。 “拿出来。” 唐立哲向前几步，不容拒绝的伸出一只手。 赵明辉纠结的眉头都快皱成了两条蚯蚓，最后还是震慑于唐立哲的威严，将背后的资料不情不愿的呈了上去。 “唐总，可能内容会有点不可思议，但是希望你看完后，不要因此而……” 赵明辉话没说话，就被唐立哲驳了回去。 “我自己会判断，ok？” 距离会议时间只有十分钟，赵明辉想提醒总裁先去开会，可现在资料已经拿到手，总裁必然不会听从自己建议了，怪来怪去都怪自己，早不看迟不看，偏要那时候看，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现在总裁会不会参加会议倒不是最重要的事了，最重要的是，他看完资料后，会不会对卓素素从此包容的无法无天。 这是赵明辉不想看到的，可是那丫头的遭遇也确实悲惨了点，简直可以说是奇葩。 总裁向来心软，不对，是向来对卓素素那丫头心软，这下好了，那丫头彻底有恃无恐了。 赵明辉坐在助理位置上垂头丧气，不时抬头望一眼墙上的挂钟，十分钟只差最后一分钟了，他要不要进去喊总裁开会？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履行好一个特助的职责。 “唐总，会议时间到了。” “今天的会议先取消。” 唐立哲盯着手中的资料，头也不抬的沉着命令。 “今天的会议很重要，大家都已经……” “哪天的会议不重要，叫你取消就取消！” 这是赵明辉第一次见到唐立哲跟自己发火，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退了出去。 是的，哪天的会议不重要，既然知道重要，为什么要因为一个不重要的人而取消？ 赵明辉郁闷的不行。 唐立哲整整一上午没踏出办公室一步，他不出来赵明辉也不敢进去。 这样忐忑的日子赵明辉以前还从未经历过。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一个卓素素，卓素素啊卓素素，能不能像你突然出现那样，哪天你也能凭空消失多好？！ 中午时分，唐立哲从办公室出来了。 赵明辉打量他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很深沉，很复杂…… 他只简单交代一句话：“把我下午的行程全取消。”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明辉盯着他消失在电梯口的背影，半响才从嘴里吐出四个字：红颜祸水。 唐立哲一路驱车赶往橡树湾，心情说不出的沉重，他想过很多次卓素素的童年，却唯独不是那个样子，对于八岁的孩子来说，那样的经历真的是太过于残酷和无情。 原来，人之初，真的性本善。 一切成年后的劣迹都源自于孩童时期的遭遇。 车子停在别墅门前，他疾步走进别墅大厅，照顾素素的女佣欣喜的向他汇报：“少爷，卓小姐已经醒了。” “很好。” 唐立哲微一点头，便大步流星的上到二楼。 站在素素房间，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隔着门缝张望了一会，她就像个木偶一样，靠坐在床上，眼睛望着窗外，这样安静祥和的她，真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略微调整心情，尽量以一副无所知的表情进入房间，听到脚步声，素素转过头，乍一见到唐立哲，心跳如同漏了几拍，她慌乱的转移了视线。 “听说你醒了，我回来看看你，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素素摇摇头。 “你说你怎么那么傻？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去寻死？” 唐立哲搬了把椅子坐到她身边。 素素还是不看他，也不回答他质问的话。 “以后不要那么傻了知不知道？” 她点点头。 似乎除了摇头就只会点头，唐立哲哭笑不得：“哑巴了？” 她不摇头也不点头，并且眼睛还是不看他。 唐立哲以为她这样逃避他的视线，是因为对他有怨气，随口说：“难道是因为我的那些话，把你刺激到了？” “不是因为你。” 素素脱口而出，那么焦急的辩论，恰恰是因为他道中了她的心事，可是不懂女儿心的唐立哲，确切地说，是对素素没有同样心的唐立哲，却无从察觉。 “不是因为我，那是因为什么？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原因的，尤其像你这样的人会做出那种极端的举动，我真是想破头也想不出理由。” 理由，事实上唐立哲已经知道了，他只是想让素素亲口说出来而已。 一些心里的伤，一些你不敢面对的过去，只有把它说出来，你才能释怀，才能忘却，如同温雅一样，他时常跟她谈起她，所以在她面前，才能不觉得那个话题有多么的沉重。 “没有什么原因和理由，就是我自己很没有骨气，你以为我是一个有骨气的人，但事实上我不是……” “你以为我会信吗？” “随便你信不信，反正我说话你大多不信。” 看来她是不会向他坦露自己的心声了，唐立哲有些自责，曾经有过一次机会，她是愿意说的，是他没给她倾诉的时间，如今想让她说，她却是不说了。 “素素，我不是那么刻薄的人，没错，我讨厌你总是撒谎，但是如果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或是什么特别的理由，我都是可以原谅你的，并且，我愿意帮你一起克服，只要你愿意说出来。” “我已经说过没有，为什么你还要一再逼问，你是想逼我撒谎吗？你该知道我是一个说谎高手，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我可以信手捻来编出各种各样的理由，只是那样的理由，你真的想听吗？！” 素素说完，便背着唐立哲躺下，拽过被子紧紧蒙住了头。 深夜，素素醒来，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时间真是比什么都快，前一秒，还是艳阳高照，后一秒，就已是月满西楼。 她喜欢这样的黑夜，因为只有在这样的黑夜，她才敢回首一些不敢回首的往事，想一些不敢想的过去，念一些不敢念的人，流一些不敢流的泪…… 回忆如潮水袭来，白天唐立哲的逼问，让她再度陷入到那个痛苦的漩涡，如果时光可以倒退回十前年的那一天，她不要说出那句话，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她现在不用颠簸流离，不用成为所有人的敌人，也不会被唐立哲所厌恶？ 厌恶…… 想到唐立哲对自己的厌恶，素素终于克制不住失声痛哭，一个天生下来就被别人讨厌的人，为什么还要来到这个世上，如果她不来到这个世上，一个家庭就不会破碎，如果她不来到这个世上，就不会遇到唐立哲，如果不遇到唐立哲，就不会爱上他，如果不爱上他，自己就不会这么痛苦，该怎么办，她有什么资格去爱？该怎么办？她有什么能力去争取，一切就像一个笑话一样，就像地上的癞蛤蟆想吃到天上的天鹅肉，而她和唐立哲，又岂止是天和地的距离…… 撕心肺裂的哭声，在这样凄凉的夜里，显得那么突兀，素素以为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可当一双手臂突然抱住她时，她赫然从悲痛中惊醒过来，在黑暗中颤抖的问：“谁？” 灯亮了，面前站着的人是唐立哲，她此刻最不想面对的人。 素素慌乱的撇过头想擦干眼泪，唐立哲制止了她，紧紧抓着她欲擦眼泪的手，“是人都会有情绪，为什么要掩饰自己的悲伤？开心就笑，难过就哭，这不是什么罪过。” 素素擤了擤鼻子，转过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从中午到现在？ “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向我敞开心怀，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只要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多长时间都没有关系，并且你相信我，我会帮你保守这份秘密。” 呵，素素在迷离的灯光下，无声的笑了，那一晚，她苦苦哀求他，只要给她十分钟，她会把一切都说出来，可他却无情的指责，一句也不想听，如今她不想说了，他又一个劲的追问，命运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喜欢跟她作对。 “你真的想听吗？我的秘密。” 唐立哲重重点头。 “好，那我就告诉你。” 说出来也好，说出来或许唐立哲就会和所有人一样，认为她该死，她已经被他讨厌了，她无所谓被他更加讨厌。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说难道没有人告诉我，祸从口出的道理，其实祸从口中的道理很早以前就有人告诉我了。” 素素停顿一下，思绪回到那个久远的童年时代，回到那个她不愿触及的伤痛之前。 “曾经，我也有一个幸福的家，有一对疼爱我的爸爸妈妈，我最引以自豪的，是我的爸爸很爱我的妈妈，我的妈妈也很爱我的爸爸，因为他们之间深厚的感情，让小小年纪的我，也充满了对爱情的憧憬，我甚至想快快长大，然后找一个像爸爸一样的男人，他爱我，我爱他。” “我在这样温馨愉快的环境里成长，所以我长成了一个诚实善良的好孩子，我学习好，待人有礼貌，从不说谎，我的世界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干净，我也像你死去的女朋友一样，会为了路边一条被碾死的狗而落泪，那时候的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长大，但是我却做梦也没想到，一切都是假象，一切都像是故事中的童话堡垒一样，突然在某一天，全部轰然倒塌……” “那个所谓的很爱爸爸的妈妈，在爸爸出国深造的一年里，经常半夜出去，天亮才回家，我不知道妈妈去了哪里，幼小的我也不会有成人的思想，去想一些不好的事情，直到爸爸从国外回来，突然与妈妈的争吵多了起来，我很惶恐，但仍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直到有一天晚上，爸爸当着妈妈的面问我，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妈妈是不是经常晚上出去，我望向妈妈，不能领会她眼中暗示的深意，只能凭着多年父母对我的教诲，做一个诚实的孩子，而作出诚实的回答……” 素素说到这里，眼泪突然大滴大滴的从眼眶中落下，她泣不成声，唐立哲抱紧她，安抚说：“素素没事的，都过去了，说吧，说出来心里就释然了。” 他已经看过资料，知道接下来她要说的内容有多残酷和难以接受，他心疼她这样直面痛苦，却又希望她能尽快走出阴影。 “在我说出是的以后，父亲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他狰狞的像一个魔鬼，对着母亲大吼大叫了几句后，突然拿起桌边放置的水果刀，一把刺进了母亲的胸膛， 我的妈妈……就这样死在了我面前，我亲眼看见她死在我面前，血流成河……我当时懵掉了，陷入巨大的震惊和恐惧之中，更让我崩溃的是，父亲在杀了母亲之后，又当着我的面把刀捅进自己的胸膛……你没有办法想象，你曾经至亲的两个人，突然死在你面前的那种感受，那是我一辈子也忘不掉的画面，是我心里永远也抹不去的伤……” 素素依偎在唐立哲怀里，哭的声音撕哑，事隔多年，重提往事，就像刚刚发生过的一样，原来，有些事不会因为时间而淡化，她以为这么多年不去想，那些画面终究会模糊，却没想到，无论过去多久，已经刻进记忆的画面，始终都会如初见时清晰刻骨。 “我的灾难就从那一天开始，我的一句诚实的话害死了我的妈妈，也间接的害死了我爸爸，可那时候我还不能反醒，当我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和众多亲戚哭天喊地的质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时，我仍然选择诚实回答，我把发生过的事如实的告诉他们，从此我就成了整个家族的罪人，所有的人，都说是我害死了我的双亲，他们打我，骂我，诅咒我，幼小的我，因为承受不了家庭的巨变而病倒在床，那一次我险些死了，唯一收留我的是我的太婆，她老人家那时候已经九十三岁，每天拖着瘦弱的身体为我熬夜，我永远都忘不了她当时跟我说的话，她说，素素啊，你为什么要说真话，你不说真话，你爸爸就不会杀了你妈妈，你不说真话，也不会有人不要你，太婆年纪大了，太婆照顾不了你……之后没多久，太婆就死了，我成了一个过街老鼠，被人人喊打，如果不是太婆临终前跟我说的，要好好活下去，我想，我活不到今天，因为太婆的活，我侥幸活到现在，可是我不再说真话，我所有的遭遇都在跟我验证一个道理，说谎——不会有伤害。 是的，都是诚实惹的祸，如果当初她说谎，那么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 唐立哲听完了素素的经历和过去，心里的难过不亚于她，也原谅了过去素素所有不负责任的行为和满嘴的谎话，这些都非她所愿，只是因为生活的无情，才造就了今天的卓素素。 唐立哲擦干了她满脸的泪痕，一字一句郑重的说：“素素，你听着，你不用自责和懊悔，因为，你没有错。错的，是你的父母，是那些不能包容你的亲人。” 一个孩童，七八岁的孩童，她们是没有判断意识的，在她们眼里，事实就该以诚实的话语说出来，对于有可能造成的后果，根本就不可能想象和预料。 而那些无理的亲人，是多么不可理喻，他们以他们成人的思想来要求一个孩子，根本就是蛮不讲理。 “是你的妈妈先背叛了家庭，但纵然她有错，你的爸爸也过于偏激，他不该冲动的刺死你妈妈，所以，你没有错，你的年纪就该实话实说，而那些迁怒于你的所谓的亲人，你也根本不值得为他们感到难过和内疚，大人犯的错让孩子来承担，是这个世上最蛮横的举动，因此，素素，你听我的，从今以后，放下过去，勇敢的面对生活，不要再为了别人犯的错而惩罚自己，你值得拥有一个精彩的人生！” 素素凝望着唐立哲幽深的双眸，到底他知不知道，他今天说的这些话，会在她心里掀起多大的涟漪，这么长久以来，有谁跟她说过，你没有错？即便视她如已出的养母，在知道她的过去后，也埋怨她过于无知，可唐立哲，就偏偏说她没错。 眼泪无声无息的又落了下来，最后哭累了，倒在唐立哲怀里沉沉睡去…… 次日清早素素醒来，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她穿着拖鞋来到楼下。 唐立哲还没有走，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想起昨晚，就像是一场梦境一样，她跟他说了什么吗？是不是她对他，已经再无任何秘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唐立哲缓缓回头，见素素下楼，他放下手中的报纸上前搀扶她。 “不用，我自己可以。” 唐立哲的举动，让素素受宠若惊。 “你怎么这个点还没去公司？” “我休假了。” “休假？”素素不能理解：“总裁也可以休假吗？” 唐立哲淡然一笑：“总裁也是人。” “好端端的休什么假？” “陪你去散散心。” “我挺好的，不用散心。” “你是挺好的，早上起来照过镜子吗？” 素素默然，起来还真没照过镜子。 “你不用陪我，你忙你的就是了，再说你爸妈还在，看到我们在一起不太好。” “他们已经乘今早的飞机飞走了。” 这倒是颇为令素素意外，踌躇了几秒，诺诺问：“那个荣小姐呢？” “荣小姐啊……” 唐立哲意味深长：“在你孜孜不倦的破坏下，也飞了。” “你很不甘心。” “有一点。” “她跟你不合适。” “但凡在你眼里，没人跟我合适。” 素素不说话了，唐立哲瞄她一眼：“好了，去楼上整理一下再下来，要是觉得身体可以，我带你去个地方。” 素素没有问去哪里，最近发生的事很多，她确实需要散心，去哪里都可以。 上到楼上，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乍一见到镜子里的自己，自己都被自己吓一跳，这哪还是个人，简直就是个女僵尸。 简单整理后，她下了楼，跟着唐立哲出门。 上到车里时，唐立哲细心的伸手过来替她系安全带，素素屏住呼吸，不让自己被扰乱心神，眼前这个男人万不是她可以爱的，即使不小心爱上了，也要掐断在萌芽状态。 “我们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 “远吗？” “不远。” 车子上到高速，速度非常快，不一会儿素素就进了入梦乡。 醒来时，身上多了一件唐立哲的外套，唐立哲站在车窗外喊她：“下车了。” 揉了揉迷糊的双眼，往前方一看，顿时吓得赶紧用衣服挡住头。 唐立哲拉开车门，拧眉问她：“怎么了？” “怎么他们也在。” 她指的是刘昊、方明杰、肖戈莹等人。 “约好了一起登山，又不是没见过，怕什么，下来吧。” “不是我怕……是你不怕我对他们又胡说吗？” 唐立哲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该说的都说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她怕啊，她怕自己这副鬼样子被他们瞧见，丢了唐立哲的脸，现在的她，是真的开始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我身体还没好，要不我在车里等你，你和他们一起去吧。” “登山是为了增强体质，你的体质太弱了，必须要加强锻炼一下。” 两人争论间，方明杰和肖戈莹等人已经走了过来，这下是被逼到梁山了，不见人也不行了。 “嗨……” 素素朝他们摇摇手，露出一抹自以为还算灿烂的苦笑。 “天哪，这是小素素吗？怎么数日不见，成这副模样了？” 方明杰大惊小怪。 “唐立哲，你该不是对人小丫头家暴了吧？” 肖戈莹也是装作一副吃惊的模样。 “瞧你们说的，唐总是这样的人吗？” 刘昊永远是和平公正的一方。 “那你这是咋滴了？又瘦又黄眼睛还浮肿，没事儿，你跟杰哥我说说，有什么不公道的地方，杰哥替你作主。” “得了吧，别装得跟救世主似得，谁不知道你吹牛b的德性。” “你看见牛了吗？看见了吗？？” 两个冤家就这样又杠上了。 素素为了熄灭战火，赶紧澄清：“停，停，你们都别吵了，唐立哲没有虐待我，是我自己把自己搞成这样？” “自己？难道你有自虐倾向？” “……” 素素无语：“好吧，随便你们怎么想。” 唐立哲根本就不屑跟这两个家伙解释什么，从后备箱拿出两套登山服。 “莹莹……” 一声悦耳的女嗓音从远处传来，素素回头，就看到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向她们的方向奔过来。 “哦，对了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茜茜小姐。” 茜茜走近，冲所有人灿烂一笑，九十度鞠躬：“大家好，你们也可以叫我茜茜公主。” “哎哟，茜茜公主，你这么大个礼，我们可受不起。” 方明杰笑着做出让她收礼的动作。 素素背过身，吐了吐舌头，险些吐了，竟然自己封自己是公主，真不害臊。 她的那点小动作没能逃脱唐立哲的眼睛，他意味深长的冲着她笑，那笑容要多有深意就多有深意，就只差没直接说出来，这下遇到比你更不害臊的人了吧。 几个人换上登山服，自称茜茜公主的女人问唐立哲：“唐总，这位是你妹妹吗？” 唐立哲撇一眼素素，回答她：“不是。” “哈，我看着也不像，唐总身上的高贵气质，她身上完全没有。”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佩服她的直言不讳，肖戈莹最是难为情，悄悄提醒：“茜茜，这位小素素，是唐总的女朋友。” “啊。” 茜茜张大嘴，随即古怪一笑：“没想到唐总的口味这么特别呀。” 素素漠然的看她一眼，说实话，她从刚才就发现这个女人对唐立哲另眼相看了，也难怪，唐立哲这样的男人，连她这样的冰山都能被融化，何况是一般的凡夫俗女。 只是素素真没把她放在眼里，因为她十分笃定，这样的女人唐立哲是绝对看不上眼的。 果然一路上，茜茜找各种话题和唐立哲搭讪，唐立哲天生的修养，让她有问必答，只要不触及什么过分的话题。 山走了一半时，茜茜突然哎哟一声叫唤，就瘫在地上不动了。 大家赶紧围过去问怎么了，茜茜指着自己的脚说：“好像扭到了，好疼……” “怎么会扭到脚呢，快，我来看看。” 刘昊蹲下身，茜茜却不让他看，还故作羞怯地说：“女人的脚岂是随便让男人又摸又看的。” 素素头顶飞过一群乌鸦，真够作啊，什么年代了，搞得跟贞节烈女似得，何况她一看还就是那种狐媚子的类型。 “那你要咋整啊？” 方明杰也是颇为无语。 “你们谁背我一程吧。” 她提议。 “呃……没搞错吧，茜茜小姐，哦不对，茜茜公主，即便你真的是公主，这是上山啊，我们自己上去都吃力，还背着你，让不让人活了？” 方明杰的意思，他是绝对不会做这个英雄的。 大家把视线扫向刘昊，还没等刘昊开口，茜茜就说：“唐总，你背我一程吧？” 这下，所有人都被雷倒了。 唐立哲沉思数秒，点头：“行，你上来吧。” 他弯下腰，还没等茜茜上去，另一个人已经扑过去了。 大家瞅瞅素素，再瞅瞅未能得偿所愿的茜茜，预感到一场女人的战争要开始了。 “喂，你下来，唐总要背的人是我！！！” 茜茜大声训斥素素。 “我的男人凭什么背你？” 素素一句话堵的她哑口无言，方明杰在一旁竖大拇指：“够霸气~” “我的脚不能走了！” “你的脚不能走了待在这里不就行了，还上去干什么？把你背上去再背下来吗？你自己不嫌麻烦别人还嫌累呢。” “就是嘛。” 方明杰愈发佩服素素。 茜茜被她奚落的满脸胀红，头一甩，哭着奔下山去了。 待她一走，方明杰就开始责问肖戈莹：“我说你自己没品位就算了，能不能交点有品位的朋友？瞧你交的那是什么玩意啊，哥真心忍了一路没吐你知道有多辛苦！” “你什么意思啊？我朋友怎么了？就你那些狗肉朋友好！你朋友好……” “停，停，停，都少说两句。” 刘昊严肃打住，这两人要是扳起来，那到天黑他们都别想到达山顶了。 “要说辛苦，谁能有唐总辛苦。” “没关系，习惯就好了。” 素素听他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习惯就好，习惯女人的纠缠就好吗？！ 她率先往山顶走，唐立哲在身后问：“不用背了吗？” “我自己能走。” “瞧瞧，这才是真爱，不舍得让我们唐总受累啊……” 方明杰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山林间。 到了山顶，唐立哲搜寻到素素的身影，走到她身边坐下：“我还说你体质不好，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只是比你们早到一步而已。” “怎么样？山上的空气是不是特别好，心情是不是也跟着轻松了许多？” “没感觉。” 唐立哲听到她这充斥着火药味的话：“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刚才几个大老爷们，干嘛就你要背她？” 原来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唐立哲没好气的笑笑：“如果我没记错，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吃醋了，我了解人都有占有欲，可素素你总是这样，就不怕我会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你喜欢我。” “那我要真喜欢你呢？” “我都懒得搭理你。” “为什么？” “因为你不会。” “我要会呢？” 唐立哲竖起三根手指：“三个字，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你不可能喜欢我，我也不可能会爱上你。” 再也没有比这更决绝的话了，素素收起眼底的失落，尽量表现出一副捉弄人完毕的表情：“没错，就逗你玩呢，我还是那句话，天底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喜欢你。” “我就那么差？” “不是你差，是我对爱情没有任何憧憬。” 唐立哲点点头：“理解。” 他身子躺下去，双手搁在脑后，闭上眼：“好久没登山了，真是疲乏，我先眯一会。” 素素许久后才回头，看到唐立哲睡着了，她也躺了下去，侧着身子凝望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忍不住小声说：你以为的绝对其实已经被我推翻了，我不敢面对，也想要回避，可心里还是有个声音跟我说，我喜欢你，即使天下男人没有死光，我也只喜欢你…… 素素完全不担心自己的耳语会被唐立哲听见，因为他均匀的呼吸就在她耳边。 “嗨，小素素，过来……” 素素抬起头，是肖戈莹喊她，她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小步向她走过去。 “有事吗？” “没事，跟你分享点我们女人爱吃的小零食。” 肖戈莹拉着她往隐蔽的地方走，走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席地而坐，从包里拿出一堆吃的，指意她：“喜欢吃什么拿什么，甭客气。” 素素拆开一包薯片，不解的问：“我们吃东西为什么要躲起来？” “不是躲，是为了避开一些讨厌的人，懂不？” “你是指方明杰。” “不是他还有谁。” “为什么你俩一见面就吵啊，你们家跟他们家有仇？” “不是，我们两家是世交，挺好的交情，只不过我跟他有仇。” “什么仇？” “也谈不上仇吧，就是互相看不顺眼，你也见着了，我说什么他都跟我抬杠。” “但他说什么你也没少跟他杠吧……” “那是他先惹我的。” 素素耸肩笑笑：“反正我是觉得一个不怪一个。” 肖戈莹将话题转移到她身上：“你跟唐立哲怎么样？他对你挺好吧？” “还行，他这个人对谁都好。” “你喜不喜欢他？” “不喜欢。” “他那喜欢你吗？” “不喜欢。” “呵，那你俩这关系也真够逗的，互相不喜欢，还又在一起。” “各取所需呗。” “你就没有喜欢的人？” “……有，不过不是唐立哲。”素素停顿一下：“是一个你不认识的人。” “嗳，我说你跟唐立哲睡一张床，怎么可以还心系别人呢？” 肖戈莹岔岔不平。 素素无辜的瞪眼：“是他背叛我在先，他外面的女人远比我心里的人要多……” ***** 唐立哲睡的正香，鼻头被人戳的发痒，他睁开眼，就看到方明杰拿着根树枝在他脸上胡乱的画，眼一瞪：“搞什么？” “起来了，这么好的风景不欣赏，要睡觉不会在家里睡。” “我是那种闲来无聊跑到山顶欣赏大好山河的人吗？” “那你提议来登山干什么？” “我来是为了让素素锻炼身体。” “哎哟，原来是为小情人啊，难怪女人都喜欢你，真不是一般的贴心。” “什么小情人，不要说的这么难听。” “我说错了吗？小素素不就是你的小情人。” “人家将来是要嫁人的，你不要坏了她的名声。” 方明杰瞪大眼：“开什么玩笑，把人家睡了还让人家嫁人？她往哪嫁，除非嫁给你！” “那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除非你俩之间没有感情。” “方明杰，我只说一次，我跟素素在一起，不是因为爱，而是各取所需。” “行，那我来验证一下。” 没等唐立哲反应过来，方明杰已经拽掉了他一只鞋，顺手扔了下去。 “你发什么疯？” 方明杰是真的疯了，他死拽硬拉把唐立哲拖到另一处大石后藏着，唐立哲要出去，他拦着不让：“待着别动，不然我把你当年那个秘密说出来。” “你……” 唐立哲被他气到无言：“你以为你想干什么我不知道？卓素素不是傻子，她会轻易上你的当吗？到最后你也是白忙活一场！” “白不白忙我乐意。” 唐立哲又要走，方明杰继续威胁他：“秘密！秘密！” 迈出去的脚又收回来，唐立哲咬牙切齿：“你死定了！” 方明杰才不管他的警告呢，奔回刚才唐立哲睡觉的地方，忽尔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声：“唐立哲———” 这一声可把分散在各处的人都给吓到了，素素几乎是本能的第一个冲到现场。 “怎么回事？？” “他、他掉下去了。” 素素脸色瞬间巨变，肖戈莹这时也赶过来，乍一听他的话，惊呼：“不是吧？？！” “我们赶紧报警吧！！” 刘昊拿出手机。 唐立哲的鞋子很明显的落在一处荆棘条边，素素在那一刻，脑子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出于本能，在所有人未能反应之下，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喂——我骗你的！！！！” 方明杰目瞪口呆，他做梦也没想到，素素会有这样的举动。 “什么？你骗她的？你搞什么啊？？！” 肖戈莹要崩溃了，要知道这山虽不高，但这么跳下去，也不是闹着玩的。 “闹够了吗？！” 唐立哲这时出现，脸色阴云密布。 这样的局面，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一个口口声声说不爱的人，做出的行为却超出了爱的界限，这是为什么呢？ 答案，只有一个…… 75 我怀了你的孩子 几个人找到素素时，她已经受伤惨重。 手上脸上全是荆棘条划出的血痕，并且脚也被扭到了。 唐立哲第一个冲上去，气急败坏的冲着她吼：“你是傻子啊，怎么就不长一点脑子，我这么大个人会好端端的从山上掉下去吗？！” 素素木然的望着安然无恙的唐立哲，再看看他身后的几位朋友，恍然明白原来自己是被愚弄了。 那一瞬间，委屈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了，人命关天的事，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你就不要骂她了。” 肖戈莹不忍看到素素难过。 “她就是傻，做什么事都不经大脑思考，即便人命关天的事，她以为自己是蛛蛛侠，这么跳下去就能把人给救上来了？！” “对，我就是傻！我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可以了吗？！” 素素吃力的站起来，心中的委屈爆发，因为担心他差点连自己的命都丢了，他不感激反过头来还骂她，她是傻，可是因为谁才让她变成了傻瓜。 方明杰知道都是自己闯的祸，于是赶紧出来圆场：“小素素，别生气，是我的错，我本想跟你开个玩笑，却没想到小素素你这么仗义，一下子就跳下去了，小素素我太佩服你了，以后杰哥我就跟你混了……” “你闪一边去，都是因为你才弄成这样，本来大家一起出来是好事，现在全被你搅了，你就是个祸害精，走到哪里祸害到哪里！” 肖戈莹训骂方明杰。 方明杰自知理亏，也不反驳，一个劲的向素素赔礼道歉。 素素是很生气，但气的却是唐立哲，她不会忘了今天他给她的这些委屈。 一瘸一拐的往山下走，肖戈莹提醒唐立哲：“还不去背她，人家好歹是为了救你！” 唐立哲揉了揉额头，加快步伐追上素素，拦腰就将她抱在手里，素素扑腾：“放我下来，不要你抱！” “老实点！” 说的好像他还余气未消，可到底谁才是那个最生气的人。 “唐立哲你听清楚了，我今天之所以会这样做，是为了还你那天在海边的救命之恩，没有什么其它的意思！” “没有最好。” “我们两清了，以后谁也不欠谁的！” …… 唐立哲把车开到湘园已经是暮色时分，管家鸿叔已经有些时日没见到素素，眼看着少爷把她又带了回来，鸿叔重重叹了口气，这女魔头一回来，湘园宁静的生活怕是从此又要一去不复返。 不过数日不见，这丫头倒是憔悴了不少，看着她那一身伤痕累累的模样，鸿叔忍不住问：“少爷，卓小姐这是怎么了？” “打电话叫陆医生过来一下。” 唐立哲只交代了这一句话，便将素素抱上了二楼。 陆医生很快赶过来，替素素把扭伤的脚复位，又抹上药膏，便叮嘱几句走了。 陆医生走后，唐立哲让素素把衣服脱掉，素素警惕的质问：“干什么？” “我看看其它地方有没有受伤。” “没有，不用看了。” 素素紧紧拢着自己的外套。 唐立哲三下两下就把她的衣服给剥开了，只露一件粉色胸衣，素素面对他赤裸裸的打量，脸唰一下红到了耳根。 这倒是令唐立哲颇为意外的，她盯着素素的异样，不可思议的问：“你脸红了？” “我哪有。” 素素躲避他探究的目光，手忙脚乱的赶紧把衣服给扣上。 “不错，知道害羞以为说话就不会再不计后果了。” 唐立哲站起身：“你就躺在这里别动，我待会让女佣给你送晚饭上来。” 素素在家养伤的第三天，瑞欣来到了湘园。 素素与瑞欣也是许久未见了，两个好朋友见面，自然十分高兴。 素素拉着瑞欣的手问：“你今天怎么会想到来这里看我？” “是唐立哲派人把我接过来的，说你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让我过来陪陪你。” 一提唐立哲的名字，素素的眼底就涌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嗳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没有。” “别骗我了，你那点小心思，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出来。” “真的没有。” “随便你承不承认，反正有也好，无也罢，你们俩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 这几天，素素听到的最多的字眼，就是这三个字不可能。 “不过素素啊，你喜欢上唐立哲也不是你的错，唐立哲这样的男人，确实很容易让女人心动。” “如果我真喜欢上他怎么办？” “你看，承认了吧……” 瑞欣语重心长的叹口气：“如果真喜欢上了，那就争取呗，还能怎么办？” “你不劝我放弃？” 这倒是令素素十分意外。 瑞欣在素素的眼里，一直是十分理智外加小心翼翼的人。 冒险精神在她身上根本寻不见。 “如果换成别人，我会劝她放弃，可是你，就算了吧。” “为什么？” “因为你只有撞了南墙才会回头啊，我现在让你放弃，你会放弃吗？你啥时候听过别人的建议别人的话啊……” 素素陷入沉思，争取，她还真的从未想过。 “不过素素，虽然我支持你争取，但如果你真争取的话，我目测你会很受伤。” “何以见得？” “首先，你和唐立哲的家世相差太多，其次，你们年龄也相差不少。最后，你们没有任何的共同点。” “谁说我们没有共同点，我和唐立哲最大的共同点就是我们都有不愿回忆的过去和不能面对的伤痛。” “嘁，这算什么，我指的是价值观，品位，休养，见识，等等等……” “我还就不信你那一套，你就是来给我泼冷水的，我给唐立哲打电话，让他怎么把你弄来的，怎么把你弄回去。” 素素真的开始在意起唐立哲了，她准备了一个小本子，上面记录了唐立哲的生日，喜欢的颜色，喜欢的食物，喜欢的娱乐项目，书上说，只要做一个男人喜欢做的事，他就会倾心于你。 素素天生爱冒险，她觉得如今她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永远的埋藏自己的心意在唐立哲身边自卑下去，另一条便是离开他。 这是她当下唯一的出路，除此之外，便是绝路。 12月3号是唐立哲的生日，头一天，素素在蛋糕店跟着蛋糕师傅亲手做了一份蛋糕，她想象着唐立哲看到这份蛋糕有多惊喜，父母不在身边，有人愿意陪着一起过生日，换了谁谁不开心。 更何况，这蛋糕还是她亲手做的。 3号下午，素素买了很多气球，把湘园布置的像个童话王国一样。 鸿叔几次欲言又止，却都被她忙碌的挡了回去。 素素只顾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完全忽视了大家怪异的眼神。 晚上，唐立哲在素素千百次的催促中，终于早早结束了应酬回到家，下车时看看表才八点过十分，平时这个时候大家都还未熄灯休息，今天怎么就黑灯瞎火的这么安静？ 他一只脚刚迈进客厅，就听啪一声，五颜六色的彩花从天而降洒在他身上，接着灯开了，屋里几百只气球展现在眼前，素素以为他会很惊喜，却没想到他突然喝一声：“这是在干什么？” 素素兴奋的奔到他面前：“生日快乐~看不出来吗？这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生日宴啊~！” “谁要你准备这些了？” 素素一下子懵了，回头看看管家还有一帮佣人，每个人都在躲闪她的注视，素素重新转回头：“替你过生日有错吗？” “我不过生日你不知道吗？就算你不知道你不会问啊？这么自作主张算什么？以为我会惊喜吗？马上都给我撤了！” 唐立哲的话十分无情和决绝，素素鼓起腮帮，不甘心自己一下午的功夫全白费，硬把唐立哲拉到蛋糕前：“好，就算你不过生日，那蛋糕总要吃吧？这可是我亲手做的蛋糕，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亲手为别人做的蛋糕！”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马上都弄走！” 素素气的浑身颤抖，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近人情的唐立哲，“理由，给我一个理由，一个不过生日的理由！” 她可以不在乎他的喜怒无常，但她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 “卓小姐，少爷不过生日，是因为温雅小姐，你别再追问了，我们一起把这收了吧……” 管家鸿叔避免战争升级，诺诺的上前提醒素素。 “呵，原来是为了温雅。” 她强力压抑着内心的酸楚，这么长时间没提及这个名字，以为她已经是过去式了，没想到唐立哲还念着她。 “温雅的生日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生日当天她不幸死掉，你为了她牺牲的还不够多吗？为什么现在还要连一个生日都不放过？ “说够了没有？” 唐立哲额头上的青筋已经微微突起。 “没有，你到底还要为一个死人消沉多久，你都会安慰我，不要为别人犯的错惩罚自己，那你自己现在又在做什么？你以为你这样温雅就会感激吗？若温雅在天有灵，她也希望你过的好，希望你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不要跟我提死，温雅她没有死！！” 唐立哲用力掐住素素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他越是这个样子，素素越是心碎，同样是爱，为什么她就要爱的这么卑贱不堪？ “我真是从来都不知道你一直在这么自欺欺人，已经死掉三年的人你说她没有死，她没有死难道她是妖精吗？！” 砰一声，唐立哲挥掉了桌上的蛋糕，咬牙切齿的最后警告：“不许对温雅不敬！”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素素目送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再低头望向地上的蛋糕，眼泪就那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她蹲下身，把散落的蛋糕都堆积到盒子里，这一刻的心痛，或许是因为唐立哲践踏了她的心意，又或许是因为想起了自己生日的那一天，被自己挥掉的蛋糕。 一个是年头，一个是年尾，不同的时间，却是同样的心伤。 深夜，素素坐在书桌边，任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这么自作多情干什么，到最后也只是惹一出笑话给别人看，她早该清楚，她和唐立哲之间，不是替他过一个生日，或是做某些他喜欢做的事，就可以缩短的距离。 她不管做什么都是徒劳，唐立哲不喜欢她就是不喜欢她，他不喜欢的是她这个人，与她为不为他做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不喜欢她这个人，她替他做再多的事，也只是自取其辱。 素素端详着手中拿着的一对木偶，最终还是将它们从窗前扔了出去。 那，原本是准备送给唐立哲的生日礼物。 半夜，素素从睡梦中惊醒，她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然后就看到了一个伏在她身上的男人。 不用开灯也知道是唐立哲，他的气息，她早已经熟悉。 她今天之所以呆在这里，与他而言，就是在他需要的时候满足他，素素没有抗拒，她在尽自己的义务，伸手拉开床边的抽屉，那里面是常备的一盒避孕药，刚想扣出一粒塞进嘴里，却被唐立哲一不小心碰落在地上。 素素懒得起身去捡，想着等他发泄完了，明天再补也不迟。 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发泄的人已经走了，床上一片凌乱，素素最先想到的是自己昨晚受到的莫大委屈，她决定从今天开始，再也不跟唐立哲说一句话。 傍晚，正准备吃晚饭时，唐立哲回来了。 素素懒得和他说话，两人面对面吃饭，俱都沉默。 饭吃到一半时，唐立哲开口了：“昨晚对不起。” 素素睫毛轻微的颤抖，好像一直以来，唐立哲从未跟自己道过歉。 “对不起什么？” “我有点过激了，仔细想想，也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也好，不是我的错也罢，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做这种自讨没趣的事。” 素素搁下碗筷便转身上楼了。 唐立哲没多久也上了楼，将一串项链呈在素素眼前。 “什么意思？” 素素抬头问他。 “送你的。” “不用了，这么高雅的东西，我配不上。” “不要的话就扔了吧，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收回来。” 他转身要走，素素在身后漠然问：“你以前也是这么对温雅吗？伤了她的心，就以物质来弥补？” “你们不该相提并论，你是你，她是她。” “也对，你那么爱她，又怎会舍得伤她的心。” 生日风波就这样过去了，素素不跟唐立哲计较，不是因为那一串价值不菲的项链，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赢不了一个死人，有些人活着，未必能让别人把你放在眼里，而有些人死了，却一直能活在别人心里。 圣诞节的前一天，素素问唐立哲：“明天你有没有空？” “干什么？” “明天是圣诞节。” “所以呢？” “我想让你陪我一起过。” “你哪一天的日子不是我陪你过。” “明天不一样，明天是过节。” “看情况吧，如果没有应酬，就带你去看场电影。” “真的？” 素素喜出望外，要知道，她不止一次要求和唐立哲一起去看电影，可每次都让他以无聊驳回，这次他能主动提出，简直是不可思议。 “恩，不过前提是要没有应酬。” “应酬什么啊，大过节的，哪个客户这么没眼力见。” 素素喜滋滋的准备了，圣诞节当天，她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这段时间胃口特别好，脸上也长了些肉，看起来活力十足。 傍晚，跟唐立哲打电话确认了没有应酬，她就提前到电影院门口等候。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天空飘着鹅毛大雪，但这一点也不影响情侣们的约会，即使寒风刺骨，恋人们还是手挽手的在大街上穿梭。 大街上十分的热闹，卖礼物的商家也不会错过这赚钱的好时机，各式礼物吸引着路人的眼球，一个小女孩手捧着玫瑰走到素素面前：“姐姐，要不要买花？” 素素弯腰笑着回答：“我现在不买，等一会我男朋友来了替我买。” 她揉揉小女孩的头发，目送着小女孩朝另一对恋人走去。 看看腕上手表的时间，已经七点整了，拿出手机又打电话催促唐立哲，电话接通，里面是他磁性的嗓音：“喂？” “你来了没有啊？我都快冻僵了。” “已经从公司出来了，你到里面等着。” “没事，我就在外面等你。” 素素哈了两口热气。 “外面冷，听话，到里面去。” “好吧，知道了。” 挂断电话，素素满心欢喜，她能感受到唐立哲对她的关心，其实这样也好，不互相表白心意，但他们跟恋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一点也不羡慕此刻陆陆续续进到电影院的恋人们，因为马上，她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对。 离电影开场还有十五分钟，素素走到一旁卖小吃的摊位前，买了两大杯可乐，和一桶爆米花，爆米花是刚炸的，还冒着热气，塞几颗进嘴里，又脆又甜，就跟此刻素素的心情一样。 她抱着爆米花和两大杯可乐，站回了刚才等候的地方，孜孜不倦的等待着。 雪越下越大，唐立哲的车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行驶，前方是一片红灯，他将车子有序停下，手指轻扣方向盘，漫不经心的看着眼前穿梭而过的路人。 突然，一抹似曾熟悉的身影在眼前一晃而过，唐立哲蓦然睁大眼，却已经不见了人影，难道刚才是幻觉吗？不可能！ 唐立哲失控的从车上跳下来，在红绿灯交叉的马路边焦急张望，绿灯已经亮了，后面是一片按喇叭的吵杂声，他迅速又上到车里，一个急转弯，车子驶向了与电影院背道而驰的方向…… 再也没有什么眼神，比他此刻更焦急，只要再让他看上一眼，就一眼，他就能确定，刚才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幻觉。 红色的……一抹红色的身影……他看到了，在白雪皑皑的夜晚如此让人醒目，唐立哲几乎是以200码的速度向那抹红色身影冲过去，可是如同幽灵一般，那抹身影再次消失不见。 口袋里的手机已经震动了无数次，可是这个时候的他，没有任何心情去接听电话，他只想赶紧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确定一下是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圣诞节的夜晚，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流逝，一些记得的，似曾记得的，快要遗忘的，都在那一瞬间被记起，疼痛如冰块切割在身上。 唐立哲开着车，失魂落魄的穿梭在t市这座繁华的都市，因为心中的信念，他坚持要找到最后，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完全把另一个人忘记…… 夜深了，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唐立哲也终于决定放弃了，他头抵在方向盘上，自己这是怎么了？温雅已经死了三年，怎么可能还会出现，他为什么会有这样幻觉，他一定是太想她了。 想念在这样寒冷的深夜尤为深刻，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与自己的肉体已经逐渐的剥离，就像蛹破茧而出的瞬间，是撕掉一层皮的痛苦，他痛的，几乎要死掉了。 手机最后一次震动，他才赫然想起还在电影院等待自己的素素，拿起手机一看，近三十个未接电话。 一股内疚油然而生，他迅速发动引擎，飞驰朝电影院奔去。 到电影院时，已经是凌晨时分，当远远的看到一抹小小的影子几乎要被白雪覆盖时，唐立哲内心的愧疚更甚，他从车上冲下去，疾步到素素面前，拍落她身上的积雪，心疼的说：“你怎么还在这里等？！” “你说过会来的。” 素素艰难的从僵硬的嘴里绷出这几个字，脸上不知是冻的麻木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 “对不起……我……” 唐立哲欲言又止，他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是因为看到了一抹虚无缥缈身影，才让她在这样的深夜等到现在。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如果你临时有事至少要跟我说一声，我会谅解你的，可是为什么连一通电话都没有？你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你吗？还是你明明知道，只是一不小心就把我忘了？” 素素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逼出了眼眶。 这四个多小时，她忍了无数次，几乎咬破自己的双唇，才没让那些无用的眼泪落下，可是这一会，却无论如何也忍不了了。因为心中实在太委屈了，如果她不哭，她会活活的闷死。 “素素，真的对不起，我们上车里说，这里冷……” 唐立哲拉着她的胳膊，想把她带到车上。 “再冷能有我心冷吗？！” 素素挥开他的手，哽咽着吼道：“你们全都是混蛋，不允许我撒谎，却一个个对我言而无信，我卓素素再微不足道，也不至于让你忘的如此干净彻底！” 她手一撒，一桶早已经被白雪覆盖的爆米花撒落在地上，还有两杯可乐，暗灰色的可乐融化了脚下的雪，雪化成了泪，凉透了一颗原本火热的心。 素素伤心欲绝的迈步走了，唐立哲跟上去，她却大喝：“不要跟着我！” 不要跟着她，这个时候她只想一个人。 唐立哲盯着她单薄的身体走在雪花飘飘的深夜，内心一阵痉挛，竟是股说不出的疼痛。 素素漫无目的的走着，眼泪迎着寒风肆意滑落，在山顶的那一天也好，过生日也好，今晚被放鸽子也好，足以证明了她在唐立哲心里，无足份量，他所能给予她的，除了委屈，还是委屈…… 前方是一棵大大的圣诞树，对面是一家商铺，难得这个时间，店铺还没有打烊。素素停下脚步，聆听着商铺里传出的歌声，一首张宇的《曲终人散》。 这样凄凉又寒冷的夜晚，放出这样一首让人痛彻心扉的歌，素素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以圣诞树为背景，拍下了一张落泪的照片。 打开微信，将照片配上一段文字发送出去。 永远记住今晚流下的眼泪，永远记住这一年的圣诞节。 唐立哲远远的注视着素素，地上已经熄灭了几支烟蒂，打开手机，看到素素发的朋友圈，看到那一对含泪的眼睛，他背过身一拳砸在了车上。 他确实是个混蛋，在已经知道了素素悲惨的童年后，本该更加关心她，爱护她，让她走出阴霾，却因为自己，让她再一次封闭了心门，不愿意再去相信任何人！ 唐立哲内心充满了自责。 素素最终还是回了湘园，她能去哪里呢，以前她留在这里，是为了寻找妈妈的下落，可现在留下来，完全是她的心在这里。 经历了四五个小时冰雪洗礼，素素病倒了，距离过年只有几天时间，从那天起，唐立哲便足不出户，每天留在湘园照顾她陪伴她。 面对他没日没夜的照顾，素素冰冻的心再一次被融化，她知道唐立哲过年是要去国外陪父母一起度过的，在春节的前一天，终于开口与他说话。 “你怎么还不走？” “去哪里？” “陪你父母过年。” “今年不去了。” “为什么？” “陪你。” “没这个必要，我一个人已经习惯了。” 唐立哲长吁一口气：“素素，那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非常抱歉。” “你不用觉得抱歉，是我自己傻。” 以前唐立哲总说她傻，她还不承认，不过现在已经承认了，她确实傻，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 大年初一晚上，吃了年夜饭，素素本想去屋里睡觉，却被唐立哲带到了唐氏集团顶楼上。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做你喜欢做的事。” 未等素素反应，唐立哲已经前往一处黑暗的地方，只见一只火苗窜起，接着嗖的一声，天空便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烟花。 唐立哲点燃了所有的烟花，顿时，整个天花都如花儿般绽放，真的很漂亮，素素看傻眼了，最让她震惊又感动的是，烟花燃放到一半时，天空突然出现了几个大字——素素，sorry。 他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向她表达歉意，她纵然铁石心肠，这一刻也被感化了。 素素仰首望天，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或许是很久没有人对她如此用心，看到这样一副唯美场景，她就抑制不住的想哭了。 “喜欢吗？” 吸了吸鼻子，重重点头：“嗯。” “还有几桶没有燃放，来，你自己点。” 素素随着唐立哲走到一排未点燃的烟花旁：“在这里放烟花，没有关系吗？” “这是我的地盘，尽情的玩吧。” 这一晚，素素玩的很开心，唐立哲还准备了啤酒，两人开怀畅饮，或许是星光太亮，又或许是烟花太美，总之，素素差点就以为那是永恒了…… 春节过后，唐立哲很快又投入到工作中，年初和年尾一样，总是特别忙碌，他经常要应酬到深夜才回来，素素也回归校园，可最近她却总觉得自己身体特别的不适。 倒也不是其它毛病，就是两个胸胀的疼，每次都疼的直不起腰，一开始以为是冻的，实在疼的受不了，就装个暖水袋放在胸前捂，可也只能缓解一会，过一会，又疼的胸前像是压了千斤重石一样。 唐立哲工作忙，早出晚归，素素能见到他的次数很少，也就没有跟他说，何况也不是别的地方疼，而是胸疼，要她说，她也不一定好意思说。 最后实在扛不住了，就一个人去了医院，把症状跟医生讲了一遍后，医生问她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她木然摇头，真是从来没记过这样的日子。 医生开了张化验单给她，让她去检查，做了b超检查后，医师宣布了一个让她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 “你怀孕了，已经有六周。” 怀孕………… 素素两眼一黑就险些没昏过去。 木然的拿着b超检查单，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整个人傻掉了，怀孕了？她怎么会怀孕了呢？她一直有做措施的啊，她这样怀孕了怎么办？她怎么可以怀孕呢，要是被唐立哲知道，会杀了她的…… 脑子真是从来没这么乱过，刚满十九岁的她怀了一个孩子，要她如何去跟唐立哲解释这件事？ 到底是哪一次的失误造成了今天的结果，她努力回忆，终于回想起，唐立哲生日的那天晚上，他喝醉酒后和她发生关系，那一天，她忘了吃药。 事后因为心里失落，就把吃药的事忘了，等想起来的时候，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一次不会那么凑巧，可此刻单子上的那一棵小豆芽就残酷的证明了，事情就是那么的凑巧…… 该怎么办？怎么办？ 素素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最后决定先去听听医生怎么说，她也没未经历过这样的事，压根不知道如何应对。 当医生看到b超检查结果后，语重心长的对她说：“你们现在的年轻孩子啊，不好好读书，早早偷吃禁果，现在好了吧，早孕了，你说要怎么办？” 素素揪着小袖口，也不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怀孕。 “这孩子估计你也不会要，是药流还是人流，尽快通知家长来做掉吧，时间拖的越久对身体伤害越大。” “不不，我现在不做，我得回去和我家人商量一下。” 医生古怪的看着她：“我又没让你现在做，不就是让你回家跟家人商量吗？!” 从医院出来，素素无力的蹲在了地上，跟家人商量？她哪有家人可以商量，跟唐立哲说，她几乎想都不用想，他就会让她把孩子打掉。 孩子…… 素素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肚子会孕育着一个跟唐立哲有关的生命，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唐立哲，她就突然对这个生命充满了爱惜。 素素一直在外面坐到了天黑，绞尽脑汁想着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她也试着几次拿起手机准备给唐立哲打电话，可总在拨号键拨出之前，勇气顿失…… 素素最终决定回湘园，也许唐立哲已经回来了，她还是回去和他当面说吧。 唐立哲确实已经回来了，素素看到他的车停在车库，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只要唐立哲说留下，她不介意自己十九岁就当妈。 唐立哲不在客厅，她询问家里的佣人：“少爷呢？” “在二楼书房，赵助理也在。” 赵明辉也来了？ 素素上到二楼，来到书房门前，刚要伸手敲门，忽尔听到里面说：“唐总，你确定你看见了？” “是的，很像她，就在诚信拍卖中心附近，所以这次的拍卖会我一定要参加。” “那好吧，我去安排。” 赵明辉从书房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站着的素素，略一怔愣，对她点点头便走了。 素素进到书房，开门见山问：“你们刚才说什么？你见到谁了？” “你一直站在门口？” “我不小心听见的，怎么了？什么神秘人物吗？” “不是。” “那是谁啊？” 素素不依不饶。 唐立哲短暂犹豫，直言告知：“温雅。” 乍一听到温雅两个字，素素全身僵硬了，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让她一下子清醒了。 “怎么可能……温雅都死了这么久了……” 素素努力表现的淡定，可是想到腹中此刻孕育的小生命，眼眶还是控制不住的发热。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那个身影我真的看的很真切，就在圣诞节的晚上。” 素素觉得更冷了，仿佛到了北极，刺骨的冷：“所以你圣诞节晚上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那么久，是因为在追寻一个虚无缥缈的身影？” 唐立哲迎上她的目光依旧歉意深深，不说话，便是默认。 呵，素素自嘲的冷笑，到底自己算什么呢。 她现在怀着他的孩子，可他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个人。 “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个人是真的是温雅，你会怎么做？” 唐立哲依旧沉默，房间里的气氛十分凝重，素素知道，若她一直以这样沉重的口气质问他，那么她休想得到一句真实回答。 “反正我是无所谓，你实话实说就是了，即便不是温雅，也会是其它的女人，所以答案对我来说，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你的假设要建立在温雅确实还活着的基础上。” “试想一下，假如她还活着，你会怎样呢？” “假如她还活着，我不用回答，你也清楚。” 对啊，她怎么会不清楚，她跟在唐立哲身边时间不长，可他对温雅的感情，她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我怎么办呢？” 未等他回答，素素又补充：“假使温雅刚巧没死，而我又怀了你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办呢？” 76 上帝的惩罚 唐立哲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盯着素素看了很久，半响才开口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素素佯装无谓的笑笑：“当然知道了，如果你没听清，我还可以再重复一次。” “胡闹。” 唐立哲狠狠瞪了她一眼，便下逐客令：“出去吧，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要我回答你什么？” “假使温雅没死，而我又刚巧怀了你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做？” “卓素素！” 唐立哲拍案而起：“你可以说点有意义的话题吗？” “你怎么知道这就没意义了？” “你真的怀孕了吗？！” 唐立哲的眼神告诉素素，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你以为死的人可能会突然活过来，你以为永远遇不见的人，也有可能就突然遇见了。” “我没时间听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叫你回答个问题就如此难？” 唐立哲再她一再挑衅下，终于成功被激怒了，用力拉起她的手：“走!” “去哪？” “不是说怀孕了，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你愿意胡闹，我就抽时间陪你闹！” 话说到这里，素素真的觉得没意思了，还有什么说的必要，他连一丝一毫相信的可能性都没有？ 甩开他的手，素素粲然一笑：“算了，不闹了，无聊。” “我看你真的是无聊！” 唐立哲回到办公桌旁，低头开始认真工作。 素素在旁边伫了一会，确定他不会再抬头看她一眼，转身黯然离开。 站在别墅二楼的窗前，凝望着窗外灿烂的星空，曾几何时，她会有这样的忧愁，为了一个男人，为了一个连想都不敢想的生命，而心碎神伤，而茫然无措。 素素觉得自己在某些时候真的过于无知了，她早该想到，唐立哲不会喜欢她，就不会想要让她替他生孩子，既然如此，她就该保护好自己，如今已是孤单一人，若自己不怜惜自己，还有谁会心疼她呢？ 想来肚子里的孩子是留不住了，她可以不顾世俗的眼光，勇敢的替唐立哲生下这孩子，可重要的是，这并不是唐立哲想要的。 素素纠结了一夜，难过了一夜，心痛了一夜，要是妈妈在就好了，可以和她商量一下，哦不对，要是妈妈在的话，她和唐立哲的人生也不会有这样的交集。 清晨，下楼吃早饭，唐立哲像是在专程等她一样。 “昨晚睡的好吗？” 素素听到这样的话，就好像明知故问一样。 不过反过来想想，唐立哲并不知道她目前的状况，问出这样的问题也是理所当然。 “好。” 简单明了的一个字回复他，便拉开椅子坐在餐桌边吃起了早餐。 “明天晚上南灵山有庙会，要不要抽时间陪你一起去转转？” “不用了。” “怎么？你不是最喜欢热闹了。” “明天晚上我有事。” 她这样说，唐立哲便也不多问了。 早饭快要结束时，他接到一个电话，素素听出了大致意思，待唐立哲挂断电话，随口问：“你要去参加拍卖会？” “恩。” “什么时候？” “过两天。” “可以带我一起吗？” 唐立哲狐疑的看她一眼：“怎么会想起去那样的地方，拍卖会不是庙会，你去了只会觉得无聊。” “庙会年年有常常看，已经没什么新鲜了，拍卖会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你就带我长长见识不行吗？” 唐立哲思虑了一下，点头：“行吧。” 得到他的应允，素素也没有多少欣喜，她本无心去参加什么拍卖会，她只是想看看，唐立哲参加这个拍卖会能有什么收获，就因为在那座拍卖中心看到一个似曾相似的背影，就要做出如此举动，真是天大的笑话。 素素还在纠结，纠结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最后她决定，等参加完拍卖会，她就告诉唐立哲，不管他怎样对自己，她都认了，这也并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若他不随意播种，她又怎会轻易结果？ 周三下午，素素接到唐立哲电话，说赵明辉已经到学校来接她，去参加三点钟的拍卖会。 素素跟着赵明辉来到诚信拍卖中心，看来这是场大型拍卖活动，现场富豪云集，携带的女伴也是个个貌美如花，高贵优雅，唯独她，穿着一套普普通通的衣服，站在人群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唐立哲呢？” “唐总已经先进去，现场有很多记者，为了避免狗仔队胡乱报道，你待会进去找个隐蔽的地方安静的坐着，不要去跟唐总说话，结束后我会单独把你送回去。” 呵，难怪答应了她的请求，原来是这样对她做出的安排。 素素揣着自嘲的心情，平静的走进了拍卖中心。 远远的，她看到唐立哲坐在第一排，身边围绕着一些人，有男的有女的，看看那些人，再反观自己，也确实该与他保持些距离，他的世界她根本就融入不进去…… 素素找了个角落坐下，安静的像不存在一般，只要能看到唐立哲就好，只要能看到唐立哲脸上的表情就好，她一定会仔细的看清楚，今天的拍卖会与他而言，有什么意义。 和电视上放的拍卖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一些名贵字画，古董陶瓷，金银珠宝，素素看着那些人不停的举牌飚价，就想到了靠卖身为生的养母，这世道就是如此落差，有些人可以为了三斗米而折腰，有些人却就可以用别人一辈子也拥有不了的财富去买一副死人生前画过的画，那副画能顶什么用？若用那些钱去救济贫穷的人，该有多少孩子可以从此免受寒冷饥饿，如果她是有钱人，她绝对不会这样。 “最后我们压轴出场的是一组绝世珍宝，一条戴安娜王妃戴过的同款项链，它的名字叫——绝爱。” 乍一听绝爱，唐立哲和赵明辉都惊呆了，随着一组晶莹剔透，无比熟悉的项链呈上展示台，唐立哲失控的起身：“这条项链我要了。” 主持人尴尬的笑笑，恭敬解释：“唐先生，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拍下这组珠宝，但是，咱们也要按规矩来是不是？” “唐总，冷静一下。” 赵明辉小声提醒，唐立哲木然的坐了下来。 他死死的盯着那组项链，脑子空白成一片，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就在他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后不久，他再度看到了那条曾经送给挚爱人的项链，并且名字都一样，绝爱，这世上绝无仅有的爱。 飚价正式开始，唐立哲一出牌就是一千万，着实吓呆了一屋人，素素更是惊掉了下巴，一千万？一千万买一条项链？戴安娜王妃戴过的又怎样？土豪也不能这样…… 唐立哲成功竞拍到项链，拍卖会尚未结束，他就找到负责人，质问项链的来历。 拍卖方给出的答案是，一名好心人捐赠，并且希望拍卖所得的钱能捐给贫困地区或需要帮助的人。 至于那名捐赠项链的好心人并未留下任何信息，包括项链本身都是用邮寄的方式。 唐立哲内心如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这一切一切的现象证明这绝不是一个偶然，或许，温雅真的还活在这个世上。 这个想法令他激动，他仿佛看到了头顶一直以来积压的乌云终于层层被剥开，他和温雅的缘分还在，他就知道，温雅那么善良的一个人，老天爷绝对不会残忍的夺去她年轻的生命…… 从拍卖中心出去，素素本想质问唐立哲，但想到赵明辉的叮嘱，终还是忍了下来。 唐立哲和赵明辉各自开了一辆车来，他先开着车走了，素素坐在赵明辉车里，忍了好久没忍住，郁闷的问：“唐立哲是不是疯了，用一千万去拍得一条项链，他这是准备送给哪个红颜知己的？” “唐总谁也不会送，这条项链对他有特殊意义。” “什么特殊意义？” 赵明辉斟酌数秒，想着没有隐瞒她的必要，遂坦然告之：“那是三年前温雅遇难那一天，他送给温雅的生日礼物。” 这回，换素素沉默了。 世上真有这么离奇的事吗？他先是看到她的身影，接着又看到亲自送出去的礼物，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存在的事。 “主持人也说了，是戴安娜王妃戴过的同款项链，那就说明这条项链并非绝无仅有的一条，说不定厂家生产了很多，而唐立哲今天拍到的，只是其中一条，而并非是他送给温雅的那一条。” 素素停顿一下，接着说：“赵特助你也这样觉得对不对？世上没有鬼神之说，已经死去的人，不可能重新活过来，已经消失在海上的物品，也不可能重新回到人们的视线，一切不过是一场巧合。” “话虽如此，可这巧合也未免太过巧合了……” 赵明辉到湘园，唐立哲已经先一步回来。 他直奔二楼，因为他确定，这个时候总裁一定有很多话要跟他说。 果不其然，他刚一踏进书房的门，唐立哲就焦急的吩咐他：“明辉，务必要尽快查出送这条项链的人是谁！” “你认为是温雅？” “即使不是她也是和她有关的人，我一定要知道这其中的隐情。” “或许没什么隐情，刚才在路上，连卓素素都分析了，一切都只是巧合，这条项链并不是只有温雅有。” “她知道什么，我自己的感觉才最重要，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不会是巧合，这都是冥冥中的一种暗示，暗示我一直等的那个人，她要回来了。” 素素就站在门外，一字一句清楚的听着唐立哲说的这番话，她真的忍了又忍，忍着不进去泼他冷水，他一直等的那个人，就要回来了？笑话！依她看，是他的梦该清醒了！ “可能是你太过思念了，有时候人在思念过度的情况下，也会出现幻觉，而至于绝爱的出现，或许真的只是巧合。” “我不相信这是巧合，你去给我查，一个细节都不能遗漏。” “可是唐总，温雅她确实……我们当时都看见了。” 唐立哲紧紧闭上眼，不愿回想那一晚所见的画面，紧抿的双唇许久才说：“没有任何事是绝对的，既然爆炸不是意外，那也有可能她是被绑架了，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赵明辉重重叹口气，看来总裁已经认定了事实，不看到结果他是不会罢休了。 离开之前，他随意询问：“如果温雅真的没死，你打算怎么安置卓素素？” 素素屏住呼吸，这是昨晚自己问的却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此刻赵明辉凑巧又替她问了，她倒要听听他会给出怎样的答复。 “我和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剪不段的关系，我当初留她在身边，也是因为生理上无可奈何的选择，倘若温雅还活着，我的病也会不治而愈，那么她对我而言，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会让她走是吗？” 唐立哲沉默，也算是默认。 素素的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好一句生理上无可奈何的选择，这就是她卓素素对唐立哲存在的全部的意义，她真是为自己感到可悲，哪怕就是一条狗，陪着主人久了主人都会有感情，何况她和唐立哲还发生了那么多次的关系，纵然只有欢愉也该有情分在里面，可他呢，字字诛心，句句簿情，让她难堪的几乎卑微到尘埃里。 素素松开了紧握的双拳，用力按在自己胸前，不让自己因为难过而哭泣，可她做梦也没想到，唐立哲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的让她五雷轰顶，难堪至极，伤心无语。 “即便温雅真的不在了，我也不会留她太久在身边，因为我忽略了一个人的感情，我以为我能做到不爱她就和我一样，可那天在山顶她说的一番话，却推翻了我的想象，我不能以我不爱她的心，让揣着爱我的心的她留在我身边，这样是对她的折磨也是不公平，所以，哪怕这辈子我都这样了，我也不想因为将就而对她负起根本不算责任的责任。” 素素的世界倒塌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你站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上，却突然被人剥光了衣服，原来，那天在山顶她讲的悄悄话，他都听到了，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思，原来，她一直像个小丑一样，在他面前丑态百出。 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如决堤的洪水，源源不绝的流了下来，素素觉得自己真的一点脸都没有了，她多么希望此刻，地下能裂开一条缝，让她掉下去，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呜…… 悲痛的呜咽发出声来，惊到了屋里谈话的两个人，唐立哲和赵明辉几乎同一时间从屋里出来，见到素素的一瞬间，唐立哲眼中闪过诧异，随后便是沉重，他看着她蜷缩着身子蹲在地上痛哭无助的模样，隐忍的对赵明辉说：“你先回去。” 赵明辉走了，唐立哲上前想拉素素起来，却被她狠狠推开了手：“你走，离我远一点，我不想看到你！！” “你都听到了？” “是，我听到了！” 素素豁一声站起身，声泪俱下的指责他：“我不在乎你对我有没有感情，我也不在乎你为温雅一掷千金，我更不在乎你让我走还是让我留，可是你却为什么让别人难堪到这种境地？你早知道我喜欢你，你却装作不知道，你每天看着我故作轻松的面对你，试探你对我有没有意思，你很满足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是不是？你知道我的心意，在我跳下山顶去找你的时候，你还骂我，在我冒着严寒大雪等着你来一起过圣诞节，你还放我鸽子？我真的情愿你当时拒绝我，不对，我真的情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没错，我卓素素很可怜，有不堪的童年，有让人同情的遭遇，可那有如何，我要你同情了？我要你收留了？你留我在身边是为了你的生理需要，是我自己没出息，没能管住自己的心，可你既然知道了，就该坦诚的对我说出来，如果我今天不是偷听到，你打算瞒我多久？打算看我的笑话多久？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把人弄的这么狼狈不堪，唐立哲，我讨厌你，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素素哭着喊出这些话，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颜面继续留在这里，她冲下了楼梯，冲出了大门，冲向了夕阳下暮色残留的黄昏……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不好好约束自己的心，任自己感情的泛滥，才是今天狼狈的结果，更甚的是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卓素素，你终于不负所有人对你的期望，活的悲贱至极…… “素素，你冷静一下，听我说……” 唐立哲追了出来，用力跩住她的胳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之所以不说，就是怕你难堪，我很抱歉我不能用同样的感情回应你，所以只能选择假装不知道，我没有看你笑话的意思，相反的，看到你那么压抑自己的感情我也很心疼，我也想好好的对待你，给你一个温暖又长久的家，可是我不能欺骗自己的感情，我的心它根本就走不到你那里……” 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你喜欢的人，笃定的告诉你，他的心走不到你这里？ “无所谓，没关系，我卓素素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不该有的奢望从来不会多想，我压根就没想过和你之间会有什么未来，你若是为了顾及我的感受而不说，那大可不必，我有一个陪男人睡觉的养母，什么样的难堪我都经历过，你这样的对我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素素继续往前跑，唐立哲再度拉住她：“素素，别这样了行不行？！” “你不要管我行不行？” “你这样跑出去我能不管吗？” “我是连将就都不能将就的人，难道你还会担心吗？！” 素素的脸上满是自嘲和泪痕。 唐立哲长吁了一口气，声音温和的说：“有什么话我们回去慢慢说，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下来。” “冷静？说出来容易做起来谈何容易？你第一眼看到送给温雅的项链出现时，你能冷静吗？” 唐立哲哑然，她总是这样能说，总是堵的他说不出话，“好，你要去哪里，我让鸿叔跟着你。” “不必，谁都不要跟着我，就只让我一个人待着，我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着！！” 素素来到了唐氏集团顶楼，上次唐立哲带她放烟花的地方。 夜还是一样的夜，冷也是一样的冷。 而人，却不是一样的人了，上次是他们两个人，这次，却只有她一个。 她坐在顶楼的一角，双腿悬在半空中，一望脚下，犹如万丈深渊。 一阵风吹过，身体瑟瑟发抖，但却也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抬头望天，那夜放烟花犹如昨日之事，却已是模糊的记不清。 就像烟花一般，再美，也是转瞬即逝。 回忆再美，也终归是回忆。 唐立哲的电话打过来，素素掐断。 再打，她再掐。 他换了短信：“素素，我知道你在楼顶上坐着，我在下面等你，气消了就下来跟我回家。” 家。 唐立哲不说这个字眼，素素或许已经不会再哭了，可是他说到家，她的眼泪就再一次泛滥。 她哪有什么家，天大地大也没有真正属于她的地方，前方一座座耸立的高楼，那些，都是别人的家，那些灯火，也是别人家的灯火。 那些天伦之乐，更是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素素坐到凌晨，还是跟着唐立哲回了湘园，也许她该一走了之，可是现在她还不能走，她身上还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她必须要将他妥善的安排。 素素决定找瑞欣，眼下，她唯一可以商量的人只有她了。 瑞欣也是她唯一可以信赖的人。 素素打电话到瑞欣家里，接电话的是瑞欣的哥哥姚健，乍一听到姚健的声音，素素立马挂断电话，隔了半小时再打过去，还是姚健接的电话，素素从上午等到中午，中午瑞欣该回家了吧，可是中午再打过去，还是那个讨人厌接的电话。 素素干脆等到晚上，结果还是姚健接的电话，素素没办法了，硬着头皮问：“瑞欣在吗？” “素素？是素素吗？我是姚健啊，你是素素吧？？” 素素一脸愁眉苦脸，谁不知道他是姚健，就知道是他，才不想说话。 “恩，你帮我换瑞欣接电话。” “瑞欣现在不在家呢，她要晚点才回来，你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转达，你现在在哪里啊？怎么去你家也找不到你人了？你们搬家了吗？你……” “你帮我跟瑞欣说一声，明天早上九点我在金西路梦岛咖啡等她。” 未等姚健的话说完，素素就赶忙打断他，她要不打断他，估计不知道他还要问多少问题。 关键，素素真不想跟他废话太多。 唐立哲当天下午就出差了，临走前，回湘园看了素素一眼，叮嘱她照顾好自己，他只出去一周，下周就能回来。 素素对他不予理睬。 隔天早上，她提前一个小时赶到梦岛咖啡，坐在临窗的位置，让窗外淡淡的光线打在手背上，她盯着那一抹光线，神情非常专注和投入，直到一声呼唤将她从遥远的思绪中唤回现实。 “素素？” 素素猛一抬头，以为来的人是瑞欣，结果看到的却是姚健。 “怎么是你？瑞欣呢？” 姚健涎皮赖脸的向她走过去，两眼放光的说：“瑞欣有事，来不了，让我替她来。” 素素知道他在说谎，看来昨晚她要他带的话，他并未如实传达。 起身欲走，却被姚健拦住：“嗳，我说你什么意思啊？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这一见面就走人不太好吧？” “我还有事。” “天大的事，也不能把我一个人晾这，咱讲点礼仪，行不？” “我真的有事。” 姚健不高兴了：“卓素素，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啊，你跟我妹好，那就等于跟我好，你知道这大半年我找你找的多辛苦吗？我找不到你，我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得，真是茶饭不思啊。” “你有病！” 既然他无耻，素素也就撕破脸了：“天底下那么多人你不找，找我干嘛？我跟你妹好就要跟你好，你什么流氓道理？今天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纠缠我，否则我要你好看！！” “嗬，要我好看？你怎么要我好看啊？你要我好看让我看看？” 说他流氓他还真耍起流氓了，姚健拦住素素的去路，跟头猪似得，一个劲往她身上拱。 “你离我远点，姚健我警告你，我现在不是你能碰的人！！” “我不能碰谁能碰？开玩笑，你卓素素打从几年前，就注定是我姚健的女人！” “你不要脸！！” 啪，素素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周围的人都诧异的望着他俩，店长这时走过来说：“先生，你和这位小姐认识吗？请不要对她无礼。” “滚一边去，没看到我俩口子吵架呢？我媳妇打我我乐意，你们开个店还管到人家事上了呢！” “谁跟你俩口子？！” 素素快被他气炸了，抓起包就往门口跑。 姚健跟出去，“卓素素我跟你说啊，你今天要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不会就那么轻易的把你放走了……” “神经病，疯子！！！你就是一个神经病，疯子，姑奶奶没有什么交代给你！！” 素素厌恶的想要挥开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 姚健，姚健，正如他的名字，贱，他没脸没皮的就在大街上纠缠素素，两人的纠缠，引来许多人围观，每当有人想上前劝慰，姚健就自称和素素是一家人，两人闹矛盾，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围观的人也权当看个笑话，懒得再插手了。 “姚健，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这么纠缠我，我可就要报警了！！” “报啊，随便报，我就不信这警察还能管两口子吵架的事，那他们也真是闲的慌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素素简直被他折磨疯了。 “告诉我，你这大半年去哪了？现在住哪里？” “行，那我就告诉你，我有男朋友了，并且我们快要结婚了，我们已经同居大半年了，可以了吗？？” 姚健冷笑：“素素，你从以前就很会骗人，你当我姚健傻子呢？” “随便你信不信。” 素素小跑起来，企图摆脱姚健的纠缠。 “那个人是谁？你跟我说出名字，你只要敢说我就能查出来是不是真的！” “唐立哲，你去查吧，我还告诉你，我连他的孩子都有了，所以你最好识时务一点，别再来纠缠我，你要伤着我哪里了，他不会放过你的！！” 素素最终摆脱了姚健的纠缠，回到湘园灌了几大杯水，才把一肚子的火气给压下去。 唐立哲原定的出差时间是一周，却最后没到一周就回来了。 他回来的那天，素素正一个人坐在湘园的石阶下面晒太阳，放到以前，她会很高兴的迎上去，可是现面，她也只是假装没看见，就好像他无视她的感情一样。 唐立哲朝她走来，不知是不是错觉，素素随意一瞄，就觉得他脸色不是很好。 好像是……有那么一丝丝怒气。 “跟我到书房来。” 严肃的说出这一句，他便面无表情的走了。 素素本不想对他言听计从，但想到如今吃住在人家这里，没资本发脾气，就默默的跟了过去。 上到二楼书房，唐立哲将手里的公文包扔到桌上，又脱下自己的西装，扔到办公椅上，转过头来训斥素素：“刚没消停一段时间，又给我整事了是吗？” 素素不明白他说什么，没好气的反问：“我给你整什么事了？” “卓素素没错，是我唐立哲对不起你，不能给你一份完整的爱，可是你要我怎么办？难道要我违心的跟你正式交往吗？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的心走不到你那里，你为什么就不能懂事一点，得体一点，知进退，明事理？非要在外面给我没事找事，弄出一些虚假的绯闻让别人兴风作浪？” “唐立哲，你有什么就直接说，我现在听不明白你暗示的是什么事！” 素素真的觉得好累，为什么自己已经这么辛苦了，他却还要不明不白的指责。 “你真不明白吗？难道在大街上嚷嚷着要跟我结婚，跟我同居的人不是你？” 素素整个人僵住，他怎么会知道这个事？ “你派人跟踪我？” “派人跟踪你，我可真没有那个闲功夫！”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话应该是我来问你，你是怎么说出来的？你平时在家里在朋友面前口无遮拦就算了，在外面你也这样，你该知道我不是普通人，对于普通人别人不管你说什么，可是你说我，就能让别人做出一篇文章来，你那天在大街上跟个男人争论不休，你不但说我们马上要结婚了，竟然还说怀了我的孩子，卓素素，你要我说你什么好，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觉悟？！” “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也没有办法，他一直对我纠缠不休，我是为了打发他才那样说的！” “你打发他说什么不好要说这样的话，你知道现在唐氏正在朝更好的方向去发展，有多少人盯着我，你随便一句话，别人就能弄出满城风雨来，那天的事也是一样，别人用手机拍了下来卖给狗仔队，要不是公司公关做的好，现在已经是满城风雨了。” “所以你就是不相信我，你就是认为我是故意那样说的？” “不然呢？我就不相信你除了说这样荒谬的话，就找不出其它任何可以摆脱人的理由！” 素素作个深呼吸，心里真是伤透了：“唐立哲，我不想跟你吵，我现在也没有精力跟你吵，你想怎样理解就怎样理解吧！” 她转身欲走，走到门边突然想起肚子里的孩子，闭上眼，复又睁开，逃避不是问题，眼下这是最该解决的问题了。 重新转回身，她走到唐立哲面前，一字一句的说：“我怀孕了，怎么办？” “卓素素！！” 唐立哲当即火冒三丈，“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现在没有心情陪你开这样的玩笑，你能不能从我眼前消失片刻，让我安静安静？！” “我说的是事实，你只要说怎么办？我立刻消失。” “打掉，如果真的怀孕了，直接去打掉，不用跟我说！！！” 唐立哲只当素素仍然在开玩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出这一番话。 孰不知，这一番话把素素说的心都要流出血来，“你确定……” “你到底让我拿你怎么办好？以前是把床第功夫了得这样的话挂在嘴上，现在又把怀孕挂在嘴上，在外面大肆宣扬不说，当着我的面也是三番两次提及，一个成年人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即便你童年经历了很多不堪，你也不能一直这样谎话连篇，你要学会改变，改变，你懂吗？！” “唐立哲，你听清楚了，我永远不会为任何人改变，值得我为他改变的人还没有出现，就像你说的，一个成年人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希望今天你讲出来的每一句话将来你也都能记得！” 素素不再解释任何，一个人打心眼里不相信你，说的再多也无益，她累了，真的累了。 出了书房的门，最后丢给他一句话：“不要总想着回忆，里面的那个人不一定同样想着你。” 坐在卧室的台灯下，素素的泪水一滴一滴打在手背上，此刻在她肚子里存活的小生命，就是传说中爱情的结晶吗？不对，爱情的结晶应该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而她的这个，是上帝对她的惩罚，上帝要她记住，这血的教训。 ****** 素素从医院出来，整个脸上没有一丝血丝，仿佛经历了一场洗劫，就在那冰冷的器械进入身体的一瞬间，她忽然就长大了。 疼吗？也没多疼，不过就是从身子割下一块肉来。 站在阳光下，她从口袋里摸出那张揉得皱巴巴的b超单，摊平，沿着黑线一点点撕开，最后，只留下一抹小小的黑影，证明它曾真实的在这个世上存在过。 十九岁，她永远都不会让他知道，她为他失去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 77 我们的关系结束了 素素一个人待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待了很久很久，直到唐立哲的电话打来。 “每次做错事，不好好思过，就会学鸵鸟逃避，这么晚了，你不回来，是打算在外面过夜吗？” 事到如今，他还认为是她做错了事，素素的心真是说不出来的疼痛和乏累。 “我不一定会回去了。” 唐立哲愣了一下，给出一句残酷警告：“要走就再也别回来。” 他挂断了电话，之所以这么决绝，是因为他知道，素素会回来的，他太了解她了。 事实确实如此，素素凌晨时分回到湘园，安静的来到二楼书房，唐立哲还没有睡，她站在书房门前，木然的往里面张望，他有时候对她苛刻，可当她真的不见了，他其实也是会担心。 咚咚，敲响书房的门。 唐立哲不用抬头也知道是她回来了，“进来。” 素素小步走到他面前，他这时抬起头来，看到她的脸，眉头拧了一下：“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素素摇头：“没有。” 两人缄默了片刻，唐立哲开口：“不是说不回来了？” “你若不是吃定我，又怎回说出走了就别再回来的话。” “以后不要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动不动就玩失踪，已经是个大人了，别再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让人省心。” “以后不会了。” 唐立哲见她眉宇之间尽是憔悴，这段时间，他一心都放在寻找温雅的事上，对她确实有所忽略，竟也没发现她年前长的一点肉又瘦了下去。 “早点休息吧，看你瘦成什么了。” “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什么？” “我想出国留学，你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 素素的这一句话令唐立哲十分诧异，确切的说很是意料，卓素素要说出国去游玩他还相信，说去留学打死他也不信。 “你在开玩笑吗？” 素素嘲弄的笑笑：“你不要总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好吗？我没有那么多的心情整天跟你说笑，我是顽劣没错，但我也说真话的时候。” “怎么会突然想到去留学？” “我想充实我自己。” 唐立哲叹口气：“素素，你最近心情不好我知道，这样吧，如果你想散心，我可以安排你去国外玩一段时间，但是留学，就算了吧。” “为什么算了？” “你自己爱不爱学习你自己最清楚，没有向往学习的心，却强迫自己去做这样一件事，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会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也是浪费我自己的时间，我还年轻我有的是时间，退一万步讲，我的存在也常常会让你感到烦恼，把我送出去留学，你正好眼不见为净，你不是也跟赵明辉说，即使温雅不在了，你也会送我走吗？” “所以你承认现在是在跟我赌气了？” “没有，唐立哲，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一本正经的跟别人说话，我是真心跟你请求，我自己现在没有这个能力，如果你不想为我花这个钱，权当是我跟你借的，等将来我赚到钱了，我再还给你。” 唐立哲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她：“我怎么听着你这话这么疏离陌生呢？你这是准备跟我划清界线了？” “也可以这么理解，这是我今晚的第二个请求，我想结束我们这种不正常的关系，既然你不爱我，而我又爱你，我们再发生关系，只会显得怪异和尴尬，所以，我们不再是情人关系，以后，我喊你哥，我们就做一对不是亲人的亲人吧。” “卓素素，你说到现在，都是你单方面的意思，你有过我同不同意吗？” “我这是跟你请求，并且希望你能答应。” “你怎么确定我就会答应？” “我不确定你会不会答应，毕竟你愿意收留我的代价是我满足你生理的需求，现在我要解除这种关系，你也有理由拒绝我。” “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今晚，为什么会想到说这些？” 唐立哲确定卓素素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然，她不会宣布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决定。 素素直视他的眼睛，作个深呼吸，坦然说：“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让我看清了一些现实，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并且让我知道，这个世上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避免一些伤害。” 素素的话令唐立哲颇为震撼：“你不是说过不会为任何人改变？” “我说不为任何人改变，但没有说不为自己改变，我此刻想要改变，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别人，完全是为了我自己，我以前太无知，太懦弱，太过于依赖别人，太容易感情用事，才会让自己今天遍体鳞伤。” 最后一句话，素素是在心里说的。 唐立哲沉默了片刻，说：“我考虑一下吧，明早给你答复。” 这一晚，唐立哲在书房待到天亮，他想了很多，给不了她想要的，确实就该放她远走，去做她自己想要做的事。 于是，隔天一早，在餐桌上，他郑重的说：“素素，我同意你的决定，今天我就会让赵特助安排你出国的事宜。” “谢谢。” “你想要去哪个国家？” “我想去维也纳，并且我想学音乐。” 唐立哲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学音乐……这个，你恐怕不行。” “为什么？” “你自己感觉行吗？” “我是暂时看起来没有音乐天赋，但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 唐立哲哭笑不得：“现在没有，将来就更不会有，大小姐，人家有音乐天赋的小时候就有了。” “我就要逆转这个不可能。” “那也要面对现实。” “你办不到吗？” “你真把我当神了。” “是你说的，但凡用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唐立哲无语了，“那好吧，我试试看。” 素素去瑞欣的学校找瑞欣，她有些事还需要她帮忙，一想到自己即将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心里百味陈杂，这里，真的有她太多的回忆，纵然那些回忆痛苦多过于美好。 瑞欣一见到素素，就欢呼着问：“素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你今天不用去学校吗？” 素素耸肩笑笑：“不用去了，我马上要出国了。” “出国？” 瑞欣大吃一惊：“干嘛去啊？” “留学。” “留学？？” 瑞欣更吃惊了：“真的假的啊？” “真的，唐立哲已经在着手安排了。” 瑞欣面有歉意，小声确认：“是不是因为我哥？那天的事我都知道了，我真的气的半死，也觉得自己没脸见你了，所以这些天我都不敢去找你……” “当然不是了，跟你哥没关系。” 一个小小的姚健，还不至于让她做出这样的选择。 “那是为什么啊？” 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素素悠悠回答：“为我自己，我觉得以前的我太没用了。” “素素，你别这样说，谁说你没用啊，其实在我心里，我很羡慕你的，你豁达乐观，什么事都看的开，换了我有你这些的遭遇，早就支撑不住倒下了。” 素素望着瑞欣，如果她知道她也曾无数次的想过死，并且差点死掉，她或许就不会这样说了。 “哎呀，你别这么悲观好不好？我是去留学是好事，又不是去送命，你应该替我开心，出国留学这样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素素转换了语气，瑞欣的心情就没那么沉重了，仔细一想，也确实如此，留学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又无法实现的好事。 “那唐立哲同意你走了？” “同意啊，为啥不同意，他不怕我有梦想，就怕我没出息。” “什么时候走呢？” “不知道，看他安排，不过应该不会太久，唐立哲有这个能力。” “我真舍不得让你走……” 瑞欣低下头，心情又不好了，素素这一走，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面。 “好了，又来了，都说了是去留学，又不是生离死别，瞧你那悲伤的样，对了，我今天来找你，还有件事要麻烦你。” “什么？” “这是我资助的几个孩子，这是他们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我出国了，联络他们不方便，以后就麻烦你替我给他们写信，并且每个月寄去生活费。” 素素又递给她一张卡：“这里面是唐立哲平时给我的零花钱，不是小数目，我取走了一部分，剩下的足够支撑他们好几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素素，那你是打算几年都不回来吗？” 瑞欣一张脸快悲伤的扭成了麻花。 “当然不会，我会经常回来的，就是我居无定所，这件事交给你来做我比较放心也比较省心。” 两个好朋友，聊了一下午，素素终是没把自己经历过的血和痛说出来，有些伤放在心里就好，没必要再把那块疤揭下来，让它再一次流出血和泪。 赵明辉对于唐立哲吩咐的事情向来积极性很高，尤其在卓素素这件事上，积极性更加突出。 唐立哲才吩咐不到一个星期，他就一切都打点妥当了。 当他把一张维也纳国立演艺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交到唐立哲面前时，说实话，唐立哲半响都没说出话。 “怎么这么快？” “我办事效率一向高。” “那就只针对卓素素吧？” 赵明辉裂嘴一笑，算是默认，没错，当总裁说出要送卓素素去国外留学时，他比任何人都兴奋，他早就巴不得总裁把这折腾人的丫头送走了。 所以，这几天，他马不停蹄的就专心做这一件事。 “我要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这个……目前还没结果。” “为什么？” “这跟出国留学不一样，出国留学那是看的见摸的着的，可绝爱再现这件事太玄乎了，想要尽快查明真的很不容易。” “那照你这么说，绝爱是凭空出现的了？你没听诚信那边的人说，是有人寄给他们的，寄东西的这个人是谁？这很难查吗？还是需要我亲自来查？” “呃，这个不用，我会尽快给你结果……” “快一点。” “知道了，可是唐总，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啊。” “什么？” “你真的千万别抱太多希望，倘若温雅还活着的话，她没道理不来找你……” 唐立哲陷入沉默，这也是他时常思考的问题，只是他需要一个结果，一个让自己死心的结果。 素素打点好了一切，就只差飞上天空的那一刻。 临行的前一晚，她发了一条微信：我有一个想去又不敢去的地方，希望将来有一天，我能够坦然的面对，再见了，t城，再见了，我所有的悲伤和喜悦。 早上，唐立哲和她一起吃早饭时问：“你想去又不敢去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你看到了。” “你朋友圈就我一个人，我不想看见都难。” “以后再告诉你。” 她不想说，唐立哲也不多问：“你这一走，如果你养母回来怎么办？” 素素脸上绽出一抹苦笑：“她还会回来吗？这么久了，若想回来早回来了。” 也许一开始素素还抱着希望，可现在她已经彻底失望了，时间已经让她认命，让她接受了母亲再也不会回来的事实。 “如果我有她的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谢谢。” 唐立哲白她一眼，意思她不该这样客套，这让他极不适应也不习惯。 吃完早饭，送她去机场，下车时，唐立哲盯着她手里拿着的护照，意味深长的问：“这就真的走了？” “对。” “什么时候回来？” “过年吧，如果你不去陪你父母过年，我就回国和你一起过。” 唐立哲默认，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两人走进机场，素素问：“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啊？” “有。” “那怎么不说？” “其实我到现在还没适应你要出国留学的事实。” “那你现在看清楚了，这里是机场，那边是安检，我是卓素素，我马上就要走了，你的麻烦很快就要消失了。” 大厅里已经传出登机提示，素素诧异，竟然这么快，她和唐立哲连告别都还没有告别。 “你要对我说的话如果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素素指指头顶上空的喇叭。 “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就这样？” “不要到处闯祸，想闯祸也要克制，国外不比国内，我不在你身边，没人给你收拾烂摊子。” “恩知道。” “既然决定去留学，就要好好学，学不好不是你的错，但不用心学就是你的不对了。” “明白。” “不要跟不三不四的人交往，人心险恶，你涉世未深，不跟别人交心，别人就伤不了你的心。” “这一点我非常赞同。” “最后，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唐立哲望一眼安检处：“你还有话对我说吗？没有就去吧。” “我没有什么话，但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请求？” “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离别的拥抱。” 唐立哲凝视着她的眼睛，伸出手，将她抱进了怀中。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素素的眼眶湿润了，她靠在他肩上沉默，直到喇叭传出最后一次登机提示，她才抬起头，小声说：“过了今天，我就收拾好对你的感情，下次归来，你是我哥。” 目送着那抹远去的身影，唐立哲心里一瞬间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从机场回到公司，一个上午工作都有些心不在焉，素素在的时候，他总是嫌她烦，嫌她惹麻烦，可真的把她送走了，又觉得这心里空落落的。 他的反常没能逃过赵明辉的眼睛，赵明辉进去给他送资料时，随口问：“素素走了？” “恩。” “有点不习惯？” “恩。” “有啥不习惯的，时间长就好了，不过也是，哪怕是养个宠物，突然丢了心里也不是滋味。” 唐立哲抬起头，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可以不拿宠物来比喻她吗？” “哎哟，这时候维护了，我可是没忘记，这段时间一直伤害她的人是你啊。” 赵明辉说到伤害，唐立哲才意识到，近段时间自己对素素确实冷酷苛刻了一点，他因为温雅的事烦心，时常训斥她，忽略她心里的感受，或许她要出国，真的是与自己有关的。 晚上，唐立哲约摸着素素已经到达了目的地，给她打电话，无人接听。 他隔了一会又打，还是无人接听。 他就打给赵明辉，“你在维也纳有没有安排人去接素素？” “没有，怎么了？” 唐立哲一听火冒三丈：“没有？她人生地不熟的，你不安排人接她，她英语又说不好，你叫她怎么办？” “哦，这事啊，唐总你别担心，我和校方联系过了，他们会安排人去接素素的。” “那她电话怎么打不通？” 赵明辉无语了：“唐总，人家刚过去，不要整理东西和熟悉环境啊，你也太心急了吧，既然这么不放心那你还放她去干嘛呢？” 赵明辉的问话堵的唐立哲哑口无言，挂了电话又打给素素，还是无人接听。 他于是隔10分钟打过去一次，最后又隔半小时打过去，不管他隔多久，电话就像飞掉的人一样，杳无音讯了…… 唐立哲因为打不通电话，积了一肚子火，这丫头脱离了他的掌控，就无法无天了，或许真该像赵明辉说的那样，他就不该放她走！ 一直等到夜里十一点，素素的电话才从遥远的大洋彼岸回过来。 看到桌上震动的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卓素素三个字，唐立哲才终于彻底意识到，那个丫头已经不在他身边。 “喂？” “我到了。” “才到吗？” “不是，早就到了，我在整理东西和熟悉环境。” 跟赵明辉说的一模一样，看来，真的是他太心急了。 “怎么样？习惯吗？那里。” “习惯啊，我以为我会不习惯，但是没想到我的适应能力这么强，刚到这里不到三个小时，已经认识了一位朋友，可惜我的英文太烂，跟人家不能很好沟通，我要好好学习一下英文了……” 莫名的，唐立哲听着她说习惯，心里没有那种放心的感觉，却有那么一丝丝不愉快。 “你是刚过去被兴奋冲了头，呆上一段时间就不会这么说了，到时候可别打电话给我哭着要回来。” “放心吧，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两人聊了二十来分钟，才结束通话，唐立哲看着空荡荡的房子，蓦然心里就生出几分落寞来…… 素素出国的第一个星期，除了当日唐立哲给她打过一通电话，之后几天，她一个电话也没打回来。 唐立哲一直等她打电话，确切的说，是等着她打回来倾述思乡之苦的电话，可左等右等，就像她说的那样，她真的适应能力很强，别说哭诉了，就连个报平安的电话都没有。 唐立哲终是忍不住，半个月后，主动给她打去了第二通电话。 然而，号码拨出去，里面提示的却是空号。 唐立哲以为自己打错了，再三确认，重新拨过去，仍然是空号提醒。 唐立哲不放心了，立马让赵明辉联系校方，最后拿到了素素所住的宿舍号码，他赶紧拨过去，电话接通，不是素素的声音，唐立哲用英文和对方交流，却得到一个令他诧异的消息，对方说，素素打工去了，现在不在宿舍。 挂了电话，唐立哲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一旁的赵明辉探究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她宿舍同学说素素打工去了。” “打工？” 赵明辉不可思议的笑道：“不可能吧，就卓素素那寄生虫的个性，能去打工？” 唐立哲也不相信，但是别人没必要欺骗他。 下午两点，他接到了卓素素回过来的电话。 “哥，你找我？” 乍一听到哥，唐立哲身体僵硬了，半响说不出话。 “喂，听到我说话吗？在不在听？” “素素，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打个电话回来？” “哦，我那个手机我把它停了。” “为什么？” “不想用，反正又没什么人联络我，弄个手机，漫游费用太高了。” “我给你的钱不够用吗？” “没有没有，足够了，多的用不完……” “那怎么回事？我还听你宿舍的人说你出去打工，你到底在国外都干些什么？” “我在国外可一点祸没闯啊，我只是想凭自己的能力学会生存，没错，你给我的钱足够我衣食无忧，可是，那毕竟是你的钱，你能供我读书我已经很感激了，再用你的钱吃喝玩乐，我实在心里有愧，你以后不用往我卡上打钱了，那些钱回国后我都会还给你，你只要支援我的学费就行了，学费我现在还没有能力自己解决，不过我在维也纳找了一份工作，是一名中国人开的餐厅，我在这边做服务员，薪水虽然不高，但应付日常开支还是没有问题的。” 唐立哲听着她这些话，心里愈发不痛快，怎么听这都是与他划清界线的意思，他声音冷了几分：“你不是说我是你哥吗？作为哥哥，支援妹妹读书难道不应该？” “话虽如此，但你毕竟不是我亲哥，要做到问心无愧的花你的钱，我还是有些心理负担的。” “卓素素，你不得了了啊，才出国几天，就变得我不认识一样，是不是有什么人在你背后怂恿你？” “哪有啊。” 素素呵呵笑两声：“人都会改变的不是吗？以前我不懂事，总以为依靠别人是理所当然的事，可现在想想，我马上都快二十岁的人了，我也要学会自立啊，奇怪，你不是一直说我是扶不上墙的泥巴，怎么现在我有上进心了，我反而好像不高兴，唐立哲，我真是弄不懂你了诶。” 唐立哲情愿素素对他直呼其名，也不想听到什么劳什子哥的称呼，他吁了口气，说：“我只是不想让你在国外受太多苦，你现在有了上进的意识我很替你高兴，但是真的也不能苦了自己。” “知道啦，放心吧，我一点都不觉得苦，相反的，我现在过的很充实，用自己劳动所得的钱养活自己，这是我从前没有经历过的，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另外，你不用经常打电话给我，我会抽空给你发email。” 挂断电话，唐立哲久久未能从沉思中反应。 电话里素素欢快的嗓音犹在耳畔，原来一切都是他多虑了，他以为她那样的人很难在陌生的地方生存，可是事实告诉他，她过的很好，即使没有他的庇护。 大洋彼岸另一头的素素，在电话机旁也沉思了许久。 真的一点都不想念吗？答案是否定的，喜欢一个人可能是一秒钟的事情，可是忘记一个人，却有可能需要一辈子。 不过有一点很肯定，现在的她过的很踏实，在这片陌生的国度，没有人知道她出身闺里香，没有人知道她小小年纪就做过别人的情妇，也没有人知道她曾经为了一个男人而打掉了一个孩子。 她每天游走在学校和餐厅之间，努力学习，虽然很难，努力工作，虽然很辛苦，可是这让她感到轻松和愉快，因为她不再依赖任何人，不会再因为唐立哲的绯闻而烦恼难过，不会再因为唐立哲的冷酷无情而悲伤哭泣，她离开他，她从未后悔过。 唐立哲吩咐给赵明辉的任务，终于核实清楚了。 寄那条项链的人只是一名驻韩华侨，男性，年龄五十几岁，与温雅没有任何关系。 唐立哲死心了，也接受了温雅再也不会出现的事实。 虽然原本就不抱太多的希望，可结果出来的那一刻，他还是因为心痛而喝的酩酊大醉，一个人开着车漫无目的的游走，经过上次素素等她的那家电影院，他给素素的宿舍打去了电话。 维也纳正值深夜，突兀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沉睡的人，素素的床离电话最近，她睡眼朦胧的拿起话筒接听：“喂，哪位？” “卓素素。” 一听是唐立哲的声音，素素睡意全无，她皱起眉头：“你怎么了？喝酒了？” “告诉你一件不幸的消息……” 他昏沉沉的停顿了一下说：“温雅没找到，那个项链跟她没有关系，我死心了，彻底死心了……” 虽然看不到他人，素素也可以想象，此刻唐立哲醉成什么样子，他若是清醒，必然不会跟她说这些。 素素抿嘴一笑：“你怎么知道这对我来说就是不幸的消息？”她没再继续往下说：“喝成这样别开车了，给赵明辉打电话吧。” 电话被挂断了，素素对着只有忙音的话筒，幸灾乐祸的说了句：活该！ 这通电话之后，或许是知道素素在维也纳过的好，又或许是因为项链事件的打击，唐立哲不再给素素打电话，他不打，素素自然也不会打过去，就这样，两人从四月份开始，一直到九月份，再没联系过。 九月底，唐立哲给素素打了一通电话，大致的询问她的近况，以及春节回不回国等话题，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后，一直到十二月底，两人又断了联系。 唐立哲已经开始接受并且适应，卓素素没有他也可以生活的很好的事实。 春节前半个月，素素从国外回来了。 得到素素要回来的消息，唐立哲竟然有那么一丝小小的激动与期待，就像赵明辉说的那样，即使是自己养的一条宠物，丢了也会难过，回来也会高兴，他这一年来没见到素素，真的是很想知道她过的怎么样，是不是瘦了，是不是胖了，是不是比以前懂事了，是不是更加坚强乐观了。 素素回来当日，唐立哲命家佣将湘园打扫的一尘不染，赵明辉也到了湘园，他清楚的看到了总裁脸上的喜悦，忍不住调侃：“唐总，董事长和夫人回来你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吧？” 唐立哲瞪他一眼：“胡说八道。” “得，我胡说，自己照照镜子去吧。” 上午十点半，赵明辉去机场将素素接回了湘园。 唐立哲站在大门前，车子停了下来，素素从里面跳出来。 目光相对的瞬间，他险些没认出她，看着她笑容灿烂的朝自己走来，他感慨万千的说：“头发怎么剪了，差点都不认识了。” “只是剪个头发就不认识啦？贵人果然多忘事哈。” 素素用手拂了一下自己齐耳的干练短发，一年不见，她晒黑了，但脸色却已不像一年前那样，总是苍白的没有血丝，现在的她，脸色红润，浑身上下充斥一股青春的气息，又健康，又活力。 千言万语的话不知先说那一句，唐立哲拍拍她的肩：“欢迎回家。” 转身正要与素素进到园里，素素喊了声：“等下。” 他一回头，她笑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赵明辉从车里下来了，随着他一同下来的，还有一名德国青年。 唐立哲目瞪口呆，素素知道他很意外，微笑着解释：“这是我在维也纳交的男朋友，他叫jop，德国人，因为他很喜欢我们中国人的传统文化，所以我就把他带到了中国来过年，哥，你不介意吧？” 一声哥唤得唐立哲恢复了理智，他内心波涛汹涌，表面上却还是不失一位绅士的风度：“当然，jop，hello,wee。” “您好，很高兴认识你。” “你会说中文？” 唐立哲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又看看他身边站着的一直微笑的素素。 “是的，素素英文不好，所以，我就为他学习了中文。” jop的中文虽然说的生硬，却都能让人听懂，唐立哲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哥，jop很聪明的，我在维也纳苦学了一年，英文还是烂的一塌糊涂，可jop就不一样，他只用了半年，就把我们中国话学的惟妙惟肖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赵明辉，如同看好戏般看着三个人面对面交流，他可以想象总裁现在一定杀人的心都有，看着他如此克制，他幸灾乐祸的在心里大笑，说实话，在他去机场接素素，看到她带了一位洋人男朋友回来的时候，他也是大吃了一惊，之后，便想象着总裁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样。 看来今年的春节，要热闹非凡了。 一行人进到客厅，看到素素带回来的洋人男朋友，包括管家在内的佣人脸上都展现出了诧异，唐立哲招呼jop就座，鸿叔接过素素的行李：“素素小姐，千盼万盼的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素素知道鸿叔说的是客套话，但还是忍不住调侃：“鸿叔，你真的盼着我回来吗？是不是没人给你闯祸，你没有烂摊子收拾，就觉得日子过的太空虚了？” 赵明辉哈哈大笑，鸿叔尴尬的也笑了。 “我上去整理一下行李，你们先聊哈。” 素素连着jop的行李一起拎上了楼。 几个男人在楼下聊了一会，唐立哲的电话响起来，他借口说：“我上楼接个电话，明辉，好好招待客人。” 赵明辉心领神会，爽快答应：“放心吧总裁。” 电话只是一通无关紧要的电话，可对唐立哲却派上了用场，他现在正要找时机好好的质问质问那个该死的小妮子。 他直接推门进到素素房间，看到她铺在床上的衣服，生气的上前：“真是长能耐了，才出国一年，就带回了一个洋人男朋友，这新年大礼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素素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若无其事的笑笑：“那有什么奇怪的，我长的又不差，也正是谈恋爱的好年华，找男朋友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你跟他真的是男女朋友吗？” “当然，难不成你以为我是租个男友回家过年啊，我又没人催婚，做那么无聊的事干嘛？” “你都不了解他，跟他谈什么恋爱？” “谁说我不了解了，我刚到维也纳就认识jop了，我们相处快一年了，这一年来他十分照顾我，他是个好人，这一点我很笃定。” “你喜欢他吗？” 素素放下手里的衣服，没好气的叹了口气：“哥，你啥意思啊，我不喜欢他我会跟他谈恋爱吗？哦对了，你是不是以为我还喜欢你？没有了，我对你的感情本来就只是萌芽状态，在国外的这一年时间，就像下了一场瓢泼大雨一般，把我那刚萌芽的爱情种子都浇死了，我现在过的很好，事实证明，我出国留学是我这辈子做出的最明智的选择。” 唐立哲听着他这番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咬牙切齿：“事实证明，送你出国留学是我这辈子做出的最不明智的选择。” “为什么啊？” 素素感到匪夷所思。 “这里的人，这座园子里的人，哪一个不知道你曾经和我的关系，现在你这么肆无忌惮的带回一个男人，你有考虑过我的立场吗？” “哎哟，你想的太多了，就算他们知道又如何，他们敢说主人的坏话吗？敢对主人的家事说长道短吗？一切不过是你的心理作用而已。” “卓素素，我真是没想到，你会这样啊！”他瞄一眼她床上叠好的衣服：“你干什么，把那个洋人的衣服和你的叠在一起，你难道是准备晚上和他同居吗？” “那难不成你和他一起睡？” 唐立哲要爆炸了，怒气已经无法控制他的理智，他一把拽过素素的胳膊，将她按压在墙上，低头正要用亲吻的方式惩罚她时，素素倔强的提醒：“我和你的关系已经结束了，你现在不能对我这样。” ----------------- 78 温柔的陷阱 唐立哲怔怔的盯着素素，慢慢的放开了她的手，背过了自己的身。 素素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此刻心中压抑的怒火，火上浇油的提醒：“希望在我男朋友面前，你不要这样失态。” 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吃晚饭，素素一个劲的给jop夹菜，唐立哲阴沉着脸不说话，赵明辉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看好戏状。 “素素，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jop问。 “唐立哲。” 素素脱口而出。 “你跟他不是一个姓？” 呵，这外国人也知道兄妹俩是一个姓啊，赵明辉感慨。 “哦，我跟我妈姓，他跟咱爸姓。” 素素皮笑肉不笑的解释。 “那你们的父母呢？” “在国外定居。” “希望有机会可以见见他们。” “当然，有机会一定会让你们见面的。” 赵明辉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两人……呵呵，完全不把他们总裁放眼里啊。 偷偷撇一眼总裁，这个时候的脸，已经快黑成炭了。 “大哥，明天我想让素素带我四处走走，可以吗？” jop盯着唐立哲，等待他的回答。 “可以。” 唐立哲点点头。 晚饭结束，几个人又围着客厅看电视，赵明辉和唐立哲坐在一张沙发上，素素则是自然的和jop坐到了一起。 “素素，你哥哥好像很严厉。” jop俯耳小声和素素说。 素素瞅一眼坐的板板正正的唐立哲，点头用同样小的声音回应：“没错，他这人就这样，你不用介意。” “我不介意，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素素含蓄的笑了，脸上飞起两朵红云，时不时注视她的唐立哲，看到她这样的娇羞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观不正的卓素素，竟然也会有这么小女人的一面。 “素素，你真美。” jop伸手抚摸她的脸，这可把赵明辉的眼珠子又给惊掉了，都说这国外人开放，可这未免也太开放了，这旁边还坐着人呢，完全视他们为空气啊。 赵明辉这时都有些替总裁打抱不平了，主要忽视他可以，但总裁好歹也和素素有过那么一腿，这么不顾及他的存在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卿卿我我，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 事实确实如此，唐立哲再看到jop把手伸向素素脸颊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轻咳了一声，未当场发作，挤出一贯商场上的礼貌笑容，对jop说：“我就这一个妹妹，把她交给你，我还不是很放心，我们可以谈谈吗？” jop马上回应：“好啊，完全没问题。” “那请你到我这里坐。” 唐立哲示意了赵明辉一眼，赵明辉立马识趣的坐到了别处。 jop坐到唐立哲身旁时，唐立哲回头狠狠瞪了素素一眼。 聊的话题真的一点可谈性都没有，完全跟素素沾不上边，就这么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时间很快到了该休息的时刻。 素素站起身：“哥，现在已经不早了，我跟jop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现在我们都累了，我可以带jop去休息了吗？” 唐立哲沉默了数秒，询问一旁的鸿叔：“客人的房间收拾好了吗？” 原来他早就交代了。 鸿叔恭敬回答：“少爷，收拾好了。” “那行，你带客人去上楼休息。” “不用了，我跟他一起上去。” 素素赶紧挽过jop的手臂，两人低头小声说着话，离开了唐立哲等人的视线。 唐立哲死死目送着他们，赵明辉忍不住调侃，“这卓素素，还真不矜持哈。” “她什么矜持过。” 唐立哲恨铁不成钢的吐出这一句话，迈步也跟上了楼。 他径直走到客房，看房门紧闭，抬手重重敲门。 门开了，jop露出诧异的眼神：“大哥，有事？” “素素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素素从屋里走了出来，含情脉脉的对jop说：“你先洗澡，我去去就来。” “好的，宝贝。” jop再次无视唐立哲的存在，在素素脸颊印下轻轻一吻。 唐立哲的双拳不知不觉握到了一起。 “要跟我说什么？” 出了客房，素素开门见山问。 “跟我过来。” 唐立哲单手插在西裤口袋，走向了自己的卧室。 素素在身后鼓了鼓腮帮，没好气的跟了过去。 到了唐立哲房间，他砰一声关上房门，就开始教训素素：“一年没见，以为会有什么很大的转变，没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 “以前哪样了？” “不矜持，不含蓄，不害臊！” “我哪有。” 素素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没有吗？当着管家，赵特助，还有我，这么多人的面，跟那个洋男人勾勾搭搭，简直是一点体统都没有，你去国外学了什么？就学会西方人的开放了吗？！” “勾勾搭搭？天，哥你这都说的什么啊……” “不要叫我哥！” 说起哥他的气焰更甚，从前是干爹，现在又是哥，这小妮子对他的称呼简直到了随心所欲的程度。 “那我叫你什么啊？唐立哲？” 见他不说话，她叹口气：“唉，算我拜托你，千万不要让jop知道了我俩以前的关系，就这两周的时间，过了这两周，我以后不喊你哥了还不行吗？” “你待在那洋男人房间干什么？你是准备今晚就睡在那里了？” “不行吗？” 素素诺诺问。 唐立哲真是恨透了她这副气死人不偿命还装无辜的表情。 “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卓素素我警告你，你今晚敢跟他睡在一起，我会让那洋男人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哇，你黑社会啊！” “你说黑社会就黑社会，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我说话来向说到做到，今晚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面子，接下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我真搞不懂你诶，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我喜欢别人你还处处从中作梗，你啥意思啊？借你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明白人都有占有欲，可你总这样，就不怕我会误会你？” “误会我什么？” “误会你喜欢我啊。” 唐立哲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我再饥不择食，也不会对女人这么不挑。” “那不就行了，你又不喜欢我，你管我跟谁交往。” “别人我不管，但你，我管定了！” “凭啥？” “只要你一天和我还有经济上的牵扯，你就是我的女人，除非你彻底和我脱离关系，自己解决留学的费用，那我便撤销对你的干涉。” “说来说去你就是个讨债鬼！” 知道她现在没有这个能力，竟然这样落井下石。 “想清楚了吗？想清楚了就回你自己房间，或则……” 他眯起眼：“留在这里也可以。” 素素最终还是回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卸下伪装，她的表情不再是白天那样轻松和自然，真的喜欢jop吗？不，她这辈子对爱情没有任何期待，对男人也没有任何幻想，只不过，唐立哲是个例外。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喜欢一个人不是瞬间的事情，忘记一个人也不是眨眼的功夫。 她把jop带到中国，jop对她是真心的，可她，却是利用了他。 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唐立哲，她怕再一次掉进他温柔的陷阱，她怕和他独处，她怕正视自己的内心。 也许是时候放下了，强迫自己去接受另一段新的感情，也许现在还没有爱人的心，可是她也不想把自己的心总是停留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她要做回从前洒脱的卓素素，她不要被感情牵绊，不要随意被一个男人扰乱心神。 清晨，唐立哲从楼上下来，一眼看到jop和素素坐在餐桌旁等他一起吃早餐。 两人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 唐立哲就纳闷了，哪有那么多的悄悄话要说。 “昨晚睡的好吗？” “很好，我很习惯。” jop微笑回答。 “恩，习惯就好。” 撇一眼素素，拉开椅子坐下去。 “今天你们想去哪里，待会我给你们安排个司机。” “不用了，我和jop四处转转。” 素素转头问jop：“不坐车好吗？坐车看风景有点没意思。” “听你的，宝贝。” 一声宝贝，让唐立哲倒尽了胃口。 上午去公司，赵明辉见总裁脸色不是很好，故意问：“唐总，没在家陪妹妹和妹夫啊？” 唐立哲翻眼看他：“你不说话会死？” 赵明辉窃笑，弯腰放低了音量：“昨晚你们三怎么睡的？” “出去！” 一个文件夹甩过去，赵明辉强憋着笑离开了办公室。 晚上本来有一个应酬，但被唐立哲推了，实在是放心不下家里那两个人，确切地说，是放不下jop。 他不确定他不在的时候，那家伙会做出什么事，当着他的面就是宝贝宝贝的叫，背着他还不知道会对素素怎样。 车子开回湘园，却被告知素素还没回来。 唐立哲当即给素素打电话，才想起素素如今已经不用手机。 他还不知道jop的号码，于是只能待在家里干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夜里十点，唐立哲坐在书房，怒气随着秒针的每一次转动，持续上升，尽管一再强调不要胡思乱想，可脑子里还是会想一些不该想的画面，莫非两人背着他开房去了？ 不可能！卓素素不会有这样的胆子！ 深夜十一点，楼下传来说话声，唐立哲蓦然站起身，就知道两人回来了。 他径直下楼，这次也不顾什么礼仪了，寒着脸质问：“你们去哪了，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 “我们去看电影了，连着看了几场，真痛快。” 素素一脸的兴奋，像是从未看过电影一般。 “看电影也要有个时间观念，现在都几点了？” jop诧异的望着唐立哲，低头问素素：“你们家有门禁？” “没有，我哥开玩笑呢。” 安抚了jop，素素瞪了唐立哲一眼，对jop说：“你也累了，去洗澡休息吧。” 待jop一上楼，素素就质问唐立哲：“你干嘛？为什么对我男朋友那么凶！” “你给我上来！” 唐立哲二话不说，拽过素素的手，就将她拖到了楼上。 “你们干什么去了？” 到了素素房间，唐立哲色厉内荏的询问。 “我不是说过了，我们看电影去了，干什么？又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至于这么再三盘问吗？！” “看电影？你确定是看电影了？” “那不然你以为我们干什么了？” “看场电影看到夜里十一点？” “看了几场，不是一场，ok？” “就算你想和他独处也有个分寸，你就不该这么晚回家！” 素素被他一再的咄咄逼人激怒了：“你是不是精神分裂？我跟人看个电影怎么了？我实话告诉你，我今天看电影的那家电影院是去年圣诞节你对我爽约的那家，我去年圣诞节的愿望你没有帮我实现，今年有人帮我实现了，这是好事，你为什么要训斥我？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一提到去年圣诞节，唐立哲哑然了。 “没话说了吧？没话说就请你出去，并且礼貌对待我男朋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减少对我们的干涉！” 唐立哲并没有真的听她的话出去，而是出其不意的突然吻住她的唇，素素惊呆了，整个人如同木偶一般，直到那股熟悉的气息侵入她的五脏六腑，她才如梦方醒，奋力抵抗，然而无用，她的抵抗最终换来的只是唐立哲更加霸道的索取。 “唐立哲，你干什么……放开我……” 素素挣扎，越挣扎越深入，她的呼吸已经快要停止，随着他不断的侵略诱引，她渐渐被征服，一切都是爱情的错，因为爱情，而无法抗拒。 她的态度从最初的反抗到之后的回应，行为已经推翻了所有的伪装，其实她还爱着他，除此之外，所有的人都是摆设。 两人吻的正投入时，房门这时突然被推开，“素素，我的衣服……” 站在门外的jop一瞬间被屋内的情形惊呆了，半响说不出话。 素素推开唐立哲，尴尬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面对此情此景，只有唐立哲，若无其事般，一点也不在意会有什么后果。 他此刻的模样，就如同当初素素强吻他，被荣艾琳看见，素素当时事不关己的态度。 “你们……你们为什么会这样……” jop反应过来，一副心碎欲绝的模样，疾步走到素素面前，痛心疾首的连着质问：“你们不是兄妹吗？” 到了这一步，素素也无法再隐瞒什么，只能坦然相告：“jop，对不起，他不是我亲哥。” “那他是谁？？” jop情绪失控。 “我是他男人，你刚才不都看见了。” “唐立哲！” 素素阻止，这个时候jop该多伤心，他还说这种风凉话。 “jop，真的很抱歉……”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素素，你竟然玩弄我的感情！” jop伤心的跑出了房间，素素追出去，却被唐立哲拉住：“让他走，这个时候还追他干什么？” “你放开！” 素素气急败坏的甩开唐立哲的手，追出了房间。 jop到了机场，素素也跟过去了，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跟在他身后，最终，jop不忍，回过头来问她：“你爱过我吗？” 素素无言，她已经伤害他了，不能再骗他。 素素的沉默让jop心碎：“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爱过我，却还跟我交往？” “对不起……” “是因为那个男人？” “我爱他。” “素素，有一天你会明白，找一个你爱的人，远没有找一个爱你的人重要。” jop对她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就搭最近一班飞往德国的飞机走了。 素素一个人在机场待了很久，脑中一直回荡着jop临行前跟她说的话，找一个你爱的人远没有找一个爱你的人重要…… 爱，爱到底是什么？ 即将二十岁的她，仍是如此迷茫…… “你是准备在这过夜吗？” 头顶上方的声音将她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她抬起头，看到唐立哲，起身无言的走开了。 “这不能怪我，是他自己突然闯进来的。” 唐立哲跟在她身后解释。 “你若不对我那样，他又怎会看到！” “但是你一直这样欺骗人家真的好吗？你明明不爱他，还利用他的感情，长痛不如短痛，早结束是对别人的尊重，这种事拖的越久伤害越大。” “所以我还应该感激你了？” 素素站定，回头，切齿。 “感激不必，只要不埋怨我就行了。” “唐立哲，我此刻不想看到你，请你从我眼前消失。” “把你送回湘园，今晚你留我，我也不会在那里。” “为什么？” “我的好心情已经被破坏了。” 唐立哲说完，便率先出了候机大厅。 素素盯着他的背影，可笑至极，他的好心情被破坏了，那她的呢？难道很好不是？？！ jop走了，素素不想待在湘园面对唐立哲，隔天一早，就去了梧桐路的瑞欣家里。 她敲响瑞欣家的门，开门的人是瑞欣的妈妈。 从前，瑞欣妈妈就不是很喜欢素素，如今见她找过来，也是不冷不热的不等她开口就直接说：“瑞欣不在家。” “她去哪了？” “不知道。” 瑞欣妈正要关门，素素赶紧把身后带的一堆礼物呈上去：“阿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快要过年了，祝你们新年快乐。” 市井小民就是这样，一看到礼物，态度马上就不一样了，“哎哟，你说你来就来，带这些干嘛，你和瑞欣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没必要这么客气。” 素素成功进到了瑞欣家里，环顾一圈，确定瑞欣真的不在家。 “阿姨，瑞欣去哪了，现在不是放寒假了吗？” 唉，瑞欣妈长长叹了口气。 “她……现在婆家。” “在婆家？？” 素素几乎是惊呼出声，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婆家，阿姨你说清楚一点？” “瑞欣已经结婚了，就上个月的事。” “为什么啊？她怎么会突然结婚了呢？她大学还没毕业呢！！” 素素实在被这个惊人的消息给惊到了，她很笃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瑞欣绝对不会这么早嫁人。 “说来说去，都是他哥哥的错，都是我那个儿子不争气，才委屈了瑞欣。” “到底怎么回事，阿姨你快告诉我。” 原来，姚健整天不学无术，花钱大手大脚，家里不给钱，他就出去偷，结果偷到了一名叫汪守业的家里，在偷盗过程中，被汪守业发现，在和汪守业争执过程中，失手将汪守业从二楼推下，当场就把人给摔死了。 姚健被汪家人活抓，他们报了警，姚健被抓了，原本他们坚定了要他一命抵一命，可就在瑞欣出现在汪守业儿子汪鹏面前的那一瞬间，汪家人改变注意了，确切的说，是汪鹏改变主意了。 汪鹏对姚瑞欣一见钟情。 接下来，汪鹏就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如果姚瑞欣嫁给他，他就撤销对姚健的控诉。 姚健是家里的独苗，他再不争气，姚家人也不想让他死，尽管瑞欣对汪鹏毫无感觉，但在父母的哭求下，还是无奈答应了。 素素听完瑞欣母亲的陈述，心情真是坏到了谷底，她看着眼前这位永远把儿子放在第一位的妇人，毫不客气的质问：“你们这样做，对瑞欣公平吗？姚健是你们身上的一块肉，瑞欣就不是了？” 瑞欣母亲面露难堪：“我们也不想这样，可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哥哥去送死啊，退一步说，女人这一辈子总归要嫁人的，那汪家条件也不错，瑞欣也没得挑了。” “这么说，瑞欣还是因祸得福了，在你们眼里，瑞欣就配这样的家庭吗？她就不能找个更好的？” 瑞欣母亲被素素逼问的无言以对，态度就不耐烦了：“嗳我说这都是我们家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想说什么话就去找瑞欣说吧，我还有事不留你了。” “瑞欣现在住哪？” 打听到瑞欣婆家的住址，素素最后对瑞欣母亲说了句话，也许会得罪她，但是无所谓了，这里，或许她再也不会来。 “你们以为用女儿的人生来换儿子的平安无事，就是万事大吉了，实话跟你们说，姚健今天躲过一劫，早晚还是得玩火自焚，下一次，我看你们用什么拯救他……” 素素自然没能免过被瑞欣母亲痛骂的下场，但那又怎样呢，最起码她替瑞欣出了一口气。 素素找到瑞欣婆家的住处，按响门铃，又是一名妇人开的门。 “你找谁？” 妇人狐疑的打量她。 只第一眼，素素就知道这妇人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她礼貌说：“您好，我找姚瑞欣。” “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同学，请您告诉她，卓素素来找她了。” 妇人毫不客气的关了房门，也不请素素进去，素素就站在门外，片刻，房门再次打开，这次，出来的人是瑞欣。 只一年不见，仿佛一个世纪，两个好朋友无声的望着对方，没有拥抱，没有欢呼，最先展现在彼此眼前的，是对方眼中晶莹闪闪的泪光。 “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了。” 素素逼回眼中的雾气，率先迈步，走到瑞欣面前，伸手紧紧的抱住她。 瑞欣哭了，素素本不想哭，可是看到瑞欣哭，忍不住的就也哭了。 “你是傻子是不是？都什么年代了，还要做别人的牺牲品，你不会反抗吗？你不会说不吗？” “素素，那是我哥……” “那又怎样？他有把你当妹吗？但凡是个男子汉，即便枪口抵在头上，也不该牺牲妹妹的人生！” 瑞欣无言。 哭了一会，彼此擦干眼泪，怕婆家的人发现，瑞欣将素素带离了家门口。 两人沿着一条宽阔的马路慢慢的走着，瑞欣的眼泪一直没干。 素素知道她心里委屈，虽然瑞欣没有什么太大的抱负，但是她对爱情还是充满憧憬的，她希望有一天可以遇到一位骑着白马向她走来的王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替杀人的哥哥还债，而嫁给一个完全陌生又无感情的男人。 “他对你怎么样？” “现在看来还好，以后不知道也不能确定。” “一个在父亲死掉不感到悲伤反而还提出以你为条件来撤销控诉的男人，我想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不是他亲生父亲，他是随着母亲改嫁过来的，他对死去的人一点感情都没有。” “那这个人就更卑鄙了。” 瑞欣低下头，眼泪又一次涌出了眼眶，两个好朋友，一时间陷入沉默，许久，瑞欣才重又抬起头，哽咽着说了句：“素素，我这辈子，其实就这样了。” 和瑞欣道别回湘园，素素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唐立哲从公司回来，见素素没在客厅，问管家鸿叔：“素素没在家？” “上午出去过，下午回来就把自己关到了屋里。” 唐立哲一愣：“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但看卓小姐的脸色，确实不太好。” 唐立哲不再言语，抬步上到了楼上。 站在素素房间门前，他轻敲了一下房门，屋里没人回应，他又敲了一下：“我进去了啊。” 推开门，一眼看到素素趴在书桌旁。 唐立哲径直走过去，敲了敲桌子：“干嘛呢？” 素素抬起头，意兴阑珊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五点了，下班时间。” 唐立哲指了指腕上的表。 “怎么，有什么事吗？” 素素沉吟了片刻：“瑞欣结婚了。” “瑞欣？你那个唯一的好朋友姚瑞欣？” “恩。” “那是好事啊，为什么不开心？” 素素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告诉唐立哲，听完她的描述，唐立哲也颇为生气：“没想到姚瑞欣还有那样一个不成器的哥哥。” “他岂止不成器，还是个色狼，以前就总对我……” 素素说到这里突然不再继续往下说，她想起了去年的冬天，那个令她留下一辈子心伤的季节，她因为被姚健纠缠，而胡乱说出自己和唐立哲的关系，包括当时明明是实情却被唐立哲误以为是信口雌黄的谎话，从而失去了一个孩子，这些，素素真的不愿意再想起来，所以，她选择了逃避。 “怎么不往下说了？” “没什么了。” 素素站起身：“我饿了，去吃饭吧。” 一年一次的圣诞节又来临了，圣诞节对于素素来说，即是一段敏感的回忆又是一个不想面对的节日。 因此，圣诞节这天，她蒙着被子一直睡到了中午。 下午，唐立哲回来，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昨晚干什么了，睡到现在？” “起来又没事。” “你怎么知道没事，快起来，我在下面车里等你。” 素素只当唐立哲说笑，并没有听他的话起床，唐立哲在下面左等右等等不到她人，甩了通电话到家里。 在鸿叔的催促下，素素不情不愿的披了件外套走了出来。 “怎么穿成这样？” “这样怎样了？” “至少要稍微打扮一下吧。” “天生丽质，需要画蛇添足么。” 呵，唐立哲哭笑不得，由着她了，车子发动，她问：“去哪？” “看电影。” 素素心里咯噔一声：“如果你是为了弥补去年的遗憾，那大可不必，我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我自己想看。” 切，素素嗤之以鼻，看着就不像喜欢看电影的人。 到了电影院，素素望着空荡荡的屋子，诧异的嘀咕：“奇怪，今天这样的日子，不该这样冷清啊。” “过来坐吧。” 素素挑了个合适的位置，仍然不敢相信：“你确定会有电影放映？是不是这家电影院在维修啊？怎么一个人没有。” “我把这里包下了。” “包下了？” 素素张大嘴巴，“没搞错吧？你包下来干嘛？你有那钱你给我啊，我又不是非要看电影不可！” “你很缺钱吗？” 他扭头问她。 “哦不缺。” 电影放映了，这时从外面走来一位工作人员，将一筒爆米花和两大杯可乐递到素素手里，素素感慨，身边有个土豪就是好啊，什么都不用自己动手。 看了一下午电影，到了傍晚六点多，唐立哲说：“走了，去吃饭。” 他们来的是素素最爱的那家意大利餐厅，一年多没来了，餐厅里的风格稍有变化，但食物还是和从前一样可口。 “吃完饭我们干什么？” “看电影。” “还看电影？” 素素无语，心想这人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以前叫他看一部电影比登天还难，现在看一下午已经很不可思议了，竟然晚上还要接着看。 “不然干什么呢。” “可以回家睡觉啊？” “你睡一天了还要睡，是猪？” “你才猪。” 吃了晚饭，唐立哲还真把素素又带到了电影院，素素是真心不想进去，再热衷一件事，也不能老做啊，老做的话也会让人厌烦的。 “能不能不看了？” “不能。” “为什么？” “包这影院是要花钱的，总要把它赚回来。” “得了吧。” 素素没好气的翻翻白眼：“就你唐总还差这点钱。” 两人最终还是没有再进去电影院，沿着一条商业街难得的逛了起来，素素盯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问唐立哲：“为什么今天会想到带我来看电影？” “去年的那件事情我很抱歉，今天也算圆了你一个心结。” 呵呵，素素淡然的笑笑：“如果你这样想，那还真是错了，有些东西错过就是错过了，即使重新来一次，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你想听听我今天的感受吗？” “你说。” “我今天并没有多少喜悦的感觉，还差几天我就二十岁了，上一次圣诞节我满怀期待等你正好是十八岁，十八岁和二十岁的心态是不一样的，何况我在国外待了一年，随着见识和年龄的增长，我其实已经过了那种给一颗糖或是说几句好话就能乐上天的年纪，现在的我，有也不会太高兴，没有也不会太失意，你带我吃饭，我就吃，不带我，我也不会生气，电影有就看，没有就不看，就是这样，人生也如此，不强求，才能收获快乐。” 素素的这一番话让唐立哲颇为震撼，他在月色下凝视她，真的成熟了不少，可是这也预示着，她离他越来越远了。 卓素素只有越没能力越不懂事越喜欢闯祸，才能越离不开唐立哲，相反的，如果这些缺点在她身上已经不存在了，那么，她还有什么需要依赖他的呢？ 二十岁的春节，他们依然在一起过，过完了春节，素素出国的日子就近了。 送她去机场的那天，素素说：“还记得去年你送我，当时给了我一个拥抱，不知道今年有没有这个福利了？” 唐立哲二话不说，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一样的场景，同样的温度，就连心都没变，去年素素说会整理好对他的感情，可时间证明，她还没有做到。 “这次去维也纳，不会再跟那个德国男孩有什么感情上的牵扯了吧？” “难说。” 唐立哲瞪她一眼：“他不适合你。” “那谁适合我？” 素素玩笑问。 “中国人。” 唐立哲走在前面，素素在后面追：“中国人多了去了，具体哪一种？” “只要不是老外，都适合你。” “噢……” 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两人继续闲聊。 “我真是很奇怪，你那么喜欢闯祸的个性，在国外怎么收敛的？” “不是你说了，在国外不比在国内，闯祸没人给我收拾烂摊子。” 唐立哲点头：“原来环境才是最好的约束。” “我能不能跟你约定一件事？” “什么？” “这次我走了，一整年你都不要联系我，我想看看，在没有任何一个人关心我的情况下，我会成为什么样子。” “真要这样？” “恩！” “那好吧。” “一言为定，真的不联系我啊……” 登机提示来了，素素拎起行李：“好了，我走了。明年见。” “素素。”唐立哲喊住她。 “怎么了？” 他欲言又止。 “不说我走了啊？” “不行你就别出国了，国内也有很好的学习音乐的学校，你一个人在外面，我还是担心你会惹麻烦，而且你情感单纯，我也担心你会被人骗……” 素素诧异，难得唐立哲会对她说这番话，她往回走几步，站到他面前，踮起脚尖贴在他耳边问：“你这么担心我，为什么就不喜欢我？” 唐立哲僵持不语。 “还是你已经喜欢了，只是你不知道？” 未等唐立哲开口，素素笑着挥手走了，她知道，他不会给答案的。 即使给答案，也不会是她想听的。 整整一年，唐立哲信守承诺，没再联系素素一次。 他知道，她已经越来越独立了，这是好事，无数次的想拿起电话，最后都放了下去。 一年很快过去了，时光就像划过天边的流星，转瞬即逝。 约摸跟去年差不多的时间，唐立哲就开始做着准备，做着迎接素素的准备，有些人，也许你一开始不在意，但时间久了，慢慢的就会成为你生命中不可忽略的存在。 然而，今年素素却没有准时回来。 一直到了农历十二月底，素素仍然没有归国的消息，唐立哲渐渐不放心了，赶紧让赵明辉联系校方。 28日上午，距离过年只有最后两天，赵明辉十万火急的拿着一张通知单进到总裁办公室。 “唐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怎么了？？” 唐立哲豁一声站起来，再看到赵明辉递过来的死亡通知单，上面写着卓素素的名字时，两眼一黑，就险些没昏过去…… ----------- 亲们，多多留言哈，土豪们也可以打赏一二，有月票也别浪费了，沐沐如今尽数全收，哈哈哈~~ 79 历史不可以重演 唐立哲单手抵着额头，待眼前的视物逐渐清晰些后，艰难开口：“你手里拿的什么？” “死亡通知单，维也纳大学寄过来的，上面写的是素素的名字，唐总，怎么会这样呢？？” “你问我我问谁？跟校方联系过了吗？确定这是事实？！！” 唐立哲突然发起了极大的火，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会的，不可能是真的，谁死了素素也不会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我还没来得及联系，就收到这个了。” “那还不赶紧去查！！” “好的，我马上去！” 赵明辉从未见总裁如此情绪失控过，表情严肃的快步出了办公室。 自从看到那张死亡通知单，每一分钟对唐立哲来说都是煎熬，他不敢去想象如果那是事实怎么办？心中瞬间被懊悔和自责全部填满。 都是他的错，如果一开始不送她去留学，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甚至还莫名其妙的答应了她一年不联系的约定，真是蠢到了家！ 下午赵明辉来到办公室，捏着头皮说：“总裁，因为学校已经放假，还不能及时得到回复，可能要到晚上才有结果。” “就核实件事都这么难！！” 唐立哲又发火。 “唐总，你先冷静一下，有可能是出了什么差错，我觉得卓素素那丫头命硬，不会稀里糊涂就丢了性命。” “不行，我不能坐在这里干等了，你马上给我订去维也纳的机票，要最快的航班！” “真的要去？” “你觉得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赵明辉吓得赶紧退了出去，跟着唐立哲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久了，还没遇到过他这么三番五次的跟自己发火。 赵明辉订了最快一班去维也纳的机票，通报给总裁后，他便跟着总裁出去，准备送他到机场。 两人刚出了公司的门，迎面与一个人撞个正着，定眼一看，赵明辉率先惊呼出声：“你……” 他这小心脏真的是如同经历过山车，前一秒还在拿着她的死亡通知单，后一秒就见到了活生生的人。 唐立哲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立当场。 “嗨喽，你们这是准备出去啊？要去哪？” 素素扬着手跟他们微笑，仿佛那一张死亡通知单根本不存在。 短暂的震惊，唐立哲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拽过素素的胳膊，也不顾身边下属们的眼光，就将素素拖进了总裁专属电梯。 到了顶楼总裁办公室，砰一声，唐立哲关了办公室的门。 “这是什么？你跟我说说这是什么？？？” 唐立哲怒不可遏的抓起桌上的死亡通知单质问素素。 “哈，抱歉，跟你开了个玩笑。” “玩笑？你开玩笑也要有个分寸，这种玩笑能随便开吗？？？” 唐立哲真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把她掐死的冲动。 “你又不在乎我？这么激动干什么？” “你……” 唐立哲背过身，狠狠揉了揉自己乌黑的头发。 “好了，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你也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就我卓素素这样的人，能随随便便就死了吗……” “我老？我有多老？” 两年的时光，这丫头改变了不少，但毒舌却是一点没变。 “最起码比我老啊，我二十，你三十，整好十年。” “你为什么要骗我？我早该想到，这是你故意寄回来捉弄人的，我怎么就相信你了！” “其实我已经许久没有撒谎了，我只是想重温一下自己撒谎的日子，另外，我也想知道对于某些人来说，我是否仍然轻入鸿毛还是稍有重量。” “那你现在知道了？” “看你如此愤怒的情绪，我想不知道都难啊……” “出去，回家立马给我写一份检讨！” “嗳，我才刚回来，你不至于这样对我吧？” “出去！！” 唐立哲一声吼，素素撇了撇嘴，甩身走了。 待办公室安静下来，唐立哲开始整理自己的情绪，是否他真的情绪过激了？仔细一想，单凭一张死亡通知单根本不能说明什么，可他当时就完全失去了理智，甚至还要第一时间飞到维也纳，他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像素素说的那样，越老越糊涂了？ 素素从办公室出来，迎到门外的赵明辉，赵明辉扭着脸问她：“你怎么回事？那张通知单又是怎么回事？” “假的呗。” 素素的云淡风轻激怒了赵明辉：“假的，这种事能随便开玩笑？” “我乐意。” 素素扮个鬼脸，一溜烟跑了。 “你、你……也真有她这样的人！！！” 一想到自己因为她挨的那些无名火，赵明辉真恨不得撕了她。 素素回到湘园，当然不可能真的写检讨，她一回家把行李放好，就跑去找好朋友瑞欣，又是一年离别，不知道她如今过的怎样。 去的路上，素素一直在心里祈祷，希望她过的好，过的好…… 来到瑞欣家敲门，开门的人是一名男人，看年龄应该就是汪鹏了。 “你找谁？” “我找姚瑞欣，我是她的好朋友卓素素。” “进来吧。” 汪鹏倒是比他妈有礼貌些，至少还请她进去了。 素素换了鞋，进到客厅，就听到卧室传出一阵婴儿的哭声，心里一咯噔，莫非瑞欣连孩子都有了？ “姚瑞欣，你朋友来了。” 汪鹏扯着嗓子喊了声。 说实话，汪鹏硬绑绑的直呼瑞欣的名字，让素素感到特别不痛快。 从卧室里出来一名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第一眼看到瑞欣，素素唯一的感触就是，她变了，变得憔悴了。 “素素？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瑞欣大步向她走来。 “我今天刚回国。” 素素隐忍着情绪望向她襁褓中的婴儿：“你当妈妈了？” “恩。” 瑞欣点点头，“你快坐。汪鹏，给客人沏茶，这是我以前最好的朋友。” 汪鹏沏了一壶茶水过来，与素素面对面坐着：“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瑞欣结婚很仓促，当时我不在国内。” “你还出国？你家是做什么的？” 瑞欣听到他这样问，马上说：“汪鹏，我跟素素很久没见了，你可以回避一下，让我俩好好聊聊吗？” 汪鹏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行吧。” 他对素素点点头，转身拿了件外套出去了。 屋里只剩她们两个人的时候，素素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你现在过的好吗？什么时候生的宝宝？” “就前不久，我还没出月子。” “我好像每次都晚一步。” 素素感慨：“去年我回来，你刚结婚，今年我回来，你又刚生了孩子，你人生中每一个重要时刻，我都没有办法参与，我真是好遗憾。” 素素接过她怀里的孩子，仔细端详，忽然就想到了被自己打掉的孩子，心一阵绞痛，她迅速将孩子还给了瑞欣。 “怎么了？” “没怎么，我替你感到高兴。” 瑞欣叹口气：“你替我高兴，我却是羡慕你，我才二十一岁，就这样早早做了妈妈，如果可以，我真的好希望像你一样，在国外自由自在的生活，充实自己……” “瑞欣，你过的不快乐吗？” 素素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本该待在大学教室的人，如今整天围着奶瓶和孩子转，她能快乐吗？ “就那样吧，谈不上快乐，也谈不上不快乐，我只是走上了任何一名女人都会走的路，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那个汪鹏对你好不好？” 瑞欣眼中掠过一丝黯然，转瞬即逝，转移了话题：“别老问我，你呢？你在国外好吗？” “我挺好的。” “你跟唐立哲怎么样了？不会到现在还单恋着他吧？” “你怎么知道是单恋，也有可能是双恋呢。” “我倒是希望，可我也清楚，唐立哲那样的人，应该不会看上我们这种平凡人家的姑娘。” “他不是重视门当户对的人，主要还是感觉，没有感觉什么都是白搭。” “这么说他对你到现在也没有爱情的感觉？” “恩。” 素素自嘲的笑了笑。 瑞欣拍拍她的肩：“别难过，继续坚持，人的心只要不是石头做的，总有一天会被感化。” “无所谓了，我早就放弃了，一个人若对你有感觉，早就有了，两年都没有感觉，我还用得着报什么希望吗？” 两人陷入各自的忧愁，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素素找了个轻松的话题说：“今天来也不知道你生宝宝了，礼物都没买，下次补给你。” “不用那么客气。” “一定要的，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以后让我做他干妈吧，是男孩女孩？” “男孩。” “叫什么名字？” “汪一涵。” “汪一涵……” 素素再次正视那个小婴儿的存在，用手指轻轻触碰他娇嫩的脸庞：“一定是妈妈给取的名字，小涵涵，干妈要走了，下次来看你喔。” “你要走了啊？” “恩，我今天回来把唐立哲捉弄了一下，本来罚我在家写检讨的，我这会要再不回去，我这小命就不保了。” “那好吧，我也不留你了，我现在还没出月子，你有时间一定要过来常陪陪我。” 瑞欣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孤单和寂寞。 “好的，放心！” 素素回湘园的路上，心里真是有颇多的感触，人生是什么？也不过是短短的几十年，一晃眼就过去了，就像瑞欣，她们在一起玩耍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如今，她却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 jop说，找一个爱你的人永远比找一个你爱的人重要，这句话看似有道理，可这短短的人生几十年，为什么就要找一个不爱的人生活，而不是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共同度过呢？ 一直走到湘园门口，素素也没想出答案。 进到湘园的大门，老远看到鸿叔就问：“你家少爷没回来吧？” “回来了，在书房呢。” 哎，素素望天叹了口气…… 亦步亦趋上到二楼，站在书房门前，人没进去先探个头：“你咋回来这样早呢。” 唐立哲抬起头，不说话，表情严肃的望着她。 素素咧嘴一笑，走了进去：“看来你气还没消啊？” “你每一分钟都在做让我生气的事，我解气的节奏根本就跟不上你让我生气的步骤。” “哈，没那么夸张吧。” “我让你待在家里写检讨，你写的呢？” “还没来得及写，我刚看瑞欣去了。” “你什么时候去看她不行？” “那检讨我什么时候写不行？我跟你说啊，瑞欣已经做妈妈了，她生了一个很可爱的男孩，过段时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她？” “不必了。” “切，不去就不去，我写检讨去了啊。” 素素为避免他继续责骂，逮着个理由溜之大吉。 晚上唐立哲有个饭局，他临走时特意叮嘱素素：“好好写检讨，我回来会认真检查。” 其实知道她不会写，只是借这个理由把她困在家里而已。 一张死亡通知单，虽然是假的，却让唐立哲莫名的多了几分紧张。 平时的饭局，他只是小酌几杯，今天，却放开了，开怀畅饮。 一起吃饭的几位老客户都很诧异，其中一位问：“唐总，今天是遇到什么心情好的事情了吗？好像比平日多喝了几杯。” 唐立哲借着酒劲回答：“算是吧，一位不让我省心的人今天刚巧回来了。” …… 饭局结束，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唐立哲被赵明辉送回湘园。 此刻的他，已经醉了，但仍然记得让素素写检讨的事，赵明辉将他抚回房间，他就大声嚷着，“让卓素素把写好的检讨给我送过来！” “唐总，已经很晚了，她估计已经睡了。” “不会的，我最了解她，这个点她不可能会睡的，把她叫过来……！” 赵明辉没办法，只好去隔壁敲门，素素开了门，其实她已经听到外面的动静，但还是装作不知道：“干啥？赵特助。” “总裁喊你。” “啥事？” “不清楚，什么检讨的……” “知道了。” 素素关了房门，片刻披了件外套到唐立哲房间，赵明辉已经走了，他慵懒的坐在沙发上，一身酒气。 “找我干嘛？” 唐立哲迷醉的望着她：“检讨呢？” “没写。” “为什么不写？” “写不出来！” 嗞一声，素素被唐立哲拽到身边坐下。 他近距离的凝视着她，单手捏着她的下巴，醉熏熏的说：“好一句写不出来，卓素素，你出国留学真的长能耐了，第一年，你给我带回一个洋人男朋友，第二年，你给我寄回一张死亡通知单，你真是……每年都给我不一样的惊喜，明年，你又打算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明年的事明年再说。” “你以为明年我还会让你去吗？” 唐立哲话落音，就低头吻住了素素的唇，素素如同被电击一般，一把推开他：“如果我没记错，去年我就说过了，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你不能再对我这样！” “你是说过了，但是我同意过吗？” 唐立哲再次将她掳到身边，压在身下，屋里没有开吊灯，只有沙发旁的茶几上开着一盏小灯，也许是太久没有碰过女人了，又也许是小灯发出的光芒太暧昧了，此刻，唐立哲凝视着那一张小脸，竟是发现她，出奇的美，都说女大十八变，真是越变越漂亮，她，美的让他移不开视线。 霸道和强势的吻再次落了下去，素素拼命挣扎，都无济于事，她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臣服，她可以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却永远无法抗拒，一种叫做来自唐立哲的侵略。 一切都和那一晚太像了，他喝醉了酒，亲吻着她年轻的身体，她想找药，于是，不小心怀上了他的孩子……不，不可以，历史不可以重演，她不要再让自己受到同样的伤害！ 就在唐立哲准备进入她身体的关键时刻，素素拼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抓起地上的衣服，狂奔回自己房间。 屋里静的，可以听见一根针掉落的声音。 许久，唐立哲才从沙发上坐起，一件一件穿好衣服，关了茶几上的灯，在黑暗中抽了几支烟，然后，掐灭。起身，向隔壁走去。 隔壁的门是敞开的，可以想象素素当时情绪的失控，屋里一片漆黑，他摸索着找到开关，灯亮了，他看到了趴在桌上睡着的丫头。 悄悄的向她走过去，在看到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唐立哲心一阵揪痛，弯腰正想将她抱到床上，一张纸片从桌上滑落了下来。 他捡起那张纸片，看到了背后写的字：十九岁，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知道，我为你失去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 ------------- 下周开始，老时间更新哈，晚上十点，前两天更的多，是因为沐沐存了好久的稿，事实上，沐沐也要工作，时间有限，不可能如大家想象的一般，日更多少多少万字，但是保底五千字还是会有的，希望大家理解，并且一直跟随沐沐，让我为你们娓娓道来一段凄美刻骨的爱情…… 80 不需要一份施舍来的爱情 唐立哲石化当场，久久未能从震撼中清醒过来。 这是什么？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这都是什么？ 唐立哲脑中轰的一声，犹如爆炸般，他猛的将素素摇醒：“卓素素，起来，你给我起来？！” 素素缓缓睁开了疲惫的眼皮，嗓音沙哑的问：“干嘛？” “这是什么东西？这是哪来的？？” 撇到他手中拿着的b超单，素素猛然清醒，一把夺过去：“没什么！” 唐立哲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他捏住素素的双肩：“快告诉我，什么叫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你怀了谁的孩子！” 素素木然的望着他，想来事情是掩饰不了了。 “你说呢？你觉得会是谁的？” 有一瞬间的沉默，唐立哲隐忍的问：“难道是你在维也纳……” 啪，未等他说完，素素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他脸上。 眼泪从眼眶里克制不住的汹涌而出，这忍了许久的委屈，在这一秒钟淋漓尽致的发泄了出来。 “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唐立哲我告诉你，谁都有资格怀疑我，你没有。”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那孩子……” “没错，是你的，那孩子是你唐立哲留在我卓素素肚子里的，而且我再告诉你，这辈子除了你，我没有和第二个男人发生过关系！” 屋内瞬间如死一般寂静，素素此刻说的话，唐立哲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她怀过他的孩子，这是怎么了？这是事实吗？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 “你现在心里一定在想，我怀了你的孩子为什么不跟你说？唐立哲你好好想想，不是我卓素素不说，而是我说了你不信，两年前的那天夜里，在你的书房，你自己讲过的话如今可还记得？打掉那个孩子，如果真的怀孕了，就打掉他，不用跟我说，这些是你说的吧，我当时只给了你一句话，一个成年人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今天我不要你为那些无情的话语负责，只希望你不要再轻贱我的尊严，说什么维也纳，我卓素素是出身闺里香，但也不是谁的床都随便上！” 唐立哲的心口莫名的被堵住一般，疼痛的近乎难以呼吸，他这一生风光无限，任何事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除了两件事，一件是温雅的遇难，另一件便是此刻卓素素口中所说的真相。 “怎么？仍然不相信吗？无所谓了，已经过去的事没必要再去核实它的真实性，今天你不无意发现这个，我到死都不会告诉你真相，你承认也好，否认也罢，对我来说，都是没有任何意义了。” “对不起。” 唐立哲沉吟许久，重重的说出这三个字，他已经相信了，相信了此时此刻素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什么都可以是假的，唯有眼泪不会说谎。 她此时眼中痛彻心扉的目光，再没有什么比那更深刻，如同一根根纤细的针，扎在唐立哲原本冰冷坚硬的心上。 素素背过身，眼泪流的更肆意了，孩子打掉的那天，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痛哭过，为何事隔两年才感到如此的心痛，或许一切都有答案了，她这么长久以来等待的，就是他的一句对不起。 唐立哲从身后抱住她，声音因为心痛而颤抖：“素素，真的对不起，我是个混蛋，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我不该怀疑你，不该不信你，让你独自承受了那样的委屈，我现在很懊悔，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素素我向你保证，从今以后，你说的每一句话，即便是骗我的，我也相信你……” 素素再也隐忍不住，痛哭出声，撕心肺裂的哭声回荡在寒冬的深夜，她想起了那年那月的那一晚，他跑到她面前说，从今以后，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会再信，因为这一决绝，她痛失血肉，两年后的今天，同样是深夜，他又对她说，从今往后，你说的每一句话，即便是骗我的，我也会信。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一切都无法挽回时，才给她黎明的曙光，二十岁的她，虽然不会太向往做一个妈妈，可是看到别人的孩子时，那种无法言说的痛又有谁能体会。 那个无缘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和她自己，都是一个可怜的人。 唐立哲离开素素的房间后，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一夜无眠，烟雾缭绕。 清晨，他出现在素素面前时，眼里多了几分温柔。 素素坦然的与他对视，半响开口：“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留在我身边吧，我愿意以爱情的名义照顾你。” 呵，听到这样的话，素素并没有欣喜若狂，她再渴望爱情，这也不是她想要的。 “是因为那个已经失去的孩子吗？因为对它感到内疚，所以想要出卖自己的感情来弥补这份亏欠？唐立哲真的没必要，你太小看我卓素素了，我可以一辈子不被人爱也不爱人，也不需要一份施舍来的爱情。” 素素说完，就要下楼。 唐立哲拉住她：“不是的，我承认有一些这样的因素，但也有一部分，我是发自内心的。” “发自你内心的什么？你爱我吗？倘若现在温雅出现在你面前，你还会毫不犹豫的走向我吗？” 唐立哲缄默。 “这就对了，你根本就不确定自己的心，凭什么对我许下承诺？” “我会努力的。” 努力去接受她，去爱她，去让她在自己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素素没有回头，嘲弄回应：“那就等你努力之后再说吧。” 唐立哲因为知道了素素曾经为他堕胎的事实，而整日情绪不佳，他时常会想到那一晚，自己对素素说的那些刻薄的话，每一回想到，都自责不已，曾经的他，怎会如此冷酷无情？竟然连一丝回旋的余地都没有给自己留，难怪素素现在对他心结颇深，看来他要打开她的心结，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了。 就在他为这件事头痛不已的时候，偏偏雪上加霜，父母这时候又突然归国。 赵明辉向他汇报父母归国的消息时，他真是头痛欲裂，心力交瘁。 他可以预感到，这次父母回来，必然又是为他的终身大事操劳，并且，可能随时会把矛头指向素素。 他开车回湘园，在父母回来前，找到正待在园子里画素描的素素。 她画画时很安静，唐立哲看了一眼她的画，从前竟也没发现，她的画画的如此好，惟妙惟肖，像真的一样。 “你在维也纳真的学的音乐吗？” 他都有点怀疑，她学的是美术而非音乐了。 “画画只是我的业余爱好，不能因为我画的好就质疑我学的专业，除了画画，我还有其它的才能，若一一展示，难道你全都要质疑一遍？” 素素悠悠地望着他，内心失落的说：我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就是为了足以与你匹配，可不管我怎么努力，总也跟不上你的脚步。 “跟你说件事。” “什么？” “你可以暂时回避几天吗？” “为什么？” 唐立哲沉默了一下，“我父母回来了。” 素素闻言，默默收了画板，进屋之前，言语不无讥讽地说：“知道什么是爱情吗？爱情就是为之不顾一切。知道什么是爱人吗？就是不管谁阻拦，不管谁反对，都坚持要和她在一起，你说过会努力，现在却连你父母都不敢让我面对，这就是你努力的结果。” 说完这些话，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上到楼上收拾行李，行李收拾到一半时，唐立哲来到她房间，“不用收了。” “又怎么了？” “留在这里。” “你能应付你父母对我的挑剔？” “你说的对，要努力我父母这一关是第一步，你就安心的留在这里，其它的交给我。” 唐立哲说完就走了，素素耸耸肩，脸上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 大年三十早上，唐鹤轩夫妇飞回国内，一行人踏进湘园，素素从屋内迎出来，出其不意的开口：“叔叔好，阿姨好。” 王冬云赫然愣住，转头问儿子：“她是谁？” “阿姨，我叫卓素素。” 素素直接回答她。 “你就是卓素素？” 王冬云上前两步，上下打量她，回过头又问儿子，这次语气多了几分质问：“她为什么还在这里？” “她一直在这里。” 唐立哲波澜不惊的回答。 “你跟她还没整理干净？都两年过去了，你还……” 顾虑到随行的人多，她没有把儿子的隐疾说出来。 王冬云再看素素，脸上的厌恶毫不掩饰，气轰轰的进了家门。 “没事。” 唐立哲经过素素身边时，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 “你咋没走啊？这不是找死么？” 赵明辉经过素素身边时，是完全搞不懂她的表情。 以为这次总裁和上次一样，已经提前把素素送走，可当素素毫无预兆的这么突然堂而皇之走出来，他真是着实吓了一跳。 “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她还在这里？” 客厅里的高分贝嗓音，即使素素站在门外，也是听的清清楚楚。 “原因你清楚的。” “那照你这么说，这辈子你就非她不可了，你有尝试过和别的女人交往吗？你不交往怎么知道没人能替代她？” “那您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尝试过？” “你……” 王冬云被儿子堵的哑口无言，气急败坏的扬言：“总之我不想在这里看到她，马上把她弄走！” “素素暂时哪里也不能去。” 这样毫不客气的顶撞，还是头一回，王冬云不敢置信的望着儿子：“你现在是在跟妈妈作对吗？” “我只是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决定。” “你什么决定？！” “我知道你这次跟父亲回国，八成又是为了我的婚姻大事，我先事先声明，不管你们这次又物色好了什么样的对象，我不会再去见，我要么不结婚，若结婚，目前我认定的对象就是卓素素。” 啪—— 这次没等王冬云开口，唐鹤轩就气的先把手里的茶杯给砸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认定了？我们根本就不了解那个姓卓的是什么来历的人，婚姻大事岂是你认定就认定的，我看你这两年智商高了，情商却是低到了弱智的程度！！” “二位除了会砸杯子就不会有别的动作了？我已经是成年人，做事有我自己的分寸，希望在我自己感情方面的事，你们能不过多插手。” “分寸？你现在还有分寸吗？？” 王冬云气的脸色铁青，刚才儿子说要跟卓素素结婚时，她险些没气的心脏病发，一命呜呼。 素素望天笑了笑，真没意思，听这些话还不如去看偶像剧，有什么区别呢，富家贵公子的父母总是不喜欢毫无出身的灰姑娘…… 她扭身走了，管里面闹成什么样，一切都不管她的事，唐立哲让她走她就走，让她留她便留。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闲逛，一辆车突然嘎的一声停在她面前。 “小素素？真的是你啊？？” 车里探出一个头，是久未谋面的方明杰。 “你还认识我不？我唐立哲的朋友，方明杰啊。” 以为两年多没见，素素已经不认识他了，素素点头：“知道，我又没失忆。” “你这是打哪去啊？我送你吧？” “不用，我就四处走走。” “没事吗？那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我真是有好多的话要跟小素素你说啊。” 素素知道方明杰这个人油腔滑调，反正她也没事，就答应了，“行吧，你找个地方停车，我到前面那家咖啡厅等你。” “ok。” 方明杰到咖啡厅找到素素，开门见山就问：“你在国外待的怎么样？都习惯吗？” “你知道我出国了？” “知道啊，你一活生生的人不见了，我们会不打听吗？这两年每回跟唐立哲聚会，我们可都是关心你的现状啊。” “我挺好的，你们呢？对了，要不把肖姐姐也叫过来吧？” “得了，叫她干嘛，来跟我抬杠啊。” 素素粲然一笑：“你们到现在还是冤家吗……” “我跟她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冤家，除非死了。” “你结婚了没有？” 方明杰一口咖啡险些没喷出来：“结婚，我跟谁结啊？” “之前听肖姐姐说过，什么小寡妇……” “打住打住，不许这样说齐静，人家只是订了婚很不幸男朋友出车祸死了，什么小寡妇，你听肖戈莹的，她那狗嘴里什么时候吐出个象牙。” “齐静，原来叫齐静啊，那听你的意思，你们俩还在交往喽？” “恩，主要家里这一关难过，其它的都不是问题。” “你父母不同意？” 方明杰点点头。 素素嗤笑：“真是通病。” “什么通病。” “你们有钱人的通病啊，你知道唐立哲现在在干什么吗？” “不知道，他在干嘛？” “在家里跟父母争执。” “不会吧？他可是我们朋友圈里出了名的好儿子，从来不跟父母顶撞的啊。” “不信你现在去他家看看就知道了。” “这么说是真的了？” “千真万确！” 方明杰不可思议：“为什么事呢？” “为我呗。” “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说这辈子不结婚，要结婚也是跟我结婚……” 噗…… 这次，方明杰的一口咖啡是真正的喷出来了。 素素回到湘园，战争已经结束，唐立哲不知去向，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正欲上楼，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凌厉的喝声：“站住！” 素素整个人僵住，缓缓回头，尽量表现的淡定：“阿姨。” “你从前也是这么肆无忌惮的在我家里出入吗？” “我这两年一直在国外留学，就是春节才回来几天。” “花的是我儿子的钱吧？” 王冬云讽刺的冷笑：“你们这种攀龙附凤的人我见的多了。” 素素没有反驳，事实上，她说的也没错，她留学的费用是唐立哲出的，虽然那句攀龙附凤有违真实。 “之前我们在屋里争吵，内容你都听到了，后来是不是走了？” “是的。” “那你应该也听到我儿子要跟你结婚的话了吧？” “听到了。” “你怎么想？不对，是你怎么看？你觉得自己有这个能耐嫁到我们唐家吗？” 王冬云双手环胸，一脸傲慢的盯着素素。 “我没什么想法，唐立哲说什么就是什么。” 呵呵，王冬云仿佛听到了全天下最可笑的笑话，笑的嘲弄至极：“你不会是仰仗我儿子对你的宠爱，在这里跟我耀武扬威吧？” “我没这个意思。” “没这个意思最好，你刚才后面的话没听到就走了真可惜，你想知道我们后来又说了什么吗？” 素素无言，她不可能直接说想，但是心里也确实想。 “如果你听到的话，我保证，你会深受打击。” 王冬云脸上的自信证明了后来肯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素素陷入困惑，王冬云这时又开口：“另外告诉你一件事，这里，你很快就待不下去了。” ------------ 81 我不怕等一辈子…… “这里我为什么待不下去？” 素素毫不俱意的质问对面的高贵妇人。 “你跟我儿子的时间也不短了，你该知道……他曾经有一位爱人，叫温雅。” “那又如何？” “你就不好奇他们会不会久别重逢？” 久别重逢……这是什么意思，素素的心里莫名的开始颤抖，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她已经死了。” “你亲眼看见她死了？” 王冬云咄咄逼人。 “我没看见，但是您儿子看见了。” “任何事都没有绝对的，我儿子看到的只是油轮爆炸，并没有亲眼看到温雅被炸死，所以她有可能还活着。” “您说这些话可有什么依据？” “呵呵，我当然是有凭有据才这样说，难不成我几十岁的人了，还在这里跟你个黄毛丫头信口雌黄？！” “唐立哲呢？” “他现在正在去寻找温雅的路上。” 王冬云脸上满是讥讽和挑衅。 “温雅已经死了！” 素素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就总想要推翻它。 “我说她活着就活着，实话跟你说，我和唐立哲的父亲在机场遇到了温雅，我要了她的联系地址，并且我已经把地址告诉了我儿子，他未知道这件事之前，还顽固执拗的说非你不娶，结果一听温雅还活着，拨腿就跑了出去，我们这也才知道，原来对他而言，你根本毫无意义，哈哈哈……” 王冬云张狂讽刺的笑声刺痛了素素的心，她指甲掐进了肉里，努力在心中说服自己不要在意，这不可能是事实，她要亲眼见到，要亲眼见到才会相信。 “温雅在什么地方？” “莱湖大酒店。” 素素奔出了湘园，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只相信唐立哲…… ****** 莱湖大酒店。 “先生，您找谁？” “我找一位住在你们这里叫温雅的客人。” 服务台小姐搜寻了一遍后，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没有一位叫温雅的客人。” “不可能，她确实住这里，你再仔细看一下。” 前台小姐再次确认，给出了同样的答复。 “是不是您弄错了姓名？” “可以把你们这里所有客人的资料都给我看一下吗？” “抱歉，这绝对不行，这是客人的隐私。” 唐立哲失落的点头：“行，那我坐在那里等她。” 他径直走到大厅一角的沙发旁坐下，单手撑着额头，回忆母亲之前说过的话…… “我见到温雅了，和你父亲都见到了，怎么？你还要娶那个叫卓素素的野丫头吗？” “她在哪里？她已经……” “她没有死，我们跟踪她的车，她就住在莱湖大酒店，你不相信现在就可以去看看！” 后来，他就跑了出来。 这一刻，心里说不出是紧张还是期待，真的还活着吗？真的要见面了吗？他捂着自己的心脏，确定这一刻，不是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唐立哲从来未这样忐忑的等待过一个人，他双眼死死的盯着大厅的旋转门，每进出一个人，他都要将她仔细打量，确认是不是温雅，确认是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两个多小时后，从右侧的电梯口，突然走出来一名身着红装的女人，红装……那一年的圣诞夜，唐立哲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一个箭步冲上前，颤抖的喊出一声：“温雅。”未等对方反应，就将她紧紧拥进了怀中。 这一刻的思念是如此刻骨铭心，唐立哲的心因为喜悦而不停哭泣。 “温雅，真的是你吗？你没有死，太好了……太好了……我好想你，感谢上帝，让我再次见到你……” 素素一口气赶到莱湖大酒店，看到的刚巧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唐立哲抱着一位与温雅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倾述着自己的思念之苦。 原来，心里装着爱情的唐立哲就是这个样子，难怪，她从来没觉得唐立哲爱过她，因为这样的唐立哲，她从未曾见过。 “先生，你弄错人了，我不叫温雅。” 许久，被怀抱的女人，才小心翼翼的提醒。 唐立哲身体一僵，不敢置信的放开她，双手搭在她肩上，死死的盯着对面那张熟悉的脸：“你说什么？你不是温雅？你就是温雅！温雅……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唐立哲！” “先生，你真的弄错人了，我叫陆琪，不是你口中所说的温雅。” 陆琪，多么陌生的名字，可眼前这个人明明就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人，不光是长相，就连她身上的气味，都一模一样。 “你是温雅，你就是温雅，你告诉我，这几年你去哪里了？你经历过什么？你是不是失忆了？？” “先生，你先冷静一下，我真的不是温雅，我常年定居韩国，没有经历过什么失忆的事，所以我确定，我不认识你。” 尽管陆琪一再否认，但是唐立哲已经认定了，他就是自己一直等着并且深爱的女人，他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喃喃自语：“没关系，你忘记我没关系，忘记我们曾经的一切都没关系，只要你活着就好，我给你足够的时间想起，五年我都等了，我不怕等一辈子……” 好动情的表白，好感人的倾述，素素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这一刻，她梦想的未来，支离破碎。 浑浑噩噩的离开了酒店，外面的阳光刺的她睁不开眼，是阳光吗？不对，不是阳光，已经黄昏了，哪里还有光，是自己的泪水，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为什么会这么伤心，两年了，她把自己逼到异国他乡，就是想让自己变得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以为这两年把什么都看淡了，可是这一刻的心痛告诉她，一切都是枉然，她再怎么强大，唐立哲都仍然是她的弱点。 该有多犯贱，爱着这样一个男人，爱而不得已经很悲剧了，偏偏连死了的人都能重新活过来，她卓素素的人生要有多不幸，才能这样的一再遭遇滑铁卢。 颓废的来到一家夜市的摊位前，要了一瓶烈酒，已经许久没喝酒了，现在她也不想喝，可是只有酒精才能麻痹她的心脏，一杯又一杯的烈酒灌进喉咙，火辣辣的，心更痛了……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摊位老板来到她面前：“姑娘，要下雨了，我们要收摊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老板，你家的酒是假的吗？” 老板不乐意了：“嘿，我说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我这酒怎么假了？” “我喝了你这酒我的心还是很痛，你说你的这酒是不是假的？？” 素素发起了酒疯。 “神经啊……” 老板叹口气，自语自语道：“唉，现在的年轻人，稍有不如意就借酒浇愁，酒浇不了愁就怪人家酒是假的，真是没法说理！” 素素离开了摊位，东倒西歪的回了湘园，一进湘园的门就扯着嗓子喊：“鸿叔，鸿叔，给我拿酒来，拿真的酒来……！！” 鸿叔颤颤巍巍的从屋内出来，一见她浑身酒气冲天，就心惊胆战的上前：“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千万别叫了，要是被夫人和老爷听到，那可就不得了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你那么怕他们干什么？他们不就有几个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嘘，嘘，别说了，别再说了，快，我送你到楼上去。” “嘘什么嘘，我还要喝酒呢，你给我拿酒来……” “小姑奶奶，别折腾了行不行？？” 鸿叔一个劲的抹汗，偏偏这时，惊动了家里的主人。 “怎么回事？” 身后传来王冬云一贯凌厉的嗓音，鸿叔闭上眼，预感到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刺鼻的酒气，让王冬云皱起了眉头，一看到被鸿叔挡住的素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怎么在这里？把她给我赶出去！” “凭什么赶我出去，要出去也是你出去……” 王冬云闻言怒不可遏：“这是我家，王一鸿，你还愣着干什么？？！” 鸿叔左右为难，两边都不敢得罪，就在他为难之迹，素素豁一声站起来：“我偏不出去，唐立哲说了，除了他，没有人有资格赶我走……！” 王冬云真是被她要气疯了，咬牙切齿的指着素素：“王一鸿，你到底还愣着干什么？把她弄出去听到没有！！” “夫人，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而且连着打雷，估计要下雨了……” “下雨又怎么样？怕她淋死了吗？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王冬云气急败坏，便怪到儿子头上：“这个逆子，真是把我气死了，天底下女人又不是死光了，找了个这样的，像什么样子，都不如路边的一条狗！” 素素也火了，趄趔着上前推了王冬云一把：“你说谁像狗？说谁像狗？你们有钱人就可以这样吗？就可以把人比喻成狗吗……！” “好了，好了，卓小姐，你别说了，少说两句。” 鸿叔夹在中间充当和事老，孰不知这哪是他能和的了的事。 王冬云最后发出警告：“王一鸿，我让你把她赶出去听到没有？你要再不执行，你也给我滚！！！！” 声嘶力竭的怒吼，鸿叔彻底没办法了，只好拽着素素往外走，素素一边被鸿叔拖着，一边还回头对王冬云说：“你就是个坏老巫婆，你就是个大坏蛋……” 啊啊啊—— 王冬云伫在原地，近乎抓狂。 “卓小姐，对不起了，我也是没办法，你先去到亲戚朋友家借宿一晚吧……” 鸿叔把素素拉到门外，看到她跌坐在地上，想要关门，又于心不忍。 素素哭了：“鸿叔，我哪有亲戚啊，我要是有亲戚的话也不至于被你家少爷捡回来了……我也没有朋友，唯一的朋友结婚了，自己都过的战战兢兢，我怎么好意思再去麻烦她……” 鸿叔看着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心里一阵怜惜，自己这辈子光棍一条，无儿无女，虽然素素总是闯祸惹麻烦，可有时候对他还是关心的，从国外回来，都不忘替他带一些爱喝的洋酒。 “丫头，你今天得罪了夫人，湘园你是肯定待不下去了，你别急，我这就进去给少爷打电话，让他回来安顿你……” “不要走鸿叔……不要走……” 素素拽着鸿叔的衣服，哭的就像一个孩子：“你陪我说说话，我有一肚子的话不知道跟谁说……” 鸿叔的心都要碎了，这可怜的孩子，他拍拍她的头，“好，我不走，你说，鸿叔都听着。” “鸿叔，不要相信一个人对你的承诺……什么都是骗人的……会努力是骗人的……非你不娶更是骗人的……愧疚是骗人的……弥补也是骗人的……你为他失血掉肉，他到最后心还是在别人身上……不要再相信了，真的再也不要相信了……不要再把自己弄的像个傻瓜一样了……他前一秒对你说着承诺，后一秒就能把别人拥在怀里……什么劳什子爱情……统统滚蛋吧……” 鸿叔一个劲的点头，他没有办法体会这一刻素素的心痛，但是看到她这悲伤的模样，也多少能够想象，她伤心到何种程度…… 轰——轰—— 天空爆雷一阵响过一阵，眼见着一场瓢泼大雨即将降临。 “要下雨了，卓小姐，我得赶紧进去给少爷打电话，不然你去哪里啊……” 鸿叔安抚的拍了她的背几下，就亦步亦趋的跑进了园子里。 雨，终于如期而至，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让人清醒了几分。 素素最后望一眼身后的园子，别了，她今晚故意大闹一通，就是为了彻底决断自己的后路。 梁山泊与祝英台的爱情再凄美，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再动人，也终究抵不过来自家庭的反对和压力，更何况，她和唐立哲之间，还没有爱情。 狂风暴雨裹着素素单薄的身体，将她淹没在黑夜。 人生不能缺乏的是雨夜－－淅沥地的雨夜。这样的雨夜里，天有泪，烛有泪，天泪有声，烛泪有形，唯有斯人面上簌簌流下的，是点点无声无行的热泪。 唐立哲接到鸿叔的电话，就立刻赶回湘园，可是他赶回来时，素素已经不知去向。 “她人呢？” 唐立哲质问鸿叔。 鸿叔撑着把伞，指着刚才素素坐着的地方：“我去给你打电话时，她就坐在这里，我回来时，她就不见了。” “你为什么要让她坐在外面？” “不是我让她坐在外面，是夫人……夫人她……” 鸿叔有苦说不出。 唐立哲心知肚明，也不再说什么，拉开车门又坐到车里，临走前交代鸿叔：“素素若回来，记得通知我一声。” 车子哧一声驶离了地面，鸿叔对着消失的车灯喃喃自语：“她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唐立哲连着找了三天，都没有找到素素，那边温雅坚持不认识他，这边素素又找不到，真是让他极度焦虑烦燥。 大年初五早上，鸿叔刚一打开门，就听到一声细弱的呼唤：“鸿叔。” 鸿叔定眼一看，喜不自胜：“卓小姐？” 他疾步朝她走过去：“你可算回来了，少爷这几天找你……” “鸿叔，你听我说，我今天回来是想取回我在这边的行李，你能去帮我收拾一下吗？包括我的护照还有身份证这些。” “护照？你不是又要出国吧？” “当然了，我在国外的学业还没有结束，所以我是要回去的，这件事你不要通知你家少爷，悄悄的帮我整理就行了，好吗？” 鸿叔虽然年纪大了，但有事还是清楚的，他沉吟片刻，点点头：“好，那你等我一下。” 收拾好了行李，把它交到素素手里，鸿叔依依不舍的问：“明年还能喝到你带回来的洋酒吗？” 素素心一阵发酸，冲鸿叔笑笑：“鸿叔若想喝，我可以邮寄给你。” 一句话，暗示了她不会再回来。 鸿叔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对少爷坦诚素素来过湘园并且即将要出国的事。 他打电话到唐立哲办公室，接电话的是唐立哲本人：“喂？” “少爷，有件事我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告诉你……” “什么事？” “卓小姐早上来过……” “素素回来了？” “恩，不过她又走了，她只是来让我帮她收拾行李，她说今天就要出国了，而且……” “而且什么？” 唐立哲蹩起眉头。 “而且她可能不会回来了。” 嘟嘟，唐立哲挂断了电话。 赵明辉正在外面整理即将开会的资料，总裁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唐立哲表情严肃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唐总，你这是要去哪吗？” “机场。” 赵明辉还没反应过来，“机、机场？？” 赫然反应，赶紧转过身提醒：“不是，这马上要开会了呀……” 可是，哪里还有人…… ---------------------------------- 82 尴尬的姻缘 素素站在机场的候机室里，三年如一日的感受着自己悲凉的心情，去年和前年唐立哲送她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眨眼间时间却已经过去那么久。 前两年，还有一个温暖的拥抱，今年，却什么都没有了。 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人没了，缘尽了，缘起缘灭，终是一场空。 她站在上次唐立哲送她离开的地方，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头顶上方一遍又一遍的传唤着安检提醒，她就如同没听到，终于，哭够了，抹干眼泪，拎起行李往前走。 走的很匆忙，以至于与一个人擦肩而过时都没有发现那个人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直到对方不确定的喊了声：“小糖妹……”她才赫然站住脚，缓缓回头。 “温……温启？” 时隔两年，素素没想到自己还能遇到这个人，更没想到自己还记得他的名字。 那个如同春风一般的男子，微笑着向她走来。 “真的是你？” 温启漂亮的双眸隐射着淡淡的不可思议。 素素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哈这么巧啊，在这里遇到了。” “应该是说我们有缘分，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我要出国，你呢？” “我刚从国外回来。” 素素点点头：“那好，你走吧，我们后会有期。” 她转身欲走，等等，温启叫住了她。 “好不容易碰见了，你打算就这样走掉？” “那不然还要怎样？我的航班快要起飞了。” “至少留个联系方式吧，人生不可能次次都会有这样的偶遇。” 素素为难的耸肩：“我现在不用手机，这样吧，你给我留个号码，我到国外再联系你。” 温启让身后的随从递过一支笔，很自然的拉起素素的手，在她掌心写下了一组号码。 “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联系我。” 素素作个ok的手势：“好。” 她转身又要走，却再次被温启叫住，“再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 温启从西装口袋里摸索了一下，居然摸出几颗五颜六色的糖果，素素震惊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温启已经将糖果放到了她手里。 “两年前你说的话我一直都记着，所以这两年走到哪里身上都装几颗糖，人生，总有很多不如意之事，吃了这些糖，就全把它忘了吧。” 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素素心里暖暖的，暖的眼眶又热又胀。 “你怎么知道我有不如意的事？” “你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温启温和的笑了：“好了，快去吧，别误机了。” 素素手心里拽着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突然，心里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她猛的转过身，大声问：“我可以跟你走吗？” 温启望着她，眼中有一丝讶异，但也只是一秒钟的事情，很快，他就恢复了从容淡定：“可以。” 没有问她为什么，他就这样把素素带离了机场。 一行人来到一座大宅，温启吩咐手下：“去给……” 忽尔想到还不知道素素叫什么名字，郑重的询问：“小糖妹，可以把你名字告诉我吗？” 素素心里还有点乱，就胡乱报出了瑞欣的名字。 “瑞欣？没有姓？” “姓姚。” 温启又吩咐手下：“去给姚小姐准备干净的客房。” “你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说，我又何必要问。” “我暂时没地方去，希望你可以收留我一段时间，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也……” “也可以怎样？” “我也可以加入你们组织。” 呵呵，温启爽朗的大笑：“你知道我们什么组织吗就提出加入？” “不知道，不过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也看到有女人。” “你今年多大了？” “21。” “还在读书吧？” “在维也纳留学，不过我可能不去了。” “为什么？” “一些私人理由。” 素素不想把自己悲惨的遭遇说出来，她选择不去维也纳，有她自己的考虑，一来她负担不了昂贵的留学费用，二来她也不想和唐立哲再有什么纠葛，她若去了维也纳，唐立哲就肯定能找到那里去。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我这里，你想住多久都没关系，不过加入组织这种想法，还是打消的为好。” “谢谢理解。” 有了温启这句话，素素就放心了，她环顾了周遭的环境一圈，奇怪的问：“上次见你们，不是在s市吗？怎么现在又到t城来了？” “干我们这行的，没有固定的居所，每个城市都有栖息处。” “这样啊。” 两人正谈话间，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干练的女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女人用十分警惕的眼神盯着素素，面色不悦的质问对面的男人：“温启，她是谁？” “是以前帮过我的一位小姑娘，现在没地方去，我暂且收留她一段时间。” “没地方去？” 女人脸上的不悦更明显了，小声提醒：“我们到这里是有重要的事，不是为了收留什么流浪儿。” 流浪儿？靠，这女人说话真够难听的，素素实在听不下去了，微笑着对温启说：“我到外面转转，你们聊。” 温启点点头，她便走了。 素素也没走多远，就站在院子里透了透气，约摸过了半小时，先前进到屋里的女人出来了，她径直朝素素走来，素素对这一幕太熟悉了，从前唐立哲身边的那些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对她充满敌意又怨气十足。 “这位姐，你别误会，我就暂且住几天，过段时间我自动就会走的。” 没等女人开口，素素事先声明，她实在是没心情也被攻击怕了。 “离温启远一点，别说我没提醒你！” 女人凶巴巴的走了，素素对着她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什么人呢，温启又不是她的，凭啥叫她离他远一点。 素素之所以选择躲在温启这里，是坚信他干的这个行当，保密设施十分好，黑社会的底细若能轻易被人查出来了，那就不是黑社会了。 她这么突然不见，唐立哲一定会找她，倘若找不到她，自然也就不会找了。 她和他之间，将会彻底两清。 ***** 唐立哲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蔚蓝天空偶尔飘过的几片白云。 赵明辉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汇报：“唐总，跟校方联系过了，确定卓素素没有到学校报到。” “这么说……她失踪了？” 唐立哲缓缓转回身，脸上努力克制的是隐忍的愠怒。 赵明辉瞅着他那脸色，心里不满的嘀咕，这会可别跟我发火，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把人气跑的…… “我已经派人找了，若她没离开t市，就一定能找到。” “那若离开了呢？” 离开了肯定找不到啊，这总裁最近怎么有点晕乎，地球这么大，找个人岂是那么容易的，别说卓素素，就她那养母，不也找到现在都没下落…… “估计不好找。” 心里想归想，嘴上还是恭恭敬敬回答。 唐立哲陷入沉思，赵明辉不忍他为此忧心，坦诚说：“我觉得其实没必要为她浪费时间，她走了就走了呗，你又不能负责照顾她一辈子，她那么大人了，该知道怎么走自己以后的路。” “明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对卓素素已经有了不可推卸的责任。” 赵明辉惊讶：“总裁，你爱上她了？” “不是，一言难尽。” 他没有说出素素曾经为他流掉一个孩子的事实，这件事他每每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是个人渣，素素的失踪，是他全部的责任，是他违背了诺言，没有给她想要的未来。 时间眨眼过去了七八天，一日，素素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里的一块大石头旁，温启带着一行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眼看到坐在石头上的素素，对身边的人不知说了什么，那些人就走了，他只身来到素素身边。 “很无聊吧？” 自从第一天把她带回来，这些日子她便没踏出过这个门，温启也看的出来，这是个喜欢热闹的丫头。 “恩，有点。” 素素实话实说。 “要不要带你出去逛逛？” “现在吗？” “恩。” “你方便出去吗？” “为什么不方便？” “不是，我的意思你的身份方便出去吗？会不会有人追杀你这种的？” 温启哈哈大笑：“当然不会，照你这么说，我得天天藏在家里不出门了？” “唉还是算了吧。” “又怎么了？” 素素鼓起腮帮，重重叹口气：“你没人追杀，我有人……” t市到处都是唐立哲的眼线，她要这么出去，八成会被他给找到。 “那有什么好纠结的，跟我来。” 温启将素素带到了一间黑黑的隐蔽的房间，灯一打开，素素很吃惊，里面几乎全是一些易装的物品，温启随意挑了几样，三下两下就把素素打扮的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她照着镜子，惊呼：“我的天，看不出来啊兄台，你竟然还是易装高手，你们这种混江湖的人果然厉害……” 温启环胸：“怎么样？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相当满意。” “这下出去还怕被人追杀吗？” 素素咧嘴一笑：“你真的相信我被人追杀啊？” “相信。” “奇了怪了，按说你们这种人不该相信人才对，你干嘛相信我？” “我一般是不相信人，但是你，例外。” “为什么啊……” 素素冲着温启远去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温启回自己房间换了一身休闲装，戴了一副墨镜，到了大厅与素素会合，素素见他没有易装，提醒他：“你确定就这样出去？” “走吧。” 两人出了大宅，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素素整个人神清气爽，她决定等过一段时间唐立哲不找她了，她就离开这里，从此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你对我一点都不好奇吗？ 我一些怪异的行为你怎么从来都不问？” “你也没有什么怪异的行为，只是比较神秘而已。” “看来你们行走江湖的人真的把什么都看的很淡，见的多了，自然不好奇。” 素素越想越觉得他们这行业她干着不错，于是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又提出：“你们这还招人不，我报名参加组织吧？” “不管你是真心还是玩笑，我都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让你进来的。” “为什么啊？” “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呵，长大了？再长她都要老了…… 车子停在一条商业街，素素下了车，一眼望见长长的一条街上全是玩游戏赢奖品的摊位，这条街她向往很久了，以前总想让唐立哲带她来玩，可他总以幼稚为由拒绝，素素在心里惆怅了几分，唐立哲没有满足过她的，别人都替她实现了。 她和温启从第一个摊位玩起，素素玩的很开心，玩到中间的时候，看到一个算命的，出于好奇，就对温启说：“我的命不好，我让他给我算算呗？” 温启瞄一眼，笑道：“这些都是骗人的。” “你咋知道是骗人的？” “哝。” 温启用唇型示意了一下算命先生背后的旗帜，江湖神算。 “都是出来混的，我能不知道吗？” “那忽悠也得忽悠的像，我才能给他钱啊，走吧，权当玩玩了。” 素素兴高采烈的来到算命先生的面前：“大爷，给我算算呗？” “姑娘算什么？姻缘，财运，寿命，还是……” “就给我算姻缘吧。” “好。“ 算命先生像模像样的又是看手，又是看面相，又是问一些问题，半响才给出结论，“姑娘啊，你现在心里装着一个人，你很爱他，也许以后他也会爱你，但是你要等到那一天，是要经历诸多的劫难才能收获，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你身后的这位，对，就是这位小伙子就很不错，我看你俩挺有夫妻相，你若和他修的正果，这一生都会过的幸福安详……” “天，什么跟什么啊？” 素素被他的结论给弄的尴尬死了，本来还觉得他前面说的挺像，却没想到他后面竟然扯上温启了，真够令她难为情的。 素素扔了十块钱给他，转过身对温启难堪的笑笑：“果然是骗人的，净胡说八道……” 温启没说什么，保持着他一贯君子的风度，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两人又走到一个用飞镖射大熊的摊位前，素素指着其中一只大熊惊呼：“哇，大熊大熊，我要大熊！！！” 这个熊她很久以前在一个动画片里看过，当时就好喜欢，没想到现在竟然有实物呈现在眼前，那种想要的心太明显了。 温启买了几十支飞镖。 “有把握射中吗？” “为了你，拼了。” 啊哈，这人有时候也挺有幽默感嘛，素素笑的嘴巴都合不拢。 连着十几支飞镖射出去都没中，素素一颗小心脏都快要屏住不能呼吸了，她眼睛死死的盯着大熊，手心紧张的捂出一层汗，最后一支飞镖射出去，砰一声，大熊倒下了…… “哈哈哈，中了，中了，竟然中了，大熊是我的啦，哈哈哈……” 大熊倒下的瞬间，素素激动的又跳又蹦，最后更是夸张的抱住温启，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以示她的感激之意。 “小伙子，瞧瞧你女朋友乐呵的，幸亏射中了，这要射不中你还不好跟她交代呢。” 摊位老板误会了两人的关系，一边进去拿大熊，一边开着玩笑打趣。 素素听到他的玩笑，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放下抱住温启的手，背过身抚额，真是太不矜持了，怎么能在大街上这样抱个男人大喊大叫呢，哎，卓素素啊卓素素，你这动不动就非礼美男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啊！ 温启倒是一脸淡定，丝毫不介意她对自己的非礼动作，两人玩到天黑，才收获颇丰的打道回府。 素素住的客房就在温启的对面，进屋前，她发自内心的说：“今天真的谢谢你，我玩的很开心。” 从年前就压抑在心里的郁闷，在今天一天被挥扫一空。 “不用谢，要谢也是我谢你，我其实也许久没有这样放松了。” 两人互道晚安，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 隔天一早，素素从屋里出来，就听到对面在发生争吵。 说是争吵，其实就是一个女人的质问声，她听了几句，大致也就是对于昨晚两人深夜归来的诸多不满。 也不知道这女的是温启什么人，老管的这么宽，说是女朋友吧，她觉得不像，温启那么温和的男子，怎会看上这样的母夜叉…… 上午她一个人蹲在院子里玩，看到大宅里的男人们突然忙碌起来，像是有什么行动一样，正好她也闲的慌，又特别想看看真实黑社会的场面，于是就跑去找温启。 去的很不巧，那母夜叉刚好也在。 “你来干什么？？” 母夜叉看到她，就是一脸的怒气。 “我找他……” 素素诺诺的指了指温启。 温启抬起头，温和的望着她：“有事吗？” “你们今天是不是有什么行动啊？” “这不是你该问的，出去！！” 温启还没回答，母夜叉先发了飚。 “茵茵，不要对客人无礼，你先出去。” 呵，让你赶人，这下自己被赶了吧。 素素站在一旁，心里有那么一丝丝幸灾乐祸。 “温启！” “出去。” 那名唤茵茵的女人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温启的办公室，待她一走，温启就问：“你问我们有没有行动干什么？” “噢，我其实就想说，如果你们有行动的话，能不能带上我？” 见温启一脸诧异，她又解释：“我的意思，我在这里待的很闷，就想去看个热闹，没有别的想法，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就当我没说。” 温启沉思数秒，意外的同意了。 素素乍一听他同意带她一起，乐的手舞足蹈，彼时，她尚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会面临什么…… 83 众里寻她千百度 江茵远远的看到温启把素素带过来的时候，真的是又愤怒又不敢置信。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质问对面的男人：“温启，你把她带来干吗？” “她想看看。” “她想看看？” 江茵更不敢置信了：“这是玩过家家吗？让她看？你忘了我们帮里的规矩了？！” 温启或许是理亏，也不说什么，就率先领着一帮人走了。 素素冲着江茵，佯装无辜的耸耸肩，看到她那得意洋洋的模样，江茵抓狂的又追上了温启的脚步。 素素跟在队伍后面，随意的询问身旁的一位黑帮大哥：“请问江茵小姐和你们老大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们未来的压寨夫人。” 呵，压寨夫人？那不就是婚约关系了么？天哪，难怪母夜叉总针对她，原来是温启的未婚妻啊……可是温启，这么温润的男人，是怎么看上她的？ 素素觉得不可思议，但换个角度想想，人家看不上她，还能把她给看上了？她不自觉的笑笑，真是胡想八想，连唐立哲跟她生活了两年都看不上她，人家才和她接触几天，又怎么可能对她有啥想法…… 到了目的地，一行人进到一间较为封闭的大屋子里，外面守了些人，素素刚想迈进去，江茵呵斥：“你就在外面，不要进来！” 素素将目光转向温启，楚楚可怜的撒娇：“温大哥……” “让她进来吧。” 果然，这一招曾经对唐立哲颇为管用，现在用在温启身上，一样管用。 “温启！” 一再的破例，已经让江茵忍无可忍，她看向素素的眼神，比老虎还要可怕。 “好了，先别说了，办正经事。” 温启一声令下，前方一台液晶电视放映了出来，只见电视屏幕中放映的是一间大仓库，里面空无一人，素素觉得好奇，走上前问：“这是看什么呀？” “待会会有个人过来。” “是来偷东西么？” “不是，来救人。” “救人？这里面我也没见人啊……” “你待会看了就知道了。” “噢。” 素素点点头，这时，一名手下过来汇报：“老大，定时炸弹已经装好了，设置的时间是十分钟。” 温启颔首，表情波澜不惊，素素却惊得目瞪口呆，半响才反应过来问：“他刚说什么？定时炸弹？你们不会是要把谁给炸死吧？” “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江茵恶狠狠的开口。 素素识趣的闭上嘴巴，但是心里还是扑腾扑腾的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样。 “老大，他人已经靠近了。” 素素死死的盯着液晶屏幕，只见那扇生了锈的铁门被重重推开，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她还没看清人的长相，最先听到的，却是唐立哲的声音——卓素素。 唐立哲，在喊她？素素石化当场。 以为是自己产生的幻觉，可当看清来人的长相后以及他一遍遍呼唤自己的名字，素素终于清醒过来，她只说了一句唐立哲，便拨腿跑了出去。 发了疯的跑进仓库内，赫然出现在唐立哲身后，大声喊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唐立哲闻听她的声音，猛一回头，就疾步冲到她面前质问：“你真的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来这里干什么？快出去，这里有炸弹！！！” 素素拉着他的手就要往外跑，却惊愕的发现，大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十分钟，她刚才听的真切，定时炸弹的时间仅仅只有十分钟。 一切都太突然了，温启死死的盯着屏幕中央，脸上出现了鲜少出现的震惊，他无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为什么……她会是卓素素。 江茵也是不敢置信，但心里更多的是窃喜，这是上天的安排，她正愁这个卓素素对自己产生威胁时，她摇身一变，成了温启首要对付的敌人之一。 “温启，你怎么回事？怎么在外面到处找这个叫卓素素的丫头，这人却就在你身边呢？” 温启因为心情复杂而沉默不语。 “没想到她就是唐立哲一直宠爱的小情人，跟我们还真是挺有孽缘，真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她就站在那灯火阑珊处。” 江茵的脸上由震惊变为喜悦。 “这下好了，省得再费力寻找，就让这一对贱人，从此做一对阴间夫妻吧！” 江茵说着就转身。 “你干什么？” 温启几乎是压抑的从嘴里甭出这一句话。 “吩咐兄弟们下手啊，对了，我们也赶紧撤吧。” “撤销行动。” “什么？？？” 江茵张大嘴巴，这样的机会多么难得，他们等这一天又等了多久了，要不是她听力一直很好，她真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我说撤销行动指令，听不懂吗？！” “为什么，你给我一个理由！！！” 江茵爆发了。 温启始终不说话，只是表情十分的沉重。 这时手下又进来询问：“老大，姚小姐进去了，现在怎么办？还要按计划行事吗？” “通知弟兄们，全部撤，里面的人给他们放出来。” 询问的人也是被突然更改的指令弄的一头雾水，温启不再说什么，关了液晶电视，离开了那间隐蔽的屋子。 江茵伫在原地，抓狂的吼道：“你简直就是疯了！” 大门被打开了，素素撇下唐立哲，就往先前来的屋子里跑，她有太多问题要质问温启，为什么，他会想要对唐立哲下手？还有为什么，唐立哲会到这个地方来找她？ 等她出现时，先前的屋子已经人去楼空。 一个人，都再也寻不见了。 “素素，你告诉我，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唐立哲按着她的双肩，脸上是满满的关切与担忧。 “一言难尽，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你还要去哪里？” 唐立哲拉住她。 “是我的私事，我必须要弄清楚，明天早上，我会直接去公司找你。” 见她去意已定，唐立哲只好对她放开了手，这时，赵明辉等人也冲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询问：“唐总，你们都没事吧？” 看来，唐立哲是真的专程来救她的，因为对于她的出现，赵明辉一点都不意外。 素素奔向茫茫夜色，赵明辉一脸诧异，指着她消失的方向：“唐总，她怎么……” 唐立哲没说什么，转身也走了。 赵明辉呆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两人……咋回事啊。 素素一口气跑回之前住了十来天的大宅，原以为大宅也会和仓库那边一样人去楼空，可是远远的看到院子里散发的灯光，她讶异了，他居然没走？ 门口站着的人没有拦她，只是看她的眼神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毫无戒备。 素素风尘仆仆的来温启的的办公室，刚一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江茵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临时改变主意？是因为那个卓素素吗？你不要告诉我，你爱上了她？温启，不会是这样的，你不要刺激我，我绝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茵茵，不是你想的这样。” “那是怎样？你给我一个理由，我真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为什么？国有国法，帮有帮规，你根本就不了解那个卓素素的来历，竟然让她参与到行动中来，你就不怕她是警察卧底，或者她会报警出卖我们？你的一个不明不白的举动，有可能会让几百号兄弟都丧命的知道吗？！” “她不会的。” “事以至此，你还肯定什么？你自己都亲眼看见了，她是唐立哲的女人，今天她清楚我们全部的行动计划，你以为这会她没把我们透露给唐立哲吗？你还坚持不走，你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她回来吗？也许你等来的不是她的人，而是一帮抓捕我们的警察！！” 咚咚，素素敲了敲一旁的房门。 三双眼睛对视到一起时，每个人脸上表情不同，心事也不同。 “我可以单独和温大哥谈一下吗？” 素素面无表情的问。 “你还敢回来？” 江茵向她走过去，伸出手掌就要掌掴她，被温启制止：“你干什么？先出去。”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维护她？说不定现在外面已经被警察包围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你该做的不是在这里打人，而是出去分散人员！” 江茵已经被温启气的说不出话，转身愤愤的离开。 “请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唐立哲会突然出现在那里？而且要找的人居然是我？” 素素盯着温启质问。 温启复杂的凝视着她，反问：“那请你也解释一下，到底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一句话堵的素素说不出话。 “卓素素。” 半响，她才回答他。 “你就是卓素素，呵。” 温启讽刺的笑笑，背过了身。 “怎么了？” “其实我一直在找你，却没想到兜兜转转的你就在我身边。” “你找我干什么？” “如你今天所见，我准备的定时炸弹其实是为两个人准备的。” “我和唐立哲？” 温启不说话，便是默认。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们？我们跟你有什么仇吗？” “确切的说，你跟我没仇，是唐立哲欠了我一条命。” “请你把话说的明白一点。” “你知道温雅吗？” “知道，她是唐立哲曾经深爱的女人，但是几年前不幸在海上遇难了。对了，就是被定时炸弹给炸死的。” “她是我妹妹。” “你妹妹……？” 素素双眼瞪的如铜铃一般大：“你说温雅是你妹妹？” 她太震惊也不敢相信了。 “是的。温雅是我妹妹，我是她唯一的哥哥，温启。” 温雅，温启，都姓温，她真的早该想到，这两人或许有什么关联。 “即便你是温雅哥哥，你也不能滥杀无辜，你妹妹的死和唐立哲又没关系，和我更没关系……” “但她因为唐立哲而丢到性命却是事实，我相信那个游轮爆炸不是针对我的妹妹，只是我妹妹很不幸替唐立哲作了冤死鬼，她替他死了，尸骨尚寒，他却另寻新欢，将我妹妹遗忘的干干净净，就冲这一点，他就该死。” “不是你想的那样，唐立哲一直都没有将你妹妹遗忘，而至于我，留在他身边也是因为……” 素素刚想将唐立哲的隐疾说出来，但一想到两人当初的约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不管你因为什么留在他身边，他和你是情人关系我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 “好，就算我俩是情人关系，那你的意思你妹妹不在了，他这辈子就该替你妹妹孑然一身？” “不可以吗？我妹妹是替他死的，他理应该这样。” “那你呢？你女朋友也是因你死的，你做到了为她孑然一身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江茵的关系？照你牵连无辜的逻辑，你自己和江茵是不是也该死？” “我女朋友不是因我而死。” “这些都不重要了，我现在跑回来就是为了问你，如果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卓素素，你还会按计划行事吗？” “我已经改变计划了，我若不改变计划，你以为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为什么改变呢？因为我曾经救过你？还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温启突然缄默，原因，其实他自己也没有理清楚。 “你不说话，我就当我们是朋友了，我坦白跟你说吧，我喜欢唐立哲但是唐立哲不喜欢我，他喜欢的人是你妹妹，虽然这样，但我也不会因爱生恨，希望你帮我干掉他，我真正的希望是你不要再设套陷害他，他对你妹妹真的用情很深，现在他身边已经出现了一位跟你妹妹十分相像的人，你若不信，可以多多观察他，就会改变对他的态度，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另外，你放心，我在你们这里看到的听到的，我一句都不会泄露出去，你把我卓素素当朋友，我这点江湖道义还是有的！~后会有期。” 说完，素素便迈开大步走了。 隔天一早，素素背着小包来到唐氏集团。 唐立哲像是专程在等她，敲门的时候，他就站在落地窗前，盯着窗外漫漫散开的云雾。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昨晚在哪里睡的？不对，是你这段时间都去哪了？” 素素决定隐瞒自己和温启之间的相遇。 “这段时间我一直住在酒店里，哪里也没去。” “你哪里没去，怎么会落到黑帮手里？昨晚那些人是谁？你认识吗？” “不认识。” “那你怎么会到哪里的？” “被掳去的呗。” “他们掳你干什么？” “那我哪里知道，你应该最清楚啊，你不是单枪匹马去救我了？” “我傍晚接到一通电话，说你在那个仓库附近，我一着急就一个人开车跑去了，没想到真的遇上了你，只是很奇怪，绑架你的人是什么目的？为什么没有任何动作就把我们给放了？” “肯定是你的敌人，我一介草民，他们掳我干什么？” “你不是说有定时炸弹吗？我怎么没有瞧见？” “可能敌人临时改变主意了，你不要质疑我的话，几年前别人就想炸死你，当时没得手，难保几年后不重新再下手一次。” 唐立哲陷入沉思，“这件事我已经派赵明辉在着手调查了，你从今天开始，不许离开我身边半步。” “怎么办呢？我已经没有继续留在你身边的打算。” “我不是不放你自由，只是你跟我有了牵扯，哪天你又像昨天那样被绑架了怎么办？” “不会的。” “那只是你以为，好了，什么都别说了，你就待在我身边，另外，我给你看一组照片。” 唐立哲从抽屉里拿出一摞照片，素素意兴阑珊的接过，却在看到第一张，眼眶就湿润了。 妈妈，竟然是自己日思夜想想到都不敢再想起的养母江琴，照片中，她表情安详，坐在一间普通的房屋门前，手里织着一件毛衣。 她激动的一张张翻看，全是养母的照片，有她开心的时刻，难过的时刻，素素的眼泪落了下来，妈妈，妈妈，她终于找到妈妈了。 “我养母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先在我身边待一年，到了年底我保证把你带到你养母面前。” “为什么？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你已经找回了你的温雅，要不要我在身边已经无所谓了。” “素素，在我知道了那件事之后，你这辈子和我都不再是不相干的关系。” 素素清楚他指的是流产事件。 “那你留我在身边一年又是什么目的呢？继续满足你生理的需要？” “我可以不再碰你，这一年的时间我会新帐旧帐一起算清楚，到底想要谋害我身边女人的罪魁祸首是谁。” “你的意思等到我彻底安全了，你就会放我走？” “是的。” 素素一咬牙：“好。” 等就等，二年都过来了，她还怕再坚持一年。 只是从今以后，她会好好管住自己的心，不会再为了他悲伤难过，起伏情绪。 84 今晚不走了行吗 素素回到湘园，最高兴的人莫过于鸿叔了，一个劲的拉着素素嘘寒问暖，说到当日素素被赶出家门，鸿叔感慨万千，说他家少爷还是挺在乎她的，后来与母亲发生了极大的冲突，也是为此，唐鹤轩夫妇撂下狠话，不再管他的婚姻大事，就当没他这个儿子，气乎乎的出了国。 素素听到这些话，并没有多少喜悦，与她而言，爱唐立哲是一件很累的事，她早在那个大雨磅礴的夜晚，熄灭了对他燃烧的熊熊爱火。 回到湘园的第三天，唐立哲突然将一套非常漂亮的礼服送到了她房间。 素素纳闷不已，木然的询问：“你这是干什么？” “今天晚上我要去参加一个非常重要的酒会，你和我一起去吧。” “我和你一起？” 素素不敢置信，“你确定要我和你一起？” “是的，就你，卓素素。” “呵，你不怕我给你丢脸了？” 唐立哲上下打量她一眼，“我相信现在的卓素素已经不是十八岁那个时候的她。” 望着唐立哲转身离去的背影，素素没好气的笑了笑，是啊，人都会变的，唯独他不会变，从前不喜欢的人，现在依然不喜欢。 晚上，素素穿着唐立哲给她的晚礼服，坐上他的车。 “打扮的这么漂亮。” 他随口说。 素素淡定解释：“说实话，我天生丽质，真没怎么打扮。” 唐立哲瞄一眼她未施粉黛的脸，竟是找不出打击她的话，她确实长的天生丽质，就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一年比一年开的娇美动人。 带着这样的她出门，他还真是有些担心，担心她被一些富家公子瞧上，从而对她展开疯狂追求。 “素素。” “恩？” “今晚参加酒会的多是有身份的人，其中也不乏有钱的公子哥，你记住我说的话，如果他们跟你搭讪，不要理睬，他们不会是想要真心的对你，顶多只是玩玩而已。” “噢。” “另外，也不要到处乱跑，要紧随在我身边，迷了路到时候找不到我，我可不管你，我就先回来了。” “这么残忍？” 素素故作惊讶：“好吧。” 他这一路交代着交代着，就到了目的地，下了车，盯着眼前犹如宫殿般豪华的大楼，再看一眼身上穿着的这名贵的晚礼服，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也接近了上流社会。 穿过一条长廊，小提琴悦耳的声音便奏响在耳边，眼前仿佛到了一个世外桃源，金碧辉煌的几乎闪瞎了她的眼。 俊男美女多不胜数，美酒佳肴更是如数家珍，素素喜欢这样的场合，太喜欢了，所以，刚一进入会场，她便像出了笼子的鸟，把唐立哲路上的叮嘱忘的一干二净。 这里窜窜，那里瞧瞧，唐立哲刚一进门就被一帮人围个水泄不通，眼看着素素离他的视线越来越远，他心里着急却也不能将她喊回来。 好不容易将围在身边的人打发了，唐立哲就赶紧去寻找素素，结果就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场景，一名纨绔子弟围在素素身边，对着她有说有笑。 他当即寒了脸色，沉稳的走过去，喊了声：“素素。” “嗳？” 素素探个头，对那名青年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啊，我叔叔喊我。” 叔叔？ 唐立哲险些没喷出一口鲜血，死在地上。 素素一脸无恙的走到唐立哲面前：“干嘛？” “你把我说的话全都当耳边风了是吧？” “没有啊。” “没有？没有你刚才在干什么？” “他不是富家公子。” “不是富家公子你以为能进到这里？” 唐立哲真是想掐死她，以泄心头叔叔之恨。 “就算是又怎样？这样的场合，本来就是互相搭讪的，何况我还受了西方国家影响，难道别人跟我说话，我还傲慢的甩手走人不成？要么你可以，我一介平民可没有那资本…… “我是为你好，不想你被欺骗了感情。” “哈，感激不尽啊，不过你放心，我现在没有感情，所以不怕被欺骗。” 唐立哲见跟她说不清楚，就转而训斥她叫自己叔叔的事：“再让我听到什么干爹，哥哥，叔叔这样的称呼，你就死定了。” 素素刚想反驳，忽尔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并且那抹身影正向他们靠近。 素素张大嘴巴，一瞬间慌了神，不知道她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与温启再次相遇。 他来这里干什么？他怎么向这边走过来了？难道他要直接报复唐立哲了吗？要不要跟唐立哲说温启来了？他会不会在现场布置什么定时炸弹…… 素素脑子里，一下子涌出千千万万个问题。 正苦恼无措时，温启已经来到了两人面前。 “唐立哲，好久不见。” “温启？” 唐立哲看到他的表情很惊讶：“你怎么到t市来了。” “有点事，怎么样，这几年过的好吗？” 素素观察唐立哲脸上的表情，似有隐忍与压抑，并非见到知己的那般喜悦与轻松，看来，他和温启之间因为温雅的死，是真的有心结存在的。 “还可以。” 唐立哲从嘴里绷出三个字。 温启不再与他言语，将视线移向他身边的女人，出其不意的说了句：“今天很漂亮，素素。” 唐立哲再次震惊，“你认识素素？” 素素也是被惊出一身冷汗，她做梦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温启，更是没想到，他会主动与她相认，本来她还准备一辈子都不告诉唐立哲，她和温雅哥哥相识的事实。 “当然，两年前就认识了，怎么，素素没跟你说，她曾经到s市寻母，结识过黑社会的人吗？” 唐立哲将目光转向素素，嘴里没说话，眼里却包含了太多的含义，素素当然说过，可他如何能想到，她当时结识的那位黑社会犹如春风一般温润的男子竟然会是眼前的温启！ 真是造化弄人…… 唐立哲心里五味陈杂。 素素这时便放心了，看来温启不会说出那天在仓库的事，难怪这么肆无忌惮的出现在唐立哲面前，原来，他压根就做好了不会让唐立哲知道真相的准备。 都是朋友，一边是道义之交，一边是爱慕过的男子，良心上说，她不希望这两人成为敌人，若真成了敌人，她站在哪一边都觉得对不起对方。 温启和她虽然没有什么深交，可他对她有情有义，对一个没有深交过的人有情有义，这是何等的不容易，再说唐立哲，除了在感情上辜负了她，其它方面也是对她情义不薄。 “素素，我到那边找个人，等会过来找你喝一杯怎么样？” “好的。” 素素痛快答应。 丝毫不在意唐立哲现在有多么不痛快。 待温启走后，唐立哲就开始各种盘问，几乎要把二年前认识温启的细节，小到踩到一只蚂蚁都告诉他，素素被他问的烦不胜烦，就在这时，她眼里出现了一抹异样的光。 今晚这是怎么了？该来的不该来的统统都来了，刚才看到温启就已经吃惊不小，这会竟然又看到那位酷似温雅的陆琪小姐。 “你到现在还认为那位名叫陆琪的女人是温雅吗？” 唐立哲是背着身的，所以没有看到陆琪，素素一本正经的询问。 “不要给我转移话题！” 唐立哲已经后悔，今晚不该把她带到这里来。 “哢，你心上人来了。” 素素呶呶嘴，唐立哲眉头一蹩，缓缓转过身。 在看到陆琪的一瞬间，唐立哲毫不犹豫的走向她。 素素望着他向另一个女人走过去的背影，心里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难过，虽然早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可看他走的如此干净利落，她的心还是被轻轻的刺痛了。 一个人找了个角落，安安静静的喝酒。 正当她思绪有些迷乱的时候，一个人走到了她面前。 “说好的一起喝，为什么一个人先喝了？” 温启举了举手中的鸡尾酒，与她碰了碰杯。 “唐立哲呢？” “找你妹妹去了。” 素素手往他身后一指。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温启回过头看了一眼，又转回来：“那不是温雅。” “你怎么知道？” “我们一起长大，我是他哥哥，不会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 “可唐立哲就判断不了……” “她确实长的像温雅，但不是温雅，唐立哲或许是将她与我妹妹混淆了。” “那你相信了吧，他真的很爱你妹妹，如果不是对你妹妹用情至深，也不会把另一个女人当成她的替身。” 温启沉思，不说话。 素素又望了眼唐立哲的方向，两个人交谈的真是愉快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相谈甚欢吗？路上对她的那些叮嘱，她没有忘，可他都忘了，这个时候也不在意她会不会被富家公子纠缠，也不会在意她会不会走丢，什么都不在意了，他在意的只是温雅，确切的说，是陆琪。 “你们还要在t 市待多久？” “暂时不会离开。” “暂时是多久？有确切日期吗？一个月，两个月？半年，昂或一年？” “没有，到了该走的时候自然就会走。” “那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们留在这里，是为了对付唐立哲吗？” “如果我对付他，你会不会恨我？” “会的，我不希望你伤害他，虽然他对我薄情寡义，但那只是在感情上，他也没错，不喜欢一个人，不能勉强喜欢，勉强的感情是没有用的，早晚还是得一拍两散。” 温启凝视着她，许久才悠悠的道出一句不是很明了的话：“素素，你真让我为难。” 温启后来走了，素素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再看看唐立哲，真是一点走的打算都没有，她重重放下手里的酒杯，哀怨的向他走过去。 “还回家吗？” 到了他和陆琪身旁，素素直截了当问。 “她是？” 陆琪打量着素素，好奇询问。 这个时候，素素也是好奇了，他好奇接下来唐立哲会怎么介绍她。 一直以来都是她跟别人介绍他，这次换了人，换他来介绍，还是在陆琪面前，素素真是迫不及待想听到他接下来的介绍了。 我们曾经是情人关系，这样的话，无论是面对温雅还是陆琪，唐立哲都是说不出口的。 果然，他不是很自然的介绍：“这是我的一位远房表妹。” 呵，远房表妹，素素真的差点没笑出声，她和唐立哲之间，几乎要把所有称呼都用完了。 “你到一边再吃点东西，我们等会再回去。” 素素转身走开，走到离他百米距离的地方，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还记得我当初带jop回国时，你对我做了什么吗？我说你是我哥，你却跟jop揭穿了我俩的关系，那么现在，我可不可以东施效颦一下？” 唐立哲就回了她四个字：“不许胡来!” 不许胡来……呵，根本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依依不舍的交谈终于结束了，素素也快把自己的肚皮撑破了，跟着唐立哲回湘园的路上，她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唐立哲有点不习惯她这样的沉默。 “说什么？行，我们就来说说你的那位心上人，不知道我该称呼他陆琪还是温雅？” “你想称呼她什么？” “这不是我想的问题，而是在你心里，你把她定型成谁？”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我觉得她不像温雅，可有的时候，她又与温雅奇迹般的相似。” “唐立哲，你该醒醒了，温雅是不可能还活着的，陆琪只是凑巧与她长的神似而已，她们是两个人，你不该这样，把对一个人的感情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对不起。” 唐立哲突然向她道起歉来。 “对不起什么？” “我很残忍，明知道你的心意，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还说过会努力的话，真的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没关系了，我现在已经对你没什么感情，感情再深，也经不起摧残，你三番两次辜负我，我的感情早已被你消耗光了。何况，爱情没有错，你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只是因为你爱着某一个人，我不会去跟你的心理较真。” “素素，你真的是成熟了不少。” “人都是一边受伤一边学坚强，成熟谈不上，但至少，我不会再幼稚了。” 素素隔天傍晚接到温启打来的电话，约她出去，她同意了，背着包正要出门，与从外面回来的唐立哲撞个正着。 “要出门？” “恩。” “去哪？” “温启说请我吃晚饭。” 她不说温启还好，一说温启，唐立哲脸上的表情就变了：“你们俩什么时候走的这么近了？” “本来也没多远，都是朋友。” “不过是两年前的一场萍水相逢，说朋友，为之尚早吧？”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这两年没联系？” “难道你们还联系了？” “难道犯法？” “你不犯法，但他干的还真都是犯法的事，所以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谢谢提醒，不过我不在意。” 素素说着，就昂首挺胸的走了，看着她那悠然自得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唐立哲就觉得那么的不痛快呢…… 一直到半夜，素素才回来，经过唐立哲书房时，本想蹑手蹑脚的过去，却不想被他发现了。 “玩的挺嗨啊，到现在才回来。” 素素皮笑肉不笑的回头：“没有了，就是一起逛了逛街。” “呵，逛街？” 唐立哲满脸嘲讽：“真是看不出温启还有这么浪漫的一面。” “你要说到这个，人家温启真是比你强百倍。” “那你怎么没爱上他呢？” “也许是早晚的事。” 素素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又甩手走人了。 “你……” 对着她的背影，唐立哲真是无语至极。 早晚的事，她也不想想温启是干什么的，若想死，那确实是早晚的事。 唐立哲呆在书房，头一回，无法再聚精会神的工作，脑子里老是会浮想素素说的那句，也许是早晚的事，胡思乱想了一个多钟头，什么也做不了，最后扔下手里的钢笔，出了书房的门。 “卓素素，我们谈谈。” 唐立哲来到素素房间，对已经洗完澡正在擦头发的素素说。 “谈什么？明天不能谈吗？现在已经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今晚必须谈。” 素素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行，你说吧。” “从今以后，我不干涉你和任何人交往，但是只有一个人不行。” “谁？” “温启。” “为什么？” “第一，他的背景很复杂，第二，他是温雅的哥哥。” “这第一背景复杂还说的过去，可这第二我就不明白了，他是温雅的哥哥怎么了？” “简单的说，我不希望你跟温雅有关的人牵扯不清。” 呵呵，素素仿若听到极可笑的笑话一般，“那我能不能说，我也不希望你跟温雅想象的人牵扯不清？” 看来是不能愉快的交流了，唐立哲直视着素素，素素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看着看着，唐立哲的身体就突然有了一丝微妙变化。 他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到了胸前，其实已经好久没碰过这丫头了，男人在夜晚总是会比较冲动一些，尤其是面对一个青春气息藏也藏不住的女孩。 “你看什么？” 素素发觉了他的异样，警惕的单手捂在胸前，另一只手拿擦头发的毛巾挥在他脸上：“不该看的不要看，非礼勿视懂不懂？” “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没有？” “听进去了。” “行，那我走了。” 唐立哲站起身，素素以为他真的要走了，可刚走了两步，他又突然回过头：“今晚不走了行吗？” 85 非你不可 素素惊诧的望着唐立哲，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你说什么？” “我说，我今晚可不可以留在这里？” “为什么？” 呵，唐立哲轻笑了声，“你说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我今晚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单纯的发泄？” “也可以说是生理的需求。” “如果我没记错，我已经没有义务再满足你。” “那如果我就有需要呢？” “那就请你另找她人。” “找她人？素素，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非你不可。” 一句非你不可，让素素的心柔软了几分，是啊，她虽然得不到唐立哲的心，可是她对唐立哲还有着这样无可取代的地位，除了她，谁也不能成为他真正的女人。 “可以吗？” 唐立哲再次征询。 未等她给出答案，他已经捏住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熟悉而又美妙的滋味，就像一杯醇美的酒，喝到了会开心，喝不到就想的慌。 唐立哲大手放到素素胸前，一遍又一遍的揉搓，直到她的嗓子眼绷出一阵细细的呻..吟，电流窜过全身，身体久违的欲..望被唤醒，这一刻，身体与身体之间有了巧妙反应，素素情不自禁的攀上唐立哲的颈项，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他进入了她，感官的冲击海啸般卷来，快..感让彼此的眼前都成了雪白的一片。 …… 欢..爱结束，唐立哲抽了支烟点燃，撇一眼身边沉睡的人儿，一股内疚油然而生，明明什么都给不了她，却还是这样对她守不住礼节，他到底该怎么办，心里忘不掉温雅，就无法接受素素，不接受素素，他就永远成不了一个男人。 难道要继续保持这样的关系吗？那自己跟禽兽又有什么区别？这样占着一个女孩子的便宜，根本就非君子所为。 早上，素素打着哈欠下楼，看到唐立哲坐在客厅，奇怪的问：“咦，你这会怎么没去上班？” “我在等你。” “等我干嘛？” “你不是想唱歌吗？我带你去拜访一下梁数老师。” “梁数？就是那个著名的音乐学院的什么鬼才教授，培养了无数音乐家的梁数？” “是的。” 素素诧异的瞪大眼：“他会收我为徒吗？” “这个要去了才知道。” 素素为难的挠挠头：“还是算了吧，我这资质平庸的，怕是去了也是浪费大家的时间。” “你也知道自己资质平庸啊？” “你啥意思啊？” “没错，你确实资质平庸，不过你也有一个很大的优点。” “什么？” “优点就是你永远不肯接受自己资质平庸的事实，并且永远不肯向这事实屈服。” 素素眼一翻：“切，真不知道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 素素最终还是跟着唐立哲来到了梁数教授的私人住宅，其实素素真不认识几位有名气的人，但梁数教授不一样，在刚上大学的第一年，她有次听了梁数教授上的音乐课，那当时那个崇拜啊，就如同自己听到了天籁之音一样。 “唐立哲，你真的要带我去见梁老师吗？我有点不敢置信诶，我还有点紧张诶，我还有点……” “你还有点白痴诶。” 唐立哲一个手指弹在她脑门上，“快点进去了。” 素素揣着忐忑的心情踏进梁教授家的门，几年不见，梁教授还是那样精神抖擞，斜眉飞舞，一副十足的艺术家范儿。 “唐老板，幸会幸会，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梁教授，不敢当，今天我是特意来拜访您的。” “哦，唐老板有什么事吗？” “我希望您……能收下内人做徒弟，内人虽然造诣不深，但也有在国外学习音乐两年的经验，内人很喜欢音乐，若梁教授能接受唐某人的请求，我唐立哲定会感激不尽铭记于心。” “内人？” 梁数将视线移向一旁的素素，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唐老板结婚了？我怎么都没听说。” “呵，还没有，不过也快了，婚约是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操办的问题。” “那到时候可一定要通知我去喝杯喜酒啊。” “一定一定。” 两人客套着，素素完全插不上话，不过她也不用插话，唐立哲的一句内人已经让她说不出话了。 “素素，快向梁教授问好。” “嗳！” 素素干脆的答应，毕恭毕敬的站直了身上，九十度鞠躬：“梁老师好，我叫卓素素，以后请多多关照！” “行行。” 梁数看素素的眼神，仍然相当困惑，主要看她这年龄，再看唐立哲这年龄，不得不感叹，原来企业家都好这口。 从梁教授家出来，素素迫不及待的询问：“唐立哲，你干什么啊，为什么要说我是你内人，还说什么我们有婚约了？你这不是欺骗人家吗？！” “我不知道这是欺骗，要你提醒？” “你知道你还说谎，可别说受我影响啊，我可老长时间没撒谎了。” “有些话需要说真话，有些话却不得不欺骗，就像你，资质平庸，如果我不说你跟我的关系，你以为他会收你吗？这个社会是很现实的，小姑娘，醒醒吧。” “那也没必要说成内人要结婚了吧？我若当真了怎么办？” “你若当真了，那你就是真的白痴了。” 望着唐立哲先她一步的背影，素素在心里不满的抗议，什么大不了，以为她多稀罕，她早就不稀罕了…… 上到唐立哲车里，他随意问：“你要不要去哪里？我待会要回公司，如果你有想去的地方，我可以送你过去。” “我去看瑞欣吧。” 素素临时起意。 “那你买礼物了吗？不是说瑞欣生了孩子。” “是的啊，所以要麻烦你先带我去买个礼物，然后再把我送到她家了。” “有想好买什么了吗？” “不知道诶，第一次给人家宝宝买礼物，真没这方面经验。” “直接包个红包不就行了，省得买东西麻烦，买的东西别人也不见得喜欢。” “话虽如此，可我跟瑞欣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若是给钱，总觉得太过于俗气。” 唐立哲没好气的哼一声：“你真跟傻冒似得，对于成家的女人来说，除非她嫁了一个有钱的男人，否则再没有什么比钱更实用，面对生活的压力，那些曾经的骨气尊严早就灰飞烟灭了。” 是这样吗？素素半信半疑，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听从唐立哲的建议，包个红包，而是买了一样自认为非常有纪念意义的礼物。 当她站在瑞欣前家门，抬手准备敲门时，门自动打开，一名妇人手里拎着垃圾袋，似乎正准备出去倒垃圾，赫然看到站在自家门口的素素，她愣了一下，马上说：“咦，我认识你，你是去年来找过姚瑞欣的女同学？” “是的，阿姨，瑞欣在吗？” 妇人脸上没有什么客套的表情，呶了呶嘴：“屋里给孩子喂奶呢。” 说完，她就自己倒垃圾去了。 素素喊了声：“瑞欣。” 瑞欣立刻从屋里跑出来，怀里抱着小婴儿，脸上充满惊喜的喊道：“素素，你来啦，快进来！” 瑞欣请素素进屋，两个好朋友每次见面都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亲爱的，你怎么瘦了？” 素素抚摸着瑞欣原本就不胖的小脸，心疼之意溢于言表。 “带着个孩子，怎么吃也不长肉。” “你黑眼圈也好重，晚上都不睡觉吗？” “孩子夜里总闹。” “那你婆婆不帮你带啊，你这之前还在坐月子。” 瑞欣警惕的撇一眼门的方向，别扭的笑着岔开话题：“等你以后做了妈妈就知道这其中有多辛苦了。” 不早不晚的，她这一句话刚好被进到屋里的婆婆陈莲英听见。 陈莲英当即就变了脸色，把手里的垃圾筒往地上一扔，也不管家里有客人在，就指桑骂槐的说了句：“整天就知道抱怨，好像别人都没生过孩子似得！” 素素惊呆了，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真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人，瑞欣会有这样的婆婆。 没素质，太没素质了。 “阿姨，你……” “素素。” 瑞欣急忙拦住她，眼里一瞬间出现的神情让素素怜惜不已，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委曲求全，小心翼翼。 尽管素素一肚子的火，可为了瑞欣，她压下来了。 她现在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做任何事之前都尽量做到三思而后行，她也许此刻可以替瑞欣出一口恶气，瑞欣的刁蛮婆婆也会碍于她这个客人的身份而多有隐忍，可她走了呢？还不知道她会怎样迁怒于瑞欣。 “对了，看我给宝宝买的礼物。” 素素收起岔岔不平的表情，从精美包装袋里拿出一只首饰盒，里面放了一对银手链，还有一条做工精良的长命锁。 “哇，好漂亮，涵涵，快谢谢素素干妈。” 瑞欣感激的对着孩子说道。 然而，看到礼物的陈莲英可就没什么好话了，酸不溜秋的过来看了一眼，道：“今年银子是不是大促销，怎么个个都来买这些，买个一套意思下就行了，这个也买那个也送，要那么多能当饭吃啊。” 瑞欣当即红了脸，轻声解释：“妈，你不要这样说，这是素素的心意，我妈上次来买的是脚链，跟这个不一样。” “我就随便说说，你的娘家人和朋友，她们愿意买什么买什么，不买也无所谓，我家小一涵不缺干妈也不缺东西！” 哟嗬，这是指桑骂槐到她头上了，暗示她这个干妈送的礼太轻。 素素无语问苍天，这辈子见过极品，但还真没见过这样的。 “瑞欣，孩子睡着了没？如果睡着了，我们出去走走？” “睡了，我把他放好，你先等一下。” 瑞欣抱着孩子进了卧室，出来后，对厨房里的婆婆说：“妈，我出去一下，你帮我看下孩子。” 厨房里没有任何回音，仿佛她说的话是空气一般。 “素素，我们只能聊一会，孩子醒了我就得赶紧回去。” 刚一踏出家门，瑞欣就对素素坦言。 “瑞欣，你在怕什么？以前那个坚强果断的你到哪里去了？孩子醒了就得回去？你婆婆是木头人吗？她不会去照看孩子吗？” 瑞欣低头，半响无语。 “我想过你可能过的不是很好，但是我没想到过的如此狼狈不堪，要说以前的婆婆难相处我还信，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你那样的婆婆，我当时真想扇她我跟你说！” “好了素素你不要生气，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你习惯什么了？习惯她对你指桑骂槐，还是习惯她对你充耳不闻？我一个外人在那里她都那样，我简直不敢想象我不在的时候你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也没什么不好，我不理她就是了。” “那你老公呢？他不会也和他妈一个德行吧？” 如果瑞欣说是，那素素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气的昏过去。 “他还好了。” “瑞欣，如果不好你就直说，不用怕我担心而有所隐瞒，你那个娘家是不要指望了，他们既然能让你替你哥哥卖身，那他们就不会管你死活，你要有什么委屈你跟我说，我替你找他们算帐。” “不必了素素，真的没事。” 瑞欣别过脸，一行清泪潸然泪下。 就在她转脸的刹那间，素素不经意发现，在她的后脑勺下方的脖子上，有一大块淤青，素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猛的上前扯过瑞欣的衣领，仔细辨认，确定那就是淤青，并且明显是被人打出来的后，素素愤怒了，“姚瑞欣，你这脖子怎么回事？？！” “你到现在还隐瞒，他打你了是不是？？？” 素素感觉浑身的血都一股脑的往脑门上冲，她快死了，快被气死了。 “没，没有。” “姚瑞欣！！姚瑞欣！！！” 素素抓狂的大叫：“你怕他们家什么？走，现在就跟我走，去找他们家人理论，一见钟情要娶回家的女人，到最后就是如此对待吗？竟然还家暴，明天我们就去医院验伤，等鉴定报告出来我们就向法院起诉离婚，看他如何嚣张的下去！！！” “素素，不要白费力气了。” 瑞欣面对她过激的情绪，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还记得你上次来看我，我跟你说的话吗？我这辈子真的就这样了……” “为什么？你是一名大学生，你该知道用法律来捍卫自己的尊严！” “我想跟他离婚，容易，想离开那个家，也容易，可这就预示着我哥哥这辈子就完了，他们有我哥哥偷盗致人死亡的有效证据，若我一走，我哥哥在劫难逃，何况现在还有了一个孩子，我从生下他的那一刻，就对他充满了感情，我舍不得那个孩子，而他们家，也不会把孩子给我。” “呵，到如今，你考虑的仍然是你哥哥……”素素的眼泪也漫出了眼眶，愤怒的咆哮：“那你那伟大的哥哥呢？在你被别人如此欺凌糟蹋的时候，他在哪里？他可曾想过，我的妹妹会受伤会疼痛会害怕会无助？我们无条件的为家人付出没错，可前提是值不值得，他姚健凭什么这样祸害你一辈子！！” 瑞欣再也抑制不住，扑在素素怀里嚎啕大哭，素素拍着她的背，以为哭过了瑞欣就会选择重头再来，可哭够了的瑞欣，并没有如此选择。 “素素，你走吧，我既然已经踏上这条路，就不会再回头，无论是为我哥哥也好，为我的孩子也好，我自己的命我认了。” 素素回到湘园，整个人就像掉了魂一样，她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关又是一下午。 傍晚，唐立哲从公司回来，听到鸿叔说素素从外面回来后又把自己关在了楼上，唐立哲眉头就拧起来了。 他徒步到了楼上素素房间，推开门一看，就看到素素坐在书桌边哭，地上，扔了一堆的纸巾。 “这是怎么了？” “唐立哲……” 素素一见到他，就跟见到救命稻草，哭的跟泪人似得。 “嘿，我说你这以后不能去见姚瑞欣那个朋友了啊，怎么每回见她回来都这模样，还一次比一次严重，说吧，这次又怎么了？” “你得救救她啊……” 素素捶胸顿足。 唐立哲看她那脸上哭的眼泪鼻涕一把抓，只能用四个字形容，不忍直视。 “到底怎么了？” 素素将经过一五一十的又描述给他听，听完他的描述，唐立哲也是十分生气，“这个混蛋小子，看来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你打算怎么教训他？” 素素抹了把鼻涕。 “你想让我怎么教训？” “你让他主动跟瑞欣离婚，并且把孩子也给瑞欣，还有把姚健犯罪的证据也全部交出来，还有不许再纠缠瑞欣，还有……” “等等，等等。” 唐立哲打断她：“你这是把我当万能的神了是吧？我可告诉你啊卓素素，你让我找人卸他一只胳膊一条腿没问题，但是满足你以上所有的条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行啊，你不能卸他一只胳膊一条腿啊，如果他不离婚，那最后反倒成了瑞欣的负担，我们瑞欣已经够可怜了……呜呜……” 素素哭的唐立哲简直耳朵都要炸了。 “可是你也不能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姚健这犯的毕竟是死罪，如果你让我插手这件事，那我跟你说，不是姚健去坐牢，而是我去坐牢了。” 86 爱情的力量 素素压根不相信唐立哲说的话，在她眼里，唐立哲是万能的，没有他搞不定的事，只有他不想插手的事。 此刻，他婉拒了她的要求，在她看来，就是不想插手管瑞欣的事。 不把她的朋友放在眼里，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素素脸一横：“不帮就不帮，离了你地球还不转了，我自己想办法！” 素素苦思冥想了一夜，想到了一个非常直接简单的办法，擒贼先擒王，要想先搞定姚瑞欣的老公，那就得先搞定他那个刁蛮的妈！ 搞定，要怎么搞定呢？ 她的目标锁定了湘园里唯一的男光棍——鸿叔。 吃了早饭，素素在后花园找到正在修剪花草的鸿叔，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题后，她开始暗示性的问：“鸿叔，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娶妻？” 鸿叔诧异的望着她：“怎么问起这个了？” “不是，我这不是关心你嘛，看你一个人也挺孤苦无依的……” “我没觉得自己孤苦无依啊，我在这里生活的挺好的。” “话不能这样说，你在唐家再怎么卖力，你也只是一名管家，你还能一辈子给人管家了不成？你也得有自己的家啊。” 鸿叔愈发不明白她的意思了，一脸木然的瞅着她：“大小姐，你到底想说啥？” 素素决定不在拐弯抹角，“我想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成不？” 这下可把鸿叔吓坏了，如同被雷劈到一般，他惊恐的摆手：“不，不，大小姐的好意鸿叔我心领了……” “为什么不啊？你不想找个老婆，组成个家，老了也有个归宿吗？” 鸿叔拿着剪刀匆匆离开花园，素素跟在后面不依不饶：“你说啊，为什么不答应？你有了暗恋的对象？还是你是个不婚族？” “大小姐，是我没那个心啊，我都这把岁数了，还想这些干什么。” “鸿叔，你这样想的观念是错误的，人不管年纪多大，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你看人82岁的科学家杨振宁，比你大的多了去了，还娶了个年轻的小妻子呢，难道你就不想也来一段这样的黄昏恋？？” 鸿叔抹了把汗，心里嘀咕着，这下坏了，好不容易安生了两年，这卓素素怕是老毛病又要犯了，又要开始以捉弄人为乐了，只是怎么这么悲惨，这次自己被盯上了…… “鸿叔，你在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话对不对，傍晚你给我答复，必须要给我答复哦！！！” 回了房间，素素就给瑞欣打去了电话。 “喂？” “瑞欣，昨天你回去你那恶婆婆有没有找你麻烦？” “没有素素。” “你呀，反正有也不会说有的，再忍耐几天吧。” “什么意思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素素岔开了话题，聊了些其它的，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傍晚，鸿叔躲她没躲开，藏在车库都被她找到了，一找到鸿叔人，素素就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怎么样？考虑的怎么样了？” 鸿叔一脸苦恼：“大小姐，我压根就没考虑……” 素素这下恼了，脚一跺：“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鸿叔，我现在以唐立哲主人的身份命令你，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这、你这不是逼婚吗？” 鸿叔没想到自己活了大半辈子，到了老了，落得这般被逼婚的下场。 “说逼婚也行，反正你就必须从现在开始听众我的指挥，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大小姐，你就直截了当的说吧，你到底想干啥？” “我想让你去帮我俘虏一个人的心，她的名字叫陈莲英，跟你年龄相仿，丈夫死了有两年了，目前是单身寡妇，我打听过了，她在清源路的一家老年活动中心经常出入，好像是练什么太极剑，明天开始你也去，并且你要主动找机会和她搭讪，让她对你产生好感，并且你们逐渐给彼此加深印象，你最终的目的，是要让她爱上你，对你之后提出的任何要求都言听计从。” 鸿叔惊得目瞪口呆，着实被素素的一番言论吓坏了，“大、大小姐，我都这把年纪了，我没这个魅力……” “你有，我说你有你就有，要对自己有信心，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穿的好一些，要与众不同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大小姐抱歉，这个我做不到……” “做不到？你居然跟我说做不到？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卓素素，你清楚我的个性吧？你今天若拒绝了我，你往后的日子肯定不咋滴好过？你想清楚了？” 鸿叔听着她这暗示性的话，真的是欲哭无泪，看着他那满脸纠结的表情，素素微笑着安抚：“别这么悲观，是让你谈一场黄昏恋，又不是让你去送死，至于这样吗？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其实这陈莲英跟我也没啥关系，我就是觉得她适合鸿叔你，我这不也是心疼鸿叔关心你嘛，你要了解我的苦心啊，嗯嗯？？” 鸿叔拿她没辙，机械般跟着她点头：“恩恩……” 从这之后，素素就把鸿叔给盯上了，第一天，鸿叔从老年活动中心回来，素素问他：“收获如何？有没有引起陈莲英的注意？” 鸿叔失落摇头：“没……” 素素安慰他：“没事，才第一天，明天或许就注意到你了。” 第二天，鸿叔又回来，素素又问：“今天有进展吗？她认识你了吗？或者你认识她了吗？” 鸿叔依旧摇头：“还是没……” 素素有点郁闷了，但还是鼓励他：“加油，只要我们努力，就肯定有收获！” 第三天，依然是同样的答案。 素素终于坐不住了，“我说鸿叔，到底是人家眼光高，还是你没努力啊，都去了三天了，怎么就连句话都没捞到说？” 鸿叔沉默着。 素素仔细将他打量了一下，“哈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穿的太过普通！”她差点忘记了，那个陈莲英也是个势利主，若自己把鸿叔稍微装扮一下，不说扮成高富帅，扮成个有钱的大佬，那那怕陈莲英的眼球不往他身上转吗？ 打定主意后，隔天，素素就买了一整套行头，鸿叔几乎是抱着死了的心被她装扮后出了家门。 下午，他鬼鬼祟祟的回家，本想不被任何人发现偷偷进自己房间换了衣服，可没想到，他刚一进到园子，就与少爷唐立哲撞个正着。 鸿叔一看到自己撞到了少爷，自己又是这副模样，惊吓的急忙抚正脸上的大墨镜，背过身想要装不认识…… “鸿叔？” 唐立哲瞪大眼，脸上的表情要说多诧异就有多诧异，“你这是干什么？” 他看着他一身的行头，只能用夸张两个字形容，一顶老爷帽，一身老爷装，脖子上还套着根大粗金项链，眼上戴着只大墨镜，手指上同样套着一个又大又黄写着发财二字的金戒子。 “你买彩票中奖了？还是你准备去混上海滩？你模仿人家许文强，人家许文强也不是你这样的……” “少、少爷，不是这样的啊，这项链戒子都是假的……” 鸿叔颤颤巍巍的摘下墨镜，“你求求我吧……” ****** 素素一蹦三跳的从外面回来，刚一迈进湘园客厅的门，就看到唐立哲坐在沙发中央，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似乎专程在等着她。 “干嘛？” 素素走到他面前，越看他越不对劲：“为啥用这种眼神看我？” “还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真的是，看的人心里毛毛的。” “你是不是该好不好忏悔一下？” “我忏悔什么？” “鸿叔那么一大把年纪了，你整天让他牺牲色相去勾引人家老太太，你安的是什么坏心眼？” “不是勾引人家老太太，是勾引陈莲英，姚瑞欣的婆婆！” “姚瑞欣？呵，难不成你说自己想办法，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对啊，只要鸿叔不负我所望，成功把陈莲英搞定，到时候我就让鸿叔问陈莲英要姚健犯罪的证据，那么瑞欣就得救了。” “你是把陈莲英当傻子了？还是太抬举鸿叔了？你认为鸿叔能完成你交给她的这巨大的任务吗？” “是你低估了爱情的力量，爱情会使人愚蠢。” “即使陈莲英跟鸿叔相爱了，她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他？鸿叔问她要证据她不会觉得奇怪？” “不给就骗，人是死的，办法是活的。” 唐立哲闻言重重叹口气，“素素啊，我知道你讲义气，救瑞欣的心十分迫切，可这不是小问题，这牵扯的是一桩人命，所以啊，暂时你先不要管，后面再慢慢想办法。” “可是鸿叔都快要成功了……” “鸿叔那是被你逼的没有办法，你以为他真想去谈什么黄昏恋啊，他都多大岁数了？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你就放过他吧。” “不行，即便骗不到证据，也要好好的折磨一下那个老巫婆，她让瑞欣不好过，我就不能让她好过！” 两人正交谈间，已经换回衣服的鸿叔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日本鬼子进中国了？” 素素没好气的质问。 “外面、外面……” 鸿叔上气不接下气。 “有什么事慢慢说，这么惊惊慌慌的干什么？” 唐立哲倒是气定神闲。 “外面来了一位小姐，说是要找你，她、她长的跟以前的温雅小姐一模一样……！” “温雅来找我就不好了吗？” 唐立哲豁一声站起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鸿叔尴尬的立在原地，素素从他旁边经过，啧啧摇头：“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呢？哎，我竟然还指望你去搞定陈莲英那个老巫婆，失策啊~！” 素素喟然长叹着离去…… 她到大门口时，唐立哲已经将陆琪领了进来，素素就纳闷了，这陆琪如今都已经找到家里，和唐立哲的关系那么好了吗？ “我办点事路过这附近，上次听你说住这里，所以就唐突的进来造访你一下，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欢迎欢迎。” 贱男，瞧那脸上的笑，跟朵花似得。 素素哀怨的瞪着唐立哲。 “咦，你表妹还在？” 陆琪瞅见素素，表情有一丝淡淡的意外。 “是的，还没走。” 唐立哲撇一眼素素，用眼神示意她暂时回避一下。 素素佯装没看见，立在原地不动，她从前就没眼力见，如今依然没眼力见，所以就是没看见，没看见，怎么样？ “要不要到我们家后花园转转，那里有很多稀世名贵的花草？” “好啊。” 陆琪微笑答应，经过素素身边时，给了她一抹复杂的笑。 “我一直很好奇，你坚持自己不是温雅，可却又与我死去的女朋友长的十分神似，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你问我，我也很想知道原因。” 陆琪低头闻了一下腿边的红玫瑰，香气宜人，“也许，是因为缘分使然。” “你祖籍是哪里的？” “我祖籍就是中国人，六岁时随父母定居韩国。” “韩国？” 说到韩国，唐立哲突然想到绝爱出现的那一天，赵明辉后来调查的结果也是一名韩国华侨所赠，难道这名华侨与陆琪也有某种关联吗？ 唐立哲觉得脑子里很乱，他已经被这种种巧合拼凑的现实弄得失去了判断。 “你不愿意种花。你说，你不愿看见它，一点点凋落。是的，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唐立哲再度陷入震惊，他不可思议的直视着蹲在地上，拨弄一棵花草的女人，她到底是谁？她说她不是温雅，她叫陆琪，可是为什么，她念出了一首温雅最爱的诗。 一首顾城的诗。 “你刚才念的什么，再念一遍。” 唐立哲突然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表情迫切的凝视着她。 “怎么了？” “把你刚才的诗再念一遍。” “你不愿意种花。你说，你不愿看见它，一点点凋落。是的，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温雅！” 唐立哲一把将她紧紧抱进怀中，这就是他的温雅，神态，语气，动作，都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任何的差别。 素素远远的看着这一幕，终于还是好上了是吗？真感人啊，夕阳下，一对相爱的男女，抱在一起，诉说衷肠…… 她突然，就觉得自己成了局外人。 黯然转身，没有人发现她的离去，就像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一般。 “唐立哲，虽然我一再申明我不是温雅，但你还是把我当成了她，你的痴情让我感动，我在中国会停留三个月，这三个月我愿意以温雅的替身活在你身边，三个月后，如果你仍然认为我是温雅，那么我这一辈子都可以做温雅，如果你已经区分我是陆琪，那么我就会默默的离开……” “好。” 唐立哲没有松开手上的力度，生怕一松开了手，她就再一次消失不见。 暧昧的夜晚，总有一群人，活跃在红灯酒绿的生活中。 素素独自来到酒吧，要了一杯鸡尾酒，看着舞池中央人们疯狂的扭动腰肢，有什么意思呢？每天这样醉生梦死，可是等到清醒的时候，该有的烦恼还是有，该面临的困境还是要面对。 她一个人闷闷的喝酒，觉得一个人实在太闷了，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才不知道要打给谁。 孤单就是手机里的号码越来越多，可以联系的人却越来越少。 瑞欣如今是不可能出来了，唐立哲更是想也不要想，说不定这个时候正陪着他的梦幻情人赏月说情话，缠绵悱恻呢。 最后，素素联系了温启，她认为唯一除了瑞欣还算是把她当朋友的人。 温启不负她所望，很快就赶来了，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温启也不问她为什么叫他来喝酒，直接拿起酒杯就陪她喝。 素素就喜欢这样干脆的人。 “你和唐立哲是因为你妹妹才认识吗？” “恩。” “你认识他的时候，觉得他人怎么样？” “一般化。” “你这话说对了，他真一般我跟你说，尤其是眼光，跟瞎了没两样！” 素素已经有些醉了，说起唐立哲，仍然因为心痛而不知不觉透露着些许的恨。 “你就那么喜欢他？” “不，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他跟你妹妹这会正腻歪在一起呢，我看着想吐，所以就出来透透气。” “她不是我妹妹。” “对啊，你都清楚那不是你妹妹，可唐立哲他就认定了她是温雅！” 素素抚着额头，痛心疾首。 夜深了，酒吧里渐渐静了下来，温启凝视着趴在吧台上睡着的素素，毫不犹豫的将她背在肩上带了出去。 到了外面，素素兜里的手机响了，温启拿出来一看，是唐立哲打来的电话。 沉吟片刻，他果断按下接听。 “喂？” 电话里出现短暂沉默，可能是对方没有想到会是一个男人接听的电话。 “素素呢？” “她睡着了。” “你们现在在哪？” “我正准备带她回家。” “温启，你没有资格将她带走。” “唐立哲，我没有的，你更没有……！” 87 吻上他的唇 素素一早醒来，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房间。 她脑子有短暂的错愕，自己这是在哪里？ 头一扭看到床头柜上温启的照片，顿时绷紧的心弦落下了。 这是温启的房间。 她不怕了，只要是在温启的地盘范围内她什么都不用怕，温启让她觉得安心。 掀开被子下床，她熟门熟路的来到他的办公室，这座大宅她曾生活过，除了温启的房间，任何地方她都无比熟悉。 办公室的门开着，她直接走进去，开门见山问：“昨晚你把我带这里来了？” 温启抬起头，给她一抹犹如阳光般温暖的笑：“不把你带这里，难道把你扔在马路边？” “你可以把我送回湘园。” “我不确定那名陆琪在不在那里，我不想看到一名长得像我妹妹的女人。” 提到陆琪，素素的表情明显黯淡，“不管怎样，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出了办公室的门，到了院子里，素素又遇到了江茵。 江茵看到素素，脸上的愤怒毫不掩饰，她咬牙切齿的拦住素素的去路：“我警告你离温启远一点，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吗？” “我离温启从来就没近过。” “没近过？呵，你当我眼睛瞎了是不是？你从温启的房间里出来，难得是我信口雌黄？！” “我从他房间里出来没错，但那只是因为我昨晚喝醉了，他一时好心收留我，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其它见不得人的关系。” “你喝醉了为什么会被温启收留？收留你的人难道不该是唐立哲？卓素素，你到底是谁的女人？还是你对所有的男人都来者不拒！” “江小姐，请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人都是有忍耐性的。”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人都是有忍耐性的，我实话告诉你，我和温启是有婚约关系的恋人，我有资格警告想要窥觊他的女人，也请你有自知之明，不要以为温启对你存有善意，就以为自己对他来说是什么比较特别的人，温启，他这辈子要爱的是我，也只能是我！” “如果他真的那么爱你，你现在又在怕什么呢？” 江茵强调了一堆，却不及素素一句戳中要害的话。 真是太可笑了，一个被爱的女人，一个有安全感的女人，是绝对不会这样的，相反的，只有那些想得到爱却得不到爱的女人，才会因爱生恨，因恨生妒，这样的女人，素素见得多了 包括她自己，都是这样的人。 素素回到湘园，已经是上午十点，她在回去的路上，去早餐店吃了顿丰盛的早餐，生活很无情，可还是要继续，要伤心，也不要忘记好好对自己。 “小姑奶奶，你可回来了。” 刚一迈进客厅的门，鸿叔就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 素素一头雾水。 “你这一夜未归，少爷可是气的厉害啊。” 呵，他气什么？她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什么值得放在心里的事情吗？他与陆琪卿卿我我，还有时间想她吗？ “少爷人在楼上，你快上去看看，早上就发了一通火，这会连佣人都不敢上去打扫卫生了。” “他发火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园子里有什么事值得他发火的？你昨晚一宿未归，不是你我想不出什么其它原因……” “鸿叔，我只能说，不是你太抬举我了，就是你老糊涂了。” 素素说完，便意兴阑珊的上了楼。 经过书房时，她没有进去，直接咳了两声，告知他她回来了。 “卓素素！” 刚没走两步，身后传来了唐立哲愠怒的声音。 “干嘛？” “你昨晚去哪了？” “我喝酒了，然后醉了，温启把我带走了，怎样？” “还真了不起，这样堂而皇之的宣布自己昨晚醉酒后被一个男人给带了回去！” 素素冷笑：“呵，唐立哲请你搞清楚，不是我宣布，是你问我才说的！” “我警告你离温启远一点，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吗？！” 啧啧，今天是什么日子，同样一句话她竟然听了两遍。 “我就是当耳旁风了，你怎样？” 一再的挑衅，是因为自己也被无视的忍无可忍，他不正视她的存在，却凭什么约束她的行为。 “你以为温启接近你是为了什么？他喜欢你吗？他把你当朋友了吗？我告诉你，你不要幼稚了，温启接近你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因为你是我唐立哲的女人，他认定我爱的人只能是他妹妹，所以他要报复我身边的女人，你懂吗？！” 素素本来是不想听他说这些的，可是既然听到了，也不能装没听到，何况她还有话说。 “唐立哲，到底是我无知还是你糊涂，温启为什么要报复我？我是你唐立哲的女人，你何时承认过这一点？我充其量只是你发泄欲望的一工具而已，如果温启他要报复，报复的人也应该是陆琪而不是我！” 素素几乎是吼着说完这些话，吼完了之后，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到了卧室门边，在即将进去之前，她又补充了句：“如果你已经有了你的新生活，那么，或许，我也该有我自己的新生活了。” ***** 唐立哲揣着郁闷的心情离开家去公司，结束一场会议后，他坐在办公室里抚额捏眉，脑子里时常会想到素素的话，即使在开会的时候，也无法专心，这是之前从没有过的现象。 咚咚，有敲门声，他抬起头，一眼看到门口站着的陆琪。 “你怎么来了？” 唐立哲起身，脸上有一丝惊喜。 “我想来麻烦你件事。” “什么事，请坐。” 每次看到陆琪，唐立哲的心情都特别好，虽然她可能真的不是温雅，但是他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就好像是和温雅在一起一样。 “我想租套公寓，但是这边好一点的公寓都要人担保，你看我在t市也没有认识的人，所以能不能麻烦你？” “你要租房子？” “是的，我既然打算留在这里，总不能一直住酒店……” 唐立哲脑中浮出一个念头，犹豫了一下说：“如果你不介意，我有一套空房子，你可以暂时去住。” “我来找你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是诚心邀请，希望你不要拒绝。‘ 陆琪盯着他迫切的眼神，缓缓的点头：“那好吧……” 视线瞄到茶几上的五子棋，颇感兴趣的问：“你喜欢下这个？” “莫非你也喜欢？” 唐立哲眼中再次展现出惊喜，要知道，五子棋是他和温雅最美好的回忆。 以前，两人只要一有空，就会席地而坐，安静的下棋，温雅本来一窍不通，可是在他的指点下，居然很快青出于蓝胜于蓝。 “略懂一二，要不，我们来切磋一下？” “好啊。” 唐立哲爽快答应。 “怎么会想到陪我下棋？” 切磋过程中，唐立哲随意问。 “或许你心情不佳，转移下注意力，也不失为一个转变心情的好方法。”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我在韩国专攻心理学，这次到中国，也是为了学术交流。” “原来如此。”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切磋棋艺，相处的十分愉快，最让唐立哲激动的是对面那个自称陆琪的女人，居然五子棋下的和温雅一样好，是巧合吗？还是冥冥中的安排，不管是什么，唐立哲都十分欣喜。 赵明辉上午出去办了点事，中午回来，隔着玻璃门，看到总裁正在与一名女人下棋，那名女人是背对着他的，所以他看不清她的长相，不过他绝对不会认为是素素，就卓素素那毛毛躁躁的个性，能有耐心静下来下棋？那真是神奇了。 赵明辉决定进去看个究竟，他敲响门，得到总裁的允许后，推门走了进去。 陆琪回头，只是一瞬间，赵明辉愣在原地。 他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明辉，是不是你也被吓到了？温雅居然还活着？” 唐立哲心情愉快的发问。 赵明辉反应过来，点头称是，走到总裁身旁，礼貌的询问：“这位应该就是陆琪小姐吧？” “是的你好。” “这是我助理赵明辉，我们既是上下属也是朋友。” 唐立哲介绍。 “先前就听总裁说遇到了一名很像温雅的朋友，我还不相信，今日一见，果然是很像，若不是我已经听总裁说你否认了很多次，我真的要以为你就是温雅。” “呵呵，这世界还真奇妙，会有长得如此神似的人。” 陆琪微笑感叹道。 ***** 陆琪搬进橡树湾别墅的第三天，素素知道了这件事。 当她从鸿叔口中听说陆琪搬进了橡树湾别墅，真的当时无语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没有问唐立哲，她就等着他什么时候向她坦白。 周五晚上，唐立哲在湘园吃晚饭，终于开口了：“素素，从明天开始，晚上你一个人吃饭吧。” 素素睫毛轻颤了颤：“为什么？” 其实心里是知道答案的。 “陆琪如今住在橡树湾。” “呵，温雅若是泉下有知，不知该是高兴还是难过，她原本要成为婚居的地方，如今已经接二连三的住进了不同的女人。” “我只是在那里陪她吃个晚饭。” “我知道，其它的你想做也做不了。” 她毫不避讳，唐立哲自然听的出来什么意思，脸色不悦的训斥：“素素，你讲话注意分寸。” “我只是实话实说。” 素素才不给他好态度。 一顿早饭，唐立哲吃的是一肚子气。 从这天开始，真的每天晚上，素素面对的，都只是一把空荡荡的椅子。 虽说以前唐立哲也有应酬不回家的时候，可也只是偶尔，从没像现在这样，连着七八天，素素都没有在餐桌上见过他。 他晚上陪陆琪吃过晚饭，再回湘园睡觉，素素压根不想见到他，早上不是起的比他晚就是比他早，反正，总是刻意的岔开与他碰面的机会。 这天晚上，素素吃过晚饭，看时间还早，就决定出去散散步。 她徒步来到护城河边的人行道，这里每天晚上都有很多人散步，戴上耳边，漫不经心的走着，却是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自己最不想面对的两个人。 唐立哲和陆琪。 看到两人迎面走来，素素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真的，两年半，唐立哲从未和她像现在这样，手牵着手一起压马路，原来，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做，只是没有遇到想做的人。 “嗨，这么巧，表妹？” 陆琪率先跟她打招呼。 唐立哲也是十分意外，蹩着眉头问素素：“怎么走到这里了？” “怎么，这条路是你家的？” 素素平静发问，脸上的表情不喜不悲。 对就该是这样子，即使心里难过也不要表现出来，皇冠会掉，坏人会笑，她透露出来的悲伤只会显得自己更可怜而已。 “呵呵 ，你表妹跟你说话还挺幽默啊。” 陆琪打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觉得幽默。 “你们晚上经常到这里散步吗？还是我今天只是巧合遇到了？” “我们每天都来。” 陆琪甜蜜的望一眼身旁玉树临风的男人。 她的甜蜜刺痛了素素的双眼，努力挤出一丝无所谓的笑容：“那你们继续压马路吧，我其实是有点事，刚好从这里经过。” “好的，表妹，再见。” 素素挥了挥手，没有再回头，不看，她不会看的，不会多看一眼，那个令她心碎的画面。 唐立哲回湘园正好十点，他基本上都是这个时间回来，素素虽然没有一次出来迎接过他，但是她在房间里，都掐准了他回来的时间。 今天，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安静的待在房间里，而是站在大门外面，背靠在墙上，伫在黑暗中，两耳戴着耳机，一边静静听歌，一边等着某人回来。 当唐立哲拿钥匙准备开门时，她在黑暗中喊了声：“门是开着的，不用再开了。” 唐立哲赫然转头，看到素素的瞬间，生气的质问：“你怎么还在外面，怎么不进去睡觉？” “又没多晚，你不也才回来。” 唐立哲缓和了语气，不再有训斥的成分：“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不会是专程在等我回来吧？” “差不多，其实我就是想跟你郑重的谈谈，顺便思考一些问题。” “思考什么问题需要在外面思考？” “我在想，前年我从这里走出去，准备去找我妈妈时，那一次，是不是就不该回来。” 唐立哲听出了她的不对劲，“怎么了？” “如果那次我不回来，是不是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唐立哲你放我走吧，把我妈妈的下落告诉我，让我离开这里吧，就算是我求你。” 这样苦苦哀求的卓素素，让唐立哲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如果我不同意呢？” “如果你不同意那你真的是够残忍，我今天把话挑明了说，我口口声声说已经不爱你，事实上我对你仍然余情未了，而你，也是清楚这一点。你和陆琪如今感情日渐升温，不管你是真的爱上她这个人也好，是把她当作温雅的替身也罢，我都没有办法再去继续假装不在意，我看不得你们恩恩爱爱，我仍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和勇敢，所以，放我走吧，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出现在对方的生命里。” 面对素素绝望中夹杂着渴望他答应的眼神，唐立哲尽管知道不应该，可就是说不出那一句，好吧，你走吧，放她走的话。 他心里很矛盾，他曾试图爱上素素，但是最终未果，既然如此，应该对她的去留不甚在意，可他偏偏就是不想放她走，似乎只有将她留在身边，他的心里才会踏实一点。 “为什么不说话？” “我们已经约定好了，一年的时间。” “可是……” 素素刚想反驳，蓦然看到远处向他们走来的陆琪，她的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袋，似乎是唐立哲遗落在她那里，她专程给他送了过来。 素素的脑子在一瞬间有了一个念头，唐立哲不敢对陆琪坦白她真实的身份，陆琪也误会她真的是唐立哲表妹，那如果她揭穿这个事实呢？就像当初唐立哲揭穿他们兄妹关系一样，她让陆琪看到两人超越亲情的接触，结果会怎样呢？ 素素毫不犹豫的抱住唐立哲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故伎重演，会不会像当初的荣艾琳一样，就这样结束了…… 88 鱼和熊掌你只能选择一个 陆琪看到了站在湘园大门外，唇与唇贴在一起的两个人。 她脸上有惊讶，但是也有淡定。 素素离开了唐立哲的唇，冲着他身后的女人微微一笑：“陆小姐，你怎么来了？” 唐立哲猛一转身，就看到了身后面无表情的陆琪。 那一瞬间，真的是尴尬到无语。 “如果我没看错，你们是在接吻吗？” “是的，你没看错，我们确实在接吻。” 素素一本正经的用力点头。 唐立哲狠狠瞪了她一眼，已经猜出刚才她的举动，肯定是因为看到了陆琪过来，这样的招数，她已经屡用不鲜。 “唐立哲，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陆琪走到他面前。 “对不起，我骗了你，她不是我表妹。” 到了这个时候，唐立哲只能对她坦白。 “不是表妹，那就是情妹了？” 陆琪将视线转向素素，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却也有一丝淡淡的讽刺。 “是的，我们是情人关系，并且这种关系已经持续了两年。” 素素坦坦然然的告诉她，心里已经笃定陆琪知道了真相，肯定会和唐立哲了断，就像当初的jop一样，是个人都无法忍受这样的结果。 “情人关系？” 陆琪直视唐立哲：“我可以不介意你的过去，但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们欺骗我的理由是什么？” “陆小姐你这个话说错了，欺骗你的人是他，不是我，我从来没想过要欺骗你。” 素素纠正，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是因为在乎我是吗？不想让我知道你还有其它女人，其实你不必这样的，我真的可以不介意你有什么样的过去，我要的是一个未来，只要未来你选择了我，这对我来说足够了，其它的我真的不介意。” 素素目瞪口呆了，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女人，知道了真相不但不介意，还丝毫没有分手的意思。 她心中已经笃定，这个女人比荣艾琳更难对付。 “唐立哲，我不介意你们的过去，但是现在我们也算是交往的关系，那么过去就该有个了断，不可能我们这边在交往，那边你还养个小情人，这对我也是不尊重。” “你希望我怎么做？” 唐立哲发问。 “我希望，你可以在我和这位卓小姐面前做一个选择，要么她搬出这里，要么我搬出橡树湾，你不可能同时在两个女人身边周旋，鱼和熊掌你只能选择一个。” 好一个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素素好整以暇，她巴不得唐立哲作出选择，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对她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他若选择陆琪，她顶多只会伤心一次，不会一直伤心。 若选择了她，那么陆琪这个人将会不存在，她和唐立哲即使没有爱也不会再有其它女人掺合，于她，也没有任何损失。 只是后者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她和陆琪，如同她和温雅，从来不在一个天平上，怎能相互衡量。 “很难抉择吗？为什么不说话。” 陆琪步步紧逼。 素素打量着她，眼里没有紧张，有的是一种自信，瞧瞧，就连她，都认为唐立哲不可能选择自己。 “陆琪，我很爱温雅，非常爱，所以你的出现对我来说，是感情的一种弥补，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我也希望可以和你一直这样下去，但是很抱歉，我现在还不能选你，素素她必须要留在我身边。” 唐立哲的一番话，惊呆的不止陆琪一个人，素素这个当事人都惊呆了。 他竟然选择了她，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答案…… “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搬出橡树湾。” 陆琪头也不回的走了。 唐立哲用目光一直将她送的很远很远。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素素才开口问：“为什么？为什么会选择我？” “我选择你，有很多理由，唯独一样没有，那就是感情。” 唐立哲说完也走了，留下素素一个人立在原地，还真是伤心啊，前一秒还有一丝丝意外的感动，后一秒就如坠冰窑，她对唐立哲果真不能有半分的期待。 素素做梦也没想到，在这件事之后没多久，陆琪意外的找上了她。 当她接到陆琪的电话，说约她一起出来喝杯茶时，她当时想到的就是荣艾琳，于是也就预示到了谈话的内容，看来又是一场撕逼大战。 她没有退缩，勇敢接受挑衅，在唐立哲身边待了这么久，若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那还配称之为唐立哲的性伴侣吗？ 素素在迎战的这天，特意将自己打扮了一番，说实话，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比温雅长的差在哪里，她唯一比不上温雅的，就是没有她认识唐立哲的时间早。 到了约定地点，陆琪已经到了，今天的她也是相当美艳优雅，素素昂起头，大步流星的走过去。 既然在感情上输了她，那么在气势上就不能再输。 “找我什么事？” 素素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问。 “以前总以为你真的是唐立哲表妹，所以都没有和你深入的接触过，如今既然知道了你们不是表兄妹关系，那么，我当然要知已知彼。” “呵，这话我听着怎么像是要向我宣战呢？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会百战百胜？” “百战百胜我不敢笃定，但是没有放弃唐立哲，这是明确的事实。” “原来陆小姐还没有放弃唐立哲啊？那天晚上走的那么骄傲，我还以为你们这辈子都会老死不相往来了，没想到陆小姐竟然还没死心，不过也难怪，像唐立哲这样的男人，长的又好看，又有钱，又有社会地位，换了哪个女人舍得拱手让人。” “卓小姐年纪轻轻，嘴巴倒是挺毒舌。” “这还叫毒舌？你还没见过我更毒舌的呢！以前倾慕唐立哲的女人找上我，我都能把她们骂死，今天对陆小姐可算是嘴下留情了。” “现在我已经可以确定，唐立哲留你在身边，绝对不是因为喜欢你。” 素素的心咯噔了一声：“你怎么确定？” “我是心理学家，我可以判断出你不是唐立哲喜欢的类型。” “那你以为他为什么把我留在身边？” “这就是我今天找你最主要的原因，我很好奇，是什么原因，使得唐立哲必须要把你留在身边。” “你好奇的话你去问他呀？你找我干什么？你找我我会告诉你吗？” “你也许不会告诉我，但是通过和你聊天，我基本上能够判断。” “不要危言耸听，以为自己既是心理学家还是神了呢。” “你的存在对唐立哲来说或许有某种意义，就像我一样，我的存在是因为我长的像温雅，唐立哲不是会把女人无缘无故留在身边的人，到底这个理由是什么，我一定会弄清楚。” “行，你慢慢弄吧，即便你弄明白了，你也无可奈何。” 想到唐立哲的隐疾，素素难免的就会多几分自信。 这是她留在唐立哲身边唯一的自信，也是她的存在最重要的地方，甚至可以说她也因此而比任何女人都重要。 试想一下，不管两个人如何相爱，过不了两性生活，那样的爱情能维持多久？ 即便女方不在乎，男方呢？他们的尊严能允许自己面对一个深爱的女人而无能为力吗？ 爱情诚可贵，尊严价更高。 “如此的自信，我还真是愈发的好奇了，好了，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你可以走了。” 素素站起身，拎起包就准备走。 “我的存在应该会让你觉得很闹心吧？” 在她走之前，陆琪又补充了一句。 素素转回头，冷笑一声：“也许对于唐立哲来说，你是一个宝，但是对于我来说，你什么都不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存在，我为什么会觉得闹心？！” 离开了茶馆，素素回头嗤之以鼻的哼了声，到底不是温雅，还以为这个陆琪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原来，也不过如此。 ****** 唐立哲晚上坐在书房里办公，素素拿着画板和颜料走了进来。 “你这是干嘛？” 他疑惑的望着她。 “我准备画一副人物素描，参加春风杂志第十期的肖像比赛，想来想去你比较适合当模特，所以就借用你一个小时的时间，给我当会模特吧。” “我现在很忙。” “哎哟，又不是占用你很长时间，一个小时而已，拜托了。” “你参加那个干什么？能给你几个奖金，我给你三倍的，你现在回屋里睡觉去！” “唐立哲，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俗气，动不动就提钱，我要获奖是为了在美术方面也获得更高的造诣而非是为了什么奖金，你这简直就是侮辱我的梦想和才华！” “呵呵，才华啊……” 唐立哲笑的阴森阴气，“那行吧，我就让你施展一下你的才华，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面，我长这么帅，你要是给我画的没那么帅，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切，还能咬死我不成。” 素素翻翻白眼：“来准备吧，摆个酷一点的造型。” 唐立哲站起身，开始脱衣服。 素素目瞪口呆：“你脱衣服干什么？” “你不是要人体素描吗？” “……” “我说的是人物素描，不是人体素描，人体素描也不用脱衣服，裸体素描才要脱光，我的妈呀，你是地球人吗？居然听不懂地球人说话！” 素素抚额叹息。 “好了，来吧。” 唐立哲摆了个较为酷帅的姿势，素素就开始拿起画笔作画了，她画的很认真，每一个轮廓都仔细勾勒，生怕画不出她心目中唐立哲的样子…… 作画作到一半时，唐立哲的手机滴滴的响了两下，他动了动身上：“等一下，我看下信息。” 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后，突然走到窗前，探头往外一望，就什么也没说直接就走了出去。 素素纳闷，放下手中的画笔，也走到窗前一望，于是就看到了一抹身影。 她的心，瞬间沉了下来。 唐立哲疾步走到外面大门外，门口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陆琪。 “你怎么来了？” 唐立哲有一丝意外，也有一丝欣喜。 “觉得我很没出息是不是？都已经搬离了橡树湾，却还这样来找你。” “不是，我没有这样想。” 陆琪笑笑：“你想也没事，事实上就是我没出息，怎么样？有空吗，陪我去喝一杯如何，今晚我心情不是很好。” 唐立哲犹豫了一下，点头：“好，你等我，我去开车。” 他转身进到园子里，素素已经从楼上下来，在车库拦住他：“你要去哪？” “陆琪来了。” “所以呢？” “你的画我暂时不能配合你继续画下去了，明晚吧，反正你也不是等着急要。”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等着急要？” “素素，那你的意思是要跟我较劲了？” 素素放开了他的手，既然都如此说了，那还有什么挽留的必要。 “你走吧，没有你，我的画一样可以完成。” 素素说完，转身离去。 唐立哲开车带着陆琪来到了温雅生前最爱的酒吧，亦是他和素素的相识地。 陆琪要了四瓶芝华士，揭开瓶盖，道：“今晚不醉不归。” “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烦心的事每天都有，只是今天特别的烦。” “如果你愿意可以说来听听。” “不用了，我一个心烦就算了，别弄得你也跟着我一起心烦，你要真想替我分担，那就陪我一起喝酒。” 唐立哲不再说什么，端起酒杯陪陆琪喝了起来。 陆琪渐渐的醉了，这时，摇摇晃晃的走上舞台，她拿起麦克风：“我要唱一首歌，一首送给那边那位先生的歌。” 她指的方向，是唐立哲所坐的位置。 熟悉的旋律奏响，一首温雅唱过无数遍的《因为爱情》回荡在酒吧的各个角落，也回荡在唐立哲的心里。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 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 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唐立哲的双眸模糊了，这三年来的思念如同刻骨铭心的小草疯狂生长，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很快醉倒在吧台上。 陆琪一首歌结束，从舞台上下来，走到唐立哲面前，笑着说：“堂堂一个跨国企业总裁，就这点酒量。” “你是谁……” 唐立哲含糊的问。 “我是陆琪。” 陆琪回答。 “你是陆琪，你真的是陆琪吗？如果你是陆琪，为什么温雅的一切你都会，你会下棋，你会吟诗，你会唱歌，你所有所做的一切，都是温雅曾经做过的，你怎么会是陆琪，你不是陆琪，你是温雅，你只是不小心失忆了，你只是不小心把我忘了……” 唐立哲痛苦的陈述，他真的已经没有办法在现实与混淆中理清楚这一切。 “你醉了，我们走吧。” 陆琪搀扶起他，两人出了酒吧，拦了辆出租车，报了一家酒店的名称，车子就开走了。 到了酒店，陆琪将他又搀扶到自己房间，她承认，今晚，她是有目的性的，她需要知道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 砰，唐立哲倒在柔软的大床上，陆琪半俯在他身上，近距离的拍拍他的脸：“唐立哲，你醒醒。” 他缓缓睁开迷离的双眼。 “温雅……”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卓素素留在身边，你必须要把她留在身边的理由是什么？” “素素……我不认识她。” “你现在清醒一点，告诉我，那个理由是什么？” “那你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温雅。” “你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了你是温雅了，温雅……” 唐立哲用力将她抱进怀中，这熟悉的香味，是温雅最爱的香水，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了温雅一直活着，世上有巧合，但是不会有这样的巧合。 “你为什么要改名叫陆琪，你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我过的有多痛苦，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思念你，你知不知道你的离去对我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我为了你，连一个……” 唐立哲痛苦的说不下去。 “连一个什么？” 陆琪小心翼翼的问，直觉告诉她，这肯定是个秘密。 “为了你，我连一个正常的男人都做不了，我对任何女人都不再能提起兴趣……” 陆琪心中一惊，忙问：“那卓素素呢？你对女人不能提起兴趣，为什么还留她在身边，难道是因为她知道你这个秘密，而要挟你？” “素素……素素……素素……” 唐立哲一连说了三个素素，才说：“素素她可以，任何女人做不到的，她做到了。” 陆琪陷入沉思，最后总结：“所以你的意思，你对任何女人提不起性趣，却独独对卓素素可以？” “是的，她厉害吧，她别的本事没有，却这一点独中我要害……” 原来是这样，陆琪恍然大悟，又觉得不可思议，世上竟会有这样的事，太不可思议了。 “唐立哲，你真的认为没了她不可吗？如果换了我呢？也提不起你的兴趣吗？” 陆琪拉住他的领带，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呼吸可闻间，唐立哲眼中看到的，完完全全就是曾经挚爱的温雅。 “我会推翻这个不可改变的事实，我会让卓素素的存在变得毫无意义……” 89 他的世界不再非她不可 陆琪俯下身，就在她的唇即将贴到唐立哲唇边的那一刹那，唐立哲突然酒醒了一样，猛得直起身，一把将她推开。 陆琪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半响才伤心的问：“你拒绝我？” 唐立哲揉了揉额头，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他环顾了一圈酒店的房间，答非所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看着我！” 陆琪不甘心的扳过他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是你心里最爱的那个女人，你不该推开我的，你说你对任何女人没有性趣，如果我们可以，你就不必再把卓素素留在身边，你从此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我们也可以轻松的相爱……” 陆琪再次呈上自己的唇，唐立哲眼睁睁的看着她越靠越近，心里虽然依然爱着温雅，可本能性的却不想抱着她就这样亲上去，他别过了头，闭上眼重重叹口气：“陆琪，你别这样。” 陆琪…… “你叫我陆琪，你已经不认为我是温雅了是吗？” “我脑子里现在很乱，等我们都各自清醒了之后再说。” 唐立哲从床上站起来，交代了一句你早点休息后，就拿着外套出了酒店的门。 陆琪站在窗前，看着唐立哲的身影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她冷笑一声，难怪卓素素那么自信，唐立哲居然真的对所有女人都存有排斥心理，并且没有想要靠近的心。 但是即便这样又如何？她就放弃了吗？不会的。 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唐立哲回到湘园，已经是凌晨时分，经过素素房间时，本想就那样走过去，但是脚步却生硬的停住不动了，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有点想见见她。 他推开门，打开灯，表情一怔，屋里没人，床上的被子都叠的整整齐齐，这预示着她今晚出去了，并且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唐立哲心里有一丝惆怅，轻轻关上房门，回了自己卧室。 隔天傍晚，他从公司回到家，进门时与从里面出来的素素擦肩而过，唐立哲回头：“你昨晚去哪了？” “我不过问你的私事也请你不要过问我的。” 素素连头都没有回就那样走了。 唐立哲准备到楼上书房，经过客厅时，眼睛不经意瞄到了客厅桌上放着的一摞画纸，看样子是素素刚才放在那里的，他隐约看到最上面一张画的是一个男人，脚步不由自主的走过去，信手拈来一张仔细一看，竟然是温启。 那一瞬间，唐立哲的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什么滋味。 他一张张的看，足足有几十张白纸，画的全是温启，温启各种各样的表情，都被她临摹的惟妙惟肖，这样生动的表情不会是想象出来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昨晚一夜未归，是去找温启了，并且，她画温启画了一夜。 这样的认知让唐立哲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可也找不出任何责怪素素的理由，是他先放了她的鸽子，她找别人也是理所当然。 唐立哲失落的放下画纸，步伐沉重的上了楼。 ***** 素素赶到绿茶餐厅，比约定的时间足足晚了二十分钟。 “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 她走到温启的桌子，万分抱歉的一个劲向他道歉。 “没关系，男人等女人，天经地义。” “话虽如此，但说好的是我请你吃饭，这东道主迟到实在是说不过去。” 昨晚温启当了她一宿的模特，素素临走前为了表示感谢，就决定今晚请他吃晚饭，可没想到白天在家睡过头了，一觉就睡到了太阳落山。 “真的没关系，我也就比你早到个几分钟。” 温启体贴的安抚，试图减少她的内疚。 素素感激一笑，把菜单放到他面前：“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今晚我豁出去了。” 温启粲然笑笑：“唐立哲那么有钱，我就是在这里吃上个一年，也不至于让你破产吧。” 提到唐立哲，素素的脸上的表情就黯淡了下来。 “对了，你和江茵是要结婚的关系吗？” 素素想到今早从温启书房里出来，江茵差点没和她在院子里打起来的场景。 要不是温启及时制止，估计江茵能把她给撕了。 “恩。” 温启轻轻点头，脸上根本瞧不出要结婚的那种喜悦神情。 “你应该不爱她？” 素素断言。 温启没有说话，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奇怪，不爱一个人，为什么要跟她结婚？” “有时候想对一个人负责不一定是出于爱，也有可能是出于道义。” “所以你的意思对江茵是出于道义了？” “江茵跟了我十年，这十年随着我出生入死，也是付出了很多，前两年我在一次与其它帮派火拼时，她为了救我身中两颗子弹险些丧命，一个女人，把大好的青春都给了我，我能回报她的也仅仅是一个婚姻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来，你根本就是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我倒是觉得这有点不应该，回报的方式有很多，婚姻并不是最终的选择，婚姻应该是神圣的，不能以报恩的方式结合，试想人生短短的几十年，与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共同生活，那有什么意义呢？” “我这一生已经不奢望爱。” “你可别告诉我，你的心还停留在你死去n年前的小女朋友身上啊，唐立哲一个就让我无语了，你可别再让我无语，人人都说男人薄情，怎么我遇到却个个都是情种，真让人想不通。” “没有，那些早就已经放在了记忆最深处，不会再想起了，只是现在的我，没有太多的心思去谈感情，也不敢谈，我身处这样一个环境，对任何女人动心都是对她的不负责任，江茵是我赶不走，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让她留在帮里这么些年。” “哎，你这样想我很能理解，像你们这样的情种，要是找个自己喜欢的人，恋爱还没谈几天对方就被不长眼的枪子给甭死了，那又得伤心一辈子啊思念一辈子，还真不如一个人。” “可惜人的心有时候并不能受自己控制……” 温启这句话说的很小声，小到素素还以为他自言自语，并没有听到。 两人吃了顿愉快的晚餐，饭后，又一起去看了场电影，电影散场，已经是晚上十点，温启问素素：“晃够了吧？够了我就送你回去。” 素素笑着点头：“这几天本来心情很压抑，跟你在一起看场电影好多了，行，你送我回去吧。” “如果我能让你的心情变好，那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找我。” “为什么？” 素素觉得惊奇：“你是不是说错了，你想说的应该是如果你能让我心情变好，就经常去找你才对吧？” “不是，我没有说错，如果我能让你心情变好，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找我，因为，我不想让你心情不好，你不找我就代表你心情好。” “呵。” 素素有一丝感动，“难怪江茵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赖在你身边不走，你这样的男人换了哪个女人都舍不得离开。” “那换了你呢？” 素素盯着他的脸，忽然不知该说什么，看着她发怔的表情，温启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开玩笑的，瞧把你吓的。” 车子停在湘园门口，温启下车绅士的替她拉开车门：“好了，到了，今晚吃好喝好玩好，回头再好好睡个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是啊，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素素下车，伸个懒腰，“可惜每天都没什么惊喜，感觉过的真没意思。” “傻瓜，活着就好，等哪天让你过过我的一天，我看你怎么说。” “你的一天是什么样的一天？” “除了枪，就是刀，不然就是炸药，你觉得有意思吗？” 素素皮笑肉不笑的挥挥手：“那我还是去睡觉吧……” 两人的互动，全都尽收一个人的眼底，唐立哲站在书房的窗前，将温启送素素回家，包括两人在门外谈笑风生的画面全都看到了眼睛里，换了以前，他或许会等在走廊，等着骂素素，可换了现在，他突然就不知该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说的资本。 唐立哲黯然的回到了书房内。 温启回到住处，除了几个守夜的人，其它人都已经睡了。 院子里黑落落的，他停好车，刚走了几步，忽尔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哀怨的奚落声：“唐立哲穿过的破鞋你也要，真是够犯贱的！” 温启回身，江茵向他走过来。 “我对你一忍再忍，可你丝毫不顾虑我的感受，温启，你到底置我这个未婚妻于何处？！” 温启沉默了数秒，道：“对不起，如果我真的那么让你委屈，我们不如解除这个婚约。” “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了是吗？卓素素没有出现时，你从未曾提过解除婚约的话，现在她出现了，你就有了这样的心思了。” “这跟她没有关系，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我可以娶你，但是我不可能做一个称职的丈夫，因为你心里清楚的，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我只把你看作妹妹。” “够了！” 江茵打断他的话：“温启你给我听清楚了，我等了你十年，要我放弃你，除非我死，否则，解除婚约这样的事，你想都别想！” 她说完便愤怒的走开了，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说：“你这样一直和卓素素走的近，最后受伤的只会是她。” ***** 唐立哲应酬完一个饭局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他收到一条陆琪发来的短信。 “今天我生日，可以过来陪我吃块蛋糕吗？” 他犹豫了一下：“你在哪里？” “我在酒店，我住的房间里。” 唐立哲最终还是开车过去了，路上，随便买了一个礼物。 到了目的地，见到陆琪，他直接问：“生日怎么不提前说，我也好推掉今晚的应酬陪你一起吃个饭。” “现在说也不晚吧？” 陆琪的脸红红的，似乎是喝多了酒，她抱住唐立哲的腰，醉眼朦胧的问。 “吃蛋糕是不晚，但是吃饭就晚了些。” 唐立哲拉开她的手，走向蛋糕，拿起刀叉准备切。 “等一下。” 陆琪端过一杯红酒递给他：“都没陪我喝杯洒，就吃蛋糕了，太不像话。” 唐立哲看了她一眼，接过红酒，一饮而尽。 “哦对了，这是送你的礼物。”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小小的精美包装盒，递到陆琪手里。 “什么？” 陆琪好奇的打开，里面是一枚小巧精致的胸针。 她笑了：“哎，我还以为是戒子呢。” 两人坐在一起，吃了几块蛋糕，喝了几杯酒，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唐立哲起身说：“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刚一站起身，身子晃了晃，头也莫名的重了几分，他低头用手撑住额头，脑袋甩了甩，陆琪关切的上前问：“怎么了？” “你这红酒多少度，怎么我这头这么晕。” “是很平常的酒，你看我也喝了不少，我都不晕，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再走。” 唐立哲举步维艰，确实无法利落的走出去，只好走到沙发旁，准备休息一下再离开。 “你先躺一会，我去给你倒杯白开水。” 陆琪这一走，许久都未出现。 随着时间的流逝，唐立哲没有好转反而情况更严重了，他先是感觉身体莫名的发热，接着就是下面又硬又胀，似乎有一种迫切的欲望需求，那种感觉实在是让他难以控制，他冲着屋里喊了声：“陆琪。” 朦朦胧胧中，他看到一抹娇俏的身影向他走来，待走近了，唐立哲浑身的血一下子冲到了脑门，他也在最后的理智中明白了，他被陆琪下了药。 “为什么要这样？” 压抑着体内的冲动，他艰难的质问。 陆琪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一件性感到极致的睡衣，蹲在他面前：“为了摆脱你心里的枷锁，为了拯救你不健全的人生，唐立哲你恨我也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要向你证明，你是正常的，任何男人能做的事你都可以做……” 唐立哲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他紧握双拳，不去直视陆琪的性感：“你根本不用费这样的心思，你费这样的心思也是白费，我就算再怎么迫切，我也要不了你！” “要不要的了试过才知道。” 陆琪伸出纤纤玉手，抱住唐立哲的头，当他的脸埋在她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胸前，唐立哲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要爆裂了。 “请原谅我今天用了这样一种见不得光的手段，相信你清醒后也不会埋怨我，我知道你冷静的时候碰不了我，因为你家里还有一个女人，你良心上过不去，但是唐立哲，你就真的不想吗？不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非她不可？” 陆琪的话让唐立哲有了一丝跃跃欲试的冲动，加上体内欲望的折磨，他暂且把素素抛到了脑后，一个翻身将陆琪压在身下。 没有任何心理障碍的，他顺利进入了她，那一瞬间，陆琪惊喜交加，唐立哲却石化当场。 “你做到了，你不高兴吗？” 陆琪激动的发问。 高兴吗？唐立哲问自己，为什么他现在能够清楚的感受的是心里的失落，几年了，他非卓素素不可，可是现在，别的女人也做到了…… 那种感觉混乱了他的大脑，最后的过程，他完全就是为了身体的发泄，心里根本没有一丝激情的需求…… 深夜。 素素睡的正香，手机嘀嘀的传来一声短信的提示。 她本能的拿过手机一看，是一条彩信，随意打开，手指忽尔僵在半空。 发信人是陆琪。 她发过来的是一张艳照，素素对这样的照片实在太熟悉了，因为曾经的她也曾将这样的照片发给过别的女人，只是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收到。 这就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吗？这就是因果报应吗？如果这是上天对她恶作剧的惩罚，那么它无疑是点到了素素的死穴。 素素捂着自己的心脏，努力让它不要停止跳动，努力让它不要因为疼痛而死在自己的胸腔里，可是怎么办，眼泪止不住了，喷涌而出的眼泪，就像那一晚包围她的海水，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坐起身，愤怒的扔掉了手机。 撕心肺裂的哭声为凄凉的夜晚增添了无尽的伤感，到底唐立哲还是将她伤到了这一步，伤到了他们都再也回不去的这一步。 手机铃声这时又响起，她捂住耳朵，不想接听，她知道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的人是谁。 电话铃声不知疲倦的一遍又一遍奏响在角落里，仿佛主人不接听，它就会一直这样叫嚣下去。 素素最终还是从床上下去，捡起了地上的手机，按下接听，她没有说话。 “喂，卓素素吗？” 那端清晰而又熟悉的嗓音，让素素的心因为疼痛而直不起腰，她缓缓蹲到了地上，在黑暗中任眼泪一颗一颗掉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知道你在听，怎么样？是不是从今以后再没有了骄傲的资本，你能做到的事我也做到了。” 你能做到的事，我也做到了。 这是素素听过的，世上最绝望的一句话，她终于不再是唐立哲独一无二的存在，她的存在终于因为另一个女人的出现，而变得毫无意义…… 她跌坐在地板上，伤心的感觉如同灭顶，眼泪大颗大颗滴下来，一直以来，辛苦努力支撑的世界，就这样崩溃了。 ------------------- 今天写的太伤心了，请让我安静的哭一会t_t 90 你是我甘愿付出生命的存在 素素将手机扔出了窗外，她什么都不想再听，她的心正在滴血，血水顺着她的腹腔蔓延，已经蔓延至了四肢百骸，身上的每一处细胞，都在疼，都在疼…… 一夜未眠，流尽了一生的眼泪。 是时候该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每一次说离开，最后都有理由回来，可是这一次却没有了。 他的世界终于不再非她不可，她对他成了一个无用的人。 素素收拾好行囊，拖着疲乏的脚步走出湘园，别了，这座曾经留给她欢乐但也给了她无尽悲伤的园子，她这一次离开，将永不会再回来。 “卓小姐，你这是要去哪？” 鸿叔看她情绪不对劲，急急忙忙的跟出来。 “不知道。” 素素木然回答，她要去哪里，她没有想过，她唯一想的，就是离开这里。 “你怎么了？” 鸿叔语气多了几分关切。 有时候，也许不想哭，可是别人一问怎么了，眼泪就会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鸿叔，你多保重。” 素素抹掉脸上滑落的眼泪，头也不回的跑了。 该去哪里呢？不知道，从八岁那一年开始，她就是一个人，中途也有过和她交集的人，一起生活的人，像养母，唐立哲，可是这些人终究只是过客，可以陪伴她，却不能陪伴到最后。 如果可以选择，素素真的情愿从来没认识过他们，那么今天，这些伤痛也不至于将她毁灭。 她拖着一小包行李，来到了桃花巷，站在闺里香门前，盯着门上的那一把大铁锁，往日的欢声笑语仿佛是昨天的事，一眨眼，却已是三年都过去了。 三年了，妈妈没有回来过一次，没有在意过她过的好不好，她想过无数次重逢时，妈妈会对她说的话，可她对妈妈说的话，却只有一句，你后悔吗？当初留下我一个人。 如果妈妈不知道她的经历，或许会说不后悔，但若知道了，就一定会后悔。 闺里香再不好，至少她在里面过的快乐，她无忧无虑，离开了闺里香，她的整个人生都颠覆了，从认识那个男人开始，她一直在演绎着人生的各种悲剧。 也许，这就是上天对她的惩罚，惩罚她当时年幼无知的一句话，导致了父母双亡，所以，今天要她在一个情字上历经坎坷，受尽摧残，如果那些诅咒她死的人，看到她今天落得的这般下场，他们该怎样欣喜若狂，拍手称快，笑她活该。 他们一定会说，看吧，她祸害了别人，老天终是会派一个人来祸害她，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丫头，你怎么回来了？” 身后传来诧异的喊声，素素缓缓回头，是房东阿婆，几年不见，她头上又增添了些许的白发。 “我回来看看。” 她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双眼却仍然是模糊的。 “又想你妈妈了吧？” 房东阿婆看出她的泪眼婆娑，主动拿钥匙开了门：“这房子自从你妈妈退掉后，我就一直没租出去，不是我不想租，实在是租不出去，你想进去看看就去吧，回头走的时候跟我说声，我再过来把门锁上。” “阿婆，谢谢。” “不客气，哎，可怜的孩子……” 阿婆拍拍她的肩，摇头叹息着离开了。 素素回到久违的家，呼吸着曾经有妈妈气息的屋子，原来时间过去这么久，那种隐藏在心底的思念还是那么重，突然间，她有点理解了唐立哲，理解了他对温雅至死不渝的感情。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不会因为时间流逝而流逝，若是发自内心的爱，那么只会越久越深刻。 她躺到空荡荡的床上，闭上眼，回忆着和妈妈在一起的情景，时常她抱着枕头，赖在妈妈床上不走，每每妈妈都会取笑，以后嫁了人，是不是还要她跟着一起睡。 回忆是一件美好的事，但是离开了回忆，却是一种无法忍受的痛。 因为回忆越是美好，越是衬托的现实残忍无比。 她睡着了，揣着对妈妈无限美好的回忆，就这样静静的睡着了，如果可以，她情愿永远不要醒来，永远让她活在，已经过去的时光里。 一觉醒来，已是深夜，她呆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件毛毯，应该是房东阿婆送过来的，她坐起身，摸索到行李，迫切的想要逃离这种无边无际的黑暗。 出了闺里香，像告别湘园一样，她郑重跟闺里香告别，若此次离开，将永不再踏上这片土地。 别了，闺里香，曾经承载了她一生最美好回忆的家。 转过头，整个人僵住。 “我找了你一天。” 距离她十米外的地方，站着一个男人，一个令她无比熟悉又恨之入骨的男人。 素素不想看他。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是个瞎子。 “怎么好好的又离家出走了？” 唐立哲走到她面前，疑惑不解的询问。 说实话，他的困惑让她觉得可笑，“好好？我已经对你没有任何价值，还有什么留的必要？与其等你赶我，不如我自己有尊严的走开。” 唐立哲表情一怔，就明白素素什么都知道了。 她和他，到了这一步，终于无话可说。 素素迈步欲走，唐立哲伸手拉住她，她与他侧面而立，她直视着前方幽深的巷子，冷冷开口：“放手，你再也没有什么留我在身边的理由，我也没有留在你身边的借口。” “你去哪？” 唐立哲沙哑开口。 “这已经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素素甩开他的手走了，他们即将是陌路，想到这一点，唐立哲的心开始有点疼。 他伫在黑暗中站了很久，忽然坐上车，朝着素素离开的方向追去。 如果她要走，他会放手，既然无法爱上她，确实就该放她离开，只是有些话，他必须要跟她说清楚。 素素拖着行李，刚要走出巷子，突然，一辆车停在她面前，没等她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已经被掳上了车。 “呜——呜——” 素素睁着惊恐的双眼，看到了几个陌生的男人面孔，她拼命挣扎，好不容易摆脱了捂着她嘴巴男人的手，就惊恐的大叫：“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抓我！！” “安静点，否则要你的命。” 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她的动脉处。 这边唐立哲追的及时，正好看到素素被掳上车的一幕，他猛踩油门追上去，一颗心全都系在素素身上。 她果然是不能离开他身边半步。 唐立哲拿出手机，准备通知赵明辉报警，可手机拿到手里，号码还没拨出去，突然就因为电量不足关了机。 他懊恼的捶了一下方向盘，白天在外面找了素素一天，没有时间充电，这会又如此的千钧一发，他根本就不能有任何的分神，稍一不注意，就跟丢了车子，他不能把车子跟丢了，车里的人他不在意，但是车里的素素他不能不放在心上。 劫持素素的车子一直开到了郊外，一处十分隐蔽的房屋门前，唐立哲远远的看到素素被他们从车里押了下来，他十万火急的跳下车，大喊一声：“素素！” 素素猛一回头，眼中绽出一丝惊喜：“唐立哲，救我……” “老实点，不要说话！！” 绑住素素胳膊的男人差点没扭断素素的骨头，素素痛的嗷了一声。 唐立哲哪里能见到素素受到这样的待遇，上前一个横踢，把男人踢到在地上，连粗口都爆出来了：“妈的，敢动我的女人！” “唐立哲！” 素素挣脱了男人的牵制，扑到他怀里，小小年纪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真的是吓坏了。 “都给我上！” 为首的一个领导模样的男人一声令下，十几个男人全都向唐立哲围过来，唐立哲让素素到一边待着，唰唰几下，一脚一个，素素看呆了，真的素素跟了他这么久，都不知道唐立哲还会功夫。 “老大，这家伙有两下子，如果硬碰硬的话，我们怕是捞不到什么便宜啊。” 为首的男人也急了，上头有命令，必须要把女的给解决掉，如今来个碍手碍脚的障碍，怕是任务很难完成。 他一咬牙，看向素素的眼神顿时危机四伏，缓缓从怀中摸出一把枪，阴森森的说：“通知弟兄们，我把那女的一干掉，就全部撤。” “好。” “弟兄们，准备撤！” 唐立哲刚一瞄到枪口，子弹已经朝素素飞过去。 “素素！！” 他大叫一声，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余地的，就朝她扑了过去！！ 砰—— 子弹打进了唐立哲胸腔。 “唐立哲——————” 素素撕心肺裂的喊了一声，唐立哲抱着她的手渐渐松开，跌落在地上。 “唐立哲，唐立哲，你中枪了，中枪了，血，这么多血……” 素素从后背摸到了唐立哲身体流出来的血，还是热的，她惊慌失措，痛哭流涕，竟然向开枪的人求助：“求求你们，快救救他，救救他，你们救他啊，你们不救他他会死的！！！” “呵，这女的是个傻子吧？” 匪徒们讥讽的笑着。 “你很心痛吗？放心，我现在就送你也上路，你们到阴间做一对恩爱夫妻，好不好？” 刚才开枪的男人冷笑着将枪抵到了素素头上，素素的眼中由震惊渐渐变得冷静，她轻轻闭上眼，如果，唐立哲真的就这样死了的话，她这一生，活不活都无所谓。 “等一下！” 一辆车突然停下来，从车里跳下来一名小罗罗，气喘吁吁的说：“虎哥说了，先把人留着，他见过了再处置。” 男人收回了枪，“虎哥人呢？” “马上就到，在路上。” “兄弟们，到车上等着！” 匪徒们都上到了面包车上，黑夜里只剩下素素和奄奄一息的唐立哲。 素素哭的六神无主，一个劲的拍唐立哲的脸：“醒醒，你不要睡，快醒醒，醒醒啊……” 唐立哲缓缓睁开了疲惫的眼皮，抬了抬无力的手臂，想要擦去素素的眼泪，却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嘴唇蠕动了几下，艰难的说：“素素，不要哭，这辈子是我唐立哲对不起你，我让你伤心了，我很抱歉……你要走我让你走，但是有句话我一定要告诉你，虽然我不能爱你，但你对我来说已经比什么都重要……我不后悔为你挡下这一枪，你对我而言，是甘愿付出生命的存在，你不是毫无价值……” 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唐立哲如今近乎遗言的一番心里话，让素素哭的悲痛欲绝…… 世上真的有这样一种感情吗？无关爱无关情，你却一样的重要。 她抱住唐立哲的头，哭喊着，坚定的告诉他：“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死了的，哪怕付出一切代价，我也会让你活下来！” 一辆车又开了过来，与面包车并齐停下来，从车里下来一名浑身纹着龙凤的男人，他嘴里叼着一根烟，后面跟着几个人，朝素素走过来。 面包车里的人也全都下来了，齐唰唰向男人致敬：“虎哥好。” 刚才用枪打中唐立哲的男人走上前汇报：“虎哥，本来差点把这女的干掉了，但是没想到来了个男的，这男的还有两下子，现在估计不死也快没命了。” 啪—— 虎哥狠狠给了男人一巴掌：“你他妈跟我混了这么久，连这点脑子都没有吗？不知道我虎哥的爱好吗？” 男人被打懵了，晕了几下，恍然大悟：“虎哥，你的意思，这女的……” “对，没错，我虎哥最大的优点就是怜香惜玉，没被我怜惜过的女人，白白被你给打死了，你担的起这个后果吗？” “担不起，担不起。” 男人捂着脸点头哈腰，但还是小心翼翼解释：“是大哥说有人出钱，要买了这丫头的命……” 啪—— 虎哥又给了男人一巴掌：“你笨啊，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这丫头是死了还是活着？就算要死，我玩了以后再死，迟吗？迟吗？” “不迟不迟。” 男人依旧点头哈腰，这虎哥是青龙帮二把手，他可得罪不起。 虎哥将身上披的大衣抖给身后的跟班，蹲下身，用手指挑起素素的下巴，啧啧感叹：“哎哟妈，幸亏我得到消息及时，不然这样一个大美人给送上了西天，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虎哥对素素的长相那是相当的满意。 “虎哥，这女的看着年龄不大，说不定还是个处呢。” 跟班的一句话，说的虎哥心花怒放，已经迫不及待把素素弄上床蹂躏，他手一挥：“把她给我带上车。” “都别碰我！！” 素素忽然将一把刀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这是她后来想到唯一能救唐立哲的办法，她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哟，还是个刚烈女子，她这哪来的刀？哪来的刀？？” 虎哥生气的回头质问。 “二当家的，是刚才我们用来劫持她，谁知道这男的来一番打斗掉地上被她给捡到了……” “都是蠢猪！” 虎哥一发怒，全都瑟瑟发抖。 “小妹妹，别激动，把刀放下来，虎哥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虎哥柔声安抚素素，怕她真把自己给捅了。 “离我远一点！” 素素一手抱着已经昏迷的唐立哲，一手将刀往自己的肉里插进了几分。 血很快渗了出来，就连前面站着的几个大男人都吓得缩了缩身上，连呼妈呀，感觉那刀跟插在自己肉里一样。 “别、别、你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虎哥越看素素越喜欢，够泼辣，够味道。 “马上送他去医院，如果他死了，我绝对不会独活！！” 虎哥瞅了眼她怀里的男人，生气的说：“你认为我会答应吗？告诉你，我们只负责杀人，不负责救人。” “那我也告诉你，我今天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他死了，我也死，你们什么都别想得到！” 看她一脸坚定，不像是吓唬人的说辞，虎哥犹豫了。 “我数到三，如果你不答应，我立刻死在你们面前！” 素素手里的刀又深入了几分，流出的血更多了。 “一，二……” “好好，我答应！！” 虎哥站起身，骂骂咧咧的说了句：“妈的，老子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对人妥协过，今天被个黄毛丫头给胁持住了！” 说完，他便对手下的人吩咐：“把人给我送医院去。” “虎哥，我们好出面吗？这人中了枪，我们再送医院去，岂不是……” “蠢！” 虎哥暴跳如雷的给了男人第三个大嘴巴：“谁让你送医院里面去了，你扔在门口走人不就完事了！” “噢也对……” 虎哥又换了副笑脸：“小美人，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 “我要亲眼看到。” 素素表情坚决。 “亲眼看到什么？” “亲眼看到你们把他放到医院门口。” “你……” 虎哥气急败坏的跺跺脚：“你这就是得寸进尺！” “答不答应，一句话！” “好，答应，老子今天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车子发动了，素素抱着唐立哲，眼泪一颗颗掉在他脸上，未来等待她的是什么她不敢想象，她现在唯一的希冀，就是他活下来…… 到了医院门口，只有一个人背着唐立哲下车，素素亲眼看到唐立哲被放到了医院门口的地上，她的心也从这一刻，被留在了那里。 “好了，小美人，你的要求我都达到了，现在能不能擦干你的眼泪，别哭哭啼啼的了？” 车子发动了，素素死死扒着门框，不肯将身子缩进车里，城市离她越来越远，眼泪模糊了双眼。 我用一生来换你的性命，唐立哲，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91 负了她的一往情深 唐立哲醒来时，眼前是一片模糊的苍白。 他脑子混沌了几秒，突然想要挣扎着坐起身：“素素呢？？” “你醒了？”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有着温雅面孔的陆琪。 陆琪见到唐立哲醒来，满脸惊喜，她安抚着他躺好：“你不要动，伤口还没愈合呢。” “这是在哪里？” “你是子弹打在胸口，怎么脑子也傻了，这里是医院。” “素素呢？素素去哪了？她有没有怎么样？？” 唐立哲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关切之意，陆琪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你不用担心她，她好着呢。” “她人在哪里，我要见她，你让她马上过来见我！” “你见不了她了，她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了？” “这我哪里知道，她看你脱离了危险，就让我带话给你，不要去找她，她想要一个人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不可能……” 唐立哲不相信她的话，“你把赵明辉叫来。” 陆琪见他不信任自己，顿时更加不悦，起身出了病房。 不一会儿，赵明辉进到了病房内，关切的问：“总裁，有没有好点？到底昨晚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中枪呢？” “先不说这些，素素去哪了？” 赵明辉眼中同样掠过一丝异样：“她走了？” “去哪了？” 唐立哲的心开始往下沉，如果说温雅的话他不信，那么赵明辉，他不能不信。 “具体去哪我们都不清楚，她只说以后想静静的生活，让你不要再去打扰她。” 一模一样的说辞，唐立哲闭上眼，胸口的位置很痛，不知是枪伤还是因为谁的离去。 “唐总，走了就走了，真的，以后不要再去找她了，你把她找到身边来，对你对她都没有什么好处，尤其对她，真的是一种折磨。” 赵明辉的话不无道理，唐立哲又怎会不明白，他挥挥手：“你出去吧。” “你还没有说昨晚发生了什么？” “都不重要了，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赵明辉叹口气，轻轻步出了病房。 唐立哲用了三天的时间，才接受了素素离开他的事实，他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人已经可以坐起来，这天，陆琪又来看他。 “我那天是怎么被送到医院的？素素又是怎么脱险的？” “这个我不清楚，我接到消息时，你人已经在医院。” “谁通知你的？” “赵特助。” “那你见到素素了？” “是的，若没见到她，那些她要传的话，我怎么能传给你。” “素素有没有受伤？” “看她的模样，有点受了惊吓，伤倒是没伤到。” “她真的没有说去哪里吗？” 陆琪被他问的有些不耐烦：“唐立哲，她去哪里怎么可能说呢？就算说，她也不可能告诉我呀。” 唐立哲将视线移向窗外，他真的一点都不怀疑陆琪的话，因为那天晚上，素素本来就是要离开的。 一个星期后，唐立哲出了院。 他一出院就立马让赵明逃去调查绑架案的真相，他笃定的认为，这次绑架素素和上次是同一个人，并且，他很怀疑一个人。 赵明辉用了三天的时间，终于查明了真相，果然他猜的没错，上次利用素素这个诱饵引他上钩的人正是温启。 除了他，没有人会这么痛恨他身边的女人。 唐立哲伤都未好全，就气愤的找到了温启居住的大宅，温启对于他的到来十分意外，刚要开口质问他来干什么，砰一声，唐立哲一拳打在他脸上。 温启擦了擦嘴角，十分冷静的抬起头：“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请问你的理由是什么？” “我的理由，就是你不该伤害我身边的女人！” “呵，你身边的女人？我伤害你身边的哪个女人了？” “你敢说，上次给我打电话，说素素在你们手里，把我骗到三里屯仓库的人不是你？” 温启顿了顿，坦然承认：“是我，那又怎样？” 唐立哲再次举起拳头，却被温启挡了下来，“你没有资格对我这样。” “那你就有资格对我这样了？” 唐立哲用力将衬衫往外一拉，露出了左胸前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 温启诧异的蹩起眉头：“你这是怎么了？” “真会装啊，我这是怎么了你不比任何人清楚？” 温启这时已经意识到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扳起面孔：“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 “好，那我就直接说了，你从一开始接近素素就是有目的的吧？果然我猜的没错，你接近素素只是为了报复她，你心里一直对你妹妹的死无法介怀，你想替她报仇，你痛恨我身边所有的女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素素出什么事了？！” 温启忽然紧张的抓住唐立哲的领口。 唐立哲用力将他甩开：“你不要再装了，十天前绑架素素的人不正是你，你竟然还指使人开枪把她杀掉，若不是我替她挡下这一枪，她现在怕是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温启石化当场，半响才反应过来：“素素呢？素素现在人在哪？” “不要再提她的名字，你不配！” “告诉我，素素在哪？？！” 温启大喊了一声，他一向温雅有礼，这是他第一次失控的向别人咆哮。 “她在什么地方跟你毫无关系，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警告你，不许再伤害我身边的人，否则我将不会再顾及你与温雅的兄妹之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没有发过任何指令去绑架她！” 温启愤怒的低吼，难怪这段时间联系不上素素，原来，她是出了这样的事，温启的心，乱成了一团。 “不要再否认了，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截止今天，我们两清了！” “唐立哲，你给我站住！” 温启上前两步，“你给我听清楚了，第一，我曾经是想让你给我妹妹偿命，但是因为一个人，我改变了主意。第二，那天在三里屯仓库，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你现在根本没有机会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话。第三，那个人就是卓素素，我是这个世上除了你之外，最不想让她受到伤害的人！” 温启脸上的表情很真挚，完全不像是虚伪的说辞，唐立哲情绪平静了几分：“不管与你有没有关系，现在都已经不重要，素素走了，并且她这次不会再回来了，你若恨，就把所有的恨加注在我一个人身上，不要在去伤害她，也不要再去打扰她！” 他说完，就走了。 回到湘园，赵明辉正站在客厅焦急的等待，见他回来，马上迎上去：“总裁，你这伤还没好，又去哪了？” 蓦然瞧见他白色的衬衫上染上了点点腥红，赵明辉更加吃惊：“你伤口裂开了吗？医生让你在家里休养，你怎么一点不把它当回事？？” “我没事。” 唐立哲挥挥手，表情严肃而疲惫。 赵明辉跟着他上楼：“你不会是去找温启了吧？你找他干什么？他对她妹妹的死不能释怀，这也是正常的，他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逼走你身边的女人，现在素素走了，他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动作了，至于陆小姐的话，她长的与温雅那么相似，他念及妹妹，应该也不会对她下手的……” “明辉，你再去重新调查一下，我觉得这件事不像是温启所为。” “为什么？” 赵明辉大吃一惊。 “我的直觉，如果真的不是温启所为，那么素素可能还有危险，所以你赶紧去调查，一点细节都不能遗漏。” “唐总，你多虑了，素素真的已经平安无事的脱离了虎口，我亲眼所见，而且……” “而且什么？” 赵明辉似有犹豫。 “快说啊，而且什么？？” “哎，实话跟你说吧，其实素素临走时还给你写了封信，我是怕你难过，影响伤口的恢复，所以没交给你，想着等你伤好一点……” “快拿来！” 唐立哲的眼神满是谴责，责怪赵明辉不该自作主张，隐瞒了素素留给他的信物。 赵明辉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封信，唐立哲迫不及待的将信打开。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唐立哲，认识你我经历了很多痛苦，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是你收留了我，这份恩情我将铭记于心，一辈子。你无法爱上我，我不怪你，这世上最无法控制的便是一个人的心，以后你和陆琪好好过日子吧，既然她能代替我，你又爱她，那么你们理应牵手走完这一生，不管她是真的温雅也好，假的陆琪也罢，只要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就好。 我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不要来找我，还有，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简短的几句话，让唐立哲心如刀绞，这是素素的字，化成灰他也认识，还有白纸上斑斑的泪痕，他可以想象，素素在写这封信的时候，肯定一直都在哭。 他到底是负了她，负了她的一往情深。 “你看，素素若不是平安归来，怎么会写这封信给你，唐总，是时候结束了，忘记你和她的一切，开始新的生活吧。” 赵明辉诚恳的建议，心里却轻轻的说了句对不起，这是他第一次欺骗了他，并非有意欺骗，只是想让他过回以前平静的生活。 卓素素的存在，颠覆了总裁的整个世界。 他从来都不认为，卓素素能给总裁带来幸运，相反的，就像现在一样，他为了她险些丧命，而她却留下一纸书信在他口袋里，人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什么是爱，不离不弃才是爱。 将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的爱人丢弃，赵明辉不觉得这是什么狗屁爱情！ 从这天开始，唐立哲真的不再提素素了，他的生活一下子恢复了前所未有的宁静，除了偶尔在他身边出现的陆琪会让他想起过去的回忆外，他成了一个失去三年记忆空白的人。 唐立哲的平静，让陆琪都以为，他把过去一切属于卓素素的记忆都遗忘了。 直到某天晚上，她和他的朋友们聚在一起，他鲜少的拿起麦克风，唱起了一首陈浩民的《爱海滔滔》。 不是单纯的只唱一下，而是循环一遍一遍不停的唱。 当时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在他悲伤的歌声里，想起了那个不会再出现的人。 一定是我不够好 所以你才想要逃 逃到天涯和海角 躲在别人的怀抱 你能不能不管过得好不好 不要故意躲开不让我知道 只要你过得很好 什么都已不重要 我不会故意打扰更不会让你烦恼 …… 聚会结束后，陆琪坐在他的车里，冷着面孔一句话不说。 “你还没有忘了她？” 唐立哲扳动引擎的手指轻微动了动，面无表情的回答：“我能忘了她，也能忘了你。” “你对卓素素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我说没有感情你信吗？” “我不信，你若没有感情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忘了她？” “就算是养的一个宠物丢了也会牵挂，一个人跟了我三年，我怀念她怎么了？” 陆琪突然说不出话，两人一时间俱都沉默。 这一个月来，他们像正常的恋人一样在一起，虽然很多时候，陆琪都能感受到唐立哲心里的不开心，但是却从未像今晚这样，他近乎是跟她吵着这样说话。 “我怀孕了。” 唐立哲猛的侧过头，不敢置信的望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怀孕了，怀了你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陆琪的表情依旧是消沉的，她直视着前方，等着唐立哲的回答。 唐立哲揉了揉额头，陷入沉思。 “很让你为难吗？还记得第一次你见到我，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当时那种深刻的感情，如今都没有了是吗？” “不是这样的。” “那你为什么无话可说？” “你希望我说什么？” “我希望你跟我结婚，这是我们俩的孩子，我想给他一个家。” 唐立哲盯着陆琪满怀期待的眼神，真的很想问她是不是真的，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曾经犯过的错误，不能再犯一次，陆琪让她想到了素素，当初就是因为他的质疑和不信任，才在她心里留下了一辈子的伤痛，也给自己留下了一辈子的遗憾。 “容我考虑一晚，明早给你答复。” “好。” 唐立哲送陆琪回了住处，开车回了湘园。 来到素素曾经住过的房间，他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自言自语道：“你现在过的好吗？一个月了，时间有时候觉得很快有时候又觉得很慢，快的时候总担心你过的不好，慢的时候又担心距离你越来越远，其实我不该担心的是吗？你有那么顽强的生命力，走到哪里都能很好的生存……” “素素，今天陆琪跟我说她怀孕了，我该相信她的对吧？就像当初应该相信你一样，是时候，我们该从过去里走出来了，你有了你新的人生，我也该开始有我自己的生活。” “仔细想想，我已经三十几岁，大好的青春都耗在想念一个人身上，现在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成个家，有个孩子，就够了。” 唐立哲一直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了许久许久的话，第二天，他给了陆琪想要的答案。 ******** 素素从被关了一个多月的小黑屋里逃出来，见到阳光的一刹那，她哭的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她终于还是活了下来，在这噩梦一样的环境里，她活了下来。 不敢去回忆自己经历了什么，那一天，那个狼一样的男人，撕破了她所有的衣服。 事后，她想死。 她一点都不怕死，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死。 支撑她活下来的，是她这一生唯一的爱人，她牵挂唐立哲，她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再见他最后一面，如果他不在了，她更是生无所恋。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魔窟里逃脱出来，尽管身心俱疲，她还是鼓足所有的力气，朝着她心里的地方一路狂奔前进。 素素站在唐氏集团门前，突然却步了，自己这个样子，如何能见他？ 不行，她必须要整理一下，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 素素找到一家餐厅的洗舆室，站在水龙头下，使劲的洗着自己脏污的面庞，可是不管她怎么洗，就像她的人一样，洗不干净了。 素素急哭了，望着镜子里哭的无措的自己，六神无主，该怎么办？怎么办？如果唐立哲知道了她的经历，还会要她吗？ 不会的，他不会不要我的，我是为了他，我一切都是为了他，他不会嫌弃我的，他绝对不会嫌弃我的…… 素素一边哭着一边安慰自己。 从餐厅里出来，她整个人依然憔悴不堪，但是，已经没有那么凌乱了。 重新来到唐氏集团，她没有进去，只跟守门的保安说，让唐立哲出来见她。 保安说，总裁出去了，不在公司。 素素松了口气，至少这证明了，唐立哲还活着。 坐在高大的阶梯上，望着头顶上方灿烂的阳光，她又落泪了，只是这次，是喜极而泣，如果用她的清白就能换回唐立哲安然无恙的活着，那么她就不后悔当时自己的选择，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无怨无悔的坐在公司门前的阶梯上等他回来，那份宁静的心情，竟是几个小时过去都毫无所知。 她想到了那一天给他留了一封信在口袋里，不知道此刻他见到自己会是怎样的意外？他一定认为她不会回来了，是的，那封信写的清清楚楚，可是如果他知道当时她的处境，就不会这样认为了，她被几个男人围着，除了让他不要找她，根本不能透露一句自己被挟持的话语。 一辆熟悉的车缓缓开过来，那是唐立哲的车，素素激动的站起身，朝着他大步走过去。 当素素的身影出现在唐立哲的车子前，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着她足足三十秒，才急忙打开车门下去，绕到她面前，一把捏住她的双肩：“素素？” 千言万语都不及一个怀抱来得安慰，素素抱住唐立哲，她真的太累了，她的心更累，靠在他满是温度的怀里，她的眼泪止也止不住的掉落。 素素的眼里，心里，世界里，全都是唐立哲，她没有看到唐立哲的副驾上还坐着一个女人，此时，正用愤怒的眼神瞪着她。 “素素，你先放开我，我有话问你。” 素素抱的他更紧。 犹豫了一下，他再次开口：“素素，我要结婚了。” 素素搂紧的手才一点一点一点一点，慢慢的松开…… 这就是命运，你不得不屈服的命运。 你满身风雨从海上来，他却说，我要结婚了。 92 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表妹，好久不见啊。” 陆琪从车里走了下来，很自然的走到唐立哲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 素素撇过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心痛吗？已经不痛了，有一种痛，叫哀莫大于心死。 再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她绝望，她的一腔情深，付诸东流，她所做的一切牺牲，毫无意义…… “素素，你过的不好吗？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唐立哲的语气充满担忧，可在素素听来，说了不如不说，她过的好不好，跟他还有任何关系吗？ “祝贺你。” 素素说完这句话，就想要逃离开。 唐立哲拉住了她的胳膊：“你去哪？我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不必了，我时间有限，刚巧路过这里，过来看看你。” 素素挣脱，小跑着离开了。 唐立哲想要追上去，陆琪拉住他：“别去追了，你又不是不懂她的心思，她知道我们要结婚了，心里肯定不痛快，这个时候就让她一个安静一下吧。” 目送着素素消失的方向，唐立哲的心，莫名的抽痛。 素素一口气跑到了海边，对着一望无际的海水，她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痛苦，歇斯底里的痛哭出来，这就是命吗？就是她卓素素的命吗？为什么要让她这么痛苦？为什么要让她这么绝望，她真的是痛的生不如死，一颗心要经过几多次削刮，才能这样花，使劲拍打着海水，她哭喊着说：“唐立哲，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还不清了！还不清了！还不清了！！！” 素素终于筋疲力尽的瘫倒在海水里，她闭上眼，就这样死了吧，就这样结束她悲惨凄凉的一生，她累了，她真的累了……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 世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哀莫大于心死，世上还有一种痛苦是连死都死不了。 当素素睁开眼睛，一个男人的面孔映入她眼帘，那个人，正是温启。 “你醒了？” 温启温和的询问，素素却又闭上了自己的眼，这个世界，已经让她毫无探知的欲望，如果可以，她情愿永不醒来，如果一定要醒来，她希望自己是一个活死人。 其实现在，她和活死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不想睁开眼看任何人，不想听到任何声音，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连记忆她都不想有。 温启凝视着她苍白的毫无血色而又心灰意冷的脸，心沉入了谷底，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的绝望，他心疼她，默默的呆坐了一会，起身走了出去。 “老大，都查清楚了。” 出了卧室的门，与自己的一名手下撞个正着。 “跟我到书房来。” 温启面色凝重的走在前面，调查员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进到了书房内。 “你猜的没错，果然是青龙帮那伙人干的，他们绑架了卓小姐，唐立哲为了救卓小姐，替她挡下一枪，唐立哲中枪后，那帮人本想把卓小姐也灭口，结果青皮虎看上了卓小姐，卓小姐以死要挟他们救唐立哲，青皮虎垂涎卓小姐的美色，就把唐立哲送到了医院门口，之后就把卓小姐带走了……” 调查员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然后呢？把她带走了以后呢？” 温启的心，更沉更重了，他有一种预感，接下来会发生一些让他难以接受的事。 “卓小姐被青皮虎玷污了，青皮虎把她关在一个黑屋里，关了整整一个多月，后来卓小姐机智，自己逃脱了。” 玷污。 玷污两个字，像一把尖刀刺进温启的心，那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对素素的感情，拳头狠狠的砸在桌上，他咬牙切齿的说出一句：“青龙帮，我与你势不两立。” “老大，你先不要生气，我觉得很奇怪，卓小姐一介女子，怎么会招惹上黑帮呢？据说是有人出钱要买她的命，她一介女子，又会得罪了谁呢？” 温启已经没有闲暇再去想这些事情，他现在满满的都是心痛，痛心素素的遭遇，一个年轻的姑娘，在最美好的年华里，收获的不是完美的爱情，却是被人强暴，这换了谁，谁能承受。 素素，她真的承受了常人所不能承受的。 如果，如果不是他的人在街上看到她，并且一路尾随她到海边，那么后果不堪想象，这个世界，将不会再有卓素素的存在。 “通知兄弟们，明天晚上抄青龙帮的底，这次，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亡！” 温启决绝的下了命令。 “好的老大。” “另外，把江茵给我叫来。” 调查员一愣，便见老大的眼眸出奇的冷，心里顿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江茵来到了温启的书房，温启站在窗前，背对着她，江茵的表情稍显苍白，似乎已经料到温启找她所为何事。 “你找我？”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替你说？” 温启缓缓转过身，眼中折射出一道凌厉的光。 “要我说什么，听不明白。” “那看来是要我替你说了，卓素素被绑架一案，你有没有参与进去？” “没有。” “这是第一次机会，我再问你，六月十八号晚上，你在哪里？” “我去酒吧喝酒了。” “这是第二次机会，豹子前几天看到你从青龙帮黑虎车里下来，是不是他看错人了？” “是的。” 哼。 温启冷哼：“你把我给你的三次机会都浪费了，江茵，我与你无话可说。” 江茵这时抬起头，脸色更加苍白，但也有些许的决绝：“那请问你，这次又打算收留那个姓卓的多久？一天，两天还是半年一年？” “一辈子。” 温启毫不犹豫的说：“我这次打算收留她一辈子，你做过什么事我可以不追究不问，但是，我不能再留你在身边。” “好，我承认，我跟她被绑架确实有关系，我利用黑虎对我的爱慕让他绑架卓素素，但那也是被你逼的，是你温启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我的感受，辜负我的深情，我早就跟你说过，如果你一直和她走的近，最后受伤害的只会是她，我警告过你了，是你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一如你不把我这个人放在心里一样，那我只能出此下策，所以一切都是你逼的，卓素素变成什么样，都是你温启一手造成！” 啪—— 温启扬手狠狠打了江茵一耳光，江茵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打我？你为了那个女人竟然打我？” “你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我们是匪徒没错，但是匪徒也有匪徒的道德和底线，你所做的行为别说是匪徒连人都不配，因爱生恨我可以理解，但你可以把矛头指向我，你凭什么对一个无辜的姑娘下手？你真是让我失望透顶，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不想再见到我？你说的真是够轻松，我们十年的共患难你都忘了，十年来我对你的付出你眼睛都瞎了？”江茵突然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温启，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你怎么对的起我！！！” 温启作个深呼吸，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你曾经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铭记于心，我温启欠你一条命我也会记得，但是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没有办法把你继续留在身边，离开这里以后你好好想想吧，一个人再怎么维护自己的权益，也不能丧失了做人最基本的底线！” “说到底你还是让我走是吗？好，我走，我现在就走，但是温启你记得，你一定会后悔今天对我说的这些话！” 江茵愤怒的甩门走了，屋里恢复了先前的宁静，温启闭上眼，心里颇感自责，是自己害了两个女人，害了素素，也害了江茵。 他在书房里呆了许久，才辗转又回到素素房间。 她还在沉睡，也许是没睡，只是不愿睁开眼睛。 温启来到床边，静默了片刻，突然弯下腰，轻轻将她拥进了怀里。 此时此刻，他不需要再掩饰什么，他就那样抱着她，他知道，与现在的她而言，说再多的话都不及一个拥抱来得真实安慰，素素缓缓睁开了眼皮，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抱着她的不是他，她为之付出了一切的男人，在哪里？ 哦，她差点忘了，在另一个女人那里，并且，他们要结婚了。 要结婚了，呵呵，原来她用自己的清白，换取的不是一个男人的心，而是成就了一段姻缘，如果早知是这样的结果，真的，唐立哲，我们不如一起死了…… 温启感受到了素素的痛苦，还有眼泪，以及绝望。 他抱紧了她，轻声而又笃定地说：“素素，别怕，以后我会保护你，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不管你经历了什么，我都不会在意，如果你愿意，就请永远的留在我身边，别人给不了你的，我给。” 多么让人感动的诺言，这辈子，就没有人跟素素说过这样的话，素素哭了，为韶华的易逝，为一个人的离去，同时也为一个人的到来。 ***** 深夜，陆琪回到自已的住所，拿出钥匙刚要开门，身后赫然传来一道声音：“还要继续伪装下去吗？慕青。” 啪嗒一声，钥匙掉在了地上。 她缓缓回头，看到赵明辉向她走来。 “我本想看你到什么时候停止，现在看来，我不主动揭穿，你是打算一直欺骗下去了？” 陆琪经历了最初的震惊，捡起地上的钥匙，不去看他的眼睛，回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听的懂，而且你非常明白，你非常明白我现在在说什么。” “谁是慕青？” 陆琪仰起下巴，愠怒的质问。 “你就是，也许你可以骗的了天下人，甚至骗的了唐立哲，但是，你骗不了我，不要忘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慕青就是化成了灰，别人不认识我也认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唐立哲的办公室里，只是第一眼，我就感受到了你是慕青。” “那只是你假意，它根本就不成立。” “不成立也是你的假想，我若没有事实依据，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 陆琪的眼神有了一丝慌乱：“你有什么事实依据？” “不瞒你说，那天在办公室见过你之后，我就开始着手调查你了，在近几年的时间，你先后在韩国以陆琪的身份整容了几十次，你的目的，不是为了变漂亮，而是为了，整成温雅的模样，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唐立哲的心，你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爱慕他，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谜底都解开了，那年在爱琴海的海上，总裁向温雅求婚，你受了刺激，你知道他们晚上要度过浪漫一夜，所以你搞破坏，故意在那个时候消失，引起混乱，让他们成不了好事，只是你做梦都没想到，油轮会爆炸，温雅会在那场意外中丧生，这也是你后来为什么明明活着却不回来的理由，你觉得自己有机会了，这个机会就是你以另一个温雅出现在总裁面前，所以，你在韩国疯狂整容，一直整到自己满意为止，你在韩国还认了一个干爹，他非常有钱，这些年，是他无条件的支持你整容的巨额费用，包括绝爱二年前突然出现在拍卖中心，也非偶然，都是你制造出的一系列假象，你故意引起总裁注意，让总裁相信你没有死，你虽然没有直接出现在总裁面前，可你却一直在密切关切他，你了解卓素素的一切，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是情人关系而非兄妹，你故意装作被蒙在鼓里，直到现在你终于得偿所愿，对于你这精湛的计划，我只能送你两个字——厉害，而对于你这几年的改变，我也由衷的佩服，你从前就聪明，现在更是在聪明的基础变得更有心机，心机深沉的简直让我觉得可怕……！” 赵明辉终于闭上了嘴，陆琪冷冷的看着他：“说完了？” “要说的很多，当然不可能一次说完，只是我想听听你接下来怎么说。” “我就送你一句话，一切都是你凭空猜测。” “是我猜测是吗？那好，我现在就去把我调查的资料给唐立哲看，你要知道，唐产哲最信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慕青，而你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信，因为你不是慕青，你只是披着温雅面具的假慕青而已。” 赵明辉说着就真要走，陆琪最终还是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她心里无比清楚，自己拦住了他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已经承认了，自己就是慕青。 “到底你还是承认了。” “你逼的我还有其它选择吗？” “那好，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谈谈了？” “进来吧。” 陆琪开了门，放赵明辉进到屋里，灯未打开，陆琪突然抱住了身旁的男人。 赵明辉身体一僵，“慕青，你这是干什么？” “我知道，从小你就喜欢我，我可以让你得到我，我只有一个条件，替我保密，我是慕青的事实，你绝对不可以让唐立哲知道。” “你认为我会答应吗？” 赵明辉理智的推开了她：“我承认，我确实喜欢你，但我喜欢的是以前的慕青，不是现在的你。” 陆琪的表情冷了，她知道想要靠牺牲色相来控制赵明辉已经不可能了，她早该想到，赵明辉对唐家的忠诚，不是轻易撼动的，如同当初的她也是一样，遗憾的是，她爱上了唐立哲。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如何收拾你折腾出来的烂摊子？” 扑嗵一声，她跪在了赵明辉面前。 “慕青，你这又是干什么？” 赵明辉伸手搀扶她起来，慕青纹丝不动。 “算我求你，我就求你这一次，不要揭穿我，明辉，我等这一天真的等的太久了……” 慕青的眼泪涌了出来：“我爱唐立哲，那些年，我隐忍着自己的感情，看着他和温雅恩爱缠绵，没有人知道，每个黑夜我流着眼泪度过的痛苦，我也曾告诫自己放弃对他的感情，可是我做不到，我只要一靠近他，我的心就会跳，温雅死了，这是上天给我的唯一一次机会，所以我疯狂整容，整成另一个女人的模样，你以为这样我心里就会快乐吗？我也常常会自嘲，因为唐立哲不爱慕青，我才逼不得已变成温雅，这样获得的爱情我没有成就感，只会觉得自己可怜，可即使可怜我仍然不想放弃，我爱唐立哲就是爱到这一步，不管他爱的是我这个人，还是我这张脸，我都不在乎，只要能拥有他，和他在一起，组成一个家，这就是我毕生的心愿……” 赵明辉看着她哭的满脸泪痕，也是十分心痛，他说：“慕青，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可是对于唐家，他们对我们的恩情，不允许我们背叛，你不能忘了这一点。” “我没有忘，可是我也真的没办法，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明辉，求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你若不帮我，这世上没人可以帮我，我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不会把我的身份揭穿的对不对？？” 唉…… 赵明辉重重叹口气，问了她一个问题：“你真的认为总裁现在留你在身边还是因为你像温雅的缘故吗？你就没有想过，已经有一个人，替代了温雅在他心里的位置？” 93 情不知所起 陆琪有短暂的错愕，随后，她斩钉截铁的说：“没有，不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 “你这是自欺欺人的说辞。” 赵明辉蹩起眉头：“如果你真的认为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那么你为什么要出钱找人要了卓素素的命？如果你真的认为她对你造不成任何影响，你为何那么介意她留在唐立哲身边？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了，你清楚唐立哲感情的天平正在向她转移，你如果不及时制止的话，你将永远扭转不了他的心，我说的对吗？” 赵明辉说的很对，陆琪却不肯承认：“你说的不对，那只是你的猜测，唐立哲关心卓素素没错，但是他不可能会爱上她，还有，我没有出钱找人要卓素素的命，你不要再三冤枉我！” “我是不是冤枉你，你心里最清楚，我连你的身份都已经查清楚了，慕青，你还有什么隐瞒我的必要，你和温启的未婚妻联手准备除掉素素，这些我都查的清清楚楚，她搭线你出钱，我正是因为知道你脱不了关系，总裁昏迷醒来后，才会帮着你一起隐瞒素素没有出现的事实，你就没有想过，我若不知道你是慕青，我会对总裁撒谎吗？我会顺着你的话说吗？” 陆琪无言以对，如今在赵明辉面前，她真的成了一个透明的人，她已经没有半分秘密。 “你既然已经在暗中帮助我，那你就会帮我到底是吗？明辉，谢谢你……” “你不要谢我，我帮你附和，不代表我就会成为你的同伙，和你一起继续伪装谎言，任何事都是有底线的，你的谎言已经到了我所能容忍的最高限度，所以，接下来，我不会再帮你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你要把我揭穿给唐立哲吗？明辉，你对我就真的这么无情，一点情分都不留？” “我给你二条路走，第一条，你安静的离开，就像你从来没有回来过一样。第二条，我不揭穿你的身份，你只要将卓素素的遭遇告诉总裁，如果总裁无动于衷，那么，我就成全你。” 好苛刻的两条路，陆琪死死的盯着赵明辉：“那你这是逼我走了？” “比起揭穿你的身份，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你清楚总裁的性格，若是让他知道你对他撒了这样的弥天大谎，还伤害了他身边的人，后果不是你所能承担的起的。” “你就一定要对我这样？” “不是我要对你这样，是你逼的我不得不这样，人要讲良心，唐家对我们有恩，我们不能恩将仇报，你辜负董事长对我们的养育之恩是你的事，但是我赵明辉做不到，我无法忍受总裁一直蒙在鼓里，被你耍得团团转，你如今的心机和手段，我倒情愿留在他身边的人是卓素素，虽然她也不是那么令我满意，但至少，人家是善良的。” “好让人感动的忠心，那我呢？我们从小到大的情分就荡然无存了？” “慕青！” 赵明辉大喝一声：“你醒醒吧，我若不念及旧情，你以为自己现在是什么下场？总裁杀了你都不会解他的心头之恨，他一直在让我调查你包括素素被绑架的案子，是我昧着良心帮你隐瞒了，我辜负了总裁的信任，他若不是百分百信任我，你根本一天都在他身边呆不了！” “那你为什么就一定要逼我走？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眼看着我马上就能得偿所愿，获得幸福，你为什么要破坏？为什么不能够闭上眼睛成全我？？” “那是因为你挑战了我最后的底线！！” 之前赵明辉以为唐立哲受了枪伤遭到卓素素遗弃，可是今日深入调查后，震惊的发现，她不是遗弃了他而是救了他，并且牺牲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他内心受到极大的震撼，良心上也受到了极深的谴责，同时也被素素对唐立哲无私的爱情感动，所以他醒了，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助纣为虐，不能再让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慕青留在总裁身边，如果他一直这样替她隐瞒下去，那么他等于在背后捅了唐家一刀。 “如果我不走，也不把卓素素的遭遇告诉唐立哲呢？” 慕青指甲狠狠的掐着自己手心里的肉。 “那么我只有揭穿这一切，慕青，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由你来说，卓素素对总裁付出了什么。” 赵明辉给出最后通牒，便决定离开慕青的住处。 “她就那么好吗？” 慕青歇斯底里的质问。 赵明辉没有回头，义正言辞的告诉她：“她没有多好，但是她对总裁的牺牲和付出，是你和温雅两个加在一起都不够的。” 慕青哭了一夜，她知道，自己已别无选择。 第二天，她顶着红肿的双眼，来到唐氏总部，经过助理办公室时，与赵明辉互相注视了一眼，赵明辉的眼神是冷漠的，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她推开门，进到了总裁办公室。 “怎么现在来了？” 唐立哲从审批的文件中抬起头，疑惑的望着面前即将要成为他妻子的人。 陆琪缄口不语。 要说出那句话，对她来说，是何其不易。 与其说不易，不如说不甘心，是的，她不甘心，唾手可得的幸福，马上将成为一滩转瞬即逝的泡沫。 “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哭过？” 唐立哲眉头紧锁的盯着她红肿的双眼。 “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下……” “什么事？” 唐立哲搁下手中的笔，站起身。 “是……是……” 陆琪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中渗出。 “到底什么事？” “还是由我来说吧。” 一直站在门外的赵明辉突然走了进来。 唐立哲狐疑的看着两个人，心中隐隐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总裁，那天的绑架案我查清楚了，是一个黑帮组织，叫青龙帮的人所为，他们受人指使，想要了卓素素的命。” “受什么人指使？” 唐立哲黑着脸质问。 “初步调查，应该是温启的未婚妻，她叫江茵，和青龙帮的老大私交不错。” “温启的未婚妻怎么会跟素素过不去？” 话一出口，他便明白了其中的原由，想到温启平时里对素素的种种，心里冒出一股酸酸的滋味。 这时，唐立哲的情绪尚且稳定，因为他还不知道接下来，赵明辉会说些什么。 “素素昨天在公司门口出现过，你去查一下她现在在哪里，我要马上要见到她。” 唐立哲刚要转身回到办公桌旁继续工作，赵明辉的一句话让他停下了脚步。 “她现在在温启身边，可能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你了。” “为什么？” 唐立哲缓缓回头。 “总裁，在回答你之前，我要先向你道歉，对不起，我欺骗了你一些事情。” “你骗我什么了？” 唐立哲脸上的温度渐渐冷却下来。 “你受枪伤醒来那天，我和陆小姐说我们见过素素，她已经平安离开，是对你撒了谎，事实上那天，我们都没有见过她。”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都没见过她，那那封信是从哪里来的？” 唐立哲突然失控的抓住赵明辉的衣领。 “那封信是从你口袋里发现的，我不是有意想欺骗你，只是当时我以为她遗弃了受伤的你独自逃命了，我怕你再和她纠缠下去会受到更多伤害，所以才对你撒了那样的谎，总裁，对不起，你对我作出任何惩罚，我都甘愿接受！” “现在不要跟我说些，你就告诉我，素素当时没回来，她去哪儿了？？” 唐立哲觉得自己的心快要停止不跳了，素素没回来，难道仍然在凶徒手里？不对，不可能，他昨天才见过她，昨天在公司门口亲眼见过她…… “这也是我昨天调查才得知，素素当日……” 赵明辉难过的说不下去。 “当日怎么了？？？” 唐立哲咆哮。 “她当日为了救你，用刀抵在自己脖子上，你获救了，她却被强暴了，并且，她被囚禁了一个月，就昨天才逃出来……” 强暴，囚禁—— 这些词进入到唐立哲脑子里，让他整个人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 那种强烈而震撼的心情不亚于当年突然看到素素寄来的死亡通知书一样。 甚至比那种更难以接受。 他手抚着桌角，努力使自己情绪平稳下来：“你刚才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素素被青龙帮一个绰号叫虎哥的男人看上，她用自己换回了他们把你放在医院门口，后来她被糟蹋了，关了一个……” “别再说了！！！赵明辉，这就是你对我的忠心！！！” 唐立哲暴跳如雷，他接受不了，他绝对接受不了，他手指着面前两个人：“就是你们，你们这两个我最信任的人，跟我说素素平安的回来又走了，你们给我等着，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给她偿命！！！” 他说完，便怒不可遏的冲了出去。 唐立哲一路开车狂奔向温启的住宅，一路上，心似万蚁啃咬，不敢去回想赵明辉说的那些话，那些话，足以令他生不如死，万劫不复！ 车子停在目的地，他看到的是，一排排的人，在把宅子里的东西往外搬，唐立哲疾步下车，跑到搬运货物的人面前问：“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温启的人都认识唐立哲。 他们如实回答：“老大发话，我们今天就要离开这里。” 离开…… 他们即将要离开，那么素素？ 唐立哲没有时间再去想其它的，横冲直撞进到宅子里，大声呼喊：“卓素素，素素，你出来！！！” 最先听到喊声从屋里出来的人是温启。 他面无表情的走到唐立哲面前：“你来干什么？？” “素素呢？叫她出来见我！” “她已经不在这里，即便她在这里，也不见得就想见你。” “让她出来见我？” 唐立哲表情扭曲的抓住温启的衣领，双眼因为愤怒已经血红。 “我说了，她不在这里。” 唐立哲狠狠推开温启，就走到各个屋子里去寻找。 当他找遍了所有的屋子，没有找到人时，他再次来到温启面前，只是这时，已然冷静了许多，“告诉我素素在哪里吧，我需要见她一面，真的。” 也许是因为他的悲伤太过强烈，感染了温启，他作个深呼吸，道：“在江湾码头，我们即将要乘船离开t市。” 唐立哲没有任何停留的开车又奔向江湾码头。 路上，下起了雨，就像他的心一样，阴暗潮湿到极致，那些残酷的画面，即使不想想起，依然如电影片断一般，在他脑子里闪现。 他就是个混球，不折不扣的混球，他不停的用手砸着方向盘，却也挥不去心头的罪恶感，素素被囚禁了一个月，他竟然都不知道，被囚禁的素素，该多么的无助和绝望？好不容易逃出的她，第一时间来找他，他却告诉她，自己要结婚了…… 没有办法想象当时素素的心情，他领会不到，也不敢领会，那种绝望的心情，只是稍微想一下，都痛的要死…… 唐立哲恨自己，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雨越下越大，他终于追到了码头，站在岸边大声喊：“素素，卓素素！” 歇斯底里的喊声，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就如同当年素素想不开时，他站在海岸边，希望她可以打消轻生的念头一样。 喊了许久，一抹瘦弱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在大雨磅礴的甲板上，声嘶力竭的质问：“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清白来救我的命？我一个男人靠一个女人这样和活下来，我都还不如死了！！！！” “那你就去死好了。” 素素平静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 “你以为救你我不后悔吗？在你跟我说出你要结婚的一瞬间，我就后悔了，我用自己的悲惨遭遇来铺就你婚姻的道路，是我这一生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素素的心灰意冷，让唐立哲的心更是撕裂一般的疼痛，他用力将她抱进怀中，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哭了：“你这个样子，让我这辈子怎么还你？” “不用还，我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 素素依旧是平静的，经历了人生的起起伏伏，感情上的凄凄惨惨，已经没有什么，能让她再有情绪上的改变。 她把什么都看淡了，真的都看淡了，余下的人生，她只想安安静静的过，离开这个伤心地，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唐立哲不停的说着对不起，他的内疚她感受到了，可是也不会感激，因为一切，都为时已晚。 她对他，心已死，情已亡，爱已灭。 “素素，你跟我走，今天我在这里发誓，我再不会辜负你……” “唐立哲，你走吧，辜不辜负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没有了一颗爱你的心，我卓素素这辈子爱你想你念你恨你早已发光了我所有的力气，我累了，我爱不起了，我也伤不起了，你若真心觉得抱歉，那就请现在放开你的手。” “素素。” 唐立哲的身后响起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温启撑着雨伞朝素素走来。 他牵起了素素的另一只手。 这是一副沉重的画面，两个男人，牵着同一个女人的手。 而女人缩回了哪只，就说明她选择了另一只。 唐立哲，满眼期盼的望着素素，素素却还是从他的手中脱离了出来。 “从今以后，我就跟着温启了，后会无期。” 他眼睁睁的，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男人挽着她的肩，消失在自己眼前。 船离开了甲板，唐立哲的心也坠入了冰冷的海里，之后的很多年，他都无法忘却这个画面，他的记忆也一直停留在，阴雨绵绵的海上，那个为他付出了一切的女人，永远的离开了他…… 情不知所起，待知晓时，一往而深。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伤痕累累无法再回头的时候，才看清自己的心，原来早已爱上她，爱的刻骨铭心，痛彻心扉。 94 无法戒掉的毒 唐立哲那天在雨里站了很久很久，素素的离开，让他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 他心痛，他懊悔，他不舍，他自责，他无法用更多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悲痛的心情。 那天之后，他病倒了，从成年以后，他从未生过病，可这次，却狠狠病了一场。 赵明辉知道，总裁得的是心病。 他不敢去看他，就像他不愿意看见他一样，赵明辉也很自责，他清楚，是自己一个错误的判断，外加对慕青的私心，毁掉了一个女人，毁掉了总裁的爱情。 陆琪到湘园来探望唐立哲，被管家鸿叔挡在门外，“陆小姐，我们家少爷说了，他不想见任何人，请你回去吧。” “我就看他一眼，我不说话。” “那也不行，请你别为难我这老头子，回去吧。” 陆琪的脸色渐渐沉下来，心也渐渐冷却，就那么痛苦是吗？就那么恋恋不舍是吗？行，那就在痛苦中绝望，在不舍中死亡吧！ 陆琪从湘园走出来，迎上了从车里下来的赵明辉，她没给他好脸色，心里仍然埋怨是赵明辉惹出了这些事，如果他不说，那么唐立哲就永远都不会知道，卓素素为他牺牲了什么，说不定现在，他已经和她步入婚姻的礼堂。 她，丝毫不感激他的不揭穿。 “你来了也是白来，唐立哲现在不见任何人。” “你怎么还没走？” 赵明辉不理睬她的阴声怪调，反过来质问她。 “满意了吗现在？如果唐立哲就此懊悔至死的话，我看你怎么跟董事长交代！” “这个不用你操心，三天之内，离开这里，悄无声息的走。” 这是赵明辉下的最后通牒。 陆琪死死咬着唇，怨恨的瞪着他，“好，我走，但是赵明辉你听清楚了，从今以后，我慕青和你再无半分情义！” “有我赵明辉在一天，你也就永远别想回来。” 赵明辉决绝的话语，彻底激怒了慕青，她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没关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赵明辉第六次踏进湘园，这一次，他终于鼓起勇气迈进了唐立哲的卧室。 “唐总，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唐立哲站在窗前，穿着单薄的衬衫，仿佛一夜之间，消瘦憔悴的不成人形，听到赵明辉的声音，他缓缓回过头，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有错，但是最错的人是我，是我太过信任了你，如果我哪怕有一丝丝对你的不信任，素素何以会弄成今天这样？赵明辉，我欠素素的还不清，你欠她的，也一样！” “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总之，真的很对不起。”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赵明辉无奈的出了房间，站在卧室门前，他重重叹了口气，心里清楚，这一生，很难再获得唐立哲的信任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次的欺骗，足以毁掉一个人对你全部的信任。 何况这次欺骗，还造成了这样无法挽回的后果。 这天之后，赵明辉被调往了越南，对于唐立哲的决定，他无怨无悔。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大半年过去。 唐立哲还是唐立哲，只是现在的他，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和冷血。 他身边不再有任何绯闻，也不再有任何花边，是因为他身边再没有任何女人，自己的病是不是已经彻底痊愈，他不关心也不想知道，自从那一天之后，任何事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他每天都是没有计划的活着，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赚的钱多的花也花不完，但还是继续赚，他不期望富可敌国，他只是不知道，除了工作，他还能做什么。 工作，是他唯一能忘记素素的方法。 几年以前，他经常会想到温雅，而现在，则是彻夜彻夜的想念另一个女人。 那种感觉，比对温雅更强烈。 没错，他和温雅，相爱，相知，相惜，经历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而他和素素，一个落花有意，一个流水无情，相知，相守，无法相恋，经历的一切都是刻骨铭心，活了半辈子，经历了人生的沉沉浮浮，才终于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爱情，美好的东西和谁都可以经历，但刻骨铭心，一生中却只有一次。 陆琪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不知道，也不在意，身边的所有人离开他，他都可以不在意，唯独素素的离开，让他难以接受。 但是再难以接受也还是要接受。 如同她那时顽固的爱着他，他顽固的不爱她。 又是一年大雪纷飞，春节即将来临，从入冬之后，唐立哲就很少出去了，他每天只在家和公司两个地方周旋，应酬都推掉了许多，不是因为年龄的增长而趋于安宁，而是害怕看到入冬之后的场景，看到雪，他会想到那一天那一晚素素无怨无悔的站在雪地里等他，看到电影院，他会想到素素每次缠着他要看电影，最后都被他拒绝后失望的眼神，看到路上行走的学生，他会想到素素时常抱着他的大腿，夸张的假哭说自己不想上学，看到市中心那张巨型舞台的海报，他会想到素素每次经过时，都会羡慕的说，总有一天我会站在那上面，唱歌给全世界的人听…… 真的，他就这样想念她，在她离开以后，刻骨铭心的想念。 但凡是眼里能看到的，耳边能听见的，心里所想的，都是她。 原来这世上有一种感情，叫你离开以后，我才懂。 唐家二老自从前年被儿子袒护素素气的走了后，这一两后都没回来，今年，却是出其不意的突然回来了。 唐立哲接到管家打来的电话，得知父母归国，便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第一时间赶了回去。 说实话，夫妻都没有隔夜仇，何况是生养自己的父母。 他前脚刚踏进客厅的门，一只茶杯就砸到了他脚边。 他叹口气，望着坐在沙发上，怒不可遏的父亲，语态从容的说，“这么久没见，这摔杯子的习惯还是没改。” “你不要给我油腔滑调，我问你，你为什么把明辉调到越南去？我要不是前几天突然到越南工厂视察，我还不知道你竟然做出这样混帐的行为，明辉那小子居然还帮你隐瞒，这一年多我每次跟他通电话，他都说你在忙什么忙什么，敢情全都是替你在掩饰，你把这样一个对你忠心耿耿的人弄走，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他是不是对我忠心耿耿，我心里清楚，再说了，我如今是公司的总裁，我有权利对一名员工做出人事安排。” “员工？” 唐鹤轩不听儿子这句话不来气：“你竟然说明辉是员工？你忘了你们是一起长大的，他等于是我半个儿子，你竟然把他比喻成员工！！！真是气死我了！” “好了，再怎么亲也是领养来的，又不是亲儿子，既然不是亲儿子那就是员工，立哲说的也没错。” 一直沉默的王冬云这时开口。 “你……” 儿子说什么，唐鹤轩敢指责，可老婆一开口，再多的气，也只能吞了。 “立哲，我听鸿叔说，那个姓卓的臭丫头已经走了一年多了是吗？那你们现在不联系了吧？” 王冬云脸上有满意的神情。 “她有名有姓，请不要无礼的称呼别人。” “你还袒护她？” 满意的神情转变成不满意，王冬云生气的瞪着儿子。 “你们这次回来有什么事吗？” 唐立哲不想跟父母谈起素素，转移了话题。 “瞧瞧，我们非得有事才回来，没事就不能回家了？照你这么说，我们要没事，这辈子到死都不用回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 唐鹤轩哼一声，站起身，不容拒绝的下达两个命令：“两件事，第一，立刻把明辉从越南调回来。第二，一个月之内结婚，不管是你自己找的也好，我们介绍的也罢，必须要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不过我事先声明，你自己找的，必须要达到我们的满意，像之前那个卓素素，你连提都不用提！” 唐立哲沉吟片刻，道：“第一条我可以答应你们，但是第二条，你们也不用提了。” “又想推辞吗？你看看你都多大了，三十好几的人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抱孙子，你看悦喜集团，刘氏企业，这些我们的老朋友，哪一个不是儿孙满堂，再看看我们，简直可怜的像个孤寡老人，这么大把岁数了，还在国外流浪，儿孙承欢膝下那根本就是一种奢望和梦想！” 王冬云说起这个心头病，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唐立哲明白父母的焦虑，只沉默不语。 “你倒是说话啊，你到底打算什么结婚？你今天就给个痛快的日期，我们心里也好有个数！” 面对父母的咄咄逼人，唐立哲紧抿的双唇终于开启，却说了一句让父母双双昏倒的话。 “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了。” 唐鹤轩夫妇，一个血压升高晕倒，一个心脏病发晕倒，等到二老经过抢救醒来后，唐立哲被责骂了整整一下午。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他这辈子注定是个不孝的人了。 素素不可能再回到他身边，而他也已经没有和任何女人结婚的心，提到婚姻，他会想到素素那一天说的，我用自己的悲惨遭遇来铺就你的婚姻道路，是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他不结婚，是因为他欠素素的，他欠素素的，只能用自己的一生来偿还。 从这天开始，唐家二老用尽各种方法逼迫儿子相亲结婚，可不管用什么招数，哪怕寻死觅活，儿子硬是铁了心不肯妥协，终于没有办法，二老揣着疲惫的心再次伤心离去…… 时间就像指间流淌的水，一年一年眨眼就过去。 从一开始，唐立哲会以天数来计算素素离开他的日子，到后来，他以整年来计算。 是三年还是四年，他记不清了，他对素素刻骨铭心的思念，也渐渐趋于平静。 人到中年，很多思想和行为都会越来越成熟内敛，他们习惯掩饰但已经不再向往表白，可能会偶尔想起谁，但是已经不会在把那个人整日挂在嘴边。 也许，她过的好吧，应该会好的，温启和他妹妹一样，有一颗宽容善良的心，他会对她好的，她在那个人身边，他根本就不用担心。 “唐立哲，晚上出来聚聚~！” 又是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唐立哲接到方明杰的电话。 他这几个朋友，到如今也都还是孤家寡人，说情路坎坷也行，说缘分未到也可，就是没有一个人，能最终获得圆满结局。 晚上，唐立哲赶到约定地点，刘昊和肖戈莹也都已经到了，几个人一见面，就是先一通开怀畅饮。 三杯酒下肚，方明杰问唐立哲：“哥们，你是我们几个中年龄最大的，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结束单身？你这不结束，咱们也不好捷足先登啊……” 唐立哲漫不经心的喝着酒，淡淡说：“你们捷足先登好了，等我，你们这辈子都注定孤独一人。” “喂，你真不打算结婚啦？” 肖戈莹不能理解。 他不说话，也是默认。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方明杰为了配合气氛，念出一首老掉牙的情诗。 “活该，都怪你们男人不珍惜，拥有的时候当成草，失去了又觉得是宝，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说不定这么几年过去，素素都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搞不好还是别人的娘了呢。” “嗳嗳，别说这样的话，我们唐总会伤心的好不好？” 方明杰训斥肖戈莹，其实对于两人之间的经历，他们身为朋友，也都了解一二。 “伤心了才好，心伤了才会长记性，以后再遇到像卓素素这样死心塌地爱你的女人，才不会再次错过。” “你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逗呢？再遇到？你以为天底下有几个卓素素啊？”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方明杰和肖戈莹永远是一对冤家。 他们永远都不会发愁，自己说话，后面没有人跟着抬杠。 “你们俩都别说了，就听你俩说了，你看当事人有吭过声吗？” 刘昊这时开口。 “好了，我们都别卖关子了，实话跟他说吧。” 方明杰把视线移向唐立哲。 “哥们，跟你说件事，其实我们在见你之前，已经见过一个人……” 方明杰话没说完，包厢里的电视上，突然放出一组演唱会现场的节目，站在那个灯光闪闪舞台上的，是一抹令唐立哲魂牵梦萦的身影。 熟悉的身影，成熟的笑容，甜美的歌声，唐立哲的身体忽尔僵住不动。 包厢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许久，他才木然开口：“素素……回来了是不是？” 多么害怕听到答案，又多么想知道，这么几年过去，他以为自己一直渴望与她见面，可是当真的有可能会见面时，他却又突然发现，比起和她分离他更害怕与她重逢。 因为，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面对她。 心，真痛，非常痛。 一开始他很想很想她，后来，慢慢的不再很想很想，以为这么久不想，已经将她遗忘，可当此刻看到她的容颜，那些思念犹如不可抵抗的洪水，冲破了闸口，将他淹没。 四年，时光已经成了一条无法逾越的河。 他们隔着命运湍急的河水，眼睁睁地看着对岸的对方，越走越远。是无法戒掉的毒，是不能割舍的痛，隔了四年重新看到这个女人，唐立哲才真正知道，有一种爱它不会因为时间改变，有一种爱它反而会越挣扎越深刻。 她终于做到了，站在巨大的舞台上，唱歌给全世界的人听。 他，由衷的，为她感到自豪。 “是的，素素回来了，她现在是很有名的歌手，这次开巡回演唱会，刚好到t市。” 肖戈莹小心翼翼的回答唐立哲的话。 “你们都见过她了？” “对，我们昨天见过她了，她现在住在万登大酒店，不过有很多人守门，你不一定能见到，除了保安，还有一些黑社会的人，听说，素素的背后有势力颇为强大的黑社会在撑腰。” “你可以不去酒店，她的演唱会明天就会举行，在本市最大的体育馆，哢，票我都给你弄到了，是第一排最显眼的位置，你只要往那一站，保管素素一眼就能看到你。” 方明杰将一张演唱会的门票递到唐立哲面前。 “你们俩不是抬杠就是一唱一和，你们不要忘了，素素可没有想见唐立哲的意思。” 三人一同回忆昨天的情景。 他们来到万登大酒店，素素被一帮人簇拥着进去，方明杰扯着嗓子喊素素的名字，素素回头，对围着自己的人说，那几个人是我朋友，那些人才将他们放进去。 事后，他们一起聊天，什么都可以聊，但是素素，非常明显的回避与唐立哲的任何话题。 “那可不一定，如果素素真的不想见唐立哲，那么她就不会选择到t市开演唱会，女人的心思你们怎么可能会懂……” 肖戈莹一语道破玄机。 95 凤凰涅盘，浴火归来 25岁的素素，盛开的像一朵成熟的百合花，妖娆而清香，美艳而动人。 她，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现在的她，不缺钱，不缺爱，不缺别人的赞美，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处处看别人眼色，活得像个寄生虫一样的卓素素。 她现在要什么有什么，有温启的宠爱，有粉丝的追捧，有鲜花和掌声，除了一些不美好的记忆，她的人生已经趋于完美。 今天，她依然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站在霓虹灯闪耀的舞台，微笑着面向众人，音乐缓缓奏响，甜美的歌声回荡在粉丝的耳中，尖叫声，掌声，呐喊声，不绝于耳，她终于做到了，犹如凤凰涅盘，浴火归来。 唐立哲站在人群的最后，远远的看着她，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素素以这样的方式重逢，人生果然是没有绝对的，素素做到了他从前认为她不可能做到的。 他的心是那样的激动，又是那样的难过，他明明可以坐在第一排，却偏偏选了最后的位置，他曾经在面对卓素素时的优越感，终于一去不复返，就如同，他们回不去的局面。 唐立哲以为，于千万人之中，素素不可能看到他，他不奢望她能看到自己，只要他能看见她就好，能像现在这样，远远的看上她一眼，知道她过的好，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满足，他不会再有更多的奢求。 素素专心致志的唱着，一首歌连着一首歌，突然，她的眼睛与一双异性的眼睛重合，即使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还是看到了，迅速的转移，歌声依旧，心却已不再平静。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轻轻地说一句：“原来你也在这里?” 素素恢复了平静，唐立哲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他们看到了彼此，即使隔着苍茫的人海，若不是心里还惦记着对方，又怎能于千万人之中，看到你所想看到的那个人…… 演唱会结束，素素在后台，收到了巨大的花篮，光是玫瑰花就压了近千朵。 从艺之后，她收过花，但是没有收过这样的花，她淡然的拿起花篮中央的留言卡，轻轻打开，一行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 “恭喜你，做到了。” 心，荡起不大不小的涟漪，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是为了让他看到自己骄傲自信的一面，才来到t市吗？是她最终想要获得的结果吗？ 没有答案。 她根本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自己回来的理由。 “卓小姐，本市首富唐氏集团总裁，想要和你见一面，你见吗？” 助理从外面走进来，笑眯眯的问她。 心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摇摇头：“不见。” “为什么？” 助理讶异的张大嘴巴：“唐氏集团在t市举足轻重，即便你是个名人，这样傲慢的拒绝也不太好吧？” “我说不见就不见。” 素素的口气，不容拒绝，甚至透着一丝丝的不耐烦。 助理叹口气，无可奈何的走了。 念念不忘的不一定是爱，也许是因为遗憾和不甘心，相信命运总会有最好的安排。 回忆里的人就不要再见了，见了，就没有回忆了。 什么是幸福，去爱那些爱你的人，忘掉那些终究不属于你的人，爱你的人会追随你，想你的人会联系你，人生，并没有如果…… 化妆台上的手机响了，是一个温暖的名字，素素轻轻的拿到耳边接听：“喂……” “结束了吗？” “结束了。” “那我现在过去接你。” “好。” 无论何时何地，这个男人总是优雅而体贴的陪伴在她的身边，替她打理好一切，让她过的轻松过的自在，得他如此，她又何求，人，总要学会满足。 素素换了衣服，在保镖们的护送下，从秘密出口离开演唱会现场，外面，温启的车已经到了。 她远远的向他绽出一抹恬淡的笑容，正欲向他走去—— “素素。” 一旁突然传来令她僵住不动的声音，她用三秒钟的时间去回忆这个声音是在她人生的哪一个阶段出现过，她不敢转头，也不想转头，出了这个门，她将永远的和过去说再见，若转了头，一切又将变成未知数。 “好久不见。” 一旁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依然僵住不动。 “这么久没见，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她听到脚步声渐渐向她走来，她没有转头，那个男人就那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眼前。 素素盯着唐立哲，一句话不说。 “可以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给我吗？” “不好意思，我约了人。” 素素抬起手指，指了指唐立哲身后，温启的车子。 唐立哲回头，看到温启的身影，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冷却了下来。 “我先走了。” 素素平静的对他点点头，漠然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目中无人，请记得，当初也没有人把我放在眼里。 一个小时，唐立哲，我曾经索要几分钟的时间你都不肯给我，现在有什么资格，对我索要比几分钟更多的时间？ 唐立哲目送素素上了温启的车，头也不回的绝尘离去。 一如那一年，在码头岸边，她断然离去一样…… 素素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越来越模糊的唐立哲，人没有模糊，模糊的只是她的双眼。 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当你终于不再辜负我时，我早已失去爱你的勇气。 时隔多年，唐立哲三个字，在卓素素的心里，依然是无法承载的重量。 温启突然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怎么了？”素素轻声发问。 温启没有立刻说话，沉吟了片刻，才同样轻声的反问：“你还忘不了他是吗？” “没有。” 她的否认，让气氛又陷入沉默之中。 “素素，我不介意你来t市开演唱会的目的，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你开心就好。” 一股暖流浸入素素的心脏，是的，这几年都是这样的，只要她开心就好，只要她开心，他怎样都可以。 素素郑重的看着身边的男人，郑重而又发自内心的说：“温启，你放心，我卓素素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不会忘了，因为有你我才有今天。” 是温启成就了今天不一样的卓素素。 她感激，如果没有他，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她那时痛不欲生，心灰意冷，硬是这个活在黑暗中的男人，拨开层层乌云，让她见到了阳光。 “爱情不是只有感激就可以，这是你曾经对我说的话，我和江茵的故事，我不想在你和我身上重新演绎。” 素素伸手直接抱住了他，俯在他的肩上，她笃定而坚决的说：“你放心，你不是江茵，我也不是温启，我爱你，毋庸置疑。” 回到下榻的酒店，素素便将自己关进浴室，泡进浴缸，一泡就是几个小时。 生在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 在人生的路上，有一条路每个人都非走不可，那就是年轻时候的弯路。不摔跟头，不碰壁，不碰个头破血流，怎能练出钢筋铁骨，又怎能长大呢？ 对于三十岁以后的人来说，十年八年不过是指缝间的事而对于年轻人而言，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 若不是温启及时敲门，或许素素会冻死在那一缸冷水中。 她穿好浴袍开门，温启盯着她湿答答的头发，二话不说进到浴室就拿了条干毛巾盖在她头上。 他总是这样细心又体贴，素素闭上眼，享受着他的宠爱。 温启擦着擦着，突然就有了一种想要吻她的冲动，他承认，今晚他有些浮躁，不仅仅是因为素素来到t市，更是因为看到了唐立哲。 他始终知道，不管自己做出怎样的努力，都无法剔除唐立哲在素素心里留下的印记。 他扳过她的肩，唇慢慢的向她靠近，就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和每一次一样，素素扭过了头。 沉默在两人之间横兀，素素心里很内疚，过了许久，她才抱歉的说：“对不起。” “没关系。” 温启给她一个安抚的拥抱，企图让她感受到自己的不介意。 “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内疚。” 素素说的是实话，她真的不知道温启上辈子欠了她什么，这辈子要被她如此的折磨，她相信换了任何人都已经受不了了，可他却多年如一日的包容。 “我会克服心里的障碍，到那时……我不会再逃避。” 素素指的是当年不堪回忆的悲惨遭遇，温启点点头，心里却无奈的说，造成你心理障碍的不是某一件事，而是某一个人。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一直到素素上床，替她盖好被子，留下晚安吻，温启才起身准备离开。 他转身的瞬间，不知为何，素素就感受到一股难言的落寞，她心里一时不忍，拉住他的手，“温启，我明天去看看我的好朋友，我已经很久没见她了，等我见完了她，我们就离开这里，以后都不再来了好不好？” 温启温和的笑笑：“好。” 她说什么都好，这就是他给予她的，无条件的爱。 隔天一早，素素乔装打扮了一番，来到瑞欣的家。 因为知道瑞欣婆婆是个势利的人，所以来时特地买了许多贵重礼物。 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阿姨，你找谁？” 素素有一分钟没反应过来这小孩是谁，她木然的看着他，直到小男孩再次开口，“阿姨，你找谁？” 她才赫然反应，这个孩子应该就是瑞欣的儿子，她的干儿子。 “你是姚一涵吗？” 小男孩点点头，素素顿时感概，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瑞欣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一涵是谁？” 瑞欣的声音传到素素耳中，她直起腰，和瑞欣四目相对的瞬间，素素只能用一种情绪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悲伤。 是的，她可能想过瑞欣过的不好，因为她本来就知道瑞欣处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环境。 可是眼前的情景告诉她，瑞欣过的比她想象的还要不好。 几年没见，她瘦的几乎要飞起来，脸色蜡黄，头发乱遭遭的，眼神空洞，浑身上下看不出一丝当年瑞欣的神韵。 “素素？” 瑞欣震惊的呐喊出声，她太意外了，这个总是从天而降的朋友，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相见了。 “我真想知道，下一次四年，我再见你会是什么样子。” 素素痛心疾首的望着瑞欣，语气不难听出满满的哀怨。 瑞欣请她到屋里坐，素素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看一眼对面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小男孩，素素将手里的玩具递给他：“干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买了很多，喜欢玩哪个就去拆哪个。” 一涵喜滋滋的接了过去。 “素素，你现在成明星了。” 瑞欣崇拜又羡慕的开口。 “要不要给你签个名？” 瑞欣愣了下，“嗳好，我去找纸和笔。” 她说着，还真的站了起来，素素狠狠瞪她一眼：“坐下。” 瑞欣又错愕的坐了下来。 “敢情我是看出来了，你已经被姚家人逼成了一个傻子。” 瑞欣看了眼儿子：“没有素素，不要在孩子面前瞎说。” “你过的快乐吗？你过的好吗？这些我都已经不用问你，我自己长眼睛都能看到！” “妈妈过的不好，爸爸常常会打她，奶奶也会骂她！” 正在拆玩具的一涵突然开口说。 瑞欣赶紧制止：“一涵，去屋里玩。” “你看看，连小孩子都知道你过的不好，瑞欣，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婚姻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没错，孩子固然是娘的心头肉，可你自己的一生就不重要了吗？而且姚健对你使用家庭暴力，你完全可以利用法律武器夺的孩子的抚养权，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走？” “素素，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而且我也起诉过一次离婚，但是没用……” “怎么没用了？” “姚健他前年出过一次车祸，医生说他已经丧失生育能力了，一涵如今是他唯一的根，除非他死了，或者孩子他是绝对不可能给我的。” 还有这样的事？ 素素揉了揉额头，真是屋漏偏遭连阴雨。 “那你打算怎么办？为了孩子就一辈子栓这里了？当他的出气桶？你就没想过放弃孩子为了自己活？” “素素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你还没有当妈妈，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会明白我今天何以这么委曲求全……” 说起孩子，素素似乎又想到了一些不美好的回忆，她闭上眼复又睁开：“我明天找姚健谈判，我给他钱，他要多少我都给，只要他把孩子给你。” 瑞欣很感动素素对她的付出，她叹口气：“没用的素素，你不要浪费精力了，我太了解他们家了，即便他同意，他妈死也不会同意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姚家人不会见钱眼开。” 素素和瑞欣之后又聊了很久，她把自己这些年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好朋友，瑞欣听完后叹息，感叹她和唐立哲终究没能走到一切，反而越走越远。 从瑞欣家离开，已经是黄昏，素素戴着帽子和眼镜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似乎每一次，和瑞欣分别，心情都是低落的，为她，也为自己。 一辆辆车轰轰地往前开，经过的也许不过是几条熟悉的街衢，可在漫天的火光中也自惊心动魄。可惜我们只顾忙着在一瞥即逝的店铺橱窗里，找寻我们自己的影子——我们只看见自己的脸苍白渺小，我们的自私与空虚，我们恬不知耻的愚蠢。谁都一样，我们每个人都是孤独的。 经过一条路口的转角处，素素的脚步忽尔僵住不动。 她藏在墨镜下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一个脏乱不堪，残缺不全的乞丐身上。 那个人，就是化成灰，她也认识。 素素缓缓朝他走过去，她不担心他会认出她，她只是好奇，他怎么会混成这样。 “姑娘，有钱么？给几个吧，我都一天没吃饭了。” 他果然是认不出她了。 素素伸手摘掉了黑色的墨镜，看到她的眼睛，那名乞丐诧异的张大嘴巴，瞳孔中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恐惧。 “你……是你……” 乞丐因为惊慌而语无伦次，他的一只腿已经没了，努力靠着另一只腿不停的往后缩，似乎想逃避她。 “你躲我干什么？” 素素平静的发问。 “我都这个样子了，你还不能放过我吗？？” 乞丐近乎于哀求的嗓音，令素素更加好奇了。 “你这个样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姑娘，我承认当年是轻薄你了，可你也不至于后来对我那么狠啊，那个男人……对就是那个男人，那个我为了你才救他命的男人，后来居然回来报复我，不但砍了我一只腿，还把我……还把我命根子都给弄掉了……” 他就是当年的虎哥，当年威风凛凛，可一切都在他招惹了素素以后改变了，先是被温启剿了老巢，后又被唐立哲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他的神情证明了他的悔恨，也许后悔的不是招惹了素素，而是不该为了贪图一晌之欢而去救人，强盗就是强盗，注定只能杀人而不能救人，一旦救了人就注定自己没命。 “我现在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真是不如死了，那个男人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说，他不让我死，他就要我在这个世上痛苦的活着，陪他一起痛苦，真不明白，他痛苦什么，老子把他命都给救了……” 96 我把一切都给你 素素转身平静的离开了，一切恩怨情仇对她来说都已经无所谓，她不会感动后来唐立哲为她做的这些，她觉得这些只是唐立哲为了宣泄他自己心中的愤怒，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也不会感恩，因为，这本来就是他欠了她的。 这几年温启教给她很多，温启说，不要和任何人生气，因为生气，就是拿别人犯的错惩罚自己。 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先学会爱自己，若自己都不爱自己，别人又怎么可能会爱你。 事实真的如此，过往惨痛的经历告诉她，是自己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 她继续往前走，这个城市很快将要与之告别，这里的一切，都将成为她永远的记忆。 也或许若干年后，连记忆都不会再有。 脚步再次停了下来，这次，她眼里里看到的，是一家熟悉的酒吧。 在这个繁华热闹的大都市，酒吧千千万万家，为何独熟悉这一家，是因为这里是她所有痛苦的来源，她在这里，遇到了生命中的克星，开始了自己一场历经浩劫的旅行。 进去吧，一个声音告诉她，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她戴上墨镜，拉低帽子，毅然走了进去。 到了吧台，要了两杯鸡尾酒，回忆过往的岁月，静静的喝着。 原来，熟悉的不止是环境，还有记忆中的味道。 当时是在那个位置，她隔着眼镜睨过去，就是在那里，她搭讪唐立哲，邀请一起过夜，十七八岁的年纪，真是单纯幼稚的可笑，这世上是什么人都能招惹的吗？ 一杯鸡尾酒下肚，心里酸的想吐，她收回视线，面朝吧台，端起第二杯酒。 “老板。” 吧台服务生的一声招呼，让素素本能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在最快的一瞬间，她又转回了头。 是他？ 他怎么会成了这家酒吧的老板？ 素素想不通，但却将帽子拉的更低了，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或则他一定会误会，自己还沉浸在过去，不然，她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 然而，素素低估了现在唐立哲的敏锐觉察力，即使她把自己藏的看不清脸上任何一处表情，唐立哲的脚步还是停在她面前：“是素素吗？” 他的声音有一丝肯定也有一丝不确定。 素素进退两难，承认了便被他发现了，不承认，她这样沉默更令他怀疑。 就在挣扎的片刻，唐立哲已经笃定开口：“我知道你是素素。” 素素没法躲藏了，缓缓抬起头，摘下墨镜回头与他对视，“几年不见，眼力见增长不少。” 唐立哲看到她是很激动的，但他掩饰了那份激动，平静的回答：“不是我眼力见增长了，而是因为是你，因为是你卓素素我才能认出你，我认出你不是靠我的眼睛，而是靠我的心。” “呵，不但眼睛现在厉害了，连嘴巴都这么厉害，要不是我以前了解你，我真不敢相信这一番话出自于你唐大少的口。” “你以前了解我，那现在呢？” 唐立哲向她靠近了几分。 素素已经不习惯这样与他靠近，她漠然移开视线，插开话题：“你现在怎么成这家酒吧的老板了？” 唐立哲让服务生也递过来一杯酒，喝了一口说：“这家酒吧对我意义非凡，我最开始喜欢的人，后来喜欢的人，都是在这里，所以我就将它收购了。” “收购对你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我就想，也许有一天，我喜欢的人或许会回到这里，事实证明，我的收购是很明智的。” 唐立哲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素素即便是个傻子也听的出来，只是她觉得很可笑：“唐立哲，你的意思，你现在喜欢我？” “确切的说是在四年前你走的那一天。” “你不是全天下女人死光了也不会喜欢我吗？” “我那时候脑子被门夹了。” 素素愣了愣，粲然一笑：“呵呵，我发现你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逗啊，脑子被门夹了？那我是什么？脑子进水了？” “素素，过去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心里的自责和懊悔，让我连对不起都懒得说，因为我觉得说那些根本没用……” “没用就不要说。” 素素突然变得冷漠苛刻：“你懒得说，我更懒得听，唐立哲，你给我听清楚了，你是因为对我愧疚而产生感情也好，还是真的发自内心对我产生感情也好，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已经一点都不稀罕，所以请你以后离我远点，哦不对，我们不会在见面了，我很快就会离开t市，并且永不再踏足，我此次选择回来，也是为了证明给曾经瞧不起我的人看，我卓素素也会有今天，苦难是打不倒我的，我已经拥有了属于我自己的骄傲，这家酒吧也是一样，我进到这里，不是想要回忆什么，只是想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所以这一杯酒，我是告别酒。” 素素说完，一口气干掉了手中全部的鸡尾酒。 唐立哲眼睁睁的看着她决绝的离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每一次看到她这样离开，内心都是充满了无奈。 有些人很多机会相见的，却总找借口推脱，想见的时候已经没机会了。有些话有很多机会说的，却想着以后再说，要说的时候，已经没机会了。有些事有很多机会做的，却一天一天推迟，想做的时候却发现没机会了。有些爱给了你很多机会，却不在意没在乎，想重视的时候已经没机会爱了 这是唐立哲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素素约了汪鹏。 汪鹏大摇大摆的走进一家高级私人会所，他那利欲熏心的眼神几乎是赤裸裸的。 “是你找我？” 到了包房，汪鹏第一时间并没有认出素素。 主要她的变化太大，又加上她戴着一副墨镜，近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坐吧。” 素素示意他坐下。 她摘下墨镜，与汪鹏视线交集的瞬间，汪鹏终于认出了她，惊呼：“是你？你不是姚瑞欣的好朋友吗？你叫什么来着？素，卓素素，对就叫卓素素！” 素素浅浅一笑：“你记性倒是挺好，还记得我的名字。” 汪鹏一拍大腿：“嘿，瞧你说的，你现在可是大明星，我咋会不知道呢，自从前几天看到你在我们t市贴的海报，我就一直催促瑞欣去找你，可我家那婆娘一根死脑筋，跟她说了也白说。” 素素承认，汪鹏的粗俗的语言让她听的很窝火。 “找我干什么呢？还有，你就是这样称呼自己妻子的？婆娘？” “找你叙叙旧啊，这不你现在发达了，我们也好跟着抱抱大腿……” 汪鹏毫不掩饰的贪婪几乎让素素作呕。 “你很缺钱吗？” “嘿，瞧你这话说的，这年头谁会嫌钱多啊。” “那好，我给你钱。” “真的？” 汪鹏突然两眼放光，他使劲掐了自己一把，这不是在做梦吧？天下掉馅饼了，还就刚好砸他头上了？？ “是的，你随便写个数字，多少都可以。” 素素将一张支票推到汪鹏面前。 汪鹏正欣喜若狂，不敢置信时，素素又补充一句：“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 汪鹏的欣喜变成了警惕。 “你和瑞欣离婚，并且放弃孩子的抚养权。” 汪鹏脸上的警惕转为震惊，他愣了半响才说：“那你这敢情是买我儿子啊？那不行不行，我汪鹏再缺钱，也不至于把根都给卖了！” 他忍痛将那张对他诱惑力十足的支票推了回去。 “真的不要？” “除了我儿子，什么条件都行，和姚瑞欣离婚也可以，但是儿子我绝对不能给！” “你可以再生。” “我生不了了！！” 素素揉了揉额头，对，她差点忘了，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废了。 “你有了钱，一辈子可以衣食无忧，要不要孩子都无所谓，实在怕老无所依，也可以去孤儿院领养一个。” “你说的倒轻巧，那领养的能跟自己亲儿子比吗？再说了，我同意我妈也不同意啊，我要把我儿子给了姚瑞欣那婆娘，我妈铁定杀了我，我命都没了，我还要钱干什么！” 看来真的如瑞欣所说，想要从汪鹏这里要回孩子抚养权是很难的事，一个人若不为金钱所动，那就太难办了，就像某人曾说过的，但凡用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事，怕就怕用钱解决不了。 “除了钱，你也可以提出其它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答应你。” 素素不放弃，试图继续说服汪鹏。 “卓大明星，我也这么跟你说吧，除了我儿子，你要我干什么，我也都答应你！” “你……” 素素见谈判未果，积压在心底的愤怒便爆发了：“你整天虐待老婆，算是个男人吗？” 她翻脸汪鹏便也拍案而起：“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哪只眼睛看我虐待老婆了？是姚瑞欣那婆娘跟你说的吗？我现在就回去收拾她，我让她在外面乱搅舌根，坏我名声！” 汪鹏说着就卷胳膊抹腿的要走。 素素怒火攻心，可也对汪鹏无可奈何，她只能将心底的怒气压下去，为了瑞欣，万般不愿的叫住他：“你给我站住！” 汪鹏回头，没好气的质问：“还有什么事？” “我给你钱，你对瑞欣好一点。” 一提到钱，汪鹏的贱样便显露出来了：“这好办呀。” 他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你说，怎么个好法？” “我以后每个月给你打一笔钱，但前提是你要对瑞欣好，你不许再对她家暴，你要尊重她，还有，你妈骂她的时候，你也要维护她，我这边会和瑞欣一直联络，倘若让我知道了你言而无信，那么你也就与财源擦肩而过了。” “行行没问题，我答应你，只要你给我钱，从今以后，我一定把她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对她好，一百个好，以后她不但是我的财神爷，还是我的爷，行不？” 汪鹏走了，素素颓废的靠在沙发上，心里是那样的悲哀，她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来拯救自己的朋友，心里清楚，这是个幼稚的决定，可是有什么办法，她能帮瑞欣的，仅此而已了…… 素素静默了一会，拿起包便也准备离开，走在会所门口，突然与一名从另一个方向跑出来捂着嘴哭泣的女人撞个正着，那名女人匆匆说了句：“对不起。”便要往外面跑。 素素不确定的喊了声：“戈莹姐？” 女人停住脚，缓缓回头，诧异的同样喊出声：“素素？” “你这是？” 素素盯着她被眼泪水污染的一塌糊涂的烟熏妆，脸上满满的都是震惊。 “能陪我喝一杯吗？” 肖戈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好，没问题。” 这个时候，面对一个女人的悲伤，素素根本没办法拒绝。 两人回到素素先前待的包厢里，叫了几瓶烈酒，开始一个哭泣一个倾听的过程。 “多少年了，我爱了他多少年了，我不嫌他穷，不嫌他没社会地位，不嫌他离过婚，我什么都不嫌他，可是他呢？老是抓着什么劳什子尊严，对我若即若离，我以为只要我坚持，终于一天，他能看到我的好，可是结果呢，结果是不管我怎样付出，他就像瞎了一样，现在居然还跟别的女人好上了，刚才在包厢里，竟然跟我说他要结婚了……” 肖戈莹一下子情绪爆发，痛哭出声。 对于她的心情，她的遭遇，她的痛苦，素素感同身受，因为曾经的她也是这样的，默默爱着一个人，无怨无悔的付出，最后那个男人却说，我要结婚了。 这就是女人的可悲之处，你牺牲了一切，青春，时间，年龄，到最后，男人不但不感恩，还以陈世美的绝情来辜负你。 “好了，别哭了，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爱，结婚了也好，你就能放下他，过自己的新生活了。”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爱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你能忘的了唐立哲吗？” 不说唐立哲肖戈莹还能暂且停止一下不哭，一说到他，她又爆发出撕心肺裂的哭声。 “关键唐立哲对你也是有爱的啊，你们互相爱慕，他对你的爱丝毫不亚于你对他的爱，可我这边呢，完全就是自作多情单恋啊……！” 他的爱丝毫不亚于她的？ 素素被她说的也想哭了。 两个女人就这样放纵的喝起酒来，一瓶接一瓶，一直从中午喝到下午，再喝到晚上。 素素喝到最后不省人事，肖戈莹却倒还有一丝理智，她醉眼朦胧的看着素素，含糊不清苦笑着说：“还安慰我呢，陪我喝呢，到底谁陪谁啊……” 又几杯酒下肚，肖戈莹真是撑不住了，难道要在这里过夜吗？哦不行的，得找个人把她俩弄走，她倒没什么，素素可是名人，被狗仔拍到就不好了。 打电话，对，找人来把她俩带回家。 找谁呢？找唐立哲，对就找唐立哲，那家伙会感激她的。 肖戈莹摸索着找到唐立哲的号码拨过去，对方很久才接听：“喂？” “你干嘛呢……” “喝酒了？” 唐立哲一听她声音就听出来了。 “对啊，你真聪明，我喝酒了，而且喝醉了，所以能不能拜托你来送我回家……” “你认识的人可不止我一个，找别人吧，我这边有很重要的应酬。” 唐立哲说着就要挂电话，肖戈莹赶忙说：“等一下！！” “你确定不来吗？” 她瞄一眼沉睡的素素：“我这里可还有个，你等一下，我拍给你。” “不用，是谁？” “她姓卓，名素素……” “你们在哪？” 唐立哲的话锋即刻就变了，肖戈莹报了地址，他只说一句：“看好她，我马上就到。”便挂了电话。 肖戈莹对着手机瞪眼，什么意思？这就是传说中的重色轻友吗？？ 唐立哲比想象中来的还要快，他一找到两个喝得酩酊大醉的女人，抱起其中一个就要走。 肖戈莹拽住他的西装下摆：“嗳？还有我呢？你不是要丢下我吧？” “我刚才已经通知方明杰了，他应该很快就来，你再这里等一下吧。” 唐立哲抱着素素头也不回的走了。 肖戈莹趴在沙发上哀嚎，“靠他爷爷的，这果然就是传说中的重色轻友啊……” 可是想想不对，又更加惨烈的嚎叫：“你叫方明杰干什么？？你叫谁不好啊！！你叫他呀……！！” 激动加上激动，肖戈莹激动的昏了过去。 唐立哲把素素抱上他的车，放了一个最佳最舒服的位置，刚要开车走，素素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迟疑了一秒，拿到手里看了眼，上面显示的称呼，让他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 我的阳光温。 唐立哲的心里波涛起伏，静不下来，就像手中的铃声，停不下来一样。 最终，他按下了接听，什么都不说，就只唐突的说了一句—— “温启，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你把素素还给我行不行……” 97 我想和你在一起 电话里传来死一般的沉默，半响温启才低沉的开口：“把手机给素素。” 啪，唐立哲挂断了电话。 他瞄一眼昏睡的女人，心里轻轻的说：对不起，请原谅我今晚自私一回。 思虑再三，最终没有把素素带回湘园，而是带到了他新购置的一处房产，位于海边的一幢独立大别墅，其实这套房子，他原本就是买给素素的。 他想，面朝大海，终有一天能到主人归来，到那时，才是春暖花开。 车子刚一到达目的地，他拿钥匙开了门，准备返回车里把素素抱出来时，另一辆车从远处疾驰而来。 四目相对，唐立哲的眉头蹩了起来。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砰，他话刚落音，温启一拳已经挥在他脸上。 温启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这一拳是你当初打在我脸上，我礼尚往来还回去的。” 砰，又是一拳砸过去。 “这一拳是我替素素打的。” 温启说完，便弯下腰要将素素抱走。 唐立哲单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他的嘴角边挂着血，神情凄然的说：“我们谈谈。” 温启没有拒绝，他说：“我们是该谈谈，等我把素素送回去，我到vos找你。” vos也是一家酒吧，很多年前，温雅还活着的时候，唐立哲和温启在那里喝过酒，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之后便再没见过，再见面温雅已经不在，而唐立哲身边取而代之的便是卓素素。 唐立哲眼睁睁的看着温启带走了素素，他不知道这样的画面，他这辈子还要看多久。 回头看一眼自己给素素买的房子，面朝大海，终是未能等到主人归来。 唐立哲驱车赶往了vos酒吧，要了几瓶酒坐在一处昏暗的角落，等待温启的到来。 温启没让他等多久，半个多小时后，便找了过来。 两个男人，面对面，敌意的看着对方，温启先开口：“还记得上一次我们坐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女人。” “没错，没想到时隔多年，我们再坐在这里，依然还是为了女人。” “你是怎么找到素素的？” “我在她的手机里装了gprs定位，当然这不是为了防你，素素是个没有方向感的人，我必须要保证，我时刻能找到她，我还要防止，她曾经遭遇过的经历再经历第二次。” 唐立哲怔怔的看着他，心里承认，温启对素素的用心，的确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 “我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不是一时冲动，是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你可以答应吗？” 呵，温启冷笑一声：“你这是把素素当成玩具再和我作交易，还是再贬低我？” “两者都不是。” “既然不是，我想不明白你怎么会说出这么可笑的话，第一，素素之于我而言，是任何物质和条件都无法取代的存在。第二，你唐立哲拥有的，我只要点个头，我全部都会拥有，你不要忘了，我温家在马来西亚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富豪，我何须要为了你那几个臭钱而卖掉我身边的人，何况还是我深爱的女人？！” 唐立哲一时间无言，其实在他没有说出那句话之前，他就知道结果会这样。 那句话只是显露出了他自己心里的懊悔之意和无可奈何罢了。 “当年我们第一次见面，在这家酒吧，我告诉你，要善待我妹妹，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人，现如今，你居然堂而皇之的让我把另一个女人让给你，唐立哲，请问你置我妹妹的感情于何处？你又有何颜面面对我？” “温雅已经不在了，难道我要抱着一颗对故人的怀念之情孤独终老？何况人的心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如果可以控制，我希望今天我不要爱上任何人。” 唐立哲有点激动，温启看出来了。 “那你要跟我谈谈？谈什么？如果就是谈你刚才滑稽的话题，那还是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温启说着就要走。 “等一下。” 唐立哲制止，挑衅的说：“带走一个不爱你的人，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同样是对对方的不负责。” 温启被他成功激怒：“谁跟你说我带走是不爱我的人？你给我听清楚了，卓素素爱着我温启。” “如果她真的爱你，她为什么回来？我想这个答案，你自己在心里早就想过了。” 唐立哲的话一针见血，刺中了温启的心脏。 “我们公平竞争吧，你暂时不要带她走，为期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后我不能让素素回心转意，我就会对你们送上真挚的祝福，如何？” 温启不说话。 “为什么沉默？若你对自己足够自信，对你们之间的感情足够信任，那你就不应该有迟钝不是吗？” “我可以迎接挑战，但我想知道，我凭什么要给你这样的机会？” “对我来说不一定是机会，也可能是让自己死心的理由。” “好，那就这么说完了。” 温启最后冷漠的看他一眼，起身扬长离去…… 唐立哲没有想到，自己和温启这场谈话刚过去十几个小时，隔天上午，一名辣妹便气势汹汹的踢开了他办公室的门。 当时，办公室里还坐着两名公司的高管，一看这形势，就识趣的赶紧退了出去。 唐立哲上下打量素素，一头披肩微卷的长发，散发着银黄色的光泽，白白的五官未施任何粉黛，一件墨粉格子的长衬衫，下面搭配一条牛仔裤，倒是又休闲又清新又活力十足。 他站起身，两手插在西裤口袋，问她：“你这是干嘛？” “我找你能干嘛？当然是算帐！” 唐立哲笑了笑，移步关了被她踢开的办公室的门，转身说：“这几些过去，你改变了很多，但是有一点还是没变，就是永远学不会礼貌。” “我呸，礼貌也是看人，对你？我有必要吗？！” “我怎么了？” 唐立哲一脸无辜。 “我问你，你跟温启胡说八道些什么？还竞争三个月，我是你们的奖品吗？你整天是不是闲的慌，你要闲的慌就去贫困地区走一走，帮助一下贫困地区的经济建设，别整天干些没意义又缺德的事，让我忍不住鄙视你！” “温启连这个都跟你说？” 唐立哲故作吃惊：“看来，你们感情果然是够好。” “没错，我们感情是很好，不是你这种小人可以拆散的，所以你有什么坏心思最好现在就打消，因为没用的，我卓素素对温启情比金坚，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好一句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那么素素，我们就来证明一下如何？” “怎么证明？” “你看着我的眼睛，把你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如果你能够坦然的重复出来，我就相信你的话，好吗？” 素素心里咯噔了一声，被他看出来了吗？从进门到现在，她一直在回避和躲闪他的注视。 “我很忙，没功夫被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我再申明一次，我爱温启，没有他就没有我，所以你不要再从中搞破坏，再让我知道你对温启胡说八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素素转身要走，唐立哲拉住她：“拜托，请你一定不要放过我……” “你……” 素素被她气的跺脚，两手往腰上一插：“唐立哲，别人长了年龄也会跟着长心智，你倒好啊，年龄长了，心智反而还没以前成熟了，你幼稚不？现在像个孩子一样耍赖？” “你说耍赖就耍赖，我和他争定了。” “你有什么资格和他争？在我最狼狈不堪，伤心绝望时，是他陪在我身边，帮助我开导我关心我爱护我，你呢？你为我做了什么，你除了留给我难以忘怀的伤痛之外，你什么都没有给我，现在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人家抢？你这行为就是小人的行为！” “他可以给你的我也可以，只是我醒悟的太晚，失去了机会，人生总要有拼搏才会有收获，我本来也想就此放弃一切对你的念想，可偏偏……素素你就回来了。” “所以我回来还是个错了？” “你回来没错，只是你回来又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心，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把过去亏欠你的全部都弥补回来。” “人死了还能活吗？镜子碎了还能拼凑到一块吗？唐立哲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演绎这么俗气的剧情，就跟偶像剧一样，失去了才想要珍惜，我们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素素，我们是好聚了，但是我们没有好散，我们也不会散，你等着吧。” 素素彻底拿他没辙了，手指着他气呼呼的说：“好，等着就等着，我就在这等三个月，我看你能玩出什么猴把戏，别到最后闹出笑话给别人看才好！” “行，那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冷静下来了？我们一起喝杯茶怎么样？” “谁要跟你喝茶，看见你我就倒胃口！” “呵，温启倒是不让你倒胃口，可你们这感情好的却跟亲人似得。” “我们当然是亲人了，我跟他不亲我还跟你亲？” “你也承认你们是亲人了啊？素素，你可要搞明白，亲人是亲人，情人是情人，这两者是不能混为一谈的，亲人是家人，情人才是最后的爱人。” “哟，那我当年还是你情人呢？我咋没见最后成你爱人呢？” “我现在不是爱你了么？” “滚，你就是死不要脸！” 素素一脚踢在唐立哲腿上。 “我的天，就你这火爆脾气也能当明星……” “我怎么不能当明星了？” “明星要学会忍耐，整天面对狗仔的偷拍，杂志的胡乱报道，你要忍不住，把他们骂了或打了，那到时候铺天盖地能到处都是你的负面新闻。” “随便，反正温启能帮我搞定一切。” “我也能帮你搞定啊，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保证你星途一路平稳，不管哪路狗仔都不敢找你麻烦。” “呵，唐大少爷，你这意思是要二次包养我吗？” “我的意思，这次你可以包养我……” “养你？”素素翻翻白眼：“我还不如养条狗！” 她转身走了，走到门边，唐立哲故意挑衅了一句：“知道你跟你娘关系好，回去别又把我俩的谈话汇报给他了啊。” 素素站定，猛又翻个白眼转过身：“你说谁是我娘来着？” “温启啊，你看你俩相处的模式，像不像母亲对女儿，一个宠爱，一个被爱，母女无话不谈。” 唐立哲以为素素接下来会以流星般的速度扑过来把他大骂一顿，可她却安静的一句话不说，表情也渐渐的黯了下来。 唐立哲忽然想到，她这是想妈妈了。 因为他的一句玩笑话，勾起了她对养母江琴的回忆。 “怎么？想你妈了？我知道她在哪？我明天带你去？” “不用。” 素素吸了吸鼻子：“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已经习惯了没有她的存在，既然我能挺过这几年，以后的日子我更能安然度过。” 唐立哲看着她转身走开，走了几步，却又突然回过头：“明天真能带我去吗？” 唐立哲没好气的笑了：“你呀，口是心非的毛病永远都改不了。” “可不可以？” “可以，上午十点，你到公司来找我。” 素素回到酒店，来到温启房间，温启正在打电话，她安静的坐在一边等待，等他电话打完了，走到她身边蹲下问：“有什么话跟我说？” “我去见唐立哲了。” 温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淡淡回应：“哦。” “他说明天可以带我去见我的养母，我本来不想去的，你知道我心里埋怨她当初丢下我不管不问，可是……” “可是你还是想她。” 温启替她说了心里话。 素素点点头。 “那就去吧，你不见你心里永远有个遗憾，见了你才能安心。” “温启，谢谢你这么理解我，可是，我和唐立哲一起去，你不介意吗？” “我介意你就不去了吗？” 素素愣了下，表情很为难，但还是想着温启说：“那我就不去了。” “傻瓜，跟了我这么久，也还是不了解我的为人，我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安心的去吧，只要不是跟着他私奔不回来了就行。” “温启，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 “好了，跟你开个玩笑，活络一下气氛，看把你紧张的，走，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素素悬着的心落下了，盯着自己被温启牵在手中的手，她的心里暖暖的。 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这样一个犹如阳光般温暖照耀着自己的人。 素素隔天准时来到唐氏集团，和唐立哲踏上了寻母之路。 车子开上高速，素素不经意回头，看到后车座上放着一个行李箱，她疑惑的问：“那箱子不是你的吧？” “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的？” “你带那么大一箱子干嘛？” “好几天的路程，不带点换洗衣服穿什么？” 素素懵了懵：“不是，你等一下，好几天的路程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养母住的地方很远很远，具体有多远到了你就会知道。” “要好几天的路程？” “最少的。” “那你怎么早不跟我说？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那你也没问啊。” 还真是会狡辩，素素拍他的方向盘：“你给我停车，停车！” “干什么？这是高速，高速可以停车吗？” “你早不跟我说要好几天的路程，我现在怎么跟你去？” “我的姑奶奶，你到底纠结什么啊？只要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距离和路途是问题吗？” “距离和路途不是问题，但你是问题！” “我是什么问题？” “我不能和你这么长时间的呆在一起，我要打电话给温启，让他和我们一道去。” 素素说着就真的要拿出手机给温启打电话。 唐立哲一把抢过她的手机，“如果你要带他一起去，那我就不去了，我让你俩找去。” “你……” 素素被他气的抓狂。 “好了，瞧你那一脸纠结的样，和我一起怎么了？我能把你吃了？” 素素没辙了，谁让她思母心切呢，不过她也可算看出来了，这根本就是唐立哲的预谋，还说什么公平竞争，简直毫无公道可言！ 卓素素，从现在开始，保持警惕，不要掉进他的陷阱，你的身后还有一个温暖的男人在等你，你务必要做到，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素素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唐立哲转头看她一眼，唇角微微上扬，还是和从前一样，一坐车就想睡觉，他伸手从后座上拽过自己的外套，轻柔的盖在她身上。 心里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祥和宁静，真的像做梦一样，她能待在他身边，就是在梦里，他都不敢奢望这样一副画面。 素素醒来时，车子已经停在一个服务区，看看腕上手表的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她吐吐舌，自己还真能睡，可是唐立哲去哪里了。 她正要下车，唐立哲端着两杯热咖啡上到车里，递给她一杯：“睡好了？” “恩，现在到哪了？” “说了你知道吗？” 她翻翻白眼：“你一个人开车累不累？” “你有驾照吗？有的话可以帮我换换。” “有，不过我的技术不怎么扎实。” “有多不扎实？” “可能会对你的生命造成威胁。” 唐立哲笑笑：“没关系，只要和你在一起，死了我也愿意。” 他下了车，和她换了位子。 素素心里鄙视，几年不见，这个男人现在说话越来越没个正经。 “我睡一会，速度你自己看着开。” 唐立哲合上眼，却等了半天不见车子发动，他扭头疑惑的问：“怎么还不走？” “离合器是哪个？” 唐立哲用奇葩的眼神望着她，手指了指她脚下的某个位置。 “油门呢？” 唐立哲坐直了身子，“我说卓大明星，你这是技术不扎实的问题吗？你这根本就是一窍不通，把你的驾照拿出来我看下。” 素素两手一摊：“有驾照但不是我的名字。” “……” 98 一直陪你走下去 唐立哲重新坐回驾驶座，叹了口气，发动引擎：“这估计找到你妈，也没我了。” 素素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说什么呢？没你了我还能在？” “我说不是出车祸，我说的是劳累致死。” “哎哟，你个大男人，开个十来个小时的车怎么了？能把你累死啊？” “开十来个小时的车是不会把我累死，关键你知道我多久没睡觉了？” “切，我怎么知道。” “我已经连续一周彻夜未眠，连续两年，睡了醒醒了睡，连续四年，加在一起没人家一年睡的时间多。” “你不睡觉你干嘛？” “想你。” 又来了，素素白眼一翻：“说正经的。” “这就是正经的。” “算了，当我耳朵聋了。” 素素将他的外套蒙到了头上。 “就算你不听，也不能改变我因为想你而睡不着的事实，这几年我真的就是如此过来的，你没回来之前，我以为你回来了我失眠的症状就会减轻，可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不但没减轻反而加重了，从以前的能睡一两个钟头，到现在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我常常在想，我唐立哲这辈子，肯定最终会因为睡眠不足而挂掉。” 他的话她一字不落的全听进了耳中，仅凭一件薄薄的西装外套，就想阻挡一个人的心里话，是她太低估了话语的力量。 可是，她也不会为之所动，唐立哲给她的伤害和心痛，是岁月刻在心上的印记，是无法抹掉的痛，因此，她即使听到了，也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起伏。 素素再次睡过去。 第二次醒来，天已经完全黑了，她问唐立哲：“几点了？” “九点半了。” “这么晚了，你打算开一夜吗？” “前面有个服务区，到了我们就停车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赶路。” 素素望着他那一脸的憔悴，真是想不通：“你说你这不是自找苦吃吗？早知道这么远乘飞机不就行了，有必要自己大老远的开车遭这个罪吗？” 唐立哲笑笑，不置可否。 到了服务区，找了家酒店，一问，居然只有一个房间，素素纳闷了，这年头酒店生意这么好？还是说这家酒店客房太少？怎么跟拍电视剧似得，刚好只有一个房间？ “小姐，你们真的只有一间房吗？我和这位先生我们不熟。” 素素期盼的望着前台小姐。 “真的只有一间，我们既然开店，有生意自然会做。” 前台小姐微笑着礼貌着回答。 素素叹了口气，把唐立哲拉到一边，悄悄说：“我们再找找呗。” “没了，这附近只有这一家酒店，这又不是什么大的服务区，一个小服务区而已。” “那我们再往前赶赶，总不至于一路上没有酒店了吧？” 唐立哲打个哈欠：“我是没力气赶路了，现在新交通法规定，连续开车不能超过四小时，我已经开了三个四小时都不止了，况且我前夜还没休息好，就将就住一晚吧。” “怎么将就啊？” 素素跺脚。 “你睡床，我睡沙发。” 唐立哲倒也绅士。 说完，也不管素素同不同意，就去把房给开了。 两人进到房间，素素更不乐意了，房间小的跟茅坑似得，那沙发和床几乎都要挨到一起了。 “这酒店我目测开不了多久就得倒闭。” 她没好气的将包扔在床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可别这样说，这周边就它一家，生意还怪好的，不然怎么可能没房间了呢。” 素素懒得跟他废话：“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 “女士优先吧。” 素素也不跟他推迟，直接就进到了卫生间。 洗澡洗到一半，听到唐立哲敲门，她警惕的质问：“干什么？” “给你换洗衣服。” 她迅速用浴巾裹紧自己，将门拉开一条缝：“我哪来的换洗衣服？” “我替你带了。” 唐立哲将一套内衣，一件睡裙递了过来。 素素怔怔的盯着他手里拿的衣服，那些都是她几年前住在湘园时穿过的，“你没扔掉？” “都在。” 他回答。 她伸手接过去，砰一声又关了房门。 站在花洒下，素素承认自己的心有点乱了，为什么他还保留着她穿过的衣服，是没时间扔还是懒得扔？总不至于像他表达的那样，留作纪念吧？她就那样一直胡思乱想着，直到唐立哲第二次敲门。 “喂，这酒店热水不多，给我留点行么？” “知道了。” 素素一边关了水龙头，一边嘟嚷：“什么破酒店，没房间，房间小就算了，连热水还有限，人家过气的明星也不至于住这样的，何况我现在还当红……” 她穿着当年的睡衣走出去的时候，唐立哲幽幽的望着她，喊了声：“素素。” “干嘛？” 随即警惕的用单手护住胸，另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唐立哲扑哧一笑：“你想哪去了，我就是看你穿上这件睡衣，时间又仿佛回到几年前一样。” “呵，敢情你帮我把这衣服带来，是回忆自己年轻的岁月啊。”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现在多老似得。” “嘿，你现在还真不年轻，不过你当年也不年轻，自打从我认识你，你就没年轻过。” 唐立哲环住双手，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自打我认识你，你嘴巴也没饶过我。” “行了，不跟你搅嘴皮子了，滚去洗澡，别影响我休息！” “你还睡的着？” 唐立哲的眼神，你这睡了一路，还真把自己当猪了。 “管你什么事？” 素素作势拿枕头砸他。 唐立哲没想到自己洗完澡出来，素素真的又睡着了，他望着她均匀的呼吸，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合上眼就能睡着的奇迹，真是他这种吃了安眠药也睡不着的人永远都没有办法体会的幸福…… 他坐到她床边，盯着她精致的五官，伸出手，将几根碎发拨到一边，手指轻轻触到她的半边脸，肌肤吹弹可破，他忍不住，俯下身，印下了轻轻一吻。 就在他身子还没直起来的时候，素素突然睁开了眼，两人就那样近距离的僵持不动，半响，素素才猛得推开他，大喝一声：“你干什么？” “你声音小一点，这房间隔音不好，被人家听见了，还以为我在非礼你。” “你难道不是在非礼我吗？！” 素素的高分贝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 “好好，我非礼你，我就是忍不住亲你一下怎么了？你要气不过，我再让你亲回去？” 砰—— 素素一个抱枕砸了过去。 “唐立哲，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厚颜无耻？？！” 唐立哲这时忽然严肃起来：“受你影响，曾经的你，对我也是这样，那时候我也觉得你厚颜无耻，可是现在我明白了，这不叫厚颜无耻，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想要靠近这是正常的心。” “正常个鬼，我那时候是鬼迷心窍了！” “那你就当我现在也是鬼迷心窍了吧。” “你……” 素素气的直哆嗦，真是十年风水轮流转，她怎么发现现在总是拿他没办法呢。 “我严肃的跟你说，唐立哲，你对我根本不叫爱，你以前不爱我，现在依然不爱我，你之所以会觉得自己爱我，是因为你这个人太容易被感动，你只是觉得我救了你一命，你心里愧疚，所以就想要用感情来回报，但是真的没这个必要，我救你是我的事，我都已经忘了你还记着干嘛？” “你觉得我现在说爱你是因为愧疚？” “不是吗？当年在看到那张b超单时，你不也因为愧疚差点都跟我结婚了？” “对，我承认我那次确实是因为愧疚想要用婚姻来对你弥补，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唐立哲，请你认清一个事实，我路过你的心，不是我不肯停留，而是你不愿收留。” 素素说完，就下床要往外走。 唐立哲拉住她：“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我白天也睡够了，你睡吧，我出去赏月！” “不必了，反正我睡也睡不着，赏月交给我，你继续睡。” 不等她再开口，他已经关了门出去。 素素望着前一秒还吵杂的房间，后一秒就安静的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重重叹了口气。 她躺回床上，隔着玻璃窗看到外面天空悬挂的一轮皎洁的明月，一阵风吹过，树叶摇摇晃晃，她不禁喃喃自语道了句：心若不动，风又奈何，你若不伤，岁月无恙…… 唐立哲出了酒店房间，到了外面的车子里，摇下车窗，静静的赏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像这样的夜晚，因为睡不着而赏月的次数太多，还是月亮本身就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他总能看到一双眼睛一只嘴巴，像极了某一个人的脸。 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望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 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咚咚，车窗被人轻轻敲响，他猛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月亮的脸，确切的说，是素素的脸。 “这么小的声音都能醒，果然睡的很敏感啊。” “你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我怕你赏月赏过头了，明天早上又没精力开车，那我们就在这路上折腾吧。” “没事，我睡两个小时就是一晚。” “得了，进屋睡去。” 素素嗤之以鼻：“难怪老的这么快，睡两小时抵人家一天，当自己神仙呢。” “真的没……” “叫你去就去啊，废什么话呢你？！” 唐立哲叹口气，推开车门下了车。 素素转身要进车里，他问：“你干什么？” “我在这里睡啊。” “那咱们都别睡了，你认为我可能会一个大男人睡床上，让你一个姑娘睡车里吗？” “呦呦，从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绅士啊？” “要睡一起睡，要留一起留，你看着办吧。” 素素咬咬牙，“走啦，懒得为了睡觉这么件小事跟你浪费时间。” 两人又重新回到房里，素素扔了条毯子在沙发上，之后自己便裹着被子背对沙发睡下了，临睡前还不忘警告，“再敢非礼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这一夜唐立哲没有再碰素素一丝一毫，但也奇迹的，一觉睡到了天亮。 早上，当他睁开眼睛时，素素就蹲在沙发边打量他，她那个模样真的可爱极了，两手搭在膝盖上，下巴拖在手腕中间，一脸思索。 “看什么？” “咦，不是说天天失眠吗？我看你这一晚睡的很好嘛，这睡眠质量快赶上我了，你真有好几年没睡过好觉了？” “那是因为你在。” 唐立哲翻身坐起来：“还真是立竿见影，你一回来，我这失眠的毛病也没了。” 切，素素嘲笑：“你说你有多少毛病？不是性无能，就是失眠，你也幸亏就招惹了那么两三个女人，若招惹的多了，恐怕这世上早就没有你唐立哲这个人的存在了。” “大清早的别咒我死行吗？” “找咒。” 素素头一甩，就走了。 吃完早饭，两人继续赶路，终于在当天傍晚抵达目的地，f城。 穿过一条极为幽深的巷子，素素蹩着眉头问：“你确定我妈真住这里？” “是的。” “这么偏的地方你怎么找到的？” “若想找总会有办法。” 唐立哲脚步停在一间漆红色的木门前，转头对素素说：“就这家。” 他抬手刚要敲门，素素忙制止：“等一下。” “干嘛？” “你看我这个样子可以吗？” 素素表情看起来有点紧张，把自己微卷的长发理了理。 “可以，漂亮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唐立哲没好气的笑笑，小丫头还真是长大了，如今竟也会在意这些。 房门敲了半天，才有人过来开门，开门的是一名陌生的老大妈。 “阿姨，你好，请问江琴女士是住这里吗？” 唐立哲礼貌询问。 “江琴？” 老大妈盯着两人看了一眼：“你们是她什么人啊？” “我是她女儿，这位是我叔。” 素素赶忙解释。 唐立哲的脸黑了下来，叔，真是好久没听到这样的称呼了。 “哦，她搬走了，现在已经不住在这里。” “搬走了？” 素素失望的上前一步：“她搬哪去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她搬走已经快有大半年了，你们到别处找找吧。” 老大妈说着就关了房门。 素素满心的期盼转变成巨大的失望，就把失望化作怒气发泄在唐立哲身上：“不是说你知道她在哪里吗？这就是你所谓的知道？她都搬走大半年了，你为什么不知道？？” “我哪里想到她会搬走。” 唐立哲也是无可奈何。 “你应该随时关注她的动态啊，你没有理由关注吗？？” “素素，你告诉我有什么理由关注她？我连谁会回来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谁会走？” 素素与他对瞪了几秒，转身离开。 唐立哲拉住她：“不要生气，我带你继续找。” “继续找？去哪找？” “天涯海角，去哪里都可以。” “怎么办呢？我可没有和你找到天涯海角的时间。” “那你就放弃了？” “不放弃能怎么样？世界那么大，我到哪里去找？？” 她话刚落音，身后的门又打开了，刚才进去的老大妈探个头出来：“你们到m城去看看，她之前好像说那边有个亲戚，可能投奔她那个亲戚去了。” “好的谢谢你大妈。” 唐立哲感激的点头，再望向素素：“现在心情好点了没？” “走啦。” 即将踏上一个新的路程，素素问唐立哲：“有没有耽误你的时间，如果你很忙的话，我可以打电话让温启……” “我不忙。” 唐立哲很干脆的回答她。 素素无言，他又说：“就算我忙，任何事也没有你重要。” “你现在不说这些会死吗？” “不说这些不会死，但是说了我才能继续活下去，素素，我一定会陪你找到你妈妈，不管多远都没关系，甚至我的私心你永远都不要找到，这样我就可以一直陪你走下去。 素素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这让她感到害怕，也意识到如果再这样和唐立哲独处下去，温启就输了，而让他输的那个人恰恰是自己，她不能这样对温启。 素素低头从包里拿出手机，找出温启的号码，立即拨通。 电话那端接的很快，“喂，素素。” “温……” 素素刚喊出一个字，让她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唐立哲一把搂过她，吻上了他的唇，他的力气是那样大，动作是那样快，根本让她没有时间反应，没有办法挣扎，她的世界，全部的，都乱掉了。 耳边，只剩下电话里温启焦虑的呼唤，素素，素素…… 99 这辈子何曾为哪个女人动心思 啪—— 素素狠狠给了唐立哲一巴掌，使劲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拿起掉落在腿边的手机，语气缓和了几分：“温启，不好意思，刚才没信号。” 电话那端长长舒了口气：“那就好，我刚才心都悬到了嗓子眼，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素素的眼睛有点发酸，这个男人处处关心着自己，可自己呢，却在为另一个男人而心跳。 “你现在在哪？” “我正准备赶往m城，我妈妈搬走了，可能搬到m城了，我想过去看看。” “好的，那路上小心点，记得照顾好自己。” “恩，你也是……” 素素挂断了电话，再抬头看刚才被自己打了一耳光的男人，眼神多了几分冷漠：“唐立哲，请你记住，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你包养的小情人，所以麻烦你以后对我放尊重一点！” 唐立哲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发动了引擎。 一路无言，只有车里的音乐回荡在两人耳边，沙哑又略带伤感的旋律，刺痛的又岂是一个人的心。 “你就这样恨我？” 许久，唐立哲才打破了这份如同被施了魔咒的沉默气氛。 素素不说话，微眯着眼靠在车窗的另一头，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漠然说了句：“自己想。” 晚上，他们抵达了m城。 唐立哲将车子直接开到一家类似农家小院的客栈门前。 下了车，素素不解的问：“到这里干嘛？” “现在都这么晚了，找人再急也不急于这一时，先休息一晚，明天我会动用所有的关系，只要你妈妈在m市，我就肯定能帮你把她找出来。” “休息可以去酒店，我的意思到别人家干嘛？” “这不是家庭住宅，你没看上面的招牌吗？” 唐立哲用手指了指前方右上角。 那里写着四个字，幸福客栈。 “m城没有酒店啊？” 素素总觉得这里有点别扭，像两口子过日子住的地方。 “有酒店，但这里离海近。” 他说的没错，m城是一个临海城市，几乎整个城市都被大海包围，而幸福客栈的后面，就是一大片海。 “你不是最怕海吗？” 素素如果没记错，唐立哲除了救自己那次，是从来不往海边去的。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唐立哲平静的告之，率先进了客栈内。 令素素意外的是，外面看着不怎么样的客栈，里面布置的倒是温馨干净，有家的感觉，她好奇的问唐立哲：“你来过这里？” “没有。” “那你怎么直接就把车开来了？” “在服务区休息时我打电话让赵明辉提前网上查的。” “噢这样。” “那赵明辉有没有打电话确认这里不止一个房间吧？” “放心，又不是旅游旺季，哪能都满客呢。” “那就好。” “瞧你那一脸紧张样，我能把你吃了？” 吃了晚饭，是地道的农家菜，素素吃的很开心，晚饭结束，她就伸个懒腰说，“唔，我去睡了，明天养足了精神找妈妈。” 唐立哲站在院子里取笑她：“你上辈子一定是猪，所以这辈子才这么会睡。” “你才猪！” 素素冲他扮个鬼脸，转身一溜烟跑了。 她到房间洗了个热水澡，躺到床上便呼呼大睡，睡的正香时，手机突然叫嚣了起来。 响了很多声，她才不情不愿的拿到手里，迷糊着眼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按下接听，毫不客气的说：“唐立哲，你神经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打我电话干嘛？” “出来一下！” “没空！” 啪，挂了电话。 闭上眼想要继续睡，突然听到外面烟花炸起来的声音。 嗵，嗵，嗵…… 素素睡意渐渐消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他在外面干嘛呢？ 最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穿上外套，走了出去。 刚一到燃放烟花的海边，眼前的一幕彻底令她惊呆了，只见一个半人高的蛋糕立在眼前，还有无数的闪光灯，像小星星一样照耀着她，她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到正在地上用玫瑰花瓣铺成字的唐立哲面前，不可思议的问：“你这在干嘛呢？” “看字。” 唐立哲没有抬头。 地上，用玫瑰花瓣铺出来的字是：“25岁生日快乐。” 生日…… 她的生日，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居然都给忘记了。 “你怎么会记得这样的日子？” 唐立哲站起身：“这样的日子我每年都会记得，只是从前也没能替你好好过个生日，现在既然有机会，就替你好好过一次，以后的日子谁也说不准，如果哪天你跟着别的男人又走了，恐怕我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帮你庆生了。” 说实话，素素有点感动。 其实跟着温启这几年，她从来不记这个日子，都是温启给她惊喜，但不管他怎样给出惊喜，她也只是惊喜，没有感动，今天唐立哲的浪漫比起温启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她莫名的就感动了。 这是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人不同所以心境也不同？ 卓素素，你可以这样对温启吗？ “好了，我尽量在十二点之前准备好这些，现在十一点整，吹蜡烛刚刚好。” “神经病，两个人买这么大蛋糕干嘛？” 素素鄙视的走到蛋糕前，呼口气正要将蛋糕上的蜡烛吹灭时—— “素素。” 身后突然响起了温启的声音。 素素震惊的回过头，惊呼出声：“温启，你怎么来啦？”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怎么能不来？” 唐立哲冷笑一声，无语的望了身后大海一眼，还真是会挑时候出现，这样美好的夜晚，就这样糟蹋了。 “唐立哲，这是你为我女朋友准备的吗？不管怎么说，我替她谢谢你。” “我替她准备的，要你谢什么？” “温启，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素素看着气氛有点不对，及时转移了温启的注意力。 “他在你手机里装了跟踪器不知道吗？” 唐立哲没好气的说。 “真的？” “别听他胡说，我只是定位了你的手机，去年你在北海道和我走散，我也是靠这个才找到的你。” “哦，对，瞧我这记性，竟然给忘了。” “生日礼物，喜欢吗？” 温启将一条十分漂亮的项链展现在素素眼前。 “俗气。” 唐立哲又没好气的插了句。 素素瞪她一眼，接过项链：“好漂亮，我喜欢。” “走，我定好了一家餐厅，特意让他们煮了长寿面，我们一起去吃。” “好。” 素素眼看着就要跟温启走，唐立哲喊住她：“卓素素，这里你打算怎么办？”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蛋糕自己吃吧。” 她就那样无情的走掉了，唐立哲面对着自己精心布罩了几个小时的场景，生气的推掉了蛋糕，一屁股坐在沙滩上，揭开准备和素素一起品尝的红酒，直接对着瓶口就猛灌了一口，无视他的心意，可以，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他唐立哲这辈子何曾为哪个女人动过这样的心思，即便连温雅都没有过，可是卓素素，她就这样无视了。 唐立哲心里闷，特别闷，心口堵着一口气，不知道如何发泄，摸索到口袋里的手机，拨通方明杰的电话，一辈子就这一次无理取闹：“到我这里来。” “哥们，你在哪呢？叫我去？” “m市。” “我靠，你当我猴子啊，一个跟斗云就是十万八千里。” “我不管，现在我心情极度不好，正是需要朋友的时刻，鉴证友情的时刻到了，来不来随你！” 唐立哲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承认自己这样很不像他，他也没想过要方明杰真的出现，他只是积压在身体里的怒火无处发泄罢了。 电话挂断不到十分钟，就像见鬼了一样，身后突然出现一句令他毛骨悚然的尖叫声：“鉴证友情的时刻到了，我们的友情多伟大，我来啦~！！！” 唐立哲瞅了方明杰足足半分钟没眨眼睛，直到方明杰激动的奔到他面前，给他一个哥们式的拥抱，他才如梦方醒：“你是人是鬼，我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方明杰露出一贯吊儿朗当的微笑，大声说：“首先，我是人不是鬼，其次你也没睡着，你很清醒。” “那我怎么见到你了？你穿越时空了？” “你见到我确实很意外，但是，听我给你慢慢道来，你就不意外了。” 方明杰清了清喉咙：“事情是这样的啊，我呢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呢就想找你倾述，结果找你呢，你助理说你不在，一打听之下呢，才知道你在m城，于是乎呢，我就来了，因为乎呢，我也刚好想散散心。” “神经啊，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这个事情呢，说来就话长了……” 方明杰席沙滩而坐，刚想将自己自己心情不好的原因说出来，身后赫然又传来一个声音：“唐立哲~！” 两人齐唰唰回头，方明杰险些一个趄趔载倒在地，他定了定眼，万般不可思议的喊道：“我的个老天爷，你怎么来了？” 肖戈莹的表情也没比他好在哪里，手指着他因为惊讶近乎语无伦次：“你、你、你咋会在这儿啊？？” 唐立哲还坐在地上，看着两人互相震惊的看着对方，抚额叹息，这今晚真是见鬼了。 “戈莹，你先说，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唐立哲开口。 肖戈莹坐到了唐立哲右边，语气失落的说：“我心情不好，想找人倾诉，刘昊前天出国了，就想去找你，结果你助理说你在m城，我打听了地址，就过来了呗，正好我也想散散心。” 坐在唐立哲左边的方明杰这时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指着肖戈莹：“你偷听到了对不对？” “什么我偷听到了？” “就你刚才说的话，你敢说不是偷听到了我的，故意那样说？” 肖戈莹猛翻白眼：“方明杰你有病啊，我刚到这里好不好？谁知道你刚才说的什么屁话，还有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跟踪我了对不对？” “我跟踪你？那我才是真有病，我比你还先到呢我跟踪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啥样子，以为全世界都是你的追随者！” “好了，你俩都别吵了，就你俩刚才的话证明了一点，你俩之间的缘分不浅……” “我呸。” 两人异口同声。 “你看刘昊出国了，我都懒得找他，不然我也不会到m城来找你！” “呵，老子还不是一样，宁可大老远的找到 m城来找我哥们，我也不想找你这娘们诉苦！” “你说谁娘们呢？你再说一遍？” 肖戈莹卷着胳膊站了起来。 “就说你呢？怎么着，要打架？来啊，多少年没挨揍了是吧？” “行了，你俩再这样吵都给我滚回去，还嫌我不够烦是不是？” 唐立哲一声吼，终于平息了两人之间的熊熊烈火，他们将注意力都转移到他身上：“你怎么了？对了，赵助理不是说你跟素素一道来的吗？她人呢？” “呀，你俩掐架了吗？这蛋糕怎么撒了一地？” “本来是煮熟的鸭子，可惜跟人飞了……” “什么？煮熟的鸭子还能飞？”方明杰缓了两秒：“明白了，你的意思有人跟你抢女人？是哪个王八羔子，老子打断他的腿，敢抢我哥们的女人，简直两个字——找死！” “说谁找死呢？” 方明杰话刚落音，身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木然回头，张大嘴巴：“温温……启？” “好久不见啊，方大少爷。” 肖戈莹扑哧一声笑，挨过去轻声说：“上去打断他的腿啊？” “闪一边去。” 方明杰狠瞪她一眼，开什么国际玩笑，温启混黑帮混了多少年了，他敢打他的腿？那是他不想混了…… 素素吃惊的望着唐立哲身旁的一男一女，半响才缓过来神问：“你俩咋在这里啊？” 今夜，真是一个吃惊夜啊。 “我失恋了。” 肖戈莹先回答。 “我失恋了。” 方明杰随后回答。 素素面对他俩的回答，哭笑不得，将视线移向沉默的唐立哲，表情由哭笑不得转为复杂。 “看我干什么？我也失恋了。” 唐立哲起身拍拍裤子上的沙土，负气的走开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素素真是无语至极。 “小素素，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对我哥们不地道啊！” 方明杰低声对素素埋怨了句，就追着唐立哲去了。 肖戈莹倒是没说什么，笑着拍拍素素的肩：“不做电灯泡了，我找他俩喝酒去。” 安静的海边只剩下素素和温启两个人，在刚才唐立哲等人坐过的地方，他们坐了下来，唐立哲最后看到的两人依偎的画面，成了他眼中最深的灼痛。 “今夜不醉不归。” 三个人来到一家酒吧，要了几瓶烈酒，开始没有节制的狂喝猛灌。 渐渐的，他们都醉了，方明杰说：“哥们，我知道心里难受，没事，咱不要在意，女人算什么，就冲你这条件，你只要招招手，多的是愿意为你献身的女人，女人说白了就是一个俗货，吃着眼里还想着锅里，都什么玩意……” “方明杰，你姑奶奶我还在呢，我倒想说，你们男人什么玩意，戏弄我们女人的感情，说白了就是一堆垃圾！” “哪里有垃圾筒哪里就有垃圾，我们男人若是垃圾，你们女人就是垃圾筒，而且女人还特别犯贱，你对她不好，她说你无情，你对她好了，她给脸蹬鼻子，都是它妈什么东西……” “呵，不要自己在一个女人面前栽了跟头，就一棒子把所有的女人都打死，你那个小寡妇我早说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些年还跟她纠缠不清，现在好了吧，大好光阴浪费在她身上，结果到头来人家还把你踹了，活该！” “你还有脸说我？自己什么德性，被一个男人玩弄了这么些年，人家到头来还跟别人结婚了，我被浪费光阴我是男人，我有钱我什么时候都能找个小姑娘当老婆，你呢？徐娘半老了，我看以后谁还要你！” “没人要我乐意，要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吧！！” “够了！” 唐立哲大喝一声：“你俩给我回去，我叫你们来是为了听你们吵架吗？！” “唐立哲，你没叫我来，是我自己来的……” 肖戈莹小声纠正。 “哥们，我是真想来安慰安慰你，就是有些人阴魂不散，处处跟我作对我有什么办法……” “你说谁阴魂不散呢？” “好了啊，没看到唐哥已经发怒了，还叽歪？从现在开始，我们保持二个小时的友好和平关系，我不抬你，你也别杠我！” 肖戈莹望一眼神情忧郁的唐立哲，忍气坐下：“行！” 三个人一直喝到下半夜，酒吧即将要关门，出了酒吧，唐立哲对方明杰和肖戈莹说：“你们先回去，我一个人散散步。” “哥们，这都几点了，一个人压什么马路，回去睡觉吧……” “不要啰嗦了，照顾好戈莹。” 唐立哲交代完，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他沿着一条马路走了许久，心里烦乱不已，他承认，和素素单独相处的时间越多，他的占有欲就越强，现在温启来了，他根本没有办法看见他们两人在一起。 凌晨三点，他才郁郁寡欢的回到幸福客栈。 走到门边，突然，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100 没有爱何来的恨 顺着他的腿慢慢向上看，他看的了一张自己最不想看到的脸。 “干什么？” 他平静的质问温启。 温启以非常慵懒的姿势靠在墙上，听到他开口，他直起身子，前一秒还慵懒至极，后一秒，突然一拳挥在唐立哲脸上。 唐立哲体内的酒精还未散去，他跌在地上，努力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 “我答应你公平竞争，不是让你非礼我的女人，上午素素给我打电话，突然没了声音，你以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她那一耳光我可是在电话里听的真切，若不是你对她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她何以会对你那样？” 呵。 唐立哲冷笑着起身：“我就是亲她了，你怎样？” 温启的表情骤冷，扬起拳正要再给他一拳，唐立哲挥开了他的手：“我不知道你要这样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明知道素素没办法爱上你，却还将她绑在身边，你知道她和我在一起是什么样子吗？她会心跳，心跳意味着什么，你又知道吗？我唐立哲不是横刀夺爱之人，如果今天她真心实意的爱你，那么我会放手，我会成全你们，可是她根本就只是把你当作一个亲人，她……” “够了，你给我闭嘴！！！” 素素的声音突然意外出现在黑暗之中。 她脸色苍白的走向两人，愤怒的用手指着唐立哲说：“你刚才说的都是什么鬼话？谁说我没办法爱上温启，我现在就爱他，自欺欺人的人应该是你，你自作多情的以为我还念着你，你错了，你唐立哲现在对我而言，根本什么都不算，你和温启没法比，你不是问我是不是还恨你么？我告诉你，我不恨你了，有爱才有恨，没有爱何来的恨，我不但不恨你，我还特别的讨厌你，等找到了我妈我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说我和你在一起，我会心跳吗？呵，可笑，人的心若不跳了，那还不死了，在你办公室，你让我跟你打一个赌，能不能看着你的眼睛说爱温启，你给看我好了……” 素素上前两步，坦然的盯着唐立哲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我－爱－温－启！如果这样还不够，那你继续看好……” 素素又走回温启面前，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一把刀就这样血淋淋的刺在了唐立哲的心脏，痛吗？他只是觉得有点心灰意冷。 木然转过身，他没有再回客栈，行尸走肉般的走入了晨雾之中。 “你这样又是何苦？” 温启感受到一丝冰冷，素素的唇慢慢离开了，她低下头，说了句对不起，转身跑开。 一口气跑回自己房间，关了房门，强忍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她爆发出一阵压抑的哭声。 原来，跟他说那些残酷的话，最后痛的竟然是自己的心。 她捂着自己的心脏，一边痛哭着一边跟自己说：卓素素，干的好，就应该这样，就应该把你曾经遭受的痛苦都加倍还给他，比起你所承受的那些，他的算什么…… 心真的很痛很痛，不恨吗？真的不恨吗？不恨为何会说出那些话？说的越狠越是恨，恨的越多越是爱，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快要纠结到崩溃…… 隔着一扇门，她悲恸的哭声悉数落进一个人耳中，温启的表情是那样僵硬又苍白，他没有敲门进去安慰，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无力走开。 素素哭了几个小时后昏睡，直到一阵急乱的电话铃声将她吵醒。 她睁着红肿的双眼找到手机接听：“喂？” “素素你快到淞户公路来，唐立哲出事了！！！” 素素只听脑子懵一声，两个腿瞬间就软了：“出、出什么事了？” 她艰难的从嘴巴里吐出一句话。 “这里发生了连环追尾事故，死伤不计其数，我们已经找到了他的车子，但还没有找到……” 方明杰话没说完，素素已经光着脚跑了出去。 她出门时撞到外面的温启，面无血色的说：“快，快带我去淞户公路，唐立哲……出事了。” 相比她的激动和无措，温启倒是显得很平静。 “等一下。” 他进到屋里，拿出一双鞋，默默蹲下身，替她穿到脚上。 他们赶到事发地点时，素素只觉得头一阵晕眩，若不是温启及时搀扶住她，她可能已经跌倒在地上。 眼前的场景一眼望去，惨不忍睹，素素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如此严重的车祸现场。 她甚至、甚至看到一条血淋淋的断肢。 那一刻，她真的心脏要窒息了，她恨自己，为什么要跟唐立哲说那些话，如果不说那些话，他就不会走，他不走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故。 “带我去找他，快……” 素素极力压抑着眼眶里的泪水，心里默默的告诫自己，不要哭，哭是很不吉利的，唐立哲不会就这样死了的，欠了她那么多，他若就这样挂掉了，将来在阴间相遇，她也绝不会饶过他！ “素素！” 肖戈莹哽咽着向她跑过来：“前面撞的太严重了，好多人都被撞的血肉模糊，现在还没找到唐立哲，他恐怕……” “戈莹姐，我拜托你不要在我面前哭，也不要跟我说这些话，我不想听……！” 素素的脸色更苍白了，车祸现场被警察用警绒线圈了起来，她进不到里面，她进不进去都无所谓，因为她知道，她走不完这一条路。 她根本就没有勇气将这条路走到头。 那一个漫长的时间，素素不知道自己是靠什么支撑过来的，她只知道，时间每过去一秒，她的身体就凉一分，就在她近乎绝望时，肖戈莹的一声，唐立哲！让她满血复活…… 她看着他，一瘸一拐的向她走来，那一瞬间，泪水模糊了双眼。 不想再去考虑什么爱或恨，她迎上去，伸手一把紧紧抱住他，颤抖的哭着说：“你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唐立哲也受了不轻的伤，他反手也抱住素素，在她耳边说：“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你不让我死我就绝不会死，为了你，我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这么些年，肖戈莹总是从唐立哲或方明杰或素素的口中零星听到一些关于他们的事迹，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两人的爱情，她被深深的感动了，这样的爱情，她终此一生，可望而不可及。 温启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就如同他从素素口中听到唐立哲出事一样。 默默的转身，黯然的离去。 素素回到幸福客栈，站在温启房屋的门前，许久，她都没有推门进去。 她心里很惭愧，当唐立哲跟温启说出那些伤害他的话时，她不顾一切的阻扰，极力维护温启，极力证明自己爱温启，可一听到唐立哲出事，她又控制不住的将最真实的感情展露无异，这让她觉得自己很虚伪，就像一个人握着刀，却说人不是他杀死的一样。 最终，她还是抬手敲响了房门。 “进来。” 温启沉着有力的回应了一句。 轻轻推开房门，她来到他面前，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要跟我说什么吗？”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素素不说话，她相信，即使她不说，温启也知道原因。 “素素。” 温启缓缓拉住她的手，将她拉近到面前：“如果你真的忘不了唐立哲，我可以成全你，对我而言，你开心比什么都好。” 素素的眼底泛酸，但是她没哭，沉吟片刻，抬起头，毅然决然的说：“这辈子我对不起你，如果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也绝不会和唐立哲在一起。” “你不必这样。” “我必须这样，你对我情深似海，我若选择了一个极力伤害过我的男人，我自己都没有办法跟我自己交代。” “他那时候也是无心的。” “有心也好，无心也罢，伤痛是在心里的，我爱他，我承认，我到现在没有忘记他，我也承认，可是这不代表我就该接受他，还记得当年一位算命先生说的吗？我和他在一起，注定这一生颠簸不平，他和我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的父母不喜欢我，光是他们那一关，就足够我抵挡。”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也请你记着，不管什么时候，你说想离开我了，只要一句话，我就放你走。” 素素怔怔的望着面前的男人，心里不断骂自己，卓素素，你是笨蛋吗？这样好的男人你不爱，为什么一定要爱那个只会伤害你的男人？ 这时，她也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年她顽固的爱着唐立哲，唐立哲却顽固的不爱她。 也许就如同现在的她和温启吧，温启再好，她的心走不到他那里也是惘然。 唐立哲大难不死，方明杰执意要喝酒庆祝。 刘昊已经从国外回来，听了他们这一次在m城的惊险经历，像是在看美国电影一般。 “这么说，素素没跟你们回来？” 刘昊问。 “哎，别提了，她现在已经彻彻底底是温启的人，天天跟他如影随形。” 瞄一眼唐立哲：“哢，咱唐总已成过往风景了。” “方明杰，别这样说，素素是爱唐立哲的，你若眼睛没瞎了，那天你该看的出来。” “那天我确实被感动了一把，可后来她还不是变了脸，把我们几个赶回来，说什么让温启陪着在m城找她养母就行了……” “那是她还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你们女人就是麻烦！” 方明杰嗤之以鼻。 “那还不是你们男人给逼的，拥有时不知道珍惜，非要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我们男人珍惜也要看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啊？你说给我听听！” “好了，你俩以后要再像现在这样针锋相对，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不被心里的事干扰，光你们俩就把我烦死了。” 唐立哲下最后通牒。 肖戈莹撇撇嘴：“得，以后有他的场合不要叫我。” “我也一样！” 方明杰立即表态。 “行，以后你们俩我们一个都不叫。” 刘昊也表态。 “有你什么事？” 方明杰瞪他。 “怎么跟我表哥说话呢，找抽是不是？” 唐立哲拿起沙发上的外套，二话不说直接就走人了，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对牛谈琴累的是自己。 素素从m城回来，最终一无所获，回到先前住的酒店，她便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一天没出来，第二天，她面对温启时说：“我不找了，再也不会找了，要走的人留不住，装睡的人叫不醒，不爱你的人你感动不了。所以，我放弃了，我找了她这么多年，念了她这么多年，她呢，她还记得有我这个女儿吗？” 素素说到最后，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来，温启心疼的抱住她：“不要哭，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离开你，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素素的助理找到她，“我说老大，你打算在t市逗留多久啊，我们后面的演唱会可都等着呢。” “暂时取消吧，或则改行程，我暂时还不能离开t市。” “为什么啊？”助理大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票都已经售出去了，岂是你说取消就取消的，你这是断送自己的前程！” 素素想到和唐立哲的约定，烦燥的说：“让我再想想。” 当天下午，她来到唐氏集团，一见唐立哲的面，就把包甩在沙发上，摆出一副明星范：“不好意思，我没有办法在这里逗留三个月了。” “理由？” “理由就是我后面还有十几场演唱会，票已经售出去了，难道你要我违约吗？这个责任不是我所能承担的起的！” 唐立哲淡淡点头：“就这个事，小意思。” “小意思？你说的倒轻巧，怎么小意思了？” “但凡用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事，交给我来处理就行了。” 素素诧异的望着他：“你怎么处理？” “自然有我的方法。” “好，那我就给你三天的时间，我看你怎么给我漂亮的收场，如果你有任何让我不满意的地方，我立刻就走。” “一言为定。” 三天后，素素的助理乐呵呵的再次出现在素素面前：“我的姑奶奶哟，你还真是厉害呀。” “什么？” 素素不明所以。 “别装了，你和唐氏总裁见过面了，他竟然给了我们这个。” 助理将一份合约递到她面前。 合约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要签定素素为公司的形象代言人，今后一切广告都由她来拍摄。 “惊喜吧？唐氏集团在国内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企业，我们给这样的公司做代言，那前途无量啊，还有啊，他们给的薪酬数目大的惊人，即使是红透半边天的影视歌三栖明星也很难有这样的报酬，怎么样？咱们是不是赚大发了？” 素素若有所思：“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要问你啊，唐氏总裁见面怎么跟你说的？” “你怎么知道我跟他见面了？” “他助理说的呗，说老板和你交流了以后很欣赏你，执意要签下你，如果对价格不满意，可以再商谈。” 素素翻翻白眼，唐立哲啊唐立哲，这就你想的所谓的解决办法吗？ “那我们演唱会怎么办？” “嘿，这个不用咱们操心了，不知道唐总裁跟公司怎么沟通的，公司已经将你的演唱会暂时由其它歌星代替了，你的巡回演唱会明年三月再举行。” 这样啊，处理的还可以，但是，她仍然不满意。 她拨打唐立哲的电话，用一贯不客气的口气问：“你这次又想玩什么花招？” “不知你指什么？” “签我当代言人的事。” “这是合作，怎么成花招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你不就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吗？我告诉你，你少打这样的主意，我卓素素……” “你卓素素自我感觉真是太良好了，你认为我会拿自己辛苦打拼了这么多年的公司开玩笑吗？若我不是真心欣赏你，即使你跟我关系再好，也休想走这样的后门，我的性格，你该了解的，我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 “你欣赏我？” 呵呵，素素嘲弄的笑笑：“你欣赏我什么？若我没记错，你可是能说我缺点说三天三夜的人！” “那是从前。” “不要跟我提从前！” “那这合约你接是不接？” “当然不接，你说你公司多少员工知道咱俩从前那点破事，那我要真给你公司代言了，我是出名了还是出丑了？” “你想太多了，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反正我就是不接。” “怎么办呢，我已经跟你公司直接签约了。” “你……” 素素气的吐血。 逼她没选择是吗？行，没关系，他都不在意她在意什么，公司又不是她的！ 101 国民男神 晚上，素素又接到唐立哲的电话，美其名曰，为了庆祝合作达成，喝酒庆祝。 她本想拒绝，可他又说这是他几个朋友的意思，方明杰肖戈莹等人如今也算她的朋友，拒绝他可以，拒绝他的朋友，就有点张不了口了。 最后，素素答应了邀约。 她赶到约定地点时，肖戈莹等人都已经到了，一见她出现，方明杰率先吊儿朗当的吹口哨：“小素素，欢迎光临寒舍。” “少来。” 素素笑着将包放到沙发上，坐到了肖戈莹身旁。 “卓小姐，真是没想到你如今成大明星了。” 齐昊由衷感叹。 “别喊我卓小姐，叫我素素就行。” 她瞄一眼对面的唐立哲，一手晃着鸡尾酒，一边眼神暧昧的看着她。 要不是碍于这些朋友在场，她真想扣了他那两眼珠子。 “素素，恭喜你成为唐氏集团形象代言人，祝星路越走越辉煌。” 肖戈莹端起一杯酒敬她。 “谢谢。” 素素回敬。 “改名我跟我爸说下，让素素也成为咱方氏集团的代言人如何？” “嗳你可千万别啊。” 素素一本正经的阻止。 “那给我们肖氏代言。” “你们就别寒碜我了。” “怎么是寒碜呢？怎么，莫非你如今出名了，就只给大公司代言，比如唐氏集团，你看不上我们这些小企业？” “哪里的话，我只是后面还有其它档期，我没有办法在t市逗留太久，若给你们每家公司代言一番，我这一年半载的别想走了。” “嘿，咱们可不就是这意思，把你栓在这，给咱们唐总……” “好了，咱们也好久没聚一块了，喝酒吧，其它话就不多说了。” 素素岔开了方明杰的话，有意避开了与唐立哲有关的话题。 可她忽略了他的这帮朋友对他的关心，即使她有意回避，他们还是时不时的将话题转回来。 “肖戈莹，听说你爱的死去活来的那穷教书匠前天结婚了啊？” 方明杰幸灾乐祸的问。 “彼此彼此，你那掏心掏肺爱着的小寡妇不也跟人家跑了。” “我那是不要人家。” “呵，我也是先甩了他。” “这么有志气？看不出来啊，那接下来你准备跟哪类人交往？” “管你屁事！” “我劝你啊，还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吧，这穷人啊，他就不靠谱，跟你相处要么图你钱，要么就是觉得尊严受辱，谈个恋爱真能累死。” “呵，你这么会说，你怎么不找个门当户对的？” “我接下来就会找啊，你看着好了。” “你找是你找的，我还是要找穷人。” “为啥？” 这句话是刘昊问的，向来肖戈莹和方明杰斗嘴他是懒得插话的，不过这会还是被表妹一番撞了南墙不回头的怪异思想给折服。 “这是道理。” “什么道理？” “千古不变的道理，自古以来，灰姑娘就该找高富帅，富家女就该找屌丝，这样才能获得圆满幸福，就像素素和唐立哲这样的。” 肖戈莹的一番话引来方明杰大声嘲笑：“哈哈哈，你脑子该不是被那穷教书匠给刺激到了吧？你倒是富家女，你也找了个屌丝，结果呢？你获得圆满幸福了吗？还有小素素和咱唐总，获得圆满幸福了吗？都是什么谬论，真是搞不懂！” “素素和唐立哲，那是早晚的事，你看着好了，我目测他们就能获得幸福！” “咳咳——” 素素咳了两声：“那个，两位，你们争论归争论，别拿我说事行吗？” “你是正面教材~！” 肖戈莹郑重的说。 “你们再说这些，我可走了啊。” “好了好了不说了。” 聚会到很晚才结束，整个过程，素素没和唐立哲说一句话，聚会结束，自然而然的，他们把素素推开了唐立哲，让他送她回家。 素素本想拒绝，可盛意难却，再加上马上就是合作关系了，这样逃避也不是个事，索性就答应了。 坐在唐立哲车里，他没有立刻发动引擎，而是靠在驾驶座上，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怎么不走？” “我们说会话吧。” “我跟你没啥好说的。” “刚才聚会你没和我说一句话，现在好不容易人都走光了，就不能对我说点什么？” “我对你即使开口也不会有好话，这个你该清楚的。” “我清楚，我只是想不明白，你心里明明还有我，为何就不能给我们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如果你是指那天在m城遇到事故的事，那你就多想了，换了任何人，只要是我的朋友，我都会难过。” “那你的意思，我现在仅限于你的朋友？” “大抵如此。” 唐立哲沉吟片刻，没有再说话：“好，我知道了。” 他发动引擎，之后，一路无言，将素素送至目的地，两人再无任何交谈，只她下车时，才道了句谢谢，客套又疏离，让他心里难过不已。 素素一行人来到唐氏集团，这次她不是来找唐立哲，而是以明星的身份来参加工作，唐氏行政部的人将她们带到摄影棚，化完妆，便开始拍摄。 中途补妆时，她去了趟洗手间，在洗手间，让她听到了一段极为不痛快的谈话。 “嗳你知道吗？就现在在外面拍摄我们公司广告的那位卓素素明星，几年前曾经被咱们大老板包养过。” “真的啊？我咋不知道？” “你来的晚，你来时她都走了，被咱们大老板甩了。” “不是吧，那现在怎么又跑来给咱们公司拍广告了呢？” “还不是咱们大老板念及旧情，不然怎么会轮到她，就她那曾经给别人当情妇的身份怎么为公司做形象啊……” “是喔，大老板人真好。” 砰的一声，素素踢开了卫生间的门。 她色厉内荏的走到嚼舌根的两个女人面前，“说什么呢？再给我说一遍。” 两名女员工乍一见到，魂都吓掉了，面面相觑的互相看了眼，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们什么都没说……” “当我耳朵聋了是吧？行，我不为难你们！” 素素怒不可遏的转身出了卫生间，一进摄影棚就大声喊：“刘助理，我们走！” 助理一头雾水的跑过来：“走？去哪呀？” “不拍了！” “啊？我的小姑奶奶哟，谁又惹到你了……” “没人惹我，我说不拍就不拍，我宁可不当这明星，我也不拍了！” 素素只感觉自己眼底一阵酸过一阵。 “那可不行啊，这合同是签了的，你要不拍这违约金咱们可赔不起……” “要你赔了吗？我会看着解决的，走啊！” 唐氏集团的一名负责人走过来：“卓小姐，请问出了什么事？” “没事，告诉你们总裁，老娘就是不拍了，让他有事找我！” 素素拿着外套，气轰轰的走了，到了公司门口，被赵明辉拦住：“素素，好久不见。” 素素睨他一眼，心里仍然不痛快，但语气已经没有那么冲：“干嘛？” “唐总让你过去一下。” “我没空。” “这是公事，希望你公私分明，不要夹杂个人情绪，你看这一上午的拍摄，我们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唐立哲他不是很有钱吗？这对他来说算什么！” “卓小姐，你还是跟我上去一下吧，有什么事当着面跟总裁说，你为难我这一个助理何必呢。” 素素作个深呼吸，转身熟门熟路的走向总裁专属电梯。 到了唐立哲办公室，她将手里的外套扔到沙发上，就一屁股坐下，恶狠狠的瞪着他。 唐立哲一脸闲散的坐到她对面，“说说看，谁招你惹你了。” “去问你公司的员工啊。” “我公司的员工惹你了？” “确切的说是你惹我了，我早跟你说了吧？咱俩从前那点破事，你公司员工知道的太多了，我现在过来做代言人，肯定会有人讲闲话，果不其然，你知道她们说的都有多难听？” “她们说什么了，你说给我听听。” “你想听，自己找她们问去！” “无非就是说我从前包养过你等等这些吧？” “知道还问，我现在可算是明白你安的什么心思了，你就是故意让我难堪，故意美化自己的形象！” “瞧你说的，如果真像她们说的那样，我包养了你，那又怎么能说是我美化了自己的形象呢？一个好男人只会正经恋爱，不会有包养一说。” “她们说你是念及旧情才让我来拍摄，不然我哪有这样的机会，说你是好人，把你美化的都快成国民男神了！” 唐立哲听她这一番负气的话，呵呵笑了两声：“好了别生气了，我刚已经传达下去，如果谁再乱嚼舌根，就一率开除处理，刚才那两名女员工，我已经让人事部和她们解除劳务关系了。” “反正我是不拍了。” “你不拍可是要赔钱的。” “赔就赔，我赔不起还有温启，他总赔的起吧。” “哟，拿温启来压我，温启只是一个黑社会老大，他纵然有钱，他能有我富有？再说了，你真开的了口让温启来帮你赔钱？你麻烦人家的还不够多。” 唐立哲一番话成功让素素犹豫了，她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接纳了他的说法。 重新拿起外套，二话不说的走出去，又回了摄影棚。 拍摄终于圆满结束，赵明辉再次来到摄影棚，他还没开口，素素就说：“我没空去见你们总裁，让他有什么事等我下次来拍摄时再说。” “素素，不是总裁让我来找你，是我自己……有些话想跟你说。” “你？” 素素颇为意外：“赵助理你会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们可以找家餐厅，边吃边说吗？” 素素犹豫了一下：“那好吧。” 两人来到公司附近一家中餐厅，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点了几个菜后，素素开口：“说吧，你要跟我说什么。” “首先，我要向你表达我真诚的歉意。” 素素拧眉，意味深长的打量他：“歉意……这个你必须要让我知道你为什么道歉，我才能问心无愧的收下。” “还记得四年前，你和总裁遇袭的那件事吗？” 素素的表情僵住，望了眼窗外，神情冷漠的说：“你认为我会忘的了吗？” “你是不是因为那件事对总裁心里有怨气，你觉得他获救了没有找你，才让你……” “没有，那件事我没有什么怨气，如果一定要说有，那便是我逃出来后去找他，他跟我说他要结婚了。” “素素，这件事我必须要澄清一下，这不怪总裁，要怪，就怪我和陆琪。” “此话怎讲。” “当年总裁醒来，我们两人一起欺骗他说你走了，并且说你让他不要去找你，如果那时候我们没有撒谎，你后来就不会被关了一个多月，这件事是我心里最深的歉意，这么几年，我每次面对总裁，都会感到内疚自责，也因为这件事，他对我不再百分百信任，我们的关系因为你而再回不到从前，他现在留我在身边，也完全是他父亲的意思。” “都是过去的事了，没有再提的必要。” “还有陆琪，总裁答应跟她结婚是因为她说自己怀孕了，至于是不是真的怀孕，我们都不清楚，但有一点很明确，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总裁有次喝醉了酒，把我当成了你，跟我倾述了很多，他说，你曾经为他失去过一个孩子，是因为他的不信任，所以陆琪说怀孕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你，他不敢再去怀疑，而当时你又走了，执意与他不再往来，所以他才同意和陆琪结婚……” “那后来他们怎么没有结婚呢？” 赵明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不可能说出慕青真正离开的理由，是因为他的逼迫，这是他对慕青的情分。 “总裁知道了你的遭遇，他非常憎恨我和陆琪，同时他也看清了自己的心，他早已经爱上你，陆琪觉得留在他身边已经没必要，便选择黯然的离开了。” “呵，看不出她还有主动放手的时候。” 素素说这句话真是比赵明辉还要了解慕青。 “我今天找你，就是要把这些事解释清楚，不希望你再对总裁有误会，你离开的这几年，他没有再交往过任何一个女人，父母方面给的压力也比较大，毕竟他年龄也不小了。” “吃饭吧。” 素素拿起筷子，已经过往的岁月她不想追溯，已经错过的感情她也不想再回头。 唐鹤轩夫妇意外的从国外再次归来。 并且这一次，他们将所有的物品都带了回来。 唐立哲赶回家，面对父母的大小箱子，诧异的问：“爸妈，你们这是？” “我们衣锦还乡了，从此再也不踏出国门。” 唐立哲隐隐感到不详的预感，果然，母亲开口说：“从现在开始，不把你的婚姻落实，我们哪里都不会再去。” “妈，我自己的事情让我自己做主好吗？我已不是小孩子。” “这还真不是你自己的事情。” 王冬云凌厉的瞪他一眼，转身上到楼上。 “是我们唐家关乎香火的大事！” 唐鹤轩又补了一句，便也随着妻子上楼去了。 唐立哲立在原地，重重叹了口气。 唐家二老回国的第三天，就在电视上看到了素素为公司做代言的广告，当时，两个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尤其唐夫人，差点再次心脏病发住院。 唐鹤轩立刻将儿子叫回家。 指着电视上说：“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公司的形象代言人换成了之前那个卓素素？” “难道你们还在来往？！你甚至、甚至把公司的广告都交给她来拍？” 王冬云极力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只是模样一样罢了。 但这世上，哪会有那么多同样模样的人。 “是的，她就是卓素素，她现在是明星，我出于对她的欣赏，邀请她做了公司的形象代言人，为我们拍广告。” “你糊涂！” 唐鹤轩大吼一声，就回头在茶几上搜寻。 “找杯子砸吗？昨天我就交代家里的佣人了，这次你们回来，家里的杯子全部换成了不锈钢的。” “你到现在还跟我们开玩笑？？” 王冬云怒不可遏。 起身指着电视：“你不知道妈最讨厌那个女人吗？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了才满意！” “你们讨厌可是我喜欢，我喜欢的女人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接纳？” “呵，接纳？”唐夫人冷笑：“除非我死了。” “我以董事长的身份命令你，马上撤掉所有她拍摄的广告，换人！” “我也以总裁的身份回答您，做不到。” “你……” 唐鹤轩气的浑身颤抖。 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让一向尊敬他们的儿子变得不再顺从，处处顶撞不说，还荒唐事一件接着一件。 “请二位不要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中来，工作就是工作，你们可以对人但是不要对事，已经投放到市场的广告，再撤销，对公司造成巨大经济损失不说，对签约公司那边也不好交代。” 唐立哲说完，便无视父母的愤怒，转身走了。 102 100年的花一生的约定 父母归国后的第一次谈话就以这样不愉快的方式进行了，唐立哲能够预感到，这只是开始，后面将还会有一场旷日持久战。 果然不出他所料。 父母见他不为所动，就找起了素素的麻烦。 素素刚从一家高级养生会所出来，就被几个不知名的黑衣大汉带走了。 坐在车里，她愤怒的质问：“你们干什么？” 这一幕对她来说太熟悉了，熟悉的几乎让她恐惧，她害怕，害怕噩梦再一次降临。 车子停在湘园门前，她的一颗心落下了，但也同时充满了困惑，是唐立哲示意的吗？他若想见她，应该不会用这样的方式。 他该知道，她会有多么害怕。 几个人将她带到大厅，乍一见到唐立哲的父母，素素冷笑了，她坦然无畏的望着沙发中央坐着的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两个人，讽刺质问：“你们这样请我过来，你们的儿子知道吗？” “不要拿我儿子压我，你是个……什么东西。” 王冬云走到她面前，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念及你是唐立哲的母亲，你骂我的这一句我就当没听见，但也请你老人家好自为之，不要逼我，多年前你和我较量过，你该知道，比骂，我比谁都会骂。” “今天你若敢对我出言不逊，我能让你永远张不了这个嘴，你信不信？” “呵，威胁我是吗？你要杀要剐请便，只是别说我没提醒你，你杀了我，警察不追究，全世界的人不追究，光你儿子一个人，就能追究到底！” “动不动就拿我儿子来压我，你当真以为自己在我儿子那里有多了不起了？我告诉你，我再怎么做，我总归是他母亲，他还能恨我一辈子不成？” “那行，你就动手吧，我这个人什么都怕，就不怕死，光是寻死，我就寻了无数回，曾经还有次被你儿子救了，不信，你可以问问他。” “就这么让你死岂不是便宜了你。” “哟，那你难不成还要怎么折磨我？” “我要你答应，从此以后消失在我儿子的面前。” “那还不是要放过我的意思，不过我也跟你说清楚，现在不是我死皮赖脸的不肯走，是你儿子不让我走，你们不应该找我，该去找你们儿子，只要他同意让我走，我保证走的远远的，这一辈子都不让你们见到我。” 王冬云面对她的挑衅气的脸色发紫，认为她就是清楚他们拿儿子没办法才会找到她。 “你当真不怕死是吧？” “是的。” 王冬云这时轻松的笑了，“卓素素，实话跟你说，你跟我斗，你太嫩了，我是只会盲目把人抓来严刑逼供的人吗？我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必须取得我想要的结果，抓你来之前我已经把你简单的调查过，你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你有一个好朋友，不知道我拿她开刀，你会怎么样呢？” “不许动她。” 素素的淡定终于被撼动，这个老妖婆果然厉害，居然能想到拿瑞欣来威胁她，她就是吃准了她不会为了自己的事去连累朋友。 “你那个好朋友过的可是不怎么好呀，不过她好像比较看重他儿子，如果我不拿她开刀，我拿她儿子，又会怎么样呢？” “你够了！” 素素彻底被激怒，她不知道王冬云是怎么把这些了解的这么清楚，但有一点毋庸置疑，一涵是瑞欣的命，一涵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就等于是要了瑞欣的命…… “有什么冲着我来，去伤害别人，算什么光明磊落的人？” “对你这种人，需要光明磊落吗？” “你若敢动我的朋友，我就让我男朋友把你们唐家有关的亲戚全都抓去，我男朋友是黑社会的，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呵？男朋友？” 王冬云回头望一眼老公：“鹤轩，你听到她说的了吗？她说她有男朋友！” “你有男朋友为什么还纠缠我儿子？” 唐鹤轩生气的上前指责。 “我没有纠缠你儿子！我再说一次，我没有纠缠他！！” 素素大声反驳。 “你们这是干什么？” 身后赫然传来唐立哲的声音，素素回头，只那一秒钟，就觉得自己委屈到了家。 “爸妈，你们把素素带来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吗？” “跟你说有用吗？就是没用才叫人把她带来！” “那你们把她带来又有什么用？” 唐立哲接到管家鸿叔的电话就十万火急的赶了回来，他真是对母亲的行为感到十分失望，“现在是我单方面的在追求她，不管她的事，你们找她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不能打消了我心里的念头，你们就是找她一万次麻烦也白找。” “唐立哲，那就请你打消了你心里的念头，因为你这样会连累到我，甚至我身边的朋友，你伟大的父母刚才已经说了，他们要动我的朋友瑞欣还有他的孩子，我今天把话撂这了，我不管你们怎么解决你们的家务事，不要连累到我身边的人，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素素说完，就转身走了。 身后，王冬云气急败坏的说：“瞧瞧，瞧瞧，一副吃定你的模样，目无尊长，一看就是没有家教的野孩子！！！” “你们的行为值得人家尊敬吗？！” 唐立哲训斥母亲。 “你回来的正好，今天我们必须要有个结果，是你主动和她断绝关系，还是要我出手？” “你要怎么出手？” “你不要管我怎么出手，几十年前我就对付过这样的女人，现在一个黄毛丫头，我还真不放在眼里，你最好识时务一点，不要学你爸，到现在心里还留个遗憾。” 王冬云的话是警告也是提醒。 唐立哲丝毫没有被母亲警告的话语震慑，他说了一句，既是他的心里话，也是说给父亲听：“我虽然对过去的事不甚了解，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是我，发生在我父亲身上的事，我绝不会让它发生在我身上。” 他说完，就转身出去，走到客厅门前，又回过头：“你们尽管找卓素素的麻烦，你们找她一次，我就非她不娶一次，若真想断了唐家的香火，那你们就看着办吧。” 素素接到肖戈莹的电话，约她出来喝一杯。 素素准时赴约，与她见面的人却不是肖戈莹，而是她最不想见到的唐立哲。 素素见到唐立哲，调头就要走。 唐立哲伸手拉住她：“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看到你，我就想到你父母对我做的那种卑鄙的行为，还有说过的那些卑鄙的话。” “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不用。” “你不要担心，我不会让他们胡来。” “但愿如此。” “我们聊会天吧。” “无话可说。” “你没话说就不说，听我一个人说可以吗？” “不想听。” “素素，你别对我这样。” “只能这样。” “需要我来强的吗？” 素素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你敢。” 她走到沙发中央坐下，赌气道：“要说什么，说什么，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给你。” “我爸妈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解决我婚姻的大事，知道你还在我身边，他们心里各种不舒服，所以就会找你麻烦，下次他们再找你时，你记得不要去。” “呵，唐立哲你这话让我听着真可笑啊，你爸妈那是请我去还是叫我去吗？他们直接叫几个强盗把我掠来的，我有的选择吗？另外还有，我不在你身边，我和你现在是没有关系的人。” “他们可不这么认为。” “那就需要你来让他们相信啊，你跟他们解释清楚，并且听从他们的安排，成家立业不就行了！” “我已经三十五岁，是非常成熟的年龄，我不想掩饰自己的感情，如果我欺骗他们对你没有感情，我不认为那是最好的保护你的方式，我喜欢你，我就不可能和别的女人结婚，我不结婚，他们自然就知道我心里还有你。” “唐立哲，我跟你真的是没有办法沟通了。” “素素，我让戈莹把你骗来，就是想好好的跟你谈一谈，我们在一起，真的就这么难吗？” “你觉得呢？我不知道你怎么认为，反正我是笃定的认为，太难了。” “你是怕过我父母那一关？” “错，我是怕过我自己这一关，是我心里没有想和你在一起的念头，如果我有，你该清楚我的个性，谁也拦不了我。” 唐立哲听着她这番斩钉截铁的话，深深叹了口气：“说到底，你还是怨我。” “我和你们公司的广告还有几个没拍完？” “干什么？” “能不能尽快安排让我把它拍完。” “你想离开？” “是的，我不离开，说不定那天就激怒了你父母，到时候他们真的拿瑞欣开刀怎么办？” “我向你保证，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我不要你保证，我就要赶紧离开，我凭什么要因为你整天受一些莫名其妙的委屈？在你公司是这样，在你家里也还是这样！” 看着素素恨不得立刻远离他的急切神情，唐立哲的心就像被开水浇过一样难受。他倒了一杯酒喝进肚子里，“素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回到我身边？” “如果你能让100年才开一次的花，在一年之内提前开放，那我就回到你身边。” 素素这是故意刁难，唐立哲又怎会不明白。 素素走了，她相信，唐立哲不会把她这无稽之谈的话放在心里。 她只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可以离开的理由而已。 100年才开一次的花？是什么花，她从未见过，也未听说过，就是胡口乱编的一句戏言。 可她不知道，这世上另有一句名言，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这次见面之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再见到唐立哲，有次去公司拍广告，遇到赵明辉，就随口问了句：“你们总裁最近很忙吗？” “总裁不在国内。” 赵助理回答。 “哦出国了。” 素素若有所思。 “是的，听说是去寻找什么100年才会开出来一次的花。” 他这一句云淡风轻的话可是把素素震慑住了，她立在原地，嘴巴张大了半天才合拢：“你说什么？100年才开放一次的花？” “是的。” 赵明辉叹口气，又反问她：“你听过吗？” 素素心虚的摇头：“没、没听过……” 迈开步伐离开，一边往摄影棚走一边心里想，唐立哲该不是疯了吧？难道他现在如此脆弱，随便她的几句话，都能让他神经失常？ 素素感到诚惶诚恐。 又过了几日，唐立哲打电话给她。 让她到海边的某幢别墅去找他，素素不肯去，他就说，让她去看100年才开出来一次的花。 素素没有办法拒绝了，去的路上，惶恐的想，不会真让他找到了吧？这下完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他若真找到了，那自己还就必须回到他身边了，依他喜怒无常的脾气，她若想反悔，唔……简直不敢想象。 就这样，揣着一颗忐忑又郁闷的心，素素找到了唐立哲位于海边的别墅，站在别墅外面，盯着别墅的造型，忍不住感叹，这就是土豪，想买房就买房，孤家寡人一个，房子多的可以养三千妃嫔。 “进来呀，门开着呢。” 头顶上方突然传来唐立哲的声音，她一抬头，就看到左边阳台上站着的男人，他的手边是一小盆绿色植物，乍一见到植物，素素悬着的心落下了，还好还好，那上面没有花，顿时便迈开步伐，愉快的上楼了。 “叫我来干嘛？” “我给你介绍一下。” 唐立哲今天穿的很休闲，一件白色衬衫配一条白色裤子，一点也看不出三十几岁的样子。 “这是我从南美安第斯山脉带回来的一株名叫莱蒙蒂的奇特植物，它100年才开一次花，从今天开始，我就把它养在这里，直到开花为止。” 素素怪异的打量他：“你有病啊，我随口说说的，你就当真了？” “随口说说？” 唐立哲指着那盆植物：“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花的存在，完全是你随口编出来的？” “虽然有点残酷，但事实就是如此啊。” “……” 唐立哲背过身，揉了揉乌黑柔软的头发，转过来说：“卓素素，你也是奇葩啊，压根就不知道有这种花的存在，居然也能让你蒙对，你说过以后我就回来上网查了，我还以为你是知道才会那样说。” “呵，谁会想到你这么认真啊？” 素素觉得他现在简直就是个傻子。 “别人我或许不认真，但你不一样，以前我对你也或许不认真，但现在我必须认真，我必须让你知道，我想要让你回到我身边的心，它不是一句玩笑。” 唐立哲的表情很认真，那一瞬间，素素的心又有点跳的不规律了。 她别过头，面朝大海，转移了话题：“你什么时候又在这里买了这幢别墅？” “四年前。” 好敏感的数字，“你买这房子干嘛？” “这房子是以你的名义买下来的，就想着你哪天回来，至少有一个属于你的完整的家。” 素素的心继续不规律跳动，她哼笑一声：“开什么玩笑，有了房子就能算家吗?以我现在的能力，我自己又不是买不起，关键没有家人它就不能算家。” “你若留下，我便是你的家人。” 又来了，素素迅速转过来身：“再说这些我走了啊。” “就以这棵莱蒙蒂作证吧，虽然你是一句戏言，但是我当真了，我在国外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它弄回来，并且我还请示了当地的居民，如何将它她养育才不至于因为地理环境不同而枯死，这个真的是100年才会开出一次的花，素素，我现在郑重的问你，如果我让它开花了，你愿不愿意回到我身边？” 素素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到了，支支吾吾问：“你怎么让它开花啊，别花开了，我人都不在了，那我回到你身边还有什么意义……” “不会那么久，我一定会用我的真心感化它及早开花，就像感化你一样。”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做毫无意义的事情？” “有没有意义时间会证明。” “那好，就让时间证明吧，如果它真的能开花，我就留在你身边。” 素素说完，就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突然回来，走到那盆植物面前，拿出手机，一边拍照一边说：“我要拍下来上网核实一下，别是一株明天就能开花的花！” 面对她可爱的行为，唐立哲无声的笑了。 为什么她这么可爱，他从前就没发现呢…… 素素把唐立哲这疯狂的举动说给瑞欣听，瑞欣听了就说，如果这辈子有个这样对她的男人，即使不能开出花，她也不离不弃留在他身边。 素素是在电话里说的，挂了电话素素就想，瑞欣之所以这样说，只是因为她拿汪鹏和唐立哲作比较了，汪鹏是什么货色，当然天底下顺便找个男人都比他好，瑞欣是因为长期缺爱，才会这么容易被感动。 ------------------------- 亲们，接下来几天沐沐有点事情，更新会少一点，等沐沐把事情忙完了，就会恢复五千字以上的更新，请大家多多体谅哈，么么哒~~ 103 是我一生至爱的女人 素素与唐氏集团合作的第一个阶段圆满完成，唐立哲为了庆祝合作的愉快，特地为她举行了一场庆功宴，犒劳素素在内包括所有的工作人员。 这天，现场也来了很多记者，素素盛装打扮，光彩照人，如今她已今非昔比，走在哪里都充满自信，温启没有过来，他有事要离开t市几天。 庆功宴开始，唐立哲作为公司总裁，上台说了几句致谢的话，最后表明，希望和明星卓素素可以长期愉快的合作下去。 素素在下面，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心里却忍不住骂，哼，道貌岸然，还长期愉快的合作下去，摆明了就是要跟她长期纠缠！ 轮到记者采访时间，素素对他们有问必答，遇到敏感的话题，就以巧妙的语言掩饰过去，唐立哲一边看着她，心里很是赞叹，她到底是成熟了，如今即使没有别人的庇护，一个人也可以独挡一面。 记者提问的问题无非就是一些不咸不淡的八卦，素素都能应付，就在提问快要结束时，记者群最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请问卓小姐，你是本地人吗？” 这一句话问出口，别人看似没什么，素素心里却咯噔了一声，因为对于她的底细，公司都有作处理，很少有人对她提及是哪里人的话题。 素素顺着人群瞄过去，是一名长相很普通的年轻记者，戴着一副黑框眼睛，眼神凌厉，唇角似乎还扬着若有似无的讽刺弧度。 素素的心一瞬间就乱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这名记者既然能提出这个问题，就说明他肯定是对她了解的，若她否认，他会不会提出更多让自己难堪的问题呢？ 就在她犹豫的片刻，那名记者再次开口：“卓小姐，请回答我的问题。” “是的。我是t市人。” 她脱口而出。 心里想着，或许没什么，因为这些记者公司已经提前联系过了，他们都有分寸，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这一点都做不到，还要经纪公司干什么呢。 “那请问你的父母还健在吗？目前是不是仍居在t市？” 素素的脸唰一下苍白如纸，只因为这名记者提到了她的父母，她石化当场，助理对她的身世多少是有一些了解，这时出面化解她的尴尬：“这是记者会，只允许提与工作有关的事啊，其它的类似调查户口的问题不要问。” “既然是记者会，当然对于提问没有局限性，我们身为记者，既然提出来了，卓小姐就该回答不是吗？” 那名记者咄咄逼人。 助理焦虑的瞪着他，心里也很纳闷，按说这些记者已经提前被公司滤化过了，怎么还有这种不识趣的家伙？ “卓小姐为什么不回答？这问题对于你来说，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记者越来越步步紧逼。 素素缓过了神，算是明白了，这名记者应该是有备而来，并且他是混在这些已经事先被公司沟通好的记者群里，这时她若不回答，他必然不会罢休，索性淡然回答：“是的，他们都健在，目前在国外定居。” 素素话刚落音，外面突然冲进来两个人，确切的说是两名老人，他们一人拿着一小桶水，怒不可遏的冲进来，没等所有人反应，就哗的一声，将水全部泼在了素素身上。 宴会现场发出一片惊叹声。 唐立哲刚才出去接了个电话，他一回到现场，就看到这令他火冒三丈的一幕。 疾步上前，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外套就披到素素身上，并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脸色铁青的回头质问那两名闹事的老人：“你们干什么？？” “她胡说，这个女人胡说，她的父母早就不在了，是被她害死了，她现在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说父母还在世上，还出国定居了，她这是在替自己掩饰罪行，她根本就是个恶毒的人，你们不要被她编出的谎言蒙骗了！！！” 老人中的其中一位，大声的指着素素，对围观的记者们诉说。 记者们面面相觑，这消息，未免太劲爆了吧？ 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始提问：“请问你说卓小姐害死了自己的父母，这是怎么一回事？” “够了，都给我出去！” 唐立哲打破了记者的提问，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素素在他的怀里不停的颤抖。 她害怕，对，此时此刻，她很害怕。 这世上最难应付和对付的，就是像口香糖一样粘人的记者。 “唐先生，请问你如此维护卓小姐，你们是什么关系？” “明辉，把这两个闹事的人赶出去，还有这些记者，全部给我清场！” 唐立哲一声令下，几十名保安冲了进来，开始将记者往外轰，包括用水泼素素的两名老人。 “贱人，祸害精，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死，我女儿在阴间死不瞑目，你却有脸在这里卖弄风骚，当什么明星，你简直恶心的让人想吐……我呸我呸我呸！！！” 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在吵杂的大厅里回荡，素素的眼泪一颗一颗掉在唐立哲怀里，为什么这些人永远如影随形的出现在她的生活中，让她难堪又痛苦的生不如死。 大厅里终于安静了，唐立哲抱紧素素，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说：“不要怕，没有人会伤害到你，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不要怕……” 他的心疼，就如同她的心疼。 唐立哲将素素带到办公室，助理拿来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换了干净衣服的素素坐在沙发上，犹如行尸走肉，苍白的脸上毫无生机，这就是她被刻上弑亲标签一辈子也摆脱不了的阴影，她的命运，她无力改变。 唐立哲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递过来：“喝了它，身体会好点。” 他打发走了素素的助理，坐到她身边，等她木然的喝掉了咖啡，才问：“那两位老人是谁？” “以前是我的外公外婆，现在是对我恨之入骨的人……” 素素的眼泪渐渐晕湿了眼眶，是的，那两位也曾是她至亲的人，可是一切就在母亲死掉以后改变了，他们失去了唯一的女儿，便将所有的仇恨转移到她身上，她常常会懊悔，如果因为第一句谎言让父亲失控的杀了母亲，那么后来，她只要不跟亲戚们坦白是因为她的一句话才导致的悲剧，那么自己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呢…… “我的歌唱生涯到此结束是了吧，今天闹出这样的丑闻，没有人会再喜欢我了。” “不会的，素素，你听我说，你父母的事，你一点错都没有，所以你不该为此付出任何代价，这件事交给我，我会替你处理好一切。” 如唐立哲预料的一般，庆功宴上发生的一切，被记者不分青红皂白的报道了出来，一时间，素素的负面新闻满天飞，网上的评论更是难听至极。 “天哪，怎么会害死自己的父母啊？也太没人性了吧……” “父母都死了，还谎称在国外定居，这女人心机真够深的……” “该有多么丧尽天良，才能让年纪那么大的两位老人恨成那样，以后不会再喜欢她了，真失望！” “长着一张天使面孔，没想到是魔鬼啊，才买的她的唱片，已经扔垃圾筒了……” …… 唐立哲看完这些负面评论，陷入长久的深思，最后，他作出一个决定。 泼水事件的第三天，唐立哲以唐氏集团的名义召开了一场记者发布会。 他召开这个记者发布会，没有告诉素素，当天，几乎t市所有的记者都接到了邀请函。 发布会在唐氏六楼高级会议室举行，这个会议室向来是非常重要的会议才会在此召开，可见唐立哲对此发布会的重视程度。 会议开始，现场人满为患，这几天，t市铺天盖地都是素素的负面新闻，记者们也很好奇，在这节骨眼上，唐氏总裁召开发布会，是何用意？ “大家好，今天把你们叫到这里，就是针对我公司签约明星卓素素弑亲这件事作一个详细的澄清和解释。” 第一名记者打断他的话提问：“请问唐先生，为什么是由你来澄清和解释，而不是她的经纪公司来做这件事？请问你与卓小姐是不是有什么私交？” “这些我后面会回答大家。首先，我要将事件的真相还原。” 唐立哲将素素父母当年为何双双身亡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记者，并且将亲戚如何刁难为难她的经历也一并告之，末尾，他问大家：“听完了这些，你们还认为她有错吗？你们也会无视她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而讲出来的诚实的话语吗？对于儿童来说，诚实是不是我们中华民族传统的美德？她做为一名诚实的孩子，说一些实诚的话语，她有什么错？我想真正有错的人，应该是那些给了她无尽痛苦的大人，大人犯的错却要孩子来买单，这是不公平的，而你们，今天所报道出来的那些没有根据没有真相的事实，和那些一味不分青红皂白指责她的大人们没有任何区别，今天我出来澄清真相，是还社会一个纯正的风气，同时，也是还卓素素一个公平的人生，她没有必要来承受一些冤屈，希望大家后面不要再对这些没有根据的事实继续大肆宣扬，媒体存在的真正意义是还原事情的真相，而不是让别人冤上加冤，蒙上更多的不白之冤！” “唐总，外界盛传你与卓小姐早年就认识，这是不是事实？” “是事实。” “那对于外传的你们曾经是情人关系，又是否属实？” 唐立哲这次没有立刻回答，停顿了一秒说：“不属实。” “那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又或者说，她对你而言，是什么样的人？” “是我一生至爱的女人。” 104 一半解脱一半忧虑 唐立哲毫不犹豫作了回答，他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出来意味着什么，他的身份和他的社会地位，这样面对记者说出来，就等于是将感情公之与众。 “那你们会结婚吗？” “这是以后的事，当然如果她愿意，我不会有任何问题。” “那她代言你公司的广告，也是出于你们的私人感情吗？” “这个不是，我向来公私公明，请她代言我公司的广告，完全是因为出于对她个人的欣赏，并非因为私人原因。” “唐先生，请问你今天召开这场发布会，卓小姐她知道吗？” “她不知道。” 唐立哲面对着摄像头，从容淡定的说：“这只是我出于一颗爱她的心，单方面想要做的事。” 这场记者会召开了整整两个多小时，第二天，新的报道出来了，剧情大逆转，从原来的弑亲变成了不被包容不被谅解，于是，大众的心理也跟着变化，从憎恨到同情，仅仅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 所以说，舆论的力量是强大的，能害死一个人，也能拯救一个人。 素素在助理的通知下，看到采访新闻时，整个人僵住不动，她真的不知情，真的不知道唐立哲会这样做，公司方面本来也已经要她召开发布会澄清，可她一直拒绝，因为，她没有勇气来回忆当年发生过的事，悲痛的历史让她亲口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她做不到。 然而，她做不到的事，唐立哲就替她做到了。 这是第一次，她的事，不是由别人来替她做到，而是由他。 素素没有办法形容，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高兴，失落，生气，还是无措。 应该不是生气，因为负面新闻已经出来了，若不是为了还她一个清白的人生，他绝然不会将她的身世公之与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不再被世上所嫌恶。 只是有一点令她意外，那便是唐立哲说她是一生至爱，如果说之前，她怀疑他对自己口口声声说出来的感情，是因为愧疚，那么现在，她应该是不怀疑了，就像唐立哲了解她一样，她也了解唐立哲，他若不是非常冷静，发自内心，他绝不会当着媒体的面袒露自己的感情。 素素陷入一半解脱一半忧虑的状态之中。 解脱是因为再没有什么负担和秘密背负在她身上，忧虑是唐立哲将炸弹扔给了她，他已经真情流露，她又会怎样给予回应？这些，都将会是媒体日后感兴趣的话题。 温启是在一周后回的t市，他一回来就知道了素素经历的事情。 素素从外面回到酒店，他就坐在她的房里等她。 “咦，你回来了？” “我都知道了，这一周你过的还好吗？” 温启的脸上，满是自责和担忧。 “还好，没什么事，我出道两年，像这样的负面新闻也不是没经历过，前年这些狗仔不还报道我是黑社会老大的情妇，背后有黑社会撑腰，当时不管不问，现在不也没人再提及了。” “这次是唐立哲帮你解决的？” 素素睫毛轻颤了一下，小心翼翼问：“你介意？” “没有，我就是有点自责，你出了这样的事，我却不在你身边。” “没关系，都过去了，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你的身世，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都是一些不愉快的经历，我不想回忆，所以就没跟你说。” “以后有什么事记得都告诉我，我不想通过别人或是其它途经来了解你。” 素素感受到了温启的失落，重重点头：“好。” 他怎能不失落，一起生活了四年，却对她毫无所知，这预示着，素素从未对他敞开过心扉。 豪门贵公子拯救灰姑娘的童话在t市沸沸扬扬的传了很久，几乎占据了各大娱乐报纸的头条，当唐鹤轩夫妇看到这样的新闻时，简直是气的肺都炸了。 唐立哲知道这样的新闻一出来，父母肯定会不依不饶，所以发布会结束之后，他便出差去了，一走就是七八天。 等他回来，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公司。 结果就像猜到他的心思一般，他刚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母亲色厉内荏的坐在他的位置上，父亲在一边站着，另一边站着的则是赵明辉。 唐立哲用异样的眼神看赵明辉，那眼神很明确，你又一次背叛了我。 “爸妈，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们来看看你，准备躲避我们躲避到什么时候！” “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你觉得呢？” 啪一声，王冬云将一份娱乐报纸朝他扔过来：“王子拯救灰姑娘，还真让人感动？我真是做梦也不想，我王冬云会生出你这么个多情的儿子，这是像谁呢？哦应该是像你爸，你有一个和你同样多情的父亲！” “就事论事，不要指桑骂槐。” 唐立哲最不愿听到的，就是母亲时常拿父亲年轻时一段出轨的经历说事。 “你这是想气死我吗？是吗？！” 王冬云咆哮着吼道。 “我有我自己的主见就是气你，非得走你安排的路才叫顺从？如果乖儿子就是这个定义，那我情愿做个叛逆的儿子！” “你……” 王冬云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到我这个岁数，我的婚姻我还做不了主，我还真就不信了，既然你们兴师问罪的过来，那我也就直截了当的说，不要以为你们在背后做了什么我不知道，那天我开庆功宴，故意刁难卓素素的记者是你们安排的吧？你们调查了她的身世，又将她的外公外婆弄来，故意让她出丑，你们不就想逼的她在t市呆不下去吗？可惜了，你们的一番动作没有取得任何意义，反而适得其反，逼的我将感情坦白出来。” 王冬云的脸一阵红一阵紫，只因为儿子说的一点没错，她最初的用意是让卓素素名誉扫地，在t市呆不下去，却没想到儿子英雄救美，不但替她澄清事实，还顺带表白感情，弄得全世界都知道了，唐氏总裁爱上了一个灰姑娘。 “我说了我不会接纳她，就绝对不会，你要再这么一意孤行，最后受连累的人只会是她！” 王冬云给出警告后，便气轰轰的离开了。 “你好自为之！” 唐鹤轩从儿子身边经过时，也凌厉的警告了一句。 轮到赵明辉了，他没说话，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我要说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突然过来，你肯定不信，但是唐总，我真没出卖你。” 随后又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出去了。 素素正在酒店里蒙头大睡时，突然接到了瑞欣的电话。 瑞欣在电话哭的几乎泣不成声：“素素，怎么办，他们抢走了我儿子，抢走了一涵……他们把我儿子抢走了，素素，你快救救我儿子……” 素素脑子一下子懵了，下一秒，就反应过来，王冬云那个老妖婆真的说到做到，把瑞欣的孩子给绑了。 她内心很愤怒，但还是极力以平静的语气安抚朋友：“瑞欣，你先别哭，你把事情的经过跟我说一遍，一涵会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姚瑞欣停止了哭泣，断断续续说：“今、今天早上，我带一涵出去买菜，买完菜我们回家，路上突然跑来几个男人把一涵给我抢走了，他们说不让我报警，不然就要了一涵的命，还说如果想要孩子，就找你要……素素，这怎么回事啊，难道是你绑架了一涵吗……” “瑞欣，我怎么会绑一涵呢，你先不要着急，我知道是谁干的，我现在就去帮你把孩子要回来，你不要担心，我向你保证，一涵会没事的！” 素素迅速挂断了电话，就又即刻拨通唐立哲的电话，那端压低着嗓音说：“素素，我在开会，有事等会说。” “唐立哲，我等不了，你妈把瑞欣的孩子绑架了，你赶紧帮我把孩子要回来！！！” “什么？” 唐立哲提高了音量。 “我说的你听不明白吗？你妈绑架了姚一涵，是你去找她，还是我去？你要觉得开会重要那我就自己去！” 啪，素素切断了通话。 105 不负如来终负卿 她拿着包刚要冲出酒店，唐立哲的电话再次打来：“素素，我现在回家，你不要过去，等候我通知。” 素素站在酒店门口纠结了数秒，最终听从了唐立哲的话，没有盲目的找到他家里去。 唐立哲一路飞车赶回家，母亲正坐在客厅里等待，只不过她要等的人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卓素素。 “你怎么回来了？” “孩子呢？” 唐立哲也不跟母亲废话。 “什么孩子？” “不要装了，你把素素朋友的孩子弄哪去了？” 唐立哲对于母亲的行为，真是愈来愈失望。 “是卓素素让你来跟我要孩子的？” “不管谁让我来的，妈，你能不能不要再折腾了？你现在是在犯法懂吗？不要以为我们唐家有钱有势就可以为非作歹，法律面前不会给你讲这些！” “只要卓素素离开，姚瑞欣的孩子，我自然会给她毫发无伤的放回去。” “你真要这么无理取闹到底了是吗？” “怎么跟你妈说话的？！” 一旁的唐鹤轩生气的训斥儿子。 “对，我是无理取闹，那还不是你逼的，你说你三十几岁了不找个好好人家的女人结婚，整天跟个来历不明，身世混乱的女人勾搭在一起，像什么样子？我和你爸在国外呆的好好的，若不是为了你这些乱事，我们何以会回国？自从我回来，我这心脏一天比一天不好，还不是你给气的，我们把你养大，你就是这样回报的吗？” “我说了，是不是只有对你们言听计从才叫好儿子？那我永远都做不到，因为你们的行为让我没有办法做到，你不放了姚瑞欣的儿子可以，那么从今天开始，你们也没有儿子了！” 唐立哲说完，就转身离开。 “你给我站住！” 王冬云喝住他，疾步上前：“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总是这样，我已经忍无可忍，你不是要逼卓素素离开t市吗？那行，我就和她一起离开，从今以后，你们就当没我这个儿子，我走了我就不会再回来！” 唐立哲说完继续往前走。 “你说的是真的？？” 王冬云浑身颤抖。 她真的太绝望了，儿子连这种话都跟她说了出来。 “是，我给你们三个小时考虑的时间，三个小时后，如果卓素素的朋友还是没见到她儿子，那么我就和卓素素一道离开，我说到做到。” “你说这些话就不怕我伤心？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六亲不认，好，你走，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王冬云声嘶力竭的哭喊，唐鹤轩气的直跺脚：“逆子，逆子！！！” 唐立哲来到素素的酒店，素素正魂不守舍的坐在大堂，一听到他喊自己名字的声音，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怎么样？你妈把孩子放了吗？” “别担心，她会放的。” 有唐立哲的肯定，素素松了口气。 两人坐到沙发上，素素指责起他：“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就不能让我过两天安生日子，非得把我的世界搅的鸡犬不宁你才满意是不是？” “对不起。” 唐立哲揉了揉额头，母亲的歇斯底里真的让他也感到非常头痛，自己放不下素素，而父母又容不下她，这就是他目前夹在中间，感到最吃力的地方。 “你怎么肯定你妈会放人？” “我跟她说了，如果她不放别人的儿子，就会失去自己的儿子，我会带你一起离散，永远不再回来。” 素素倒抽口冷气：“你连这样的话都跟她说了？” “不然怎么办？只有这样她才会忌惮。” “那她要是不吃这一套呢？你还真打算和我一起走了？” “她会的，她是我妈，我了解她。” 素素叹了口气：“还有三支广告就彻底解脱了。” 等拍完最后三支广告，就是十头牛拉着她，她也会离开这里，不为了自己，只为了不连累他人。 “你就这么想走？” “我不走行吗？你敢保证哪天你妈不会怒火攻心把我给灭了。” “那我们的约定算什么？” 素素愣住了，对，她们之间还有一个约定。 她咧嘴苦涩一笑：“你觉得那花能开吗？我后来也上网查了一下，是不可能会开的。” “可不可能时间会证明，我现在只要你给我足够的时间。” “我可以给你时间，但只怕，你父母不会给我时间。” “我会尽快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不会让他们再找你麻烦。”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 素素话刚落音，唐立哲的手机就响了，他撇了眼号码，说：“赵明辉。” 直接当着素素的面接起来：“喂？” “唐总，你在哪呢？快到中心医院来，夫人心脏病发，现在正在抢救。” 唐立哲拨腿就往外跑。 素素追出去拉住他：“怎么了？” 心里很担心，可别是一涵出了什么事。 “我妈心脏病发，现在在医院，我必须马上过去。” 唐立哲走了，目送着他远去的身影，素素抬头望了眼头顶的阳光，有些事，这么难，却到底为什么还要坚持…… 瑞欣的儿子最终还是平安的回到了家，就像唐立哲说的，母亲不敢赌，因为，他从来没有对他们说过空话。 王冬云这次发病很严重，抢救了整整一下午才转危为安，在急救室门口，唐立哲再次被父亲打了一耳光。 三十几岁的人了，却为了素素，为了爱情，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 在母亲的病房里，王冬云即使刚刚脱离危险，仍然虚弱的质问儿子：“你还打算跟她来往吗？我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要继续吗？” 唐立哲很心痛，一边是他至亲的人，一边是他至爱的人，为何亲情要与爱情起这样的冲突，为何鱼和熊掌就不可以兼得？ “你妈问你话呢？没听到吗？” 唐鹤轩现在是看到儿子就满腔的怒火。 “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谈。” 唐立哲不想违背自己的心，说一些心口不一的话，同样的身为儿子，他也不想母亲再有什么危险。 “我就要你现在说！” 王冬云以为自己已经这个样子，儿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站在那个女人身边，可答案仍旧让她失望了。 “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放弃。”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王冬云绝望的转过脸，泪水从眼眶里流了下来，曾几何时，那么孝顺的儿子就这样不见了，到底，她该怎么做，才能让儿子变回从前的样子。 唐立哲从病房里出去，心情沉重的来到了一家酒吧，面对艰难的爱情，面对父母的逼迫，他真的身心俱疲，一杯酒接着一杯酒下肚，男人的苦，就这样体味在了心中，不负如来终负卿，不负素素就注定要负了父母。 身为一个男人，身为一个儿子，他追求自己想要的爱情没有错？可是忤逆了父母，他又对在哪里？ 男人的苦，男人的累，男人的无奈…… 最后都化为了一杯杯苦涩的酒。 唐立哲喝醉了，他不想回家，站在微风徐徐的街头，他给素素打电话。 “我想见你。”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才问：“你在哪？” 唐立哲回头看了一眼：“浪人酒吧。” “你站在那里，我过去找你。” 素素听出来了，他喝了很多酒。 果不其然，她找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醉的没有一点意识，背靠在一处广告牌下，头微垂着，昏昏沉沉。 “唐立哲。” 素素轻声唤他。 “恩……” 唐立哲睁开迷醉的双眼，恩了一声，下一秒，就扑在她身上，将她紧紧的抱住。 “嗳你别这样，放开我……” “素素，别动……让我抱一下，就一下，我有点累，我需要力量来支撑我……” 素素的心顿时就像压了什么东西，有点难受，但也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 唐立哲趴在她的肩头，后来直接就睡着了。 素素本想叫出租车把他送回湘园，但于心不忍，还是把他带回了酒店。 让他睡在自己床上，她就那样看着他，比起四年前，他虽然一样帅气，但眉宇之间却是沧桑了不少，像是有很多的心事，即使睡着，眉头也轻轻的皱着。 “你说这是何苦呢？” 素素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庞，悠悠说出这一句话。 是的何苦呢？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既然不能在一起，为何还不放手。 “素素。” 唐立哲梦里呓语，竟然喊出她的名字。 素素慢慢的，将头靠到他心脏的位置，耳朵紧贴心脏，聆听他心跳的声音，一下，两下，三下…… 她就数着他的心跳声，度过了这短暂的一夜。 106 一起睡过的关系 清晨，唐立哲醒来，素素已经离开，他独自呆了一会，便也离开了。 出门时，和对面的温启撞个正着，温启什么也没说，他也没说，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各自走开…… 温启来到酒店餐厅，找到素素，她已经替他拿好了食物，他从容坐下，佯装随意的说：“我刚看到唐立哲了。” 素素愣了下，赶忙解释：“哦，昨晚他喝醉了，没地方去，我就让她在我屋里睡了一晚，不过我没睡，我一直在沙发上坐着。” 素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的这么清楚，是怕温启误会还是因为心虚，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你们一起喝的？” “没有，他喝醉了给我打的电话。” 温启不再说什么，素素观察他的脸色，诺诺问：“你没有生气吧？” “没有。” 温启冲她温和一笑：“吃饭吧。” 有一种男人，是把失落藏在心里，把难过伪装成不在意，温启就是这一种。 素素接到通知，唐氏集团的最后一支广告要放在明皇岛拍摄，乍一接到通知时，她特别郁闷，想着这创意是谁想出来的，得知是总裁想出来的，她就觉得唐产哲真能折腾，最后一支广告，让她安生点拍完了不就省事了，非得跑到什么荒无人烟的岛上去，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修成正果。 拍摄当天，她们一行人来到码头，赵明辉指着一艘小型游艇说：“卓小姐，你跟我坐这个，其它人坐船。” “为什么？” 素素毫不假思索的问。 “这是总裁的意思。” “总裁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意思。” “这个……你还是等广告拍完再问他吧。” “那不行，你不跟我解释清楚，我和她们一起搭船。” 谁知道唐立哲安的什么鬼心思，她可不会轻易上当。 “也是与最后一支广告的主题相关吧，先让你先感受一下游艇的速度，可能等会拍摄时会在游艇上进行。” “这样？” 素素有点相信了，看了眼随行的人，“那行，走吧。” 这么多人呢，她还不信唐立哲能把她扔海里不成。 游艇的速度很快，一眨眼，就看不见助理们的船只了。 到了明皇岛，素素先上的岸，赵明辉站在游艇上没动，她纳闷的问：“你怎么不上来？” “我还有其它的事，要回到公司去。” “什么？你要走？” 素素回头望一眼，惊悚的问：“你走了我怎么办？你们的人呢？” “你指谁？” “你们的摄影团队啊！” “就在岛上，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可以看见。” 赵明辉说着就要开艇走人。 “嗳不是，那我的人呢？” “等等吧，轮船哪里比的过游艇。” 赵明辉说完最后一句，便开着游艇嗖一声走了。 偌大的岛上，忽然间，就成了她一个人。 更可怕的是，来自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自己可能是上当了。 她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哪里还有助理团队，她急忙拿出手机，要打电话给助理，可是手机一拿出来，悲催了，欲哭无泪了，信号一栏显示的只有无服务三个字。 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没有办法了，只能沿着唯一一条路往前走，心里想着，唐立哲总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这荒岛上吧？走了约摸十来分钟，前方，赫然出现一个人…… “唐立哲，你混蛋！” 素素第一眼看到唐立哲，就怒火中烧的开口骂他。 唐立哲手里拿着一台小相机，角度对准她，说：“就站在那里，不要动。” 咔嚓一声，素素被他拍了一张照片。 “你干什么？” 素素上前，一脚踢在他腿上。 “心情不好。” “你心情不好把我弄这里干什么？” “陪我一起心情不好。” “你神经！” 素素脸拉的老长，双手环胸：“我给你十分钟时间，立马叫赵明辉回来把我弄走！” “这里没信号，我是叫不回他了。” 素素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她沉吟片刻：“唐立哲，正经点说，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没什么，你不要多想了，就是给自己放两天假，在这里放松一下。” “你需要放松，但是我不需要啊。” “你确定不需要？” “当然确定！” “你的黑眼圈出卖了你。” “我那是晚上和温启……” “不要跟我提温启！” 唐立哲打断她的话，霸道的让人看了都想再踹他两脚。 “那你就说吧，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吃什么喝什么住哪里？” 素素环顾一圈四周除了树还是树的环境。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既然把你带来了，自然不会把你饿死渴死冻死。” “还说自己公私分明，这就是你所谓的公私分明吗？假借拍广告的名义把我骗来，我不管，反正这个广告我当是给你们拍过了。” “本来就拍过了。” 素素挑眉，不明白他话的意思：“什么拍过了？” “你过来。” 唐立哲招招手，她狐疑的向他走过去。 “看到没有，刚才让你不要动，我已经把最美的一瞬间拍了下来，怎么样？有点摄影师的潜质吧？” 素素从唐立哲的相机里，看到的是自己站在丛林之中，一脸茫然和单纯的模样，那份来自少女的纯真与自然，透着一股与都市格格不入的生机。 “这也能叫广告？” “你等着吧，后期我让公司处理一下，将会成为最与众不同又最能吸引观众的一副宣传画。” “哦宣传画啊。” 素素翻了翻眼珠子：“行，反正你说拍了就拍了，我跟你们唐氏集团的孽缘也彻底结束了，从这岛上回去，我也该打哪来回哪去了。” “你说这样的话，小心我把你囚在这岛上一辈子。” “你敢！” 素素得意洋洋又毫不担心的说：“就算你敢，温启能坐视不理吗？他若找不到我，肯定会掘地三尺的寻找，到时候一样能把我找到。” “温启温启温启……”唐立哲眼一瞪：“左一口右一口，现在这种气氛你就不能不刹风景？” “呵，开玩笑，现在有什么气氛啊？再说了，温启就是我最美的风景。” “最美的风景？也就只有你孤芳自赏！” 唐立哲讽刺一句后，便甩手走人了。 “嗳你去哪……” 素素急忙跟上去，在这样一个地方，她可不能跟他呕气，呕气就是拿他犯的错来惩罚自己。 到了岛的中央，素素诧异了，只见一块平地上，搭着一个蒙古包样式的帐篷。 而且，只有一个。 “饿了吗？做饭吧。” 唐立哲指着帐篷后面扔着的一堆灶具，素素无语的冷笑两声：“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这是让我野炊吗？我告诉你，有厨房我都不会做饭，别说是在这野外！” “那你就等着饿死吧。” 唐立哲说完，自己走向灶具，有模有样的还真的开始做起饭来，素素一旁看着他，心里不断的想，怎么从前就没发现他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难道自己对他真的这么重要，离开几年，让他严重的精神失常？哦不对，应该是精神分裂…… “要不要过来搭把手？” “呃不要。” 素素猛摇头。 唐立哲之后不再叫她，于是就有了这样一副画面，公司总裁在荒岛上点火做饭，美女明星在一旁监督观看，素素想，如果把它写成小说，肯定很精彩。 一个小时后，唐立哲揭开锅盖，一阵香气扑鼻而来，他拿起一只碗，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素素诧异极了，不知不觉走过去，探个头，往锅里一看，不得了啊，就这恶劣的环境，居然也能炒出如此清爽的菜肴。 “干什么？想吃？” 唐立哲侧头挑眉问她。 “不是，我就想看看你吃的什么。” “吃的当然是食物，难道还能是泥巴？” 素素于是就蹲到他身旁：“我怎么认识你这么久？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强大的野外求生本领？” “你认识我多久啊？你只能说认识我的时间早，这些年，你不是出国留学就是跟着别人流浪，真正在我身边的时间屈指可数。” “你就讲正题，你怎么会这些的？” “我会的可多了，就比如说……” 唐立哲停顿一下，指着前面的海：“我能从这海里钓几条鱼上来，你信不信？” 素素瞄一眼海，愣了愣，摇头：“这是海，不是池塘。” “你看，你又不信，刚才我要说我会做饭，估计你也不信，任何事情不要只凭空想象，要眼见为实。” 素素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她尴尬的捂住肚子，唐立哲粲然一笑：“饿了？” 他拿碗盛了点饭和菜，递给她：“吃吧。” 素素开始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肯接，但后来还是接了，总不能为了面子饿死了肠子吧。 “条件有限，将就着吃，不过能吃到我唐立哲亲手做的饭菜，这辈子你是第一个。” “温雅都没吃过？” 素素佯装漫不经心的问。 “没有。” “你还没有跟我说，你怎么会这些的呢？” “很小就会了，你看吧，我们家就我一个独苗，父母寄予的期望太大，我母亲又是一个典型的女强人，对我要求非常严格，在这样的家庭气氛下长大，我自然是十分压抑的，所以偶尔透不过气的时候，我就非常叛逆的背着小锅小灶，一个人跑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过上个几天，几天后，等心情放松了，情绪解压了，我再回去，所以久而久之，野外求生的本领就练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 素素感概，看来也不是说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就什么都不会，至少唐立哲推翻了这个定论。 “那我再问你，你搭这么个帐篷，是打算一个人睡吗？” “两个。” “我不跟你一起睡。” “那你想睡外面？” “你叫赵明辉来把我弄回去！” “我说了没信号。” “你肯定有办法。” “你又开始凭空想象了，要眼见为实，你拿自己手机看一下，是不是没信号。” “那你就睡外面，把帐篷给我。” “现在天已经凉了，我睡外面，你想让我死吗？” “那我睡外面就不会死了？” “关键我也没让你睡外面啊，是你自己不肯进去睡……” “我跟你什么关系啊？我跟你一起睡！” “你跟我什么关系？你跟我曾经一起睡过的关系，能是什么关系……” 107 素素，我爱你 “唐立哲！” 素素把碗扔给他：“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跳海！” 唐立哲立刻闭上了嘴。 他把灶具简单收拾了一下，拿起钓鱼的工具说：“走，带你钓鱼去。” “不去！” “不去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管我。” 唐立哲独自拿着鱼杆走了，他钓了一下午的鱼，素素也坐在草丛里发了一下午的呆。 到了傍晚，唐立哲拎着战果凯旋归来，见素素还在发呆，他走过去，蹲下身问：“你在面草思过吗？” “滚，我在想办法，怎么才能从这岛上逃出去。” “只有一个办法，游泳，但是，你会吗？” 素素狠狠白他一眼，起身要走，结果蹲了一下午腿早就麻掉了，一个趄趔，幸好唐立哲扶她一把，不然肯定摔个狗啃屎。 “你看，没有我你连路都走不好。” “晚上吃什么？” 素素中午没吃多少，现在又饿了。 “烤鱼。” 唐立哲晃了晃手里的桶，“没吃过野生烤鱼吧，今天就让你尝一尝。 素素依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着唐立哲在那里忙前忙后，熟练的像是在厨房里一样，点火，杀鱼，洗鱼，串鱼，抹油，不一会儿，鱼的香味就弥漫了整个森林。 素素一开始不敢吃，但看唐立哲吃的那么香，就有点跃跃欲试了，再加上唐立哲说：“这些荒岛上的体验，一辈子可能就只有这一次，这些都将会是美好的回忆，何不在回忆里尽情的任性？” 冲着他这番话，她就吃了，而且吃的非常愉快。 是的，这些，都将会是一生可贵的回忆。 天黑了，到了休息时间，唐立哲钻进帐篷，问她：“你真不进来？” 素素摇摇头。 “如果你进来，我会让你拥有一份更加深刻的记忆。” “切，我上你的当。” 唐立哲听她这样说，果断将帐篷的拉链给拉上了。 隔着一层布，两人讲话对方还是能听见，夜越来越深，唐立哲看着帐篷外素素的影子：“别说我吓唬你，有荒岛的地方就有野兽，说不定你的脚边就有一条蛇爬过去，你现在不进来，等会想进来我也不会让你进来的。” 素素本来心里就有点碜的慌，听他这样一说，更加毛骨悚然了。 她的心在挣扎。 唐立哲感觉到了。 哧啦一声，他把帐篷拉链拉开：“进来吧，别跟自己过不去，再说了，我也不会碰你。” “真的？” “千真万确，而且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你进来我再告诉你。” 素素最后挣扎了一下，脱了鞋进到了帐篷里。 “你离我远一点啊。” “就这么大片地方，我离你再远又能远到哪里去？” “反正你要保证我们中间能隔出一块枕头的距离。” 素素躺了下去，望着帐篷顶说：“什么秘密，讲吧。” 唐立哲也躺了下去，拿出一个遥控器，往顶上一按，奇迹出现了，只见原本闭合的帐篷顶，突然像车子的天窗一样，缓缓拉开了，露出了一小片夜空，更让人惊奇的是，天上的星星就在眼前，一闪一闪，一闪一闪…… 素素被眼前美丽的景象讶异的说不出一句话。 “几年前，在我意识到自己爱上你之后，我就想给你这样的一个夜晚，即使睡在床上，也能看到天上的星星。” “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想吗？” 素素木然的望着天空说。 “什么感想？” “我就觉得有钱真好，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买到，长这么大，我还第一次见到，用遥控器就能让帐篷顶打开的高科技产物……” “你不感动吗？” 素素不说话。 “好，就算你不感动，你不感概吗？有生之年能和我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一起看星星，一起吃烤鱼？” “我唯一的感慨就是有钱真好。” “……” 唐立哲拿起遥控器，果断把帐篷顶又关了，素素扭过头：“关了干嘛？” “你如此没有情趣，不懂欣赏，那还不如关了睡觉。” 唐立哲将遥控器随手一扔，扔在自己枕下。 “谁说我不懂欣赏？打开，我还要看！” “不开了。” “打开！” “不打！” “你开不开？” “不开！” “遥控器给我！” 素素伸手去抢遥控器，唐立哲举高了手，就是不让她抢到，素素锲而不舍，结果等到抢到遥控器时，才赫然发现，自己很不矜持的压在唐立哲胸前。 她一瞬间愣住了，两人距离的很近，姿势也很暧昧，她的心开始凌乱的跳动，正想从他身上下来，唐立哲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你干什么？” 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愈发没有节奏了。 “素素，我爱你。” 唐立哲非常严肃非常正经非常真诚的对她表露出了心里最真实的情感，素素急忙撇开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她怕自己沦陷在他温柔的目光里。 “你还爱我吗？” “不爱。” “看着我的眼睛说。” 唐立哲强势的扳过她的头。 “说，说你还爱我。” 素素面对他的眼睛，面对他如同顶上明亮夜空的眼睛，那一句爱说不出口，那一句不爱更说不出口。 “心都跳的乱无章法了，嘴上还是不肯承认，要你正视自己的感情就这样难？” 素素还是不说话。 唐立哲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你不说，那我就替你说，我爱你……” 他放开了她，虽然心里还有其它想法，但却不会付诸行动，现在的素素需要时间，时间不够他不强迫，他尊重她的一切选择。 两个人，肩并肩，唐立哲拿出一支耳机，一人一个，听着优美的轻音乐，看着头顶上方的星空，感受着身边爱人的心跳，这样的夜晚，真的美的像是置身在了童话的世界里。 以至于过了很多很多年，素素都无法忘记这一晚，美好的让人心动，美好的，她恨不得时间就永远停在那一刹那。 忘记所有的曾经经历过的痛苦，曾经遭遇过的背叛，就这样抛弃凡尘俗事，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岛上，静静的过完余生…… 唐立哲拍了很多照片，他说，这些，都将是难能可贵的记忆，他们就这样在荒岛上度过了三天，直到赵明辉过来将两人接走，他们才各自回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中。 素素回到酒店见到温启，心里有一丝惭愧，她和唐立哲看了三晚的星星，这三个晚上，她居然一次都没想过他…… “怎么样？拍摄顺利吗？” 温启关切的问她。 “恩，很顺利。” 素素不自然的回答。 “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了，这下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嗯……” “你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晚上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 素素一觉睡到天黑，这段时间不累，只是，唐立哲睡在她身边，她几乎夜不能寐。 最后还是温启来房间把她叫醒的，换了身衣服，她就跟着温启出门了。 到了事先定好的餐厅，两人一边用餐一边交谈。 中途，素素起身去洗手间。 手机放在餐桌上没带走，滴滴，连续不断的传来彩信的提示。 温启抬眼一瞄，就瞄到唐立哲三个字，他犹豫了一秒，将手机拿到了手里。 点开彩信，他看到了第一张，素素站在荒岛上茫然的模样。 第二张，素素吃烤鱼的样子。 第三张，素素在帐篷里看星星…… 第四张，素素睡着了 第五张，唐立哲…… 温启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那么痛，那么痛…… 他关掉了手机，将手机放回原位。 素素回来时，他的表情已经恢复了自然，只是稍加留意，仍能看到眸底的受伤。 “这几天你去岛上拍广告，都有哪些人？” 素素的心轻微颤了颤，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话题。 “就是一些工作人员。” 她心虚的低下头回答。 温启沉默了数秒，突然意外的提出：“素素，我们离开这里吧，好吗？” 素素猛的抬起头，复杂的打量他：“现在就走吗？” “是的，明天就走。” 素素的心乱了，她想过走，可是没想过这么急，她隐隐约约，总觉得心里还有什么事…… 108 此生我不再娶任何女人 素素的沉默，让温启的心愈发不是滋味。 气氛凝固在某一个阶段，还是由温启来打破了这份沉默。 “不想走吗？” “不是……” “那为什么不说话？” “就是觉得有些突然……” “那这样吧，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如果你愿意走，明天我们一起走，如果你不愿意走，我也不勉强你。” 温启端起面前的白酒抿了一口，又说：“你不必有太多负担，你该清楚的，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会尊重。” 素素的心里顿时就生起一股内疚。 两人出了餐厅，一路无言，到了酒店，各自进房间，素素进屋前，回头轻轻的说：“温启，我一定会好好考虑的。” 温启笑笑，心里却是那样的苦涩，他向前两步，扳起素素的头，在她额头印下轻轻一吻，素素，你能否感受，我的心里，是那样的彷徨和没有把握，对于你的选择…… 这一晚，素素一夜没合眼，脑子里想了很多，她承认，重新回到t市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她回到这里，和唐立哲重逢，她的心已经不再是原来平静的样子，她用了四年的时间来让自己无欲无求，无爱无情，却抵不过唐立哲的三个晚上，仅仅三个晚上，她就沦陷的毫无保留。 原来，她真的从一开始就没有忘记他，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无论他曾经给予过多少的伤害…… 她记得在岛上唐立哲跟她说过这样一句话，卓素素，你每天那么虚伪的活着，有意思吗？他说，只有在面对他时，她才是真正的卓素素，呆在温启身边的卓素素，永远都是伪装出来的样子，即使开心，也不是出自于心底，那是一种含蓄保守的笑，真的从离开他身边之后，她便再没有肆无忌惮，没心没肺的大笑过。 可是温启…… 想到温启，素素的心很痛，恐怕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他对她更好的人了，四年的点点滴滴在脑中飞驰而过，无一不是将她捧在手里，含在心上，见不得她受委屈，看不得她哭，那个像阳光一般温暖的男人照耀着她的生命，如今她真的要为了一个曾一遍遍踩着她心来回走动的男人而放弃吗？ 心中一杆天平，时而倾向这边，时而倾向那边，这对素素来说是一种折磨，她从心底里鄙视自己，别说她无法做出选择，她就不该有这种做选择的时刻，她应该从一开始就对温启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痛苦了一夜，纠结了一夜，最终，她做出了对的起自己良心，却违背了自己心意的决定。 她选择了温启，她觉得人这一辈子活着，爱情诚可贵，道义价更高，温启四年来对她的付出，她实在没有办法闭上眼装瞎子狠心抹去。 两个人在一起，只要觉得舒服也可以过一辈子，温启之于她而言，除了心跳过于正常外，没有任何地方输给唐立哲，甚至比唐立哲更懂她，呵护她。 她选择这样一个人，对自己没有什么坏处，只是对于温启，稍稍过于残忍。 不过她相信，温启不会在意这些，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他可以用一辈子来等待她的心，而若她选择了唐立哲，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清晨，她和温启见面，已经将行李收拾好，敲开他房间的门，直视他的眼睛，她只笃定的说一句：“走吧，天涯海角，从此，你到哪，我到哪。” 温启用力的将她抱进怀里，什么话也没说，但是素素感受到了，他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两人去餐厅吃早餐，素素最终还是没能战胜内心的小小执念，借口去洗手间的空档，给唐立哲发了一条短信。 “我要走了，和温启一起，对不起，没能遵守和你的约定。” 发完之后，她就关掉了手机。 她关掉手机的举动是不想让唐立哲联系到她，可是她发了这样的短信，唐立哲又不可能不联系她，素素的内心是矛盾的，她弄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或是内心又在期盼什么。 吃完早饭，预示着启程了。 助理团队已经在三天前先行回了经纪公司，跟着温启一行人，她恍恍惚惚的走出了酒店的大门。 外面阳光很刺眼，强烈的光线刺的她眼眶瞬间湿润。 坐上温启的车，他们前往机场的方向，真的要离开这里了吗？连最后一面也没能和那个人见到，头抵在车窗上，只觉得一颗心无比沉重，像是有一根绳系在上面，明明是栓着不动的，她却硬强拉着它走，以至于每离开一公分心就被撕扯的痛一分。 温启应该是明白她此刻的心情的，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半途中，握住她的一只手，十指交叉握在掌心，轻轻的摩擦，轻轻的收拢…… 下了车，进机场大厅，素素的手仍然被温启牵着，她很想回头，回头寻一遍有没有熟悉的面孔，多年前，也是在这里，唐立哲以温暖的拥抱送她走，时隔多年，温暖的拥抱已不在，如今牵着她手的却是另一个人。 素素—— 似乎有人在喊她，她急切的回头，可是哪里有熟悉的面孔，根本一切都是她的幻觉而已，不过她那一瞬间停住脚步回头的迫切温启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温启的心开始沉没，他知道，他即将要带走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你还有什么想要做的事吗？” 他低声询问。 素素木然摇头：“没有。” “那我们要去检票了。” “好。” 心中最后的期望破灭，已经到了这个关口，他仍然没有出现，那么就预示着不会出现了，这样也好，该结束的总是会结束。 就在她放下心中一切杂念，决定和温启离开这里，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时，她再次听到了——卓素素，喊她名字的这个声音。 是幻觉吗？依然是她的幻觉吗？好想回头，又不敢回头，怕失落再一次将自己吞没，卓素素——低沉而迫切的嗓音再次传来，她终于确定了，是那个人在喊她，那个她极力想忘怀却又迫切想再见的人。 素素僵硬的转过了身，就仿佛看到了多年前一场梦中，一个少年从樱花中走向她，而如今走向她的是一个男人，他的身边也没有樱花，而是端着一盆她没有见过的花。 “如果约定只是信口说说，没有履行的必要，那么还要承诺又何用？说好了等花开，却一句我走了就想撇开一切，卓素素，这么多年你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负责任。” 素素的心被唐立哲短短几句话说的那样痛，她哭了，无言以对，对于他的谴责。 “是我要带她走的。” 一旁的温启沉声开口。 唐立哲将目光睨向他：“温启，你到底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以为这样带走她一切就结束了吗？不可能，你从我的地盘上带走我的人，我不同意，就算我同意你带走了，你带走一个没有心的人你会快乐，她会快乐吗？” “唐立哲，不要说了！” 素素打断他的话：“选择跟温启走是我自己的决定，违背了和你的约定我很抱歉，请尊重我的选择，就这样，我走了，后会无期。” “你能走的了吗？花已经开了，100年才开一次的花，现在就盛开在你眼前，这是你自己提出来的，100年才开一次的花短短的一个月就能盛开，素素我想不通，你还有什么理由不能留下来！” 素素瞄一眼他手里拿着的花，叶还是那个叶，盆还是那个盆，花真真切切的开在根上，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真不敢相信，唐立哲是怎么做到的。 “温启，她说过，花开了她就会留下，你还要带她走吗？” 温启的脸色从唐立哲出现的那一刻就十分黯沉，他撇过头：“我尊重她自己的选择。” “素素，留下好吗？我唐立哲顶天立地，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今天算我求你了，你留在我身边，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我会把过去欠你的全部都加倍偿还，今天机场为证，我若再辜负你，我誓不为人！” 唐立哲眼中的期盼让素素不敢正视，她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就永远也走不了。 “我一介女流，背信承诺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即便我要重视道义，也还轮不到你。” 素素狠心说下这最后一番话，便拉着温启走了。 “等一下。” 事到如今，唐立哲终于不再抱任何的希望，他将手里的花盆递到素素手里：“要走就把它带着吧，这原本是为了你而盛开的花，你走了它对我来说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以后照顾好自己，此生我不再娶任何女人，若有一天你想回来，我随时欢迎，若永不归来，我亦会在此地，对你祝福一生。” 这是唐立哲发自内心对素素说的话，素素默默的听完，仍是义无反顾的走了。 她走的决绝，让人以为她心无牵绊，可和她并肩的温启却清楚的看到，背过身行走的素素，哭的多么留念不舍…… 温启的心是那般不是滋味，甚至是狂躁烦乱，并且这种烦乱随着素素越走越慢的脚步而愈发不安。 最终，她还是脚下了脚步，含泪对他说了一句，“温启，对不起……” 温启的世界倒塌了，他知道她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四年的付出终究未能赢得她的心，他从开始就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温启没有说什么，而是伸手抱住了她，让她依靠在自己肩头，他的眼泪也落了下来，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时此刻，素素的一句对不起，意味着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他将要永远失去，这个他从第一眼就爱上的姑娘。 “一直以来，一个问题都困扰在我的心头，我问过自己无数遍，却从来没有问过你，素素，如果我妹妹没有死，如果让我早几年遇到你，今天我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素素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世间任何事都是无法预知的，不走到那一步，永远不知道结局会怎样。 她只能一遍一遍的对他说着对不起，温启慢慢的松开了抱着她的手，一字一句告诉她：“素素，唐立哲能为你做到的，我也可以，他能对你说的话，我也可以说，今天我放你走，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我爱你，我想让你快乐，我把他对你说的话也重复一遍，以后照顾好自己，此生我不再娶任何女人，若有一天你想回来，我随时欢迎，若永不归来，我亦会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对你祝福一生。” 素素泪洒温启，抱着那盆花原地返回，100年才开一次的花，没有人见过是什么花，即使有人见过，这个人也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上。 她没有心情去研究这个花为什么会开，她只知道，她不想就这样走了，她心中的爱火在看星星的那个晚上重新点燃，她愿意忘记过去的一切，和他重新开始，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唐立哲从素素走后就坐在候机室的椅子上，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耷拉着脑袋，半垂着身子，双手交叉在一起，现在他需要安静，需要在极度的安静中接受，素素已经离开的事实…… 一双脚步慢慢的向他靠近，直至完全停在他面前，唐立哲缓缓抬起头，与素素视线相交的刹那，他的心重重颤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腾一声站起来，用力将素素揽进了怀里。 “唐立哲，我拿自己当赌注，押在你身上，赌一生的幸福，请你，务必，不要让我输……” ---------------- 亲们，不好意思啊，终于正常了，明天更新时间还是老时间，晚上十点哈~~今天就更这一章，暂不更了，工作太忙，想多更但没有存稿，谅解谅解，么么哒~~ 109 我们，恋爱了 如果用一句成语来形容唐立哲此刻的心情，那么便是欣喜若狂，如果用一句成语来总结他内心的感概，那么便是失而复得。 他感激，感恩，感谢，感谢所有的人，最感谢素素，感谢她愿意回到他身边。 将她带离机场，他的手便一秒钟不舍得放开她，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梦，他一旦放开了手，梦就会醒，梦里的人也会消失不见。 坐到车里，他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抓着素素的手，把它放到唇边，二十几分钟的路程，他就那样一直贪恋的轻吻着她。 两人自相识以来，虽然经历了很多，但却未像此刻这般亲昵的接触，以往的鱼水之欢，都夹杂在利益的基础下，而此时此刻，却是以爱的名义，尽管如此，素素仍然有些不能适应。 “把手放开好吗？” 唐立哲不说话，但也没放手。 “你这样很不安全，为了安全起见，可以先暂时的把手放一下吗？” 唐立哲仍然不松手，但眼睛却瞄向她，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要我放手可以，你靠到这里来。” 他的嘴呶了呶，示意她靠到自己肩膀上来。 素素望了一眼他宽阔的肩膀，眼神似有犹豫，内心也似乎在挣扎，不过最终，她还是出乎意料的靠了过去，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让唐立哲开心不已，只要她不再是抗拒和躲避，对他来说都是极好的事情。 车子停在海边的别墅，唐立哲先下车，替素素拉开车门，牵着她的手说：“走，让我隆重的牵你进去。” 进了别墅大门，刚一把门关上，唐立哲便将素素抵在墙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上她的唇， 热气，温度……灼烧了所有的感官。 他兜头脱去了上衣，也将她的外衣上推，张口咬住两颗樱|红。 她咬着牙，喉间发出了一声无法抑制的呓吟。 他一手带有技巧性地触着她的凹凸，配合唇舌的动作，另一只手则轻轻褪下了她的裙子。 “……你，发烧……”黑暗里，她的脸已经红得快滴出血，先想到的却不是拒绝。 “嘘。”他这时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大步冲向楼梯，来到二楼卧室的床边。 他以温柔却又不可阻挡的力量将她扣在床上，一边低头吻着她，一边将她剩余的衣物从腰间往下褪。 “帮我。”他边做着这些，边将她的手放到他腰间。 她牙齿咬得嘴唇都快出血，却还是颤抖着手、一点一点将他的往下褪。 “……素素也想要我的，对吗？”他带着鼻音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欲望色彩。 她已经身无一物，就这样躺在他身下，单单看着他在黑暗里深邃的眼睛，就觉得身体内有暖潮流出。 从来没有一刻，她觉得自己，那么想要。 如此心境、情景，她突然感到很羞耻，头一偏、眼角便有眼泪滑落。 他一直仔细看着她的神态，这个时候将自己剩下的衣物也全部脱去，俯下身，吻住她脸颊上的眼泪，“素素，不要哭，都是我不好。” 温柔、宠溺的嗓音，就跟记忆里一模一样。 她默不作声，眼泪却越掉越凶。 “知不知道……我想对你做什么？”他跪在她面前，将她捧着靠近自己。 她感觉到，他的炙热，已经抵在了自己。 “这是除去我之外的任何人，都不能做的事情。”他润了润她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只有我，可以这样对你。” 那么久没有过，她现在的感觉，丝毫不亚于第一次时的疼痛。 身体像被硬生生劈成两半，体内霸道的存在、是不可推拒的现实。 “疼……”她的脸皱起来，是真的疼得无法忍受，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他的动作没有停止，利落地推送。 每一次，他都到最深，虽然一直在亲吻着她，力道却丝毫不温柔。 “闭上眼睛，你越是这样看着我，我越是会更重……” 刚开始那阵最难过的疼过去，她渐渐也开始适应起他，呼吸声剧烈，到最后根本已经变成了混乱的吼叫，直到将她送入一个最高点。 激情过后，素素依偎在唐立哲怀里，他将她抱的很紧，语气宠溺的说：“和你在一起的感觉永远这么好。” 这不是奉承，而是事实，从前他无法爱上素素，但却承认，在床第之间，他和她配合默契，她总是能让他达到一个愉快的境地，如今也是一样，甚至比从前的感觉更好，可能就应了那句话，因为有爱才会有感觉，因为有感觉才能走向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你的病彻底好了？” 素素悠悠的问，想起几年前，陆琪发给她的照片，内心微感不能释然。 “不知道，这些年，我也只有你一个女人而已，你走后，我没找过其它女人，不想验证，验证的结果对我来说也无关紧要，一个不准备走入婚姻的男人，有没有繁衍后代的能力，从来都不在我考虑的范围。” “陆琪不是帮你验证了？” 素素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提到了这个让自己一度不愿面对的名字，她承认在此时此刻，谈及这个话题真的很刹风景，也显得自己小家子气，可她就是无法自控，她想知道唐立哲会怎么回答。 “说实话，那一晚，我已经没有什么记忆，我整个人都昏昏沉沉，是不是真的已经痊愈，还是酒精的催化，抑或是催情药的作用，这些都说不定，不管怎么说，我对于那一晚向你表示真诚的歉意，希望你能谅解，毕竟那个时候，我还没发现自己对你的心……” “催情药？陆琪连催情药都对你用上了？” 素素诧异，她想过陆琪不简单，但是没想到，她会连这样招数都拿出来用，看来从一开始，她就是有用目的的接近他。 “恩。” 唐立哲轻轻点头，真的已经好久都没想起陆琪这个人了，如果此刻不是素素提及，或许他终此一生都不会再想起。 人的心，不可能同时装下两个人，更何况，只是一个替身。 “过去的事情我不会再介意了，但是希望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历史不可以重演，我选择留下来，留在你身边，是因为我爱你，而且我也相信现在的你是爱我的，我不希望哪天，又有另一个陆琪或是别的女人出现。” 唐立哲闻听此言，撑起身半俯着望她：“素素，你在想什么？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不是那样的人，但你身边的桃花从来不少。” “我身边的桃花再多，我也已经三十五岁了，我折腾不起了，懂吗？余下的人生，我只想和你安安静静的过。” “人的想法和现实永远都不可能对立，你想和我安安静静的过，你有想过，那些会让我们安安静静过一生的人吗？” 素素指的是唐立哲父母，唐立哲当然也清楚。 “我父母那边，你不要太过担心，我会想办法的，只是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因为之前他们对你误会颇深……” “我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他们对我改观，可能不止是需要时间，还要我们共同努力。” “你打算和我怎样努力？” 素素歪头想了想：“就用最土也是最管用的方法吧。” “什么方法？” 唐立哲不是明知故问，他是真不清楚。 “我们明天先去领证，完了回来把生米煮成熟饭，我就不信到时候孩子都有了，他们还能不接受我！” 唐立哲对她这个土掉渣的方法认真思考，半响回答：“可性行不是没有，关键结婚需要户口簿，我父母可能早就防我这一招了，我不一定能成功将户口簿拿到手。” 户口簿…… 唐立哲不说这个，素素还想不起来。 看她愁眉苦脸，他不解的问：“怎么了？” “看来这一招我们用不了了，别说你拿不出来，我是压根没有……” “不是吧，才短短几年，你就混成了黑户？” “你才黑户，就是我户口不停的转换，之前在温启那里，现在温启已经走了，我也不知道该落户哪里了……” 唐立哲笑着揽过她的肩膀：“傻瓜，还能落户哪里，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唐家的人！” 清晨，素素醒来，唐立哲已经走了。 真是一个美好的早晨，窗帘已经拉开，外面柔和的光线挥洒进来，暖洋洋的照在她身上，一如她的心情，由阴转晴，无比轻松。 原来放下一切恩怨，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这样的感觉，真是心情美好了，看什么都美好了。 她起床，看到唐立哲给她的便签：“早饭我已经替你买好，如果起来已经凉了，记得放到微波炉里热一下再吃。” 她轻笑，愉快的穿衣下床，走到阳台边，伸了个舒服的懒腰，这个地方真好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听着海浪的呼啸声，感受海风的清新凉爽，以后，这个地方就是她的家，有他的地方，她再不需要颠簸流浪…… 素素决定学做饭，她要抓住唐立哲的心，就必须先抓住他的胃，一个女人光是上得厅堂是不够的，还要下得厨房才叫完美。 可是做饭哪是那么容易的，思来想去，素素决定找瑞欣帮忙。 瑞欣从前就是贤良淑德型，很小的时候就会洗衣做饭，素素吃过她做的菜，那叫一个合口，她坚定的认为，只要把瑞欣的厨艺学到三分之一，唐立哲的胃她就抓定了。 她打瑞欣的电话，约她到海边别墅见面，瑞欣在电话里支支吾吾，一会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去不了，一会又说自己有事改天再去，素素从她颠三倒四的措词中，猜出她一定是有什么事，再三坚持她必须要来，否则就到她家里去，在素素强势的逼迫下，瑞欣终于答应了到她这里来。 挂了电话，素素心里就有些毛毛躁躁的，心里担心瑞欣别又被汪鹏家暴了，可有时候人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当瑞欣出现在她面前，盯着她红肿的双眼，一切不安便得到了验证。 “这个王八蛋，他又打你了是不是？” 素素火冒三丈，当即就要去找汪鹏算帐。 “素素，没关系，我都习惯了。” “姚瑞欣，你不要再跟我说这种听了让人窝火的话，什么叫习惯了？他那个畜生每个月可是从我这里拿走一笔比他工资高几倍的钱，就是为了让他对你好，结果呢？拿了钱却不约束自己的暴力行为，他当我卓素素好欺负是不是？” 素素越想越生气，执意要去找汪鹏理论，瑞欣却死活拦着不让，并讲道理给她听：“素素，你从一开始就错了，一个人若不是真心对你好，你用什么方法都没用，何况你是用钱收买他，他拿了你的钱，对我没有任何改变，甚至为了继续拿钱，每次对我家暴完之后还不让我对你说，如果我说了，我会遭到更多的报复，所以你想下，你现在这样气势汹汹的跑过去，换取的又能是什么结果？” “那你就准备一直这样忍气吞声了？” “素素，这个问题我们争论过很多遍了，真的没有再继续争论的必要，我自己选择的路无论如何我都能咬牙把它走完，倒是你，你多想想自己怎么办吧，你现在住在唐立哲这里，并不代表你们就可以一辈子厮守终身了，你们要面临的选择和困难还有很多，光是他父母那一关，就够你受的。” 瑞欣说起这个，素素心里无比烦燥，她挥挥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要说了，说这个就烦。” “你既然烦那还有心情管我的事？你该操心操心怎么讨好他父母，让他们接纳你。” “让他们接纳我比登天都难，他们现在是恨不得把我杀了也不称心！” “那不是一样的道理，有些人很难说的通，像你未来公婆，像汪鹏和她母亲，所以我们要接受一个现实，我们有可能改变自己，但是改变不了别人。” “既然此路不通，那我就换条路。” “你准备怎么和他父母合解？” “不是他父母，是你那个不要脸的老公！” “……” 瑞欣一个头两个大，“你还要插手我的事？” “你的事不解决始终是我的心头病，等解决了你的事我再想我的。” “那你打算怎么解决？汪鹏那样的人，你连钱都收买不了他，你认为他还有什么能被你控制？” “这世上唯一能控制男人的只有两点，一是钱二是色，既然前者无用，那么后者不妨试试，也许就能取得让我们意想不到的结果！” 素素没说什么办法，瑞欣也压根没放到心里去。 素素爱折腾，她从前就了解这一点。 唐立哲从公司下班，第一时间便赶回了海边的别墅，他一打开门，就闻到一阵扑鼻的饭菜香味，顺着香味来到厨房，看到素素系在围裙在灶台边忙碌，简直是讶异极了，素素微笑着向他走来，俏皮的说：“怎么，傻眼了？” 他木然点头：“是有点傻眼，今天这场面似乎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他还记着当年第一次看素素进厨房，弄的一片狼籍的景象。 “多久的事了，有必要记那么清楚吗？如今的我已经今非昔比，可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还暖得了床。” 唐立哲邪恶的接一句，她眼一瞪：“别打岔，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在外是耀眼的明星，在家是完美的居家小女人，你选择我，不仅仅证明了你的眼光，还证明了你的头脑。” “但是我可以质疑一下吗？” “质疑什么？” “你确定那一桌子菜真是你做的？” 唐立哲的手指向餐桌旁的丰盛晚宴。 “当然了，这屋里还有其它人吗？” “没找人帮忙？” “这个……” 她鼓动了一下腮帮：“瑞欣过来指点了一下。” “噢，我就说……？” “你就说什么？” “我就说你这么聪明伶俐的，哪需要别人替你掌勺？” “你真对我这么自信吗？” “是的。” “那好，冲你这份信任，今晚我们不醉不归，我们过一个浪漫的夜晚，庆祝我们，恋爱了！” “傻妞，什么不醉不归，归去哪？不醉不做还差不多……” 素素的脸，在他暧昧的暗示下，迅速红到了耳根。 --------------------------------------------- 110 只要我一个喜欢就够了 一张长方形的台桌，上面放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玫瑰的两旁插着几根蜡烛，此时，正燃烧着浪漫的烛火。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素素拿来两套衣服，递了一套给唐立哲：“换上。” 唐立哲诧异的盯着衣服：“我吗？” 素素眯眼一笑：“对……” “为什么？” “为了情qu。” 她踮起脚尖，贴在他耳旁私语。 只是一句情qu，便勾起了唐立哲无限的想象，他唇角一勾，便乐滋滋的接过衣服去换了。 等他换好了衣服出来，看到已经将衣服换好的素素，两人不约合同扑哧一笑。 “你像一只小母兔。” “你像一只小公兔。” 其实两人穿的只是情qu睡衣，只是头上戴了一根像兔子耳朵的发箍，于是看起来便像兔子了。 “你怎么会想到买这样的衣服？” “逛街的时候看到挺可爱，喜欢就买了。” “我这个好像有点小……” “小了才能展露你结实的胸肌。” “那你的怎么不小一点，也好展示你傲人的……” 唐立哲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胸部，虽然衣服稍有些宽松，但也掩盖不了她发育丰满的事实，那深深的沟线，几乎包揽了男人所有的想象。 两人走到餐桌的一旁，一人端起一杯红酒，轻轻碰杯，摇曳的烛火，照耀着两个人迷醉的双眼，气氛不是一般的温馨和宁静。 连着几杯酒下肚，素素的脸红了，加上烛光的印照，像天边的两朵红云，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唐立哲看的心里发痒，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抱坐在腿上，脸庞摩擦着她的脸庞说：“你就是个小妖精，把我迷的神魂颠倒……” “你有神魂颠倒吗？我看你挺理智的。” 素素娇笑。 “怎么没有？我告诉你啊，白天我在公司，正跟一帮人开会，我喊一名部门经理，结果喊成了你的名字，当时会议室里那叫一个安静，赵明辉看出了我的尴尬，打了个圆场，才把僵硬的局面转过去。” “你会有这样失误的时候？” 素素根本不相信。 “别说你不信，我自己都不信，所以你可以想象一下，现在的你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要知道，我可不是那种会轻易被别人干扰的人。”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这样的话素素听来很受用也很开心，她端起一杯酒，往他嘴里灌，他抿了一口，却没有咽到肚子里，而是扳过素素的头，渡到了她嘴里，暧、、昧到极致的举动，素素的脸更红了，唐立哲自然而然的，想要吞掉她的心也更加毫无掩饰了。 就在那张餐桌上，他抱着她疯、、、狂亲吻，一只手更是耍尽流氓，素素在酒精和他高超的调、、情技术下，双手插进他的黑发，微闭双眼，昂着头，迷离而享受的轻吟…… “素素，说，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唐立哲呼吸急促，咬着她的耳朵说情话。 “我是你的，是你一个人的……” 素素乖巧的照着他的原话说，男人都有极强的满足欲，听到这样满足的话，他更加兴奋了，用力一扯，就将素素后背的衣服撕、掉了一块，他趴在她的后背上亲吻，yu望在两人的心中犹如奔腾的兽，时而凶猛时而狂ye，时而安静时而躁动…… 正当唐立哲情难自禁，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的扰乱了这份充斥着满满yu望的空间。 “你电话……” 素素提醒他。 唐立哲只想赶紧找到温暖的栖息地，粗重而坚决的说：“不管它……” 电话响了一阵，又响了起来，似乎主人不接听，它就会一直叫嚣下去。 终于唐立哲被吵的烦了，气恼的拿过手机，一看上面的来电提醒，对素素悄悄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又将手机拿给她看，上面赫然显示着母亲两个字。 素素识趣的不再吭声，唐立哲按下接听：“喂，妈……” “你在哪？” 电话另一头传来母亲一向冷咧的质问声。 “我在外面应酬，有事吗？” “昨天呢？也有应酬吗？应酬要应酬一夜？为什么结束了不回家？” 唐立哲听着母亲一连串的发问，揉了揉额头，颇为耐心的回答：“妈，我是个成年人，我有我自己的私生活，请你不要像审犯人一样对我刨根问底可以吗？” 嘟嘟，电话那头挂断了。 唐立哲无奈的摇摇头，素素小心翼翼问：“你妈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我就昨天晚上没回湘园睡，今天就打电话来质问了。” 原本高昂的情绪，被这通恼人的电话完全破坏，两人都没了什么兴致，素素从桌上跳下来：“要不你回去吧，免得你妈担心。” 唐立哲抱住她的腰：“回去什么？回避能解决问题吗？” “那我们这样偷偷摸摸也不能解决问题啊。” “我已经准备过几天安排一个饭局，让你和我爸妈正式见个面，到时候我们再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大哥你不要想的太简单了，就你爸妈对我的态度，可能开诚布公的交谈吗？估计我还没开口，他们已经把巴掌甩在我脸上了。” “那你当我是空气吗？我会任由他们这样对你吗？” “那你准备怎么预防这类事情发生？” “这个我自然会有办法，你就放心好了。” 唐立哲话刚落音，门铃突然响了，素素警惕的靠到他怀里：“谁啊？” “不知道。” “你这别墅有谁来过？” “没人来过。” “那有谁知道你在这里有别墅？” “赵明辉。” “难道是他？” “我去看看。” 唐立哲径直走到门边，从猫眼往外一看，还真是赵明辉，他回转身悄悄对素素说：“是赵明辉，你先去把衣服换掉。” 两人换了衣服，素素就坐在沙发上，唐立哲去开门，结果令素素诧异的是，走进来的人却不是赵明辉，而是唐立哲母亲王冬云。 唐立哲万万没想到，母亲会这样突然出现，他蹩着眉头睨向随后进来的赵明辉，赵明辉一脸无奈的耸肩，那眼神是满满的有苦说不出。 王冬云高傲的犹如童话故事中的女王，她脸色阴沉的走进别墅大厅，围着还未燃尽的烛光看了一眼，包括桌上扔着的一块情趣睡衣的碎布，转而向素素走去。 唐立哲第一时间护住了素素，站在她面前，质问母亲：“你这么晚过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应酬什么？怎么应酬的！” “你先回去，有什么等我明天回家再说。” “呵，你挡着她干什么？怕我吃了她不成？” “赵明辉，把我母亲带回去！” 唐立哲一声令下。 “你给我让开！” 唐夫人的气势丝毫不输给儿子。 “你想干什么？” “我想打醒这个贱女人，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别什么人都纠缠！” “有我在，谁也别想动素素。” 唐立哲义正言辞，那坚定的表情已经暗示了母亲，即使是她，也不可以。 “给我让开！” 王冬云猛的推了儿子一把，扬起手正要将耳光甩下去，举在半空中的手被儿子抓住。 “你要再这么胡闹下去，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你……” 王冬云震怒的看着儿子，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再三说出这种伤她心的话，她被气的浑身发抖，赵明辉这时过来，小声说：“夫人，先回去吧，你和总裁都需要冷静，等你们都冷静下来时再谈，别这样伤了和气。” 王冬云恨恨的抽回手，恶狠狠的瞪了素素一眼，转身挥袖离去。 偌大的大厅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唐立哲缓缓转过身，蹲到素素面前，心疼的抚摸她苍白的脸庞：“被吓到了吧？” 她木然摇头，苦涩一笑：“还说要安排饭局，如今对我的印象愈发不好了。” “没事，你可以被天下人所厌恶，只要我一个喜欢就够了。” 一句轻飘飘的言语，带给素素的力量却是无穷的，素素感动的想哭，至此，她记住了这句令她感动一生的话，你可以被天下人所厌恶，只要我一个喜欢就够了…… ****** 暧昧的灯光肆意闪耀，摇滚乐震耳欲聋。 汪鹏随着酒吧舞池内的男男女女摇动着自己的身体，最近他特别喜欢这样的场所。 人有了钱对生活的要求就会有所提高，从前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工资经不起消耗，但现在不同了，自从有了卓素素的保障金，他的生活可谓风声水气，每天晚上都要出来喝上几杯，舞上一段，小日子过的无比潇洒。 今晚，又和往常一样，他在舞池里摇摆了一会，回到吧台，要了一杯鸡尾酒，端到手里刚要喝，蓦然看到身旁来了一名女人，乍一初见，心跳仿佛漏了一拍，那种感觉比第一次见到姚瑞欣还要强烈，论漂亮，姚瑞欣是属于清纯型，而她是那种清纯中夹杂着一丝娇、、媚的，更重要的，此刻，她的眼角挂着泪，像极了传说中的林黛玉，激起了一个男人强烈的保护欲。 汪鹏猛喝掉杯中的酒，借着酒胆向女人靠拢：“小姐，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女人瞄他一眼，没吭声。 “若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我说说，若能帮忙的，我定会出手相助。” “你是雷锋吗？” 女人悠悠的说一句，那声音真的是像棉花糖一样，又软又甜，汪鹏没反应过来，“啥？”傻愣愣的瞅着她。 “我说你是雷锋吗？这么喜欢帮助人。” 哈，汪鹏终于反应过来了，笑呵呵的解释：“我那是什么雷锋，只是遇见就是缘分，姑娘又刚好哭的梨花带雨的，我这不就问问了嘛。” “我没事。” 女人低下头，几颗晶莹的眼泪又从眼角滑了下来。 汪鹏那个心疼的哟，恨不得伸手去把那几颗宝贵的珍珠给接住，tmd的真是见鬼了，同样是女人，家里那个女人一哭，他就满心厌恶，为什么这个女人一哭，他就觉得这样心疼呢？ “妹子，别哭了，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陪你喝几杯，咱们把不愉快的全都给忘了，好么？” 女人抽泣了一声，点点头。 两人开始一杯酒接一杯酒的喝，喝到最后，女人醉了，竟扑在汪鹏怀里嚎啕大哭，汪鹏惊慌失措，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乱无章法，他一边安慰着她，一边寻思着要把这个醉酒的女人带到哪里去。 “妹子，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不，我还要喝酒，还要喝……” “你不能再喝了，你已经醉了。” “不要你管，陪我喝陪我喝……” 汪鹏没办法，只好继续陪她喝，女人越喝越醉，喝到最后跑出酒吧吐了半天，站在酒吧门外，汪鹏将她抱着上了出租车，对司机说了一句，“最近的酒店。” 话一出口，女人就说：“我要回家……” “妹子，你醉成这样，还知道家在哪吗？” “我知道，三里街156号……” 迷迷糊糊的她竟也将家里的门牌号给报了出来。 汪鹏承认自己是有点其它想法的，可看人家把地址都说了，再带到酒店去，那司马昭之心就有点过于明显了，只好又让司机改变路线，朝醉酒女的家里去。 到了目的地，汪鹏将女人搀扶进家门，女人一头栽在床上，就开始撕扯衣服，“热，好热……” 汪鹏站在床边，使劲的吞口水，太美了，简直是人间you物，那山峰…… 想到家里瘦的干巴巴的姚瑞欣，汪鹏的身体瞬间起了巨大反应。 他心里乐坏了，这等艳遇竟也能让自己遇到，这女人醉成这样，估计把她*了她也不知道，就算知道，明天酒醒了还能记得他是谁？还能让他负责不成？ 这样想着，汪鹏扑向了女人，唇舌相交的刹那，他整个人几乎被刺、、激的晕眩，这感觉太好了，他feng狂了，拼命撕扯着女人的衣服，亲她的嘴，她的脸，她的脖子，她的胸，她的腹…… 汪鹏急不可耐，身体已经快要爆炸，好多天都对家里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没了性趣，这会他要好好释放一下，好好的快乐一把。 正当他要将自己进入时，刚才还醉的不醒人事的女人突然坐了起来，挥舞着双手说：“你干什么，不要碰我……” 汪鹏傻眼了，迫切的想要，他抱住女人：“你不是热吗？我能让你不热。” “别碰我，走，走开……！” 嘿，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汪鹏见她似乎清醒了很多，也不能再来强的，只好郁闷的穿好衣服，心有不甘的走了。 汪鹏一肚子的yu火无处发泄，回到家便将床上已经熟睡的妻子抓起来，不由分说的扯她的贴身衣物，姚瑞欣醒了，极力挣扎：“你干什么？” “老子脱你衣服还能干什么？当然是*你！” “今天不行！” 姚瑞欣这一句拒绝的话彻底激怒了汪鹏，才在别处吃了闭门羹，人家是陌生人，不给也正常，可自己的婆娘居然也拒绝，他顿时火不打一处来，一巴掌就挥在姚瑞欣脸上：“你不给我，你给谁，你个臭biao子！” “我例假来了！” 姚瑞欣大声吼道，捂着自己火辣辣的半边脸，除了心寒，没有其它的情绪，连眼泪都没有流一滴，几年的时间，在汪家人的摧残下，她早已经哭不出来。 “那老子也要亲眼见到才相信！” 汪鹏说完，便没有人性的硬扯下瑞欣的内衣，在确认到了血污后，才骂骂咧咧的罢休，但也只是在rou体上放过她而已，在精神上，仍然折磨着她。 “这么脏，别睡我的床，滚！” 瑞欣被她拉拽下床，扯着头发出了卧室，外面汪鹏的母亲出来喝水，看到这一幕，像是没看到一样，淡然的又回了自己房间。 砰一声，瑞欣被关到了门外，这样的待遇几年的时间时常发生，她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这样被汪鹏赶出家门，蜷缩着身子，躲在门边的角落，想到素素说的那些没有骨气的话，眼睛抑制不住的落下来。 真的想就这样走掉，可是想到屋里还睡着的可怜的孩子，如果没有了她该怎么活，她没了孩子又怎么活，生活的无助，几乎将她逼到崩溃。 闷声的哭泣，身后的门悄悄打开，她听到一声微弱的呼唤：“妈妈……” “一涵！” 瑞欣迅速抹干眼泪，冲到儿子面前：“你出来干什么？快进去睡觉！” “妈妈我在外面陪你。” 儿子小小年纪，却能体谅她所有的苦楚，知道妈妈光着脚，细心的替妈妈拿了一双拖鞋出来。 “我不要你陪，你快进去睡觉！” “我睡不着……” 一涵的眼泪说着说着就掉下来，“我怕爸爸又打你……” 汪鹏折磨姚瑞欣，从来不回避儿子，这个家的冷漠和暴力，使得汪一涵小小年纪却每天都战战兢兢，即使连咳嗽都不敢太大声，因为他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奶奶挑拨爸爸打妈妈的导火索。 “妈妈，我们逃跑吧好不好……” 这一句话说出来，瑞欣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痛，得有多么害怕和无助，才会让一个孩子有逃跑的念头，也是一涵的这个念头，终于让姚瑞欣决定不再做个沉默的羔羊，她决定要挣脱，不惜一切代价。 111 我的世界孤独的几乎快要窒息 唐立哲在母亲去海边别墅闹过后的第二天，回到湘园的家。 他决定就卓素素一事与父母好好的谈一谈，素素是为了他而留下来，他不可能永远让她藏在自己的口袋里，他要让她名正言顺的成为他身边不可或缺的角色。 回到家，客厅的气氛很凝重，母亲余气未消，他看的出来，但也无所谓了，自从知道了素素的存在，这个家早就失去了原有的温度，每天笼罩的不是负气就是争吵。 “你还知道回来？你回来干什么？怎么不继续去陪你那个小狐狸精？” 母亲没说话，倒是父亲先开了口。 不过一开口的这句话就令唐立哲十分反感，他想不明白，到底是自己变了还是父母变了，印象中的他们，并没有如今这般粗俗与苛刻。 “我们谈一谈吧。” “我们和你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 “真的不谈吗？如果你们确定不谈，我就自作主张了。” “你想干什么？” 王冬云凌厉的瞪着儿子。 “我想结婚了，和卓素素。” 如果他不说后面那一句，唐鹤轩夫妇该是多么高兴，可他偏偏就要提那个他们不能容忍的名字，一想到那个令他们生厌的女人成为未来儿媳妇，王冬云只觉得吞了一条蛆虫一样恶心。 “我们绝不同意！” “我知道你们不同意，所以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这辈子我非她不娶，我如今已经三十五岁，不再是可以继续等待的年龄，如果你们认为我还可以耗那就一直耗下去，我和卓素素不是非要那一纸证明，只要我们两个的心在一起，有没有那一纸婚约并不重要，你们不是一直想抱孙子吗？不瞒你们说，我到现在还是非她不可，所以如果你们想延续唐家的香火，就只有接纳她，你们不接纳她，就等于断了唐家的香火，在香火与你们自己的喜好之间，孰轻孰重，你们自己考虑吧。” “你……你威胁我们是吧？” 王冬云被他的一番说辞气的心口疼，抱孙子啊，做梦都想的事情，可为什么一定要是那个贱女人，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将孙子和这个女人联系在一起。 “我没有威胁你们，我只是把事实与利害关系对你们坦白清楚，倘若你们一直不接纳她可以，我们就这样呆一辈子，有你们的祝福更好，没有你们的祝福也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没有名份，我不会让她替我生孩子，素素她自己也不会愿意，这是对人家姑娘的尊重。” “我就不信你非那个女人不可！！” 王冬云咆哮，心中真是悲痛万分，这是造了哪辈子孽？年轻时老公不安分，如今老公安分了，儿子又让她不省心。 “这个我比你们清楚。” 唐立哲作个深呼吸：“我搞不懂你们为什么那么排斥素素，我甚至现在开始怀疑是不是你们对我这个儿子都没什么感情，爱乌及乌这句话我想你们应该听过，如果爱我这个儿子，为何不能接受我这个儿子爱的女人？素素哪里不好了？她善良聪明活泼开朗，除了没有和我们一样的家世，我不认为她有任何地方配不上我，配不上我们这个家！” “她人品不好，她目无尊长，她不止一次顶撞我，甚至对我破口大破，这样的人，我绝对接受不了！” “那是你们有错在先，你们好好对待人家，她会无礼对待你们吗？卓素素的人品我清楚，人不犯她她不犯人，她不是个傻子，别人对她一再践踏她却忍气吞气，这样只会受气不会还击的受气包，也不是我唐立哲所喜欢的，所以欲责他人先思已过吧，不要把责任都推到别人的身上，在你们指责别人的各种不是前，先反思一下自己都有哪些做的不对的地方。” “反正你说来说去就是替她说话，你已经神智不清了，已经被她洗脑了，你为了她连六亲都不认了！！” 王冬云歇斯底里的指责儿子，看着这样冥顽不灵的母亲，唐立哲也是筋疲力尽，该说的都说了，能做的也做了，一个人的思想如此顽固不化，他也真的是无能为力，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遵照自己的心意去走，不再受这些人的影响和干扰。 唐立哲与父母表态之后没几天，王冬云背着儿子找上了素素。 她也不是这次背着他，她是从来找卓素素，就没让儿子知道过。 素素来到约定地点，说实话她心里挺诚惶诚恐的，主要王冬云和她打交道，从来不是突然袭击就是找人绑架，像这样正儿八经的找个地方约见还是第一次，她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也没多少担心，她就不信王冬云还能无视自己儿子将她给灭口不成？ 服务生将她带到一间独立的包厢，这里是全城最好的茶馆，素素进门前作个深呼吸，大步迈了进去。 “伯母好。” 既然人家已经礼遇，她当然也要礼尚往来，刚把包放到椅子旁，就听到对方不客气的回应：“别叫我伯母，我受不起。” 好不客气的语气，素素心里叹口气，看来这将不可能是一场愉快的交流。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妈是不是开妓院的？不然怎么会把你调教的如此厉害，我儿子患有生理毛病，任何女人都不能将他治愈，便生得你就可以，你说说看，你是怎么做到的？” 素素冷冷的打量她，老妖婆，你这是在逼我，就是在逼我，逼我对你不敬，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卓素素，不会在用过激的语言回击，为了你的儿子，我的爱人，我当你放屁又如何？ “您那么想知道，何不去问您儿子呢？他应该会说的比我详细，因为他是最终受益的人。” “恬不知耻!” “这是爱人之间必须经历的过程，我没觉得有什么好羞耻。” “我今天来就把话挑明了跟你说，你想抓着我儿子不放，那你就抓着不放吧，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进我唐家的门，你若能忍受一辈子没名没份，我从现在开始我也就不管了，你们情深似海也好，你侬我侬也好，终究你在他那里，什么也不算。” “没关系啊我不介意，我爱他不是为了索取名分，名分有最好，没有也无所谓，比起名分我觉得在一起两厢情愿才最重要，有些人一辈子在一起，心却从不靠拢，那样的婚姻给我我也不稀罕。” “好，行，你们都铁了心是吧？那就耗吧，我倒想看看，是你等不起，还是我耗不起！” 从茶馆里出来，素素讽刺的笑了，看着嘴坚心硬，实际上就是山穷水尽没有办法了才来对她说这些话。 兜里的手机响了，是瑞欣打来的电话，素素接听，瑞欣约她见面，定了地点，她便奔赴下一场约会。 来到西山公园，远远的看到瑞欣神情恍惚的坐在一张椅子上，素素很心疼，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婆婆，总是不能体恤媳妇也是女人，总是百般刁难，千般折磨，以为媳妇刀枪不入，却不想想自己当初年轻的时候，或许也受过婆婆同样的凌迟。 “瑞欣。” 素素轻唤一声。 “你来了。” 瑞欣回过神，冲她苦涩一笑。 “今天怎么会想起来约我见面了，你可是从来不会找我的。” “素素，我想离婚，你帮帮我。” 素素诧异的瞪大眼，这真是她认识姚瑞欣这么久，她最有骨气的一次。 她绕有兴趣的坐到她身旁：“说说看，是什么让你终于下定决心离婚了？” “我不但要离婚，我还必须要争取到一涵的抚养权。” “汪鹏又对你家暴了？” 姚瑞欣摇摇头，如今家暴对她来说已经习以为常，她只是不能忘怀那天夜里，一涵无助的眼泪，和绝望的念头…… “我家一涵让我带他逃跑。” 瑞欣声音哽咽的道出口，于此同时，眼泪也潸潸的落了下来。 素素拍她的肩，笃定的告诉她：“放心吧，我已经在帮你了。” “你做了什么？” 瑞欣吸了吸鼻子，含泪诧异的打量她。 “我这样……” 素素趴在她耳边窃窃私语，完了叮嘱她：“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要做，唯一要做的，就是忍，不管汪鹏怎么折磨你，怎么逼你走，你都不要提离婚二字，你让他提，直到他愿意放弃孩子的抚养权，甚至包括销毁你哥哥犯罪的证据，要做到这一步，你才同意和他离婚，知道吗？” 素素说的好像是天方夜谈一样，瑞欣根本不相信汪鹏会有这么一天，不但放弃孩子还销毁手里唯一能约束她的证据，这是她从来想都不敢想的。 “他会做到这一步？” “会不会让时间来证明，如果老天有眼，能看到他平日里对你的所作所为，那么就一定会让我们的计划成功，到时候……哼，我让他哭都找不到地儿哭!” 这次，尽管怀疑，但瑞欣不再制止素素的插手，她的思想已经完全改变了，在那个无助的夜里，曾经，因为一颗爱子之心，忍气吞声，如今，同样是因为一颗爱子之心，她决定孤注一掷，是时间和经历告诉了她，委曲求全并不能换取什么好的结果，一个用自己尊严维系的家庭，那其实并不是孩子心中所想所要的…… 素素没有将王冬云找自己的事告诉唐立哲，晚上回到海边别墅，她又做了满满一桌丰盛的晚宴，丰盛是因为买的菜都是好菜，可美味不美味这个就不好说了。 这次没有瑞欣帮忙，她觉得自己能把这些菜炒熟并且成功装到盘子里，真的是已经很了不起很伟大很有能耐了。 晚餐准备好，看看时间，已经七点整，唐立哲还没回来，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号码刚一拨出去，门就打开了，唐立哲一身笔挺西装，英姿飒爽的走进来。 “刚想给你打电话呢。” 素素微笑着向他走过去，接过他的外套，放到鼻子边嗅了嗅。 “傻丫头，你干什么？” “我看看香水味有没有换。” “公司一堆事还不够我忙的，还有精力去泡妞？” “呀呀，我可没说啊，别不打自招……” 唐立哲笑着将她抱进怀里，吻了一下额头：“你那点小鬼心思，不说我也懂。” “好了不闹，我们去吃饭。” “今晚又做这么一大桌子菜，是要庆祝什么？” “等会边吃边聊。” 两人走到餐桌旁，素素殷勤的替他倒了杯酒，“尝尝我烧的红烧鱼怎么样？” 唐立哲夹了一块放到嘴里，轻轻咬一口，不说话，表情似有纠结。 素素有点紧张：“怎么了？不好吃？？” “味道……” “咸了还是淡了？” “不咸也不淡。” “那是什么味……” “苦。” “啊？” 素素赶紧自己也夹了一块到嘴里，赶紧吐出来：“呸呸，怎么这么苦啊……” 唐立哲哧笑：“你把鱼胆弄破了吧？” “啥是鱼胆啊？” “你个小笨蛋，鱼胆都不知道是什么，还烧鱼。” “那我不也想让你回家能吃一顿热乎乎的饭菜吗……” 素素委屈的鼓起腮帮。 唐立哲马上表态：“明白明白，虽然鱼有点苦，但其它的菜都可以，像这个螃蟹蒸的就不错，我爱吃，我不客气了啊。” 说着他就马上拿起一只蟹，津津有味的啃起来。 酒足饭饱，素素依偎到唐立哲怀里，“亲爱的，跟你说件事。” “什么？” “我可能要暂时离开几天？” “去哪？” 一听她要离开，唐立哲整个人就紧绷了起来。 “我这半年一直在t市逗留，公司那边诸多意见，过两天在外地公司给我安排了一场宣传活动，我本人必须要到场，否则恐怕我之后的星路就要走不通了。” “走不通就不走，你待在我身边，全天下都是你的，这明星咱不当也罢。” “那怎么可以，我已经在你身边做过好几年的寄生虫，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自我，我才不要重新回到过去的样子。” “我们不做明星可以做其它的，你看你歌现在唱的这样好，我们可以做音乐老师啊，这样同样可以拥有自我。” “可我的野心不止局限在一间小小的教室。” “但你若选择歌星这条路，我们就注定要聚少离多，你不可能一直待在t市，我也不可能放下公司所有的事，干脆做起你的经纪人，跟着你满世界的跑。” “但我现在还年轻，即使要退隐也不用这么快，唱歌能让我找回自信。” 素素眼中的坚定，让唐立哲的心稍稍有些软化，这个女孩最初展现在他面前的样子，他这辈子也忘不了，那时候的她，自卑而敏感，现在可以站在巨大的舞台，重新定位她的人生，将那些只会瞧不起她的眼神变成崇拜，对她来说，确实是值得骄傲的事情，所以最终，唐立哲选择了尊重她。 对于唐立哲的理解，素素感激万分，一再向他保证，宣传活动一结束，就立马回到他身边。 隔天一早，唐立哲亲自将素素送到机场。 在机场里，和所有的恋人一样，难免要腻歪一番，甚至比其它的恋人更疯狂，光是亲吻，就足足亲了半个钟头，还好两人去的早，恐怕也就是为了腾出足够的时间来吃口水。 “早去早回。” “一言为定。” “照顾好自己。” “把心放在肚子里。” 到了挥手告别的时刻，唐立哲一直把素素送到看不见为止，从机场出来，他就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怎么办，你才刚走一分钟，我就想你了。” “开玩笑吧大哥？” “别叫我哥……” “那叫啥？” “老公。” “咦，人家才不要，好了，我要关机了，到了再联系你。” 面对只有忙音的手机，唐立哲重重叹了口气，真是十年风水轮流转，当初怎么也想不到，今天他会有想她想到心都被抽空了一样的感受。 素素赶到h城，经纪公司已经替她提前安排好了下榻的酒店，h城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张贴着她的海报，晚上，躺在酒店里休息，她给唐立哲打电话，两人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仿佛有说不完的情话。 说了一个多小时，手机都发烫了，两个人也没有挂电话的意思。 直到门铃响了，素素才说：“有人敲门，等一下。” 她没有将手机挂断，直接过去开门，门一打开，整个人石化当场，半响才反应过来，对着手机匆匆说了句：“我有点事，先挂了。” 没等唐立哲开口，她便率先挂断了电话。 “温启，你怎么会在这里？” 门外站着的人赫然就是分别不久的温启，此时此刻他醉了，身子倚在门框边，眼神迷离的望着素素。 “快进来。” 素素将他搀扶到了屋里，坐到沙发上，就要转身赶紧去给他倒水，“喝了多少呀。” “不要走……” 温启突然将她抱住。 头埋在她腰间，浑浑噩噩的说：“我试过了，我也努力过了，可是还会想起你，不管走到哪里，到处都是你的影子，素素，你不在我身边，我的世界孤独的几乎快要窒息……” 素素那一瞬间的心，说不上来的难受，她看着这个男人，觉得自己好残忍。 如果不能一直走到最后，为何还要开始？ 如果从一开始就不走向他，那么现在他何以这么痛苦…… 卓素素，你就是个混蛋！ ***** 清晨，唐立哲手捧一束鲜花来到素素下榻的酒店，思来想去，还是忍受不了心中的想念，连夜趁专机赶来了。 他要给她一个惊喜。 孰不知，她给他的却是…… 112 命里的劫 唐立哲站在素素住的酒店房间门前，按捺了一下自己即将见到她的喜悦心情，按响门铃，门打开了，屋内的人和屋外的人，同时惧是一愣。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唐立哲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温启，而且还是素素的房间。 他捧着玫瑰的手指赫然拢紧，疾步上前，一把揪住温启的衣领，切齿道：“你怎么在这里？” “素素在我和我之间选择了你，就是你比我粗暴吗？” 温启的挑衅，让唐立哲将所有的怒气都暂时压了下来，他缓缓松开手，从他身边绕过去，进到了屋里。 “素素呢？！” “出去了。” 唐立哲二话不说，拿出手机就给素素打电话，铃声从床头柜传来，她的手机放在屋里，盯着床上刚刚掀开的被子，唐立哲的心像被猫抓了一样难受。 “你不要误会，我昨晚只是喝多了，在这里睡了一晚。” “你在这里睡了一晚？” 唐立哲的火气再次以蔓延的速度燃烧，他真是忍无可忍，在他女人的房间，以这么轻描淡写的口吻来说这件事，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睡了一晚并不代表会发生什么。” “这里是你能睡的地方吗？还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素素她也知道你会在这里出现吗？你是和她约好的，还是又利用了你那劳什子手机定位跟踪了她？？” “这是我的事。” 砰—— 唐立哲狠狠给了他一拳。 温启没有打不还手，在唐立哲拳头落下之后，随即也还了一拳。 “你很愤怒是吗？别忘了素素没选择你之前，你也在她屋里睡了一晚，现在感到愤怒，当时怎么不考虑我的感受？！” “卓素素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这不需要你来提醒我，她喜不喜欢我是她的事，丝毫不影响我对她的追求，我坦白了跟你说，没有争取就放弃不再是我的作风，卓素素，我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给你！” 两个男人打成了一团。 “你们在干什么？住手！” 素素刚一从外面回来，就见到了这样一幕令她不敢置信的画面，从昨晚开始她的脑子就很乱，现在更是乱，还没弄清楚温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唐立哲又空降了，素素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空间混乱症，到底自己现在是在哪里，他们又是在哪里…… “都给我住手！”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素素终于将两个男人拉开了，“你们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在这？还有你，为什么也在这？” 她生气的质问。 温启看她一眼，只说明天见，就走了。 素素晕头转向，不知道他说明天见是什么意思。 屋里只剩唐立哲和她两个人，她转身关了房门，就走到他身边再次质问：“你怎么来了啊？” “我不能来吗？” 唐立哲冷冷的反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提前说一声，你好安排温启离开，不要跟我碰到面是吗？” 唐立哲的误解让素素极不开心，用力跺一下脚：“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也不知道他昨晚怎么就跑来了。” “他跑来了你就要让他在这里过夜！” “那他喝醉了我有什么办法？” “对，你最喜欢收留喝醉的男人，不管是我还是他！” 素素简直跟他说不清楚了：“你是跑来跟我吵架的是吧？” “我若知道来了是这样一副情景，我还真不来！” 素素瞄到桌上的玫瑰花，语气软了几分：“好了不要生气了，我和温启没有什么，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若爱我，这点信任总该有的不是吗？” “我对你足够的信任，可事实让我没有办法忍受！” “什么事实？” “我敲门，他在你的房间里。” “这能代表什么？一男一女在房间里就一定会做些什么？你之前也喝醉了我收留了你一晚，那一晚我们有什么吗？” “那一晚你趴在我胸前哭了一整夜！” 素素瞪目，原来，他都知道。 “那又怎样，我对你哭是因为我爱你，我对你做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对温启也做呢？” “你不做不代表他不做，他对你安的什么心，全世界都知道。” “什么心？你说给我听听，你怎么把温启想的这么不堪，我和他一起生活过，他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了解。” 素素不说这个话唐立哲的气或许还能尽快消除，可一说两人一起生活过，他的怒火腾的一声又窜了上来。 “跟我走。” “去哪？” 素素的胳膊被唐立哲紧紧抓住。 “回t市，这个歌星我们不做了。” “你不能替我做选择。” 素素立在原地，不肯跟他走。 “你这样让我放心把你一个人丢下吗？” “你不是不放心，你是不信任！” “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不信任他，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在明天或是某一天你不在我身边时出现在你面前！” “出现又怎样？只要我对你的感情是明确的，谁出现都无所谓！” “可是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心里的感受？如果我今天出差和某个女人在一起，你会无动于衷吗？” “我不会无动于衷，我可能也会发火，但是我不会让你放弃你的事业！” “好，你的事业不放弃，那宣传活动暂时取消不可以吗？ “不可以！” 素素的坚决让唐立哲心里颇为失望：“说来说去，你就是铁了心不跟我走。” “相信我的人我不需要解释，不信我的人解释也没用。” 唐立哲头也不回的走了。 素素坐在房间里，情绪很低落，她在反省，自己是不是讲的太绝了，是不是该稍微退那么一点点，给彼此个退路，这样把他气走她就开心吗？一点也不开心，她甚至有去把他追回来的冲动。 可是追回来又怎么样？他若回来她就必须走，她不想为了一个男人而失去自我，二十五岁的女人，深知事业对自己的重要性。 一整天，素素都无精打采，宣传活动明天才进行，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哪也不去，从日出到日落，看着天空一点点沉没进黑暗。 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心情再不好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生活要继续，生命要延续，她强打起精神，来到酒店一楼的餐厅，点了两样食物，食不知味的吃着…… 突然，一小碟她平日里最爱吃的提拉米苏蛋糕展现在眼前，视线在蛋糕上停留了三秒，才转移到送蛋糕的人身上。 那一瞬间，心情好复杂。 “你不是走了吗？” 她悠悠的望着唐立哲，鼻头酸酸的，连声音都哽咽了。 “别用这种委屈的眼神看我，想哭的人难道不该是我？” 唐立哲拉了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望着她的眼神是又爱又恨，对，没错，他是想走，并且已经走了，可是到了机场就后悔了，好不容易挽回的爱情，岂能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放弃？ 心里不舒服他无视这种感觉就好了，想到素素曾经为他忍受的那些委屈，他就觉得自己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所以，他回来了。 他在她的隔壁房间住下来，看着她一整天没出门，就知道她是爱他的，至少她会因为他的离开而闷闷不乐，而哪里也不想去。 “你不走是你自己不走，我不会跟你走的。” 明明心里开心的要死，嘴上却还是说着硬绑绑的话。 “我留下来不是为了让你走，我留下来，是因为我爱你。” “哼，爱我就该相信我，爱我就不会不信任我！” “好了， 我们不争论这个问题，快点把蛋糕吃掉。” 心情美好了，世界都美好了，看什么都顺眼了，胃口更是好了，素素吃着蛋糕，一直甜到心里。 唐立哲决定在h城陪素素到宣传活动结束，然后再把她领回家，好好的圈养，隔天一早，活动开始了，他也跟到了现场，活动有几个环节，先是宣传素素即将出新专辑，接着是现场歌迷签售会，最后一个环节，是介绍公司新加入一名股东。 最后的环节令素素很讶异，按说这种加入股东的事情不会拿出来宣传，可却在宣传之列，着实令人费解。 到了宣布时刻，公司的几名高管都出现了，素素隐隐看到一个人走上红地毯，看着那抹熟悉的背影，她心里叫苦不迭，可千万别是…… “温启，即将是我们华语巅峰集团的负责人之一，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他加入……” 啪啪啪，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素素抚额叹息，这下唐立哲是铁定会掐断她的歌艺之路了。 果不其然，在温启出现的那一刹那，唐立哲的表情就黑到了家。 他声音冰冷的质问素素：“怎么回事？” 素素睁着一对无辜的大眼摇头：“我也不知道……” 在宣传活动现场，他不可能拉着她走，活动一结束，回到酒店，唐立哲就一本正 的逼素素作选择了：“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留下吗？” “那能怎么办？我和经纪公司是有合约在身的，如果解约的话，我要赔……” “赔多少钱我来赔！” 看看，她就知道，但凡能用钱解决的事对他来说就不是事。 “不是钱的问题，做人要讲诚信，华语巅峰是我的伯乐，如果没有他们，也就不会成就今天的我，我不能在自己红了的时候，就跟别人一拍两散，这对我的人品是个极大问题，即便解约签了别家，我的名声不好了，在这个圈子里也不会好混。” “那温启呢？你现在看到了吧，他压根没安好心思，如果不是对你有企图，他会加入到你们公司吗？他的司马昭之心太明显了！” “温启那边我会跟他沟通。” “你怎么沟通，他会听你的话，你让他走他就走？我比你了解他，他这个人腹黑起来根本就不是如表象一般温文尔雅，素素你不要太单纯了，在黑道上混的男人，没有几个是善类。” “温启是个例外。” “你要再这么帮他说话，咱们就没法沟通了。” “好了，我现在心里很乱，我先去找温启，回头再来跟你谈这件事。” 素素说完，没等唐立哲答应，就拎起包出了酒店房间。 她来到公司驻h城的办事处，在那里果然找到了温启，温启待在办公室里，正与一名其他的工作人员说话，见她进来，对那名工作人员说：“那先就这样，有什么问题我们再商谈。” 办公室里只剩下温启一个人，素素走向他：“你这是干嘛呢？”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走正道吗？我现在正朝着你希望的方向发展。” “那你也没必要加入到华语巅峰来，你这样……” “让你很为难是吗？唐立哲不高兴了？” “他介意也是正常的。” “我倒是觉得他对你不够信任，如果对你有足够的自信，不管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都会很放心。” 温启堵的素素说不上话，她咬了咬唇：“如果你执意留在华语巅峰，我的歌艺之路可能就要终结了。” “你要为爱做出怎样的牺牲我管不着，但请你记得，当年你是付出多少努力，我又是花费多少心血，才让你有了今天，一个女人若没有自我，那拥有爱情又如何？” “所以我让你离开嘛，你涉足的产业那么多，不是非娱乐圈不可，就算你想介入娱乐圈，那多的是其它演艺公司，没必要一定是华语啊，你就是明摆着让我和唐立哲之间不好过……” “如果两个人的爱情因为一个人而随便破裂，那素素你相信我，那绝对不是爱情。” 温启说完，便不想再继续多说，头也不回的出了办公室。 素素一直在办公室呆了许久，脑子想了很多事情，却想不出一个头绪，很乱很乱，唐立哲打电话来，让她回去，她只好起身回酒店去了。 到了酒店房间，面对眼前深爱男人，她刚要开口，唐立哲率先说：“我想过了，既然你不想放弃唱歌，又不想做出背信弃义之事，温启那边又不肯让步，那就由我这边来解决吧。” “你怎么解决？” “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他不是加入到你们公司了吗？我也可以加入，等我也成了你们公司的入股大股东后，我看他还能明目张胆的折腾出什么娥子。” “你千万别这样。” 素素一个头两个大：“我情愿放弃我的歌唱生涯，我也不会再任由你们这样胡闹，干什么呢？你们为了我撒钱到自己不感兴趣的行业里来？这不是过家家，不是说今天组成了一个家庭，明天想散伙就散伙，你们俩要扯到一起了，那整天我也别唱歌了，就看你们俩决斗吧！” “那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对一切置之不理？眼睁睁的看着你与温启共事？” “我会减少我的工作时间和频率，大多的时间都会留在t市陪你，好吗？” 唐立哲不说话。 素素撒娇：“你就答应吧好不好？你要相信我，除了你我不可能会爱上任何人，我是专一的摩羯座，爱上谁这一辈子就认定了他一个人，你换个角度想下，我和温启在一起生活了四年，我都没有爱上他，现在可能还会爱上吗？爱情是一瞬间的事，就像我第一次见你，我就对你特别有感觉，不然我也不会邀你一起过夜，死皮赖脸的让你成了我的人，对吧？” 呵，唐立哲被她俏皮的话逗的哭笑不得，成了她的人？还不知道谁成了谁的人呢。 “咦笑了笑了，嘿嘿，那就代表你不生气喽？” “我可没说不生气。” “我就当你不生气了，我就知道我们唐总裁人最好了，最能体谅我了，么~！” 素素趴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少和我来这套。” “就和你来这套，你就吃我这套~！” 素素三下两下把唐立哲压倒在沙发上，她说的没错，不管他再怎么生气，只要她一撒娇，只要看到她委屈，看到她笑，他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会统统消失。 她就是他命里的劫，是他永远的开心果。 113 二人世界 素素跟着唐立哲回了t市，唐立哲在h城呆了两天，一回公司，便一堆的工作等着他处理。 第一天回t市，便忙到晚上八点多，刚一从公司出来，就立马给素素打电话：“干什么呢？” “看电视。” “晚饭吃了吗？” “吃过了。” “我不是让你等我，回来我带你出去吃吗？” “我又不知道你几点回来，我想等，但是肚子不配合。” 唐立哲宠溺的笑了：“那好吧，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买回去。” “不用了，没啥想吃的。” “那待会见。” “好的。” 唐立哲正欲挂电话，素素又急急说：“等一下，如果你方便的话，开车绕到凤桥路，带一盒鲜芋仙回来，记得要芋圆2号。” 唐立哲皱了皱眉头：“你什么时候爱吃这种东西了？” “哎呀，你就去买吧，别问那么多了，带回来就知道了。” 说着，素素就挂断了电话。 一个多小时后，唐立哲回了海边别墅，回来时，手里还真拎着一盒新鲜又热乎的甜品。 素素迎上去：“怎么才回来呀？” 他将甜品递到她手里，一边脱外套一边说：“晚饭还没吃，本来打算和你一起，你说吃过了，我就顺便在外面吃了碗水饺。” “噢，那饱了吗？没饱我再给你做点。” “不用，吃饱了。” 唐立哲随手将外套往旁边一扔，就揽住素素的腰，嘴唇刚没吻上她的唇，素素就急忙撇过头，害羞的笑着说：“快放开我，家里有……” “嗨，唐立哲。” 沙发的一头，突然冒出一名不速之客，唐立哲保持着拥抱素素的姿势，脸却讶异的盯着沙发的方向，半响才不可思议的问：“肖戈莹，你怎么在我家里？” “我来找素素玩啊。” 肖戈莹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找素素玩？” 唐立哲将视线移向素素：“刚才在电话里怎么没听你说？” “想给你个惊喜的，嘿嘿。” 素素咧嘴一笑。 “惊吓还差不多。” 唐立哲松开了她，走到沙发边坐下，一本正经的问肖戈莹：“你什么时候来的？” “下午就来了。” “怎么找到这里的？” “哎哟，想找拉登不容易，找你还不简单，问你助理不就行了。” “现在快十点了。” 唐立哲的言外之意，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可以回去了。 可世上就有那么些不识趣的人，像肖戈莹，听他这么说，打个哈欠说：“都十点啦？我还真有些困了，素素，你房间在哪？我们去睡觉吧。” “不是，等一下，你要在这里睡吗？” 唐立哲蹩眉质问。 “对啊，哎实话跟你说吧。”肖戈莹站起来又坐下：“其实是我跟家里闹翻了，没地儿去，来你这里借宿几天。” “你跟家里闹翻了？为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天天逼我跟那个永久集团的大胖少爷联姻，也不管我喜不喜欢，讲道理也没处讲，逼的我实在没办法，就只好离家出走了。” “你离家出走能解决什么问题？只不过是一时逃避而已，再说了，你真要离家出走，你可以去远点，躲到我这里来到时候被伯母伯父知道了，还以为我包庇你，我岂不是没法跟他们二老交代？” 唐立哲说来说去，就是想打消她离家出走的念头，实在真要走，也可以去别处，别来他这里，重要的是别破坏了他和素素好不容易创造的二人世界…… “喂唐立哲，你说这话我可是贼不爱听呀，什么叫没法跟他们交代？你需要跟他们交代什么？你应该保持的立场难道不该是我这边吗？别说你包庇我，你就是为了我把永久集团的大少爷给灭口那也是理所应当的啊，什么叫朋友？这就叫朋友，什么叫朋友有难，两肋插刀？这就叫朋友有难，两肋插刀！瞧你说的那话，能听么？恨不得赶紧跟我摆脱关系似的。” 肖戈莹鄙视的哼一声，便拉着素素上楼去了。 唐立哲望着她的背影，无语至极，他去把永久集团的大少爷灭口？他要么神经错乱了，他是朋友没错，但朋友还没疯狂到这一步。 晚上，肖戈莹和素素睡在一张床上，彼此聊着心事，嘀嘀，素素的手机传来短信提示，她拿过来一看，发信人是唐立哲：“别对那疯子太热情，不然她就赖着不走了。” 素素没给他回，过一会，他又发过来：“睡了吗？我睡不着，那疯子若睡了，你到我房间来。” 素素又没给他回，之后唐立哲便没再发过来，可能是以为她睡了。 早上，素素起大早做早餐，简单的三人份，唐立哲从楼上下来，正好遇到刚刚起床的肖戈莹：“嗨，早啊。” 肖戈莹打个大大的哈欠，披头散发的，跟刚刚吸了鸦片一样颓废，唐立哲一副你无药可救的表情摇摇头，理也没理她就下楼了。 还把永久集团的大少爷灭口，永久集团的大少爷配她，他都替人家大少爷觉得委屈。 “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吃早饭时，唐立哲表情严肃的问她。 “我说你这人别这么簿情行吗？才过了一夜而已，真是的，人家素素都没说话，你说什么。” 肖戈莹卷起一块三明治面包，懒洋洋的咬了一口。 唐立哲临上班前，素素看他的领带歪了，随意的上前替他理正，两个人就站在客厅，他对着她的耳朵轻声说：“赶紧把她弄走，我下班时不想再看到她，知道吗？” 素素没好气的翻翻白眼，低声反驳：“是你的朋友。” “哟哟，你们两个别这么旁若无人的行么？我还在呢，而且如今我正是情场失意的时候，请考虑一下我这个失意人的感受，要亲热也别当着我的面可以不？” 她不说话还好，一如话，唐立哲便对着素素的脸狠狠亲了一口。 那浓情劲，华丽丽的把肖戈莹给刺激到了。 唐立哲一整天给素素打了n个电话，发了 n条短信，可全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他打电话和发短信的意图非常简单，就是把肖戈莹弄走，他们的世界不想有别人介入。 到了傍晚，他早早结束工作回家，结果人还没进门，就听到客厅夸张的笑声，那笑声不是来自肖戈莹还能是谁，肖戈莹一见他进门，就拍着大腿说：“呀，你咋回来的这么早啊，素素还说你六点钟以后才会回来呢，早知道你回来这么早，让你顺便给我捎份鲜芋仙，我一天不吃那东西嘴巴都痒。” 呵，这冠冕堂皇的话说的，敢情他成她们家的小跑腿了？ “肖戈莹，你怎么还在这里？” “唐立哲，你现在除了赶我走就没别的话说了是吗？” “做人要有眼力见。” “做人还要讲道义。” 唐立哲跟她说不通，改了其它话题：“想吃什么自己去买，第一，我不是替谁跑腿的，第二，凤桥路我一点都不顺路，我要绕十万八千里才能到那里去！” “那昨晚素素让你去你怎么就去了？” “所以说做人要有眼力见，素素能使唤我，不代表别人也可以。” “啧啧啧，瞧瞧瞧瞧，我肖戈莹交友怀慎，怎么就交到了你和方明杰这两个背信弃义的朋友，恼死我了，恼死我了啊！！！” 她在沙发上夸张的捶胸顿足，不过唐立哲却被她无意的一句话给点醒了。 方明杰，对，何不找他出来将这个麻烦给解决掉。 唐立哲到了楼上，素素随后也跟了上去。 她会这么自觉的跟上去，是因为唐立哲上楼前给她使了个眼色。 人家刚刚才说做人要有眼力见，她不能把人家的话当耳旁风了不是。 “我白天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你不就想让我把肖戈莹赶走么？” “你知道还不行动？” “我就是知道才不接你电话，你说你这人咋站着说话不腰疼呢？噢，你的朋友让我去赶，你在背后出谋划策，当着阴好人，坏人让我来做？你咋好意思的都搞不懂。” “就是因为是朋友才不好意思开口，你跟她反正也没什么交情……” “错，我跟她关系不比跟你差，所以要赶你自己去赶，我是绝对不会对朋友做出这种行为的！” 唐立哲被她气的说不出话，临下楼时，用手指戳素素脑门：“我就知道不能让你跟肖戈莹那个女疯子待在一起，你看看，已经被她带坏了。” 唐立哲到楼下，云淡风轻的说：“你表哥刚打电话来，说咱们几个好久没聚一块了，晚上聚一聚吧。” “我表哥？” 肖戈莹正在涂指甲油，狐疑的抬头挑着眉毛问。 “恩。” “他不是带学生考级去了？” “早回来了。” “有谁啊？” “还能有谁，不就咱们几个，加上素素。” “素素也去？” “当然了。” 肖戈莹听到素素去，就没什么其它想法了，却不知，唐立哲正在算计着她，更不知，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 114 一场旷日持久的爱 唐立哲开着车，带着素素和肖戈莹，赶去了聚会地点。 到了聚会包厢，肖戈莹推开门，看到的人却是方明杰。 “你咋来了？”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相比两人的惊讶，随后进来的唐立哲却是波澜不惊，他拉着素素进到包厢，坐到沙发中央，轻声问：“你要喝什么？” “喂？唐立哲，我表哥呢？怎么是他？” 肖戈莹质问。 “不是，哥们，你说的可是你一个人，没说这女魔头也来啊，你早说她要来，我可就不来了。” 方明杰也跟着质问。 “行了你们两个，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以前都能聚一起，现在反而不能了？你俩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赶紧坐下吧。” 唐立哲没好气的瞪了两人一眼。 方明杰气乎乎的坐下，肖戈莹更是负气走到唐立哲面前，一把抢过他的佳人，拉到了另一头的沙发上坐下。 “素素，我跟你说，宁可相信天下有鬼，不能相信男人的嘴，你看就你家唐立哲吧，他骗起人来都不打草稿。” “他估计也就是看你心情不好，想我们聚在一起让你开心开心。” “开心？有些人在，我的坏心情不雪上加霜就不错了。” “你以为我看见你心情能有多好？” 方明杰对她指桑骂槐的话嗤之以鼻。 “叫几瓶酒，我们唱歌吧。” 唐立哲打断两人的斗嘴，顺便暗示素素坐到他身边来。 素素摇头，又用眼神暗示了一下自己的手，被肖戈莹紧紧握住，根本走不了。 服务生将酒送了上来，肖戈莹心中有气，拿起瓶子就对嘴吹，一旁的方明杰就仍不住又开始讽刺了：“瞧瞧哪里像个女人，难怪一把年纪了嫁不出去。” “要你管，你就是嫉妒喝不过我！” “方明杰的酒量那还真是没法跟戈莹比。” 唐立哲唯恐天下不乱。 素素诧异的打量他，这家伙怎么回事啊，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会挑拨这两人发动战争了。 果不其然，在唐立哲的激将下，方明杰拿起一瓶酒，啪的一声掀掉瓶盖：“开玩笑，我喝不过她！” “戈莹，加油，不要输给他，我看好你。” “方明杰，你是个男人吗？戈莹已经喝掉两瓶了。” “服务生，拿酒。” …… 在唐立哲煽风点火之下，两人很快喝的失去了意识，起初素素还在一旁阻止肖戈莹，奈何这女人性子特别要强，尤其不能输给方明杰，最后望着倒在沙发上的两个人，素素爱莫能助的指责唐立哲：“现在你满意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今晚就是故意的，他故意激将这两个人，目的就是为了摆脱肖戈莹。 “满意了。” 唐立哲居然还微笑着点了点头。 “现在怎么办？” “不用管他们，我们走吧。” “走？” 素素张大嘴巴：“不管他们，就我俩走？” “是的。” “那不行啊，他们……” “放心吧，这家会所我们是白金会员，别说一晚，呆上一年也出不了事，你就不用瞎操这份心了。” 素素话没说完，便被唐立哲挽着肩膀出了会所包厢的门。 到了外面车里，素素打量唐立哲，他又拿手指戳她脑门：“看什么？不认识我了。” “确实不认识你了，以前就是觉得你这人缺乏同情心，可现在看来，你简直就是腹黑啊。” “不要诽谤我，我腹白的很，不相信回家脱了衣服给你验证。” “流氓。” 素素狠狠白了他一眼，便把头转向了窗外，引擎发动，车子离开了地面。 会所内的两个人，此时已经完全摸不清东西南北，两名服务员走进来，按照唐立哲临走前的交代，将两人背到了二楼的客房。 “今晚怎么喝醉的人这么多？” “谁知道。” “楼上好像只有一间房了。” “那怎么办？” 背着肖戈莹的服务员略一沉思：“肖小姐和方少爷他们都是好朋友，住一间房应该没事吧？” “应该没事，这两人喝成这样，估计一觉能睡到明天日上三竿。” “那要么就放一间房吧。” “行没问题，反正唐先生临走前说安排在楼上客房，又没说不能安排在一间，何况我们就只有一间房了。” 就是两名服务员这一瞬间的侥幸心理，却不知，引发了什么石破天惊的大事。 深夜，肖戈莹被一场心碎的梦惊醒，梦里，她看到自己爱了几年的男人牵着另一个女人走上了红地毯，她撕心肺裂的哭着，求自己爱的男人不要抛弃自己，哭着哭着就醒了，借着窗外微弱的光，她竟然看到身边躺着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居然就是她的江生。 “江生……” 肖戈莹哭着抱住他：“太好了，你没有离开我，太好了，你没有和别人结婚……” 方明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竟也伸手反抱住她：“齐静，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没有走，我一直都在，是你看不到我……” 久别重逢的喜悦，失而复得的激动，让两个根本还处在混乱中的男女吻到了一起，那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吻，方明杰吻的伤感，肖戈莹吻的心碎。 酒精的催化，以及对心中恋人的思念和爱，他们彼此剥掉了对方的衣服，几乎是很自然的进入到对方的身体，那么默契，那么配合，像是爱过了几世，快|感在两人心中流窜，他变换着不同的姿|势，叫着她宝贝，她在他的身上咬出一个个爱的印记，尽情的叫喊。 世界停止了，一切归于平静，而对于一些人和事来说，却从此掀起轩然大波。 清晨，肖戈莹被窗外强烈的光线照射醒来，她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在眼睛能看到的视线范围内，首先感受到的，却是自己腰间搭着的一条胳膊。 是谁搂着自己？她的眼前终于清晰了，但同时伴随而来却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惊叫，啊———————— 方明杰被这一声石破天惊的叫声惊醒，随后爆发出更加天崩地裂的叫声，啊———————————— 世界末日到来了，如果不是末日来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生平的仇人睡在自己的床上，更恐怖的，自己还赤身luo体。 “肖戈莹，你对我做了什么？？” 方明杰刚一吼出声，啪，就挨了肖戈莹狠狠一耳光，“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 两人经历了最初剧烈的情绪起伏，震惊，愤怒，恐惧，到最后，逐渐变为尴尬。 他们首先要弄清楚一些事情，而不是在这里指责对方，对于方明杰和肖戈莹这两个当事人而言，彼此都很清楚，即使脱光了站在对方面前，也不可能勾起一丝男女之间正常的欲望，他们是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的人，所以现在既然发生了，那么肯定是有原因的，搞清楚这个原因，再歇斯底里也不晚。 肖戈莹嘶吼着让方明杰背过身，以火箭的速度穿好衣服，随后冲出了房间。 方明杰也以流星的速度将衣服穿好，随后跟了出去。 脑子里太tmd的乱了，竟然和肖戈莹…… 他不敢想象，也不能想象，更是不能接受。 肖戈莹最先找的肯定是会所的负责人，一见到负责人，她就破口大骂：“王八蛋！你们会所想关门了是不是？昨天晚上都对我做了什么？？？” 会所负责人被她激烈的情绪吓得战战兢兢，唯唯诺诺回答：“肖小姐，请息怒，我们没对你做什么啊……” “还不承认，我昨天在你们这里喝酒，今天早上醒来却是在你们会所的客房，而且还是和……” 肖戈莹一想到今早醒来的情景，就恼羞成怒的说不下去。 “肖小姐，你先冷静一下，让我把事情弄清楚再来回复你行么？” 会所负责人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昨晚服务的两名服务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他来到办公室，这时，方明杰也到了，看着一男一女尴尬的表情，负责人顿时就了然于胸了。 “肖小姐，方少爷，真是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昨晚两名服务生的错，起因是我们昨晚客房紧缺，只有一间客房，他们俩便自作主张将你们放到了一起，岂料你俩……” “你少忽悠姑奶奶，你们这么大个会所，会只剩一间客房吗？你要这么狡辩的话，我铁定会告你们！！” 肖戈莹气急败坏的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放出狠话。 会所负责人一脸无辜的叹气：“肖小姐，你就是告我们，我们也没有办法啊，如果有客房我们会不给您住吗？你和方少爷唐先生还有刘少爷都是我们这里的贵宾，我们一个也不敢怠慢啊，关键昨晚真的只剩一件房了，再说了，我们安排你们住一起，也没让你们……” 负责人越往下说声音越小，肖戈莹的脸唰一下红到了耳根，她瞅一眼方明杰，气急败坏的说：“你以为我想，对于喝醉的人来说，行为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 “好了，发生都发生了，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走吧。” 一直沉默的方明杰不耐烦的推了肖戈莹一把。 “走什么走，他们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一把火把这里给烧了！” 肖戈莹就是跟会所杠上了。 负责人没有办法了，索性说：“你要真找人算帐，那也该去找唐先生，是他把喝醉的你们俩个人丢在这里，还说安排客房住下，他要不下达这样的命令，我们也不会安排你们住下，你们更不至于发生什么了，对吧。” 唐立哲…… 肖戈莹恍然间明白了，一切始作俑者都是他，从昨晚安排聚会开始，她怒火攻心的改变了追究对象，以方明杰没有办法阻拦的速度，开车冲向唐氏集团。 115 恋爱的感觉 唐立哲正在召开一场会议，会议室的门突然被粗鲁的推开，接着便见到一名披头散发的女人，手里只怕没举把菜刀向他冲过来：“唐立哲，我今天跟你拼了！！” 会议室一片哗然，什么情况？ 肖戈莹身后还跟着一名六神无助的女秘书，想必是没能将她拦住：“小姐，这里正在开会，你不能进来……” “肖戈莹，你发什么疯？” 唐立哲无语的瞪着她，这女人八成是脑子受什么刺激了，如今竟闹到他的公司来。 “你问我发什么疯？我已经被你害的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肖戈莹撂起一堆文件就砸向他。 “肖小姐，有什么话到总裁办公室说。” 赵明辉赶紧制止她的暴力行为，其它参加会议的工作人员，也识趣的相继离去。 “谁要到他办公室，我就要在这里说！” “行，现在人也走光了，你要说什么就说吧，我怎么得罪你了？” 唐立哲正襟危坐。 “你昨天安的什么心思？什么心思，你说！” “什么什么心思？不就大家聚在一起喝酒了。” “是单纯的喝酒这么简单吗？你根本就是算计我，你想把我恶心死！” “你这话说的可就严重了，我怎么恶心你了？又怎么算计你了？好，我承认，我怂恿你和方明杰拼酒，是为了摆脱你不继续住在我家，可你用恶心这种字眼来形容，那未免就太夸张了吧？” “一点都不夸张，你先是怂恿我们一起喝酒，接着故意将我们丢下，还吩咐会所的服务员把我们安排在一间客房，紧接着一切都朝着你希望的方向发展了！！” “等一下，等等……” 唐立哲诧异的瞪大眼：“一切都朝我希望的方向发展了？安排在一间客房？这是什么意思？莫非……” 他眼睛瞬间瞪的更大：“你们……” 不是吧，不可能吧，这可是惊天动地骇人听闻的大事。 “你少在这里装惊讶，难道这不是你一手制造的事端，唐立哲我告诉你，我今天没脸活在这个世上，我也拉着你一起死，你这个混蛋遭天谴的，你算计谁不好你算计自己的朋友，我本来已经够烦心了，你还往我伤口上撒盐，你就是个天打雷劈的出门被……” 唐立哲已经快要被肖戈莹拽着衣领摇晕过去，赵明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拉开：“好了好了肖小姐，你息息怒，息息怒，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我们唐总所愿，这肯定是个误会，是个误会……” “你不要说话，这里有你什么事，出去！” “停止！” 唐立哲大声一喝，整了整西装领口，又顺了顺头发，“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叫你们喝酒没错，我让会所的人安排你们住下也没错，可我让你们上床了吗？要真打心眼里讨厌一个人，能跟他发生什么？自己没把持住，还跑到我这里来撒野，就算你要找人负责，也该去找方明杰，睡你的人是他又不是我！” “你混蛋！！” 肖戈莹又是一脚重重踢在唐立哲腿上，“喝醉酒的人知道什么？我要是有一点意识我会跟他发生关系吗？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的错！！！” “喝醉酒的人没有意识是怎么办事的？要真像你说的昏迷不醒，就不至于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既然发生了说明当时是有意识的，难道你在有意识的情况下你不知道他是方明杰？还是你把他当成了谁的替身？要是这样你也怪不到别人了，只能怪你自己眼拙。” 谁的替身…… 唐立哲一句话，勾起了肖戈莹昨晚的零星记忆，她昨晚好像见到谁了，对，见到江生了，难道那不是江生，而是…… 不不不！ 肖戈莹用力甩了甩头，指着唐立哲破口大骂：“你不要推卸责任，我有今天就是你一手造成的，我告诉你，你要不帮我把这件事情完美解决，我跟你同归于尽。” 天。 唐立哲抚额叹息，古人说的tmd真对，世上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怎么完美解决？你要我解决的话，我就让方明杰那小子把你娶了，刚好你也可以摆脱永久集团的少爷。” “啊啊啊，你找死……” 肖戈莹疯掉了，鬼哭狼嚎着再次扑向唐立哲。 “戈莹。” 素素突然意外出现在会议室，手忙脚乱的赶紧上前把肖戈莹拉开。 一看到素素，肖戈莹委屈的放声大哭，抱着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说：“素素啊，我没法活了，我这辈子毁掉了……” “什么事什么事？” 素素看着这样的肖戈莹，震惊的无以复加，认识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好几年，几乎每一次见到她都是妆容精致，衣着得体，这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狼狈不堪，一张脸上的彩妆被哭成了花脸猫，头发乱的像稻草，衣服的扣子都扣错了两颗，要不是赵明辉打电话让她赶紧过来，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富家千金肖戈莹。 “她被方明杰睡了。” 唐立哲无奈说。 “你还说！！！” 肖戈莹咆哮，哭着对素素说：“从今天开始，我跟唐立哲不共戴天，素素对不住了，以后咱们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他是我的仇人，你是他的爱人，那么咱们也只能做仇人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什么仇人啊爱人的，我先带你离开这里，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 素素拉着肖戈莹往外走，唐立哲在后面提醒：“别把她往咱们家里带。” 这好不容易才把她这樽大佛给请走的，这请佛容易送佛难，他可不想回家就被一盏五百瓦的电灯泡照着，什么也干不了。 素素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再明确不过，都是你弄出来的好事。 素素还是将肖戈莹带到了海边的别墅，主要她觉得肖戈莹失身，唐立哲确实要负很大的责任，如果他不约出去一起喝酒，不安坏心思，不把他们丢下，一切都不会发生，当然，人生没有如果，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唯有弥补和接受。 “戈莹，你别难过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 素素一边抽着纸巾递给肖戈莹，一边安慰。 地上扔着一堆擦过鼻涕眼泪的纸巾，肖戈莹哭的心都碎了，“又不是别人，是方明杰啊，我怎么能跟他发生关系呢？要是别人就算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喝醉酒没什么不能接受，可是那个人是谁也不能是他啊，我光是想想都恨不得找个地洞扎进去，一辈子都不出来……” “方明杰怎么了？我倒觉得是方明杰反而比陌生人好，至少大家知根知底，也不算吃亏，再说了，发生这样的事，方明杰自已难道不觉得难为情吗？他都不说什么你也就别说了，你们揣着明白装糊涂，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就是了。” “能当没发生过吗？我能看的地方都被他看过了，呜呜……” 肖戈莹想想就觉得天崩地裂，哭的那叫一个歇斯底里。 素素无语叹息，唉，这世上奇葩的事情她见过不少，可这么乌龙的事件却是头一遭遇到。 肖戈莹痛哭了几个小时后，洗个热水澡，又睡了一觉，最后才焉焉的决定回家。 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寄宿在唐立哲的房子里，他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肖戈莹的事情过去没几天，海边别墅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次来的不是王冬云，而是唐鹤轩。 他来的时候，素素一个人在家，打开门，与唐鹤轩四目相对，素素深感意外，迟钝了几秒，才赶紧让开一条道，说：“伯父，请进。” 唐鹤轩平静的走进去，当然，他的态度也不会比妻子好多少。 唐鹤轩进到别墅里，就背着手四处打量了一番，最后才将视线移向素素，看她穿着随意，就讽刺问：“你跟我儿子就这么过上了？” 素素不卑不亢回答：“是的。” 哼。 唐鹤轩发出一声冷哼，几近嘲讽之意。 “伯父请喝茶。” 虽然他态度不好，但素素的态度却是相当好，放了以前，他什么态度她就会什么态度，但如今，随着年龄的增长，明白很多事情硬碰硬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以柔克刚才有可能取得胜利结果。 唐鹤轩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你就打算一辈子蜗在这里，做我儿子见不得光的情人了？” “伯父您这话说的不对，首先，我不是您儿子的情人，其次，就不存在见不见得光的问题，我和你儿子属于自由恋爱，我的行为不受任何约束，我想出现在他身边，随时可以。” “但你就没有考虑过自己的身份配不配？” “伯父，你能这么耐的下性子来跟我谈话，说明你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那咱们今天就来好好谈一谈，两个人在一起，是身份重要，还是感情重要？倘若没有感情，再怎么门当户对一辈子就会开心吗？相反的，两个人相爱，难道不比什么重要？就拿你自己来说，您和您的妻子生活在一起开心吗？当然，这不是我做为晚辈该探讨的问题，我就是打个比方，两个同是门当户对出来的人，各自生长的环境过于优越，总是会把自己看成唯我独尊的一方，不会在对方面前低头，认输，这样的婚姻结合，我真的不明白有什么幸福可言，请您仔细的想一想，我说的话是否有道理。” 唐鹤轩一时间缄默，嘴上没有承认素素说的有道理，但心里却认可了她的话。 几十年了，他真的从结婚的第一天，就没有在婚姻里感受过爱情。 “都说我们是出身平民，平民怎么了？我们这样的人，因为高攀了对方，才会更加珍惜彼此的感情，才会更把对方放在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我可以拍着胸脯这样说，您的儿子和我在一起很开心，他很轻松，过的也很愉快，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对我的偏见，给予我们祝福，让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呢？” “如果你的家世稍微能过去那么一丁点，而你自身也多那么一点优势，也许我妻子就不会对你如此反对。” “说来说去，你们还是在乎门户问题，我如今也是颇有名气的当红歌星，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配不上您儿子，相反的，我今年25，您儿子35，他比我大了整整十岁，若论般配，你们根本就不吃亏。” 说到年龄，唐鹤轩再次沉默，儿子的年龄在那里，也是他的心头病，虽然很多时候他在家里保持沉默，可是不代表他心里不着急，一晃眼，一年一年就过去了，正是因为心里着急，才会瞒着妻子，不知不觉来到这里。 当然，他的这份心思，素素也是全部看在眼里的。 素素抓着他的这份心思，单刀直入：“我觉得作为一家之主，您有时候也该有些自己的主见，反正我年轻我耗的起，可您儿子马上就是奔四的人了，一个男人年龄大了，纵然再有钱，想找个称心如意的妻子也不是容易的事，何况您儿子还没有找其它的女人想法，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若你们肯接受我，我保证会尽快替你们唐家生个大胖孙子。” 素素的言论坦白说让唐鹤轩颇为心动，他实在是太渴望唐家的香火能够延续了，看到他已经有些动容，素素趁热打铁，继续说：“您儿子的性格颇有些像他妈妈，顽固，执拗，你们若一直这样反对下去，他是真的有可能终身不娶的，自从他深爱女友温雅逝世后，这么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你们也清楚，现在他既然爱上我，你们就该庆幸，儿子还有爱人的能力，不怕他爱别人，怕就怕他从此失去爱的能力，今天的一席话，希望伯父你好好考虑，好好斟酌，我相信你一定会作出明智的选择，我等待您的好消息。” 送走了唐鹤轩，素素长长舒了口气，原来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是这么痛快的感觉。 她决定要好好庆祝一下，心里有种预感，唐老爷已经被自己说动了，他一定会将她今天说的这些话全都放在心里。 素素给唐立哲打电话，让他晚上带她出去吃西餐，唐立哲答应了。 两人吃了一顿即浪漫又温馨的烛光晚餐，餐后，又手牵手去看了一场电影。 看完电影整好十点整，结伴从电影院出来，素素指使唐立哲去马路对面给自己买奶茶喝，唐立哲对于她的要求，无一不是宠溺答应。 手里捧着热呼呼的奶茶，素素笑的嘴巴都合不拢，唐立哲问她：“有什么开心的事吗？今晚心情好像一直不错。” “就是觉得现在才像是真的恋爱了。” “瞧你说的，好像一直都没有恋爱的感觉。” “有，就是现在感觉更强烈。” “什么感觉强烈？” 某人的流氓思想马上显露。 “心，心的感觉更强烈！” 素素嗔笑着白他一眼。 “噢，我以为身体呢……” “什么人。” 两人说笑着朝车子停的方向走去，上了车，素素打个哈欠：“我困了。” “那你睡会吧，到家了我喊你。” “恩好。” 素素说睡就真的睡了，并且睡的十分香甜，甚至还做了个梦，梦里，唐立哲抱着她十分温柔的亲吻，她的身体一阵阵发热，直到感受到一只冰冷的手，才赫然惊醒，看着自己被唐立哲搂在怀里，才惊觉，梦不是梦，而是真实正在发生的事。 “你干嘛？” 素素娇嗔的欲推开他，看了眼窗外，黑不隆冬的一片，也不知道他将车停到哪里来了。 “别动。” 唐立哲头埋在她胸前，舍不得离开，左手更是流连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探索tiao戏。 “嗯……” 素素轻吟一声，“晚上又没喝酒，耍什么流氓。” “流氓非得喝酒才能耍吗？谁让你睡的这么可爱迷人，害得我完全没有心思开车……” 唐立哲回忆刚才，素素睡的头老是耷拉着，为了让她睡的更好，他就将车子停下来，把座椅的弧度稍微调了一下，就在调试的过程中，她忽然伸手抱住他，还用脸摩他的脸，男人的渴望就这么轻飘飘被挑起来了，索性将车子开到僻静处，好好的将这块豆腐吃干抹净。 “好了，回家再……” “等不了了。” 唐立哲顺着她光洁的脖子一路往上亲，亲上她的唇，舌头缠成麻花，ji情瞬间燃放，他决定就此来一场前所未有的che震。 “素素，我们到后面。” “到后面干嘛……” “去了就知道。” “你坏……” “现在说我坏，待会就知道我有多好了……” 两人一边说着情话，一边挪到后车座上，唐立哲关了车灯，借着微弱的月光，脱掉素素的衣服，素素很害羞，用胳膊挡住自己的大片美景：“为什么要在这？好难为情……” “总在床上多没意思，生活需要ji情，ji情也需要突破……” --------------- 亲们，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把更新时间改一下，从晚上的十点改到上午九点，因为网易的系统实在太烂了，晚上经常出故障，又找不到人处理，白天更新有什么问题还可以找编辑，刚好也不影响大家休息，一举两得，所以，以后就放在上午九点更新了，希望大家阅读愉快~~~！ 116 豪门的游戏 车子有规律的动起来，从小幅度到大幅度，到最后整辆汽车呈波浪型起伏。 唐立哲的车子隔音效果很好，素素喊破了天，外面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宝贝，喜欢吗？” “嗯呐哦……” “以后我们经常到这里来做一做，好不好？” “嗯呐哦……” “现在还觉得我坏吗？” “嗯呐哦……” “你在唱歌吗？一直嗯呐哦？” 唐立哲一边宠溺的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取笑着她。 素素已经没有办法说话了，她快要被gan官的冲击弄的晕过去，真不知道这家伙最近吃了什么，怎么这么厉害，前前后后不知道换了多少花样，仍然精力旺盛，可怜她如一朵柔嫩的花，快要被他摧残的叶落根枯，他却仍然不知疲倦，一遍又一遍。 咚咚，车窗玻璃这时突然被人敲响，素素惊悚的坐起身，唐立哲意犹未尽，对她突然间的逃离颇为不满：“干什么？” “有人敲窗。” “不用管他。” 他不由分说的收紧她的腰，再次将自己与她融合，富有节奏的动作又开始了，素素呓吟，唐立哲喘xi，可恼人的敲窗声却没有因为二人的无视而停止，而是加重了手的力道，敲的更加用力了。 唐立哲说是不在意，可听到耳朵里，着实不痛快，加上素素心惊胆战，完全不在状态，感觉也就慢慢减弱了，最后冲几下，一场马拉松似的爱就这么虎头蛇尾，在一些不知趣的人的干扰下，草草收场。 素素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整理干净，穿好衣服，唐立哲按下车窗，看到外面站着个傻乎乎的小青年，眉头一蹩，质问：“什么事？” “大哥，你车挡我路了，可以麻烦给挪挪么？” “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吗？” 小青年愣了愣，点头：“知道。”又摇头：“不知道。” 唐立哲漠然的关掉车窗，换回到驾驶座上，一边发牢骚一边发引擎，“遇上个傻帽，都不让人尽兴。” 素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他：“你还不尽兴？你尽兴了，估计我也没命了。” “你很累么？” 唐立哲回头，轻佻的望着她笑。 “不是累，是很累。” “看来我要给你好好补补了，你如今才多大，倒是不如十八岁时精力充沛了。” “谁能像你，快四十岁的老头子了，还跟个青壮年一样如狼似虎。” “你看看你这话说的我真是特别不爱听，什么叫我快四十岁的老头子？就我这外貌，出去了我要不说我多大，谁能看的出来我三十五了？再说了，你怎么能给我算成四十的？就算四舍五入，那也是三十，不会说话以后就不要说话，免得说出来的话让人听了不痛快。” “我就让你不痛快，老头子。” “行，你等着，我有办法收拾你，刚才不尽兴，回家我继续，你在逼我，逼我回家把你吃干抹净。” “……” 素素泪奔，如今她怎么就成了他的奴役。 ****** 汪鹏两手插在裤兜里，正悠哉悠哉的走在大街上，突然，一抹似曾相似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赶紧摘掉脸上的墨镜，定眼一看，嘿，可不就是她，那天晚上，差点和她发生关系的那名美女。 汪鹏赶紧加快步伐，朝她走过去，美女进了一家饮品店，刚坐到位置上，汪鹏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以为美女会很惊讶，在这里遇到他，可事实美女一点不惊讶，反而像是不认识他一般。 “先生，这里的空桌很多，为什么坐我这里？” “你不认识我了？” “我该认识你吗？” 汪鹏闻听此言，双手环胸往后靠了靠，打量了她数秒，顿时了然于心，她根本不是不认识他，而是不敢认，想想也是，换了哪个女人，好意思与差点和自己发生关系的陌生男人相认？ “不记得没事，我今天正式做个自我介绍，我姓汪，名叫汪鹏，今年29岁，家住……” “神经。” 美女白了他一眼，竟起身走了。 汪鹏赶紧追出去：“嗳，你别走啊？我还没介绍完呢，你怎么走了？” “你有病啊，我又不认识你，干嘛要听你自我介绍。” “喂我说妹子，你这样可就不好了，咱俩真的是不认识的关系吗？你仔细想一想，半个月前在圆舞酒吧，你喝醉了，是谁送你回家的？” 美女陷入沉思。 汪鹏笑了笑：“刚才你说不认识，我当你害羞，也就不说了，可你非得让我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你是雷锋？” “对，我就是雷锋，妹子啊，你可算想起来了。” 汪鹏一拍大腿。 “不好意思，那天我酒喝多了，不太能记起来。” “没关系没关系，我记得你就行了，你这是要往哪去啊？” “我回家。” “要不要我送你？” 话一出口，汪鹏觉得自己有点太唐突了，忙又解释：“我看你提的东西挺多的，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 “好啊。” 意外的，美女居然答应了。 再次来到美女的家，汪鹏仔细打量了一番，那天晚上来了光顾着想那档子事，都没观察一下她是否是成了家的女人。 “你一个人住吗？” “这屋里还有其它人吗？” “不是，我的意思，你结婚了没？” “没有，你呢？” “我？我也没有。” 汪鹏几乎是脱口而出，压根都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说。 “你怎么不结婚呀，看着年龄也不小了。” “呵呵，没遇到合适的。” “看来是眼光高，行，你先坐会，我洗个澡，我这个人有轻度洁癖，只要出门回来就一定要洗个澡。” “好好，你忙你的，我看会电视。” 美女进了浴室，汪鹏那个心里激动的简直是花儿怒放，洗澡？大白天的洗什么澡，摆明了是要跟他发生点什么？嘿，看不出自己这个已婚男人还有这等魅力，竟然能让这样年轻漂亮的妹子看上，汪鹏之所以会这么自信，是因为他觉得，美女若是没看上他，就不会答应让他送她回家，还请他到屋里坐，甚至现在洗澡也毫不避讳，压根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汪鹏那个乐啊，整个人精神抖擞。 半小时后，美女从浴室里出来，只穿了一件十分宽松的家居服，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手里拿着一块毛巾，风情万种的擦着。 她站在一面镜子前，十分自然的一边与汪鹏闲聊，一边擦头发，那举手投足间，liao起的迷人风情，简直让汪鹏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汪鹏的心砰砰直跳，喉结更是来回滚动，嘴唇发干，他起身说：“有水吗？我喝点。” “我来给你倒。” 美女几乎是和他同时握住一只杯子，汪鹏的手触上她细腻柔软的小手，整个人差点都软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情不自禁的说出一句：“你好美……” 美女的脸红了，但同时也恢复了一丝冷漠：“我昨晚没怎么休息好，你来的时间也挺久了，我就不留你了，大哥，慢走。” 前一秒还要给他倒水，后一秒就赶他走人，汪鹏又急又无奈，又不能来强的，他搓搓手：“妹子，下次还能来看你吗？” “可以。” 汪鹏顿时心情又大好：“那行，你休息吧，我走了。” 走到门边，又回头问：“对了妹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方便告诉我一下么，总不能每次都喊你妹子吧？” “我叫陈娇，你可以叫我娇娇。” 娇娇…… 真是妩媚的名字，如她的人一样，从这天之后，几乎每一个晚上，娇娇都出现在了汪鹏的梦中。 唐鹤轩距离上次突然造访海边别墅之后，再次和素素见了面，只是这次，是他约了她出来。 两人在一家咖啡馆，唐鹤轩开门见山说：“上次你说的话我认真考虑过了。” “恩，所以伯父您的决定是？” 素素按捺住迫切的心情。 “我决定试着接受你，但是你知道，我妻子可能不会那么容易接受，所以，我有个建议，你先怀个孩子，一旦有了孩子，我再说服她，就会容易的多。而且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也会爱乌及乌，最终承认你这个儿媳妇。” 一群乌鸦从素素头顶飞过，这就是自己迫切想听到的答案吗？不，绝对不是。 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明确的告诉唐鹤轩：“伯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你们不接受我，我再爱您儿子，也不会未婚先孕，这是我的原则，请您尊重。”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就不存在原则问题，我现在是在想办法让我妻子接受你。” “如果靠生米煮成熟饭来求得接受，那还不如不接受，我们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后来我仔细想了想，一个人根深蒂固的观念是很难动摇的，别到时候我怀了孩子，伯母还是不肯接受我，那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怎么能这样说呢？你有孩子，就是你最大的资本。” “不要以为我不懂你们豪门的游戏，仗着自己的权势，要了孩子不要娘的戏码我看的太多了，我不会让自己落得这样的下场，即使您保证也没用，因为我要从源头上就杜绝一切的可能性，在我看来，不怀孕尚且有一丝希望，怀了孩子才是真正的没有退路。” 117 不幸福在一起就没有意义 唐鹤轩认真的打量着对面的姑娘，第一次对她有了不一样的认识，比起几年前的初次见面，如今的她真是成熟了不少。 一个人的成熟，并不表现在获得了多少成就上，而是面对那些厌恶的人和事，不迎合也不抵触 ，只淡然一笑对之。 或许当你学会内心可以容纳很多自己不喜欢的事物时，这就叫成熟的气场。 “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考虑考虑。” “我是绝对不会考虑的。” 素素的立场很坚决，谈话无果，分道扬镳。 晚上，唐立哲从公司回来，素素已经做好了晚餐，如今她的厨艺日渐长进，从前她不会做饭，不是因为她不会，而是因为她懒，一个女人不愿意下厨房，是因为还没有遇到让她愿意的人，她如今变得勤快，也是因为这个人她遇到了，动力这个东西，你不知道它蕴藏了多少能量，所以你永远都不可以小瞧了它。 “唐立哲，等会吃完饭你给我讲讲你爸妈的事吧？” 唐立哲抬头看她一眼，表情颇为不满：“有一个问题，你必须改正。” “什么？” “从认识我的第一天，你就对我直呼其名。” 素素无语：“那人取名字不就让人喊的，我不喊你名字我叫你什么？” “除了名字真的就没有可以叫的了吗？亲爱的，老公，哲，可以叫的很多，随便你叫，就是不要直呼其名，显得生硬又疏离。” 天，如今对她的要求真是越来越多了，素素叹口气：“好吧，亲爱的，等会跟我讲讲你爸妈的事好不？” “怎么突然想打听这个了？” “还不是因为你，眼看看时间匆匆流去，马上眨眼一年又过去了，我们俩总这么耗着也不是事啊，你整天工作忙没时间解决我和你爸妈之间的矛盾，我决定还是自己出手，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等我彻底了解了他们，我就会找出他们的弱点，然后让他们一点一点的接受我。” 素素的话令唐立哲又欣慰又心疼，他放下碗筷，到素素面前，将她轻轻拥进怀里：“宝贝，真是委屈你了，我也不是工作忙不解决，主要我父母跟别人不一样，他们太冥顽不灵了，我能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做了，仍然改变不了他们，我也很无力，现在我也死心了，他们不接受就不接受吧，只要我爱你，任何人都没有办法阻拦我对你的这份心。” “不，你不可以死心，不到最后一刻，我们都不可以放弃，没有拼搏，何来收获，没有你父母的祝福，即使我们在一起，我们也不会开心，不开心就不幸福，不幸福在一起就没有意义，所以，我要努力。” 素素的一席话令唐立哲深为震撼，他真是不能再把她看成从前的她了，现在的卓素素，浑身满满正能量，真是令他又惊喜又怜惜，又心疼又宠爱。 这一晚，素素躺在唐立哲怀里，听他说了很多关于父辈们从前的故事，但凡是他知道的，全都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直到天朦朦亮，素素才在他的哄拍下，沉沉入睡……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时分，唐立哲早已上班去了，想到他昨晚几乎没睡，早上又要早起去公司，素素满心的心疼，于是决定起来煲点营养汤给他送到公司去喝。 她要宠他，就要宠的他离不开她。 唐立哲刚结束一场会议，准备和赵明辉去吃午饭时，素素提着一只保温壶突然过来了。 乍一见到她，唐立哲很意外，“咦，你怎么来了？” “我煮了点汤过来给你喝，还没吃午饭吧？” “没呢，你昨晚一夜没睡，不好好在家睡觉，煮什么汤啊？” 唐立哲语气尽是关切和疼爱。 “你不也一样没睡，你都出来工作了，我还怎么好意思在家里继续睡。” “傻瓜，我是男人。男人就该负责赚钱养家，而女人只要负责貌美如花就行了。” 咳咳—— 两人你侬我侬的，全然忘了赵明辉还在一旁站着。 赵明辉眼里的促狭之意很明显，估摸着是把两人说的昨晚一夜没睡想成了其它。 “我们唐总如今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这动情的话说的我这大男人听了都感动，呵呵。” 赵明辉笑着打趣。 唐立哲瞪他一眼：“你如今也是越来越没眼力见了，没看到素素来了，还伫在这干嘛？” “哦对对，那我先去餐厅了啊。” 赵明辉说着正要走，素素喊住他：“等一下，喝碗汤再走，我煮的多。” 素素本来就煮了两人份，所以碗也带了两只，她拿起其中一只，手脚利索的替赵明辉盛了一碗。 赵明辉受宠若惊，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就不用了，你留着给总裁补身子吧。” “什么不用，又不是外人，我本来就煮了你们两个人的。” 素素热情的将汤碗塞到他手里。 赵明辉手里端着汤，心里暖滋滋的，说实话，像他们这种孤儿，别人的一点关怀，都足以令他们倍感温暖和感激，想到曾经对素素的偏见，和自己的一念之差，而害的她的人生留下不可抹灭的污点，赵明辉心里悔恨极了，揣着复杂的心情，将那碗热汤喝进了嘴里。 “好喝吗？” 唐立哲问。 “恩好喝。” 他抹抹嘴，眼眶有些热热的。 “咱家素素煲的汤，除了我还没人喝过，你是第一个，这份恩情可得记在心里了。” 赵明辉重重点头。 “别光顾着说话，看你汤汁都流到下巴了。” 素素抽出一张纸巾，亲昵的替唐立哲擦拭掉。 唐立哲眼一瞄，就看到赵明辉在打量自己，随口说：“现在心里有什么感想？” “啊？哦……”赵明辉摸摸头，“感想就是，看到你们这样恩爱，我也有种想结束单身的感觉了。” “那就对了，你说你这年龄也不小了，怎么整天也不考虑一下婚姻的事，我爸可是天天逼着我给你介绍女孩子，你若再不自己找，我可就指婚了啊，到时候管你喜欢不喜欢，就强制性的让你把她娶回家。” “那你不也没结婚呢，我不急。” “你跟我比？我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我爸妈同意我娶素素，我年后就把她娶回家，哦不对，明天就娶回家。” 素素在一旁听的咯咯笑，看着唐立哲的眼神满满的都是爱意。 “不过赵特助，婚姻虽然不急，可恋爱真的可以谈谈了，毕竟从恋爱走入婚姻还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这中间真的要经历万水千山，才能修得正果，不说远的例子了，就拿我和你们唐总来说，这从单恋到双恋，中间可是折腾了好几年，你说你如今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要是像我和你们唐总这样谈恋爱，等到你结婚时估计也已是花甲之年……” “没错，咱家素素就是会讲道理，小伙子，好好想想吧。” 唐立哲拍了拍赵明辉的肩膀，又拉起素素的手，温柔的说：“走，没吃午饭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目送着两人远去的身影，赵明辉欣慰的笑了，能看到今日两人的幸福，就说明他当日逼走了慕青的决定是正确的。 慕青。 他这辈子唯一动过心的女人，她却再也回不去从前的样子。 唐立哲将素素带到两人常来的意大利餐厅，点了几份她爱吃的食物，一边宠溺的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一边感概着说：“这家餐厅从第一次带你来，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虽然中间聚少离多，可我就没见过一个人对某个地方某样食物偏爱热衷到怎么也不够的程度，看来你这个人确实是很专一。” “那当然。” 素素得意的甩了甩头发，若论专一，她是举世无双。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你不吃吗？” “我的胃已经被你的汤给装满了。” “那也要吃点主食啊，汤很快就会消化的，这下午还有很长时间呢。” “好，听你的。” 唐立哲将一份牛肉面端到自己面前，举止优雅的吃起来。 素素最喜欢看唐立哲吃面了，他吃面不像一般庸俗的男人，大口大口的吃，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吃面用叉子优雅一绞，面就被绕到了叉子上，然后再送入嘴里，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也不用张着大嘴吃的满嘴油污。 “我也很想像你这样吃面，可我总学不会，而且我似乎也没这样的耐心。” 素素羡慕的说。 唐立哲淡然一笑，将一叉子面送到她嘴里，喂着她吃下去：“傻瓜，你不用学，也不需要耐心，有我在你身边，你就永远不需要做这些事情。” 最后的大盘子面，几乎都喂到了素素肚子里。 餐厅里吃饭的人很多，可是像他们这般秀恩爱的却寥寥无几，欢声和笑语围绕着两个人，几乎成了餐厅里一道优美的风景。 和一个人在一起，如果他能给你的能量是让你每天都能高兴的起床，每夜都能安心的入睡，做每一件事都充满了动力，对未来满怀期待，那你就没有爱错人，最合适的感情，永远不是以爱的名义互相折磨，而是彼此陪伴，成为对方的阳光。 在餐厅外面，隔着一道玻璃橱窗，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悠悠的望着餐厅内的两个人，神情极为复杂，素素，这世界这么大，你却怎么会和他相爱呢…… 118 你是我生命中所有的例外 唐立哲和素素吃完午饭，没有再回公司，而是陪着她逛了一下午的街，晚上两人又在一起吃饭，吃饭的地方，当然仍是那家意大利餐厅。 吃着和中午差不多的食物，素素忍不住笑着问唐立哲：“为什么一天带我来两次？” “你不是喜欢么？” “再喜欢也不能成常客了啊。” “我们本来就是常客。” “那你要不要让他们给咱们办张会员卡，以后来吃打个折什么的？” 唐立哲看外星人一样看她：“开玩笑，我差那点钱。” 素素当然是真的开玩笑，就算不靠唐立哲，以她自己的收入，开个几家这样的餐厅也不在话下。 “那要不干脆你把这家餐厅收购了吧？像咱俩相识的酒吧一样，你把它收购了，厨师就成咱的私厨了，我以后让他在家里做给我吃，省得我出来还要全副武装，跟患了传染病似得。” “还没结婚呢就开始败家了，但凡你喜欢的都要收购吗？那我们还有什么情趣可言，像现在这样，没事一起出来逛个街，吃个饭不挺好的，干什么非要什么都收入囊中。” “哎哎哎，怕我花你钱是不是？” “要不要我把公司都转到你名下？” 素素抹汗：“还是算了吧，估计你那个强势的妈会来把我大卸八块，然后再把尸块扔到河里去喂鱼。” “以后血腥暴力的电影给我少看。” “嗳，我一直都知道你挺有钱，你有多少钱啊？能透露一下么？让我们这种穷人也开开眼界。” “你是穷人吗？” “我以前是。” “钱这个东西不能用笼统的数字定论，像我已经不是一个数字可以局限的，因为我可以创造不可估量的财富。” “噢明白了，反正就是很有钱。” “反正你什么都不做，安静的呆在我身边，即使三辈子也能让你衣食无忧。” 素素哼一声：“我才不要，你有钱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我要靠自己翻身农奴把歌唱。” “你现在已经翻身了。” “翻身没错，我要保证永远都不会再被打回原型。” “温启这个人我虽然不喜欢，可他有一点很厉害。” “哪一点。” “他把我身边原本不求上进的你，改变的脱胎换骨像是换了一个人。” 素素哈哈大笑：“这跟他没关系，其实你才是我真正改变的原因。” “哦？” “以前的你太优秀了，我恰恰相反，我太狼狈了，我那么努力的想让你爱上我，可你却从不正眼看我一眼，所以我后来努力的想努力的想，终于想明白了原因，可能是因为我不够优秀，因为不够优秀的我无法与你匹配，才是你真正无法爱上我的理由。” “不是这样的素素，我那时候……” 唐立哲一时竟找不到词语形容。 “你那时怎么了？” “我那时眼睛瞎了。” “赞同。” 素素打了个响指，“光这点你就不如温启，人家就能看出我是颗珍珠，偏生得你就把我当石头。” “即便是石头也要有缘分才能踢到啊，还是说明你和我有缘，不然我们也不会兜兜转转，最后仍然走到了一起。” “得了，不说我们俩了，说说你那帮朋友吧？肖戈莹最近怎么样了？有没有再提着菜刀去找你索命？” “别提了这女人，一天到晚给我打电话。” “说什么呢？” “还能说什么？骂我呗，我都将她设成黑名单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她又追到公司去了。” “那倒不至于，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怎么好意思天天露面，她是一天换一个号码，这个号码被我拉黑，再换另一个，我一天那么多电话，怎么知道哪个是她打的呢？唉，这有钱人家的女儿就是让人头痛啊，土豪没办法。” “哈哈哈。” 素素笑的前俯后仰，“你还好意思说她，你自己不是土豪啊，不过就我对肖戈莹的了解，你摊上这么个事，这辈子休想安生了。” “什么叫我摊上这样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奇了怪了，她怎么不去找方明杰闹，明明是方明杰占了她的便宜，这女人怎么拎不清的。” “如果对象不是方明杰，可能她也就不那么纠结了。” “什么意思？难道她对方明杰有意思？” “当然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俩，只要一碰面就掐架，是死冤家活对头，她就是觉得是方明杰她吃亏了，所以心理上接受不了。” “那人家方明杰就接受的了？” “他接受不了他是男人啊，发生这种事，男人永远都没有吃亏一说。” “总之这个女人着实让人头痛，回头你帮我开导开导她，让她别再跟我寻死觅活了，这女人真是麻烦。” “我麻烦么？” “你不麻烦，你是我生命中所有的例外。” “油腔滑调。” 两人打着情骂着俏，吃完晚饭又一起去看了场午夜电影，结束回家已经是凌晨时分，两人刚一回到海边别墅，拿钥匙准备开门时，被门口突然窜出来的一个人吓了一跳。 “你们回来了。” “爸？” “伯父？” 素素和唐立哲同时都没有想到唐鹤轩会在这个时间段意外出现，两人震惊了半天，直到唐鹤轩提醒：“进去再说，我手受伤了，赶紧给我包包。” “怎么回事这是？” 进到客厅，唐立哲就赶紧找出药箱，替父亲查看手上的伤势。 唐鹤轩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到底怎么受伤的？” 唐鹤轩看一眼素素，表情有些难堪，素素很识趣的说：“我去给伯父泡杯热茶，你们聊吧。” 待素素走了，唐鹤轩才说：“跟你妈吵架了。” “所以这是她砍的？” “她也不是故意要砍，就是争执的过程中伤到了。” “为了什么事？” “我晚上做了个恶梦，梦到我以前爱过的那个女人了，我就喊了一下她的名字，结果刚巧被你妈起来上洗手间听到了，你该知道她的个性，便跟我不依不饶了，非得说我到现在还惦记着别人……” “那也难怪了，她那眼里根本就不能揉进一点沙子。” “哎，这么多年我都是这么忍气吞声的过，我也是真的好心累。” “所以你为什么还要帮着她一起干涉我的婚事，有你自己的感受在心里，你就该理解选择一个自己爱的对象有多么重要。” 唐鹤轩不说话。 这时，素素端着一盆热水过来了，她细心的从进门就发现，未来公公是赤着脚的，未来婆婆也真的是厉害，把老公伤成这样，居然还光着脚把他赶出门，难怪丈夫不爱儿子不亲，这样狠心的女人，注定是会让身边的人敬而远之的。 刚才唐立哲与父亲的谈话，她都在墙角处听到了，虽然知道这样的行为不好，可她也是出于关切的立场。 “伯父，来洗个脚吧。” “没事，不用洗。” “不洗怎么行。” 素素说着，就放下自己明星的身段，抹起胳膊袖子，一点也不嫌弃的将未来公公的脚放到了脚盆里。 唐鹤轩受宠若惊：“我自己来。” “您手受伤了，就让我这个未来儿媳替您儿子尽一次孝吧。” 不否认，唐鹤轩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很感动，尤其人在受挫时，别人的一点关怀更是能暖到心里去。 唐立哲在一旁看着两个人，表情很讶异，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竟然不再对素素针锋相对，两人像是经常见面的关系，熟络的比他这个儿子还要熟络。 他怎么会知道，两人确实经常见面，父亲也已经在心里慢慢的接受了他们的感情，和素素的存在。 看到这样相处融洽的一幕，唐立哲打心眼里高兴。 他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关于他和素素的。 待洗完了脚，将唐鹤轩安顿好入睡，已经是凌晨两点半，素素打着哈欠进到卧室，唐立哲对她勾勾手，“宝贝，过来。” “干嘛？” “让我亲你一下，怎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收买人心？” “我收买谁的心了？” “还能谁的，你未来公公的，瞧你晚上多会做事，多会说话，我跟你说，我爸这辈子还没人给他洗过脚，你是第一个。” “那你身为儿子，你还好意思说？” “我是男人。” “男人怎么了？男人就不能弯腰了？那我还是明星咧。” 素素对唐立哲的大男子思想嗤之以鼻，她就是很早就没了父亲，如果爸爸还在世，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孝顺的女儿。 “也不是说男人不能弯腰，就是男人有时候表达爱的方式和你们女人不一样，不会太殷勤，比较生硬。” “那也就是你。” “但是对自己爱的女人就不一样了，可以为她作任何事情，别说洗脚，洗澡都没问题……” 素素还没反应过来，唐立哲已经拦腰将她抱进了浴室，她害羞的捂住脸：“我不要……” 太清楚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了，一折腾起来又是明天早上。 今夜，注定无眠。 119 翻身农奴把歌唱 果然素素是了解这个男人的，一晚被摧残了n次，天蒙蒙亮时，才终于决定放过她。 “唐立哲，跟你说件正事。” “恩好，宝贝，你说，我听。” “你不能总是这样……” “哪样？” “不能总是这样对我。” “为什么？” “就算你不为我考虑，也要为自己考虑呀，你岁数也不小了，总是这么纵欲无度，就不怕哪天精尽而亡？” “没事，有你整天给我补着，亡不了。” “混蛋，昨晚弄那么大动静，估计你爸都听到了。”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你说你跟我父亲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融洽了？难不成你背着我一直在做他的思想工作？” “你以为呢，没有付出哪来回报。” “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一点不知道。” “要你知道干什么？反正为了我们俩的幸福，我一直在努力，从未闲下来。” “啧啧，你看看，你看看，怎么让我不爱，怎么让我不疼，怎么能让我不想要。” 唐立哲说着，被子一拉，盖住两人，素素再次被扑倒。 屋里静的只剩下啪啪声。 “不要……不要……混蛋……不要停……” 小白兔最终的下场，注定是要被大灰狼吃掉的，而起初的抗拒，也最终会演变成欲求不满…… 唐立哲一夜没睡，早上仍然精神抖擞的去公司，处理完一些告急的工作后，他便驱车回了湘园的家。 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回来了，今天若不是为了父亲的事，他可能也不会回来，因为清楚回来就要面对许多他不想听到的话题。 “少爷，您回来了。” 一进门迎上管家鸿叔，就瞧着他脸色不对。 唐立哲朝他点点头，鸿叔瞥了眼屋内，压低嗓音告知：“夫人在发脾气呢。” 呵，发脾气，她哪天不发。 “知道了。” 唐立哲大踏步进到屋里，就听到母亲挑刺的声音：“这泡的什么茶？能喝吗？想把我烫死是不是？” “那边的花瓶怎么摆的？难看死了，换位置！” 唐立哲叹口气，径直走到母亲身边，王冬云乍一见到儿子回来，愣了下，便又迅速恢复了脸上的阴沉。 想来她也是知道儿子为什么回来的。 “这家里还有你看的顺眼的吗？” 唐立哲略微讽刺的质问母亲。 “你回来干什么？你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我只当没生过孩子！” “要不是为了爸的事情，我也不想回来。” 唐立哲直截了当的说，王冬云阴沉的脸色顿时更加不悦。 “他还有脸去找你？你叫他死在外面好了，永远别想再进这个家门！” “他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了，让你这么愤懑咒骂的？” “他没跟你说吗？做梦都在喊那个狐狸精的名字，年轻时混帐就算了，如今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不要脸，我真替他害臊！” “只是一个梦而已，你何需如此较劲？就算他心里一直没有忘记曾经的恋人，这么几十年下来他不也是陪着你一起走掉了半生的岁月，你还要他怎么样？” “拥有一具躯壳有什么用？人在我身边心从来没在我身上！” “你也知道拥有躯壳没用？那为什么还要干涉我的婚姻？你不想拥有躯壳，你就要找一个自己爱的人，否则的话，就不要有太多的奢求，也不要有太多的埋怨，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好与坏都要自己去接受和消化！” 王冬云见儿子扯上了他和卓素素的事，便生气的训斥：“一码归一码，不要在我面前提你的婚姻，我对你的婚姻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你想怎样便怎样吧，只是你永远别想从我这里得到祝福!” “你就是这样偏激固执，父亲才没有办法爱上你，一个女人，永远学不会温柔包容理解，只会钻牛角尖，伤了自己又伤了别人，最后弄得没有办法收场才满意！” “我不需要你来教训我！” “我这是忠言逆耳，你再这么一意孤行，身边的人都会离你而去！” “滚，你要是帮着那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来气我，那你已经成功了，滚吧！” 王冬云浑身颤抖的指着儿子让他出去。 唐立哲虽然很不悦，但母亲终归是母亲，他也不可能和她置气，作个深呼吸，他缓了语气说：“你跟爸道个歉吧，他也好有个台阶回来。” “凭什么我给他道歉？做错事的人是他，你们到底对我有多大的偏见，才能这样昧着良心说话？！” “但是伤了人的是不是你？还把他光着脚赶出家门的人是不是你？” “他好端端的我会伤他赶他吗？！！” “已经过了大半辈子了，能不能不要再纠结以前的事，以前他再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他也对你不离不弃，忍受你的蛮横，忍受你的指责，忍受你的暗讽，你还要他怎么样？” “那是他理亏！” 唐立哲深深吐了口气出来，他发现了，自从他和卓素素的关系不被母亲认同开始，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愉快的交流过，完全就是没办法沟通！ 转身离开家，这次谈判最终无果。 其实从踏入这个门开始，唐立哲也就是不抱希望的。 唐鹤轩这边在儿子的别墅里，早已忘却了昨夜的不快，主要未来媳妇太能让人忘却烦恼了，下午拿了桌扑克，陪他一起打牌，输了往脸上贴纸片的，等到唐立哲从外面回来，两人的脸上几乎已经贴的白茫茫一片。 唐立哲惊恐的看着客厅里，坐在地上的两个人，诧异的问：“你们这是在干嘛？” “打牌啊，你要不要加入？” 唐立哲立马摇头，主要看素素把纸巾沾唾沫就贴脸上了，让他这个有中度洁癖的人着实有点不能接受。 “儿子，爸今天过的愉快啊。” 唐鹤轩满脸笑意的望了素素一眼，“真是许久没有这般放松和充实了。” 唐立哲也望了素素一眼，眼中带着笑意，还有感激：“是的，谁和她在一起，都不会觉得无聊。” “真是没想到素素这么会玩，难怪你这么喜欢她。” “爸的意思你现在也喜欢她了？” 唐立哲心中一阵窃喜，素素更是开心不已。 “喜欢，当然喜欢，以前不喜欢，现在我很满意。” 也是他自己的半辈子的经历和昨晚的感受，让他认清了一个事实，婚姻不要建立在门当户对的基础上，而是应该维持在彼此有感情的状态下。 “今天我回家了。” 听到儿子说回家了，唐鹤轩原本放松愉快的表情变得黯淡，“估计你妈又把我骂了一顿吧。” “她这个性格一辈子都是如此，想要让她改正也是很难了。” “没事，那个家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留恋，在你们这里就挺好，以后我就跟你们过了，你们生了孩子我来替你们带。” 一直沉默的素素这时开口：“伯父，那可不行，家，你是必须要回的！” “为什么？难道你们也不待见我吗？” “当然不是，让我来跟你分析分析原因啊。” 素素撕掉脸上所有的纸，清了清嗓子，开始一本正经：“首先，身为一家之主，得有一家之主的威严，不是为了做给儿子看，也不是为了做给妻子看，而是为了做给媳妇看，你试想一下，你如此怕老婆，你给你的儿子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榜样，以后您的儿子会不会也和你一样怕老婆？而你的媳妇会不会也学婆婆一样刁蛮任性不讲道理？这是很不好的家风，而且会一直传承下去，那么你可以想象一下，这一代一代的唐家的男人，该活的会有多么憋屈和累？” 唐立哲惊恐的看着她，这是被哪个外星人附身了，以前是不靠谱，现在简直就是离谱，这歪道理一套一套的，当他父亲是傻子呢？ “恩，你继续说，有道理。” 唐鹤轩却居然相信了，而且还一脸的赞同和深思表情。 “其次，你又不是入赘到她们家的，凭什么净身出户啊，就算你大度不跟她计较，但是你想过你的朋友们怎么看你吗？他们可不会认为你是大度，反倒觉得你没用，被一个女人欺压，所以这个问题你也必须要考虑，并且引以重视。” “素素，别挑拨离间。”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事实。” 素素反驳唐立哲，得到未来公公更加肯定的赞同：“说的没错，我那帮老朋友可个个都是毒舌！” “最后，你要就这么不回去了，伯母就会认为你是心虚，那么你心里还装着旧情人的罪名将会彻底成立，你回去了，代表你问心无愧，不回去，你永远都解释不清自己，因此，综上所述，我的建议是希望伯父你回去，并且堂堂正正的回去，拿出你一家之主的威严，从现在开始翻身农奴把歌唱，给您的儿子做榜样，也给我这个媳妇做榜样……” “够了啊卓素素，别动不动就翻身农奴把歌唱，你这是教坏我爸，是挑唆，我告诉你回头我妈要是知道了，别说我救不了你。” “不，素素说的很对，一直以来我真是活得太窝囊了，明天我就回家，你们和我一起，我要让你们见到一个不一样的我，也让你们见见，一家之主原本的样子！” 120 女人不能犯傻 唐鹤轩说到做到，隔天一早就领着儿子和未来儿媳回家了，同行的还有一名随诊医生。 素素不明白未来公公是何用意，便悄悄问唐立哲：“你爸带咱俩回家就算了，带个穿白大褂的啥意思？” “估摸着是预防别把我妈气的心脏病发，没有医生及时治疗。” “啊？伯父会弄出这么大动作吗？” 素素不敢置信，瞪目结舌。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我可告诉你，这摊子要是到最后收不了，或是事情闹大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切，我是为了你父母好，让他们别年轻时没散，老了反而散了。” “是不是为他们好，现在还是未知数，结果才是验证一切最好的方式。” 车子停在湘园门口，唐鹤轩第一个下车，整了整身上穿的中山装，表情严肃的走进园子内。 “老爷，您回来了。” “老爷，回来了……” 迎面的佣人们纷纷招呼。 素素一颗小心脏开始提上来，已经许久未踏足这里了，若不是唐鹤轩坚持，她是真心不想来的。 “王冬云，你给我下来！” 到了客厅，唐鹤轩突然大吼一声。 这可把家里的佣人们包括管家在内给吓坏了，要知道他们从进这个家工作开始，从来没见过老爷敢这么大声跟夫人说话，倒是夫人常常对老爷发火，今天这是怎么了，老爷被鬼附身了？ 王冬云在楼上听到唐鹤轩的声音，立刻从房间里出来，站在楼梯口，看到一起来的还有儿子和她最不想见的卓素素，脸色便阴云密布。 “谁让你回来的？” 她一手抓着自己昂贵的披肩，一边从楼上优雅傲慢的下来。 “这是我家，我想回来就回来！” 唐鹤轩强势的宣告。 素素张大嘴，自己真这么厉害么？三言两语就把包子改造成刀子了？瞧未来公公这话说的，哪像是个一直在家里忍气吞声的角色。 王冬云不敢置信的打量着唐鹤轩，“你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就这么和你说话怎么了？你以为你是谁，我还得对你俯首称臣不是？今天我回来就跟你说两件事，你给我听清楚了，第一，以后这个家我说了算！第二，马上同意立哲和素素的婚事，这个媳妇我认了，我不会再让我的儿子结合什么门当户对的婚姻，我走过的错路我儿子没必要再走，当然，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是一家之主我既然决定了就照我决定的办！我今天在这里说也只是知会你，而不是征得你的同意，只是对我个人，请王冬云女士以后多尊重我一点，否则我们就走法律程序，解除这桩婚姻关系！” 唐鹤轩一口气说了很多，王冬云中途几次晕眩，险些没昏过去，等到唐鹤轩把话说完，她捂着胸口说：“反了反了，你中邪了，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滚，给我滚，都给我滚！！！” 她歇斯底里的咆哮。 “这个家不是你的，你没有资格让谁滚！” 唐鹤轩气势依旧雄伟浩荡，素素看傻眼了，半响才对唐立哲耳语了一句：“你爸太man了！” 唐立哲没有理睬她，这时走向父亲：“爸好了，适可而止。” “是你教唆的是吗？我就知道你们跟这个下三滥的女人在一起没什么好结果，看看你们一个两个都变成什么样了，走法律程序离婚？好啊，那咱们就离吧，谁离了谁还不能活！” 王冬云愤怒的瞪着儿子，又厌恶的睨向素素，脸色已经气成了猪肝色。 素素心里叫苦不迭，这下完了，碰上一钻牛角尖的，这两人要真赌气把婚离了，估计唐立哲也会把她给休了…… “好了，都这么大把岁数的人了，还把离婚挂在嘴边，真是不怕让我们做晚辈的笑话，爸既然回来了就安心的跟妈一块好好生活，我和素素就先走了。” 唐立哲说完，就拉着素素要离开。 “站住，你们当这里是哪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要走也把这个碍眼的老东西给我带走，我不想再看到他！” 王冬云凌厉的指着唐鹤轩吼道。 “我说了，这个家不是你的，要走也是你走，这是我唐鹤轩的家！！” 唐鹤轩这下真是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了。 “你……” 王冬云心口一阵绞痛，就跌倒在地上。 “妈……” “伯母……” 唐立哲和素素冲过去，唐鹤轩带来的医生这时也派上了用场。 经过一番紧急抢救，王冬云脱离了危险，只是人还处在昏迷中，唐立哲在屋里陪着母亲，素素悄悄来到外面，对着站在门外神情也很是担忧的唐鹤轩说：“伯父，算了，你别跟她较劲了，伯母性格如此刚烈，你要这么和她对着干下去，估计她情愿死了也不会跟你认输，我的那些话你就当没说过吧，其实我也就随便说说，没想要你真的跟伯母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今天伯母被气晕了，估计您儿子这会心里对我是十万分的不满意，我还是老实点不说话了，你也和伯母好好的过吧。” 从湘园回去的路上，素素不时的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唐立哲，他的脸好黑啊，神情好冷漠啊，一定恨死她了吧，该怎么办呀，回家写检讨吧？主动站墙角吧？对他投怀送抱吧？说一万声对不起吧？到底哪招管用啊啊……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唐立哲冷冷的说了句：“下去吧。” “你不下吗？” 素素惊慌的看着他。 “我出去一会。” “干嘛？” “有事？” “什么事？” “我什么都要跟你汇报吗？我就不能有一点私人空间？” 唐立哲脸上满满的不耐烦。 “你不就生我气吗？直说好了，至于对我发无名火吗？！” 素素嘟起小嘴，坏男人，小心眼，不就把你妈气晕了，又不是气死了，干嘛这么凶，干嘛这么斤斤计较，好像她是故意的一样，哎，这年头做人难，做好人更难，做唐立哲身边的女人，简直是难上加难！ “你知道就好，回去给我好好写份检讨，下车！” 素素这时也生气了，用力推开车门，跳下车，转过身对车里坐着没动的唐立哲说：“我已经不是以前靠你生活的卓素素，别想再对我颐指气使，写检讨，门都没有，我就不写，我看你怎么样！” 砰的一声，素素关了车门，头也不回的朝别墅大门走去。 唐立哲坐在车里盯着她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比他脾气还大，到底谁才更应该生气。 素素盘着腿坐在卧室的木地板下，面前放着一块手表，盯着上面的时间沉思，都已经九点了，他还没回来，跟她负气要这么久吗？ 拿起手表旁边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挣扎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打出去，想着她不打他也许会打回来，毕竟现在没有回家的人是他。 然而，她却失望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楼下依旧安安静静，没有开门声，也没有脚步声。 就这么又等了一个小时，素素爆发了，凭什么啊？凭什么她要这么傻乎乎的在这里等他回来？真是没出息到家了，他出去她也可以出去啊，脚长在自己腿上，想走想留还不是自己一个念头的事。 打定主意，素素便换了身衣服，到楼下开自己的车，嗖的一声走了。 路上，她给肖戈莹打了个电话，约她一起出来喝酒。 肖戈莹最近心里正烦着呢，一口答应了她的邀约。 两个女人到了一家隐蔽的会所，刚落座没多久，唐立哲的电话打了过来。 所以这女人就不能傻，你越是沉默的在乎一个人，傻傻等他，他越是像掉进大海的石子杳无音信，你有了其它转移注意力的事情，他立刻便又像水干了有了踪信。 “喂？干什么？” 素素没好气的问。 “你人呢？” “不在家。”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可能是唐立哲对她的话感到无语：“我知道你不在家，我问你现在在哪里？” “奇怪了啊，你出去我都不打电话问你在哪，你凭什么问我？难道我什么都要跟你汇报吗？我就不能有一点私人空间？！” 素素说完，便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心里顿时那个痛快啊，太痛快了。 “唐立哲吗？” 肖戈莹悠悠的问她。 素素点头：“恩。” 刚进门光线暗没注意看，这会仔细一瞧，才发现肖戈莹憔悴了不少。 “你还在为和方明杰那件事烦恼啊？” “我这次真的是栽了。” 肖戈莹空洞的盯着桌上一台装饰瓶，“唐立哲把我害惨了。” “不至于吧，其实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算发生关系，只要想开点，也没……” “没那么严重是吗？” 肖戈莹嘲弄的笑笑：“对，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往心里去也没什么，可关键是……”肖戈莹突然说不出话来。 “关键是怎么了？” 沉默了许久，她才说：“关键我怀孕了。” “怀、怀、怀孕了？？” 素素目瞪口呆，居然怀孕了？！！！特么的这下真是整大了…… 121 把嘴亲成香肠 会所包厢内的气氛死一般的沉寂，肖戈莹不说话，素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主要这是太凝重的话题了，谁会想到一件原本很小的事，会演变到如今这般难以收拾的地步？ “那你打算怎么办？方明杰知道了吗？” 肖戈莹行尸走肉般的摇摇头：“怎么办……不知道，我也没有跟他说。” “你怎么不跟他说啊？这件事你必须跟他说不可。” “我怎么跟他说？你不了解方明杰那个人，但我了解他，我要现在跑过去跟他说我怀孕了，他肯定会手指着我的脑门说，肖戈莹，你这里有病！” “有没有病去医院检查不就知道了，最烦这种不相信女人的男人了！” 素素表情颇有些激动，可能是想起了若干年前，自己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时，因为唐立哲的质疑，而失去的那个孩子，现在的肖戈莹就像当年的自己，茫然彷徨而又无措，她是对她的遭遇即同情又着急…… “算了，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这是我的事情和他无关，他不是能对我负起责任的男人，我也不需要他对我负责。” “那你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行啊戈莹，我跟你说……”素素焦虑的抓住她的手：“这种事情不能拖的，你拖的越久受到的伤害越大，如果你不打算要，那就趁早去做掉，孩子在你肚子里是会长的，他不会等你做决定。” 肖戈莹悠悠的望着她：“素素，为什么你说的好像过来人一样？莫非你也……” “我没有！” 素素惊慌的松开她的手，移开了视线，心，轻轻的刺痛了一下，有些伤疤，是永远也好不了的，它就像一块烙记，牢牢的烙在你的心上，你不去想或许不会痛，但你若想到了，它就会让你痛的六神无主。 “这件事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除了你，所以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包括唐立哲，谁都不可以说。” “你父母也不知道吗？” “我可能会让他们知道吗？他们若知道了，那必然天下大乱。” 素素叹口气：“那好吧，我会替你保密的，但是戈莹，你记住，一定要尽快解决，真的这个不能拖。” “我知道了……” 和肖戈莹分别，已经是凌晨三点多，素素驱车赶回长情殿，长情殿就是她和唐立哲现在居住的海边别墅，长情殿是她即兴给取的名字，寓意她和唐立哲的爱情在这里长长久久。 喝了点小酒，头有些晕，进到客厅便甩掉脚上的高跟鞋，摸索着找到开关，打开灯，晕晕乎乎的绕进厨房找水喝，端了一杯白开水出来，与外面站着的人撞个满怀，素素喝进嘴里的水吓得喷出一地，惊慌失措的看着面前严肃打量她的唐立哲，嘴巴一抹：“你干什么？这大半夜的想吓死人！” “现在是大半夜吗？天都快亮了。” 唐立哲指了指腕上的表。 “那又怎样？” 她白他一眼，端着水杯朝客厅的沙发走去。 走了几步，脚下一个趄趔，险些摔倒，幸亏被唐立哲从后面及时抱住，他拖着她的腰，生气的说：“就你这个样子还自己开车回来？你把自己的命看的太顽强了。” “事实证明，我的命就是很顽强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你这是侥幸心理！” “那你的意思非得我出事了才满意？” “唔……” 素素话刚落音，唐立哲便霸道的吻上她的唇，炽热而绵长的吻持续了很长时间，才在对方气喘吁吁中结束，唐立哲深情而又危险的盯着素素迷离的眼睛，又是忠告又是提醒：“下次再敢这么晚回来，再敢喝了酒开车，再敢说不吉利的话，我就把你的嘴亲成香肠！” “混蛋，你这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从来都是这样……” 素素娇嗔的用腿踢着他，唐立哲干脆将她拦腰抱起，直接上了楼。 这是他一惯的作风，素素抗议：“放我下来……” 抗议最终无效，素素默哀，希望有一天自己不要挂在了这些事上…… 上午睡了整整一上午的觉，下午，素素决定去湘园看看，王冬云再怎么不待见她，也毕竟是她爱的男人的母亲。 何况现在，唐鹤轩已经与她站在了同一战线上，这犹如黎明的一道曙光，让她在革命的道路上，有了强有力的后援支持，在面对强大的敌人时，不再是孤军奋战而又前途渺茫…… 素素提着一些精致的水果来到了湘园，鸿叔看到她自然是高兴的，悄悄的指着楼上说：“夫人还在卧床休息，我建议你还是不要上去了，免得又挨骂。” “没事，我就来看她的，她要骂就骂吧，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素素拍了拍胸脯，作个深呼吸，就上了楼。 不到三分钟，鸿叔意料之中的在楼下听到了夫人的咆哮声，“出去，给我滚出去，滚，滚……” 素素黯然的从楼上被唐鹤轩带了下来。 坐在楼下客厅，唐鹤轩安慰她：“别往心里去，她这人就这样，等她身体好些了，我再慢慢做她思想工作。” “好的。” 素素灰暗的心情得到一丝欣慰，谁说没有收获，未来公公就是她的收获，以前他也是如此的抗拒她，但现在不是一样接受了，她相信，只要坚持，就能最终收获圆满成功。 “素素，有件事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伯父，您说。” “你那个娱乐圈的工作能不能不做了。” “为什么？” 素素诧异的打量他，自己唱歌，有什么不对吗？ “你也知道，我们唐家在商界是有头有脸的家庭，我们这样的家庭不希望媳妇在外面抛头露面，整天卖唱，你既然选择跟立哲在一起，你即使不当那个明星，你也一样光彩照人，身份，地位，财富，这些你都会拥有，毕竟，娱乐圈是个太复杂的地方，我们不希望到时候弄出这样或那样的绯闻出来。” “伯父，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看待我的事业，唱歌是我的梦想，在你这里却是卖唱，说真的，我的心有点被伤到了……” “我说这些话并没有什么恶意。” “我相信你没有恶意，我也相信你是真心的接受了我，可是伯父，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因为，这真的是我的梦想。” 素素歉意的起身，朝唐鹤轩作个鞠，默默的转身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唐鹤轩叹了口气，梦想，曾经有一个人也说唱歌是她的梦想，可最后结果呢…… 晚上，唐立哲从公司回来，素素跟他说起了这件事。 “我今天去湘园了。” “哦？挨骂了吧？” 两人正在吃饭，唐立哲抬起头来。 “你妈撵我滚……” “所以为什么要去呢。” “因为她是你妈呀，我不能因为她不喜欢我就永远躲着她。” 唐立哲有些小感动，“委屈你了，宝贝。” “这没什么，你知道的，对我来说别人的诽谤打击辱骂永远不可能将我击倒，真正让我在意的是一些不绝而来的小纷扰。” “比如什么？” “比如你爸今天突然跟我说，希望我退出娱乐圈。” “他这样跟你说了？” 唐立哲颇为诧异。 “是的，他说娱乐圈是个复杂的地方，而你们这样的家庭不愿意看到一些什么绯闻出现。” “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拒绝他了，我告诉他，唱歌是我的梦想。” “那我爸怎么说？” “我没等他说话我就走了。” 唐立哲放下碗筷，一本正经道：“素素，其实我一直没跟你说，像我们这样的家庭，确实很难接受儿媳在娱乐圈混迹，我之所以到现在都在支持你，是因为你喜欢我就让你做了，而且我爸妈还没接受你，一旦我们真的结了婚，到时候希望你可以考虑退出，一个总裁夫人，整天满世界的跑，影响也不好对吧？” “混迹？呵呵。” 素素嘲弄的冷笑：“这真是我今天听过最精彩的对话，你爸用的是卖唱，而你用混迹，怎么？我的梦想在你们眼里就这么不堪？唐立哲，我告诉我，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原本跟你说，是希望你可以表述支持我的立场，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会和你父亲持同样的观点，你们这样的家庭？你们这样的家庭有多么了不起吗？总裁夫人我也不稀罕，如果和你结婚的代价是要失去自我，那这个围城我不进也罢！” “素素，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唱歌是一件不堪的事，我相信你是一个自尊自爱的人，可这不代表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我针对的只是这个圈子，娱乐圈有多乱你身为圈内人不清楚吗？还有狗仔队的虚假报道有多么离谱你也不清楚吗？到时候他们随便弄个什么文章做做，那影响的就不是你一个人，而是唐家整个家族的颜面。” “所以你考虑的就是你们唐家的颜面是吗？忽略的却是我的梦想，我始终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不做什么让人捏住话柄的事，他们就不能把我怎么样，人活着若总是怕别人说长道短，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别人不了解我，你也该清楚的，这一路走来，我几乎是顶着所有的流言蜚语，可是那又怎么样？我倒下了吗？我退缩了吗？我害怕了吗？我认输了吗？没有，统统都没有，不管经历再多的困难和挫折，哪怕被人强暴，我卓素素一样挺过来了，是的，我命不好，但我从来不向命运低头，我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的言语攻击，如果我从一开始人就在乎这些闲言碎语，那么从八岁那一年开始我就已经死了，我经历了多少，经历了多少坎坷和风雨，才走到今天，你们一句让我放弃我就放弃吗？今天我只是站在光鲜亮丽的舞台，你就跟我说，总裁夫人不该是这样，那么我请问，如要今天我不唱歌，我仍然是闺里香的人，你又怎么办，明星和闺里香，到底哪个会让你更有面子一些？！” 122 逼真的预言 素素的话令唐立哲无言以对，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许久，他才说：“好了，我们不要再争论这个话题了。” 素素感到失望，他说不再争论这个话题，只是暂时不想再谈论，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说这么多，只是希望他能够理解她，再从理解的基础上支持她，可是听他话语的意思，根本就没有支持的想法。 “我累了，先去睡了。” 她漠然的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这是两人自同居以来，第一次产生不愉快。 唐立哲点了支烟，坐在沙发上，烦燥的抽着。 他不想让素素继续呆在娱乐圈，真的没有轻视她梦想的意思，他有他的考虑，温启如今堂而皇之的加入素素的经纪公司，她的经纪公司又不在t市，他真的没有办法忍受，一个男人的虎视眈眈和两个人的聚少离多，以及每天面对各种各样不着边际的绯闻困扰。 可是素素，她怎么就是不能够明白他的心呢。 自从这一晚的不欢而散后，两人之间便少了份亲热劲，唐立哲应酬多了，素素在家的次数也少了。 她几乎三天两头的去参加各种文艺活动，以前可以推掉的演出，现在也全都一一接受，她明白自己就是有点在较劲的感觉，你越是不支持我的工作，我越是拼命去做，自然而然的，每天在荧屏上看到她次数比看到她本人还要多的唐立哲，心情是多么阴霾狂躁。 这天，唐鹤轩又意外来到了儿子的住处，恰巧素素这天也没有演出，难得呆在家里，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十几年前的今天，是江琴把流浪的她领回了家。 她忘不了这一天，就像她无数次的想忘记这个妈妈，却始终也忘不掉一样。 她选择站在灯光闪耀的舞台，有绝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养母，唱歌是她的心愿，江琴从小就想把她培养的能歌善舞，可惜那时的她不争气，直到失去了这个唯一的亲人，唱歌才成了她的梦想，她也成就了母亲的心愿，却再也看不到她为之感到骄傲的笑脸。 她选择站在摄像机面前，也是想让妈妈看一看，看一看现在的卓素素有多么了不起，她可以回来了，再也没有人会瞧不起她们，她可以让她从此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不用再去逢迎男人，满足他们无耻的欲望，看尽天下人的脸色。 当她做到了这一步，母亲却仍然没有回来。 她不相信这么几年，她无数次的出现在电视机的镜头前，妈妈却一次也没见过她，只是她不知道，她越是站得高站得远，站得辉煌灿烂，母亲越是不会回来。 因为回来，预示着将她毁灭。 一个有着坐台母亲的明星，会让她站的多高跌的多狠，不爱她的人，才会在她辉煌时出现，与她一起共享荣华富贵，而爱她的人，只会与她共患难，一起走过艰难岁月，等到一切都美好时，便在远方默默的关注着她，祝福着她…… “妈，我敬你。” 她手里端着杯红酒，对着空气一口气喝掉。 已经喝了很多酒了，明明没什么事，母亲走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都习惯了，可心里就是觉得难过，不知道为什么而感到忧伤。 门铃响了，她过去开门，手里还拿着酒。 打开门，看到是唐鹤轩，她晕晕乎乎的喊了声：“伯父，您来了。” “大白天的怎么在家里喝酒？” 唐鹤轩被她身上刺鼻的酒味充斥的皱起了眉头，一边进屋，一边揣测着问：“跟立哲吵架了？” “没有。” 素素颓废的笑笑，随口说了句：“想我妈了。” “你妈不是去世很多年了？” 唐鹤轩犹记得，之前妻子调查过素素的出身，他没有参与此事，但听妻子说，好像她的母亲是因为出轨被父亲给杀了，后来父亲又自杀，当时他还为此惊出一身冷汗。 “谁说我妈去世了，我妈还活着！” 素素斩钉截铁的纠正。 “还活着？不对啊，你之前在我们唐氏记者会上，不是有一对老夫妻俩，说你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吗？” 唐鹤轩有点晕头转向了，难道是妻子的调查有误？还是她故意找人演的一出戏，目的只是为了搞臭素素的名声？ “我没有，他们是胡说八道，我没有害死我父母，我只有一个妈妈，我妈妈叫江琴……” 素素的情绪忽然开始激动，可能是唐鹤轩提到了她心里忌讳的话题。 她觉得冷，彻骨的冷。 然而唐鹤轩，更是险些晕厥，在听到江琴名字的一瞬间。 他身体僵如石化，半天才从震惊中缓过神，颤抖又不敢置信的直视着素素问：“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妈叫什么？” “江琴，我妈叫江琴，江琴才是我妈……” 素素已经醉了，倒在沙发上，眼角挂着泪，摸索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相簿，翻到了一张她和江琴的合影，这是唯一一张她和母亲的合影照片，多前年母亲走时，留给她的相册在地铁上丢了，这张照片是她前不久登录了一个高中时用过的qq帐号，在qq相册里找到的。 “江、、、、江琴……” 唐鹤轩瘫倒在地。 素素因为醉酒的缘故，并没有看到唐鹤轩此时的脸色，苍白惊讶到何种程度，她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望着手机上母亲的照片，喃喃自语的说着一些话，直到睡着…… 唐鹤轩死一般的打量着素素，半响才伸出一只发抖的手臂，伸向素素的手机。 内心有个声音再告诉她，不可能的，不会的，这世界不可能这么小，江琴的孩子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她都已经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多少多少年…… 一定是同名同姓的人，他这样安抚自己，可看到照片上的熟悉面孔，啪的一声，手机就这么从他手上掉了下去。 是她，那个一度在他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女人。 唐鹤轩捂住自己的嘴，突然有点想哭的冲动，江琴的女儿，卓素素是江琴的女儿，这是怎样的缘分？缘分？不对，江琴一直没有结婚，何来的女儿？ 唐鹤轩脑子很乱，突然想到多前年的一天深夜，江琴给他打来电话，告诉他自己怀孕了，当时怕妻子突然醒来听到，匆匆忙忙的就给挂了。 后来他去找江琴，就再也没找到她人。 难道她那时候真的怀孕了？并且怀的孩子…… 唐鹤轩震惊的看了一眼素素，不敢再往下面去想。 他跌跌撞撞的冲出别墅的大门，必须要弄清楚，必须要尽快弄清楚，弄清楚事实的真相，弄清楚卓素素到底是江琴和谁的女儿。 ****** 三天后。 唐鹤轩失魂落魄的从一家茶馆出来，结束了与一名私人侦探的谈话。 走上一座天桥，他站在桥面上，回忆刚才侦探的话，他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那个人说，江琴的确怀过孕，并且生了一个女儿，在孩子三岁时，带着孩子离开了t市，之后便杳无音信，直到十年后，才又将女儿带回来，生活过的很拮据，是靠卖身，才将女儿给养大，女儿的名字，就叫卓素素…… 唐鹤轩爆发出撕心肺裂的哭声，为什么瞒了他这么多年？曾经的他们爱的多么纯粹和快乐，但是因为父母的干涉，而不得不结束这一段不被看好的初恋，后来他与王冬云结婚了，和江琴仍有往来，直到那天夜里的电话之后，两人才真正的开始断了联系。 这么些年，他一直以为她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组建着一个自己的家庭，安安静静的生活，却万万没有想到，她当年生了自己的孩子，还因为养不起孩子，而走上一条卖身的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找他？为什么要自甘堕落！！！ 江琴，就是他心里一道皎洁的明月，她爱唱歌，爱跳舞，欢脱的像一只蝴蝶，他以为离开他，她也会过的很好，却万万没想到，现实与想象差距如此之大，他听到了这样让他痛心疾首又不能接受的消息！ 唐鹤轩悲痛难忍，心情复杂，痛苦混乱，一个人去喝酒喝到深夜，夜深了，他已经喝的神智不清，手里还拿着半瓶酒，像一个醉酒汉般在大街上晃荡，一边走一边拉着过路的人说：“你们相信命吗？相信老天爷的惩罚吗？我告诉你们，会的，会有困果报应的，就像我，我曾经辜负了一个女人，老天爷就惩罚我女儿跟我儿子相爱了，呵呵呵，可笑吗？我女儿跟我儿子相爱了，还马上就结婚了，这可怎么办啊，他们能结婚吗……” 他语无伦次的对着身边路过的每一个人诉说着，每个人都当他是疯子，挥开他纠缠的手，骂他是神经病。 最后，他终于真的因为神经错乱再加上酒精的麻痹而昏睡在马路上…… 江琴，你怎么会怀了我的孩子呢？他曾一度以为她是负气讲的话，若真的有了孩子，又怎能走的那般洒脱，可事实……现在怎么办，素素和立哲相爱了，这世上两个最不能相爱的人相爱了，命运是如此的会开玩笑，到底让他该如何收场，这已经没有办法任他掌控的局面。 素素接到了唐鹤轩的电话，约她到一家茶馆见面。 素素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准时赴约。 到了茶馆，一见面，素素就笑吟吟的问：“伯父，怎么好端端约到这里来了？” “我想和你说些事情。” 唐鹤轩的表情稍有凝重，素素坐到他对面：“说什么到家里说就是了，不用这么隆重吧。” 唐鹤轩没再说话，只是神情复杂的打量着她，渐渐的，素素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了，尴尬的挠挠头：“伯父，您这样看着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素素，以前我若骂过你，我向你道歉，我收回我的那些话。” “怎么了伯父？你今天怪怪的。” 素素一脸狐疑的直视他。 “没怎么，就是忽然觉得，我没有资格对你有任何辱骂行为。” “呵呵没事，其实骂我最多的都是伯母，你虽然帮腔，但还真没怎么骂过我。” “你不介意我心里就好过多了。” “你约我出来就是说这些啊？” “不是，我就是……” 唐鹤轩短暂语塞，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一定会伤了对面这个姑娘，他的女儿…… “伯父，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咱们又不是外人了。” 是啊，他们不但不是外人，还是至亲的亲人。 “请你和我儿子分手吧。” 犹如晴天霹雳，素素石化当场，她怀疑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您刚说什么？” “你和立哲分手吧，我给你钱，要多少都可以，只要你们两个不再继续相爱，更不要结婚……” “你现在是在开玩笑吗？” 素素漠然的瞪着对面的中老年男人，突然发现自己真的不懂这些有钱人的思想。 “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真的！” “为什么？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原因？” 唐鹤轩不说话，原因，肯定是有的，但他绝对不能说出来。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毕竟不久之前，他才坚决的保证会支持他们，他也不想这样善变，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女儿相恋啊…… “没有原因吗？没有原因你跟我讲这些话不觉得可笑吗？到底你们唐家的人有多了不起？把人家当成猴一样来耍？如果现在坐在我对面的人是伯母而不是您，我或许还能接受一点，可是伯父是你，我真的没有办法理解，您为什么要这样？您不是已经接受了我，并且答应我会说服您妻子的吗？难道您还没有说服她，却反被她又洗脑了？做人真的可以这样吗？我们至少要讲一点点诚信的吧？就算善变也得有一个理由，你现在什么理由都没有，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去跟你儿子分手？？” “反正我的态度已经表明了，我是不可能同意你跟我儿子结婚的，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唐鹤轩说完，便起身走了。 女儿，真的对不起，请原谅爸爸的无奈和自私…… “伯父，伯父？？” 素素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他却连头也没回一下，颓废的跌坐在椅子上，素素崩溃的大哭。 好不容易抓住的依靠，就这样临时阵变了，她又回到了孤军奋战的无助状态，到底这些人都是怎么了…… 一路哭着开车回海边别墅，半路上，给唐立哲打了个电话，让他立马回家。 唐立哲挂了电话就匆匆放下手头工作，十分火急的赶了回去。 直觉告诉他，素素一定是有什么事，因为在电话里，他听到了她的哭声。 只是不愿意告诉他为什么而哭。 素素回到别墅，坐在沙发上，越想越压抑，生气的拂掉了茶几上所有的物品，包括几张她昨晚亲自用画笔画出来的婚纱样品，原本是打算和唐立哲结婚时穿的，以为有了唐鹤轩的支持，离幸福就只是一步之遥，现在看来，却仍然遥遥无期…… “素素，怎么了？” 唐立哲急匆匆的回到家，看到地上散落的物品，又看到素素一脸的泪痕，便上前紧紧抱住她。 “走开！” 素素猛的推开他，就抑制不住的哭喊道：“你们有钱人是不是都这么精神分裂？是不是都仗着自己有钱就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到底把别人都当成什么了啊？这样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素素，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不要哭，好好的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好吗？” “你爸！！去问你爸啊？之前在这间屋里，亲口说不会在把你送入门当户对的婚姻，会接受我，会成全我们，可现在呢？才过去几天，今天就突然又把我约出去，说什么让我离开你，要多少钱都给我，前后恍若两个人，真的是可笑至极，他把我卓素素当什么了？三岁小孩在耍吗？！” 素素蹲在地上，哭的伤心欲绝，若是一开始不给她希望，真的她现在就不会这样失望。 “他跟你说这样的话了？？” 唐立哲抱住素素，脸上的表情是生气和难以置信的。 “对，一会说成全我，一会让我不要工作，一会叫我离开你，我真的快被你们家人给折磨疯了……！！” 素素感到心累，这变幻莫测的感情。 “宝贝，不要难过，我现在就去把事情弄清楚，去替你讨回公道，你等着我！” 唐立哲将素素拉到沙发上坐下，就一脸怒气的出了家门。 素素累了，是真的累了，她和唐立哲，在一起就这样难，事到如今，她不得不相信当年那位算命先生的预言。 唐立哲走后没多久，素素也走了，提着一小包行李。 她没有办法再继续呆在那间别墅里，别墅的面积虽大，她却仍然感觉呼吸困难，她想出去散散心，想短暂的离开。 也许回来，一切都会变得容易许多。 素素决定，去妈妈的故乡，虽然她知道，妈妈绝对不可能在那里，但她还是决定去，她去，不是为了找妈妈，只是为了重新感受，妈妈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以及呼吸过的空气……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她会在那里，遇到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 --------- 良心剧透：素素遇到的人，不是养母江琴。 123 没有无理由的阻拦 唐立哲隐忍着满腔的怒火来到湘园，父亲唐鹤轩正站在院了中央打太极。 一见他气势汹汹的回来，就知道了是所为何事。 撇了眼屋内，他疾步朝儿子走过去，拉住他的胳膊：“走，有什么事我们找个地方说。” “不必了，你就在这里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对素素提出那么无理的要求？” “我有我的苦衷，希望你们可以……” “不可能！你是一个成年人，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说话这么没有原则？”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不对，可我真的……” “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或理由，不要再去找素素，也不要再对她说那些可笑的话，我们之间的感情，从此你不必再插手！” “我是你爸！” 唐鹤轩压抑的吼了声。 “你是我爸也没有权利干涉我的感情，其实有没有你和妈的祝福真的已经不重要，原本我就放弃了，你能接受当然最好，你不接受也不影响我和素素的感情，只是我见不得素素受委屈，所以今天不是第一次但却是最后一次我请求你们，不要再干涉我们的恋情了，我和她能走到今天，不是你们一句分开或是用金钱就可以买断的关系，素素她不需要钱，就算需要她也不会出卖我们的爱情，你提出那样无理的条件，是对你自己品格的降低也是对我们情感的侮辱。” 唐立哲说完就转身要走，“站住，”母亲王冬云不知何时从别墅内走了出来。 “左一口你们的爱情，右一口你们的爱情，你们的爱情就真的那么了不起吗？” “至少没有拥有过爱情的人理解不了它的伟大之处。” 唐立哲背对着父母，直言不讳的反驳。 王冬云狠狠瞪了一眼丈夫，是他让自己成了儿子口中的可怜虫。 “你不要一直这么对着跟家里干，你以为我真的动不了卓素素吗？不要把我逼急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 “那你就动她试试看。” 唐立哲回头撇了母亲一眼，正式迎接她的挑战。 从湘园回到海边别墅，看到素素的车不在车库，唐立哲心里有一丝慌乱，急忙回到别墅，楼上楼下寻了个遍，却最后只找到一张便利条。 “我出去散散心，过些日子回来，不要找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落款，素素。 总是这样，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心情不好就逃避，遇到事情就离开。 唐立哲烦闷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她的电话，如他猜想的一般，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给她留言：“有困难我们一起面对，总是这么离家出走是几个意思？” ****** 一路颠簸了十几个小时，素素到达桂乡已经是深夜时分。 这个地方她小时候，大概是十三四岁的时候，跟养母来过一次，这里已经没有母亲的直系亲人，有的只是父老乡亲，加上她又是江琴的养女，所以认识她的人并不多， 更别提什么亲切的关系。 临时找了家旅馆住下，很简陋的环境，跟平时住的星级酒店肯定没得比，跟唐立哲为她买的海边别墅更是相差甚远，就一户农家院落，乡村气息浑厚，站在窗前，就可以看到远处的山峦，妈妈，真的是地地道道的山里人。 远离了都市的喧嚣，以及那些令人心烦的烦恼，站在这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素素的心真的平静了许多。 她睡了个踏踏实实的觉，第二天一早，在旅馆吃了点早餐，便来到一家院落门前。 这户人家养母带她进去过一次，好像当时养母是喊那家的女主人婶婶，不知道这么些年过去，那位婶婶可否还认识她，素素作个深呼吸，站在大门前，往里喊了声：“有人吗？” “谁啊？” 一个男孩的声音，素素看到一名约摸十二三岁的少年朝自己走来。 “你好，我想问一下，这家的女主人在吗？” “女主人？你是指我妈还是我奶奶？” 素素想了想，应该是奶奶吧，“你奶奶。” “我奶奶去世了。” “啊去世了？” 素素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年了，胃癌。” 真是世事无常，生命脆弱，素素深感惋惜，“那你们家现在还有哪些人？” “我爸我妈，我爷爷。不过我爸妈都在城里做工，就我跟我爷爷两人在家。” “你爷爷呢？” “他出去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家邻居这么些年有人回来过吗？” 素素指了指他们家隔壁两间陈旧的房屋，那就是养母小时候住的家，只是看着门上锈迹斑斑的锁，也该知道是没有人回来过的，她只是不抱任何希望的随口问问而已。 “那两间房子都要倒塌了，怎么住人啊，反正从我记事起，我就没见过那家人。” 素素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揣着淡淡的失落，正要转身时，少年突然喊道：“喔对了我想起来了。” “怎么了？” 素素急忙又回过头。 “我突然想起来，村口新盖了一幢楼，我前两天从那边经过时，无意中听爷爷说，那家人以前是我们邻居，要不你去看看吧，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在哪个方向？” 素素一颗心几乎要从肚子里跳出来，难道是妈妈吗？这令人惊喜的消息简直让她激动的站不稳脚，恨不得立刻飞到少年口中新盖的房子里。 她可是压根做梦也没有想过，妈妈会在这里，真是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就必定会给你留一扇窗，她太惊喜了。 根据少年指引的路，素素来到了一幢二层楼门前，看这房子确实是盖了没多久，她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来到闭合的房门前，抬手敲门。 敲了几下，门吱呀一声打开，迎上一双熟悉的目光，虽然多年没见，但素素仍然惊喜的喊道：“大良舅舅……” 那一瞬间，素素激动的大哭，终于见到了一位久违的亲人，虽然不是妈妈，但是舅舅就跟见到妈妈一样，那些年，她孤苦无依时，除了养母，大良舅舅就是她唯一的亲人。 “素素？” 江大良也是颇为意外，“你怎么会在这里？” “舅舅，真的是你？舅舅……” 素素上前伸出手臂一把紧紧的抱住了他，没有办法形容这一刻见到亲人的欣喜，她又是哭又是笑，语无伦次的不知该说什么好：“我是在做梦吗？舅舅，你掐我一下，告诉我不是在做梦……” “傻丫头，你不是在做梦，哭什么？别哭了，快来告诉舅舅，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江大良将素素拉到了椅子上坐下。 “我就是心情不好来这里散散心，却没想到你竟然回这里定居了，对了，我妈呢？妈妈和你一起回来的吧？？” 素素说着就四下张望，寻找养母的身影。 江大良摇摇头：“你妈不在这里，这么些年，我也在找她，不知道她去了哪。” 舅舅的话让素素的心从云端跌入谷底，原以为舅舅在这里，妈妈肯定也在，没想到妈妈不但不在，而且连舅舅都找不到她。 “你说她这是干什么？我真是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么狠心的人……” 素素哭的愈发伤心，回忆当年母亲一夜消失时，自己的彷徨无措，就觉得心里百般委屈，她哭诉着将自己这么些年的遭遇告诉舅舅，两人聊了许久，素素始终没有告诉舅舅，她和唐立哲相爱一事。 中午，舅舅做了一桌丰盛的午餐招待她，她也去旅馆将行李搬了过来，既然舅舅在这里，那么这里就是她的家，有了家她自然是要住在家里的。 “舅舅，你是什么时候回桂乡定居的？妈妈刚走时，我去码头找过你，他们说你辞职了，你那时去了哪里？” “去了很多地方，如今年纪也渐渐大了，奔波不动了，就想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这里虽然落后，不比大城市热闹，但总归是生养我的家乡，所以就回来了。” “那你一个人生活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难不成你还要在这里陪舅舅？” “我不会在这里，但是你可以跟我一起走，以后我在哪里，你就跟我一起生活。” 江大良笑笑：“呵呵，那就不必了，舅舅一个人习惯了。” 说起一个人，素素忍不住谴责：“真是不明白你和妈妈是怎么想的，两个人都不结婚，难道单身就这么好吗？” “单身不好，只是我们从小无父无母，条件太差，没人看的上我们，这么一拖，年龄到了就更不好找了，索性也就不找了，一个人也挺好，想到哪就到哪，少了些累赘。” “但也多了份孤独。” “习惯就好。” 江大良往她碗里添了些菜，随意问：“你呢？如今可找到心上人来？” 素素嘟起唇：“你们还知道关心我？是啊，我又不是妈妈亲生的，自然你也不会把我当成多么重要的人。” “不是这样的素素。” “不是这样的，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离我而去，一消失都是这么多年，如果今天我不是无意来到这里，你会想过去找我吗？会担心我过的好不好吗？” “舅舅知道你过的好。” “才怪，我要是过的好，我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了？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心情不佳……” “跟舅舅说说，为什么心情不佳？” 素素把自己和唐立哲相爱的事一五一十的坦白说了出来，舅舅也不是外人，而是妈妈的哥哥，跟舅舅说就如同对妈妈说一样。 江大良安静的听完了外甥女的倾诉，末了，乍然说了句：“素素，你不要和那个人在一起。” 素素惊讶的瞪大眼：“你指唐立哲？” “是的。” “为什么？” 她太奇怪了，舅舅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舅舅就是觉得他不适合你。” “你都没见过他，你怎么知道他不适合我？” “他那样的家庭，不会接纳像你这样的孩子……” “这个不重要，我不会为了这么微不足道的原因就离开他。” “那如果舅舅让你必须离开呢？” 江大良突然一本正经。 素素的心开始排山倒海，说实话，她有点不开心，多年不见的舅舅刚一重逢，就让她和唐立哲分手，他也不想想，她是为什么才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别人对她和唐立哲的爱情百般阻挠，她才会难过的离开，可是没想到，她离开了几千公里，到了这样一个地方，仍然还是有人来阻挠他们。 “舅舅，我觉得你不该对我说这样的话，第一，你连唐立哲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就让我们分手，有点太过唐突。第二，门当户对的问题对我们来说丝毫不重要，唐立哲从来没有因此而瞧不起我。” “你刚刚才说你是因为这些原因才逃到这里来？” “那是他的父母不是他，他父母的观点不代表他，所以我不会在乎。” 江大良叹了口气：“素素你就听舅舅的，不要和他在一起，从一开始就这样阻力重重，就算你们不惧任何压力结了婚，我相信你们也不会幸福……” “有阻力不也是你们这些人给的？” 素素提高了嗓音，极力隐忍情绪仍然爆发：“我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反对我们在一起，如今连舅舅你都要掺一脚？我只是单纯的想和我心爱的人过一辈子而已，到底我们相爱碍着谁了？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有人让我们分手而不是给予我们祝福，舅舅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盲目的劝我分手，我真是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 素素说完，便生气的从舅舅家里出去。 凝视着她的背影，江大良重重叹了口气，就是因为什么都知道，知道的太多，才会对你这样说，素素啊，这世上是没有无理由的阻拦的，不知道的人是你，当有一天你知道了所有的事，你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转身离去…… 当有退路的时候如果不退，那么想退的时候，就只有绝路。 --------------------- 其实大家都知道，素素不是江琴的女儿？那么江琴的女儿去哪里了呢？还有大良舅舅为什么也要素素和唐立哲不要相爱？这中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谜题呢？最近大家留言很不积极哦，大冬天的，酱紫霸王人家真的好么？嗯嗯？？~ 124 相思成灾 素素蹲在一条小河边，心情郁结的捡着地上的石子往河里扔。 真的是太郁闷了，原本见到舅舅是很开心的，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舅舅会莫名其妙的让她跟唐立哲分手。 难道他们相爱就这么不为世人所容忍吗？无论她去哪里，无论见什么人，都是离不开分手二字，抬头望天，他们真的是比天上的牛郎和织女还要难。 几年前，没有办法在一起，是因为心无法靠拢，现如今，终于克服了自己的问题，别人却又成了他们的阻碍。 素素想着梁山伯，想着祝英台，想着罗密欧，想着朱丽叶。 她想，她绝不能让别人的故事在自己身上重演。 打开手机，来电提醒震动了足足有五六分钟，除了一大半是唐立哲的电话外，其余的便是公司和经纪人的。 听了唐立哲的留言，她更加下定了决定要回到他身边，和他一起克服这所有的困难和阻挠。 唐立哲在找她，满世界的找，只是或许料想不到她藏在这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 如果她不回去，她想，他应该永远都找不到她，世界这样大，他怎么会知道，她把自己扔到了哪个角落…… 回舅舅家的路上，她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喂？刘助理，什么事？”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可算开机了，你这动不动就关机玩失踪可不行啊，老板可是大发雷霆，你要再这么任性为之，小心他雪藏你，那你这歌艺生涯可就彻底玩完了……” “行了，说那么多废话干嘛？讲正题，有什么事。” “上次公司为你量身打造的新专辑已经可以过来录音了，你现在人在哪里？我马上开车过去接你？” “呵，你来接我啊？我现在人在十万八千里的小山沟里，你来接吗？” 电话那头嚎叫一声：“my god!，你怎么又跑小山沟里去了？你拍电影啊？拍电影也不用去山沟沟里啊……” “我来有事，就这样吧，挂了。” 素素正欲挂电话，助理忙说：“等一下，姑奶奶，你还没说什么时候能到公司？” “过几天吧，我还要先回t市一趟。” “那可不行啊，你后面的行程全都安排好了，你要不立马赶回公司，老板真的会发飚的，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都多久没回公司了？” 素素沉思了几秒：“那好吧，我明天过去。” “这还差不多，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不见不散，你可千万别出尔反尔，我真的是……” “知道了，你要再说我就不去了。” 啪，助理挂了电话，效率杠杠的。 出尔反尔，哼，素素冷哼一声，她这辈子最讨厌这种人，所以，她绝对不会这样的。 隔天一早，她拎着行李要走了，舅舅送她到村口，几次欲言又止，都被素素挡了回去，她知道舅舅要说什么，不就是让她和唐立哲分手么。 “素素，回t市照顾好自己。” “好的，舅舅你也要保重。” “有空常来。” “我会的。” 以前是联系不上，现在既然联系上了，那么，她就一定会抽时间多来看望舅舅。 “昨天舅舅跟你说的……” “舅舅，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拜拜。” 素素哧的一声发动引擎，车子绝尘而去。 江大良深深叹了口气，眼神是那样的意味深长，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这样听不进别人的奉劝，明知前方是一堆火焰，仍然如飞娥扑火，就像他的妹妹一样，若是当初听了他的话，何以会有今天这些难以预料的局面…… 素素下午赶到f市的经纪公司，助理早早等在门口迎接她。 “姑奶奶，你终于有点时间观念了。” “我什么时候没有时间观念了？”素素回头瞪他：“还有，别叫我姑奶奶，我跟你没这层亲戚关系！” 随手一扔，就把自己的外套扔到了助理头上。 乘电梯上到二楼，直接去见老板，门一推开，看到温启的刹那间，她才恍然间想起，温启已经加入了公司，而且成了老板之一。 数月未见，自那次宣传活动结束后，两人再未碰过面，这样猛然间相见，彼此的心都有些复杂，素素在门口站了几秒，冲温启笑笑，就走了进去。 “听你助理说你去大山沟里了？” “我养母的家乡。” “怎么想起来去那个地方了？一个人吗？” “恩。” “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温启毕竟和她生活了四年，对她的了解丝毫不亚于唐立哲，甚至有时候，他比唐立哲更了解卓素素，因为，他对她的用心，早在他对她动心之前。 “多少有一点。” “那我还是不问了，肯定又与唐立哲有关。” “你怎么知道？” 温启手里拿着一份资料，漫不经心的翻阅着：“还用说吗？能牵动你情绪的，从来不就是只有那一个人。” 素素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好了，现在我们来谈谈工作的事。” 结束工作上的谈话，天已经黑了，温启虽然是半路上接触音乐，可他对娱乐圈简直是了如指掌，这也与他早年，帮助素素登上舞台有很大关系。 必须先了解一个环境，才能放心的把一个人放进那个环境。 “七点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素素打个哈欠：“我想再赶回t市去呢。” “你把自己当铁人了吗？连续开了六七个小时的车，现在已经筋疲力尽，还要再去t市，就算再怎么相思成灾，也不在乎这一个晚上吧？” 素素一脸纠结，说不累，是假的，怎么可能不累，但是心里又好想马上见到唐立哲…… “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去吃饭吧，也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你顺便跟我说说最近都遇到了哪些烦心事。” 温启之于素素而言，是亲切的，那种感觉就和大良舅舅一样，她虽然对他没有爱情，但亲情感却非常强烈，就好像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是她的哥哥一样，但是她也不会忘了，温启的妹妹是温雅，她现在男朋友的前女友。 呵，这凌乱的关系啊…… 最终她还是留了下来，两人开车来到一家很普通的餐馆门前。 素素坐在车里，打量餐馆周边的环境，以及餐馆的名字——王老五酸菜鱼。 一张小脸都快要扭曲了：“不是吧，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吃饭？” “环境看起来虽然很普通，但是内里真的很有料，你要吃了他家的酸菜鱼，保管这辈子都念念不忘。” “真的假的啊？” 素素根本不相信，她跟着两个有钱有势的男人，这些年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还念念不忘，回头嘴一抹她能给全忘了。 “真的假的一吃就知道，下车吧。” “我就这样下去吗？” 素素指着自己又指指外面。 这家酸菜鱼可能做的真的很好，门面不大，却人满为患，里面已经满满一屋子人，外面放了几十张桌子，也是基本上座无虚席，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三教九流的地方。 喝酒声，猜拳声，哄笑声，杂乱于耳。 温启拿了只墨镜戴在她脸上，又拿了顶帽子，“这样不就行了？” “你是有备而来啊。” 素素只是玩笑话，温启却极是认真的回了句：“就算你不在我身边，我身边也永远不缺这些为你遮掩的物品。” 他只说了这么多，后面的便在心里说给自己听——因为我不知道，哪一天你会突然回来。 两人在外面找了张桌子，素素虽然现在身份不同，可从小也是吃着苦长大，所以环境对她来说，从来都不会有不适应的问题存在。 一盆酸菜鱼端上来，她拿筷子拨拉了两下：“真好吃么？看着也其貌不扬啊。” “有句话叫不可貌相，有没有真材实料，尝过了才知道。” 温启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到了她碗里。 素素咬了一口，马上惊呼：“哇，真的好吃诶，鱼肉又滑又嫩，汤汁香而不腻，太好吃了。” 她马上埋头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慢一点，没人跟你抢。” 温启微笑着又替她倒了杯酒。 “搭配这个喝，感觉更好。” “这什么酒？” 素素盯着酒的颜色，暗红色，像是血又不像是，里面还有一些沉淀物。 “药酒，里面是好几十种草药和食材浸泡出来的酒，喝了能解困解乏，浑身都像充满了无穷的活力，口感也很好。” “我试试。” 素素端起酒杯尝了一口，细细品尝：“是不错，不辣，还有一丝丝甜味，喝到嗓子里凉凉的。” 她马上开怀畅饮起来。 “我说温启，这样的店你是怎么找到的？” “不止这家店，f市所有的美食我都了如指掌。” “那敢情你现在成吃货了？” 素素捂嘴轻笑，“来，对你采访一下。” 她随手拿起一旁的空杯子，当作话筒：“温先生，请问你从前是一个对吃没有研究的人，是什么让你如今变成了一个吃货？” 杯子转到温启，他配合回答：“是受一个人的影响。” 素素便不再问了，她心里清楚，温启若是受了谁的影响，那个人必然是她，因为他的身边，出现过的吃货就只有她一个。 兜里的手机响了，她摸索着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唐立哲。 犹豫了几秒，她对温启作了个噤声的动作，按下接听：“喂？” “你跑哪去了？” “对不起，之前我去了养母的家乡，不过现在已经回来了，我现在在f市。” “为什么不回家？” “公司有工作要做，我明天白天结束工作后晚上就回去。” 身后的桌上，一帮大老爷们突然起哄的大叫，估摸着是谁猜拳输了，尽管素素已经极力捂着手机，电话那头的唐立哲还是听到了。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素素知道瞒不过去，就坦白说：“我在外面吃饭。” “和谁？” 素素瞄了一眼对面的温启，要如实说吗？不能说吧，温启是唐立哲的心头病，她要说了，估计他又会生气了。 挣扎了半天，素素最终隐瞒了实情：“我助理。” 电话那头突然不再说话，久久的沉默，让素素无比心虚，最后问了句：“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好。” 结束了通话，素素长长舒了口气。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就在她和温启吃饭的地方，距离不到二百米，一辆车隐没在黑暗里，车里的人，死死的盯着她口中所说的‘助理’ …… 125 为爱，舍弃自我 “所以你这次逃到山沟里，也是因为唐立哲父亲的突然改变心意？” 温启在听了素素的一番话后，替她总结了不开心的原因。 “算是吧，毕竟我对他是抱了极大期望的，他突然间扭转了心意，我怎么能接受的了，心理的落差是我唯一想逃避的理由。” “既然这么难，你还要坚持下去吗？” 素素端起面前的一杯药酒，猛得灌到肚子里：“要，不管多难，我都会坚持下去！” 她的眼里积蓄着淡淡的泪光，一张脸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红扑扑的，看着十分惹人怜爱，温启移开了视线，心里有一丝丝的难过。 为什么她的义无反顾是针对别人，为什么她的爱也都给了别人，温雅和素素，他生命中两个至关重要的女人，全都朝着一个方向离他而去。 深邃的黑眸转动在淡淡流水的夜晚，突然，视线定格在某一个地方，即使那个人很快转过了头，他还是凭着多年敏锐的观察力，察觉到了车里坐着的人。 缓缓收回视线，内心只是一瞬间的念头，他突然倾身上前，在素素的额头上留下轻轻一吻。 素素的身体僵硬，直视着他谴责：“温启，你干什么？” “吻额头的意义代表我希望你幸福。” “你如果一直这样，我很难幸福的，你该清楚，唐立哲……” “他反对你和我走的近，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 “我不介意你和谁在一起，你喜欢谁我也不干涉，你有你的自由，我只要在你身边，偶尔能够看到你，就满足了。” “温启，你……”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酒店休息吧。” 温启起身，结了帐，就开着车带素素离开了。 隔天傍晚，素素结束了工作，就立刻赶回t市。 去别墅的路上，她给唐立哲打电话，那端很漠然的接起：“什么事？” “你在公司吗？我回来了。” “恩。” 素素表情愣住，他如此云淡风轻的态度，令她的心稍稍不安，按说听到她回来了，他不该是这样波澜不惊的态度。 素素忽略了自己的这份不安，尽量以轻松的语气问他：“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菜给你做。” “不用了，今晚我有应酬。” 虽然已经极力告诉自己不要去在乎这份漠然，可唐立哲的态度还是让素素难过的忍不住：“我刚回来你就要去应酬吗？” “你回来和你走都是家常便饭，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难道要为了这么平淡的一件事，而公私不分，连工作都不做了吗？” 素素眼眶一阵发热，她不想在电话里跟唐立哲吵，丢下一句知道了，就匆匆挂了电话。 夜里，唐立哲一直到凌晨一点才回来，这期间，素素也没有睡觉，就一直呆呆的站在窗前，聆听着远处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啪。 屋里的灯亮了，唐立哲一身酒气的脱掉身上的外套，扔到了沙发上。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他的语气很平常，就好像他和素素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素素知道，他们之间有问题了，他们之间若没有问题，唐立哲这个时候该是生气的训斥她的离家出走，而不是一句淡然的怎么还不睡。 有时候平静不见得是好事，平静的背后必然积压着一些负面情绪。 “一肚子的烦恼，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素素转过头，委屈的瞪着他。 “可以去找个你信任的人倾述。” “我找谁？” 素素被他若有所指的暗讽语气激怒了，从进门到现在，他的态度，令她无法忍受。 “你信任的人是谁？” “我信任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呵，唐立哲极为讽刺的笑了，连掩饰都不掩饰，扯掉脖子上的领带，什么也没说，就往浴室的的方向走去。 “你站住！” 素素愠怒的喊住他：“你笑什么？” “我很累，要洗洗睡了。” “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话就坦白的说出来，这样揣着负面的情绪在一起，是恋人之间该有的状态吗？！” “你讲这些话之前，先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吧。” “我怎么了？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知道我是鼓起了多少的勇气，又是顶着多少的压力才回来的？可你却为什么这个样子？！”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把温启说成助理，并且当着我的面允许他吻你而已，我真是搞不懂了，这世上只有温启一个人了吗？为什么你一有困难就去找他？还最信任的人是我？当我满世界找你的时候，你却和他正喝着小酒聊着心事，时不时的再来点肢体接触，这就是信任我的表现吗？！” 唐立哲终于爆发，素素石化当场，她被他突然间讲出来的话惊讶的无言以对，把温启说成助理？他知道她昨晚和温启在一起了？并且连温启吻她额头都看到了？ 素素有些慌乱无措，急忙拽住他的衣袖解释：“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特意去找他，我只是去公司工作，刚好他也在公司，我们就一起吃了晚饭，真的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够了，卓素素，关于你和温启之间，我不想再听到任何解释，事实胜于雄辩，我只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 “眼睛也有看错的时候，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事实吗？” “那你告诉我他吻你是代表什么？孤男寡女在一起，做着恋人之间才会做的动作，这只是误会吗？” “我也不知道温启为什么会突然那样，但是我的心是明确的，温启只是我的朋友，你才是我的爱人，我总不能为了爱情去牺牲友情吧，温启对我来说不仅仅只是一位普通朋友，他还如同我的家人一般存在！” “是，你从来不会为了别人去牺牲，你总要别人理解你，尊重你，接受你，无论是你的理想还是交际圈，却从不考虑别人的感觉，这就是你卓素素的自私。” “我怎么不考虑你的感觉了？我就是因为考虑你的感受，我怕你生气，才对你撒了谎，我不是有意要欺骗，我只是因为在乎你……” “花言巧语的话就不用说了，我就一句话，如果你跟温启再继续纠缠不清，那么我们就算了。” 唐立哲决绝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扎在了素素心上。 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来，她心灰意冷的笑了：“经历了这么多才在一起，你却如此轻易的就说出算了两个字，也好，若没有值得的动力，也就没有坚持的必要。你说来说去，就是想让我放弃工作，如果理想和爱情这么冲突，无法对立的话，那么行，就算了吧。” 素素走了，唐立哲回到沙发上坐下，点燃了一支烟，抽了几口，突然那火星对着胳膊的某块地方，用力的烫了下去。 这只是十几岁的叛逆少年才会干的愚蠢事，他已不是少年，也过了叛逆的年龄，会有这样的行为，只是因为他想用无处释放的疼痛来为自己找回一丝丝的知觉…… 从别墅走后，素素住进了酒店，呆在酒店漆黑的屋子里，她给温启打电话。 “你是故意的吗？吻额头的意义代表我希望你幸福，是故意的吧？你看到了唐立哲，才故意制造这样误会，温启，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吗？你知道我每天过的有多累吗？所有的人都反对我跟唐立哲在一起，我却仍然咬着牙坚持，我觉得只要我不放弃，谁都没有办法将我们拆散，我就是抱着这样强大的心理，可事实上我并没有这么坚强，我也害怕，怕我们走着走着就散了，爱着爱着就淡了，被别人拆着拆着就分了，别人反对我们，我不在意，可是温启如果连你都这样，我到底该怎么办……” 素素无助的哭声回荡在酒店房间的每一寸角落，也回荡在温启的心里，他握着手机的十指绷的骨节分明，这世上有一种爱，叫听不得你的哭，见不得你的泪。 他说：“素素，对不起，每个人都有私心，我不是圣人，我也不例外，没错，我确实是故意的，制造这样的误会并非我一惯做人的原则，我只是没有办法控制对你的心，可是我好像错了，造成误会让你和唐立哲发生矛盾，并没有让我的心里得到一丝快感，相反的，我很难过，于是我终于明了，比起你不幸福我更希望你幸福，所以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会远离你的生活，这一次，不用吻额头，我也真心的祝福你。” 说完这些话后，温启不再言语，素素也不说话，只是对着手机无声的哭，她想，温启是能够明白她的心情的，有些话不用说，哭也是宣泄的一种方式。 就这样对着手机一直哭到天亮，素素才结束了两人的通话，在那漫长的哭泣过程中，她也同时做了一个严肃的决定。 为爱，舍弃自我。 素素最终决定，为了唐立哲，为了他们之间磨难重重的爱情，放弃自己的歌艺生涯，从此安静的呆在唐立哲身边，做他相夫教子的小妻子。 126 今天不是你委曲求全的走向我 一天时间，歌星卓素素宣布退出歌坛的新闻占据了各大新闻头条。 媒体竞相报道，在事业处于高峰阶段，突然宣布退出，是否是为了即将嫁入豪门做准备。 众所周知，卓素素有一位多金的男朋友，对于娱乐圈这种地方而言，能让一个女人放弃光环的，必须是有更大收获，否则谁都不愿意无缘无故的褪去自己身上的光环。 报纸，电视，网络，挖掘着各种真实与虚假的传闻，混淆着人们的眼球。 素素的决定很突然，记者发布会也是自行召开。 中午时分，唐立哲与赵明辉到一楼餐厅吃午饭，经过电视机旁，看到素素正在应对记者的提问，屏幕下方有一条显赫的标题：当红歌星卓素素即将退出歌坛，坦言为爱可以舍弃自我。 赵明辉诧异的问：“是为了你？” 唐立哲默不作声，只紧紧盯着电视屏幕，内心十分复杂。 她退出歌坛了？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看着屏幕里的她恬淡安静，唐立哲蓦然间觉得心疼，她的内心该是不舍的吧，一直以来坚持的初衷，就这样无奈的放弃了，他没有任何的喜悦之心，有的，甚至是淡淡的愧疚。 那一晚，他与她争吵，真的只是希望她能远离温启，他没有要逼她放弃自己事业的意思，虽然他的心里，其实一直以来也是希望她放弃的，但是，却不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以误会这样的方式。 拿出手机，拨打素素的电话，手机已经关机了。 这个时候，想必想联系上她的人太多太多，唐立哲给她发了条短信：“开机后，马上和我联系。” 一个下午，工作都心不在焉，开会时也是频频走神，心里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一个人。 傍晚，他再打素素电话，仍是关机状态。 晚上有一个应酬，推不掉的，揣着满腔的心事，去了应酬的地点。 结束应酬，是晚上十点，七八月份的季节，气候已经转凉，他陆续送走了几位客户，正要朝自己车子走去，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迫不及待的拿出来，看到了素素回过来的一条短信：“我在别墅。” 他驱车便立刻赶往别墅，一路上，都在想着见到她后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是先道歉吗？昨晚伤了她的心，还是安慰她，就这样放弃了自己爱做的事…… 心思混乱的想着，车子已经抵达，今晚的天色不是很好，四周都阴沉沉的，月亮藏进了云层，他步伐快速的朝别墅大门走去。 快要到达门口，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却赫然看到素素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唐立哲心蓦然抽紧，便疾步朝她走过去，“怎么坐在这里？” 这一幕太让他心疼了，就像多年前，他应酬的很晚她无怨无悔的等他一样，那时的她还是个孩子，常常抱着双膝，头埋在膝缝间，小小的身影缩的像个刺猬。 素素闻言抬起头，朝他恬静一笑：“钥匙昨晚被我扔了。” 那时候她十分伤心，从别墅出来后，随手就把钥匙扔到了海里。 “扔了你不会给我打电话？在这里等多久了？” 唐立哲心疼的拉起她，还细心的替她揉了揉麻木的小腿。 “也就才回来，处理了很多事情。” 素素的声音柔柔的，像是一整天就洗尽了身上所有的铅华，“今天我赔了公司巨额违约金，现在我算是身无分文，我又回到了从前的我，你还愿意收留我吗？” 她的眼眶里有晶莹的泪花在闪烁，伪装了一天，走的干脆利落，可是有谁知道，她的内心是多么难受和留恋，她的失落，唐立哲都看在了眼里。 没有太多的言语，他紧紧抱住了她，想了一路的话，都不必要再说，这个时候，拥抱比什么都能成为安抚她心灵的良药。 “不管你是闪耀的明星，还是一无所有的卓素素，我都爱你，记住，今天不是你委曲求全的走向我，而是我自私的把你拉了下来。” “谢谢。” 素素感谢他给了自己一条有尊严的退路，冲他这一句话，她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 肖戈莹神情恍惚的从医院的某间妇产科走出来，手里紧紧拽着一张b超单，医生的话回荡在耳边，“你子宫内膜壁非常薄弱，现在孩子也快成型了，如果现在人流的话，将来很有可能会无法生育……” 怎么会这样，她的心真的太乱了，该怎么办，做掉吗？可是如果做掉了她这辈子都做不了妈妈了又该怎么办？ 不做吗？不做她要如何让这个孩子来到世上，如果她生下这个孩子，她不知道自己要面临的将会是怎样的结果。 这段时间她心情郁结，父母强制性的将她与永久集团的王远洋定了婚，她之所以 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打掉孩子，其实是心里一直有个鱼死网破的想法，如果她真的哪天忍受不了了，就把自己怀孕的消息宣布出去，这样，她就摆脱了永久集团，但也同时，可能会失去所有的家人和朋友。 两相权衡，是她无法做决定的主要原因，现在医生的意思，她又非这个孩子不可，难道真的要跟家里摊牌吗？一旦摊牌了，她要如何告知家人，这个孩子的来历？ “咦，王夫人，那个是不是你家未来的儿媳啊？” 永久集团的董事长夫人，与一位女性友人刚从电梯里出来，友人便指着远处一名低着头走路的女人询问。 王夫人有些老花眼，揉了揉眼睛：“应该不是吧，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那边可是妇产科。” 这家医院是贵族医院，专门为一些有钱人看病治疗，王夫人颈椎不好，所以会经常和友人到这边来推拿牵引，来的次数多了，医院哪个楼层看什么病便都了如指掌。 “可是我看着挺像啊？” 友人仍然怀疑。 “不可能，别胡乱猜测了，我媳妇还没结婚呢，到妇产科来干什么！” “不对不对，是她，就是她，你快看，那不就是肖氏集团的千金吗？？” 肖戈莹一抬头，正好将面庞露出来，友人便很快认出了她。 当然，认出她的还有未来婆婆。 王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在妇产科这种地方遇到了未来媳妇，她脸色一沉，便气势汹汹的朝肖戈莹走去。 “莹莹，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夫人一声凌厉的质问，把灵魂出窍的肖戈莹吓了一跳，手中握着的b超单就自然而然的掉在了地上。 王夫人的友人眼疾手快，一把捡起b超单，夸张的惊呼：“我的妈，这、这是什么啊？？” 肖戈莹脑子轰一声，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她害怕的，和所有她不敢面对的，都即将如暴风雨一样向她袭来。 “怀孕？？” 王夫人的友人惊得目瞪口呆，将b超单递给王夫人，王夫人在看了b超单上的结果后，两眼一黑，就瘫倒在地上…… “王夫人……” “阿姨……” 肖戈莹和王夫人的友人，惊慌失措的向她冲过去。 ****** 肖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争，即使是唯一的女儿拒绝与永久集团联姻，气氛也没有如此严重。 肖老爷吐了几口鲜血，肖夫人更是哭的寻死觅活。 肖戈莹知道，自己成了家族的罪人，她给家族抹黑了，下午发生的事历历在目，永久集团来了一大帮人，指着她父亲的鼻子骂，骂他是个坑蒙拐骗的老家伙，还骂她母亲水性扬花，不然怎么会生出和教育出一个还没结婚就怀了别人孩子的女儿，都已经怀孕了还想欺骗他们，幸亏老天有眼，不然儿子要一辈子戴着顶大大的绿帽子…… 永久集团的人闹的很厉害，期间父亲羞愧愤怒的差点当着外人的面将自己的女儿打死，肖戈莹也不哭，整个过程一句话也不说，任由别人羞辱责骂，永久集团退了婚，和她当初想的一样，孩子是她唯一可以避开这桩婚事的杀手锏，只是代价却无与伦比的沉重。 她清楚，在上流社会这个圈子里，一些绯闻传播的速度就像是风一样，她未婚先孕的丑闻很快就会传遍，从此，没有人会再愿意与肖家联姻，没有人会再要一个被别人穿过的破鞋，她再也不用为父母替她安排的商业联姻而苦恼。 她有了新的苦恼。 家里扔的到处都是父母砸碎的瓶瓶罐罐，诺诺的走向吐过血气虚微弱的父亲面前，噗嗵一声跪倒在地上，难过的说了句：“爸，对不起……” 是的，她觉得愧对父母，虽然他们不考虑她的感受，给她安排了一桩不想要的婚姻，可是她也不能给父母造成这样的伤害，这样的羞辱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承受，不知情的父母，因为她而失去了做人的信誉和名誉。 “说，这个野种是谁的？？” 肖老爷怒火攻心的质问女儿。 自永久集团的人走后，父母就轮番质问孩子的来历，她自始至终保持沉默，死也不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并不是她怕连累了方明杰，而是她清楚以肖家和方家的交情，倘若证实了孩子是方明杰的，那她和方明杰必然要因为这个孩子而绑到一起。 她和方明杰，争斗了半辈子，她不想余下的人生，继续与他斗争。 127 幸福，靠自己成全 “不说是不是？不说我连着你和野种一起打死！！” 肖老爷捞起一旁的拐杖，就狠狠打在女儿身上，肖戈莹死死咬着唇，不喊痛也不求饶，一旁的肖夫人看着虽然心疼，可是想到女儿做出了这样有辱门风的事，干脆也就背过了身，眼不见为净，不给她点教训，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不说？到底说不说？？” 肖老爷震怒的脸色发紫，身体更是剧烈颤抖。 肖戈莹担心自己一直这样沉默下去，会把父亲给活活气死，终于松开了紧咬双唇的牙关，道：“爸，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女儿对不起您，女儿让你丢脸了，这个孩子是我自己犯下的错，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女儿不会连累了你们……” “你说的倒是轻巧，我的脸已经被你丢光了，你怎么不连累我们？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咳咳咳—— 肖老爷一阵巨咳，瘫倒在沙发上，肖戈莹急忙搀住父亲：“爸，我求求你，您别气了，您气坏了身子，女儿怎么对的起您……” “你已经对不起我了，滚！！！” 肖老爷用力将女儿推开了身边。 这时，家里的佣人来报：“老爷，方氏集团的少爷方明杰拜见。” “他来干什么？” 肖老爷不耐烦的质问，现在家里出了这样的丑事，他还有什么脸去见别人。 “不清楚，但是方少爷说一定要见到小姐。” 一听要见女儿，肖老爷与妻子互相对视了一眼，寒着脸吩咐：“让他进来。” 方明杰在肖家佣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片狼籍的客厅。 经过肖戈莹身边，意味深长的深深看了她一眼。 “肖伯父，您好。” “明杰，你怎么突然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肖家与方家世代相交，感情甚好，方明杰可以说是肖老爷看着长大的，自然彼此之间都不陌生，因此纵然有一肚子的气，面对方明杰时说话的语气，仍然显得和蔼可亲。 “戈莹的事我都听说了。” 看，这个尊贵的圈子就是这样，你不用担心别人不知道，自然会有人替你四处散播。 “让你们见笑了。” 肖老爷难堪的别过头，握着拐杖的手几乎要将拐杖捏碎。 “我今天来是向您负荆请罪的。” 肖夫人赫然站起身，肖老爷更是诧异的张大嘴，“这、什么意思？” “把弋莹弄到这一步田地的人正是我。” “方明杰，你胡说什么！” 一直沉默的肖戈莹这时终于开口，其实在方明杰踏入客厅的一刹那，她的心情就极为混乱，她不知道方明杰这个时候出现的理由是什么，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性，绝对没有要承担责任这一种，以她对方明杰多年的了解，他如果不在她落难时出来看笑话，就一定会在她落难时躲的远远的，免得招惹麻烦。 所以他说，把她弄到这一步田地的人是他时，肖戈莹简直是慌乱无措，这不像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她几乎是出于本能就去否认他说的话。 “到底怎么回事？明杰，你的意思，难道戈莹肚子里的孩子……” 肖老爷即紧张又夹杂着一丝丝隐忍与期待的询问。 “是的，以我对戈莹的了解，她肚子里的孩子百分之九十九是我的。” “你们……你们……” 肖老爷惊讶的说不出话。 “戈莹，是真的吗？你和明杰……” 肖夫人急忙求证，若真的是方家的孩子，那倒是绝处逢生了。 “你们不要听他胡说，跟他没有关系！” 肖戈莹依旧否认，她不知道否认会有什么后果，但至少她知道承认会比否认的后果更严重。 “你不要说话，明杰，你说，我们相信你说的。” 光是这句话，就足以看出肖老爷对方明杰打心眼里是偏爱的，他自己一生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又是看着方明杰长大，自然把他看的像亲生儿子一样，从前肖戈莹与方明杰斗嘴，他也总是站在方明杰这一边，惹得女儿常常埋怨，到底谁才是他亲生的。 “我和戈莹不久之前发生了关系，戈莹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二位也清楚，她不会和不三不四的人乱来，刚好戈莹又不想和我扯上什么关系，所以才不肯像你们说明，孩子到底是谁的……” 方明杰这样说，肖老爷夫妇俩完全相信，因为从两个孩子出生的那一天起，两家人就希望结成百年好合之亲，可惜两个孩子随着年龄增长，只要一碰面就吵架，完全产生不了任何男女之情，可是急坏了两家人，以后长大后就会好一些，没想到长大后比小时候更严重，到了见面就吵不见面仍然互相诋毁的地步，渐渐的，两家人死心了，认为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走到一起，却万万没想到，现在女儿怀孕了，怀的还是方明杰的孩子，这真的是让人跌破眼镜。 “既然戈莹不想你扯上关系，又怎么会和你……” 惊喜之余，肖老爷和夫人仍是一头雾水。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反正，就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戈莹，你如实说，孩子是不是明杰的？” 肖老爷转而严肃质问女儿。 “不是的。” 肖戈莹再次否认。 “你……” “伯父，看来我需要和她先谈谈了，真的很抱歉，给你们添了这样的困扰，让你们颜面尽失，二位请放心，是我方明杰该负起的责任，我定会责无旁贷。” “没关系没关系，明杰啊，伯父没有看错你，从小就是好孩子，长大了依然这么光明磊落，好好，你们先去谈，谈好了我们再商量。” 肖老爷握着方明杰的手，这时候怒气已经消失殆尽，若真的能和方家结为连理，那简直就是皆大欢喜，那个永久集团，也是因为和方家的亲事无望才退而求其次，方家对戈莹也是喜爱有加，只是因为儿子和女儿都极力反对婚事，两家大人才无奈的为各自寻找择偶对象，如今倘若能走到一起，那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走吧。”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过来！” 方明杰硬是将肖戈莹拉到了外面。 “你干什么？” 到了外面，肖戈莹用力甩开了方明杰扯着自己衣袖的手。 “你问我干什么？我才要问你干什么？好端端的怎么怀孕了？” “管你什么事，都说了跟你没关系了。” “那好，你告诉我，跟谁有关系！” “你管我跟谁有关系，反正就是跟你没关系！” “你以为我想跟我有关系，要不是怕你活生生被你爸妈打死，我才不想半路出来当这个英雄！” “你怕我被我爸妈打死？你会有这样好心？你方明杰什么时候对我肖戈莹有这样的情义了？” 肖戈莹讽刺的质问，让方明杰无言以对，他咳了一声，掩饰了自己的不自然：“实话跟你说，我也就是觉得有点对你过意不去，毕竟发生那样的事，我也多少有些责任。” “所以你今天就过来负荆请罪了？只是方明杰你怎么演戏不演到底？你刚才在我爸妈面对那么会装，现在怎么不装了？你真要对我责无旁贷吗？负起你该负起的责任吗？” “你先说孩子是不是我的？” “是你的又怎么样？？！” “那行，我们结婚吧！” 两人几乎是吼着谈到了结婚的话题，肖戈莹嘎然失声，愣了几秒后，丢下一句：“神经。”转身就要走。 “你去哪？” “管你什么事！” “孩子怎么办？” “我自己会看着办。” “你自己怎么看着办？现在的局面是你能应付的了的吗？” “那你的意思你要帮我应付了，难道真要结婚吗？” “有什么不可以，你不想嫁，我不想娶，与其和一个陌生人过日子，不如我们干脆凑到一起，刚好人也无意造好了，以后就不用再为了造人而头痛。” “呵，你想的倒是挺美好，谁都能搭伙过日子吗？你就不怕我嫁到你们家，你们家从此天天鸡犬不宁？” “只要我把你当空气，你一个人折腾也没劲。” “说来说去你就是铁了心要把我娶回家是吗？方明杰，你不是为了应付家里的逼婚吧？” 方明杰嘲弄一笑：“嗬，那你的意思我还看上你了？我还说你是故意耍心机呢。” “我怎么耍心机了？” 肖戈莹忍着想掐死他的冲动。 “你不是耍心机，你无意失身就算了，怎么会莫名其秒的就怀上孩子？你一个成年人，事后就没想过要做点预防和措施？还是你想到了，根本就是故意任事态发展到这一步？我看以你这精明的个性应该是后者吧？” “你不要脸！” 肖戈莹狠狠揣了他一脚：“做梦吧你，就算天底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想法和心机，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见你一次骂你一次！” 她转身气愤的走了，方明杰对着她的背影喊：“话不要说那么绝，我劝你还是好好想一下，不是任何人都有勇气把你娶回家……” 方明杰说完就溜之大吉，果然在他刚才站的地方，一只高跟鞋砸了过来。 ***** 素素宣布退隐后的第三天，打电话把唐鹤轩约了出来。 现在她的世界只有唐立哲了，所以，她还是要争取一下，未来公公对她的支持。 她想了两天，也许唐鹤轩的出尔反而，只是因为劝她退出娱乐圈遭到拒绝后才改变的主意，所以，她如今遂了大家的心意，他应该也不会再继续反对。 素素真的是抱着这样大大的期望，提前了半小时坐在茶馆里等未来公公。 唐鹤轩如约而至，对素素的态度看起来比从前好了许多，一见面就询问她退隐的事，还关心她对未来的打算，说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无论什么事他都会支持，并且在经济上给予全力支持。 这样的关切不是普通人会有的待遇，因此，素素心里极为开心，认为公公果然是因为自己不肯退出娱乐圈才转变的态度，如今退隐了，他自然而然也就重新接纳了她。 “伯父，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和您的儿子结婚，你会全力支持我的对吗？” 唐鹤轩的表情赫然僵住，许久才说：“对不起，除了这件事，其它我都可以答应。” 素素的心瞬间凉了，如跌谷底，“除了这件事，我不需要你答应我任何事。” “素素，你听伯父一句，你跟立哲，真的不合适……” “我都已经为他放弃了一切，你为什么就不肯接受我。” 素素的眼泪抑制不住的落下来，如果可以，她真的都想要跪下来。 唐鹤轩看着这样无助的女儿，心疼的差点都想成全了她，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心软，于是只能继续狠心说：“结婚的事你就不要想了，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素素最终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从茶馆离开以后，她不想回家，一个人沿着马路漫无目的的行走，心里是那样的难过，如今她已经褪去了一身的光华，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唯一可以依附的是那个站在金字塔上的男人，可是这个男人的父母却怎么也不肯接受她。 天渐渐的暗了，心随着夜幕的降临而冷却，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紧紧将自己抱进了怀里。 快乐吗？待在自己爱的人身边，她却为什么一点也不快乐。 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悲伤逆流而河。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道温和的嗓音落进耳中：“你是打算在这里蹲到地老天荒么？” 缓缓抬起头，她就看到了清冷月色下，那个自己不顾一切也要爱着的男人。 “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你在这里。” 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找到了这里。 “又伤心了？” “我……” “找我父亲了？” “他……” “又被泼冷水了？” “……” “素素，听我说，你想要的幸福，我给你。从今以后，不要再去卑微的求任何人，我们不需要别人的祝福，婚姻，是爱情的结果，幸福，靠自己成全。明天，我就会对外宣布，我，唐立哲，即将要和你，卓素素，结婚……” 128 天大的意外 就在明星卓素素刚刚宣布退隐决定后没几天，另一条爆炸性新闻又传遍了大街小巷。 唐氏集团唯一继承人唐立哲宣布会在本月十号，和卓素素举行婚礼。 这真的是一条令所有人振奋的消息，且不说唐氏集团富可敌国，唐立哲本人更是令所有女人仰慕青睐，他仪表堂堂，风度翩翩，近几年，身边也是鲜少有绯闻，原本大家都拭目以待，唐家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媳妇，而素素退隐时，正是事业如日中天之时，很多人替她惋惜，如今看她嫁入了豪门，还是唐立哲这样的男人，惋惜变成了运气，没有人再觉得她退出娱乐圈可惜，从此不用抛头露面，就可以稳坐阔太的宝座，这是多少女明星求之不得的好事。 素素当初选择退隐时，真的只是为了爱委曲求全，倒是没想过和唐立哲这么快谈婚论嫁，如今唐立哲突然宣布婚讯，她退出娱乐圈，为嫁入豪门做准备，便顺理成章的成了同一件事。 女明星嫁入豪门后退出娱乐圈在娱乐圈里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关键要看嫁入什么样的豪门，像唐家这样的重量级家庭，自然而然，受关注的程度也就比别人更为热门，狗仔们尽情扒着各种八卦，两人的婚恋史，两人的旧情史。 素素和唐立哲恋爱不是一天两天，媒体先前也早有报道，唐立哲更是为了素素开过记者会，在会上表白心意，两人宣布要结婚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能修成正果多少还是有些令人激动，唐立哲事先跟媒体打过招呼，关于素素一些负面过去，一条也不许报料出去，因此，在唐立哲宣布婚讯后的两天内，所有的报纸网络杂志，全都是唯美灰姑娘与王子相知相恋相守的故事。 故事很动人，令所有看到的人都为之动容，这世上有情有义的人能有几个，能为爱坚持到底的人又有几个？ 可以说，卓素素平凡的背景，能嫁入唐氏这样的名门望族，是年度最励志的童话，也给了所有贫家女希望，这就是灰姑娘存在的最大意义。 一条繁华的大街，四五家报亭，每一家报亭的桌面上，最显眼的位置都放着一摞报纸，报纸的头条，自然被素素和唐立哲占据着，这两天，这样的报纸卖的最好。 一位身穿浅咖色大衣，头戴黑色蕾丝帽的女人，脚步停在了其中一间报亭门前，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钞票，什么话也没说，扔给报亭老板，直接拿起报纸，低着头走了。 走到一处人流较少的地方，展开报纸，看着上面的照片和文字，没有人能够看到她的表情，不消片刻，报纸被她随手一卷，扔在了路边的垃圾筒。 唐家再次爆发出激烈的战争，自唐立哲宣布婚讯后，王冬云便又气的心脏病复发住院，经过医生抢救后脱险，她第一件事就是要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她不承认这桩婚事，并且永远不可能承认卓素素这个媳妇。 唐鹤轩将妻子拦了下来，他虽然心里也是极力不赞成两人结婚，但他也不希望妻子伤害了女儿，他在想办法，想着能不伤害任何人，就阻止两人走入婚姻的办法。 唐立哲自从母亲脱离了危险期，便不再踏足医院，他知道自己一旦过去，面临的将是什么，原本他想和素素低调把证给领了，可是思来想去，素素为他做了如此大的牺牲，他没有理由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委屈了她。 既然爱，就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该给她的荣耀，一点也不能少。 唐鹤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妻子安抚了下来，三天后，王冬云出院了，唐家的司机开着车将老爷和夫人拉回家，唐鹤轩搀扶着妻子，正要往湘园大门走进，身后赫然响起一声稚嫩的呼唤：“爷爷，奶奶……” 王冬云和唐鹤轩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两人同时回头，便见到一名五六岁模样的小男孩，朝气蓬勃的朝他们走过来。 “你……是谁家的小孩？” 王冬云错愕的发问，内心因为太过讶异，竟也不要老公搀扶了。 “我是这家的小孩。” 小男孩指了指前方的正大门。 “这是我们家。” 王冬云眸中的讶异更加明显。 “这也是我家。” “你……不对，你刚才叫我们什么来着？” “爷爷奶奶。” 王冬云目瞪口呆的望一眼老公，唐鹤轩赶紧又问：“你怎么会叫我们爷爷奶奶呢？我们没有你这么大的孙子……” “妈妈说，我就是你们家的孩子。” “你妈妈叫什么？” “陆琪。” 陆琪？ 两人均是惊呼一声，陆琪他们是有印象的，那个长的与温雅极为相似的女子，可是，她怎么会生个这么大的孩子，还说是唐家的孩子？ “你妈妈人呢？” “妈妈把我送过来就走了，她说明天会过来接我。” “你妈妈说你爸爸是谁了吗？” 王冬云急忙拉住孩子的手，眼中闪耀着不可思议的惊喜。 “唐立哲。” “真的？她说你爸爸是唐立哲？你是唐立哲的孩子？？” 王冬云几乎要激动的昏厥，她欣喜若狂的抓住老公的胳膊：“鹤轩，你快掐我一下，快证明一下我这不是在做梦？？！” 唐鹤轩也是很震惊，但比起老婆还是尚且多些理智：“冬云，先不要高兴的太早， 这孩子来的太不可思议了，不能听他一人之词，就断言和我们唐家有关系，还是要赶紧把立哲叫过来确认一下。” “我不管，总之这孩子出现的太及时了，老天有眼，怎么可能会让我们唐家绝了后，怎么可能会让我们唐家委曲求全，非得娶一个不堪的女人进门才能延续香火，太好了，太好了……” 王冬云高兴的语无伦次，也不管丈夫再说什么，拉着孩子就进了家门。 对于老爷夫人领回来的孩子，家里的佣人都十分诧异，只有管家王一鸿敢问：“老爷，这孩子……” “赶紧给少爷打电话，就说十万火急，让他马上回家一趟！” 鸿叔立刻去打电话了，王冬云将孩子拉到沙发上坐下，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喜欢，“像，太像了，简直跟立哲小时候一模一样，没错，绝对错不了，这孩子肯定就是我们立哲的种，太好了，怎么会有这么天大的好事……” 王冬云兴奋的将孩子紧紧搂进怀里，原本还以为这辈子真的抱不了孙子了，没想到一场大病之后，孙子就出现在眼前，这简直是上天恩赐的最好的礼物。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唐乐，妈妈一直喊我乐乐。” “乐乐，好名字好名字，快跟奶奶说说，你为什么是奶奶家的孩子，却到现在才回奶奶家，之前你在哪里？为什么奶奶从来不知道你的存在？” 小乐乐挠挠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你还是问我妈妈吧。” 唐鹤轩冷静的看着对面的孩子，若这真的是立哲的孩子，那他也是极为高兴的，可心里却隐隐有一丝担忧，孩子的出现固然是好事，可是女儿怎么办？她若是知道了，该怎么去面对…… 唐家陷入了久违的欢乐之中，已经许多年，王冬云没有感受过这种天伦之乐。 唐立哲是在一个小时后，才姗姗来到家里。 这期间要不是鸿叔连着打几个电话催促，他也是极不愿回来的，因为心里清楚，现如今父母找他，那全都是为了反对他和素素的婚事。 一进家门，他便不耐烦的询问：“叫我回来干什么？” “快看看，你儿子。” 母亲兴奋的指着身旁做着的小乐乐对他说。 唐立哲看了一眼孩子，无语质问：“妈，你现在还正常吗？” 简直是不可理喻，为了阻止他结婚，连这么滑稽的话也说的出来。 “我怎么不正常，这真的是你的孩子，你看看他跟你小时候是不是长的一模一样？” “够了，我真的是对你们忍无可忍，不赞成我娶我想娶的人就算了，有必要弄个孩子来说是我的孩子吗？孩子是人生出来的，不是胡乱随便抓一个来，说是谁的就是谁的！” “他当然是人生出来的，他就是那个……” “我管他是谁生出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自己有没有孩子我不清楚？你们不要再无理取闹了，不管你们折腾出多少离谱的事，也阻止不了我和素素结婚的决心！” 王冬云没有说完的话被儿子打断了，她又气又急：“你都不听我们说话，就在这里一个劲的否认，你至少要听我们把话说完，再否认也不迟……” “你们说的话我一句也不想听，从前是蛮不讲理，现在更是不可理喻，我不是傻子，你们随便找个孩子喊我爸，我就得把这孩子认了，说不定还要顺带认了孩子的娘，胡搅蛮缠我只奉陪到这里，以后类似离谱的事再让我回来我就永不回来！” 唐立哲说完，便转身要走。 “你真的不认识我妈妈陆琪吗？” 一直不说话的唐乐这时突然开口，小小年纪，脸上挂着成人般的倔强，两只小拳头更是握的紧紧的。 唐立哲的脚步，赫然僵在原地。 ------------- 一个惊天的秘密即将慢慢浮出水面，这跟以往的剧情完全不同，绝对是你们意想不到的结果.... 129 手握王牌，不怕你不回来 陆琪，已经许久没有人在他面前提及过这个名字，他也很久没有再想起了。 此刻，从一个孩子口中听到，让唐立哲的心赫然多了一份不安。 他缓缓转过身，用复杂的眼光审视着被母亲拉在手里的小男孩，从进门到现在，才真正开始拿正眼来瞧他。 “听到没有，他妈妈是陆琪，他是陆琪和你生的孩子，你现在还要否认吗？” 母亲质问着他。 唐立哲的脑子开始陷入混乱，从听到陆琪的名字后，唐鹤轩无奈的看着儿子，他清楚儿子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叹了口气他说：“孩子说什么都不能信以无真，还是等明天陆琪来了之后再确认吧。” “她现在在哪里？” 唐立哲阴沉开口。 “这我们哪里知道，她把孩子送过来就走了，孩子说他妈妈明天会过来接他，你先回去吧，等明天陆琪来了之后我们再通知你。” “这个孩子跟我没有关系！” 唐立哲丢下一句否认的话，便转身决绝离去。 身后母亲的咆哮声差点掀翻屋顶：“你就否认吧，我就不信跟你没有关系别人能找上你，这种事情还能胡编乱造吗？你等着，一切等当事人来了，自然会有定论！” 王冬云盯着孩子，自家的孙子她还能不认识？她坚信这孩子肯定就是唐家的种，儿子如今被狐狸精迷昏了头，就算是他的孩子他也不会承认，他不承认行啊，只要她认了这孩子，看那个狐狸精还怎么嫁进唐家的门。 唐立哲从家里离开后，坐进车里，面色阴沉的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车子急速飞驰，最后停在了一条宽敞的马路边。 他直视着前方，一只手慢慢抚上了额头，几年前的一天夜里，陆琪说的话重新回荡在他耳边，“唐立哲，我怀孕了。” 这么些年，他压根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在陆琪不声不响的离开后，他一直思念的人都是素素，他完全忘记了她当时说过的这个话，或者说，他以为那根本就是她想拉他进围城的一句谎言…… 可是现在，就在他决定和素素步入婚姻殿堂的关键时刻，陆琪又回来了，甚至还带回了一颗炸弹。 唐立哲不敢再往下想，他不敢想象，假如那个孩子真的…… 他和素素该怎么办。 烦燥的点燃一支烟，远处夕阳已经落下，整片天空都是刺眼的橙红色，像一滩血。 他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的抽，天色越来越暗，这时，素素的电话打过来。 看着来电显示上宝贝两个字，唐立哲的心憋闷的难受，许是烟抽的多了，让他喘不了气。 随手掐灭手中的最后一丝火星，他拉开车里所有的挡风玻璃，按下手机接听键：“喂，素素？” “你还没下班吗？” 素素的声音听起来很欢快，自他宣布了婚讯后，她这几日的情绪总是很好。 “下班了。” 唐立哲的声音听起来，就明显低落了许多，只是对方可能太高兴，并没有听出他的不对劲。 “那你什么时候到家啊，我今晚包了饺子，快点回来吃哦。” “好的……” 挂了电话，唐立哲再次捏了捏自己紧锁的眉头，发动引擎，车子朝别墅开去。 回到别墅，进门前，他调整了一下自己郁结的状态，她现在在兴头上，他不能让她因为为任何事而陷入痛苦的深渊。 “我回来了。” “恩，快点洗洗手准备一下，饺子已经下锅了。” 素素系着围裙，在厨房里轻松的忙碌，自从唐立哲宣布会和她结婚，她便放下了心中所有的包袱，不再去争取谁的接受，她已经学会了认命，有些人不喜欢你你再努力也没用，与其整日因为别人的不喜欢而郁郁寡欢，倒不如抛却所有的烦恼，开开心心的等着做一个美丽的新娘。 唐立哲准备妥当，素素已经将饺子端到他面前，“白菜猪肉馅，你的最爱哦。” “好，谢谢。” 素素本来正准备进厨房，听到他一句谢谢，又转回身：“喂你干嘛，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客套了？” 唐立哲怔了一下，又道歉：“对不起……” “什么啊，今天咋回事，不是谢谢就是对不起，被鬼附身啦？” 素素娇嗔的白他一眼，倒是也没往心里去，进厨房继续盛饺子去了。 吃完晚饭，唐立哲说：“我晚上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你不要等我先睡吧。” 素素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漫不经心应一句：“噢好……” 等唐立哲去了二楼书房，素素才赫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从前他也经常在家里工作，可是不会去的那样快，吃了晚饭，两人至少要在沙发上腻歪好一会才分开，今晚居然一分钟都没有停顿的就走了。 不过兴许是心情真的太好了，素素只困惑了几秒，就又不放在心上了，她独自在楼下看了会电视，到了九点整才上楼睡觉。 到了卧室，拿起睡衣到浴室洗澡，洗着洗着，房门突然被推开。 接着唐立哲走了进来，二话不说，一把搂过她的腰，就毫无预兆的吻了下去。 素素被这一连串动作懵晕了，他不知何时已经脱了衣服，进来的时候就是一丝不gua，懵了一会，反应过来，开始挣扎：“混蛋，竟然给我搞突然袭击……” “不要说话。” 唐立哲魅惑的声音传进素素耳中，她真的就不再言语了。 他高超的吻技很快将她征服，两人就站在花洒下，唇、、、舌疯狂jiu缠，热水顺着两人的下巴直线下滑，那真是一副极尽奢、、、靡的画面…… 吻了足足十几分钟，素素突然又被他转过身，然后，他就将自己猛的贯穿了进去。 嗷…… 素素低声鸣叫了一声，这样几乎没有前戏就直奔主题的缠绵，真是让她防不胜防，幸好她的感觉来的快，还不至于太疼，不然面对他这样粗鲁的行为，估计她很难承受。 素素两手紧紧贴在浴室冰凉的墙壁上，弓着腰，他则拖着她的圆润，在密密麻麻的水中，看着她身体优美的弧线，他折腾了很长时间，像一场永不停歇的战争。 他的动作越来越猛烈，几乎叫她难以招架，素素想换个姿势，想换到他的前面，与他面对面，可他却按住她的双肩，阻止了她想要转过身的念头。 他尽情的享受着，与其说是享受，不如说是发泄，他在发泄内心的压抑，所以他阻止了素素转过身的动作，现在的他，不敢面对她。 最后几个大动作，一切终于停止，素素感到后背一阵炽热，就知道他将自己的东西弄在了上面。 真奇怪，以往他直接留在里面，今天却洒在了外面。 素素瘫痪在他怀里，每次完事后她都是筋疲力尽，估摸时间，至少有一个钟头，若不是她年轻气盛，真是经不起折腾，换个年纪稍微大点的女人，怕是早就没命了。 “唐立哲，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 事后两人睡在床上，素素突然开口问。 唐立哲原本是背对着她的，听了她的问话，转过身，伸出手臂搂住她的腰：“没有，怎么好好的这样问？” “我觉得你今晚有些浮躁。” “有吗？” “有，你若是平心静气，不会直接就把我按在浴室里啪啪……” 别人不了解，她可是最清楚了，唐立哲有情调，这情调尤其体现在床上，那能浪漫温存的让你晕掉。 可是今晚，他就丝毫没有情调可言，虽然过程一样销、、魂，但心理感觉却有所不同。 “可能是这段时间工作太累了，抱歉亲爱的，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 素素笑一声：“没事，我就随便说说，你不管怎样，我的感受都一样好。” 话出口，脸就红了，真是又和从前一样不害臊了，感受这种东西，心里清楚就行了，怎么还能再拿出来说。 好像是在评估他的xing技一样。 隔天下午，唐立哲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握着手机，他沉思了许久，有些事，不是你不去面对，事情就能过去，而有些人，也不是你不见，他们就会消失…… 时隔五年再次见到陆琪，唐立哲的心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看着那张和他曾经挚爱的女人一模一样的脸，他努力告诫自己，这个女人不是温雅。 陆琪还是和几年前一样漂亮，甚至唐立哲有一种错觉，她和温雅更像了，他缓步朝她走过去，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唐立哲，陆琪站了起来，微笑着对他说：“哲，好久不见。” 一旁坐着的唐夫人，听到这一声招呼，心中暗暗窃喜，若没有什么，儿子哪会允许她这样称呼。 “你想干什么？” 唐立哲开门见山就质问她这次回来的目的，是的，她的目的太让人怀疑了，自己不出现，却先送个孩子回来，还是在这节骨眼上，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居心叵测。 陆琪丝毫不介意他近乎带着谴责的质问语气，平稳的回答：“孩子大了，总想见见父亲，我觉得，是时候让你们相认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几年前我走的时候，怀着身孕你是知道的。” 王冬云闻言激动的跳起来：“什么？你是怀着身孕离开我儿子的？”转过头又来训斥儿子：“真的有这样的事，昨天你居然还不承认？！” “我们出去谈。” “不行，必须当着我们的面把话说清楚，这是关系到唐家血脉的大事，我不允许你私自胡乱处理！” 王冬云不同意儿子与陆琪单独谈话。 “陆小姐，你说孩子是我儿子的，你确定你说的是事实？你该清楚，我们这样的家庭不可能只听你片面之词就相信，我们需要科学证明。” 唐鹤轩开口，他的意思，孩子要承认可以，但要做亲子鉴定。 陆琪一脸坦然，斩钉截铁回应：“当然，亲子鉴定你们随时可以做，为避免说我动手脚，鉴定机构由你们挑选，另外，你们也可以多做几家，让结果更加明确真实。” 听着她这样自信的话语，王冬云脸上的欣喜掩也掩饰不了，若没有十成把握，或问心无愧，怎么可能这样信誓旦旦。 “好，那明天我们就去做鉴定。” 唐鹤轩说。 “没问题伯父。” “陆琪，你现在住哪里？不如今晚就住在我们家吧，也好跟我说说，你和我儿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冬云生怕陆琪带走了唐乐，这就把她看成了一家人。 陆琪撇了眼唐立哲，王冬云看出了她的心思，转而问儿子：“她住这里可以吧？反正明天就去做鉴定了，到时候一起去也方便。” 唐立哲漠然回答：“随便，反正我也不住家里。”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琪目送他消失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王冬云毕竟是过来人，什么看不出来，她眉开眼笑的拉过陆琪的手，兴奋的安抚：“别在意，你手上握着孩子这张王牌，还怕他不回来。” “那可能就要伯父伯母成全了。” “成全，成全，肯定成全啊，我跟你说，你的出现简直就是了却了伯母一桩致命心病，卓素素，你知道吧，那个女人……” 王冬云排山倒海的开始数落起素素的不是，如何将儿子迷惑的失了心智，到自己前两天才被气的住院，说到最后，唐乐出现的那一天，愤怒的表情才由阴转睛，直说老天有眼，卓素素注定是嫁不了豪门傍不上大款的。 唐鹤轩坐在一旁，自然是心里不舒服老婆将自己的私生女说的那样不堪，便帮着素素说了句公道话：“他们也许真的是真爱，我不止一次以钱来诱惑她，都被她断然拒绝，可见她并不是个贪图钱财的女孩。” “真爱个屁，你懂什么，那恰恰体现了她有心机，她抓着我们立哲不放，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拥有我儿子就是拥有无尽的财富，你给的那些钱她会放在眼里吗？也只有你头脑装简单，才会被她的表相给欺骗，我就绝对不会上她的当，从我第一眼看到那个女人，我就知道她绝对不简单……” “伯母，你不愧是精明的女强人，卓素素还真的不是简单的女人，不过，她岂止不简单，她的经历更是复杂……” “她有过什么复杂经历？” “您不知道吗？哎，还是不说了，她是您即将过门的媳妇，先前又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她名声扫地不说，您们也会跟着丢尽颜面……” 130 即将揭晓的结果…… 陆琪越是这样说，王冬云越是想知道。 “不行，你不能不说，既然关系到我们唐家的颜面，那更是要说，你快说，她到底有什么复杂的经历。” 陆琪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伯母，这个事情我要是说了，您儿子会……”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知道是你说的！” “您一定要知道吗？” “是的，我一定要知道，必须！” 王冬云的态度十分坚决。 陆琪叹口气：“那好吧，我就告诉你们吧，其实卓素素，她曾经被人强暴过。” “什么？” 王冬云腾一声站起来，表情怒不可遏：“被人强暴过？” 她气坏了：“过分，过分，太过分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被人强暴过，竟然还赖着我儿子不放，真是太肮脏了，我那个逆子居然还想跟她结婚，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她因为气急败坏，原地打转，陆琪安抚她：“伯母，你冷静一下，都怪我不好，我不该把这个事告诉你，让你这么生气。” “不，幸亏你告诉我了，不然我们还要一直被蒙在鼓里，幸好一切还来得及，要是真结了婚，那我们唐家还不成了别人眼中天大的笑话！” 王冬云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便把矛头指向老公：“听到了没有？你听到了吧？之前还鬼迷心窍，领着那个妖精回家让我接受她？这样的女人我们能接受吗？她被人强暴过，被人强暴过啊！哎哎，我真是被气死了……” 王冬云捂着心口坐到沙发上，陆琪贴心的替她按揉：“伯母，别气了，她现在不是还没过门吗？只要她一天不过门，她就跟你们唐家没有任何关系。” “对，你说的对，她跟我们唐家没有关系，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唐鹤轩面如死灰，从听到陆琪说素素被人强暴过之后，他的心如刀绞一样疼痛，他可怜的女儿，到底都经历过什么非人的折磨。 “陆小姐，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你说的这些事可有事实依据？” “唐伯父若不信，可以找您儿子的助理赵明辉问问，他也清楚这件事。” “明辉也知道？” 唐鹤轩原本还报着一丝希望，希望强暴只是陆琪编织的谎言，可她说赵明辉也知道，他的希望就彻底破灭了。 明辉是不会撒谎的，他对唐家有多少忠诚，唐鹤轩就对他有多少信任。 “唐鹤轩你给我听好了，从今以后，有卓素素就没我，有我就没她，你儿子要是敢把她娶回家，我就从唐氏的顶楼跳下去死给你们看！” 王冬云撂下狠话，唐鹤轩心里本来就难受，听她近乎威胁的话，不耐烦起身：“这些话你说给我听有什么用，你去说给儿子听！” 说完，他就愤愤的走了。 晚上吃晚饭，王冬云的气还是没有消，陆琪微笑着对儿子说：“乐乐，你看，奶奶不开心，你去让奶奶笑一个好不好？” 唐乐点点头，听话的朝王冬云走过去。 “奶奶，你不要生气，生气就不漂亮了，生气是拿别人犯的错惩罚自己。” 王冬云听着这奶声奶气的声音，心都要融化了，一把将乐乐抱到腿上坐下，亲着他的小脸蛋说：“真会说话，奶奶看见你，就什么气都没了。” 转而又对一旁坐着的陆琪说：“瞧你把孩子教的多好，我们唐家的媳妇，就该是你这样的……” “伯母，您过奖了，他可能是遗传了他父亲的聪慧。” 不可否认，这样的话王冬云听着很受用，对陆琪的赏识又多了几分。 隔天一早，一行人来到一家权威鉴定机构，这家鉴定机构是唐鹤轩亲自挑选的， 陆琪带着孩子坐在唐立哲车里，全程他没有说一句话。 上午做完了鉴定，结果要三天后才会出来。 从鉴定中心出来后，王冬云有意撮合儿子和陆琪，故意说：“我和你爸还有些事要去办，你把他们娘俩送回湘园去。” “我还有个会议在等着我，你们送完了她再去办事吧。” 唐立哲面无表情的说完这些话，就坐进车里，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陆琪眸中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这个逆子，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王冬云气的直跺脚。 陆琪恢复了优雅的表情：“伯母，没关系，接受需要一个过程，我出现的太突然了，我们都理解他一下吧。” 陆琪的话让王冬云更加喜欢她。 接下来等待结果的两天，每一分每一秒对唐立哲来说都是煎熬，他害怕结果出来，更加无法面对素素。 有好几次，在面对素素时，他都想对她坦诚陆琪回来了，并且带回了一个自称是两人的孩子，可每每话到嘴边，又被他给吞了回去，他实在没有足够的自信，素素在知道这件事后，还会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唐立哲的困扰和痛苦，终于被与他接触时间最长的助理赵明辉察觉，一日下午，赵明辉端着一杯热咖啡来到总裁办公室，轻声说了句：“喝杯咖啡舒缓一下情绪吧。” 唐立哲抬起头，眼中满是红血丝，可见他晚上都没有休息好。 赵明辉开口问：“最近有什么事吗？” 唐立哲犹豫了几秒，对他坦白了实情：“陆琪回来了。” 赵明辉的心咯噔一声，脸上便呈现出了极其复杂的表情：“她回来干什么？” “她回来就算了，还带了个孩子，自称是我的儿子，昨天上午去做的鉴定，明天才知道结果，明辉，你说我该怎么办……” 孩子…… 赵明辉内心掀起轩然大波，他的感知里，唯一只剩下一个念头，去讨伐慕青！ 安慰了总裁几句，也许孩子并不是他的，让他暂且先放宽心，从总裁办公室出来后，便立刻离开公司，开车去了湘园。 慕青果然在那里，赵明辉乍一见到慕青，双眸迸射出的愤怒几乎是毫不加掩饰，尤其在看到慕青身边的小孩，更是怒火攻心，但是碍于唐家二老在场，他把这些负面的情绪暂时压制了下来。 “明辉，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唐鹤轩对于在工作时间出现在家里的赵明辉感到诧异，赵明辉解释：“总裁让我过来接一下陆小姐，他有些话要跟她谈谈。” “谈什么？” 王冬云一脸警惕。 “没什么大事，夫人放心，大抵是谈谈孩子的问题吧。” “是的伯母，您放心吧，有您关照着我，立哲不会把我怎样的。” 陆琪一开口，王冬云紧绷的心就松懈了几分：“那好吧，你跟明辉过去，乐乐在家里我带着他。” 赵明辉看着这一幕，在心里冷笑几声，突然开口问：“陆小姐，你什么时候开始认识我们董事长夫人的？” 陆琪怔了几秒，也许唐鹤轩夫妇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但她心里清楚，短暂的怔愣过去后，她坦然回答：“几年前在机场见过一面，应该是从那时候就认识了。” “是吗？看你与我们夫人这样熟络，我还以为你和我认识的时间一样久呢。” “明辉，你这说的怎么可能，你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陆琪怎么会和你认识的时间一样久。” 王冬云随意纠正，丝毫没有觉察赵明辉话里有话。 从湘园出来，坐进赵明辉车里，陆琪的表情都是波澜不惊的，赵明辉没有立刻发动引擎，而是死死的盯着陆琪看，直到她先开口：“我知道你肯定会出现的，比我想象的晚了一点。” “那是我不知道你回来了，慕青，你把我几年前讲的话都忘了是吗？你居然又敢回来招摇撞骗，甚至这次制造了更大的骗局，打起了孩子的主意！” “赵明辉，你不要把话说这么难听，我承认我以陆琪的身份温雅的容貌出现在了唐立哲身边，可是这并不代表孩子也是假的，我实话跟你说，这孩子千真万确就是唐立哲的孩子。” 赵明辉没再说话，哧的一声，将车子开走了。 车子最后停在一家孤儿院门前，正是两人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车子停稳后，赵明辉一把用力将慕青从车里拽了下来，指着前方的孤儿院说：“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怎么对的起当年从这里把你领走，给了你丰衣足食生活，供养你读书成才的董事长？做人要讲良心，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慕青，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够了赵明辉，我不用你三番两次的给我讲大道理，你要显示你的忠心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本来是不想回来的，并且因为你的警告我也不敢回来，可是现在我没有办法忍受了，孩子天天跟我要父亲，就算你要揭穿我，我也不会走了，唐家要的只是孩子，跟我是陆琪还是慕青没有一点关系，你若真想揭穿就去揭穿吧，我相信即使董事长和夫人知道我是慕青，也不会责怪我，反而会因为我是慕青而更加喜欢我……” 慕青的自信不是没有依据的，因为没有女儿的缘故，从小唐鹤轩夫妇就对她特别喜爱，甚至最早以前，都有想把她朝儿媳培养的心态，只是因为儿子只把她当作妹妹，加上那时又与温雅爱的死去活来，便逐渐打消了念头。 “是吗？既然你这么自信，你怎么不对他们坦白你是慕青呢？为什么还要以陆琪的身份出现呢？” “那是因为唐立哲，如果他能够接受，我何须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活着！” “原来你还知道这一点，你既然知道这一点，你就不该出现，更不该愚蠢的拿孩子当幌子出现，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是再次消失还是等着我去揭穿你？” “你不会揭穿我的。” 慕青笃定的直视着他。 “笑话，难道你以为我还会包庇你？” “你也不会包庇我，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我是慕青，不知道我做过什么。” “你到底为什么这样自信？” “我相信五岁那一年，有一个男孩说过要保护我一生一世的承诺，如果你要揭穿我，你早就揭穿了，不会一次又一次的给我机会和我谈判。” “我念及旧情，没想到倒让你有恃无恐了，慕青，我会用我的行动证明，你不该有这样的侥幸心理！ 赵明辉说完，就转身朝车子走去。 “给我一点时间。” 陆琪立在原地，突然大喊，她目光盯着地面，惆怅的说：“给我一点时间，现在有了孩子，要走谈何容易，三个月，你只要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 “一个月，是我对你最后的情分，一个月后，不管你有多少理由，我都会把我所知道的对总裁和盘托出。” 赵明辉开着车走了，有时候，人不能存有仁慈之心，一念之差，很可能就会带来灭顶的灾难。 赵明辉做梦也不会想到，他的一念之仁，最后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时间在煎熬中流逝，最严峻的时刻来到了。 到了亲子鉴定出结果的日子，一大早，王冬云就来到海边别墅找儿子。 唐立哲看到母亲过来，十分慌张的将母亲带了出去。 幸好，素素还没起来，并不知道她来过此地。 不过，唐立哲的慌张却让母亲看到了，儿子到底有多少在乎那个女人。 王冬云很生气，对儿子冷嘲热讽：“呵，你是怕我把你有私生子的秘密说出来吗？还是怕那个女人知道陆琪回来了？” “你来干什么？” 唐立哲对母亲严词质问。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我们要去鉴定中心看结果。” “我自己会去，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你不就怕我来这里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王冬云嘲弄一笑：“儿子，你必须认清一个事实，纸是包不住火的，孩子是天大的事，屋里躺着的那个女人很快就会知道。” “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请你离开！” “走啊，我不是在等你开车，早上司机把我送过来就回去了，难道你要让我步行离开？” 唐立哲怕逗留的时间久了，会惊动楼上的素素，只好去取车带母亲离开。 一路上，王冬云不停的说着陆琪的优点，说她如何懂事，宽容，识大体，唐家若找媳妇就要找这样的，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进唐家的门，才是女主人该有的形象，夸完了陆琪，又开始拿素素当反面教材，说她三教九流，难登大雅之堂，若是娶了这样的女人进门，最后只会让别人看笑话，一路喋喋不休，到了目的地，唐立哲下车前，才终于回应了她一句，却是极尽讽刺之意。 “你说了这么多，阐述了唐家该娶的女主人形象，有看过你自己吗？你自己又是什么样子。” 砰一声，唐立哲关了车门。 坐在副驾的唐夫人，被儿子气的抓狂。 陆琪已经来了，手里牵着小唐乐，见唐立哲过来，马上弯腰对孩子说：“快，去喊爸爸……” 小唐乐就立刻扑向唐立哲，嘴里兴奋的喊道：“爸爸……” 唐立哲几乎是本能的避开了孩子，色厉内荏的训斥陆琪：“结果还没有出来，你是不是自作多情的太早了点？！” 陆琪粲然一笑：“板上钉钉的事，这是你最后一次回避我们娘俩，看完结果后，请开始正视我们的存在。” 131 我的心想走近谁是我的事 鉴定的结果出来了，是除了唐立哲，所有人都振奋的好结果…… 尤其唐夫人，当场兴奋的险些昏厥。 虽然心里已经认定了陆琪的孩子就是唐家的孩子，但经过科学证明后，心里肯定更踏实，这比什么都好，天下掉下个大孙子。 从鉴定中心出去后，唐立哲阴沉着脸一句话不说，陆琪微笑着再次鼓动唐乐：“乐乐，去让爸爸抱一抱。” 唐乐便伸出双手对唐立哲说：“爸爸，抱一下。” 唐立哲漠然的以无视拒绝了孩子，陆琪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她转头对身后尾随的唐鹤轩夫妇说：“伯父伯母，你们把乐乐先带回去，我跟他爸爸有几句话要说。” “嗳嗳好，没问题。” 王冬云眉开眼笑的答应，现在哪还需要她出手，事实摆在眼前，就算她不阻止，那个狐狸精跟儿子也别想走到一起了。 唐鹤轩夫妇先行离开后，陆琪来到唐立哲车头前，用身子拦住了他的车子。 唐立哲坐在车里目光犀利的瞪了她数秒，从车里下来，切齿质问：“你干什么？”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陆琪哀怨的反问。 唐立哲别开视线：“我没有。” “现在孩子已经证实了是你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办？不给我们娘俩一个交代吗？” “我并没有同意你生下这个孩子，既然你独自生下了他，那你就继续独自的将他抚养长大。” “唐立哲，你说这样的话未免太不负责？” “你没有经过我同意，就私自把这孩子带到了这个世上，你负责任了吗？” “是你答应要和我结婚的，你欠我一个婚礼！” “但是你走了不是吗？既然走了就不要回来，你现在回来算什么？你不知道我已经有了心爱的人，并且马上要结婚了吗？” “你和卓素素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你家里人根本就不同意！” “我和你更不会有结果，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恐怕这不是你说了算。” 唐立哲闻言冷笑一声：“你是想拿我父母来压我吗？随你的便，我倒是真的没有想到，你是这样一个有心机的女人，现在我都开始怀疑，你从一开始出现在我面前，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陆琪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我计划什么？当初若不是你苦苦追求我，我也不会爱上你，来t市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世上有唐立哲的存在，是你先偷走了我的心，却不对我负责到底……” “我让你给我下药了吗？我让你走了吗？倘若那时候你不走，并且真的怀了孕，那么为了孩子我也可能会和你结婚，但既然你走了，就表明一切都回不去了，我现在要对另一个女人负起该负的责任。” 陆琪听到这里，终于抑制不住愤怒的情绪：“那我呢？你就不用对我负责任了吗？从我带着孩子回来，你就没拿正眼看过我和孩子一眼，你都不问问我这几年独自一人养育孩子苦不苦，之前因为结果没有出来，所以我都忍了，可现在结果已然呈现在眼前，你还是对我们娘俩这样，你让我如何能够忍受？！” “不能忍受你就立马离开，你要知道你就不该回来，从一开始你决定生下孩子就错了，所以你是自找苦吃，怨不得任何人。” 唐立哲说完就坐回车里，方向盘一转，车子从陆琪身边绕走了。 陆琪立在原地，眼泪峰涌滑落，双手慢慢紧握成拳，心中暗暗发誓，不到最后关头，她绝不会放弃……！ 一路哭着回到唐家，王冬云正在逗孩子玩乐，心情正是大好之时，看到陆琪哭的百般委屈，便询问她出了什么事。 陆琪将唐立哲如何排斥她，并要求她将孩子带走的话一一告知唐夫人，王冬云听罢，按着她的双肩笃定告诉她：“你放心，他们俩结不了婚，这件事伯母给你做主，你若得不到的，卓素素也休想得到！” 她可不想自己的孙子才认祖归宗，就成了一个被后妈虐待的孩子。 ***** 唐立哲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母亲突然一声不响的闯了进来。 “我们谈一谈吧。” 王冬云开门见山，将脖子上的围巾和手里的挎包一起扔到会客沙发上。 然后，她很强势的坐了下来。 “如果是关于陆琪和那个孩子，就不必了，我很忙。”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就算再怎么不喜欢陆琪，你也不该对孩子如此冷漠，孩子他有什么错？” 唐立哲眼皮动了动：“那行，孩子留下，让陆琪走。” “你开什么玩笑？陆琪走了，孩子就成了没妈的孩子！” “我会给他找一个妈。” 王冬云突然嘲弄的大笑两声：“找谁？卓素素吗？”脸色一变，斩钉截铁的说：“你想都别想！” “那如果你想撮合我和陆琪，也想都别想，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留下孩子让大人走，要么大人孩子一起走。” “她们一个都不会走，该走的人是卓素素，该消失的人也是她！” “不要在这里讲一些不可能和毫无意义的话了，我的心想走近谁是我的事，别人无权干涉。” “是吗？”王冬云自信的站起身：“那我就去找卓素素谈。” “站住。” 唐立哲喝住母亲：“如果你去动摇她，我保证你会连最后一个儿子也失去……” 王冬云的表情在那一瞬间急剧变化，像是说到了什么她极度不愿意面对的事，用了很长时间，她才让自己勉强镇定下来。 “我不去找她也可以，三天后你们的婚礼取消，由你自己去跟她说，如果你不肯取消，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你想怎么样？” “针对卓素素这件事我已经筋疲力尽，不想再跟你们耗，我的态度很明确，即便鱼死网破，我也绝不可能接受她，如果你宁死也要选择和她在一起，不接受陆琪和孩子，那行，我有了孙子要不要儿子也无所谓，你就净身出户和她在一起吧，现在我和你爸尚且还不算老，公司我们自己先应付着，等到孙子大了，再把它交给孙子，你追求你所谓的爱情我就成全你，不过我王冬云不会逆来顺受，我失去了我的儿子，我也不会让那个女人好过，在成全你们之前，我一定会先将她毁灭，你要不想让她成为天下人的笑话，让她承受难以承受的痛苦，那该怎么做你就自己斟酌吧。” “你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唐立哲的眸中凝聚着一道危险的光芒。 “意思就是，在你们结婚当天，我会召开一场记者发布会，在会上明确表示，我从未接受过卓素素这个媳妇，而我不接受她的原因，是因为……她曾经被人强暴过，她，不配进我们唐家的门！” 唐立哲的心一阵撕裂般疼痛，如果对面站着的人不是他的母亲，让他尚且还有一丝理智，他一定会上前将她活活掐死。 那已经过去许久的，他不愿也不敢回忆的残酷往事，就这样被自己的亲人像揭伤疤一样揭开了来，他不想去回忆不是因为嫌弃素素，而是觉得对不起她，她所有经历过的凌辱，都是来自于他的给予。 他欠了她的，这辈子岂能还清，可是他的母亲，却这样的不近人情，他额头上的青筋突起，突然一把砸掉了办公桌上放着的精致水杯，怒不可遏的吼道：“谁都别想伤害她！” “伤不伤害全在你一念之间，如果你一意孤行和她举行婚礼，还不单单如此，在你们的婚礼上，陆琪也会带着孩子出现，双重打击，你若确定她能承受的了，那么这个婚你们就结吧。” 王冬云说完扬长而去…… 唐立哲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中，他揪着自己的头发，恨自己当年的无情，成了今日阻碍他们幸福的枷锁。 如果那时不与陆琪纠缠不清，素素何以会伤心离去，她若不离去，又怎会发生后来那些痛不欲生的事…… 还有，他若理智一点，孩子也不会有，今天他也就不会有任何顾虑，来自父母的反对从来不是他苦恼的最根本原因，他害怕的只是自己某些地方做的不好，致使她离去而已…… 唐立哲很晚才回家，其实他早就回来了，只是坐在车里一直没有下去，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的抽，最近他的烟瘾很大，烦心的事多，抽的烟就多，抽到最后，整个人都麻木了。 素素催促他回家的电话及时打来，他没有接听，按了挂断，然后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到了前方的家。 一进门，坐在沙发上的素素就大声埋怨：“喂唐立哲，你最近很不自觉诶，总要我打电话催促才回来，你什么意思？对我厌倦了是不是？” 他缓缓朝她走过去，轻轻将她拥入怀里，拥抱的力度是那样轻柔，仿佛小心翼翼，“我怎么会对你厌倦了，我爱你一辈子都还觉得少……” “咦，身上好重的烟味，你抽了多少烟啊？” 素素并没有被他真挚的情话吸引，倒是先被他身上浓重的烟味给呛到了。 132 延期婚礼 她捂着鼻子，挥手：“快把外套脱了。” 唐立哲脱了外套，再次将她拥进怀里，没再说什么话，就是单纯的抱着她。 “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没有啊。” “那为什么抽烟？” 唐立哲故作轻松的笑笑：“抽烟就是有烦心事啊？这是哪个混蛋专家的定论？” “你说我是混蛋？” 素素仰着小脸，撅着樱唇，煞是可爱。 “我没有说你，我说专家。” “专家没有说过这个话，这个话是我说的。” “那你有什么依据呀？男人抽烟不是很正常的事。” “男人抽烟是很正常，但是抽多了就不正常，尤其像你这么注重外表的人，怎么会抽烟抽到满身都是烟味，若不是有什么令你苦恼的事，你能接受你这身上的味道存在吗？” “恩，说的还挺有道理，不过也没什么苦恼的事，就是工作上遇到一些难题。” “哎哟，我们万能的唐总裁也会为了工作苦恼啊，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点金圣手，手指不管往哪里随便点点，那都是钱……” “是吗？我来试试。” 唐立哲说着，就把自己的手指对着素素的鼻头点，一边点还一边说：“怎么还不变成钱，怎么还不变成钱……” 素素咯咯的笑着，抓住他的手指就一口咬下去。 手指都被咬出了牙印，唐立哲却只是微笑着，她诧异的问：“不痛么？” “不痛。” 唐立哲着着她的眼神是那样宠溺，除了心，如今的他哪里都不会痛。 “素素，如果我突然变个孩子喊你妈，你还会和我结婚吗？” 素素没好气的切了一声：“开什么玩笑，你又不是魔术师，还能变魔法出来不成？再说了，就算你是魔法师，你也变不出个人啊……” “那我要能变出来呢？” “别说胡话了，不可能的事情。” “你就认真的回答我一下不行吗？” 素素扑哧一笑，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真是一点不假，唐立哲问出这样奇怪的话题，她竟然丝毫都没有怀疑。 “好吧，那我就认真回答你，你变出来的孩子喊我妈，我不会和你结婚，因为喊我妈的孩子必须要是我生的，哈哈哈……” 说完，她就自顾笑起来。 唐立哲的心沉沉的落了下去，他真是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素素为了他牺牲和容忍的已经够多了，他却凭什么再给她更多的伤害和压力，陆琪的孩子她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每个人都有底线，素素也不例外。 吃了晚饭，照常两人在沙发上亲热一会，之后他上楼工作，她在楼下看电视。 说是工作，哪里还有心思，不过是打着工作的幌子，坐在书房里想事情，一边想一边抽烟，烟灰缸很快就堆成了小山坡。 从书房里出去，他特意先洗了个澡，不想再被素素闻到这身上浓重的味道。 下楼时，素素没有在看电视，而是专注的拿着画笔埋头在画着什么。 他轻轻走过去，看到她画的是一张婚纱的照片，心顿时一阵抽痛，佯装漫不经心问：“画什么呢？” “看，漂亮吗？” 素素骄傲的举起手中的画纸：“我设计的婚纱，取名幸福，寓意穿上它幸福就会常伴左右。” “现在还设计这个干什么？也来不及做了。” “没关系，我穿不了可以让别人穿，我准备参加第十六届婚纱设计评估大赛，如查我的设计能够脱颖而出，那就会有很多人穿上我的幸福，然后开始幸福的人生，哈，想想我都觉得好幸福。” 唐立哲盯着画纸沉思了数秒，突然开口说：“素素，我们把婚礼延期一段时间好不好？” “为什么？” 素素大惊。 “我想把这件婚纱做出来，然后让你穿着幸福和我一起结婚。” “不要，我不要穿这件婚纱，也可以和你一起幸福，自从你宣布婚讯，我可是每天都数着日子过的，可不想再继续等了。”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是延期一段时间，不会太久的。” “不行，所有媒体都知道我要结婚了，现在突然延期，他们又该为此大做文章了。” “你不是常说不要在意这些吗？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不想让你留下遗憾。” “我没有遗憾啊……” “可是我有。” “你有什么遗憾？” “主要原因，我想让你穿上自己亲手设计的婚纱，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我最近状态不佳，公司的事有些不顺心，我想等这阵子过去，我们再开开心心的把婚给结了。” 一听唐立哲说到工作，加上先前他身上浓重的烟味，素素犹豫了，虽然她真的想极力阐述，自己穿不穿自己设计的婚纱都无所谓，可是唐立哲现在状态不佳，她总不能逼婚吧…… 思想苦苦斗争，内心拼命挣扎，最终还是勉强答应了：“那好吧……” 她眼中的失落非常明显，唐立哲又怎会看不见。 他只是硬逼着自己，忽略了她的失落。 将她抱在怀里，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对她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素素隔天约了瑞欣一起出来逛街，现在瑞欣的孩子已经上小学了，她倒是多了些自由的时间。 两人约了在百货大楼碰面，一见面，瑞欣就觉察出了她的无精打采。 瑞欣打趣：“哎，我说这准新娘子，后天就结婚了，你这副状态，不会是婚前恐惧症吧？” 素素木然摇摇头：“婚暂时不结了。” “啊，为什么？” 瑞欣和她乍一听到唐立哲说延期时一样吃惊。 “唐立哲最近公司的事有些不顺心，他想等度过了这一段时间再考虑结婚的事。” “我的妈呀，你们结个婚也真够难的，反正不是这个原因就是那个原因。” 见素素情绪愈发低落，瑞欣忙又改口安慰：“呵，其实想想也是，好喝的鸡汤是慢慢熬出来的，正如牢固的婚姻也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像我和汪鹏那个人渣，倒是顺顺利利的就把婚结了，结果呢？不忍直视。所以啊，你们虽然波折多了点，但最后一定能获得幸福！” “希望吧。” 素素苦笑笑。 转而又把话题移到瑞欣：“你最近怎么样？汪鹏有没有对你好一点？” “哼，他对我好，除非地球不转了。” 姚瑞欣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说：“还是老样子。” “你别急，再忍耐一段时间，很快就可以摆脱他了。” ***** 汪鹏晚上下班回到家里，看桌上没有像往日一样摆好酒菜等他，便板起脸孔吼道：“姚瑞欣，你他妈的怎么到现在还没做饭？” 瑞欣在屋里床上躺着，故意装作没听到他的话。 汪鹏见姚瑞欣居然敢不回应，下一秒便怒不可遏的冲进卧室，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将她从床上扯起来，“老子跟你说话听到没有？” “你干什么？” 姚瑞欣狠狠推了他一把，却扯疼的是自己的发根。 啪—— 汪鹏一巴掌甩下去，“你敢推老子？” “我今天不舒服，你要吃饭自己不能动手做一下？！” “放屁！老子要自己做饭，还要女人干什么？你天生下来就是伺候老子吃饭穿衣的！！” 汪鹏的话令姚瑞欣恨之入骨，却也只能隐忍在心里，是的，自从她嫁进这个家，除了第一年，之后每一年冬天，汪鹏起床前，都躺在床上，等着她跪在床头边替他把袜子穿好，无数次的感到屈辱，可最后都为了孩子忍了。 “今天我头痛，没有办法做饭，你要么自己去做，要么把我痛打一顿，发泄你的不快，不过我提醒你，你要把我打的狠了，像从前一样几天不能动，那你就不是今天晚上没饭吃了！” “臭婆娘，你敢威胁我！” 啪啪啪—— 汪鹏恶狠狠的甩下几耳光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若不是她的提醒，他想必真的会对她一番失控的拳打脚踢，只是她若不能动了，苦的确实是自己，老娘不做饭，总不能天天下馆子。 汪鹏心里烦闷，盯着厨房的冷锅冷灶看了一会后，穿上鞋子出门去了。 走到楼上，迎到母亲带着儿子回来，母亲问他：“这么晚了，这是要打哪去？” “吃饭去，那死婆娘又没做饭！” 陈莲英训斥道：“活该，谁让你当初死活要娶她进门！” “行了行了，现在讲那些干嘛，你们吃了没？” “我带涵涵在老张家吃过了。” 汪鹏挥挥手：“那回去睡觉吧。” 之后，他去了附近一家饺子店，吃了两大碗水饺，热乎乎的水饺给他注入了满身的能量，看着时间还早，才七点多，不想回家面对家里的那个婆娘，脑中闪过一个人，打定主意，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汪鹏来到陈娇的住处，远远的看到窗户上透着亮光，他心下一阵喜悦，陈娇在家，太好了，哪怕尝不到甜头，能跟美人聊会天也比回家面对死婆娘好千倍万倍。 正了正衣服，又把头发用手指顺了几下，正要抬手敲门，看到门透着一条缝，门 居然没关，汪鹏好奇陈娇在家里干什么，便将门稍微再推大一条缝，把眼贴到门缝上，朝里面张望过去…… 那一望，汪鹏浑身的血管都差点爆裂了，只见陈娇赤身luo体的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着眼睛，似乎想象着和谁在ai爱，表情陶醉，自己用手搓揉着自己，慢慢的搓，慢慢的揉，整整揉了十来分钟…… 133 渣狼配狐狸 汪鹏也看了十来分钟，客厅的电视上放着一些不宜的画面，里面女人掉魂的叫声，加上陈娇给他的视觉ci激，让他整个人xing奋的发颤。 “靠，原来这女人这么sao……” 汪鹏要不是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陈娇是这样一个闷sao的女人，几次对他靠近都严词拒绝，还以为她是个贞节烈妇，原来都是装的啊，瞧她那陶醉的表情，难道他不比她自己搞着舒服？ 汪鹏这时心里真是无比的感激家里的那个婆娘，要不是她今晚没做饭，他也不会出来吃，更不会因为心情糟糕而来到陈娇的住处。 幸亏他来了，要是不来永远不知道这女人的另一面，竟然自己安慰自己，此时不上，更待何时？汪鹏一把将门推开，赫然闯进去，又反手从里面把门给关上了。 听到动静，陈娇猛的睁开眼，看到家里突然闯进个男人，啊得一声尖叫，立马捂住胸口，羞得无地自容。 汪鹏喘着粗气走到她面前：“很想要吗？让我帮你吧。” 他眼里迫切的yu望毫不加掩饰，真的是想她想的太久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陈娇恼羞成怒，骂他无耻，并且赶他走，汪鹏已经了解了陈娇骨子里的渴望，便不会再向往常那样，让他走他就走，这一次，他大胆直接的当着陈娇的面，迅速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你也帮帮我吧？我快撑的不行了，你看，它想要你，好想好想，想的难受……” 陈娇的视线缓缓朝下张望，看到是一个剑拔弩张的大宝剑，真的好威武，眼里坚决的态度慢慢就有了些微变化。 她的变化没能逃脱汪鹏的眼睛，他心里一阵窃喜，看来今晚的yan遇是板上钉钉的事，一把抱住同样光着的陈娇，汪鹏急急地说：“我知道你也想要，让我们互相慰藉一下彼此吧……” “我还是个女孩，我还没结婚，我不能对不起我以后的老公……” “娇娇，那我不进去行不行？我保证不进去，我就做一些边缘性的动作，我们互相安慰一下，我实在是难受的很，求你帮我解决了吧？” 陈娇这时终于松了口，其实主要她自己可能也想，叮嘱汪鹏一定不可以进去，才将他领到了自己的闺房。 完事后，陈娇开始小声哭泣，汪鹏心疼的心脏都绞在一起了，一个劲的向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说好了不进去的，可是没能控制住自己……” “娇娇，我爱你，我见到你我魂都没有了，对任何人我都有自制力，但是对你，我没有，一点都没有……” “好了，不要说了，也不能全怪你，毕竟，是我邀请你的……” 陈娇当然记得，自己最后也是情难自禁，一个劲的求着他把自己刺穿。 汪鹏紧紧的抱住她，发自内心的说：“娇娇，我没想到我这辈子会如此强烈的爱一个人，娇娇我爱你，原本我以为我想得到的仅仅是你的身体，可是真的得到了，我才知道，比起你的身体，我更爱你这个人……” “如今我已是你的人，再多的甜言蜜语我都不想听，我只要你对我负责，这辈子保证只有我一个女人。” “你放心，我汪鹏发誓，我一定会爱你到地老天荒！” 陈娇将一把钥匙递到汪鹏手里，汪鹏迟疑了一秒：“这是干什么？” “以后这里你就随便进出吧……” 陈娇娇羞一笑，汪鹏立刻又激动了，“我的小心肝，我真是爱死你了，今晚哥哥一定要把你爱到死……” 屋里很快又响起了强烈的啪啪声。 ****** 唐立哲傍晚从公司出来，正准备开车回海边别墅。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一组陌生的号码，他迟疑了一下，按下接听：“喂？” “哲，是我。” 一听是陆琪的声音，唐立哲就准备挂电话。 “先不要挂。” 陆琪倒是知道他不想跟自己说话。 “什么事？” 唐立哲面无表情的质问。 “晚上回来吃饭吧？乐乐想见你一面。” “免谈。” 唐立哲懊恼的还是挂断了电话，不可否认，陆琪说话的口气让他十分反感，好像他们是一家人一样，能对他用这样口气说话的只有素素一个人。 陆琪又打了过来，唐立哲把手机扔在副座上，不肯接。 连打了几通后，她终于不再打，却是发过来一条短信。 唐立哲是车子快开到海边别墅才看了那条短信：“你这样无情无义，是要我去找卓素素面谈吗？我不想做到这份上，但是你不要逼我。” 唐立哲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该死的女人，就知道这是他的软肋，车子油门一踩，方向盘一转，朝着湘园的方向极速开去。 湘园里，唐夫人已经让佣人们准备了满满一桌佳肴，直等着儿子回来。 唐立哲一脚踏进家门，就大声训斥：“你们整天有完没完？” “这么大火气干什么？吃枪子了？” 唐夫人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 “陆琪呢，叫她给我出来！” “她在楼上，你想见她自己上去找呗。” 唐立哲便调转脚步，蹬蹬的上了楼。 来到楼上，他火气更大，因为他发现，陆琪现在住的房间，正是当初素素住过的那一间。 “谁让你住这里的？” 陆琪正在换衣服，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忙把衣服整理好，走到他面前，殷勤的笑着说：“妈让我随便挑一间，我看这房间布置的挺可爱，就挑了这间，怎么了？这房间不能住吗？” “妈？” 唐立哲眉头立时皱到一起：“你喊谁妈呢？” “唐伯母啊……” 陆琪低下头，小小心翼翼回答，可能是知道唐立哲会发火。 “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我从未承认过你的存在，你搁这自作多情的喊谁妈！” “是伯母让我喊的，再说了，我不是生了你们唐家的孩子……” “就算你生了唐家的孩子那又如何？我不承认你生了也白生，今天我回来，完全是看在素素的份上，不要自作多情的以为我是为了你，还有，马上从这房间给我搬出去，这里不是你能住的地方！” 面对唐立哲无情的背影，陆琪冷笑一声：“我不能住，姓卓的就可以是吗……！” 到了吃饭时间，王冬云笑的合不拢嘴，这一幕太温馨了，可以说是她盼了多年了，儿子结了婚，给她生个孙子，一家人坐在一起，齐乐融融的吃饭，多么幸福的场景，没有那些讨厌的人在，一切都是这样称心如意…… “乐乐，喊过爸爸了没有？” 陆琪对身旁坐着的儿子问。 唐乐原本正在啃一只鸡腿，闻言抬起头，脆生生的喊了声：“爸爸。” 唐立哲听了像没听到一样，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王冬云不高兴了，拱了拱儿子：“孩子喊你呢？” “我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说一些难听的话，所以你们最好都识趣一些。” 唐立哲给出警告，暗示他们不要逼他硬接受这个孩子。 陆琪脸色一阵接一阵变化，最后回归正常肤色，微笑着又对唐乐说：“乐乐，别只顾着一个人吃，给爸爸也夹一个。” 你不理孩子可以啊，孩子一直向你示好，就不信你铁石心肠不融化。 唐乐听话的又给唐立哲夹了一只鸡腿。 唐立哲刚想把鸡腿扔回去，蓦然撇见孩子清澈的双眼，心里一阵犹豫，那个扔鸡腿的动作终究是忍了。 “乐乐，给爸爸背一首新学的宋词。” “妈妈，我想吃……” “乐乐。” “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哎哟，我的小孙子真了不得，这么小就会背宋词啦？立哲，你瞧瞧，陆琪把孩子教育的多好啊。” 王冬云眉开眼笑的对儿子说。 唐立哲冷哼一声，随手把手里的筷子一扔，就站起身讽刺：“好什么？不过是培养了一个机器人而已，都没看出孩子根本不乐意。” 说完，他便漠然的走了。 “你、你、你给我回来……” 王冬云气急败坏的指着儿子离去的身影吼道。 “妈，没关系，他愿意回来就可以了，慢慢来吧，这个事急不得，我们也别给他太多压力了……” “陆琪啊，你这么好，我那个混帐儿子他怎么就看不到？瞎了，他就是瞎了，才会看上卓素素那么个不堪的东西！” 134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唐立哲从湘园离开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自己收购的那家酒吧，在酒吧里喝了些酒，直到感觉有了醉意，才起身离去。 回到海边别墅，素素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抱着腿看电视，见唐立哲回来，她微笑着招呼：“回来啦？我以为你要工作到很晚呢。” 唐立哲去湘园吃饭是瞒着素素的，他给她的借口是，晚上在公司加班。 “恩，你晚饭吃了吗？” 唐立哲到她身边坐下。 “现在都几点了，咦，你身上有酒味，你喝酒了？” “赵明辉陪着我一起加班，工作结束后，我俩一起出去喝了两杯。” “真的是跟赵明辉吗？没有背着我出去干坏事？这每天回来不是烟味就是酒味，真的让人很怀疑喔……” “只要没有香水味，你担心什么。” 唐立哲将她抱进怀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干什么叹这么大口气，公司最近真的遇上很大麻烦吗？” “不是，就是觉得有些累。” “你也该给自己放个假了，从我认识你到现在，就见你每天不停的忙事业，从来没让自己闲过一分钟，你又不缺钱，何必那么累呢，到时候累坏了身体，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的有道理，要不素素，我们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吧？” “真的？” 自从退出了歌坛，每天一个人呆在这偌大的别墅，她正憋闷的慌，若是唐立哲能带她一起出去旅行，那她肯定很乐意啊。 “恩，不过你要先去，我这边公司的事务要全部处理妥当了才能走，这次我们把半个地球都走遍怎么样？”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我可以等你把工作处理好了再去啊，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干嘛要先去。” “现在正是日本樱花开的烂漫时，你不是一直想去日本看樱花吗？如果你等我的话，可能就错过樱花盛开的季节了，所以你先去日本看樱花，我大概一个星期，最多不超过十天，就去日本与你会合，怎么样？” 素素想了想：“也行，不过你一定不能超过你说的会合日期啊，要尽快赶过去与我会合。” “好的，放心，那就这么说定了。” 唐立哲抱着素素，心里默默的说，十天，应该够了吧，他一定要在十天的时间里，想办法把陆琪和孩子的问题解决掉。 二天后，唐立哲把素素送去了开往日本的航班。 送走了素素，他就毫不耽搁的立刻约见了陆琪。 在一家高级私人会所，唐立哲开门见山，直接对陆琪说：“要怎么你才肯带着孩子离开？钱，房子，公司股份，任何东西，只要你说，我都可以给你。” 陆琪笃定回答他：“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家，一个有你的家。”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觉得我的要求并不过分。” 陆琪视线睨向窗外：“就算你已经不爱我，你也该爱那个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你都理应给我们一个健全的家。” “我什么时候爱过你了？我从未爱过一个叫陆琪的女人，从前我与你走的近，也是因为你长得像温雅的缘故，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好，就算你没爱过我，但现在孩子已经有了，你说要怎么办？” “坦白的说，我不可能接受那孩子，就算我接受孩子，我也不可能接受你，如果你识趣一点的话，现在就带着孩子离开，我会给你们一大笔钱，足够你们终身衣食无忧，当然，如果你不识趣的话，那你将会一无所有。” “不要试图用钱来打动我，钱财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卓素素能不为财所动，你认为我就会吗？” 陆琪说完，步伐坚定的走了。 就在这次谈判后不久，某天，陆琪带着唐乐在一家商场里购物，“乐乐，你待在这里别动，妈妈进去试个衣服。” “好的。” 陆琪拿着一件外套走进了试衣间。 换上新衣出来，服务员惊呼：“哇小姐你穿上这件衣服太漂亮了，优雅高贵，简直就像模特一样。” “模特算什么？模特能跟我比吗？” 陆琪站在试衣镜前转了转，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是的是的，模特也没你的身材好，这衣服简直就为你量身定做，太好看了。” “小姐穿上这衣服，估计男朋友眼睛都要放出光来。” 两位服务员一唱一喝，把陆琪捧上了天，陆琪听着这些赞美声很受用，回过头说：“还男朋友呢，我儿子都……” 突然发现，唐乐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我儿子呢？我孩子去哪了？乐乐？？乐乐？？” 陆琪一下子慌了，赶忙大声呼唤唐乐的名字。 两名服务员也慌了，跟着一起帮她寻找孩子：“咦，那个小朋友刚才还在这呢，怎么眨眼功夫不见了……” “保安呢？快给我叫保安，快给我找孩子啊！！！” 陆琪急疯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的乐乐不能出事，她的乐乐是她全部的希望！！ 商场的负责人和一帮保安随后全部赶来，找寻半天后，来到监控室查看监控，在监控里，看到唐乐被一名戴着口罩的男人领走了。 “他偷了我的孩子，这个人偷了我的孩子，你们快点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 陆琪原地失控的大吼大叫。 商场负责人安抚她：“小姐，你不要着急，先冷静下来，要不我们报警吧，不过你的孩子看起来也不小了，而且从监控上看，他好像是心甘情愿跟着那人走的，会不会是熟人的恶作剧？” 负责人无意间的提醒，让陆琪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她木然的呆了几秒：“唐立哲，是他，一定是他带走了我的孩子……” 发了疯冲出监控室，又发了疯一样的跑到唐氏集团，一见到唐立哲，她就抓着他的领子质问：“乐乐呢？你把我的乐乐弄哪去了？？？” 唐立哲皱着眉头拨开她的手：“你发什么神经？孩子天天跟着你，找我要什么孩子？” “你不要装了，就是你带走了唐乐，在国通大厦里面，你快把孩子还给我！” “够了，这里不是你发疯的地方，孩子跟着你丢了，你不去找孩子，反而跑过来找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把孩子带走了？” “我从监控里看到的，如果不是你，乐乐不会心甘情愿的跟着走掉。” “你把孩子培养的跟个机器人一样，以为他就只会对你言听计从吗？该是你反省的时候了，为什么他随便的就跟个陌生人走了。” 陆琪哭喊着否认：“不可能，我的乐乐不是那种没有安全意识的孩子，那个带走他的人肯定是熟人，唐立哲，你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啊！！！” “你再在我这里耽误时间，无理取闹，孩子有可能命都没了。” 唐立哲一句冷酷的话，让陆琪近乎崩溃，她立马拿出手机：“你不给我孩子可以，我找伯父伯母来跟你索要！！！” “他们来了只会责怪你的不小心，怎么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难道我会无聊到去绑架自己的孩子吗？你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有认识唐乐的真只有我一个人吗？说来我倒好奇了，你是打哪来，这几年又是打哪去，我们唐家好像对你一无所知，正好借此机会，好好的查查你。” 陆琪的心赫然间开始发抖，手机被重新装回了口袋，这次她明显冷静了许多，走到唐立哲面前，一字一句清晰的说：“我知道孩子肯定是你藏起来了，你的目的无非是想逼我走，但是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而且孩子也总想看到爸爸，这样吧，我答应你，我带着孩子从湘园搬出去，你在t市随便给我找处房子，从今以后我会老实的带着乐乐安静生活，绝对不会再去打扰你，我向你保证，卓素素也绝对不会知道我和孩子的存在，任何人都不会知道，除了已经知道的几个人。”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我可以向你立字据！” “不必了，除非你带着孩子离开这里，否则你永远都别想再见到孩子。” “唐立哲，你为什么这么残忍？那是我的孩子啊，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陆琪愤怒的大喊。 “除此之外，他还是你满足自己私欲的工具，你利用他来巩固自己在我父母那里的地位，这样的你，又仁慈到哪里去？” “我能让步的仅此而已，并且你还要答应我，每月抽一天时间来看看孩子，我已经答应不干涉你和卓素素，并且也不再纠缠你，如果你还是不肯把孩子还给我，那我们就鱼死网破吧，我失去了孩子，我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想让我就这样安静的走掉，你们做梦！” 唐立哲清楚这件事的棘手性，如果没有孩子，光是一个陆琪，倒是容易打发，可是有这个孩子存在，事情就变得复杂多了。 目前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能让她彻底离开，唯有先答应她，总比她一直待在唐家，时时刻刻威胁着她要去找素素摊牌的好。 “我父母那边你打算怎么交代？” “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二老安抚好，不会让他们找你麻烦。” “好，我就姑且相信你，不过陆琪你给我听好了，你要胆敢让孩子曝光，让素素察觉到一丝蛛丝马迹，我都会让你生不如死！” “一言为定！” 唐立哲松了口气，对着门外喊了声：“明辉，把孩子带进来。” 门开了，赵明辉领着唐乐出现。 “乐乐……” 陆琪扑向孩子，嚎啕大哭。 在眼泪婆娑中，她看向赵明辉的眼神，充满怨恨…… 135 意外出现的神秘男子 唐立哲给陆琪安排了一处住宅，远离市区，十分偏远。 带她去看房子的时候，陆琪十分不满：“这个地方你让乐乐如何到市区去上学？” “我会给你们安排一个司机，每天由司机接送，你就不必操心了。” “你非得把我们隐藏的这么深？” 陆琪哀怨质问，唐立哲没有回答。 “每月有一天看望孩子的时间，这个你不要忘了。” “我该记得都会记得，你也一样，除了那一天，任何时间我不想看到你的人和听到你的声音。” 唐立哲将钥匙扔给了陆琪：“从明天开始，你们就搬过来吧，我爸妈那边你处理好了吗？” “哪有那么快，他们多喜欢孙子你不是不知道，我还没说呢，他们答不答应也不清楚……” “他们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陆琪有这个能力。” 唐立哲说完就走了，陆琪待他的车子消失不见后，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楼房，即使沦落到这一步又如何，她的人生是幸运的，每一次当她面临绝望时，上帝都会为她打希望之窗，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 事实如唐立哲猜想的一般，陆琪三言两语就将孩子从湘园带了出来，具体她说了什么不知道，但唐夫人确实是心甘情愿并且微笑着将她和乐乐送走的。 陆琪搬到新住处的第五天，家里，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个不速之客，几乎让她惊慌的心脏停止跳动。 那是一个周末，早上，乐乐早早被她从床上拎起来，“妈妈，你还想再睡一会……” “睡什么睡？早起的鸟儿才有虫吃，你不努力学习新本领，爸爸永远不会喜欢你！” “可是我学了新本领，爸爸也不喜欢我。” “那只是暂时的，是因为你还不够优秀，所以你还要努力，妈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喊我女神童。” “但是乐乐不想做神童……” 做神童好累好累…… “唐乐！” 陆琪面孔一板：“我不想听到这么没有志气的话，把你这没用的想法给我收起来！” 唐乐眼眶湿了湿，心里百般委屈却也不敢哭，妈妈说，哭是最没用的表现，他已经讲了没用的话，再做没用的事，妈妈就会更生气了。 乖巧的穿好衣服，随妈妈来到客厅，开始背一些拗口的唐诗宋词…… 叮叮叮—— 门铃突然响了，陆琪诧异的朝关闭的房门看了一眼，下一刻，心里便充满了欢喜，这幢房子除了唐立哲和他安排的司机没有任何人知道，今天是周末，司机不用过来，那么来的人就只有唐立哲了。 今天也不是探望日，他会这么突然光顾，怎能令她不心生欢喜。 一脸喜悦的过去开门，门开了，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她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身体几乎是颤抖的，一切都太突然了，砰一声关了房门，她像是世界末日来临一样冲到唐乐身边，拽住他的手将她拖回房间，唐乐懵了：“妈妈，怎么了？” “听着，从现在开始绝对不可以出来，也不可以发出一点动静，不能让人知道这屋里有人，清楚了吗？” “妈妈，是谁来了？为什么我要藏起来？” “你哪那么多话，照我说的做就是了，现在开始给我闭上你的嘴！” 外面门铃声还在持续，陆琪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最后撇一眼唐乐房间的门，步伐凌乱的朝门口走去。 门再次打开，这次，外面站着的男人已经用手挡住了门框，以免她再次将房门关闭。 “陆琪，我们又见面了。” 男人说。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琪低着头，尽管极力镇定，却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慌乱。 “我也觉得很震惊，我只是在这座城市里捕捉一些镜头，却偏偏摄像头就瞄准了你，起初看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直到现在和你面对面站在一起，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冥冥中……注、注定什么？” 陆琪的舌头像打了结，竟是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注定我们的缘分断不了，怎么，不请我进去做，你要一直这么与我站着说话吗？不跟我解释一下，几年前为什么不辞而别？” 陆琪僵硬的让出一条道，放门外的男人进了屋。 男人进到客厅随意打量了一眼，便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你现在心里一定在捉摸着，为什么该在韩国的人，跑到中国来了，还是这个有你的城市。” 陆琪不说话，她感到诧异的太多了。 “首先，我来到中国不是为了你，我也不知道你在中国，其次，我是一个摄影师，今天在这个国家，明天在那个国家，都是很正常的，我在这座城市，只是听说这里的黄樟树很美，这附近有一大片朝气蓬勃的黄樟树，我日出前到这里来拍照，摄像机的镜头内突然出现一个女人，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五年了，我还以为你早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啊。” “载明，我知道你怨恨我当初的不辞而别，但是，我有我的苦衷，请你理解……” “什么苦衷，说来听听。” “这个现在就不说了，不过我还是请求你看在过去的情分上，能够不再来打扰，因为，我已经结婚了……” 呵，李载明讽刺又无语的冷笑一声，“你结婚了？这话你也好意思说的出口，我想你若没失忆的话，该知道我当年也是快要结婚的人，硬是被你从我未婚妻手中抢了过来，你像烈火一样，我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缠绵的日子仅仅只维持了三个月，三个月后你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你，到最后我只能安慰自己，就当那个女人死了。”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但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再嫉恨我还有什么意义，我已嫁作他人妇，你总不能要求我离婚，再跟着你走吧。” “你结婚了，那你老公呢？” “他出差了。” “什么时候回来？” “你要干什么？” “我想看看是怎样优秀的男人，能让你弃我而去，再死心塌地的嫁给他。” “不是的，我离开你的时候并不认识他，是后来才认识的。” “那你的意思，你是个滥情的女人，走到哪里都能留下一段风流佳话了？” “载明，你不要这样说我，你这样说我，我真的很心痛。” 叮叮叮—— 门铃又响了，陆琪几乎是弹跳着站起身，这一次的惊慌，比前一次更甚，她只知道，她此刻绝对不能让外面的人与里面的人碰了面。 “怎么了？” “坏了，可能是我老公回来了，你赶紧藏起来。” “藏什么藏，正好大家碰了面，你给我们介绍介绍。” “载明，算我求你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都已经回不去了，你何不让我安稳的过日子？载明，载明……” 陆琪眼中的柔弱触动了李载明的心，他叹口气，起身：“藏哪里？” “我房间。” 陆琪以最快的速度，将李载明带到了卧室，像叮嘱唐乐一样，叮嘱他也千万不要出来。 正欲关门时，李载明拦住她：“我说你老公回来了，你让我藏在卧室，是不是太危险了？” “没事，他不会进卧室的！” 陆琪迅速关了房门，步伐踉跄的朝门边走去，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多的意外和打击，她的心脏已经快要承受不了。 是老天爷，要拆穿她的谎言了吗？ 这次来的人，并不是唐立哲，陆琪在看到赵明辉的一瞬间，重重的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倘若是唐立哲，她要如何收拾这残局，是赵明辉一切就没什么可担心了，这个男人是不会把她怎样的，凭着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就吃定了他。 “你来干什么？” “唐总让我告诉你，他明天要去出差，归期不定，所以这个月的探望日累积到下个月。” “这个打电话说就可以了。” “他不想听到你声音。” 赵明辉直言不讳。 陆琪的指甲掐进了肉里，切齿质问：“你就非得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吗？” “这不是我说的话，我只是替总裁传达他要传达的旨意。” “那唐立哲能有说不想听到我声音这样的话？” “总裁让我传达的时候，我帮你问过总裁，为什么不打电话，总裁的原话就是，他不想听到你声音。” “好了，你走吧！” 陆琪怒气攻心，赵明辉再不走，她该被活活气死了。 打发走了赵明辉，陆琪刚没松一口气，结果进到卧室，又看到李载明再盯着一张照片发呆。 “看什么呢？” 走近了一看，陆琪的脸瞬间白如石灰。 李载明缓缓抬起头，指着照片问她：“我和你，什么时候拍过这张照片？还有，这照片中的这两个人又是谁？” 他指的人，正是当年的赵明辉和慕青…… 136 不钻小树林的人生白活一场 陆琪惊慌失措的夺过照片，整个人立在原地瑟瑟发抖。 李载明质问的声音再次传进她耳中：“难道我曾经失忆过？遗忘了我们在一起的某个阶段？” 陆琪仍然沉默，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一切来得太突然，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啊，这照片到底怎么回事？” 李载明步步紧逼。 终于，陆琪被他逼得没办法了，突然，失控的哭起来：“载明，我的心情你如何能了解……” “什么意思？” 李载明被她哭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曾经爱过你的心情，和我现在依然爱你的心情。” “你爱我？” 李载明讽刺一笑：“你爱我还会不辞而别？你爱我还会和别的男人结婚？” “没错，我是和别的男人结婚了，但是这个男人……” 陆琪突然提高了嗓音，又缓缓降低了音量：“正是照片中和你长得极为相似的男子。” “什么？” 李载明挑高了双眉，深感不可思议，又云里雾里。 “当年，我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离开了你，但并不代表我已经不爱你了，我已然深深爱着你，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再回到你身边，直到后来，我遇到了我现在的老公，因为和你有着极其相似的容貌，所以我嫁给了他。” 李载明用了短暂的时间去消化陆琪说的话，半响才总结：“所以你的意思，你嫁给你老公，只是因为他跟我长的像，并不是因为你爱他？” “可以这么说，载明，我内心一直以来爱的人，那都是你啊……” 李载明脸上涌起难言的复杂，他深深看着陆琪：“你真是我见过最搞不懂的女人。” 陆琪缓缓向他走近，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腰，头埋在他胸前，一如当年楚楚可怜：“载明，看在我如此爱你的份上，你能不能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不希望老公知道我的过去，我们都从对方的记忆中消失好吗？” “若是你真的如此爱我，那你就应该和我在一起才对，和一个长得再像我的人在一起，那也毕竟不是我。” “我已经结婚了。” “可以离婚，我不介意。” “我不能离婚……”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老公他救过我的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不能忘恩负义。” “他纵然对你有再多恩情，你也不一定非要以身相许，婚姻讲究的是真情实义，若无感情，两个在一起岂不是自找痛苦。” “不，虽然我和他没有和你在一起深刻的感情，但我们一直相敬如宾，他待我很好，所以我不打算再离开他。” “那我呢？” “载明，你还没结婚，把我忘了，找个好姑娘相伴一生吧，我们……真的已经回不去了。” 李载明听着她丝毫不动摇的话语十分烦燥：“刚才来的人谁？不是你老公？” “不是，他的朋友。” “陆琪，你跟我走吧，没有什么回不去的，你只是结了一次婚，现在又没孩子，了无牵挂，而且我也说了不会介意，你跟着我离开这里，我们再重新开始，好吗？” “载明，你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陆琪说着竟真的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 李载明愤怒的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拽起来，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失望：“还说爱我，现在却要为一个不爱的男人下跪，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强扭的瓜不甜，我李载明想要的感情是两相情愿！” 说完，李载明就走了。 陆琪再次瘫倒在地上，许久，爆发出了压抑的哭声。 哭，不是因为遗憾或不舍，而是惊吓过度，一个女人，瞒天过海，披荆斩棘，只为爱一个男人，她真的太不易了…… ***** 素素在日本待到第九天，接到了唐立哲的电话。 这几天，她每天都穿梭在日本烂漫的樱花丛中，自拍着各种美照，然后发给国内的他。 唐立哲打电话来说，公司的事务太多，他走不开了，让素素一个人周游世界。 素素不愿意，他就说安排瑞欣去陪她，素素挂断了电话，当天就订购了回国的机票，回到了t市。 素素从机场出来后直奔唐氏集团，唐立哲那时正在开会，开完会一回办公室，就看到佳人坐在他的办公椅上。 “素素？” 唐立哲惊讶的向她走近，将手里开会的资料放到桌上，习惯性的拥抱她：“你怎么回来了？” 素素鼓着腮帮，不满的哼道：“你都不去了，我还待在那边干什么？” “我不是说会安排瑞欣去陪你吗？” “瑞欣有家有室的，你开什么玩笑！” “那……那谁让你就她一个朋友的。” “对啊，以为没有朋友也可以，全世界只要有唐立哲一个就足够了，可现在看来，男朋友也不甚可靠！” “瞧瞧，这对我一肚子的埋怨，都不带掩饰的。” “我为什么要掩饰？被放鸽子的人可是我！” “好好，都是我的错，既然回来就回来了，下次，下次我保证一定抽时间陪你去。” “算了吧，到那个时间再说，别又让我空欢喜一场。” “好吧，为了弥补我对你的罪过，晚上带你出去吃好吃的，想吃什么？” “恩……御满楼的蟹黄包子。” 素素想了想说。 “御满楼？滨江大道都过去了，开车要一个多小时……” “怎么？嫌远？” “不是。” 唐立哲看了看腕上的表：“我的意思路途遥远，现在夫人就可以起程了。” 素素站起身，笑着用拳头砸了一下他：“贫嘴。” 两人启程去御满楼，赶到时天都黑了，这家的包子店方圆几百里都是有名的，素素偶尔跟唐立哲来吃过一次后，便从此念念不忘，只要嘴一馋，便要唐立哲一定带她来。 三笼包子，两碗汤进肚后，素素没有实现的双人世界游遗憾才终于尘埃落地，她看唐立哲盯着后厨的位置看，纳闷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看啥呢？” 唐立哲收回视线，故意逗她：“还能看什么，当然是看那位美厨娘了。” “美厨娘？这蟹黄包子是出自美厨娘之手？” “当然了，若不是心灵手巧之人，如何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点心？” 素素鄙视的抬高下巴：“切，包包子的大婶而已，还心灵手巧呢。” “你进去看看人家是不是大婶？” 素素还真的就去看了，看完了才知道是唐立哲逗她的，哪有什么美厨娘，厨房里扎堆的都是些男人。 从厨房出来，回到位置上，唐立哲笑得前俯后仰，素素瞪了他一会后，拿出手机开始不停的发信息。 “跟谁聊呢？聊的这么热乎？” “刚才进去有位面点师帅哥加了我微信，跟他聊呢。” “你行啊，卓素素，进去眨眼功夫就跟人家微信都加上了。” “那不挺正常的，我现在虽然退隐了，人气却还是在的，一进去都围着我要签名。” “你们聊的什么，我看看。” “不给，这可是我的隐私。” 素素说着，继续低头发信息，一边发还一边笑，惹得对面坐着的唐立哲恨得牙痒痒。 “不给看是不是？” 就是无聊逗弄她一下，倒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唐立哲起身，朝着后厨走过去。 门帘一掀，眼前看到的，却都是年龄最少也有四十岁往上，矮矮胖胖的老男人，唐立哲愣了一下，下一秒就笑了。 “你骗我。” 回到座位旁，他笃定的说。 “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结果是旗鼓相当。” 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可以仰仗着对方的爱，把另一个人当成傻子，忽悠来忽悠去，而那个人却还心甘情愿，乐在其中…… 从御满楼回程的路上，素素打着哈欠说：“小哲子，娘娘我今儿个一天舟车劳顿，实在太疲乏了，这会儿容娘娘打个盹，你就安心的当你的车夫吧。” 说着，就呼呼的睡了。 唐立哲瞄她一眼，哭笑不得，从来睡觉的速度和猪都是不相上下。 手伸到后座，扯过自己的外套，体贴的搭在她身上。 车子开到半途，突然嘎的一声熄火了，素素也同时被惊醒：“怎么了？” 唐立哲拨弄了两下，皱着眉头说：“好像坏了。” “坏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坏了呢？” 素素揉着惺忪的睡眼，四下望了望，乌漆麻黑的，这什么地方啊。 “刚导航出一条小路，据说可以减少一半的行程，谁知道这路颠簸不平，我这爱驹什么时候走过这样的路，这不，和某人一样，任性了。” 素素一个白眼抛过去：“别指桑骂槐啊，娘娘我都没批准，谁让你擅自主张更改路线的，我不管，你得马上把我安全送回行宫。” 唐立哲拿出手机，报修电话打完后，解下安全带：“等会就会有人来修，你怎么办？继续睡还是跟我出去透透气？” “还用问吗？当然是睡。” 素素侧个身，闭上眼，想要继续睡。 “猪。” 唐立哲宠溺一笑，关了车门。 刚已经睡过，这会想睡，倒是睡不着了，索性拿出手机，用手机自带的网络看电影。 素素百无聊赖的翻看着，看到一个标题《隐娘》的电影，随手点了进去，这是一部韩国电影，说实话，素素对这种古代电影没什么兴趣，主要看封面上那女子太过貌美，才被吸引了眼球。 “付费？” 怎么还要付费？ 素素经常在这个网站看电影，一般只有刚上映的电影才要付费，难道这也是即将要上映的大片？ 不管了，先看看再说。 点了付费后，电影放映了，开头看着也是一般般，没什么特别之处，素素正想换一部，突然，屏幕里出来了让她面红心跳的画面，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激烈的…… 天，难怪要付费，敢情是huang片儿啊。 不过，这姿势倒是挺新鲜的，她和唐立哲好像还没见过，不对，不是没见过，是没做过，素素抬眼望前方望一眼，只见距离车子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唐立哲正挺拨如松的靠在一棵树干上，手指缝里夹着一丝星火，嘴里吐着薄薄的烟雾。 反正他一时半会估计也不会来，那就看看吧，活到老学到老，学点真功夫，回头把他睡得服服帖帖，嘿嘿，素素被自己放荡的想法弄得又兴奋又害羞，关了两边的窗户，开始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场面真激烈啊，动作真够多啊，这韩国人不得了啊，古代就有这么多花样了，素素看得浑身像被一团火燃烧着，呼吸都凌乱了…… 唐立哲抽完了两支烟，瞄一眼车子看窗户全被关了，心想那丫头坐里面不闷吗？ 他缓步朝车子走过去，出其不易的突然将车门一拉，素素因为惊慌，手机从手里抛出去，刚好掉在唐立哲脚边。 啊——啊——啊—— 屏幕里女人叫得真销魂啊，屏幕外素素也真的很想死一死啊。 丢人，太丢人了，她这辈子丢人事干的不少，但她发誓，像这种偷看huang片被抓到，还是被男人抓到，真特么是人生头一回…… 唐立哲僵在原地，半响才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看着上面男女混战的画面，不可思议的抬起头：“卓素素，你……居然看这个。” “我不小心点错了。” 素素捂着脸不敢看他。 “你撒谎，这都看了十几分钟了。” “前面什么也没有，就刚才突然出现的……” 唐立哲手指往前划了划，除了开头几分钟，后面基本上全是肉搏战，“你又撒谎。” 素素崩溃了，苍天啊，大地啊，丢人丢到这份上了，还让她活着干什么啊，给个地道让她一头扎进去死了算了！ “不是的，唐立哲你听我说，我其实不是这样的人，我是第一次……” “行了，不要解释了，居然偷看这种成人不宜的片子，为了避免你继续犯错，现在开始手机没收，坐车里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砰一声，没等素素再说话，唐立哲就重重关了她的车门。 素素坐在副驾上抓狂，啊啊啊，卓素素你完了完了，唐立哲一定会认为你是个不正经的女人……咦不对啊，她都25了，看个成人片儿怎么能叫成人不宜呢，靠，被诓了啊！ 咚咚，车窗忽尔被敲响，她按下车窗，是两个修理工模样的男人。 “小姐，您好，是您打的报修电话吗？” “哦是的。你们稍微等一下。” 素素下了车，赶紧四下找唐立哲，奇怪，刚才还在这呢，眨眼功夫人去哪了。 噢在那—— 素素看到唐立哲蹲在一处阴暗处，刚想张口喊他，蓦然看到他手里握着一小片亮光，没错，那不就是手机的亮光吗？这无趣的男人除了打电话从来不碰手机，莫非是在看她刚才看的…… 素素阴险的笑笑，悄无声息的朝他走过去。 “干嘛呢？” 刚一走近，确认了他的行为，她便大叫一声，唐立哲受到的惊吓不比她刚才的轻。 “你干什么？” 捡起手机，把电影退了，唐立哲憋着眉头质问她，惊吓也是一秒钟的事情，脸上很快就恢复了淡然。 “呵，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不让我看却自己躲在这偷看，什么人呢。” “我怎么能叫偷看，我是光明正大的看，况且我是男人看这个也很正常。” “哟，照你这么说，女人看就不正常了。” “女人看这个只能用一个字形容，荡。” “荡又如何？你不喜欢我荡吗？还是希望我荡一点，荡一点，更荡一点？” “真不害臊。” 唐立哲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脸蛋，将手机还她手里，便朝着两名修理工走去。 估计修车也要一段时间，素素找个地方坐下来，反正也被抓过了，就光明正大的看吧。 不一会儿，唐立哲也来了，这次，他没有阻拦素素，两人坐在一起看。 这种电影一个人看已经很难受，何况身边再多个异性，那简直就是干柴烈火，随时有可能燃烧。 刚才在车里，素素觉得自己就有些受不了了。 “想要吗？” 她声音魅惑的凑近唐立哲耳边问。 “你说呢，你都走了十来天了……” “那我们来吧？” “在这里？” 唐立哲诧异的挑高眉头。 “当然不是在这里，在这里我们岂不是也要演戏给别人看了。” 素素看了一眼远处正在修车的两名修车工，迷人的双眼眯成一条缝，极尽魅惑的朝后面一扬：“小树林里。” 唐立哲摇摇头：“不行，我这辈子还没干过和女人钻小树林的事！” “得了吧，不钻小树林的人生白活一场……” 没等唐立哲再抗拒，她已经执子之手，将子拖走。 -------------------------------------- 天天被霸王的日子真滴好心酸，容我找个小树林偷偷的哭一场.......... 137 野战上瘾了 两人来到一处极为隐蔽的草丛中，素素示意唐立哲：“把外套脱下。” 唐立哲以为她要躺下去，便利索的脱下了自己名贵的西装，铺在了地上。 “躺下去。” “恩？” 唐立哲眉头一拧，这小妮子现在是在跟他说话吗？ “快呀。” “我躺下去？” “不是你躺难道是我躺？” “难道不该是你躺？” “什么年代了，别思想迂腐了好么，人家棒子（注：古代韩国人的称号）都比咱先进，咱们也得突破一下了。” “你打算如何突破？” “你先躺下去再说。” 唐立哲促狭的看她一眼，好整以暇的躺了下去，他倒要看看，这小妮子今天能玩出什么花样。 一场野战持续了将近两个多小时，等到两人穿好衣服回到车子旁，两名修车工已经将车子修好，正坐在地上抽烟等他们。 趁唐立哲付钱，素素害羞的钻进了车里，也不知道先前那么肆无忌惮的大喊大叫，有没有被他们叫到，若是听到了，那也真够难为情的。 唐立哲上了车，发动引擎，宠溺的看身边的女人一眼：“宝贝，以后我常带你到这里好吗？” “干嘛，野。。。战上瘾了？” “感觉确实好，那些偷qing的男女没事去开什么酒店，这可是比酒店好上千百倍的地方。” “是吗？哪里好了？” 素素可不觉得这里能跟酒店比，虽然是她提议进小树林的，可那不也是因为当时yu火难耐，实在找不到好地儿么。 “对于工薪阶层来说，这里省钱。对于有身份地位的人来说，这里安全。对于像咱们这样追求高品质的人来说，这里自然就是太有qing趣了。” “呵？呵呵呵。” 素素干笑几声，嘴上没说，心里想，下回要来自己来，可别指望她跟着一起，刚才坐在树干上，他又那么用力，她这薄嫩的皮估计这会已经破了…… 一场体力运动带来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素素回到别墅匆忙洗个澡，倒在床上就昏睡过去。 她睡得香甜，以至于没有听到唐立哲的手机，半夜时分，突然毫无征兆的叫嚣起来。 唐立哲立刻惊醒，几乎是本能的拿过手机立刻挂断，对于男人而言，半夜手机响绝非是正常现象，果然他的慌乱不是没有道理的，打电话过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他安排在郊区居住的陆琪。 唐立哲压抑着内心的怒火，正要将手机关机，陆琪发来一条短信。 “你快点过来，乐乐病了，现在高烧四十度，孩子很难受！” 唐立哲眉头皱成一团，撇了眼仍在沉睡的素素，拿着手机进到了卫生间。 他拨通陆琪的电话，在电话里很生气的质问：“不是让你不要因为任何事联系我吗？” “但孩子病了，这不是小事……” “孩子病了你就送他去医院，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是医生吗？！” “这里是郊区，打车根本打不到，司机的电话也打不通，你是孩子的爸，我不找你找谁？” “行了，我现在安排赵明辉过去。” “不，乐乐一直昏迷不醒，还喊着要爸爸，你就不能来一下吗？” “赵明辉会很快赶过去，就这样。” 唐立哲刚要挂断电话，陆琪在电话歇斯底里的喊道：“如果你不来，我就抱着孩子去找你！” 喊出这一句话，她便把电话重重的挂断了。 唐立哲盯着手机，愤怒的一拳砸在了墙上。 最终，他还是去了陆琪的住处，一见面，两人就吵起来。 “才过了几天，你又敢威胁我，是不是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我威胁你也是你逼我的，孩子好好的你不来看就算了，现在病了你还不来，虎毒尚且都不食子，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我的心就是这样狠，所以你为什么要自作聪明生下这孩子？还自作主张的把他带回来？从一开始我就跟你明说了，我不接受他，无论鉴定的结果是什么。” “你混蛋！” 陆琪哭着扬起手，想打在唐立哲脸上，却被他捏住了手腕，“觉得委屈吗？都是你自找的！” 说完，唐立哲便甩开她的手，进到屋内，将发着高烧的孩子抱到了外面的车里。 一路上，他不与陆琪说任何话，到医院将孩子安顿好后，他便准备离开。 “唐立哲！” 陆琪喊住他。 “你就这么急着要走？你就不能进去看孩子一眼，陪他说个哪怕两句话？” “不能。” 唐立哲很无情的回答了她。 他的无情同时也激怒了陆琪，“你以为生下这孩子我不后悔吗？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后悔了，可是孩子已经生了你让我怎么办？他如今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算你无视我你就不能正视一下他的存在，你不管是吗？好，你不管我也不管，反正他身上流的是你唐家的血，我看你是不是就真的不管他的死活！” 陆琪吼完便跑了，唐立哲凝视着她远去的背影，脸色沉了下来。 “爸爸……” 身后传来了一声诺诺的呼唤，唐立哲缓缓转过身，用不冷不淡的声音说：“你出来干什么？到床上躺好。” “爸爸……” 再一次呼唤，孩子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 唐立哲心一软，上前将他抱起来，送到了屋内的床上。 等了一会，护士过来给孩子挂水，挂水的过程，唐立哲清楚的看到了孩子隐忍的表情。 护士走后，孩子哽咽着问出了一直以来困扰着他年幼心房，深感难过的问题：“爸爸，你很讨厌我吗？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问罢，眼泪便唰唰的落下来。 即使扎针都不哭，却因为爸爸不喜欢而痛哭的孩子，让唐立哲的心揪到了一起，他伸手抚向孩子的头，语重心长的讲了一番话，即便，他认为孩子不一定会懂。 “我不敢走近你，是因为我不能走近你，如果我走近你，你的妈妈就赢了。” 等到孩子睡着后，唐立哲起身走了，他心里清楚陆琪不会不要孩子，这孩子是她唯一的筹码，她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事实如他猜想的没错，陆琪一直躲在医院的某个角落，看到唐立哲走后，她才回到了孩子的病房内。 ***** 肖戈莹最近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接近忧郁症的边缘，自从那天方明杰莫名其秒跟她提出结婚的提议后，这半个月内，她被父母整日洗脑加逼婚折磨的简直是生不如死。 尽管她一再否认，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方明杰的，可父母就是不信，说若不是方明杰的，就让她把真正的父亲找来，这种事毕竟不是谁能都担待的小事，她到哪去找个背黑锅的父亲，因为找不到这个人，父母便认定了方明杰，甚至前后反差到，先前方明杰没来时逼她去堕胎，方明杰来过后，就把她反锁在屋里，生怕她去把孩子给做了。 肖戈莹看着日渐隆起的腹部，真是苦不堪言。 要说依她肖家的条件，十个孩子她也养的起，可父母哪会依了她，嫁给方明杰，她又不想委屈了自己，一想到方明杰每次跟她作对的死样，她就恨得牙痒痒，再想到要跟这个男人过一辈子，那简直就是还没过呢，她就已经死了。 这天，又是一个苦逼加无聊的闷日子，她坐在屋内的窗前，看着外面自由飞翔的小鸟，免不了又是一阵追悔，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呐，若不是意外怀了这孩子，她的人生该是比这小鸟还要精彩纷呈。 身后有钥匙插门的声音，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照顾自己饮食起居的女佣，果然，女佣进到屋内，将一叠切好的水果放到桌上，叮嘱她说：“小姐，吃点水果吧，对胎儿好。” “知道了，先放着，我等会吃。” “小姐，你又在想什么啊？” 女佣走到她身边，盯着她一脸愁苦的脸，想着以前小姐多开朗，咋滴现在就变成这样了。 “我在想，人啊这一辈子，千万不能犯错，像我，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你看这外面的鸟儿飞得多么自由自在，我若不是意外怀了这孩子，也该是比它们还要快活精彩……” “那可不一定，你若不怀了这孩子，这会嫁给那大胖子，光是那两百斤的体重，都能把你压得喘不了气，还自由快活呢，做梦吧你！” 肖戈莹猛一回过头，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方明杰，你怎么在我房里？？” “看着门开着，就进来了呗。” “滚，我同意你进来了吗？” 肖戈莹抬腿就要踢他，方明杰躲闪：“你要对我施加暴力，我劝你等一会，因为现在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我爹妈就在下面，你若不下去，马上他们把咱们这婚事商谈好了，明天你就该出嫁了。” “什么？” 肖戈莹又急又慌，赶紧蹬蹬蹬的往楼下跑。 “哎哟，莹莹啊，别跑别跑，你现在走路要慢着点儿。” 方夫人看她十万火急的从楼上跑下来，赶紧迎上去，牵住她的手，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阿姨好。” 肖戈莹焦虑的对她匆匆点头招呼了一下，就来到父母身边，对他们用眼神示意，意思不要在方家二老面前说些不该说的。 “肖老哥啊，一切都是我们家明杰的错，给你们添麻烦了，也给你们家的名声抹黑了，我和倩茹就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这件事，我们若是早知道了，早就登门来给你们赔不是了。” 按说肖戈莹未婚先孕的事早已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传的沸沸扬扬，与肖家一直以来关系好的方家肯定也会第一时间知道，而方家二老之所以昨晚才知情，也是因为老两口一个月前去周游世界才耽误了这重要情报。 昨晚，若不是逼着儿子跟梦德集团联姻，儿子一时情急自己说出来，恐怕他们也不会知道的这样快。 “方老弟言重了，咱们谁跟谁，用得着赔不是吗？” “咱们的交情归咱们的交情，明杰睡了莹莹这是事实，我们该道歉还是要道歉。” “没事，睡得好，睡得好……” “爸！！” 肖戈莹气的直跺脚，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好像她没人要就巴不得被方明杰睡了一样。 “莹莹，你不要生气，这件事叔叔替你做主，我们择日就会将你迎娶进门，负起我们方家该负的责任，并且婚礼也会隆隆重重的办，不会因为你怀孕就草草了事。” “对对，风风光光的大办，让你风风光光的嫁进我们家。” 方夫人笑吟吟的接话。 “那就这么说定了，日子由你们挑，挑好了咱们就把两孩子的事给办了。” 肖老爷一锤定音。 肖戈莹真的想吼一吼，这结婚到底是谁的事？都不问问她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吗？她还想再说话，已经被方明杰拽出了客厅。 “如今你已经没得选择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方明杰坦白了跟她说。 “呵，那敢情你们家这不是来提亲，这是来逼婚来了？” “怎么不是提亲，我爸妈可是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意来的，你要知道，他们可是对你这个媳妇百分百满意，虽然我不是特别能看得上眼。” “我呸，你以为老娘看得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熊样。” “啧啧，我真替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感到悲哀，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粗俗的娘，这孩子以后出生，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我敢保证他一定会骂人，因为在娘胎里他娘就把他教会了，肖戈莹你也是了不起，别人娘都各种胎教，从小培养艺术细胞，你倒好呵呵，娘胎里就开始培养流氓。” “我需要培养吗？他身上流着流氓的血，我就是想培养艺术细胞，我也培养不了啊。” “噢那你的意思，你终于承认这孩子是我这流氓的了？” 肖戈莹懊恼，不说话，看这形势，两家齐上阵，以她一己之力，也无法扭转乾坤了。 ***** 唐乐一直很苦恼，不明白那日在医院，爸爸跟他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几天妈妈的情绪也十分不稳定，一会对他好一会又冲他发火，他真是不想回家，于是幼儿园一放学，她就趁老师不注意，偷偷的一个人溜了出来。 背着小书包，不知道去哪里，小小年纪，却装着一肚子的心事，走到一条人行马路边，也没注意红绿灯，赫然闯过去，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就紧急停了下来。 素素坐在车里，被突然出现的孩子吓了一跳，她整个人俯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喘气，险些酿成大祸，不过这孩子也是的，怎么一个人过马路？大人呢？ 素素抬起头，正好看到孩子木然站在车头前，不往前也不后退，看那表情估计也是被吓坏了，素素定了定神，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138 下一个结婚的人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过马路，你爸爸妈妈呢？” 素素弯下腰，和蔼可亲的询问唐乐。 唐乐木然的看着她，不说话，慢慢低下了头。 素素愣了一下，这孩子怎么了？ “哦阿姨知道了，你跟家人走散了是不是？” 唐乐还是不说话。 素素急了：“小朋友，你倒是说话呀，是不是跟家人走散了，如果是找不到爸爸妈妈了，我可以帮你联系他们。” 唐乐依旧沉默不语，后面已经有一连串的喇叭开始鸣笛，素素着急没办法，拉着他的手说：“走，先跟阿姨到车里去。” 素素把车子开到一处僻静处，熄了火，扭头看了副驾上的孩子一眼：“你还是不打算跟我说话吗？” 唐乐咬了咬唇，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来。 素素可算看出来了，这孩子要么不是个哑巴，就是个自闭儿。 这可如何是好，她想了想：“你会写字吗？把你的名字，还有你家里的住址，或者你父母的联系方式写给阿姨看，阿姨帮你联系家人好吗？” 唐乐摇了摇头。 天哪，素素抚额，不会说话，不会写字，这可真把她给难倒了。 视线不经意撇到他的书包，顿时眼前一亮，“快把书包给阿姨看一下，是哪个学校的。” 唐乐闻听此言，竟是十分抗拒，死活不让素素碰他的书包。 这孩子，怎生得这般倔强。 素素故意板起脸孔吓他，“你要再这样，阿姨送你去警察局了，让警察叔叔帮你找家人，好不好？” 唐乐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把素素给愁的哟：“小朋友，我是让警察叔叔帮助你，又不是抓你，你哭什么呀？”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送你去警察局。” 唐乐的眼泪立刻止住。 素素哭笑不得，重新发动车子的引擎，拍了下小朋友的头说：“你呀，真该去当小演员。” 车子漫无目的的在城市里穿梭，素素想着怎样才能让这孩子找到家人，实在不行就只有报警了，但是她还不能跟他说，免得他又哭得梨花带雨的。 “肚子饿吗？阿姨带你去吃好吃的？” 唐乐点点头。 素素将车子开到一家kfc，小孩子嘛不都喜欢这里，点了一份套餐给他，趁他吃的津津有味时，素素说：“你待在这里别乱跑，阿姨去打个电话啊。” 她来到洗手间，拨通附近派出所的电话，待电话接通，她刚说了句你好，身后赫然传来一声稚嫩的童音：“阿姨，你不要送我去警察局。” 素素诧异的转过身，盯着嘴边还粘着番茄酱的孩子，惊呼道：“你会说话啊。” “喂？喂？有什么事？” 手机里的派出所工作人员正在询问。 “哦不好意思没事了。” 素素匆忙挂断电话，便拉住唐乐的手，蹲下身问：“你会说话刚才阿姨问你话，你怎么不说？” “刚才我不想说。” 呵，敢情他现在想说了，那真是汉堡的功劳。 “那你快把家里人的联系方式，或是地址告诉我，我送你回去，现在天都快黑了，你家人找不到你该急坏了。” 唐乐嘴唇蠕动了几下，眼泪又润湿了眼眶。 “你咋又哭了？” “阿姨，我现在不想回家，我可以跟你多待一会吗？” 素素愣是半天没说出话。 两人重新回到位置旁，素素开始认真打量对面的孩子，总结出一个原因，这个孩子的家庭肯定有问题，从而导致了他心理也有问题，明明该是躲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年龄，却不想回家，简直是不可思议。 “你为什么不想回家？你家人……虐待你？” “不是。” “那是什么？” 唐乐不说话，素素想想还是算了，不问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萍水相逢的孩子，她打听这么多干什么。 “我可以叫你小白兔姐姐吗？” “噗，可以啊，但为什么叫小白兔？” 素素好奇的问。 “因为你长得像兔子。” “哈哈，我像兔子？” 素素乐呵的笑了，唐立哲倒是说过她像一种动物，但不是兔子而是猪。 “我哪里长得像兔子了？我有两个长长的耳朵？还是有小小的鼻子，还是……我喜欢吃萝卜？” 素素说这些话时，比划着不同的动作，惹得唐乐喜笑颜开，妈妈可是不会这么随意的跟他说话，他放开了对素素所有的防御，大声回答：“因为你长得可爱！” 素素嘴巴都惊成了o字型，半响才说：“天哪，你这孩子不得了啊，小小年纪这么会说话，这以后长大了还了得，不过，阿姨喜欢听你说的话。” “是姐姐。” “哦对，姐姐。” 两人会心一笑，彼此间的距离就拉近了。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素素焦虑的说：“你真得回家了，不然你家人会着急的。” “那我还能见到姐姐吗？” 唐乐满怀期待的问。 “这个……可以啊，我们以后每周三下午在这里见面，怎么样？” “好的。” 唐乐开心的答应。 “对了，姐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丢丢。” “丢丢？这什么名字啊？” 素素又是哭笑不得：“噢我知道了，是不是你经常乱跑，所以妈妈一气之下给你取名叫丢丢了。” “恩。” 唐乐稀里糊涂的点头。 素素没好气的笑笑：“好了，小鬼头，走吧，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你把我送回幼儿园就行了。” 素素把唐乐送去了一家叫童梦乐的幼儿园，看着他走进园内，她才放心的驱车离去。 回到别墅，唐立哲已经从公司回来，正要向他说起刚才遇到的趣事，肖戈莹的电话偏巧打来。 接完电话后，她便对唐立哲说：“亲爱的，今晚不能给你做晚饭了，你自己随意解决吧。” “你要做什么？” “戈莹约我出去聚聚，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你看着要么出去吃点，要么自己动手吧，反正你也不是不会做饭。” “这女人都销声匿迹这么久了，突然约你出去干什么？” “瞧你说的，再销声匿迹，人家毕竟是存在的，这么久没聚了，约我出去聚一聚不也正常的。” “明明是我的朋友，却跟你……” 唐立哲话没说完，电话也来了，看了眼号码，他对素素说：“方明杰。” “喂？干什么？……聚聚？有事吗？……就我们俩？……行吧，待会见。” 待他挂断电话，素素笑眯眯的问：“怎么？方明杰也约你出去聚聚？” “恩。” “哈那绝对有情况，说不定是好事。” “他俩能有什么好事，别捅了什么蒌子要我去替他们收拾才好。” “还能有比未婚先孕这蒌子捅的大的吗？不过，说起这事还真是跟你脱不了关系。” 两人随意聊了会，便各自赴约去了。 素素来到和肖戈莹常聚的一家女子高级会所，肖戈莹已经到了，正愁眉苦脸的趴在桌上想事情。 “每回见到你，这脸都跟黄莲似得。” “苦啊……” 肖戈莹深深叹了口气。 “这又苦什么了？” “倒霉透顶的怀孕就算了，如今又要跟渣男结婚！” “渣男……”素素钝了钝，突然惊呼：“你要跟方明杰结婚啦？” “嘘，你小点声，是什么值得惊喜的大事吗？” 肖戈莹没好气的白她一眼。 “不是大事，但确实是奇事啊，你会跟方明杰结婚，这不如同哈雷彗星撞击地球吗？多么难得啊，天哪，本年度最意外的事情……” “你好了啊，没看到我为了这件事都愁眉苦脸成什么样了。” “有什么好愁的，其实之前我就想劝你了，你与其嫁给那个什么永久集团的大胖少爷，不如嫁给方明杰，方明杰嘴就是贫了点，但其实人不错啊，你看长的也帅，家底又好，为人仗义，最重要的你们俩又熟，以后结了婚也不用花时间了解对方，更更重要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还可以光明正大的生出来。” “哼，他这么好啊，他这么好你怎么不嫁他呀。” “天，你这话让唐立哲听到，他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我还抽了他的筋呢，想想我这苦难都是谁给的，还不都是拜他所赐！” “是苦是难是福如今说来言之尚早，说不定有一天你跟方明杰爱的死去活来了，到时候还得感谢我们家那口子呢……” “我告诉你啊卓素素，就算地球毁灭了我也不可能跟方明杰走到那一步，你看着好了。” “好，那我就看着了。” 肖戈莹一想到要跟方明杰结婚，就叹息声连连，摸着自己的肚子说：“这孩子一天天长大，我已经能够感觉到他在我肚子里蠕动，若不是母性使然，我断不会轻易答应和方明杰的婚事。” “看得出你也是为了孩子才认得命。” “反正我和他的婚姻也就是个摆设，即使结了婚，我们也是各过各的。” “有些感情都是婚后培养的，说不定到时候你们就培养出感情了。” “你不说这个行不行？” “那你让我说什么？” “我今天找你来，第一就是跟你说这结婚的事，第二就是我想邀请你做我的伴娘。” “啊伴娘啊？” “怎么，不愿意？” “愿意倒是愿意，就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呢，我还没给别人当过伴娘……” “你不能胜任谁能胜任啊，想来你曾经也是风光无限的大明星，让你来给我做伴娘，倒是委屈了你，给我脸上增光了。” “话可别这样说，一辈子的大事，你若不嫌弃，我当然是接受了。” “那可就这么说定了啊。” “行。” 结束和肖戈莹的约会，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她回家时，唐立哲还没回来。 她给他打电话，问：“你们那边还没结束吗？” “结束了，正在回来的路上。” “哦好，那回来再说。” 挂了电话，素素还有些不敢置信，肖戈莹居然要和方明杰结婚了，缘分这东西有时候真是奇妙，她替两人高兴的同时，心里未免有一丝惆怅，也不知道这样的好事什么时候才能落到自己身上。 唐立哲一脚踏进家门，她就迎上去问：“听说了吧，方明杰和肖戈莹要结婚了？” “恩，我还是伴郎。” “啊，我也是伴娘咦……” 唐立哲笑笑：“我是伴郎伴娘肯定是你，就那两厮，敢把咱们分开吗？” 素素嗔笑着拍他一下：“什么德性。” 唐立哲脱了外套，素素替他挂衣服时，才猛然想起：“对了，他们婚期是哪天啊，我都忘了问。” “下周一。” “下周一？那岂不是只有四天时间了。” “恩，肖戈莹怀孕也有一段时间了，总要趁肚子还没完全显现出来时操办的好。” “那看来我得准备准备了。” “你就是伴娘，又不是新娘，你准备什么。” 话一出口，唐立哲顿觉失言，果然，素素整理衣服的双手僵住不动。 唐立哲心疼的上前：“宝贝，对不起，若不是我的原因，这会你已经是唐太太了。” “没关系。” 素素收起眼底的失落，微笑着转身：“对我而言，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名称并不重要。” “这样，等方明杰他们的婚礼举行完之后，我们就操办我们自己的婚事好吗？” “这次是一定会把婚结了的对吗？” 唐立哲笃定点头：“一定。” 素素心满意足的笑了。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到了周一这天，素素一早就赶到肖家，陪肖戈莹化妆解闷。 方家请了一流的化妆团队到肖家替肖戈莹装扮，肖戈莹被打扮的很漂亮，素素看着化完妆的肖戈莹，赞叹的说：“西施重现也不过如此，小心可别闪瞎了众多宾客。” “少来了，你要结婚的时候，就凭唐立哲的财富地位，那还不比我这更能亮瞎眼。” 肖戈莹说完就遗憾的叹口气：“说来我真是羡慕你，可以和自己爱的人结婚生子，我却是为了孩子才委曲求全……” “你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方明杰不会亏待了你的，我若不是了解他的为人，也不会支持你俩结婚，像我那朋友姚瑞欣，是真真嫁了个混蛋，她才真的是为了孩子委曲求全。” “你和唐立哲打算一直这样耗着吗？你们不结婚了？” 说到这事，素素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快了，他说等你们把事办了，就办咱俩的事。” “真的啊？那早说不如我们一起办了。” “我们一起办，谁给你们当伴郎伴娘？” 肖戈莹想了想说：“那等会到了扔棒花的环节，你站到最前头，我直接把花扔给你，那么下一个结婚的人就铁定是你了。” “好啊。” 素素笑呵呵的答应。 任谁都知道，接住新娘的捧花，就是下一个要结婚的新人。 婚礼时间到了，素素随着新娘来到礼堂，方家举办的是西式婚礼，每个环节都和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样，温馨感人，甚至比电视上更丰满，中间有歇息空档时，肖戈莹悄悄对素素说：“真痛苦，明明心里不情愿，还要假装很幸福，假笑我脸都僵了。” “那你不会真笑啊。” 素素同样小声回答。 “我要笑的出来才行啊。” 肖戈莹心想，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我心里的苦。 证婚人致辞在优美的旋律中进行，每一句话都说的无比感人，素素的眼泪不知不觉湿润了眼眶，肖戈莹不经意瞄她一眼，无语至极。 她轻咳一声说：“这是为我举行的婚礼，我这准新娘都没哭，倒把你这伴娘给感动哭了，你恨嫁至于表现的这么明显么？” 眼光一转，就看到对面唐立哲正意味深长的望着素素。 “瞧，你家那口子心疼了，估计这会正压抑着想冲过来抱住你的冲动。” 素素很快从情绪中走出，没好气的反驳肖戈莹：“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专心的新娘子。” 证婚人致辞结束后，到了扔捧花的环节，素素本想站在最前排，却被拥挤的人群挤到了中间，不过她仍然蓄势待发，对戈莹手里的捧花志在必得。 肖戈莹冲素素一笑，直直的将花朝着她扔过来。 素素手臂伸手，明明她可以接到花的，而且那花也是明显奔着她来的，可偏偏那花最后却落到了别人手里…… 139 爱情该水到渠成时自然收获圆满 那一瞬间，素素的心突然没来由的慌了一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详预感，为什么她没有接到捧花？象征着下一个就会走入礼堂获得幸福的人？ 人群散了，她却失落的站着没动，肖戈莹赶忙朝她跑过来，安慰说：“哎呀，肯定是我手偏了，早知道我就不抛，我直接给你算了。” “没关系。” 素素苦笑笑。 肖戈莹知道她心里难过，继续安慰：“其实都是迷信，抢到捧花不一定就会立马结婚，抢不到的人也不一定就不会结婚，爱情该水到渠成时自然收获圆满，就唐立哲对你的爱，放心吧，你们一定会收获世上最令人艳羡的幸福。” 结束婚礼回程的路上，素素单手拖着下巴，眼睛望着窗外，一语不发。 唐立哲侧头看她一眼，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另一只手，轻轻摩擦着她的手背，温声问：“还在为那束花懊恼？” 素素摇摇头：“没有。” 明显是口是心非的话，她情绪的低落完全就是因为那束花惹的祸。 “这个肖戈莹，就是没事找事，直接送给你不就行了，眼睛不好使，还学人家抛花。” “怎么能怪到她，明明就是我自己没有接住。” “好了宝贝儿，咱不要为这个事纠结了，你喜欢花，回头要多少我送你多少。” 素素在心里叹口气，你送的再多的花，和我自己接到的新娘抛的花能意义相同么…… ***** 新婚的烛火在卧室内轻轻摇曳。 肖戈莹坐在床边，抹着眼泪儿，方明杰从外面进来，正好看到这林黛玉忧伤的画面。 他打量怪物一样走到她面前，弯下腰，不可思议的问她：“肖戈莹，你这干啥呢？” 肖戈莹抬起头，狠瞪他：“你眼瞎了，没看到我在哭。” “废话，我当然看到了，我是问你哭啥？” “说了你会懂吗？！” 肖戈莹越想越难过，好歹跟着父母生活了这么多年，突然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嫁人了，她怎能没有点小女儿家的恋恋不舍。 “哦我知道了，你是突然换了个环境不适应是吧？” 方明杰没好气的站起身笑笑：“切，有啥不适应的，我们家你都来过八百回了，也算常客了，还惺惺作态个啥……” “你说我惺惺作态？” 肖戈莹牙根一咬，一脚踢在方明杰小腿上：“我告诉你，别惹老娘，否则老娘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嗷嗷——” 方明杰痛的惨叫两声，一边揉着小腿一边龇牙咧嘴的训斥她：“你看你哪里有点孕妇的模样，亏得我人品好，换了永久那小子，这会肯定把你按在床上狠抽一顿！” “他敢！” 肖戈莹气轰轰的转过身，从床上拽一个枕头，随手扔在沙发上：“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床，没有我的允许，你敢看我一眼，我就剜了你的双眼！” “泼女人，我看你，我看你我还不如去欣赏一头猪！” 早上，肖戈莹和方明杰一起下楼，明明在楼上还好一番唇枪舌剑，到了楼下，却跟换了个人似得，直看得方明杰起一身鸡皮疙瘩。 “爸妈早上好。” “嗳嗳，早上好，莹莹，昨天累到了吧？晚上有没有休息好？” 方夫人喜眉笑眼的询问儿媳妇。 肖戈莹温顺回答：“不累，晚上睡得也好。” “睡得好就好，我跟你公公还担心你换了个环境不适应呢。” “怎么会，这里就跟我自己家一样，我没有一点不适应。” 方明杰听着她这些虚伪的话，再想到昨晚她在床上抹眼泪那情景，脸上的表情就跟吞了只苍蝇一样。 吃早饭时，方夫人又悄悄问媳妇：“晚上没有跟明杰打架吧？” 老两口是太了解他们这两个孩子了，从小一见面就掐架，若是能和平共处一分钟，他们也早就将两人给撮合了。 “没有，怎么会呢，我们如今已经是夫妻了，当相亲相爱才是。” 肖戈莹理直气壮的回答，双手更是夸张的挽住身旁方明杰的胳膊，直接把头靠在了他肩上，表现的一脸恩爱。 方明杰那个鸡皮疙瘩哟，一层一层往外脱落。 “那就好，太好了！” 方夫人乐呵的大笑，方老爷也很开心，一个劲的夸肖戈莹懂事识大体，比自己的儿子不知强多少。 肖戈莹得意的瞅了方明杰一眼，怎么样，你会在我父母面前拍马屁，我就不会了？反正是我在你家生活，不是你在我家生活，看看谁能得到的庇护多…… 吃完早饭，方明杰要去公司上班了，肖戈莹一直将他送到大门口，脸上挂着灿烂的笑，一只手不停的摆动，她的身后站着方家二老，她自然是知道的，方明杰坐在车里，看着肖戈莹笑的脸都抽筋了，啧啧感叹，这女人，还说他会演戏，自己都快能封影后了…… 周三下午，素素想到了和丢丢的约会，在家里纠结着要不要去。 一个萍水相逢的孩子，可以把他的话当真吗？对啊，他只是个孩子，父母怎么可能会容忍他一个人到处乱跑，那家kfc离他的幼儿园又那么远，若是父母不送他去，他定然是自己没有办法找到的。 然，素素最终还是去了，想着约定就是约定，既然对方是个孩子，自己也没有理由不遵守，孩子去不去是孩子的事，她是个大人，必须遵守诺言。 开车来到kfc，原本是不报任何希望的，可她刚一走进店里，就听到孩童的呼喊声：“姐姐，这里，在这里……” 素素顺着声音望过去，竟真的看到了丢丢，她惊喜的朝他走过去，意外的说：“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和姐姐的约定，我是个男子汉我应该遵守！” “哟，还男子汉呢，真了不起啊。” “那当然，我是男子汉，我将来要保护我妈妈，还要保护姐姐。” 素素佯装感动：“姐姐才和你刚认识，你就要把姐姐列为你的保护对象啦？” “是的，姐姐以后要是被坏人欺负，可以告诉我，虽然我现在还打不过坏人，不过我爸爸应该可以，我让我爸爸替你打败他们。” “呵呵呵，这么说，你爸爸很厉害了？” 丢丢眼中划过一丝失落，但随即又充满了崇拜：“对，妈妈说，我爸爸是世界上最帅气的人，小时候就和我一样有魅力。” 素素听着孩子颠三倒四的话，微笑着纠正：“应该是说你和你爸爸小时候一样有魅力吧，怎么成你爸爸小时候和你一样有魅力了呢？” “哎呀，反正就是一样的话啦。” “对了丢丢，你怎么过来的？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我让司机叔叔送我来的，我缠着他要吃肯德基，他就把我带过来了。” “那司机叔叔呢？” “他在车里啊，我让他把我送进来后，就把他赶回车里去了，他在这里会影响我们说话的。” “哈我们说什么你怕他听到啦？” “我不怕他听我们说话，我是怕他汇报给我妈妈。” 素素打量丢丢的穿着，想必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你妈妈自己都不来接你，都是让司机接送？” “是的，我爸爸安排的。” “那你一个人在这里，司机叔叔放心吗？” “没关系，我已经向他保证，绝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乱跑了。” “那就好。” 素素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开玩笑的说了句：“你跟我一个认识的人，长得还蛮像的。” “谁啊？” “也是一个叔叔，他有一双和你一样，又长又细又会放电的眼睛。” “哪个叔叔，我可以见见吗？” “好啊，下次姐姐来的时候，带他来给你见一见，正好你们也可以做朋友。” “不知道叔叔会不会喜欢我？” “会的，但凡姐姐喜欢的，叔叔都喜欢。” 丢丢开心的笑了，两人又聊了一会，素素看时间不早了，提议说：“丢丢，你该回家了。” “噢，好吧。” “你怎么好像不高兴？” “我是不想回家，回家也是只有妈妈一个人。” “为什么？你爸爸不回家吗？” “恩……” “爸爸为什么不回家呀？” “我听妈妈说，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他天天都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素素乍舌，还有这样的事，难怪孩子不想回家，原来是父亲搞婚外恋了。 “丢丢，你听姐姐说，父母的事不是我们能干涉的，你现在还是孩子，不要想太多，快快乐乐的就好了。” “好的。” 丢丢懂事的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姐姐再见。” 素素隔着kfc的玻璃橱窗，一直目送他上了一辆黑色轿车，才黯然离去。 回去的路上，素素一直想着丢丢难过的神情，其实她比任何人都能体会丢丢的心情，曾经的她，还是幼童时，因为母亲的出轨，失去了一切，所以，她痛恨婚外恋，她不知道丢丢的那位父亲为什么要出轨，如果真的像丢丢说的一样，是个帅气的男人，那么他就不该有那般无耻的行为，有这样行为的人，配不上帅气两个字。 素素回到别墅，刚好碰上唐立哲也回来，两人几乎是一前一后到的家。 同时将车子停好，唐立哲揽住她的肩膀问：“丫头，去哪儿了？” 素素故作神秘的笑着说：“约会去了。” “约会？和谁？” “一个自称会保护我的男子汉。” 唐立哲淡然一笑：“得了，还想骗我，上次在御满楼我可是已经上过一次当了。” “这次是真的。” “哦，那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连我唐立哲的女人也敢招惹？” “人家才不管你是谁，而且也比你会哄我开心，你总说我是猪，你知道他叫我什么吗？” “什么？” “小白兔。” 素素两手放到头顶，比划出一个极为可爱的动作，一蹦三跳的先跑进了家门。 唐立哲当然是不依不饶了：“到底哪个男人？赶紧坦白从宽？” “先不告诉你，不过呢，你若想见，回头我倒是可以带你去见见他。” “好，那我就去会会，看我不打掉他的门牙。” 素素捂着嘴笑，想到丢丢因为换牙已经掉落的门牙，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唐立哲的生日快到了，素素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买个礼物送给他。 party就不办了，一朝被蛇咬，十牙怕井绳，素素和唐立哲认识了这么多年，却只替他过了一次生日，还以不愉快收场，所以她不想再去浪费那个心思了。 当年，是因为温雅他才不过生日，时至今日，或许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温雅这个隔阂，可是那些不美好的回忆却已经留在了心里。 周末，素素来到t城最奢华的购物中心，说巧不巧的竟然遇到了唐立哲的母亲，也是自己的死对头王冬云。 素素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过她了，出于礼貌，还是对她招呼了声：“伯母好。” 王冬云一向女王派头，出来买个东西，也是一帮人跟在后面，提东西的提东西，付钱的付钱，和素素凑巧遇到，她便意味深长的打量她。 素素遇到她本来就不自在，她又是这样不知目的的打量，她便更不自在了，清了清嗓子说：“伯母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一下。” 王冬云凌厉的喝住她，素素脚步僵在原地，人却没有转回身。 “你没看到我在笑吗？” 王冬云不怀好意的问。 素素缓缓转身，恭敬回答：“看到了，难得伯母对我这么友善。” “呵，我对你友善？你觉得我笑是因为对你友善？” 王冬云的表情讽刺至极。 “那伯母您笑什么？” “我笑……是笑你自以为聪明，却活得像个傻瓜！” 素素作个深呼吸，努力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介意她的挑衅，几番交手，她已经摸清楚了这个老女人的脾气，若是以硬碰硬，只会使矛盾更加激化，倒不如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伯母，再见。” 素素转身又想走，却再次被王冬云喊住：“你怎么不跟我儿子结婚了？” 素素用力眨了眨眼，撇了眼前方，叹口气，转过身：“快了，上次是有事耽误了，但是这次，你很快会收到我们的喜讯。” “是嘛？”王冬云的表情看起来丝毫没有气结之意，“那我可要给你们准备一份厚礼了。” 说完，她大笑着离去，凝视着她刻薄的背影，素素的心里毛燥燥的，总觉得自己似乎有了什么把柄在对方手里，才会让她有了刚才那般不同寻常的自信。 140 惊人的缘分 方明杰和肖戈莹两个人新婚后因为有孕在身的缘故，方家二老建议他们暂时取消蜜月旅行，这正合两人心意，又不是什么两情相悦的关系，需要去蜜什么月旅什么行，别回头在异国他乡，一个人灭了另一个人，两人去的最后一个人回来。 不过周末不用去公司，方明杰还是在母亲强烈的建议下，违心陪着肖戈莹出来逛街。 两人走在繁华的大街上，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个东张西望，一个埋头玩手机。 全程无任何交流，若说出来都没人会信，两个人是刚刚才新婚的夫妻。 “喂，呆子，我累了，我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呆子？” 方明杰左右环顾一圈：“你说谁呢？” “废话，这里我认识谁？” “你叫我呆子？” “你不像呆子吗？” “我看你才像白痴！” 方明杰没好气的进了一家饮品店，进去的时候倒也有风度，没有自己顾自己，还知道用手拉着门，等到肖戈莹进来时，才把手松开。 “喝什么？” “你不知道我喜欢喝什么吗？” “这里没有酒，大姐。” 呵，肖戈莹猛翻白眼：“敢情在你方明杰眼里，我肖戈莹就是个喜欢喝酒的酒疯子呀？”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你……” 肖戈莹手指头一指，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就听到一声哀怨的惊呼声：“明杰……” 顺着声音望过去，她便看到一名芳龄二十七八，奇丑无比的麻脸女人朝方明杰奔过来。 方明杰看到她，那简直是惊恐万分，想用手挡住脸，却已是来不及了。 “明杰，听说你结婚了，是不是真的？” 女人哀怨之声充斥着方明杰的耳膜。 他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是的。” “为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明明和你订亲的人是我，你却为什么娶了别人？你娶了谁？那个女人到底哪里比我好了？！” 肖戈莹忽尔想起来，这个女人有次在上流社会的酒会上见到过，因为那一脸的麻子所以印象比较深刻，应该也是某个企业的千金，怎么这会缠上方明杰了？莫非…… 肖戈莹终于想明白了，方明杰娶她，是和她有一样的原因。 “这位小姐，请你不要对他动手动脚好么？” 肖戈莹淡然提醒。 麻脸女一脸敌意的望向她：“你是谁？” “我？” 肖戈莹笑笑，坦然介绍：“我是……方太太。” 麻脸女的表情瞬间由哀怨转为嫉妒恨，目视着方明杰质问：“你拼命退了我要娶的人就是她？” “没错……” “你们狼狈为奸！！” 麻脸女说着就扑向肖戈莹，被方明杰及时拦住：“她可是怀着身孕，出了闪失你承担的起吗？还有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啊！” 一听连孩子都有了，麻脸女彻底绝望：“你们……你们……” 肖戈莹耸肩，一脸幸灾乐祸，那表情似乎再问，我们怎么呀…… 麻脸女气绝离开，待她一走，肖戈莹便用鄙视的语气讽刺方明杰：“哎哟，我说怎么死皮赖脸的到我们家一次又一次求婚，敢情是不想娶一个麻脸婆子啊。” “彼此彼此，你违心嫁给我方明杰，不也是不想被个胖子压死吗？” 两人继续舌战起来。 ***** 素素被老妖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弄得啥心情也没了，正准备打道回府，兜里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她犹豫了一秒，按下接听。 “喂？哪位。” “姐姐是我。” “丢丢？” “恩，你今天有空吗？” 素素顿时乐呵了：“你问我有没有空干嘛？难不成你要约姐姐出去？” “是啊。” “别开玩笑了，你爸妈能同意啊？” “我妈妈今天有事外出了，家里就我和保姆阿姨二个人，我刚刚骗阿姨说奶奶要接我过去，所以你冒充我奶奶，就可以把我接走啦。” “啊，这可不行，我怎么能冒充你奶奶……” 素素抚额，这小家伙，鬼点子倒是挺多。 “不是让你到我家里来，你只要开车到我家附近，然后我自己上车就行了。” “那也不行，回头你妈妈到奶奶家找你怎么办？” “我妈妈要明天才回来呢。” 素素犹豫了，看来孩子是一个人在家待的无聊，想出来玩，要不要答应他的要求呢。 “姐姐，你就来吧好不好，我想出去玩，我想见你……” “姐姐……” “姐姐……” 实在拗不过他的央求，素素答应了。 按丢丢提供的地址，素素把车开了过去，住的较为偏僻，她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 ，到了丢丢说的什么一棵大柏树下，丢丢已经等候多时，没等她下车，他就自己喜滋滋的拉开车门坐进去了。 “你个小鬼头，这样走掉保姆阿姨不会担心吗？” “没关系啦，我都跟她讲好了，阿姨笨笨的，我随便说说她就相信了。” “说的好像你多聪明一样，小孩子可是不能撒谎的。” “我知道，但是都没有人带我出去玩……” 丢丢低下头，神情十分黯然。 “你爸爸经常不在家，你妈妈呢？” “妈妈说小孩子玩物丧志，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让我学习，学很多的知识，用来讨爸爸的欢心。” 素素乍舌，天，天底下还有这样当妈的，真是个奇葩。 “那好，今天姐姐就带你好好的玩一天，说吧，你想去哪里玩？” “游乐园！” 丢丢大声回答。 “游乐园啊？行，姐姐已经好些年没去过了，今天就和丢丢一起重温一下童年的快乐。” “出发喽~~！” 丢丢开心的挥舞双手。 两人正准备去往游乐园的路上，唐立哲的电话打了过来，素素作个噤声的动作，按下接听：“喂？” “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你又没时间陪我，问我在哪里干嘛？” 想来就是一肚子委屈，难得周末，本想让他陪自己度个快乐周末的，他却因公事繁忙，一早就不见了人影。 “我现在手头的工作已经忙完了，再开个小型会议，下午的时间就可以全部交给你来支配。” “真的？” 素素喜悦的挑眉。 “当然。” “那好啊，正好我要介绍一个我的朋友给你认识。” “你的朋友？姚瑞欣？” “你还当我真就她一个朋友了，是我上次说的要保护我的男子汉，怎么样，敢不敢见？” “开玩笑，我还准备打落他门牙呢，你们现在在哪，回头我去找你们。” 素素看了下地理位置，离唐立哲的公司正好近，就说：“我们刚好在公司附近，去公司等你吧。” “行。” 挂了电话，素素就对丢丢说：“下午有个叔叔陪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和我长得很像的叔叔？” 小孩子的记忆力总是很好。 “对啊。” 素素笑着摸了摸丢丢柔软的头发。 她每次做这个动作时，丢丢都特别开心，因为这样慈爱的动作，妈妈从来都不会对他做一下。 车子停到唐氏大厦，丢丢的脸上划过一丝诧异，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素素牵着他的手走进大厦内，乘电梯往上上的时候，丢丢突然捂住肚子说：“哎呀，肚子好疼。” “怎么了？肚子怎么会疼呢？” “我要上厕所，姐姐。” “等一下啊，马上我就带你去。” 到了顶楼高层管理区，素素要带丢丢去卫生间，他却说：“姐姐我自己去，你是女生，我是男生，我们不能一起进去。” 素素哭笑不得：“好吧好吧，小鬼头，人小鬼大的。” “姐姐背过身。” 素素背过了身，就站在原地等丢丢，等了好一会，他却没出来，她只好进到卫生间内，扬声喊：“丢丢？” 喊了几遍无人应，素素想着这卫生间也不可能有其它男人，就直接冲了进去，结果，里面却空无一人。 素素懵了，这孩子，怎么跟她玩起捉迷藏来了？ 她从卫生间出去，开始四处找人，一边找一边心想，难怪叫丢丢，没有比这名字更适合他的了。 “丢丢？” “丢丢……不要淘气了，快出来……” “素素？” 她正找人时，结果被唐立哲撞上了，唐立哲一脸意外的打量她：“你这是干嘛呢？” “我找人啊。” 素素一脸焦急。 “找谁？” “找个孩子，和我一起来的，你看到了吗？” “开什么玩笑，这里怎么会有孩子，别瞎折腾了，快来争分夺秒的干点有意义的事。” “干什么……唔……” 素素还没反应，就已经被唐立哲抵在墙壁上，用力的亲了起来。 “唔……唔……” 这个混蛋，手里拿着资料，必须是去开会的路上，这么点时间都要吃她豆腐，真不是一般的色！ 唐立哲亲了好一会，才将她放开，掐着她的脸蛋宠溺的说：“去我办公室等着，半小时后见。” “你混蛋，我找人呢！” 素素冲着他的背影吼道，他却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压根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素素叹口气，想来也不急了，反正是在唐立哲的地盘上，又不可能凭空消失了。 慢慢找吧。 最后，素素是在顶楼的楼梯口里找到的丢丢。 “丢丢，你怎么回事？怎么跑这里来了？” 丢丢挠挠头，很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姐姐，我……我……” “你怎么了？” 素素一头雾水，这孩子怎么年纪小小的，行为这么怪异。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你说！” “其实，我爸爸就在这家公司上班，我是怕被他看到，才躲到这里来的。” “啊？你爸爸在这里上班？” 素素大为吃惊，这世上不会有这么惊人的缘分吧？ 丢丢笃定的点头。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素素急忙又问。 141 杀了我治愈我 连自己的名字都是说的假的，唐乐当然不可能把爸爸的名字说出来。 “反正他是这里挺大一个官。” “叫什么名字不可以说吗？哪个部门的？” 素素想着，自己时常往这里来，基本唐氏集团的领导层没有她不认识的，若丢丢的爸爸真的在这里上班，又刚好是她认识的，那么她就可以做做他的思想工作，让他多给孩子一点爱，而不是总在外面拈花惹草。 可是显然，丢丢是不愿意说的。 “姐姐，你说的那位叔叔也在这里上班吗？他人在哪里啊，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恩，等一下下就好了，叔叔在开会。” “那我就在这里等。” 丢丢一脸的固执。 素素想了想，尊重了他的决定：“那行，姐姐陪你一起在这里等。” 丢丢笑了：“姐姐，你真好。” 素素掐了掐他肉嘟嘟的小脸：“姐姐和你有缘分，也喜欢你。” “我也喜欢姐姐。” 两人乐呵呵的聊着天，唐立哲的电话又打过来。 素素背过身接听：“喂？” “你人呢？” “我还在公司，你结束了？” “我临时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外出一下，抱歉亲爱的，下午陪不了你了。” 素素心里划过一丝淡淡的失落，但还是佯装不在意的说：“没关系，你忙工作要紧。” 挂了电话，素素遗憾的对丢丢耸肩：“白来了，叔叔有事，不能和我们一起了。” “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 “恩。” 两人离开了唐氏集团，素素陪丢丢在游乐园玩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傍晚才将孩子送回去。 仍然是在那棵大柏树下，丢丢下了车，对素素摆手：“姐姐再见，今天我很开心。” “开心就好，回去吧，拜拜。” 素素开车回了海边别墅，估摸着晚上唐立哲也不会回来吃晚饭了，一个人就简单吃了点，吃完饭后，例行抱了一堆零食坐到沙发边，一边吃一边看肥皂剧。 七点多一点的时候，门铃响了，她诧异的望了眼门的方向，这个点是谁来了，肯定不会是唐立哲，他有钥匙的。 素素狐疑的去开门，门一打开，没有看到人，首先看到的是一大棒火红的玫瑰，支数多的把后面的人挡的严严实实。 素素怔了几秒，突然没好气的笑笑，身子慵懒的靠到门框上，双手环胸，说：“唐立哲，以为放我鸽子，一束玫瑰花就可以打发了吗？” 花被放了下来，露出了唐立哲英俊帅气的脸：“这不是要跟你负荆请罪的。” “那是干嘛？” “进去再说。” 到了客厅，唐立哲放下手里的花，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锦盒：“闭上眼睛。” “干嘛？” “先闭上。” “神神叨叨。” 素素笑着闭上了眼睛。 “睁开。” 再睁开眼时，屋里一片闪亮，明明灯是关了的，却亮如白昼，而散发出这等光芒的，正是唐立哲手上拿着的一颗像夜明珠又不像夜明珠，像宝石又不像宝石的东西。 “这什么啊？” “送给你的。” “干什么用的？” “你不是看到了，在夜晚都可以发出比太阳还要耀眼光芒的好东西。” “不是，这东西你送我是有什么意义吗？” “相识七周年快乐。” 素素恍然间想到，她和唐立哲已经认识七年了，忍不住感概：“真快啊，转眼都七年了。” “是啊，我当年的小丫头，也从18岁长到了如今亭亭玉立的25岁。” “时间是一把杀猪刀。” “杀了我也治愈了我。”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浪漫了？” “七年了嘛，什么日子可以忘，这个日子也要牢牢记住才是。” “说的也对，七年了，该痒一痒了。” “该痒一痒？怎么痒？” 唐立哲的笑容开始变得不正经。 “我说的是七年之痒。” “那是对于已经结过婚的人来说，我们还是恋人。” 说起结婚，唐立哲想起来：“你设计的婚纱，今天vivi已经来电跟我说，制作好了，他们近期就会空运过来，怎么样，是不是很期待变成实物的样子？” “当然了，不过我更期待我自己穿上去是什么效果。” “一定美如天仙下凡，我的素素穿什么都好看。” “少来了。” 素素心里甜蜜蜜的，娇羞的依偎到身边男人的怀里。 唐立哲拦腰将她抱起，直直朝二楼走去。 “干什么？” “走，难得这样的日子，看什么电视，去痒一痒。” “讨厌……我不要。” “现在说不要，等会让你哭着说要不够……” “你好坏喔。” “我不坏你能爱么。” …… ****** 唐乐跟着家里的保姆阿姨出去买菜，经过一家音响店时，他意外的看到了小兔子姐姐的照片。 “阿姨，你等我一下。” “乐乐，你干什么？” 保姆阿姨没能唤出他，小家伙已经跑进了音响店里。 “叔叔，你怎么把我小兔子姐姐的照片贴到这上面来了？” 音响店老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哧笑着说：“她是你姐姐啊？她是你姐姐你不知道她以前也是歌手吗？” “歌手……” 唐乐眨巴着眼睛，他确实不知道啊。 “那你店里有我姐姐唱的歌吗？” “有，多的是，现在虽不唱了，但人气还是有一点的。” “在哪里？” 老板有些不耐烦，毕竟他只是个孩子，又不可能做他生意。 “你又不买，问在哪里干什么。” “谁说我不买。” 老板瞅瞅他，又看进了位家长，就把素素以前的唱片拿了几盒放到桌上。 “这些都是。” 唐乐一张张拿起来看，还真是姐姐，难怪姐姐歌唱的这么好，原来她以前是大明星啊…… “老板，我把你这些都买了，你可不可以把那张照片送给我？” 唐乐指着透明玻璃橱窗上的海报。 “行行没问题，我这就撕下来给你。” 老板当然是求之不得，卓素素已经退出歌坛，这张海报是她红极一时时贴上去的，早想撕下来了，一直忘了撕，这会能当成买卖交易，岂不是好事一桩。 唐乐让保姆付了钱。 一手捧着素素的唱片，一手拿着海报，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陆琪外出办事，经过一处正在施工的工地，她整个人愣住，那个地方她太熟悉了，很多年前的一个夏天，她和赵明辉唐立哲三个人还是高中生时，有一次路过这里，她指着那一片空旷的土地说，将来我要在这里盖一幢楼，名字就叫青楼。 当时就是随口说的，赵明辉取笑她：“青楼？慕青，你是想当老鸨吗？竟然要盖一座青楼，哈哈哈哈……” 慕青面红耳赤，她只想到了自己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却没想到青楼是古代的妓院，被赵明辉取笑那也是活该，唐立哲却说：“有什么好笑的，盖一幢楼而已，慕青，若这是你的心愿，那将来哥哥帮你实现。” 就是从那一天，那一个瞬间，慕青爱上了当时只有15岁的唐立哲。 时光荏苒，岁月如斯，如今他们都不再是当年的自己，可是这里却真真切切的有了建筑物，是唐立哲要替她实现当年的诺言了吗？ 慕青心里，充斥着满满的激动和感动。 她从车里下来，直奔着建筑工地而去，找到一位施工的工作人员问：“您好，请问这里是要盖什么？是谁承包的工程？” 施工人员回答她：“这是唐氏集团承包的工程，要盖一个歌剧院，据说是唐氏集团的总裁送给女朋友的礼物，他女朋友不是喜欢唱歌吗？以前还是歌星来着……” 慕青只觉得一盆凉水将她从头泼到脚，浇灭了她先前内心燃烧起的阵阵火焰。 失魂落魄的回到车里，她从没觉得自己如此悲哀，她怎么会认为这座建筑物跟她有关？是啊，慕青已经死了，诺言也就不复存在了。 卓素素…… 她用力捏着方向盘，为什么唐立哲总是围着你转，你到底有什么了不起，她已经整成了温雅的模样，以为爱情手到擒来，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卓素素，卓素素，我恨你，是你夺走了原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总有一天，我要你加倍的偿还！ 陆琪揣着一颗压抑又愤怒的心回到家里，楼下保姆正在打扫卫生，她阴沉着脸问：“唐乐呢？” “乐乐在自己房里。” 保姆回答。 陆琪径直走到唐乐房间，门一打开，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床头边新贴的一张海报，让陆琪接受不了的是，海报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恨之入骨的人！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二话不说就撕下海报，怒不可遏的质问儿子：“这是哪来的？” 唐乐被母亲的态度吓到了，战战兢兢的回答：“妈妈，我、我买的……” “你买这个回来干什么？谁让你买这个回来的！！！” 陆琪简直要疯了，儿子不是追星族，现在却有了这种让人不可思议的举动，还不是别人，偏偏是卓素素，为什么又是卓素素？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要围着她转，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例外！ 唐乐被母亲吓哭了：“妈妈，你不要生气，我就是喜欢听她的歌……” 看妈妈这样生气，原本想要对她说认识这个姐姐的话也被硬生生吞到了肚子里，陆琪眼一撇，看到唐乐的桌上放着的素素的唱片，就像个泼妇一样，一把抓过唱片，砰一声尽数砸到了地上。 唱片的盒子摔的四分五裂。 唐乐也被母亲此刻癫狂的模样彻底惊呆…… 陆琪发完疯后，离开了儿子的房间。 唐乐想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令妈妈发疯的合理解释，妈妈一定是觉得他玩物丧志了，这是妈妈最常对他说的一个成语，对啊，他除了读书还是要读书，除此之外，他的任何行为，在妈妈眼里都是玩物丧志。 尽管妈妈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可是唐乐仍然觉得很委屈很受伤，他望着一地的碎片，心里是那样的难过…… ***** 唐立哲在办公室批阅文件时，赵明辉走了进来。 他默不作声的将一摞资料放到总裁桌上，之后，便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 “有事？” 唐立哲抬起头，眉头稍挑，赵明辉若是没事，是不会无缘无故在他面前逗留的。 “咳。” 赵明辉清咳了一声，道：“唐总，刚才夫人打电话来，让你晚上回湘园一趟。” “不去。” 唐立哲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他之所以回绝，是因为他太清楚母亲让他回去是所谓何事了。 “就这样毫不留情的回绝吗？” “难得你还有什么婉转的方式？” “不是，我的意思，夫人毕竟是你母亲，你不该这样无情……” 唐立哲闻言，眉头皱了皱，合上面前的文件，一本正经的质问：“赵明辉，你说的好像从头至尾都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样？现在是我对她无情吗？你若是没瞎，该清楚不是我不想回家，而是她逼得我有家不能回。” “唐总，我知道你不回家的原因，夫人在对你感情这件事上确实不该过多插手，但是，你也要站在她的立场上想一想，她就你这么一个独生子，素素的背景又那么复杂，要她接受确实不是很容易的事。” “我妈给你什么好处了？你今天突然莫名其妙的在这里帮她说话？” “没有的事，夫人没有给我任何好处，我也不需要，我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说一句公道的话。” “呵，旁观者的角度，若你的角度真的那么公道，你怎么不去替我在母亲面前说上几句？现在我才是你的直接上司，你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你搞清楚了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没说？我在夫人面前自然是替你说话的，在你面前理所当然替夫人说话，唐家对我有养育之恩，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们母子之间的矛盾越积越深。” “我妈那个人就是那样，谁说都没用，所以你就不要插手了，把你的烂好心烂在肚子里，我妈不见得需要，我同样也不见得想听！” 赵明辉叹口气：“那好吧，我什么都不说了，不过今晚，你能不能就回去吃个晚饭？” 唐立哲眼一眯：“你实话说，我妈是不是给你下了严重命令，必须要说服我回家？” 赵明辉的表情给了唐立哲最直接的回答。 “你不用理她，她若再打电话来，你就坦白告诉她，我绝对不会回去。” “可是夫人……” “怕什么？我才是你的顶头上司。” 赵明辉面露为难，他即不想得罪唐立哲，又不想忤逆唐夫人，他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只会引来唐立哲更多的厌烦，可还是没有就此放弃：“只是回家一起吃个晚饭，真就这么难吗？” “你烦不烦？” “不是你一个人去，晚上我也去。” 唐立哲突然邪恶一笑：“行啊，既然你执意要我去，那我就去，不过……我不可能一个人去，我要带着素素一起。” 赵明辉果然被难倒了：“这怎么行，你带她去，那还不如不去。” “那就不去喽。” “唐总，你别这样行不行？老爷和夫人就是单纯的想和你一起吃顿饭，你说你把卓小姐带着，不是存心气他们吗？” “单纯？我告诉你，他们如今脑子里已经没有单纯的想法，有陆琪在一旁煽风点火，他们整日里都在合计着怎么拆散我和素素了。” “他们若想拆散，你就是不带着卓小姐，他们也拆散得了，你带着她，夫人一气之下，说不定就会把卓小姐那段往事给说出来……” “往事？什么往事？” 唐立哲的脸忽尔黑下来。 “就是……就是被侮辱的事，这不也是你最担心的吗？倘若不是顾忌着这个，先前你也不会取消了婚礼……” 啪—— 唐立哲失控的一下子将赵明辉之前送进来的资料全部摔到了地上，这是第二次，唐立哲对赵明辉发这样大的火。 第一次， 就是当年知道素素被侮辱的事件。 “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当年刻意隐瞒，素素何以会有那样悲惨的遭遇？现在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谈论这件事情？给我滚出去！” 赵明辉的脸白了又白，却纹丝不动，他目光空洞的说：“唐总，这件事我一直很抱歉，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卓小姐，这几年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我如今提及这件事，没有任何恶意，只是不希望卓小姐再受到更多的伤害。” 呵呵，唐立哲冷笑两声：“你这几年为此付出过什么代价了？你仍然是这个公司最高执行者的高级助理，享受着副总都没有的待遇，你告诉我，你失去什么了？！” “是，表面上看来，我仍然是您最得力的助手，是公司里人人争相巴结的总裁最亲近的人，我的待遇没有任何变化，可是，我却失去了，你曾经对我毫无保留的信任。” 赵明辉一语道破，他说的没错，自从素素被侮辱事件之后，他表面上和唐立哲没有任何改变，除了中间被调往越南分公司一年，可是他心里清楚，从那之后，唐立哲不再百分百信任他了，很多心里话，他是不愿意再与他分享的，他们之间，也没有了往日的随意亲近，很多时候，他讲话小心翼翼，他对他冷漠疏离。 从总裁办公室出去，赵明辉的心情差到极致。 唐立哲最后说的话回荡在他耳边，“我倒是想一直信任你，却是你自己毁掉了我对你的这份信任，很多事都是有始无终，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身在刀光剑影的商场，我不相信浪子回头金不换。” 唐立哲的话是有道理的，质疑也是理所应当，事实上，在他赵明辉表明忠心耿耿的今天，他不仍然隐瞒着一些不该隐瞒的真相…… 傍晚下班后，赵明辉去了阳光孤儿院。 今天，是阳光孤儿院从建院到迁院四十周年。 早在几天前，他就接到孤儿院园长的邀请函，来做最后的告别，阳光孤儿院因为房屋简陋，最主要的原因地理位置偏僻，地处山崖边，已经决定全部迁离，与市区一家孤儿院合并，也就是说，从此以后，阳光孤儿院就不存在了。 四十年间，阳光孤儿院收养了很多无父无母流浪的孩子，也送走了很多被领养的孩子，以及长大成人，到外面闯荡的孩子，这些孩子大多都已成家立业，甚至小有成就，他们想过回报孤儿院，可是都被园长一一拒绝，园长对每一个想要回报的人都这样说——你们有今天的成就都是你们自己努力换来的，孤儿院只是给了你们一个临时避风遮雨的地方，它在你们成功的道路上，从没起到过任何帮助的作用。 园长，就是这样一个固执的人。 赵明辉很敬重她，虽然，他只在那里生活了短短的几年时间。 去的路上，他的心里已经做了一个打算，这个打算和唐立哲有关，但并不是因为他今天讲了那样的话，他才作此打算，而是从陆琪回来的那一天，就已经决定了。 他迟迟不说，只是内心还有挣扎，挣扎的源头正是阳光孤儿院，说到底，他还是对慕青有着难以割舍的情义，他希望某一天她能幡然醒悟，可是从指间流过的时间来看，那是不可能了。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他拨通了慕青的电话。 “喂？” 慕青很久才接听。 “我在去孤儿院的路上，你也来吧。” “干什么？” 慕青的语气充满了警惕。 “阳光孤儿院要搬走了，今晚是离别聚会，所有从这里走出去的人，但凡能联系上的都会来，你因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所以没人通知你，来吧，再不来，就永远的失去属于我们的记忆了。” “你既然都说了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乍然过去，岂不让人觉得奇怪？” “你以陆琪的身份，谁又会多想？” “那我要怎样介绍自己？陆琪毕竟没有在那样的地方生活过。” “四十年的时间，孤儿院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没有谁会把谁记得特别清楚，你若实在不放心，也可以冒充我的家属。” “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况且现在天也快黑了，那边的路开车也不好开……” “慕青，你搪塞着各种理由，不就是不想来吗？你是不是忘了，你跟我之间还有个约定。” 慕青最担心的话，他还是说出来了。 时间过的如此之快，她还没有想好万全之策，和唐立哲的关系也是停止不前，现在赵明辉又开始逼迫了，真是叫她心烦意乱。 “你再给我些时间，我还没想好怎么办。” “你需要想什么？你所想的不就是怎么打发我，怎么排除唐立哲身边的女人，最后成功上位吗？ “明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好了不要解释了，随便你来不来，你来与不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多大的意义。” 赵明辉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之所以打这通电话，并不是想再继续做慕青的思想工作，因为他知道，她已经走火入魔，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进去了，他叫她来，完全就是为了最后的道别，他们小时候的家，眼看着就要散了。 可是慕青，最终还是没有来。 赵明辉并没有感到失望，现在的慕青已非当年的慕青，她若是还念旧情，又怎会做出那种种无情的事。 孤儿院来了很多人，大家聚在一起喝酒，赵明辉因为心情低落，自然是喝了不少，聚会快要结束时，很多人哭了，他受不了这样伤感的场面，便徒步走了出去。 一个人来到远处的山崖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脚下就是汹涌澎湃的浪花，浪花用力拍打着岩石，发出阵阵力挽狂澜的声音。 他就那样悲伤而又落寞的坐在那里，想着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不知想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慕青打来的电话，他按下接听：“喂？” “出来一下，我在外面。” “你来了。” “恩。” “为什么不进来？” 赵明辉的声音是飘忽的，也是夹杂着丝丝讽刺意味的。 “不要说些无用的，我就在孤儿院后面的小树林里。” “来了却不进去，看来是冲着我所知道你的秘密而来。” “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就走了。” “我在老地方，你来吧。” 他所指的老地方，他相信慕青还记得，小时候，两人是经常到这里玩的。 慕青挂了电话后，就朝着山崖边走去。 不是一段很长的小路程，慕青想，等见了赵明辉，她再哀求哀求，他一定会继续再替她隐瞒一段时日，原本她是不想来的，可是又有些不放心，毕竟，赵明辉对她再有情，也需她自己有意才行。 到了目的地，她一眼就看到赵明辉坐在山崖边缘的位置，正要张口喊他，赵明辉突然呕的一声，想必是酒喝的太多吐了起来，就在那一瞬间，慕青改变了主意，脑海里闪过一个极其罪恶的念头。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四周不着村不着店，荒无人烟，赵明辉又明显喝多了酒，她若从后面轻轻一推，这个世上怕就再也没有他这个人…… 慕青很紧张，为自己这个疯狂的念头，也有一丝犹豫，真的要做到如此绝情的份上？ 他，是赵明辉，是从小就一直精心呵护自己的人，要吗？要吗…… 她的内心开始剧烈挣扎，一边是残留的良知，一边则是眼前面临的困境，最终，后者战胜了前者，她用自己的私心来安抚自己残留的良知，那个人再好，也不是当初的人了，现在的他，处处与自己作对，随时都可能变成一颗炸弹，把自己所有的努力炸得前功尽弃。 不，她不能失败，她等着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了，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成为她的障碍，成为她的绊脚石。 赵明辉，不要怨我了，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还有把我逼的太紧，我留你这个隐患在世上，终是不能安心…… 慕青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赵明辉往前推，如她预料的一样，赵明辉尖叫一声后，坠入山崖……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再也没有人威胁她，再也没有人了解她所有的秘密…… 慕青趴在赵明辉刚才坐着的地方，从这一刻起，她变成了真正的魔鬼。 以为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知道她来过这里，却忽略了一句古话：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她所以为没有人会知道的秘密，恰恰都收录到了一枚小小的摄像头内…… -------------------------- 难得周末沐沐也更这么多，此处应该有掌声，来吧~~~ 142 来自地狱的召唤 唐立哲一早到公司，看到赵明辉的办公桌上空无一人，眉头不禁皱了皱。 赵明辉身为他的高级助理，一向尽职尽责，只会比他来的早，从不会比他来的晚，今天倒是稀奇了，这个点居然还没见人，难不成是因为昨天争吵的事？ 唐立哲沉默了一会，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他打开门出去，赵明辉还是没有来。 这时候唐立哲已经确定，昨天两人争吵的事确实引起他的不快了，只是赵明辉也有如此负气的一面，倒是令他着实没有想到。 又是半小时过去，仍是未见赵明辉的影子，唐立哲摸起桌边的手机，给他打去了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把手机都关了？唐立哲心生不快，明明就是他有错在先，有什么资格耍这样的性子？ 随手将手机扔回桌边，这一整天，便再没见过赵明辉。 晚上，唐立哲和素素躺在床上时，提起了这件事。 “赵明辉这个人，我认识他这么多年，现在却是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咋回事？” 素素疑惑的问。 “昨天我就训斥了他几句，今天他居然给我旷工，电话也关机，整得他才是老板我才是下属一样。” “有这样的事？你为什么训他呀？” 唐立哲目光微闪，他当然不可能说是因为她，“就一些小事。” “我看不见得吧，赵明辉这个人我虽然和他接触的也不算太多，但还算了解他的，他就算跟天下人赌气，也绝对不会跟你生气。” “何以见得？” “因为他对唐家忠心啊，他把助理的工作看的比自己命还重要，怎么可能会为了你训斥他几句，就闹出不上班这样的荒唐事，不像，完全不像他的作风。” “呵，你说的倒是好像比我还了解他，那若不是为了这件事，他有什么理由不上班，还把手机关机？” “你去他的住处看过了吗？” “没有。” “怎么不去看看？” “开玩笑，我是boss，他是助手，他赌气不来上班，我没处罚他就不错了，还亲自登门去看他，那他往后还不知道怎么蹬鼻子上脸呢。” “话不能这样说，你和赵明辉，那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你们即是商场上的战略伙伴，也是私底下的兄弟，好兄弟好伙伴不来上班，无论是什么理由，都该去看上一眼才有人情味。” “行了，他若知道你在背后这样替他说话，都不知道该惭愧成什么样。” “那你的意思他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喽？” “不说了，睡吧，明天他若再不来，我去看看他就是。” “这还差不多。” 素素满意一笑。 第二天，唐立哲依旧没有在公司看到赵明辉，打他电话也是关机状态。 中午时分，他开车去了赵明辉的公寓，敲了半天门，同样无人应答。 这个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唐立哲想了各种可能性，都不会想到赵明辉会出什么意外，直到当天晚上，他正在书房里工作时，突然接到了t市公安局打来的电话。 “喂，你好，是唐氏集团总裁唐立哲先生吗？” “是的。”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请问你认识赵明辉吗？” “他是我的助理，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吗？” 听到是公安局打来的电话，唐立哲心里划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是这样的，我们刚刚接到群众报案，说在海边发现一具尸体，据我们初步调查，死者的身份正是赵明辉，因为看到他身上的工作牌显示的是唐氏集团，所以打来电话向你确认。” 尸体……死者，唐立哲眼前忽得一黑，手机险些从手中滑落：“你、你刚才说什么？死者是谁？” “赵明辉，工作证上显示唐氏集团总裁办赵明辉。” “不可能！” 唐立哲几乎是脱口而出，他接受不了，绝对接受不了，赵明辉只是跟他赌气玩起了失踪，怎么可能会死，这一定是警方弄错了。 “唐先生，现在麻烦你到警局来确认一下身份，顺便帮我们联系一下死者的家人。” 唐立哲坐在书房里整整数分钟僵如化石，他始终不肯相信赵明辉死亡的事实，数分钟后，他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冲出书房，直直的朝楼下奔去。 在楼梯转角处，与正准备上楼的素素撞个正着，素素见他脸色苍白，眼神恐慌，惊悚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个样子的唐立哲，素素还是第一次见到，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真是令她心慌。 唐立哲想说话，可是喉咙却像是卡了鱼刺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呼吸凌乱，手指向门边，示意他要出去。 “你要去哪，我送你？” 素素看他如此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如何还能开车，便当即决定和唐立哲一起出去，顺便了解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到了车里，素素让唐立哲坐副座，她开车，直见唐立哲开始抓自己的头发，像是再悔恨什么事情，素素越发的不能心安，她伸手安抚对方，柔情询问：“亲爱的，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点跟我说啊，你这个样子我好担心……” “明辉……明辉……明辉死了。” 唐立哲用了很大力气，才将这一句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哧的一声，刚刚发动引擎的素素急忙将车子刹住了，她睁着铜铃一样大的瞳孔，不敢置信的问：“你说什么？赵明辉……死了。” 内心不亚于被人抛了颗炸弹，方寸完全大乱，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不稳了，难怪唐立哲会失控成那样，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叫人难以接受。 “快去警局，先什么都不要说了。” 素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到了公安局门口，当她和唐立哲在警方的引领下，来到赵明辉的尸体旁时，看着那一张熟悉的脸，却永远的闭上了双眼，素素痛心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就这样没了。 造化弄人。 唐立哲颤抖的伸出手，一把揪住赵明辉的衣领，就开始失控的大声喊道：“起来，你给我起来，赵明辉，我命令你马上给我起来！！！” “立哲，你冷静一点……” 素素能够理解唐立哲此刻的心情，虽然这几年他内心一直有芥蒂，对赵明辉颇有埋怨，可心底最深处，仍然把当他作最亲的兄弟，此刻，看到自己最亲的兄弟莫名其妙的死了，他怎么能不悲伤，不痛心，不流泪…… 唐立哲一遍又一遍嘶吼着让赵明辉醒来，可那个人却永远的沉睡了，警方人员安慰唐立哲，人死不能复生，眼下调查他的死因才是最关键。 唐鹤轩夫妇是在他们之后赶来的，王冬云还好一些，唐鹤轩比儿子的情绪还要激动，一见到赵明辉，就失控的痛哭不止。 警察来向唐立哲作笔录，唐立哲如实说出了那天发生的事，他和赵明辉发生了口角，之后两人不欢而散。 警察之后又调查了阳光孤儿院，大致弄清楚了赵明辉的死因，他当天晚上喝了很多酒，因为孤儿院要搬迁的缘故，据孤儿院的人描述，当时他一个人离开了院子，朝后山走去。 后山是一片山崖，警方来到出事地点，看到一片滑坡，根据上面的痕记，判断出是有人滑落了下去，再根据赵明辉落水的地点来看，他当时应该是处于醉酒的状态，失足从上面滑落了下去。 无论是尸检，还是其它检测，都检测不出赵明辉有其它伤害，所以最终，警方将这起案件定性为意外死亡。 赵明辉的死对唐立哲的打击很大，他很内疚，认为赵明辉的死全是自己一手造成，若不是那天他将话说的那样难听，赵明辉就不会心情低落喝那么多酒，不喝那么多酒就不会失足滑下山崖，从而失去了年轻而又宝贵的生命。 整整两天，唐立哲没有去公司，把自己关在书房，茶饭不思。 素素很心疼，也很难过，为唐立哲，也为赵明辉，她知道现在的唐立哲最需要的就是清静，可她还是不放心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 她端着一些食物来到他面前，轻声说：“哲，吃点吧，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难过了。” 唐立哲盯着桌上的一张照片，那是一张老照片，有些年头了，照片中的他，和赵明辉肩搭肩靠在一起，两人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那些镜头仿佛是昨天的事，却一眨眼，已是生离死别，天各一方…… 他目光空洞，嗓音沙哑的对素素说：“我不是难过，我只是自责，是我把他害死了，是我把身边两个对我忠心耿耿的人害死了。” 他指的另一个人，便是当年的慕青。 当年慕青死掉时，他也是非常难过，但至少他没有见到慕青的尸体，潜意识了还可以安慰自己她仍然活着，可赵明辉呢，他是真真切切的不在了，就在他们发生争吵的当天晚上。 唐立哲的自责素素感同身受，她伸出自己的双臂，将他轻轻拥入怀中。 此刻，她能给予的，只有这些无声的安慰了。 赵明辉死亡的第三天，唐鹤轩怒气冲冲的来到了海边别墅，素素在楼下，未能将他拦住。 尾随着他的步伐追到二楼，只见他怒不可遏的上前训骂儿子：“你这个逆子，现在你满意了，把我当年领回的两个孩子都送命了，你满意了？！” 素素上前抱不平：“伯父，立哲已经很自责了，你不该再这样怪罪于他。” “自责个屁，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自从我强制命令他把明辉从越南工厂调回来，他就对明辉心存芥蒂，心里面一直盘算着怎么把他打发走，如今明辉死了，他表面上装的很悲痛的样子，其实心里面不知道有多高兴！！” “伯父，你说这样的话真是太过分了！” 素素大声抗议，实在是替唐立哲鸣不平，“你根本什么都不解，怎么能这样误会自己的儿子，装的悲痛？他有必要做这种虚伪的事情吗？赵明辉死了，他又是你领养的孩子，你心情难过我们都理解，可是麻烦你也理解一下我们，我们也是发自内心的为赵助理感到伤心，尤其是立哲，他已经二天两夜没合眼，未吃过一口东西了……！” 唐鹤轩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但仍然对儿子十分埋怨：“该是他好好反省的时候了，我把两个活生生的人交给他，他们是如此尽忠尽职的协助他，犹如一对左膀右臂，商场里哪个人不羡慕，现在倒好，他自己硬生生把左膀右臂给砍下来，我看今后没有了慕青和赵明辉的协助，他的工作还怎么得心应手的进行下去！” 唐老爷骂了好一阵，才愤愤离去，待他走后，素素一脸深沉的走向唐立哲。 “哲，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 唐立哲面色阴沉的示意。 “我总觉得赵特助的死有些不平常，警方也是办的草草了事。” “你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吗？” “首先，我觉得以赵特助的行为来说，他是一个十分警惕的人，不应该有失足落下山崖这样的事发生。其次，他为什么要去山崖边？纵然心里再怎么难过，他留在孤儿院喝酒就是了，去山崖边是否是为了跟什么人见面？” 唐立哲仔细想了想，双手用力搓了搓脸，短短两天，他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脸色也是十分憔悴，“你说的有道理，我光沉浸在悲痛里，都没有注意到这些。” 当晚，唐立哲终于不再把自己继续关在书房，睡了一个不算踏实的觉后，隔天，他又来到了警局。 “唐先生，对于你的质疑我们表示理解，可是，我们已经审问过所有那天到过孤儿院的人，没有一个人有谋害赵先生的可能，赵先生幼时就被您父亲领回唐家，可以说跟社会上的人交集很少，不可能有仇家，这样一来，他若不是意外死亡，谁又会将他害死呢？” “对于他的死因我还是要调查一下，所以在我没有放弃之前，请你们不要将他的尸体火化。” t城的媒体开始关注起这件意外死亡的案件，并且随着群众绘声绘色的传播，已经传播的扑朔迷离，最离奇的一个版本，就是说那座山崖边曾经坠下去过好几个人，所以那个地方不干净，晚上千万不能一个人待在那里，否则有去无回…… 在人们沸沸扬扬谈论这件事的同时，有一个人每天都在安静的观察着事态的进展。 眼看着又是几天时间过去，赵明辉的死仍然没有一丝进展。 唐立哲感到头痛，他已经快放弃了，快要相信警察的说辞，这是一起很普通的意外坠崖事故，警方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在赵明辉之前，确实有过好几个人坠落的记录…… “还是查不到一点头绪吗？” 素素端着一杯茶来到唐立哲书房，决定与他一起聊聊这起案件。 “恩。” “警方那边有没有查过他死前是否接触过什么，比如安眠药这类的药物？” “没有，除了酒精他身体里什么有害物质都没有。” “那暂时可以确定，他坠崖前确实喝了很多酒。” 唐立哲缄口不语。 “人呢，他近段时间，或者近年来，可有与什么人发生过摩擦，或者引起过别人怨恨之类的？” “有。” “谁？” “我。” “……” 素素叹了口气，单手拖起下巴，仔细想着可能会有的破绽，突然灵机一动。 “我想到个办法。” “什么？” “几年前，我跟着温启时，有一次，亲眼看到他用一个方法抓到了自己内部隐藏的一个奸细……” “和这起案件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听我说，当时，是他帮派里一个兄弟死了，死的不明不白，温启怀疑是这个兄弟发现了什么，被别人给害死的，所以他就用那个方法，找出了凶手，并且查出那名凶手就是别的帮派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什么方法，说来听听。” “据说人死后，最后看到的人会映射在自己的眼球上，所以他最后见过什么人，很有可能就是害死自己的凶手。” “还有这样的说法？” “是的，不如我们明天就去警局，把这个线索提供给警察，让他们重新再调查一下。” “警察破案自然有他们的原则，他们会接受一个黑社会的人使用过的方法吗？” “你笨呀，你不说是黑社会，他们怎么知道黑社会用过这样的方法？” “那行吧，明天暂且试试。” 因为有媒体的关注，所以案件有任何发展，都会第一时间播报出去。 当陆琪在家中的报纸上看到，警察即将要对死者进行眼球投影检测时，她的心不免一阵慌张，但随即又安定了下来，眼球投影又怎样？她当时背对着赵明辉，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被何人推了下去，更何况，用眼睛来说话？ 想到这里，陆琪就是一阵庆幸，幸亏当时没跟赵明辉正面交锋，否则，她最后还真的会被一双眼睛给出卖…… 那双眼睛，还是一双死人的眼睛。 陆琪放下报纸，长长舒了口气，这时，桌边的手机响了。 她撇了眼来电显示的号码，突然一个激灵，脸色瞬间惨无血色，只见那个来电显示上，显示的名字，赫然是——赵明辉。 一个死人，给她打来了电话…… ------------------------- 143 一件婚纱的距离 陆琪死死盯着手机，手却怎么也不肯伸过去。 她的瞳孔里闪现的神情是恐慌的，是的，这怎能叫她不惧怕，一个死人，给她打来了电话？ 手机铃声并没有因为她的不接听而停止叫嚣，刚没停止又响了起来，仿佛等不到主人接听，它就永远都不会放弃一样。 最终，陆琪颤抖的伸过手，一把握住手机，放到耳边，屏住呼吸按下了接听。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陆琪张了张嘴，从嘴巴里艰难的吐出一个字：“谁？” 嘟嘟，对方挂断了电话。 陆琪的心可谓过山车一样，恐慌到了极致，先是这样一个人给她打电话已经令她心生不安，对方又不说话，更是让她毛骨悚然，方寸大乱。 思虑再三，她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你是谁？” 发完短信后，便将手机放回桌边，忐忑的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大概过了三两分钟，手机嘀了一声，她急忙拿过手机一看：“别慌，我是你的朋友，我拿走了一个对你致命的东西。” 朋友？致命的东西…… 陆琪脑中一片混乱，虽然从回复的短信来看，这个人排除了是赵明辉本人的可能，但她的心也不会因此而好过半分，若不是赵明辉，就有可能是别人，而这个人还很明显的，知道她那天晚上做过的事。 该怎么办？怎么办…… 陆琪焦虑万分，以为那天晚上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已经被人发现，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又想干什么？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这会肯定已经向警方说明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可是他没有说，他选择了隐瞒，那么，他是否和赵明辉一样，想要用这件事来威胁她，逼迫她做一些，她不想做的事？ 陆琪痛苦的蹲下身，狠狠揪住自己的头发，为什么这诸多的不顺，为什么她想要和唐立哲在一起，就这么的难，这么的阻碍重重？ 她鼓起全身的勇气，拨通了刚才的电话，对方掐断，不肯接听。 她又编辑短信过去：“你到底是谁？” 对方也不再回复，并且从这之后，就像销声匿迹了一样，无论陆琪再打电话或是发短信过去，都是石沉大海，再得不到一丝回应。 警方那边根据唐立哲的强烈要求，也对赵明辉的眼球做了投影检测，但结果却是，他的眼球里没有任何人的影像，最后从他眼球里检测到的，就是一汪山水。 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赵明辉非他杀可能，尸体也已存放多日，唐鹤轩不再允许儿子继续折腾，要让死者早日入土为安，案件基本上就已告一段落。 一段传得沸沸扬扬的山崖闹鬼事件就这样慢慢结束了，陆琪在报纸上看到赵明辉最终断定为意义死亡，悬着的心随即落下，但想到那通神秘的电话，仍是不免一阵心悸，这个事情，已经成为她一块心病。 虽然案件已经落幕，但是唐立哲的心情却仍然阴霾重重，素素知道，赵明辉在唐立哲生命中伴随过的那一段漫长岁月，可能要他用一辈子都不可能遗忘。 就在赵明辉下葬后没几天，素素亲手设计的婚纱远从法国空运回来了，唐立哲开车带她去将婚纱取回了别墅，在别墅的客厅，她将婚纱从包装袋中取出，顿时眼前一亮，那已经不能用漂亮来形容，那是一种能令人沸腾的心情，不仅是因为它是由自己亲手设计，还因为它是那样高贵优雅美丽大方有层次有气质…… 素素已经找不到更多的词去形容她第一眼看到这件婚纱的感受。 唐立哲示意她：“去换上看看。” 她将婚纱抱在怀里，用脸摩擦它柔软的蕾丝，摇头：“不，我要等结婚的那天再穿上。” 她要让他也有和自己一样惊艳的感觉。 唐立哲没有说话，神情稍显忧郁，素素心知肚明，马上善解人意的说：“我们先不急着结婚，现在也过快年了，年前这件事就先搁着吧。” 她之所以会说这样的话，不是因为不想结婚，而是因为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赵明辉的死还是唐立哲心里一块阴影，他现在应该也没有心情去操办那样的喜事吧。 毕竟那样，也是对死者的不尊。 唐立哲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她的提议。 素素努力表现的不在意，心里仍然感到深深的失落，她的婚礼，又变得遥遥无期了。 似乎每次只要他们提及结婚，就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事发生，弄得她如今逐渐对结婚已经没有了多少期待，她甚至心里偶尔会有那样的想法，她和唐立哲这辈子，可能不一定能结成婚…… 夜里，她从睡梦中惊醒，这样半夜醒来，是极少数的情况。 醒来后便再难入睡了，撇一眼身旁的男人，呼吸匀称，素素悄悄掀开被子，下床，以免惊醒了枕边人。 她来到隔壁的空房间，这里正挂着她下午才收到的华丽婚纱，慢慢蹲下身子，她就那样双手抱膝，下巴抵在膝盖上，默默的打量着。 她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她这样半夜对着一件婚纱发呆，事实上她以为没有，但是结果却是唐立哲看到了。 唐立哲在商场上摸滚打爬这些年，即使是睡着也别人没睡清醒，素素半夜起床他是知道的，起初以为她上卫生间，可是半天未见她回来，他便下床一探究竟，结果就在隔壁房间，看到了她望着婚纱发呆的样子。 唐立哲没有出声惊扰，只是默默看了一会，便返身回屋。 素素心里在想什么，即使他不问，他也清楚。 隔天一早，唐立哲来到了湘园。 他已经许久没有回来了，进到客厅，唐夫人正在喂养着自己从国外带回来的一只宠物猫。 蓦然瞧见儿子，表情并没有多少起伏，云淡风轻的说了句：“这今天吹的什么风，把一个不愿意回家的人吹回来了。” 唐立哲径直走到母亲身边坐下，沉吟片刻，郑重的说：“妈，我准备跟素素结婚，我知道你一定会不同意，但是我能不能拜托你，不要在我们婚礼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呵，绕来绕去的还是非她不可。” 唐夫人将猫放到地上，猫提起爪子，便一溜烟跑了：“我可以答应啊，但是，陆琪会答应吗？” “陆琪那边我自然会安排妥当，只要你能放手成全，我定会感激不尽。” “我的态度你该是明确的。” “你的态度我当然明确，但是明辉的死是不是也该让你改变态度了，生命是多么脆弱的事，前一秒还在你面前出现过的人，后一秒可能就永远见不到了，慕青死了，赵明辉也死了，我们真的都不知道未来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马上又要过年了，翻过这个年头我也该36岁了，年龄越来越大，我真的想有个完整的家，生一个自己疼爱的孩子，妈，拜托你，成全我吧。” “你不是没有孩子，你若想有个家，也是立刻就能实现的事，偏偏你就非那个卓素素不可。” “我知道你又想说陆琪，但陆琪真的不行，我实在没有办法和她生活在一起，如果你想看我一辈子痛苦不堪，那你就尽力撮合，只是最终，我也不可能会接受她。” “那行吧，你就根据自己的心做决定吧。” “你不会阻挠了？” “恩。” “也不会把那件事说出去？” 这是唐立哲最大的忌讳，若不是忌讳这件事，他大可直接带着素素领证结婚就是，不必要出现在这里。 “恩。” “谢谢。” 唐立哲由衷的感谢，从湘园出去后，他长长舒了口气，心中默默的说，素素，你的愿望很快就可以实现了。 素素开车漫无目的的在城市里晃荡，经过一家kfc，猛然间想到丢丢。 坏了，这段时间一直忙着赵明辉的事，都把这个孩子给忘了，不知道上周三下午，他有没有到老地方等她，若是没等到她，他是不是会特别失望。 素素一拍脑袋，瞧自己这记性。 她将车停到路边，思来想去，决定打个电话问问。 翻阅着通话记录，找了半天，才找到上次丢丢给她打电话的座机号码，素素拨过去，希冀接电话的人是丢丢，结果却是半天都无人接听。 素素挂了电话，叹口气，要怎么见到这个孩子呢？ 看看日期，今天是19号，星期六，看来只能等下个星期三再见面了。 眼下正是放寒假时，她倒是认识丢丢所在的幼儿园，但去了也白去，家里住的地方也是认识，但这样贸然前去，也是极为不妥。 又过了几天，好不容易等到星期三这天，素素早早去了kfc等着，然而，她等了整整一下午，天都快黑了，也没见到丢丢的身影。 他没有来，他是生气了？还是家里不让出去？ 总之有一万种可能，都不可能是丢丢忘了她们之间的约定。 素素黯然离开，同时心里决定，明天到丢丢住的地方转转，说不定能够遇到他。 第二天，她就真的开车去了，但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在那里遇到了…… 144 今夜，我不想回家…… 素素中午吃了午饭，闲来无事便开车来到了上次接丢丢的地方。 她不知道丢丢具体住在哪个房子里，只能待在车里，满怀期待的四处张望。 等了大约一个多钟头，也没有见到丢丢的身影，素素失望的叹口气，看来是白跑这一趟了。 临走之前，她又打了通丢丢家里的电话，依然没有人接听，素素放弃了。 一边安慰自己，到底是个萍水相逢的孩子，不可能一直存在于她的生活中，一边发动引擎，准备朝原路返回。 就在她调转车头原路返回没几分钟，对面徐徐的开过来一辆车，那辆车她太熟悉了，素素诧异的张大嘴，赶紧摇下车窗，把头探出去，大喊一声：“唐立哲！” 太意外了，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素素停了车，从车里跳下去，唐立哲也已经从车里下来，单从表情来看，惊讶程度不讶于她，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和慌乱。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问出一句一模一样的话。 “你先回答我？” 素素说。 唐立哲目光闪烁，极力镇定内心的不安：“我、我到这边看望一个老朋友。” “你有朋友在这里？” 素素意味深长的眯起眼，“我怎么不知道。” 唐立哲第一次在卓素素面前，失去了以往的底气：“算是旧友吧……刚从国外回来。” “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见见吗？” “下次吧。” 唐立哲脱口而出，素素顿时不乐意了：“干嘛？为什么要下次，难道你的这位旧友是位女的？” “当然不是，就是我也好些年没见他了，我们见面总要叙叙旧，以后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介绍你。” “反正说来说去你就是不带我的意思嘛。” “不是我不想带你，只是……” “行了，我开玩笑的，你真以为我这么喜欢凑热闹啊，去吧，晚上早些回来。” 唐立哲这才松了口气：“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来这里干什么？” “和你一样。” “恩？” 唐立哲听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见一位朋友，不过可惜我的这位朋友今天没见到。” “你有朋友在这里？” 唐立哲的表情十分复杂，眼睛往周围扫一圈：“我怎么不知道？” “彼此彼此，虽然我们是恋人，但也没有熟悉到了解对方的朋友圈，我不同样没想到你会有朋友在这里吗？” 唐立哲僵硬的笑笑：“也对，那你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点。” 他伸手将她拉近几分，一如既往的，在她额头留下轻轻一吻。 素素开车走了，唐立哲却怎么也挪动不了步伐，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杂乱的心跳，从素素突然出现在视野的一瞬间，那一瞬间，他差点窒息，以为她知道了一切，才会找到这里，可是当她笑意盈盈的向他走来时，他悬着的心又随即落下。 实在是太过意外，太过恐慌，他无法想象，如果素素知道了一切会怎样。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瞒着她不好，可他实在没有勇气向她坦诚一切，他和她这一路走来，太过不易了，他真的没有信心，她再知道所有的真相后，还会愿意留在他身边，还会愿意和他走进婚姻的殿堂，执子之手，从此相依到老…… 唐立哲在原地伫立了很久，才重新上到车里，来到了他给陆琪安顿的住处。 这个地方，他统共来了只有三次，第一次是带陆琪来看房子，第二次就是丢丢生病的那个晚上，算上今天，刚好第三次。 按响门铃，开门的人是保姆，一见到他，就恭敬的招呼：“唐先生您来了。” 唐立哲进到屋里，环顾一圈安静的客厅，沉声问：“陆琪呢？” “陆小姐和小少爷不在家。” “她们去哪了？” “趁着小少爷放寒假，陆小姐带他出国旅行去了。” “出国？你的意思她们现在不在国内？” “是的唐先生，走了有七八天了。” “我怎么一点不知道？” 女保姆像个机器人一样，对他有问必答，还回答的特别官方腔调：“陆小姐说了，唐先生您不会对她的行踪感兴趣，所以就没有跟您说。” 唐立哲沉默片刻，又问：“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要年后了，陆小姐还说，留在这里，春节也是和小少爷两个人，太过孤单可怜，年前应该就不会回来了。” “行，我知道了。” 唐立哲起身，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他此次来，就是要跟陆琪坦白结婚的事，让她安分守已，别在婚礼上闹出什么事端，这会既然不在，那就更好了，他决定趁陆琪回来之前，把婚礼举行，即便她年后回来了心里万般不甘，也是无计可施。 唐立哲走后没多久，从东边的卧室里走出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保姆口中已经出国旅行的陆琪。 陆琪面色阴沉的走到客厅，冷声询问保姆：“他走了？” “是的，小姐。” 陆琪冷哼一声：“要结婚了是吗？”怎么就不会想到，已经有人提前告知了她。 她避而不见，并不是不想见，而是准备到时候，跟他好好的见一见。 陆琪晚上一个人到了市区，进入一家酒吧，许久没有出来喝酒放纵了，今儿个她心情好，定要喝它个不醉不归。 计划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快要熬到头了，她犹记得昨日唐立哲母亲对她说的话：再忍忍，你和乐乐回家的日子不远了。 障碍已经清除的差不多，没有了赵明辉这颗绊脚石，她经历了最初的恐慌后，心情已经慢慢趋于平静，盯着手中血红的鸡尾酒，她阴森森的笑了：卓素素，你怎么跟我斗，我连杀人都不怕，还会忌惮你这么个黄毛丫头！ 眼神不经意一飘，居然瞄到了一个令她心惊的男人，她慌忙转过头，心里叫苦不迭，怎么他还没走？这可如何是好，清除了一个，又来一个，这些人，可是对她都有足够的威胁…… 陆琪刚想溜之大吉，忽尔转念一想，也许，她不用这么害怕，那个男人当年对她是那般迷恋，或许她可以用这份迷恋，来对他稍加利用…… 就是不知道如今他对她是否还如当年那般迷恋，陆琪决定对他试上一试。 陆琪来到一个独自坐在角落里的男人身边，温声细语的说：“载明，你没有走？” 李载明缓缓抬起头，看到对面坐着的女人，眼前忽地一亮：“是你。” “我以为你早看到我了。” “我可不是为了你才在这里喝酒。” “我知道。” 陆琪对着他温婉一笑：“相遇即是缘，为我们三番两次的重逢干杯。” 她率先端起酒，豪爽的一饮而尽，李载明犹豫了几秒，也端起酒杯，干了。 两人开始聊天，聊过去，聊现在，一边喝酒一边聊。 渐渐的，陆琪显露了醉意，当然，这份醉意来自于故意，她软倒在李载明身上，突然抱着他嘤嘤哭泣：“载明，我爱你，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你醉了，陆琪。” “我没有醉。” 陆琪仰起脸看他，“你还爱我吗？” 李载明看了她好一会，才重重点头：“爱，一直都爱。” “那就带我走，今夜，我不想回家……” 她的意思再明了不过，李载明的血液开始沸腾，他想这个女人想的都快疯了，她主动要求，他怎会拒绝。 两人出了酒吧。 那段美好的回忆仿佛重现，他们又回到了过去那段疯狂的日子，在车里，就开始亲吻，然后来到李载明住的酒店，一进门，就feng狂做ai，那段日子他们就是这样过的，陆琪的火辣让李载明神魂颠倒，他们不停的做，不停的做，李载明犹记得，那时候的陆琪简直就是个yu求不满的小狐狸精，从认识的第三天，他们就开始做，然后一直做到她失踪的那一天，几乎每天他们都要在一起做，李载明有时候工作累了想休息一晚都不行，她会用各种方法挑弄他，直挑弄的他非做不可，然后，又是一番翻云覆雨，直到双方都满足的睡去…… 李载明原本是个对xing事并不如何感兴趣的男人。 因为陆琪，他从此热衷不彼，可以说，她是他的领路人，是带到他美妙世界的探索家，遇上陆琪后，他开始喜欢做，随着做的次数的增多，他越来越喜欢，同时，对她的爱也日益增多，只是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突然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不见。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我非gao死你不可，让你离开我，离开我……” 李载明动作发狠，陆琪也是乐在其中，她真的爱眼前这个男人吗？答案是no。 她爱的只是他的皮囊，这世上有多少女人和她一样，心里想着做的人和真正做的人从来不是同一个人，便是从那想象中，都能令她获得阵阵快gan…… ------------------ 145 不要问理由，如果你爱我 深夜，陆琪俯在李载明结实的胸膛，手指轻划着他的肌理。 “今晚真的不回去了？” 李载明意味深长的问她。 “当然，要么不和你在一起，在一起了我就不想分开。”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不肯离婚？” 陆琪抬起头：“载明，我们不要涉及婚姻这个话题好吗？你只要不让我离婚，不让我离开这里跟你走，我便愿意做你永久的爱人……” “永久的爱人……我不理解是什么含义？” “就是在不伤害家庭的情况下，我们做一对彼此心理上和身体上都能满足对方精神需求的情人。” 呵，李载明笑笑：“你倒是不吃亏，可我呢，我如今尚且单身，这样一来，我倒成插足别人家庭的男小三了。” “那你是不愿意了？” 陆琪悠悠的望着他，那眼神都能拧出一把水来。 李载明用力亲她一口，“愿意，当然愿意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虽然心里有些憋屈，但是，谁让我爱你呢，谁让我就被你这个小妖精给吃定了呢！” 陆琪心满意足的笑了。 趁势又说：“既然你这么爱我，那我能不能拜托你帮我个忙？” “什么，你说。” 陆琪俯在他耳边，窃窃私语说了一通，李载明的眉头蹩到了一起，对于她要他帮的忙，深感困惑：“为什么要这样？” “嘘——不要问理由，如果你爱我。” 李载明想了想：“行，管你什么理由，就是为你死我也愿意……” 说完，两个人又开始了一轮新的战斗，月光下，被子起伏，啪啪声，即使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被，仍然不绝于耳。 几日后的一天傍晚，素素到市区办件事，经过一家咖啡店时，她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但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在她愣神的瞬间，那张熟悉的面孔已经消失不见。 素素懵了，心里一个劲的告诉自己，不可能，她刚才看到什么了？唐立哲和一个陌生的女人交头接耳，举止亲昵？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唐立哲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心里虽然笃定的认为不可能，但脚步还是不由自主的走进了咖啡店，站在店门口，他四下搜寻，这家咖啡馆有两个门，正门和后门，她站的位置刚好是正门，对面就是后门，店里面没有她刚才看到的人，转身正想离开时，忽尔又看到了后门外，一闪而过的一抹熟悉身影。 等到素素追出去时，那身影已经做进车里，扬长而去…… 车子的速度很快，以至于素素都没有看清是什么车子，但那个面孔她却看的很真切，真切到她几乎怀疑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唐立哲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可能会和其它女人在一起？这完全不是他的作风，素素自嘲的笑笑，肯定是自己眼睛出问题了，唐立哲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相信，她也最该放心才是。 素素很快就忘了这件事，直到某一天夜里。 那天晚上可能睡前喝了杯热咖啡的缘故，一直到深夜都难以入眠，身旁的人倒是睡得挺踏实，突然，放在桌边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素素清楚的感受到唐立哲的身体动了，他竟睡的这样敏感，素素赶紧合上眼，假意沉睡，然后凭着知觉，感受唐立哲的动作。 只见他从桌上拿过手机，表情似有犹豫，还时不时的朝她张望几眼，最后，翻身下了床。 他拿着手机进了卫生间，那一瞬间，素素的心没来由的沉了沉。 这么三更半夜，谁给他打电话？而他居然还跑到卫生间接听？若说跟别的女人在咖啡馆喝咖啡不是唐立哲的作风，那么现在这样鬼鬼祟祟的行为，更不像是他会做的事。 他在她面前，一向是坦坦荡荡的，没有什么需要回避的电话，可是今晚，行踪却是如此可疑。 素素想起床，听听他在卫生间里跟何人通电话，说了些什么，可身体却像被粘在床上一样，怎么也动不了。 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自己这样无法动弹，是太过意外，还是怕面对，假如唐立哲真的…… 她不敢想，根本就不敢深想。 唐立哲很快从卫生间里回来了，素素依旧假装沉睡，感觉着身边人又轻轻躺回身边，夜，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无声，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可是两个人，却彼此各怀了心事。 素素想的，是唐立哲的行为，唐立哲想的，却是刚才陆琪在电话里说的话。 听保姆说你去过家里了？有什么事吗？ 唐立哲回答她，没有事。 她又说乐乐很想他。 他便岔开话题，指责她总是这样深夜打来电话，并且警告，是最后一次。 陆琪的电话扰乱了他的心神，他在黑暗中握住素素的手，感受到她的存在，心里顿时踏实多了，也是从这时决定，以后每天晚上，都把手机关机。 早上，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边吃早餐。 素素佯装若无其事的问，“清溪路那家的咖啡馆咖啡味道不错，你去喝过吗？” “没有，年底了，各种繁忙，我哪有闲功夫出去喝咖啡。” “是嘛？” 唐立哲听出了她话里有话：“怎么了？” “没事，就是我那天经过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特别像你。” “那你一定是看错了，我从未去过那家咖啡馆。” “也许吧。” 素素不置可否的笑笑，看他刚才的表情，很是平静，眼神也没有丝毫闪烁，或许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其实她原本也是不相信的，只是昨夜…… 素素烦燥的决定不再多想，和唐立哲认识了这么多年，着实没有必要怀疑他什么。 然而，从这天晚上开始，看到原本从不关机的唐立哲把手机关了，心里又是一阵说不上来的别扭。 ****** 汪鹏四仰八叉的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捧着手机给陈娇发暧昧短信。 “我的小宝贝儿，你什么时候才从老家回来啊？哥哥都快想死你了……” 陈娇前段时间说有事回家，汪鹏每天都要发这样大量的信息给她，诉说着他刻骨的思念。 “快了。” “快了是什么时候？哥哥等不及啊。” 陈娇发来一个害羞的表情：“才几天就等不及了，你个色鬼……” “那还不是宝贝儿太让哥哥销hun，哥哥就是这样跟你聊着天儿，身体都有反应，宝贝儿，你呢？” “也有，哥哥。” 一句也有，可把汪鹏给乐呵死了，这才是女人，水做的女人，温柔有情趣，撇一眼刚刚从眼前走过的姚瑞欣，哼，真不晓得当年是如何看上她的，像他和陈娇，那才是真正的爱情。 “宝贝儿，算哥哥求你了，快点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 “知道啦，明天下午我就回去。” 得到陈娇明确的返回日期，汪鹏心花怒放，心里盘算着明天一定要好好的折磨一下他的小心肝儿。 隔天傍晚，汪鹏给陈娇打电话，得知她已经回了t市，马上从单位下班就直奔陈娇的住处。 见了面，他一把将陈娇抱到怀里，如饥似渴的啃咬她：“心肝儿，宝贝儿，可把我想死了！！！” “等下，等下……” 陈娇挣扎，嗔羞着瞪他：“猴急什么啊，讨厌，人家刚回来，澡还没洗呢。” “洗什么，不要洗了，哥哥等不及了，快来让哥哥好好的疼爱一番。” “不行，敢情你喜欢我就是想和我上床啊……” 陈娇佯装生气。 “当然不是了，好好，你洗，你去洗，哥哥我等你！” 陈娇进浴室前，抛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眉眼给汪鹏，更是用语言邀约：“要不要一起？” 汪鹏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兴高采烈的跟了进去。 两人在浴室里，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做起来，汪鹏一边说着yin荡的情话一边拖着陈娇的腰，让她背对着自己，像老汉推车一样，哼哼哈哈的推进着，陈娇发出阵阵yin叫，浴室里激情满满…… 就在这时，突然，门一脚被踢开，接着，姚瑞欣出现了。 “不要脸的狗男女！！” 她发了疯的上前扯开两人，一巴掌呼在陈娇脸上，汪鹏虽然不怕她，可被她这么意外降临还是吓了一跳，竟一时忘了护住他的小心肝。 “臭biao子，我让你勾引我老公，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姚瑞欣扯着陈娇的头发，疯狂抽打她，陈娇发出凄厉的哭喊声，这时，汪鹏才反应过来，一脚踹到姚瑞欣身上，把姚瑞欣踹过去老远，便返回身将陈娇抱在怀里：“娇娇，没事吧？没事吧？” “滚！！！” 陈娇歇斯底里的吼一声，汪鹏顿时把所有的愤怒都算在了姚瑞欣头上。 他从浴缸里跳出去，就那样chi身luo体的踢打着姚瑞欣，直到陈娇上前阻止，哭喊着让两个人都滚，一场闹剧才终结。 回到家里，姚瑞欣免不了又遭到汪鹏更加野蛮的家暴，他逼着姚瑞欣净身出户，从他家里滚出去，不管他怎么打怎么骂，瑞欣始终咬紧牙关，死也不肯从汪家走出去。 深夜，瑞欣看着自己身上遍体鳞伤，抱着沉睡的儿子默默垂泪，哭，不是为了那个禽兽不如的贱男，而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即将要结束的悲惨生活。 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几年都忍过来了，还差这几天吗？ 不就是一些皮肉之苦，有什么不可以忍的，她很快就可以脱离这个令她作呕的地方。 ***** 素素刚穿戴整齐，准备出门，唐立哲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笑意吟吟的接起：“喂，我好了，你呢？” 两人约了今晚一起出去浪漫一下，这不，特意为了悦已者而容，化了一个精致而又漂亮的妆容。 “对不起啊素素，可能又要放你鸽子了。” 一听对方说这话，素素脸上的笑容冷却了：“别告诉我你又临时有了应酬……” “没错，几个德国来的客户，非常重要，所以……能不能把约会推到下次？” 素素虽然心里十分的不开心，但仍然大度的回应：“没关系，那就下次吧。” 挂了电话，心里难言失落，她其实非常不喜欢不守信的人，可是又没办法，找了一个做生意的男朋友，很多时候，即使不喜欢，也必须要包容和体谅。 望着镜子里自己如花似玉的容颜，真是可惜了几个小时的精心妆扮，最后索性决定，一个人出去逛逛。 她想约个朋友出来，可是她的朋友像唐立哲说的那样，真是凤毛麟角。 只有一个姚瑞欣和一个肖戈莹。 肖戈莹如今有孕在身，又是新婚，晚上把她约出来自然不合适。 瑞欣就更不可以约了，现在是关键时刻，她可以想象瑞欣过的多么艰难，眼不见心不疼，只怕见了瑞欣，她又该徒增烦恼了。 一个人四处游荡，手机突然嘀嘀的传来一条短信提示。 “你不想去凤凰城看看吗？” 凤凰城？ 她眉头一拧，对于从闺里香出来的自己来说，她太熟悉凤凰城的性质了。 那可是有钱男人找乐子的天堂，记得曾经，唐立哲也是那里的常客。 只是，她怎么会意外收到这样的短信，还是这样无厘头？叫她去凤凰城看什么？难不成唐立哲还在那里找乐子不成？ 素素回了条短信过去：“你是哪位？” 对方没有回应，她又打电话过去，却已是关机状态。 素素沉思良久，决定先不管这条短信，先到凤凰城看看再说。 她来到这个所谓的男人的天堂，其实是第一次踏足，犹记得当年，还在闺里香的时候，她时常跟养母江琴说，要到凤凰城来当卧底，偷学一些本领，回头把闺里香发扬光大，结果每次都被养母指着额头骂，再敢有这样的心思就要她好看。 如今，当她真的站在这个地方，不由得感叹，即便她在这里当卧底，也无法把闺里香发扬光大，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消费层次，来这里的人，是决计看不是她们闺里香那样的小地方。 她穿梭在一个个富得流油的富豪群中，这里总共有三个楼层，一楼是跳舞喝酒的地方，二楼则是包厢，三楼更隐晦了，是有特殊需求的时候，提供的优质隐蔽服务。 素素站在一楼，四处张望，左手边围着一堆人，中间有个舞娘正在卖力的跳着yan舞，那眼神，那衣着，那姿势，叫人都不敢直视，可是男人却看的津津乐道。 一楼几乎没什么特别，素素再抬头往上看，二楼的栏杆边也围着许多人，有的三三两两交头接耳，有的手握酒杯朝下观望，有的则是鼓掌叫好。 她没看出什么，便也挤进人群中，观看舞娘跳舞，这里男人虽多，女人却也不少，凤凰城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它不仅服务男人，还服务女人。 男人有钱可以到这里来，女人有钱同样可以，这里除了有漂亮的小姐，还有最帅气的年轻小生，也是富婆们常来聚守的宝地，但从这一点来看，闺里香就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能把娱乐行业做到这个份上，那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据说，凤凰城的幕后老板，全是美国人。 素素正看得入神，二楼不知谁吹了声口哨，口哨声很是响亮，素素本能的抬起头，顺着口哨声望过去，竟一眼看到了唐立哲。 如果说上次在咖啡店是眼拙，那么这次，素素不认为自己眼睛出了同样的问题，她又看到了，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唐立哲和一个女人十分亲密的搂肩搭背，从二楼的走廊里穿过，直接去了其中一间包厢。 素素拨腿追上去，她今天必须要弄清楚，唐立哲到底背对着她在干些什么。 等她到了二楼，又像上次一样，寻不见他的身影，她只有一间一间包厢的找，她确信这次自己没有看错，她看到了，就是他，早上她亲手替他挑选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 每一个包厢的情景都是香yan十足，她只顾找人，已经顾不得别人的咆哮。 推开最后一间包厢，她整个身子立时僵住…… -------------- 今夜就是圣诞夜了，沐沐祝大家节日快乐，过一个浪漫又温馨的节日~么么哒！ 146 像狗一样被赶走 只见一间富丽堂皇的包厢内，唐立哲和几个德国人正面对面坐在一起。 在他们周围还陪伴了几名上等美女，手里都各自捧着酒杯。 乍然见到素素这样闯进来，唐立哲眉头一拧，沉声问：“你怎么来了？” “你在干什么？” 素素犀利问。 “看不到吗？我在应酬。” “什么时候结束？” 唐立哲的表情明显不悦，首先素素这样贸然的闯进来就已经很唐突，现在又当着客户的面质问他什么时候结束，他放下手里的酒杯，回答她：“还要一会，有什么事吗？” “没有，那我先走了。” 素素转身离开，重新回到走廊，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掺杂。 她在护栏边看了一会舞娘跳舞，最后黯然的离开了凤凰城。 唐立哲一直应酬到夜里十一点多才回海边别墅，他回来时，素素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却并不知道里面都放映的什么。 “怎么还没睡？” 唐立哲一身酒气的坐到她身边，她本能的往旁边挪了挪，仿佛是嫌弃的模样。 唐立哲的脸顿时就冷却了几分：“怎么了？谁把你得罪了？” 素素沉默不语，唐立哲盯着她木然的脸看了一会，又问：“你晚上怎么好端端的跑到凤凰城去了？还那么唐突的闯进包厢，这不像是你的行为。” “那你的行为呢？搂着女人卿卿我我，是你一直以来的习惯性作风吗？” 唐立哲皱起眉头：“我那是在应酬，叫几个女服务员陪酒是正常的，但我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搂着女人卿卿我我。” “我都看到了，你还要不承认吗？” “你看到什么了？你看的不就是我身边坐了一个女人，但我已经说了，那是应酬，是应酬必不可少的环节。” “我看到的可不是你身边坐了一个女人那么简单，我亲眼目睹，你搂着一个女人进了包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的脸都快要贴上了她的！” “无稽之谈，我何时有过你说的这般行为，你今天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素素作个深呼吸：“唐立哲，若你厌烦我了你可以直说，不用对我遮遮掩掩，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你行为诡异，前几次我都选择相信你而忍了，可今天你简直是太过分，你放我鸽子陪客户我可以理解，但你哪是陪客户，你根本就是寻花问柳！” “素素！” 唐立哲生气的吼一声，他已经许久未用这样生气的口吻和她说过话，只刚相识时，他总是会训斥，但自从相爱后，几乎全是温声细语。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什么厌恶，什么诡异，什么寻花问柳，你对我唐立哲的信任就这么点吗？” “好，你说你的行为坦坦荡荡，那我问你，上个星期五晚上，你半夜起来跑到卫生间接谁的电话了？还有为什么从那天晚上之后，你把手机给关了机，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何曾晚上关过机了？” 说到这个，唐立哲的心咯噔了一声，这一点他确实是愧对素素的，眼神闪了闪，他语气缓了下来：“你误会了，那晚只是一个朋友打来的电话，我怕吵醒你，所以去了卫生间接听。” “是吗？哪个朋友？你敢不敢找来这个朋友和我对质一下！” “素素，两个人在一起是要彼此信任，做到这个份上，不怕别人笑话吗？” 素素生气的撇过头，没有再坚持下去。 是的，她虽然很生气，但是也不会做到这个份上，如果爱情到最后需要旁人来验证，那真的没有必要再维持下去。 “好了，宝贝，不要生气了，我可以向你发誓，我若对你有一丝厌恶之心，我天打雷劈，另外，我也从没有和除你以往的任何女人走近过，你之所以会有这样的错觉，一定是前几天我跟你说马上结婚，让你产生了婚前恐惧症，仔细想想，我们的婚姻之路也确实辛苦，你胡思乱想也是在所难免的……” 唐立哲好一阵哄劝，素素才原谅了他。 两人原定圣诞节这天把婚结了，因为时间原因，都不准备隆重大办，就是宴请几位好友，大家聚在一起热闹一场就够了。 圣诞节距离现在只有几天的时间，可以说时间十分紧迫，若在这节骨眼上闹矛盾，那真的这个婚就结不成了。 一直延迟的婚礼，素素真的不想它再有任何波折，再因为任何原因而推后或是取消，所以她选择了原谅，选择忽略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选择相信唐立哲。 就在她忽略这一切的同时，她把那条神秘的短信也忽略了。 没有去追究是何人所发，目的是什么。 **** 陆琪从卧室里出来，唐乐正在客厅里拼凑着新买的机器人。 这段时间他很无聊，妈妈不让出去，他每天只能面对着一堆的机器零件拆了装，装了拆…… “乐乐，我有事要出门一趟，你待在家里哪也不要去知道吗？” “知道了。” 唐乐恹恹的回答。 陆琪叮嘱保姆把孩子看好，就出门了。 她开车直奔市区一家私人会所，在那里，她约了一位很重要的人。 “好久不见，江小姐。” 陆琪望着对面的女人，微笑着招呼。 江茵勾了勾唇角，算是回应。 “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江茵将一只文件袋推到她面前。 陆琪迫不及待的打开，看到里面装的东西后，欣喜若狂的笑了。 “真是好东西啊……” “那当然，估计唐氏集团的总裁看了，也会疯掉。” “只给他一人看，岂不可惜了。” “那是，好东西，就该大家一起分享。” 两个女人心领神会的笑了。 陆琪将文件袋收好，随意询问：“不知江小姐现在人在何处？听说当年你已经从温启身边离开。” 江茵冷笑：“离开……陆小姐真会替我保留面子，说好听点那是离开，说难听点，那是被人家像狗一样赶走。” “天哪，你为温启卖命那么久，他居然那样无情的对你？” “还不是因为姓卓的那个贱女人……” 江茵捏着手里的杯子，险些将杯子捏碎。 陆琪看到她捏杯子的力度，心里十分得意，看来这世上，恨卓素素的人远不止她一个。 “难怪你要帮我，这夺爱之恨，岂能说算了就算了。” 江茵漠然的将视线移向窗外，挑明了说：“要么就不出手，出手就搞点狠的，陆小姐，你可别让我失望了。” “放心吧，我陆琪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从会所出来，陆琪整个人觉得神清气爽，回家之前，还破天荒去买了许多儿子喜欢吃的玩的东西。 唐乐一个人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昂头叹息，真的快要闷的发霉了。 母亲大人有命令，不许外出，不许接电话，唐乐觉得大人的世界太难懂了，他实在弄不清妈妈要干什么…… “乐乐，阿姨出去买个菜，你自已一个人玩一会，不想玩了就看电视，好吗？” “知道啦……” 唐乐有气无力的回答，不是玩就是看电视，真是无趣极了。 要是能去游乐园玩一次就好了，长这么大，去游乐园的次数寥寥无几，想到上次小白兔姐姐带他去玩的那次，真是美好的回忆…… 小白兔姐姐？ 对呀，现在家里没人，可以给她打个电话，这段时间莫名的被妈妈在家里禁足，他都成了失信的人，不知道小白兔姐姐是不是都生气了。 必须得打电话跟她解释一下，他是小男子汉，不是不讲信用的小人。 电话接听，一听到素素的声音，唐乐欣喜若狂，大声喊道：“姐姐，是我！” “你个小家伙，这些天跑哪去了？” 素素接到唐乐打来的电话，也是极为开心。 “我妈妈不让我出门，不是我不出去见姐姐，我在家里面一点说话的地位都没有……” 素素听到这样的话，觉得特别可爱，笑着打趣：“为什么不让你出门？你是不是犯什么错了？” “没有，我妈妈本来就是一个稀奇古怪的人。” “没有理由就把你关在家里不让出门，你妈妈也确实是个古怪的人。” “是啊，好不开心……” 听出唐乐语气的失落，素素安慰：“其实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想，你毕竟还是个孩子，妈妈不让出门也是正常的，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嘛。” “那她自己就可以出门。” “她是大人呀。” 素素哭笑不得。 “我也想做大人……” “做大人不是你想的，就像一粒种子，你要它发芽，就必须经过在泥土中挣扎的过程，成长也是需要过程的，该长大的时候自然会长大。” “那好吧，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姐姐啊……” “圣诞节你妈妈会让你出来吗？” “不知道诶。” “你跟你妈妈商量一下，看圣诞节她能不能带你出门，对了，你妈妈知道我的存在吗？你有没有跟她说过认识一个姐姐？” “我没有跟她说过，因为……” 唐乐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妈妈好像不喜欢你。” 想到那一天，妈妈看到小白兔姐姐的海报，那么生气的模样，唐乐就觉得好伤心。 “为什么呀？” 素素诧异极了，都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的存在，何来的不喜欢之说？ “唐乐，你在跟谁打电话？” 乐乐刚想开口，身后突然传来母亲的声音，他吓了一跳：“我……我……” 陆琪狐疑的看他一眼，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电话筒，放到了自己耳边。 ------------------- 亲们，节日happy~！ 147 试衣 陆琪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想听听电话里唐乐打电话的人谁。 半响没有声音，素素疑惑的喊了几声：“丢丢？丢丢？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你还在吗？丢丢……” 陆琪的身体瞬间僵硬。 是她，这个声音她当然听的出来是出自何人之口。 只是她很震惊，卓素素，怎么会跟自己的儿子通起了电话？ 联想到上次唐乐在屋里贴卓素素的海报和听她的cd，陆琪迅速挂断了电话。 唐乐知道母亲肯定会生气，已经站得笔直，等待着被训斥了。 以为按照平日里母亲的脾气，挂完电话后就该是狂风暴雨了，可今天却很奇怪，等了好一会，身边都没有动静。 陆琪意味深长的打量了儿子很久很久，才赫然开口：“告诉妈妈，和你通电话的那个人是谁？” “是小白兔姐姐。” “小白兔姐姐？谁是小白兔姐姐，叫什么名字。” 尽管已经知道了对方是谁，陆琪还是要从儿子口中亲耳确定。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认识她的时候就一直喊她小白兔姐姐。” 唐乐知道自己惹了母亲不高兴，也不敢再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回答。 不过话一出口他又想起来，“对了，上次在音响店我买过她的海报，姐姐好像是大明星，叫……卓素素。” 卓素素三个字像炸弹一样在陆琪脑中爆炸，她极力压抑着，滔天的怒火，自己的儿子居然跟这个贱女人有所联系，这叫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知道卓素素是什么来历吗？” 唐乐摇摇头，忐忑回答：“姐姐人很好。” 很好，哼，陆琪咬牙切齿，心中默默说，她是抢了你爸爸的狐狸精，是阻碍了我们一家幸福的绊脚石！ 只不过这些话，她没有对唐乐说出来。 “她知不知道你是谁的孩子？” 听刚才卓素素在电话里喊丢丢，想来应该是不知道的，现在比起愤怒，陆琪更好奇的是，卓素素是以什么心态来接近自己的儿子。 “姐姐不知道，我认识她的时候怕她送我回家，就没有跟她说实话……” 陆琪稳了稳气息，坐到沙发上，努力挤出一丝看起来温和的笑容：“来，你现在仔细跟妈妈说说，你和那位小白兔姐姐是怎么认识的，你们在一起都做过什么，说过什么。” 唐乐见妈妈不生气了，顿时情绪也放松了，便兴高采烈的开始讲诉他与卓素素相识的经历，从他绘声绘色的描述中，陆琪看到了儿子对卓素素的喜爱，这令陆琪感到嫉妒，自己的儿子，凭什么喜欢自己不喜欢的人？！ 心里十分不痛快和愤恨，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彼此都不知情，这倒未免不是件好事。 她眼睛一眯，一个主意打上心头。 “妈妈，你不生气吗？” 唐乐诺诺的扯了扯妈妈的衣袖。 陆琪换出一张笑脸，说：“不生气，当然不生气了，乐乐喜欢的人，妈妈爱乌及乌，也应该喜欢不是么？” 唐乐立马手舞足蹈，开心的抱住陆琪说：“谢谢妈妈……” 陆琪感受着儿子的兴奋，心里恨的发颤，卓素素你了不起，抢走了我的男人，现在又收买了我儿子，我倒是看你能嚣张到哪天。 她按住唐乐小小的身体，一字一句告诉他：“乐乐，妈妈不反对你和姐姐交朋友，但是，你得答应妈妈，一直不告诉姐姐，你的真实姓名，包括爸爸妈妈的，可以吗？” “为什么？” “你想呀，你从一开始就对姐姐撒谎了，如果现在又对她说实话，那姐姐会不会很生气，认为你是一个不诚实的孩子？” 唐乐低下头，鼓起腮帮，赞同妈妈的话。 “所以啊，善意的谎言就持续到底吧，以后呢，你想和姐姐见面或是打电话，妈妈都不会再反对。” “真的吗？” 唐乐眼中绽放出异样的光彩。 “当然。” “哇太好了。”唐乐站起身跳了几下，又问妈妈：“那我圣诞节可不可以出去见姐姐？” “怎么，她约你圣诞节见面了？” “是的。” 圣诞节可不是单纯的节日，到底是什么重要的日子，陆琪心知肚明。 “可以啊，没问题。” “谢谢妈妈。” 唐乐开心坏了，妈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真是让他好意外，也好高兴。 在妈妈的鼓励下，唐乐又给素素打去了电话。 “喂姐姐，刚才我妈妈回来了。” “噢，没挨揍吧？” “没有，妈妈已经知道我和姐姐交朋友的事了。” “是嘛？那你妈妈有没有生气？” “她没有生气，而且说我可以和姐姐交朋友，以后可以经常给姐姐打电话，想什么时候和姐姐见面就什么时候见面呢。” “真的啊？太好了，丢丢妈妈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妈妈。” “那姐姐我们圣诞节见吗？” “圣诞节当天不行，这样吧，明天下午姐姐刚好没事，你要是能出来，姐姐到老地方等你。” “好哇好哇。” “对了丢丢，如果你妈妈同意的话，能否让她带你一起来，姐姐也想和丢丢的妈妈认识一下。” 唐乐瞅向一旁的母亲。 陆琪摇摇头。 唐乐抱歉的说：“可能不行诶……” 素素遗憾的笑笑：“那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隔天下午，陆琪让司机将唐乐送到和素素约定的地点，她人就在车里，却没有下去，亲眼鉴证了卓素素进到kfc，再一次验证了，和儿子一直以来有往来的人果然是她。 素素见到唐乐，自然是极开心的。 两个大小朋友一见面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哜哜嘈嘈的说了好一通，素素才讲到正题。 “丢丢，知道姐姐为什么问你圣诞节有没有空吗？” “姐姐想约我看电影。” 唐乐一边吸着可乐，一边调皮的回答。 素素用手指轻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小鬼头，要看电影也轮不到你啊，姐姐有男朋友呢。” “那姐姐要干什么？” “是姐姐的好事。” 唐乐眼珠乌溜溜一转：“姐姐中大奖了？” 噗。素素大笑：“错，是姐姐要结婚了。” “啊姐姐要结婚了？要做新娘子了？” 唐乐开心的鼓掌。 “是的，姐姐要和姐姐的男朋友结婚了，是不是好事呢？” “是好事是好事是好事。” 唐乐一连重复了三遍，可见他也是很替姐姐欢喜的。 “所以姐姐问你圣诞节能不能出来，倘若你妈妈同意的话，姐姐希望你到时候可以来参加姐姐的婚礼，要么，给姐姐当小伴童也可以啊。” “好的，丢丢答应了！” 素素又笑着戳他脑门：“你答应就行了，不用回家征得妈妈同意啊？” “不用，妈妈一定会同意的。” “这么肯定？”素素诧异：“之前不是说你妈妈把你管的很严实么？怎么现在又这么放松了？” “恩，可能她最近心情好。” 唐乐回忆妈妈最近心情确实不错，以前都是板着张面孔，如今偶尔也会哼着小曲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圣诞节你让家里的司机把你送到金华莱大酒店。” “是姐姐结婚的地方吗？” “是的，到时候你让门口的服务生领你进去就可以了。” “好的。” 两人约定好，又聊了半个多钟头，才各自离去。 距离结婚的日子屈指可数，素素和丢丢见过面之后，时间就紧迫起来，虽然不准备兴师动众的大办，但结婚毕竟也是一辈子的大事，该有的环节也不能过分忽略。 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买，年底了，唐立哲公司也很忙，不过，他还是特意挤出时间，陪着素素出去采购婚礼物品。 两人带了司机出来，逛了几个小时，才把必须要用到的物品采买齐全，司机送东西去车里，眼看着时间还早，唐立哲提议，再陪素素去买几件好看的冬衣。 两人逛着服装商场，素素说唐立哲眼光好，就让他挑了衣服自己拿到试衣间去试，衣服都不是很厚的，而且设计也比较新颖，有拉链的地方也不是在传统的位置，素素试第一件的时候，伸头到外面喊：“唐立哲，过来帮我拉链拉一下。” 唐立哲放下手中的杂志，气宇轩昂的走进试衣间，随手关了房门。 拉链是在后背，他让素素背过身，蓦然瞧见她里面半透明的内衣，心里就有些燥燥的了，拉好拉链后，俯在她耳边问：“干净了没有？” 自从上周素素生理期来临，唐立哲便忍了几天没碰她，这会一看到她细腻白皙的肌肤，身体就本能有了反应。 “应该干净了吧。” “什么叫应该，干不干净你自己还不知道……” 试衣间的空间其实很大，这里是本市最好的商场，里面的衣服随便摸一件都成千上万，不用到外面去，直接在里面就可以看出衣服上身的效果，对面是一面镜子，素素站在镜子前，光顾着看衣服穿在身上的效果了，就对他的问话明显应付的心不在焉。 “没注意。” “那看来是要我帮你确认了？” 148 禽欲 唐立哲最终没能得逞禽欲，两人从试衣间出来，他毫不掩饰脸上未能尽兴的表情。 素素则是心虚极了，纵然两人在里面什么也没干，但暧昧确实是有，幸亏自己关键时刻理智回笼，否则任由唐立哲发展下去，他还指不定会在试衣间里啪啪到几时。 出了商场，唐立哲遗憾的叹口气：“嗳，真是个无趣的女人，越来越木讷了。” “你少来。” 素素拿眼瞪他：“公共场合，岂容你胡作非为，下次再也不跟你一起出来买东西了。” “公共场合？呵，说的真够冠冕堂皇，那我想请问一下卓素素小姐，不知小树林算不算公共场合？” 唐立哲问的促狭，素素当然听的出他话里的意思，含含糊糊的回答：“不算！” “噢，你蹂躏我不算，我蹂躏你就算，我明白了。” “什么蹂躏，这么难听……” “别想否认，我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引%%诱我钻小树林的女人是谁！” 素素的头顶一群乌鸦飞过，真是一看片成千古悔啊…… 车子引擎发动，唐立哲突然提议：“晚上别在家做饭了，约上方明杰他们几个，咱们一起聚聚吧？” 素素点头同意，“行啊，就是方明杰和肖戈莹正是新婚，他们可愿意出来？” 唐立哲没好气的笑笑：“新婚又怎么样？你还指望他们俩燕尔？” 说的也是，自从两人完婚后，这么长时间素素还真是没见过肖戈莹，正好借此机会，问问她结婚后的感受，给她这个即将踏入婚姻大门的人指点一些迷津。 唐立哲先后打了电话，把下午采买的物品送回家后，便赶去了约定地点。 方明杰和肖戈莹还有刘昊都已经到了，说起刘昊，素素真是好久没见过他，一年前他到国外交流跆拳道，也是最近才刚刚回来。 “刘哥回来了。” 素素招呼他。 刘昊微笑着答应。 “哎哟，这一声刘哥叫的可亲啊。” 方明杰打趣：“小素素，我和你刘哥岁数一般，你咋不喊我哥？” “你和刘哥一个岁数吗？”素素佯装意外：“我一直当你和我一般岁数呢。” 方明杰顿时得意的直起身板：“是吗？我看起来这样年轻？“ “不是，是心智不够成熟，我以为我心智不成熟，没想到方少爷和我一样。” 素素捂着嘴笑。 “啧啧，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哪里心智不成熟了？” “你每回见我都喊我小素素，不是心智不成熟是什么？” 呵，方明杰无语问苍天：“那丫头你说我叫你什么？” “你看看，又叫丫头了。” “好好，卓小姐，卓大明星，未来唐太太，可以了吗？” 素素与肖戈莹默契一笑：“这还差不多。” “那是不是可以喊我声方哥了？” “方嫂让我喊，我就喊。” 方明杰目光移向肖戈莹，没好气的翻翻白眼：“切，她配得上这称呼么。” “方明杰，我怎么配不上了？我不是你法律上的妻子啊？” 肖戈莹翻眼质问。 “是，你是我法律上的妻子，但你问问自己，你有尽过妻子的义务吗？” “嗳嗳，你们两个，这种事能不能私下里交谈？当着我们的面，咋好意思说的？” 刘昊都无语了，对于他们两个人。 “表哥，你想歪了，人家的意思我对他不够温柔，每天没像老妈子一样伺候他。” 肖戈莹讽刺的解释。 “哎哟喂，还老妈子呢，各位兄弟姐妹，不是我吹牛，你们知道一直以来我们身边最有演戏潜质的人是谁吗？” “别问了，还用问吗？肯定是我了。” 肖戈莹波澜不惊的迎接他的挑衅。 唐立哲悄悄对素素俯耳：“看来我们约他们出来聚会是个错误的选择。” 刘昊离的近，自然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忍不住附和：“可不是，就看两口子卖嘴皮子来了。” “我说方明杰，你和肖戈莹拌嘴拌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没拌够呢？” 唐立哲感慨万千的询问好友。 方明杰一声长叹：“哥们几个，我的苦你们岂能知晓，我是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若不是我，谁能娶得这女人？就像刘昊，生来就是为了跆拳道事业作贡献的……” “怎么又扯我身上了？” 刘昊不满抗议。 “那你的意思，你要不娶了肖姐姐，肖姐姐这辈子还没人要了？” 素素打趣。 “这个大家意会就行了，不用说的这么直白。” “我呸！方明杰你个死不要脸的，要不是你睡了老娘，还在老娘肚子里留了根苗子，老娘想要嫁什么样的人嫁不得？” 方明杰苦着脸示意大伙：“听见了没？听见了没？一句话带了三句老娘……” 这样的女人，除了他方明杰，他就不信还有谁敢要。 吵吵闹闹的聚会就这样结束了，回去的路上，素素对唐立哲说：“我明天想去趟w市。” “马上要结婚了，去那里干什么？” “当然是请我舅舅来参加婚礼了，我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我总要找个人，来牵着我走向你吧。” “打个电话不就行了，现在是高信息时代，哪还需要亲自跑腿。” “我舅舅的电话打不通了，之前给我的号码又成了空号，我思来想去还是亲自去一趟踏实，反正来回也就一两天的时间，不会耽误了婚期。” “一定要去吗？” “一定。”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 素素回答的很干脆，唐立哲不满：“怎么想都不想，急于摆脱我吗？” “当然不是。” 素素陷入思考，她不会忘记先前舅舅一直反对她和唐立哲交往的事，还不知道得知她要和唐立哲结婚，舅舅愿不愿意来呢。 “你那个舅舅我见过没？” “没有……” “是你养母的哥哥？” “恩。” 提到养母，素素的情绪明显低落，说来也是，一个大活人，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好多年…… 不想让素素沉浸在失落之中，唐立哲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隔天上午，唐立哲让秘书替素素订好了机票，t市没有直飞w市的飞机，中途必须要转机一次，唐立哲叮嘱了许多，才依依不舍的和素素分别。 素素中午时分到达h市，从h市转机大概需要等半小时，她在机场一家甜品店里吃东西时，一个中年男人突然来到她面前：“你好，请问你是卓小姐吗？” 素素狐疑的打量他，她非常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是的，你是哪位？” “我姓张，有位你的长辈说想见你，可否随我过去一趟？” “我的长辈？谁？为什么要我去见他，他不能来见我吗？” 素素眼中多了几分警惕。 “老先生有些不方便，就耽误姑娘几分钟时间。” 一听是老先生，素素更困惑了，她哪里认识什么老先生长辈，再打量眼前这个人，看面相也不像是凶恶之人，但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若你不把话讲清楚，我是决计不会跟你走的。” 又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孩子了，这点防人之心还是有的。 她话刚落音，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撇了眼号码，马上接听：“喂，伯父，您好。” 打电话来的人是唐立哲父亲。 “素素，是我，要见你的人也是我，你跟着那人来吧。” 一听是唐鹤轩要见自己，素素诧异极了：“伯父，你怎么在h市？” “过来当面说，电话里讲不清楚。” 素素挂断电话，就跟着那名中年男人走了。 中年男人将她带到离机场不远的一家高级会所内，在那里，她果真见到了未来公公。 “伯父。” 素素招呼一声，坐下，一肚子的问号，等着对方一解困惑。 “你现在一定很好奇，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对吗？” “是的。” “是立哲的秘书告诉我的。” “你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 素素感到不可思议。 “那倒不是，我只是让秘书多关注你，其它的，我并不在意。” “为什么要关注我？” “我之前说了，你和他，你们不可以结婚。” 素素的脸立时黑了，她已经对这个话题感到身心俱疲，不想再谈论。 “不管您同不同意，我们要结婚，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所以我劝阻无果，只能出现在这里。” “您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马上你就会知道了……” 唐鹤轩说完，素素忽然感到头一阵晕眩，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整个人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看着昏迷趴倒在桌上的女儿，唐鹤轩无奈的重重叹了口气，他伸手抚向素素的头，愧疚的说：“女儿，对不住了，爸也实在是没办法，爸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和你的哥哥走向乱lun的道路啊……” 先前带素素过来的中年男子走进包厢内，恭敬的问：“这就弄走吗？” 唐鹤轩的眼眶泛红，紧握的双拳可以看出于心不忍，但最终还是点了头：“弄走，越快越好，不能耽误一分一秒，而且要记住，一定要弄得远远的……” 素素被中年男人和随后又进来的一名男人用衣服盖住头架走了。 唐鹤轩一直在会所内坐到天黑，他的心是那样难受，却又无可奈何，看看时间，那个孩子应该已经送走了。 失魂落魄的站起身，准备离开时，看到素素的包还在对面的椅子上，他又坐了下去。 伸手将包拿到面前，轻轻拉开拉链，这里面都是他女儿的东西，看着女儿的物品，唐鹤轩终于抑制不住，泪流满面…… 将包里的物品又一样一样放回去，突然，一张请柬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将请柬拿到手里，展开，是一张特别的请柬，里面写着一行真诚的字眼。 “大良舅舅，我真诚的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以我亲人的身份，虽然你并不是我的亲舅舅，但是这些年，我却把你当成我至亲的人看待，我感激你，感激我的养母江琴，若不是你们，我不知道今天的我会怎样……” 唐鹤轩脑子轰一声，瞬间懵掉了，他石化当场，被那一句，我的养母江琴。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江琴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若不是亲生母亲，那她和自己的儿子也就不是？ 唐鹤轩大惊失色，仓皇起身，慌乱无措的向外面冲去…… ------------------- 我就想说，周末愉快，然后呢，就是不要霸王我，哈哈哈~ 149 那个女人她是我的命 唐鹤轩赶到码头时，运送素素的船只早已开走。 他站在一望无际的海边，思绪混乱不堪，中年男子来到他身后，问：“董事长，出了什么事？” “走了多久了？” “已有半个多钟头。” “还能追的回来吗？” “这……” 男子面露难色：“恐怕是不行了。” 唐鹤轩追悔莫及，这下事情是被自己搞砸了，都没有调查清楚，就认定了素素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倘若她不是，该如何跟自己的儿子交代。 “运送她走的人是谁？能联系的上吗？” “我们是第一次交易，对开船的人我也不熟悉，所以……” “所以是联系不上了？” 男子缓缓点头。 唐鹤轩焦虑万分：“那送到哪里总该知道吧？” 男子还是摇头。 唐鹤轩火了：“一问三不知，你是怎么办事的，怎么好端端一个人送走了就什么都不清楚了？？” 男子委屈的解释：“董事长，是您……说送走的越快越好，并且让陌生人运送，免得节外生枝，小得也是一切按您的吩咐。” 唐鹤轩无言以对，没错，他是这样吩咐下去的，可当时他哪里会知道，事态会有这样的发展。 打量着他满脸忧愁的表情，男子诺诺开口：“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计划有变。” 唐鹤轩只说了这一句话，便迅速拿出手机，给儿子打去了电话。 “立哲，你快到h市来一下，素素出事了。” 唐立哲从接到电话后，就十万火急的赶到了h市，赶到时，已是深夜，唐鹤轩在下榻的酒店里等待着儿子。 唐立哲一见到父亲，就言辞犀利的质问：“素素呢？她出什么事了！” “你先告诉我，卓素素是不是江琴的亲生女儿？” 唐鹤轩认为在回答儿子问题之前，必须要把这个事情弄清楚，倘若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事到如今，他也只好跟儿子坦白了，想必知道真相后，儿子即使愤怒，也不会太责怪他送走了卓素素的事实。 怕就怕，答案是否定的，假使是因为自己信息有误，而耽误了儿子的婚事，那他可以想象，儿子会对他这个父亲恨到什么程度。 “江琴？你怎么好端端的提到这个人？” 唐立哲一脸狐疑。 “你先回答我。” “她不是素素亲生母亲，是她养母，怎么了？” 轰隆一声，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唐鹤轩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他突然间，就觉得自己无法面对儿子了。 “立哲，对不起。” “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还有，素素呢？你又怎么会在h市！” 唐立哲心里有一万个困惑。 唐鹤轩将事情的经过，包括他一直以来以为素素是江琴的亲生女儿，而和自己年轻时有过一段感情的女人，正是江琴，这种种一一对儿子道了出来。 唐立哲听完，果然如他预料的一般，火冒三丈，当场对父亲发飚：“你老糊涂是不是？素素怎么会是你的女儿？你有这样的误会早就应该对我们说出来，却听了一些不实之言而做出这样的荒唐事，素素现在人在哪？你把她立刻给我放出来！” 唐鹤轩愧疚的低下头：“这也是我立刻让你赶过来的原因，我现在也不知道她被送到了哪里……” “够了，我真是受够了你们！你看看你与我母亲是多么般配，你们同样会折腾，同样会一意孤行，整天不是她就是你，反正你们俩没有一个人会闲下来，现在要怎么办？婚期还有最后两天，你这时候把我女人弄不见了，你让我的婚礼怎么办？你这个父亲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唐鹤轩心里本就不是滋味，听到儿子这样谴责，更是无比愧疚：“我也不想拆散你们，我早在心里接受了素素，可我哪里会知道，她是江琴的女儿……” “她不是江琴的女儿，她只是江琴的养女，那个女人她也是我的命，你不清楚为什么不问，明明是一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的问题，却被你弄的这样复杂，我告诉你，素素若是平安无事的被找回来还好，若是找不回来，或是出了什么差池，这辈子，你休想我会再原谅你，即使你是我父亲也一样！” 唐立哲说完，愤怒的转身离去。 唐鹤轩目送着儿子消失的背影，瘫坐在沙发上，他哪里会知，哪里会知事情最终是这个样子，误会弄人，误会弄人啊…… ***** 自从那天被姚瑞欣在陈娇的住处捉奸后，陈娇再也不与汪鹏来往。 汪鹏每日都到陈娇的住处拍门呼唤，可不管他喊的破了嗓子，陈娇就是不开门，打电话也不接，发信息就更不回了。 汪鹏已经深深爱上了陈娇，他颓废的只能每天借酒浇愁，醉生梦死，越是得不到陈娇的原谅，他越是记恨姚瑞欣，可以说，姚瑞欣之后的每一天，都是活在汪鹏的拳脚之下。 这天，他又喝得东倒西歪来到陈娇的住处，趴在门框上哀求：“娇娇，你把门打开，你把门打开啊……娇娇，你听我解释，我有好多的话要跟你说，你这样整天不见我，我的心里真是生不如死，没有你，我觉得自己都快要不能呼吸了……娇娇，我求你了，你就见我一面吧好不好？？” 汪鹏说着说着，竟然坐倒在地上哭了起来，一想到从此后，永远失去了陈娇，他就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不知坐在地上哭了多久，吱呀一声，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了。 他一骨碌爬起来，鼻涕眼泪一抹，就拼命的扑上前，抱住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 “娇娇，娇娇，娇娇……你终于肯见我了，终于肯见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知道我有多么害怕失去你吗？……！！” 陈娇冷冷的推开他，神情漠然的说：“我出来见你，就是为了告诉你，我们结束了，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你不用再到我这里来了，你若是再来，我就报警告你骚扰！” “不，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 汪鹏发了疯的再度将她抱进怀里，语无伦次的说：“我不能失去你，不能，没有你我会死的，没有你我的人生毫无意义，娇娇，我的心肝，我的宝……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怎么在一起？你已经结婚了！！” 陈娇用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歇斯底里的怒吼。 “我、我……”汪鹏手足无措：“我骗你是我不对，但我可以离婚，娇娇，我可以离婚娶你，你相信我，我爱你，我唯一爱的人就是你！” “那好啊，等你离婚后再来找我，没有离婚之前，我不想再见到你！” 陈娇说完就把他推出了门外，重新关上了房门。 汪鹏隔着厚厚的门板，大声宣告：“娇娇，你等着，我会很快来找你的，会很快……” 从陈娇处离开后，汪鹏十万火急的跑回家，一进家门就大声嚷嚷：“姚瑞欣，明天跟我去民政局！！” 自从知道儿子在外面有了女人，陈莲英已经习惯了儿子说去民政局的话，她波澜不惊，也丝毫不阻止，可见她对儿子休掉家里的媳妇是持支持态度的。 瑞欣躺在卧室的床上，对于汪鹏的叫嚣不给予任何回应，汪鹏没有得到明确答复，张牙舞爪的来到房间，和每一次一样，将瑞欣从床上扯着头发拽起来，“我说离婚你听到没有？” 瑞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字一句回答：“想离婚，门都没有，除非，你把孩子给我，并且，把我哥哥过失伤人的证据也毁掉，除此之外，我生是汪家的人，死是汪家的鬼！” 呵，汪鹏不敢置信的望着她，仿佛听到了全天下最可笑的笑话：“姚瑞欣，你该不是有妄想症吧？孩子给你？放过你哥哥？你做梦！！！” “那么离婚的念头你想都别想！” 瑞欣态度坚定，没有丝毫退让的打算，这可把汪鹏激怒了，又是一阵拳手脚踢，直到已经上小学的儿子从房间里跑出来，哭着护住了妈妈，才阻挡了汪鹏更多的暴行。 “汪鹏，你给我听清楚了，你要么打死我，要么接受我的条件，否则，你休想我会离开汪家的大门。不过别说我没提醒你，你打死我容易，但是想掩人耳目却很难，你对我什么样子，我的好朋友卓素素一清二楚，他男朋友是本市赫赫有名的唐氏集团总裁，若是我平白无故的出了意外，素素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哼，臭婆娘，你敢威胁我？行，你不离开我就天天折磨你，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汪鹏撂下无耻的狠话，甩袖离去…… 汪一涵看着憔悴不堪的妈妈，伤心的大哭，瑞欣抱住儿子，一遍遍的在他耳边安抚：“涵涵不哭，没关系，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 唐立哲负手而立，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一脸严肃。 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新上任的总裁助理王珂走了进来。 自从知道了前任助理为父亲所用后，唐立哲便毫不留情的将他给辞退。 这个助理也是今天才招进来，至于怎么样，还要试用一段时间才知道。 “唐总，这是刚接到的一份传真，请您过目。” 王珂将一份传真报告递到了唐立哲手里。 唐立哲憋目审视，这是素素被运走的那天晚上，h市所有船只流动的详细情况，令他不悦的是，从调查的报告上来看，那天晚上开往不同国家的十三艘船上，没有一艘船上有素素待过的痕迹。 唐立哲将传真揉成一团捏在手里，神情阴郁，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也是他和素素大婚的日子，可是眼下，却找不到人了，而造成这令他愤怒局面的人，却恰恰是自己的父亲。 “唐总，是不是有什么让你心烦的事？” 五珂很职业性的问。 唐立哲大致讲了些经过，毕竟以后他是要帮自己做事的人，有些该他了解的也无需过于隐瞒，他了解的清楚，才能帮他做的认真。 王珂听完，以旁听者的角度分析：“既然所有的船上都没有人，那会不会，卓小姐当时并没有上船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唐立哲反问：“你的意思，她没有被弄走，还在h市？” “在不在h市这个不能肯定，但一个大活人，要真被弄走了，不可能不留下一丝痕迹，既然现在仔细查了都没有，那依我看，卓小姐肯定人还在国内，至于具体在什么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唐立哲与新助理分析素素的去向时，傍晚时分，唐立哲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哪位？” “哲……” 熟悉的声音回旋在耳畔，之后便是绵绵不绝的哭泣声。 “素素？” 唐立哲大喜过望：“你在哪里？素素，是你吗？？” “是我，唐立哲，你快点来救我，我现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素素茫然的望着四周，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从她醒来，自己就在这里了，回忆昏迷前的情形，她的内心无比慌凉，步行了半个多钟头，才找到一家小卖部。 “好，素素，你不要动，就待在那里，我有办法找到你，记住，哪也不要去，等着我，我马上就会去接你回来！” 唐立哲挂断电话后，火速让王珂利用公司的信号跟踪系统，调查素素打电话的具体位置，查清楚后，飙车赶了过去。 唐立哲找到素素，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第一眼见到自己牵肠挂肚的女人，唐立哲的心几乎都碎了，只见数九寒天，她穿着单薄的衣服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身体瑟瑟发抖，临别时送她上飞机穿的大衣也不翼而飞。 从车里下去，他痛心疾首的脱下自己的外套，大步朝她走去。 走到她身边，将外套包在她身上，什么话先也不问，就紧紧将她抱进了怀里…… --------------- 150 新婚 素素依偎在唐立哲怀里，哭得撕心肺裂。 让她如此伤心的不是内心的恐惧感，而是给她这种恐惧的人，是唐立哲的父亲。 素素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曾用心对待的一个人，反过来这样对她。 “好了，不哭了，都过去了，我们回家。” 唐立哲温声细语的安抚，其实他的心里，又何尝好受。 他知道素素之所以哭的这样委屈，是因为算计她的人恰恰是他的亲人，这一点无论是对她还是对他，都是无法接受的残酷事实。 素素在唐立哲的搀扶下，上了车，车里的暖气很快驱赶了她身体里积蓄的寒气。 看着车子扬长而去，一抹隐藏在黑暗处的身影渐渐向明亮的地方走近，月光照耀在她的脸上，江茵笑得无比狰狞。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陆琪的电话，目光寒鸷的望着刚才唐立哲车子消失的方向，说：“已经被安然无恙的接走了。” “好，那咱们就坐等看好戏了。” 陆琪在电话里肆意大笑。 是的，没错，素素之所以没有被运送出国，正是这两个女人救了她。 当然，她们可不是会好心救她的人，把她辗转弄回唐立哲身边，正是为了更好的拆散两人。 送走了又如何？人只要长着腿，只要没有失忆，再远的距离都不是距离，送走了还是会回来，还是会团聚到一起，只是过程的繁琐，和时间的问题。 陆琪真是想不通，唐鹤轩为什么会想到这么烂的主意。 若真是不想让卓素素进唐家的门，还不如干脆将她灭口，留什么活口，若真是把她弄死了，她倒也是省心，就是没看到对方生不如死的心情，稍感遗憾罢了。 但从此没有了这个抢她男人的女人，她也就高枕无忧了。 原本接到江茵的电话，说唐鹤轩迷晕了素素，她还好一阵欣喜，以为老爷的手段和夫人一样阴狠，却没想到只是把人运送出国，这又让她不免一阵失望，才会让江茵把人拦下来，既然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那就干脆按原计划行事。 车子开回海边别墅，已经是深夜时分，回到温暖熟悉的属于两个人的家，素素又是哭了好一阵，才在唐立哲的哄劝安慰下，止住眼泪。 “宝贝，告诉我，都发生了那些事？” “你父亲在h市拦截我，还在我的饮料中下了药。” “这个我知道。” 唐立哲想知道的，父亲明明已经将她运送出国，她却为什么出现在了本市。 “我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扔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身边有人吗？” “没有。” “也就是说你从头到尾没有见过任何其它人，除了我父亲。” “是的，还有就是将我领到你父亲身边的一个陌生中年男人，看样子好像是你父亲的下属。” 唐立哲表情陷入沉思，明明该是船上的人，又回来了？这中间隐藏着什么？ 他觉得这件事不单纯，必须要好好弄清楚，可眼下…… “明天，我们还结婚吗？” 素素泪眼婆娑的问他，她太了解唐立哲了，单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真的好害怕，他会再一次说出婚礼延期的话。 不是拖不起，而是已经伤不起了。 虽然心里百般委屈，可是能平安回到唐立哲身边，她已然知足，假使她没有在这个晚上回来，那么明天的婚礼依旧无法再举行。 所以既然回来了，一切都是好的，素素不愿再去想已经发生过的不愉快的事件背后的细节，只想和他明天顺顺利利的把婚结了，从此，做他相夫教子的小妻子。 “结，我已经对你失约过一次，这次无论如何都会遵循诺言。” 素素破涕为笑，伸手抱住了面前的男人。 唐立哲看到素素情绪的变化，心里却并没有开心多少，相反的，他内心有些沉重，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吉利感觉。 其实想来也是，他和卓素素的这段婚姻，除了他们身边的几位朋友，谁人能给予真正的祝福。 素素的欣喜很快又被一股忧愁取代，看她愁眉不展，唐立哲问：“怎么了？” “这一桩一桩的事，弄得好多事都还没有安排，舅舅也没有通知到，还有……” “别担心，婚礼细节我都安排好了。” “我舅舅你也通知了？” 唐立哲摇头：“这个没有，首先我没有你舅舅的联系方式，其次，自从知道你出了意外后，我全部心思都用在找人上了，实在是腾不出功夫再去想你舅舅的事。” “那倒也是，唉算了，也是注定我舅舅不能出现在我婚礼上，其实就算真的去请了，我舅舅也不一定会来。” “为什么？” 素素眼光闪烁，她当然不能跟唐立哲说是因为舅舅反对两人结合了。 “我想上楼去洗个澡，身上臭烘烘的。” “好去吧，洗完澡再睡个好觉，明天做个美美的新娘子。” 素素看他没有上楼的意思：“你不去休息吗？” “我还有些事，今晚就不睡了。” “那怎么行，不行，你必须得睡，我可不想明天我光彩照人，你却面容憔悴。” “可是我……” “天大的事都没有睡觉重要!” 在素素的坚持下，唐立哲只好作罢，他原本是想去查一下，素素是怎么被转手的，免得明天婚礼节外生枝，然而素素不让走，他也就放弃了，想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素素洗完澡换唐立哲去洗，唐立哲正准备进浴室时，发现素素抱着枕头要出去的样子。 “你这是干嘛？” 唐立哲不解的问。 “去隔壁睡。” “为什么？” 唐立哲愈发不解了。 “明天不是结婚了嘛。” “恩，所以呢？” “所以今晚我们应该分开，可惜我又没有家，不能睡在娘家，但既然睡在夫家，也不能再睡一张床上了，好歹为明晚的新婚之夜留点神秘感啊……” 唐立哲哭笑不得，“少来了，老夫老妻了还什么神秘感，哪也别去，就睡我身边。” 睡在他身边他才能踏实。 “不行，今晚我必须……” “行，你敢走我也走，刚好我有事。” “好好，我不走，我就在这睡。” 生怕唐立哲出去了，素素赶紧老实的跑到床上躺好，明天就结婚了，她和唐立哲的心思各不同，唐立哲想出去，是想剔除隐患，而她不让唐立哲出去，则是怕这最后几个小时，他再出什么意外。 虽然心思不同，但顾虑都是一样的。 唐立哲洗完澡出来，看到素素正在试衣服，试的不是别的衣服，正是明晚准备穿的内衣。 唐立哲的家伙立刻就冲动了，他疾步朝她走去：“宝贝，这件好看。” “呀，你怎么出来了？” 素素赶紧用被子裹住自己，她原本是背对着唐立哲的，想趁他洗澡时挑一件满意的衣服留着明天晚上穿，却没想到他悄无声息的就出来了。 这下好了，她也觉得身上试的这套比较好，可是已经被他看过了，没有新鲜感了，她决定再换。 “瞧你说的，我不出来还能在里面呆上一晚不成。” 唐立哲笑意盈盈，一双手就伸了过去。 “干嘛？你再去里面待一会，我再试几件衣服。” “还试什么？这不挺好看的。” “已经被你看过了，没有新鲜感了。” “哪里，就算看你千百遍，也是新鲜不减当年，反而越久越有味道。” 唐立哲的情话让素素掉了几层鸡皮疙瘩，“好，就算不换，我也要脱下来啊。” “为什么要脱下来？” “我是明天穿，这还没到新婚夜呢。” “不用脱，对于咱俩来说，每一天晚上都是胜新婚。” “……” 素素无语了，他总是说啥啥有道理。 唐立哲揽着她的肩睡到被子里，素素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声，计划全乱了，虽然把唐立哲留下来了，可是却注定两个人都不能睡了，还有所谓的新婚夜也注定要提前过了。 唐立哲将她翻过身，吻她的脊背，他知道这里是她的min感带，每次只要轻轻的吻几下，她的感觉就像狂风暴雨一样来了。 今天也一样，感觉到她的身体开始发热，他将她扳正，两人的唇%%齿一接触，就牢牢贴%%合在一起，重重xi着对方嘴唇里的甜香…… “把我的计划全打乱了。“她在他唇齿间埋怨，发出一道舒悦的咕哝，拿小拳头捶他。 “天知道，你是不是穿着这衣服故意吸引我。”他将她分跨抱起，托臂往上颠了一下，开始说着醉人的情话，嗓音醇厚迷人：“今晚不让你吃香蕉，换我来吃你。小宝贝，我要吃你的那两袋鲜奶，水滋滋的燕窝，还有两个鲍鱼片……” 素素虽听不懂燕窝是什么意思，但听懂鲜奶和鲍鱼片的意思了，立即就想到了自己每次被他弄得又疼又麻的地方，于是玉靥忍不住发热，小脸羞涩埋在他怀里，挥起粉拳捶他，重重的。 唐立哲就喜欢看她这个样子，继续逗她：“知道女人为何爱吃？”橘色灯光下他深邃的双眸亮晶晶的，带着邪佞的笑，是因有两张嘴呢。这里一张，下面还有一张。” 素素都羞死了，他总能说着各种让她应接不暇的情话，但她不否认，听着这样的话，身体会特别xing奋。 “女人有两个优点，但有一个漏洞，男人经常抓住女人的两个优点，用自己的长处去弥补女人的漏洞，才能知漏洞的深浅……可惜老公的长处抵不到底，常常被紧紧咬住呢！” 这下，素素可是听清楚是什么意思了：“坏东西，有没有像你这么邪恶的？！” 唐立哲笑得无比欢%%脱，低头轻啄她的小嘴：“老公要吃花生米。” 想起那两粒颜色可人的小樱桃就精神抖擞，咬一口……小可爱们便娇丽绽放……傲然挺%%立，跟她本人一样。 他将她放平，头颅埋在她身前，衔住那两粒花生心。 她立即一阵惊颤，柔%软身子似被通了电，被衔得异常ming感，紧紧抱住他的脑袋。 yu望排山倒海，唐立哲深知火候已到，拖起她的tun部，直接进入那早已水啧啧的xiao魂之地，喉间发出一声xing感至极的低%吟声，引得两人的身躯皆是一震，kuai感骑然而至！ 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瞧她都这么湿了，水啧啧的，身为老公，有义务喂饱她。 女人湿一次不容易，素素被身上的男人压得紧紧的，更是塞得满满的，小脸红透， 男人如一匹马猛力奔了进来，那种无法言喻的kuai感流遍她全身，麻麻的、酥酥的，让她忍不住仰起头，想大声的叫喊出来，极想畅快淋漓，让yu望喷涌而出。 她仰起脸，浑身发热，美目不住翻白，实在忍不住叫出声来了！ “啊啊啊！”可怜的哀求声从咬紧的唇缝里流泄出来，狂傲健硕的男人就是逼她喊叫，逼她爆炸！看着她被排山倒海的kuai感袭击，男人却突然停止了动作，让她体内急速奔涌的热%%流全部涌向腹部，逼得她jiao躯痉%%挛，下边的小嘴急速收缩，不断把他的命根咬紧，想爆炸却爆炸不了，她难受的哭起来。 男人倏然吻住她的嘴，抢在她哭泣之前，把她的娇音全部堵在嘴里！ 一把搂起她柔%%软的小腰，健硕腰腹勇猛使力，不再有停顿，全力驰骋起来。 她呜的一声被解放，水灵灵的俏目瞧着男人……双手搂紧男人，配合他的ting送，移动、推%%送起来，与他密切相%贴，哦啊啊的叫起来，抓紧他健硕的背，发出一连串动听的jiao吟。 一夜果然未再合眼，东方露出鱼肚白时，素素将自己洗干净回到卧室，娇恼的看着床上望着她一脸坏笑的男人，怕是这世上再也找不出像他俩这样的准备新婚的新人了，新婚的头一晚，就开始忙着新婚后才忙的事。 “现在怎么办？” 唐立哲看看时间：“还早，你要不再睡会，我一个小时后让化妆团队过来给你化妆？” “不了，哪里还睡得着。” 唐立哲起身穿好衣服，他要提前去安排酒店婚礼的事宜，临走前，拖着素素的脸庞说：“待会记得叮嘱化妆师给你好好化化，切勿不能让人家看出，我们一夜战斗的迹象。” “讨厌……都怪你……” 素素刚举起粉拳，唐立哲已经哈哈大笑着走了。 一想到过了今天，两人就正式结为夫妻，素素心里无比的兴%%奋，六点半，瑞欣打来电话，说是自己不能来了，素素的心一下子又难过起来，她知道瑞欣为什么不能来，现在正是最关键时期，瑞欣的生活如履薄冰，她能理解，所以绝对不会埋怨。 好友人没来，却给了她最真诚的祝福，挂了电话，素素惆怅了好一会。 好在肖戈莹很快来了，化妆团队也来了，素素化妆时，肖戈莹就在一旁站着，调侃上次陪自己化妆仿佛是昨天的事，一眨眼就十年风水轮流转了。 素素问她新婚后的生活，她摇头叹息，不提也罢。 素素惶恐，她又立马说：“你怕什么呀，方明杰对我，和唐立哲对你，那是一个档次上的吗？再说了，我们结婚的目的性也不一样啊。” 她是奉子成婚，而素素却完全是爱情水到渠成。 画好了妆，一行人赶去酒店，素素被安排在礼堂隔壁的房间，肖戈莹陪伴着她。 离婚礼时间还早，两人唠着嗑。 “你这婚纱真漂亮，唐立哲就是有眼光，什么事都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 “这婚纱我自己设计的。” 肖戈莹瞪大双眼：“真的啊？看不出来啊，小素素你还有这样的才华。” 素素笑着说：“是啊，可惜你已经结婚了，不然回头也可以给你设计一件。” “你设计啊，没关系，回头哪天说不定我和方明杰就拜拜了呢。” “别胡说啊，孩子可听着呢。” 素素指着她隆起的腹部。 “要听早听到了，我天天都对方明杰说这样的话。” “真是后妈。” 两人就这样闲聊着，直到一名服务生将一个小孩领过来。 “姐姐。” 听到丢丢的声音，素素欣喜异常：“丢丢，你来了，快到姐姐这里来。” 肖戈莹诧异的望着孩子：“这谁家的啊？” “是我前不久认识的，怎么样，是不是长得很帅气啊？” 肖戈莹猛点头：“对对。”随口开了句玩笑：“不过长的挺像你家老公的。” “那是，帅哥不都长一个模子。” 素素摸了摸丢丢的头发：“一个人来的吗？” “是的。” “他这么小家长也放心一个人出来啊？”肖戈莹感叹：“现在的孩子真是了不得，这么小的年纪都开始出来应酬了。” 几个人呵呵的笑起来。 这时，肖戈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撇了眼号码，凶巴巴的接起：“干嘛？” 一听她讲电话的口气就知道打电话的人肯定是方明杰，只是不知对方讲了什么，肖戈莹的脸突然白了下来。 “出什么事了吗？” 素素内心忽尔生出一股不详。 “没、没什么。” 肖戈莹挂断电话，表情明显焦虑异常，尽管极力想表现出没事的样子，可素素仍然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她内心的无措和不安。 “一定有事，到底什么事，快告诉我。” “没什么，真的，不要胡乱猜测。” 肖戈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刚才我们聊到哪了，来，继续。” 素素可没有心情再与她继续闲聊下去，双手拎起婚纱的下摆，就往门边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肖戈莹急忙拦住她：“真的什么也没有，你不能出去。” 素素总算明白了，肖戈莹接到的那通电话，可能就是为了看住自己。 她越是这样，素素越是要去把事情弄清楚。 “让开。” “不行。” “为什么不行？” “还没到新娘子出场。” “不要骗我了，让开！” “新娘子不能乱跑……” 两人争执间，一阵脚步声急匆匆向她们走来，为首的正是新郎唐立哲。 看到唐立哲平安无事，素素悬着的心落下了，只要不是唐立哲出了意外，其它的，什么都不重要。 可她很快又担忧起来，因为唐立哲的表情，看起来颇为凝重。 她张口刚要说话—— “爸爸……” 一个孩童的喊声，顿时让周遭鸦雀无声。 151 逼宫 一切仿佛静止了一般，素素诧异的睨向身旁的丢丢。 他刚才喊什么？爸爸？他在喊谁爸爸？ 视线缓缓移向对面的唐立哲，乍一见他突变的脸色，素素的脑子，砰的一声爆炸了…… “喂，你这小孩，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是你爸爸！” 肖戈莹最先反应过来，失控的冲孩子吼了声。 “他就是我爸爸……” 丢丢诺诺的指了指唐立哲。 “他……说的是真的吗？” 素素木然的质问出口，未等唐立哲回答，眼前一黑，就昏厥了过去。 是的，她内心已经无法用震撼或是崩溃来形容，那是一种世界末日降临的决绝，还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悲痛，她就丧失了一切判断能力和意识。 “素素……” 在她最后残存的一丝意识中，她听到了无数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可是，她却掉进了无边无迹的黑暗中，无法挣扎，无法回头，直到沉入万丈深渊…… “唐立哲，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肖戈莹着急的双脚跺地，一行人手忙脚乱的将素素抱着到酒店的房间，方明杰即刻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任谁都看得出，素素昏倒不是病，而是遭受了灭顶的打击。 唐立哲自始至终未说一言，他的沉默在某种程度恰恰是默认。 他抱着素素，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阴霾沉重，所有人都围着素素转，最后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一个无人问津的唐乐。 也许素素是受伤的，可他何尝不是，他年纪虽小，却也会感到难过，此刻，他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爸爸怎么也会来这里，而且看他的穿着，似乎还是要和小白兔姐姐结婚的人，他的爸爸怎么能和除了妈妈以外的人结婚呢？而那个人又怎么可以是他最喜爱的姐姐呢…… 姐姐不会是要跟他抢爸爸的人。 唐乐缓缓蹲下身，小脑袋里瞬间迷乱不安，他嚎啕大哭了起来。 肖戈莹一直紧紧跟在唐立哲身侧，看着即使昏迷脸色都异常惨白的素素，懊恼的拍起自己的嘴巴来：“都怪我这张乌鸦嘴，都怪我这张乌鸦嘴……” 方明杰看她不停责备，就问道：“你说什么了？” 肖戈莹蹩着眉头回答：“我就开了句玩笑，说这孩子长得挺像唐立哲，可我哪会知道，一语成谶了，说他长的像，他还真就成了唐立哲的儿子了！！” 方明杰此刻也是一头雾水，如加五雷轰顶，嘴上没说，心里却不住感叹，按说自己都够一鸣惊人了，和肖戈莹一ye情后，留下了根苗，可他倒好，直接就来个儿子，都能打酱油了，这速度，这效率，流星也不过如此…… 私人医生来看过后，又是掐人中，又是各种点穴，终于把素素折腾醒了。 素素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肖戈莹愁眉苦脸的表情，她脑子一片混沌，已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她听到了唐立哲的声音：“你们都出去，让我和她单独谈谈。” 所有的人都出去了。 房间里瞬间静的可以听见一根针掉落的声音，唐立哲想拉起素素的手，却被她反弹似的甩开了，她冷漠疏离的看着他，仿似这些年都从不了解他一样。 “素素，对不起。” 一句道歉的话说出来，像万千马匹踏在素素身上，要知道这句话说出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对她有愧疚，意味着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宁可自己从此失聪，也不要听到他开口说任何话。 “是我的大意，让今天你遭受了这样大的伤害。” 唐立哲痛心疾首，他之所以现在还能淡定的坐在这里，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天知道在婚礼大堂，发生另一起意外的同时，他愤怒悲痛到何种程度。 “你为什么道歉？是承认了你有私生子的事？” 素素木然发问，有时候冷静并不是什么好事，冷静在某种程度上，很有可能是心如死灰的前兆。 “这件事情我早想跟你坦白，却一直……” “那你为什么早不跟我坦白？！” 素素突然咆哮，表情扭曲，她恨，她怨，她痛苦的想杀人：“为什么一定要在今天让我知道有这样一个荒唐的孩子存在，唐立哲，你若不想跟我结婚，你可以直说，不用变着法儿来折磨我，你延期也好，退婚也好，抛弃我也好，怎样都好，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让你的私生子在我的婚礼上喊你爸爸，你这是在打我的脸，是在把我往死里逼，是想让我彻底疯掉……！！！” 素素歇斯底里的哭喊，抓着自己的头发，抓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皮肉，原本以为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和苦痛，她早已经学会看淡一切，可生活总是会出其不易的给你各种重创，让你无法承受，让你痛不欲生，让你无所适从。 “素素，对不起，对不起，你抓我，你打我，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杀了我吧……” 唐立哲用力抱住她，捏住她的双手，不让她伤害自己。 他的眼泪潸然落下，这一辈子从未有过的脆弱一面，在这个他深爱的女人面前，屡屡展现。 命运弄人，他怎会料想，那个孩子会出现在素素身边，他只是在发现有人破坏婚礼后，怕素素受到打击，第一时间封闭消息，便急忙赶去她身边，想要好好的将她守护起来，却又经受另一重打击，他一直以来不敢面对，刻意隐藏的孩子出现了，并且当着他心爱女人的面，喊他爸爸。 全都玩完了，这是唐立哲在唐乐喊出爸爸后脑子里唯一的想法，若早知今日，他当初就对素素坦白了，他可以想象，也许他之前说出来，素素会愤怒，会伤心，会难过，也会离开他，但最起码不会怨恨他，因为她该清楚，一切非他所愿。 可他隐瞒了，他偏偏就隐瞒了，让事件发展到这一步无法收拾的地步，让素素无意间自己发现，这是欺骗，是她无法忍受的欺骗，她不会再原谅，她此生都定不会再原谅，他，就要永远的失去她了。 想到要失去素素，唐立哲的心碎成一块一块，更是发出了悲痛的呜咽，事已至此，他真的不想这样的，他真的从头到尾，就想给她一个温暖的家，不用再风雨飘摇，只想许她一世安稳，不用再颠簸流离，可是这小小的心愿，都这么难以实现…… 他站在人生的最高处，点石成金，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却唯独在这一件事情上，无力透顶。 素素奋力的推开他，拨脚跑出了房间，却在走到门口，被脚下的婚纱绊倒，她重重的摔在地上，痛，丝毫没有感觉，就是恨，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用心的设计出这样一件繁琐的婚纱，若是再简洁些，她现在该跑的多快，一定早就跑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安抚着自己滴血的伤口。 那个孩子是唐立哲与何人所生，她已经不想知道了，是谁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有这样一个孩子存在，重要的是，唐立哲背叛了她是既定的事实。 她被婚纱绊倒摔了一次又一次，唐立哲就跟在她身后，每一次想伸手拉起她，都被她嘶吼着推开，他的无力，她无法感同身受，就如同她的心痛，他永远没有办法切身体会一样。 肖戈莹等人也跟在身后，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她捂住双耳，只想遁出这个世界。 她一路狂奔，岂图遗忘所有，可脑子里还是有许多让她崩溃的画面闪现。 唐立哲一次又一次被她发现和女人暧昧不清，他的否认，他的立誓，他的深夜鬼鬼祟祟，想必一切的一切，都与那个孩子有关吧。 那个孩子，那个像天使一般纯洁可爱的孩子，想到这个，素素突然想仰天大笑，她和唐立哲的私生子成了好朋友，这恐怕是全天下最滑稽的笑话。 要傻到什么程度，要蠢到什么程度，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她甚至还邀请这个孩子参加自己的婚礼，看来不是唐立哲打她耳光，是她自己羞辱了自己。 “我爸爸也在这家公司上班——” “我爸爸很少回家，我妈妈说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我讨厌那个抢走我爸爸的女人——” …… “素素，如果我现在有个孩子，你会接受吗？” “你认真一点回答我的问题，你会接受吗？” “别开玩笑了，你的孩子必须是我生的，要不是我生的我才不接受……” 这些，都是曾经丢丢对她说的话，还有她和唐立哲谈论的话题，而她也曾经对那个抢走丢丢爸爸的女人鄙视憎恨，可是，她憎恨的人到底是谁啊？她为什么不能聪明一点点，哪怕聪明一点点，捕捉到了蛛丝马迹，那么此刻她也不会落到如此难堪的境地。 唐立哲，他是那种会莫名其妙说出如果有个孩子，她会不会接受这种话的人吗？ 她是个笨蛋，是天下第一号大笨蛋，大傻瓜，大蠢蛋！ 她又被婚纱绊倒了，坐在地上，再也无力爬起，索性不再起来，就那样曲着双膝，歇斯底里的痛哭，直到一个女人闯进所有人的视线…… “立哲，唐乐在这里吗？” 陆琪赫然出现，脸上的表情是演绎了多日的无辜和抱歉，当她看到人群后方的孩子后，即刻冲孩子喊道：“乐乐，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的！” 她跑到孩子面前，将孩子拉到自己身后，明着对唐立哲，暗里却是故意说：“对不起，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唐乐之前认识的一位姐姐是卓素素，真的对不起，我没有遵守你的叮嘱把孩子看好，破坏了你的好事……” 她居然说遵守他的叮嘱，这无疑是在素素流血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本身陆琪的出现对素素来说已经是更加惨痛的打击，可偏偏她又故意误导，让所有的人包括素素在内以为，她和唐立哲一直保持着家人关系，她爱他，于是纵容着他的一切行为，甚至帮助他欺瞒素素，她的意思就是这个样子的。 明眼人更是能看出，她的‘无意’出现，是逼着卓素素从新娘的身份变成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滚！” 唐立哲一声怒吼，陆琪脸色风云变幻的离开了现场。 周遭又是出奇的安静，所有的人都不说话，许久，素素才爆发出撕心肺裂的哭声。 为什么？又为什么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陆琪。 是一个从前屡屡羞辱自己的女人，即使事隔多年，素素也不会忘记，当时陆琪把她和唐立哲缠绵的照片发给自己，并且嚣张跋扈的宣告，从此后，她在他身边，再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那一晚的无助，历历在目，那一晚的心痛，刻骨铭心。 那一道伤口也一直遗留到现在，她不去想不去提，不代表她已经遗忘，她只是觉得只要过去了就好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孰不知，只是她以为过去了，事实上，这件事从未过去，在全世界都知道的情况下，她像个白痴一样被蒙在鼓里，那个曾经像她耀武扬威的女人，竟然连孩子都给他生了。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背叛更能摧残一个人的心灵，更能让一个人生不如死，卓素素真的不明白，她和唐立哲上辈子是结了什么仇，才引来今生的痛苦纠缠？ 想爱而不能爱，爱而不得，爱到最后全是伤害，她苦苦追求的爱情，就是这样残缺不全，她一直坚守的信念，也最终由她最爱的那个人，来亲手推翻。 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又一次悲伤逆流成河。 听着素素绝望的哭声，唐立哲轻轻闭上了眼，直到此刻，他终于想放手了，放手，不是因为不再爱，也不是因为爱不起，而是他终于意识到，他能够给予她的除了伤害还是伤害。 他可以给她全部，却唯独给不了她一份完整的爱。 缓缓蹲下身，他对哭到颤抖的素素说：“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家，仅此而已，可是这样，我也给不了，素素，对不起，我知道你会离开我，我无颜再挽留，只希望你振作起来，悲恸，是不可避免的过程，因为我，辜负了你。不要就此一蹶不振，为我这样一个混帐你不值……素素，站起来，骄傲的从这里走出去……” 152 天意不可违 素素最终还是离开了那家原本为了鉴证她幸福时刻的酒店，就像唐立哲说的那样，骄傲的走了出去。 肖戈莹等人想上前拦住她，被唐立哲制止，他绝望的吼道：“都不要动，让她走。” 一生的缘分，牵手容易，放手何其之难，看着心爱的女人就这样向他走远，唐立哲心如死灰，她的每一步仿佛都踩在了他的心上，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并且每个脚印上都流着血，从他的皮肉里渗出。 “你这个混蛋，你现在就这样让她走了怎么办？？” 肖戈莹愤怒的上前狠狠踢了唐立哲一脚，方明杰理智的抱住她，训斥：“他心里已经够难受了，你就不要在这里添乱了！” “受伤害的是我们女人，你们这些臭男人知道什么是难受！！” 肖戈莹一把推开方明杰，转身气愤离去。 看到素素那样，她的心里好难过，尤其想到自己结婚那天，也不知是手误还是素素自己没接住，好好的一个捧花就落到了别人手里，想到这个，肖戈莹倍感自责，如果那天她不去扔那束捧花，而是直接把她交给素素，或许今天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素素失魂落魄的走在马路上，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天大地大，却常常只剩她一个人，从酒店出来不过短短几分钟，却如同过了几个世纪一般，她的心死了又活过来，活了又死了，经历了几番生死轮回，却依旧生不如死…… 看着前方川流不息的车辆，她在心里想，是不是该融入到那里去，让自己的生命就此终结，然而这样的念头只是在脑海里轻轻一闪后，她就嘲讽的笑了，死，呵呵，这一生死过多少回，却最终还是苟延残喘的活下来，每次绝望就想到死，似乎除了死她就没有更好的选择，她总是这样，懦弱的连自己都看不下去。 就在她挣扎在生死边缘的瞬间，突然不知从哪窜出来几十名记者，镁光灯瞬时对她拍个不停，素素忽尔慌了，她竟然忘了，自己也曾是一颗闪亮的星，她的婚礼万众瞩目，闹出这样的乌龙，怎么可能不流传出去，只是她没有料到速度如此之快，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她就被这些所谓的狗仔团团围住。 素素无助，害怕，先前那种能够坦然面对镜头的从容早已经荡然无存，她像一个可怜的小丑，站在迷茫的路口，身上明明穿着衣服，却如同被人扒光一般，她能够想象，接下来这些人会怎样刻薄无情的凌迟她。 别人怎么会考虑你的心情，你开心也好，悲痛也罢，这些都与他们无关，他们想要的，只是怎么才能从你身上获取更有价值的新闻。 “卓小姐，听说你的未婚夫，唐氏集团总裁有一位私生子今天出现在了你们的婚礼上，这件事属实吗？” “看你情绪如此低落，想必传闻并非空穴来风，私生子确实存在，并且你们的婚礼已经告吹了是吗？” “卓小姐，还听说婚礼举行之前，婚礼大堂原本放映你们结婚照片的屏幕突然改成了放映你曾遭人非礼的片断，这也是真的吗？” “那这么说，卓小姐曾遭人非礼过？当时有报过警吗？是何人所为？” …… 记者的问题铺天盖地，素素如坠冰窑，终于麻木了，对什么都无所畏惧了，她一生所经历过的所有难堪痛苦的往事，最终都被人一一挖掘出来，连那一段悲痛的不愿回想的往事，如今也人尽皆知，难怪肖戈莹在接到一通电话后，脸色突变，极立制止她不让出去，或许是怕她看到后悲痛欲绝，可是还有什么比她现在更绝望，面对一张张等待她回答的脸，她缓缓蹲下身，抱住了自己，她的怀抱再小，也足够她躲藏在自己的世界里，去回避所有她不想面对的一切。 “你们干什么？都给我滚！！” 肖戈莹的声音传来，她远远的看到记者将素素围住，怒不可遏的骂道，推搡着记者：“走，都走，滚开，全都滚远一点！！” 她蹲下身，抱住素素发抖的身上：“不要怕，素素，姐姐护着你，别怕……” 所有来贺喜的宾客都走了，偌大的酒店里，只剩下唐立哲和方明杰两个人，唐立哲倒着酒，他和素素的喜酒，一杯杯灌进肚子里，方明杰犹豫了很久后才开口：“你真的就这样让她走了吗？” “不让走又如何，我了解她，这个时候没有比放她走更能让她解脱，留她在这里，留她在身边，是对她残酷的折磨，她会死的，会因为心痛而死，我没有别的选择……” 唐立哲木然的说着这些话，又灌入了许多的酒，冰凉的液体灌进身体里，冷还苦，他的眼眶泛红，像一头处在悬崖边的狮子，终于，因为承受不了失去她的痛苦，而压抑的嘶吼泪流起来。 方明杰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他认识了几十年的朋友，内心感到十分震撼，到底是什么样的爱，什么样的情，会让一个男人，尤其是像唐立哲这样冷静沉稳的男人 ，无所顾忌的在别人面前，流下了男儿不轻易弹出的泪水。 他想这样的感情，或许他终其一生，都不会懂。 肖戈莹的电话这时打过来，方明杰接完电话后，就急急对唐立哲说：“不好了，素素在马路上遭到了记者的……” 他话没说完，唐立哲已经冲了出去。 “滚，都滚开啊，你们还有没有一点人性，没看到别人已经伤心欲绝了吗？你们的心是狗屎做的吗？！！！” “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肖戈莹骂赶着将她和素素围个水泄不通的记者群，奈何这些人无视她的驱赶，仍然提问着一个个令素素难堪悲痛的问题，似乎不得到当事人的回应，他们就绝对不会放弃一样。 “你们想知道答案，去找唐立哲问啊，你们不敢去招惹他，就在这里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们算什么男人，你们都是人渣，都是社会的败类……” 肖戈莹歇斯底里的骂着，忽然，砰砰—— 突然不知从哪降临了十几名身手极好的打手，三下两下，把围守的记者打趴了，一条亮敞的路就这样敞开了，肖戈莹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如同阳光一般的男人朝她们走来，那个人径直走到素素面前，缓缓伸出一只手，说了一句柔肠百结的话：“走，我带你回家。” 这个人，自然是不陌生的。 素素仰起脸，头顶上方的阳光照耀在男人的身上，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在她最落魄，最狼狈，最绝望时，出现在她身边的都是这个男人？ 记者们看到黑社会插手，全都一哄而散，肖戈莹看着素素安心的将手递到温启手里，心中深深为唐立哲感到遗憾，她想，任这世上再铁石心肠的女人，也无法抵挡这样一个在自己危难时刻，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救她于水火之中，还不是第一次，而是三番两次。 唐立哲，这一次，你注定是要出局了。 温启将素素紧紧抱进了怀里，任她在自己怀里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唐立哲一行人出现。 温启面色平静的放开素素，走到唐立哲面前，一字一句告诉他：“感谢你，把她又还了回来，这一次，我会带她走，但是，不会再带她去很遥远的地方，就在这里，t市，我要你唐立哲睁着眼睛好好的看看，我是怎么对待这个女人，她在我身边又是什么样的。” 说完，温启牵着素素的手，将她带离了这个崩溃之地。 肖戈莹最后走时也对唐立哲说了句话：“认命吧，你和她确实是没有缘分的，天意不可违。” ******** 砰！！！！啪！！！！砰砰砰！！！！！啪啪啪！！！！ 青龙帮的一间大堂内，江茵在听到手下人的汇报后，气愤至极的砸着屋里的各种珍贵陶瓷。 “我的小心肝儿，怎么发这么大火？这又是谁惹到你了？” 门外传来青龙帮老大黑虎的声音，他远远的听到瓶瓶罐罐砸地的声音，就知道他的小宝贝又不高兴了，又在发脾气了。 江茵脸色铁青的望他一眼，喘着气说：“总之有那么个人！” “谁？告诉爷，爷派两手下去削了他！” 黑虎嘴里叼着粗大的烟卷，据说是从南非弄的一种烟草，不比那白粉吸着让人觉得痛快。 江茵缓了缓脸色，冷漠回答：“不必了。” 身子一转，就离开了大堂，盯着她的背影，黑虎跟自己的副手莫名其妙笑了笑：“这娘们儿，脾气总是这样阴晴不定。” 江茵回到房里，坐在梳妆镜前，盯着里面自己虽然风韵犹存，却已经不再青春常驻的脸，撂起一盒护肤品就砸烂了镜子，镜子顿时四分五裂，把里面的人也照的异常狰狞可怕。 她的思绪回到了几年前，温启将她赶出了天鹰帮，她从此就做了青龙帮黑虎的女人。 黑虎对她垂涎已久，若不是温启绝情寡义，她就是宁死也不可能跟了虎虎。 她犹记得从天鹰帮离开的当天晚上，她就被黑虎压在了身下，他当时兴奋的脸，当时流出的口水，无不令她心生厌恶，却还要强颜欢笑，配合着他禽兽一样的凶猛动作，而发出声声并不觉得高%%潮的喊叫，事后，黑虎看着床单上的血，笑的嘴都歪了，他说很意外，也很惊喜，原以为江茵跟了温启那么久，早已是他的女人，却没想到还是个处，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江茵何尝不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给温启，可这世上就有这样一种人，即使是你倒贴他也不一定想要，她留给他的最终还是被别人占有。 江茵愿意做黑虎的女人，是因为她的内心充满了太多的憎恨，她想着总有一天她会让温启后悔，后悔当初抛弃了她。 这几年，她虽然人在青龙帮，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天鹰帮的动态，几乎温启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所以，今天温启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卓素素，她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获得了情报。 这怎能让她不生气，她苦心计划，原本是想好好的打击羞辱一下那个抢她男人的女人，却没想到，人是羞辱到了，却也同时把她又推向了温启的身边。 江茵只要一想到这个，就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就歇斯底里的抓狂咆哮，她不能想象两人在一起相处的情景，一想到这个，脑子就要爆炸一般，几年前，温启把卓素素带在身边，已经令她恨恼许久，曾不止一次鼓动黑虎挑衅青龙帮，奈何最后都因青龙帮势力不及天鹰帮而失败告终，她想，总有一日，她会因为憎恨而亲手杀了温启，真到那一天，她再怎么爱那个男人，她也绝不会后悔！ 失去了素素，就如同失去了全世界。 唐立哲把自己关在海边的别墅，一瓶接一瓶的喝着酒，每天他都活在醉生梦死之中，只有靠酒精的麻痹，才能够遗忘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 第一天，没有人敢去打扰他。 第二天，同样没有人敢接近。 第三天，陆琪带着唐乐来了。 他从唐鹤轩手中拿到了别墅的钥匙，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别墅的窗帘全部严严实实的拉着，挡住了外面冬日的暖阳。 陆琪走到窗边，将窗帘一一拉开，强烈的光线，射到了躺在地上颓废不堪的男人，男人反射性的用手挡住，却并不愿意睁开双眼。 他不愿意接近阳光，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触碰，像他这种只能给别人带来阴暗的人，一辈子只适合活在黑暗的世界里。 “唐立哲，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还是要振作起来，因为唐氏……” 陆琪不说话还好，她一开口，唐立哲突然一个纵身，将她抵坐在地上，头靠在沙发上，他的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来干什么？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把我的世界弄得一团糟，你现在满意了？！” 陆琪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个已经失去理智的男人，他的双眼腥红，那是要杀人的前兆，或许是早有预料，所以她将孩子带来了，视线用力的往唐乐的方向移过去，唐立哲的力道越来越大，她已经脸色发紫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示意儿子来救自己…… 153 嫁之无悔 唐乐被唐立哲这一刻的行为吓到，等他反应过来，就哇一声哭着冲过去，双手抱住唐立哲的胳膊，哭喊着说：“爸爸，放开我妈妈，爸爸，求求你，快把我妈妈放开……” 兴许是孩子的哭声太凄厉，唐立哲的理智稍稍回笼，最终看在孩子的份上，放过了陆琪。 “滚，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他背过身，毅然决然的丢下一句切齿的话，陆琪哭了，委屈的说：“造成今天这样遗憾局面的人，并不是我，我唯一的错，就是生了唐乐。” 说完，她就拉着孩子走了。 屋里又恢复了先前的沉寂，唐立哲起身重新拉上窗帘，瘫坐在沙发上揪着头发，是的，造成今天局面并不是谁的错，是她和素素有缘无份，是上天嫉妒他们之间刻骨铭心的恋情，就像肖戈莹说的，天意不可违，上天要让你们分开，若执意在一起，那么只有痛苦，无法承受的痛苦，她爱你时，你不爱她，你爱她时，她遭人强暴，你们终于克服种种困难在一起，全世界的人又与你们作对，想着法儿拆散你们，但你们仍然坚持不放弃，你们力排众议非女不娶非君不嫁，偏偏又来个没有办法重新塞回肚子里的孩子，面对这些无法掌控的现实，能怎么办要怎么办…… 唐立哲痛苦，捡起脚边的酒，又猛灌了一大口，还是喝酒吧，酒这东西好，不会让你痛苦只会让你麻木，麻木到连你自己姓甚叫甚都不知道。 三天的时间，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直喝到最后，不知道是心痛还是胃痛，一阵一阵痉挛的痛。 他终于在酒精中彻底失去意识…… 醒来时，闻到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周遭一片雪白，新助理王珂就陪在床边，发现他醒来，立马关切的询问：“唐总，可有哪里还不舒服？” 他木然摇摇头，问：“我怎么在这里？” “你酒精中毒了，幸亏董事长夫人及时发现，将你送到了医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呵，董事长夫人，听样子还是救了他的命，他该感谢自己的母亲吗？救活了又如何，有时候活着并不一定比死了解脱，他倒是希望，再也见不到那窗外的阳光。 “唐总，我们大家都深知你心中的痛，可是你肩负重任，还是要振作起来啊，这两天你昏迷时，我听董事长说了些你的故事，我知道你以前有个深爱的女朋友，可惜她红颜薄命，你可以这样换个角度想一下，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她，只要知道她活的好好的，难道不比死了强？你爱卓小姐，全世界都知道，可是说句不吉利的，假如卓小姐和温小姐一样，你现在心里又会好受吗？一定是比现在更痛苦绝望，所以，你们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无法继续在一起，但是只要知道对方过的好，那也是一种爱，一种幸福不是吗？” 不得不承认，王珂的话是有道理的，只是事情没有落到自己头上，没有办法体会其中的痛苦，很多事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异常难。 王珂继续安慰他：“卓小姐现在的心情一定是和你一样，可能比你还要痛苦，但是放开了手却不代表不爱了，在她心里，也一定是希望你好好的，你若出了什么事，你想过她的感受没有？只有经历过生离死别，才会明白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我们一定要珍惜自己，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爱我们的那个人而去珍惜……” “你有私生子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想有这样一个孩子存在，但事实已经发生了，只有坦然的去面对，卓小姐过不了心里这一关，但我想时间久了，她会理解的，一切发生在爱情萌生之前的错误，都值得被原谅。” 王珂说了这么多，最后一句最令唐立哲动容，一切发生在爱情萌生之前的错误，都值得被原谅，这一句话软化了他心里所有坚硬生锈的部分。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奢望再破镜重圆，只希望有一天，素素能不再怨恨他，原谅，亦是最好的结果。 唐夫人走了进来，王珂站起身，冲她颔首，她转了转头，示意他出去。 待王珂出去后，王冬云坐到了儿子身边，长叹一口气后说：“还要折腾吗？你知不知道医生说你的胃已经很不好，前几年你就喝酒喝到胃出血一次，这次又中毒，你真当你的胃是铁铸的吗？这样不爱惜自己，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心里有多难过……” “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关爱之话了，我会有今天，您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认为那天发生的事都是我所为吗？我告诉你，不是的，事后我怕你对我有误会，已经调查过了，安排那起意外的人是温雅哥哥温启曾经的未婚妻，名字叫江茵，那个女人是因为嫉恨卓素素抢走了温启，故意报复，还有你爸之前在h市绑架卓素素，本想把她送出国，后来卓素素获救，这也是她所为，不然你以为事情怎么会这样蹊跷，她的目的就是要让卓素素难堪，现在看来，她的目的是达到了……” “她的目的达到了，你们的目的不也同样达到了？” 唐立哲嘲讽的望着母亲，眼神极其冷漠：“别告诉我，在整个事件过程中，你和陆琪没有参与半分，或许江茵有嫌疑，但你们也绝脱不了关系！不要在这里巧言令色，撇清关系了，人在做，天在看，自己有没有做过的事，老天爷知道。” 王冬云脸上闪现一丝难堪，这恰恰验证了唐立哲说的话。 温启这一次真的没有将素素带到天涯海角，而是在t市扎了根。 头几天，她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见任何人，也不跟任何人说话，几天以后，温启来到了她身边。 他在她身边时也是什么都没有说，缓缓弯下腰，蹲到她面前，慢慢从兜里摸出一把糖，放到了她手心里。 那一刻，素素已经干涸的眼眶又湿润了，这么多年来，他仍然还记得这个。 记得能让她遗忘痛苦的方法，能让她感到甜蜜的味道。 “一切都会过去，素素，相信自己，只要你能站得直，就没有人能让你倒下。” “你为什么总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 素素木然的望着他，她原本其实想问的是，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吗？ 温启伸出一只手，温柔的拨开挡住她眼睛一角的碎发，认真回答：“因为只有你无助的时候，你才会需要我。” 他的话说的那样祥和，听在素素耳里，却是充满了无奈，“你怎么知道我的婚礼出现状况了？” 若他不是有一面魔镜，他怎会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样的状况。 “我不会算，我也不会猜，我只是一直在你身边，用一双关切的眼睛看着你，只是你的眼里从来没有除了唐立哲以外的人，所以你看不见而已。” 说到唐立哲，素素的心又是一阵撕裂的痛，她痛苦的闭上眼，疲惫地说：“温启，我累了，这天大地大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如果我现在跟你说，我想遁入空门，你会再把我当一个正常人看待吗？” “谁说天大地大没有你的空身之处，有我温启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素素的心瞬间被注入一剂热热的暖流，她在泪眼中看着面前的男人，早就知道他很好，对她好，全世界都比不上，只是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再去享受他的好。 温启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拥抱，俯在她耳边，用世界上最真挚的语言说：“哪也不要去，你的伤我来给你治，我会倾其所有，让你从痛苦中解脱，当年我可以做到，如今也一样可以，只要你相信我。” 素素的手犹豫了很久才抱住他，唐立哲说只是想给她一个家，仅此而已，这个男人却早已在为她筑造的家里等着她，他的深情，没有办法令她不感动，而他今天说的话，也足够她暖很久很久。 “我们结婚吧。” 她突然这样说。 温启的身体明显僵硬，许久才扳起她的肩膀，正视她问：“你说真的？” “是的，我想把自己嫁出去，温启，我们结婚吧。” “你不后悔吗？” “我不后悔。” 虽然是临时的决定，可是素素真的从未如此理智过，她这是在给自己找出路，同时又封死了退路，结婚了，她就要好好过日子，那么就不能再想从前的事，一切伤痛都如过眼云烟，缘近则聚，缘尽则散，结婚了，所有复合的念头也都会了断，她从此和唐立哲，就只能相忘于江湖…… 这也是她，唯一能留在温启身边的理由，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伤害这个用心爱她的男人，她必须用什么，来拴住自己一颗不安分的心。 如果不是那个人，那么是谁都没有关系。 是温启，她嫁之无悔。 ----------- 亲们，元旦快乐~！ 154 已经走过的路我不想再走 第一次走进民政局的大门，没有任何仪式，没有任何承诺，也没有任何祝福，更没有任何波折，素素轻而易举的就拿到了，她和唐立哲历经千辛万苦，也拿不到的大红本子。 这么仓促的结束单身，并不是意气用事，而是她累了，她真的已经筋疲力尽，她就不相信，想拥有这一纸证书就真的这样难。 现如今，她站在民政局的大厅内，双手捧着艳红的结婚证书，觉得世上真的没有比这更容易的事情，只要有这个念头，再付诸于行动，马上就能成为现实。 可就是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情，换到她和唐立哲身上，却是无与伦比的艰难，而换了一个人，一切都变得易如反掌。 “是不是很有压力？其实我该多给你些时间好好考虑。” 站在她身旁的温启开口。 素素摇头，小声回答：“不是，我只是感概，结婚原来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那你以为能有多难？不单结婚，离婚同样容易，如果你现在后悔，只要我们转个身，就能将这手中的大红本子给换个颜色。” “你想多了，我们走吧。” 素素小心的将结婚证书收好，毅然决然的走出了民政大厅。 离婚，她是决计不会有这样想法的，爱一个人太过深刻后，反而会变得麻木，而她对唐立哲，已经到了这一步，因为爱的太过刻骨铭心，她已经麻木的没有任何知觉，正是如此，她才没有被残酷的现实击溃，没有因为背叛而痛心而亡。 时至今日，她与唐立哲走到这一步，是真真的已经无所谓了，那些想要拆散他们的人是谁，算计他们的人是谁，包括在背后捣鬼的人又是谁，都不重要了，爱情，本是最美好的东西，如果掺杂了这么多阴谋和诡异，那么，还有什么继续维持下去的必要？ 何况，他们也已经维持不下去。 从民政局出去后，温启说：“现在我们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没什么打算，我的人生本就是得过且过，你安排就好。” “你说这种话，让让听起来很颓废。” “我知道，可是现在，我确实没有什么心思去考虑其它。” 温启想了想，点头表示理解，“还想继续唱歌吗？如果想的话，我可以再把你捧上璀璨的舞台。” “不用了，已经走过的路我不想再走，还是先休息一阵子再说吧。” “好。” 两人正欲离开，身后突然有人轻轻唤了声：“卓小姐？” 素素回头，打量了一下喊住她的年轻人，没等她开口，年轻人已经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唐立哲的第三任新助理，我叫王珂。” 素素的身体僵了一下，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唐立哲的新助理。 “我们见过面的，你不记得了吗？在你和唐总的……” 王珂欲言又止，怕说出那两个禁忌的字眼，会引得面前女子心伤。 素素苦涩的笑笑：“不好意思，那天场面太混乱，我记不清楚了。” “没关系，卓小姐这是？” 王珂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边的温启。 “我刚从里面领证出来，对了，这位是我先生。” 素素介绍温启的时候，并没有显得不自然，可见她的内心是多么心灰意冷。 王珂表情诧异，心里有太多疑问，嘴上也没有说出来，只说了一句：“卓小姐，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总裁的。” “不必刻意隐瞒，你告诉他也无妨。” 这就是素素的态度，十分坦然和淡定。 “王助理，若没有其它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对他微微颔首，素素主动挽住温启的手臂，迈步离开。 “卓小姐，等一下。” 王珂又喊住她。 “还有事吗？” “我虽然到唐氏的时间不长，但对你和唐总之间的过往也大致了解，我知道卓小姐在这么短时间内另嫁他人，并非簿情寡义，也非赌气而为，你会这么做有你自己的理由，我无权代替总裁尊重你的选择，但是可以用我个人立场祝福你，卓小姐，望你一切安好，另外，我们总裁……” “谢谢，这是我结婚后收到的第一份祝福，我不会忘记的，至于你们总裁，我现在已经是别人妻子的身份，不适合再探听，后会有期。” 坐进温启的车里，素素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车子引擎发动，温启顺口问：“刚才怎么不让他说完？” “我既已是你的妻子，就不会再摇摆不定。” “你这辈子做的最有勇气的一件事，就是和我走进民政局的大门。” “人的勇气都是被激发出来的，老天爷要我安于现状，我就不能逆天而行。” 素素的话说完，温启的手机响起。 他低头看了眼号码，并没有避讳素素接听：“喂？妈。” 一听他喊妈，素素的心咯噔了一声，她认识温启也算是有些年头了，却是第一次听到他跟家人通电话。 “没在忙什么，刚去办了件事……什么事？算是好事吧……对你和父亲来说确实是好事……我没有兜圈子，就是刚才去领证了……对，结婚证……媳妇？恩，有时间会带给你们看……不用操办酒席，她为人低调，我的行事你们也了解……好，那就这样……” 温启挂了电话，素素倍感压力：“你妈？” “是的。” “你不是很多年都不跟家里往来了？” “老死不相往来的，那是仇人，家人，再怎么不联系，也血浓于水。” “可从前也没见你和他们联系啊？” “就是去年的事，人随着年龄增长，看待问题的方式会有所不同，我父母并不亏欠我什么，相反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他们，如今他们也老了，可以依赖的只有我。” “你告诉他，你结婚的事了？” “恩，听得出来他们很高兴，也算是了却了他们的一桩心病。” “可是我……” “放心，暂时我还不会让你和他们见面，等到那一天，等到完全合适的那一天，再见也不晚。” 听着这样的话，素素莫名替温启感到心酸，虽然乍一听没什么，可素素明白，温启心里的患得患失，他并没有真正安心，自己会跟他死心塌地的过一辈子。 夜晚，坐在偌大的卧室里，要说不紧张，其实是骗人的。 今晚，可以算的上是新婚夜，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温启，这个已经成为她丈夫的男人，过去的几年，他们虽以恋人相处，但从未越过雷池一步，没有结婚不越也说得过去，可今日不同，今日他们已经成了法律上合法的夫妻，总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分床睡，以礼相待。 思考了许久，素素决定了，既然已经是夫妻，那么夫妻之间该做的事就不能逃避，无非是一个过程，横竖是回不了头了，她也不想再回头，就这样吧，安于现状，和温启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携手相伴，过完这个不算太平的人生。 如此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等到温启进来时，她起身说：“是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 “你洗吧，我已经在我房里洗过了。” “你房里？” “恩，就在你隔壁。” “你的意思……我们不住在一起？” “对。” “为、为什么？” 素素结巴了起来，主要还是温启的举动让她倍感意外。 “以前我总想拥有你，可你每次都本能的回避，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已经在我心里产生了怯意，现在，你可能不会再回避我了，但我还是很害怕，我怕你无心的一个本能动作，让我从此都不敢再面对你。” 素素诧异的望着他，同时心里十分自责，眼前的男人，也算是一个十分出色的男子，可是却因为自己，弄得如此卑微，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你不用责备自己，这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们暂且先就这样，水到渠成时，一切都会顺其自然。” 温启走后，素素的心情很久都没有平复下来，她不知道温启是真的怕她拒绝，还是顾虑她的心情，毕竟，一身伤痕累累的从唐立哲身边走开，她现在也确实很难跟别的男人发生什么。 **** 唐氏总部。 唐立哲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后出院，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重新回到公司，他显得异常沉默，除了工作，便是立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蓝天白去，地下的车水马龙。 很多时候，他变得极不爱说话，开会的时候，也是言简意赅，对于他和卓素素几经周折的感情经历，公司上下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他们除了卖力的工作，还是卖力的工作，免得一不留神，落下什么把柄成了老板发泄情绪的闸口。 总裁办公室的门，也是除了助理王珂无人敢进了。 “唐总，这里是几个部门送来急需您过目的文件，我放你桌上了。” “恩。” 唐立哲木然应了声，身子动也没动。 看着总裁纹丝不动的身影，那一抹淡淡光线打在他身上，王珂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浓重的凄凉，他一时没守住嘴，就忍不住开口说：“您又在自责了。” 唐立哲未吭声，恰恰验证了王珂说的是事实。 “唐总，或许有些话我身为助理不该说，但是我还是想说，你从过去中走出来吧，你和卓小姐，已经完全没有希望了。” 闻听此言，唐立哲忽然转过身：“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155 爱情就是这样让人无法琢磨 王珂移开视线，短暂躲避着唐立哲探究的目光。 “爱到尽头，覆水难收，你和卓小姐经历了这么多伤痛的往事，就算我这个外人不肯定，你也心里清楚你们之间复合的希望有多渺茫。” 王珂的话，令唐立哲痛心到无言以对。 有些事实，以为自己不相信是事实就不是，可是当别人残酷的提醒后，才发现那些真的不是自己想忽略就能忽略的血淋淋事实。 温启提出要带素素去度蜜月，他挑了几个有名的旅游胜地让素素挑选。 “你看看这些照片，都是我从网上下载下来的，你想去哪里？” 素素瞄一眼，抱歉的摇头：“对不起，我现在哪里也去不了。” “为什么？” 温启挑眉。 素素欲言又止：“因为……因为我的好朋友。” “姚瑞欣？” “恩。” “她怎么了？” 素素将瑞欣的遭遇及现今面临的现状告知了对面已经成为了她丈夫的男人。 温启听后，十分仗义的说：“那有什么难的，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立马让那个渣男和他恶毒的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不行。” 素素急忙否决，她虽然心里恨不得千刀万剐了汪鹏这个人间败类，可绝对不会真的让黑社会的人杀了他，相信瑞欣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这样的结果太血腥也太残忍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一直让那个渣男折磨你朋友？” “他折磨不了多久了，我们早已想好对策，他现在可以对我朋友任意欺辱，但总有一天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他会一无所有，会悔恨莫及。” “哦，你们想的什么对策？” “这个你暂时就不要打听了。” “那度蜜月这个过程就省略了？” 素素心里有些内疚，已经没有新婚之夜了，若连蜜月也省略，那对温启来说真的很不公平。 “当然不是，就是延迟一段时间。” 等瑞欣彻底脱离苦海，那么她就可以心无旁骛的跟着温启去任何地方了…… 素素把瑞欣约了出来。 两个好朋友已经数月未见，见面之前，素素不用想都会知道瑞欣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见了面之后，果然只有比她想象的坏，没有比她想象的好。 “你受苦了。” 千言万语，素素红了眼眶，都不知道说什么最好。 瑞欣笑笑：“没事，比起过去的几年，现在是我过的最安心的时候。” 她说的是实话，从前，汪鹏对她家暴，婆婆压榨她，这些都令她感到惶惶不可终日，绝望的看不到一丝希望，可现在不同，虽然比过去更变态，可最起码她见到了曙光。 “汪鹏如今几乎要狗急跳墙，陈娇那边对他施加的压力越大，他越是焦躁不安，我这边死也不同意离婚，他前天晚上喝多了酒，我亲耳听到他对他妈说，要不就把孩子给我，这样就可以把陈娇娶回家了。” “呵，那老太婆岂能同意？” “可不是，他妈当即跳脚，让他死了那条心，就算没有儿子都可以，绝不能没有孙子。” “这老太婆可是聪明着，儿子反正是不能生了，有了孙子，子嗣还能繁衍。” “我觉得汪鹏既然有了这心思，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付诸于行动。” “真是个不要脸的贱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根都不要了。” “也是你找来的这个女人魅力太大。” “那是，既然要下赌注，筹码肯定重要，不然怎能打赢胜仗。” 瑞欣的视线落到素素的无名指上，突然诧异的问：“你不是跟唐立哲结婚了，手上怎么没有戒子？” 素素的表情瞬间冷却，要怎么跟她说，自己经历了人生巨大的滑铁卢。 瑞欣从素素骤然变化的表情看出了一丝端倪，她内心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诺诺问：“你不要告诉我，这次，你们又没结成婚？” 素素结婚那天，因为自己被汪鹏家暴扭伤了腰，而没有办法参加，事后她没有接到素素的任何电话，就以为婚礼顺顺当当的举行了，却没想到又是另一番光景。 难怪接到素素约见的电话，心里会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异感，原来，是她觉得现在应该是好朋友度蜜月的日子，却偏偏约自己见面了。 “到底又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话啊？” 瑞欣很是焦虑，也替好朋友感到难过。 “我结婚了，但是，新郎却不是他。” “这……这什么意思？” 姚瑞欣彻底懵了，什么叫结婚了新郎不是他？ “我昨天结婚了，新郎不是唐立哲。” 瑞欣倒抽一口冷气：“不是唐立哲？那是谁！！” “温启。” 瑞欣更加震惊，舌头瞬间像打了结：“你、你、你和温、温、温启结婚了？？” “恩……” “为什么？” 瑞欣痛心的质问，她可是比谁都清楚，素素从十几岁的小姑娘就开始喜欢唐立哲，一直喜欢了这么多年。 “瑞欣，这个世间的事情是千变万化的，我们没有办法主宰自己的人生，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命运，当结果不尽人意时，我们唯有向命运低头。” “你这是什么自暴自弃的念头？一直以来让我不要放弃，让我勇于挣脱命运的枷锁，可是自己呢？却先说出认命的话！” 瑞欣哭了，为这个自己认识了十多年的好朋友，也是唯一一个为自己着想的人。 素素握住她的手，没有哭，却嗓音明显哽咽：“我跟你是不一样的。” 瑞欣和汪鹏之间，从一开始就没有爱情，所以她有退路，可是自己没有，她和唐立哲已经爱到了绝路。 爱情就是这样让人无法琢磨，没有人可以说的清楚……人世间有多少爱能够生死白头，又有多少情可以地久天长？自己嫁的未必是自己最爱的，而你最爱的，今生你也未必能娶的到。 陆琪这几天正处在兴奋的当口，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了，她终于将唐立哲身边乱七八糟的人物清理的干干净净，这怎能叫她不欢喜，可就在她觉得未来一片大好光景时，一通神秘电话的出现，将她从癫狂的喜悦中拉回了现实。 那个电话又打来了，那个以赵明辉名义给她发过短信的神秘人又出现了，她彻骨寒冷，前一秒还欣喜若狂，后一秒就如坠冰窑，是啊，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可偏偏这个神秘人就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当手里的手机叫嚣到第三遍时，陆琪终于从惶恐中镇定了下来，颤颤巍巍的按下了接听键。 以为又会和上次一样，她接起对方就挂断，可这次却没有，当她对着手机喊了声谁，对方开口了，一个听起来阴森森的可怕中年男人的声音：“你好呀，慕小姐。” 陆琪打了个寒颤，他叫她慕小姐，那么一定也是知道她真正身份的人，太可怕了，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居然知道比赵明辉更多她的秘密。 “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我只要知道你是谁就行了。” 对方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声。 陆琪语气软了下来，在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出任何状况，否则定会全盘皆输，如果唐立哲知道她做过的所有事，那么足够她死一百次都不够。 “这位大哥，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恐吓我？” “恐吓？慕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何时何地恐吓你了？” “那你到底为什么给我打电话？你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就是了，要钱吗？你说个数，多少我都给你……” “好大的口气，不过可惜我不需要钱，我有要你做的事。” “什么事？” 陆琪问的迫不及待。 “这件事以你目前的处境还办不到，我会助你一臂之力，让你在唐家站稳脚跟，届时，我们再谈其它。” 陆琪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拆穿她一切都好说，对方居然还说要帮她在唐家站稳脚跟，这倒令她稍稍喜出往外，心里一个劲的光想着怎么得到别人的帮助了，压根没想过收获别人的好处之后将会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你如何帮我在唐家站稳脚跟？” “以我的能力当然是不可能，但是有一个人可以。” “谁？” “卓素素。” 一听对方说出卓素素的名字，陆琪嘲弄的笑了，“呵呵，你在开玩笑吧？你知道这个卓素素和我是个怎么样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她现在恐怕已经恨我恨到了骨子里，她会帮我在唐家站稳脚跟？” “她恨你是没有错，但是你不要忘了，你身边还有一个人，和她交情匪浅。” 陆琪错愕半天，才不确定的问：“你是说我儿子？” “没错。” “你连这个都知道？” 陆琪突然觉得脊背发寒，他到底是人是鬼？为什么对她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既然他知道唐乐和卓素素认识的事，那么，他会不会也知道另一件关于孩子天大的秘密…… ------------------- 156 执手相看泪眼 “你对我到底了解多少？” 神秘人肆意大笑：“该了解的自然都了如指掌，你就按我指示的做，我保证会取得你想要的结果。” “请你明示，我还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道理很简单，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要想赢得敌人，首先就要了解敌人，抓住对方的弱点，你离成功就不远了。” 陆琪思索片刻，不确定的说：“你是让我儿子去求卓素素，通过卓素素来让唐立哲接纳我们母子？” “慕小姐聪明。一点即通，难怪当年外界都纷纷相传，你与那位死掉的赵明辉先生，是唐立哲身边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陆琪不想听他提到这些：“这个方法真的管用？” “管不管用试过才知道，卓素素最大的弱点是心软，倘若你让你的儿子去哀求她，她定不会坐视不理，而对于唐立哲而言，卓素素的话比任何人都管用，再反观卓素素，她有一个残缺的童年，而你的儿子恰恰能触到她心底的痛点，她从你儿子身上将会看到过去她自己可怜的影子。” 陆琪可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神秘人，不单对自己了解，对卓素素同样不陌生，有这样一个可怕的人隐藏在自己的身边，用一双他能看见你，你却看不见他的眼神注视着你，真是想想都觉得恐怖至极。 “那我试试吧。” “好，要是成功了，可记得要打电话跟我报喜啊。” 对方挂断了电话，陆琪对着手机沉思了许久，缓步来到儿子的房间。 “乐乐。” “妈妈。” 唐乐正在自己的小书桌边画画，见母亲进来，忽然慌张的将画纸藏了起来。 他的小动作岂能瞒过陆琪犀利的双眼，她蹩眉走到儿子面前：“你在画什么？” “没、没什么。” “我看看。” 她板着面孔伸出手，态度不容拒绝。 唐乐小心翼翼的将一副画放到了妈妈的手掌心中，陆琪在看到画纸上的肖像后，心被狠狠的蛰痛，虽然儿子画的歪歪扭扭，可是也能从模糊的轮廓中辨别出那是卓素素的肖像。 “妈妈对不起……” 唐乐知道自己犯了错，心虚的低下头。 “你就这么喜欢她？” 唐乐不说话。 “你知道她是谁吗？” “抢走我爸爸的女人。” “你既然知道，你还喜欢她？那要不要妈妈把你送到她身边，以后让你和她还有爸爸你们三个人一起生活呢？” “不要，妈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画她，我只画妈妈……” 唐乐的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 陆琪叹了口气，伸手抚摸孩子柔软的头发，哽咽道：“乐乐，这几年，妈妈带着你两个人生活，有多么辛苦别人不清楚，你该是知道的对吗？妈妈真的很爱你的爸爸，也好想你有一个完整的家，可是现在你那位姐姐却让我们原本可以完整的家庭破碎了，如今只有你，能让姐姐回心转意，把爸爸还给我们，乐乐，你去求那位姐姐，劝爸爸接我们回家好吗？” 唐乐蓦然石化，他年纪虽小，很多大人之间的情感纠葛还不是很清楚，可是有一点他明白，妈妈爱爸爸，姐姐也爱，如果他让姐姐把爸爸还给他和妈妈，那么姐姐也一定会伤心，就像现在的他和妈妈一样。 “怎么，你不愿意？” 看着孩子为难的表情，陆琪觉得不可思议，他才多大，他明白什么，他这个年龄不该出现这样的心理变化。 “我怕姐姐伤心……” 唐乐实话实话。 “那你就不怕我伤心了？？” 陆琪忽尔咆哮，唐乐最害怕的就是母亲发怒的样子，陆琪情绪激动的说：“是我先认识的你爸爸，而且我还跟你爸爸生了你，而她算什么？她和你爸爸之间什么都没有！” “这几年我辛辛苦苦的把你拉扯大，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你会站在外人一边来伤我的心，早知道这样，我当初何苦受这么多罪，顶着那么大压力生下你，你既然那么喜欢她，那就去和她一起过吧，去吧去吧！！” 陆琪一边说一边推搡着孩子，作势要把他赶出去。 唐乐哇一声哭了，扑在陆琪怀里道歉：“妈妈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赶我走，我只要和妈妈在一起。” 到底血浓于水，纵然母亲平日里对他再苛刻，也还是不想离开妈妈的身边。 陆琪情绪平静下来后，就声泪俱下的对儿子说：“乐乐，你要明白，姐姐知道爸爸有你这个私生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和爸爸在一起了，既然这样，爸爸和我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只不过爸爸只听姐姐一个人的话，而能在姐姐面前说的上话的人又只有你，所以妈妈才希望你去求姐姐，只要你开口，她就一定能说服爸爸，这样我们就可以回家了，你以后就可以天天见到爸爸了。” 在母亲殷切期盼的目光下，唐乐别无选择的含泪答应了。 陆琪通过江茵，得知了卓素素目前的住所。 她把唐乐带到了目的地，就放开孩子的手，把孩子丢在门口，一个人回车里等着。 素素正呆在书房里平静的翻阅着一本书，门口守卫的人来报：“卓小姐，外面有个小孩说要找你。” “小孩？” 素素挑眉。 短暂的讶异，她心里默默的想，应该不会是他吧。 当唐乐被守门人带到面前时，素素的心情复杂的无法形容。 曾经她是有多喜欢这个孩子，可现在这个孩子却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唐立哲的私生子。 这个孩子的存在，是对她的处境最大的讽刺。 不过想到如今她自己的另一重身份，一切又都无所谓了，她走到唐乐面前，轻声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唐乐昂头望着她，慢慢的，慢慢的，虽然在心里压抑着，但眼眶还是积满了泪水。 “坐下来说。” 素素示意他坐到书房右侧的会客沙发上。 唐乐走到沙发边，却站着没动，也不开口说话，只是心里那样难过，他打心眼里喜欢姐姐，姐姐却偏偏是他爸爸喜欢的女人。 “谁把你带来的？” 素素问的温和，唐乐依旧闭口不言。 素素不再盘问，他不过是个孩子，若没有大人的安排，怎会随意出现。 “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唐乐咬了咬唇，终于从嘴里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有……” “要说什么，说吧，我听着。” 素素拭目以待，唐乐的出现，必然是陆琪的安排，她倒要看看，那个女人把孩子送到她这里，是几个意思。 “姐……姐姐，我想要爸爸……” 素素的心忽得一沉，脸色僵硬地说：“你想要爸爸，去找他就是，我这里没有你爸爸。” “可是妈妈说，只有你能让爸爸把我接回家。” “这是你妈妈说的？” “恩。” 唐乐抽泣着点点头。 “你妈妈太高估我了，我现在和你爸爸已然是两个不相干的人。” 唐乐的头越往下垂越低，看着他那般无助的模样，素素的心极其不是滋味：“你妈妈真是够残忍，大人世界的事，却让你这小孩子掺和进来！” “不是妈妈的错，是我自己没用，我说不出来……” “你说不出来什么？” “我说不出来，让姐姐把爸爸还给我，我知道我爱爸爸，姐姐也爱，我不想跟姐姐抢爸爸，可是妈妈说，姐姐不会和爸爸在一起了，所以我们可以和爸爸在一起。” 唐乐哭着说完这些话，素素的眼眶也湿了，已经结痂的伤口滴出血来，她颤抖的摸向孩子的脸，绝望的说：“是的，你妈妈没有说错，姐姐不会和你爸爸在一起了，也没有办法在一起了，我会尽力，为你做这最后一件事，是我认识你丢丢全部的情谊，从今以后，不要再来找姐姐了，我们注定是不能相识的关系……” 唐乐临走前，对素素说了最后一句，算是道别也算是初见的话—— “姐姐，请你一定要记得，我的名字叫唐乐。” 唐乐走后，素素捂着自己的心脏，久久未能驱散心中的痛楚…… 她何尝不知道，唐乐是陆琪的手段，她甘愿让她得逞，并不是惧怕这个女人，而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孩子，是无辜的，孩子，他值得拥有一个家。 何况现在自己，已经没有私心再去想其它。 冬日的傍晚，唐立哲意外接到了素素打来的电话。 春节就这样在遗憾和痛苦中过去，原本该是多么喜庆的日子，却最后成了永恒的伤痛。 节后的大街，仍然可以听到零星的鞭炮声，街上的人并不多，依稀的几个，素素坐在一家咖啡馆的二楼，在夕阳的余晖下，苍白着一张脸，俯视着外面，偶尔走过的三三两两陌生人。 多少次又多少次，回忆把生活划成一个圈，而我们在原地转了无数次，无法解脱。总是希望回到最初相识的地点，如果能够再一次选择的话，她希望，她和他，可以停留在人生若只如初见。 唐立哲比约定时间整整晚了半个多钟头，并不是他没有时间观念，而是他无法相信，素素会主动约他见面，十天了，从婚礼那天，她头也不回的走掉，到现在整整十天，这十天，他过的像行尸走肉一样，若不是那天王珂的话让他从混沌中清醒，他或许还以为，两个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她仍然是那个在炊烟中，等待他归家的女人…… 面对姗姗来迟的唐立哲，素素并未有任何谴责之意，历经浩劫后重新再见，两个人望着对方，似有千言万语，却未必能说的出一句。 长久的沉默，素素打破宁静：“你还好吧？” 唐立哲的心一阵刺痛：“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问你。” 明明受到最大伤害的人是她，为什么还要问他好不好，他好不好已经不重要，失去了她，他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挺好的。” 素素回答，并且努力绽现出一抹笑容：“我若是不好，如何有勇气约你出来见面。” “是我对不起你。”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我已经说服自己放下了一切，你也放下吧。” “我会努力……” 唐立哲停顿一下：“但是，我并不一定能做到。” “你做得到也得做，做不到也得做，因为……” 素素举起自己的无名指，那里，是今天早上，温启才给她戴上的婚戒：“我已经结婚了。” 一句我已经结婚了，像一记威力十足的炸弹，瞬间将唐立哲炸的四分五裂，筋骨俱碎。 “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唐立哲死死的望着她，内心第一次感到彷徨无措，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看来你的新助理没有告诉你，我在领证的那天，他亲眼所见。” 唐立哲回忆起某天，王珂对自己说的话，他和卓素素之间，已经彻底没有希望了，原来，不是随口说说而已，而是心中早已了然。 灭顶的痛楚让唐立哲几乎要倒下，他单手拖着自己的额头，胀红了眼眶，没错，放弃卓素素是他自己说的话，向命运认输也是他的念头，可是， 这其中不包括素素嫁给别人，还是怎样的速度，完全让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他痛到近乎窒息，像被一根吸管紧紧的吸附进去，他喘不了气，痛苦，压抑，绝望，抓狂，各种情绪在心底蔓延，直到最后失控的冲出咖啡厅。 唐立哲一路狂奔向对面的天桥，那是一条可以俯览整个城市的桥，素素紧紧追在他身后，冬日冷冽的风先后从两人面前吹过，风化了遗留在颊边的泪。 这一生，我只想好好的爱你，可你却嫁给了别人。 这一生，我只想做你相夫教子的小妻子，却被别人捷足先登。 曾经以为只要努力就算是世界末日也不能分开彼此，后来才发现世界末日也比不上现实…… 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唐立哲站在天桥顶上，面朝着脚下的城市，发出一声声歇斯底里，痛彻心扉的嘶吼声。 素素站在他身后百米的距离，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他的心痛，她感同身受，就如同她那天走出结婚的酒店一样，她知道，这一生，定然都不会与他再来这样的地方。 唐立哲不停的嘶吼，吼的嗓子都出了血，像悲鸣的野兽，那是垂死的哭泣，素素再也听不下去，哭着上前制止：“不要叫了，停下来，我命令你停下来！！” “素素，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快嫁给别人？你让我好绝望，你感受到没有，这里痛的支离破碎……” 唐立哲抓住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胸腔处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素素落泪点头，哭泣告知：“我只有嫁给别人，我才能活下去，才能从过去中解脱，这与你与我，是最好的结果，我们都认命吧。” “你以为回忆是一缕青烟，风一吹就散了，我们的过去，七年的感情，要如何才能忘的了？？” “你忘不了是你的事，但我既然有勇气开始新的生活，我就有勇气把过去一切统统忘掉……” “卓素素，你好残忍！” 他咆哮。 “是我残忍吗？是没错，我不该那么早爱上你，在你还不爱我的时候，在你急于摆脱我的时候，若那时候你像我一样爱你，你何以会和别的女人生下那个孩子，如果没有那个孩子，现在一切结果都会不同，可偏偏命运就是没有朝我们彼此期望的方向发展，既然一切无力回天，唯有接受和认命，孩子是一个生命，它不是一件物品，想丢弃就丢弃，生了他就要接纳他，就要负起你当时没有想过负起的责任，你不愿意也好，不甘心也好，人活着总要为自己走错的每一步路付出代价！” 唐立哲瘫倒在地上：“你现在是想要我接受那个孩子吗？” 他的眼神充满绝望，空洞的已经没有灵魂。 “是的，因为我自己孤儿的身份，和无依无助的童年，我希望你能接受那个孩子，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不希望再看到那个孩子因为大人之间犯的错而受到牵连，这是我的心愿，如果你还对我有一丝情分，请你替我将它实现……” 是不是实现了，彼此之间就再无任何情分，从此，各自过着不相干的生活。 “这真的是你希望的吗？” “是……” 素素艰难回答，她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也不需要有什么善举，她不需要任何人感激她，她做这样的事，伤的是自己的心，成全的却是别人的一生。 大人再怎么错，孩子纵然都是无辜的，既然彼此都已没有退路，那就该是负起责任的时候了。 如果，曾经的她有一个完整的家，那么，她何以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一个无情的误解，纷乱了幸福的脚步，当命运的死结终于用代价打开，一切都为时已晚…… 这一年，他们成为了彼此的路人甲。 他成全了她的心愿，她辜负了他的挚爱。 他们终于还是结束了，去向一个没有彼此的未来。 或许此去经年，他们还会偶尔想起对方，想起曾经一起看过的生如夏花与秋风萧瑟....... 只是，她的世，从此无他。 他的世，只剩逃离。 那一天，青甫桥上分别，互道珍重，转过身时，都已哭成泪人。 157 我爱她从来不会比你少 汪鹏又一次喝的酩酊大醉回家，他刚刚才去过陈娇那里，陈娇已经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如果不离婚，自己就会离开t市，永远都不会再和他见面。 汪鹏彻底慌了，已经急红了眼，一进家门，一脚把门踢开，就对着正在辅导孩子写作业的妻子怒吼：“姚瑞欣，你给我滚，你现在就给我从这个家里滚出去，你想挡了老子的爱情，门都没有！！！” 爱情？ 呵呵，姚瑞欣冷笑，真是个愚蠢至极的东西，这世上会有什么所谓的爱情吗？连卓素素和唐立哲都分了，他汪鹏还异想天开的以为自己能拥有爱情？ 可笑！ 瑞欣不理睬他，汪鹏就像发疯了一样上前殴打她，汪一涵哇一声大哭，拼命上前阻拦父亲，可汪鹏已经失去了理智，居然连孩子一起打，他一把掐住儿子的脖子，用力一甩，汪一涵就被甩出去好远。 涵涵—— 瑞欣尖叫，死命扑向儿子，汪一涵的头撞到了衣柜的边角，划破了一大块皮，血顺着孩子稚嫩的脸缓缓滑落，瑞欣发出撕心肺裂的哭声。 汪鹏这时酒醒了一半，他愣愣的站在原地，盯着自己刚才施暴的手，很想甩自己两耳光，他怎么连孩子都打了…… 隔壁屋里听到动静的陈莲英，跑出来一看，宝贝孙子满脸是血，吓得连声惊叫：“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汪鹏，你禽兽不如，你连自己的儿子都打，我们法庭上见！！！” 一听是自己的儿子打了孙子，陈莲英第一次跟媳妇站在了一边，她扑向儿子捶打他：“你鬼迷心窃了你，你个作死的东西，平时管你怎么闹，怎么折腾，我都由着你，你现在却连自己的儿子都打，我让你打我孙子，让你打我孙子……” 汪鹏这时戾气全无，任由母亲责打着自己，瑞欣看着儿子头上的血越流越多，手足无措的拿出手机，直接拨了110。 “喂，警察局吗？我要报案，这里有人杀人……” “你疯了吗？胡说八道什么？？？” 原本正在责骂儿子的陈莲英，一听姚瑞欣打了警局的电话，急忙转过身，抢过她的手机挂断，便开始指着瑞欣的鼻子骂：“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惹出来的事，没本事栓住自己老公的心，让别的女人有机可乘，要不是你们天天没完没了，我孙子怎么会受到如此牵连！！！” 她半蹲在地上，心疼的把孙子搂在怀里，“还傻伫在那干什么，赶紧送医院呀！！” 汪鹏反应过来，急忙就要抱起地上的汪一涵，谁知孩子厌恶的一把推开他：“不要碰我，我讨厌你！！” 这一句话说出来，屋里的人俱是一愣，接着就传来陈莲英呼天抢地的哭声，“我的老天爷，这是我造了哪辈子的孽啊，弄了这么个害人的东西回来，整日鸡飞狗跳没个安稳的日子过，还教唆孩子跟自己的父亲生分，这心到底是有多恶毒啊……” 听着婆婆泯灭良知的哭喊，瑞欣只觉得讽刺，从她嫁进汪家的第一天，到今天快八年了，自己过的什么日子老天爷自是知道，老天爷若是有眼，该分的清谁善谁恶！ 汪鹏好不容易回笼的一丝理智，在儿子厌恶的眼神中消失殆尽，他又疯狂了，疯狂的掐住瑞欣的脖子，将她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脸上是凶残的表情，他咬牙切齿的吼道：“我今天弄死你这个贱货！！！弄死你！！弄死你！！！” “妈妈——” “你放开我妈妈，放开我妈妈——” “滚！！” 汪鹏推开了儿子。 “涵涵，不要管她，走，奶奶带你去包扎伤口……” 瑞欣已经快要被掐的断了气，她在模糊的泪眼中依依不舍又绝望的看着儿子，今晚她若就这样死在这个渣男手里，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她认命，任何事情都会有终结的一天，若是不死，她和汪鹏也就彻底的结束了。 “你放开我，我要我妈妈，妈妈，放开我妈妈！！！你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 汪一涵哭的歇斯底里，他的眼泪和头上的血混合在一起，那一瞬间看在瑞欣眼里，她在心里重重发誓，若是有幸生还，绝不会再做懦弱的自己，她要变得强大，要保护儿子再不受到任何伤害，她们母子，将永远都不会再像今晚这样，被别人踩在脚下。 一个发了疯，一个无反抗之力，一个心疼孙子，一个哭着救妈妈。 汪家，乱成了一锅粥。 这时，门外重重的有人敲门。 汪鹏仍然掐着姚瑞欣不松手，陈莲英只好去开门，门一打开，看到门外站着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她心一慌，就对着屋内喊：“鹏子，警察来了，鹏子……” 警察二话不说，大步朝屋内走去，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弱女子在被丈夫施暴压在地下，孩子头破血流，警察扯开了汪鹏，汪鹏这时才恢复理智，忙解释：“你们干什么？这是我们家务事，放开我，快放开我……” “是不是家务事，到警察局了再说。” 警察强行将汪鹏扭上了警车，陈莲英在后面哭喊：“你们抓我儿子干什么？小两口吵架又必要抓人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警察不理睬她，让瑞欣和孩子也跟着他们走，瑞欣对警察说，要跟婆婆说几句话，让他们稍等一下。 把陈莲英拉到一边，瑞欣坦白说：“现在家暴也是属于犯法的行为，如果我找律师起诉，你儿子铁定要做牢，这样，你就一无所有了。” “你不会这么绝吧？” 陈莲英第一次在姚瑞欣面前低声下气，忐忑不安。 “把我哥当年犯罪的证据拿来跟我交换，你把那个给我，我自然不会追究你儿子想致我于死地的暴行。” 陈莲英面有难色，眼看着警察就要把儿子带走，她又急又不知所措，“我跟鹏子商量一下。” “你儿子马上要做牢了，你留着那个证据有什么用？我连孩子都生了，还怕我跑了不成？” 陈莲英牙一咬：“好，我答应你，我给你，但你也要保证，绝对不可以告我儿子！” “一言为定，我现在去警局，你马上拿东西来跟我换。” 瑞欣说完，就跟着警察走了。 陈莲英回家翻箱倒柜，把当年姚健入室盗窃致人死亡的证据找了出来，脑子一片混乱，来不及想其它，只想着跟姚瑞欣做交易，生怕儿子家暴行为成立，法院会判儿子媳妇离婚，儿子今晚又伤了孙子，若是法院把孙子给了女方，那她可就没法活了。 这么一想，陈莲英马不停蹄的赶去了警局。 见到瑞欣，她把证据给了她，瑞欣说话算话，当着陈莲英的面，对警察说两人今晚只是因为一些口角发生争执，没有什么太严重问题。 汪鹏在警察局被审问时，突然意外收到了陈娇的短信，说自己明天早上就会走，她已经等他太久了，既然他离婚那么难，那就干脆不要离了，还说两人是有缘无份，祝他幸福，这样让汪鹏心碎欲绝的话。 因为姚瑞欣的不肯指控，警察也不好过多干涉，说教了一通后，就将汪鹏给放了。 孩子的头已经被包扎好，瑞欣搂着孩子回家，她有预感，今晚，将是她在汪家呆的最后一晚。 回去的路上，汪一涵哭着说：“妈妈，我们逃吧，我不想回家，我一点都不想回那个家……” 瑞欣紧紧抱着孩子，笃定的告诉他：“再忍一忍，我们很快就可以摆脱了。” 汪鹏从警察局出来后，就十万火急的赶去了陈娇的住处，在空荡无人的街头，用力拍她的房门，陈娇穿着一件睡衣出来开门，故意表现的很诧异问：“你怎么又来了？” “我不许你走！” 汪鹏一把抱住了她。 陈娇的表情，汪鹏根本看不见，以至于她也不清楚自己此刻在陈娇眼里，是多么窝囊没用，陈娇轻蔑的勾了勾唇角，这笔买卖做的时间够久了，她早厌烦了，只想赶紧完成任务交差完事，今晚的短信，也是和姚瑞欣串通好了，才实时发过去，日后这个愣头青若是知道真相，该有多么崩溃抓狂。 “家里已经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我得回去结婚了。” “不行，你要嫁只能嫁给我！！！” “但你已经有妻子了。” “我会离婚！” “你天天这样说，却就是离不了。” 事到如今，汪鹏也不打算再瞒着她了，他缓缓蹲下身，抱住自己的头，无奈而又痛苦的说：“娇娇，我实话跟你说，前几年我出过一次车祸，医生说我已经无法生育，我迟迟不离婚，不是不想离，是家里那个女人不肯离，她说要离可以，把孩子给她，你说我如何能把孩子给她呀……” “这有什么关系？亲爱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也不要信一个医生的话，我看你那家伙好好的，精%%子啥的也活力十足，怎么可能不能生，你就离婚吧，我们在一起，能生自然好，不能生有我陪着你，咱们快活一世要不要孩子不都无所谓嘛……” “你真的这样想？” “是的。” 陈娇故意对汪鹏抛起了媚%%眼，雇主已经屡屡催促，今晚她一定要卯足了功夫把事情圆满解决，这样她就可以拿到钱远走高飞了。 “可是我母亲……” “哎呀，老人家不同意也是正常的嘛，其实就是死脑筋，人一辈子苦短，两脚一蹬谁知道后人会怎样，有儿有孙只是个名声问题，还不如把有生之年过的痛快了。” 汪鹏的表情开始犹豫，陈娇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乘胜追击：“亲爱的，你就答应吧，我向你保证，你只要把我娶回家，我一定夜夜把你服侍的快快活活……” 汪鹏终于心动了，再加上陈娇此刻诱%%人的模样，他应承下来：“好，我离婚，孩子不要了，我只要你，此生有你就够了！！” 两人整整做了一晚，汪鹏离开时，腿都直不起来，陈娇躺在床上叮嘱他，一定要早早回来，她会等着他的好消息，然后，晚上继续再战。 汪鹏打电话把姚瑞欣约了出来，直截了当告诉她，同意离婚，孩子也给她，只是暂且不要告诉他妈，等他和陈娇结婚后，自然会自己坦白。 姚瑞欣听到这个结果时，真的想放声大哭一场，不是为这维持了八年的婚姻感到不舍，而是庆幸自己终于解脱，苦苦挣扎，忍耐坚持，她终于熬出头了。 在姚瑞欣的坚持下，汪鹏跟她来到了律师事务所，由律师开了一份具有法律效应的协议离婚书，证明汪鹏愿意交出孩子的抚养权，并且今后不得以任何理由再索要孩子。 协议书签署好后，两人又去了民政局，很快办理了离婚手续。 她没有再回汪家，而是赶去了一个地点，在那里，素素已经等候她多时，和素素一同等候她的，还有儿子汪一涵。 两个好朋友，隔着一小段距离望着对方，心中百感交集，而后她们慢慢的走向对方，用力拥抱，素素说：“阿欣，恭喜你，获得重生。” 瑞欣哽咽点头：“谢谢你，真的谢谢。” 之后，她们抱在一起痛哭，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是个永远值得纪念的好日子，汪一涵从车里下来，他已经从干妈的口中得知，他和妈妈再也不用回那个冷漠的家了。他替妈妈开心，于是，也加入到哭泣的行列。 姚瑞欣从汪家出来，除了必要的证件，什么东西都没带，这证明了她要和过去彻底了断的决心，从今以后，她要过全新的生活。 将瑞欣母子暂且安顿好了一个隐蔽的住处，素素的心事彻底了却，她可以安心的跟温启去度蜜月了。 两人决定去巴厘岛。 一早，素素拎着小包行李从卧室里出来。 温启已经坐在大堂里等她，见她行李体积很小，就问：“带这么点东西？” “是的，旅行就是为了放松心情，东西带多了麻烦，不够用，你给我买就是了。” 温启点头同意。 两人启程前往机场，万万令人没想到的是，在机场的门口，两辆车几乎是同一时间停下，车头对着车头，素素和温启下来的同时，唐立哲也从对面的车里走下来。 唐立哲身后跟着王珂，看两人的状态，应该是去出差。 分别只是短短数日的时间，这样快两人又见面了，素素不想让自己出现什么异样，让温启伤心，于是低下头，假装没有看到唐立哲。 那边唐立哲已经看到了两人，他神情凝重，已经看不出悲痛，有一种痛，叫哀莫大于心死，青甫桥上分别，他的心再也不会痛了，因为死掉的东西不会再有知觉。 温启自然也是看到了唐立哲的，他很自然的拉起素素的手，朝机场大门走去。 在不算拥挤的门口，四人碰到一起，唐立哲只看了两只牵在一起的手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淡淡的问两人：“去哪里？” “度蜜月。” 温启坦然回答。 素素低头沉默不语，唐立哲身后的王珂亦是不说话。 唐立哲又看了素素一眼，对温启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温启放开素素的手，随着他走了。 两个男人到了一处隐蔽处，温启开口：“简单说吧，我们飞机快要起飞了。” “照顾好素素。” “就这样？” “恩。” “那需要回避吗？直接说就是了。” “我不想给她太多负担，卓素素曾经是我的女人，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现在，我把我的女人交给了你，请你务必要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 “这不用你说，她既然选择了我，我自然不会负了她，更何况，我爱她从来不会比你少。” “那就好。” 两人回到门口，唐立哲最后深深的看了素素一眼，迈步先他们离去…… 158 女人当自强 汪鹏拿到离婚证书的一刻，就兴致勃勃的去找陈娇了，结果到了她的住处，门却是锁住的，他赶紧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陈娇的电话，结果电话也关了机。 汪鹏顿时有些慌了，他就站在陈娇住处的门口，给她留了好几通留言，这个时候，他还不认为自己是中了圈套，以为陈娇是有什么事，想着她看到留言一定会第一时间与自己联系。 然而三天过了，陈娇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她的门始终是锁着的，电话也打不通，汪鹏这才开始着急，想要去寻找她，又恍然发现，自己对陈娇一无所知，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老家在哪里，在t市有什么朋友，什么都不知道。 家里母亲也是天天催的紧，离婚第一天，汪鹏对她撒谎，姚瑞欣带孩子回娘家了，母亲好一番闹腾，自己的孙子怎么可以去别人家，死活让他把孩子接回来，汪鹏不同意，她就自己跑去接人，结果却被告知，姚家半年前就搬家了。 显然儿子撒了谎，陈莲英慌不择路的跑回家，质问儿子到底把孙子弄哪去了，汪鹏又改口说姚瑞欣在朋友家，陈莲英不知道卓素素的住处，只好整天吵着儿子去接人。 汪鹏失魂落魄的回了家，陈莲英又来追问：“鹏子，涵涵呢？你这几天怎么了？怎么会同意那个姚瑞欣带孩子离家呢？你赶紧把孩子弄回来啊，她要是带着孩子跑路了咋办？” 汪鹏沉浸在联系不上陈娇的痛苦中，木然回答：“要跑早跑了……” 这一句话可把陈莲英给吓的半死：“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啊？” 汪鹏把视线移向母亲，突然扑嗵一声跪在了地上：“妈，对不住了，我一直欺骗你，其实，我和姚瑞欣已经离婚了……” 离婚？ 陈莲英脑子短暂空白了几秒，“那、那孩子呢？” “我给她了。” “你傻了是不是？你把孩子给她了？？你是不是想死？？？你这是中邪了知不知道！！！！” 一听儿子把孙子给了姚瑞欣，陈莲英崩溃了，歇斯底里的打骂儿子，汪鹏没办法，一个劲的解释：“妈，我也是没办法，我不给她孩子，我离不了婚，我不离婚，陈娇就不跟我啊……” “陈娇陈娇！！那到底是个什么狐狸精，她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搞不好她们还是一伙的呢！！！你个逆子，要死了要死了，真是作死啊!!!” 陈莲英坐地痛哭，血压蹭蹭的往上窜，汪鹏慌了手脚：“妈，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你不要激动，我这就去把孩子给你要回来……” “怎么要？她肯定已经带着孩子跑路了，你这个作死鬼，你怎么不去死……” 汪鹏突然想到：“妈没事，我们可以报警，我们有姚健犯罪的证据，不怕约束不了姚瑞欣！” “那个早就给她毁了！！！” “什么？” 汪鹏听完母亲的叙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完了完了，什么都没了，孩子没了，情人也没了，这可让他咋办……” “你去报警，还愣在着干什么，趁她们还没跑远，报警啊，你不把孩子给我找回来，我就不活了！！！！” 汪鹏揪住头发：“妈，报警没用，我是签了协议书，靠法律手段我们是得不到那孩子了……” “你真是鬼迷心窍了你，你个蠢货，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陈莲英两眼一番，血压上到顶，人就这么过去了。 唐立哲从外地出差归来后，就让王珂打了通电话给家里，让父母通知陆琪，今天晚上在湘园他有事要宣布。 陆琪接到唐夫人电话后喜不自胜，她已经可以预感，幸福再向自己招手，她马上就可以实现自己多年的心愿。 傍晚，母子俩人穿戴整齐，让司机送她们到湘园，路上，唐乐诺诺的问：“妈妈，爸爸让我们去不会是要骂我们吧？” 他心里还担心着，爸爸是不是知道了他去找素素姐姐的事，爸爸可从来不会为了其它事找他和妈妈。 “不会，放心吧，爸爸一定是要接我们娘俩回家了。” “真的吗？” “恩！” 陆琪重重点头，女人都是有直觉的，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有错。 晚上，唐立哲从公司下班后，直接开车去了湘园，陆琪等人已经到了，王冬云脸上挂着亲和的笑，想必是对儿子主动让一家人团聚感到十分满意。 唐立哲进到家里，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对陆琪示意：“坐下来说吧。” 一行人沿着沙发周边坐了下来。 “我想了很久，决定做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决定，当然，这个决定不包括我自己。” 唐立哲停顿了一下。 唐夫人已经急不可奈：“儿子，什么决定，赶紧说吧。” “我会搬回家里住，陆琪和孩子也可以搬回来，唐乐可以喊我爸爸，在别人眼里，我会努力扮演好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角色，但是，在家里，我们各自过各自的，不睡同一间房，也不领证。” “立哲，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不睡一起不领证，那等于是没说嘛。” 唐夫人深感不满。 “我已经答应让她们回到这个家里，并且自己也搬回来，还不行吗？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 陆琪虽然心里也不痛快，但脸上还是挂着贤惠的笑容出来解围：“妈没关系，立哲能同意让我们母子回来已经很好了，我和乐乐感激不尽，其它的，我们就不奢望了。” 有发展就好，总比一无所获来的强，同在一个屋檐下，只要自己下足功夫，不怕笼络不了唐立哲的心，当年，计谋被赵明辉识穿，被迫离开时，那样都有机会卷土重来，现在怕什么，老天爷对她，从来是不簿的。 陆琪回到唐家的第一个晚上，兴奋的整整一夜未合眼。 早上，她刚闭眼准备睡一会，床头边的手机突然响了。 一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号码，她心虚的望了望四周，心惊胆战的接起：“喂？” “慕小姐，恭喜了。” 陆琪装糊涂：“恭喜我什么？” “慕小姐的记性怕是不好，我上回不是跟你说了，若是计划成功，打个电话跟我报喜，怎么，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压根就没打算告知我了？” 看情况，这个人又知道她搬回唐家的事了。 这才一夜的功夫，他消息竟然如此灵通，真叫她诚惶诚恐，难道今后她做的任何事都要被他悉数收尽眼底吗？ “你到底是人是鬼？” 陆琪觉得他不会是人，人没有这样神通广大的本领，只有鬼才能在将人做的事摸的一清二楚。 “哈哈哈，我是人亦是鬼，就看你怎么想了，我们言归正传吧，慕小姐。” “你想说什么？” “我出谋让你返回唐家，现在该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 “要如何回报？” “很简单，我要你离间唐鹤轩和王冬云，让唐鹤轩狠狠折磨王冬云，最好是能把她赶出唐家。” “你在开玩笑吗？”陆琪深感不可思议：“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个比登天还难？” “有这么难吗？” “当然，你既然对所有人都那么了解，那么你也该了解唐家的人，唐鹤轩是出了名的怕老婆，王冬云也是出了名的悍妇，唐鹤轩几十年来对夫人战战兢兢，惟命是从，你让我去离间他们，还是唐鹤轩折磨王冬云，你这简直就是刁难我，抱歉，我做不到！” “事在人为，只要是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你是多厉害的人，对身边的人瞒天过海，做下一件件不可思议的事，连赵明辉都被你给解决了，现在我说的这个事，对你来说能是个事吗？只要你有心去做，我相信你一定会让我满意。” 陆琪急红了眼：“这位大叔，我知道我有把柄在你手里，可是这件事真的很难办，且不说唐鹤轩在家里毫无地位，纵然有地位，我自己现在根基不稳，一举一动都在唐立哲的监视之中，你让我冒这样的风险，我很有可能再次被赶出唐家，到时候就真的无回转的余地了……” “不要跟我说这些，我还是那句话，有心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你连试都没试就跟我说做不了，你这明显是排斥心理，你能把自己变成唐立哲前女友的样子，能生一个让唐家所有人都相信是他们家血脉的孩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所以我让你做的事，对你来说根本就不难，就看你用不用心了。” “你为何一定要逼人所难？” “人在得到一些东西的同时总要失去些什么，出来混，得到别人的帮助，难道偿还不应该？何况，我还替你保守着诸多的秘密呢……” 陆琪知道，对方是在威胁他，虽然心里恨，却没有一点办法，唯有答应他：“那好吧，我尽量试试看。” “我相信你，那我就坐等你的好消息喽。” 对方欲挂电话，她喊一声：“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让我做这些？你与唐家……难道有什么恩怨？”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记住，我们只是合作伙伴，只管做事，不问闲话。” 对方已经占线，陆琪呆呆的望了手机一会，懊恼抓狂的揉了揉头发，怎么就招惹上这样的人了，简直是给自己找麻烦。 她将手机上的名称迅速改掉，将赵明辉改成了讨债人。 也不知道那个人怎么就捡到赵明辉的手机了，一直用他的电话跟自己联系，弄个死人的名称在手机上总是晦气，她早就想改了。 素素从巴厘岛回来，已经是阳春三月，正是一年最好的光景。 一回到住处，她连歇都没歇息，就要去看望好朋友瑞欣。 温启拉住她，看她的眼神极为宠溺：“才刚回来就要走？不多歇一会。” “不歇了，又不累，我这一走二个多月，也不知道瑞欣带着孩子怎么样，我得赶紧去看看她。”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我们女人在一起说话，你们男人会觉得无聊。” “在我家素素身边，就是听你唠叨一辈子，我也不会嫌烦。” 素素没好气的笑笑：“好了，甜言蜜语等我回来再说，现在我真的要走了。” “傻丫头去吧，晚上记得回来吃饭。” 素素小跑着离开，手臂在半空中挥了好几下，直到温启看不见为止。 已经看不见人了，温启仍然对着她消失的方向张望，眼神充满深情，外面两个手下看到这一慕，便讨论开了。 “从没见老大对哪个女人爱到这种地步……” “可不是，老大真是爱她爱惨了，不然也不会连江茵都赶走。” “江茵可是陪了老大十年啊，女人的青春能有几个十年可供消耗……” “这个卓素素魅力还真大，连唐氏集团的总裁也是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嘘——现在可不能对她直呼其名了，该喊她嫂子！” 素素来到之前为瑞欣安顿的住处，房门是锁住的，她拿出手机给瑞欣打电话。 “喂，瑞欣，你不在家吗？” “我在外面，你度蜜月回来了？” “是的，现在就在你家门口。” “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去啊。” 素素等了大约半个多钟头，才见到瑞欣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回来。 “你干什么去了？” 看着才三四月的天气，瑞欣已是满头大汗，素素心疼的拿纸巾替她擦了擦汗。 瑞欣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说：“我去外面找工作了。” “你找什么工作啊，我不是跟你说了，你和涵涵的生活费我会负责的。” “那我也总不能要你养一辈子。” 瑞欣一本正经的望着面前的好朋友，十分坚定的说：“素素，从前的我过的很卑微，那样的日子我再也不想去过，人要想不被别人欺压，唯有自己变得强大，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只有靠自己永远不倒，我想让涵涵跟着我过好日子，我就只有靠自己努力，所以这一次，你不要拦着我好吗？” 素素盯着她看了好久，起初表情很沉重，忽尔又换为粲然一笑：“这次我不会拦着你，瑞欣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我支持你，我们女人就该自尊自立自强自信，只是你不要过急，工作慢慢找，有困难也还是可以找我帮忙。” 瑞欣环顾一圈：“你能把这幢自己买的房子让给我住，我已经感激不尽，这一生有你这个好朋友，是我最大的幸运。” “别跟我客套，涵涵呢？” “他还没放学，我等会去接他。” “涵涵怎么样？新学校适应吗？” 从和汪鹏离婚后，素素就拜托温启动用关系，将汪一涵转到了新的学校。 “很适应，他现在每天过的可开心了。” 人不求大富大贵，也不求锦衣玉食，只要心境好了，一切都好。 “那就好，他几点放学，我们一起去接他，然后带你们去吃点好的。” “现在就可以了，走吧。” 接完汪一涵，素素开车将她们带到了一片新开发的美食广场，素素停完车，瑞欣突然喊道：“素素，你看。” 她的表情很惊讶，顺着瑞欣手指的方向，素素望过去，呆若木鸡。 她居然看到了一幢楼，一幢非常漂亮的楼，处在最显眼的地段，巍峨大气，霓虹闪耀，像欧洲的大剧院，而在楼顶被无数灯光环绕的地方，赫然树立着三个大字。 ——闺里香。 159 哪怕一眼也好 闺里香三个字让素素的心瞬间凌乱如麻，她在t市生活了这么久，竟然从来都不知道这里有这样一个建筑物的存在。 从她的表情，瑞欣知道她在想什么，拱了拱她：“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必了，先吃饭吧。” 素素移开视线，短暂的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个事，然而，整个吃饭过程中，尽管她已经极力掩饰自己，仍然能让人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心不在焉。 瑞欣放下碗筷：“为什么要这么为难自己呢？想去看那咱们吃完饭就去，说不定是你妈妈开的呢。” 素素苦笑：“你觉得我养母有这个能力吗？” “那是谁？” 瑞欣挑眉：“唐立哲？” “不知道。” “唉别吃了，咱们还是去看看吧，看了才能安心。” 瑞欣不由分说的拉起素素的手，将她拖出了餐厅，两大一小穿过马路，来到了对面巨大的建筑物。 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家歌剧院，名字就叫闺里香，因为这名字寓意深远，故刚开业不久，生意便是出奇的火爆。 “咱们也买两张票进去看看？” “不看了。” “哎哟，看吧，我怎么发现你现在这么别扭呢。” 瑞欣松开她的手，自作主张的跑去售票窗口，结果却悻悻而归。 “生意太好了，没票了，那售票的工作人员说，要看只能等明晚了。” 素素沉吟片刻，走去售票窗口，她温声问：“你好，请问这家歌剧院的老板是谁？” “不清楚。” 售票人员摇摇头。 “你也怀疑是唐立哲？” 回去的路上，瑞欣询问，素素不说话，瑞欣自问自答：“该是他了，除了他，谁会知道闺里香的含义。” “瑞欣，不要胡乱猜测，闺里香虽然不出名，但好歹也曾在t市营业了十多年，去过那里的顾客也不在少数，说不定是其中哪一位发达了，取了这样一个名字，也有可能只是巧合。” “你和温启结婚，你就没有后悔过？” “我唯一后悔的事情，当年不该跟妈妈斗气，任性的跑出家门。” 那一天，是改变她人生的重要日子，她失去了妈妈，认识了唐立哲。 瑞欣望一眼头顶的月亮，感概万千：“时间真快啊，一眨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想着我们在一起厮混仿佛还是昨天的事，如今，我儿子都这么大了，我们也各自经历了很多，我们都长大了。” 素素回到家里，已经很晚，经过门口时，守门的人对她低声说了几句话。 她来到自己卧室隔壁温启的房间，轻轻敲门，温启将门开了。 她走进去，小心翼翼地问：“听说江茵来过了？” 温启正在擦拭着一把新式枪支，素素光着看着都觉得心惊胆战。 “恩，她这几年时常跑过来闹腾几下，闹完就没事了。” “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温启抬起头，冲她莫测一笑：“她能把我怎么样？” “说的也是。”素素松口气：“可你老擦那把枪干嘛？” “玩命的人不擦枪，擦什么？” 听他说这样的话，素素又紧张了：“温启，你不能退出黑社会吗？你明明是家世显赫的贵公子，偏偏要过那种如履薄冰的生活，过那种生活人，往往是无路可走才逼上梁山，可你为什么呀……” “为了责任。” 温启将擦拭好的枪瞄准前方的一个点，试着准确度。 “人一但走上这条路，就没有回头路了，有一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混了这么多年，得罪的人犹如过江之鲫，你信不信我现在放下这把枪，马上就有人要了我的命？” 素素倒抽口冷气：“说的太恐怖了。” “是不是后悔跟我结婚了？” 温启问的促狭。 “没有……” 他笑笑：“放心吧，我就算豁出性命，也会护你周全，何况，目前在这条道上还没人能动的了我，和我身边的人。” 陆琪恍恍惚惚的走在大街上，可是把她给愁死了，让她去离间唐鹤轩和王冬云，离间谁不好离间这两个人，昨天晚上，唐鹤轩才被王冬云骂的狗血喷头，要是让王冬云折磨唐鹤轩，倒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反过来的话，那简直就是太难了。 这个不知姓名的老男人，就是给她没事找事，自己又有把柄在他手里，真是抓狂的心都有。 啊—— 她正想事情呢，突然被人一把拉了过去，定眼一看，头更痛了，为什么自己最近不想见到的人，一个个都找上门来？ “载明，你怎么还没走？！” 之前离间卓素素和唐立哲，李载明也算是功成身退，陆琪费了许多口舌，才哄骗的他愿意离开中国，让她好好的留在这里过日子，可没想到，他如今不但没走，还公然在大街上与她说起话来。 “我舍不得你。” “你开什么玩笑？” 陆琪面色不悦，慌张的四处看了看：“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去哪？” 李载明站着没动。 陆琪扫一眼：“到前面咖啡厅吧。” “不去。” “那你要去哪？” “你知道我要去什么地方。” 李载明说的暧昧，陆琪不可能不明白，她眉头皱了皱：“你所谓的舍不得我，难道就是为了跟我做、、爱？” “做、、爱也得有爱才能做，没有爱没有感觉，脱光了躺在床上都不一定有兴趣。” 陆琪不想在大街上跟李载明谈这种话题，“你现在住哪里，我回头去找你。” “康莱酒店，505号房。” “知道了。” 陆琪一心想打发掉他，“晚上等我吧，现在别跟着我了。” “等一下。” “又有什么事？” 她已经显现出极度不耐烦。 现在事情这么多，她可没心情跟李载明风花雪月…… “你现在不住在原来的地方了吗？” “是的，现在搬去跟公婆住了。” 陆琪是真不想跟她提到唐家的人，可是她了解李载明的个性，若是不好好回答，他定是不会罢休。 晚上吃了晚饭，陆琪找了个理由对唐夫人说：“妈，今晚我有点事，可能要晚点回来了。” “去吧，乐乐我来带。” “谢谢妈……” 陆琪特别会投其所好，再加上自幼在唐家长大，对唐鹤轩夫妇都了如指掌，因此，很能博得两人的喜爱。 唐立哲今晚又没回来，自从那天他宣布会接纳他们母子后，她们是搬回唐家了，他也回来了，可是回来的次数却寥寥无几，仿佛湘园不是家，而是旅馆或驿站一样。 陆琪戴了一只墨镜，鬼鬼祟祟的来到了康莱宾馆。 今晚，无论如何要说服李载明离开中国，否则还不等那个老男人揭穿，所有的慌言就不攻自破了。 到了505号房门前，按响门铃，门一打开，她就被李载明拽了进去。 和以往每一次缠、、绵一样，他迫不及待的将她按在墙壁上，吻着她的脸还有脖子。 “载明，先不要急……我们先谈一下别的事……” “天大的事，等这个完了再说。” 李载明勾起她的下巴，深邃的目光柔情万种的望着她，这样的眼神令她心动，若是那个男人，也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哪怕一眼也好。 160 闺里香幕后的神秘老板 深夜，陆琪低头匆匆的从酒店内走出去，边走还边心虚的四处打量，担心别遇到熟人。 她这样鬼鬼祟祟的行为，更令人生疑，看看时间，已经是接近凌晨时分了，这个点应该不会碰到什么熟人，她渐渐放心，可偏巧的，她就遇上了，只是，别人发现了她，而她，却没有发现别人。 看到陆琪从酒店里出来的人，恰恰是唐立哲，莱康酒店隔壁是一家高级私人会所，唐立哲今晚刚好在这里谈一笔应酬，结束的有点晚，出来时，他坐在车里，王珂正准备发动引擎，他突然喊了声：“等下。” 王珂回过头，疑惑的问：“怎么了，唐总？” 唐立哲没说话，只是目光追随着陆琪离开酒店的身影，说实话，他根本不关心她去哪里，或是见什么人做什么事，只是她畏畏缩缩的行为实在可疑，王珂也看到了，“唐总，要不要我进去查一下陆小姐干了什么？” 深更半夜，一个女人从酒店里出来，就算是傻子都会往那件事上想，唐立哲沉吟片刻，点头：“好。” 王珂下了车，径直朝莱康酒店大堂走去，片刻后，他回来了，面色凝重的汇报：“从前台的登记信息来看，陆小姐在这家酒店的505号房待了几个小时，而这间505号房住的刚好是一个男人。”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唐立哲脸色阴沉了下来，王珂心知，就算总裁对陆琪没有感情，但这样公然与男人偷情，也是不将总裁放在眼里，于是安慰，“唐总，也许是她的朋友或是亲戚什么的。” “开车吧。” 唐立哲示意。 车子徐徐发动，虽然已经搬去了湘园，但还是很少回去住，他除了用工作麻痹自己，就是住在海边的别墅，那幢已经没有女主人的房子里。 王珂直接将车子朝海边别墅的方向前进，唐立哲突然又说：“开去湘园。” 王珂会意，什么也没问，调转了车头。 在去往湘园的路上，唐立哲再次看到了陆琪的身影，只见她将自己的车子停在路边，进到了一家药店，王珂自然也是发现了，没等总裁开口，他就将车子也停了下来。 等到陆琪从药店出来，王珂随后也去了那家药店，回来后，他对唐立哲汇报了自己的询问结果。 “车子超近道。” 唐立哲低声吩咐。 王珂猛踩油门，车子很快超越了陆琪。 陆琪回到家里，湘园偌大的别墅都沉浸在黑暗中，所有的人都睡了，当然，这只是她以为而已，她轻声迈入厨房，倒了一杯温水，脖子一仰，就喝了下去。 从厨房出来，准备上楼时，经过客厅时，突然发现客厅的沙发上似乎坐着个人，她心里一惊，就赶紧摸索找到开关，啪嗒一声，客厅的灯亮了，唐立哲冰冷严肃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眼前。 陆琪只差没尖叫出声，慌的语无伦次：“你……立、、、、立哲，你怎么在、、家里？” “很意外吗？” 唐立哲缓缓将视线移向她，眼中有一道让陆琪寒到寒冽的阴鸷眼神。 她当然意外了，可以说是做梦都没想到，这么多天了，她夜夜盼他回来他不回，偏巧的今晚回来了，还是这个时候，兴许是内心感到心虚的缘故，她居然连正视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你去了哪里？这么晚才回来。” “我、我跟个朋友聚聚……” “什么朋友？” “你不认识……” 陆琪的心跳快停止了，这是怎么了，唐立哲从来对她的事漠不关心，今天怎么倒是盘问起来了。 “男的女的？” “女、女、女的。” “确定女的？” 陆琪愈发心慌，想淡定一点，却就是淡定不了，唐立哲问出这样的话，如同他知道了什么一样，她一时间方寸大乱。 “是的……” 重新昂起头，她指甲掐进了肉里，鼓起勇气直视唐立哲的眼睛，心里不住告诫自己：振作起来，能有今天实属不易，别等人家还没揭穿，倒自己先露出马脚了。 这是她不允许自己犯的错误。 “呵，现在才知道，什么叫说谎都不眨眼睛。” 唐立哲轻蔑的撇了眼茶几，发出嘲弄的冷笑：“唐莱酒店，你在这种地方会友人吗？” 一听唐莱酒店，陆琪险些双腿发软瘫在地上，这时她已经可以确定，她从酒店里出来时，唐立哲看见了，否则，他绝不会有今晚这些诧异的行为。 怎么办？该怎么办？他知道了多少？要是全知道了那就彻底完了，陆琪现在只想撕烂李载明，都是他，都是他破坏了自己的好事…… 进退两难，不能坦白又必须坦白，她无法确定唐立哲了解多少真相，如果再继续说谎，倘若他都已经知道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但若是坦白了，他知道的仅仅是自己去过唐莱酒店，那就是自己坏了自己的事。 “这个问题让你如此难回答？” “不是，我……我就是怕你误会，其实是我一个朋友从国外过来看我，我把她暂且安顿在那里，你……看到我了？” “好，那现在我给你理一下头绪，是不是这样的，你一位友人从国外回来看你，你把她安顿在康莱酒店，你的这位友人是位女性朋友，而你们刚好聊到这个点，不小心被我看到了，现在你很怕我误会是不是？” “是的。” 陆琪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无论如何不能承认，不承认尚且有一丝生机，承认了一切都完了。 况且，以唐立哲的个性，他定然不会去酒店内调查她朋友的信息，顶多也就是发现了她而已。 “可据我所知，并不是这样的。” 唐立哲的目光犀利的让陆琪好不容易镇定的心再次凌乱如麻：“我让助理去酒店里查过了，你在唐莱酒店的505号房，和一个男人待了几个小时，陆琪，我真是搞不懂你，你和男人开房承认就是了，你明知道我不会介意这些的，有生理需求很正常，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我不能满足你，你找别人我完全理解，只是你有什么隐瞒我的必要？” 陆琪脑子短暂空白了数秒，他果然全都知道了，可她不甘心，不甘心唐立哲就这样知道了自己背叛他的事，她做垂死的挣扎：“不是的，立哲，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在一个房里待了，但是什么也没发生，我本来就是想报复你，报复你对我的冷漠，可是关键时刻我后悔了，我什么都没做，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陆琪抓着唐立哲的胳膊，半跪在地上哀求他。 唐立哲手一甩：“够了，你这个女人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刚才你在厨房里吃了什么？” 说着，他手往她口袋里一伸，拿出来一盒避孕药，“现在还要狡辩吗？什么都没做，有必要吃这个？” 陆琪再也找不出任何，可以为自己辩解的理由。 她瘫倒在地上，无声的哭泣起来。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我刚才说了，你和谁开房，我完全不介意，我们一没领证，二不同居，除了一个维系给外人看的孩子外，没有任何其它关系，所以，你想怎样就怎样，我没有权力干涉你，我也不会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家里人，只是下次开房，记得找个隐蔽的地方，因为这次是我看见，下次就不知道是谁看见了，能不能留在唐家，并不是只我一个人说了算。” 陆琪羞愤难当，无地自容，她恨自己，却又觉得自己很委屈，她从头至尾爱的人就是唐立哲一个，所做的任何事情也都是为了他，即使是上床也好，心里想的依然是他，她能和李载明几番高、、潮，还不是因为那个男人与他一样，她在心里，与自己做、、、爱的人，从来都是他呀…… 唐立哲站起身，将手里的避孕药扔到她脚边，轻蔑的说一句：“现在有良知了，知道吃药了，当年若是有这样的举动，今天这世上，何以会多出一个无辜的孩子。” 温启带着一帮兄弟从外地回来，素素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他。 老远见到他，素素就淡淡的笑了，“还以为会少条胳膊断条腿，轮椅都给你准备好了。” “你呀，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温启捏她鼻子，动作十分亲昵。 “谁让你天天干些烧杀抢掠的勾当。” 素素与他并肩进到大堂，温启将手里的外套递给随从：“那是强盗，我不是，我们是黑帮没错，但却是正义的黑帮，我们从不做危害别人的事，除非别人刻意挑衅。” 素素笑笑，这个她自然是知道的，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 “晚上不在家里吃了，我带你出去吃。” 温启歇息了一会，与素素聊了会天，两人就出门了。 他将车子开到市区较为繁华的地带，停在一家餐厅门前，一边停车一边说：“为了你这个吃货，我每日都关注着当地美食，这家餐厅新开不久，据说回头客很多，我们来吃吃看。” “什么呀，我已不做吃货好多年……” 素素解开安全带，随着温启下车，可是在准备迈入餐厅时，她的脚步僵住不动了。 目光死死盯着餐厅的名字，闺里香。 心中瞬间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掺杂，最近这是怎么了，前些天才发现一家名为闺里香的歌剧院，如今又来到这样一家餐厅，还是温启将她带了过来。 “怎么了？” 看温启的神情，似乎并不知情，说来也是，温启对她的过去并不十分了解，他说过，她的过去他不参与，他要参与的，是她的未来。 温启知道她曾经有一位做老鸨的养母，却并不清楚那家店的名字就叫闺里香，倘若他知道，定然是不会把她往这里带的…… “没事。” 素素低下头，声音微弱，艰难的迈开了步伐。 闺里香的生意十分好，宾客满座，温启是提前预约好的，所以位子早已留好，服务员将他们领进包厢，温启将菜单递到她面前：“喜欢吃什么，点吧。” 素素心不在焉的翻阅着菜单，温启手里把玩着两根筷子：“这店里的名字取的真是有意思，闺里香，乍听着有点轻浮的味道，若改成厨里香不是更好。” 素素眼睛是看着菜名的，心却早已不知去了什么地方，结果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点，最后还是温启点了几样招牌菜。 这之后，素素就一直会想到这件事，直到某天，她在电视上看到这样一则报道。 大致的意思就是短短半年，t市出来一个连锁品牌，品牌的名称叫闺里香，幕后老板是谁至今无人知晓，这位神秘老板不仅将闺里香这个品牌涉足餐饮业，酒店业还有各种购物、歌剧、服装等等全部有涉及。 因为品牌做大了，自然引起媒体好奇，这位幕后的神秘老板到底是谁？而据知情人透露，多年前，在t市，曾有一家岁月场所也是取名闺里香，一时间，众说纷纭。 那天那个报道她相信后来温启一定也是看到了，因为之后的几日他很沉默，他一定是听了电视的报道，说曾经t市有一家风月场所取名闺里名，联想到她的养母，又联想到她那日在餐厅里的异样举动，从而便联想到了幕后的那位老板是谁…… 素素思来想去，从手机里翻出那天在机场，王珂留给自己的联系方式。 她拨通王珂的电话，了解了一下唐立哲最近的行程安排，确定好后，就结束了通话。 素素在第二天傍晚，买了一张歌剧院的票，当然，这个票也是多亏了王珂，才买到的位置。 她去的稍晚，歌剧已经开始，找到位置后坐好，直视着前方舞台上的演出，便是不转头，也能感受到一道注视她的目光。 她的旁边，坐的人正是唐立哲。 “素素，你……” 唐立哲很讶异，他没有想到素素会来这里看歌剧，而且，位置刚好在他旁边。 “所有闺里香的一切，都是与你有关吧？” 素素仍然看着前方，一字一句的问。 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弄清楚这个，她必须要找他问明白，既然已经分了手，已经相忘于江湖，为什么还要让闺里香，重新回到众人的视野…… 161 永远的LOVE1 唐立哲听她这样问，缓缓扭正了身子，倒也未隐瞒她，坦诚回答：“是的。” “为什么？” 素素这一句为什么，因为情绪过激声音大了点，他们的位置又刚好在第一排，于是后面的人都被惊动到了。 素素感觉到自己影响了别人，又压低嗓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你。” “那为了什么？” “商人赚钱是没有理由的。” “那你取什么名不好，取闺里香，你不知道闺里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没有想到你。” “别告诉我你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听！” “虽然你不信，但实事如此。” 素素揉了揉额头，作个深呼吸：“唐立哲，你不要把我当傻子。” “看来你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看歌剧，而是找我兴师问罪来了。” 素素咬了咬唇，他若不承认，她也确实拿他没办法。 总不能自作多情的，一味认定别人就是对她余情未了，才让闺里香重新崛起的吧。 “这位子估计也是王珂给你安排的吧？” 若不是有人刻意安排，怎会如此巧合，况且，他的行程，只有他的助理知道。 “不管你是故意还是无意，你把闺里香所有的牌子都撤了。” “你开什么玩笑？已经注册的品牌，岂是你说撤了就撤了？” “就算是你注册的品牌，那也不是你原创的，你未经过当事人允许，谁让你擅自滥用了，你信不信我告你侵犯知识产权？” “去告。” 唐立哲优雅的作个请的手势，仿佛法院也是他开的，可把素素给气懵了。 “现在温启可能已经猜测到闺里香与我有关，我不想为此影响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所以，请你以后好自为之。” “我再申明一次，闺里香与你无关。” “看来是没办法交流了。” 素素站起身，一肚子怨气的走了。 唐立哲望着她的背影，神情无比受伤，跑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他不要影响她的夫妻关系吗？卓素素，你还真是能让人抓狂。 素素深夜睡的正香，突然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吵醒。 她郁闷的拿起手机，嘴里嘟嚷着大半夜的谁打电话，看到号码，虽未显示名字，却烂熟于心，表情犹豫着要不要接。 最终，考虑到已为人妻，她把电话给挂了。 可是，对方又打过来，素素再挂断，他还是打，她终于火了，压低嗓音接听：“唐立哲，你到底想干什么？” “喂，你好，请问是家属吗？” 素素懵了，这不是唐立哲的声音？！ “你是家属吗？” “什么家属啊？” “是这样的，这里有位先生喝醉了，我联系不到他的家人……” “不好意思，我也不是他家人！” 嘟嘟，没等对方说完，素素挂了电话。 真过分，每次喝醉了酒，都有人打电话给她，现在的服务生都这么没眼力么。 她和他都是多久不联系的人了，竟然还能联系上她，这让她都怀疑，是不是唐立哲故意让人打的这通电话。 铃声又响了起来。 还是刚才的号码。 素素一腔怒火，再次按下接听：“我说你长耳朵了没有？我已经跟你说了，我跟那个人没关系，我不是他家人！” “可是、可是这手机上显示的是love1啊……” 呵，这服务生还挺时尚，都知道凭英文来判断关系了。 “那你就找love2或者love3,我跟那个人，早就不来往了！” “我找了没有，这手机里就你一个love1，其它的都是人名。” “那你不会随便打个号码吗？为什么一定要打给我！” 素素火冒三丈，冲着手机大声咆哮。 服务生被她震怒的声音吓到，诺诺的说：“那好，那好，我再找别人，不好意思，打扰了……哦，哦，先生……” “他怎么了？” 素素的心一紧。 其实，还是有些许关心他的。 “他吐血了。” “吐血？？？” 素素险些晕厥，“怎么会吐血呢？”一把掀开被子就下了床：“他现在在哪里，把具体位置告诉我！！！” 十万火急的赶去现场，是一家距离市区较远的普通酒吧，难怪服务生不认识他，但凡在t市有点名气的酒吧，没有一个人不认识唐立哲。 素素赶到时，唐立哲正躺在酒吧的沙发上，已经是下半夜，酒吧早已打烊，店里一个人都没有，除了刚才给她打电话的服务生。 “他怎么样了？” 素素焦虑万分的走上前，蹲下身查看唐立哲的情况。 “哢，吐了一大口血。” 服务生心惊胆战的指着地上，刚才唐立哲吐过的地方，确实有一大片红色的液体。 可是，素素吸了吸鼻子，又用手往红色液体上抹了抹，再放到鼻端闻了闻，白眼珠子一番，睨向身旁的服务生，“你弱智么？血和红酒都分不清，他这明明吐的是红酒！！” “啊……” 服务生眼前掠过一条黑线。 “不好意思，我是新来的，不然老同事们，也不会把我留在这里照看他……” “都能从love1来判断关系了，你这水平都快能赶上侦探了，还新来的。” 素素嗤之以鼻，用力架起醉的不省人事的唐立哲，突然又想到，既然他已经没事，自己这样子算哪门子事，于是对服务生说：“你等一下啊。” 她将电话打开王珂，告知了唐立哲的位置。 “好了，等会这个人的助理就会来接他，麻烦你再等一会吧。” 服务生因为误会了吐红酒是吐血，不好意思的点头：“嗳好没事……” 素素转身欲走，想想又回头，将唐立哲的手机拿过来，找到love1，果断删除。 好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服务生，会因为love1的存在，而给她打来电话了。 隔天中午，素素正吃午饭时，又接到一通电话，这次，仍然是一组陌生号码。 她毫不犹豫的接起：“喂，你好，哪位？” “为什么随便删我手机里的号码？” 素素一听这声音，心咯噔一声，什么情况？以为是他，却不是他，以为不是他，却偏偏是他。 昨天那个电话，明明是他的号码，却不是他的声音，今天不是他的号码，打来的人却正好是他。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素素装疯卖傻。 “别不承认了，昨晚我喝醉了酒，服务生打电话找来的人不是你？” “噢这么说，昨晚你根本就是假醉了，是与那服务生串通好的？” “我是今早从王珂那里得知，是你联系的他，不要把我想成那么阴险的一个人。” “那你现在打电话来是想质问什么？” “质问你为什么删我号码？” “你弄错了，我删的不是你号码，是我自己的号码。” “是你号码没错，但在我手机上，你擅自删除，有经过我同意吗？” “那你把我号码存成love1，有经过我同意吗？” “号码在我手机里，我想存成什么存成什么，需要你同意什么？” “关键是你影响到我了，如果没有人骚扰我，我管你存什么名称，有本事你每次喝醉酒不让别人打电话给我？” “卓素素，你可以删掉我手机里的号码，有本事把我心里的也删掉。” 砰，对方挂断了电话。 素素气的长长吐了口气，明明错的人是他，瞧他那嚣张跋扈的态度！ 自从发现了陆琪与男人开房这件事后，唐立哲倒是再也不去海边别墅，而是彻底住进家里了。 他知道，自己如今在家里的存在，对陆琪来说就是一种折磨，因为看到他，就会想到自己出轨的事，她在他面前，再也恢复不到从前的自信，每每看到他，就心虚的远处躲藏。 唐立哲承认自己很邪恶，他就是要让自己无时无刻不出现在这个家里，让陆琪痛苦难堪。 每年的四月四号，是t市市长的生日，这一天，政商界的高官和富豪们都会为他庆祝，晚上在餐桌上，唐鹤轩提到这件事。 “王市长的生日聚会就要到了，今年立哲带陆琪一起去吧？” “这主意不错，把咱们孙子也给带上。” 王冬云喜眉笑眼的望向孙子唐乐。 “奶奶，生日聚会很热闹吗？” “当然了，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还有有趣的表演节目，可热闹了。” “哇那我想去！” 唐乐高兴的拍手，随后又把视线移向爸爸，不确定他会不会带上她和妈妈。 “我不一定有时间。” 唐立哲淡然表态。 “你没时间干什么？天大的事能有市长过生日重要？咱们做生意的人，更是要与市长搞好关系，往年这样的场合，别人都是带着家眷，过去你单身就算了，如今很多人都知道陆琪和唐乐的存在，若还一个人去，只怕到时候市长都不乐意。”“照你这么说，市长都闲的管到别人的家事上了。” 唐立哲没好气的驳了父亲一句，随后又说：“行吧，既然想去，就一起好了。” 听到父亲答应，唐乐高兴的再次鼓掌：“爸爸真好。” ---------- 从下周一开始，连续一周，日更万字哦，小伙伴们，你们准备好了么~~~~ 162 拥抱太阳的女汉子 方明杰一早上醒来，走到阳台，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视线随意扫一周，就瞥见楼下花园里，肖戈莹正立在一处花丛中，伸展双臂，微昂着头，紧闭双眼，面带微笑，迎着太阳的方向。 这女人又在干什么？方明杰心想，该不是拥抱太阳吧？ 他嗤之以鼻的哼笑，正想移开视线时，一抹柔和的光线正好打在肖戈莹的脸上，顿时，方明杰呆了。 犹如画中的景象一般，她的轮廓在光影的打造下，透着迷人的线条，看着竟让人移不开视线了。 方明杰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其实有时候，她还是挺漂亮的，当然，只是有时候，这个有时候，就是在她不说话，不刁钻，不无理取闹，不咄咄逼人，就比如现在这个时候。 安安静静的，让阳光照耀着自己，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这样的她，才像是一个女人。 肖戈莹感受够了，蓦然睁开眼，头一扭，就正好迎上方明杰注视自己的目光，于是，女人不见了，女汉子呈现在眼前：“方明杰，你睁着狗眼看老娘干嘛？！” 方明杰赫然反应，别扭的移开视线，尴尬的笑两声：“呵，我看你，我看你还不如去欣赏一头猪！” “那你去欣赏啊，回头我让公婆养两头猪专供你欣赏！” 肖戈莹蔑视的白他一眼，进了楼下客厅。 方明杰站在楼上感叹，他刚才真是鬼迷心窍了，怎么会觉得她像女人，她若像女人，这天下就没有女人了。 素素正在专心绘画，温启走了过来：“什么时候能结束？” “啊，有事吗？” “今晚是市长的生日宴，你陪我去参加吧。” 素素扑哧一笑：“你没开玩笑吧，市长过生日，那是正经人去的场合，你这小混混去，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混混只是我的副业，别忘了，我也涉足很多正儿八经的生意。” 哦，说的也对，温大少爷，如今亦正亦邪。 “那好吧，我收拾一下就可以走了。” “恩，衣服我让人准备好了，在你房里，记得画个淡妆就行，不用太耀眼。” “为什么？” “怕被人惦记。” 素素又笑：“你的女人谁敢惦记？” 温启也笑了，大抵是素素的这句，你的女人谁敢惦记，让他十分的受听。 市长的生日，果然不是一般的热闹。 素素和温启在门口时，遇到了方明杰和肖戈莹夫妇，肖戈莹热情的招呼：“素素，你也来啦？” “是的，戈莹，好久不久，宝宝一切可好？” 方明杰没有招呼她，从表情看，很是冷漠，素素心里清楚，他是生气，她嫁给温启的事，到底是唐立哲的朋友，虽然明明知道是唐立哲负她在先，仍然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对她诸多埋怨。 “好着呢，你呢，有了没？” 肖戈莹睨向她的肚子，她倒是对素素与温启结婚没有任何介怀，可能正是因为她们是女人吧，女人才更容易理解女人，肖戈莹当日看到素素跟着温启走了后，就知道她和唐立哲之间再无可能了。 这样也好，谁规定婚姻就一定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在她看来，婚姻有没有爱无所谓，重要的是合适就可以了，就像她和方明杰，虽然无爱无情，但是每天欺负他，与他拌嘴，也是挺有意思的，转眼她嫁进方家快半年了，这半年来她竟然过的很开心。这是当初万万没有想到的，所以现在她对婚姻才有了更深沉的诠释和理解。 方明杰先她们一步进去了。 温启也是低声对素素耳语：“你们先聊着，我去那边跟几个高官谈些事情。” 他声音虽小，肖戈莹却是听到了，打趣素素：“你老公挺厉害嘛，混着黑社会，还敢去跟高官攀谈，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黑白两道通吃？” 素素笑而不语。 肖戈莹视线扫一圈，意外看到了唐立哲，还有他身边的一大一小。 “呵，真是冤家路窄。” 素素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也看到了一家虽然用其乐融融形容有些偏差的一幕，但是也还是很有爱的，只见唐立哲弯着腰，将一小块蛋糕，递给了唐乐手里，还摸着他的头，似乎是叮嘱他不要吃到衣服上。 这样的一幕让素素已经许久不再疼痛的心，又一次疼痛了，这样温馨的一幕，曾经是她幻想过无数次的，她和唐立哲结婚后，生一个小孩，带他一起去参加各种商业应酬，从小就培养他做生意的才华，即使要应付的人再多，也不会遗忘了她们母子，会时不时的拿些小点心给孩子吃，叮嘱孩子吃慢一点，这些，曾经统统都是她的想象，今日，已然成了现实，却不再，与她有任何关系。 “别看她们了，有什么好看的，走，咱们到那边去。” “戈莹。” 肖戈莹正欲拽着素素走，身后突然有人喊她的名字。 即使没有回头，但光是听那声音，肖戈莹的心跳都凌乱了。 她缓缓回头，目光悠悠的望着对面的男人，轻声应了句：“江生……” 素素看这情形，“那个你们聊吧，我到别处看看。”就识趣的回避了。 她在四周转悠，因为人太多，几乎挪不开脚，偏巧不巧的又遇到方明杰。 方明杰今晚看她一百个不顺眼，不损她两句心里着实不痛快，于是，他拦住她：“小素素，你真是让杰哥我刮目相看啊。” “怎么了？” “我原本以为这天下女人都是薄情之人，只有素素你最长情，没想到，是我看走眼了。” “那这还真是你看走眼了。” 素素不卑不亢，应对他的挖苦。 “都说男人换女人如衣物，如今这世道反了，女人也开始换男人比换衣服更勤快了。” “这说明时代在进步。” “呵，你如今换的衣服穿着如何？” “自然是再合适不过。” “女人啊，结了婚也好，不结婚这心就跟匹野马似得，总是朝三暮四，一旦成了亲，有了家庭意识，这骨子里也就安分了。” “那可不一定，谁说结了婚的女人就不能朝三暮四了，该喜欢着谁还是喜欢。方少爷你家里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家里？” 方明杰瞪大眼，不可思议的指向自己。 “对啊，哢，没看到？” 素素喏喏嘴，示意他往身后看。 方明杰头一转，就看到肖戈莹与那个早就将她抛弃的男人余江生，聊的热火朝天…… 方明杰顿时肺都气炸了，他在这边奚落别人，她倒好，公然在那边给他戴绿帽子。 再迎上素素的目光，她眼中的幸灾乐祸，激怒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方明杰调转步伐，就大步朝肖戈莹走去。 “老婆，不是叫你不要离开我身边吗？怎么一眨眼又跟丢了。” 方明杰虽然心里气愤，但在余江生这个特殊男人面前，他还是克制着没有发作，免得让这个男人以为自己没有气度。 肖戈莹乍一听他的话，哭笑不得，他有叫自己呆在他身边吗？自打进门就自己玩自己的去了，还跟丢了，跟个毛，她压根就没跟过他！ “哟，这谁啊？这不会是余老师吧？几年不见，变样了啊。” 余江生看到他，不自然的笑笑，“方少爷，好久不见。” “幸会幸会。” 方明杰瞅一眼肖戈莹：“那个，你俩聊啥呢？” “随便聊聊。” 肖戈莹回答。 “随便聊聊那也得找个地儿坐啊，你现在身怀六甲，这样站着别累倒我儿子……” 肖戈莹闻听此言，恨不得撕烂他的嘴，她可算看出来了，方明杰这就是故意来捣乱的。 从结婚到现在，他哪天关心过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别累倒他儿子，他有透视眼，知道里面就是儿子？ “我不累。” 肖戈莹绽出一抹温和的笑。 “哎哟老婆，你平时在家里跟个泼妇一样，今天怎么这么温声细语的，老公不习惯啊，你还是像平常那样大嗓门讲话吧。” 肖戈莹气疯了，尴尬的对余江生笑笑，便把方明杰拽到一边：“我说你什么意思？一定要在他面前这样损坏我的形象吗？” “你还有形象？这什么地方？市长的生日宴，这里哪个人不认识你是方家的媳妇，你这样公然与男人眉目传情，有没有顾虑到我的面子？” “说你是狗眼你就是狗眼，我们什么时候眉目传情了？只是相识一场，打个招呼而已，龌龊的人思想都比别人龌龊！” “打个招呼需要这么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你不就对人家余情未了吗？都快是孩子的妈了，还这样朝三暮四的，孩子都以你为耻！” “你大爷！现在是想吵架吗？” “对，我就是想吵架，要不要声音再大点，让你的老情人也听听？” 肖戈莹气的白眼翻了几翻，“你给我等着，回家我再找你算帐！” 她重新背过身，换了一副极其温柔的笑脸：“江生，我有点事可能要回去了，我们改日有机会再聊。” “好的，我手机号码你还有吗？一直没变。” “恩，有的。那……再见了。” “再见。” 肖戈莹转身欲走，余江生又说了句：“莹莹，照顾好自己。” 方明杰发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真的想上去甩他两拳，可仅有的理智让他克制了，毕竟是市长的生日宴，不能因为他而搞砸了。 163 梦中的情人 两人从出了宴会大厅，就开始一路争吵。 “方明杰，你真是我见过最小气最没风度最恶心最卑鄙最无耻最下流的男人！！” “你也是我见过最没脸没皮没自尊心没骨气没三观没下限的女人，竟然还敢在市长的生日宴上跟那个陈世美讲话？你脑子没被门夹，该知道他为什么跟你分手吧，你真以为他是不想让别人以为自己找了个富家女而离开你吗？错！他只是想找一个更好的，不然以他一个穷教书匠他有什么资格来到这样的场合，还不是因为他成了市长的倒插门女婿，是啊，你肖家在t市也是名门大户，但你能大的过市长？所以这样的渣男你还惦记他什么？刚才要不是我及时出去，你们一直在那里眉目传情，被市长那醋坛子女儿看到，我告诉你，那有你好果子吃的！现在不感激我还在这里指责我的不是，就算他没成为市长女婿，他未婚但你毕竟也嫁了，而且快成孩子妈了，你有点羞耻心好不好？遵守一下妇道好不好？我真tm脸都被你丢尽了！” 肖戈莹一时有些理亏，她当然也是清楚余江生成了市长的倒插门女婿，只是当年爱的太过深刻，一时半会总不能忘的那样干净，看到他还是会心跳会激动，但是被方明杰这样赤裸裸的讽刺，她就忍受不了。 “我怎么丢你脸了，我们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还是当着那么多人在场，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有必要说的这么难听吗，好像我与别人偷、、情被你捉、、、、奸在床一样！” “也差不多了我告诉你，你知不知道我正在那讽刺卓素素嫁给温启了呢，结果被她倒打一耙，告知你也正在跟旧情人叙旧，如此一来，我讲那么多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你活该，谁让你去招惹素素的，人家结婚是人家的事，管你毛线事！自己都管不好自己了，还去管别人，活该被别人奚落！” …… 这边两个人吵着，宴会大厅内，素素那边也没闲着。 陆琪其实早就看到了她，安顿好儿子后，就朝着素素来了。 积压已久的怨气，让她决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好好的宣泄一番。 “卓小姐，好久不见啊。” 陆琪端着一杯鸡尾酒，阴阳怪气的来到素素身边。 素素但听她那不怀好意的声音，就知道对方来意不善，她云淡风轻的低头倒酒：“几个月半才见过，没有陆小姐以为的那么长吧。” “是嘛？哦对，差点忘了，你和我老公结婚的那天，我找儿子才见过你。” 她故意用言语刺激素素，企图让她先爆发。 “陆小姐有什么事吗？” 卓素素已经不是年轻气盛的卓素素，放在十几岁的年纪，她肯定与对方吵了起来，可是现在不同，她早已看淡一切，学会容忍，以及克制，她不会犯傻在这样的场合，轻易动怒，这样，只会给温启带来难堪而已。 “没什么事，就与你叙叙旧罢了。” “唐乐还好吧？” “当然好了，有爸爸疼妈妈爱，还有爷爷奶奶的关心，他别提有多幸福了。” “那就好，也不枉有些人利用他来向我求得一些机会。” 素素的言外之意，你所谓的幸福，不过是向我求来的罢了。 陆琪自然是听的出，她心里恨得抓狂，身体都因为难堪而颤抖了：“那是孩子自己的意思，与我无关。” “恩，唐乐就是早熟，所以你该感谢那孩子，没有他，就没有你的今天。” “卓素素，你现在是想跟我吵架吗？” “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陆小姐你不过来找我，到宴会结束，我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那你的意思，是我想跟你吵架了？” “这就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了，我们本不是互相打招呼的关系，你这样来到我面前，有意义吗？在我看来，就是故意挑衅。” “被男人强、、暴的滋味好受吧？那天婚礼酒店里放出来的视频我可是看见了，真精彩，听说你养母就是做ji女的，那不晓得卓小姐……哦，卓小姐，做小姐，哈哈，尽然是谐音呢，看来你天生就是做小姐（卓小姐）的命，时至今日，你服侍过几个男人啊？有没有对比过，哪个男人更强一点……” 哗…… 没等陆琪说完，素素将一杯酒泼到了她脸上。 她真的不想在这样的场合惹事的，可是偏偏有人逼人太甚，每个人都有底线，陆琪触到了她最深的底线。 她的心在滴血，她什么都顾不了了，市长也好，总统也好，她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的去克制自己，可是，那个女人，她提到了她最不愿别人提到的事。 那是她心头一辈子的伤，是她无法正视的耻辱，是她无法摆脱的梦魇，那个女人，她就触到了她这样的底线。 她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关系，唯独不可以说这个，也唯有这个，能让素素发疯。 陆琪被泼了一杯酒在脸上，丝毫没有愤怒，这，正是她期望的结果，她就是要激怒面前这个占据了唐立哲全部感情的女人，就是要报复她，就是要让她在人前丢尽脸面。 “怎么？恼羞成怒了？我说的是事实不是吗？你就是被人强bao过，而且是在ji院里长大，你的妈是ji女，你也是……” 啪—— 陆琪在被泼了酒后，又挨了素素重重一耳光。 先前泼酒惊动的人并不多，但此刻，这一记耳光，却是惊动了不少人，她们身边很快围满了宾客，而这，正都是陆琪所希冀看到的。 “怎么回事？” 唐立哲走了过来，表情严肃。 陆琪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一下子扑倒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并且故意说的很大声，唯恐所有参加生日宴的宾客听不见。 “立哲，我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她就过来挑事，我不理睬她，她便又是泼酒又是打我耳光，她就是在恼我，在蓄意报复，她认为是我的出现才让她没能和你结成婚……” 人群一阵嘘唏，指责声全都冲着素素来了。 “怎么这样的，人家孩子都有了，还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就是啊，自己不也结婚了，真是不知廉耻……” “这个女人可复杂着呢，听说……” 素素站在人群中，脸色苍白，一句话不说，她真的好希望这个时候，温启能带她离开。 可是温启，却偏偏与几位高官去了包厢内谈话。 他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素素孤立无援。 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陆琪再次委屈的喊道：“你还哭，你哭什么？弄得大家好像以为是我找你麻烦一样，你自己说说看，到底是谁找谁麻烦，难道是我你麻烦了吗？我若找了你麻烦，你跟大家说说，我说你什么了。” 陆琪心中得意洋洋，她就是料定了卓素素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不管她心里再委屈，也决计不会把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复述出来。 她就是吃定了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唐立哲有心护着她又怎样？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她一头的酒水和脸上红红的指印，才是弱者该有的体现。 “你闹够了没有？” 唐立哲漠然的逼视着陆琪，她一下子懵了，“什么我闹够了？现在不是我在闹，是她不依不饶啊。” 陆琪心里犯琢磨，唐立哲不会犯浑到这种程度吧，就算心里再怎么爱那个女人，这样的场合，市长的生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t市举足轻重，而现在自己又是他的妻子，他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帮着外人，而令自己难堪吧？ “这位小姐，请你出去吧，这是市长的生日宴。” 一位中年女人直接对素素说，趁着市长还没发现这里的异常。 素素木然挪动步伐，准备离开时，唐立哲拉住了她的手臂，他转头对陆琪说：“向她道歉。” 陆琪被激怒了：“凭什么向她道歉，该道歉的人应该是她，我才是受害者！” “卓素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了解，你想在这样的场合闹腾是吧？那就闹到底，我在t市已经是舆论人物，我不介意又多一条舆论出来，倒是你，也是时候让大家看看真实面目了。” 陆琪突然有些没有底气了，她担心事情真闹大的了，唐鹤轩夫妇会对她产生意见，他们可是她在唐家最有力的依靠啊…… “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我一没打她二没骂她，她为什么这样对我，你让她自己说，她要是能说的出来是我的不是，我立马向她道歉！” “不必了，你这种女人我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素素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 陆琪心里的一口怨气还没能出尽，虽然嘴巴占了便宜，可白白挨了一巴掌那可不行，她追上她，拦住她的去路，“打了人就想走？不道歉也可以，这一巴掌我必须还回去！” 她扬起手，正想将巴掌甩下去时，唐立哲从半空中拦截，然后用力一甩，就将她甩到了一边。 “唐立哲，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才是你的妻子，你现在这样毫无顾忌的维护着这个女人，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那去康莱酒店的时候，你又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陆琪瞬间哑然。 她的理直气壮，荡然无存。 “这边怎么回事？” 市长被惊动了，一行人朝他们走来。 “王市长，抱歉，因为我的一些私事影响了你，改天我亲自登门向你道歉，今天就先告辞了。” 唐立哲说完，率先出了大厅。 他料定，陆琪不敢再继续闹下去。 素素也从生意宴上离开了，她不知道温启去了哪里，因为穿的礼服的原因，手机也放在他那里了，回头望一眼宴会厅金碧辉煌的大门，她决定就这样走回去，那扇门既然出来了，便再不想进去。 虽然是四月的天气，但不知是不是心寒的缘故，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凉意，双手抱着裸露在外的双臂，慢慢的朝着来时的路回去。 走着走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并且越掉越多，几乎模糊的她看不见前方的路。 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下。 “上来。” 她假装没有听到，继续往前走。 车上的人下了车，强行将她拽了进去。 “你干什么？” 素素泪眼婆娑的瞪着唐立哲，刚才他虽然帮她解了围，可她并不感谢他。 “陆琪对你说什么了？” 素素别过头，不回答。 “我了解你，她若不是说了什么让你特别不能忍受的话，你不会对她那样。” “她那样也是因为你，没有你什么事都没有了。” “那你现在是要我去死吗？” 唐立哲双手死命捏着方向盘，如果死能让一切变好，那他真的愿意去死。 “你只要远离我就行了，像现在这样，你就不该出现在我眼前。” “你就真的这么不想看到我？” “是的。” 素素转过头，直视他的眼睛，很无情的说。 唐立哲作个深呼吸：“好，算我的担心都是多余，以后你的任何事我都不过问，今晚，就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素素默许了，将地址告知他，两人便再不说一句话。 快要到目的地时，素素想着，也许这真的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她尽量放轻松，以最好的状态与他告别。 “你刚才在生日宴上说康莱酒店是什么意思？” “陆琪跟别的男人开房被我看到了。” 唐立哲面无表情的盯着前面的路，很淡然的回答她。 素素却没有他那样淡定，内心可以说波涛汹涌，陆琪开房？还被他看到，这样的事，唐立哲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才可以说的这样轻松自然？ “她那么爱你，怎么会……” “你好奇的话可以去找她问，我不关心这些事。” “但她现在毕竟是你……” “她是我什么？我们有个孩子没错，但那都是表相，我们一没领证，二不同居，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素素明白了，因为不爱所以才会不介意，唐立哲爱她，才会从前因为她和温启哪怕在一起吃顿饭，都醋意大发导致两人连番吵架。 话题到此结束，到了目的地，素素道声谢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连声再见都不说，她一直都是这么狠心吗？ 唐立哲心情烦闷，狠踩油门，绝尘而去…… 经过市长生日宴一事，唐立哲对陆琪更冷漠了，陆琪心里无比烦燥，深知自己这辈子想让唐立哲爱上她已经不可能，她不是卓素素，她没有能力和别的男人有过关系后，还能让唐立哲爱的死去活来。 如今她只希望自己能安安稳稳的在唐家站稳脚跟，即使得不到他的爱，只要能生活在一起就好了，他是她少女梦中的情人，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她不能失去他。 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都难以顺顺利利的实现，神秘人的电话又打了来。 而这次，因为她和唐夫人坐在一起看电视，手机就扔在茶几上，当来电名称显示为讨债人的电话打来时，王冬云诧异的问：“陆琪，你欠别人钱吗？” 陆琪慌张挂断，支支吾吾回答：“没、没有。” “那怎么有讨债人给你打电话？” 陆琪努力镇定下来，尽量以轻松的语气说：“恩，其实就是之前在国外带乐乐，生活拮据，跟别人借了点钱，但是没关系，我自己会想办法还掉。” “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啊，你这孩子，真是的，你养育我们唐家的孙子，有困难理应跟我们说，不管多少钱，我们唐家会替你还，没事儿，回头我就让人开张支票给你，真是委屈你了。” 陆琪大大松了口气，微笑着说：“那就谢谢妈了。” 和唐夫人寒暄了一会，她借口有事上到了楼上，关了房门，就拨通神秘人的电话。 待对方一接通，就十分生气的指责：“你怎么随随便便给我打电话？我刚才和王冬云坐在一起，差点被她发现了知不知道？” “我交代你也有十来天了，你一点动作没有，我不打电话催促你还要拖到几时？再说了，我又没长千里眼，我怎么知道你每天都和谁在一起？难道你的手机没人给你打电话，随便来一通电话，都能引起别人怀疑？” 陆琪无言以对。 她语气缓了下来：“你不要催我，我已经在想办法了。” “最晚半个月，我要在半个月内见到成果，不然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不讲合作情义了。” 下了最后通牒后，对方挂断了电话。 陆琪原地抓狂，又是半个月，曾经赵明辉也是这样给她固定时间，要是这个人也死了多好，就再没人威胁她，逼迫她了。 然而诅咒归诅咒，神秘人也不会因为她诅咒就真的死了，面对他给的期限，她也只能乖乖的想办法，要怎么样保住自己在唐家的地位。 唐鹤轩折磨王冬云，真是让人棘手的难题。 陆琪努力的想努力的想，突然想到一个人，或许这会成为她离间唐鹤轩与王冬云最好的办法，但是，却对自己来说，也是极具风险，她若利用这个筹码，那就必须要尽快把人弄走，否则，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最终得不偿失。 已经整整三天了，自从在市长的生日宴上，方明杰因为余江生的事与肖戈莹吵了一架后，这几天两人便不再说话，婚后首度陷入冷战。 两人的异常自然没能逃过方家二老的眼睛，方夫人决定找个机会让儿子媳妇合好，于是就提议，孩子也快生了，两人应该去拍个孕期写真。 肖戈莹自然是不愿意的，方明杰也毫无兴趣，但方夫人从早到晚在耳边念叨，实在是被念叨的烦了，两人勉强应了下来。 早上出门，方夫人笑咪咪的叮嘱：“拍好看点啊，到时我宝贝孙子出世后，也好留个纪念。” “妈，指不定是女孩呢。” 肖戈莹没好气的驳了婆婆一句，都是一家什么人啊，个个认为她能生儿子，她要决定能生什么，她当初直接就决定不怀这个孩子了。 方夫人愣了一下，尴尬的笑笑：“女孩也好，孙子孙女，只要是我方家的我都喜欢。” “明杰啊，路上把你媳妇照看好了。” 方明杰睨一眼肖戈莹，讽刺说：“她哪里要别人照看，需要照看的那是女人。” 又指桑骂槐讽刺她不是女人？肖戈莹心中暗暗发誓，方明杰你给我等着，老娘会证明给你看，我到底是不是女人…… 车子停在一家摄影馆门前，肖戈莹挺着大肚子自己走进馆内。 方夫人已经提前预约好，自然没有太过繁琐的过程，大致说了流程后，肖戈莹便在店员的带领下，到更衣室去换衣服了。 天气已经暖了不少，衣服自然也是那种非常简单的，几乎露出全部的肚子，肖戈莹对店员说：“你去把我老公喊进来，让他替我穿。” “好的。” 店员笑呵呵答应，转身走了出去。 片刻后，方明杰进来了，翻着白眼珠子问：“叫我进来干啥？” “帮我后面拉链拉一下。” “你手残了？” “是你眼瞎了，在你肚里塞个七八斤重的皮球，你看能不能伸展自如？” 方明杰不情不愿的走过去，一边替她拉拉链，一边嘟嚷：“老太太就是闲的慌，拍什么孕照，结婚照我都不想拍，还拍这玩意儿。” 肖戈莹不理睬他。 待他拉好拉链，准备出去时，肖戈莹说：“不要走，就坐在那里。” “干什么？” “以备不时之需。” “你不是已经换好衣服了？” “我突然发现这衣服不怎么合身，想重换一件。” “行，你折腾，反正是穿在你身上，又不是我身上，管你怎么折腾。” 他顶多也就是举手之劳。 肖戈莹当着方明杰的面，竟然直接把衣服给脱了，这可是两人自结婚半年来头一回，方明杰喉结滚了几下，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看到异性的身体，多少会有些反应。 肖戈莹虽然挺着个肚子，没有太过完美的曲线，但是放开肚子不看，光是那bao满圆run的胸，和吹弹可破的肌肤，就能勾起男人全部的想象，方明杰使劲的又吞了几口口水。 他猛的把头转了过去，身体明显感觉zao热了，该死的女人，平时多看她一眼，都要歇斯底里的吼几句，今天脑子被门夹了吗？居然当着他的面就脱衣服了。 她怎么了？这行为可真不像是肖戈莹的行为。 忽尔，方明杰想到了，身子一转：“肖戈莹，你在gou引我吗？”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最合理解释，对，这个女人在gou引他，在报复他总是不认可她是女人的事实。 “怎么？把持不住了？” “呵，开玩笑，我再怎么饥不择食，对你，我至于吗？！” “不至于你为什么说我在gou引你？倘若你没有一点反应，那怎么能用gou引来形容，gou引是男人对女人起反应，你又没反应。” “行，你脱好了，你就是tuo光了，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肖戈莹还真就脱的只剩下一件内衣。 她视线睨向他，调戏说：“你刚才眨眼睛了。” 方明杰难堪的移开视线，故意显出不耐烦：“你要拍照快点啊，我可没时间陪你在这里瞎折腾。” “方明杰，你那里……” 肖戈莹邪恶一指，方明杰就看到自己老二不争气的在下面顶起了一个小帐篷。 那天的拍照，整个过程中，肖戈莹心情大好，反之方明杰就苦逼了，心理反应被肖戈莹扑捉的一清二楚，他想想就觉得难堪，嘴里一直不承认人家是女人，可是光看个身体，就蠢蠢yu动了，哎，真是没出息！ 素素接到肖戈莹的电话，要到她和温启的府上做客。 素素挂掉电话后，就去征询温启：“那个……肖戈莹说要到咱们这里来做客，可以吗？” 她知道，温启一般不喜欢陌生人的光临，职业原因，他们的行踪一直是以隐蔽为好。 所以，她没有立刻答复肖戈莹，而是说需要跟温启商量一下。 温启听了她的话，微笑着回答：“这个你决定就好，你是家里的女主人。” “可是……” “没关系，又不是别人，而是你的朋友。” “那我就让她来了？” “来吧，我会向对待自己的朋友一样。” “谢谢……” 素素由衷感谢。 肖戈莹是一个人来做客的，素素见到她时，诧异的问：“方明杰没陪你一起来？” 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问的多余，方明杰怎么可能愿意来这里，他在心里早就恨透了自己嫁给温启的行为。 “我出门，除了他父母强烈要求，否则，绝不和他一起。” “你们还没培养出感情？” “感情这种东西不是想培养就能培养的，主要还是靠感觉，就拿你来说……” 她压低嗓音，“和温启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你对他培养出感情了吗？” 肖戈莹这样问，素素就不说话了。 温启过来招呼肖戈莹，问两个人：“中午是要出去吃，还是在家里？” 肖戈莹说她没意见。 他又问素素，素素一脸纠结状：“我想吃家里厨师做的三文鱼，又想吃福满楼的陶罐鸡……” 她还没想好是在家吃还是出去吃，温启就说了：“那还不简单，我去替你将陶罐鸡买回来就是了。” “那不用了，好远的路程，你还有很多事忙，今天就不吃了。” 她睨向肖戈莹：“戈莹姐第一次到我们家来，让她偿偿我们家厨师最拿手的三文鱼，保证吃了意犹未尽。” “好啊。” 肖戈莹笑着答应，正好她身子重，也不想为了吃顿饭还到处跑。 然而，温启还是执意去将陶罐鸡买了回来，素素一见到陶罐鸡，闻着那诱人的香味，口水都流出来了。 一旁的肖戈莹，顿时各种羡慕嫉妒恨，她怀孕了在家里都没这等待遇，素素却有，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温启，你怎么这么听素素的话？她让你去买你就去？她是有啥手段么？你透露给我一下，回头我也好使唤我家那没心没肺的人。” 趁素素不在，肖戈莹探寻温启。 温启优雅的勾了勾唇角：“她没有让我去买，是我自己要去的，我待她一向如此。” “哇，那丫头真幸福，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做样子给我看呢？” “没那个必要，再说我也不是这种人，素素既然跟了我，我定会尽力让她每一天都过的开心。” 肖戈莹快流泪了，这男人咋这么好？这么好的男人她咋就遇不到？ “你这样爱素素，如果她不能给你同等的感情回报怎么办？” “感情是不求回报的，我从不奢望她像我爱她一样爱我，我唯一的期盼，就是等我们白发苍苍的那一天，牵手在夕阳下，她能够说一句，当初选择我，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肖戈莹的眼圈红了，这次是真的被感动到了，白头偕老的那一天，牵手看夕阳，说一句，一生选择你，从未后悔过，这样的场景光是在脑子里想想，都让人感动的想哭。 肖戈莹放心了，素素跟着这样一个男人，她由衷的替她安心，对她放心。 后来的某一天，肖戈莹与唐立哲，以及表哥刘昊再聚在一起时，她就说起了这件事。 “我上周去素素家做客了。” 对面的三个男人俱是一愣，中间的唐立哲表情复杂，左侧的刘昊也是惊讶，可能是觉得表妹不该在这样的场合，提到那位不该提的人。 方明杰则直接跳角：“什么？你去姓卓的那里了，你去那干什么？怎么没有跟我说？？！”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去哪，管你什么事！” 肖戈莹没好气的反驳他。 “嗳不是，我说你这女人有没有点脑子，你不知道她现在是咱们的仇人，她背叛了咱唐哥，懂不懂？” “真的是这样吗？唐立哲，你自己说，是素素背叛了你，还是你辜负了她？” “好了，不要说这些事情了，说别的吧。” 唐立哲倒了一杯酒，独自喝进肚子里。 “从前，我只听说温启是个黑道上混的人，感觉有点害怕，担心哪天素素激怒了他，别招来杀身之祸，现如今，经过我考察后，这样的顾虑再也不存在了，温启对素素，那岂是一个好可以形容，简直天上有地下无，全世界都找不到那样一个男人会对那样一个女人。” “素素就随口说了句想吃陶罐鸡，他二话不说丢开一堆的事务去替她买了回来。” “我没说他怎么这么听素素的话，人家回了一句，待她一向如此。” “我又提醒素素可能无法做到像他爱她一样，人家更是说，从来没这样的想法，只望暮年后，素素能无悔今日的选择，瞧瞧，男人能有这样的想法，是何其不易，我当时都替素素感动的热泪盈眶。” “后来我一直观察，那真的是不管什么细节，他都想着素素，简直是关心的无微不至，真的看到人家过的日子，觉得自己都没法过了……” “肖戈莹，你说够了没有？” 方明杰站起身咆哮，说一句还不行，还说上瘾了，都没看到一旁的唐立哲，一杯接一杯，喝了多少苦涩的酒。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犹如一把盐，撒在他滴血的伤口。 肖戈莹这时才看出唐立哲脸色不对，诺诺的解释一句：“我说这个不是有意中伤谁，我就是有感而发……” “表妹，有感而发也要有所顾虑，唐哥在这里，就不要说了。” 素素明天要参加一组设计大赛，她连续几天熬夜，终于完成了一副自己满意的作品。 现在看来，她还是最喜欢绘画的。 可能是年少时太闹腾了，成年后的她，越来越向往这种宁静，一个人，一支笔，几张白纸，一画一个下午。 无人打搅，没有纷争，什么都不去想，心无旁骛的专心做一件事。 这能让她忘却所有，开心的，伤心的，悲痛的，最后只剩下对自己作品的成就感。 素素决定，这将是她终身的职业，她不再站在炫丽的舞台，就没有人会再对她的过去穷追不舍，她用一个陌生的名字，绘制出一副副精彩绝纶的作品，这才是最适合她的生活。 一切收拾妥当，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温启有事出去了，今晚只有她一个人在家里。 洗了个澡临睡前，突然想到，参加比赛的证件还在海边那幢别墅里，她当日从酒店离开后就只拿了自己一个包，其它的东西一样没拿，之后也没再去过别墅，此刻才恍然想起，准赛证件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这可怎么办？ 让唐立哲送过来？万万使不得，自己跑过去拿？假如碰到唐立哲怎么办？ 她就这样纠结着，将电话打给王珂，结果非常不凑巧的，王珂请假回老家了。 素素纠结死了，准赛证明早是必须要用到的，否则自己多日的努力就白费了，这也是决定她能不能在设计界打响名号的重要机会，她苦思冥想，最终还是决定自己亲自过去拿。 王珂说唐立哲现在已经不住在海边别墅，那应该碰到他的机率不大，若是叫他送过来，他恐怕是以为自己要找借口见他，毕竟上次说出再也不见面的人是自己。 钥匙还在吗？她翻出自己的包，找了半天，摸出一把钥匙，长长舒了口气。 起床穿好衣服，就开车去了海边别墅，担心车子停在门口引人注意，她特意将车子停在半路上。 鬼鬼祟祟的进到别墅内，她没有开灯，而是将自己带的一盏小手电筒打开，摸索着上到二楼卧室，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出了准赛证。 正准备原路返回时，在楼梯口，突然听到外面有钥匙开门的声音，她心下一惊，大叫不好，慌不择路的又逃回了卧室。 这下坏了，不会是唐立哲来了吧？这个点他还来干什么？难道是发现她的车了？不对不对，她明明已经将车子开去了很远很隐蔽的地方。 那他为什么来？难道是王珂出卖她了？也应该不会，王珂没有理由出卖她，他是个理智的人，该知道自己已经结婚了，如今是有夫之妇。 那就是唐立哲自己来的了？要不要这么悲催啊，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哪怕晚个十分钟也好，只要十分钟，她就可以顺利的从这里离开。 蹬蹬—— 脚步的声音渐渐逼近，应该是朝着楼上来了，该怎么办？素素脑子短暂空白，再也顾不了其它了，直接拉开衣柜的门，就躲了进去。 也许唐立哲只是和她一样来取个东西，取完就该走了，等他走了自己再走，如今也只有这样。 她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一点声音，以免被唐立哲发现。 卧室的门果然开了，接着就听到重重的一声，好像是身子摔在床上的声音，素素等了好一会，屋里都没有动静，她在衣柜里快憋死了，心里一个劲的祈求唐立哲赶快走，再不走她非憋死不可。 越是盼着他走，外面越是没动静，素素在心里抓狂，他不会是打算就睡在这里了吧…… 那可不行，他若睡在这里，她怎么办？早知道刚才就不躲了，直接告诉他，自己是来取东西的，那样还好一点，现在是进退两难，本来没什么，可这样躲在柜子里，反倒显得心虚了，唐立哲还指不定会怎么想。 素素就这样为难着焦虑着纠结着，加上几个晚上没休息好，居然给急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柜门被哧啦一声拉开，她从睡梦中惊醒，接着迎上的就是一对，唐立哲惊诧的目光…… -------- 万字大更，吼吼吼~~~ 164 他，太想念她了 足足有半分钟，两人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最后，还是唐立哲先反应过来，脸上的诧异渐渐凝固成疑惑，他收回搭在柜门上的手，环到胸前，一脸探究的质问卓素素：“不是不想看到我吗？你这是干什么？” 素素难堪死了，如果现在有个地洞，她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世上最丢人的事情莫过如此，她被唐立哲捉柜在场。 这下好了，明明是一件理直气壮的事情，却被自己给演变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就是不想看到你，才躲在了这里。” 她心虚的移开视线，作势要从柜子里出去。 奈何唐立哲却一把拦住她：“既然喜欢躲，她就在里面待一辈子，不要出来了。” “你不要多想什么，我就是来这里取个东西，结果碰到你回来，我不想跟你碰面，才无可奈何的躲进柜子里。” “我没有多想什么，你这么急着解释干什么？” “那你让我出去啊，我躲在这里不难受？” “难受吗？我看挺你惬意的，都睡的呼声震天，不然我还发现不了呢。” 什么？难道是因为自己打呼才被唐立哲发现的吗？哎哟，抽死自己算了，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好几个晚上没睡觉了，实在太困，才不小心睡着的。” 素素说着，又要出去，唐立哲还是拦着不让。 “你干什么？” “你放心，我会让你走，但不是现在，既然来了，就陪我待一会。” “看玩笑，我在里面蜷的多难受，不信你自己进来试试。” 唐立哲还真的就弯腰坐了进来，顿时，狭小的衣柜挤的满满的，她与唐立哲的距离不到一只手的宽度，因为离的近，她连他呼出的气息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 素素傻眼了，“你、你……” “你让我进来的。” “我打个比方！” 素素一脸无语状，“行，你要待你待，我要出去！” 唐立哲拽住她的胳膊，本来两人离的就近，这下好了，直接被他拽进了怀里。 素素冷静了下来：“唐立哲，我知道你喝酒了，但还是奉劝你理智一点，温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从前你挖他墙角就算了，如今我是他妻子，你敢再对我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吗？他怎么样？杀了我吗？如果杀了我就可以换得这个瞬间与你气息相通，那我死也甘愿。” “你喝醉了！” 素素用力想推开他，可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她只能拼尽全身力气，不让自己的脸与他贴的太近。 “听肖戈莹说，温启对你很好，你自己呢？是不是也觉得跟他比跟我在一起幸福？” 想到肖戈莹今晚说的那些话，唐立哲心里嫉妒的抓狂。 “是的，跟他在一起永远比跟你在一起轻松愉快。” “我说的是幸福？” 素素不说话，再次推搡他：“我不想跟你个醉汉说话，你有什么想问的，等你酒醒了再来找我说。” “不，正是因为醉酒我才有勇气问你。” 酒醒了，太过理智，有些话，反而是问不出口。 “我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你结婚了。” “你这样抓着别人的妻子不放，非君子所为。” “你以为我稀罕做什么劳什子君子？” “那你到底想要怎样？” “是不是我想要怎样都可以。” “当然不……” 素素话没说话，唐立哲已经倾身吻住了她的唇，她的双手被他紧紧扣在手心，后背也被贴合在柜面的墙壁上，整个人动弹不得，他的力气真的很大，她拼命想推开，可是却动不得他丝毫，他的吻熟悉而伤感，素素不再挣扎，吻到最后，两个人的眼泪都出来了。 唐立哲终于放开了她，她什么也没说，钻出衣柜仓皇逃离…… 屋里静的像一座坟墓，毫无生机，透着被黄土掩盖的闷沉与窒息，唐立哲双手抚上面庞，真的想吻她吗？这个时候的吻无关欲望，只是因为思念，是的，思念，他，太想念她了。 想到明知道不该，却仍然克制不住。 陆琪知道着一件王冬云天大的秘密，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因为与自己无关，又事态严重，便未跟任何人提及，直到多年以后，当自己黔驴技穷，实在无技可施时，想到那一件事，又刚好遇到那一个人，才成了她计划感情的筹码。 只是这个筹码关系深远，不可轻易动弹，那是一根线，一根牵扯着大局的线，稍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因此，若不是神秘人逼的太紧，她又走投无路，她决计不会去动这个筹码。 在动这个筹码之前，她首先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逼走李载明。 陆琪拨通李载明的电话，那端很快接通—— “喂？” “载明，你还在t市吗？” “在。” “我们见个面吧。” “好，你到酒店来，还是上次的那家。” “不。” 陆琪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拒绝，她的排斥引起了李载明的怀疑：“怎么了？” “我们换个地方吧？” “为什么？” “这个……反正一言难尽，你重新找个地方，隐蔽一点的，找好了联系我。” 李载明也没有再多问其它，应允下来后便挂断了电话。 当天晚上，陆琪接到了李载明的约会电话，他让她在榆加路的路口等他，他会开车去接她。 去之前，陆琪喝了点烈酒。 她今晚要做一件事，这件事需要勇气，所以她必须要靠酒精来让自己更勇敢一点。 兜里揣了一把折叠小刀，很锋利，也很小巧，看着不大，却能致命。 她当然不可能直接把李载明给杀了，她，自是有其它的用处。 到了榆加路路口，天空已经飘起了零星小雨，等了大约十来分钟，李载明的车子开过来，她二话不说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要去哪里？” “你不是要隐蔽吗？” 陆琪不说话，沉默了一会，看李载明脸色不好，就解释说：“不是我要故意偷偷摸摸，拜托你也理解我一下，我现在毕竟不是单身，有家庭有孩子，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的注视之中，实在是情非得已。” “知道了，我也没怪你。” 李载明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补充一句：“谁让我喜欢你呢。” 车子徐徐往前开，开了很远的地方，陆琪纳闷，“这到底是要去哪？” “开到一个完全找不到人的地方。” “不用，你就在郊区随便找个旅馆就可以了。” “那成什么样子了，你不是小姐，我也不是嫖客，要么就正儿八经的在酒店，要么就和所有情侣一样，旅馆这种地方我是不会去的。” “载明，我要接电话，你先出去，到外面等下好吗？” “你老公？” “恩……” “他又看不见，你接就是了。” “可是……” 陆琪六神无主，只好将电话给掐断了。 可是刚挂，唐立哲又打过来。 那边穷追不舍，这边摆脱不掉，陆琪左右为难，最好只好叮嘱李载明不要说话，接起了唐立哲的电话。 他打电话的次数寥寥无几，即使接通也顶多就是几句话，总是这样回避，别引起李载明怀疑。 “喂？” “唐乐从国外订购的玩具已经到了，抽时间去拿一下。” “好……” 在跟唐立哲说话时，李载明又开始慢慢蠕动了，她渐渐受不了，呼气都要开始急促起来了，只好马上挂了电话。 唐立哲的电话并没有提醒她停止，反而越发刺起了她的kuai感。 挂了电话，李载明问：“怎么不跟你老公多说两句？” “你明知故问……” 他们躺着休息了片刻，车内后座的椅子已经水湿一片。 “载明，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中国？” 李载明闻听此言，坐直了身子，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你希望我走吗？不可否认的，我们在一起很快乐，我既不介意你是有夫之妇，愿意为你留下来，你为什么还要问我什么时候走？难道你不想让我留下来？” “是的，我不希望你留下来，载明，算我求你了，你离开中国吧好不好……” “为什么？” 李载明的表情骤然冷却。 “如你所说，正是因为我是有夫之妇，才不能与你继续保持这种苟合的关系，我承认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但人不能为了私欲而不顾伦理道德吧，我总要为我的孩子着想。” “所以你今天约我出来，不是为了跟我温柔缠绵，而是劝我离开中国了？” “是的。” 陆琪决定不再拐弯抹角，尽快把事情谈妥。 “如果我不走呢？” “如果你不走……” 陆琪的手摸向自己的外套，从里面摸出事先准备好的锋利小刀，出其不易的一下弹开放在了自己手腕处。 “如果你不走，你今后面对的，将是我的坟墓。” “陆琪，你这是干什么？” 李载明大惊失色，眼神极其复杂，他真是搞不得，这个女人居然以死相逼，只为让他离开，难道他的存在对她来说，真的就这么不可容忍吗？ “是走还是留，你痛快的给句话，不要以为我在和你欢愉的时候，什么都不在意，其实我心里很痛苦，每次结束之后，我的内心都要受到无尽良心的谴责，既然这样，不如我早些自我了断，也免得总是被这样慢性折磨。” “你真是疯了！” “你就当我疯了吧！走，还是不走？” 陆琪手稍一使力，腕上多出一条血痕，一滴鲜红的血渗了出来。 李载明想要过来夺她的刀，她又用力往下划了一下，顿时，更多的血涌了出来。 “你一定要这样吗？？？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李载明气的发狂，用力咆哮，他烦燥的抽出一支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气，不再看陆琪，用一只手示意她：“好，我走，你把刀收了吧。” “你确定会走？” “我若不走，你再死也来的及。” 李载明又狠吸了口烟，吐出一团厚重的烟雾，后又自嘲的笑了笑：“呵，我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爱上你这种女人，以死相逼？倒尽了我的胃口。” 陆琪紧绷的心放松了下来，她收起了刀片，知道李载明一定会走了，两人各自穿好衣服，回程的路上，便不再说一句话。 到了先前上车的地方，陆琪下了车，对李载明最后说了句：“不要恨我，我也是有苦难言……” 哧，李载明未给予任何回应，猛踩油门，车子快速离去…… 弄走了李载明，接下来就是要想办法揭穿王冬云隐藏了三十几年的秘密了。 要怎么揭穿呢？这件事不能她出面，她毕竟在唐家还未站稳脚跟，需要依仗王冬云的地方还有很多，但是要怎么让唐鹤轩发现妻子的秘密，还真又是件棘手的事。 陆琪想到了干爹，这时候，可能是需要让干爹帮忙的时候了。 三十几年前，王冬云在美国待产，那时候，唐家正面临生意上的危机，唐鹤轩焦头烂耳，随时都要面对事业破产的可能性，他怕妻子怀孕受不了打击，便在妻子怀孕两个月后将她送去了美国。 之后，一直到孩子出生，唐鹤轩才与妻子见上面，这中间，她在国外养胎，他在国内运转，一面也没见过。 商场是一个非常残酷的地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唐鹤轩为了让自己的事业不倒下去，便用尽一切心力，终于让唐氏存活了下来，但同时，他也得罪了很多对手。 于是，唐鹤轩事业稳定初期，也没有将妻子接回来，就是怕遭到对手报复，并且一再叮嘱妻子，在国外务必不要与任何陌生人接触。 妻子每每都是干脆答应，可是之后却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一直到三十几年后的今天，唐鹤轩都被蒙在鼓里。 那个秘密便是，王冬云刚到美国，怀孕三个月第一次产检时，发现怀的是双胞胎，她惊喜异常，却没有将此事告知老公唐鹤轩，准备十个月后，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对于人丁单薄的豪门家族来说，多孕育子嗣是最让人高兴的事，尤其她清楚唐鹤轩和自己结婚，完全是出于利益关系，他不爱她，他心里一直有别人，这些，王冬云都知道，所以，她认为上天多赐给她一个孩子，是自己赢得唐鹤轩真心的最有效筹码。 就那样，她把怀了双胞胎的事隐瞒了下来。 怀孕五个月时，她在产检时认识了同为孕妇的一名女人，那女人说自己的名字叫阿莲，可能同是即将要做妈妈的人，自然话题会多一些，加上那女人也是来自中国，同在异国他乡，关系更是亲近一步。 王冬云与那名叫阿莲的女人从此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王冬云觉得自己与她十分有缘分，不仅都来自一个国家，而且孩子怀的都是同一个月份，产期更是相差三五天。 一直到临盆，两人经常一起逛街，一起产检，一起接受新妈妈培训课程。 十个月后，王冬云比阿莲先一步生产，她产下的是两个男孩，这让王冬云欣喜若狂，自己一下子给唐家生了两个儿子，这功劳简直是逆天，她可以想象，唐鹤轩看到两个儿子，会兴奋到何种程度。 刚好那时也是快到唐鹤轩生日，王冬云就没有将自己产下两名男孩的事急着告诉他，想等到他生日那天，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奈何，就是自己这一念之差，酿成了终身的悔恨。 阿莲在三日后也顺利生产，王冬云因为是剖腹产，并不能下床走动，阿莲却是顺产，她生产后的第二天就来到王冬云的产房，祝贺王冬云产下两子。 王冬云询问阿莲生的男孩女孩，阿莲回答是女孩，因为不能下床，故王冬云并没有真的见到阿莲的孩子。 一下子生出两名健壮的小男孩，王冬云的奶水跟不上，两个孩子整天哇哇大哭，这时，阿莲就提议了，自己奶水充足，生的女娃吃的也少，挤掉了也浪费，不如喂给王冬云的孩子吃。 王冬云自然是欢喜的，于是满口答应，第一次抱起孩子准备喂给他吃时，照顾阿莲的保姆跑过来说，阿莲的孩子醒了，一直在哭，让她回去看看。 阿莲就故作为难的对王冬云说怎么办？王冬云说没事，回头让月嫂准备奶粉就是了，阿莲心里过意不去，提议将孩子抱到产房去喂，喂好了再送过来。 因为认识的时间也够长，彼此都放心，王冬云没往别处想，就同意了，阿莲将其中一个男孩抱走了，至此，王冬云再没见过那个孩子。 那天，王冬云迟迟见阿莲没将孩子抱回来，心里赫然有些不安，等到照顾自己的月嫂从外面买完婴儿用品回来，就马上让她去16号产房将孩子抱回来，月嫂去了16号产房，却被告知没有一名叫阿莲的产妇。 月嫂跑回来汇报后，王冬云险些没昏死过去，不顾身上伤口的疼痛，赤着脚就跑去了16号产房，确定了阿莲真的不在那里，王冬云歇斯底里的叫喊起来，后来连院长都惊动了，全院搜寻阿莲，最后从监控录像看到，阿莲抱着孩子从医院大门内堂而皇之的离开了。 已经确定王冬云遇到了人贩子，她的孩子被骗走了，王冬云心碎欲绝，整日在医院里寻死觅活，要医院负责帮她把孩子找回来，院方表示无奈，已经报警，连警察都查不出任何线索。 王冬云到那时仍不敢置信，阿莲是个骗子，她明明是一名孕妇，可院方却说她根本就没有怀孕，更没有生产的经历，他们医院没有任何她产检的数据和证明。 她一直以来都是以假怀孕来欺骗王冬云，王冬云那段时间悲痛欲绝，整日忧郁哭泣，医院要通知家属，她不同意，那时候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绝不能让唐鹤轩知道，他明明有叮嘱过她，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与任何陌生人接触。 可她偏偏将他的话忘到了九宵云外，可又如何能怨她，她怎么会知道，一个女人，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竟然是商场上敌方派到她身边报复的棋子。 王冬云那段时间患了忧郁症，直到孩子满月后，唐鹤轩到美国来接她和孩子回国，她的病情才稍稍得到缓解，她将怀了双胞胎的事隐瞒了下来，唐鹤轩来接她时，她早已经出院，这件事她自己息事宁人，医院方面便不会再大肆宣扬。 从那以后，王冬云变得十分冷漠无情，失去一个孩子让她明白这个是弱肉强食的年代，如果自己软弱，就会被别人骑在头上，所以，后来，她成了一个女强人，凡事都十分强势，她也曾私底下，利用各种关系寻找孩子，却一直不得而知，她找了整整十几年，中途，唐鹤轩从孤儿院领回两个孩子，以她的脾气，她肯定是会反对，但那次却出奇的，她没有反对，甚至直到孩子成年，她对两个孩子都一直不错。 这是唐鹤轩意外的地方，王冬云可以说是个心狠手辣的人，除了对自己唯一的儿子，可对那两个孩子，却并没有显现出商场上冷酷的一面，唐鹤轩哪里会知道，王冬云是因为自己的孩子才有了善意的包容，她不止一次想，假若自己那个孩子也是被恶人遗弃，流落到孤儿院，若是能遇到好心收养他的人，那么他也不至于受太多的苦，总是看到那两个孩子就想到自己的孩子，才使得她从心底里接受。 十几年后的某一天，一直替她暗察孩子下落的私家侦探，偷偷告诉她，孩子可能已经不在人世，那天的谈话刚好被唐鹤轩领养的其中一个孩子慕青听到，慕青当时很惊讶，却没有将此事告知任何人，她从小便颇有心计，心知在唐家，决定他们去留的并不是唐鹤轩，而是王冬云。 她不会犯傻的去得罪，这个家里唯一强势的女主人。 之后，王冬云便不再查询孩子的下落，十几年了，她终于放弃了，但心里的那一块病也永远的落下了。 她以为这件事，过去那么多年，知情的人寥寥无几，只要她不说，便永生无人知晓，可她错了，就在她的眼皮底下，有一个人，很早就已经发现这个秘密。 陆琪将电话打给了国外身为富商的干爹。 她这一生虽然无父无母，可是却比其它孤儿幸运太多，先是遇到唐鹤轩，后又遇到干爹莫擎苍，因为有这些贵人相助，才先有了慕青，后有了陆琪。 莫擎苍对于干女儿的请求向来都是有求必应，这次，也不例外。 于是，一个星期后，唐家收到了一个包裹，上面署名是王冬云收，王冬云在拆包裹时，并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便也没有回避丈夫唐鹤轩。 然而，包裹打开的一瞬间，她身子突然一僵，愣住了，接着就是慌乱的去把箱子盖上，她的异常引起了唐鹤轩的注意，疑惑的上前问：“什么东西？慌慌张张的？” “没什么！” “没什么你脸色这么难看？” 唐鹤轩愈发怀疑，拨开她的手，就要去查看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我说了没什么！” 王冬云突然咆哮起来，声音大的几乎掀翻了屋顶。 唐鹤轩也火了：“没什么你不让人看？你这明显是做贼心虚！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事情？” “我能背着你做什么？只有你才会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王冬云说着就阴沉着脸抱着箱子上楼了。 唐鹤轩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坐在沙发上气的直喘气。 “爸，出什么事了？” 陆琪心知肚明，却故意从楼上下来问唐鹤轩。 “谁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王冬云反锁了房门，坐在卧室里，眼泪逼出了眼眶，她压抑着嚎哭起来，虽说只是怀了他十个月，从未养育过一天，可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不会因为岁月的流逝这份骨肉亲情就能淡化，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想念那个孩子，如果他能重新出现在她眼前，那么她死也能闭眼了。 王冬云暗自悲痛了许久，才蓦然反应过来，是谁把这样的东西寄到家里来，箱子里装的是几十年前，她在美国待产时检查的报告以及寻找孩子的警方备案，这些，隔了这么久会重新出现，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又不敢置信。 她开始思索，难道是当年偷走她孩子的那个人？如果不是那个人，她想不出谁会知道这件事，不管那个人是谁，她只能说那个人非常有能力，不然这样的东西想要在几十年后还能拿到，实属非常不易的难事。 晚上，趁唐鹤轩睡着后，王冬云悄悄起床，准备去将那些东西全部烧掉。 她下楼没多大会，唐鹤轩被一阵轻促的敲门声惊醒，打开门，门外站着的人是陆琪。 “爸，你跟妈吵架了吗？她怎么一个人出去了？” “去哪了？” 唐鹤轩眉头一皱。 “不知道，我正准备去寻她呢，想来问问是什么情况。” “我一直在睡觉，没跟她吵架。” 陆琪故意装出疑惑不解的样子：“那就奇怪了，妈抱着下午那个箱子，匆匆的就走了……” 一听抱着下午的箱子，唐鹤轩二话不说追了出去。 在唐家的后花园，一片隐蔽的角落，唐鹤轩发现了王冬云的踪迹，她正在点火，准备烧着一些东西。 火点燃了，看到她将箱子里的一沓报告拿出来准备放到火上燃烧，唐鹤轩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将报告夺进了手里。 借着路灯和月光，唐鹤轩定眼一看，妊娠检测：“双胞胎发育良好……” 双胞胎？ 他脑子蓦然间短路，再看上面的名字，写的正是王冬云，再看时间，竟是很多年以前。 唐鹤轩一下子懵了。 王冬云闭上眼，心知这件事瞒不过去了，她苦心瞒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就这样即将曝光了。 这一次，怕是不但老公不原谅她，儿子都不会原谅了，因为自己的毫无戒备之心，老公失去了一个儿子，儿子失去了一个兄弟。 “这是怎么回事？” 唐鹤轩颤抖的拿着报告单质问妻子。 王冬云站在月光下，脸色白的像一具女尸，她眼神空洞，咬着唇不语。 “我问你怎么回事？” 唐鹤轩咆哮。 这么多年，一直让她在家里耀武扬威，甘心被她颐气指使，还不是因为自己年轻时做过的一些事，让他心里有些愧疚，可是，人都是有底限的，小事可以不计较，但是这件事，却是天大的事。 “说话啊？你哑巴了？？！” “你长眼睛不是都看到了！” “我看到什么了？我看到的是双胞胎，难道你当年在美国怀的是双胞胎？” “是又怎样？！” “那孩子呢？？？” 唐鹤轩惊的几乎站不稳，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会在老年之后，得知自己曾经还有过一个孩子。 “死了。” 王冬云负气回答。 “死了？怎么死的？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唐鹤轩像是怀疑什么，踉跄着冲到箱子前，俯身又翻了翻里面，看到了另外几份调查报告。 报告上写的清清楚楚，王冬云如何上当受骗，被别人骗走了孩子，这些是当年在美国警局备份的档案，如今呈现在他眼前，让他恍然间认识到，自己这么多年，被蒙蔽在一个巨大的慌言之中。 “这又是什么？？被骗？？？难道我的孩子被别人骗走了吗？？” 唐鹤轩一阵抽搐，整个人便失去意识，昏厥了过去。 刻意想瞒的事，终于再也瞒不下去，唐立哲接到家里的电话，已经是早上七八点钟。 他赶回家，父亲刚刚被抢救过来，他一醒来便质问妻子：“跟我说、你给我老实坦白、我的孩子怎么被骗了、被谁骗了！！” 唐立哲还并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一头雾水的也询问母亲：“怎么回事？什么孩子。” 王冬云一夜间憔悴了许多，她木然回答：“时至今日，我也不瞒你们了，三十几年前在美国，我怀的是双胞胎，也就是说我生下来的并不是立哲一个孩子，还有另外一个男孩，因为我当时轻信了一名叫阿莲的女人，结果孩子出生后，她借口替我哺乳，将孩子抱走后，从此再也没有还回来……” “妈，你……” 唐立哲乍一听竟然有这样的事，震惊的一句话说不出，他深刻意识到这件事对自己家来说，犹如晴天霹雳，父亲最是难以承受，除了难以承受孩子被盗，更难以忍受自己被蒙在鼓里几十年毫不知情。 “有这样的事你为什么瞒着所有人，从来不说？” 震惊过后，唐立哲勉强镇定下来，再次质问母亲。 难怪父亲会气的晕倒，他自己都觉得不能接受，一个孩子，是一个生命，不是一个玩具，丢了就丢了。 “孩子是我弄丢的，要我如何能对你们坦白出来？” “那你就有理由对我隐瞒到今天了，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没有权利知道吗？？！” 唐鹤轩嘶吼。 “我那时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才没有将怀了双胞胎的事告知你，但我哪里会晓得……” 王冬云哽咽的说不出话。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说出来。” 唐立哲揉了揉眉心。 王冬云缓缓道出了当年发生的经过，唐鹤轩听完妻子的诉说后，当着儿子媳妇的面，第一次啪啪给了王冬云两巴掌。 之后他便是泣血质问：“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跟陌生人走近？你把我的话当成什么了？你把我唐鹤轩又当什么了？？！” “爸，你冷静一点，妈自己心里肯定也不好受，现在事情发生已经发生了，又这么久了，再谴责过错已无用，当务之急，看能不能把小叔子找到。” 陆琪上前劝说公公。 “找到？我太解这个女人了，要能找她早就找了，到现在都没能找到，说不定那孩子早就……” 唐鹤轩心痛的说不下去，悲恸的嚎哭起来。 “妈，你怎么那么糊涂，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还给什么惊喜，自己好好反省吧！” 唐立哲说完就生气的走了。 他到了楼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烦燥的点燃一支烟抽着，这件事在他心里激起的波浪也是巨大的，他竟从不知晓，他还有一位兄弟。 陆琪跟了下来，坐到他对面说：“你还好吧？” 唐立哲未理睬她，她又开口：“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受打击，你心里肯定很不好受，其实我……” 她话没说完，被唐立哲打断：“你什么？轮到谁安慰我能轮到你？” 165 庄梦蝶 唐立哲漠然的扫她一眼，起身走了。 素素听说瑞欣找到了工作，特地买了些东西去贺喜。 瑞欣见到她自然是很高兴的，但对于她大包不包的提着一堆东西来，却是极不乐意，她生气的训斥：“我都已经找到工作了，你还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我是买给我干儿子的，又不是买给你的。” 素素理直气壮的笑呵呵回答。 “你这样会宠坏他的。” “怎么会，我就没见过比我干儿子更懂事的娃儿了。” 瑞欣慎她一眼，笑着问：“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菜做给你吃。” “随便，姚大厨师亲自下厨，那随便做做，都是令人回味不绝。” “贫嘴。” 素素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只有跟瑞欣在一起，她才会觉得时光并未改变什么，她们仍然是当年那两个不经人事的可爱姑娘。 “涵涵该放学了吧？我去接他。” “那行，我们兵分两路，回头在家里碰面。” 瑞欣去了菜市场，素素则去了涵涵的学校，汪一涵老远看到素素，便飞奔着扑向她：“干妈……” 素素欣喜的摸着他的头：“几天不见，又长高了。” 这孩子个子确实长的高，都快到她肩膀了。 “干妈，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家？” “干妈天天都有空，就是你妈不让我来。” “为什么？” “因为她说我一来就给你们带东西，她的自尊心又作祟了。” “那干妈下次来就不要买东西了。” “瞧瞧，我就说我干儿子懂事，没关系，干妈又不是买什么特别贵重的礼物，只是一点小心意而已。” “谢谢干妈，等我长大了，你对我和我妈妈的好，我一定会回报的。” “哎哟喂，这话谁教你的啊？” “妈妈常对我说，做人要知恩图报，没有干妈我和妈妈就不会有今天快乐的生活，妈妈要我记得，干妈对我们的好，我自己也觉得，我长大后要像对妈妈一样对干妈好……” “呵呵，真是好孩子。” 素素心里暖暖的，听到这样的话。 “你妈妈很不容易，为了你她真的受了太多苦，所以你对她，要比对全世界所有的人好。” “恩！干妈，我想学跆拳道。” “跆拳道？”素素很诧异，“怎么会想学这个？” “我们班有几个孩子学了跆拳道都好厉害，所以，我也想学……” “你想学会了跟他们打架？” “不是不是，我想学会了保护妈妈！” 汪一涵一张坚毅的脸上呈现出的是满满的保护欲。 素素笑了：“你妈妈现在已经摆脱了你那混帐老爸，所以不用保护了，你只要好好读书，将来有了出息，就是对妈妈最好的保护。” “可是妈妈并不这样想。” “哦她怎样想？” “她有天晚上做恶梦了，我问她梦见了什么，她说梦见了爸爸，她担心爸爸有一天会找到我们，然后报复我和妈妈，所以我想学跆拳道，我想变得强大，我想保护妈妈……” 孩子的话让素素陷入沉思，她倒从未想过汪鹏会有找来的一天，倘若真找来，那她也不担心，她对汪一涵说：“放心，你爸爸真找来，我让叔叔收拾他，叔叔可是非常厉害的人物哦。” “但我还是想学，妈妈告诉我，凡事要靠自己，我们不能总依赖别人。” 哎，这个姚瑞欣，总是跟孩子说这些，素素叹口气：“那好吧，你想学就学，回头干妈给你介绍个好的教练。” “真的？” “干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耶，太好了，干妈，我爱你……” 切，这孩子，长大了肯定也是个辣花摧手！ 素素望着他在前方一蹦三跳的背影，宠溺的笑着摇了摇头…… 瑞欣做好了晚餐，素素见到桌上的菜肴，故意夸张的大呼：“哇，姚瑞欣，你出门捡到钱了？” 瑞欣没好气的笑道：“是啊，所以你放宽了肚子吃吧，捡来的东西，不吃白不吃。” 三个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晚餐，素素说：“对了，瑞欣，涵涵说想学跆拳道，我已经答应他了。” 瑞欣闻言搁下筷子：“你别听他的，你要听他的，他都不知道想学多少手艺。” “学手艺是好事啊，干嘛不支持？” “支持是要花钱的，卓大小姐，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行么？” 素素无所谓的耸耸肩：“那有什么关系，又没要你出钱，我答应的，当然是我来负责了。” “你又来了，先前我说要靠自己，你该没有忘记吧？” “你才又来了，孩子都被你教坏了，什么事都要靠自己，靠自己没错，但是人在困难的时候，偶尔接受一下别人的帮助，不是什么懦弱的表现，让别人有机会帮到你，别人会感到快乐，你自己也会因此感激，这样你才有机会将来以恩报恩，我们这个世界才会因此变得美好，再说了，咱俩是陌生人吗？天天跟我划分的这么清楚，我老不高兴了。” 听到素素这样说，瑞欣无言以对，叹了口气：“那好吧，只是学费不用你来出，等我发了工资我自己去交。” “你交的起吗？” “要很多钱吗？” 瑞欣问的小心翼翼。 “不多，就是一年几万块吧。” “这么贵？？” 瑞欣倒抽口冷气，无措的望向一边的儿子，汪一涵也是被学费吓到了，诺诺说：“那干妈，要不我暂时还是不学了。” “学，当然要学，男子汉说话要算话，怎么能出尔反尔，瞻前顾后，拿不定主意呢。” “可是……” “学费你们不用担心，我说了会帮你们付，你们要实在有负担的话，就算是我帮你们垫付的，回头有钱了还我就是。” “这跆拳道这么贵，没有便宜点的吗？” “当然有了，但是便宜的不专业，我们要学就学专业的。” “你是不是有认识的人？”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素素粲然一笑：“没错，我有一位朋友，刚好是跆拳道教练，他叫刘昊，也是……唐立哲的朋友。” 说到唐立哲，眼中就有些许的不自然，笑容也没那么轻松自在了。 “既然是朋友，也要那么贵吗？” “朋友也不能开后门啊，这年头就是朋友也喜欢算的清楚，就像你一样，咱俩不也是朋友，可你还不是跟我分的清清楚楚，不肯接受我的帮助。” 瑞欣霎时就无言以对了。 “那个，我想给涵涵改下名字。” “恩？改什么名字？” “跟我姓。” “这主意好啊，早该改了，你准备叫什么？” “我还没想好，不如，你给想个吧？” 素素冥思想了想，“叫子涵怎么样？姚子涵，子涵取自‘子部京涵’，寓意：拥有光明的前途与博大的胸怀。刚好我们叫涵涵也习惯了，还可以继续叫涵涵。” “好好，就叫姚子涵，这名字真不错。” 姚瑞欣一脸喜悦，显然对这个名字十分满意。 涵涵也是非常喜欢，一脸崇拜的向素素翘起大拇指：“干妈就是有才！” “那是。” 素素下巴一仰，屋里便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中…… 唐立哲带着王珂向集团一楼的招聘室走去，今天是唐氏集团一年一度招聘员工的日子，当然，能让总裁亲自面试的，自然是一些比较重要的职位。 除了总裁唐立哲，招聘室已经做了其它几名招聘的领导，分别是销售总监，人事主管，副总经理，行政部长，等等。 见总裁过来，他们纷纷起身，颔首示意，唐立哲点点头，再示意他们做下。 “可以开始了。” 唐立哲坐在主招聘位上，掀开第一份简历，今日他们要招聘的职位是采购经理，第一名应聘人员进来了，是个男人，戴着一副框架眼睛，斯斯文文的模样，例行的问了几个问题，唐立哲喊道：“下一个。” 他不是经常出现在招聘室，因此招聘便显得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泥带水，高层管理人员向来如此，不会在招聘这种小事上，耗费太多时间。 觉得合适，就录用，不合适，就走人。 前前后后进来十来个人，唐立哲都不是很满意，他看了看腕上的表：“我待会还有个会议，要不今天先就到这里，明天再继续吧？” 王珂听了他的话，低声说：“还有最后两名，不看完吗？” 唐立哲想了想：“算了，叫他们进来吧。” 之后再进来的是一名小姑娘，看年龄顶多二十出头，唐立哲眉头一皱，这样小的年纪？ 他开口问：“你多大了？” “二十一。” “你知道我们今天要招聘的是什么职位吗？” “采购经理。” “你二十一岁的小小年纪，没有任何工作阅历，居然敢来应聘这样的一个职位？而且你还是个小女孩？” “我年纪虽小，也无工作经历，但我有信心，我有信心能做好任何事，采购，不是什么很难适应的工作，至于我是女孩，我觉得贵公司应该不是个重男轻女的地方吧？” 销售总监抿嘴笑了笑。 唐立哲转头问王珂：“她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在公司，开后门安排进来的？” 王珂傻眼：“总裁，这话什么意思？” “这样自负年纪轻又口无遮拦的应届毕业生，能过了前面两关，直接让我面试？” “总裁，你错了，她在公司没有任何人脉，之所以能走到最后一关，恰恰是因为她iq很高，笔试成绩第一名，第二轮智力辩驳也是出类拔萃，所以，就到你这里来了。” iq很高？ 唐立哲打量着对面的小姑娘，瘦瘦小小的，穿着也很普通，长相也不是特别出众，还真看不出哪里比别人更胜一筹了。 “你知道采购需要什么经验吗？” “需要口才。” “哦，跟口才有什么关系？” “采购通俗点讲就是买东西，买东西口才好不好是关键，因为要讨价还价啊，只有口才好能把对方的价格压的很低，那么就能为公司节省一大笔开支，日积月累，长此以往，积少成多，将是一笔不容小觑的财富。” 唐立哲听着她天马行空的叙述，没好气的笑着又问了句：“那你认为你的口才很好了？” “我的口才功夫确实了得。” 一句话，让唐立哲的表情有了让人捉摸不透的变化，唐立哲失神的不再说话，直到王珂提醒他：“总裁……” 他才反应过来，起身说：“行，就是你了。” 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屋人目瞪口呆。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总裁会留下这个小丫头片子，论专业，毫无专业可言，论容貌，也是姿色平平，论才华，他们看到只是一个油嘴滑舌的小屁孩。 所以，大家真的搞不懂，一向冷静稳重又苛刻的总裁，怎么就会录用她了。 王珂也是没想到总裁最后会录用这位名叫赵小曼的丫头，待总裁走后，几位高管便纷纷询问他原因，面对总裁的选择，他只有无奈耸肩，表示真的也理解不了。 下午等到总裁闲来无事时，他便旁敲侧击的探测原因，可是总裁却什么也没说。 直到某一天，王珂与素素聊qq时，提及了此事。 “在吗？” “在的，有事？” “最近过的如何？” “挺好。” “跟你打听个事。” “好，你说。” “上周我跟总裁招聘采购经理，总裁录用了一名21岁的小姑娘，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为什么？” “我是问你……” “我怎么知道，当他助理的人是你。” 王珂发过去一个望天的表情：“跟了总裁几个月了，发现还是有点摸索不透他呀。” “你要摸索透他干什么？你只要做好你本分的工作就行了。” “但是身为他的助理，你要知道很多人会通过你来了解他的动向，以及内心世界……” “这些人是吃饱了撑的。” “那当然不是，主要总裁的行为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比如？” “就刚才我说的，他录用了一名21岁的小女孩做采购经理啊。” “那可能是那个女孩能力比较强。” “得，刚毕业，乳臭未干，能有什么能力。” “那或许是长的漂亮，你们总裁见色起意。” “那更不靠谱了，总裁别的我不敢说，这方面我倒是敢保证，绝对是清心寡欲。” 但是你就除外了，这句话王珂在心里补充。 “那是为什么？” “我也纳闷呀，要姿色没姿色，顶多也就算聪明，口才也不见得多好，但她却就凭那一句，我口才功夫了得，让总裁把她给录取了，真是服了咱总裁，这心思弄得跟海底针似得……” “她说，她口才功夫了得？” “对的。” “那……我可能就有些明白原因了。” “什么原因？” 王珂迫不及待的询问。 “当年……” “我有句口头禅……” “这句口头禅就是……” “是什么啊，你倒是快说啊，别卖关子行不行？” “有点难以启齿呢……” “没事，你赶紧说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我床第功夫了得……” 王珂傻眼了，忽然间也明白了，总裁为什么会录用那名21岁乳臭未干的小孩。 再见到总裁，王珂就会想到素素的那句，床第功夫了得，一时忍不住，就笑出声来。 唐立哲觉察出了他的异常，狐疑的问：“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 “可疑。” 唐立哲瞪他一眼，王珂赶紧站直了身子：“唐总，你也是挺念旧的人哈。” “你到底想说什么？” “真没什么了，对了，上次那事你问过陆小姐没？” “什么事？” “你这么快就忘啦？就是康莱酒店……” “恩问了。” “她咋说？” “还能怎么说，事实摆在眼前，想否认也是否认不了的。” “那你把她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她的事我一概不过问。” “可这毕竟是关系到您名声的事，不该就这么算了吧……” “我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饶过她。” “哼，孩子，也真是多亏了有这孩子，不然她可拿什么来要挟你。” 唐立哲不说话，王珂又说：“你见过她家人吗？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没见过。” 王珂瞪大眼，一副不可思议状：“不会吧，你和她连孩子都有了，却没见过她家人？” 唐立哲摇摇头。 “总裁啊，你可别告诉我，你对她的过去根本就一无所知。” 唐立哲无辜的望向他：“还就如此。” “……？！” 王珂也是服了。 “唐总，恕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就算再怎么对她无心，但是该了解的还是要了解，毕竟是一起生活的人，这是对你自己负责，也是对您家人负责。” 王珂的话让唐立哲陷入了沉思，仔细想想，他对陆琪确实缺乏了解，王珂的话也不无道理，一个主意在唐立哲脑子里萌生。 当天晚上下班，他回到家里，近段时间因为孪生兄弟的事，父母整日吵个不停，他便也不再应酬或是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回到湘园，一边安慰父亲，一边从母亲那里了解蛛丝马迹，看看能否找到失散多年的兄弟。 “陆琪，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家人，你父母是否健在，有无兄弟姐妹？” 吃晚饭时，唐立哲突然出其不易的问。 陆琪心慌了一下，镇定回答：“我母亲早逝，父亲尚在人间。” “哦，那你未婚生子，又独自来到国内，你父亲从来都不说什么？” “他尊重我的决定。” “是吗？这样通情达理，我倒是挺想见见他，不如这样，家里最近气氛也不好，你就让你父亲到中国来做客，正好也让家里的气氛活络一下，如何？” “哦好、好呀……” 陆琪故作轻松的答应，心里却没有表面上那样轻松，要让干爹冒充亲生父亲到中国来，还不知道干爹愿不愿意，纵然干爹愿意，唐立哲心思敏捷，岂会看不出一丝破绽。 唉，真是发愁，这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解决了这件又来那件，一刻都不让人安心。 陆琪打电话给干爹，莫擎苍听完她的叙述后，沉思了片刻，竟是应允了。 陆琪激动万分，在电话一个劲的感谢干爹，莫擎苍只说了一句，不客气，也是时候回去了。 这么多年，即便是心里逃避，但总归还是要回去的，是时候回去面对曾经不敢面对的一切了。 莫擎苍是在二日后归国，陆琪开车去机场接他，一见面，父女俩便热情拥抱，陆琪愉快的问：“干爹，你有多久没回来了？” 莫擎苍感慨回答：“很久了，久到，我已经忘了时间。” 他的眼中，看向t市的神情，是沧桑中透着失落的，陆琪当下便想，干爹在这片土地上，肯定留着怎样的故事。 “那这次回来，就让琪儿陪你好好转转。” “嗳好。” 莫擎苍欣慰的答应。 “干爹，等会去我夫家……” “一口一个干爹，还让我演戏呢，自己都进不了状态。” 陆琪捂住嘴，“瞧我这脑子，一点不长记性，爸。” “女儿。” 莫擎苍心满意足的答应。 陆琪在路上，跟他把大致情况讲了一遍，到了唐家别墅，唐鹤轩夫妇已经迎在门口。 一见面，像是已经见过无数次一样，彼此之间毫不陌生，唐鹤轩握住莫擎苍的手，“亲家，欢迎欢迎。” “唐老哥，真是不好意思，国外的生意一直很忙，到现在才有时间到府上来拜访你。” “不客气不客气，也是我们自己疏忽，一直没想起来让陆琪请你回国做客。” “好，那咱们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屋里谈吧。” “请。” 一行人进到客厅时，莫擎苍又与王冬云寒暄，“亲家母，一直听我女儿说，你很照顾她，我这个女儿给你们添麻烦了。” “亲家说的是哪里话，陆琪对我们可贴心了，我和她公公都特别喜欢她，也很满意这个媳妇。” “亲家母满意就好，倘若琪儿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也望你多多包涵。” “这个一定一定。” 两家人就这样聊着，直到唐立哲姗姗来迟。 “这位想必就是女婿了，你好你好。” “伯父好。” 唐立哲与莫擎苍握手，唐鹤轩眉头一皱，“怎么喊伯父，该喊岳父才对。” 莫擎苍爽朗的笑笑：“没关系，听琪儿说两人还未领证，按道理是该喊伯父，以后实至名归了，再喊岳父也不迟。” 唐立哲坐到莫擎苍对面，加入了攀谈的行列，先前他未回来时，几个人可以说是相谈甚欢，但他一回来，陆琪的心就开始悬起来，聊天的气氛也渐渐开始变得紧张了。 “伯父，您女儿从怀孕一直跟你生活在一起吗？” “是的。” “那你从来不怀疑她孩子的来历？” 王冬云瞪了儿子一眼，初次见面，这说的是什么话。 莫擎苍尴尬的笑笑：“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吗？” “是我的孩子没错，但是未婚先孕，你就从来不责怪女儿？” “生气肯定是有些生气的，但琪儿性格倔强，她坚持要留下孩子，我也是没办法。” “不知陆琪当年为什么要怀了孕还离开？” 唐立哲将目光扫向了左侧的陆琪。 陆琪心慌意乱，“我……当时因为对你隐瞒了素素回来过的事实，感觉你不会原谅我，所以就一声不响的走了。” “既然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 气氛越来越僵硬，陆琪沉住气息：“这个问题我回来第一天就对你说了，因为乐乐要爸爸。” “哦这样,那伯父姓莫,陆琪不跟伯父姓吗?” “我女儿随她母亲姓,女婿是在怀疑什么？” 莫擎苍也稍稍显示出了些许不满。 “怀疑倒谈不上，就是一直深感困惑，听说伯父在国外生意做的也是风声水起，那女儿该是知书达理，深居简出，可看陆琪，好像有点出入。” “立哲，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琪的脸上显现出了难堪。 “没什么意思，就是你满世界的跑，言行举止也特别‘随意’所以一时好奇罢了。” 陆琪当然听的出，唐立哲的随意是什么意思，她不想再继续将这个话题延续下去，便找了个其它话题岔开：“爸，你多年未回家乡，今晚我们一起出去吃吧？” “这主意不错，晚上我们带亲家去吃吃我们地道的本帮菜。” 唐鹤轩早对儿子像审犯人一样的谈话态度有所不满，陆琪岔开话题正好，便跟着附和起来。 “好啊，我记得当年这里有一个什么烧猪蹄特别有名，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黄豆焖猪蹄？” “对对，就是这个，黄豆焖猪蹄。” 王冬云提醒，莫擎苍马上称是。 吃了晚饭，几个男人都有些醉了，莫擎苍对唐鹤轩说：“亲家，我许久未归乡，现在没有什么睡意，要不你们先回去，我让女儿陪我四处转转？” “好啊，陆琪你可以吗？要不要立哲陪你们一起？” “我可以，不用了，立哲也喝多了，你们带他回去歇息吧。” 陆琪马上拒绝了公公的好意。 待唐家的人走了，莫擎苍叹了口气，望向干女儿：“陆琪啊，不是干爹说你，这个男人明显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 陆琪低下头，陪着干爹沿着一条马路慢慢的走着：“我知道，但是我爱他，爱到心里去了，纵然他对我再无情，我也心甘情愿。” “哎，情字伤人啊……” “干爹，你这样说莫非也有什么难言的感情经历？” “有，怎么会没有，只是干爹的感情是世人口中所不齿的偷情。” “偷情？” “是的，偷情，那是多年前的事了。” 莫擎苍的思绪回到久远的过去，那时，自己尚且还年轻，喜欢着一个有夫之妇，与她爱的纯粹而激烈，他以为他们可以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关系，可一切，却在被那个男人发现之后，全部改变了。 “怎么回事？干爹，我从来未听你提起过？” 陆琪当初遇到莫擎苍时，只知道他也是中国t市人，却对他的过去并不了解，也曾困惑为什么他身家数亿，却孤身一人，未有家室，偶尔问过一两次，莫擎苍都是以沉默回答。 陆琪知道他可能有故事，但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故事。 如今看来，这个故事多少是有些见不得光的。 “多年前，我爱着一个女人，可惜她已有家室，她没有勇气离婚与我走在一起，我们就只好保持着情人的关系，那时候她老公经常出差，只要得空我们就厮守在一起，我曾幻想着这样的关系能一直维持到我们都老去，却最终事与愿违，她早早的就离我而去了……” “离你而去是什么意思？” “就是她死了……” 原来是这样，陆琪心中一阵感概：“是病死的吗？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说来你可能不信，是被她的丈夫亲手杀死，所以这么多年，我的内心非常痛苦，想到她恨不得随她而去，但我还有一个心愿，这个心愿迫使的我还不能那么早死去。”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你们的关系被……” “对，关系被她丈夫发现了，他丈夫接受不了现实，冲动之下杀了妻子也跟着自尽了。” “居然会如此极端，太不可思议了。” “她生前还留了一个女儿，出事时我人不在国内，等我回国得知消息后，听说她的女儿没人肯领养，我就想把那孩子找到，当成自己的女儿养育成人，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却没能找到那个孩子。” 莫擎苍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眼中透露着深深的遗憾：“这也是我此次回国的另一重原因，我希望趁这次回国，能把那个孩子找到，我也老了，说不定哪天就会撒手人寰，我对那个孩子是愧疚的，倘若不是因为我，她的家庭也不会破裂。” “干爹是想弥补她？” “没错，我一生无儿无女，死后财产总要有继承人，等找到那个孩子，我就会把财产全部过渡给她，也算是我了却了一桩心事。” 陆琪沉默了，她不想否认自己心里有些不痛快，虽然她不是莫擎苍的亲生女儿，但也是干女儿，这么多年，几乎要把他当成亲生父亲，可他现在却说，自己一生无儿无女，这说明莫擎苍从来没有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 她的不满引起了莫擎苍的注意，恍然间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妥，于是又补充：“当然，琪儿也是干爹的好女儿，干爹死后肯定也会给琪儿留一笔财产。” “干爹，你不要胡说，什么死不死的，您还年轻，琪儿不要你的钱，你只要好好的活着，让琪儿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就好了。” 莫擎苍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知道我为什么当年会收留你吗？” “之前不知道，现在可能有些明白了，您是把我当成您情人的女儿了？” “有一点，虽然我知道你不是，但你孤儿的身份和你从t市来，这些都令我十分感触，因此我毫不犹豫的留下了你，这些年，也把你当女儿看待。” “谢谢干爹，没有你就没有琪儿的今天。” “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你若真感谢干爹，就替干爹找找那姑娘，帮干爹了却心愿，干爹自然感激你。” “好的，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寻找。” 唐立哲在公司电梯里，正按下顶层要上去时，“等一下——” 外面冲进来一名抱着大箱子，几乎把整个人都挡住的女员工。 “是你，赵……” 唐立哲手指着她，眉头轻拧一时想不起来全名。 “报告总裁，赵小曼！” “哦对赵小曼。” 看她抱着一只大箱子，又问：“你这是？” “报告总裁，我刚去外面采购了物品回来~！” 唐立哲点点头：“怎么样？新工作还适应吗？” “报告总裁，非常适应！” 呵，唐立哲扑哧一笑：“你不用每一句都报告一下，正常回答就行了。” “好的，总裁~！” 赵小曼咧嘴灿烂的微笑，可能是因为箱子不算轻，额头上布满了汗水，打湿了几捋碎发，两个脸颊也是红扑扑的，像极了某一个人。 “以后这些工作安排部门的人去做。” 唐立哲示意。 “好嘞~！” 赵小曼当然是不想自己亲力亲为了，但是没办法，她年纪轻资历又浅，采购部的那些老员工根本就不服她，叫不动别人，就只好自己动手了。 电梯停在五楼，赵小曼正要迈出去，唐立哲喊住她：“小曼。” “恩？总裁。” “我破格录取你，是相信你的能力，但我相信不代表别人相信，不服气之人肯定占多数，如何让这些人对你心服口服，那就要看你怎么做，我希望别人不会以为我是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聪明如赵小曼，当然听的出这些话的意思，她重重点头：“总裁你放心，我一定会证明给所有人看，唐总你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那就好，工作去吧。” “总裁再见。” 电梯的门合上了，采购助理飞奔过来：“赵经理，你刚跟谁说话呢？” 赵小曼撇一眼他，没好气回答：“管你什么事。” “不是，刚那电梯可是总裁专属电梯，你不会是和总裁说话吧？” “和总裁又怎么了？总裁不能说话？” “能，当然能了，看来大家议论的没错啊……” “大家议论什么了？” 采购助理环顾一圈，压低嗓音说：“他们说你是总裁的亲戚。” 赵小曼翻了翻白眼：“哼，总裁亲戚，说来说去，不就认为我是开后门进来的。” “这也不怪大家怀疑，就你这年龄和o阅历，一进咱公司就是采购经理，这在公司自创立以来，根本就是先例嘛。” “公司想要有发展就先要有突破，什么大惊小怪的。” 赵小曼把箱子抛给了采购助理，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嚼舌根，让她一个女孩子还是领导干着搬运工的活，太过分了。 陆琪坐在唐家的客厅里，管家鸿叔领着几名快递员模样的陌生人准备往二楼上。 “等下。” 陆琪叫住他们：“鸿叔，你们这是干什么？” “少爷可能是买了些画，这些人是给他送过来的。” “什么画？” “这个不清楚。” 鸿叔摇了摇头，又继续领着一行人上楼去了。 待那些人将东西送完走了后，陆琪来到唐立哲的房间，门一打开，就看到屋里摆了许多的画，并且每一副画上都署着同样一个名字，庄梦蝶。 庄梦蝶？这个人是谁？唐立哲为什么买她这么多的画。 陆琪双手环胸站在屋子中央，深感疑惑不解，思索了片刻，她转身离开，回到自己屋里，打开电脑，输入庄梦蝶三个字，很快的，庄梦蝶的资料便查出来了。 是她……！ 陆琪握着鼠标的手赫然紧绷，百度上查询的结果是，庄梦蝶就是卓素素，新晋漫画师设计师插画师。 她还真有能耐，离开了绚丽的舞台，如今做起了画家，以前真是小瞧了她的能耐。 陆琪莫名的，心里无比烦躁，虽然一直以来，她清楚就算卓素素已经嫁作人妇，在唐立哲心里仍然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可是唐立哲把她看得如此重要，连她画的每一副画都要收藏，这让陆琪有些难以忍受。 她视线投向窗外，开始反思自己之前的想法对是不对，之前和李载明偷情被唐立哲发现，曾一度认为这辈子得不到他的感情就得不到吧，只要能生活在一起，时常能见到面已经足够，可现在，她忽然有些不满足了，可以说，就是那么几副画让她有了新的认知，她在唐家的存在如履薄冰，要想永久不倒，唯一的办法就是，再生一个，唐立哲的孩子，一个真正，属于他的孩子，唐家的孩子。 166 晚上陪你一起伺候 唐立哲对卓素素的感情，间接的让陆琪想通了，何必要去惧怕一个陌生人的威胁，何必要拆东墙补西墙，又何必要活在说一个谎去圆另一个谎的混沌生活之中，她所有担心顾虑和感到害怕的地方，不正是因为她没有足够有效能够让她安稳留在唐家的筹码，这个筹码唐鹤轩夫妇给不了，干爹莫擎苍给不了，李载明也给不了，神秘陌生人更给不了，唯一能够给她的人，只有唐立哲。 她从前居然没有想到，再生一个唐家的孩子，如果她能够怀孕，再次怀上唐立哲的孩子，那么，她在唐家的地位将会更稳固，任何人都不能再撼动她一分。 这是个令人激动的想法，但是付诸起来却也非常的难，可以说比登天还难，但是，陆琪有办法，她别的不多，主意最多，没有她做不到的，只有她想不到的。 当天晚上，陆琪把孩子哄睡后，特意来到楼下，与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婆婆闲聊。 “妈，最近心情好点没有？” “好什么，你没看到你公公天天对我什么脸，哼，想我一辈子在他面前坦坦荡荡，却因为这件事理亏了，想想我就憋屈的慌，不过这事儿也确实怪我，是我自己太大意了……” “妈，不能怪你，谁能想到那么多，年轻的时候没有阅历也正常，况且，你还有立哲一个儿子。” “话虽这样说，但谁会嫌孩子多，唐家本来就人丁单薄，原以为我能替唐家将香火延续起来，却没想到出了那样的事，好在你还替我们家生了个孙子，不然我都不敢想象，这香火会不会从立哲这一代，就彻底断绝了……” “哪会呢，立哲总要结婚生子的。” “他那倔脾气，你不是不知道，跟我还特别犯呛，要不是你突然带个孩子回来，他坚持非卓素素不娶，那后果简直不能想象。” “你不答应他也不好强娶吧。” “呵，他后来哪里还听我的，你看之前举行婚礼不也是自己做主，我要动真格以死相逼也可以，他干脆不结婚，不结婚意味着没有孩子，没有孩子唐家的香火还不是断了……” “现在卓素素已经跟别人结婚了，想必立哲也不会在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倒是我没什么能耐，没本事叫立哲爱上我。” “你要努力呀，感情都是争取来的，你要想办法感化我儿子一颗对你排斥冰冷的心……” “妈，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努力，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可是效果甚微，立哲他……太冷漠了。” “说明你还是功夫没到位，就算是石头做的心，只要你下足功夫，也会有被融化的时候，何况人的心不还是石头做的。” “那你要我怎么办？” “你对他好就是了，他只要没瞎，你对他好，他总有一天会看到。” “其实，我现在倒是有个方法，就是不知道妈肯不肯帮忙……” “什么方法？” “我想替立哲再生个孩子。” 王冬云闻言瞪大眼睛，下一秒就惊喜异常，举双手赞成：“这个想法好啊，我支持，一百个支持你！” “妈，光支持不够，还要帮助我。” “你要我怎么做，你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帮到的，我一定义不容辞帮助你。” 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王冬云最大的心愿就是儿孙满堂，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先前想着有个孙子就好，现在有了孙子，又想着能有更多的孙子还好，所以，陆琪的提议，正中她的下怀，她求之不得，怎会再反对呢。 “你也知道，立哲现在一颗心还绑在卓素素身上，让他心甘情愿的跟我生孩子肯定不可能，因此，我们得用点手段，就像我当年那样……” 王冬云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他下药？” “没错……” “那他事后岂不跟恨死了我？” “这才是我需要妈帮助的地方，我已经给他下过一次了，若再对他故伎重施，他铁定会杀了我不可，可是妈不一样，他再怎么生气，您都是他妈，他在面对你时，肯定会比面对我时有理智的多……” 这倒是实话，儿子本来就够嫌媳妇的了，几年前，被她算计生了个私生子，爱情泡汤了，爱人也走了，这一口怨气还没散去，陆琪确实不好亲自做这件事，她出面再好不过了，就像陆琪说的那样，她是他母亲，他翻不了天。 “行，那回头我来安排，你打算什么时候做这件事？” “我要先去趟医院，让医生给我开点促排卵的药，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再行计划，不然盲目同房，怀孕的机率真的不大，何况下药这种事只能一次成功，再想弄第二次就完全不可能了。” 没有人会上一次当，上两次当，再上第三次。 如果她未能怀孕，唐立哲被激怒，说不定永远都不会再回这个家了。 所以，这个计划，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促排卵？这行吗？不会对孩子有影响吧？” “放心吧妈，我认识一位有名的妇产科大夫，我会让她给我好好安排，说不定到时候怀双胞胎的可能性都有。” “真的？” “当然了，促排卵一次最少排一个卵子，运气好的话二个也是正常的，要是两个的话，那咱们家就有三个孩子了。” 陆琪的话让王冬云兴奋异常，仿佛她已经怀上了双胞胎一样，一个劲的催促她赶紧去医院，有了婆婆的支持，陆琪也是十分开心。 能怀上是最好的事，怀不上婆婆也不会把责任推给她，到时候她只要装作不知情，唐立哲有心迁怒她，也拿她没办法，她给自己铺了一条十分稳妥的退路。 “你父亲这几日去哪了？” “哦他在t市有几位老友，会老友去了。” “对了，我上次就想问你来着，你父亲在国外也是有名的富商，你怎么还会欠别人钱呢？” 陆琪心咯噔一声，蓦然想到婆婆上次看到讨债人打来的电话，便立刻脑筋一转，编出一条谎言。 “一开始我爸并不同意我生孩子，毕竟还未婚嘛，那段时间跟他闹的也挺厉害，他还一时生气扬言不再认我这个女儿，我自己又年轻气盛，以为离开他也能生活的很好，后来生了孩子却知道生活不易。” “噢原来是这样才跟别人借的钱，你也是跟我儿子一样，死钻牛角尖，你爸负气说的话岂能当真，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孩子，哪能真不管不问了呢。” “是啊，现在我们父女又和好如初了。” ***** 素素特意选在周末这天，带上瑞欣和子涵，来到刘昊的昊风跆拳道馆。 她们到时，刘昊正在上课，用眼神示意她们先等一下，便继续上课了。 素素让瑞欣和子涵坐下来观看，子涵看的满眼崇拜，一脸兴奋，素素也是第一次看刘昊上课的样子，转头问瑞欣：“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气？” “还好。” 瑞欣点点头，素素咋呼：“只是还好吗？不觉得酷毙了？” 瑞欣翻白眼：“我们是来学技的，不是来看人的。” “……”好吧，跟个榆木疙瘩她无话可说。 等了大半个小时，刘昊的课程终于结束了，他穿着道服向素素等人走来，脸上挂着谦和的笑，抱歉的说：“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没事没事，昊哥，看不出来啊，你当教练的样子还蛮帅嘛。” 刘昊笑而不语，将视线睨向她身后的人。 素素马上介绍：“这位就是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我最好的朋友姚瑞欣，这位是她儿子，姚子涵。” “你好。” 刘昊礼貌的伸出手。 “刘教练你好，以后我儿子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 几个人寒暄了片刻，刘昊接到一通电话，挂了电话后，素素促狭的问：“怎么，谈女朋友了？” “很稀奇的事吗？” “当然稀奇了，都不告诉我们一声。” “我早就宣布了，只是现在难得见你一面，想告知也告知不了。” “那改天喝喜酒可别忘了通知我。” “一定。” 素素走后没多久，馆子里又迎来一位稀客。 刘昊刚换好衣服，唐立哲走了进来。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问：“这今天吹了哪阵子风，居然把你给吹来了？” “我在附近办点事，路过你门口，进来参观参观。” “哈真的是来参观我这道馆，而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 看他表情错愕，确实不像是有目的性的来，刘昊坦白了说：“刚才素素来过了。” 果然，在提到素素，唐立哲的神情骤然变化：“她来做什么？” “介绍朋友的儿子来我这里学跆拳道。” “朋友？姚瑞欣吗？” “是的。” “那是个悟性挺高的孩子，好好传授。” 唐立哲拍了拍他的肩，转身欲走。 “就这样？” “还要怎样？” “没有其它要交代的了？” “我需要交代你什么？换句话说，我能交代你什么？” “比如，下次若某人再来，通知你一声……” “她结婚了。” 望着唐立哲离去的背影，刘昊没好气的笑了笑，这家伙，如今算是有良心了，知道了别人的妻惦记不得。 陆琪刚从医院里回来，就接到干爹的电话，叫他立刻去云梦茶馆一趟。 陆琪开车赶了过去，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询问：“干爹，你这么急着把我叫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小琪，我问你，你来t市这么久，听说过闺里香吗？” 陆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干爹，你问这个干什么？” “经过我这几日的打听，已经获知，当年金淑的孩子被一个经营闺里香的女人收养，听说那闺里香是个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我这几日走遍了大街小巷，倒是找出了好几家闺里香，却都不是想找的那一家，你听说过这样的地方吗？专供男人玩乐的场所？” 陆琪的内心早就被震撼的无所适从，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说什么？你要找的孩子，被闺里香收养？” “是的，没错，你认识这个地方吗？或者，你认识这个人吗？”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她？！！！ 陆琪要抓狂了，她万万没想到，干爹要寻找的人是卓素素，又是卓素素，这世上所有的好事都让她碰上了，所有本该属于她陆琪的东西，也都被她占有了，凭什么？凭什么这个女人就该得到该她得的东西！！！ “小琪？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陆琪回过神，努力镇定表情：“干爹，我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你是从哪得到的这样的消息？” “也是经过多方打听得知，要不我们找女婿问问，他在t市的时间比你更久，应该会了解一些。” “不！” 陆琪毫不犹豫的拒绝，觉得自己行为过于异常，又马上解释：“干爹，这件事找谁问都不能找唐家的人问，你想啊，他们都以为你是我亲生父亲，倘若向他们打听这个女孩，他们肯定会问这个女孩跟你是什么关系，到时候你一生未娶的事不就曝光了，那我还怎么在唐家立足啊……” 莫擎苍叹口气，觉得陆琪说的有道理，一时拿不定主意。 “干爹，这件事交给我，我来替你找，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找到！” “可是干爹没多少时间了……” “你先回去嘛，我找到了联系你，你再过来也不晚。” “小琪，其实不瞒你说，干爹……” “我知道，干爹，我都清楚，你非常想弥补心里这份亏欠，难道你不相信我吗？琪儿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将事情给办妥，你就先安心的回去，你来这边的时间也有些久了，再不回去怕是要引起唐家人的怀疑了。” 见干女儿坚持，又怕坏了她的好事，莫擎苍只好无奈答应。 干爹走后没几天，陆琪将一小包药粉偷偷给了婆婆。 “妈，这是我费了很大功夫让朋友从国外弄到的，等到时机成熟，你就把它放在水或汤里，给立哲喝下去。” “好，我知道了，你那边怎样了？” “一切正常，等这个月排卵期一到，我们就立马行事，这个你一定要收好，弄到这个不容易……” 这一包药粉虽然看着很普通，但成分却是十分稀有和珍贵，据说是十二种最凶猛的动物皮碾磨成粉，又加上南美洲一些原始森林里的花粉配合在其中，服过之后的人，神智不清，若不找人交配，只有死路一条。 陆琪当然没有把这其中的要害说给唐夫人听，担心她心疼儿子，一时心软，临阵退缩，她既然要赌，就赌上全部，不成功便成仁。 唐立哲中午正要出去吃饭，在电梯门口又一次遇到赵小曼。 和上次一样，她还是抱着几个箱子，只是这一次箱子小了一点，所以几个叠在了一起。 “唐总。” “恩。” 唐立哲对她点点头，问：“你这是要去哪？” “上次买的东西有几箱残次品，我准备退货，给他们拿到前台，回头供应商派人过来取。” “现在你还是不能指挥别人去做这些事吗？” 赵小曼嘿嘿一笑：“能者多劳，我要以身作则，看他们能好意思到哪天。” 唐立哲颇为欣赏她的这个观点，随口问：“午饭吃了没有？” “还没呢，刚才一直在仓库清点货物。” “我正要去吃饭，要不要一起？” “好啊。” 本也只是客套话，没想到赵小曼一口答应，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换了公司任何人，都不敢跟总裁一起出去吃饭。 赵小曼放下货物后，就跟着唐立哲到了公司附近一家餐厅，两个人面对面吃饭，赵小曼嘴里喋喋不休，几乎整个吃饭过程全是她一个人在说话。 唐立哲抬眸的瞬间，忽然感觉有一抹熟悉的身影从眼前走过，他不确定的回头望了一眼，竟真的看到了卓素素的背影。 放下手中的筷子，他对赵小曼说：“我去下洗手间。” “好的总裁。” 唐立哲到洗手间时，果然在那里看到了正在洗手的卓素素，他默默走上前，拧开她隔壁的水龙头，一边慢条斯理的洗手，一边随口问：“来这里吃饭吗？” 素素淡淡撇他一眼，云淡风轻回答：“来餐厅不吃饭，难道是来看风景？” “和我坐在一起的，是我公司的……” “她是谁不管我的事。” 没等他说完，素素就漠然打断，然后，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餐厅，他已经寻不见素素的身影，赵小曼也已经吃好，两人就走了。 素素坐在一辆车里，隔着玻璃望向远处的两个身影，男的沉默寡言，女的调皮可爱，男的一言不发，女的跟在后面，哜哜嘈嘈说个不停。 这样的画面，为何如此熟悉，仿佛多年前，十八岁的卓素素和二十八岁的唐立哲。 什么都会变的，人也会变，你不在那个位置，自然会有和你相似的人去填补你的空缺。 四月底的这天，肖戈莹怀胎九月，顺利生产。 素素接到消息，立刻兴致勃勃的赶去医院，肖戈莹生的是个女儿，非常漂亮，可是方家人的脸上却有一丝淡淡的忧愁。 素素到产房时，肖戈莹正在逗弄女儿，“快让我看看。” 素素接过孩子，每次见到这样的小天使，她都觉得好幸福，仿佛那孩子是自己生下来的一样。 素素眼睛里的喜爱之情，让肖戈莹捕捉的清清楚楚，她试探说：“喂，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要个孩子了。” 素素尴尬的笑笑，对她这个问题无法给出明确回答，她怎么不想要孩子，只是…… 她和温启的关系到底是别人所不知的复杂，结婚几个月了，他一次没碰过她，男人不碰他，她身为一个女人，不可能主动要求，更何况，她也没有这个主动的心。 “你看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结婚了，生娃了，你难道就一点不动心？” 要说不动心是假的，只是这个孩子不是想生就生，而是怎么生，和谁生。 “听我的，赶紧趁着还年轻要个吧，一恍眼，马上就奔三的人了，女人到了三十岁再生孩子，身体吃不消不说，孩子还没长大呢，自己就老了。” “有道理，你的话我会好好考虑。” 素素敷衍过去。 “对了，刚才我进来时，看你婆婆好像愁眉不展，怎么回事？” 肖戈莹冷哼一声：“还能怎么回事，看我生了个女儿呗。” “他们家还重男轻女啊？” 素素不可思议，先前听肖戈莹说，方家老二对她是极好的，像亲女儿般疼爱。 “也不是重男轻女，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他们。” “那怎么回事？” “你也知道，我若不是生育有问题，也不会答应和方明杰结婚留下这个孩子，医生当初的意思，我若把这孩子弄掉将很难再怀孕，也就是说我这辈子就只能有这一个孩子了，那可想而知啊，我现在生个女儿，意味着他们方家要断了香火，这倒不是与疼不疼爱我有关，正是因为疼爱，他们总不能因为我生了个女儿就让儿子把我给休了，他们认定了我是方家唯一的媳妇，也就注定了方家再也不可能会有第二个孩子。” 素素听明白了，方家二老不是嫌弃媳妇生了个女孩，而是担心方家从此后继无人。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哪有治不好的顽疾，不能自己生，可以做什么试管婴儿啊，到时候剖腹产就是了，想要孩子还不简单，你公婆未免考虑的太过长远和绝望了。” “真像你讲的这样容易倒是好了，不过我才不把它当回事，女孩怎么了，我们家也就我一个女儿，以后家业让女儿继承就是了，什么年代了，还封建的认为家业就应该传给儿子。” “方明杰有没有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啊，他也不敢说啊，不过我估摸着他心里肯定也不痛快，我和他之间一无情二无爱，维系婚姻的不过是这个孩子罢了，以后就算能生我们也不可能再和对方发生关系去生，所以，倘若生个儿子他也算对父母有交代，自己也省事了，如今生个女儿，多少是有些麻烦的。” 素素叹口气，听着都觉得好烦心，于是安慰肖戈莹：“你现在别想这么多，好好养身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恩，我才不会放心里去，到时候真不行，我就和方明杰离婚，我净身出户，把这孩子给我就行了。” “说什么呢，孩子刚生，就想到离婚，你也不怕孩子听了伤心。” “这么屁大点的孩子，她懂什么啊。” 肖戈莹很快又沉浸在孩子降生的喜悦之中，两人继续逗弄孩子时，方明杰回来了。 与他同行的还有两个人，刘昊，唐立哲。 “咦，你们俩也来了啊。” 肖戈莹招呼。 “素素也在。” 刘昊开口说。 素素看到唐立哲，难免尴尬，起身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刚来怎么就走了，再待会。” 肖戈莹拉着她的手不让走。 视线睨向方明杰身后的唐立哲，就明白素素为什么想走了，笑着说：“做不成情人还可以做朋友，一见面就躲，没这个必要吧，再说了，你们都各自有了家庭，更应该放下之前的恩怨了。” “就是，素素，难得聚在一起，聊会再走吧。” 刘昊附和表妹。 大家都这样说了，素素只好暂且留下，若执意离开，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快让我们看看小公主。” 刘昊上前抱过孩子，赞美了一番后又抱给唐立哲：“看看，是不是很可爱？” “像他爸爸。” 唐立哲肯定的说。 方明杰顿时感动的都要掬泪了：“哥们啊，你可算说了句让我踏实的话，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这孩子不像我像她妈……” “像我怎么了？” 肖戈莹瞪眼。 “别的不说，就说这臭脾气，要是像她妈的话，以后长大了有人敢要吗？她妈是走运遇到我方明杰，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可女儿不一定就有这福气，能遇到一个跟她爸一样胸襟开阔、海纳百川、气度非凡……” “我呸，还真不要脸！！” 肖戈莹一个枕头砸过去，方明杰身子一闪，正好躲过。 几个人又闲聊了一会，素素再次提出因为有事真的要走了，肖戈莹不好再勉强，让方明杰送她出去。 方明杰伫着没动，刘昊马上说：“我去送吧，正好谈谈她朋友孩子的事。” 素素与刘昊肩并肩朝医院大门出去，素素问：“女朋友怎么没带过来？” “她有演出来不了。” “哦，做什么的？” “跳舞的。” “跳舞好呀，我一直羡慕会跳舞的人，总觉得女人会跳舞，那身段都是极美的，特别有女人味。” “呵，你这番话要是被她听到，不知乐成什么样了。” “什么时候有时间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没问题。” “涵涵跆拳道学的怎么样？” “非常不错，是个很刻苦的孩子，比其它孩子似乎都要懂事一些。” “恩，他们娘俩挺苦的，你多照应他们一下。” “这是自然，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谢了。” 素素与刘昊挥手告别，刘昊刚准备返回产房，遇到从产房出来的唐立哲。 “咦，你也要走吗？” “恩，公司有点事要处理。” “行，那你回去吧。” 唐立哲当然不可能真的公司有事，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他在停车场找到素素，径直走过去：“素素。”他喊她的名字。 素素拉开车门的手一僵，木然回转身，表情冷漠的问：“什么事？” “那天在餐厅你好像误会什么了。” “唐立哲，那件事我早就忘了，你现在还提起来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想告诉你，我不是个沾花惹草的人，你所看到的，并非是你想象的样子。” “我可以说一句，你真自作多情吗？其实那天我说的是实话，真的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我再说最后一遍！” “你若不是心里有些生气，刚才在产房里，为何一句话不与我说？” “开玩笑，我和你现在是能无所谓聊天的人吗？” “怎么就不能了，真放下了一切，像朋友一样，没什么不能聊的，你刚才明显的，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任谁都看的出来，你是在负气。” “呵，真是没法沟通了，行吧，你要这么以为就这么以为，我也懒得解释那么多。” 素素说完，就坐进车里，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车子驶出很远后，她撇了眼后视镜里的自己，真的有哪么明显吗？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有负气的心态。 只是想到那个瞬间，确实心里很不舒服，谁都不愿意，自己被别人替代，何况，她已经做过一次替代品。 素素在半途中，突然被一辆车打横拦住，接着从车里下来两名陌生男人。 他们走到素素的车窗前，敲了敲玻璃，说：“卓小姐，下来吧。” “你们干什么？” 素素坐在车里没动，表情严肃的质问他们。 “我们奉我家主子的命令，请你过去喝杯茶，聊聊往事。” 这样的说辞对素素来说，真的是太熟悉了，她这些年来，经常被一些陌生人请走，不是故人找她叙旧便是故人找她聊天。 “你家主人是谁。” 素素说着已经偷偷摸出手机，指纹解锁后，快速拨通一号键。 那是温启的快捷电话，两个男人没给她太多时间，已经拉开车门，强制将她拖下车。。 下车时，看到她遗落在车座上的手机，对方已经接通，在里面不知说了什么。 两个男人二话不说，将手机挂断，直接抛到了远处。 素素被他们带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和温启在一起久了，她对黑帮也十分熟悉，看里面人的穿着和房屋造型，基本已经可以判断，这又是一个黑窝。 正如她猜想的没错，江茵的笑声由远及近，素素已经几年没见过她了，现在的江茵浓妆艳抹，更像个风尘女子。 她狞笑着走向素素，咬牙切齿的说：“我们又见面了啊卓素素……” “你想干什么？” “哈哈，你说呢？我当然是想……替温启治病了。” “他有什么病？” “心病，你不知道吗？他的心上长了一根刺，而你就是那根刺，我要替他拨了这根刺，治好他的心病。” “我看你才有病！” 素素鄙视的哼一声。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嘴硬，落到我手里了，你就该识趣一点才对，不然我让你永远张不了嘴，那可就不太好了。” “有什么不好的，你杀了我便是，你以为我怕死吗？” “不怕，你当然不怕了，几年前，你就寻死觅活的被温启给救了，当时我可是亲眼目睹，所以，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痛快，像你这种人，自然有比死更能让你痛苦的办法。” “你这个女人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素素狠狠的瞪着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今天再有当年那样的事情发生，她绝不会从这里活着出去，就算是咬舌自尽她也不会让这些人得逞。 “那就等到那天再说吧，今天先让我把温启的病给治了……让我想想啊，什么办法能让卓素素生不如死呢……” 江茵说着，外面又进来一个人，是个粗狂的男人声音。 “小心肝，听说你绑了个女人回来，怎么？给老公找野味回来打牙缝了？？” 素素顺着视线望过去，是个秃顶的老男人，一身黑皮油亮油亮的，眼里放射着一道道下流的光芒。 看到素素，男人诧异的挑眉：“咦，是她，这不是当年那个叫陆琪的女人托我们灭口的小丫头片子吗？” 江茵挤了挤眼，暗示他不要泄露信息。 但是素素已经听到了，当年，陆琪找这些人要过她的命，她蓦然想到那次，她准备离开唐立哲，却被黑社会的人绑架，唐立哲为救她的命，身中一枪，后来，她又为了救唐立哲的命，被一个男人软禁在一间小黑屋里长达数月…… 想到那段痛苦的记忆，素素的指甲掐进了肉里，原来，自己所受的那些屈辱，都是陆琪给她的，那天她却还敢理直气壮的在市长的生日宴上说自己被强暴的事，卑鄙的女人，素素暗暗发誓，若自己能从这里活着出去，一定要让那个女人在自己面前死一百次！！！ “亲爱的，这野味你喜欢吗？” 男人正是青龙帮首领黑虎，他添了添自己肥厚的嘴唇，发出两声毛骨悚然的淫笑：“喜欢，当然喜欢了。瞧这小脸，嫩的能挤出一把水，好久没吃野味了，今儿个让爷好好爽爽。” 说着就啪嗒在江茵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嘴里夸赞：“还是我的女人懂事贴心，知道爷最近馋的慌。” “讨厌，你就是吃碗里还想着锅里，难道我一个人还喂不饱你吗？” 江茵浪荡的倒在黑虎怀里撒娇，素素只想捂住耳朵，让这些下流的话不要传进自己耳膜，奈何她的手被从后面捆绑住了，根本动弹不得，她只能将视线移到别处，不去看面前两个贱男贱女。 “喂的饱，当然喂的饱了，但是谁让你爷黑虎我的胃口大呢，吃再多也不嫌多，再说了爷不也心疼你么，天天晚上让你一个人侍候，你也受不了啊，昨晚还哭着求我轻点儿，怎么样了，现在那儿还疼么？” “哎呀，这些事不要当着别人的面说嘛，疼倒是不疼了，就是还有些痒……” “痒？哈哈。”黑虎大笑：“那还不简单，回头爷给你止痒，爷别的能耐没有，就止痒功夫一流。哈哈哈！” “无耻！” 素素忍无可忍，狠狠吐了口唾沫在两人脚边。 “卓素素，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我家爷黑虎功力可不是一般的强悍，就你这小身板，他稍微使点力，能让你昏死过去，这样吧，姐姐心疼你，今晚陪你一起伺候，免得你死去活来，哭爹喊娘，扫了咱爷的性趣不说，姐姐听了也甚是烦心……” “一起伺候？啊哈哈，那敢情好啊，爷喜欢！今晚就让爷好好的疼爱你们俩，保证让你们爽的抱着爷的腿再也不肯下爷的床……！” 一对贱男女就这样当着素素的面说着yin语荡话，外面突然跑来一名手下，慌慌张张的汇报：“不好了老大，天鹰帮温启带着人杀过来了。” “什么？他怎么来了？” 黑虎脸色骤然一变，江茵也是恨得咬牙切齿，“速度倒是够快。” “莫非这女的是他的？” 江茵不说话，黑虎便什么都明白了，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去他那边挑事，给老子惹麻烦，你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砰砰砰—— 外面已经传来了激烈的枪声，黑虎二话不说，突然将素素抓起来，一把枪就抵在她额头。 素素明白，他这是拿她当人质。 果然，黑虎用她当肉盾，挟持着走了出去：“温启，行有行法，帮有帮规，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到我这里来开枪伤人，就不怕引起七爷的愤怒。” 七爷是当今黑帮中最德高望重的人，几乎所有在黑道混的人都要看他三分颜色。 “明目张胆？我还没说你明目张胆的绑架我的女人，你倒恶人先告状了，你知道你现在拿着枪指的人是谁吗？她是我温启的妻子，你敢伤她一根头发，我血洗你青龙帮！” 黑虎吞了吞口水：“老子可不知道这女人是你老婆，绑架她的人也不是我！” 他将视线睨向江茵，“是这婆娘擅作主张干的好事，你要杀就把她给杀了吧。” 温启闻言嘲讽的对着江茵笑了：“这就是你投靠的人，还真是患难见真情。” 167 强吻 江茵阴沉着脸一语不发，她何尝不知道，黑虎迷恋的只是她的美色，他从来没有真心对过自己，其实何止黑虎，这世上从来就没有过对她真心的人。 “把人放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真的？” “当然。” 权衡利弊，青龙帮势力远不及天鹰帮，好汉不吃眼前亏，黑虎将枪拿下来，用力一推，把素素推向了温启。 啪—— 与此同时，温启对准黑虎的腿，毫不犹豫的扫了一枪。 黑虎哀嚎，气急败坏的吼道：“温启，你说话不算话！！！” “我刚才没说完，敢伤了我女人一根头发，血洗你青龙帮，敢让我女人受惊，我要你一条腿补偿，现在，我女人明显受惊了。 “你……” 黑虎将枪对准他。 温启同样对着他，“要跟我比枪法吗？那就试试，看谁更精准。” 温启的枪法是黑道中人人皆知的精准，他想要你一条腿，就不会误伤了胳膊，要你一只眼珠子，打下来的也绝不会是你耳朵。 因此，黑虎根本不敢跟他赌。 温启带着素素，一行人堂而皇之的走了。 身后传来黑虎打骂江茵的声音：“你个臭婊子，都是你惹的事，让老子平白挨了一枪，你给老子跪下来把子弹给我吸出来！！！” 素素在家休养了二日，就满含愤怒的去找陆琪了。 这个女人，她不能就这样放过，自己当年受过的屈辱，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素素来到湘园门口，按响门铃，开门的人是鸿叔，一见到她，就像见到久违的亲人一样，鸿叔激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卓小姐。” “鸿叔……” “你怎么来这里了，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我来有点事，鸿叔你身体还好吧？” 素素心里酸酸的，这位老人，曾经在她青春莽撞的岁月，给予过太多的包容和关切，她感激他，一直感激。 “嗳好好，好着呢，倒是你……” 鸿叔说着忧伤的叹了口气：“到底是没能和少爷走到一起。” 他的话语包含了太多的遗憾，他曾亲眼见证少爷如何一点点走近她的心，两人如何相爱，如何相残，这些，这位老人都见证了。 “鸿叔，你进去喊一下陆琪出来，我有事问她。” “陆小姐吗？” “对。” “好，你稍等一下。” 鸿叔转身进到园子里，到了客厅，对正在与小少爷说话的陆琪说：“陆小姐，卓小姐来了，说有些事要跟你说。” “卓小姐？卓素素？” “是的。” “她找我干什么？” “姐姐来了？？” 相比她的冷漠，唐乐就要开心多了，但兴奋的神情也只是片刻，在母亲凌厉的目光下，诺诺的收敛了。 “不是很清楚，你就到外面看一下吧。” “不去，告诉她，我没时间见一些乱七八糟的人！” 鸿叔走了，将陆琪的话转述给门外的素素，当然乱七八糟被他省略了。 “鸿叔麻烦你再跑一趟，你就告诉她，如果她不出来，我就直接去找唐立哲，到时候有她哭的时候。” 陆琪再次听到鸿叔传来的话，脸色拉了下来，她在心中暗想，这个女人莫非是捏住了自己什么把柄，居然敢这么自信的说要去找唐立哲，还有自己哭的时候？这样想来，陆琪稍稍不安，就打开电视让唐乐坐在沙发上看，起身朝外面走去。 “找我干什么？” 一见到素素，她就显得不耐烦质问。 啪—— 素素没说话，却是先给了她一巴掌，打的十分重，陆琪的脸上，即刻显出五根红红的指印。 “你个贱女人，凭什么打我？” 陆琪怒极攻心，扬起手就要还回去，却被素素接下来的一句话震慑的僵住不动。 “打你是为了我曾遭遇过的悲惨，就是因为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才这么悲惨！” “你什么意思？” “还要装糊涂吗？当年指使黑帮绑架我的人，让我倍受屈辱，永失青白不正是你的杰作！” “呵呵，真是天方夜谈，你被人强暴那是你命不好，管我什么事……” “你再说一次？我既然能找到这里，就说明我什么都知道了，你确定还要这样装疯卖傻？” 素素额头的青筋突起。 “你知道什么了你说啊。” “青龙帮黑虎，还有江茵，这些人你不陌生吧？黑虎已经亲口承认，当年是你托他们绑架的我，这件事我若告诉唐立哲，你觉得会怎么样？” 事到如今，陆琪没什么底气了，但还是死鸭子嘴硬，不肯轻易承认：“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黑虎。” “好，那看来你今天打死了也不会承认了，没关系，你承认与不承认已经没太大关系，我来也没指望你会承认，我现在就去找唐立哲，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还有黑虎，前天才被我老公打断一条腿，我让我老公架都把他架到唐氏，让他当着唐立哲的面，指认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素素说完，拂袖准备离去，陆琪却突然扑嗵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承认，那件事我确实脱不了关系，但让人强暴你并非我本意，我那时候也是因为怀孕，唐立哲的心一直摇摆不定，我实在没有办法，才做了错事，卓素素，我求你，原谅我……” “你有什么资格求我原谅你？” 素素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歇斯底里的吼道：“我所承受的痛苦，是你一句对不起就能过去的事吗？让人玷污我不是你的本意，对，当然不是你的本意，你的本意是让我永远消失，这样恶毒的你，竟然还有脸祈求别人的原谅！！你不配！！！” 素素愤怒的嘶吼，如果现在给她一把枪，她会毫不犹豫打进这个女人的心脏，一泄她心头之恨，心底之伤。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求你不要告诉唐立哲，就算是为了唐乐好吗？乐乐不能失去爸爸，卓素素，我替孩子求你了……” 素素凄绝的冷笑：“呵又拿孩子来当挡箭牌，我现在真的怀疑，你做的坏事绝不止这一件，一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私欲而有那样恶毒的念头，再做其它伤天害理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陆琪，你以为我现在原谅你，你就没有败露的一天吗？像你这种人，老天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让老天爷来惩罚我，现在求你放我一马，求你，求你……” 陆琪跪在地上，泪水涟涟，双手不停的搓动，祈求素素原谅。 “你做梦，揭穿不法分子是每一个正义人该有的行为，何况我还是一个受害者，你等着吧，等着被唐立哲从这个家里给你赶出去！” 素素坚定的要去找唐立哲说清这件事，陆琪抱着她的腿哭着求放过，这时，身后又响起一道诺诺的嗓音：“姐姐……” 素素的后背一紧，人就僵住不动了。 她缓缓回头，看到的是唐乐悲伤的脸，孩子已经哭了，泪水大颗大颗从眼眶里渗出。 看到儿子就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陆琪赶紧拽过唐乐的手：“乐乐，快求姐姐，求姐姐不要拆穿妈妈，求姐姐放过妈妈一次。” “妈妈，你为什么总是做坏事？乐乐真的开始讨厌你了。” 唐乐哇一声大哭，小小的年纪，却也知道尊严，死都不肯向姐姐求饶，深知妈妈是做了不能原谅的错事，否则姐姐也不会这样生气。 “你求姐姐啊，快求她啊，哭什么，求啊求啊，你哑巴了？？快点啊……” 陆琪只想赶紧结束这件事，担心唐家的人回来，一切都晚了，可儿子就是倔强的咬着嘴不说话。 如今也只有儿子能挽回一些希望了，她一遍又一遍催促：“你不要老是哭行不行，倒是说话句，让你求她一下这么难吗？唐乐！！！” “够了！” 素素怒吼，绝望的看一眼陆琪：“你真是无药可救了，孩子有什么错，遇到你这样的母亲。” 她停顿一下：“我可以看在唐乐的份上，今天放你一马，但是陆琪你听好了，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终有一天，会为你今日做过的每一件事，付出该有的惨重代价！” 素素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准备归家的唐立哲。 他远远的从车里看到素素，诧异的将车子停了下来。 打开车门下车，径直走到她面前，“你怎么来这里了？” 素素原本正沉浸在愤怒和悲伤之中，陡然遇到唐立哲，她深深的望他一眼，真的想说出心里的一切，但为了那个孩子，她没出息的忍了。 “你不会是去我家了？” 唐立哲探究的问。 “让开。” 素素心力交瘁，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怎么每次都像我欠了你钱一样？” 在他回家的途中偶遇，难道询问一下她的去向不应该吗？ “你是欠了我的，只是不是钱。” 素素悠悠的回答。 “那是什么，你倒是说。” “你要是有心的话，就自己慢慢觉察吧。” 素素说完，就留下一头雾水的唐立哲，决绝的走了。 这边陆琪回到唐家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几乎虚脱。 真的好险，如果卓素素真的去将这件事报告给唐立哲，那她真的很难在唐家立足了。 姑且不说她让卓素素失贞的事，就是黑帮误伤唐立哲一事，被唐鹤轩夫妇知道，也是定饶不了她，还好，她还有个孩子，可以约束卓素素，卓素素孤儿的身份，是她一生最大的致命弱点。 唐乐从外面进来后就把自己关进了屋里，不想与任何人说话，任凭陆琪如何拍门，他就是不肯开。 唐立哲回来后，陆琪已经从楼上唐乐房前回来，见到唐立哲，可能是心虚的缘故，她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她越是这样，越是让唐立哲怀疑。 “你是不是见过素素了？” “没、没有，我怎么会见到她。” 陆琪猛的抬起头，心惊胆战的回答。 “我刚回来在路上遇到她了。” “哦是嘛，我不清楚……” “你真没见过她？” “没有！” 陆琪渐渐自信起来，唐立哲遇到卓素素，她什么也没说，自己还怕什么，唯一知道素素来过的管家，也已经被她叮嘱过不许说出来，唐乐就更不用说了，这孩子再怎么闹脾气，始终还是与她这个妈妈站在一边。 唐立哲不再询问其它，转身上了楼，陆琪凝视着他的背影，心中暗暗想，计划要加紧了，做的事太多，随时都有可能露出破绽，唯有怀孕，是自己最稳妥的护身符。 终于赶上了排卵之天，陆琪兴奋的回到家，对婆婆王冬云说：“妈，医生说了，我今夜就会排卵，而且卵泡发育的非常好，怀双胞胎的机率非常大，我们今晚就开始吧？” “好，回头我就让管家给立哲打电话，让他今晚务必回来吃晚饭！” 王冬云等这一日也是等的迫不及待，唐鹤轩天天为了她当年丢失的那个孩子与她争吵，由于理亏她竟是吵不过他，每每被气的半死，若是陆琪能成功怀上双胞胎，为唐家再添香火，那唐鹤轩那边，自己也是对他有交代了。 然而事与愿违，管家给唐立哲打电话，他说晚上有应酬，不回来吃晚饭了。 这可把陆琪给急得团团转，一个劲的让婆婆想办法，错过了今晚要再等一个月，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确切的说，是她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王冬云让她不要急，自己再想办法，到了晚上八点多钟，王冬云亲自给儿子打了通电话，在电话里，告知他自己心脏疼，让他立马回来。 唐立哲接到电话后没多久就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单手捂着胸口，一脸不舒服的表情。 他径直上前问：“怎么回事？” “儿子，你可回来了……” “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没吃药吗？” 唐立哲撇一眼母亲身旁站着的陆琪。 “已经吃过了，现在好多了，刚才家里没人，我才打电话让你回来的。” 王冬云解释。 陆琪接着又说：“那时候我去给唐乐买学校明天要用的手工纸了。” “爸呢？” “谁知道他去哪了，现在这个家就好像铁笼一样，他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里。” 唐立哲沉吟片刻，“不舒服还是去楼上休息吧。” “你应酬结束了吗？” “还没有。” “那还要不要去？” 没等儿子回答，王冬云就抓住他的手说，“儿子，别出去了，在家里陪陪妈，妈最近心情真的很差，你也好久没陪我聊过天了，算妈求你，今晚哪也不去，就陪陪妈好吗？” 见母亲眼神充满期盼，拒绝的话终是未能说出口，重重的点了点头，答应了。 儿子点头首肯，王冬云和陆琪心花怒放，互相默契的看一眼，表面上都没有显现出来。 在儿子的搀扶下，王冬云上了楼。 母子俩真的很久都没有谈过心了，一聊就聊了两个多小时，要不是媳妇有重要的事要做，王冬云真不舍得放儿子走，这样静谧的时光实在是太少了，自从出现一个卓素素，母子感情急剧退化，像这样心平气和聊天的机会确实不多。 王冬云唤来佣人，让她给少爷端碗汤上来。 唐立哲说不想喝，王冬云却坚持要他喝，说是下午就让佣人炖了，特地给他补身子用的。 在母亲的坚持下，唐立哲将一碗汤喝了个底朝天，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外人算计她，自己的母亲也会算计，对家人，他真的没有丝毫戒备之心。 喝完汤后，脑子渐渐有些昏昏欲睡，王冬云知道药效要开始发挥了，便说自己要休息了，让儿子也回房里休息。 唐立哲回到自己卧室，不算很长的一小段路程，他却是踉跄着才走回去的，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所能目及的地方，都开始晃动起来，像是要来一场大地震一样。 回到卧室，倒在床上，一股莫名的燥热便开始从下一直往上涌，浑身如同被烈火燃烧一般，难受的他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 这时，一直在外面伺机而动的陆琪推开门进来了，人未到，先闻到一股清香，那是一种令人心醉迷乱的香味，有调情作用，即便没有吃过迷药的男人，闻到这种香味也会把持不住，何况唐立哲，此时正经受着chun药的折磨。 “哲，很难受吗？要不要我帮你……” 陆琪的出现，可以说如同在大海中抓到一根浮木，唐立哲二话不说，就将她压在身下，迫不及待的去吻她，几乎咬的她嘴唇都留出血来。 陆琪兴奋的要昏过去了，她等这一天真的等了好久好久，终于又可以做一回他的女人，不管以怎样的方式，只要能拥有他。 唐立哲撕掉了她身上全部的衣服，就在准备进入的那一刻，陆琪情不自禁的喊道：“老公，进来，我要，我要给你生孩子……” 一句生孩子，让唐立哲混乱的大脑突然清醒了几分，他在时而模糊时面清晰的状态下，逼视着身下的女人，似乎孩子这个话题让他想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孩子，因为他一时失足才有了今日无可挽回的局面，顿时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不可以，历史不可以重演，他不能再重蹈覆辙。 chun药虽然厉害，可以让一个人生不如死，但是倘若一个人的意志足够坚定，那么，没有什么可以控制它。 唐立哲努力撑起自己的身子，开始与心里的魔鬼抗争，陆琪见他没有更近一步，反而站了起来，焦虑的喊道：“哲你干什么？快来啊，你不是难受吗？来这里就不难受了，这里会让你很舒服的，快进来吧……” 陆琪不知羞耻的用手指着自己，唐立哲死死绷紧着牙根，抵御着她的诱惑，发出一声嘶吼，陆琪上前抱住他，主动吻他,若不是心理有一个强大的意志在支撑着自己，唐立哲已经溃不成防。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甩开了陆琪，接着，就踉跄着往门外走。 陆琪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简直要疯了，这个药如此厉害，唐立哲却还能有理智，她猛的扑上前，从身后抱住他：“你要去哪？你不能走，离开了这里你会死的，今晚只有我能救你!” 唐立哲再次将她推开，受体内欲望之毒的蛊惑，他已经说不出一句话，双眼血红，青筋爆起，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这里。 他不认为这里是能救他的地方，反而认为，留在这里，才会真正的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陆琪不死心，仍然抱住他的腿不让他走，可是唐立哲却抱了一颗必走的绝心。 陆琪发狂，为什么他还能坚持，她在心里呐喊，让药效来的更猛吧，让这个男人彻底失去意识吧，只留下最原始的冲动，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的索求…… 事实上，唐立哲确实越来越难受，眼前已经模糊的快要什么也看不见，终因为强烈的药效而跌倒在地，陆琪大喜过望，扑过去就像一头母狼坐在他身上，既然他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对她存有排斥心理，那就让自己来主动争取，反正这个药过后，当事人对过程并不会记得特别清楚。 唐立哲眼看着局势就要无法挽回，愤怒之下，一拳砸在了门边放置的一只水晶大花瓶上，啪的一声，花瓶四分五裂，唐立哲的手也随即鲜血淋漓，神奇的是，血一流出来，整个人仿佛清醒了不少，对眼前发生的状况也恍然间全部明白。 他一脚踢开俯在自己身上的陆琪，血红着双眼辱骂她：“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三番两次对我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你给我等着。” 唐立哲说完，就转身踉跄着出去。 虽然人清醒了很多，但药毕竟还在身体里，暂时的清醒并不代表已经将体内的欲望之毒逼出来，他仍然还是掌控不了那只隐藏在他体内的魔鬼。 陆琪失魂落魄的瘫倒在地，半响才反应过来，拨腿追出去时，赫然看到楼下管家已经出来，正在搀扶唐立哲，一脸关切的表情。 她想到自己没穿衣服，赶紧又返身回去穿衣服，然而，等到她穿好衣服出来时，唐立哲却已经不在楼下。 陆琪崩溃了，歇斯底里的质问鸿叔：“他人呢？？唐立哲人呢？？” “少、少爷出去了……怎么回事？” 鸿叔也是一脸茫然，今晚他睡的晚，刚从外面回来经过客厅时，看到少爷脸色异常的从楼下下来，他上前询问原因，少爷一句话不说，看那个样子，真的是让人很担心。 “为什么出去了？你怎么不看住他！！你这个没用的老东西，他那个样子走掉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陆琪歇斯底里的吼道，管家瞬间吓得面色苍白，惊慌失措的解释：“我、我就去厨房给少爷倒了杯水喝，等我出来时，他人就走了……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赶紧出去找吧！” “没用，没用，全是一帮蠢货，连个人都看不住！！！” 陆琪怒极攻心，竟迁怒于他人，其实真正让她如此愤怒的原因，是唐立哲竟然到这种程度都不肯碰她丝毫，这让她简直羞愤的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到底是别人没用，还是你没用，什么都给你弄好了，你却还是连个男人都抓不住！” 王冬云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正好看到陆琪气急败坏的在骂管家。 怎能让她不恼火，卓素素勾勾手指，儿子就能为她赴汤蹈火，她倒好，药都喝进肚里，人却还能走掉，真是个无用的女人！ “妈……” 陆琪委屈的嚎啕大哭，她也想成功，可是唐立哲就是死也不肯要她呀，一个男人宁死不要，她能怎么办…… “哭有什么用，还不出去找人！” 王冬云的提醒，让陆琪即刻醒悟，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唐立哲身受药性折磨，肯定不会走远，而今晚他必须要与人结合，否则，那个药最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唐家上下出动，全部到附近找人了，然而，周边全部找遍，也没找到他人，鸿叔更是细心的发现，少爷的车不在了。 想到陆琪说的话，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鸿叔还是很担心少爷，六神无主之下，忽尔想到一个人。 他从手机里翻出一个号码，是前两日素素来时，他跟她要的，迅速拨过去，对方可能是已经睡了，迷迷糊糊的问：“哪位？” “卓小姐，出大事了……” 鸿叔带着哭腔的声音让素素即刻清醒，她猛的坐起身，不安的问：“出什么事了？” “我家少爷今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脸色特别不好，人也好像不是很清醒，半个小时前离开家了，现在遍寻不着，陆琪说，如果找不到他他会死的，卓小姐，你能找到少爷吗？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帮忙找找，毕竟我们都没有你了解，他会去哪些地方……” 素素陷入为难，又是唐立哲的事情，她已经发誓再也不管他的事，可能是她的沉默让鸿叔不安，鸿叔又说：“拜托了卓小姐，就看在我们家少爷从前待你不薄的份上，帮帮他吧，他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身为一个管家难辞其咎……” “我出去找找看。” 素素不忍鸿叔太过内疚，勉强答应了下来。 “他电话你们找过了吗？” “打了没人接。” “走了多久了。” “快一个小时了。” “好，那就这样，我找到他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谢谢了卓小姐，真的谢谢了。” 素素挂断电话，穿好衣服，就悄悄出门了。 她走的无声无息，没有惊动宅子里的任何人，驱车哪里也没有去，直接就开去了海边别墅。 到了那里，别墅一片漆黑，明显没人来过，素素责备自己糊涂，若是在这里，唐家的人肯定已经找过来了。 这里没有，能去哪里呢？t市这么大，素素还真的想不出，唐立哲会去什么地方。 还有，他今晚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居然会致命？ 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也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把人找到再说。 素素漫无目的的开车四处晃荡，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她赶紧接起：“喂？哪位？” “是素素吗？” 咦，好熟悉的声音，但又想不起来是哪位，只好先答应：“是的，您是谁？” “我是房东婆婆，还记得吗？” 素素愣了下，对方又说：“桃花巷的房东婆婆，想起了没有？” “哦哦是你，婆婆，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素素惊讶极了，她当然想起了对方是谁，她正是当年闺里香的房东。 “你快到我这里来一下，电话里说不不清楚。” 素素踩动油门，十万火急的赶了过去。 难道是妈妈回来了？不然房东婆婆会找她有什么事？可是房东婆婆是从哪里弄的她的号码？一定是妈妈回来了，不然房东婆婆绝对不会联系她。 赶到桃花巷，原本她生活过的闺里香，赫然间看到门口停着的唐立哲的车，整个人惊呆了，不会是唐立哲在这里吧？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丫头，你可算来了，快进去看看吧，突然来了个男人，好像病的不轻，让我把门打开，进去后就再没出来过……” “阿婆，你怎么会有我号码？” “是那个男人给的，我不放心他，要报警，他不让报，说是认识这个房子的主人，我让他说，他就说了你的名字，我还是信不过他，担心他别是什么逃犯，让他把你的号码给我，他就给我了，这不，我就赶紧联系你过来了，你快进去看看，那个男人你认不认识，倘若不认识，我们也好赶紧报警把他抓走。” “阿婆放心吧，那个人我认识。” 素素平静的说。 房东松了口气：“你认识啊，那就好，吓死我了，这半夜三更的，他使劲拍门，那脸上的表情吓死人，像是我不给他开门就要把我杀了一样……” “打扰你了，你先去休息吧，这边交给我。” “嗳好好。” 待阿婆走后，素素就推开门进到了屋子里。 屋里没有开灯，只听到一阵阵男人痛苦的呻、、吟声，她顺着声源走过去，对着蹲在墙角处的一抹黑影询问：“唐立哲，你怎么了？” 咋一听到这让他放心的声音，没等素素反应，他已经将对方抱进怀里，下一秒，炽热的唇就压了下来，唔……素素挣扎，好不容易挣脱了他，啪，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素素打开了灯，喘着气望向刚才被自己甩了耳光的男人，忽得心底一惊，他怎么这样了…… 只见唐立哲脸色红的发紫，双眼也是布满血丝，额上的青筋几乎要冲破皮肤突出来，还有汗水，还没到三伏天，汗水便大颗大颗的顺着轮廓滴落而下。 还有他的手，一只手上全是血，血已经干涸了，红的很刺眼。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素素痛心疾首的蹲到他面前质问。 “我……我又被下药了。” 唐立哲艰难的回答，胸口剧烈起伏。 这药在他身体里，像是被诅咒了一样，时而轻时而重，时而缓时而快，轻的时候他尚且能控制住自己，重的时候真的想毁掉那个东西。 下药……难道…… “陆琪又给你下迷情药了吗？” 唐立哲点点头。 “这个恶毒的女人！” 素素气的发疯，看到唐立哲这样难受，想到鸿叔说的可能会死，也不知道这陆琪下了多少剂量，不会真的死掉吧，该怎么办，素素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唐立哲的痛苦声更重了，素素当下提议：“你赶紧去凤凰城，找个女人把药解了！” 凤凰城。 唐立哲自嘲的望着她，到底她还是宁愿让他去找别的女人，也没打算让自己来做这个解药，他无力了笑了笑：“不必了，我若有心找别的女人，现在就不会再这里。” “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能帮你解药吗？！” 唐立哲痛心的凝视她：你如何能懂，我来这里，就是不想让别人找到，一旦陆琪找到了我，我很难保证，会不会在药效的迷惑下，而再次犯下永不可原谅的过错，已经错过一次，我不想再错了……” “那你就去找别的女人啊，你这样躲在这里也不是个事，痛苦的是你自己！！” “在得知你和温启结婚的那一天，我就已经发过誓，此生再不碰任何女人，今晚就是死了，我也不会违背自己这个誓言。” 素素鼻头一酸，别过视线：“你这是何必，我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你结婚了，所以你走吧，让我在这里安静的待一夜，你留在这里，我同样不会保证，会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唐立哲来这里，只是相信这里没人会找过来，他并没有想要素素替他解药的想法，虽然他心里真的很想要她，但他会努力控制，不会强迫她，不会让她为难。 “你这个疯子，谁让你替我守节了，我即已结婚，我们就是没关系的人，你想与谁好与谁上床都是你的事，你这样死撑着自己以为我会感动吗？不会的，我只会觉得你钻牛角尖而已！” “没关系，随你作何想法，我只是不想再悔恨一次……” 素素背过身，眼泪就涌出了眼眶，她能够体会唐立哲这一刻说这句话，是因为多么后悔当年和陆琪出轨的事，但事情发生了却还是发生了。 “我打电话给鸿叔，让他送你去医院。” 素素抽泣了一声，低头准备打电话。 “不要……” “不要你真的准备在这里等死吗？” 不去医院不找女人到底是想闹哪样？他知不知道看着这样的他，她的心里有多难受？ “如果你现在打电话给他，他们不会送我去医院，最终还是会把陆琪送到我面前。” “他们？” “这件事我母亲也参与了其中，所以你明白了吧，我为什么哪里也不去，躲在这里，只有这个隐蔽的地方，是他们找不到的。” 素素明白了，因为王冬云参与了这件事，就说明他们是有计划行事，他们的目的肯定是一定要得逞，因此，明明结合就能治愈的病情为何一定要送去医院？唐立哲也不是普通市民，相信王冬云不会让这样的事曝光出去。 “那你要怎么办？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你在这里痛苦折磨吗？” “你不用眼睁睁的看着，你走，我会撑过去的，相信我。” 唐立哲坚持要她走，素素最后撇他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跑出门外的素素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蹲在墙角边哭了起来，这一生，她与唐立哲的感情剪不断理还乱，即便是她结婚了，仍然纠缠不清。 让她得知了他遇到这样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松的走掉，内心真的会担心他死掉，陆琪的心狠手辣她已经领教，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给他吃了什么，如果真的致命的东西该怎么办？她要亲眼目睹自己曾经爱过的这个男人死在自己眼前吗？ ----------------------------------------------------- 168 一生如此短暂 隔着一扇门，听到屋里面唐立哲发出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声音，素素除了压抑自己的哭声什么也不能做，眼泪湿透了她的袖口，她哭的心都碎了。 啊—— 一声痛苦的嚎叫，让素素吓得疾步冲回了屋里，看到眼前的景象，她终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大声哭叫出来：“你这是干什么？” 他竟然在自残，用角落里一只玻璃碎片，扎破了自己的手心，满手的血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朵恐惧的花。 “没事，你不用管我，你怎么还没走？” 先前在家里时，他砸破水晶花瓶后，血流出来时，感觉整个人就轻松了很多，现在痛苦难耐时，他想到，可能流血是唯一能让自己不那么痛苦的办法，就尝试了下，没想到果真如此，血液里的毒虫终于安分了片刻，他长长舒了口气…… “你这样就不难受了吗？不难受了吗？你这个死疯子！！！” 素素因为心痛，口无遮拦的骂起来。 唐立哲一点也不生气，虚弱的笑着，伸出一只手，想抚摸她的脸：“在这一秒之前，我恨透了陆琪，可是现在，我突然有些感激她了，若不是她今夜对我使用如何卑鄙手段，可能我还不知道，你依然爱着我，你现在的眼泪，都是为我流的吧？” “走开！” 素素拍开她的手，内心真的是乱透了，想走迈不动脚，只能任由眼泪肆无忌惮的落下。 “我还没死呢，你就哭成这样，若真死了，那你还不跟着哭死……” 流血只能控制片刻身体里的邪望，很快的，唐立哲又开始难受了，而且他已经摸清楚了这种药的习性，一旦安分片刻后，再发作就是如狂风暴雨，根本让人无法抵挡。 “你快走吧，再不走，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唐立哲痛苦的脸都扭曲了，他摸索到刚才的玻璃碎片，正要再划下去时，素素伸手阻挡：“你干什么？？？” “你不走，我已经真的要控制不住了，只有这一个办法，能让我暂时恢复一些理智。” 居然要靠不停自残来撑下去，素素作个深呼吸，突然站起身，狠狠将玻璃碎片抛到了地下，接着就当着唐立哲的面，开始脱掉自己的衣服。 “你……” “让全世界的人都唾骂我吧，唾骂我是个坏女人！” 素素说完，主动吻上了唐立哲的唇，邪望在一瞬间迸发到极限，唐立哲一把将她抱起，压在了床上…… 唐立哲清晨醒来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若不是凌乱的床单和床单上的印记，他可能真的会以为，昨晚的一切都是场梦。 是一场逼真而华丽的梦。 她走了，没有留下只纸片语，悄无声息的走了。 走了也好，若是等他醒来，该是怎样尴尬的处境，是他不好，让她从此又陷入了痛苦的心理状态。 唐立哲想的没有错，天没亮时，素素就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间屋子，那间对她来说，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有深刻回忆的房子。 离开闺里香后，她来到了青甫桥，站在高高的桥头上，望着远处从东边冉冉升起的太阳，她对自己的未来，开始一片迷茫…… 那日在这个桥头分别，说好了此生再不相见，却还是时常遇见，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事实证明，她和他在同一个城市，就注定无法分割。 这个城市好像到处都有他的气息，她快要窒息了，无论自己躲在哪个角落，都无法逃开他，昨夜，她似乎，做了一件和母亲当年一模一样的事，不知道温启得知后，会不会像父亲那般，亲手杀了她。 她并不后悔自己做的这件事，在那样的状况下，她没有别的选择，只是想到温启，会有一种无法挣脱的愧疚感，第一次在心里萌生出，她当初选择匆忙和温启结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后悔了，不是因为温启不好，恰恰是因为温启太好，她才后悔，她觉得自己利用了这样一个男人，这样的男人，他值得拥有美好的爱情，拥有一个真心爱她的女人。 素素失落的回到家，天已经亮了，温启也已经起床，对她清晨归来，他的眼中有一丝复杂，却什么也没问，只说：“要一起吃早饭吗？” 素素定定的看了他一会，悠悠开口：“温启，我们离婚吧。” 温启的脸色随即变化，他绷紧了脸部的线条，问：“为什么？” “我是个坏女人，我配不上你。” “配不配的上我说了算。” “你知道我昨晚……” “什么都不用说，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爱你。” “你这是何苦。” 素素真的想杀了自己，这个男人有什么错，总是这样被她伤害。 “我和你结婚到现在，没有尽过一天妻子的义务，我算什么妻子……” “那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对你提过要求。” “你我都心知肚明，即便提了，也不一定会有一个好结果。” “不管怎样，离婚的念头，我没有，你也就打消。” 温启的态度很坚决。 “如果不离婚，我们可能一辈子都要像现在这样，做一对无实夫妻……” “有什么关系？我爱你，与任何无关。” 素素痛苦的闭上眼，复又睁开，“如果你真的执意不离婚，那我可以打消这个念头，但是，我想离开t市。” “好，你想走我就带你走，给我十天时间，让我把这里的一切安排好，我带你离开，永远不再回来。” 素素点点头，希望离开这里后，她从此能忘记一切，和温启有一个新的开始。 唐立哲离开闺里香，回湘园家中的途中，眼睛里倒映出的是极度危险的光芒，过去，他真的太仁慈了，正因为他的仁慈，才让自己爱的人一次又一次受到莫名伤害，他下定决心，从今天开始，他不再是过去的唐立哲，从今以后，他唯一会再仁慈对待的人，只有卓素素，除此之外，他将以牙还牙，如数奉还！ 车子开进湘园，鸿叔一见少爷平安归来，长长的松了口气，急忙跑进客厅汇报：“夫人，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王冬云已经焦虑了一夜，一听说儿子回来了，马上舒服了眉头，高兴的站起来：“真的吗？他没事吧？？” “少爷都能自己开车回来，肯定没事。” 鸿叔感概万千，幸好一切平安，昨夜后来打素素的电话，打了多少遍都没人接听，可把他给吓坏了，现在眼见少爷回来，终于悬着的心尘埃落地，什么都不担心了。 唐立哲停好车，面无表情的走进客厅，远远的看着他那么冷落的走进来，站在王冬云身后的陆琪心里开始不安，拽了拽婆婆的衣角，小声说：“妈……” 王冬云知道她怕什么，回头安抚：“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 “立哲，你可回来了，你这一晚上去哪了，把妈都担心死了，昨晚……” 王冬云话没说完，唐立哲已经越过她，径直站到陆琪面前，二话不说，直接扬起手，重重的一耳光甩在她脸上。 这一下力道非常大，陆琪被打的跌坐在沙发上，捂着脸惊恐的喊道：“你为什么打我？” 唐立哲的举动惊呆了一屋人，王冬云本想跟儿子解释昨晚的事与陆琪无关，结果也被惊的给忘记了，只能石化的站在原地，诧异的望着儿子。 门口的鸿叔也是张大了嘴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不容易落下的一颗心，再次七上八下的跳起来。 “打你，是因为你犯jian。” “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琪哽咽着望向唐夫人，她这才反应过来，马上上前说：“立哲，你打陆琪干什么？这件事跟她没关系，都是妈一手计划的，你好歹也听我把话说完再动手……” “不必了，这件事是谁想出的点子，我比谁都清楚。” 他将视线又睨向沙发上的陆琪，讽刺道：“以为找我妈来当挡箭牌，自己就能把责任推卸的干干净净吗？” 陆琪被他眼中寒冽的目光震慑住了，他的眼光告诉她，今天他不会轻饶了她。 “妈，你倒是说话，到底这跟我有没有关系？？” 陆琪开始哭泣。 “儿子，你先冷静一下，妈知道你生气，但这事真不怪陆琪，是因为我的原因，你爸自从知道了我丢了孩子的事，天天与我犯呛，我就想着让陆琪再替唐家生个孩子，分散一下你爸的注意力，我心里的愧疚感也会减少，陆琪本来是不愿意的，就是怕你生气动怒，是我一再担保，这件事跟她没关系她才答应，所以你不要怪她了，要怪就怪妈吧……” “你以为把责任揽到你头上就没事了吗？昨晚我所承受的一切，今天谁都脱不了关系！” 陆琪想过唐立哲会生气，但没想到唐立哲会如此生气，一时间心里十分慌乱。 这时，一夜未归的唐鹤轩回来了，见家里气氛凝重，便蹩着眉头上前质问：“怎么回事？” “你还知道回来？！” 王冬云怒气冲冲的冲他吼。 唐鹤轩很不屑的看了妻子一眼，转头问儿子：“到底怎么了？” “爸，妈当年弄丢了一个孩子，心里愧疚，就想让我再替唐家生个孩子，但是你也知道，立哲他对我……” “讲重点。” “所以妈就给他下了药，他现在很生气。” 陆琪诺诺的讲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呵，唐鹤轩听完，讽刺的冷笑了一声：“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们两个女人就够了，还嫌这个家不够乱，整天别的本事没有，算计他人的花样那是千奇百怪！” “你少在这里冷嘲热讽，轮到谁来奚落我也轮不到你！” 王冬云切齿瞪向唐鹤轩。 “对唐家犯了死罪还有脸理直气壮了。” 唐鹤轩依旧不屑的坐到沙发上。 看着他对自己如此轻蔑的态度，王冬云气坏了，“犯了死罪？我弄丢了一个孩子就是死罪，那我生了一个儿子就没功劳了！！” “够了，你们要谈论功过等我走了慢慢谈论，现在，要解决的是昨晚的事情！” 王冬云抽了口气，面色阴沉的说：“昨晚的事情我已经说了，是我的主意，你就不要在这里紧抓着不放了！” “你的主意？你的主意我就该选择沉默了？如果我今天选择沉默，是不是明天还会有各种各样的事，全都打着你的旗号来进行？” 王冬云被儿子质问的说不出话。 “好，你说是你的主意，那你告诉我，你昨晚给我吃的是什么药，从哪里弄来的，谁帮你弄来的，什么时候时候弄来的？” 一旁的陆琪心惊肉跳，这下坏了，唐立哲真的紧抓着不放了，她以为即使事情败露，他也不会追查太多，何况昨晚自己还没得逞，他顶多也就骂两句，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因为药确实不是自己弄来的，当然一无所知，王冬云睨向陆琪，陆琪赶紧移开视线，怕这一刻的注视会被唐立哲捕捉到。 “说不上来是吗？” 唐立哲又问陆琪：“还有话要说吗？或者，你来替她回答，这个药的名称和来历？” “药是别人转手给我的，我哪会了解的这么清楚。” 王冬云及时插话。 “不管谁转手，总归有个名字，你把这个人告诉我，我现在就来问个清楚。” 莫须有的人，自然是提供不了任何信息，王冬云轻轻叹口气，再次望向陆琪，似乎告诉她，自己真的爱莫能助了。 陆琪用眼神与唐夫人交流，不要放弃她，千万不要，她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她被赶出这个家，那么，可能就会有一个唐夫人不喜欢的人来取代她。 “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带唐乐走。第二，自己走。” “孩子不能带走！” 王冬云焦虑的脱口而出。 “那就只有你自己走了。” “不行，我和孩子不能分开！” 陆琪不是傻子，唐乐是自己唯一的筹码，如果与孩子分开，那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你没有其它选择！” “孩子不走，她也不能走！” 王冬云咆哮。 陆琪松了口气，好歹唐夫人没有放弃她。 “屡次在我面前兴风作浪的女人，我不会再容忍！” 唐立哲的态度，陆琪今天必须离开唐家。 “如果你要赶她走，就把我也一并赶走！” 王冬云宣告，她如此袒护陆琪，当然不是因为有多喜欢她，只是比起卓素素，她至少是能让自己接受的对象，倘若儿子保证，陆琪离开后，会和别的女人结婚还好，关键她知道，儿子非卓素素不可。 所以，在陆琪这根线上，她不会轻易放手。 “行，那你们就一起走吧。” 开口的，是唐鹤轩。 “你还没有资格将我从这个家里赶出去，别忘了，这不是你唐家的家业，这里面有一半都是我父母留给我的！” 唐氏集团几十年前，并不如今日发达，只是后来，唐王二家联姻，王冬云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老两口先后辞世，便将家业留给了女儿，至此，两个企业合并，才有了今日蒸蒸日上的财富帝国。 “儿子的态度你看不到是吗？陆琪必须要走，你又坚持不让走，那就只有你跟着她一起走了。” 唐鹤轩眼里极尽讽刺之意。 “你个混帐！我与你几十年夫妻，你就为了一个孩子，对我如此薄情寡义，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为了一个孩子，一个孩子意味着什么？是一个玩具吗？丢了就丢了？” “好了，不走就不走吧。” 唐立哲中断了父母的争吵，阴鸷的睨向陆琪，那眼神真的很恐惧，惊出她一身冷汗，“我就姑且让你再留几日，仔细想想，还真不能就这样让你轻易的走了。” 他说完，便离开了家，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陆琪的心里十分不安，唐立哲最后说的那句话，似乎话里有话，他要干什么……？ 唐立哲决定调查陆琪，再她三番两次对自己下药之后，他恍然间觉得这个女人从一开始接近自己似乎就别有目的。 他用了一上午时间，第一次，认真的仔细的，开始回忆他和陆琪相识的经过，包括所有发生过的事。 一个女人，长的与他前女人如此神似，这还不算，偏偏就让父母发现了她，继而自己又见到了她，之后，她给他下药，若说第一次下药，是为了证明他不是非卓素素不可，尚且让人相信，可是她一失踪几年，回来后就带了个孩子，既然已经有了孩子，那么就该安安分分的过日子，结果她又一次给自己下药，这一次，已经没有任何理由能为她开脱，唐立哲极度怀疑，她有什么事在隐瞒着自己。 确切的说，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越是想的多，思索的细，越是发现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就有很多跷蹊的地方，从前，他将她当成温雅时，一心只想着温雅，没想其它，后来，他爱上素素时，一心只想着素素，依然没多想其它，所以这个女人很幸运，因为他的从不放在心上，得以让她兴风作浪到今天。 唐立哲唤来王珂，交给他一个重要的任务。 “今天起，开始留意陆琪的一举一动，她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都给我仔细看好，还有，之前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也给我查出来。” 陆琪这边下药风波还心有余悸，那边唐莱酒店的前台突然又给她打来了电话。 “喂，陆小姐吗？” “是的。” “刚才有个男人来调查你上次住房的记录了，我按照你的嘱咐，以不方便泄露顾客隐私为由将他打发走了，但我见那人态度很坚决，可能不会轻易放弃，你看下该如何是好？” 陆琪要疯了，真的快要发疯了，一定是唐立哲，是唐立哲开始派人调查她了，这下真的麻烦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孩子没能怀上，反倒把自己推向了越来越艰难的处境。 “好的，你那边有任何情况及时向我汇报，我来想想办法。” 陆琪挂断电话，就慌不择路的拨了神秘人的电话，她要寻求他的帮助，现在，能帮他的人估计也只有他了。 “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吗？慕小姐。” 一句慕小姐，让陆琪更加心惊肉跳，她作个深呼吸，尽量保持镇定说：“我现在遇到一点麻烦，你能不能帮帮我？” “呵，我交代你的事还没给我办好，怎好意思又来让我帮你？” “你交代的事已经初见成效，但我眼下真的遇到了棘手的事，倘若这件事搞不好，我就是再想帮你做事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说说看，什么事？” “我之前与一个男人在康莱酒店开过房，现在唐立哲要调查那个男人，你能不能想办法把这个人留在t市的全部痕迹都清除掉，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唐立哲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神秘人听完她的话，不可思议的嘲笑：“慕小姐，你真把我当神了吗？把一个人的痕迹全部清除掉，这样的本事我可没有。” “你怎么可能没有？你什么都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帮到我的，算我求你了，大叔，我真的不能败露，你帮帮我，我一定会好好的替你办事，以后对你言听计从，我发誓……” “慕小姐，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件事我真的无能为力，唐立哲是谁，唐氏集团总裁，没有他查不出的事，只有他不想查的事，从前他对你的事漠不关心，为何现在如此上心，你该自我反思一下，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心急了，所以搬了块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可把丑话说前面啊，我和你，只是合作关系，难听点说，是互相利用，如果你被从唐家赶出来，那么对我来说就再无任何利用价值，那么，到时候我也就不会再替你守着那些秘密，不想弥天大谎被人拆穿，就想着怎样稳固自己在唐家的地位吧！” 神秘人说完无情的挂断了电话，陆琪崩溃了，把手机狠狠砸在了地上，歇斯底里的吼道：“我怎么不想稳固，若不是想稳固，局势何以会发展成这样！！！” 已经快六点钟，道馆里所有的学生都走了，姚子涵却还是未能离开，因为，妈妈还没有来接他。 刘昊见他望眼欲穿，走到他面前蹲下，对盘腿坐的像个小和尚的孩子说：“妈妈还没有来？” “恩……” 刘昊失落的点头。 “是不是有什么事耽误了，我替你打个电话吧？” “谢谢教练。” 刘昊拨通了姚瑞欣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对方似乎非常匆忙，没等刘昊开口，姚瑞欣就说：“刘教练，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工作暂时走不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子涵送回家，他有家里的钥匙，我晚点就会回去？” 刘昊愣了下，他倒是没想到打个电话给自己找了桩差事。 不过既然姚瑞欣拜托了，他也不好推迟，便应下来：“行，那我这就给你送回去，只是他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没关系的，他经常一个人在家，那就谢谢教练了。” “不客气。” 挂了电话，刘昊问姚子涵，“你经常一个人在家？” “嗯。” “你妈干什么？还有你家里没有其它人吗？” 刘昊鼻头一酸：“我妈妈要工作养活我，家里没有其它人，爸爸已经离婚了。” 这倒是令刘昊十分意外，卓素素总在他面前说，要多关照这对母子，说他们不容易，但从没说过姚瑞欣已经离婚，姚子涵是单亲孩子，难怪他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才发现，姚子涵是跟着她妈妈姓的。 送孩子回去的路上，刘昊从孩子口中，知道了姚瑞欣极其不平坦的过去，心中十分替两个人感到同情，发生了那样的事，却也终于挺过来了。 那样灰暗绝望的日子，换了谁怕是都要疯掉，可几次见姚瑞欣，都是一脸笑容，十分开朗的样子，也真是不容易。 到了姚子涵住的地方，刘昊没有下车，交代孩子在妈妈回来之前哪也不要去，就目送着他从书包里拿钥匙开门了。 说来也巧，姚子涵的学校离昊风跆拳道馆很近，所以，每周一周三放学后，他都是自己步行到道馆，上一个半小时的课后，等妈妈下班来接他。 刘昊看着孩子摸索着进到黑黑的家里，心里蓦然生出一丝怜悯，已经快七点了，这个点孩子还没吃饭，想必姚瑞欣也是不想饿着孩子，可是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生活也确实太难了。 这么想着，他推开车门下车，径直走进了那个家里。 刘昊替姚子涵做了一顿虽然算不上丰盛，但绝对温暖的晚餐，姚子涵感动的几乎落泪，看着孩子大口大口的吃饭，仿佛饿了几百年一样，刘昊就觉得，自己没有即刻走掉，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他自己也随便吃了点，饭后，姚子涵写作业，他就坐在一旁陪着，虽然姚瑞欣说孩子一个人在家没事，但毕竟也还只是个孩子。 写完作业，刘昊安顿姚子涵睡觉，安顿好他之后，他就准备离开，姚子涵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教练，不要走，我害怕……” 这一句完全没有安全感的话让刘昊犹为惊讶，这个孩子在他的道馆已经上了五六次的课，虽然时间不算长，但他可以看出来，他非常坚毅也很刚强，与其它孩子不同，他有常乎寻常的忍耐力和勇气。 可是现在，就这样一个在课堂上有勇气坚强的孩子，却无助的望着他，告诉他自己害怕。 刘昊瞬间明白，所有的坚强和勇敢都是伪装，可能是家庭造成的原因，在孩子坚强的外表之下，内心其实很脆弱。 “好，你睡吧，我不走。” 刘昊拍了拍他的手，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姚子涵安心的睡下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这个时候，姚瑞欣还是没有回来，刘昊看到孩子，便联想到，也许大人，也并不是如表面那样坚强乐观，说不定比孩子内心更脆弱。 刘昊的怜悯之心持续作崇，最后决定，去接姚瑞欣下班。 他给姚瑞欣打了通电话，得知她已经下班，正在回来的路上，寻问了具体位置后，就将车子开了过去。 --------------------------------------- 我们的唐总就要爆发了哦，恩恩，总裁要崛起，让恶人们统统完蛋吧，早点消失吧，嗷嗷~~ 169 我们重新在一起 刘昊乍然出现在姚瑞欣面前，把她吓了一跳。 “刘、刘教练，你怎么在这里？” 他刚才打电话，只问她回来了没有，她说回来了，随后便说出一堆感谢他的话，他问自己在哪里，她也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想其它，现在看来，他这不是来接她回家吧？ “我送你回去吧。” 刘昊从车里下来，绕到车门的另一边，绅士的拉开了车门。 这可让姚瑞欣无比的诚惶诚恐，急忙摆手说：“不用不用，刘教练，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不用再麻烦你。” “上车吧，这么晚了，你一个女人回去也不安全，我答应过素素，会关照你们母子，你是她的朋友，亦是我的朋友。” 刘昊搬出卓素素，姚瑞欣就无话可说了，只好一边道谢一边上车。 坐在车里，心里还是诚惶诚恐的，好在刘昊不是那种冰山男，他很随意与她攀谈：“你的工作都要这么晚吗？” “不是的，就今天，平时都比较有规律。” “那如果我今天不送子涵回去，你难道是准备让他一直等你等到这个时候？饭也不吃？” 想到儿子，姚瑞欣的眼眶升起一片雾气，她忧伤而坚定的说：“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但是，很多事并不是我所愿，天底下的母亲没有一个不爱自己的孩子的，我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挨饿受冻，但是刘教练，生活不能任性，我让他现在挨一次饿恰恰是为了保证将来的每一天都能有饭吃。” 刘昊诧异的望了一眼副驾上的女人，难以想象，她如此弱不禁风，却能说出这么有骨气和自信的话，不禁对她有了新的认识，生活确实能够磨炼人，眼前这个女人就被磨炼的十分坚韧。 “素素是你好朋友，你不必这样辛苦，她也会将你和孩子照料的很好。” “我知道，她当然愿意帮我，但是这却不是我所想，她帮助我的已经太多了，人总是不能靠别人，我有手有脚，我可以养活的了我自己还有孩子。” 刘昊叹口气：“人有骨气自然是好，但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真的太难了，孩子也跟着吃苦，人在无奈的时候，完全可以向现实低头，何况那是你的朋友。” “不，刘教练，我现在没有这样的想法，以后也不会有，也许你会觉得我自命不凡，不懂变通，那是因为你不是我，你感受不了我曾经有过的经历和遭遇的处境，人的懦弱是一种病，它会悄无声息的让你死去，而且你的孩子也会向你学习，甘愿做一只靠别人救济的寄生虫。” 刘昊终于不再说话，他承认她被这个女人打败了，是的，她说的非常有道理，努力不是为了跟谁较劲，也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而是言传身教给你的孩子，你只有靠自己，才能活下去。 生活不能任性，呵呵，好经典的一句话。 “以后如果再工作忙，分不开身的话，就跟我说一声，我帮你照看一下孩子。” “这个不用不用，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今天也是情况特殊，不然……” “没关系，人都有困难的时候，说不定以后我也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刘昊打断了她，姚瑞欣不再推脱，想来自己需要麻烦他的情况肯定不会再有，但还是说了句谢谢。 陆琪在唐家急得团团转，每天都提心吊胆，担心唐立哲查出了什么，唐莱酒店的女前台已经被她收买，有情况会给她打电话，这几日她没打，是不是表示唐立哲已经放弃了追查这件事？ 她不放心，又打到唐莱酒店询问，女前台笃定的告诉她，唐立哲的秘书没再来过，并且保证从她这里，不会将信息泄露出去，陆琪才稍稍安心。 然而，她忽略了一点，她和李载明，并不是只在唐莱酒店开过房。 王珂来到总裁办公室，汇报了他这两天调查的结果。 “唐总，唐莱酒店的前台，不肯将顾客住房信息告知我们，这说明了一点，中间肯定有鬼。” 唐立哲点点头：“还用说吗？肯定是被陆琪收买了。” 发现她的那一晚，前台还肯透露陆琪在505号房开房，之后他将事情挑明，现在前台就不肯透露了，只能证明一点，事后，陆琪去过那家酒店，而且肯定是给了什么好处，让他们替自己保密。 “既然唐莱酒店无从查证，我想再从其它家酒店入手。” “你的意思，他们不止在唐莱一家酒店偷情？” “直觉判断，应该不止。” “行，那就去查，我就不信，她能堵的了一家的口，还能把t市所有酒店的口都给堵了，除非，她就只开过那一次房。” 结果，当然是不可能。 三天后，王珂再次来到唐立哲的办公室，这次，终于有了收获。 “唐总，你看，我说她果然不止在唐莱一家酒店开房。” 王珂放在唐立哲面前的，是陆琪与一个陌生男人进酒店的监控画面，他打印了出来，从画面上看，那个男人的脸很模糊，根本看不清长相。 “查出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了没有？” “查过了，他叫李载明，是个韩国人，这是我调查他的信息。” 王珂又将一张简历放到他面前。 唐立哲认真浏览，摄影师，三十五岁，未婚…… “怎么没有照片？”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我费了很多功夫，信息倒是查到了，却就是找不到这个人的照片。” “酒店的监控也看不见吗？” “酒店的监控就像纸上打印出来的一样，很模糊，看不清面容。” “你再继续调查，看看还有没有开房纪录，另外，开房的人是不是这同一个人。” “好。” 陆琪终究还是靠远在韩国的干爹帮忙，把李载明所有遗留在中国的照片全都清除，她心里想着，就算唐立哲查出了和她开房的人，但只要不知道这个人的长相，也就没有关系。 陆琪千般算计，却又忽略了一点。 那就是没有照片，唐立哲是看不见，但是见过李载明的人，她却忘了蒙住那些人的眼睛。 王珂查出了李载明的名字，就开始在t市所有的公共场合，查询李载明的消费记录，他去过的餐厅，酒吧，会所，等等。 查出了他去过的足迹后，他又轮番去搜寻监控，只为了弄清楚，这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可似乎是料到日后会有人查自己一样，李载明出入的地方，镜头都会有所掩盖，不是低着头，就是戴顶帽子。 真是奇怪，这个男人为什么如此藏着掖着，他和陆琪，又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一切契机，直到某一天，唐立哲和王珂陪着几个客户到一家ktv唱歌时，才有了答案。 那天晚上，他们在酒店吃了晚饭后，其中一名客户提议去唱歌，他们就近去了一家距离酒店不远的ktv。 那家ktv，唐立哲是第一次光顾，可就在一行人进到大厅时，经理上前，热情的说了句话：“唐总，欢迎光临，您又来了。” 您又来了，这句话让唐立哲停住了脚步，上下打量了经理一眼，问：“你刚才说什么？” 经理尴尬的抽了抽脸，木然回答：“欢迎光临……” “不是这句。” “唐总，他说您又来了。” 王珂俯耳小声提醒。 “我来过你们这里吗？” 唐立哲问。 经理瞪大眼：“来过啊，三个月前，不对，是一个半月前，您不是还一个人来我们这里唱过歌。” “开什么玩笑，我们唐总是那种会有闲功夫，一个人到你们这里来唱歌的人吗？” 王珂讽刺反问。 经理挠挠头，似乎在回忆：“没错呀，那天来的人确实是你，因为当天是我值班，你来的有些晚，好像是十一点多钟，凌晨四点才走，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唐总你在咱们t市也是有头有脸，别说您不信，我自己当时都觉得很讶异，你竟然会一个人到我们这里来唱歌，还唱了一夜……” 唐立哲转头望向王珂：“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王珂摇头：“绝对不相信！” “那照你的意思，你是看到我的魂了？” 唐立哲调侃大堂经理。 大堂经理百口莫辩，突然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我有证据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他说着就赶紧对站在柜台的两名小弟说：“去把荣荣找来。” 转回身又对唐立哲说：“荣荣是我们这里的女服务员，我记得那天你走时，她用手机拍了你的照片，还犯花痴的笑着说，以后可以跟姐妹们冒充，你是她新交的男朋友……” 经理话落音，荣荣已经被ktv小弟带了过来。 “经理，你找我？” 荣荣小声问，看到经理身旁的唐立哲，眼睛又开始冒心心了。 “荣荣，我问你，之前你拍的唐总的照片，还在手机里吗？” “呃这……” “这什么这，有的话就快拿出来。”不然，他们真当他是在鬼扯呢。 荣荣很别扭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那表情好像十分不情愿，也是，谁会在偷拍了别人的照片后，还堂而皇之的拿出来，证明自己曾经犯过花痴。 “你快一点行不行，磨蹭什么呢？”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经理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证明自己一没眼瞎二没眼拙，绝对没有认错人。 荣荣翻出相簿，将数月前，自己拍的唐立哲的照片找出来，递给了大家。 王珂接过去一看，脸上立刻露出讶异的神情，这还真是总裁，除了发型稍有不同，五官几乎一模一样。 “这……唐总，真的是你。” 王珂将手机递给了唐立哲。 经理这会腰杆儿挺直了：“唐总，我没说瞎话吧，您确实来过我们这儿，莫非您那天是喝多了，所以记不清了？” 他们能想到的这是唯一的解释，可唐立哲的表情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回头对身后几名客户说：“袁总、齐总、高总，今天真不好意思，可能这歌唱不了了，我现在有些事情要处理。” 几名客户倒也是通情达理，看他表情不对劲，纷纷表态：“没关系，没关系，唱歌以后有的是机会，那今天就先这样了，我们回去了，谢谢唐总的款待。” 送走了几名客户，唐立哲一本正经的询问王珂：“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王珂蹩眉思索：“会不会真的像那位经理说的，唐总你喝醉了酒，所以……” “不，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没有这样的事情。” “那……” 真是说不通了，若没有照片为证，打死他也不信，可人证物证俱全，虽然不信却事实如此啊。 “我倒是觉得，确实有这个人来过这里，但这个人，不是我唐立哲。” “那会是谁？这人可是跟总裁你长的一模一样？” 唐立哲思绪回到二个月前，笃定而莫测的说：“看来这世上，真的有长的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数月前，卓素素与我未分手时，就不止一次与我发生争吵，原因就是说看到我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当时觉得她是胡搅蛮缠，现在想来，她肯定是看到了才会生气，不然她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 “真有这样的事？” 王珂的表情也开始严肃起来，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王珂，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你查，这件事不仅仅关系到我，还关系到我们整个唐家。” “总裁，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或许不知道，我曾有一位孪生兄弟，在刚出世时被我父亲商场上的对手偷走，现在我怀疑，这位长的与我一模一样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唐家当年遗失的孩子，我的亲弟弟！” 王珂倒抽口冷气，两只眼睛惊得铜铃一般大，竟然会有这样的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那总裁您现在要我查什么？” “就去查那个李载明，我现在突然有个直觉，与陆琪开房，一直以来有往来的男人就是我的这位孪生兄弟！” “不、不、不会吧……” 这一晚上真的发生了太多天翻地覆的事，并且每一件都让人难以置信，虽然目前来说，还是总裁的猜测，但若是猜测属实，那可就意味着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陆琪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唐立哲的亲生子。 王珂相信，总裁现在怀疑的也是这个问题，所以他才会说严重，凡是稍微懂点遗传学的人都知道，孪生兄弟生的孩子，亲子关系高达90%，倘若与陆琪开房的那个男人真的是唐立哲的孪生兄弟，那么这个孩子不是唐立哲亲生的可能性也是高达90%…… “这个李载明目前人在韩国，我要如何去查证？” “看来，你得亲自去一趟韩国了。” 唐立哲目光深沉的说。 回湘园的路上，唐立哲眉头一直紧锁，全程没有舒展，他在深思，越想越觉得陆琪隐瞒与自己偷情的男人，就是出于心里有鬼，若是直接询问，那个女人是决计不会承认的，看来，是与不是，就要找她试探一下了。 唐家的人几乎都睡了，当然，不包括陆琪，她今天眼皮一直跳，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此刻便留在了客厅，忐忑不安的双手抱胸，不停走来走去。 听到脚步声，她回转身，接着，便见到唐立哲走进来。 “你回来了。” 虽然知道这个男人现在有多厌恶她，但她还是厚着脸皮招呼。 唐立哲看也不看她一眼，就直接坐到了沙发上，伸出一只手，漠然道：“给我一杯水。” 陆琪马上跑到厨房给他倒了杯水出来，递到他手上。 唐立哲喝完了一杯水，将杯子放到桌上，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忽尔莫名的笑了下。 他这没来由的笑可是让陆琪毛骨悚然，她鼓起勇气问：“你笑什么？” “我在笑，这个世界真奇妙，温雅死了，居然会出来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人，像是克隆的一样，你说，会不会哪一天，也突然出来一个，与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呢？” 唐立哲这一句话说出来，陆琪可谓是心惊肉跳，她努力保持镇定，但眸中一闪而过的慌乱还是被唐立哲敏锐的捕捉到了。 没等她再说话，唐立哲起身上楼了。 他不需要她给出回答，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刀不架在脖子上，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犯过什么错。 她的回答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从此刻开始，他会依靠自己的判断，来把身边这些事理清楚。 唐立哲上楼后，直接进了书房，陆琪在经历最初的慌乱后，立刻拨腿跟了上去。 她来到唐立哲的书房，正好听到他在打电话。 “王珂，韩国此行必去不可了，你把手头的事安排一下，三天后出发。” 韩国…… 陆琪两腿发软，不是靠仅有的一丝理智支撑着她，她一定会瘫倒在书房门前，再也起不来。 惊慌失措的回到自己房间，揪着头发整个人要急得发疯了，想到唐立哲刚才在楼下说的那句话，还有现在安排助理王珂去韩国，看来，他一定是知道什么了，自己的弥天大谎马上就要不攻自破，该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要坐以待毙吗？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不到最后关头，她绝对不能放弃！ 一只手颤抖的从口袋拿出手机，拨通干爹的电话，提示的却是对方已关机，陆琪连打了四五遍，都是关机，最后给干爹留了言，让他开机后立刻联系自己。 陆琪等了整整一天，都没有等到干爹莫擎苍的电话，她想到了干爹的秘书，于是将电话转拨了过去。 从秘书的口中，陆琪才得知了干爹电话打不通的原因，竟是因为干爹病了。 秘书说莫擎苍病的很重，如今正在icu病房，非特别人士，连探望都不许，想要在电话里让干爹帮她做什么事，看来是不可能了。陆琪当即决定赴韩，要在王珂赶到之前赶去韩国，正好干爹生病是她此刻去韩国最好的理由。 陆琪打定主意后，当晚就找到婆婆说：“妈，我明天要去一趟韩国了。” 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王冬云诧异的问：“怎么了？好端端的去韩国干什么？还有你哭什么？” “我爸病了，病的很重，如今人躺在重症病房，我再不回去，怕是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这么严重？” 王冬云不可思议，想着上次见他精神还好的很，怎么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不到，就住进了重症病房呢，当即表态：“那你快回去吧，孩子不用担心，我会照料的很好，需不需要我和你公公陪你一起去？” 毕竟是亲家，病的那么重，去探望一下也是应该的。 “不用了，我自己先过去，有需要我再电话联系你们。” “好的，那你收拾一下明早赶紧去吧，替我们转达问候，祝你父亲早日康复。” “谢谢妈……” 隔天上午，王珂急匆匆来到唐立哲办公室，“唐总，刚我安排的人汇报，看到陆琪去机场了。” “机场？她要去哪？” “韩国。” 唐立哲的眼睛立时眯出一道危险的光，早不去韩国，迟不去韩国，这个时候去？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陆琪，是什么让你如此迫不及待，在这个节骨上跑去韩国呢？ 他正冥思时，桌上的手机响了，他和王珂会意的对视了一眼。 来电显示上的号码显示的是陆琪，唐立哲按下接听：“喂？” “我爸病了，现在危在旦夕，我此刻已经到了机场，马上要去韩国……” “这种事你自己安排就好，不用向我汇报。” 唐立哲漠然的回应。 “我就是跟你知会一声，毕竟我们现在还是一家人。” “那就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替我问候一下你父亲，说不定我会空降过去看望他老人家……” 陆琪的心轻微颤抖，虽然明知道唐立哲不会亲自过来，但他说这样的话，还是令她十分不安。 “谢谢。” 挂了电话后，唐立哲对王珂说：“去查一下，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她父亲莫擎苍病重。” “好的！” 当天下午，王珂就有了结果，但却也意外，得知了另一个令人狐疑的结果。 “唐总，已经查清楚了，你岳父……” 唐立哲眉一挑，王珂马上改口：“陆琪他父亲，确实是生了重病，胃癌晚期，现在人就躺在韩国某家医院的icu病房。” 唐立哲手指轻扣办公桌，表情若有所思：“那看来她是没有撒谎了，确实是巧合。” “撒谎估计是没有撒谎，然而，我却也同时查获了另一个让人疑惑的现象。” “什么现象？” “拒韩国那边调查的结果来看，莫擎苍并没有结过婚，如此一来，他是哪来的女儿呢？” “没结过婚？” “是的。” “会不会是私生女？” “这个恐怕要等我去韩国之后再细细调查了，似乎在亲子关系这方面，有人刻意动过手脚，所以那边的探子查询不到更详细的情报。” “这样吧，你明天就过去，陆琪此去韩国，到底是让人不放心，未免她在韩国再动什么手脚，宜早不宜迟，按计划就再提前一天。” “好的。” 陆琪到了韩国，才知道干爹莫擎苍竟然是胃癌晚期，这让她简直如雷轰顶，在icu病房门前哭得不能自持，不知道的都当是父女情深，可陆琪心里却清楚，干爹是她唯一的依靠，倘若干爹死了，那么自己面临的将会是一个绝望的处境。 “小姐，你不要太难过了，明天会再动手术，倘若手术成功，莫先生不会有大碍。” 莫擎苍的秘书走过来安慰她。 陆琪含泪点点头，望着icu三个字，心里默默的念叨，干爹你千万不能死，就是死也要晚一点死，至少助我在唐家地位稳固，不然的话，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没有了你这个靠山，我就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何宰割…… 晚上，莫擎苍有了意识，听说陆琪来了，执意要见她。 陆琪走进重症病房的门，扑倒在干爹身边，失声痛哭：“干爹，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一直以来都不告诉我你生了病？？” 莫擎苍让人拿下嘴上的呼吸器，吃力的开口，却因为艰难，说出来的话并不能让人听的清楚。 陆琪将耳朵凑近到干爹的嘴边：“您说什么？” “那、那个孩子……找、找到了没有……” 陆琪的心瞬间跌入谷底，她眼中闪过一抹冷酷，却是转瞬即逝，以为干爹隐瞒自己生病的事，是不想让她担心，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他到底是防着她的，怕病情泄露后，她不再尽力替他找人，这样，他两脚一蹬归了天，她将会以他养女的身份继承他全部的财产。 干爹，你好深沉的心思啊。 陆琪点头，眼泪还是不停的掉：“找到了，已经找到了，所以你快好起来，等你好起来我们就一起回去见她。” 是的，你快好起来，现在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事需要你帮忙，可不能就这样死了。 想找人那还不容易，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一个从未谋面的人，就算是找到你眼前，你能确定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陆琪在心里嘲讽的笑了。 一听说人找到了，莫擎苍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还有他的眼神，充满了求生的欲望。 对，就是这样子，你要活下来，帮助我，至于你的遗产，也只能给我。 ****** 肖戈莹躺了一个月，身子都快长霉了，这会趁着孩子被保姆抱去公婆房间，她从床上下来，舒展了一下筋骨，准备再去走几回楼梯，恢复一下体型。 经过公婆房间时，门没有关，两人正对着孩子，低声的说着什么。 肖戈莹脚步停住，背在门口，虽然知道这样的行为不好，但她刚好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这孩子长的真好……” “是呀，像她妈妈一样漂亮。” “只可惜是个女孩，要是个男孩该多好啊……” “可不是，莹莹我们打小就喜欢她，当初乍一听她怀孕，真的是很开心，却没想到，她在生育方面还有些问题，这真叫我们为难，倘若能生还好，要不能生……哎。” “那我们就只能做好断绝香火的准备了。” 随后是一阵长长的沉默，肖戈莹望了一眼头顶的天花板，终于成功把眼里的雾气给逼了回去…… 她换了一副笑脸，闪身进到了公婆房间：“爸妈，孩子没哭吧？” 肖戈莹突然闯进来，方家二老吓了一跳，表情都十分难堪，不知道刚才说的话有没有被媳妇听到。 但看她的表情，一脸轻松，该是没有听到，不然以她的脾气，直接跟她们吵起来都是有可能。 肖戈莹接过婆婆手里的孩子，逗弄了两下，才抬起头，说：“爸妈，我生个女孩你们很失望吧？” 才放下的心忽尔又提了上来，方氏夫妇对望一眼，婆婆心虚的回答：“没有没有，我早说过，男孩女孩只要是我们方家的孩子，我们都喜欢……” “对对。” 方老爷附和。 肖戈莹凝视着两人，为什么要口是心非呢，其实她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做为一个富商之家，想要个男孩是情理之中的。 “其实我早想对你们二位说了，你们也知道我生育有问题，医生说，这个孩子可能就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有心替你们方家再生个男孩，恐怕也很难，不如这样吧，我和明杰离婚，这个孩子给我，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要。” 方家二老蓦然听了她这个话，嘴巴张的如铜铃一样大：“不是，莹莹，我们没有要你和明杰离婚的意思，你想太多了……” “我知道爸妈疼我，但是我也要替你们着想，既然我已经不能生孩子，那这个孩子就求你们给我吧，离婚以后我也不会再嫁人，这个孩子以后就是我唯一的依靠。” 她说的合情合理，可方家却很难答应，倒不是连个孩子都不想给她，而是觉得答应的话，太过无情无义了。 “你们不要犹豫了，以后明杰的婚事不要再干涉，他想娶谁就娶谁，只要不是他特别讨厌的，他一定都不会再逃避，他娶妻生子，你们也圆了孙子梦，这是皆大欢喜的事，至于我，你们不必太担心，我和明杰本来就是无爱结合，聚和散都是很无谓的事。” “莹莹啊，话虽如此，这也只是你单方面的想法，明杰他……” “他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以为他还会不同意吗？只要你们承诺，不再逼他娶不喜欢的人，他一定会爽快答应。” 方家二老还是顾虑重重，毕竟是婚姻大事非儿戏，哪能说结合就结合，说散了就散了，他们表态：“这件事，暂时先放着，以后再说吧，你也不一定就肯定生不出孩子。” 他们仍抱有一丝希望，但肖戈莹却肯定不会生了，姑且不一定能生的出来，就算能生的出来，她和方明杰？呵呵，又怎么可能呢。 唐立哲、刘昊、方明杰三人，闲来无事聚在一起。 “立哲，听说素素要走了，你知道吗？” 刘昊毫无征兆的突然说。 “去哪里？” 唐立哲神情严肃，显然并不知情。 “我是从她朋友姚瑞欣哪里得知，听说是要离开t市，据说这次走了，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走了就走了呗，一个有夫之妇，难道还要我们唐哥去挽留她不成。” 方明杰没好气的接话。 “我没那个意思，就是随便说下，觉得立哲应该知道。” 唐立哲不再说什么，而是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喝，方明杰瞪了刘昊一眼：“看到了吧？你就不该在他面前提起那个女人，不是给人找不痛快么？真不愧是表兄妹，跟肖戈莹一个德性。” 刘昊劝酒，“立哲，少喝点，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他们哪里会知道，就在不久前，唐立哲和卓素素发生的事。 喝了很多酒，回到湘园，躺在床上，盯着屋顶看了许久，唐立哲从床头柜边摸出手机，拨通了素素的电话。 对方掐断了他的来电，他再拨，已是关机。 呵，唐立哲胳膊搭在眼皮上，无力的自嘲，她现在怎么可能会接他的电话，她又要离开他了，下定决心彻底离开了…… 素素隔天中午接到瑞欣的电话，瑞欣约她见面，地点就在她家里。 素素准时赶去，然而，进到瑞欣家里，见到的人，却是唐立哲。 她整个人石化当场，愣是半天纹丝不动，最后还是唐立哲走到她面前，才将她从赫然中逼的反应过来。 “看到我就这么让你意外？” 这是两人自从那一晚后首次见面，没有太多尴尬，也没有任何局促，他们那一晚做的事，本来就是曾经做过很多次的，所以，不会在这样的事上再有过多纠结了。 “你怎么在这里？” 素素扫一眼屋里：“瑞欣呢？” “瑞欣为了给我们创造独处的机会，已经识趣的回避了。” “这是怎么回事？” 素素在心里咆哮，姚瑞欣，你居然敢出卖我？ “现在是不是很生气你的朋友，不要气她，要怪就怪我，是我拜托刘昊，让他通过瑞欣来约你出来，我也是无可奈何，谁让你不接我电话呢。” 素素将视线睨向别处，不看他的眼睛，漠然问：“约我干嘛？” “那天晚上的事……” “那天晚上的事我都忘了，若是为了说这个，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再见。” 素素转身要走，被唐立哲拉住：“你干什么？急着要投胎一样？” 她是急着要投胎吗？她是急着摆脱他，真就这么没眼力见看不出来吗？！ “你到底要说什么，能不能捡重点说？” “我听刘昊说，你要离开t市了？” “刘昊怎么知道的？” 如果她没记错，她可从来没将这件事告诉除瑞欣以外的任何人。 “姚瑞欣告诉他的。” 呵，这两人什么时候走的这么近了？ “是的，那又怎样？” “是因为那晚的事吗？” 素素翻个白眼：“我跟你说了不要提那晚了，跟那件事无关。” “那好，你现在听我跟你说。” 唐立哲扳正她的肩膀，逼她与他直视：“素素，不要走，至少不是现在走。” “给我一个不走的理由？” 素素觉得他此刻跟自己说的这个话真的很可笑。 他凭什么让她不要走，他有什么资格和立场挽留她？ “我怀疑陆琪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我已经派王珂去调查这件事，很快会有结果。” “然后呢？” “如果查证明孩子不是我的，我们重新在一起。” “呵呵呵，唐立哲，你不要开玩笑了行不行？” 素素真的想昂天大笑三声。 “我没有开玩笑，我和你分手的原因，我接受你和温启结婚，全都因为那个孩子的存在，倘若那个孩子并非我亲生，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破镜重圆，我们是相爱的，你和温启，永远都没有除了亲情以外的任何感情。” “你以为婚姻是过家家吗？想结就结，想离就离？我既然选择和温启结婚，那就是做好了地久天长的准备，这与唐乐是不是你亲生无关，唐立哲，你接受现实吧，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要我跪下来求你吗？素素，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尽管你一再回避，但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我不能没有你，而你仍然爱着我，所以不要走，算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向你保证，从前你受过的那些委屈，再也不会有了，从今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我不再是过去的唐立哲，除了让你受伤还是受伤，今后，别人伤你一寸，我就让她跌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170 我会把最好的结果带到你面前 素素终于肯直视他的眼睛，望了很久很久：“你说的这些话确实让人心动，但是抱歉，我已经过了再冒险的年纪。” 她说完又转身走了，在门口被唐立哲硬生生拖住：“不管你接受还是不接受，我不许你走，你就肯定走不了，等着我，我会把最好的结果带到你面前。” 唐立哲松开了她的手，先一步离开了姚瑞欣的住处，今晚约素素见面，这样的局面他是可以预料的，他知道素素不可能轻易答应，但是没关系，他想让她听到的，他已经说完。 “他们都走了。” 姚瑞欣坐在刘昊的车里，目睹了唐立哲与素素先后离去。 “不知道谈的如何……” “还用说吗？肯定是不欢而散，素素的脾气我是了解的，她不会给唐立哲好脸色看。” “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把素素骗过来，唐立哲怕是很难见到她。” 瑞欣抚额：“哎别说了，这下我是罪大了，回头素素肯定撕了我。” “她真要责怪就让她来找我，毕竟是我拜托你帮的忙。” “算了，我助纣为虐是事实，推也推不掉的。” 瑞欣说完，就转头对坐在后座上正在看书的儿子说：“子涵，走了，回家。” “为了表示我对你的感谢，今晚请你们吃顿饭吧。” 刘昊说着，都不等她答应，就把车子发动了。 “呃那个不用了刘教练，又不是什么大忙，真的不用这么客气……” 姚瑞欣急的连连摆手，可刘昊坚持要请吃饭，他说：“我这个人恩怨分明，该报的仇要报，该还的情也要还。” 姚瑞欣没办法坚持了，只能任由刘昊将她们母子带到一家十分上档次的餐厅。 三人吃饭吃到一半时，素素的电话打过来，瑞欣苦着脸把手机给刘昊看，“撕我来了。” “要不要我来接？” “不用。” 姚瑞欣作个噤声的动作，就按下了接听：“喂，素素呀……” “不要叫的这么亲，我跟你很熟吗？？！！” 姚瑞欣把手机拉出去半丈远，真险啊，差点耳膜就被震破了。 “你现在在干什么？” 素素就吼那么一声，语气就平缓了下来，听到她不再嘶吼，瑞欣的心也放下了，于是老实回答：“刘昊请我和子涵在吃晚饭。” “呵，刚把我卖了这么快你俩就举杯庆祝上了？” “不是不是，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帮唐立哲约你，也是觉得你俩还有复合的希望……” “复合的希望？你跟汪鹏还有复合的希望吗？死丫头你给我等着，回头我慢慢收拾你！” 啪，对方挂断了电话，瑞欣长长叹了口气。 “这爱情真够磨人的，没有不行，有也不行。” 她和汪鹏没有，所以婚姻只有痛苦，素素跟唐立哲倒是有，但也不见得比她快乐多少。 还有，拿她和汪鹏打比方，她和汪鹏，跟她与唐立哲，那是一个性质吗？ 莫擎苍或许是因为求生的欲望太过强烈，所以手术非常成功，手术后的第二天，整个人就精神了很多。 “干爹，你能脱离危险，真是太好了。” 陆琪站在莫擎苍的床边，一脸如释重负的微笑表情。 一旁的秘书插话：“多亏了小姐一直替您祈福，您才能平安脱险。” 莫擎苍感激的笑了，握住陆琪的一只手：“好孩子，真是谢谢你了。” “干爹，说的什么话，我应该的。” 陆琪蹲到他面前，无限忧伤的说：“我就干爹您一个亲人，要是你不在了，你让琪儿如何是好？” 莫擎苍拍了拍她的头。 “对了，你说找到了我那爱人的女儿，可是真的？” 陆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笑着点头：“真的，等干爹病好了，我就带你去见她。” “嗳好好。” 这是自己多年的心愿，眼见愿望成真，莫擎苍十分开心。 “干爹，我能不能也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陆琪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我知道在你身体如此不适的情况下，不该对你提出这样的请求，但是干爹我也是没办法，眼下我的处境极不好。” “又怎么了？” 陆琪撇一眼秘书，秘书立刻识趣的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老板您休息好。” 待秘书走后，莫擎苍便鼓动陆琪：“什么事，就说吧。” “我想让你安排人让李载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莫擎苍闻言大吃一惊：“你要杀人？” “干爹，我也是没办法，这次事态严重，搞不好我就完蛋了。” “琪儿啊，你真的这是何必，唐立哲对你的态度连我这个外人看了都再清楚不过，不会比这更好了，你为他做到如此地步，至于吗？” 陆琪的眼泪涌出眼眶：“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为了留在唐立哲身边，我做了很多事，现在，如果不杀了李载明，那就不是我被赶出唐家的问题，而是，他若不死，我就肯定活不了。” “如此严重？” “是的干爹，真的很严重，我求求你，你帮帮我吧。” 莫擎苍很是犹豫：“你想好了没有？李载明好歹与你有过情分啊……” “我从来不爱他，我与他的情分只是利用而已。” 陆琪这一瞬间眼中的无情和冷漠让莫擎苍有些陌生，他钝钝的看了她两眼，叹息着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支持你的计划，那么，你或许也就不会走到今天。” 肖戈莹正在卧室里给孩子哺乳，方明杰突然一把推开房门闯了进来。 “肖戈莹，你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的，肖戈莹面对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一脸困惑：“你才什么意思？” “听说你要跟我离婚？” “对啊。” “为什么？” “因为我生不出儿子。” 呵，方明杰无语的冷笑一声：“谁埋怨你生的是女儿了？” “埋怨当然谈不上，但是失望却是事实，你父母很失望，你敢否认？” “那也不能成为离婚的理由吧？” “不然怎样呢？不离婚，然后让你们家从此后继无人？” “你考虑的未免太长远了！” “这是不能不考虑的问题，时间很快，一恍眼几年就过去了，趁着你还年轻，我也不想耽误你。” “哟，还连我都想到了，你真不想耽误我吗？还是不想耽误自己？” “这话什么意思？” “你还想着余江生吧？” 肖戈莹顿时气的半死，把已经吃奶睡着的孩子放到婴儿床上，就拖着方明杰到了隔壁的客房。 关了房门，她一脚踢到他腿上：“你就想找碴吵架是吧？我们是在谈论离婚的事，你扯到他身上干什么？” “他也离婚了，难道你不知道？” 肖戈莹赫然呆住，她还真不知道…… “所以你敢说你俩不是约定好的？居然这么巧，他刚离婚，你也提离婚，还美其名曰是为了我们方家着想，肖戈莹我告诉你，你想跟他比翼双飞，想都不要想！” “我不知道他离婚的事。” 肖戈莹实话实说。 “鬼信。” “不管你信不信，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安心的做你方家少奶奶，别再给我有什么其它心思！” 方明杰说完就生气的转身离开，他走到门边，身后的肖戈莹突然说：“方明杰，你这么敏感干什么？你可别告诉我，你爱上我了？” 方明杰脊背一僵，立马转过身哈哈大笑：“我爱上你了，你自从做月子后，都不照镜子吗？” “那你为什么这么反对离婚？我们本来就没有感情基础，而且你爸妈也说了，不会再干涉你的感情，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和我离婚后，会再娶个麻子胖子之类的奇葩，你还这么反对干什么？嗯 ？” “我……我就不想看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狼狈为奸，怎么样？” 肖戈莹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气的真想脱了拖鞋抽他两嘴巴子，说她是淫妇是吧，等改天有机会了，她还就给他戴顶大大的绿帽子，看他能把她怎么样！ 李载明拿着一架摄像机，穿梭在韩国的街头，拍了许多行人和风景。 过几天有一场摄影大赛，主题就是匆忙的行人，所以，他接下来几天，与之打交道的就是一些陌生的路人了。 第一天拍的照片，洗出来以后，他每一张都仔细翻看，没有什么满意的，于是第二天，他再次来到街头，继续抓拍行人。 第二天晚上的照片洗出来以后，他将第一天与第二天的放在一起对比，却突然，发现一个异常的现象。 在他抓拍的陌生人中，居然有一个人是一模一样的，但穿的衣服却明显不同，第一天，他拍到他时，他穿的是黑色上衣，灰色长裤，第二天穿的却是一身宝蓝运动服。 这个人有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当他的摄像机对准他时，他在刻意回避。 李载明越看越觉得这个人蹊跷，在两天的时间，一个人出现两次在他的镜头内，这绝非是寻常的现象，李载明当即决定，明天再到同样的地点，看看是不是还有这个人出现，倘若他仍然在，那么，就证明这件事确实不是寻常事了。 第三天，当李载明再次在自己的摄像头内发现了这个人后，他已经完全可以断定，这个人在跟踪他，至于跟踪他的目的，他却不得而知。 他自小在韩国长大，从未得罪过任何人，这个人却莫名将他给盯梢了，李载明决定弄清楚原因。 他故意在当天晚上，一个人出现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当感到危险向自己慢慢靠近时，他突然一个回转身，一脚踢中了对方的胸腔。 对方可能是没想到他会发现自己，有一瞬间的愣神，待反应过来，一场激烈的搏斗便开始了。 那个人正是这三天里次次出现在李载明摄像头内的人，他的搏斗功夫很了得，但李载明却也不差，两人几乎是旗鼓相当，打了十几分钟，对方渐渐趋于弱势，毕竟在体格上，李载明占优势，他比对方高出半个头，男人很恼火，雇佣他的人可没说对方也会搏斗术，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摄影师，一个人可以搞定，现在看来，想杀了他肯定不可能。 打斗越来越激烈，男人从怀中掏出一把极为锋利的尖刀，想刺死李载明，李载明奋力去夺刀，最终，刀被他抢了过来。 李载明和男人都打倒在地，他死死压住对方，用刀逼着对方问：“说，是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杀我？？！” 男人咬牙不说，李载明怒的一把将刀抵到他脖子的动脉处：“信不信我先杀了你？” 男人以为他不敢动手，仍然僵持不肯说，并且还在奋力扭转局势，李载明怒了，刀尖刺进了男人的皮肉，血瞬间涌了出来，男人痛的嚎叫一声，这时终于相信，这个怒红了眼睛的男人，可能真的会杀了自己。 “兄弟，饶命……” 男人终于松了口，李载明喘着粗气继续吼：“说，到底谁派来的？？” “明成、明成集团……” 明成集团，李载明愣住，然而，就在他愣神的空档，对方夺过了他的刀，不但逃走，还在逃走时给了他一刀，幸亏他躲避的及时，对方的刀只擦破了他的手臂。 李载明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陷入了沉思，想要他命的人居然是明成集团，他身在韩国，当然知道，明成集团的社长是莫擎苍，陆琪的干爹。 指甲掐进了割破的肉里，疼的地方却在自己的心脏。 李载明躺在家里想了整整一夜，也想不出莫擎苍为什么要杀他，最后他决定，到明成集团去一趟，去弄清楚莫擎苍杀他的真正原因。 到了明成集团，他跟门口的保安说自己要见社长莫擎苍，保安告诉他，社长一个月没来公司了。 李载明通过多方打听，最后得知，莫擎苍病重，最近才做了手术，人还躺在医院。 这更让他感到疑惑，都已经病入膏肓，为什么还有精力来找人要他的命？李载明去了莫擎苍所在的医院，看到病房门口伫着几名保镖，看来想接近他是不可能，他于是就守在远处，观察病房的一举一动。 这一观察，竟然让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极不想看到的人。 当陆琪从病房内出来，进入到李载明视线的瞬间，他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心脏崩裂的声音，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 夜晚，陆琪从医院出来，准备开车回干爹的别墅，在露天停车场，她正要拿钥匙开车门时，突然不知从哪传来一道阴沉的声音。 “回韩国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陆琪的身体僵住不动，木然回头，就看到李载明双手环胸，倚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旁。 “载、载明。” “很意外吧？我会出现在这里。” 李载明微笑着向她走近，伸手一把揽过她的腰，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你这个婆娘，想死我了。” 说完，没等陆琪同意，他就将她拦腰抱起，抱到了自己的车里。 陆琪一语不发，任由李载明将她带到了他的家，这个地方她太熟悉了，几年前，就是在这里，他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激情四射的夜晚。 “你的手怎么了？” 陆琪沉默了那么久，终于开口，李载明懒散的笑笑：“没事，被一只不长眼的狗咬了。” 他拉开冰箱：“喝什么？还是绿茶吗？” 从前，她的习惯。 陆琪点点头。 李载明将一瓶绿茶递到她手中，看着她微仰起头喝茶的样子，慢慢的，慢慢的向她靠了过去。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抚摸着他柔顺的头发。 “前几天……” “还走吗？” “恩……” “如果我不去医院找你，是不是你根本不打算见我？” “干爹病重，我没有心思想其它的。” “是吗？” 李载明笑的意味深长，陆琪心里七上八下，她放下手中的饮料，主动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起来：“我待会还要回医院，你速度快一点。” “这么自觉，呵，看来我们之间除了上床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 李载明慵懒的解开自己衬衫的纽扣，露出大片麦色肌肤，他压倒陆琪，胡乱的吻着她的脸，她就像个木偶一样，没有任何反应，李载明不乐意了，挑起她的下巴，“就是外面的鸡都比你有反应，热情一点行吗？” 陆琪闻言，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开始主动热情的亲吻他，亲了一会，李载明平躺到床上，又说：“替我把裤子脱了。” 陆琪怔怔的看了他几眼，心想，也好，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只当是满足了他也给自己留下了一些记忆。 她半跪在他面前，伸手替他解开皮带，这次没有他的要求，她主动低下了自己的头。 嗷…… 李载明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陆琪过了许久才抬起头，看着李载明半是坏笑半是迷乱的脸，她妖娆的掀开自己的裙子，就跨过腿要坐下去。 然而，李载明却拒绝了她的热情，一个翻身，将她又重新压在身下，他陶醉的看着这张他爱了多年的脸，用手指顺着边缘轻轻滑动，那样温柔又不可琢磨，就在陆琪质疑他的刹那，李载明开口了：“我一定会弄清楚，你要我死的原因……” 171 到死都会烂在肚子里 陆琪失魂落魄的从李载明的家里出来，坐进了车里，仍然对刚才的一幕心有余悸。 她否认自己有过想要李载明死的心，可不管她怎么否认，李载明都是一副不怒不恼甚至还面带微笑的表情，他说，他不需要她承认，他想要弄明白的事，会用结果来证明。 这让陆琪十分焦灼不安，那个替干爹办事的人居然还敢说人已经被他杀了，简直是瞒天过海，刚才乍一见到李载明，天知道她心里惊慌成什么样。 那个该死的杀手，胳膊擦破一点皮也叫把人杀了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还引起李载明怀疑了，看来他更是不能留。 回医院的路上，陆琪脑子里就剩下一个念头，后患无穷。 陆琪走后没多久，李载明便拿出一只行李包，开始收拾行李，没错，他要离开韩国，事情既然已经挑明了，他首先要保住自己的命，才有机会去弄明白一些事。 陆琪到了医院，向干爹哭诉，李载明没有死，现在还扬言要揭穿她的一切谎言，自己真的陷入了极度麻烦的境地，莫擎苍当即表态，一定会将此人灭口，不会让他成为她追寻幸福路上的绊脚石。 有了干爹的保证，陆琪的心才稍稍放下，但随即，又悬了起来。 “琪儿，你找到的那位干爹要找的孩子，她现在怎么样了？过的可好？多大年纪了？成家了没有……” “干爹，这个一言难尽，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先不要关心别人，把自己照顾好才是大事，等你病好了，我自会带你去见她。” “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要是方便的话，我们明天就可以过去。” “那怎么行，万万不可，你才动过手术，现在出院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干爹，你打消这个念头吧，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那怎么办？”莫擎苍思虑：“不然你把那个孩子接过来，让她来见我不可以吗？” 陆琪的脸色沉了下去，就这么想见她？真的想到这种程度吗？怕自己一不小心死了，该说的话没说，该给的财产没给吗？！ 莫擎苍见陆琪表情复杂，失落的叹口气：“看来你很为难，也对，那个孩子怕是恨死我了，哪里会那么容易，叫她来见我她就来，看来还是得等我病好了，亲自过去……” “对啊干爹，欲速则不达，这不是能急的事，当务之急，你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 “那好，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我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然后马上去见她。” 见干爹这么急不可耐，陆琪想着自己可能要回国了，病变随时可能发生，就算没发生，莫擎苍也是说要见人就要见人，真突然哪一个瞬间，他要见那个莫须有的人，自己到哪里给他找这个人出来见？ 因此，当务她的之急，就是回国去安排一个，能够应付干爹又能保障自己财产顺利继承到手的人。 陆琪回国，王珂已经先她一步回来。 “唐总，看来陆小姐此去韩国，并不是单纯的为了父亲病重，我在韩国调查困难重重，想必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我已经猜到了，莫擎苍在韩国也是举足轻重之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别人肯定就不会很容易知道。” “李载明也离开了韩国，本想找到他，从他那里获取一丝线索，但偏偏他这个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完全查不到他去了什么地方。” “走的这么突然又这么隐蔽，你不觉得很蹊跷吗？” 王珂面对总裁狐疑的眼神，想到一个可能性：“他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行踪。” “没错。” “莫非他知道我要去调查他？” “两个可能性，第一，陆琪去找过他，并且让他离开，所以他才会走的这么突然。第二，有人想要他的命，他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选择悄无声息的快速离开。” “这么说来真是极有可能，有句话叫不成功便成仁，假使陆琪真的去找过他，两人意见不合，陆琪为了掩盖真相，那么唯一的办法便是杀人灭口。” 唐立哲点点头，赞同助理的观点：“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李载明离开韩国肯定是与陆琪有关。” “对了，唐总，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过莫擎苍一生未娶吗？这次我从韩国弄到了莫擎苍的几根头发，回头我再找几根陆小姐的，想要证明他们是不是亲子关系，一验证便知道。” “好。你尽快去办。” 王珂很快便将这件事办妥，俗话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再掩盖阻挠的事，只要有心找突破点，也一定能找到。 拿到鉴定报告，其实是意料之中的事，当王珂将报告递交给唐立哲，他看完结果后，将那张纸在手心里揉成了一团。 王珂知道总裁心里很愤怒。 “唐总，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唐立哲没有说话，而是将那张揉乱的报告又重新摊平，放到了一个文件夹里夹好。 “走，陪我去各部门转转。” 王珂云里雾里，但还是跟随着唐立哲，出了总裁办公室。 “唐总，不提前通知一下吗？也好让他们做准备。” 王珂的话引起唐立哲不满：“做什么准备？做给我看的准备？我要看的不是刻意装出来的样子，要看就看真实的实际情况。” “好吧。” 王珂识趣的不再说话。 果然，唐立哲每到一个部门，都引起一阵骚动，每个人都惊慌失措，唐立哲看到这样的场景十分不悦，直接在部门内就训斥部门主管：“这就是你带领的团队吗？我来了那么慌张干什么？” 工程经理诺诺回答：“唐、唐总，你来的太突然了……” “如果是用心在做事，我来的再突然，也不至于引起骚动，可见你们根本没有用心在做事，我的突然造访，让你们心虚的无以躲藏，这是第一次，下次再让我看到这样的状况，你这个经理就退位让贤吧！” 到了设计部。 “这都在干什么？开会还是闲聊，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就能设计出好的作品吗？难怪销售部那边反应，最近生产出来的东西都不能吸引大众眼球，如果下一期再没有什么推陈出新的作品，那就别怪我将设计部合体职员推陈出新了！” 从设计部离开，王珂基本上已经可以判断，总裁莫名其妙突然视察部门的原因，原来是在宣泄内心的怒火。 接下来到的是采购部，他们来时，正好看到赵小曼再给采购部的职员们开会，看到整齐的犹如军队的采购部员工们，唐立哲紧绷的脸才有了一丝笑容。 他没有进去打扰，而是站在远处观望，双手环胸，一脸绕有兴趣，刚才的烦心事随即抛开，他对王珂说：“这丫头好像有两把子。” “可不是，我正想对您汇报呢，据说这个月采购部为公司节约了5%的资源费用。” 这么大一家集团，5%可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么说我当初没有挑错人了。”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不觉得她很有能力吗？这么短的时间就收服了人心，连开会都是让一帮比她高半个头的老爷们站着，这可不是历任采购部经理们能做到的事。” “对，而且谈判了得，我这段时间陆续接到几大供应商的电话，说我们公司对他们报价压得越来越低，低到快没办法合作了。” “那还不是在照样合作？” “是的，他们估计就是心里不痛快，毕竟前任经理们为了拿回扣，无视公司的损失，要多少价给多少价，现在换了赵小曼，一个丫头片子本来就没放在眼里，却来势汹汹，他们当然是接受不了了。” 唐立哲弯了弯唇角：“所以我说，采购部是公司一大漏洞，必须要堵，而且要找一个会堵的人来堵，目前来看，赵小曼再合适不过了。” 她虽然年轻没有阅历，但这也恰恰说明了因为没有阅历才没有老谋深算，那些被欲望冲昏了头的人，灵魂已经被腐蚀，内心肮脏不堪，选择赵小曼，正因为她有干劲，有一股极度想证明自己能力的决心。 众所周知，采购部是公司油水最丰厚的职位，因此，在招聘时，公司会特别引以重视，虽然当时唐立哲的选择让大家大跌眼镜，但现在基本上都已经转为钦佩。总裁这个位置并不是谁都可以做的，有与众不同的眼光，才能带领公司走向更长远的未来。 “好好栽培她，时机差不多时，就将她调往总裁办。” “好的。” 唐立哲最后看一眼仍在开会的采购部门，转身离去，视察结束。 听说陆琪已经从韩国归来，唐立哲下班后，便直接驱车回了湘园。 他回去时，一家人正坐在沙发上，谈论着莫擎苍的病情。 见儿子回来，王冬云马上开口：“立哲，谢天谢地，你岳父手术成功，挽回了性命，你看近期可有时间，去趟韩国探望他一下。” “岳父？谁是谁的岳父？” 唐立哲讽刺的换好拖鞋，向沙发中央走过去。 唐夫人不悦的训斥：“当然是你岳父，还能是谁岳父，就算你跟陆琪没领证，但你们有了孩子是事实，孩子都有了，叫岳父难道不应该？” “有孩子没错，但跟岳父有什么关系？岳父是什么？岳父是女方的父亲，这位莫先生……是你父亲吗？” 唐立哲突然将视线睨向陆琪，他的一记眼神，令她心惊肉跳。 慌不择路的回答：“当、当然了，你这好端端说的什么话……” 唐立哲也不跟她拐弯抹角，直接将一纸鉴定报告摊在众人眼前：“那请问，这又是什么？” 鉴定报告上的一行字，让唐鹤轩夫妇倒抽口冷气，只见上面赫然写着：莫擎苍与陆琪的父女关系不成立。 “不成立？不成立是什么意思？” 王冬云错愕并且不敢置信的质问陆琪：“难道莫擎苍不是你亲生父亲？” 陆琪早已傻眼了，她万万没想到，唐立哲居然对他和莫擎苍做了一份亲子鉴定，真是百密一疏，考虑的再周全还是会有疏忽的地方，在经历了那一瞬间的慌乱后，她很快镇定了下来。 “是的，对不起妈，对不起爸，我骗了你们，莫擎苍不是我亲生父亲，他只是我干爹……” “你……” 王冬云气的霎时说不出话。 “骗你们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是无可奈何。” 陆琪说着，嘤嘤哭了起来。 “事实上我是一名孤儿，后来好心被干爹收养，这本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没必要对你们隐瞒，但错就错在我爱上了立哲，从他把我当成温雅，温柔以待的那时候开始，我非常在乎他，我看到你们极力排斥卓素素，便以为你们是嫌弃她孤儿的身份，所以，原本打算对你们直言的话，变成了谎话，我想着干爹也是爹，只要我不是孤儿，我就能配得上立哲，配得上唐家。” 陆琪说的声情并茂，难辨真假，最主要的还是王冬云不想让儿子把她赶走，所以，先前的愤怒立时消失不见，“你这傻孩子，你和那个女人能相提并论吗？我们反对她不仅仅是因为身世的原因，还有各种各样的其它问题，而你呢，你给我们唐家生了一个孙子，这功劳是难以估量的，所以，不管你是孤儿还是有一位和我们有同样财富地位的父亲，都不影响我们接纳你的态度，下次，真的别再骗我们了。” “好的，妈，谢谢你理解我，真的谢谢，还有，也很对不起大家，希望爸和立哲也能原谅我。” 唐鹤轩望了她几眼，重重叹口气，什么也没说，起身走了。 若问他的态度，说实话，他起初对陆琪印象还颇好，但现在却越来越不满意了，他在陆琪的身上，看到了太多和王冬云一模一样的劣性，他开始担忧，自己的现在，会是儿子的将来…… 待客厅里只剩下唐立哲和陆琪时，唐立哲扑哧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真会演戏。” “我说的都是真的……” 唐立哲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稍稍弯下腰，一字一句告诉她：“不管你是说的真的假的，最终你有多少面具，我都会一层一层全部撕开。” 素素手里捧着一只小鸟，兴致勃勃的跑向温启的书房，想与他一起分享捡到这只鸟的喜悦，走到他书房门前，不经意间听到里面的谈话内容，她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身子避在书房右侧，仔细聆听里面的谈话。 温启的手下汇报完情况就从书房出来了，在门口见到素素，他很是意味深长的打量了她一眼。 素素进到了书房，温启似乎遇到了头痛的事，正在用手指掐着眉心的位置。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一只鸟在自己眼前，温启笑了：“从哪弄的？” “我抓的。” 素素得意洋洋回答。 “你还有抓鸟的本事？别骗我了，是从哪里捡到的吧？”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监控。” 素素将小鸟放到桌上，收起脸上戏谑的表情，换回一本正经：“刚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你在这边的业务都出了问题是吗？” “不是什么大问题，一些用心良苦之人的雕虫小技罢了。” “是唐立哲所为吗？” “除了他还会有谁敢与我温启作对。” “他为什么要这样？” 素素因为生气，脱口而出，其实仔细想想，她该最清楚原因的。 “还能为什么？唐立哲针对我的原因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他可能是知道我要带你离开了，所以现在处处在我的地盘上惹事，给我弄出一堆烂摊子，让我没办法离开。” “他可能只是在拖延时间。” “他想要证明什么吗？” 素素望着温启的眼睛，很想对他坦白一切，但终是未能说的出口，唐立哲决定不放弃她，是从那个晚上开始的，而那个晚上发生的事，不管温启知不知道，她都不能说。 为他一个男人的尊严，到死她都会烂在肚子里。 素素决定去找唐立哲，她认为自己那天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他不该再这样堂而皇之的阻碍她离去的脚步。 素素直接开车来到唐氏集团，在地下停车场乘电梯到顶楼，经过一楼大厅时，电梯门叮一声打开，进来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 素素认得她，但什么也没说，女孩按下了七楼，看她按的楼层是顶楼，侧过头打量她一眼，笑着问：“或许，你是来找我们总裁的吗？” “恩。” “你好，我是采购部经理赵小曼。” “你好。” 素素礼貌的伸出手，却并没有介绍自己是谁。 赵小曼在七楼下去了，素素则直接上到了总裁办。 “卓小姐？” 王珂陡然见到她，很是意外，起身招呼。 “唐立哲在吗？” “总裁在的。” “好，那我进去了。” 没等王珂再说什么，素素已经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172 不会再让你走第二次 对于素素的到来，唐立哲丝毫没有感到讶异，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放下手正在签核的文件，将一支昂贵的钢笔插上笔头，用眼神示意她：“坐吧。” 素素面无表情，哦不对，不能说是面无表情，其实她的脸上是有些表情的，只是那种表情没有词语可以形象，像是愤怒，又不像是，总之，就是比较复杂的神情。 一名女秘书在王珂的交代下，送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进来。 唐立哲走到沙发旁，素素的对面，坐下，端起其中一杯咖啡，轻抿一口：“说吧，找我什么事？”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道你具体指什么？” “你少在这里装蒜，温启在t市的业务都出了问题，是你干的好事吧？” “没错。” 唐立哲欣然承认的态度激怒了素素，她伸手重重的在茶几上拍了一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为什么这样做，你不比任何人清楚？” 唐立哲的反问，让素素怔愣了一下，但随即化为更压抑的愤怒：“我认为上次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也绝对阻止不了我跟着温启离开的决心！” “既然你的决心这么大，那你还跑来干什么？” “你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我欺的也是温启，为什么来找我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事情因我而起，难道我不该来这里吗？” “你来这里又能改变什么？” “警告你停止流氓的行为！” 呵，唐立哲无语的笑笑：“素素，什么叫流氓？黑社会才是流氓，我是做正经生意的人。” 他的言外之意，邪不压正，因为他做的是正经生意，所以温启才会拿他没办法。 “你要这么执意一意孤行的话，那你就随你自己的心情吧，反正我今天把话撂这里，我会跟着温启走，谁也阻止不了。” 素素说完，负气离去。 她走后很长时间，唐立哲都坐在沙发上，不苟言笑，表情深沉，过了许久，才喃喃的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话：素素，几年前我已经放你离开过一次，这一次，我不会再眼睁睁的，看着你和别的男人离开第二次。 金帝夜总会门前，一名醉汉手里拿着一瓶酒，浑身邋里邋遢的非要闯进去跳舞，门口的保安劝阻无果后，将他拉到一边，好一顿拳打脚踢。 汪鹏被打的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他的眼皮闭了又睁，睁了又闭，仿佛垂死的状态，一个多月了，他每天就是这样醉生梦死，心爱的阿娇人间蒸发了，母亲也死了，儿子也没了，他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变得一无所有了。 一切都太过突然，突然的让他没有办法接受，他只能每天像个行尸走肉，游荡在t市的大街小巷，稍一不如意，就引来别人的一顿暴打。 要真把他打死了也好，所有的痛苦都会一并消失，最痛苦的是打不死，他除了要忍受身体上的疼痛，还要忍受心理上的羞辱和那无边无际的绝望…… 娇娇，你到底在哪里？只要能找到他的娇娇，那么他所承受的一切耻辱也都不重要了。 眼皮重重的瞌上，就在那一瞬间，他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说话声。 “王老板，你好坏呀，刚才在车里就一直占人家便宜，讨厌死了……” 娇娇？！ 是他的娇娇的声音，汪鹏浑身一个激灵，忍着身上的巨痛爬起来，竟真的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陈娇，只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刻的阿娇，浓妆艳抹，穿着暴露，像是一个风尘女人，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她的手抱着一个肥胖男人的胳膊，那个男人肥厚的手则搂在她纤细的腰上，两人举止浪荡，他不由得怒火中烧。 啊———— 狂吼一声冲过去，一拳砸在了男人的鼻梁上。 肥胖男人被他打倒在地，陈娇发出一声尖细的惊叫声。 下一秒，汪鹏就被金帝门口的保安控制。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汪鹏歇斯底里的怒吼，眼睛看向陈娇，发出兴奋的光：“娇娇，是我，是我，汪鹏呀，你不认识我了吗？？” 肥胖男人已经从地上起来，怒不可遏的上前朝他的腹部给了一拳，“你大爷的，敢打老子，找死！！” 汪鹏顾不得疼痛，仍然两眼放光的望着陈娇：“阿娇，我找你找的好苦，你去哪了，阿娇……” 陈娇早已气的脸色铁青，本来以为今晚有一单大生意，却没想到在这里见到这个晦气的男人，她气急败坏的朝他吼了声：“谁是你的阿娇，我不认识你！” 吼完了，便又去抱肥胖男人的胳膊：“王老板，你受惊了吧，快让娇娇帮你揉揉……” 王老板吼一声：“哼，光揉揉就完事了？” 陈娇立时会意，露出一抹汪鹏再熟悉不过的浪笑：“好好，待会阿娇任你摆布，你想怎么泄气就怎么泄气，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小婊子。” 汪鹏傻眼了，他认错人了吗？不可能，这确实就是他的阿娇，可是，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眼看着陈娇与胖男人就要进了夜总会，汪鹏发了疯一样挣脱保安的手，从身后抱住了陈娇：“阿娇，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理我了，你知道我为了你已经离婚了吗？我妈也死了，老婆也带着儿子走了，我现在一无所有了，只有你了，你不能抛弃我啊，你答应过只要我离婚就嫁给我的，我们在一起的那些快乐回忆你都忘了吗？还有我们曾经发过的那些山盟海誓，你也统统都忘记了吗……？！” 陈娇被他突然抱住，一脸厌恶的大喊：“拖开他，拖开这个疯子！！！” 保安再度擒住汪鹏，陈娇脸色青白交替，她努力压抑怒火，换了副笑脸对身边已经不耐烦的王老板说：“亲爱的，你先到里面等我，这是我的爱慕者，让我把他打发走了，进去好好的服伺你好不好？” “别让老子等太久。” 王老板骂骂咧咧的走了。 陈娇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她铁青着脸走到汪鹏面前，发出一声毛骨悚然的冷笑：“我倒是真没想到，这辈子还会遇到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你说什么……” 汪鹏怔怔的望着这个自己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思念的女人。 “我说你是废物，你耳朵聋了吗？” 陈娇昂天再次发出几声嘲讽至极的冷笑：“见过白痴，没见过你这样的白痴，你真以为我是图你这个人才跟你好的吗？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我是妓女没错，但21世纪的今天，妓女也是挑人的，不是谁都玩的起，想玩我，那至少也得刚才王老板那样的档次，你这种叫花子，连看我一眼都不配！”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娇娇，娇娇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陈娇为了杜绝后患，决定一次把话说清楚，免得以后他再对自己纠缠不休，“我告诉你，我就是陈娇，与你上床的人也是我，想知道我为什么跟你上床吗？刚才我也说了，你不够档次，但你该感谢你的老婆和她的朋友，要不是她们出了大价钱，你可没有那些快活的日子过，所以现在你该明白了吧，我只是别人雇佣来迷惑你的棋子而已，你要找人算帐的话也是该找那两个女人，而不是找我，懂了吗？呵呵呵，叫花子，废物……” 望着陈娇扬长而去的身影，汪鹏浑身颤抖，双眼血红，叫花子，废物，这两个词不断的回旋在他的脑海里，突然，他发了疯一样的开始嚎叫，啊啊啊———— 两名保安认定了他是疯子，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直到他昏死过去，他们才将他扔到夜总会后面的一堆垃圾堆旁。 陆琪接到干爹的电话，说三天后就会回国，对于干爹不顾身体抱恙，坚持回国的理由，陆琪再清楚不过，虽然心里气愤不已，表面上却也没有一丝慌张，因为，她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和上一次一样，陆琪早早来到机场接干爹，莫擎苍这次回来不是一个人，而是随行跟了好几个，有贴身保镖还有秘书，以及医护人员，可谓是阵仗不小。 “琪儿，尽快带我去见那个孩子吧。” 莫擎苍见到陆琪的第一句话，便是要见情人的孩子。 陆琪微笑答应：“好的干爹，你先跟我去唐家休息一晚，明早我就安排你们见面。” “不用了，我带了这么多人，住在唐家不方便。” 莫擎苍的秘书又上前：“小姐，我们已经提前安排好酒店。” 陆琪没有勉强，将干爹送到酒店后，又一起吃了顿晚饭，在吃饭过程中，陆琪看出了莫擎苍病情恶化，难怪那么急着要见人，原来是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从这个世界上离去。 隔天一早，陆琪赶到酒店，将莫擎苍带到了一家精神病院。 下了车，莫擎苍大吃一惊：“琪儿，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陆琪装出一副难过的表情：“干爹，你要见的人……她就在这里。” 莫擎苍如五雷轰顶，险些跌倒，幸亏随身携带的医护人员及时将他架住。 “我就是怕你心里接受不了，所以一直没敢跟你说实话，干爹，要进去看吗？” “走！” 沉吟了许久，莫擎苍从嘴里艰难的吐出这一个字。 一行人进到精神病院内，陆琪对前台护士说：“叫你们院长出来一下，我父亲要见一个人。” 随后，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白大褂过来了。 “您好，您就是莫先生吧？” 莫擎苍点点点。 “我是这里的院长，我叫张文贺，前段时间陆小姐已经来过，我这就带你们去见那位小姐。” 莫擎苍怀着复杂的心情，随着张院长走到一条走廊的最后一间病房。 “小红，有人来看你了。” 院长对着屋里喊了一声，莫擎苍随即看到的便是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一脸胆怯的躲藏着众人，双眼无神，头发凌乱，嘴角还留着口水，明显已经疯了。 那一刻，他的心刀割一样疼痛，转头问陆琪：“你确实她是我要找的人？” 陆琪一脸自信，“张院长，你跟我父亲说明一下，你们是怎么收到的这个孩子，把你所了解的这个孩子的信息，一五一十的对我父亲坦白。” “好的。” 张院长望一眼屋内的小红，缓缓道来：“我们收到这个姑娘的时候，她才十五岁，送她来的人声称是她亲戚，于是我们才获知，这个可怜女孩的身世……” 院长描述的与莫擎苍之前说的几乎没有任何差别，甚至他还说了更多，莫擎苍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的细节，“她亲戚说，因为是这姑娘向父亲透露了母亲夜不归宿的秘密，才导致他父亲一怒之下痛失杀手，也正是如此，这个姑娘成了整个家族的罪人，没有人愿意收养她，外公外婆更是对她恨之入骨，她成了一个孤儿，每天四处流浪，就是靠捡垃圾筒里的残茶剩饭活到了十几岁，结果……最后还是被一个喝醉了酒的流氓给强暴了，至此，精神彻底失常，从那以后，她就成了我们精神病院长久的病人之一。” 若说前面还有怀疑，后面院长的话让莫擎苍基本上已经相信，屋里这个小红就是自己情人的女儿，因为是这个孩子导致母亲死亡的事实，连陆琪都不知道，还有外公外婆对孩子的恨，也让他相信了，他曾在情人出事之后，想过收留那个孩子，找到她的外公外婆家，结果却差点没被两位老人用刀活活砍死，两位老人当时眼里迸射出的愤怒到现在他都忘不了，因此他相信了院长的话，那个孩子确实无依无靠，一个流浪的孩子，还是个女孩，她会遇到什么样的磨难，他完全可以想象…… 莫擎苍走到病房内，颤抖的伸手想抚摸情人的遗孀，小红却恐惧的躲开了，院长说：“她自从受了侮辱后，这些年都是如此，对于陌生男人的靠近，非常害怕和排斥。” 为何会这样，莫擎苍痛心疾首…… 看到干爹已经完全相信并沉浸在了悲痛之中，陆琪与张院长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彼此露出转瞬即逝的会心一笑。 莫擎苍提议要将小红带到韩国治疗，张院长同意了，陆琪也丝毫不担心，她在心里嘲讽，一个精神失常的人，让你去治，等她治好时，你都不知道在哪了，况且，还不一定能治好。 素素接到肖戈莹的电话，请她吃孩子的满月酒。 孩子其实早满月了，只是酒席延后了一段时间，素素原本想带着温启一起去参加，但陡然间又想到，唐立哲与肖戈莹方明杰都是好朋友，孩子的满月酒肯定少不了他，温启去了，这两个男人见面，难保不会剑拔弩张，毕竟是别人孩子的满月酒，喜事一桩，可不能再搞的像上次市长的生日宴。 素素一个人去了，果然不出她所料，唐立哲和刘昊早早就来了。 “素素，你来啦，快过来坐。” 肖戈莹见到她，热情的招呼。 素素压根不想跟唐立哲坐一张桌子，可是肖戈莹像是不知道了俩过去那层关系似的，连拉带拖硬是将她安排在了和唐立哲同一包厢的饭桌上。 两人中间只隔了两个人，一个是刘昊，另一个便是刘昊的女友。 素素为了不陷入尴尬，主动开口和刘昊说话：“这位就是女朋友吗？不介绍一下。” 刘昊笑笑：“都介绍完了，只差没介绍给你，好吧，我来郑重的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女朋友徐洁。” 转过头又向女友介绍：“这位，就是我时常提起的素素小姐。” 徐洁马上热情的伸出手：“你好呀，常听刘昊提起你，今天终于见面了。” 素素笑着回握：“刘昊是个好男人，徐小姐有眼光。” 几个人寒暄了一会，宴席便正式开始了，方明杰和肖戈莹当然是跟朋友们坐一起了，两人兴致似乎都很高，不停的敬酒罚酒，素素不知道为什么，闻到那个酒味就难受，于是偷偷的把杯里的酒都换成了饮料。 宴席到一半时，方明杰才发现，素素一直在喝饮料，于是趁着酒劲挖苦她：“哎哟，你这偷梁换柱，到现在喝的都是饮料啊，啥意思啊，不真心为我们方家添了位小公主高兴呀……” 素素急忙否认：“不是不是，是我感冒嗓子有点不舒服……” 肖戈莹当然是站在素素这边了，“没关系，你想喝啥喝啥，别听他的！” 方明杰不依不饶：“那可不行，平时就算了，今天是我闺女的满月酒，怎么着也要来一杯才显得有诚意，是不是啊？” 素素盛情难却，也看得出方明杰是故意刁难，便微笑着起身：“行，那给我斟一杯吧。” 方明杰得意洋洋的拿起酒瓶，给她斟了满满一杯。 素素将杯子举到嘴边，刚抿了一口，胃里一阵翻腾，便丢下酒杯捂着嘴跑了出去。 一桌子的人，瞬间陷入傻眼状态…… 173 天使的意外降临 素素到了卫生间，就趴在洗舆台旁干呕不停，来来往往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她。 待反胃的状况得到一丝缓解后，她无力的靠在墙壁上，表情陷入了木讷的沉思。 对于有过一次这样经验的她来说，此刻自己的异常并不是茫然无知的，只是内心很难接受，算算日子，她这个月的例假早已延迟了七八天，再回想一个月前，她痛苦的闭上了眼。 一次茫然，一次疏忽，她又将自己推上了悬崖，同样的错误犯两次，素素撂起拳头，懊恼的砸在了墙壁上。 “你怎么了？” 身后响起肖戈莹关切的声音，素素赶紧站直了身子，脸上复杂的神情收起，却难掩疲惫，“没事。” 她低声回答。 肖戈莹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突然贼贼一笑：“别瞒了啊，我可是过来人。” 素素不说话，某种程度上，在肖戈莹看来就是默认，她欣喜的拉住素素的手：“真有了啊？太好了，没想到你还挺上道啊，我上回才跟你说要趁着年轻赶紧要，这就怀上了，不错不错。” 肖戈莹真心替她高兴，却不知道素素的心里有多苦……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坏透了，这个时候谁也不想，满脑子都是温启。 “对了，你这孩子该是温启的吧？” 肖戈莹忽尔有些不安，看素素失魂落魄，又想到她与唐立哲爱至入骨的感情，莫名的问出了这句不该问的话。 素素心一惊，抬起头的瞬间，刚好看到唐立哲就站在洗舆室的门口：“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和温启是夫妻，我怀的孩子当然是他的孩子，再说了，他一直想要个宝宝。” “那倒是那倒是，你就当我喝醉了说胡话，哈哈哈。” 肖戈莹即刻又恢复了之前大大咧咧的模样，侧头也发现了唐立哲，识趣的说：“我去招待客人了，你歇一会就过去吧。” “好的。” 肖戈莹走了，经过唐立哲身边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有同情也有惋惜。 唐立哲径直走到素素面前，素素撇开视线，不愿正视他的眼睛。 “这孩子真的是温启的？” “呵，不是他的难道你会以为是你的？” 素素嘲讽至极：“唐立哲，你别妄想了，我与你在一起时都不愿怀你的孩子，和你分开了，可能还会让自己犯这样的错误吗？” 她的一句话堵的唐立哲无言以对。 仔细想想，卓素素确实不是这样的人，随即，心一阵撕裂的疼痛，他失控的按住她的双肩：“为什么？” 素素很不屑的推开他：“什么为什么？我和温启结婚这么久了，我们有孩子不正常吗？你要守节是你的事，我从决定和温启结婚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了这个心。” 姚瑞欣今天又加班了，这个月她已经断断续续加了七八天的班，除了几次是素素替她接的儿子外，剩余几次，便是刘昊帮的忙了。 刘昊确实是个好人，熟悉了之后，瑞欣再接受他的帮助心里已经没有太大的负担，甚至渐渐的，已经成了习惯，她工作忙走不开，一个电话打过去，儿子就成了刘昊的责任。 今天也是一样，不知道要忙到几点才下班，姚子涵刚好在上跆拳道的课程，瑞欣就打了通电话给刘昊，刘昊义不容辞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结束课程已经是六点钟，刘昊让姚子涵换好衣服，正准备送他回去时，女友徐洁来了。 “亲爱的，忙完了吧，今晚有一场新上映的电影，我们一起去看吧？” 刘昊为难的说：“改天吧，我得送这孩子回去呢。” 徐洁遇到刘昊送学生回家已经有过一次，第一次只当是特殊情况，可今天再遇到一次，她就觉得不可思议了：“这孩子没有家长吗？为什么当老师的，负责教授孩子课程，还得负责护送回家？” “他们家有些特殊，他妈妈要加班走不开。” “那他爸呢？或者其它人呢？” 刘昊眉头一拧，看了眼慢慢低下头表情黯然的姚子涵，轻声说：“这件事下次我再跟你说，今晚的电影先就不看了。” “我票已经买好了。” 徐洁已经明显生气，腮帮子鼓的高高的。 姚子涵看出了刘昊的为难，善解人意的说：“教练，要不我自己打个车回家吧……” “那也可以啊，反正他也这么大了。” 刘昊还没说话，徐洁已经替他同意了。 “那怎么行，你妈妈还不知道几点下班，你回去吃什么？” 徐洁瞳孔蓦然圆睁：“没搞错吧，他吃什么还要你操心吗？到底你是他教练还是他爸呀！” “徐洁!” 刘昊不悦的训斥，说的是什么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关心这孩子不应该吗？！ “我不管，今晚这场电影我必须要看！” 徐洁这是逼他做选择，她相信刘昊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学生而与她伤了和气。 果然，刘昊叹口气：“要不这样吧，我们把这孩子带着？” “带着干什么？当电灯泡？” “那你要这样？” 刘昊已经开始不耐烦。 他的心理变化，徐洁看的一清二楚，到底是爱这个男人，也不想就此与他产生矛盾，于是退一步说：“你把他送回家，我们再去看电影？” “行吧，不过，我还要做点晚饭给他吃，你票买的几点的？” 徐洁听着他理所应当的话，肺都气炸了，也不能发作，想着自己这个正牌女友都没吃过男友做的饭，这小屁孩倒是有这口福了，竟与个孩子吃起醋来。 “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始了，我们都要等电影结束才能吃晚饭了，你还替他做什么饭，叫份买卖算了。” 女友已经忍让退步，刘昊也不好再说什么，三个人一起出了道馆。 到了姚子涵家，刘昊下车亲自将孩子送进去，又打电话叫了外卖，徐洁一直跟在身后，看到刘昊对孩子关怀备至，叮嘱了一堆才放心离去。 去电影院的路上，徐洁就阴阳怪气的讽刺了：“你对那孩子还真是好啊，不知道将来我们有了孩子，你是不是也能做到这个份上。” 刘昊闻言不悦：“你是不是考虑的太长远了？如果真有了孩子，我自己的孩子我能不爱吗？” “那可不一定，真正做父亲的对自己的孩子也就那样。” “我关心那个孩子，是因为他父母离异，她母亲一个人带着他，确实是真的很不容易……” 刘昊不说这个话还好，一听是个离异单身女带着孩子，徐洁积压在心底的怒气瞬间爆发了。 “父母离异？这么说，那个孩子是跟着他妈妈两个人一起生活了？” “是的。” “那你还当什么雷锋，你不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吗？她一个离异女你去凑什么热闹？？” “徐洁，我怎么发现你今天说话这么难听，又是寡妇又是离异女，我们有点同情心行不行？” “就你有同情心！我说怎么这么热情呢，敢情你是惦记上那寡妇了吧？仔细一想，上回你送的那个孩子也是这寡妇的孩子，你们早就对上眼了是不是？！” 哧一声，刘昊将车子停在了马路边。 他一脸怒意的直视徐洁，只说了一句话：“下车。” “下就下，你有种再也别联系我！” 徐洁生气的跳下了车，她有自信，刘昊不会真的将她丢在这马路上，两人交往大半年，偶尔也会争吵，但每一次，都是他先来找她，先向她道歉，所以这一次，她认为也会一样。 然而，这一次她却失策了，刘昊竟然发动引擎扬长而去，再也没有回来…… 徐洁愣在路边，许久后，才爆发出一阵天崩地裂的哭声。 刘昊这一次没有回头，也没想过回头，如果说之前在交往的过程中，他就已经发现了徐洁的任性和不善解人意，那么今天，可以说是触到了他的底线。 女人任性可以当成是撒娇，不善解人意也可以当作是迷迷糊糊，这些都是可爱的象征，但是无理取闹，就没有办法忍受了，尤其刚才，她竟然还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这是刘昊绝对没有办法原谅的。 素素木然的从酒店离开，肖戈莹本想开车送她回去，被素素婉拒，她想一个人走走，一个人静静，一个人想想未来的路该怎么进行。 她的人生，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意外和‘惊喜’，可以说这二十年的光景，她从未有一天，真正了解过自己的人生，掌握过自己的命运。 孩子，她比任何人都喜欢孩子，可是孩子，却总在不合适宜的情况下来临。 经过一家药店，她进去买了一张试纸，尽管女人的第六感证实自己肯定是怀孕了，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希望，希望是误会一场，希望这个生命不要在自己最窘迫的时刻出现。 回到家，见到温启的刹那，深深的负罪感将她折磨的几乎想落荒而逃。 温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意外见到她回来很是吃惊：“咦，你怎么回来的？怎么没打电话让我过去接你？” 素素这两天身子疲乏的很，在没有意识到怀孕之前，她真的以为是感冒，所以出门没有自己开车，去参加满月酒就是温启开车将她送过去的，两人也约定好，结束了打电话，他再去将她接回来。 “戈莹送我回来的。” 素素撒了个谎。 “很累吧？赶紧去休息吧？” 温启见她无精打采，一脸疲态。 “好的。” 素素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拖着无力的双腿，去了自己房间。 在卫生间里，她怀着一颗复杂的心情，鼓起全身所有的勇气，试用了那张试纸。 检测过很长时间，也不敢去看结果，最后，实在不能不看了，才咬着牙去看，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到那两根显眼的红条，素素还是软的坐在卫生间地板上，许久都没能起来。 这下该怎么办？真的是没有办法面对温启了。 想到那个男人对她的好，她狠狠的揪住头发，恨不得掐死自己。 到底那一天为什么会忘记避孕，她到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只是上天给她开了一个太大的玩笑，总是在她决定好好过日子的时候，搅的她的日子没办法过。 或许这一生，注定她要一个人走到尽头了。 像她这样的坏女人，不值得温启那么好的男人陪伴到终老。 素素想了一夜，整整想了一夜，想着孩子的去留，几年前，她已经亲手扼杀过一个生命，几年后的今天，她还要再做同样的事吗？ 她已经27岁了，不再年轻了，青春经不起消耗，生命经不起折磨，做妈妈是什么滋味，她突然很想体会一下。 最终，素素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决定留下一个生命容易，决定面对温启却非常艰难。 也许跟温启坦白，他心里会非常难过，但以他对自己的爱，最终也会接受这个孩子。 但素素不想这样做，因为她觉得，如此一来，对温启实在太残忍了。 和温启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她就越会觉得自己太坏，这个男人有什么错，唯一的错就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如果不是爱上她卓素素，那么温启现在一定会过的很幸福。 他向来就是一个让人看了都会觉得幸福的男人。 素素内心充满了愧疚，却又不能不原谅自己，她无心出轨，更没想过要怀上唐立哲的孩子，如果她想怀，早在两人同居时有的是机会，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处境，温启和她有什么仇，她要故意这样伤害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只是那一晚，换了任何一个人，都别无选择。 哪怕时光重新再来一次，她依然做不到，看着唐立哲死在自己眼前。 素素决定悄无声息的离开，她知道自己走后，温启一定会很伤心，可是如果自己不走，那么怀孕的事迟早他会知道，横竖他都是最受伤害的人，既然都是痛，素素情愿他痛的不知道这件事，至少那样还会有一点尊严。 三天后的清晨，素素走了，留下一封信，一张签好了名字的离婚协议书，无声无息的走了。 别了，温启，这辈子我唯一对不起的男人，总是在最无助最落魄时依赖于你，最后又因为那个男人而抛弃你。 上一次是这样，这一次又是这样。 上一次是为了那个男人，这一次是为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如果有来生，我不会说出一定会好好爱你这样的话，我会告诉你，如果遇到一个叫卓素素的女人，请一定要离她远远的，连看一眼，都不要。 素素这次走的很秘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最好的朋友瑞欣，瑞欣现在对她来说已经不可靠了，倒不是别的，只是她认为瑞欣知道了，唐立哲很快也就会知道。 如果唐立哲知道，自己逃跑的事则会引起他全部的怀疑，那一晚在酒店对他说的话也将全部被推翻，到时候她面临的麻烦，绝非是伤了温启的心。 素素趁国际航班，到了法国一座不起眼的小城市的一家不起眼的小庄园。 这座庄园的名字叫法默尔庄园，虽然在世界地图上，根本都找不到它的位置，素素却关注了很久，她不止一次想，自己要老在这个地方。 这样隐蔽的地方，她相信谁也不会找到她，以后就在这里生下她的孩子，然后带着孩子，从此过上隐姓埋名的安稳生活。 法默尔庄园的老板是个老年大叔，典型的法国男人形象，非常和蔼，头上常年戴着一顶大草帽，身材略胖，个子不高，他的农庄里，住着不少来自世界各地的人。 素素会选择这里，也是因为只有这个农庄，肯租房子给游客们居住甚至常年定居。 农庄大婶和农庄大叔一样，也是一名典型的法国女人，笑容可掬，她将素素带到一间干净的客房，这间客房的位置离庄园中心有一点距离，客房外面就像一个农家小院，除了蔓延的到处都是葡萄枝，还有几只很可爱的小花猫，以及院子中央那根长长的秋千，都让素素十分满意。 “你的隔壁也是一名中国人，安排你住在这里，你们互相能有个照应。” 一听农庄大婶说隔壁住着一个中国人，素素非常意外，但也顿时生出一些亲切感，似乎她现在不是在异国的土地上，而是就处在自己的国家。 内心不由得很感激农庄老板夫妇俩，该是怎样的用心，能顾及到房客的心情，顾及到他们身在异国他乡的孤寂感。 “不过这位中国人白天很少在，只有晚上你才能见到他。” 素素微笑点头：“好的，谢谢庄园夫人。” 素素就此安顿了下来，初到异国，她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第一个晚上，就睡的十分安稳。 清晨，她从房间里出来，站在院子中央的隔板上，面朝着太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你好，我的新邻居。” 听到吱呀一声开门声，素素立刻想到隔壁住着的中国人，笑容满面的转过身，正要打招呼，却在突然见到那个人时，整个人僵住了…… 174 这个男人就像鬼魅一样 李载明笑意吟吟的走到素素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嗨，傻了？” 素素确实傻了，她恍若身在了梦中，木然的脱口而出：“唐立哲……” “唐立哲？唐立哲是谁？” 李载明一头雾水。 素素表情复杂，瞬间陷入六神无主的状态，最后实在难以抚平内心的震撼，拨腿跑向了自己房间，关了房门，再也不肯出来。 啪，啪，啪。 “喂，你跑什么呀？开门呀？” 显然李载明被她莫名其妙的逃跑行为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然之前在t市，他曾数次在陆琪的示意下，在各个场合出现，但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做样子给谁看，陆琪当时担心某一天这些人遇到了一起，所以防患与未然，现在看她，她的先见之明还是有作用的，至少，在异国他乡，李载明与卓素素这样意外相遇，两人却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历。 李载明拍了许久的门，素素都没有开门，李载明便放弃了，听不到外面有声响了，素素才起身去把门给开了一条缝，看到外面空无一人，她长长舒了口气，下一秒，便又瘫倒在门框上，半响都没能振作起来。 要她如何不惶恐，她居然在这样一个遥远而又隐蔽的地方遇到了唐立哲，这个男人简直就像鬼魅一样，她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实在太恐怖了，该怎么办？逃，对，趁他没有意识到她会逃之前，三十六计逃为上策。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她知道了肚子里的孩子跟他有关系，不然以他的作风，铁定不会再对自己放手，如果她被强行带回了t市，陆琪和孩子尚且还在唐家，她的处境将会变得无比耻辱，况且以陆琪心狠手辣的态度，她的孩子很可能会遭遇到比自己更悲惨的下场…… 素素越想越恐惧，当即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当她拖着行李准备逃出农庄时，李载明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太奇怪了，我们认识吗？” 李载明双手环胸，一脸狐疑的打量着她。 素素恶狠狠的瞪着他，到底想干什么，居然装不认识她？以为这样自己就会拉近和他之间的距离了吗？绝对不可能。 “我们认不认识你心里不清楚？” “我说这位小姐，你真的很奇怪知不知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一见我就躲，现在还拿着行李要逃跑的架势，莫非你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或者，你欠我钱？” “鬼才欠你钱！” “你不欠我钱你躲什么？” “唐立哲，你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了行不行？” “唐立哲……” 李载明再次深思：“噢我知道了，肯定你认错人了，你把我当成了你口中说的这个人？不过我必须澄清一下，我叫李载明，不是你说的什么唐立哲，还有你说的这个人，我也不认识。” 看他表情严肃，不像是故意逗弄，素素瞬间凌乱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素素最终没有立即离开，她回屋里后仔细的想了一下，也许真的是自己弄错了人，但这世上会有长的如此一模一样的人吗？唐立哲的头发有一点点自来卷，这个男人也是，还有眉型，鼻梁的弧度，这些素素曾经无比熟悉的五官，都是分毫不差，素素心烦意乱，于是起身去询问农庄大婶，从大婶哪里得知，李载明在半个月前就已经住在这里。 素素确定了，这个人真的不是唐立哲，唐立哲再有能力，也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她半个月后会躲到这样一个地方来，何况几天前，她们在肖戈莹女儿的满月酒上才见过面，他不至于有分身术，能将自己同时在中国和法国这样的地方不停变换。 得知了李载明不是唐立哲，素素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可仍然害怕这个男人，只因为他长的与唐立哲实在太像了，看到他仿佛看到唐立哲一样，这让素素没有办法适应。 她躲到这里，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为了躲避那个男人，倘若这个男人如今就住在她隔壁，虽然不是他，但却与他神相似，她也没有办法接受，思来想去，还是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李载明第二次来敲素素的房门，手里拿了两瓶饮料，递一瓶给她，一脸的自来熟：“我说小姐，咱们也是邻居了，可否告知一下姓名？” “姚瑞欣。” 素素随口一溜，就借用了好友瑞欣的名字。 “瑞欣？恩，不错的名字，你从中国来？” 素素翻个白眼，“你不是从中国来？”简直明知故问，黑头发黄皮肤，不是中国人还能是美国英国意大利人？ “我不是啊，我从韩国来。” 李载明理直气壮的回答。 “你从韩国来你也是中国人。” “那就不清楚了，反正从我记事起，我就在韩国长大。” “移民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能吧，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那个朋友唐立哲的事。” “你问他干什么？” 素素一脸警惕，显然对他提起唐立哲十分不悦。 “没什么，就是好奇，这世上会有长的如此想象的两个人吗？” 想到陆琪与温雅，素素失落回答：“怎么会没有，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我身边就有……” “你有他的照片吗？我来看看，我倒真是好奇，他能与我像到什么程度？” “没有。” “你们不熟？” “你怎么知道？” “如果熟的话手机里该有合影什么的。” “算不熟吧。” “既然不熟你跑什么呢？你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显得那么慌乱，肯定是有原因的吧？” “没错，我就是欠那个人钱，行了吧？能不能不问了？这个话题到此结束，你还有事吗？没事就不要打扰我了，再见！” 素素二话不说关了房门，烦燥的将手里的饮料放到桌上，讨厌死了这个人，不知道自己跟他讲话有多么受煎熬，如同在跟唐立哲聊天一样，她可极不习惯这样的状态。 深夜，李载明坐在庄园房屋的搁板上，手里拿着一瓶啤酒，心事重重的喝着。 他不会忘了自己是如何无奈的来到法国这样一个小镇上，也不会忘了自己那天对陆琪说的话，一定会弄清楚，她要他死的原因。 来这里，只是为了躲避一阵子，等确定自身安全了，他就会去中国，去弄清楚事情的一切前因后果。 然而现在，机会就来了，他的隔壁意外来了一个女子，一个叫姚瑞欣的女子，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与他肯定是有些联系的，一个与他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要说没关系绝对不可能，他联想到第一次在陆琪家里，看到的那张照片，当时看到那张照片时，他也很意外，因为照片上的男子与他一模一样，陆琪说那个男人就是他现任的老公，她是因为爱他才选择了一个与他相似男人结的婚，那时信以为真，现在看来全是谎言，没有人会舍得去杀一个自己爱的人，陆琪在韩国雇佣人杀他的行为，是她说了谎话最好的证明。 李载明坚定的认为，姚瑞欣认识的这个男人肯定就是陆琪的老公，所以，他现在改变了计划，原定下个月去中国的计划，改成了从这个女人入手，他相信自己一定能从这个女人身上找出自己想要了解的线索。 徐洁等了三四天，都没有等到刘昊来找她，更别说打电话了。 终于忍不住，徐洁放下面子，自己回了刘昊的住处。 在吵架之前，两人都已经同居，于是在回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想好了，自己可以借口来取东西为理由，到时候刘昊肯定会挽留，男人嘛也都是要面子的人，仔细想想，那天她说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了，刘昊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不堪的去喜欢一个寡妇？这不仅侮辱了她也侮辱了自己，难道自己都比不过一个寡妇的魅力吗？ 按响了门铃，刘昊开了门，徐洁强忍着见到他的喜悦，故意摆出一张臭脸，冷冰冰的说：“我来取行李的。” 刘昊没有说话，让出了一条道，徐洁进到屋里，脸上便露出了笑容，就在她等着刘昊从身后抱住她，要求合好时，刘昊开口了：“东西都已经收好，直接提走就可以了。” 徐洁身体一僵，视线随即扫到了客厅沙发旁的一只行李箱，顿时一颗心跌入谷底，再也顾及不了什么面子，失控的吼道：“你这是干什么？我说过要搬走吗？！” “你刚不是说了。” 徐洁自打嘴巴，难堪的尽乎抓狂：“刘昊，你想好了吗？你是认真的吗？我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刘昊作个请的手势。 徐洁气爆了，二话不说，提起行李箱就走。 出了那个门她又后悔了，自己是不是太意气用事了，假如他真的铁了心要分手怎么办？自己该挽回的不是吗？既然已经认识到了是自己的错，那就道歉一下又如何？徐洁懊恼的真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自尊心真受罪。 回头一看刘昊已经无情的关了房门，她到底是没有勇气再去敲门，想着也许他气几天就好了，无奈的拖着行李走了。 姚瑞欣和儿子晚上去了趟超市，今天发了工资，娘俩都挺高兴，买了不少东西，一人提着一个方便袋，手牵手的回家了。 到了家门口，瑞欣拿出钥匙刚把门打开，“臭婊子！！”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怒吼声…… 这声音对于姚瑞欣和儿子来说太熟悉了，熟悉的令她们毛骨悚然，心惊胆战。 两人颤抖着回头，就见到汪鹏一脸扭曲的朝他们走来。 姚瑞欣赫然见到前夫，心底一沉，他到底还是找来了，一边往身后倒一边小声对身边的儿子说：“涵涵，跑，快跑……” 她心里很清楚，汪鹏这次找来，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从他那充满怨恨的双眼，和外表的落魄看的出来，他一定知道了全部真相，一个气急败坏，狗急跳墙的人，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姚子涵心里纵然害怕，但却也没有听妈妈的话逃跑，把妈妈一个人丢下逃跑的行为他绝对做不出来，当即从门后摸出一根棍棒，吓唬着父亲说：“不要再过来，再过来的话我打死你！！” 汪鹏看到儿子居然向自己举棍棒，积压在心底全部的愤怒爆发，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住姚瑞欣的头发，就一阵疯狂的爆打：“你这个贱人，你敢算计老子，敢找个妓女来诱惑老子，气死了我妈，让我变得一无所有，任人耻笑，任人辱骂，贱人，我打死你，打死你！！！！” 汪鹏骑在姚瑞欣身上，对她实施着野蛮的暴力，姚子涵拼命想保护妈妈，奈何自己身单力薄，根本不是五大三粗父亲的对手，连带着自己也被爆打了一顿，眼看着妈妈就要被爸爸打死，姚子涵哭着冲出了家门。 他来到家附近的一个小卖部，用公用电话熟练的拨出一组号码，待对方一接听，就哭喊道：“教练，快来救救我妈妈，我妈妈要被打死了……” 刘昊挂了电话，就十万火急的赶去了姚瑞欣的住处，他赶到时，眼前看到的是一片狼籍，屋里因为争执打斗，物品甩的满地都是，瑞欣还躺在地上，汪鹏手里拿着一把尖刀，正扬言着说：“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痛苦，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我要先挖了你的眼睛，再割掉你的舌头，再划破你的脸，再……” 砰！！ 汪鹏话没说完，刘昊从身后给了他重重一拳，汪鹏被打倒在地，一回头看到是个陌生男人，以为是姚瑞欣的姘头，气的发疯一般与刘昊扭打到一起。 刘昊跆拳道教练的身份，对付这样一个粗莽大汉根本不是问题，很快就将汪鹏挟制住，只是在挟制过程中，因为要夺他手里的刀，自己也受了一点轻伤，刘昊报了警，警察随后赶来，将汪鹏押上警车，强行带走了。 汪鹏在被押走时，撂下了令姚瑞欣恐惧到极点的狠话：“姚瑞欣你给老子等着，只要老子不死，老子一定会回来，到时候，老子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杀了你再杀了那个小畜生，你们让老子不好过，老子让你们一样活在地狱里！！！！” 警车的警笛声渐渐远去，姚瑞欣坐在地上，看到跪倒在自己脚边，哭的无所适从的儿子，强忍在眼底的泪水终于大颗大颗落了下来。 她伸手抱住儿子，那凄惨的场景，深深的刺痛了刘昊的心。 他含着金钥匙出身，家庭条件的原因，从来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人会活的这么艰辛和悲惨，他缓缓走到娘俩身边，开口说：“那个男人很可能还会再来，为了避免他再对你们施暴，暂时你们就住到我那里去吧。”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惊呆了，他承认自己是个善良的人，可是现在这样的提议，是不是善良过了头？ 姚瑞欣抬起模糊的泪眼，摇摇头：“不必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护得了我们一时，护不了我们一世，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她支撑着站起身，忍着身上的痛楚，去收拾一屋的狼籍，尽管表现的很坚强，可她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恐惧。 “算了，你们还是跟我走，就算不是为了你自己，你也要为了孩子着想。” 瑞欣撇了眼儿子，正无助的望着她，那眼神透露了他的害怕。 “那个男人随时会回来，他显然已经疯癫，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你们还是先到我那里避一避，这里的房子肯定是不能住了，回头等我帮你们重新找一处住处，你们再搬过去。” 姚子涵走到妈妈身边，诺诺的扯她的衣服下摆，泪水不停的从眼眶里滑落：“妈妈，我们听教练的吧……”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为了最终保护儿子的安全，明知不妥，瑞欣还是同意了先住到刘昊家，避一阵子风头。 素素，也在这时候联系不上了，她在t市可以依赖的人，似乎只有他。 素素正躺在农庄小屋里休息，农庄大婶带着一个人来敲响了她的房门。 房门打开，素素傻眼了，这才几天，温启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这位说是你的朋友，你们聊吧。” 农庄大婶微笑着对素素说，转身离开。 素素傻站在，与温启对视，半响，还是温启先开的口：“准备就这么伫着和我说话，不请我进去？” 素素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让他进屋，待温启进到屋里坐下后，她才小心翼翼的开口：“你怎么找来的？” “这世上只有一个地方别人找不到，那就是地狱。” 温启的言外之意，只要不是死了，就没有找不到的情况。 素素两手无助的绞在一起，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给我一个理由吗？丢下一张离婚协议，突然不告而别的理由？” “我有给你写信。” “你是有给我留下信件，但除了向我说出一堆抱歉的话外，有说明为什么离开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我们已经约定好，一起离开t市，你这样独自离开，又算什么？” “我有无奈的理由。” “我现在就要来听你这个无奈的理由。” “反正不管怎么说，我不能再回到你身边了。” “那可如何是好，我今天来，是一定要带你回去的。” 素素又陷入沉默，对于温启一直逼迫她要说出的理由缄口不语，双方僵持了片刻，温启再度开口：“不肯说是吗？行，不说就不说，跟我回去再说。” “我不能跟你回去。” 素素表态。 温启无视她的态度，起身拉起她的手：“走吧。” 素素着急，一把将他的手甩开，终于说出了那句她很难对温启说出来的话：“我怀孕了……” 从来没有在一起过的两个人，突然怀孕了，这说明了什么，傻子都知道，温启的头迟迟没能转回来。 175 姑娘，中国见 素素知道自己很残忍，可是她没有办法，温启执意要带她走，她却又是无论如何不能跟他回去的。 从他僵硬的后背来看，素素知道，他不会再逼迫自己跟他回去了，因为，她已经刺痛了他身为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 “是谁的？” 话一出口，温启又自嘲的笑了，“我真是问了句多余的。” 这世上能让卓素素为之心甘情愿发生关系的人，除了唐立哲，还能有谁。 如果不是他，不可能是任何人，他温启在她生命中扮演了这么长久以来的角色，却都未能走进她的心，别的人又怎么可能。 “对不起……” 因为内疚，即使是道歉的话，都让人觉得苍白无力，素素真的不想说，她觉得自己对温启的歉意，已经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化解的问题。 “什么都不用说了，走吧。” 素素诧异，不敢置信的望着对面的男人，是她没有说清楚还是他没有听明白，她已经怀孕了，他还要带她走吗？ “我……” “不管那个孩子是谁的，你是我妻子，你生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素素内心很震撼，同时也滋生出更多的愧疚：“温启，你别这样，这世上好女人多的是，你真的没有必要为了我这样一个坏女人，而把自己弄到如此难堪的境地。” “我做出的任何选择，我从来都不会后悔，我说了会视如已，就一定能说到做到。” “可你不觉得那样对你太不公平了吗？还有我，我怎么能问心无愧的接受你的厚爱，现在这个样子我已经深感对不起你，假如再回到你身边，怀着别人的孩子和你一起生活，那痛苦的岂止是你，我也一样会痛苦，所以温启，你放了我吧，为了你也为了我……” “为了我，也许确实该放了你，但若为了你，只有跟我走，才是对你最好的结果。” 素素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唐立哲这些天一直在我的地盘上捣鬼，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知道你要跟我走，他故意从中作梗，阻止你跟随我离去的脚步，倘若现在你突然一个人走了，你以为他会一直蒙在鼓里吗？不会的，他很快就会知道，而且他一定会调查你离开的原因，如果你怀孕的事被他知道，那么你觉得他会怎样做？就这样视若无睹，任由你藏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这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你怀着身孕离开我，等于向全世界昭告，你怀的不是我的孩子，你是因为内疚无法面对我，才不不得已而离开我。” 不得不承认，温启说的很有道理，素素原本坚定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茫然，她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一层，现在该怎么办？要跟他回去，她也真的无法面对这个男人。 “至于我，你就不用太在意了，如果你今天怀的是别人的孩子，我可能会愤怒会生气会发狂，但是唐立哲，就不会了，因为，我从始至终就没有赢过这个男人。” 素素痛苦的闭上眼，温启如何能够体会，她听到这样辛酸而又无奈的话，是多么自责和难过，温启从她的表情看出了她内心的动摇，继续说：“就算唐立哲不找你，你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在这样一个遥远的地方生存，那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吗？一个单亲家庭生长的孩子，他的内心会缺失什么，想必从你自己童年的经历你也能够想象得到，就这样吧，素素，跟我回去，只要我不说，就没有人会怀疑，你怀的是到底是谁的孩子。” 素素被他说动了，她确实是别无选择，姑且不论自己从小缺乏关爱的成长环境，会对她的孩子以后起到什么样的影响，光是想到唐立哲，就足以她应付，温启能找到的地方，唐立哲找过来，那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素素答应了跟温启回去，温启去替她办理退房手续，素素心事重重的在屋里收拾行李。 “嗨。” 李载明突然走了进来。 看她手中整理的衣物，调侃问：“又要逃跑吗？” 素素没搭理他，认识了一段时间后，就愈发觉得这个人像唐立哲，不仅是容貌上，性格都像的不像话，唐立哲也总是这样，没个正经样的对她言语捉弄。 “真要走啊？” 李载明见她不说话，蹲到她面前，表现的一脸不可思议。 “是的。” “回中国？” “中国人不回中国，回哪里？” 李载明笑笑：“那倒也是。对了，我过段时间可能也要去中国，到时候能联系你吗？” “联系我干什么？我跟你很熟吗？” “瞧你说的什么话，咱们一日为邻居，终身为朋友，我在中国又没认识的人，去到那里遇到什么困难，不能找你帮个忙嘛？” “既然没有认识的人何必要去。” “那你来法国是为什么而来的？” 李载明的反问驳的素素无言以对，李载明乘胜追击：“就这么说定了，把你电话给我一下，回头我去中国有困难不找警察就找你，没有那自然就算了。” “我不用电话。” “你干脆说你是从火星来的算了。” “我这样说你就不要了？” “当然不会。” “……” 素素经不住李载明一再纠缠，又担心温启回来后发现了他，毕竟这是个长的与唐立哲太相像的男人，到时候纵然她有一百张嘴，也不定能说的清楚，所以为了打发他，就把联系方式给了对方。 李载明拿了她的号码，兴致勃勃的离开了。 素素跟着温启从农庄离开时，李载明就躲在暗处默默观望，手里拿着她写给自己的号码，自言自语的地说：“姑娘，中国见。” 刘昊将姚瑞欣母子带到了自己的住处，一路上，姚子涵都在哭，倒不是因为太过胆怯，而是心疼妈妈身上的伤，因此到了刘昊家没过一会儿，便哭的睡着了。 瑞欣将儿子安顿好，就坐在床边默默的看着他，刘昊走进来，对她轻轻说：“过来一下。” 她随着刘昊下到了楼下，看到沙发的茶几上放着一只药箱，刘昊示意她坐下，然后就打开药箱，取出几瓶专治淤血的药，瑞欣知道他要做什么，倾身从药箱里反取出一瓶消毒水和纱布还有药膏，刘昊诧然，“你干什么？” 瑞欣没有说话，而是拽过他的胳膊，熟练的替他清理起了被刀划破的伤口。 刘昊呆愣了好一会才说：“我先帮你的伤处理一下。” “比起我你不是更严重一点。” “我是男人。” “我是女人也没关系，这些对我来说，根本已不算什么。” 她真正的伤是在心里的。 刘昊看着她心灰意冷的脸，内心极其不是滋味，到底该经历多少身心的重创，才能有今日这样的绝望…… 瑞欣替他包扎好后，就起身要上楼，转身时，刘昊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 “如果想哭就肆无忌惮的哭一场，不用闷在心里，害怕就说出来，愤怒就发泄，没有人会笑你懦弱，每个人都有不够坚强的一面。” 瑞欣颓废的笑笑：“就算哭我也该去躲在被窝里，难道要当着你的面哭吗？我想应该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女人当着自己的面无休止的哭泣吧……” 她说完，就走了，刘昊盯着她的背影，久久未能收回视线。 唐立哲刚接完一通电话，助理王珂走了进来。 “唐总，不用去查卓小姐去了哪里了，她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 “是的，今早跟着温启从国际机场回来了。” 唐立哲表情陷入阴霾，挥了挥手：“好，我知道了。” 王珂出去后，他就拿出手机，拨通了刘昊的电话。 “喂，能不能再帮个忙？” “干什么？” “让姚瑞欣再帮我约次卓素素，我有些话要跟她说。” “你自己跟她说吧。” 说着，刘昊就把手机递给了姚瑞欣。 唐立哲正奇怪他什么意思时，电话里已经换了人接听：“喂……” “姚瑞欣？” “是的。” “你好，能不能拜托你再帮我约次素素，我想见她一面。” “可能我帮不了你，为了上次的事，她还再跟我呕气……” “我真的需要见她一面。” 唐立哲的迫切让姚瑞欣无法拒绝，为难了半天，才勉强答应：“那我试试看吧，我也好几天没见她了，她的电话也关机，我不定能联系上她。” “现在你肯定能联系上了，而且就算你不联系她，她也应该会很快联系你。” 挂了电话，唐立哲才恍然想起，奇怪，他打刘昊的电话，怎么会是姚瑞欣接听的，难道这两人一天到晚呆在一起吗？ 结果还真让唐立哲说中了，当天下午，瑞欣就接到了素素的电话。 “你晚上几点下班，我接完涵涵过去找你？” “素素，我现在不住在你的房子里了。” “啊为什么？” 她还不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待瑞欣说出汪鹏找到那里后，素素气爆了，在电话里好一阵子痛骂，骂了半天，才想起来问重点：“那你现在住哪里？” “我住刘昊这里。” 素素惊的手机差点从手里掉下去：“什、什么？你住哪里？” “我知道你很意外，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瑞欣的解释，素素才了然。 傍晚时分，她就火急火燎的赶去刘昊家了。 瑞欣经过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才冒着被素素砍死的危险，打电话通知了唐立哲。 因此，当素素赶到刘昊住处时，又和上一次一样，她见到了自己最害怕又不想见的人。 只不过这次和上次有一点点区别，区别就是上一次她进到瑞欣家，只见到唐立哲一个人，这一次，瑞欣为了化解她满腔的怒火，她和刘昊也在场。这样就不算是把她卖了，而是顶多算是巧遇。 素素一进到刘昊家，看到唐立哲的瞬间，就知道自己又被卖了。 她用愤怒的眼神扫向瑞欣，瑞欣赶紧躲避，心虚的解释：“他来找刘昊有事，我不知道他会来……” “是吗？这么巧？” “是呀，真巧。” 唐立哲接话。 “既然碰面了，那应该有些话要聊，瑞欣，我们回避一下吧。” 刘昊冲瑞欣使了使眼色，瑞欣便逃也似的离开了素素的视线。 素素气懵了，冲着她的背影吼道：“姚瑞欣，你给我回来……” “你怀的孩子是我的吧？” 唐立哲一句云淡风轻的话，在素素心里惊起的绝对是惊涛骇浪，也顾不得唤瑞欣回来了，杏眼一瞪：“你胡说八道什么？” “如果不是我的，你之前逃跑什么？” “我什么时候逃跑了？” 素素直起身板，努力不让他看出自己内心的慌乱。 “有一个人我从前就很了解她，遇到问题就逃避，典型的鸵鸟心态，你不是今天早上才被温启从国外带回来。” 呵，消息倒是挺灵通，素素有话回应他：“那就说明我是逃跑了？我出去旅行不行啊？唐立哲，你能不能不要再自作多情，自以为是，自大妄想了？” “我就随便问一下，看你情绪激动的。” “那是因为你太咄咄逼人！” “好了，见你一次不容易，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吵架上了。” “你承认你根本不是无意在这里与我遇见？而是和刘昊姚瑞欣你们三个狼狈为奸了？” “我承认，又怎样？我就是想见你，又怎样？” 素素不问还好，一问唐立哲便欺身上前，目光灼热，逼的素素一退再退，退无可退。 她没地方退了，伸手使劲在他胸前推了一把：“你想见我就是想欺负我是不是？” “当然不是，我跟你说正经的，上次我只对你说，怀疑陆琪的孩子不是我亲生，事实上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我有这样的推断并不是凭空想象，而是有太多的依据。”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如今已经怀了温启的孩子，你就算证明了那孩子不是你的，我也不可能回到你身边。” “没关系，温启的孩子，我来养，因为一个孩子而把不相爱的两个人绑在一起，痛苦的不仅是大人还有孩子。” “你简直痴人说梦。” 唐立哲不在乎她的讽刺，其实他的心里多少是有些把握的，素素肚子里的孩子。 “我说没有告诉你的那件事就是，我有一位孪生兄弟，陆琪很可能就是与我的这位孪生兄弟生的唐乐。” 素素瞬间张大嘴巴，联想到在法国农庄遇到的神似唐立哲的男人，眼睛也跟着直了：“你说真的？” “千真万确。” “难怪那么像……” 素素陷入了木讷。 唐立哲眉头一拧：“什么那么像？” 她抬起木讷的脸庞，木讷回答：“我见过，你说的这个人……” 176 重大线索 唐立哲半响没有反应过来，确切的说是没有反应过来素素说的这句话。 “如果你真的有一位孪生兄弟，那么，我可能见过这个人。” 为了使他听的更明白，素素把话说的更详细了。 “你在哪里见过？” 唐立哲觉得不可思议，王珂查到现在都没有查到他的行踪，一个极不可能见到的人却说见过他了，怎能让他不诧异。 “法国，我在法国旅行时，住在一家叫法默尔的农庄，当时他就住在我的隔壁，他的名字，叫李载明。” 听到李载明三个字，唐立哲已经确信了素素说的是事实，她真的见过这个人。 “法默尔农庄是吗？” “是的。” “太好了，素素你等着，真相很快就可以大白。” 唐立哲难掩欣喜，按住她的双肩，给她一记温柔的眼神，便迫不及待的要离开。 他走了几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忽尔转过身，在素素没反应过来时，俯身在她脸庞轻轻的留下了一吻。 “你个混球！” 素素反应过来后，恼怒的半空中挥了一拳，却因为唐立哲已经走远，而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擦到。 素素平息了怒火，安然坐到沙发上，等着两个叛徒的出现。 不一会儿，刘昊和姚瑞欣过来了，刘昊明知故问：“唐立哲走了？” “他没走难道我还把他藏起来了不成？” “素素，你近来也小心一点，汪鹏想必是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美人计，我担心他也会去找你麻烦。” 瑞欣发自内心的提她担忧，也是想转移唐立哲的话题。 素素没好气的看她一眼，“鼻青脸肿的，管好自己吧。” “我没事。” 瑞欣低下头。 素素虽然心里气不过，但也心疼她，还有一丝内疚，幸亏自己是回来了，不然她们母子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更多的磨难。 “汪鹏怎么找到你们住的地方的？”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在路上见到了我们，一路跟踪过去的。” “涵涵有没有事？” “当时是受了些惊吓，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瑞欣说的对，汪鹏既然能找上她，也就有可能找上你，你自己也多留个心眼，丧心病狂的人，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一直沉默的刘昊这时开口。 素素才意识到这个人的存在，一想不对啊：“你怎么住他家来了？” 她质问姚瑞欣。 “是我让她们母子过来的，当时那种情形，实在是办法再住下去了。” “你当时在场？” “姚子涵给我打的电话。” “你俩有问题。” 素素毫无征兆的断言。 瑞欣被吓坏了，仓皇否认：“你不要胡说，刘教练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暂且收留我们几日……” “是吗？刘教练？” “是的。” “那行，你东西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去哪？” 瑞欣傻眼。 “废话，当然是去我家。” “不用了吧，你跟温启本来就够别扭了，我跟涵涵再住过去，岂不是更别扭。” “噢那你的意思，你跟刘昊住一起就不别扭了？” “不是不是，我也很快会搬走，我已经在找房子了……” 看着瑞欣单纯直率的表情，素素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好了，不逗你了，你先就住在这，刘昊和我们都是朋友，朋友有难，两肋插刀是应该的，房子找到了，再搬走也不迟。” 瑞欣这才松了口气。 “对了，房子找到了吗？没找到我来替你找。” “我已经替她再找了。” 素素一脸促狭：“刘昊，看不出来，你原来这么好……” 她说的意味深长，刘昊自然听的出，淡定回答：“我对你不好了吗？” “那倒不是，你对谁都好。” 素素调侃完便言归正传：“瑞欣，你一直躲着汪鹏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我们把他解决了。” “怎么解决？” 素素作个杀人的动作。 瑞欣惊得倒抽口冷气：“那怎么行，杀人是要偿命的……” “哎哟，不用你出手，也不用我出手，我只要跟温启说一声，他会让他死的悄无声息。” “那也不行！”瑞欣一脸你毁掉了的表情，小声嘟嚷：“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的意思我接触黑社会久了，也变得心狠手辣了？” “你自己觉得呢？” 素素抚额叹息，望向刘昊：“你说她是不是傻白的过分？” 她开始一本正经的教导好友：“姚瑞欣，我告诉你，这是个弱肉强食的年代，你放过别人不代表别人就会放过你，你今天不杀了汪鹏，那么你就等着将来某一天他来把你杀了，没有什么可缓转的余地，结果就是这样子。” “如果可以这么简单解决，那我们当初还使用美人计干什么，直接把他解决了不就行了？” “当时哪曾想到你那老妖婆婆会死呢？也没想到汪鹏会情绪过激到要扬言灭了你，既然敌人已经向我们举起了刀，那我们还能怎么办？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我倒是觉得瑞欣的想法是明智的，不管怎么样，杀人这种违法的事情还是不要干，好歹汪鹏也是子涵的爸爸，为了孩子能够健康阳光成长，还是把他交给法律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一直挑战法律的话。” 素素想了想也是，怎么就忽略了汪鹏再坏也是子涵爸爸的事实，“那行吧，回头我给你们安排两保镖，贴身保护你们的安全。” “千万别。” 瑞欣又拒绝，一想到自己走到哪里，身后都跟着两名保镖的场面，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我是去工作，带着两个保镖，像什么样子，老板指不定以为我是黑社会的，还敢要我去工作吗？” “没错，子涵去上学，身后也跟两名保镖，同学看他的眼神都会不一样， 还是不要让她们觉得不自在了。” 刘昊又替姚瑞欣说话。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样才行？” “暂时她们其实是没有什么安全隐患的，住在我这里安全的很，我每天接送她们母子上下班上下学，回来了也不出去，汪鹏就是有千里眼，他也不可能找到这里。” “对啊对啊。” 瑞欣赶紧附和。 素素投降：“行行，你们说什么就什么，不过刘昊我可提醒你啊，是你说她们没有安全隐患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拿你是问。” “素素你这样说就是不讲理了……” “你不要说话，去给我做点吃的去，我晚饭还没吃呢。” 瑞欣被素素打发去了厨房。 待瑞欣一走，素素就问刘昊：“你觉得她这个人怎么样？” “姚瑞欣吗？” “恩。” “挺善良，也很坚强，还有凡事总能先为别人考虑。” “说白了其实就是没有心机。” 素素一句话给他概括，后又补充：“也难怪，从来没有谈过一次正儿八经恋爱的人，她能有什么心机呢？” “那她和汪鹏是怎么认识的？” 刘昊其实已经好奇了很久，以他对姚瑞欣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她不像是那种特别没有眼光的人，怎么就会和汪鹏那样的渣男结婚呢。 “这个事情说来就有些话长了……” 等到素素将瑞欣如何嫁给汪鹏一五一十的说完后，瑞欣也做好了晚餐，走到两人面前：“你们聊什么呢？”很傻白的问。 “我们在聊接受父母之命结合的婚姻好不好。” 瑞欣几乎是本能的问刘昊：“你被家里逼婚了？” 素素默契的望向刘昊，用眼神传递，看，是不是傻白甜。 刘昊微笑回答：“没有的事。” **** 陆琪好不容易得空喘一口气，干爹把那个精神病小红带去了韩国，她不再面临各种各样迫在眉睫的麻烦，可这安稳的日子也仅仅只持续了二天，麻烦又来了。 这一次，几乎是来势汹汹。 神秘人的电话在消沉了一段时间后，又一次打到她手机上。 陆琪揣着一颗忐忑的心接听，对方只开口说第一句话，她就听出了对方的不满。 “你是觉得我对你没有丝毫威胁力所以一再挑战我的忍耐度是吗？” 陆琪温声细语的安抚：“当然不是，大叔，我一直在努力的做着你安排我做的事。” “呵，努力？当我是白痴吗？你有没有努力，以及你有没有把我安排的事放在心上，我一直都在暗处看的清清楚楚。” “不是的，我真的想好好做，只是上次我也跟你说了，我这边需要解决的麻烦实在太多，我已经力不从心了。” “所以人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呢？” 神秘人讽刺，后又下出最后通牒：“我已经没有太多耐心陪你这么耗下去，最后交给你一件事，这件事做完了，我再也不会联系你，我所知道的关于你的那些事，也全都会烂在肚子里。” “好的，您说。” “让王冬云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陆琪身体一阵发寒，她想过神秘人要自己做的事绝对不简单，可是没想到如此之严重，要她杀了王冬云，唐立哲的母亲，这是何等恐惧之事。 “怎么，又觉得很难是吗？” 神秘人见她不说话，猜出了她的心思。 “真的很难。” 陆琪觉得自己要疯了。 “这也难，那也难，什么事不难？让你挑拨他们关系倒是容易，可你做了吗？” “我做了，他们也确实因为这件事一直不愉快，到现在关系都没复合……” “我要的结果是唐鹤轩赶走王冬云，不是两人冷眼相向，这样的结果对我来说如同没做。” “好，你再给我点时间，这次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唐鹤轩赶走王冬云……” “不必了，我已经对你不抱希望，咱们还是痛快点解决吧，是下药也好，找人谋杀也好，开车撞死也好，否则像赵明辉那样，推下悬崖也好，不管用什么手段，我要的最终结果，就是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之后，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结果，那么，你极力想掩盖的罪行，会一点一点慢慢的以你无法掌控的速度，全部暴露出来……” 神秘人说完，无情的挂断了电话。 陆琪跌坐在卧室的地板上，恨不得揪光自己所有的头发，要她杀了王冬云，他以为杀人是杀鸡吗？岂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如果她想杀了谁就杀谁，那么她此刻最想杀的人，就是这个不停打电话给自己施压的变态人! 王珂从总裁提供的线索，经过一番调查后，却取得的是自己并不满意的结果。 他郁闷的来到总裁办公室，对唐立哲说：“唐总，我们又晚了一步。” “什么意思？” 唐立哲不解。 “李载明，我们的人赶去找他时，他已经离开了法默尔农庄。” “去了哪里？” “无人知晓。” 唐立哲听着也是挺郁闷：“他是这干什么？每个地方只待上几天就走，这次，又是去哪里了？” 每次只要查出他的行踪，待他们派出去的人赶去时，他不是已经离开就是改变了线路，所以他们总是扑了个空。 “可惜了卓小姐的线索，不过也真是不可思议，该是怎样的缘分，会让两个人相遇……” 王珂的喃喃自语，倒是令唐立哲想到了什么，他立马给素素打去了电话。 和以往一样，他的电话，她果断不接。 “你给卓素素打个电话。” “我？” “废话，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俩私下关系不错。” 王珂皮笑肉不笑的笑笑，拿出手机，拨通了素素的电话，那边居然就接了。 “总裁，给。” 唐立哲接过手机，直奔主题，免得对方迅速挂断。 “素素，你在法国见到李载明应该很意外吧？你们有没有说什么？他有没有告诉你之后会去哪里，或者，你有没有他联系方式，再或者……” “你说的这些统统都没有，再见。” 嘟嘟，素素就掐断了通话。 找她问李载明，她哪里会知道他的行踪。 不过这次的电话，也让素素看出来唐立哲想要尽快找到李载明的迫切心情。 她回忆和李载明相识的那短短几日，确实他也没有对她说过任何关于他的事情，除了知道他是韩国人，两人虽是邻居，但见面的次数并不多，聊天的现象更是寥寥无几，除了最后那天…… 最后那天，素素突然灵机一动，对了，她可能还真的有李载明的联系方式。 急忙拿出手机翻出通话记录，翻到那一天在农庄，李载明要了她的号码后打通一遍挂断，当时有来电提醒的，只是她没有将对方号码存进去，随意朝下翻了几行，那一组陌生的号码就赫然出现在眼前。 李载明的联系方式，她居然真的有。 接下来素素就陷入了要不要将这个重大信息告诉唐立哲的困惑之中…… 177 未知的死亡召唤 纠结了很久，素素最终还是决定把李载明的联系方式告诉唐立哲，她选择告诉他，并不是希望唐立哲证实什么，然后自己能和他寻得一丝破镜重圆的机会，而是考虑到唐立哲说的，李载明可能是他从小遗失的孪生兄弟，她认为于情于理都应该让别人一家人团圆。 这样豁然开朗的想过之后，她就拨通了王珂的电话。 那边王珂还没有离开总裁办公室，素素的电话就又打来，王珂十分意外，将手机放到总裁面前，唐立哲示意他：“接吧。” 王珂按下接听，开了免提，“喂，素素小姐。” “李载明的联系方式我这边有，你们要吗？” 王珂和唐立哲默契的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有惊喜之色，唐立哲勾了勾手指，王珂把头凑过去，他小声叮嘱：“告诉她，要，但是要当面告诉我。” 王珂不解，但还是如实照说：“真的吗？太好了，当然要了，只不过，可能要麻烦你亲自报给我们总裁了。” “为什么？只是说个号码需要这么繁琐吗？你们爱要不要。” 素素说着就要挂电话。 唐立哲用笔赶紧在纸上写下了闺里香三个字，王珂会意，改口又说：“行行，那这样吧，明晚七点，咱们到闺里香会所见。” “为什么要到闺里香？” “是这样，到时候可能要麻烦用你的电话给李载明打过去，我们陌生的号码打进去，他肯定是不会接听的。”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 “他在韩国遇到了追杀，所以会比较敏感，目前四处逃亡，你觉得我们贸然打电话过去，他会接听吗？” 素素仔细一想也是，“那这样吧，我来给他打电话，你们想说什么，现在转告我就成。” “还是见面再说吧，你把电话给我们打通，剩下的我们来说。” 素素又是好一番纠结，才勉强答应。 王珂挂了电话，长长舒了口气，对总裁作个ok的手势。 唐立哲对他的应变能力十分满意，拍拍他的肩，“干的好，这个月奖金加倍。” “谢谢唐总。” 王珂一脸笑意，其实比起奖金，老板的赞扬更让他高兴。 肖戈莹晚上和方明杰在方家二老的要求下，去参加一位商界朋友儿子的婚礼。 说实话，这个人肖戈莹和方明杰都不熟悉，更别提算得上朋友，只是方老爷最近身体不好，不能参加，便由儿子代替了。 去的路上，肖戈莹老话重提，“方明杰，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离婚？” “余江生等不及了？” “你别动不动就提他行不行？我跟你说了，我离婚不是因为他，是考虑到你父母的心情！” “我父母的什么心情需要你这么频繁的考虑？” “求孙之心，行了吧？！” “不是有一个孙女了。” “但他们想要孙子啊！” “那再生个不就是了。” “我生不出来！” “你没生怎么知道生不出来？” “医生说的！” “医生说的管用，还是自己亲自试过了才知道？” 肖戈莹蓦然愣住，涨红了脸：“你什么意思啊，难道要我跟你去尝试一下能不能生孩子吗？” “如果你想试，虽然我有点勉强，但还是愿意去配合的。” “不要脸！” “你看，根本就不是不能生，而是没有那个生的心。” “……” 肖戈莹被他气懵了，完全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四个字，无法沟通。 之后两人便不再交流，一人抱着一个平板上起网来，直到司机将车子停在婚宴酒店门口。 下了车，方明杰把胳膊举起，这是两人的默契，人前的默契，刻意伪装出来的恩爱。 肖戈莹配合的挽住他的胳膊，两人并肩进了婚宴大厅。 来的有些晚，婚礼已经开始了，站在人群的最后，看着台上新郎新娘交换戒子，仪式结束之后，酒席正式开始，肖戈莹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永久集团的少爷王远洋。 “咦，这是谁啊？这不是被我们永久踢掉的肖家千金吗？” 王远洋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邻座的肖戈莹。 肖戈莹头皮一阵发麻，心情就低落谷底，她非常清楚，自己当初未婚先孕，给永久集团的面子造成了极大的损伤，他们一直忌恨到现在，今天这样冤家路窄的遇到，王远洋必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可不是嘛，远洋，说来肖大小姐还差点成了你的妈子呢……” 王远洋的朋友粗俗的附和。 “什么妈子，是帽子，绿帽子，哈哈哈。” 另一个他的朋友随后纠正。 肖戈莹未婚先孕的事在富人圈里几乎是人人皆知的事情，那时也是极大的笑话，王远洋现在对肖戈莹有多少讽刺，就代表了当初他们心里有多少愤恨。 因此，肖戈莹知道自己理亏，便决定打掉牙往肚里吞，忍一忍算了。 然而，她忍了，坐在他身边的方明杰，却忍不了。 “你们别说那么难听，什么绿帽子，人家不过是在结婚前被男人干了一下，又不小心在肚子里留了个杂种罢了，也是老天爷待我们王家不薄，知道我们家风严谨，才没有让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进来污了我们的门庭，说来也是幸事。” 王远洋的话越说越难听。 肖戈莹脸色由青转白，她低低对方明杰说：“我们走吧？” 方明杰没有理会她，而是慢慢站起身，一个反转，面向了王远洋等人，“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王远洋愣了一下，下一秒就与几位友人对视一眼后哈哈大笑：“我说这谁呢，突然站起来替人出头，原来就是捡了破鞋穿的方大少爷啊……” 砰—— 王远洋话一落音，挨了方明杰重重一拳，这一拳刚好是打在他嘴上，血立马从嘴角流了出来，加上王远洋原本就是体型肥重的胖子，身体重心不稳，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妈的，你敢打老子……” 王远洋怒极攻心，吃力的想爬起来反击，方明杰直接撂起身后桌上一瓶没开封的酒，砸在了他头上，顿时，王远洋头破血流…… 整个宴会大厅的人都被吓坏了，当然也包括肖戈莹，她没想到方明杰会如此替自己打抱不平，从惊诧中反应过来，就马上上前阻拦：“你干什么？疯了你！” 方明杰甩开她的手，拎着半碎的瓶子，切齿的问王远洋身边的朋友：“谁不服气，有种也替他来出头。” 那帮刚才嘴巴不干净的所谓的朋友，被他动真格的举动吓的两腿发软，别说是出头了，出声的连一个都没有。 王远洋何曾受过如此屈辱，惊天地泣鬼神的吼道：“你、你们竟敢这样对待我，你们会后悔的，你们……” “老子就是打你了怎样？” 方明杰再度扬起手里的瓶子，吓的王远洋双手抱头，人群也跟着发出一声惊叫， “姓王的我告诉你，以后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就你这头猪配得上肖戈莹吗？再敢让我听到你诋毁她侮辱她，我就打的你脑门持续开花，敢说我的孩子是杂种，你回家问问你妈你正吗？还有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肖戈莹是我的女人，你们骂我的女人就是骂我，不想跟我方明杰结下梁子，以后再见到我女人，就都给我放尊重点！” “方少爷，你这是干吗？这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啊……” 新郎官和新娘走了过来，方明杰抱歉的说：“不好意思了，这几个家伙太气人，我向你们赔礼道歉，真的不好意思。” 原本混乱的场面终于恢复了正常，王远洋在朋友的搀扶下送往医院包扎，临走时仍骂骂咧咧，肖戈莹心惊胆战，好不容易等到婚宴结束，从宴会大厅出去，她就训斥方明杰：“你干什么？脑子被门夹了是不是？到底是来贺喜的，还是来砸人场子的？” 方明杰不理睬她。 肖戈莹不依不饶，“谁让你那么沉不住气，你理他们那帮人干什么？让他们逞一时口舌之快，又不会少块肉，你现在把王远洋打了，我看你怎么收拾这烂摊子……” “早知道你会闹场，我们还不如不来参加这个婚礼，现在好了，弄得东家还不高兴，估计现在爸已经知道了这事，待会回家有你受的了……” “你说完了没有？” 方明杰受不了她的喋喋不休，狠狠瞪她一眼：“我还没骂你呢，你倒好意思来教训我？” “你骂我干什么……” 肖戈莹木讷的问。 “平时不是很厉害吗？不是有一张毒舌吗？我说你一句都要还十句，今天那头猪那样说你，你却居然装没听见？平时的泼辣劲哪去了，就会在窝里跟我横！” 肖戈莹抚额叹息：“大哥，我是理亏，理亏，你懂吗？本来就是我有错在先，他们心里有气，让他们发泄一下不就算了，何必要把事情闹大。” “你要忍我可忍不了，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依然会这样做！” “他们骂的可是我，又不是你……” “骂你也不行！” 肖戈莹蓦然愣住，是她理解错了吗？为什么感觉这一瞬间方明杰说的话是有些在乎她的意味，哦不对，应该是维护，他怎么可能会在乎她…… 方明杰可能也是察觉到了自己不同寻常的激动，车里一下静的出奇，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和来时一样，胡乱抓起平板，却这一次，谁都没有心情再投入进去…… 陆琪五点半打电话到唐立哲手机上，他没有接听，她又转打到助理处，王珂接听了电话。 “喂，您好，总裁办。” “王助理，今晚你们唐总有安排吗？” 一听是陆琪的声音，王珂如实回答，“没有。” “那麻烦你跟他说一声，唐乐今晚有小提琴演奏，七点整开始，让他务必要参加。” “七点？”王珂想了想：“那可能不行，七点总裁还有一个重要的约会。” “什么约会？” 陆琪立刻敏感起来。 “总裁要见个人，这样吧，我问他一下，能不能把约会换个时间。” “男的女的？” 陆琪不依不饶的问起来。 王珂不想给总裁找麻烦，就随口说：“男的。” 以为这样就会打消陆琪的怀疑，可偏偏唐立哲听了他的转告后，不肯将和素素的见面推迟。 王珂又给陆琪打去电话，汇报了总裁的意思。 陆琪很生气，是什么重要的人，什么重要的约会，连儿子的表演都不肯参加，想必问王珂他也是不会说实话的，便打听了在什么地方约会。 六点半，陆琪就远远守在闺里香会所的周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会所大门，当看到素素的身影出现在门前时，她紧握方向盘的手立时骨节分明。 果然是她。 陆琪恨的咬牙切齿，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已经结婚了却还是和她的男人纠缠不休，她就知道能让唐立哲坚持约会的人，这世上就只有她一个，陆琪越想越生气，突然，一个恶毒的念头在脑海里滋生了。 神秘人不是要她弄死王冬云吗？或许，这也不是太难的事，如果她将这件事借他人之手来完成，那么岂不是一箭双雕。 陆琪发出一声冷笑，看来得好好谋划一下了，就算除不掉这个女人，也至少要让她和唐立哲之间掀起轩然大波，让她永远踏不进唐家的门，她陆琪得不到的，她卓素素也休想得到，努力了这么久，每一天如履薄冰的生活，她宁可玉碎，都不会让瓦全！ 素素到了会所，服务生引领她进入包厢，唐立哲已经到了。 她一进门就问：“王珂呢？” 唐立哲哭笑不得：“他不在你不敢跟我说话吗？” 素素白她一眼，脱了外套放在沙发上，坐在唐立哲对面，很鄙视的说：“你三天两头利用别人来约我见面，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没有意思，如果真非要我说出几个意思来，那就是我想你了。” “你再说信不信我马上走？” “我信。” 素素又恶狠狠瞪他一眼，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我打通了，你来说。” 唐立哲点了点头。 素素拨了过去，那个陌生的号码，然而，里面却传来提示，无法接通。素素不死心的又拨了几遍，还是无法接通，她两手一摊：“没办法了，打不进去。” “你确定是这个号码？” “我确定。” “那怎么会打不进去呢？” “不信你自己试啊。” 素素将手机递给他。 唐立哲自己又试着打了几遍，全都是无法接听的状态。 他叹口气：“看来，他不是换号了就是手机丢了，这条重要线索又没希望了。” “我已经仁至义尽，下次别找我了。” 素素站起身，开始穿外套。 “你要走吗？” “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不走干嘛？” “你在我身边多待一分钟会死吗？” “不会死，但是，会觉得危险。” “你现在有身孕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说到身孕，素素就不说话了。 “如果李载明联系我的话，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或王珂。” 素素临走时，对唐立哲说了这么最后一句话。 陆琪红着眼睛回到唐家，唐夫人诧异的问她：“咦，你没有去参加乐乐的小提琴表演吗？” “人家都是父母一起，我一个人还去什么，还不如不去，免得人家笑话乐乐没爸爸。” “谁说乐乐没爸爸？” “有跟没有有什么区别？有卓素素在的一天，立哲的心永远不会在我们母子身上。” 王冬云似有所觉：“怎么了？莫非那个狐狸精又出来兴风作浪了？” “她现在正在跟立哲约会，我真是搞不懂了，一个结过婚的女人，总是见别人的老公是什么想法，我打电话给立哲，立哲不肯接，打给王助理，他也是坚持要去和卓素素约会，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陆琪说着就发出伤心的哭声。 王冬云气爆了，媳妇受委屈没事，但孙子绝对不可以，因为狐狸精而导致孙子的表演都不去参加，更是忍无可忍，当即表态：“在哪里约会，看我不去撕了那个贱女人的脸。” “妈，你现在去也没用，有立哲在，谁也奈何不了她。” “那你的意思？” “您要找她，就把她单独约出来，是时候给那个女人点颜色瞧瞧了，整天这样自己不守妇道还搅的别人日子不能过，她不是不把我放眼里，而是不把婆婆您放在眼里，她肯定就是故意的，故意向我们挑衅，即便她结婚了又怎样，依然能让立哲为她神魂颠倒，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别说了！” 王冬云气的腾一声站起来，“不要脸的下贱胚子，看我不去把她那一层贱皮撕下来！” 两个女人合计着，陆琪提议，要在一个隐蔽的会所见面，会所内得有一张床，如果那个女人敢出言不逊，就再让她尝一尝被强暴的滋味。 王冬云被气愤冲昏了大脑，当即表示同意，孰不知，这一张床，是为了送她到阴间的门，她再设计别人的同时，却不晓得自己也被算计了进去，等待她的，将是未知的死亡召唤…… 178 葫芦里卖什么药 方明杰和肖戈莹从外面参加喜宴回来，一只脚刚踏进家门，迎面便砸过来一只杯子，幸亏他躲避及时，否则在外面砸的别人头破血流，回到家里自己也躲不掉同样下场。 肖戈莹被吓坏了，赶紧疾步走到公公面前，诺诺的问：“爸，你这是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们俩心里不清楚吗？” 方老爷怒声质问，这还是第一次，他会用这样生气的语气同媳妇说话。 肖戈莹心里当然是清楚的，她在路上就预感到公公会有多生气，但是没想到气的如此厉害，还没进家门，说上一句话，那杯子就直挺挺的朝头上砸过来了。 “爸，这件事不能全怪明杰，是……” “当然不能全怪他，也有你的责任，我为什么让你和他一起去，为什么但凡要他参加的场合都让你跟着去，你真不明白我的用心良苦吗？还不是因为我清楚这混帐的牛脾气，怕他在外面惹事，所以让你跟着约束了，可是你呢？跟着也发生了这样的事，莹莹，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肖戈莹被公公堵的哑口无言，心里一瞬间委屈的什么也不想说。 方明杰走上前：“有什么冲我来，骂她干什么？是我在外面打了人，你要铁了心想替别人出气，就再撂一杯子。” “你还不闭嘴，真把你打死了才知道错吗？” 一旁的方夫人恼怒的训斥，她已经在家里劝了半天了，不然刚才扔过去的就不是杯子而是刀子了。 “孽障，犯了错还嘴硬，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方老爷气的直接抱起一个青花瓷古董，眼看着就要砸到儿子身上。 “爸，你冷静一点，不要冲动，千万不要冲动……” 肖戈莹慌乱的用身上护住方明杰，见公公没有立即砸下来，便赶紧回头对方明杰说：“快跟爸道歉，说你知道错了。” “错什么错？打人骂人是要讲理的，我是打了永久的人没错，可我为什么打他，你了解过具体原因吗？你知道他在别人的婚宴上是怎么羞辱你媳妇，还有你孙女的？整天就知道听别人三言两语就把气撒在我头上，你既然看我这么不顺眼，当初还生下我干什么？反正我无论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错的！” 方明杰说完，就气轰轰的上了楼。 方老爷气的用手指着他的背影：“你、你……” 心口堵的咳了几声，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肖戈莹和婆婆不停的在旁边安抚：“老头子，别气别气……” “爸，冷静，冷静……” 楼上砰的一声，关门声震耳欲聋，方老爷坐到沙发上，恨铁不成钢的吼道：“你们听听，听听，这是什么态度，没说他两句，拽的跟他是我老子似的，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爸，孰我说句公道话，这件事真不能全怪明杰，我未婚先孕没错，但我怀的是方家的孩子，您当时不在场，不知道王远洋说的有多难听，明杰如今是我老公，孩子的爸爸，他听了那样难听的话，要是还无动于衷那他就不是个男人了……” “王远洋都说了什么？” 方夫人默契的配合媳妇，就是为了打消老爷子的怒气。 “他说我怀的是杂种，还说明杰捡了别人的破鞋穿，爸妈，我肖戈莹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您二位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该比任何人清楚，我不是在外面和男人乱搞关系的女人，他们那样说我，我心里也真的是好难过好委屈却又无可奈何，明杰是看出了我的难堪，再加上王远洋一帮人确实欺人太甚，才气不过动手的……” “那王远洋也真是出言不逊，活该被打。” 方夫人帮衬，却换来老公一记白眼。 方老爷仍然生气，只是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他沉声说：“就算王远洋出言不逊在先，那混球打了他是事实，打他一拳还不行，还打破人家的头，现在永久和咱们算是彻底决裂了，你们没回来之前，永久的王之山打电话来，说两家保持的合作关系就此全部结束，这对咱们方氏集团来说，是非常严重的问题，我们两家正合作着一个项目，倘若现在结束，这个摊子单靠我们方氏根本收拾不了，他王之山就是料定了这一点，才敢打电话来。” “真这么严重吗？没有其它缓转的余地？” 肖戈莹忧心的问。 “有，唯一的余地就是让明杰去给人家道歉，若他们原谅了，那合作关系肯定就不会解除。” “这恐怕……” 肖戈莹没有说完，但她相信公公婆婆也知道有多难，依方明杰的性子，要他去给王远洋道歉，打死他也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客厅里陷入了凝重的气氛之中。 肖戈莹上到楼上，用钥匙开了卧室的门，屋里一片漆黑，她按亮开关，方明杰正躺在沙发上，单手搭在脸庞，身子一动不动。 她轻轻走过去，蹲到他面前，半响才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 话没说完，方明杰突然将搭在脸庞的手伸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肖戈莹被他抱在胸前，双眼因为震惊都直了，身子也慢慢跟着僵硬，只听方明杰说：“听说人的肩膀就是用来借给别人安抚情绪的，什么都不要说，让我安静一会。” 有这样的说法吗？她从来没有听过，不过就算有这样的说话，可眼下她和他，到底是谁在依靠谁的肩膀啊…… 难道不是她靠在他的肩上吗？ 时间凝固一般，空气都静的令人心颤，第一次，肖戈莹卸下身上所有的刺，和方明杰这样安静的相处，对于他的靠近，她不是那么反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之间悄悄的改变，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素素意外接到一通电话，竟然是王冬云打来的，王冬云约她在一家叫惠人的会所见面，她借口身体不适不想去，王冬云却说她若不来，她就直接找到她的家里，顺便问问温启，为什么自己的老婆总是跟别的男人见面，他却也无动于衷？ 这明摆着是要跟她吵架，素素很无奈也很郁闷，王冬云找她，十次有九次是吵架，见她坚持要见面，她也就同意了，想着反正见了也就是训斥她，估摸着那晚和唐立哲在闺里香见面被她知道了，不然怎么会说出什么自己老婆跟别人见面这类的话。 素素决定见面，就算是她把水泼在她脸上，她也不会说任何话，王冬云这女人的脾气她已经摸透了，你越是跟她犟她越是得理不饶人。 约了见面的时间是下午四点，三点半素素就开车从家里出发，结果在半路上，却跟别人的车子发生了摩擦，当时她有些走神，也不知道是自己撞到了别人的车子，还是别人撞到了她的车子。 一名男人从车里下来，嘴里叼着烟，流里流气的样子，重重敲了敲她的车门：“出来。” 素素从车里下来，“你撞到我了看到没有？” 她定眼一看，只是磨出了一个印子，不是特别明显，再看这个男子的模样，她开门见山说：“需要多少钱维修，我赔给你。” “什么意思？当我故意诈骗啊？我可不是这样的人我告诉你，咱们要走正常程序！” 素素赶着约会，不想竟被这样一个人纠缠不休：“就这么一点小问题，需要报交警处理吗？” “需要，当然需要了，不然我还真被你当成那样的人了！” “我把你当什么人了？” 素素深感无语。 “碰瓷的啊。” “这位大哥，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没有……” “你没有才怪，一下车就说多少钱我赔给你，摆明了就是想用钱打发我，我告诉你，老子不缺钱，土豪就了不起啊。” 那男人骂骂咧咧的拨通了交警大队的电话。 素素抚额叹息，跟个无赖真是讲不清楚，眼看着约定的时间就到了，王冬云是何等自负之人，她要是没在约定时间赶到，指不定又说什么她没把她放在眼里。 这边王冬云已经等了快二十分钟，早已等的不耐烦，看着桌上放着一杯饮料，心浮气燥的端起来就喝，喝完饮料不到几分钟，心口忽尔一阵发闷，像是要喘不过气一般，并且这种喘不过气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紧接着，连头都跟着痛起来。 王冬云心想，坏了，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只是她很纳闷，今天又没人刺激她，她这老毛病怎么会犯呢，想不了太多，在自己尚且还有一丝意识前，她赶紧从手提包里拿出一盒白色小药丸，取出几粒刚要放到嘴里。 啪的一声，手被人重重一拍，药丸就撒在了地上，王冬云惊诧的回过头，下一秒，她张大了嘴巴，腾一声站起来：“陆琪，你怎么在这里？” 看一眼门的方向，那个门一直是紧闭的，“你是从哪里进来的？” 陆琪悠悠的看着她：“这个……你现在就不用管了。” 王冬云似乎觉察出什么不对劲，看着地上被她拍落的药，紧蹩质问：“你把我药打翻干什么？” “因为我不能让你吃。” “你说什么？” “尊敬的婆婆，对不住了，我真是不想害你的，但是我也没办法，我必须要守住自己在唐家的地位，必须要让唐乐一直喊立哲爸爸，可有些人却偏偏不能如我如愿，如果你不死，他就会揭穿我的一切，为了我和孩子能够安然无事，你就牺牲一下自己吧……” 王冬云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这真的是陆琪吗？真的是一直以来对自己恭敬顺从的媳妇吗？为什么此刻她如此陌生，甚至还讲出这些令人发指的话？王冬云来不及细想太多，一把抓起桌边的手机，正要打电话给儿子，陆琪抢先一步，夺过她的手机，当着她的面，将手机给关了。 王冬云想到包里还有药，就去抢包里的药，陆琪却又拿走了她的包。 心口堵的越来越难受，已经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她自然是抢不过陆琪的，整个人瘫痪在椅子上，呼吸困难的指着她：“你、你、你……” “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充满了怨恨，真的是对不住了，我也不想让你死的，有你在唐家我至少能多个依靠，但还是那句话，我别无选择，为了留在你儿子身边，我做了太多的事，而这些事，莫名其妙的就让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给知道了，他整天威胁我，先是要让我挑拨唐鹤轩和你决裂，把你赶出唐家，但是这似乎太难，现在他又说直接杀了你，我若不照做，那死的就是我了，阿姨，你就闭眼吧，慕青到地府会向你去赔罪的，但你也不能太怨我，要恨就恨那个对你恨之入骨的陌生人，是他逼着我要了你的命……” “慕、慕青……” 王冬云双目圆睁，透着血红，似是受到极大震惊，陆琪阴森一笑：“算了，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吧，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了，我就跟你坦白，我，就是你们唐家养育了十来年的慕青，你们都以为我死了是吗？呵呵，是不是做梦也没想到，我又回来了，还和你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甚至有了立哲的孩子？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立哲的孩子……” 这一句话，她说的非常小声，是趴在王冬云耳边说的，只见王冬云的身体不停抽搐，双眼瞳孔越睁越大，嘴巴努力的张合，似乎想说话，却又一句说不出来。 “哦对了，还有你在美国遗失孩子的事，也是我让干爹曝光给唐老爷的，对没错，那个包裹就是我让干爹寄来的，知道我为什么清楚这件事吗？还要从多年前说起，那时你让人私下调查另一个孩子行踪时被我不小心听到，你怎么就没有怀疑，这么隐蔽的事怎么就会被别人知道了呢？肯定是因为这个家里，有人清楚你的秘密，好了，太多的事，我就算想说，你恐怕也没命听了，在此，我们就告别吧，阿姨，您一路走好了。” 陆琪将她包里的半瓶救命药，拿在她眼前晃了晃，之后，便啪嗒一声，从窗户丢了下去…… 最后的希望，没有了。 王冬云带着滔天的恨，含恨闭上了双眼。 屋里静止的再没有一点声音，陆琪的视线睨向王冬云喝掉的半杯饮料，将剩下的半杯自己喝掉，杯子装到了包里，她没有心脏病所以喝掉这种下了药诱发心脏病发的饮料也没事，只是不能让别人看到这些，否则一验证就知道饮料里放了什么。 杯子和饮料安顿好后，接下来就是安顿王冬云了，陆琪将王冬云拖到会所的床上躺好，盖好被子，伪装出她正在沉睡的模样。 她在床边伫了片刻，看着王冬云丝毫看不出已经咽气的状态，这种药就是好，人不会立即死掉，保留呼吸会持续三个小时左右，等到那时候，就算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做好这一切，陆琪退回了会所唯一的密道之内，这间会所王冬云从来没来过，也是陆琪建议的，她当时哪里会知道，来到这样一间会所，如同来到了地狱…… 会所的密道除了会所经理外，几乎没有一个人知道。 陆琪利用干爹莫擎苍这个靠山，做着这些人不知鬼不觉的一切。 素素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神经质无赖，就飞车赶到了约定地点。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她来到某间包厢，只是推开门令她感到诧异的是，王冬云居然是躺在床上睡觉的。 素素简直是哭笑不得，首先会所放床就已经很稀奇，人躺在上面睡觉更不可思议，素素不知道王冬云葫芦里卖什么药，径直上前，轻咳了一声，道：“我来了，你要说什么？” 床上的人没反应，素素又更大声的说了句：“唐夫人，我来了。” 王冬云仍然没有反应，素素纳闷了，手放到她鼻子边试了试，呼吸均匀，她这到底是干什么？几天几夜没睡觉了？还是又想耍什么花招？反正不管是什么，素素坚定的相信，王冬云约自己见面，绝对不会是单纯的为了让她看她在这里睡觉而已。 素素转身，走到了沙发边坐下，决定等王冬云醒过来。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多钟头，王冬云还是沉睡状态，甚至还有呼声，素素实在搞不懂她在玩什么花样，刚巧这时瑞欣又打来电话，说姚子涵在学校踢球不慎摔倒，她和刘昊正往医院赶，挂了电话，素素又喊了几声王冬云，见她仍然没有醒来，便不愿再待下去，起身离开了会所包厢。 一切都如陆琪计划的模样再进行，就在素素离开后没多久，王冬云停止了呼吸。 ---------------------- 179 心痛的袒护 晚上下班，唐立哲回到湘园，没见到母亲，以为她是出去了。 直到过一会儿，管家鸿叔到楼上来找他：“少爷，夫人下午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打电话也打不通，该不是有什么事吧？” 唐立哲放下手中的文件夹，捞起桌边的手机，拨打母亲的号码，提示对方已关机。 “是不是也打不通？真是奇怪了，夫人平时出去，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在外面吃晚饭的，就算在外面吃晚饭也会打个电话回来，从来没有关机的现象，你看，要不要出去找一下？” 唐立哲迟疑片刻，站起身，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下了楼。 在楼下遇到父亲，他开口问：“你没和妈一起吗？” “没有啊，怎么了，她也出去了？” 唐鹤轩脱下身上的外套，脸上丝毫没有担忧的表情，不过是出个门而已，很正常的事。 “恩，鸿叔说下午就出去了，到现在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没事，她那么大个人，还能把自己弄丢了不成。” 唐鹤轩坐到沙发上，接过佣人端过来的一杯热茶水。 这时，陆琪从楼上也下来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像是刚睡醒一样，“爸，您回来了。” “恩。” 陆琪看一眼站在公公身后的唐立哲，问鸿叔：“妈还没回来吗？” “你知道她去哪了？” 唐立哲挑眉问。 陆琪装作无知的模样，摇头说：“我不知道她去哪了，但她下午就走了。” 她话刚落音，唐家的座机便响了，鸿叔一个箭步冲上前接听电话：“喂？哪位？”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鸿叔脸色陡然大变，挂了电话就匆忙说：“不好了，老爷，少爷，刚一家叫惠人会所打来电话说夫人在他们会所昏迷不醒……” “怎么回事？” 唐鹤轩腾一声站起来，唐立哲已经冲出了家门。 一行人火急火燎的赶到了惠人会所，会所的负责人已经齐聚大堂，待唐家的人一到，一位经理模样的人就上前说：“您是唐先生吧？快随我来。” 走到一间雅致的包厢门前，印入眼帘的是王冬云睡在一间软塌床上，任凭服务员怎么呼唤，她也没有一点知觉。 “这是怎么了？” 唐立哲怒声质问。 经理上前解释：“唐少爷，昨天唐夫人就预定了我们这间包厢，下午她进来后，一直没有出来，到了晚上我们觉得不对劲，就派服务员过来看了一下， 结果发现唐夫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们这才赶紧给你们打去了电话。” “为什么会昏迷不醒？” 经理等人面面相觑，战战兢兢回答：“这……我们也不清楚。” “让一下，让一下。” 在鸿叔的带领下，一直为唐夫人私下看病的家庭医生赶了过来，他一进入包厢，就从药箱里拿出一套诊疗的器具，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他的诊察结果。 “这里怎么会有一张床？” 唐立哲质问会所经理。 经理理直气壮回答：“是唐夫人让我们抬进来的，至于为什么抬这张床进来，我们也不清楚原因。” “她一整个下午都待在包厢里吗？没有见过任何人？” “哦这个倒是见了，大概四点左右的时候，来了一名年轻的姑娘，那个姑娘在包厢里待了约摸半个多钟头左右就离开了，但是唐夫人却一直没有出来。” “姑娘？谁？” 唐立哲的眉头越拧越深。 这时，家庭医生抬起头，一脸凝重的说：“坏了，夫人情况非常不好，心跳似乎已经停止……” “什么？” 唐鹤轩大惊失色，陆琪也是一脸惊慌：“先赶紧送医院吧！！” 包厢里乱成了一锅粥，在唐立哲等人来之前，会所已经打过医院的电话，救护车及时赶来，王冬云被架上了救护车。 在市内最好的医院，王冬云被送进抢救室，可医生进去没到一分钟就出来了，医生生气的质问：“谁是家属？” “我们都是。” 陆琪唐鹤轩唐立哲鸿叔四个人一涌上前。 “病人已经没有气息，你们还送过来干什么？” “没有气息……” 唐鹤轩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医生，你这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我婆婆已经不行了吗？” 陆琪哇一声痛哭出声。 鸿叔随即也发出了悲痛的嚎哭。 唐鹤轩不敢置信，抓着医生的衣领：“你是不是弄错了，下午她从家里出去时还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你再进去给我好好治……” 几个护士上前将他拉开，医生也劝他冷静一点，可唐鹤轩却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了，他和王冬云纵然一生磨合不断，也没有太深厚的男女之情，可两人毕竟孕育了两个孩子，没有爱情也有亲情，一个生活了几十年的亲人，说没有就没有了，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感到痛心和难以接受。 “我不管你们医院用什么方法，如果救不了我母亲的性命，你们医院就等着关门吧!” 一直沉默的唐立哲忽然开口，大家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有多么难看，苍白的像一张纸，他双拳紧握，丢下这一句威胁的话后，就转身离开。 “立哲，你去哪里？” 陆琪跟了过去。 唐立哲发了疯一样将车子开回了惠人会所，经理大抵是已经知道了医院的情况，唯唯诺诺的上前，未等他开口，就先推卸自己的责任：“唐少爷，您母亲会遇到这样的事我们会所真的毫不知情，我们刚才也已经查过了，下午与夫人见面的年轻姑娘叫卓素素，我们这里有访客登记记录，请您过目。” 经理将一个登记薄递到唐立哲眼前。 在其中一栏赫然签着一个名字，唐立哲非常熟悉的字迹。 “卓素素？她来干什么？” 陆琪大呼小叫，胡乱抓住经理质问：“她来干什么了？？” 经理抹汗：“这个我真不清楚，不过刚才我也问了我们负责包厢的服务生了，他说听到了这位卓小姐与唐夫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哪个服务生？” 唐立哲僵硬质问，他的手在颤抖。 服务生被带了过来，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低着头不敢看唐立哲的眼睛。 “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我。” “302包厢的客人说没有允许不给进去，但我从门口经过的时候，听到了里面有吵架的声音，好像是那个年轻的女的说的，说你这样的人就该下地狱……” “卓素素！！” 陆琪切齿：“立哲，你听到了吧，果然是卓素素这个恶毒的女人把咱妈给害了。” 唐立哲面色阴沉的进到母亲遇害的包厢，虽然从头至尾他都保持着冷静，但从他的背影陆琪可以看出来，他在隐忍，这种隐忍比爆发更可怕，因为一旦忍到尽头，就会爆发出无比恐怖的情绪。 陆琪随着他进到了包厢内。 “这是什么？” 她眼尖的指着地上几颗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小药丸。 “这好像是妈平时一直随身携带的抑制心脏病发的药！” 她又肯定断言。 唐立哲也看到了，确实是母亲的药，母亲的包还在会所，他将包里的物品悉数倒在床上，包里的药不见了。 “我知道了，肯定是卓素素说了什么很难听的话，把妈气的心脏病发，妈想吃药，结果她又将药给夺走，故意不让咱妈吃药，目的就是要致妈于死地！” 陆琪兀自分析，之所以有道理，还不是因为是自己亲自演绎的结果。 会所经理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吩咐身后的服务生：“快到楼下的空地上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掉落下来的物品。” 服务生不多时便气喘吁吁的回来，手里举着一只白色小药瓶，老远就开始激动的喊：“找到了找到了……” 到了包厢，他将找到的物品交到经理手里：“是一瓶药。” 唐立哲还没说话，陆琪已经先歇斯底里：“果然是这样，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居然将妈的药给从窗户扔了出去，她到底是对妈有多大的成见，要下此毒手！” 经理似乎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对唐立哲建议：“唐少爷，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是谋杀了，我们要不要报警？” “要，当然要了，要抓了这个女人，要让她说清楚，为什么要把人害的丧命！” 陆琪在整个过程中，一直扮演着一个癫妇的形象，似乎死的人不是她的婆婆，而是她的亲妈。 “不用。” 唐立哲沉着有力的两个字，让屋里所有的人都深为不解和困惑，陆琪更是恨的抓狂，“为什么不用？唐立哲你醒醒吧，她杀了你妈，杀了你妈呀，你不能因为喜欢她，就包容到这种程度，你现在知道是什么状况吗？咱妈躺在医院里，已经死了，死了你知道吗？！” “你够了没有！” 唐立哲怒吼，双眼血红的警告：“不要在我耳边哜哜嘈嘈，所以的事情我自己会弄个明白！” 唐立哲拿着母亲的手提包再度离开了会所，重新来到了医院。 因为他的威胁，再加上医生知道了病人的身份，院长也来了，明知是一个抢救不活的人，他们还是迫于各方压力，而不得已对一个死人进行救治。 王珂也赶到了医院，唐立哲在路上给他打了电话，到了抢救室门口，明知唐立哲有多么不想听到自己的声音，陆琪还是愤愤不平的开口：“都已经这样了，你还不打电话叫卓素素来对质吗？还不肯找她来问清楚，为什么要害死你妈吗？！” “你说什么？卓素素，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一直抱头陷入沉痛的唐鹤轩赫然抬起头来。 陆琪像是找到了说公道的人，哭着奔到公公面前：“爸，我们已经在会所查过了，妈从头到尾只见过一个人，就是卓素素，而且会所服务生也证实了，她们曾在包厢内发生过激烈争吵，还有妈的药，地上撒的都是，更可气的是，整个药瓶都被她从窗户给扔了下去，这简直摆明了就是要致妈于死地啊……” 唐鹤轩不敢置信的将视线睨向儿子：“她说的是真的吗？” 唐立哲不说话，而是将母亲的手机递给王珂：“去查一下，今天下午都有哪些人与我母亲联系过。” 另外又吩咐：“顺便把惠人会所的监控视频给我调出来。” 面对唐立哲深究的态度，陆琪丝毫不担心会有破绽，因为这个计划是她想了整整一夜，部署的可谓天衣无缝，有干爹莫擎苍在背后支持，她完全不担心他会查出什么，相反的，他现在所查的每一个证据，全都会指向他不想见到的结果。 “陆琪说的是不是真的？” 唐鹤轩怒问儿子。 鸿叔红肿着双眼上前替少爷回答：“老爷你冷静一点，卓小姐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那她去会所干什么？发生争吵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药为什么会丢到外面，这些都说明了什么？” “这些都是别人的片面之词，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会调查清楚！” 唐立哲一字一句说。 鸿叔小心翼翼问少爷：“你为何不让卓小姐过来问一下缘由？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看看她怎么说。” 面对家人给予的压力，唐立哲仍然不为所动，一旁的陆琪看在眼里，心里恨的要死，她从来都知道唐立哲对卓素素情有独钟，但没想到用情如此之深，母亲都死了，仍然还不肯怀疑她，他现在沉默的态度，可见他偏袒她的心是有多么明显。 倘若换了其它人，唐立哲可能已经把那个人大卸八块，可所有的矛头明明都指向卓素素，他却偏偏不为之所动，尽管全世界都知道包括他自己心里都清楚，王冬云与卓素素之间积怨有多深。 她恨她，完全有理由。 恨到失去理智，也不是不可能。 王珂很快回来，实事求是的将调查结果报告给总裁，“这是今天夫人联系过的人的名单。” 在寥寥无几的几个号码中，唐立哲一眼看到了素素的号码。 那么基本上就已经可以确定，母亲在这一天确实见过卓素素。 “监控调来了吗？” “调来了。” 王珂用平板插上u盘，屏幕上很快显示了一整个下午经过302房间的人，在四点十五分时，卓素素进到了唐夫人的包厢，接着到四点五十分，她从房间里出来，前后表情并没有什么异样。 陆琪得理不绕人了：“看到了吧，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到过包厢，结果显而易见，她与婆婆发生了口舌之争，一气之下，将婆婆的药给扔了，导致了婆婆因为无药缓解而死亡！” “陆小姐，这只是你的凭空猜测。” 王珂带有私心的替素素辩解。 陆琪愤怒，“那照你的意思，这封闭的房间，难道有人变成苍蝇飞进去害死了我婆婆，然后嫁祸给卓素素吗？还是你觉得我婆婆自己活够了，所以自己把药给扔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王珂不再与她争论，继续对总裁说：“这个号码联系了两次，我特意调查了，是一帮专干非法行当的混混，我已经派人去找这个人了，找到了他们会第一时间将人带过来。” “把卓素素给我叫过来！” 唐鹤轩厉声发话。 陆琪已经不指望唐立哲打电话给她，直接拿出手机拨通素素的号码，待对方一接听，她就在电话里吼道：“姓卓的，你马上到金山医院来……来干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害了人现在还能睡得着？……不要在电话里装糊涂，想证明清白就现在立刻过来！” 陆琪挂了电话，流着泪对公公说：“爸，倘若是这个女人害了我婆婆，你可不能轻易饶了她，真的是太过分了，就算妈一直以来不喜欢她，反对她，她也不能做出把别人的药扔掉，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断气的恶劣行径……” 素素接到陆琪的电话简直莫名其妙，原本只当她是发疯不想理会，可忽尔想到下午见到王冬云时怪异的现象又觉得不对，她一拍脑袋，瞧她这记忆，接到瑞欣的电话就忙着姚子涵去了，竟然把王冬云给忘了，本来还想着等忙完了给唐立哲打个电话，告诉他一下他母亲的异常行为，结果现在陆琪打电话来，她才陡然想起这件事。 素素的心开始慌乱，莫名的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来不及多想其它，穿好衣服就赶紧开车去了金山医院。 等她找到陆琪等人，还没开口询问状况，陆琪已经像个泼妇一样冲到她面前，一巴掌甩在她脸上：“你这个恶毒卑鄙的女人，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干什么？” 唐立哲一把捏住陆琪的胳膊，咬牙切齿的吼道：“你有什么资格对她动手动脚！” “你到现在还维护她？你能不能醒一醒，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了，这个女人，她就是医生宣布你妈死亡的罪魁祸首！” 死亡…… 唐立哲母亲…… 素素脑中赫然一片空白…… 180 莫大转机 过了许久，素素才反应过来，木讷的将视线睨向唐立哲，颤抖的问：“她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真不知道吗？还是在这里装糊涂，我问你，今天下午你是不是见过我婆婆了？” “是，我见过她了。” “你跟她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我去的时候，她躺在床上睡觉。” “睡觉？呵。” 陆琪讽刺冷笑，转而问身边的男人：“立哲，你相信她说的话吗？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躺在床上睡觉，要睡家里不会睡吗？况且就算睡了，她也该觉得异常才对，怎么会若无其事的走了呢。” “那时候我朋友的孩子出了点问题，我没有想其它，本来想给你们打电话，可是后来我一忙给忘了……” “纯粹一派胡言，会所的服务员亲耳听到，你在包厢里和我婆婆发生激烈争吵，你骂我婆婆那样的人就该下地狱！” 素素睁大眼睛，陆琪到底是在说什么？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明明她去的时候，王冬云躺在床上睡觉，怎么就成她们发生争吵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卓素素，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居然如此心狠手辣，就算我妻子一直以来不喜欢你，你也不能对她下此毒手，如果我妻子救不回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唐鹤轩手指着她咆哮。 素素百口莫辩，慌乱的抓住唐立哲的胳膊，似乎现在只有他能相信自己是清白的：“不是这样的，完全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和你母亲发生争吵，我见到她的时候她真的在睡觉，我等了半个钟头她没醒我就走了，我没有害人的心，我也不会害你的母亲，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不过了。” “看看，看看，真是卑鄙无耻，现在居然利用起别人对你的感情来为自己开脱了，卓素素，恐怕你现在还不了解事情的状况，纵然你再为自己辩解，所有的矛头还是指向你，你是唯一有嫌疑的人！” 陆琪说这些话时几乎是咬牙切齿。 素素终于恼了，她愤怒的回头：“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以说是别人陷害，有没有害人，人在做天在看，我问心无愧！” 她话刚落音，两个男人扭着一个混混模样的人出现了，王珂赶紧上前问：“是这个人吗？” “是的，就是他。” 两个男人用力往前一推，那个混混被推到众人面前。 “他是谁？” 唐立哲阴沉的看了王珂一眼。 “他就是我刚才说的，今天跟夫人通过两次电话的人。” “你为什么跟我母亲通电话？” 唐立哲站在混混面前，表情阴鸷，浑身寒气逼人。 混混猥琐的看了众人一眼，小声回答：“她说让我到惠人会所……” “去那里干什么？” “说是会给我一笔钱，然后让我侮辱一个女人。” 四周静的出奇，素素的心更是痛的不能呼吸，这么说，王冬云约她去会所是想再侮辱她一次了，她就知道这个女人约她不是单纯的让她看到自己睡觉而已。 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既然她是有目的的约自己见面，为什么又没实施她恶毒的计划呢，脑中短暂的冷静了一下，突然一个不好的想法横空出世，或许，这个人的出现，不是好事反而是坏事，因为他正好成了自己想害死王冬云的唯一动机。 果不其然，陆琪对唐立哲说：“这么说来，卓素素根本就是知道了妈的心思，才会恼恨成怒，一气之下把妈给逼死的。” 呵。 素素突然笑了，她意味深长的看向陆琪，：“好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计划，现在看来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那你们就报警吧，我相信我们国家的法律，我相信法律能还我一个公道，我相信在执法人员面前，我即使不开口为自己辩解，他们也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素素的坦然，让陆琪反而有些心虚了，她鼓动唐立哲：“我们报警吧，不要跟她说太多废话，还有不管你对她有多少感情，现在都不是用情的时候，你该保持理智……” “我需要你教我怎么做吗？” 唐立哲一个冰冷的眼神，让陆琪没有说完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我们单独谈一下。” 唐立哲对素素说，素素同意了。 两人来到医院的天台，唐立哲开口：“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我说一遍。” 素素便将从接到王冬云的电话，到在赴约的路上，遇到一个小事故，因为耽误了约会时间，最后赶到会所，瞧见王冬云沉睡，再到离开，所以的细节一五一十对他坦白了。 说完后，两人都陷入沉默，唐立哲的表情复杂，素素并不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试探问：“你相信我吗？” 唐立哲怅然回答：“我从来没有不相信你。” “谢谢。不是为自己开脱，我真的觉得这是别人设计的一个圈套，可能连你的母亲都被设计进去了。” “我会再去一躺惠人会所。” 唐立哲的手机响了，他按下接听，是鸿叔打的电话：“少爷 ，你在哪里，赶紧过来吧，警察来了。” 唐立哲眉头一拧：“谁报的警？” “陆小姐……” 唐立哲阴沉地挂了电话，对素素说：“陆琪报警了，我们下去吧。” 两人又回到抢救室门前，警察亮明了身份，还没开口，唐立哲就说：“这件事暂时不需要你们插手，需要的时候我再联系你们。” 两名刑警面面相觑，陆琪当然不同意：“立哲，你该让警察把她带走，妈都死了，你还要任凶手逍遥法外到什么时候？” “你要再在这里多一句嘴，就马上给我滚出去!” 陆琪气极，转身去找公公：“爸，他现在已经没有理智了，您是一家之主，你该替妈讨回一个公道！” 唐鹤轩发话：“让警察把她带走，就像她自己说的，执法人员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两名警察望向素素：“卓小姐，请跟我们走吧。” “我看谁敢带她走！” 唐立哲低声一吼，这时，抢救室的门突然打开，先前的医生急匆匆走出来，一边往外走一边惊喜的说：“真是奇迹，真是奇迹啊……” 所有的人都冲上前去：“什么奇迹，人救活了吗？” 陆琪站在人群最前，一颗心几乎从嗓子眼跳出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绝对不能有这样的事发生，倘若王冬云真死而复生，那么自己将彻底毁灭！ “人虽然没有活，但也没有死……” “这什么意思？医生你不要卖关子了，赶紧把话说清楚。” 唐鹤轩急不可奈。 “是这样的，唐夫人因为心脏病发原本该是无药可救，但病人似乎求生意识特别强烈，应该是有什么特别放不下的事，所以在我们原本已经不抱希望的救治下，她居然出现了微弱的呼吸，但这不代表她就平安无事了，因为心脏麻痹的时间过长，她已经连累到肺部，所以造成了肺功能衰竭，现如今她虽然有呼吸，但却可能成了植物人，醒来与永远沉睡的机率各占百分之五十。” 植物人…… 所有的人都懵了，不知道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短暂的寂静后，唐鹤轩开口：“只要能救活就是好事，更何况还有百分之五十醒来的机率……” “是啊是啊老爷，夫人竟然能起死回生，就一定也能从沉睡中清醒，到时候她是怎么遇害的，也全都真相大白了。” 陆琪可高兴不起来，鸿叔的话让她听的心惊肉跳，指甲掐进了肉里，真是个命硬的老太婆，明明已经没有了呼吸，都能活过来，真是把她气的发疯，但更多的是恐惧，她不会忘了在王冬云死前对她说的那些话，倘若她真走运醒过来，那自己岂不是还是完蛋了…… 陆琪心里急得发慌，表面上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能强颜欢笑：“上天保佑，婆婆能够奇迹脱险，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现在病人可以转到icu病房了，家属可以留个人在这里照顾她，其它人没事就可以回去了。” 医生宣布。 陆琪几乎是本能的站出来：“爸，我留下来。” 唐鹤轩刚想答应，唐立哲发话：“不必了，鸿叔留下来。” “鸿叔年纪大了，熬夜怕是身体吃不消，再说了我是唐家的媳妇，我留下来照看婆婆是媳妇的本分，我义不容辞。” 呵，真是说的冠冕堂皇，唐立哲讽刺的泼她冷水：“你是唐家的媳妇，谁承认了？” 陆琪难堪，涨红着脸说：“我替你们唐家生了个儿子。” “对啊，你还有儿子，你不回去照顾儿子，你的宝贝儿子怎么办？” 唐立哲又说。 陆琪虽然很想留下来也必须得留下来，但眼下看来是不可能了，唐立哲不同意她留下来，她若执意坚持，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 离开医院之前，她站在重症监护病房玻璃窗外最后看了一眼里面躺着的王冬云，在心里默默的说，无论如何，你绝对不能醒过来…… 所有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唐立哲对素素说：“你也回去吧。” “真的很庆幸你母亲能起死回生，也希望她尽快醒来，这样才能还我一个清白。” 唐立哲点点头：“走，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有车。” 陆琪回到唐家，连夜迫不及待的给干爹打电话，电话是干爹的秘书接听的，秘书只在电话里说了一句话：“小姐，社长让你明天立刻到韩国来。” 陆琪一愣，“叫我去干什么？我现在走不开，还有，怎么是你接的电话？我干爹呢？换我干爹接，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他说。” “社长现在在医院，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 医院…… 陆琪马上揣测问：“难道我干爹病情恶化了吗？” “一言难尽，你明天过来再说吧。” 挂了电话，陆琪就陷入了茫然，干爹这时候病倒，她可怎么办？谁来帮她补这漏洞，这些年，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有莫擎苍才能这么顺利进行，要是没有了干爹，光靠她一人之力，她能干什么呀。 陆琪焦虑的不行，忽尔一想，也许是件天大的好事，干爹这个时候让她急回韩国，说不定真的是不行了，要把遗产转让给她，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还愁什么？做梦都该笑了，这世上有钱能使鬼推磨，等她继承了干爹巨大的财富，那时候，她想要做什么事不容易？ 随便买通一个医生，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王冬云，恐怕也是易事一桩吧。 这样想来，陆琪瞬间豁然开朗，本来该是焦虑不安的一夜，结果睡的异常安稳宁静。 第二天一早，她就趁早班机赶去了韩国。 到了医院，莫擎苍的秘书将她带到顶楼vip病房，她一直不停试探问：“我干爹没事吧？病的不严重吧？什么时候复发的？” 奇怪的是，平时对她和蔼可亲的秘书，这次却一反常态显得无比冷漠。 陆琪想，也许他是担心干爹死了，自己从此失业，所以心情低落吧，也就没往心里去。 到了莫擎苍的病房，陆琪径直走进去，看到干爹坐在轮椅上，背对着门的方向，视线望着外面的天空，她小心翼翼的喊了声：“爸……” 莫擎苍没有回头，她便直接走过去，“爸，我来了。” 看到干爹脸庞的一刹那，陆琪的心咯噔了一声，为什么干爹的脸色这样阴冷，还有些许的陌生，好像有什么让他极度愤怒的事情。 “爸，你怎么了？爸你知道吗？王冬云没死，她又活过来了，不过暂时是植物人状态，但医生说了，她随时可能醒过来，醒来和永远沉睡的机率各占……” “你除了害人还会干什么？” 陆琪话没说完，莫擎苍突然打断了她。 陆琪一愣：“干爹……” “我以为我这一生很可怜，没想到你比我更可怜，不对，你简直就是可悲，一个整天活在算计别人，弥补谎言生活中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后悔，后悔助纣为虐，后悔帮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也许这就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因为我做了这些没有人性的事，所以老天爷向我索命了，医生已经代替老天爷向我宣布，我活不过这个月底。” 陆琪早已心慌意乱，她真的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干爹对她说这些奇怪的话，她承认自己害过很多人，但似乎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干爹的事吧？ “干爹，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对琪儿说这些话？难道你要从今以后再也不管琪儿了吗？” “不是不管，是我已经管不了你，陆琪，我今天衷心的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不是不报，时辰为到，而我，就已经到了，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弄一个假的孩子来冒充我想找的那个孩子，因为我已经决定，不再找那个孩子了，即便找到又怎样，我做了这些事，还有什么脸去面对她？只是你，算计到我的头上真是令我寒心……” 千想万想却独独漏想了那个假人，陆琪慌不择路，马上痛哭流涕的解释：“干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只是看你太想找那个孩子，我不忍心让你失望，所以在病床上承诺你已经找到了，我这么做还不是希望你能活下去，干爹，你原谅我吧，我真的是为了你着想才不得已而为之……” “为我着想？呵，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回答，你有真心替我找过那个孩子吗？” “有，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有用心找过，只是一时半会找不到，我怕你受打击，才编出一个善意的谎言，干爹，对不起，对不起，你饶了我吧……” “好一个善意的谎言，实话跟你说吧，其实在你进到这间屋子之前，我根本就不确定那个孩子是不是假的，不过现在看来，她确实不是我要找的人了。” 陆琪赫然愣住，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莫擎苍是在试探她，而自己却不打自招了。 陆琪一瞬间恨不得抽死自己，为什么那么沉不住气，为什么不坚持到最后，她的一个不打自招，很可能就从此失去了莫擎苍对自己全部的信任。 “你给我找来的人，我越看越觉得她不像是我情人的孩子，当这种怀疑越来越强烈的时候，我让刘秘书把你叫了过来，轻轻的一试探，你就承认了，陆琪，不管你怎么狡辩一切是为了我着想，我都不会感激你，因为，欺骗是不可饶恕的，它象征着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不忠心，欺骗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并且它会随着人的心思而变质。” “不会的干爹，你相信我，我不会再欺骗你第二次，我也不会对你有其它什么坏心思，你是我干爹，更是我亲爹，我早已把你当成了我生命中最亲的亲人，干爹，你原谅我吧，琪儿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行了，原不原谅其实已经没什么意义，我命不久矣，反正也不能再帮你做什么事，你我父女情义算是走到了尽头，至于我的遗产，为了我曾经做过的那些坏事，包括对那个孩子的歉意，我已经决定全部捐给社会，包括原本准备留给你的那一份，我也会一并捐出，你也许没有赎罪的心，但是，我却很想替你做这件事，所以……” 莫擎苍喊了声：“刘秘书，把刑律师带进来。” 陆琪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莫擎苍当着她的面，亲口立下遗嘱，毕生所有资产死后全部捐献给社会…… 181 一切皆有可能 陆琪失魂落魄的离开医院，站在烈日当空的街头，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 干爹放弃了她，意味着她失去了唯一的靠山，原本以为会全部继承的遗产，最终也是一分钱没捞到，早知如此，她何必要多此一举去找个冒牌货，这样至少她还能获得一小部分财产，现在才体会到人财两空的凄凉，她已经连伤心的力气都没有了。 该去哪里，站在街头，心中一片茫然，回唐家吗？王冬云随时会醒来，她一旦醒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晴天霹雳，带着儿子离开吗？想法还没成立，不甘已经如潮水向她袭来，她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为了拥有唐立哲，为了留在唐家，倘若就这样离开，她真的太不甘心了。 怅然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回唐家，干爹的事情就是一个最好的教训，不到最后关头不要轻言放弃，王冬云醒来不醒来尚且是未知数，她不必先自乱了阵脚，就算做最坏的打算，唐乐依旧是自己最大的护身符。 肖戈莹来到丽人酒吧，硬着头皮走进其中一间包厢，门一打开，屋里哄笑声一片。 “她还真的来了，哈哈。” 只见包厢内颓废不堪，王远洋坐在中间，头上还缠着沙布，身边坐拥着两名陪酒女，另外还有几个他的狐朋狗友，上次在喜宴上肖戈莹都见过。 “姓肖的，看不出来你还有情有义，居然为了方明杰来向我道歉，方明杰他本人知道吗？自己不出面让一个女人出面，算什么男人啊，真是窝囊，哈哈哈。” 哈哈哈哈。 包厢里讽刺的笑声一拨接一拨，直听到肖戈莹想吐，方明杰是不是他们说的这种人她很清楚，倒是这帮垃圾到底多没有下限她却难以估量。 “上次打你是我们不对，我诚意的向你道歉。” 肖戈莹道完歉转身欲走，王远洋喊住她：“站住，这就走了？” “你还想要怎样？” “老子头被打破，缝了整整十几针，岂是你一句冰冰冰的对不起就能减轻的伤害，如果打人这么容易解决，那要不要我来打破你的头，然后跟你说句对不起呢？” “你想要怎样你就说。” “我想要怎样你都能做的到吗？” “只是不要太过分了。” “呵，过分？放心，不会过分的。” 王远洋指了指桌上的酒：“替我倒酒。” 肖戈莹双拳紧握，很想就这样走掉，可是想到方家面临的事业上的危机，她隐忍的走了上去。 拿起酒倒了一杯，漠然质问：“可以了吗？” “喂我。” “你……” “怎么？不愿意？” 肖戈莹握着酒瓶的手真的想举起来再砸破他的头，但想到方家再次忍了。 她颤颤巍巍的举起酒杯，王远洋得意大笑：“看到没有，曾经对我不屑一顾的肖家千金，今日居然亲自来喂我喝酒，女人不就是这么回事么。” 他张开嘴正要将她端过来的酒喝进肚子里，哗的一声，那杯酒泼到了他脸上，泼酒的人却并不是肖戈莹。 “方明杰！” 王远洋一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站着的方明杰，简直是怒火烧心，顿时新仇旧恨，让他撂起一瓶酒就要与他拼命。 “想打架是吗？你确定你打的过我？” 方明杰轻而易举的就扭过他的胳膊，禁锢的他动弹不得。 “方明杰，你……” “你不要说话，我回家再收拾你。” 肖戈莹本想劝阻他不要再将事情恶化，却反被他警告。 她可以想象方明杰现在是有多气愤，就是知道他自尊心强，绝对不会来向王远洋这帮垃圾道歉，才自己偷偷的跑过来，可还是被他知道了。 “方明杰，你爸现在求着我爸，你敢再动我一敢毫毛，你们方家吃不了兜住走！” “我还就准备兜着走了，你们永久有什么了不起？有你这样的废物永久倒闭是迟早的事，明天我们就来看看是谁求着谁！” 方明杰说完，用力一甩，将王远洋甩倒在沙发上，他拍拍手，很不屑的说：“现在我还真不想打你了，打你这样的垃圾只会脏了本少爷的手！” 说完之后，他拽过肖戈莹的胳膊，将她带离了包厢。 肖戈莹能感受到他现在滔滔的怒气，皮笑肉不笑的解释：“那个其实……” “闭嘴。” 方明杰一声吼，肖戈莹还真就把嘴给闭上了。 回去的路上，肖戈莹几次想说话，但看到方明杰的臭脸，都忍了下来，她很纳闷，自己怎么现在这么听他话了，换作以前她的个性，不该是他不让她说话她就说的越厉害么。 还真是不习惯现在这样的状态。 两人回了家，经过客厅时，方老爷问儿子：“你们这是去哪了？” 方明杰也不理睬父亲，仍旧一脸寒霜的拉着肖戈莹上了楼。 方夫人心有余悸：“这两人又怎么了？要不要我上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那臭小子还能把莹莹吃了不成？” 方夫人点点头：“也是，莹莹不把他吃了就不错了。” 到了卧式，方明杰将门一关，愤怒的扯下领带，又将西装脱下扔到沙发上，就开始训斥肖戈莹了：“你这女人脑子有病是不是？” “你才有病！” 肖戈莹被他无厘头的责骂给激恼了，想着自己为了方家忍辱负重去道歉，他非但不感激还骂她，她肖戈莹从小到大何尝受过那样的屈辱，去给一个龌龊的男人斟酒。 “谁让你去给王远洋那个人渣赔礼道歉了？哦不对，应该是赔酒道歉，我要晚去一步的话，你是不是都要赔上色相了？” “你说什么呢？” 肖戈莹被他讽刺的恼羞成怒，举起手就要打他耳光，被方明杰捏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我这样的人，只会为真理道歉，王远洋那样的混蛋，他配吗？” “那你要怎样，你们方家现在有求于他们，公司遇到的难处……” “公司遇到的难处我身为老板我会想办法，可你贸然跑去算什么？我方明杰需要一个女人来替我挽回事业上的危机吗？那我还算不算是一个男人？” “我知道你自尊心强，这件事本来就因我而起，我道个歉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你是我老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没有要你做的事你就不许去做，永久算什么东西？他们以为撤销与我们的合作我就任他们摆布了，我方明杰也不是吃素的，他忘了我们方氏和肖氏刘氏以及唐氏的关系，我已经让唐哥帮我弄到了永久非法经营的证据，明天你等着好了，王远洋和他那个自以为是了不起的父亲会亲自来向我们跪地求饶！” 肖戈莹睁大眼睛，诧异的说：“那你怎么不早……” “我怎么不早说是不是？我的嘴巴能跟的上你的两条腿吗？你跑的倒是够快，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你就已经跑去向人家卖笑求荣了！” “方明杰，你讲话能不能好听一点，什么叫卖笑求荣？你文盲吗？不会用成语不要乱用！” 肖戈莹气坏了，居然说她卖笑求荣，把她说成什么人了，她拿起自己的包就要走。“你要去哪？” “回娘家！” 她气呼呼回答。 “给我回来！” 肖戈莹理也不理，拉了门就走，却被方明杰扯胳膊拽了回来，下一秒就被他扔到了床上。 “你干什么？” “我让你回娘家！” 方明杰说完，就欺身上前，一把压倒肖戈莹，吻上了她的唇。 肖戈莹的眼睛瞬间鼓成了圆球，嘴巴因为惊讶几乎是本能的张开，让他顺利的探了进去，他缠着她的舌头，吻的迫切而霸道，肖戈莹经历了最终的震惊之后，心跳居然凌乱了。 她忘了挣扎，任由他持续亲吻，甚至连衣服什么时候被拨开都不知道，身体一阵战栗，方明杰已经游走到她胸前，她这才反应过来，忙想推开他，却被他霸道的按住双手，他的唇已经吻到了她的肚脐。 触电的感觉侵袭到大脑，肖戈莹惊慌的喊道：“方明杰，停止，你给我停止……”方明杰不理会她，一路向下到了她的田地，肖戈莹倒抽口冷气，真是羞死了，两人结婚到现在，一次关系没发生，纵然有过一个孩子，也是意外得来，加上那一晚喝醉了酒，其实对于过程根本没有一点印象。 现在这样清醒的状态下，他做出如此举动，她简直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浑身要被烧起来一样，又热又麻，两条腿想扑腾，也是被他按住，在他的诱引下，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决堤了，双手捂住脸，真是羞的没法见人了。 “这样多好，温柔安静，才像个女人嘛。” 方明杰坏笑着离开了水田，又吻上她的唇，沿着她的唇瓣打圈，肖戈莹几乎闻到了属于自己的气味，心跳趋于狂乱，竟一丝抗拒的力气都没有，甚至心里一点都不排斥他此刻的侵犯，这似乎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方明杰已经脱掉了最后一件衬衫，他结实的肌肉与她相连，肖戈莹本就热，顿时更像靠近了火炉，整个人都要糊了。 就在她意乱情迷之时，她感受到了他的宝剑正像自己慢慢靠近，心理的紧张让她绷紧了身体，他咬住她的耳垂，在她耳边鼓动：“分开，又不是第一次，我会轻一点儿。” 肖戈莹仍旧把身体绷的紧紧的，不是不想分，而是分不开，因为紧张她已经失去控制自己肢体的能力了。 方明杰见她不听自己的话，在她脖子上用力一咬，她啊的一声，就分开了，他于是很顺利的进到了田里，久逢甘雨，那舒悦无法形容…… 卧室的床正对着梳妆台，肖戈莹紧闭的眼睛张开一条缝，从梳妆镜里看到了起伏的曲线，羞的一下子又缩进了他怀里，真是像梦一样，她和方明杰居然做了这世上一切情人才会做的事。 感觉真的很不错，看来人的观念并非一成不变，随着巅峰的来临，方明杰嘶吼着亲昵喊了一声她的乳名：“莹莹……” 就这样完成了夫妻的必经过程，这个婚怕是再也离不了了。 素素因为怀孕食欲不好，整天吃不进一口东西，躺在床上便一点力气没有了。 昏昏欲睡之时，枕边的手机突然奏响，她拿起来一看，突然整个人惊坐起来。 小心翼翼的按下接听，放到耳边，又小心翼翼开口：“喂？” “邻居，你好。” “李载明？” “哈，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真是荣幸啊。” “真的是你？” 素素按捺住激动，从床上站起来，走到沙发边坐下，郑重接听他的电话。 “当然是我了，不然你以为是谁？” “你现在在哪？” “怎么，迫不及待想见我吗？” “你是不是已经来中国了？” 她记得他说过，如果来中国就会给她打电话。 “恩没错，今天下午刚到，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晚饭怎么样？” “好好可以。” “答应的这么干脆，真不像是在法国对我陌生又疏离的你呀。” “地点在哪，对了我可以带个人过去吗？” 素素立刻想到了唐立哲，脑中想象着这两人见面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带谁啊？” “我的朋友。” “算了吧，我暂时还不想见陌生人。” 素素仔细一想，这样唐突的把唐立哲带过去，李载明也确实可能一时半会很难接受的了，还是自己先跟他见了面再说吧。 素素晚上准时赶到一家餐厅，在那里果然见到了李载明，和在法国时一样，他脸上挂着阳光的笑容，素素远远看到他，便分辨出他和唐立哲的不同之处了，唐立哲冷酷的时候比较多，而这个人却总是和蔼可亲的微笑。 “不好意思，路上堵，来晚了几分钟。” “没关系。” 李载明体贴的替她倒了杯热茶水。 “你这次来中国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我的职业是摄影师，所以经常满世界的跑。” 素素打量了他一下，试探问：“你家人都在韩国？” 他摇摇头：“我只有一个叔叔，从小也是他把我带大。” 李载明的回答让素素很激动，似乎这离他是唐立哲孪生兄弟的可能性又近了一步。 “那你父母呢？” “听我叔叔说在我很小的时候出车祸死了，至于是不是这样我也不清楚，我对他们没有一点印象。” “这么说来我俩是同病相怜了。” “你也是孤儿？” “差不多吧。” 素素苦涩一笑：“对了，你这次来中国会待多久？” “看情况，也许三五天，也许更久一点。” “那我明天能不能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 李载明绕有兴趣：“我刚才在电话里就想问你了，你怎么老想介绍你的朋友给我认识，我们很熟吗？” “至少我们也不陌生吧。”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女的吧，你觉得我这人还不错，所以想替我当红娘。” 素素翻个白眼：“你想象力太丰富了，我还真没替别人牵线搭桥的习惯。” “那意思是男的了？” “总之你见了就知道。” “这么神秘？我还真想见见了。” “那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怎么样？” “你干什么啊？这么着急……” “反正就是见个面嘛。” “行，你叫他来吧。” 得到了李载明的应允，素素赶紧拿起手机给唐立哲打电话，听说李载明已经来了中国，此刻正与素素在一起，唐立哲立刻就赶了过来。 素素和李载明继续闲聊，中途李载明起身说：“我去下洗手间。” “好的。” 李载明从洗手间出来时，正要返回包厢，赫然看到大厅一个跟他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赶紧将身上一躲，就藏住了自己。 竟然是他，李载明一时心情复杂，早知道这世上有一个男人与自己相像，但今天亲眼见到，才知道是有多像，难怪在法国农庄，那丫头会对自己如此惊讶。 看来他猜的没有错，这个姑娘与这个与自己长相神似的男人有关系，那么他们与陆琪肯定也有关联了，他们是在调查什么吗？为什么想见他？ 李载明深思片刻，决定还是暂时不要与这个男人见面，他来中国的目的，是要弄清楚陆琪对他下毒手的原因，其它的事情可以过后再论。 唐立哲进到包厢，只有素素一个人，奇怪的问：“他人呢？” “去洗手间了。” 素素话音刚落，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发信人是李载明。 素素看了眼信息，遗憾的说：“真是不凑巧，他有事走了。” “走了？” 唐立哲觉得不可思议：“该不是看到我来，故意走的吧？” “应该不是，他有什么躲避你的理由？” “那见面就泡汤了？” “下次吧，他说了会在中国逗留几天，明天或是后天我再帮你约他。” 唐立哲想了想：“算了，暂时我们不见面也可以，但是，可能要麻烦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你能不能帮我弄到几根他的头发？” 素素错愕，很快又反应过来：“你要做亲子鉴定？” “是的。” 唐立哲坚定的看着她：“如果鉴定结果证实了我们是亲兄弟，那到时候见面岂不是更有说服力？另外还要麻烦你在他面前提一下陆琪，看看他的反应如何，如果证实了他认识陆琪，那么不但证实了他是我的兄弟，还证实了唐乐到底是谁的亲生儿子。” 182 你是我的兄弟 素素在两日后又接到了李载明的电话，李载明约她见面，就她一个人。 素素想到唐立哲上次的叮嘱，婉转的问他能不能到他住的酒店见面。 李载明沉思了一下同意了，于是素素来到了假日酒店。 找到李载明住的房号，她暗暗在心中打气，务必一定要完成唐立哲的嘱托。 “请进。” 按响门铃，李载明替她开门，邀请她进去。 素素进到房间打量了一下，走到沙发边坐下，随意说：“这酒店环境还不错。” “还可以吧，怎么，你没住过酒店，特意想来参观一下？” “那倒不是。” 素素咧嘴一笑。 “那你怎么会提议在酒店见面呢？” “来看看你住的环境如何啊，要是不好的话，就替你换个住处。” “呵，原来是要尽地主之宜。” “那是。”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素素问：“那天你怎么突然走了？” 李载明眼中划过一丝异样，淡然回答：“临时有点事。” “真遗憾，我那位朋友没见到你可失望了。” “为什么想见我？” 素素眼珠骨碌一转：“因为……他也有摄影方面的爱好呀，想找个志同道合的人切磋切磋。” “切磋倒是不敢，交流还差不多。” “对，就是交流。” “改天吧，反正我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中国。” “好的。” 素素停顿了一下，观察他的脸色，又试探问：“你交过女朋友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李载明的表情有一丝警惕。 “或许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陆琪的女人” “你也认识她？” “这么说你是认识了。” “我认识的女人可不止她一个。” 李载明话刚落音，接到一通电话，他对素素说：“抱歉，我接个电话。” 素素点点头，李载明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素素疾步走到床边，从枕头上找出了两根碎发，赶紧拿了张餐巾纸包起来，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回了沙发边。 李载明接完电话回来：“不好意思，本来想请你吃饭的，但现在有点事，我又得放你鸽子了。” “没关系没关系，你忙你的。” 素素微笑起身，与李载明一道离开了酒店。 分别时，素素说：“下次让我请你，你来中国，我是主人，你是客人，我请你吃饭是理所当然的，到时候要给这个面子啊。” “一定。” 李载明与她约定好，两人就各奔东西了。 素素回去的路上，给唐立哲打电话：“头发我弄到了，还有，也证实子他与陆琪认识。” “好，谢谢。” 唐立哲由衷感谢，让素素找个地方等待，他安排王珂来取走了头发。 姚瑞欣穿着居家服正在准备晚餐，门铃急促的响起，她赶紧过去开门，结果门一打开，门里的人和门外的人俱是一愣。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门外的人，“你是谁？” 徐洁怒火中烧的上前一步，狠狠推了姚瑞欣一把，真是把她气坏了，等了好几日不见刘昊来道歉，自己没脸没皮的又找回来，结果发现，原来是他有新欢了。 “我、我……” 瑞欣一时居然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 “你是狐狸精是不是？是不是来勾引我男朋友的狐狸精，谁让你住在这里的，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徐洁的咆哮声引来了楼上刘昊的注意，他赶紧下楼，一看到徐洁脸色就黑了：“你来干什么？” 非常冷漠的声音。 徐洁心碎的大哭：“刘昊，你这个负心汉，难怪急着跟我分手，原来是又找了一个，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不了解情况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出去！” “该出去的人是她，她算哪根葱，我和你谈了大半年，她才认识你几天，你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每天都在期待着你来找我复合，可一天天过去，我连你的半个人影都没有见到，你怎么可以如此薄情寡义，我们曾经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你都忘了吗？还有你对我的感情也全都是假的吗？” “徐洁你够了，我们会走到今天都是你自找的，从前你任性我对你一忍再忍，可没想到你变本加厉，简直就像个女疯子，我已经对你忍无可忍，不想我把话说的太难听，就识趣的从这里安静离开，这对我们大家都好！” “女疯子？你居然说我是女疯子，那她算什么？她是不是女狐狸精!!!” “妈妈……” 从外面玩耍回来的姚子涵看到屋内发生争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诺诺的向母亲靠过去。 徐洁不认识姚瑞欣，但她太熟悉姚子涵了，就是因为这个小孩，才导致的她和刘昊感情破裂，而现在这个孩子居然喊狐狸精妈妈，徐洁不敢置信的瞪向姚瑞欣，半响才歇斯底里的吼道：“难道她就是那个寡妇吗？？”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和她分手，把她从这个家里赶出去，居然是为了一个寡妇，现在更是可恶的将寡妇带到家里住，这简直就是对她徐洁莫大的侮辱！ “徐洁我警告你嘴巴放干净点，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报警了。” “你报啊，你最好拿个喇叭让周边的人都过来看看，看看一个寡妇是怎么登堂入室，逼走我这个正室，成功上位的，看看她还要不要脸，勾上一个未婚的男人羞不羞耻！！！” 徐洁说着这些难听的话不行，还扑到姚瑞欣身上撕打起来。 她癫狂的模样真是让刘昊愤怒到极致，真的怀疑自己当初是怎么看上这样一个蛮横无理的女人，他怒不可遏的上前，一把扯过徐洁，就将她扔出了门外。 砰一声，门关了。 再回头时，刘瑞欣已经不在刚才的位置。 刘昊揉了揉额头，她知道自尊又敏感的姚瑞欣，再听了刚才徐洁的话后，会难堪到何种境地，果然他猜的没有错，到楼上她的房间，看到她正在收拾行李。 “她就是个疯子，你不必把她的话放在心里。” 刘昊进到屋里，想要安慰姚瑞欣。 “没关系，其实她说的对，我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住在这里总归是不合适。” “我们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 “人活着不能只为了自己，也要考虑别人的眼光，你女朋友那么生气我完全理解，换了我也会不依不饶，刘教练你是个好人我知道，我姚瑞欣不会忘记在自己困难时曾经拉过我的人，这段时间打扰了，再见。” 瑞欣说完，就提起行李箱，带着姚子涵准备离开。 可人刚走到门边，提着箱子的手就被刘昊拉住，气氛一时间陷入尴尬，瑞欣不知道他突然拉住自己是什么意思。 刘昊自己可能也感到不自然，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内心有一种种抗拒，抗拒姚瑞欣就这样离开。 “真的很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走了。” 她稍稍一挣，便挣脱了他的手，提着箱子下了楼。 “你去哪？” 刘昊追了下来。 “去我之前住的房子里。” “那里不安全。” “没关系，我会小心一点。” “你再等两天，我替你找个房子。” 其实瑞欣住在这里也有些日子了，以刘昊的能力，想替她找个房子易如反掌之事，但他却一直没有替她找，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现在看姚瑞欣坚持要走，他也不可能留的住她，就承诺会替她找房子。 “不用了，谢谢。” 瑞欣拒绝了他的好意，刘昊没有办法，只好叹了口气：“那我送你吧。” 唐立哲从卓素素那里得到的李载明的头发，与自己和父亲做了一番鉴定后，是令他十分欣喜的结果，尽管从两人相似的相貌上来看，结果肯定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在权威机构的认证下，取得了这样的结果，还是很令人高兴。 唐立哲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而是打电话告诉了素素。 “喂，素素，结果我拿到了，你猜结果怎么样？” “肯定是你希望的结果。” “没错，他是我的兄弟。” “太好了，恭喜你，终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素素由衷的替他高兴。 唐立哲难掩欣喜：“是的，我也很高兴，所以就想第一时间与你分享这份喜悦。” 素素一时说不上话，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唐立哲这样说意味着自己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素素，第一步已经成功了，揭穿陆琪谎言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你愿意等我吗？” “等你干什么？” “等我重新把你带到我的身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守护你。” 素素沉默，她现在真的不能给他这样的承诺。 唐立哲从素素那里拿到李载明的联系方式，主动给他打去了电话，对方接通，唐立哲以素素朋友的身份，约他出来见个面。 李载明思索了一下，答应了。 约好了李载明，唐立哲又打电话给了陆琪，约她一起吃个饭。 陆琪并不清楚唐立哲要干什么，满心欢喜的答应，以为他只是单纯的请自己吃饭，看到他突然间对自己转变的态度，陆琪挂完电话后欣喜的只差没疯掉。 唐立哲原本想让素素也一起，但素素不同意，她不想参与到唐立哲揭穿陆琪的计划中，那些都是他们的事。 陆琪提前赶到了约定地点，是一家日式餐厅，唐立哲是第一个到包间的人。 女为悦已者容，陆琪为了唐立哲主动和她提出的约会，精心打扮了自己，唐立哲见到她的时候，并没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只是很淡漠的示意她：“坐吧。” 陆琪坐到他对面，服务生走进来，恭敬的问：“唐先生，可以上菜了吗？” “再等一下，我还有位客人没到。” 陆琪诧异：“你还约了别人。” “恩。” “是谁？” “来了就知道了。” 陆琪虽然有些小失望，不是二个人的约会，但能这样静静的和唐立哲待在一起她也很开心，已经忘了有多久，他们这样和平的相处了，似乎从她将唐乐带回唐家的那一天，争吵就如影随形，日复一日的争吵换来的是唐立哲对她越来越多的冷漠和不信任。 现在这样真好，陆琪温柔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尽管他只是在低头看手机，也不与她交流，她也觉得好幸福。 哧啦一声，移门推开了，陆琪将视线睨过去，下一秒，轰隆一声，犹如一道闪电，狠狠将她劈中…… ---------------------- 183 一颗爱你又无助的心 陆琪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李载明，那一瞬间，她心乱如麻，耳边像是听到了无数鬼魅的哄笑声：“你完了，你终于完了……” 陆琪快速将视线从李载明身上撤回，低下头，两只手轻微颤抖，她早该想到，唐立哲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请自己吃饭，原来这只是一场鸿门宴。 “李载明，你好。” 唐立哲站起身，友好的对他伸出自己的手。 看着眼前这位与自己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李载明并没有多少意外，倒是陆琪在这里，令他多少有些不可思议，看来这个女人在中国做了不少事，不等自己调查，她已经快要被别人揪出来了。 “你好。” 李载明与他握了握手，笃定的说：“你是唐立哲。” “对，我就是卓素素的朋友，唐立哲。” 两个男人坐下，唐立哲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问：“这位陆小姐你认识吗？” 李载明扫一眼陆琪，漠然回答：“认识。”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认识的？” “立哲，你干什么？” 没等李载明回答，陆琪已经抢先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她无力的挣扎，两个男人都看在眼里，已经到了黄河还不死心，唐立哲在心里嘲讽，陆琪，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聊聊天不行吗？” “你们聊天……为什么要扯上我。” 唐立哲定定的看着她，扯上她？这明摆着就是一场围绕她展开的谈话，她居然还要把自己撇清的没有关系。 “可以告诉我吗？你们什么时候就认识了？” 唐立哲无视她，继续询问李载明。 “前不久。” 就在陆琪心灰意冷之时，奇迹般的，李载明替她掩饰了。 陆琪按捺住惊喜，向李载明投去一道感激的眼神，她已经清楚唐立哲此刻把他们三个人聚在一起是何用意，他不就想验证唐乐到底是谁的孩子，如果李载明承认了她们几年前就认识，那么自己将会陷入一个绝望的境地，可现在李载明没有承认，那就代表只要她不承认，唐乐的身世就永远没有疑问。 “前不久？” 唐立哲眉头一挑，明白了李载明没有想要揭穿陆琪谎言的心。 “是的。” “立哲，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可以我们俩个人单聊，为什么要夹一个外人在中间，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你问我，我都会告诉你。” 呵，唐立哲像是听到了极可笑的笑话，她陆琪最擅长编造谎言，恐怕在她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诚实这种高尚的品质存在过。 “看来你们是有什么误会，还是你们先聊吧，我就不打扰了。” 李载明起身，冲唐立哲点了点头，离开了。 “立哲，我知道上次我在酒店和男人私会你很生气，你调查了我，知道了和我开房的人是李载明，其实我之所以选择和这个与你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开房，并不是有什么其它的原因，只是因为他长的像你，我并无出轨出心，但你也知道我是有多么爱你，你从来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别说碰我了，我内心有多空虚你知道吗？当我发现了这个与你长的相像的男人后，我与他发生了关系，我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出于一颗爱你又无助的心，立哲，你原谅我吧……” “编，继续编。” 唐立哲讽刺的望着她，嘲弄说：“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小丑，明明别人已经清楚你的内里是什么样子，你还在欲盖弥彰。” “我说的都是真的。” “算了吧，你说的是真是假我根本都无所谓，因为事实很快就会揭晓。”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唐立哲走到门边，陆琪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声。 “相信？我若不是脑残我就相信你，还有，你和男人私会我一点都不生气，为什么呢？因为，生气是对自己在乎的人，卓素素看一眼别的男人，我都会吃醋抓狂，而你即使当着我的面和男人睡在一起，我也丝毫不介意，所以，今天你该彻底清楚自己在我心里算什么了吧？以后请不要再自作多情。” 唐立哲走后，陆琪愤怒的掀翻了榻榻米桌子，看着碎裂的玻璃杯，她真的想捡起一块碎片，切断自己的动脉，就这样一死了之，可内心的不甘阻止了她，她的心理已经完全扭曲，就算是死，她也要毁灭所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周三傍晚，素素来到昊风跆拳道馆，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她来接姚子涵回家。 前两次刘昊没有说什么，这一次，刘昊终于忍不住问：“怎么最近都是你来接，姚瑞欣呢？” 素素促狭一笑：“怎么？想她了？” “别开玩笑。” 素素收起笑意，“没错，我就是开玩笑的，瑞欣为什么不来，你不该最清楚么，她是为了避嫌，懂不？我也是昨晚才知道她从你那里搬出来的原因，原来你那位舞蹈女神女友是个泼妇啊，跑到你家里大闹，还骂我们瑞欣狐狸精，啧啧，真是令我不开眼界。” “那件事我也很抱歉……” “你抱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不过搬出来也好，我早说你俩住一起不合适，孤男寡女的即便没什么别人都要想歪了。” “她现在过的怎么样？那个汪鹏没再来找她麻烦吧？” “没有，我已经重新替她找了房子，安全的很，你就操心你自己吧，怎么才能打消女友心中的气。” “我已经和徐洁分手了。” “真的假的啊，不会就因为她误会你和瑞欣，你就这么冲动吧？” “不是因为这件事，在这之前我们已经分了。” “为什么分了？” “不合适。” “呵，处了大半年，现在才不合适，你这分的也确实让人起疑心，你老实说，你该不是对我家瑞欣有想法吧？” “你把孩子接了赶紧走吧，话不投机半句多。” 刘昊推搡着她离开。 素素乍呼：“嗳你别逃避啊，有想法就大胆的承认，你可别指望瑞欣能明白你的心哟，她从来没谈过恋爱，在这方面就是根木头，你要跟我这个经验丰富的人说才有希望知道不……” 陆琪查到了李载明住的酒店，揣着一颗忐忑的心找了过来。 李载明打开门看到她的一瞬间，就似乎料到了她会来，慵懒的先进了屋，陆琪随后跟了进来，并关了房门。 “你、你什么时候来中国的？” 因为心虚，陆琪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我来中国需要向你通报吗？哦对了，也许是该向你通报一声，你也好及早安排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处理掉，这样你的谎言就永远没有人揭穿了。” “载明，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会害你呢？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只是我有一些难言的苦衷，才不得已和别人在一起，你一定要相信，我心里真正爱的人只有你。” “呵，一大清早的真让人反胃。” 李载明讽刺的冷笑一声，从桌上倒了杯红酒，慢慢的用嘴唇去品尝。 陆琪沉吟数秒，开始主动解自己的衣服，她将外套轻轻一拉，就露出了里面性感的内衣，穿的如此性感，看来是提早做了准备，从出门前就准备好了要用身体来与他交流。 “载明，你真的要相信我说的话，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体会到欢愉和快乐……” 陆琪一边说着，一边扭动着水蛇腰，不停的用身体摩擦李载明的身体，一只手更是慢慢的向下伸去，却在刚要探进去时，被李载明一把拉住，他冷漠的看着她：“你以为如今这招还管用吗？不要在这里卖弄风骚了，我对你早已勾不起一丝兴趣。” 李载明扯着胳膊狠狠的将她甩开，陆琪惊诧的望着他，在他眼中，清楚的的看到了，他对自己的迷恋，真的已经荡然无存…… “知道昨天我为什么没有拆穿你吗？因为我不想看你这么快就完蛋，我会抱着一个看好戏的态度，慢慢的欣赏你怎么被别人抛弃，然后狼狈的赶走，成为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陆琪失魂落魄的从李载明的房间里出去，真的是羞愤难忍，她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主动宽衣解带，却还被拒绝，遥想当初，李载明是多么迷恋她，多少次起伏在她的身上，一遍遍的说着，就算是要他死，他也愿意死在她的裙下。 她不明白为什么时至今日，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弃她而去了…… 就在陆琪走后没多久，唐立哲来到了李载明的房间。 李载明开门前还以为又是陆琪，结果看到是唐立哲，感到很意外，但还是请他进到了屋里。 “陆琪刚走吗？” 唐立哲很随意的问。 李载明愣了一下，不确定又像是确定的说：“你跟踪她？” “跟踪倒是谈不上，不过我一直有派人盯梢她，她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了如指掌。” “她不是你妻子吗？” “你有真正了解过我们的关系吗？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我和陆琪没有任何关系，倒是和你，有着非同寻常的……亲情。” 184 把孩子还给我 李载明听不太懂唐立哲话里的意思，眉头一蹩，“我和你？” “对，就是你和我，这世上怎么会有平有白无故长成一模一样的人，你就没有怀疑，我们或许是一家人？” “呵，唐先生，你不要开玩笑了，我们素昧平生，怎么会是一家人。” “你不该叫我唐先生，确切的说，你该叫我大哥。” 看唐立哲表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李载明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你有什么依据说这样的话？” “科学的依据。” 唐立哲说着，将一张鉴定书放到他面前。 “看到了吧，这是我几天前送到鉴定机构去鉴定的结果，对于我俩为什么会是兄弟，这要从三十几年前开始说起了。” 唐立哲娓娓道来，当年唐家发生的一切，李载明是怎样被偷走，以及母亲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偷偷寻找他，全都一五一十的对他坦白了。 李载明听完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不是不相信唐立哲说的话，只是一时半会很难接受的了。 “我不强迫你马上与我们唐家相认，只是觉得有必要将这件事告知你，我们的母亲前段时间出了意外现在人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父亲一直盼望着能把你找到，如果你愿意随我回家里，我想他会非常高兴，还有母亲，也可能奇迹般的醒来，对他们而言，你是心底最大的悔恨，能把你找到，也是他们不敢奢侈的梦。” “你先走吧，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 “好，不过走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那就是关于陆琪，这个女人心思极其复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说你最近才认识她，我不怀疑你话里的真假，只是你必须要想明白一件事，陆琪在几年前突然出现在我生活中，我们曾发生过一次关系，之后她就说她怀孕了，我还没来得及验证这件事的真假，她又突然消失，几年以后，带了个孩子回来说是我的儿子，那个孩子如今已经六岁了，我根本不相信那是我的孩子，可陆琪很自信，而且亲子鉴定了也证实了那孩子是唐家的血脉，我这样说你该明白我现在怀疑的是什么了吧？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要继续替她隐瞒，还有那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你也一并的好好想想，如果你们早就认识，而且发生过关系，你又是我的孪生兄弟，那么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我想你我的心中都是再清楚不过了。” 唐立哲走后，李载明很久都没有从失神中反应过来，唐立哲临走时说的话，在他心中激起了太多的水花，陆琪有一个孩子，他居然从来不知道，而且已经六岁，六年前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他一直想不通陆琪为什么会在两人最相爱的时候不辞而别，从此音信全无，或许现在他有些明白了。 是唐立哲点醒了他心中一直以来的困惑。 李载明跟踪陆琪，来到了唐乐所在的幼儿园，远远的看到了那个孩子，几乎是第一眼，李载明就确定了那孩子与自己的关系。 什么叫血浓于水，那种深刻的感情，无需查证，只要一眼就够了。 李载明愤怒的想杀人，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骗了他这么久！ 李载明再次打电话给陆琪，只说了一句话，“明天到酒店来找我。” 陆琪接到电话抱着侥幸的心理想，是不是李载明改变心思了，最终还是发现没有她不行。 于是第二天上午，陆琪特意打扮的十分漂亮赶到罗马假日酒店，李载明替她打开门，没等他开口，就非常粗暴的将她拽了进来。 陆琪诧异的回头，却并没有生气，有时候男人暴力，往往是要发泄的表现，她只当李载明要对自己发狠了。 然而，她却理解错了，李载明关了房门，就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压在了墙壁上，恶狠狠的说：“骗了我这么久，信不信我杀了你？” 陆琪脸色发白，用力掰开他的手，气喘的说：“我骗你什么了？” “你早就知道我与唐家的关系，所以当初费尽心机接近我，都是你的预谋对不对？你当年离开唐立哲并没有怀上他的孩子，当你发现了与他长的一模一样的我，你猜出了我们肯定是孪生兄弟，所以你勾引我，让我对你迷恋，然后再成功怀上我的孩子后，从我身边扬长而去，你真是计划的够缜密，说什么嫁给这个男人，只是因为他与我相像，你太爱我，相信你这些话的我是有多傻多可笑，你从头到尾没有爱过我，你对我，只有利用……”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载明，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不要再狡辩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令我恶心！” 李载明愤怒咆哮，震慑的陆琪闭上了嘴。 “我告诉你，我对你的心机你的计划一点兴趣都没有，还有你跟唐立哲你们之间有什么纷争我也没兴趣知道，更不想参与，我只有一个要求，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会带着我的儿子远走高飞，永远不出现在你们眼前，你所担心害怕的事，需要掩盖的秘密，这些我都会守口如瓶，你就在这里继续与他们周旋，而我则会带着我的儿子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从此过上安静的生活。” “这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陆琪行尸走肉一样的摇头。 她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李载明约她见面，竟是为了要孩子。 “不可能是吗？那是要我到唐家所有人面前，揭穿我们几年前的关系，然后再做更详细的亲子鉴定，看看到底我和唐立哲谁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即便孪生兄弟又如何，兄弟和父子之间，鉴定的结果肯定会有出入，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收拾这烂摊子，怎么面对唐家父子！” “又逼我，你们不要再逼我了行不行？？？” 陆琪突然捂住耳朵，发了疯一样的撕扯自己的头发。 孩子给李载明，这怎么可能，孩子是她唯一的筹码，是她的全部她的命，没有了孩子，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李载明看着她这疯狂的举动，真的深深的为她感到可悲，如果她再这么下去，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别人不逼她，她自己就要把自己逼疯了。 “载明，我求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不跟我要孩子，好吗？” “那个孩子他就是我的命，你要了我的孩子就等于要了我的命啊……” “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李载明扯开她揪住自己裤腿的手，冷漠的说：“不要在这里装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说那个孩子是你的命，你真的是因为爱他才觉得他如此重要，还是觉得可以利用他来为自己达到目的？陆琪我告诉你，你利用我可以，但休想再利用我儿子，这件事没得商量，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是要把孩子给我，我默默离开，还是要我到唐家揭穿一切，你自己二选其一吧！” 李载明说完就离开了酒店房间，留下陆琪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痛哭…… 唐立哲看到各部门的工作报表后，叫来了王珂，拿出其中一份对他说：“没想到赵小曼这丫头年纪不大，能力却是如此强悍，年轻后生势不可挡，是根可育之苗，你今天就把她调到总裁办，细心调教她一阵子，相信会是一匹好马。” “好的。” 人事部很快发出了岗位调动通知，采购经理赵小曼因工作出色，即日起调入总裁办，协助总裁处理公司各大事务。 对于这样的职位变动，可以说是羡煞了整个唐氏集团所有的员工，顿时赵小曼成了一位传奇人物，首先一进公司就是别人要在公司奋斗五年以上都不一定能坐到的采购经理的位子，接着短短半年时间不到又直接升迁到总裁办，这是何等荣誉，总裁办可以说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能与公司最高执行者天天待在一起，姑且不论奖金有多丰厚，光是拍马屁之人，那就能排成一条街啊。 赵小曼自己当然也是很高兴了，兴致勃勃的跟着王珂上到最高层，在楼梯缓缓上升的时候，她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我终于做到了。 自从进了这个公司，采购经理已经不是她的目标，她的目标是22楼，这个公司的最高层。 王珂将赵小曼带到了唐立哲面前，赵小曼声音洪亮的喊了声：“总裁好。” 唐立哲满意的点点头，调侃她：“你这嗓子适合去部队当女指挥官了。” 三个人都哈哈的笑了，玩笑之后，唐立哲言归正传：“知道我为什么调你到总裁办吗？” 赵小曼依旧声音洪亮的回答：“因为总裁对我寄予了更多的厚望。” “恩，差不多是这样子，还有一个原因，连王珂可能都不知道。” 王珂诧异的望向总裁。 “几年前，我曾经有一位女秘书，她叫慕青，工作能力非常强，当时我的男秘书叫赵明辉，他们两个人如同我的左膀右臂，替我在工作上减轻了很多的负担，可以说有他们俩我那时候很轻松，所以今天我把赵小曼调到总裁办，想必你们俩也知道我的用意了，我希望小曼是另一个慕青，王珂是另一个赵明辉，你们能同心协力协助我处理好公司大小事务，我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处理我自己的私事，你们可以做到吗？” “可以！” 两人异口同声响亮回答。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门外站着一个人，正是唐立哲口中曾经能力卓越的慕青。 陆琪到公司来找唐立哲，意外听到了这样一番话，内心十分复杂，原来他还一直记得自己的存在，那一瞬间，陆琪特别想哭，脑中险些有一个冲动，如果她就这样闯进去告诉唐立哲，自己就是慕青，那么会不会换来他从此的关怀和信任而不再是冷漠和厌恶…… 185 我要你将她打回原形 唐立哲交代完赵小曼与王珂，陆琪也叩响了办公室的门。 唐立哲瞄一眼门口的人，对两个人说：“行，先就这样，你们去忙吧。” 两人一前一后从办公室里出来，王珂经过陆琪身边时，对她颔首点了点头，赵小曼则是意味深长的打量她。 陆琪进了总裁办公室，随手将房门关闭。 赵小曼便赶紧迫不及待的询问王珂：“暧那个女人是谁啊？” “你要知道她是谁干什么？” “就好奇，随便问问呗。” “总裁调你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好奇他的私事，干活去吧。” 王珂没好气的将一沓资料放到她手里：“去把这些全看完。” “有什么事吗？” 唐立哲漠然的询问走到他办公桌前的陆琪。 陆琪小声回答：“今晚程氏的酒会，爸去医院了，让我和你一起去参加。” “这个有必要跑来向我汇报吗？” “不是，我就是征询你的意见，你肯不肯带我一起去……” “我不带你去你就不去了？” 唐立哲问的讽刺。 陆琪咬了咬唇：“如果你不带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没关系，去就是了，反正你在我身边，从来就是如同空气的存在，爸的意思我做儿子的又怎好无视。” 唐立哲虽然答应了，陆琪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唐立哲要的就是这效果，像空气一样的存在，那应该不是什么愉快的滋味吧。 “还有事吗？” 陆琪摇摇头：“没有了。” 停顿一下：“那你忙吧，我走了。” 从办公室出来，赵小曼一直盯着她的脸，待她走进电梯后，她又跑到王珂面前：“嗨看到没，那个女人情绪不好，肯定咱们总裁对她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王珂抬起头，语重心长：“赵小曼，总裁知道你这么八卦吗？” “哎哟，这是关心总裁，哪里是八卦了，高级助理不就是什么事都要管。” “但你管的太宽了，你管的是总裁爹妈才该管的事。” 赵小曼咂巴咂巴嘴，“有那么夸张吗”可没有因为王珂的话而闭上自己的嘴巴：“我跟你说啊，前段时间我在电梯里也遇到一名来找总裁的女人，和今天的女人不是同一个人，你说咱总裁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是名钻石王老五，他是不想谈对象还是没遇到合适的啊，你身为贴身助理，是不是经常遇到这种找上门的女人，有没有发现总裁对哪个女人比较好一些……” “赵小曼！” 王珂将面前的文件夹重重一合：“你既然这么想知道的话，你要不要进去亲自向总裁打听？” 赵小曼嘿嘿一笑：“这个就不用了。”灰头灰脸的回到办公桌继续工作。 晚上是程氏成立十五周年的庆典酒会，唐立哲独自一人前往，他之所以答应陆琪一同参加，是因为他知道，这样的场合她不会奢望他会和她一同前去。 能在酒会上和她说上几句话已是荣幸，还有就是她打着唐家的名号出席。 到了现场，他一眼看到陆琪已经先到，陆琪也发现了他，疾步朝他走过来，“你来了。” “恩。” 唐立哲冲她点点头，很冷漠的态度。 “唐乐本来也要缠着跟我一起，但我怕你不高兴，就没带过来。” “我有什么不高兴的，只要你开心不就行了。” “你今晚回湘园吗？” “干什么？” “没有，我的意思，如果你回湘园，可以顺路带我一起回去吗？我没开车过来。” “那你怎么过来的？” “家里的司机送我来的，他送完我就要去医院接爸，估计我们结束的会比爸回家的早。” “到时候再说吧。” 唐立哲应付完正要离开，“嗨，aimee。”一个女人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 那个女人显然是冲着陆琪来的，唐立哲的视线睨向陆琪，赫然间发现她脸色不对，慌乱的背过身，似乎并不想与女人相认。 “aimee，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丽莎呀。” 名叫丽莎的女人走到陆琪面前，陆琪再也躲不了，只好硬着头皮正视：“你好，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 女人一脸惊讶：“不认识我？怎么可能，我是丽莎，杨丽莎呀，我们在韩国整形医院认识的啊，当时我们是同一个手术医生，你忘了吗？” “对不起，你真的认错人了。” 陆琪慌乱的推开她，急急忙忙的走开，留下杨丽莎当场十分错愕，嘴里嘟嚷着：“奇怪，明明是aimee，怎么说我认错人了呢……” 唐立哲早就留意到这个女人，尤其听到她说整容医院，更是眉头紧紧蹩到一起，他一直就怀疑陆琪怎么会长的那么像温雅，又偏巧认识了他，现在这个女人的出现，让他脑中产生一个可怕的念头，莫非她的长相并不是一个意外，而是蓄谋已久？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问题就严重了，陆琪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从哪里来，整容前又是什么样子，她对自己了解多少，这些都是极其严峻的问题，唐立哲当即决定，要尽快搞清楚这些。 陆琪躲在一个角落里，整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六神无主，怎么会遇到她，遇到这个叫杨丽莎的女人呢？她当然不可能真的不认识对方，只是不敢认，刚才唐立哲就在旁边，他会不会起疑心，这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要提什么整形医院，唐立哲要是怀疑了，那可就完蛋了，他一定首先会查自己是不是整过容，在哪里整的容，整容前是什么样子，倘若让他见到了自己原来的面貌，那后果她真的不敢想象，唐立哲说不定会把几年前温雅的死怪罪到她头上，因为这一切太巧合了，是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巧合，那一年那一夜，温雅死了她活了，若心里没有鬼，她为什么不敢回唐家。 陆琪追悔莫及，早知道打死她也不来参加这个酒会了，不但没给自己带来任何好运，反而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酒会结束，回去的路上，陆琪坐在唐立哲车上，一路战战兢兢，生怕他问起刚才杨丽莎的事，不过令她欣慰的是，一直到家门口下车，唐立哲也决口不提那件事，际琪于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也许他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认错人是很常见的事。 唐立哲送陆琪回家后，便开车走了，他直接将车子开到了公司。 王珂匆匆忙忙的赶到公司，见到总裁便小心翼翼问：“这么晚把我叫过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什么问题？” 王珂屏住呼吸。 “今晚我在参加程氏的酒会上，见到一名自称是杨丽莎的女人喊陆琪aimee，陆琪当时很惊慌，并且据不承认自己与对方相识，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总裁，这还用说吗？肯定有问题。” “没错，更让人起疑心的是，那名女人说她和陆琪是在韩国一家整形医院相识。” “啊，那这么说，陆小姐整过容？” 王珂惊讶过后，就立马想到一个和唐立哲想到的同样严肃的问题，“您之前说陆小姐与你的前女友长的一模一样，你们也是因此发生了一系列感情纠葛，如果陆小姐并不是单纯的天生就长的与你前女友一样，那这问题可就严重了，它暗示着陆小姐从一开始就是蓄谋已久的接近你。” “恩。” 唐立哲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这么晚了还把王珂叫到公司来。 “总裁，你现在是要我查什么？” “我要你明早立刻动身去韩国，我已经从那名叫杨丽莎的女人口中得知，她们当初认识的那家整形医院叫韩流整形，趁陆琪还没动作之前，你悄无声息的过去，务必要查清楚陆琪有没有动过刀，如果动过，那么在动之前，她叫什么，长什么样，说白了，我要你将她打回原形。” “好的，总裁，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家收拾，明天一早就动身。” “记住，要不动声色的去，尽量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的行踪。” 唐立哲从公司离开，心里倍感压抑，到底以前他蠢到什么程度，竟然都不知道自己身边有着这样一个虚伪的女人，如果让他查清楚陆琪是别有目的的接近她，他一定不会轻饶了这个女人，温雅是他心中永远最纯洁的一部分，任何人都不可以将她玷污，敢利用他的的温雅，唐立哲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 车子穿梭在市区，忽然在马路边，唐立哲看到一个人背影极像素素，他不确定的摇下车窗，冲着远处那抹背影大喊一声：“卓素素。” 背影转过来，还真的是她，唐立哲很惊喜，他没想到这么晚了，还会在大街上遇到自己心里惦念的女人。 素素手里面提着两大包物品，像是刚从商场购物出来，唐立哲正要把车子开过去，突然，对面一道刺眼的灯光照过来，紧接着，就看到一辆车直挺挺的朝素素撞过去，那车的速度是如此之快，那一瞬间，唐立哲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骤然停止，他双眼死死盯着前方，歇斯底里的从嗓子里喊了一声：“不……” 186 敢撞他的女人 砰，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两辆车撞到了一起。 千钧一发之际，唐立哲将差点撞上素素的车撞到了一边，两辆车的车头和车尾分别报废，看到素素平安无事，只是受了严重惊吓，唐立哲重重松了口气，一把推开车门，怒不可遏的冲到那辆被自己撞坏了尾巴的车子旁边，一把从里面拉出一个人，那个人显然已经受了轻伤，唐立哲二话不说，拳头就狠狠的落了下去。 敢撞他的女人，唐立哲一想到刚才惊险的一幕，心就揪到了一起，她把刚才受的惊吓全都转化成愤怒，一拳又一拳落在那个肇事者的身上。 素素从愕然中反应过来，疾步冲到唐立哲面前：“住手，别再打了，再打就把他死了！” “你还替他求情？你知不知道刚才他差点要了你的命？” 那个被唐立哲狂揍的男人缓缓抬起头，在黑暗中狰狞一笑，素素倒抽口冷气，不敢置信的脱口而出：“汪鹏……” “贱女人，你还认识我？是不是很意外，我怎么没有被你们算计的跳楼自杀？实话跟你说，我是绝望的快活不下去了，不过在死之前，我也会拉上你和姚瑞欣那个臭婊子当垫背，我就这么一个人死了，我怎么有脸在九泉下见我妈，你这个无耻卑鄙下流的女人……”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唐立哲又是几拳落下去。 素素又阻止：“算了，别跟他一般计较，我们报警吧。” 唐立哲松开他的领子，正要拨打警察局的电话，汪鹏突然拨腿就跑，等到唐立哲想要去追时，他已经跑的无影无踪。 “该死！” 唐立哲懊恼的不行。 素素则是愁眉苦脸，汪鹏还真的找过来了，这个男人如今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以后她还真该当心一点。 “你干什么去了？” 唐立哲质问她，声音不难听出有一些怒气。当然是气素素粗心大意，差点酿成大祸…… “买东西。” “买东西一个人吗？温启他怎么不陪你！” “我不要他陪……” “这么晚了你不要他陪就不要出来，一个人出来多不安全！” “谁会想到汪鹏会突然……” 汪鹏，对了，素素恍然间想到，汪鹏既然能找她报复，就一定也会去找瑞欣，她光顾着和唐立哲说话了，居然把瑞欣给忘了，当即拿出手机拨打瑞欣的电话，结果对方却无法接通。 “坏了，汪鹏刚才逃跑了，我怀疑他去找瑞欣了，我得赶快到瑞欣的住处去……” “怎么去，车子也坏了？” 素素瞅着唐立哲被撞坏的车，抱歉的说：“对不起啊。” “你道什么歉？” “要不是为了救我，你的车也不会……” “对我来说，你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车子算什么？” 唐立哲没好气的白她一眼，“你有孕在身，回家休息去，把瑞欣的地址告诉我，我过去看看。” “不用了，我自己……” “听话，这半夜三更的，你还嫌自己刚才受的惊吓不够是不是？快回去休息。” 唐立哲说着，替她拦了辆的士，“地址告诉我，我过去看了给你电话，放心吧，有我在，她不会有事的。” 素素想了想：“算了，你车也坏了，过去不方便，我打电话给刘昊吧。” 刘昊接到素素的电话，就十万火急的开车去了瑞欣的住处，到了她住的房子，看到屋里的灯亮着，他悬着的心稍稍落下，重重拍门，过了很久才是姚子涵开的门。 姚子涵见到他很意外：“教练？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你妈妈呢？” “妈妈在屋里工作。” “你爸来找过你们没有？” 姚子涵瞪大眼，慌忙摇摇头：“没有。” “我进去再说。” 刘昊进到屋里，看到书房的门关着，从门缝里看到了姚瑞欣正在认真的对着电脑工作，姚子涵刚想喊妈妈，刘昊嘘了一声，“不要打扰她，我们先到一边等着。” 刘昊来到姚子涵的房间，两人一起聊起了天，聊了许久姚瑞欣也没出来，姚子涵困了就先睡了，刘昊拿起一本书翻看，这一看就看到了大半夜。 瑞欣从书房里出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到儿子房间的灯还开着，纳闷的想难道这孩子到现在还没睡吗？她疑惑的来到儿子房间，推开门一看，整个人傻了。 只见儿子在床上睡的正香，而在儿子的床边，此时也卧着一个人，睡的十分香甜，姚瑞欣半响都没能反应过来，刘昊什么时候来到了她家，而且还在她家睡着了，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到了床边，看到他沉睡的容颜，她的心划过一丝异样。 这样的夜晚如此宁静，家里多了个男人，总会让人觉得很别扭，她伫在床边，一时不知是该叫醒他还是该放任他这样睡到天亮？ 他为什么会来呢？是有什么事吗？来了又为什么不叫她？难道不是为了她来的而是为了子涵来的？ 姚瑞欣就这样闷头闷脑的猜测着，刘昊突然睁开了眼睛，可把她吓了一跳，像是正在偷窥别人一样，她尴尬的后退一步：“你、你什么来的？”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 姚瑞欣表情发怔：“这是我家……” “我知道是你家，工作完了？” “恩。” 刘昊从床上起来：“现在几点了？” “一点。” 一听她说一点，他定住她的脸：“你不会每天晚上都弄到这么晚？” “不是，我最近在网上学习。” 刘昊佯装随意说：“即便是学习也不要弄太晚，女人熬夜衰老的最快了。” 他说的关切，她听着也就是好心提醒：“恩没事，反正我又不想再找对象。” “那你是打算一辈子单身了？” 姚瑞欣复杂的打量他：“你这大半夜的来我家，不会就是为了跟我探讨我的终身大事吧？” 刘昊摇头：“当然不是。”言归正传：“是这样的，晚上我接到素素的电话，说汪鹏又出现了。” “啊，他去找素素麻烦了吗？” “应该是的，素素不方便过来，打你电话也没打通，就把电话打给我了，让我过来看看你。” “我没事。” “我知道你没事，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汪鹏这个人已经心理极度扭曲，你务必千万一定要小心。” “谢谢，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 “好的。” 陆琪正在家里换衣服准备出门，意外接到了干爹莫擎苍的电话，她当时难掩欣喜，那天干爹说父女情分缘尽于此的时候，她以为干爹这辈子都不会再联系她了，没想到干爹终是放心不下她，给她打来了电话。 “喂？爸！” 她亲切的呼唤。 “你最近又惹什么事了？” 莫擎苍声音沙哑的问，听的出来身体状况依旧不好。 陆琪表情错愕：“干爹，什么意思？我没惹什么事啊？” “我当初送你去整形的韩流医院，今天早上院长亲自给我打来电话，说有人想调查你的整容资料，他们不确定对方什么来历，还没有将资料给对方，而是先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能不能给他们……” “不能给，干爹，千万不能给！” 陆琪没等莫擎苍说完，为态度坚决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也是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原来唐立哲真的在意了那晚杨丽莎的话，她几乎不用想都知道派人打听她底细的人是唐立哲，所以当干爹说出要不要给的话时，才会那么肯定的说不要给，当然是不能给了，一旦整容前的资料泄露，那她还有什么挣扎的余地…… “如果你没有记错的话，上次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会再帮你做任何事。” “干爹，就帮我这一次，求你了，你只当是可怜可怜琪儿，替我隐瞒吧，就这一次，求你了，求你了……” “行了，最后一次，你自己说的。” 莫擎苍不耐烦应下，陆琪松了口气，哽咽问：“干爹，你身体还好吧？” 嘟嘟，干爹挂断了电话，到底是不想与她多说些什么，又或许是认为她的关心并非发自内心。 唐氏集团。 唐立哲也刚刚接过一通电话，一通来自韩国王珂的电话。 调查果然不是那么顺利，因为有人从中作梗，就像陆琪了解唐立哲一样，唐立哲也了解陆琪，他干爹在韩国势力强大，想要替她掩盖一些秘密也并非难事。 唐立哲思来想去，在当天下午，一家咖啡厅，约见了叫杨丽莎的女人。 “唐先生，你好，你约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谁？” “就是那天在程氏酒会上出现过的陆小姐，你口中的aimee。” “aimee呀，你打听她干什么？” “一些私人原因，可以把你了解的都告诉我吗？”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了解她，我和她只在韩流医院有过几面之缘，然后因为都是中国人，就在一起聊过天，对于一些更详细的信息，我并不是很清楚。” “没关系，就把你了解的都告诉我，你仔细回忆一下，当时你们认识时，她有没有说过什么，或者，当时她是否已经整过容，如果没整容，那她是什么样子的，你能不能大致的描述一下她的长相？” 187 我是为了爱 杨丽莎努力回想，但最后还是以遗憾告终。 因为时间太久，加上她与aimee也只是几面之缘，无法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她讲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唐立哲渐渐失望，看来想从杨丽莎这里了解什么，基本上已经不可能。 杨丽莎没能提供什么，自己也觉得挺过意不去，微笑着说：“今天这咖啡，算我请唐先生喝了。” “不用。” 唐立哲叫来服务员，绅士的买单，然后起身说：“杨小姐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不用麻烦，我自己打个车就行了。” 杨丽莎哪里再好意思劳烦他，但唐立哲却坚持要送她回去。 杨丽莎上了唐立哲的车，心里感概这个男人真是贴心，哪个女人要是跟了他，一辈子都会生活在幸福之中，赫然间，就想到了aimee当时说的一句话。 “对了，我想起来了，aimee当时说她整容是为了爱。” “为了爱？” “对的，那时我们坐一起闲聊，我问她为什么要整容，开始她说整容需要理由吗？我说当然需要了，有的人是为了更漂亮，有的人是为了更自信，还有的人是为了博得男人的青睬，aimee当时就说了一句，我是为了爱。” 唐立哲心中立刻确定了，陆琪真的整过容，而且是有预谋的接近他，将杨丽莎送回家后，他便直接回了湘园。 回到家时，陆琪不在楼下，管家鸿叔遇到他，诧异的问：“少爷，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陆琪呢？” “她刚刚出去了。” “去哪了？” “这……我没问，她也没说。” 唐立哲沉吟片刻，就准备再出去，刚走了两步又忽尔想到：“鸿叔你怎么回来了？你回来我母亲谁在看护？” “哦老爷在呢。” 鸿叔小心翼翼回答。 听到父亲在，他就放心了，点点了头迈步出去。 到了外面车里，他给陆琪打了通电话，确定了她在什么地方，他驱车赶去。 陆琪和唐立哲约好了在一家会所见面，她提前到那里等他，要说心里完全没有负担是不可能的，经历了上次的鸿门宴，她已经对他约自己再没有任何的幻想和希冀。 唐立哲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忐忑不安的先开口：“怎么突然要见我？” “你是谁？” 唐立哲说了句莫名的话。 虽然听着莫名，但陆琪其实并不糊涂，她已经得知唐立哲查到了韩流医院，骤然这样询问，那意思很明了，他想知道，她整容之前到底是何人。 “我是陆琪啊，呵呵，你怎么了？” 她皮笑肉不笑的应答，对于她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唐立哲心知肚明，凶手岂会那么容易承认自己是凶手，唐立哲便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韩流医院，我已经确定了你整过容，不要再嘴硬了，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是谁，我可能会放你一马，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错过了这次机会，你将永远没有被原谅的可能。” 陆琪低下头，两只手无措的绞在一起，看得出来她心中有了犹豫，但也只是转瞬即逝，很快便又固执的回应：“没有的事，我没有整过容，你不要听那天酒会上那个女人胡说八道，她只是认错了人，我一直长的这样，虽然阴差阳错和温雅很像，但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整过容……” “真是没有一次和你谈话能谈出让我满意的结果来，你以为我不知道王珂去韩国调查你的资料，你干爹在背后动了手脚吗？你现在欲盖弥彰的行为简直就像一个自娱自乐的小丑，陆琪我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有目的的接近我，你想一直掩盖到最后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你这个女人，这个从头到脚全部是假的，没有一点真实性的女人，就等着谎言被拆穿，无处遁藏的一天吧！” 唐立哲说完这些话，就生气的走了，他走后很久陆琪都没能从压抑中挣脱出来，从前他讨厌她，现在似乎更讨厌了，陆琪心烦意乱，无数郁气积压在心头，她在包厢里发出一声又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从会所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整个人走在大街上，像一具行尸走肉，唐立哲说的那些话一直回荡在她耳边，时至今日，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做过哪些事，撒过哪些谎，只是觉得真的好累，好想停下来喘一口气。 前面站出来一个人挡住她的去路，无力的抬起头，看到是李载明，她无力的想绕过去。 “现在是你能无视我的时候吗？” 李载明在身后讽刺的问。 她停下脚步，微微侧头：“孩子我是不可能给你的，你想去唐家告发我就去吧，反正你去不去，我在唐家都不会比现在过的好。” “你确定？” “是的，你们想怎样便怎样吧，我已经无力挣扎，如果上天注定我陆琪栽在这里，我纵然不甘心也只能认命，只是孩子，我死都不会给你！” 李载明凝望着陆琪渐渐远去的身影，双拳握到了一起，孩子死都不给他是吗？那也要先问问孩子的意见。 隔天中午，李载明来到唐乐所在的幼儿园，以父亲的身份要求见孩子。 老师将唐乐带到李载明面前，唐乐看到他便大声喊道：“爸爸。” 听到孩子喊爸爸，老师放心的将孩子交给了他，李载明将唐乐带出了幼儿园。 唐乐很高兴，这是爸爸第一次到他的学校来，老师和同学已经不止一次说，为什么从来不见他的爸爸来接他，今天他就可以趾高气扬的向所有的同学和老师证明了，他的爸爸来了，他的爸爸很爱他。 “爸爸，你要带我去哪？” 出了幼儿园，唐乐欣喜的问李载明。 李载明蹲下身，认真的打量孩子，半响才说：“我不是唐立哲，我是李载明。” 唐乐诧异的睁大眼，嘴巴也成了圆形状，显然被他的话惊倒，自己父亲叫唐立哲他当然知道，只是面前这个自称是李载明的男人，既然不是他爸爸，为什么会跟爸爸那么像呢？ “你是谁啊？” “我刚才说了，我叫李载明。” “你不是我爸爸，但你和我爸爸……” “长的一模一样是不是？” “恩……” 唐乐幼嫩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还有黑黑的眼睛里，也是极重的困惑。 “让我告诉你，其实……” 李载明刚想说他就是他爸爸，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李载明，你干什么？！” 李载明一回头，就看到陆琪怒气匆匆的朝他跑过来。 陆琪一到两人面前，就敏感的将唐乐拉到身后，怒不可遏的质问李载明：“谁让你把我儿子骗出来的？！” 李载明缓缓站起身，咬牙切齿的质向陆琪：“只是你儿子吗？” 陆琪心虚的不敢正视他的眼睛，转头对儿子说：“快回教室去，以后不许跟陌生人出来知不知道，要不是你老师给我打了电话，你现在被别人卖了都不知道！” 唐乐知道妈妈很生气，但自己也好委屈，他指着李载明：“他像爸爸……” “像什么像？你爸爸是会到幼儿园来找你的人吗？快回去！” 唐乐鼓着腮帮返回了幼儿园，待孩子一走，陆琪就生气的与李载明吵起来。 “你什么意思？现在跑来把孩子带出来是什么意思？我已经跟你说了，你想去唐家拆穿我就去吧，没必要跑来打我孩子的主意，以为说上几句话，孩子就会跟你走吗？你做梦！” “你自信不会跟我走，还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干什么？” “我总要知道把我儿子从幼儿园带出来的人是谁，我这是保护他！” “哼，保护他，好冠冕堂皇的理由，拿着孩子当筹码，你说这样的话就不觉得脸红吗？” “是，我利用孩子接近唐立哲是我卑鄙，但我想请问，在这么小的孩子面前，把大人之间复杂的关系强加到他的世界的你，又高尚到哪里去？” 李载明一时间无言。 “你仔细的想想吧，唐乐会理解我们的世界吗？会明白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吗？尽管一切都是我引出来的，但你想把这种错误继续下去，就是你不对了，我还是那句话，你想到唐家告发我尽管去，不要再打我孩子的主意，如果你还有一点点顾虑这个孩子的心！” 陆琪走后，李载明在原地伫了很久，他心里压着一团火，那团火烧的他骨头都咯吱咯吱的响。 摸出手机给素素打去了电话：“喂，在忙吗？有没有时间我们见个面？……好，那待会星巴克见。” 李载明挂完电话就去了约定地点，他到了没多久素素也来了，素素一见他面就问：“你心情不好啊？” “你看出来了？” “很明显。” 素素将包放到椅子上，脱了外套坐下：“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你跟唐立哲什么关系？” 素素正欲端咖啡的手一僵，诧异的抬起头：“约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不是，你实话告诉我，你们什么关系？” 188 感谢你不再让他孤身一人 “我们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好奇？还有你怎么确定我们就有关系？”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还要掩饰吗？” 素素懵懂，其实她真没看出自己哪里表现的和唐立哲有关系。 “朋友。” “只是朋友吗？” “不然你还以为是什么？” “你爱他吧？” 素素心咯噔一声：“呵，开什么玩笑，我是有夫之妇。” “如果你的丈夫不是唐立哲，那我敢百分百确定你不爱他。” 素素有些不高兴了，“李载明，你不要妄自评判别人的感情好吗？” “我是不是妄自你心里很清楚。” “呵，还真是一样的自以为是。” 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愧是孪生兄弟，都喜欢强势的评判别人的感情。 “你既然爱唐立哲，为什么又嫁给别人了？上次到法国农庄找你的男人应该就是你现在的老公吧？” “你觉得我会回答你这些问题吗？” “其实你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我不隐瞒，我沉默可以吗？” “那个男人也是气宇不凡，只是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没有跟唐立哲在一起。” “你那不是好奇，你那是八卦。” “认真的想一下，我大概也是能知道原因。” 素素更没好气了：“是吗？那你说说看。” “还用猜吗？一定是陆琪了。” “你既然知道问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我只是搞不懂你。” “搞不懂我什么？” “你爱唐立哲，唐立哲应该也爱你，你们相爱，你却为什么把他让给陆琪了。” “你觉得是让就是让吧。” 李载明打量她的表情，促狭一笑：“看来心里有不少的委屈啊。” “拜托，不要再自以为是了。” “让我再猜测一下，一定是陆琪带了自称是唐家孙子的孩子出现，才导致你不得不和唐立哲分开。” “李载明，我觉得你可以改行了。” 李载明笑：“改行当侦探是不是？” “当媒婆，媒婆都是像你这样啰里吧嗦的。” “你这明显是恼羞成怒，因为被我说中了。” “继续，继续自以为是。” “看来你们的感情并不够坚贞，真正的爱情岂会因为别人的趁虚而入而分开，真正的爱情应该是经历的磨难越多越牢固才对。” “我的天，你跟我谈爱情，你懂什么是爱情吗？别告诉我，你和陆琪那样的就叫爱情！” 素素简直要笑掉大牙。 “我们当然不是爱情，只不过曾经我以为是而已，不过我也不后悔，因为至少我有了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孩子。” “你的……孩子？”素素瞪大眼：“你指唐乐？” “难道你们不是早就这么认为了？” “可你并不承认。” “没错，之前我是不承认，不过现在我承认了，七年前我就认识陆琪，并且那时候我们很甜蜜。” “果真是这样……” 素素无法形容内心的感概，陆琪的孩子真的不是唐立哲的，得知了这样的结果，她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李载明看她失神，知道她心里很复杂，“现在是不是很后悔，那么容易就放弃了自己的感情？” “我和唐立哲之间并不是一个孩子的问题。” “哦，那看来你们还有其它的问题了？” “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一没身份二没地位，再反观唐立哲，我没有的他都有，你还不不清楚我们自己存在什么问题了吗？” “明白了，你的意思他家人不接纳你。” “也是你家人。” “嗳——现在可别这么说。” 素素挑眉：“怎么，你不打算与唐家相认？” “至少目前没这个打算。” “为什么？”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这么多年一个人来去自由惯了，突然多出了这么贵气的家人，我可不适应。” “不适应可以慢慢适应，你知道对于没有家人也不可能有家人相认的我来说，是多么羡慕你吗？所以别机会放在眼前时不珍惜，等到想珍惜时可就没有机会了，这世上最珍贵的感情就是亲情，最值得守护的人也是家人。” “是唐立哲让你来做我思想工作的？” 素素急忙否认：“没有没有，我是出于朋友的立场发自内心的说这些话的。” 李载明沉思了一下，“那好呀，这样吧，唐家什么时候接受你，我就什么时候回唐家认祖归宗。” 素素大吃一惊：“你这是何必，我和唐立哲我们……” “你们很难复合是吗？那我也可能就无法与唐家相认了。” “你这是干什么？” 素素着急，这不是给她施加压力吗？唐家人本来就不喜欢她，哪天王冬云要是醒来，李载明以她回唐家的条件才肯相认，唐家必定把责任推到她头上，届时她又成了唐家的罪人。 “你这么害怕干什么？唐家还能吃了你不成？” “不是，你不了解情况，唐家……” “好了，别担心了，相信我会有安排。” 素素看他态度坚定，想必改变他的心意已是不可能，她叹口气：“可以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吗？” “理由很简单，我想看到陆琪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你回去了，她才能被逼离开。” “就这样？” “还有一点，就是我希望你幸福。” 不管对面这个男人是不是认识了很久，也是不是发自内心的希望她过的好，但素素还是很感动，为他这句话而暖心，蓦然想到之前在法国农庄时欺骗她自己姓名的事，顿时感到很抱歉，别人拿诚意对她，她却以虚伪报之。 “对不起，之前我骗了你……” “什么？” “就是我不叫姚瑞欣，我真正的名字叫卓素素。” 李载明粲然一笑：“没关系，名字叫什么无所谓，至少从现在开始，我们成真正的朋友了。” 素素宽心的也笑了，两人以咖啡代酒，互敬了对方一杯。 和李载明从咖啡厅分别，素素就接到了温启的电话：“喂，你现在在哪？” “我在外面，有事吗？” “我爸妈来了，你快点回来。” “啊，你、你爸妈来了……？” 素素吓了一跳，她可是压根没听温启提过这件事，别说她惊讶，温启自己都很意外：“现在来不及细说，你回来我再告诉你，她们马上到了。” “好的。” 挂了电话，素素就十万火急的赶回了家。 她一到家，门口站了一排人，那阵仗一看就是要迎接重要的人，她找到温启，温启正在院子里交代手下把一些棍棍棒棒的收起来。 “你爸妈怎么会突然来呢？” “临时袭击，我也是刚刚才接到电话，已经从机场赶过来了。” “这么大的事，他们该和你提前商量一下啊。” 素素满脸焦急，可见完全没有做好见公婆的心理准备。 “他们定是知道与我商量我不会同意，才会擅自主张。” “那现在怎么办？” 看着素素六神无主，温启按住她的双肩：“瞧把你急的，没事，来就来了，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 “不是，我只是……” “我知道你没做好心理准备，其实也不用准备什么，他们都是很友善的人。” 听温启这样安抚，素素悬着的心总算安稳了一些，但还是不放心：“他们要问我问题的时候，我该怎么回答？” 温启哭笑不得：“你傻了吗？他们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就是了呀。” “我、我不用隐瞒什么吗？” 温启想了想：“还真有。” “什么？” “他们要问你是不是真心爱他们的儿子？你得说，是真心的。” 素素一愣，继而心酸的推他一把：“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好，言归正传，除了你已经怀孕这件事，其它的，什么都可以直说无妨。” 素素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她清楚温启顾虑的是什么，心中也感激他对自己的保护。 “来了来了~！” 外面有人喊道，温启牵着素素疾步走出去。 一辆车停在门口，车门打开，从里面走了一对穿着贵气的夫妇。 “爸，妈……” 温启迎上前，与他们深刻拥抱，贵妇抱着儿子时就哭了，“孩子，我的孩子，你真的好狠心，妈有多少年没见你了……” 这一幕是感人的，素素被深深感染，直到温启唤她：“素素。”她才反应过来。 木讷的上前：“爸，妈……” “你就是素素？” 温夫人握住她的手，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素素看到这样友善的婆婆，顿时轻松了不少，微笑着回答：“是的，欢迎你和公公到中国来。” “真的太感谢你了。” 温夫人感激的说。 素素一头雾水：“您、您感谢我什么？” “感谢你让我儿子结束了单身，这么多年他不肯听我和他爸的话，成家立业安稳的过日子，我们为此忧心不已，以为他这一生就这样了，没想到你融入了他的生活，我们温家感谢你，感谢你让我的儿子不再是孤身一人。” 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母亲，素素摇头：“不，我不值得你们感谢，我……” “好了，感激的话留到饭桌上说吧，现在也不早了，我已经定好了酒店，替爸妈接风洗尘，我们现在过去吧，边吃边聊。” “嗳好。” 温夫人欣喜答应，能见到儿子就是最好的，素素与他们一同上了车。 车子停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前，下车往酒店大堂走时，素素赫然撇见了唐立哲的车子也停在门口，这可把她吓坏了，心想不会这么冤家路窄吧，要是唐立哲看到他们这一行人出现，那可如何是好，唐立哲是差点成了温家女婿的人，而自己又差点成了唐立哲的妻子，哎哎，这关系可够麻烦了…… 189 你是我的 素素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不走也不是，走也不是。 她的异常引起了温启的注意，挨到她身旁小声询问：“怎么了？” 素素无措的望着他，摇头：“没什么。” 她不想让温启觉得不痛快，也不想给他任何压力，于是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想，也许不会那么凑巧就遇到，这么大一家酒店，又不是马路边的小排档。 自我安抚了一番后，就加快了双腿的速度，与温启一行人进到了酒店的大堂。 所幸进到包厢，也没有见到那个让她感到害怕的人，包厢的门关了她顿时就放心了，唐立哲总不至于走错门闯到这里面来。 温家父母是与唐家二老完全不同的人，他们身份同样尊贵，却没有一点架子，和她说话时温声细语，只聊一些随和的话题，绝口不提什么家世如何，学历如何，能力又如何，这在无形中让素素感到越来越轻松，也感概难怪温雅当初那么让唐立哲喜欢，这样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必定不是陆琪之流可以攀比的上的。 “素素，你和温启结婚也有几个月了，恕婆婆冒昧，不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素素才放松的心陡然又悬了起来，她惊慌的望向温启，他立马替她回答：“现在还不急，素素还小。” “哦好。” 没想到温夫人就这样轻易的被打发了，素素感到不可思议，同时又感到深深的愧疚，这样好的两位老人，她却欺骗了他们，她真的是太可恶了。 “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 心里感到不是滋味，唯恐再坐下去会被两位两人发现什么，逃也似的从包厢里出来，刚没喘一口气，“卓素素。”身后突然传来了鬼魅的声音，素素顿时头皮一麻，下意识的就拨腿跑了。 慌不择路的逃到一个角落里，背靠着角落大口大口喘气，真是太背了，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冤家路窄也没有这样的，她正庆幸自己躲过了唐立哲，准备原路返回时，砰的一声，就撞到了一堵肉墙…… “我是狼吗？看见我就跑。” 唐立哲火热的目光注视着她，素素一时间心惊肉跳，笨拙的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其实她不是早知道了么。 “我在这里吃饭，你呢？” “废话，来这里不吃饭，还能干什么？” “一个人？” “不是。” “还有谁？” “管你什么事。” “谁？”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你不说，行，那今天就别想走。” 唐立哲说着，耍起了流氓，用胳膊将她圈在墙壁中间，还真就走不了了。 素素懊恼，却也只能退让：“温启，还有他父母。” “温启爸妈来了？” 唐立哲的表情是惊讶的，也是复杂的。 素素这才想起，两位老人对唐立哲来说，意味着什么。 “要不要去跟他们打声招呼？” 她承认说这句话时，心里有一点点的小邪恶。 果然，唐立哲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你觉得我去合适吗？” “挺不合适。” “他们为什么来？” “不知道，突然袭击，我也是临时从外面被温启叫回来的。” “他叫你回来你就回来了？” “呵，奇怪，他爸妈来了我回来不正常么？” “你和他牵扯的越多，将来分开的就越难。” 素素翻了个白眼：“唐立哲，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他分开了？” “你早晚都是要和他分开的，因为，你是我的。” 真是无语了，见过霸道的，没见过这样霸道的，哦不对，是见过自以为是的，没见过这么自以为是的。 “那是你自己认为。” “我这么认为就够了，你的立场不重要，等我解决了身边的麻烦，纵然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把你抢到我的身边，再也不允许你离开我半毫。” “别说些不可能的了。” “可不可能让时间来证明，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和温启再有更多的牵扯了，为了将来分开时没有任何顾忌，现在开始，就慢慢的整理吧。” “你有种去当着温启和他爸妈的面讲这些话？” 素素挑衅。 “你以为我不敢？” 唐立哲丝毫不畏惧她的挑衅。 “你去啊。” 素素话刚落音，唐立哲转身就走，“你干什么？” 她在关键时刻拉住他，一脸的郁闷和恼怒。 “去说你让我说的话。” “你还真去？” “我不喜欢开玩笑，尤其和你。” 素素彻底被打败了，她揉了揉额头，“我要回去了，别跟着我。” “你下午见李载明了？” “你跟踪我？” “没有，王珂在星巴克见客户时，看到了你们。” 呵，这世界还真是小，“你们现在见客户都在星巴克这种公众场合吗？对客户是不是太不重视了？” “客户自己要求的，我们尽力配合。” 好吧，又无语了。 “你们见面说什么了？” “我们说什么干嘛要告诉你？” 素素嗤之以鼻。 “你确定要一直跟我这么用挑战我耐心的态度说话？” 唐立哲的眼睛迸出一丝危险，素素小心脏颤了颤，语气便收敛了：“没说什么。” “不可能。” “那你要我怎么说？” “你们当时说了什么现在就怎么说。” 素素知道再这么僵持下去，唐立哲也不会放自己走，而自己也出来有一会了，再不回去怕是要引起温家二老的怀疑了。 “他说早就认识了陆琪，还说唐乐是他的孩子。” 唐立哲蓦然睁大眼，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这么重要的信息，你居然不打算告诉我？” “很重要吗？” “你觉得不重要？” “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特别的。” 她实话实话。 唐立哲气的看了眼周边：“要不是怕别人看到，我真想在这里好好的惩罚你一下。” “好了，该说的我也说了，现在可以请你让开了吗？” “既然他已经亲口承认，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考虑一下我们的问题了？” “你觉得在这时候说这样的话合适吗？” “那你要什么时候说，行，你约个时间，我们到时候坐下来慢慢说。” “我跟你无话可说！” “你又来了。” “是我又来了还是你又来了，唐立哲，就算唐乐不是你的亲生子又如何？你身体出轨那是事实，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 “多少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这时候竟然还拿来提，好，没错，我承认那时候我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但当时我们有关系吗？因为还没有关系所以也谈不上对的起或对不起吧？我唐立哲可以拍着胸膛保证的是，自从爱上你的那一天，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从未偏离过一分一毫，我爱你，这是从今以后都不会再改变的事！” 素素头痛欲裂，本想快点打发他，但怎么就发展的他表白起来了？ “唐立哲，我现在必须要马上回去，其它的事，等以后再说行吗？” 唐立哲作个深呼吸：“行，我多的就是时间。” 他的目光追随她离去的身影一直到消失不见，心里默默的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看着她从自己的身边走向另一个人。 温家二老好多年没见过儿子，便打算长住几日，与儿子好好享受遗失的天伦之乐。 素素从这天开始便足不出户，即使出去，也是陪公公婆婆购物逛街，熟悉t市的环境。 更多的时间，她是留在家里，陪伴两位老人唠嗑聊天，聊的最多的就是他们的儿子，他们所不知道的发生在儿子身上的每一件事。 从素素口中，温家二老知道了儿子当初差点娶了一名叫江茵的姑娘，但因为一些原因，两人从此分道扬镳。也知道了素素和他们儿子相识的经过，还知道了很多很多事，却独独不知道素素与他们儿子还有女儿还有差点成了女婿的那个男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温家二老越是喜爱自己，素素越是惶恐不安，她担心有一天真相揭露时，她辜负了两位老人的疼爱，他们该会多么伤心难过…… 就在心情感到沉重时，她接到了肖戈莹的电话，约她一起去爬山。 她接电话时刚好温家二老就在身边，本想拒绝，但二老十分善解人意的在一旁劝她去，加上肖戈莹坚持，她便答应了。 挂了电话，她抱歉的说：“爸妈，你们难得来一趟，我理应陪着你们的。” “不用，你都陪了我们好几天了，不用再寸步不离，我和你公公对t市已经很熟，我们自己也可以出去溜达了，你尽管跟朋友玩去吧，年轻人总要有自己的生活圈子。” 素素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通情达理的老人，难怪温启那么温柔体贴，原来也是来自父母的遗传，心里不免遗憾，若是唐立哲的父母也能像他们这般，那她和他何以会走到今天…… 素素背着登山包与肖戈莹会合时，看到在电话里明明说就她们两个人，但实际上是一帮人的时候，她深深的望了一眼苍天，她怎么就忘记了物以类聚这句话，怎么就相信了唐立哲包括他朋友在内的话。 山还是那座山，季节还是那个季节，人也还是那个人，包括场景都是一样。 当年唐立哲第一次说要带她爬山时，她到了山脚才发现不是他们两个人，今天看来也没有任何出入，肖戈莹说的就她们两个人爬山，结果现在一眼望去，看到的却是包括唐立哲在内的一大帮人…… 190 与幸福握上了手 “素素，素素，快点过来，就等你一个人了。” 肖戈莹没事人似的冲她挥手，压根忘了自己在电话里说的和现在做的完全是两码子。 素素黑着脸朝前走，走到姚瑞欣面前时，眼一瞪：“你怎么也跟着凑起热闹了？” 姚瑞欣支支吾吾：“我、我……” 似乎也是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她一时语结的说不出话来。 “我叫她来的，今天她刚好休息，子涵又去上学了，一个人在家里无聊，大家一起出来爬个山多好。” 一旁的刘昊开口。 素素没好气，故意调侃：“我和瑞欣这么好，我都不知道她休息，你咋知道的？” 姚瑞欣难为情死了，使劲拉素素袖子：“你说什么呢。” 素素不逗她了，将视线睨向笑吟吟的肖戈莹：“不是就我们两个人吗？” “他们都是自己跟来的，我可没让他们来。” “人多热闹嘛，两个女人爬山有什么意思？要是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总要有男人在身边才能依靠的了啊。” 方明杰随后附和。 “是啊是啊。” 真是难得一见方明杰不跟肖戈莹犯呛，夫妻俩默契的一唱一和。 素素视线睨向唐立哲，他立刻给了她一个无公害的笑容，素素翻个白眼，真是没眼力见的家伙，没瞅见这里就多他一个人。 一行人朝山顶前进了，肖戈莹喊了声口号：“兄弟姐妹们，我们的登山运动正式开始啦。” 素素故意放慢脚步，和唐立哲保持着一定距离，和自己的好友还有刘昊同行，一边走一边聊天：“怎么没把徐洁带来？” “上次不是跟你说了。” “真分手啦？” “这种事有必要说假的吗？” “好可惜。” “有什么好可惜的，不合适勉强在一起才可惜。” “瑞欣，汪鹏最近没去找你麻烦吧？” “没有。” “你要小心这个贱男人，搞不懂上次她去你那里闹成那样，警察居然没将他关起来，还放出来了，祸害遗千年啊。” “你也要当心。” “我知道，我现在出行都有人在暗中保护，不用担心我，自己把自己关照好就行了。” “有人在暗中保护你？” 刘昊视线环顾一圈，“今天也有吗？” “本来有，不过看到你们这么多人，我已经打电话叫他们回去了。” “喂，你们在聊什么啊，快点啊，马上都要把你们弄丢了。” 肖戈莹站在最前面朝他们喊道。 “累吗？来，包给我。” 方明杰体贴的将肖戈莹身上的包拿下来，背到了自己身上。 后面几个人瞪目结舌，什么时候这两人感情这么好了，不但不吵架还学会疼惜了。 几个人又聚到一起，肖戈莹开玩笑：“还记得上一次我们来爬这座山是什么时候吗？” “好几年前了。” 刘昊回答。 “是啊，时光荏苒，转眼光阴似箭，想当年我们来爬这座山时仿佛还是昨天的事，却一眨眼我都成了孩子她妈了。” “也只是你晋级的速度快，我们几个不还是老样子。” 刘昊感概的笑笑。 “表哥你还好意思说，表妹我可是忍了你许久。” “你忍我什么？” “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你是想急死我姑姑和姑夫么？” “他们可从来没催过我。” “不催你不代表不着急啊，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催吗？还不是因为当年让你进公司，你死活非要开什么跆拳道馆，他们已经为此筋疲力尽，懒得再为了任何事跟你僵持了。” “不僵持最好。” “天哪，我姑是造了什么孽，弄了你们这两个儿子。” “刘元倒是结婚的早，结果呢，事实证明在不成熟的年纪结婚，最终难逃离婚的下场。” 刘元是刘昊的弟弟，早早结了婚，结果婚后不到一年又迅速离婚，或许是受这件事影响，导致刘家父母不敢再过于干涉大儿子的婚姻，怕结果又弄的跟小儿子一样。 “但你现在还是不成熟的年纪吗？” “我知道我年纪不小了，但比我岁数长的大有人在，别人都不急我急什么？” 刘昊将视线睨向一直保持沉默的唐立哲。 唐立哲要么不开口，一开口便语不惊人死不休：“你和方明杰要不是一夜情后怀上了孩子，你以为你们俩现在不是单着？” 肖戈莹恼羞成怒：“那还不是你的杰作？” “所以现在你俩这么好，是不是该感激我？一个光棍脱单，一个盛女晋级，永远不要忘了，是因为我你们才与幸福握上了手。” “天，天，天……” 肖戈莹指着他：“怎么有你这种人！素素~~~~” “叫我干什么？管我什么事。” “你们这样还能愉快的登山吗？” “活该。” 素素幸灾乐祸，丝毫不表示同情。 “好了老婆，咱不跟他们一般计较，走吧，老公带你玩。” 方明杰揽住老婆的肩膀，径直朝前走，中途一回头，全体朝他呕吐…… 素素有孕在身，除了唐立哲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渐渐体力不支，速度便跟不上大家，一直在默默关注她的唐立哲当然知道她累，也放慢了脚步，将一瓶水递给她：“喝口水歇歇再走。” “不用了。” “听话！” 唐立哲眼一瞪，素素只好接过了那瓶水。 她喝水时，唐立哲又将她的肩包拉过去，搭在了自己肩上。 “你干什么？” “我做任何事你只管配合就行，倘若你不配合你也知道我执拗的个性。” 素素无语了，好吧，拗不过你。 前面肖戈莹等人回头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又开始八卦起来：“嘿，你们看到没有？唐立哲还是恋着素素的？” “他什么时候不恋她了？” 刘昊也望了两人一眼。 “作孽哦，好事为什么这么多磨呢，要是没出现一个陆琪该多好，说不定现在两人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你别说这样的话让唐立哲听到，不然他又指不定怎么讽刺你。” “我这是替他惋惜呢，又不是冷嘲热讽。” “在别人眼里惋惜的东西，往往是当事人心中不可触及的痛，你觉得他会感激你吗？” “好了老婆别管他们，咱们继续走。” 六个人原本是一体的，因为体力原因，不知不觉就分成了三批。 肖戈莹和方明杰第一批。 刘昊和姚瑞欣第二批。 素素和唐立哲则是第三批。 “你累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刘昊问姚瑞欣，她摇摇头，“没事，我不累。” “一直觉得素素比你体力好，没想到她还不如你，以前上学时是不是体育就特别好？” “没有了，我上学时没什么专长，一定要说有什么专长的话，就是我乒乓球打的还可以。” “真的？我也喜欢乒乓球，那改天咱们一起切磋切磋。” “切磋不敢当，我已经很久没打了，现在估计连球拍怎么拿都不记得了。” “没事，有基础在的话，熟悉一下就行了。” “关键我也没什么基础。” “不要谦虚，有没有基础我要切磋后才相信。” 到了山顶，几个人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坐下来吃了一些食物后，肖戈莹提议：“上次我们来爬这座山都没怎么好好逛逛，今天我们四处溜达一下吧，我们兵分三路，下午到这里集合怎么样？” “我有意见？” 素素举起手。 “你有什么意见？” “我要兵分四路。” 不用猜都知道肖戈莹的三路兵是怎么分的。 “四路？四路怎么分啊？” “我独自一人。” “那怎么行，太不安全了。” 所有的人都不同意。 素素没撤：“那我就和瑞欣一组。” “你们两个女人能行吗？” 方明杰眉头紧蹩：“一男一女不是最好的组合？” “我们可以的。” 姚瑞欣笑着牵住素素的手，她当然也是知道素素不想和唐立哲一起了。 见她们坚持，肖戈莹夫妇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叮嘱她们一定要小心，然后就分道扬镳了。 素素和瑞欣合作的还算愉快，两人一直在山里溜达了几个小时，准备原路返回时，看到一条岔道，是两条一模一样的小路，素素当即起了玩心：“嗳，我俩一人走一条，看看谁先到？” “别闹了，丢了可就麻烦了。” “怎么会丢，又不是小孩子了。” “那也不行，我身负重任。” “少来了，就一人走一条，谁先到的以后可以指挥落后的人做任何事。” 姚瑞欣一脸纠结：“姑奶奶，咱能不折腾么？” “难得来一趟，别那么墨守成规，就这么决定了，我先走了，终点见。” 素素说着，就大踏步的走了，瑞欣伫在原地，急得直跺脚：“真的丢了怎么办？” “放心吧，不会丢的，高科技年代，有这个！” 素素头也不回的扬了扬手中的手机。 姚瑞欣彻底没辙了，只能陪她一起疯，唉，真是有好久了，没见这丫头再这么桀骜不驯……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一定要在终点和她平安会和。 倘若自己丢了都没事，素素不能丢，要是把她弄丢了，那她就等着被某人撕了吧…… ---------------------- 大家新年快乐，过年还更新的孩纸是好孩纸，此处应该有掌声~~~ 191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姚瑞欣气喘吁吁的赶到终点时，其它人都已经到了，她会这么拼命倒不是为了赢得比赛，而是想看看素素到了没有，只有素素平安到达，她才能完全放心。 然而，也不知是自己跑的太快，还是素素走的太慢，她没有在终点看到素素的身影。 “素素呢？” 姚瑞欣几乎和唐立哲异口同声问了句一样的话。 方明杰眉头一蹩：“怎么管我们找她，她不是和你一起的。” “是啊瑞欣，你不是和素素一组的，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 瑞欣百口莫辩，急得六神无主：“她、她要和我比赛，所以我们分头走了，我走的这边，她走的那边，我……” “比赛？比什么赛啊？你们当这是奥林匹克呢？不是叫你们一起合作，不要分开走吗？” 肖戈莹略微生气的指责。 刘昊马上接话：“好了，素素的个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是等等她吧，估计她也快到了。” 唐立哲已经开始拨打素素的电话：“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怎么？电话打不通吗？” 瑞欣一脸紧张的询问唐立哲，看他表情那么凝重，她后悔死了，早知道打死她也不和素素分开走，就算是抱着她的腿被她在地上拖着，她也坚决不和她分开。 素素啊素素，你快点来吧，你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啊…… “我去找她。” 唐立哲当即表态，方明杰不同意：“找她干什么？没关系，那么大个人又不会丢了，别你去找她人没找到你自己迷路了，到时候她回来你又没回来那可就麻烦死了。” 唐立哲无视方明杰的话，已经迈开步伐朝着瑞欣指的素素会回来的路走去。 “你们快点回来啊，电话要保持畅通……” 方明杰见他执意要去找，只能由着他，在后面大声叮嘱。 “真受不了他们两个人，早知道带他们干嘛……” 方明杰看着日头已经落山，免不了出声埋怨，却在迎来妻子的白眼后，识趣的闭上了嘴。 “我们要不要一起陪他去找？” 刘昊征询大家的意见。 “至于么，一个人去还不行，去一堆人，到时候没失踪都要被我们给整失踪了。” 方明杰摆明了不想去。 “要不我去吧？” 姚瑞欣诺诺的说，毕竟让大家不能及时下山的责任在她。 “算了吧，我们谁都别去，都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他们回来，我们现在走了，他们要回来找不到咱们，那咱们这些人今晚就都别下山了，准备在山里玩捉迷藏的游戏吧。” 方明杰的话不无道理，加上大家都累，也就不再争议这件事了。 唐立哲顺着素素走的路一直往前走，却没有迎到她的人，反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分叉路，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么多的岔路，很明显的素素肯定是迷路了。 该死的女人，一直都没有方向感，还逞能跟别人分开走，不怕自己弄丢不开心，非把自己弄丢才满意！ 看着眼前好几条岔路，唐立哲也是十分头痛，不晓得走哪条路才能找到那个笨丫头，斟酌了半天，才凭着对那个丫头的了解，选了其中一条路走下去。 “素素，卓素素，素素，卓素素……” 他一边走一边大声喊，天色渐渐暗下去，唐立哲再拿手机想给素素打电话，发现自己的手机也没信号了，难怪素素的电话打不通，原来这山里根本就没信号！ 天色越来越晚，他心也越来越着急，这荒无人烟的大山，素素如果找不到他们肯定会很害怕，一想到她会害怕，他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就在天彻底黑掉之前，他终于听到了有人微弱的回应自己：“我在这里，在这里……” 顺着声源望过去，唐立哲终于找到了自己牵挂的人，只见素素瘫坐在地上，一脸的泪花闪闪。 他发了疯一样的冲过去，按住她的肩膀就开始大声训斥：“你搞什么？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这么晚了你不回去坐在这里干什么？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让人不省心！！！” “我脚扭了。” 素素哽咽着解释。 下一秒，唐立哲就心疼的将她紧紧拥进了怀里。 “我是真想说你活该，两个人一起走多好，为什么要提出那么幼稚的提议，你就没想过我会担心你，大家都会担心你吗？”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怎么回去……” 唐立哲看了一下四周，黑不隆咚，手机也没信号，想背着素素回去都不一定能看清路，蓦然撇见前方有一个山洞，二话不说抱起素素就朝那山洞走去。 “你干什么？” 素素双手无措的攀向他的脖子，不清楚唐立哲有何打算。 “看来我们只能在这里过一夜了。” 唐立哲将她放在山洞的地上，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在这里过夜？那怎么行……” “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你要现在能从这里走出去，我们就去与他们会合，如果走不出去，那就乖乖的待在这里吧。” 素素挪了一下脚，根本动不了，只能任命。 唐立哲坐到她身边，不自觉的笑了下，她纳闷极了：“你笑什么？” “我笑你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为了躲开不跟我一起走路，却得不偿失，不得不跟我一起过夜。” 唐立哲这句话可是说到素素的痛楚了，天知道她现在心里恼成什么样子。 “刚才真的很生气，现在却越来越觉得庆幸，幸亏你和姚瑞欣分开走，这样你才有机会迷路，我也才有机会出来找你，我们也才有机会这样单独待在一起。” “唐立哲，你再说这样的话……” “你怎样？你现在还能怎样？” 唐立哲挑衅，素素欲哭无泪，她现在啥办法都没有，只能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192 属于我们俩的秘密时光 夜越来越深，四周陷入了一片浓稠的墨汁中。 “也不知道方明杰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素素在黑暗中开口。 唐立哲没好气的回答他：“别操心别人了，担心担心自己吧，这荒郊野外的，要是来匹野狼或狗，指不定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你不要吓唬人，我们不出声，怎么会有那种凶猛的动物。” “你不出声现在是在干什么？” 素素的肚子发出几声咕噜声，她双手捂紧了肚子。 “怎么？饿了？” 素素不说话，默认了自己肚子饿。 也难怪这么饿，早上只喝了一杯牛奶，中午也只吃了两块面包，晚上到现在滴水未进，就算是铁打铜筹的人，也难以支撑的住。 “你待在这里，我出去给你找点吃的。” 唐立哲说着就要起身走，素素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僵在原地，在黑暗中促狭的笑：“害怕了？” “谁害怕，我是不想让你白跑，这黑灯瞎火的你到哪去找吃的？” “那是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唐立哲又要走，素素仍然拉住他不放，“承认吧，你就是害怕。” “好，我承认，我害怕。” “那怎么办？如果不害怕就得饿死。” “我再忍忍。” “就算你能忍，孩子能忍吗？” 素素何尝不知道孩子需要营养，可眼下这情况，根本就是没有办法，别说她不敢让唐立哲出去走，就算让他出去，她打死也不相信他能找到吃的。 “方明杰他们都不来找我们，真是一帮没良心的家伙。” 素素埋怨。 “你是今天才认识他吗？这个点他肯定早就回家躺在温乎乎的被窝里了。” “就算他没良心，戈莹姐和瑞欣也该出来找我们吧？” “以我对方明杰的了解，他自己不来他也绝不会允许其它人来，因为这样，他就可以问心无愧的回家了。” “唉，要是他们来的话，我们现在就有食物了。” “如果你实在饿的话，就在这里咬一口。” 唐立哲将自己的胳膊伸了一只过去。 素素哼一声：“干嘛？让我吃你的肉啊。” “你愿意吃我就让你吃。” “我可不是妖精。” 素素话刚落音，唐立哲突然扳过她的头，在黑暗中精准的找到她的唇，重重的吻了下去。 “呜……” 素素挣扎：“你干什么？？” “你不咬我就换我来咬你。” 唐立哲说完这句话，就强势的将唇舌攻入她口中，熟练的扫荡她的每一寸香甜，素素被他吻的几乎喘不了气，别说反抗了，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唐立哲吻了很久，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他的唇刚一离开她的，素素就生气的吼道：“你怎么总耍流氓？！” 嘘—— 唐立哲俯耳：“不要那么大声，小心把狼引来了。” “狼需要我引吗？狼就在我身边！！” 素素仍然很大声，唐立哲理直气壮的解释：“你可不要以为我是占你便宜，我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帮你驱除胃部的饥饿感。” “你少来！” “你摸良心说，现在是不是没那么饿了？” “饿，饿，饿，还是很饿！！！” “那你的意思，要我继续吻你了？” 素素急忙用手捂住唇：“不用了，离我远一点。” “没情趣，不逗你了，我们说点正经的吧。” 混蛋，终于承认自己一直在不正经了。 “我们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待在一起过了？” 素素不理睬他。 “虽然你一直在逃避，不敢面对我的感情，但我从未想过放弃你，真的。” “有时候我非常恨，恨自己，也恨命运，恨为什么我们没能顺利的在一起。” “素素我已经这么大了，我没什么其它太多的愿望，我只希望在我人生的终点，能够有你陪在我的身边。” 唐立哲自顾自的说着这些话，虽然素素不回应，但他知道她在聆听，他说到最后，在黑暗中将她紧紧的抱进怀里，又说了一句缠绵到极致的情话：“我不喜欢这个世界，我只喜欢你。” “唐立哲，我们……” “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不要说不可能，也不要拒绝，更不要推开我，这是属于我们俩的秘密时光，就让我静静的抱抱你吧，你知道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会觉得开心，才会觉得生命没有虚度，在每一个难熬的日子里，我无数次的告诉自己： 一年又一年，时间能抚平一切伤痕，却也可能磨平所有梦想。如果你没有被一次次的困难险阻击败，如果你觉得目前这样的日子离想象中还差了一点，如果你也有源自本心的一种不甘、不愿、不舍，请在还没有看到结果的日子里，继续坚持……” “一直以来我就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就是这样慢慢的才忍受你不在我身边，现在是没有看到结果的日子，所以我会坚持的，我会坚持到最后一天，坚持到最后一刻，直到坚持到我们重新回到恩爱的那一瞬间。” 这一晚，唐立哲说了无数的情话，素素至始至终未给予任何回应，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充当一个忠实的听众，听着他对她表露自己的心意，说来也奇怪，就听他说的那些话，她居然安心的睡着了，没有寒冷没有饥饿，没有恐惧没有慌乱，即使是在温启给她准备的温暖的家里，她也从没有那样的踏实与心安…… 天朦朦亮时，素素醒了，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踝，已经恢复正常，丝毫痛楚都感受不到，她惊奇的站起身，确定了自己能走路，高兴的一回头，就看到唐立哲疲惫的靠在石洞上睡着了。 她回忆昨晚，隐隐约约的好像记得在梦中，一直有人在替她舒缓脚跟，莫非那不是梦？而是事实存在的事？看自己现在活蹦乱跳，必然不是梦了。 一股暖流浸入心田，她悄悄的走向他，蹲下身，注视了他几秒后，悄悄的将脸向他靠去，就在唇差一点落在他脸颊的刹那间，唐立哲忽然睁开眼，她整个人立时僵在了原地。 两人离的那么近，他说：“怎么不继续了？” 193 爱你，早已花光我所有勇气 素素慌乱的撇开视线，尴尬的回答：“你刚才脸上有灰尘。” “我脸上有灰尘？呵呵，卓素素，你怎么不说我的毛孔里有灰尘，这么不敢袒露心声，你当年的勇气呢？” 唐立哲咄咄逼人，素素终于肯直视他，她说：“爱你，早已花光了我所有的勇气。” 两人从山上下去，唐立哲坚持要送素素回家，素素拒绝，一夜未归，她还不知道温家该掀起怎样的狂风巨浪，如果这时候让唐立哲送自己回去，被温家二老看见，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何况现在他们本来也就洗不清。 到了市区，唐立哲将车停在马路边，素素打了辆车直接回温宅。 进门前，心里十分惶恐不安，不知道等会面对温启父母的关切和询问，她该如何回应他们，就在她站在门口徘徊不安时，温启的一名助手从里面走了出来。 “太太。” 助手招呼她。 素素立马逮住他问：“温启在吗？” “老大刚出去，你找他有事吗？要不要我带你去找他？” “不用了，那老太太和老先生在吗？” “他们都在的。” “我昨天晚上没回来，他们可有说什么？” “本来是挺着急，不过后来您的朋友不是打电话来了，说您晚上在朋友家过夜，他们便不担心了。” 素素愣住，立马便想到打电话的一定是肖戈莹，她知道自己被困在山里，必定是和唐立哲在一起，又知道自己和温家的关系，便替她说了个谎。 “好的，我知道了。” 素素颔首，虽然心里很愧疚，但还算安心的进去了。 她一只脚踏进家门，温家二老便赶紧迎上前问：“素素，你回来了，没事吧？” 有事，什么事？素素茫然，她并不清楚肖戈莹是如何替自己撒的谎。 “没事儿，爸妈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没事就好，说什么对不起，昨晚看你那么晚没回来，我们可都是忧心死了。” “是啊，好在温启说你和几个朋友关系很好，可能是留在朋友家过夜了，我们才踏实一点。” “我朋友不是给你们打电话了……” 素素不敢看两个人的眼睛。 “对，一位自称是肖小姐的姑娘打来了电话，说你爬山歪到了脚，所以留在她家休息一夜，我们也就放心了。” 这个肖戈莹，难怪自己扭到了脚，原来是被她给诅咒的。 “爸妈，你们今天想去哪里玩吗？我带你们出去转转？” “不用了，你昨天爬山也累了，今天我们哪也不去，就在家里好好休息。” 素素确实很累，也就没有坚持，让厨房准备了食物，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她吃饭时温家二老一直在旁边观望她，两位老人面面相觑，诧异媳妇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好像饿了几天几夜一样。 素素吃完饭就上楼休息了，温家二老在家里待的无聊，就悄悄的出门，两人独自出去逛了。 他们来到t市最繁华的商场，想买一份珍贵的礼物送给媳妇，这次来的突然，并未准备什么见面礼带来，平时和媳妇一起出来也不好开口，今天趁着这个机会，两人准备好好的挑一挑。 他们一直从一楼逛到三楼，再上四楼的电梯时，突然看到对面下行的电梯上，有一个长的与自已女儿一模一样的姑娘，那一瞬间，两位老人的心狠狠的揪痛了一下，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疯狂喊道：“女儿……雅雅……” 眼看着女儿就要消失在人群中，两位老人慌不择路的追过去，可等他们从对面下行的电梯追下去时，已经看不到了女儿的身影。 “小雅……” “女儿……” 两个老人失控的在商场里哭起来，这么多年了，他们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开始滴血，那个乖巧懂事温柔体贴的女儿，她的死成了他们一辈子的伤，那时候差点就随着女儿一起去了，是儿子苦苦相劝才活了下来，他们以为只有到死的那一天，天堂里再见女儿，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相见。 可以想象两位老人的心情是怎样复杂和激动，他们发了疯一样的在商场的各个角落里寻找，呐喊，路人只当他们是疯子，最后还是商场的保安将两人强行拦住，才没有让他们继续疯下去。 温启接到商场打来的电话，就火急火燎的和素素一道赶去了，当他们气喘吁吁的找到父母，温家二老哇的一声抱住儿子痛哭不止。 “爸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是啊，爸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素素心里自责不已，都怪自己跑到屋里休息去了，如果她一直陪着他们，也就不会发生这样莫名其妙的事。 “儿子，我看到你妹妹了，我们看到你妹妹了……” 温夫人抓着儿子的衣角，哭的像个孩子。 那一刻，素素的心狠狠的被蜇痛，恍然间体会到他们对女儿的思念之情是如此的刻骨铭心，心里不免十分惶恐，如果有一天，他们知道了自己和唐立哲的关系，那该是又一次痛彻心扉的打击。 “怎么可能？” 温启痛心的安抚母亲。 “真的，妈没有看错，你爸也看到了……” 温老爷一个劲点头：“看到了，我们看到了，亲眼看到了。”温启看了眼素素，两人心领神会，二位老人看到的可能是与温雅一模一样的陆琪。 “不可能的爸妈，听我说，你们一定是太想念妹妹了，妹妹已经不在了，你们怎么可能看到她。” “我们看到了，我们就是看到了，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们？！” 温夫人见儿子和商场的保安一样不相信自己，情绪失控的大声吼起来。 “好好，我相信你们，相信你们，我们先回家，回家再说。” 温启和素素将情绪低落的父母接回家的路上，二老两人一直在缠着儿子，要他尽快去找出妹妹，他们发誓妹妹一定活着，他们亲眼看到了。 素素和温启一直安抚了大半夜，才把两位老人哄睡。 从老人房间里出来，温启叹了口气：“我一直担心他们来t市会看到陆琪，怕什么来什么，还是被他们看到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他们明天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倒没什么，茫茫人海，长的相似的大有人在，只要我们不全力去找，他们终究会不了了之，毕竟妹妹逝世多年是事实。” 正当两人以为可以蒙混过关时，隔天一大早，两位老人郑重的在餐桌上提出：“唐立哲也在t市对吗？把他的地址给我们，我们去找他。” 194 世上最易变的莫过于人心 两个老人的话一出口，素素的心就如同坐上了过山车，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连脚趾头都在发抖。 “为何要去找他？” 温启也是十分诧异，但表面上却比素素镇定多了。 “昨晚我和你爸想了很久，你根本不相信我们，不相信我们自然不会替我们用心找，既然你不肯找，那就让唐立哲来找，他想要找到我女儿的心肯定和我们是一样的。” 温启望了一眼素素，素素更加恐惧，她支支吾吾的上前：“爸妈，温启会替你们找的，就不要去找别人了。” “唐立哲不是别人，素素你知道吗？他非常爱我女儿，若不是我女儿红颜薄命，他们早就结婚了，我女儿当年也是在他求婚的游轮上不幸去世，我女儿的死对他来说同样是致命的打击，他的痛苦不压于我们做父母的，所以如果我们告诉他看到温雅这件事，他绝对不会像温启昨天那样质疑我们。” “妈，我不是质疑你们，我已经答应过你和爸，今天就会帮你们找。” “比起唐立哲，我们还是更愿意相信那个人。” “你相信他干什么？要不是他小雅会死吗？何况这么多年你们都没再见过他，你们知道他现在什么样了吗？也许别人已经结婚了！” 温启见父母执意要去找唐立哲，便想到了妹妹的死，心中已经放弃的仇恨又重新复燃，说话不免就失控起来。 “不可能！他不是那样的人，谁都有可能结婚，他不会，当年他亲口在我们面前发过誓，此生非我女儿不会再爱第二个人！” 温夫人据理力争。 “你们不要再单纯了，这世上最易变的莫过于人心，不会再爱第二个人？呵，这种话也只有你们会信，我劝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免得看了什么不愉快的结果，到时候心理上承受不了。” 温老爷听儿子这样说，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色厉内荏的问儿子：“你是不是隐瞒着我们什么？” “没有。” “你越是这样说我们越是要去见他了。” 直觉告诉两位两人，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事。 见父母执意要去，温启知道改变不了他们的心意了，只能告诉他们，找到唐氏集团就能找到唐立哲。 温家二老一踏出家门去找唐立哲，素素就瘫软在沙发上，双手撑着额头说：“这下真完了，要是他们看到了陆琪，就会知道我过去和唐立哲的关系，到时候我还有什么颜面再去面对他们……” “不用太过担心，我给唐立哲打个电话。” 温启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唐立哲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没人回应，温启又拨了一遍，最后将手机放回了口袋。 “怎么，没人接吗？” “恩。” “那怎么办？” “看来我得过去一趟。” “我和你一起？” “你就不要去了，免得发生什么节外生枝的事。” 素素没有和他太过争执，在这件事听从他的意见，温启一个人走了。 温家二老从车子里下来，站在唐氏集团门前，伫立了数秒，毅然迈开了步伐。 “您好，请问你们找谁？” 前台小姐热情的询问。 “我们找唐立哲。” “请问二位有预约吗？” 温家二老面面相觑，同声回答：“没有。” “不好意思，如果没有预约可能见不了我们总裁，我们总裁……” “你就告诉他，是温雅的父母来找他了，他一定会见我们。” “真的不好意思，我们集团有规定，如果没有预约，任何人都不可以见。”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让你传话就传话，哪那么多废话！” 温夫人寻女心切，见这个前台又不配合，语气免不了便急躁起来。 “怎么回事？” 前台小姐正为难时，王珂走了过来。 一看到是总裁的助理，前台小姐长长舒了口气：“王助理，这两位说是总裁认识的人，他们执意要见总裁，你看如何是好？” “二位如何称呼？” 王珂询问。 “我们姓温，你去报告给你们总裁，就说温雅的父母来了。” “原来你们是温小姐的父母，好的，请随我来。” 王珂跟了唐立哲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是清楚总裁前女友的一些情况。 电梯到达顶楼，王珂将二位老人领进总裁办公室，一边开门一边说：“总裁正在开会，麻烦二位稍等片刻。” 他话一落音，就瞅见总裁的办公桌边，趴着一个小男孩，正在玩着总裁的电脑。 他脑子嗡的一声就懵了，下一秒便意识到自己可能给总裁招来麻烦了。 “王叔叔，你快点过来，我已经通关到38了。” 今天是周六，学校不用上课，最近连续一个月，只要是每逢周六周日，唐乐就让家里的司机送自己到唐氏集团，有时候是王珂的电脑，有时候是唐立哲的电脑，反正只要两人有一个人不工作，电脑就成了他打游戏的快乐工具，因为在家里，陆琪根本不允许他碰电脑，说什么玩物丧志，而到公司，却没有一个人再管他。 唐乐去哪里都不行，唯独到公司陆琪十分支持，只因为公司里有唐立哲，她有时候可以借口来接唐乐和唐立哲见一面，运气好还能说上两句话。 今天唐乐又跑来了，王珂到外面办事，忽略了是周六，才盲目的把温家二老带到了总裁办公室，也不知道这两个老人，见到这个总裁的儿子，不对，确切的是说是私生子会怎么样…… “这孩子是？” 温家二老乍一在唐立哲的办公室见到唐乐，十分意外，脸上全是诧异的表情，指着孩子询问王珂。 “他……” “我是公司总裁的儿子。” 唐乐见王珂回答不上来，便毫无心机的大声自我介绍。 “公司总裁？” 两位老人脸上的诧异已经转成了愕然，最后还是温老爷先反应过来：“这个公司的总裁不是唐立哲吗？” 他目光凌厉的逼视王珂。 王珂知道掩饰不了，只能坦然承认：“是的。” “那、那这个孩子就是唐立哲的儿子了？” 温夫人一下子受不了打击晕了过去，这真的是毫无预兆的致命打击，一直以为对女儿死心塌地，至死不渝的男人，竟然早就变了心，还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这让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也接受不了…… 195 人的心是没有办法控制的 温夫人的晕厥让王珂慌了手脚，提前通知总裁，唐立哲中止会议急忙赶回办公室。 他刚踏进办公室的门，就啪的一声，挨了温老爷狠狠一记耳光。 王珂惊呆了：“温老先生，您这是？” “我这是替我苦命的女儿教训教训这个负心汉，什么今生不会再爱第二个女人，全是欺骗我们的谎话，我女儿尸骨未寒，他却儿子都这么大了，叫我女儿九泉之下如何能够瞑目闭眼！” “温老先生，温小姐已经过世多年，怎能叫尸骨未寒……” “你不要说话，这里有你什么事！” 王珂还想说什么，唐立哲拱了拱他，他只好闭上了嘴巴。 “伯父，好久不见。” “不要叫我伯父，你不配！” “我能理解您和伯母的心情，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 “你岂止是对不起我们，你更对不起的是我的女儿！” 温夫人在短暂昏厥后醒过来，情绪失控的哭诉指责唐立哲。 “伯母，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承认我变了心，爱上了别人，这一点我不否认，你们要恨我，我无话可说！” “变了心？好一句变了心，那我女儿呢，我女儿该怎么办……” 温夫人发疯的捶打唐立哲，王珂赶紧将她拉开，焦急的辩护：“这不能全怪我们总裁，您女儿毕竟已经不在人世，倘若她活着的话，我们总裁必然不会爱上别人，人的心是没有办法控制的。” 他越是这样说，温家二老情绪越是失控，就在场面闹的无法收拾时，温启及时赶到，抱住了癫狂的父母。 温启什么也没说，只冷漠的看一眼唐立哲，便将又气又急，哭的死去活来的父母拖出了唐氏集团。 素素自从温启走后，眼皮便一直跳个不停，她不敢再坐在家里干等，又不能出去，只能站在大门口，来回不安的徘徊走动，等待着温启和他的父母归来。 远远的，人还没到，就听到一阵阵撕心肺裂的哭声：“怎么能放过他，为什么要放过那个混蛋……！！” “我要去杀了他，让他到九泉之下陪我女儿一起经受着地狱的寒冷……” “忘恩负义的家伙，小雅眼拙啊，眼拙啊！！！！” 素素一阵心慌，看来一定是出事了，温家父母是怎样和蔼可亲的老人，能让他们说出这般恨之入骨的话，那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或打击，她焦虑的迎上前，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爸妈，你们这是怎么了？” “先不要问了，进去再说。” 温启低声嘱咐。 到了家里，从他们断断续续的哭诉中，素素才知道他们见到了唐乐，认为唐立哲辜负了他们的女儿，这真是不能接受的事，看来他们还不知道唐乐的母亲就是陆琪，要是再看到那个与自己女儿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就是唐立哲孩子的妈，那还指不定会受到什么更严峻打击。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温夫人愤怒的质问儿子。 温启站在一边不说话，他不说话素素自然什么也不敢说，站在温启身后，双手轻微颤抖。 “为什么早不跟我们说？你忘记你妹妹从小是多么依赖喜爱你这个哥哥，她如今受到这般委屈，你都坐视不理吗？” 面对父母的埋怨，温启缓缓抬起头，一字一句说：“早跟你们说了又如何？从温雅死去的那一天，我们与唐家就再无任何关系，我从来不相信今生不会再爱任何人这样的话，相信这样话的人只有你们，现在责怪我有什么用？难道我要时时刻刻替你们盯着那个男人，威胁他不要和任何女人走近吗？！” “你不是黑社会吗？不是喜欢杀人吗？你怎么不杀了他，或者杀了他爱上的女人，不管怎么样，你妹妹是因他而死，就算是强人所难也好，他唐立哲这辈子就不能跟任何除了你妹妹以外的人好！” 素素感到整个脊背都发寒了，他们现在要儿子杀的人，那可是自己啊…… “好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背叛也背叛了，该结婚也结了，你们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心情整理一下，明天回马来西亚吧。” “不可能，我们必须要他给一个交代，如果他给不了，那就让唐家的人给！” 温启这时还不知道父母心里有什么打算，苦劝了许久也不见成效，就生气的离开家了。 他走后没多久，温家二老突然又冲出家门，素素急忙跟出去，跟在后面喊：“爸妈，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两个老人直接拦了辆的士，“去唐氏集团唐立哲的家。” 在t市，唐家是顶顶有名的有钱人家，几乎没有人不认识，跑出租车的当然也是再熟悉不过，车子嗖一声就启动了。 素素慌不择路的开车追上去，眼看车子越来越靠近湘园的方向，她心里就大致明白了温家二老的用意，他们这是到唐家来闹了。 这可如何是好，素素赶紧拿出手机，拨打温启的电话：“不好了，你快到唐立哲家来，你爸妈气势汹汹的跑来了，我现在正跟在他们后面阻拦，他们那么生气，我一个人怕是拦不了，所以你赶紧来吧。” 出租车停在湘园大门前，温家二老怒气冲天的跳下车，冲着大门内喊道：“里面的人给我出来！” “出来，滚出来！！！” 素素将车停在一旁，十万火急的跟着跳下去：“爸妈，你们这是干嘛？不要闹了，快跟我回去！” “这件事你不要管！跟你没关系！” 温老爷将儿媳妇推到一边。 “爸，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商量再说，你们现在这样盲目的跑来，温启很生气的……” 两个老人现在哪里还听的进她的话，使劲摇晃着大门：“出来，都给我出来！！！” 素素只顾着想劝他们回去，压根忘了自己出现在这里诸多不适宜，就在吵吵嚷嚷声中，陆琪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一瞬间，温家二老呆了，他们的女儿活了，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他们眼前，正向他们一步步走来…… 196 一个人过一辈子的确太孤单了 “小雅，小雅，真的是你？？” 陆琪一出现，温家二老就冲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陆琪蹩起眉头，脸上露出厌恶之情：“什么小雅，谁是小雅！”便不耐烦的将他们推开了。 “你就是小雅，你不认识我们了吗？我们是你爸爸妈妈啊……” 温家二老痛哭失声。 素素难过的上前安抚他们：“爸妈，你们弄错了，他们不是你女儿，他们只是长的与温雅相似而已，你们冷静一些……” 温雅？ 陆琪上下打量对方一眼，原来，这两个老人是温雅的父母。 她顿时语气不善的质问素素：“你这是玩什么把戏？” 素素不理睬她，只劝慰温家二老，“爸妈我们回去吧，回去了我再跟你们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小雅，我的小雅，你知道爸爸妈妈有多想念你吗？你为什么不认我们了，我们真的是你爸爸妈妈呀……” “卓素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带这两个人来我们家闹是几个意思？” “小雅，小雅，快让妈妈看看，妈妈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陆琪被两个情绪失控的老人拉来扯去，气恼的一把甩开他们：“都跟你们说了不认识，你们烦不烦！！！” “陆琪，他们只是把你错认成他们的女儿了，你有必要这么不客气吗？” “客气？你被别人当成皮球一样推来推去你会客气吗？赶紧带着这两个人，从我们家滚出去，否则我可就要报警了！” “小雅，你怎么这样跟爸爸妈妈说话？你太过分了！” “真受不了，疯子。” 陆琪气的掉头就进到园里，吩咐大门旁站着的管家：“鸿叔，关门！” “小雅，小雅，你不能走，不能走……” 温家二老一看到女儿要走，哭天喊地的要追上去，素素死命抱住他们：“爸妈，她不是小雅，你们冷静一点。” “小雅……” 伴随着陆琪消失不见的身影，温家二老哭的撕心肺裂，这时温启终于赶到，强制性将父母拖回车里，带回了家。 这次回来可不像上次，温家二老情绪无论如何也安抚不了，他们执意要去找女儿，最后被父母闹腾的受不了了，温启生气的吼道：“素素已经跟你们说了无数遍，她不是温雅，不是温雅，你们到底闹够了没有？” “她不是温雅她是谁？” “她叫陆琪，陆琪，只是与温雅长的一模一样而已！” “如果世上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存在，那你们应该早就知晓，为什么那天我说看到跟你妹妹长的一样的人，你们说是我眼拙，你们这样刻意的到底在隐瞒什么？” “就是怕你们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所以这就是我们不说实话的原因。” “你敢百分百确定那不是你妹妹？” 素素这时开口：“妈，那真的不是温雅，我们大家都知道，她叫陆琪，千真万确只是与温雅长的一样。” 温家二老渐渐冷静了下来，但哭泣声仍然持续不断，这一夜依然过的不平静，温启说，如果父母始终这样不依不饶，那他就只能将他们强制送回马来西亚。 然而另他们感到意外的是，第二天一早，比起前一天，父母的情绪显然冷静也开朗了许多，他和素素一下楼，父母就招呼他们过去吃早饭，两人都觉得诧异，互相看了一眼，到了餐桌边，素素先开口：“爸妈，你们没事了吗？” “没事了，经过昨晚一夜的深思，我和你爸已经冷静多了。” “那你们也接受那个与妹妹长的一样的人是另外一个人了？” 温启接着问。 “是的接受了，你妹妹是何等的爱我们，如果昨天那个女人真的是她，决计不会是那个态度，因为看开了这件事，我们对唐立哲结婚这件事也就跟着释然了。” 这真是令人意外的转变，不过能想开绝对是好事，素素刚没松一口气，温家二老又说：“等会吃完饭，我们还要再去一趟唐氏集团。” “你们还去那里干什么？” 素素本能的脱口而出。 “放心，这次我们不是去闹事，我和你妈已经想明白了，唐立哲会和一个与我女儿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结婚，正是因为爱我女儿，他是找了个替身啊，所以我们怎么能再埋怨他，我们是要去给他道歉，为昨天的无礼道歉，现在想想也好，一个人过一辈子的确太孤单了，连我们看了都那么激动，那样爱着我女儿的他又怎能无动于衷，我们已经接受了这件事。” “既然接受了那就什么都不说了，妹妹不在了，那个人与我们就再无牵连，以后他过的好与坏也都跟我们没关系，你们来t市也有些时日了，该回到马来西亚去了，等会我就给我们订机票，你们今天就走。” “那么急着赶我们走干什么？” “就算让你们去唐氏又如何？唐立哲并不在意你们是否理解，他过的是他自己的日子。” “即便我们不去唐氏，你也没必要让我们今天就走，难道我们多待一天都不行？” “好，那就明天走，就这么决定了，不许再改变主意。” 温启这次是铁了心，一定要父母尽快离开。 ***** 唐立哲傍晚正要下班，突然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说唐夫人有了轻微反应。 他接到电话就欣喜若狂的赶去了医院，在去的路上，给素素也打去了电话：“医生说我妈今晚有可能会醒过来，你要不要过去看一下？那天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去把它了解清楚吧。” 素素接到这样的电话，当然是二话不说就去了，没有什么比洗刷自己的冤屈更重要。 到了医院，找到王冬云的病房，只看到唐立哲一个人，素素轻声走进去，看到病床上的人毫无反应，低声问：“怎么样了？” 唐立哲回头，失落的摇了摇：“没有醒。” “医生说今晚一定会醒吗？” “还不知道，傍晚时确实是手指动了，还有眼皮也动了，但我过来时，却又沉睡不醒……” 197 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击中 素素在病房里陪着唐立哲一起等待唐母醒来，两人都不说话，病房里有很长一段时间保持着极度的安静。 到了晚上九点整，都快要不抱希望的两个人，突然发现王冬云又开始出现了医生说的状况，先是手指伸缩，然后是眼皮跳动，唐立哲激动万分，大声呼唤：“妈，妈……” 随着儿子的呼唤声越来越频繁，王冬云的反应也越来越激烈，像是十分想醒来，却又被困在黑暗中挣脱不出来，她的脸上开始出现痛苦的神情。 “医生，医生……” 唐立哲唤母亲没反应，又转而朝外面大声呼唤医生。 医生闻声迅速赶来，然而另他们感到欣喜的结果却没有出现，王冬云在出现了短暂的挣扎反应后，脸色突然开始发紫，然后就是抽搐不停，医生大惊：“坏了，这可能不是好现象。” “那还不赶紧救治！” 唐立哲失控的吼道。 医生以最快的速度进行抢救，王冬云在经历最初的激烈反应后，慢慢的出现了呼吸不畅甚至近乎窒息的状态，医生一边对她进行电击，一边大喊：“心率越来越低，可能是不行了……” 素素站在唐立哲身后，清楚的感受到了他的颤抖，颤抖的不仅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声音：“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给我救，必须给我救！” 医生汗流不止：“唐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您不要为难我们……” “我说不行就不行，就算不能让我母亲醒来，至少也要让她保持原来的状态，都听懂了没有！！” 也不知是唐立哲给的压力太大，还是王冬云求生欲望太过强烈，经过最后一轮拼尽全力的抢救后，她的心率总算恢复了正常，虽然仍昏迷不醒，但却像唐立哲说的那样，保持到了原来的植物人状态。 医生长长的舒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脱险了，真是万幸。” 听到医生的宣布，唐立哲也跌坐在椅子上，他的心经历了这世上最恐惧的颠簸，现在总算熬了过去，却依旧心有余悸，颤抖不止。 病房里渐渐安静了下来，医生和护士都走了，素素痛心的凝视着唐立哲，他单手捂着自己的唇，胳膊搭在床衬上，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他眼睛里的忧伤却深刻的印进了她的心里。 那一瞬间，素素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击中，她绕到他面前，犹豫了很久，最终伸出自己的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拥抱。 素素的拥抱在这个时候无疑是最好的安慰，唐立哲也伸出手，反抱住了她，“虽然躺在这里的人给了你太多的伤害，可她毕竟是我的母亲，你能理解吗？” 素素没有说话，只轻轻点头，表示了她的理解。 他们抱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中途素素几次欲挣脱，唐立哲却都不肯松手，他抱着素素，眼睛望着母亲，悠悠的说：“妈，我迫切的希望你能够醒来，更希望你醒来能够接受这个女人，这个我今生深爱的女人。” 砰，房门在这时突然被踢开，另一个女人怒气滔天的冲了进来。 她面色阴沉的走到两人面前，用力将被唐立哲抱在怀里的女人扯了出来，“卓素素，你还要不要脸了？” 说话的人正是陆琪，她因为愤怒整个脸色不比病床上躺着的人好多少，唐立哲缓缓站起身，用冷漠的口气质问她：“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看我婆婆，我孩子的奶奶，但是她呢？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来这里？” “她是我爱的女人，就凭这一点，她有就足够站在这里的理由，反倒是你，不被承认的关系，像个小丑一样抓狂咆哮，不觉得很丢人吗？” 陆琪没想到唐立哲现在对她说话越来越不客气，近乎到了羞辱的地步，她切齿的提醒：“唐立哲，你不要忘了，是因为谁你母亲才躺在这里，就算你爱她，你也不要忘了一个身为人子的责任，你这个样子，让昏迷的婆婆如何能够安心继续沉睡？！” “安心继续沉睡？呵，我怎么听你这口气，好像是希望我母亲永远不要醒来，一直这样睡下去一样？” 陆琪心一紧，便慌忙辩解：“你不要处处针对我，我比谁都希望妈能醒来，只有她醒来，才能主持公道，才能证明那个女人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 “够了，不要在这里打扰我母亲了，出去！” 唐立哲下逐客令，明显是对着陆琪。 “要出去也是她出去，我是奉公公的命令，来这里照看妈，这是我身为儿媳的义务，就算你不承认，我也会将这义务履行到底！” 陆琪说完，就开始推搡素素：“你出去，给我滚出去！” “陆琪，你再推她一下试试！” 唐立哲已经快要忍到极限。 素素不想因为自己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作个深呼吸：“你不用赶，我自己会走。” 她转身正欲离开，唐立哲喊住她：“我看今天谁敢让你走。” 局面就这样僵持住了，陆琪不敢太过激怒唐立哲，只能用低声又厌恶的口气说：“如果你还有一点自尊心，就该自己决定走不走。” 啪—— 她话一落音，唐立哲一巴掌甩了下去，“到底是谁给你这些嚣张的气焰，让你在这里有恃无恐？你整出来的那些烂事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你，你却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这个女人，真的是没有一点点再值得人怜悯的地方！” “唐立哲……” 病房里一下子又陷入另一种静止的局面，不知何时，温家二老居然出现在了病房门外，从他们脸上惊讶的表情可以看得出，刚才发生的一幕被他们尽收眼底，让他们感到震惊和不可思议又心颤的不是唐立哲居然打了那个极度像他们女儿的女人，而是唐立哲居然是为了他们的儿媳卓素素而去打那个女人…… ------------------- 亲们，新年愉快，因为最近事情比较多，所以更的有点少，等忙完了这几天，就恢复到之前的更新，情节也会越来越明朗化，你们扬眉吐气的一天不远啦~~~ 198 两情相悦 素素在看到唐家二老出现的一刻，是比任何人都感到惶恐的，她可以想象接下来事态会朝多么严重的方向发展，尽管不是她所愿，她却也无法作出任何改变。 一切的一切都尽收他们的眼底。 “这是怎么回事？” 温老爷疾步上前，颤抖的质问唐立哲，唐立哲不说话，温夫人又接着质问：“难道我们看错了，你刚才打了她？” 温夫人指的是像她女儿的陆琪。 这让她们简直是五雷轰顶，明天就要走了，虽然儿子不同意，但思来想去，他们还是觉得应该再走之前见一面唐立哲，跟他说一些离别的话，表示他们的谅解，娶了一个像他们女儿的妻子，以慰思念爱人的心，可现在看到的结果却是，唐立哲毫不留情的训斥那个女人，甚至动手打了她，谁能告诉他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四双眼睛会看错吗？他就是打了我，为了这个下贱的女人！” 陆琪声嘶力竭的咆哮。 温夫人的脸色唰一下惨白，她无措的望向素素，又望向唐立哲：“你们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越来越凌乱了，为什么又牵扯上她的儿媳妇，她的儿媳妇跟唐立哲难道有什么亲戚关系吗？ “你们难道看不出来，他爱她，爱你们的儿媳妇，而你们的儿媳妇也爱着他，他们两情相悦，你侬我侬，在这里，我们所有人都是外人，只有他们两个，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够了！” 唐立哲一声怒吼，震得屋顶都晃了晃。 温夫人眼前一阵发黑，就险些又要昏过去，素素及时抱住她，被她用力推开，她努力镇定情绪，逼视素素：“她说的是真的吗？” 素素无言，啪—— 一旁的温老爷狠狠给了她一耳光，“伯父，请冷静一下。” 唐立哲出于本能的阻止，给了温夫人最好的答案，于是，一切有了定论。 “你们都看到了吧？只要这个女人受了委屈，受了欺负，他总是会第一个冲出来，维护她，袒护她，心疼她，而我这个替他生了儿子的女人算什么，在他眼里，根本什么都不算！” “你说够了没有，给我滚出去！” 唐立哲怒不可遏。 素素的手机响了，她无力的接起，是温启打来的电话：“喂。” “我刚回家，听家里人说爸妈去了唐夫人的医院，你和他们一起吗？” 素素说不上话，此时此刻她觉得深深的对不起温启，这个男人多么用心的保护她呵护她，可她却一次次的将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今晚发生的这一切，让身为一个男人的温启要以怎样一个心态去面对才能泰然处之…… “素素？在听吗？素素……” “我们在一起。” 沉吟了许久，素素才艰难的从嘴里说出这几个字。 “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们是不是还在医院？” 温启听出了她声音不对劲，语气便不免担忧了起来。 病房已经开始吵起来，温家二老泣血质问唐立哲为什么如此薄情寡义，甚至到了不讲道德廉耻，和别人的妻子苟合的地步，他们吵的几乎翻了天，医院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劝止不了，素素硬着头皮想让他们消停，却被他们切齿的喝退，他们只留给她一句话，不会放过她。 最后还是温启的到来，结束了这一场闹剧，素素随着他们回了温家，临别时，唐立哲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回去的路上，她又收到他的短信，“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就不要再退缩了，勇敢面对吧，为我们的未来。” 温家二老一回到家，就怒火冲天的训斥儿子：“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和唐立哲是什么关系？！” 温启看了一眼素素，镇定回答：“她是我的妻子。” “你还袒护她？” 温老爷一个杯子撂过来，险些砸中他的头，素素尽管心痛，却也不敢阻止，这个时候她说的任何话都会成为温家战争持续上升的导火索。 “卓素素，我一生阅人无数，却没想到看错了你，我那么喜欢你，竟没料到你是这样一种不守妇道的人，你欺负我儿子是不是？欺负他窝囊，明知你红杏出墙也睁只眼闭只眼不把他当回事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这样会遭报应的！” “妈，不管她的事，请你们说话客气一点。” “都到这步田地了，你还替她说话，温启，你是中邪了是不是？这个女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们温家世世代代何时出过这样的丑事！” “你们都不要吵了。” 素素赫然出声，向前几步，意外的跪在了温家二老面前：“请允许我最后一次喊你们爸妈，爸，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此刻的道歉是发自内心的，我知道我辜负了你们的疼爱，更辜负了温启的一片真心，我是个坏女人，我早该离开这个家，犯了错我不会掩饰，更会为犯的错付出代价。” 她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痛心的望向身旁的男人：“温启，我们离婚吧。” 温启无声，默默的上前扶起她：“你先到房间去，把这里交给我。” “我……” “听话。” 素素被他送进了自己房间，隔着房门，她可以清楚的听到温家二老与儿子争吵的声音，听他们的意思，离婚都便宜了她，她不仅欺骗了他们的儿子，还辜负了他们的厚望，更侮辱了她妹妹的爱情，所以，她是个下到地狱都不足惜的人。 和温启认识了这么多年，想过可能会分手，但没想到最终会以这种难堪的方式，争吵声在后半夜停止，她蹲在黑暗的墙角边，房门被推开，温启走了进来。 像是心灵感应一样，他在黑暗中准确的找到了她，来到她面前蹲下：“怎么还没睡？” “他们情绪好些了吗？” “没事了，你也去睡吧。” 温启刚要起身去把灯打开，素素拉住他的手，说了句先前已经说过的话：“我们离婚吧。” 温启又蹲了下去，彼此间沉默了数秒，他说：“一定要这样吗？” “事情到了这一步，你我都清楚，我们不可能再继续了。” “如果有值得我坚持的地方，你知道我的个性，排除万难我也不会放弃。” “这样你伤害的不止是你自己，还有你无辜的父母，况且……我觉得不值。” “值不值我自己会评判，素素，我就问你一句话，这一年多的婚姻，我对你小心翼翼的呵护，你，有爱上我了吗？哪怕一点点。” 199 宽容而自由的爱 素素沉默，没有给出任何回答，温启眼中的神情一点点暗淡，最后化为一片荒芜和凄凉。 他自嘲的笑了：“我真是问了句不该问的话，其实答案早在我心里了不是吗？” 素素非常痛心，尤其看到温启眼中的绝望，她轻轻扯他衣袖：“不是的，我……” “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了，你我心里都再清楚不过。” 温启起身，去替她整理好床铺：“天色不早了，睡吧。” 说完，他就黯然的离开了房间。 隔天一早，按原计划是温家二老离开中国的日子，可因为受了严重打击的缘故，他们双双病倒了，原定的计划也就搁浅了。 虽然素素已经提出了离婚，但温启还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在这节骨眼上，素素也不好追着他给结果，只能做一天温启的妻子，尽一天她身为妻子的义务。 她亲自下到厨房，替卧病在床的公公婆婆煮了热粥，小心翼翼的端到房间，却不到一分钟，就听到房间传出碗碎裂的声音，“滚，滚出去，我们不想看到你！” 温家二老情绪激动的赶她走，素素没有感到委屈，只有深深的愧疚，虽然和他们相处的时间不久，但清楚两个老人性情温和，之所以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对她改变态度，完全是因为罪有应得，她对他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素素没有因为两个两人对她的态度而退缩，一整天煮了三次粥，也送了三次，同样的，三次都被赶了出来。 温家二老的态度很坚决，儿子不离婚，他们就坚决不肯进食，情愿饿死，也不让门楣被玷污。 温启像是知道父母再跟自己较劲一样，便一整天外出不归，只傍晚回来听家里的佣人说了素素的遭遇，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去向父母低头。 第二天，素素又早起进了厨房，煮了粥端到公婆的房间，这次，没等他们摔碗，她就抢先开口：“爸妈，我知道你们不想看到我，也不会接受我的心意，我现在这样做更不是祈求你们的原谅，我只是再尽一个媳妇的义务，你们放心，我会和你们的儿子离婚的，但前提也是，你们尽快好起来，如果你们不好起来，我不会放心的离开温家，所以最好的让我走的方式，不是绝食，而是尽快生龙活虎。” “这两碗粥你们可以不吃，但我不会因为你们对我的态度而放弃进这个房间，你们摔一次我煮一次，家里不缺碗筷，如果不想继续看到我，还是那句话，快点好起来，只要你们健健康康的，我一定会说服温启和我离婚。” “好。粥拿过来。” 温老爷阴沉开口。 素素将两碗粥端了过去。 他拿起其中一碗，突然毫无预兆的泼到了素素胸口，啊——素素一声尖叫，尽管隔着几层衣服，她还是被烫的不轻。 温启冲了进来，正好看到素素被烫的一幕，他不敢置信的望了父母一眼，便大声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她不是喜欢煮吗？那就让她自己吃！这次是泼在衣服上，如果还有下一次，那就有可能是在脸上了！” “过分！” 温启切齿。 “是我们过分还是她过分，让她自己说，居然还有脸出现在我们面前，不知羞耻的东西，滚出去，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温启知道与他们无法沟通下去，便将素素带出了房间，他找来药箱，想替她清理一下烫伤，素素阻止，疲惫的说：“没关系，不碍事。” 两人坐在沙发上，彼此沉默了片刻，温启才开口：“好吧，我们离婚吧。” 素素迅速将视线扫向他，像是不认识他般，她没想到，他这样轻易的就放弃她了。 “你一定很诧异，我为何这么快放手，素素，其实在昨晚我就已经做出这个决定了，只是心里还有一丝不舍，现在看我父母对你这样凌厉的态度，我不得不迫使自己尽快做决定，我爱你，舍不得让你受委屈，我曾想过，即便你一生不爱我，但只要留在我身边平安无事，你好我也就好，但如今看来，我和唐立哲一样，非你的良人，素素我放你走，以后过你想过的生活吧，你要永远记住，我对你的爱是宽容而自由的，纵然今后你我不再有关系，你有什么需要我温启为你做的，我永生义不容辞。” 听了温启这番话，素素哭了，哭的心痛而压抑，她觉得自己欠温启的不仅这辈子，下辈子都还不清了，这个男人是这样的好，可她却辜负了他的这份深情。 当天下午，他们就去了民政局，将那个大红本换了个颜色，站在上次领证的地方，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他开玩笑说，如果现在后悔，马上就可以将本子换成其它颜色，以为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才短短的一年，就验证成了事实。 因此，当素素手握离婚证书，与温启作最后道别时，她哭的几乎不能自持，她发自内心的告诉温启，那日领证时，她真的下定决心与他过一辈子，从未想过今日，与他走上离婚的道路，非她所愿，却因她而起，她是个坏女人，今生今世要远离她，她祝他幸福。 素素离婚后，就搬去了姚瑞欣的住处，这次的离婚打击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她一方面身心受创，一方面觉得对不起温家一家人，加上身怀有孕，整个人几乎虚脱。 唐立哲得知了素素离婚一事，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姚瑞欣的住处，却被她拒之门外。 “唐总，我知道你现在非常想见她，但是请理解一下吧，她现在谁也不想见，尤其是你。” “我只跟她说几句话。” “真的不行，她现在情绪非常低落，造成她情绪如此低落的原因，你该清楚是因为她觉得愧对温启，所以现在他们刚离婚，你觉得她有心情跟你见面吗？何况，他们离婚还与你有很大一部分的关系……” 200 引蛇出洞 唐立哲在门口站了很久，觉得姚瑞欣的话不无道理，虽然很失落，但还是悄然走开了。 这一晚，他彻夜未眠，想了整整一夜，也许现在对她来说，最好的不是出现在她面前，而是给她一个比现在更好的未来。 想到陆琪，他就觉得头痛，这个女人就是一条千年毒虫，不把她解决掉，他想要给素素的美好未来就永远不可能实现。 隔天一大早，王珂来到他办公室，他对王珂秘密说了一通话。 王珂听了他的计划，觉得是个好办法，马上去替他开始着手操办。 当天傍晚，陆琪刚一从外面回到家，就发现家里出奇的安静，她找了半天才在后花园找到一名家仆，“家里人呢？” 她开口问。 家仆恭敬回答：“老爷和鸿叔都去医院了。” “去医院？” 陆琪心一悬：“去医院干什么？” “好像是夫人醒了，所以他们就都赶着去了。” 一听是唐夫人醒了，陆琪差点栽倒在地，待反应过来，就十万火急的奔出家门，开车朝医院飚去。 一路上，她不停的加踩油门，心里七上八下，如果真的像家仆说的那样，王冬云醒了，那自己也就玩完了，现在唯一能牵制她的就是王冬云，这样想来，不免悔恨交加，倒不是悔恨自己谋害了王冬云，而是为什么要在谋害她之前对她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世事难料，她当时哪里会想到王冬云会成为植物人有醒来的一天，当时完全想象的就是她肯定会死，要是知道会有这一天，她也就不会逞一时口舌之快了。 车子停在医院，她几乎是狂奔着跑进去，到了三楼加护病房，门口十分安静，她正诧异时，屋内一名护士出来了。 “你好，请问病人真的醒来了吗？” 护士复杂的望了她一眼，点头：“恩。” 陆琪眼前一阵发黑，稳了稳气息，“那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不清楚，因为病人已经转院了。” “转院？” 陆琪露出惊诧的表情：“转哪去了？” “不知道。” 陆琪一个箭步冲进病房内，里面真的空无一人，王冬云不见了，她在屋内呆愣了数秒，就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公公的电话。 “爸，听说妈转院了，怎么回事？” “立哲安排的，我也正纳闷呢。” “那你们现在在哪？见到妈了吗？” “还没，在合奉医院。” 陆琪挂断电话，又辗转往合奉医院赶去，等到她赶到医院与公公会合，得知了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结果，唐立哲下了命令，除了他谁也不许去见他的母亲。 唐鹤轩当场发飙，坚持要见妻子，医生拦着不让：“唐先生，请你不要为难我们，令公子说了，怕有人加害他母亲，所以任何人都不可以见。” “难道我会害我的妻子吗？” “您当然不会了，只是为了健康着想，现在不见是好事，病人刚刚醒来，身体还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需要好好静养，请体谅令公子的一片孝心，明天再来探望吧。” “是的，今晚是最关键的时刻，只要这一晚平安无事，明天你们就可以看到一个恢复的和之前完全没有两样的亲人了。” 唐鹤轩又给儿子打去了电话，不知唐立哲说了什么，唐鹤轩脸色不是很好，但却也不再坚持探望妻子，只对随他一道来的人说：“算了，都回去吧，明天再来。” 陆琪不知道唐立哲葫芦里卖什么药，很想进病房内看一眼，可是公公都看不到，自己更别奢望能见了，只能装着一肚子的心事，随他们一道离开了医院。 深夜，唐立哲站在医院的监控室内，他的身后站着的是助理王珂，两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屏幕，王珂探究问：“会有人出现吗？” “心里没什么的人不会出现，心里有鬼的人就一定会现身。” 陆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不断的问自己，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姑且不论王冬云是不是真的醒了过来，假如真的醒来，自己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至少哪怕带着孩子逃跑也好，像几年前突然离开一样。 医生说今晚是至关重要的一晚，看来只要挨过了今晚，王冬云一定会醒来，并且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揭穿她的罪行，她不会忘了王冬云最后闭上眼睛时，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多么愤怒和抓狂，如果她醒来了，是比她儿子更不会放过自己的人。 陆琪辗转反侧，进退两难，即想去又不能去，站在她的立场上，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王冬云醒来，可假使这只是唐立哲的一个圈套，那自己岂不是跟上次干爹一样，不打自招了。 已经犯过的错误不能再犯第二次，但同样的，要阻止的隐患也要防患于未然。 就在陆琪焦头烂耳之时，一个意外的契机出现了。 凌晨二点，唐立哲等人已经守在监控前六个多小时，就在王珂准备让他下去休息一会，自己来监视时，一抹人影突然闪进了监控屏幕中。 “来了。” 王珂惊呼，唐立哲目光死死盯着屏幕，嘴里切齿说出一句：“果然是她。” 他观察了数秒，在陆琪的手伸向母亲病房的门时，起身出了监控室。 他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病房内，就在陆琪站到婆婆的病床前，准备确认她是否真的醒来时，唐立哲一行人现身，他当场质问陆琪：“现在还有话说吗？” 陆琪对于他的出现很意外和慌乱，吱唔了半天：“我、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证据确凿。王珂，报警。” “等一下！” 陆琪阻止：“我只是来探望婆婆是否平安无事，我接到了一通陌生人的电话，说婆婆活不到明天早上，我不放心才盲目的跑过来的。” 唐立哲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陌生人的电话？你还真是会编。” “我有通话记录，不信你们可以看！” 陆琪问心无愧的将手机递到了他们面前，唐立哲使了个眼色，王珂接过去，确实在凌晨一点二十分，有一通座机号码打进陆琪的手机，通话时间是十二秒。 “他当时说让我马上到医院来，我都没来得及问明情况，对方已经挂机了。”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这种话吗？”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是事实，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来害婆婆的不成，如果你实在不信，可以打这个电话确认，看看这是不是这个医院的电话。” 王珂拨通了她手机里的座机号码，还真的拨通了，只是没有人接听。 “这医院这么大，谁知道这是哪个人的座机，反正我知道肯定有这个人，你现在有时间在这里怀疑我，倒是不如花时间去查查是谁给我打了这样莫名其妙的电话。” “查一下。” 唐立哲将手机扔给王珂。 王珂拿着手机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唐立哲和陆琪两个人，陆琪回头看了一眼王冬云，冷笑一声：“你大费周章的将婆婆转院，又放风说婆婆醒了，还不让家人探望，可不要告诉我，就是为了引我出现，你在怀疑我对不对？” “你说错了，我不是在引你出现，我是在引蛇出洞，心虚的人今晚肯定是睡不着，你这三更半夜的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可以坦坦荡荡的告诉我吗？”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是接到了莫须有的电话！” “电话的事我会查，就算真有这样的电话，你不联系我也不通知我父亲，一个人就跑来了？” “我一心只想着婆婆的安全，哪里还顾得了其它，接到电话就慌不择路的赶来了。” “你总有一千一万套说辞。” 唐立哲蔑视的瞪她一眼，转过身，王珂走了进来。 “唐总，已经查到了，这个号码是四楼内科副主任办公室的座机。” “他人呢？” “他人出国进修都好几个月了。” “这么说是有人用他办公室的电话给她打的这通电话了？” “这恐怕要我们去监控室看看了。” 唐立哲虽然和王珂在监控室待了一晚上，但他们关注的只是唐夫人的这一层楼，其它的楼层并没有关注，所以也不清楚是不是有其它人在这样的黑夜出没。 一行人来到监控中心，找到四楼的监控，回调过程中，在陆琪说的那个时间段，看到一抹黑影从内科副主任的办公室出来，前后用时不到几分钟。 “还真有这个人？” 王珂不可思议。 唐立哲表情凝重，“能查出来打电话这人是谁吗？” “这恐怕很难，他关掉了整个楼层的灯，黑灯瞎火的，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面庞都看不清，如何查证身份。” 唐立哲双手环胸盯着屏幕，“从背影来看是不是个男人？” “是的，而且好像年纪已经不轻了。” “至少有五十岁以上。” “没错。” 两人谈话时，陆琪就站在他们身后，其实从看到那抹黑影，她的直觉就已经判断出了那个人是谁，只是她绝对不会将那个人说出来。 神秘人，又现身了。 201 条条大路通罗马 陆琪从医院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神秘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对于这个人她真的一无所知，但对于他做的那些事，却令人毛骨悚然。 心情很压抑，仿佛有一只千金大石压在心上，让她几乎喘不了气，好在王冬云没有醒，这是她唯一安心的地方，不过这件事也给了她一个提醒，今后凡事务必要小心再小心，唐立哲既然能设一个圈套，就一定会设第二个，如履薄冰的生活，现在才真正开始。 唐立哲的第一个计划落空，心情也颇为郁闷，王珂到办公室安慰他：“唐总，没关系，这个方法不行，咱们再换个法子，总有办法能对付的了陆琪那个女人。” “让我郁闷的不是没有揪出陆琪的狐狸尾巴，而是哪个神秘的男人到底是谁？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一个人，难道我母亲遇害凶手另有其人？” “你怀疑是那个神秘人？” “真相没有大白之前，谁都有嫌疑，陆琪当然也脱不了这份嫌疑，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无处遁逃了，该死的陌生人！” “唐总，你也不要气恼，条条大路通罗马，我倒是觉得，既然夫人这条路走不通，不如改走孩子的路线，唐乐摆明了不是你的亲生子，只要拿孩子制裁她，一样可以把她逼的露出原形。” “这个不行。” “为什么？” “唐乐不是我的亲生子虽是事实，但他是唐家的孩子也是事实，既然是唐家的孩子，就一定要留在唐家，唐乐又是陆琪所生，如果孩子不愿意，拿孩子来制裁她就不现实，所以这个暂时不考虑。” “那你下一步作何打算，先静观其变，等她自己露出狐狸尾巴吗？” “这当然不行，素素已经离婚，我必须要尽快给她一个满意的结果。” “那？” “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要先弄清楚她原本是谁最重要，只要弄清楚了她的底细，才有可能将她所有的面具一层层撕开。” “可是韩国方面阻碍重重，想调查她的底细并不容易。” “看来得我自己亲自过去一趟了。” 唐立哲当即决定亲赴韩国，于是让王珂定了机票，第二天就启程，转机就在这个时候。 隔天一早，王珂送唐立哲到机场，刚一下车，准备前往机场大厅时，唐立哲的手机响了，他撇了眼号码，按下接听：“喂？……真的？？” 他脸上露出极度惊喜的神情，王珂迫不及待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唐立哲挂断电话，就急匆匆说：“快去医院，我母亲醒了。” 王珂立刻将车子启动，火速赶去了合奉医院，这简直就是奇迹，无意撒下的谎话，却不想成了真言。 王冬云醒来的奇迹很快传遍了每一个人的耳中，陆琪听到时，已经不似第一次那般激动，以为又是唐立哲故伎重施，只慢条斯理的将车子开去了医院。 她倒想看看，唐立哲又玩什么把戏。 素素也朝着医院赶来了，唐立哲给打的电话，素素起初不想去，也是觉得会和上次一样，只有轻微反应，不会真正醒来，不过唐立哲在电话里很坚持，她便勉强来了。 到了医院，病房门前已经围了许多人，素素是瑞欣陪着来的，看到她俩，唐鹤轩略显不悦，责备儿子：“我们都还没见到你母亲，目前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你叫这么多人来干什么？” 唐立哲未理睬父母，只深深撇了一眼素素。 医生从病房内出来，朝大家宣布：“可以进去了，只是动静不要太大，病人目前还很虚弱。” 陆琪几乎是第一个冲进了病房内。 后面的人陆陆续续的也跟了进去，王冬云真的醒了，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虚弱的靠在床上，当看到某个人时，她突然出现了非常激动的情绪，“啊，啊，啊……” 嘴里发出啊的声音，却奇怪一句话也讲不出，唐立哲上前：“妈，你想说什么？” “啊，啊，啊……” 唐立哲眉头一拧，回头质问医生：“为什么我母亲不能说话？” “这是暂时性失语，可能是病人沉睡太久，也可能是药物反应。” 王冬云目光死死盯着前方，表情十分惊恐，她的反应引起了一屋人的注意，他们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那里站着两个人，陆琪和卓素素。 陆琪见所有的目光都移向她们这边，立刻从心虚和不安中反应过来，狠狠推了素素一把：“我妈这是不想见到你，你这个凶手，赶紧从这里出去！” 伴随着她的推搡，王冬云的情绪越发激烈，两个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大，唐立哲习惯性的维护素素：“不要仗着我母亲现在还不能说话，在这里歪曲事实，也有可能她是看见了你才这样情绪不稳。” 唐立哲的话让陆琪心惊肉跳，表面上却还是强装镇定：“你不要偏袒的她太明显了！” 病房内很快乱了起来，陆琪坚称婆婆情绪不稳是因为卓素素的存在，唐立哲又一味维护素素，眼看好不容易醒来的妻子又要陷入昏厥状态，唐鹤轩大吼一声：“都不要吵了，都给我出去！” 素素出了病房，唐立哲跟了出来，安慰她：“不要担心，我妈既然能醒来，就一定能说话，只要她开口，就肯定能还你一个清白。” 素素点点头：“我没事，你进去吧。” “等我，不用太久时间，我会去找你。” 唐立哲深情的望着她，素素咬了咬唇，终是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陆琪从医院回去后，急得在屋里团团转，没想到这次是真的，她真的醒了，这可怎么办，今天王冬云情绪那么激动，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幸好当时有卓素素在那里做挡箭牌，如果当时她不在，那自己真是百口莫辩。 眼下最关键的是要让王冬云不能醒来，纵使醒来也要一直不能说话，或者自己死路一条，可是怎么才能达成所愿，唯一的靠山干爹已经不肯再帮她，李载明也成了自己的死对头，她似乎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就在她穷途末路之时，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也许这个人，她可以与之联手，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目的，就是要除掉王冬云。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逼迫陆琪下狠手，让王冬云永远消失的那个神秘人。 也是昨晚给她打电话帮她排除了嫌疑的人。 陆琪赶紧拿出手机，翻出神秘人的号码，还好找到了，她颤颤巍巍的拨过去，对方无法接通。 她又拨了几遍，仍然无人接听。 心一瞬间就乱了，怕他出现时，他像个鬼魅一样如影随形，找他的时候，却又不知去向，陆琪一筹莫展，好在这时，神秘人的电话回打了过来。 她迅速接听，没等她开口说明情况，对方已经先说：“我都知道了，不用担心，这件事交给我。” “你的意思你可以搞定？” “恩。” “太好了，那我就放心了……” 陆琪大大松了口气，真是万幸，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她陆琪注定这辈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素素离婚了，心情一直阴沉低落，听说温启已经带着父母离开了t市，这次他是真的离开了她的生命，分分合合几年，耽误了他大好的青春，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她真的难过了到了极致。 瑞欣见她每天愁眉苦脸，便劝她出去旅行散散心，她想着唐立哲可能还会来找自己，思虑再三觉得是个不错的提议，她现在还没有整理好心情，面对他的心情，所以短暂的离开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只是去哪呢？去了一趟法国，遇到一个跟唐立哲一模一样的男人，她已经不敢冒险了，人在彷徨低落时，最思念想念的莫过于家人，可她卓素素的家人在哪里，她这辈子已经不奢望还能再见到养母江琴，倒是舅舅江大良或许可以去见一见。 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原来的地方，素素决定亲自去看一看，在的话自然最好，不在的话权当散心了。 主意打定，第二天就出发了，素素辗转两地，终于抵达了养母的家乡，原本是不抱多少希望的，却万没想到居然在那里见到了舅舅。 素素见到亲人，自然是心中激动万分，抱着舅舅就是大哭一通，哭完了，两人聊了许久，素素将自己波折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舅舅，江大良说过去的就过去了，让她暂时不要再回t市，就在他这里，好好的静养一段时间。 晚上，江大良说有事要出去，让素素早点休息，舅舅走后，素素睡不着，就起来到舅舅房间，想着能不能找一张养母的照片，以慰自己思亲之心，然而她做梦也没想到，她在舅舅的房间没有找到养母的照片，却找到了另一样令自己震惊的东西…… 202 闭上公正的眼 素素望着手里一叠有关陆琪的照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这是看到什么了，这是什么晴天霹雳的景象，陆琪和赵明辉在一起，她把他推下去了，天，上帝，陆琪推下了赵明辉，赵明辉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蓄意谋杀。 素素险些被眼前看到的震慑昏倒，她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脑子瞬间乱成了一团麻，让她如此震惊又慌乱的不单单是赵明辉因陆琪而死，更让她吃惊的是，舅舅江大良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素素将那些照片一张张摊开，拍摄的十分详细，像是从头到尾跟踪了凶手一样，光是看这些照片，素素仿佛能将那一晚，赵明辉如何死亡在脑子里详细的重演。 她感到毛骨悚然，想到陆琪做的种种事，更是恨的咬牙切齿，这个恶毒的女人，原来不仅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对唐立哲忠心耿耿的赵明辉。 陆琪为什么要谋害赵明辉，素素不知道原因，但想到陆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劣行径，想必赵明辉一定是知道了她什么秘密，才招致了杀身之祸。 想到赵明辉死的这么冤枉，素素当即火冒三丈，拿出手机准备打给唐立哲，揭穿陆琪的阴谋和罪行，可就在她刚把号码找到准备拨通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舅舅的声音：“你要干什么？” 素素迅速转身，看到江大良就迫不及待的问：“舅舅，这是怎么回事？” 她将那些照片举起来，江大良面色凝重的走过去，夺过了照片，沉沉的说：“你到我屋里来做什么。” “舅舅，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江大良沉默了片刻，知道素素既然看到了就不会轻易罢休，只好对她坦承：“没错，就像你看到的一样，我拍到了赵明辉真正的死因。” 素素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她想不通舅舅一个八杆子打不上边的人，为什么会拍到赵明辉和陆琪，显然从照片上来看，如果不是刻意跟踪，根本不可能拍到这样的照片，难道舅舅现在干起了私人侦探的活？ 但也不可能啊，如果舅舅是私人侦探，谁会聘请他跟踪陆琪或赵明辉，即便跟踪了，照片也拍到了，赵明辉死了也有一年多了，为什么到现在这些照片都没有曝光？ 这种种的一切，都太令人费解了，素素只能等待舅舅江大良来亲口向她解释理由。 “赵明辉不是意外死亡，而是在喝醉酒后，不知名的状态下，被陆琪推下了山崖。” “舅舅，这我都已经看到了，我想知道的是，你既然拍到了，为什么不揭穿，还有你为什么会拍这些照片，你什么时候跟他们扯上关系了？”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我既然这么做，肯定有我这么做的原因。” 江大良不愿再多说什么。 素素咬了咬唇：“既然舅舅不愿多说，那我也就不多问，不过我现在知道了这件事，绝对不会隐瞒不说，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唐立哲。” “不可以！” 江大良坚决反对。 素素不解：“为什么不行？陆琪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替她隐瞒罪行？” “反正你不要问了，只当什么也没看到。” “不可能，什么事我都可以假装不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行！” 素素坚持要给唐立哲打电话，江大良却夺走了她的手机，表情严肃的告诉她，“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要再这样不听舅舅的话，可别怪舅舅和你妈妈一样消失在你的生活中。” 提到养母，就等于戳到了素素的痛楚，她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妈妈用走威胁我，你也这样是吗？好，你们既然都喜欢玩消失，那就都消失好了，反正从小到大我就是这样过来的，有没有亲人对我来说，也没有太严重的意义。” 看到素素哭了，江大良的心软了，他沉默了很久，才重重的叹口气，“好，舅舅告诉你原因，但你要答应我，在我告诉你原因后，将今天所看到的一切永远的藏在心里，除非我有这个意向，否则你绝对不可以对任何人张扬！” 素素斟酌一番，答应了舅舅。 江大良对她缓缓说出了一段话，素素越听心越凉，到最后直接瘫倒在地上，她复杂的望着面前的男人，仿佛不认识他一般，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做过的那些事和他现在说的这些话。 “现在你该明白我做这件事的理由了吧？” 素素表情痛苦，半响才歇斯底里的质问：“舅舅，你怎么可以这样？！” “那些都是我该做的事！” “那你也不可以伤害无辜！” “什么叫无辜，这个世上不存在无辜的人，若论无辜，每一个人都很无辜！” 素素痛苦的揪住了自己的头发，低声哭了，现在她真的很后悔，跑到舅舅这里来散心，如果她知道会有今晚这些事发生，那她情愿永远不要见到舅舅，这样她也就永远不会知道这些令她为难的秘密。 “能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决定权如今在你手里，我的要求是告诉你缘由后你替我保密，但你愿不愿意我并不能左右，倘若你执意想说，舅舅也拦不了你。” 素素跑出了舅舅的房间，一直跑到了外面浓浓的夜色里，她陷入了极大的痛苦和纠结之中，一边是亲人一边是爱人，她到底该如何抉择…… 素素坐在一条小河边，回想着往事种种，也想了身边所有的人，唐立哲，他的家人，陆琪，养母，还有舅舅江大良，最终亲情战胜了爱情，为了保全舅舅，她选择了将这件事昧着良心隐瞒下去。 这不是一件小事，而是天大的事，如果被当事人知道，那她失去的就是唯一的亲人。 做了这个选择，素素的良心受到了严重的折磨，她一生向往公正，却第一次在私人情感面前，闭上了公正的眼。 -------------------------- 203 真相终会大白于天下 第二天一早，素素就回t市了，这一次与舅舅的见面，让她的心情一落千丈，不但没有好甚至比之前更糟。 回到t市后，素素最关注的是王冬云的状况，她走时她还不能说话，不知道两天过去，她如今怎样了，是否已经能开口说话，说出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 素素想通过唐立哲了解这一切，但拿起手机的瞬间，想到舅舅江大良，她失去了面对他的勇气，素素决定亲自到医院看一看。 也是极不凑巧，她赶到合奉医院时，偏偏就遇到了到医院探望王冬云的陆琪和唐老爷，冤家路窄，想到在舅舅家里看到的东西，素素看向陆琪的眼神极为漠然。 “你来这里干什么？” 陆琪厉声质问。 素素不理睬她，只恭敬的对唐老爷说：“叔叔，不知阿姨情况怎么样，我来看看她。” 唐鹤轩最开始和妻子一样是不喜欢素素的，但中途因为和妻子闹矛盾和而住进儿子家，对素素有了些了解和好感，只是后来又误以为是私生女而疏离，再到后来因为妻子遇害再度对她冷漠，现在既然妻子已经醒了，他的态度也就没理由再充满怨气。 “你来这里立哲知道吗？” “他不知道。” “爸，不要让她进去，她是谋害妈的凶手，妈若见到她，肯定情绪又会很激动。” 陆琪从中阻挠。 素素凌厉的看她一眼，不知为什么，那一记眼神让陆琪心惊胆战，她莫名的感到心虚，更加强烈的耸动唐鹤轩不让素素进病房了。 “爸，我们进去吧，不要搭理她，她来探望妈的心思根本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说不定是来打探情报，看看妈有没有指认她这个凶手呢！” “陆琪，你就这么肯定我是凶手？” “没错，要不然我俩一起进去，你看看我婆婆的态度是不是会起波澜？？” 陆琪挑衅的态度激怒了素素，她坦然的与她一道进了病房。 正如陆琪所说，两人一踏进病房，王冬云就情绪就开始波动起来，她不能说话，身体也不能动，只能睁着一双愤怒的眼睛，望着站在一起的两个人。 “看到了没有，我婆婆在瞪你，她只是不会开口说话而已，否则她一定会让你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沉重代价！” 陆琪说完，就将素素推出病房：“出去，不要再刺激我婆婆了，这里不欢迎你，再到这里来，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出了病房，陆琪悬在半空中的心才安然落下，她今天来也是赌一把，一来探探王冬云是不是已经能说话，二来探探她见到自己是不是还会情绪激动，幸好在这里遇到了卓素素，不然她一个人出现，倒是说不清楚了。 素素面对陆琪的推搡，终于站稳了脚跟，用力的反推了她一把，她逼视着陆琪，理直气壮的说：“凭什么说我就是凶手，也许你才是那个让她激动不已的人吧？” 陆琪眼神闪烁，表情却十分镇定的反驳：“别忘了一直以来我婆婆最讨厌的人是谁！” “这也不能说明我就是凶手，知人知面不知心，看错了人不是不可能的事！” “你不要在这里狡辩了，你再怎么狡辩大家也不会相信你。” “是吗？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真相终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这个世上不会有不明不白的冤情，以及不明不白的谋害……就比如赵助理的死一样。” 素素说完，昂首离去。 陆琪却石化当场，她的手在轻微颤抖，脑子里一直在质疑她刚才说了什么，过了很久她才从愕然中清醒过来，难道刚才卓素素说的是赵明辉的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陆琪越想越觉得心跳凌乱，她不想承认却不得承认，素素说的明明白白就是赵明辉，这让她恐惧，也让她费解，卓素素怎么会突然提到赵明辉的死，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她木然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很费解的想着这件事，从她刚才说话的态度来看，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但又不太可能，如果卓素素真的掌握了什么，她不可能隐瞒不说，那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陆琪越想越糊涂，也越想越忐忑，病房她已经不敢进了，卓素素不在，她没有挡箭牌，再贸然的进去，无疑是亲自指出自己就是谋害王冬云的凶手。 素素出了医院的门，又碰巧遇到了来医院探望母亲的唐立哲，真是个冤家路窄的一天，不想见的人，一个个都见到了。 素素本想悄悄绕过他，但显然唐立哲一眼就发现了自己，他径直朝她走来，态度温和的问：“你前两天去哪了？” “出去散了下心。” 她没有说自己去找舅舅了，因为愧疚，也因为心虚。 “是来见我母亲的吗？” “恩。” “怎么样？” “在病房门口遇到了陆琪，她拽着我一起进去，和上一次一样，你妈很激动。” “然后她又推卸责任，说我妈是因为见到了你才那样？” 素素点点头。 唐立哲无语的冷笑一声，“这个女人运气还真是好，每次在最关键时刻，都能找到全身而退的理由。” 素素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唐立哲又说：“其实在我母亲醒来之前，我曾设过一个圈套，一个引蛇出洞的圈套，并且差点成功，却在关键时刻，出来一个陌生人，导致了计划失败。” 唐立哲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更加详细的与素素说了一遍，听完唐立哲的叙述，素素陷入了沉思，她隐隐约约觉得，那个帮助陆琪的陌生人很有可能就是舅舅江大良。 素素怀着复杂的心情对唐立哲说了再见后离开，晚上躺在床上，将唐立哲说的话又重新理了一遍，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直觉没错，那个帮助陆琪的陌生人一定是舅舅。 为了验证推测的准确性，素素当即拨通了舅舅江大良的电话，直接在电话里质问那天晚上，是不是他用医院的座机给陆琪拨去的电话，为她洗去嫌疑？ 舅舅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了一句话，不要去管太多的事，然后就将电话挂了。 这基本上已经给了她很完整的答复，他就是那个陌生人。 素素痛苦的抓住自己的头发，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在这种无奈的情况下成了一个备受约束的人，她知道了太多秘密，却有口难言，一句也不能说，这让她倍受煎熬，仿佛自己也成了帮助陆琪助纣为虐的凶手。 素素一直自责了很久，才猛然间想到，既然自己绝对不是伤害王冬云的凶手，那么凶手一定另有其人，倘若王冬云能够说话，那么凶手绝对不会让她活到那个时候。 其实事实已经摆在眼前，陆琪肯定与王冬云遇害有着不可脱离的关系，只是每次有自己在现场，她才得以推卸，她相信陆琪不会让这样的状况持续太久，因为她也不可能每一次都与陆琪同进同出。 这样想来，素素意识到了王冬云很可能会处在危险之中，于是立刻给唐立哲发了条短信，“从现在开始，保护好你母亲，凶手不会坐以待毙让她活到开口说话的时刻。” 唐立哲的电话很快回过来，素素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喂？” “睡了吗？” “还没。” “那我可不可以去找你？” “这么晚了有事吗？” “就你刚才的事。” “我刚才要说的都在短信里说了，你自己留心就可以了。” “但我还是想跟你当面沟通一下，我有感到困惑的地方。” 素素沉吟了一下：“明天吧，现在太晚了。” “我已经到你门口了。” “……” 素素走到窗前，挑起窗帘的一角，还真的看到了唐立哲的车，她不禁皱了皱眉头，难道再自己给他发短信之前，他就已经赶来了？ “不出来吗？” 唐立哲坐在车里，朝着她摆了摆手，显然他在车里已经看到了站在窗前的素素，她躲无可躲，说了句：“我穿件外套。”挂了电话，穿上外套，就出去了。 到了外面坐进唐立哲的车里，她开门见山问：“我就算不给你发短信，你今晚也会来是不是？” “没错。” “你来干什么？” “下午你走的那么匆忙，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说什么，说吧。” 唐立哲发动引擎：“再这么想躲开我，也不急于这一时。” 他将车子开到了一家西餐厅，坐在车里素素不想下去：“我晚饭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可以喝杯咖啡。” “我不喝咖啡。” 唐立哲撇了眼她已经稍稍隆起的腹部，抱歉的说：“对不起，我忘了，那就喝杯果汁。” 她随他下了车，走进餐厅，两人面对面而坐，唐立哲目光灼灼的望向她：“最近没有好好吃饭吧？” “你找我难道就是为了向我打听有没有好好吃饭？” 唐立哲沉默了一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言下之意，直指她发的那条短信。 204 爱情就是令人兴奋的振奋剂 “知道什么？” 素素明知唐立哲什么意思，却假装不知道。 “你刚才给我发那样一条短信，难道不是知道什么内情，才发给我的吗？” “唐立哲，你想多了，我一介女子能知道什么。” “真的如此？” 素素躲避他犀利的目光：“恩。”点头承认。 “为什么我并不认为如此呢？” “那你认为是什么？” “我觉得你不会有这样缜密的心思，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才会刻意提醒。” “你我都清楚我不可能是凶手，倘若凶手不是我那就是另有其人， 那么换个傻子都该想的明白，凶手不会让自己曝光，唯一的办法就是灭口。” 唐立哲听完她的分析，点头称道：“恩有道理，放心吧，你想到的我都想到了，并且已经安顿好，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心态，我都替我妈谢谢你。” “现在也会跟我说这样的客套话了。” 素素讽刺。 唐立哲粲然一笑：“你以为我想跟你说客套话？我倒是想跟你说亲近话，可你却不给机会，总是刻意回避着与我的距离。” “你想说的都说完了吧？说完我们就回去吧。” “你总是如此，每次说到重点就想要回避，你就不能勇敢的面对我一次？”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是我的吧？” 唐立哲指了指她隆起的腹部。 素素敏感的护住：“跟你没关系。” “真跟我没关系？” “是的。” “那跟谁有关系？” “我之前结婚的对象是谁就跟谁有关系。” “呵，那你的意思是跟温启有关系了？” “不可以吗？” “素素，你当我是傻子吗？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温启的，他会跟你离婚？” “他跟我离婚是逼不得已。” “我了解他那个人，如果有值得他坚持的，他死都不会放手，倘若这孩子真的是他的，哪怕遇到再多的阻挡与困境，他也绝对不会放弃。” “你说这么多干什么？说来说去这孩子也跟你没关系！” “卓素素，让你承认一下这个孩子是我的就这么难吗？？” 唐立哲情绪激动的有些失控，声音也不免大了些，他真的搞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坚持不松口。 “承认了是你的如何？你能给出什么承诺和保证吗？” “我可以！” 他斩钉截铁。 “那就等你能给出来的时候再说吧。” “可我现在就想听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虽然唐立哲心里十分笃定素素怀的就是他的孩子，但他还是希望她亲口说出来，迫切的希望。 素素凝望着他，很久很久，终于说出了让唐立哲无比振奋的话：“是的，他是你的孩子。” 下一秒，唐立哲就激动的冲到她面前，将她紧紧的拥进了怀里。 “真好，我终于等到了，素素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高兴吗？我要当爸爸了，我终了圆了心中最美好的梦，我们有孩子了，你和我的孩子……” “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如果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我随时都会带着孩子消失在你的生命中。” “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未来，素素，等我，这一天不会太晚的。” 唐立哲眼中的光彩犹如天边悬挂的映月，照亮了一片，素素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迈出这一步不容易，可总算她还是迈出去了。 “你什么时候孕检，可以让我陪你去一次吗？”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可以。” “就让我陪你一次不行吗？” “你为什么想去？” “我是孩子的爸爸，我想尽一次爸爸的责任，而且别人应该都是有老公陪伴的，你就不能也给我一次这样的机会？” 唐立哲的迫切让素素无法拒绝，她纠结了一下答应了：“那好吧，这个星期三下午一点，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就一起去。” “没问题，我明天就让王珂把周三下午的行程全部取消。” “不是，你不用刻意……” “就这么决定了，走吧，我送你回去，我们的宝宝也该休息了。” 爱情就是令人兴奋的振奋剂，仿佛一夜春风袭来，从这天开始，唐立哲陷入了春风满面的状态，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他每天都在期盼着周三的到来。 周三这天，他一早到公司开了场会议，结束后就匆匆离开了公司，赵小曼纳闷的询问王珂：“总裁这两天是怎么了？难道买彩票中大奖了？” 王珂没好气的白她一眼：“总裁需要买彩票吗？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那倒也是，可你没发现他这两天状态特别好吗？有时候还会一个人傻笑。” “你倒是对他观察的挺细致入微，总裁状态好不好吗？” “好是好啊，就是太诡异了。” “那是你不了解他，有一句话叫人逢喜事精神爽，能让我们总裁心情好的，永远只有一个人。” “谁？谁？” 赵小曼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一个劲的追问王珂。 王珂训斥她：“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助理就是做好自己的本分事，不去操心老板的私事。” 唐立哲开车到素素的住处，她见到他很诧异：“你怎么来这么早？” 说好的下午，他却上午就来了，素素还以为他记错了时间。 “早不好吗？正好一起吃午饭。” 他牵着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就将她带出了家门，坐上了自己的车。 两人一起吃了午饭，饭后聊了一会，才开车前往妇产科医院，这是素素自怀孕第三次产检，同时也是第一次有家属陪伴。 对于这样的改变她似乎还不习惯，全程低着头，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唐立哲见她躲躲闪闪的模样，戏谑调侃她：“你在地上找钱呢？” “不是。” 她尴尬的抬起头。 “那一直低头干什么？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抬头挺胸走路不好吗？” “你现在还不是我老公……” “那我同样也不是别人的老公，你不需要有什么负罪感。” 唐立哲这样说，素素才稍稍自然一些，仔细想想也对，唐立哲又不是有妇之夫，他虽然和陆琪现在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两人并没有什么法律上的关系，只有一个孩子，也不是他的孩子，她真的没有什么愧疚的理由。 要愧疚恐怕也是陆琪愧疚，要不是她带着孩子突然出现，自己和唐立哲还不会兜兜转转到今天。 产检的过程很顺利，胎儿发育的也很正常，拿到产检报告上胎儿的图像，唐立哲激动的手指都在发抖，那一刻，他看见了天使，在他的眼前，不停的舞动。 陆琪傍晚到丽颜女子养生会所做保养，意外听到了一起令自己十分抓狂和愤怒的谈话。 “嗳，你猜我下午在妇产科医院看到谁了？” 一名做身体护理的女人与另一名同伴聊起了天。 “谁啊？” “唐立哲，本市赫赫有名的唐氏集团执行总裁。” “不可能吧，你在妇产科医院看到了唐立哲？” “千真万确，起初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不过后来好多人都认出了他，唐立哲是谁啊，本市有名的钻石王老王，谁不认识他呀。” “那他一个大老爷们去妇产科医院干什么？” “嘿，还能干嘛，当然是陪着夫人去产检了。” 那位友人似乎不敢置信，发出夸张的尖叫：“天哪？夫人，唐立哲结婚了吗？” “其实暂时还不算，不过两人的绯闻也传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基本上是人人皆知。” “你说的莫非就是当年红极一时的那位歌星，叫什么素的？” “恩，卓素素。” “可我听说那个女歌星已经结婚了，新郎不是唐立哲呀。” “据说又离婚了，唉，他们这些人的关系很乱，谁也讲不清楚。” “确实够乱的……” 两个女人的谈话一字不落的全听到了陆琪的耳中，她早已怒极攻心，一下子坐了起来，揭掉了脸上的面膜，穿上衣服就匆匆的出了会所。 身后会所的美容师百思不得其解，跟着后面唤了n声也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陆琪出了会所，就发了疯一样把车子开走了，她居然都不知道，不知道卓素素已经离婚，并且已经怀了唐立哲的孩子，这让她疯狂，让她崩溃，让她恨不得立刻杀了那个下贱的女人！ 陆琪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卓素素，她原来和温启住在一起的房子她倒是知道，可如今她如果真的离婚了，那一定是搬离了那里，她会去哪呢，越是想找到她，越是找不到，陆琪将车子停在路边，歇斯底里的捶打着方向盘。 如果会所两个女人说的是真的，那对她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威胁，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一定不可以让卓素素生下她和唐立哲的孩子。 唐立哲眼下对自己已经厌恶至极，如果卓素素再替他生个一男半女，那她和儿子唐乐在唐家将更加没有地位了，漫天的嫉妒已经让陆琪疯狂，她彻底失去了理智，如果让她现在看到卓素素，那么就算与她同归于尽，她也在所不惜…… 205 很缺男人吗 陆琪绞尽脑汁才找到素素的住处，她在第二天上午怒气冲天的跑了过去。 瑞欣上班已经离开家了，姚子涵也去学校了，家里只有素素一个人，她正在打开收音机听广播，房门突然被砰砰粗鲁的拍响。 素素走到门前将门打开，门刚打开一条缝，陆琪就粗鲁的推开了，接着她面目狰狞的闯进屋，像个泼妇一样开始骂道：“卓素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还要活到现在？？” 素素被她骂的一头雾水，也很生气，便质问道：“陆琪，你脑子有病是不是？跑到我这里来闹什么！” 陆琪将视线睨向她的肚子，冷笑：“哼，听说你怀孕了，这样看来还是真的？这孩子是谁的，是哪个野男人的？” “请你出去，你要再在这里撒野我可就要报警了。” “报警？好啊，你报啊，你现在就报，报啊！” 陆琪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脚步直逼着素素后退，素素拿出手机，刚要打电话，手机被陆琪夺了过去，她将她的手机狠狠摔在了地上。 “卓素素，我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到底有多么喜欢被男人上，才能在嫁给了一个男人后又怀上另一个男人的孩子？你天生就这么下贱吗？还是跟你那个被你父亲杀死的母亲一样，也是个浪荡货，唐立哲都有家庭了，也有孩子了，你这么勾引别人的男人到底知不知道羞耻？也许不是唐立哲的孩子对吧？是谁的呢？你这样三天两头被男人染指的女人，谁知道怀的是谁的野种，呵呵呵……” “陆琪，你真的该去精神病院看看了！” 素素被她气的脸色发紫，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还是忍着没与她发生任何肢体冲突。 她想要出去，陆琪将她一把扯了回来：“你去哪？又去勾引别人的男人是不是？你很缺男人吗？你就这么臊吗？！” “你放开，疯子！” 素素挣扎，陆琪突然掐住她的脖子，表情已经彻底疯狂：“我不会让你去祸害任何人了，今天我就要作为一个受害者，掐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放、放手……放手……” 素素担心孩子的安危，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便被陆琪完全控制在手中，她的表情让她恐惧，眼中的愤怒更是能将一个人淹没，素素明白，今天自己和孩子在这个女人面前，很可能不能同时全身而退。 她若不反击，自己会被她掐死，但若反击，势必会伤到婴儿，素素痛苦挣扎，陆琪的力道越来越大，就在她感到奄奄一息时，救星出现了。 “你在干什么？” 一个与唐立哲一模一样的男人现身，但他却不是唐立哲，很生气的冲到陆琪面前，一把扯过她的手，将她推离了素素身边。 “李载明？” 陆琪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又看了素素一眼，切齿质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李载明讽刺反问。 “我来是替天行道，你来能干什么！” “呵，替天行道，你怎么说的出来的？如果你是替天行道，那就是代替老天爷来收了你这个妖孽！” 陆琪被李载明的话气的半死，她指着素素说：“你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不要脸吗？？” “能比你还不要脸？” 李载明又是一句沉重反击。 陆琪抓狂咆哮：“你干嘛要帮她说话，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护着这个女人，她到底给你们施了什么魔法，她就是个狐狸精，狐狸精……！！！” “欲责他人先思已过，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吧，今天幸好我及时过来，我如果不来你是不是准备掐死她？” “我说了我是替天行道！” “不要跟她说了，她就是个疯子，是个精神病，她该去精神病院……” 素素吃力的稳住脚跟，指着陆琪对李载明说。 “你再说一句试试？？” 陆琪又要对她下手。 李载明大喝一声：“要我打电话给唐立哲吗？” 唐立哲就是陆琪的死穴，提到他的名字，她再也不敢动了。 陆琪骂骂咧咧的走后，李载明问素素：“没事吧？” 她摇摇头：“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跟你道别的，我要离开中国了，本来想在电话里跟你告别，但你的手机打不通。” 他撇了一眼她被陆琪扔在地上已经黑屏的手机。 “离开中国？” 素素很诧异：“你要去哪？” “天大地大，哪里都能去。” “可这里是你的家。” 李载明无所谓的笑笑：“我没有家，如果一定有家，我的家在韩国。” 素素看出来李载明没有和唐立哲相认的打算，便试探问：“那你离开中国，唐家知道吗？” “我离开这里，为什么要让他们知道，我在t市只有你一个朋友，所以你是唯一知道我要离开的人。” 素素陷入沉思，李载明随口说：“你不会要把我离开的事告诉唐立哲吧，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就算他留我，我也不会留下，原本我准备悄悄的走，但想到相识一场，就这样不告而别有失礼仪，所以才跑来跟你说声再见的，现在道别也道了，我也该走了，后会有期。” 李载明微笑了一下，转身离去，素素傻愣了几秒，追出去：“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 李载明头也不回。 素素思来想去，知道非李载明所愿，但还是决定将李载明要离开中国的消息通知唐立哲。 唐立哲接到她的电话，就急忙赶去了李载明下榻的酒店。 “听说你要走了？” 到了酒店房间，打开房门，一见到与自己长的极像的那个人，唐立哲就开门见山问。 李载明笑笑：“素素这丫头果然是不可靠。” 他请唐立哲进了屋，两兄弟面对面坐着，李载明坦然说：“没错，我要离开了。” “为什么？” “我有什么必须留在这里的理由吗？” “这里是你的家。” “倒是跟那丫头说了句一样的话。” “咱妈才刚刚醒来，这是极好的事。” “是你妈，不是我妈。” 李载明澄清。 唐立哲不悦：“你以为你不承认，你就不是唐家的儿子了吗？我没见过不愿意认自己父母的人！” 206 美人胚子 “那此刻你不是见识了。” “告诉我你不愿与我们相认的理由是什么？” “没有理由，我这个人一向自由惯了，加上从小没有家人，更加缺乏约束，所以我喜欢过以前的生活。” “你的意思家人对你来说只是束缚？” “可以这么说，有了家，有了家人，就要安定下来与家人一起生活，这不是我想要过的人生。” “可……”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去意已定，你是不可能改变我的心意的。” 唐立哲见他态度坚定，知道确实很难撼动他的决定，长叹了一口气，退而求其次说：“那在你走之前，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去探望一下母亲吧，虽然她现在还不能说话，但如果她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说不定一经刺激，反而康复了。” 李载明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肖戈莹在家里闲的无聊，便跟方明杰提议，晚上约素素等人一起出来聚聚。 方明杰现在已经被调教的完全就是模范丈夫，基本上肖戈莹说什么就什么，完全对夫人惟命是从。 他当即拿出手机，挨个打电话，先从素素，再到唐立哲，刘昊…… 素素如今和唐立哲已经冰释前嫌，当然是不会再回避这样的聚会，姚瑞欣因为是素素的朋友，又与刘昊关系不错，因此和肖戈莹一帮人，如今也成了朋友，这样的聚会当然就少不了她了。 甚至肖戈莹还在老公打完电话后，特地又给素素打了通电话，交代她晚上务必要把姚瑞欣带着，素素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反正瑞欣在家里无聊，便将她带了过来。 到了约定地点，刘昊看到姚瑞欣来了，便随意问：“子涵呢，不会他一个人在家吧？” “没有，家里有保姆。” 瑞欣回答。 “终于肯请保姆了？” 刘昊调侃，他早就对她有过这样的提议，可她不同意，觉得太奢侈，虽然自己经常下班很晚，但子涵毕竟已经不是小孩子，他能很好的照顾自己。 “是素素请的，主要还是照顾她，顺便帮我看看孩子。” “好了，你们不要聊了，朋友聚在一起不容易，见面先干一杯酒。” 肖戈莹豪言豪语的先端起一杯酒，喝进了肚子里。 其它人也跟着举杯，一口饮尽。 “好，现在我来说一下，今天把大家聚在一起呢，一是为了深化友情，二呢……” 肖戈莹的目光扫向姚瑞欣：“是为了帮我们单身的姚小姐介绍一个可靠的男人。” “哇哦……” 包厢内发出一片惊叹，当然刘昊除外。 他和姚瑞欣一样，脸上满是惊讶表情。 “肖小姐，你不要开玩笑了……” 瑞欣都难为情死了。 肖戈莹一本正经：“谁跟你开玩笑啊，我是说真的，我这边有一个很好很合适的人选，前两天就想约你出来谈这个事了，结果刚好一忙给忘了，今天闲来无事，准备聚会时才想到，我跟你说啊，那个男人……” “莹莹，瑞欣不是能开玩笑的对象。” 刘昊低声训斥。 肖戈莹急了：“嘿，我说真的，干嘛你们都觉得我开玩笑？” 素素意味深长的看了刘昊一眼，心中有了一个主意，便故意怂恿肖戈莹：“没事，你说，我相信你。” 肖戈莹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那个男人啊，是个大学教授，不过你们不要以为是老头子啊，人家是很年轻有为的教授，几年前结的婚，但很不幸的是，去年老婆出车祸死了，留了一个三岁大的女儿，那个教授因为孩子的缘故，一直没有再婚，我跟他交谈过了，他是有再婚意向的，前提是那个女人能接受他的女儿，别的他没有要求……” “嗳等一下。” 方明杰打断：“老婆，这样的人你咋结识的？” “这个不重要啦，重要的是瑞欣你怎么看？” 几双眼睛齐唰唰的扫向她，姚瑞欣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她支支吾吾：“我、我……” “哎呀，你不要不好意思吗？要是你也有这个意向，改天我安排你们约个时间见一面，凭我的直觉，他会喜欢你的。” “人长的怎么样？” 素素问。 “当然是没得话说了，一表人才，其实你听他说没别的要求，就他那条件，想找个老婆不难吧？怎么可能没要求，怕是也介绍过很多，只是没看上罢了。” “既然眼光也挺高，那他能看得上咱们瑞欣么？” “怎么看不上啊，咱们瑞欣又不差，打扮打扮也是个美人胚子好不好……” “这么看来还挺靠谱，那要不就安排见一面看看？” “行行，那就这么敲定了，也不要拖太晚，就后天中午吧。” “没问题，到时候我们都潜伏在附近，帮瑞欣一起看看。” “……” 这边瑞欣已经无语至极，这到底是帮谁介绍对象，是帮她没错吧，但为什么都不问问她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她还一句话没表态，这事情就敲定了，当她空气么？ “我还没同意呢……” 她诺诺开口。 素素阻止：“你还要同意什么，直接去跟人见面就是了，趁着现在年纪不大，是该找个人好好过日子了。” “就是嘛。” 肖戈莹附和。 “不是，我现在还没……” “没什么没？现在还年轻，等到老的一天才决定找是不是？那时候你愿意嫁谁愿意娶啊……” “可不就是嘛。” 一直沉默的刘昊这时又开口，表情似乎有一丝丝的不悦，他目光扫向肖戈莹和素素：“你俩唱双簧呢？” “表哥，这不关你事，你也是瑞欣朋友没错吧，难道你就不希望她过的幸福？” 肖戈莹一句话憋的刘昊无言以对。 后面的聚会，就多了些沉闷的气氛，几个人在包厢里唱歌，肖戈莹唱的最欢，姚瑞欣因为肖戈莹要给自己介绍对象的事，闷闷的坐在角落里，刘昊也是一脸严肃表情，不停的抽着烟，似乎有什么烦心事。 素素偶尔抬眼看一眼两人，在黑暗中，露出贼贼的笑容…… 207 走投无路，等待凌迟 聚会到很晚才结束，结束后，姚瑞欣就跟着素素一起走了。 肖戈莹喝了不少鸡尾酒，整个人已经有些酣醉，她在方明杰的搀扶下也准备回家。 “莹莹。” 刘昊叫住她。 她茫然回头，晕呼呼的问：“恩，表哥，干嘛？” “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哦。” 肖戈莹东倒西歪的向他走过去，刘昊表情严肃的对她说：“你不要拿姚瑞欣开玩笑，她是个单纯的人。” “切，什么开玩笑，都跟你说了我是认真的，怎么还说我开玩笑，你干嘛呀，对她的事这么上心？” “反正不管怎样，姚瑞欣是不可能陪你瞎闹的。” 肖戈莹不乐意了：“什么叫陪我瞎闹啊？我是为她好好不好，一个女人带个孩子生活容易么？怎么可以这样曲解我的心意……” “如果她想找，自己会找，不用你替她瞎操心！” “如果她想拒绝，她也会自己拒绝，不用你替她在这里喋喋不休！” 刘昊说一句，肖戈莹犀利反驳一句。 刘昊气恼：“我怎么就说不通你呢？” “表哥，你很奇怪诶，我替肖戈莹介绍对象，你急个什么劲？” 她目光敏锐的瞪着面前的男人，刘昊的表情渐渐有些不自然起来。 “噢，我知道了，你喜欢她对不对？” “胡说什么。” “那你干嘛多管闲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很让人怀疑，别说我没提醒你，你最好不要有这样的心思，你是什么样的家庭，你心里很清楚，舅舅和舅妈是绝对不会接受一个离了婚的女人的。” 肖戈莹说完，就转身走了。 刘昊站在原地，指节慢慢的蜷到了一起。 姚瑞欣和素素从外面回来，孩子早已经睡了，两人坐在沙发上闲聊，吃一些水果，看着时间不早了，素素起身说：“我先去洗澡了。” “恩好。” 瑞欣还在苦恼肖戈莹给自己介绍对象的事，双手抱着膝盖认真想着怎么应付，茶几上的手机这时突然叫嚣起来，她撇了眼号码，整个人一愣，犹豫了几秒，伸手接过去。 “喂？” “出来一下，我在你门外。” 电话又被挂断了，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狐疑的穿上拖鞋，开了门出去。 到了外面，门口空无一人，她又朝外走了走，站在黑暗中四处搜寻，“我在这。” 身后某个地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姚瑞欣朝着声源走去，到了面前，看清男人的面孔，她纳闷的说：“你怎么来了？” 也不怪她惊讶，刚刚还在一起唱歌喝酒，他这时候不回家跑到她家门口来干什么？ “我表妹跟你说的事你打算怎么应对？” 刘昊目光深沉的问。 姚瑞欣有些局促，低着头说：“还、还能怎么样啊……” “听你的意思，你真打算去见了？” 她抬起头，有些着急：“她们都说好了，我不去不好。” “是你相亲，如果你不同意，她们说好有什么用？” “可我……” “除非你也有这个想法。” 姚瑞欣想解释什么，又解释不清，转念一想不对，“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非常莫测的氛围，姚瑞欣有些小紧张，她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挑衅的意味，心里似乎有什么预感，于是就觉得话说的不妥。 就在她思考怎么解除尴尬时，刘昊突然做了件让她目瞪口呆的事，他一把揽过她的腰，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状态下，一俯身就吻上了她的唇。 那一瞬间，姚瑞欣的脑子一片空白，心也慌的没了神。 似乎怕吓到她，他的唇只在她的唇上停留了短暂的片刻，他就丢下木讷的她，转身走了，他已经用实际行动，向她说明了一切。 姚瑞欣伫在原地僵硬了半天，都没能从愕然中清醒过来，刚才发生什么了吗？她抬起僵硬的手臂，抚上自己的唇，下一秒，浑身像被火烤中一样，一张脸就火辣辣的红成了番茄。 她惊魂未定的跑回家，慌慌张张的朝屋里跑，却在楼梯口与洗完澡下楼的素素撞个正着，因为心虚她不敢看素素的眼睛，素素揉着被她撞痛的额头，蹩眉说：“干什么？急着投胎去……” “对不起。” 姚瑞欣慌不择路的正想绕过她，素素一把将她扯住，发现新大陆似的喊道：“咦，你脸怎么这么红？” “哪、哪有……” “看看，看看，讲话都语结了，有情况啊。” 素素越是这样，瑞欣越是心慌，“不要闹了，我还有事，我先上去了。” 姚瑞欣逃也似的挣脱她，跑去了楼上，素素在下面喊：“大半夜的你有什么事，你没事，你有鬼……” 李载明要走了，按照和唐立哲的约定，走之前他来到合奉医院，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一面王冬云。 唐立哲已经早早到医院门口来等他，见他过来，他将他带到了母亲的房间。 王冬云乍一见到跟儿子唐立哲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眼中绽放出了振奋的光彩，她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吃力的抬动手臂，阐明着自己内心的变化。 唐立哲向母亲走过去，轻轻的说：“妈，知道他是谁吗？他叫李载明，正是您当年在美国丢失的我的孪生兄弟。” 王冬云的瞳孔蓦然扩张，表情很激动，身体更激动，她不停的挣扎，唐立哲继续说：“你看，他与我长的多像是不是？简直就是和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快点好起来，我们一家等你团圆。” 唐立哲说完，回过头，朝李载明使了个眼色，李载明上前，站到王冬云面前，盯着床上躺着的这位所谓的母亲，他的眼里是陌生的神情，“你好，我是李载明。” 唐立哲也不说什么，他知道李载明现在不接受他们唐家，让他喊妈也是不可能的。 王冬云的胳膊想抬起来，但因为虚弱的原因，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表达的痛苦让王冬云看起来很难受，李载明主动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于是，王冬云哭了，眼泪呈直线下滑，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在心里呐喊，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三十年，我苦苦找了这么久，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李载明缓缓抽出自己的手，开口说了第二句话：“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一朝分娩，三十年别离，再相逢，只有两句话，你好，我是某某某，对不起，我走了。 望着他即将要消失在门前的背影，王冬云突然喊了出来：“不要走……” 唐立哲惊讶的望向母亲，惊喜交加的冲过去：“妈，你能说话了？” 走到门口的李载明也诧异的停住了脚步。 “不要走……孩、孩子，不要走……” 在亲情的急切心理下，王冬云被刺激的终于能开口说话，但还是因为虚弱的缘故，不能很连贯的表达自己内心的全部情感，只能吃力的说着一些简单的话语。 “妈，你等我一下。” 唐立哲走到门口，将李载明拉了出去。 站在医院的走廊，他诚恳的说：“我就知道你的出现对母亲来说是最好的医治，你也看到了，她见到你居然能开口说话，这是多么好的现象，算我拜托你，今天先不走好吗？先在这里陪陪我母亲，等她病情完全稳定下来，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尊重，可以吗？” 李载明摇了摇头，唐立哲又说：“就算是帮素素，也不行吗？” “帮她？” “对，我母亲之所以躺在这里，与她有着复杂的关系，所以她能不能开口说话，指出真正的凶手，是帮素素洗清冤屈的最好方法。” 李载明是真的把素素当成朋友看待，所以他动摇了，并且最终留了下来。 王冬云能开口说话很快传到了家里，当然，也传到了陆琪耳中，当全家都急着奔赴医院，只有她瘫倒在地上，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完了，一切终于都完了。 她仓皇的拿出手机，拨打干爹莫擎苍的电话，明知他已经不可能再帮自己，只是她不甘心，如果她在这个时候倒台，那就等于是促成了卓素素那个贱人和唐立哲的幸福生活！ 不行，绝对不行！ 电话拨过去，无人接听，连打了几遍，都是无人接听状态。 她又改拨干爹助理的电话，这次打通了，助理很平静的问她：“小姐，你好，有事吗？” “我干爹呢？为什么她电话打不通？？” “社长已经去世了，在一个月前，以后就不用打电话过来了。” 助理又平静的挂断，陆琪的心掀起了惊涛骇浪，去世了，干爹去世了，她居然都不知道他去世了，无法形容内心是什么感受，所有的事情加到一起，她发出又恐惧又无助又绝望的痛哭声。 她哭了很久，才渐渐冷静下来，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又想到神秘人，或许她可以帮帮自己。 再次将电话打过去，还没开口神秘人就说：“我一直潜伏在医院，但是唐立哲将人守的严严实实，所以我也没有办法……” “你就这么点能耐当初为什么还要让我做这种事？现在好了吧，全完蛋了，你这个该死的人，赶紧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 她骂完就将手机砸到了远处。 江大良表情深沉，盯着手机沉思了几秒，拨了个号码出去。 “你背叛舅舅了？” “此话怎讲？” “难道不是你通知唐立哲，他才会严加将王冬云的病房包的严严实实？” “你太低估他了，我能想到的，他肯定比我先想到，我想不到的，他也能想到，害他母亲的凶手不是我，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你认为他母亲醒了，他会意识不到潜在的危机吗？” 江大良沉默。 素素又说：“舅舅，放手吧，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已经为此牺牲了自己的大好青春，余下的岁月，就抱着祥和的心态度过吧。” …… 陆琪走投无路，她知道王冬云既然已经能开口，那么说出她这个真正凶手只不过是分秒钟的事，她现在已经没有靠山，什么也做不了，如果不逃跑那就等于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等着被凌迟和宰割。 凌迟是死路，逃跑虽然丢人，但却还有活路可走，她始终相信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年被迫离开唐立哲都有转机再回来，那么这次她坚信也一样，不管局势对她多么不好，也许三两年后她又可以卷土重来，唐立哲是她的，谁也别想跟她抢，就算得不到他的人，至少一生与他纠缠，她也无怨无悔。 陆琪拎着行李包鬼鬼祟祟的快速离开了唐家，她来到唐乐的学校，唐乐见到她很诧异：“妈妈，你怎么这时候来了，有什么事吗？” “回头妈妈再跟你解释，现在快点跟妈妈走。” 唐乐站着不动，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为什么？” “我会跟你解释的，现在先不要问，走了。” “不行，妈妈不说我就不走！” 孩子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听话，加上这一年来唐家二老的宠爱，唐乐已经消除了不少对她的忌惮。 “你走不走？要是不走就永远见不到我了，你想清楚！” 陆琪寒着脸逼迫，她知道唐乐最终会跟她走的。 果然不出所料，看到妈妈生气，唐乐委屈的迈动了步伐，但嘴里还是不停的问：“妈妈，我们要去哪？爸爸和爷爷知道我们走吗？我晚上还要去医院看奶奶呢，我们什么时候回来？你跟爸爸又吵架了吗……” 对于儿子的询问她一概置之不理，拉着他匆匆往机场的方向跑。 然而，就在她赶到机场时，一群黑衣人拦住了她。 “陆小姐，你这是要去哪？” 陆琪凌厉的瞪着面前的几个人，质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奉了唐先生的命令，来带你回家的。” 陆琪脑中嗡的一声，计划落败，唐立哲知道了她要逃跑的心思…… 她镇定情绪，表现出冷静的模样，漠然说：“我自己会回去。” 转身拉着孩子上了自己的车，朝着回去的方向开，她从后视镜中，可以看到几辆车跟在后面，看来想离开t市是不可能了，如果t市她走不掉，那么唐家她也是绝对不能回去的，她身上背着几条人命，回去等待她的将是一生的牢狱之灾，那是比死都痛苦。 这么想着她突然加大了油门，车子骤然间飞速行驶，后面的车子也跟着加快了速度，陆琪这时候已经疯狂，只想甩开这帮人，完全不顾坐在车里的孩子有多么害怕。 “妈妈，你不要开这么快，我怕……” “我怕……妈妈……” “妈妈……妈妈……” 唐乐吓哭了，可是陆琪却丝毫不在意，车子越开越快，后面跟着的车子这时却慢慢减速慢行了下来。 之所以减速不再强跟，是因为他们给唐立哲打电话汇报时，唐立哲吩咐下来的，陆琪不考虑孩子，他考虑，这个女人已经狗急跳墙，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把她逼急了，很有可能会和孩子同归于尽。 唐立哲吩咐，不再跟着她，只要守住各个离开t市的通道，机场，车站，码头，他安排了几十号人，几乎将整个t市围成了一圈，陆琪就算是插翅也难飞。 这边，王冬云的病房被围了一屋的人，有医生，还有唐家的人。 他们都在等待她开口说出真凶，医生则是帮她稳定病情。 唐立哲避免刺激到母亲，拉着她的手尽量以平稳的语气问：“妈， 你是怎么受伤的，是谁把你害成这样，告诉我好吗？” 王冬云无助的望着儿子，吃力的回答：“陆、陆、陆……” “陆琪，对不对？” 她点头，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尤其唐鹤轩最是接受不了，妻子变成这样，居然是陆琪所为，这太让他不敢置信了。 “你们都听到了，真正伤害我母亲的凶手不是卓素素，而是陆琪，从今以后，她与我们唐家将再没有任何关系！” “她、她……” 王冬云似乎还有话没说完，虚弱的扯着儿子的衣袖。 唐立哲回头，“妈，她怎么了？” “慕、慕青……” 慕青？ 唐立哲诧异，母亲好端端提到慕青干什么。 也许是看出了儿子不明所以，王冬云又补充了一句：“她是慕、慕青……” 轰的一声，唐立哲如雷轰顶，他激动的按住母亲的双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她是慕青？？” “唐少爷，冷静，冷静，不要太激动。” 一旁的医生赶紧提醒。 王冬云再度点头，这次，连唐鹤轩都激动了，他冲到妻子面前，万分震惊的求证：“你说陆琪是慕青？” 慕青是唐鹤轩当年从孤儿院带回来的，他对那个孩子有着深厚的情义，加上一生没有女儿，更是把慕青当亲生女儿看待，只是那孩子命薄，不幸葬身大海后他悲痛了很长时间，可是现在妻子再说什么，居然说陆琪是慕青。 这怎么可能，她们完全是两个人。 要说陆琪是温雅他还相信，是慕青要他如何能信。 208 一生有了着落 王冬云用力点头，脸上是痛苦的表情，可见当时陆琪对她造成了多么不可遏制的打击。 比起父亲，唐立哲倒是对这件事没有太多质疑，只是心理同样接受不了，慕青是谁，是他从小到大疼爱的妹妹，是成年上工作上的得力助手，陆琪又是谁，是一个蛇蝎心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女人，她们两个人怎么能联系到一起。 唐立哲接受不了，不代表不相信，他早前已经知道了陆琪整容的事，潜意识里能够感知到她是自己认识的人，并且肯定是对他熟悉的人，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对他熟悉到那种程度，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 “立哲，这是真的吗？” 唐鹤轩依旧不能相信，表情纠结。 唐立哲点点头：“是的。” “你为什么也肯定，陆琪她明明……” “爸，她整过容。” 整容…… 唐鹤轩一下子懵了，许久他才浑浑噩噩的问：“可是慕青她有什么理由……” 父亲的提问，让唐立哲想到了很久以前，有次慕青过生日，他和赵明辉替她庆祝，三人当时都喝了些酒，他开玩笑说：青青越长越漂亮了，不知道将来哪个男人能幸运的把她娶回家。 赵明辉当时便回了句：“恐怕青青的心愿是永远留在唐家。” 他当时以为赵明辉的意思是慕青舍不得离开收养她的家和亲人，可现在看来，赵明辉当时根本就是意有所指，而或许那时候，慕青就已经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情感了。 他陷入了懊恼之中，居然从前一点感知没有，若他早一点发觉，及时遏制她的情愫，她何以会变成今天这样，她不变成今天这样，他们每个人都不会变样。 夜里，唐立哲坐在酒吧里，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苦闷的酒。 肩膀忽然被人轻轻一拍，他回头，诧异的见到了素素。 “你怎么来了？” 他意外的问，放下手中的酒杯。 “我都听说了，李载明告诉我的，我猜你现在心情也不会好，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 素素环顾一圈酒吧，这就是她和唐立哲第一次认识的地方，这家酒吧对唐立哲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所以当年他已经收购了，当她从李载明那里听到了事情的经过后，几乎是不用动脑子想，都知道他会在这里。 “是真的吗？陆琪是慕青。” 素素虽然没有见过慕青，但却对她早有耳闻，可以说是非常熟悉，她从刚认识唐立哲，就经常听他提及这个人，多么多么有能力，多么多么懂事成熟，多么多么会替别人着想…… 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是优点，当时素素就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这样了不起的人物。 那时的慕青在十八岁素素的记忆里，是犹如神一般存在的偶像，她想，自己终其一身，都不可能做到她那个样子。 所以当李载明告诉她，陆琪是慕青整容后的人，可以想象她的惊讶不亚于任何人，因为两个人真的是有着天壤地别的差距。 她冷静下来后，就想到对于这件事最接受不了的可能就是唐立哲了，他那么器重慕青，她却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于是她决定过来安慰安慰他。 “恩。” 唐立哲沉重点头。 “真是不可思议。” 她感概。 “人心真是太可怕了，谁曾能想到，一个与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人，最后会变得让自己陌生憎恨又失望。” “看来她很早以前就喜欢你。” 唐立哲沉默。 “但是她当年怎么会生还呢？不是说葬身大海了吗？” “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 素素的心莫名的感到不安，她有些担心唐立哲会查到舅舅。 “你怎么查，查了这些年都没有结果。” “以前是没有线索，现在却不一样了，那天晚上出现的那个陌生的男人，我的直觉告诉我，肯定与当年的爆炸案有关。” 素素的心更加不安的跳动，努力镇定着问：“要是查到了，你准备怎么样？” “我会让他死的比温雅惨千倍万倍。” 一阵刺骨的寒凉，像北极的冰块扎进了素素的四肢百骸，她本能的说了句：“你怎么就不怀疑陆琪。” “你的意思这起爆炸案是慕青所为？” “不是没有可能，当时船上除了你和温雅，就是陆琪与赵明辉，赵明辉是不可能做这件事的，而慕青她喜欢你，看到你要向温雅求婚，她完全有这个动机。” 唐立哲当然也知道慕青是最大嫌疑人，游轮上的布置工作是她一人安排，而当时她又莫其妙的不见了，就在他和赵明辉苦苦寻找她时，游轮在那个时候爆炸了，这一切都说明了事情的不简单，慕青的衣服找到了没有找到人，衣服便成了障眼法，而游轮的威力那么大，慕青却没有死，结果显而易见，唐立哲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依我看，这件事就是她一手策划，她故意把衣服扔在海里，让你和赵明辉离开现场，游轮在那时候爆炸，其实她人也不在上面，她的目的只想让温雅死，温雅死了她的目的也达到了，于是她去了国外，在那里整成了温雅的模样，重新来到你身边。” 素素的分析顺理成章，她接着说：“如果她真的是无辜的，当时生还她完全可以回去唐家，回到你身边，温雅都死了，她若喜欢你，可以自己争取，可她没有，她选择了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存活，这说明了她心虚。” “是都有道理，可那个陌生男人又是谁呢？” 唐立哲坚定的认为，单凭慕青一个人，难以做成这件事，肯定有人与她串通一气，而那个在深夜帮她摆脱嫌隙的男人，肯定就是最大共犯。 “那个人可能只是她花钱雇佣帮她办事的人，慕青做了一件又一件的事，这些事应该都是有人帮忙的，就比如你母亲遇害，当时那家会所全都指控我，难道不是被她收买了吗？” 唐立哲沉思，最后说：“看来一切困惑，都要在找到慕青后才有答案了。” “她逃跑了吗？” “恩，把唐乐也带走了，不过我已经在各个关口留了人，她想离开t市是不可能的，目前人应该还在本地。” “她这是知道事情败露，自己难逃一劫了。” 素素想把赵明辉真正死亡的原因告诉唐立哲，转念一想不可以，如果唐立哲反问她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她该如何解释？ 看来只能等他自己发现了。 “对了，能不能帮我件事？” “什么事，你说。” “帮我留下李载明可以吗？” “我？” 素素倍感压力：“恐怕没那么大能耐吧……” “李载明我看得出，他还是比较相信你的，也把你当朋友，所以你开口挽留肯定比我要能见成效的多。” “我上次已经挽留了，他不肯。” “再想想办法，好吗？” 唐立哲的眼神，是满满对她的自信。 素素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不忍他失望，勉强答应：“那我试试看吧。” 姚瑞欣一清早就被素素从被窝里拉出来，她揪着头发说：“你干嘛？” “你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 “什么日子啊？” “肖戈莹给你介绍对象，相亲的日子。” “我不去。” “不去？不去你那天当着她面不说，人家现在可都安排好了，你不去的话她怎么跟男方交代？以后朋友还做不做了？” 姚瑞欣一脸痛苦：“我就算去了，我也不会同意的。” “你去了和同不同意是两码事，再说了，你未免太自信了吧，你怎么就知道是你不同意，也许是男方不同意呢。” 在素素的威逼之下，姚瑞欣没办法，只好起床穿好衣服，简单的打理了一下，按照肖戈莹发过来的地址，前去与那个什么大学教授见面。 她前脚走了没多久，后脚素素也就跟去了。 她坚信今天一定有好戏看。 姚瑞欣来到一家优雅的餐厅，肖戈莹一眼看到她，朝着她挥手：“嗨，这边。” 她朝着两人走过去。 走的过程看清了肖戈莹对面的男人，斯斯文文的，很白净，看不出已婚的状态。 “怎么来晚了？” 肖戈莹问。 “不好意思。” “没事，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姚瑞欣，这位是t城大学生物学教授，杨成。” “你好。” 杨教授绅士的向她伸出手。 “你好。” 肖戈莹已经介绍两人相识，也算是功成身退，便起身说：“那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瑞欣打了个哈欠，“哦好。”肖戈莹不禁皱了皱眉头。 杨教授笑着说：“姚小姐是昨晚没睡好吗？” “没有，我早上九点半才起床，我就是爱睡懒觉，睡多久都会觉得犯困。” “姚瑞欣。” 肖戈莹一脸黑线，这让她怎么能放心的走开，这别她还没走呢，两人就吹了。 “没关系，没关系，现在年轻人都爱睡懒觉。” 杨教授赶紧替她解围。 肖戈莹狠狠瞪了瑞欣一眼，用眼神告诉她，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吧，这样善解人意的好男人到哪里去找，简直是天上掉了馅饼刚好砸你头上，赶紧感恩戴德的留住吧！ 肖戈莹走后，瑞欣便诚恳的对面前的男人说：“其实我不年轻了，我儿子今年都八岁了。” “这么大了？” 杨教授有些吃惊，他是听了肖戈莹说女方离异有个儿子的，但没想到已经这么大，况且看她的年龄也比自己小。 “是的，我结婚结的早。” “既然儿子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要离婚？” 瑞欣翻眼看看对方，淡定回答：“我看他们家人不顺眼。” 这回答可是把男方给雷倒了，并且很明显已经有些坐不住，“估计你们是跟老人住在一起，现在年轻人和老人之间总会存在很多代沟，确实不好相处。” “恩，没关系，反正现在婚也离了，我婆婆也被我给活活气死了。” “……” 杨教授抹把汗，僵硬的咧嘴笑：“姚小姐还真会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 姚瑞欣尽量展现出自己十分真诚的一面：“我说的都是事实，我婆婆真的被我给气的一命呜呼。”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极度沉闷的状态，两人都不说话，这时，一个男人出现了。 “你是谁？” 杨教授诧异的望着桌前立着的男人。 “你问她。” 问题丢给了姚瑞欣。 “他是谁？” 杨教授改问女方。 姚瑞欣依旧诚恳回答：“把我婆婆活活气死的……我的姘头。” “……” 杨教授直接站起身，连再见都不说了。 这边躲在隔壁桌的素素，已经笑抽在桌底下。 素素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能成功挽留李载明的方法，无计可施之下，赫然想到李载明当时说的一句话，如果唐家接受你，我就留在唐家。 攥着他这句话，素素来到了李载明住的酒店，到酒店看到他已经把行李都收拾好，正准备扬帆远行的姿态。 “这就走了？” 素素挑眉问。 “恩，要不是跟唐立哲的约定，昨天就该走了。” “看不出嘛，你还挺守信的。” “你那是什么眼。” “那你能守住跟唐立哲的约定，我的一定也可以了？” 李载明诧异的望着她：“我跟你有过什么约定吗？” “啧啧，自己说的话居然都给忘了。” “我真不记得有这档子事。” “你那天是不是说，如果唐家接受我，你就留在唐家？” 李载明一愣，“没错，我是说过。” “那现在还作数不？” “之前是没想到陆琪这么快倒台，才说出那样的话，现在她已经成了过街老鼠，加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唐夫人也该看清楚谁好谁坏了，你进入唐家也就不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 “可不能这么自信，你根本不了解唐夫人和我之间有多么复杂的隔阂，即便陆琪倒台了，想让她接受我，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事。” “唐立哲可以想办法。” “他要能想办法，我俩不会分分合合到今天了。” “照你这么说，没有我你俩还成不了了？” “可不是，现在你是唐夫人的命脉，你只要说一句话，我的一生就有着落了。” “……” 李载明表情为难，素素哀求：“可以吗？拜托了，算我求你，我会记住你的恩情的……” “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真的不想留在唐家，换了你，你能跟一帮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丝毫感情都没有的人一起生活吗？” “感情是慢慢培养的，他们都是你的亲人。” “但我……”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我这次真的需要你帮忙，因为我已经……” 素素欲言又止。 “你怎么了？” “我怀了唐立哲的孩子。” 她指了指自己的腹部。 其实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出来，知道的人仔细看是能看出来的。 李载明十分讶异：“你怀了他的孩子，那不是更有机会嫁进唐家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王牌。 陆琪不就是靠这个才登堂入室。 “你想的未免太简单了，我之前已经结过婚，你觉得唐夫人会相信我怀的是她的孙子吗？加上受陆琪这件事的刺激，她不会轻易相信了。” 李载明又陷入沉默，看得出他觉得素素说的有道理。 见有了希望，素素继续鼓动：“行不行呀，真的拜托了，你大哥已经年纪不小，我们要是再不能走到一起，这辈子我对人生绝望了，他也定然会受伤惨重……” 拗不过她的央求，加上他也有心帮她，李载明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209 没有一种爱情靠心计得来 从李载明酒店离开，素素给唐立哲发信息：“你弟已经被我搞定了，他答应了留下来。” 唐立哲立刻打电话过来，一开口就愉快的说：“我就知道这世上没有你办不到的事。” “不要抬举我，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 “我知道，所以为了感激你，晚上到海边的别墅来。” “干什么？” “来了就知道了。” 素素还想说什么，唐立哲说要去开会，就把电话给挂了。 纠结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她还是去了海边的别墅。 门是开着的，屋里一片漆黑，她摸索着走进去，喊了声：“唐立哲……” 没有人回应，她又喊了声：“唐立哲，你在吗？” 啪嗒，屋里的灯骤然点亮，眼前所能目及到的一切，是浪漫与温馨。 满屋的玫瑰，弥漫着诱人的香味，摇曳的烛火散发出温暖的光，空气中流通着一种爱情的气息。 她傻愣在当场，诧异的盯着站在烛火中，慢慢朝她走来的男子。 “喜欢吗？今天的场景。” 唐立哲柔声的问她。 “你这是干嘛……” 她木讷的眨着眼睛。 “这是为你准备的，看不出来吗？”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难道不值得？” 素素反应过来，没好气的笑笑：“又不是年轻冲动的小伙子，还来这一套。” “爱情不分年龄，不管多大，想替爱的人准备一场浪漫的烛光晚餐，都是值得赞扬的。” “我吃过饭来的。” “没关系，我们可以喝杯酒。” 他将她拉到餐桌边，桌上摆着美食和美酒，可见他确实是精心准备的，唐立哲安顿她坐好，就坐到餐桌的另一头，举起一杯红酒说：“亲爱的，这一杯，是你替我留住我想留住的人，我要感谢你。” 唐立哲说完，昂头饮了一口。 接着他又举起第二杯：“这一杯是感谢你回到我身边，庆祝我们的再续前缘。” 喝完了以后举起第三杯，“最后这一杯，就是感谢你为我创造了一个生命，我们的孩子……” 唐立哲喝完了三杯，对素素说：“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了？” 素素望着面前的红酒，犹豫着说：“我恐怕不能喝。” “没关系，就抿一口。” 杯里的酒不多，刚刚好够两口的，素素端起酒杯，听话的抿了一口，惊喜就在这时候出现了，只见杯底呈现着一枚精巧的戒子。 “这是什么？” 她诧异的端给她看。 唐立哲微笑着走到她面前，将戒子捞出来，单膝跪在她面前：“嫁给我好吗？” 原来，兜兜转转到现在，只是为了一场求婚的盛宴。 她凝望着那枚戒子，犹豫着要不要伸出手指，僵持了一段时间后，唐立哲露出受伤的神情：“难道你不愿嫁给我了？” “不是，我还没想好。” “你需要想什么？” “我不知道你家人的态度……” “素素。” 唐立哲站起身，按住她的双肩，痛心的说：“经历了这么多，你我为什么还要再顾忌这些？没有什么比两个人在一起更重要，人生能有几个四十年，我已经快过完一半了，余下的人生，就让我们摒弃一切好好的相守吧，好吗？” 也许是他的真诚打动了她，又也许是他的话有道理，还或许这也是素素心中的所想，总之，她伸出了手指，接受了他的求婚。 这一次，不管有多难，他们势必要走到一起，相依相守相爱到老。 陆琪住在一家偏僻的酒店已经整整三天了，她整个人被藏的发慌，更让她心烦气燥的是，儿子唐乐整天哭闹不止，非要缠着回家，潜意识里是觉得母亲做了什么坏事，不然不会带他躲在这里。 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陆琪深知藏在这里不是办法，她必须要想办法带唐乐离开，于是在酒店的网上查到了一名开渔船的渔民的联系方式，出了一笔丰厚的酬劳，让他二天后的深夜，带她从海平崖附近离开。 唐立哲围住了机场车站码头，总不能堵死她每一条路，她抱着儿子唐乐说：“妈妈很快就会带你离开这里，再忍一忍。” 才止住哭声不久的唐乐又开始哭泣：“妈妈，我们为什么要这样？你犯了什么错不敢回家？我想爸爸，想爷爷，想奶奶……” “够了！” 陆琪忽然大声咆哮：“是他们不要我们了，不许你再在我面前提及这些人！” 这几天，母亲总这样动辙发火，唐乐吓得只能躲到一边偷偷抹泪。 二天后的深夜，陆琪拉着唐乐从酒店后门溜走了，胜败在此一举，只要今晚她能走掉，外面世界那么大，她不愁没有地方落脚。 遮遮掩掩的赶到海平崖，与渔民联系上，渔民告诉了她自己准确的位置，她正要奔赴过去时，忽然发现一帮人朝她跑了过来。 坏了，又被发现了！ 陆琪撒腿便拽着唐乐往前跑，唐乐年纪小，跑了一会便摔倒，哭着说：“妈妈，我跑不动了……” “起来，赶紧给我起来！！” 陆琪已经急火攻心，一把扯起唐乐，几乎是连拉带拽，硬是拖着他往前跑，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闻所未闻。 追赶她的人眼看就要追上两人，陆琪情急之下，走错了方向，竟然走上了一条死路，她们到了悬崖边上。 后面是追兵，前方是深不见底的大海，陆琪陷入绝望。 那些穿黑衣的男人很快将她围了起来，其中一人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没多久，一辆车开过来，从车里下来一个人，正是唐立哲。 “爸爸……” 一见到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爸爸，唐乐哭喊了起来。 “陆琪，你已经走投无路，不要再作无谓的反抗了，把唐乐放开，自己到警察局认罪吧。” “唐立哲，你做梦！” “事到如今，你仍然如此冥顽不灵，我母亲已经醒了，她已经指出了你就是凶手。” “是又如何？我今天就算是死，我也绝不会乖乖就擒，任你们糟蹋！” “是你自己在糟蹋自己，原来的你是什么样子，现在的你又是什么样子，你硬生生的把我欣赏倚重的一个人，糟蹋成了现在这样我不认识的陌生人！” 唐立哲的话让陆琪石化当场，她凄凉的望着他：“你都知道了？” “是的，我知道了，慕青。” 这一句慕青，从唐立哲口中喊出来，像是遥远的一个梦，陆琪哭了，她又哭又笑：“慕青已经死了，她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眼睛望着下方的大海，她最后绝望的回头看一眼：“也许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曾经在这里，我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现在，我的生命也将终结于此。” 这明显是作了自杀的准备，唐乐再度发出凄凉的哭声：“妈妈，不要，我怕，妈妈……” “慕青，你冷静一点，想想唐乐，想想这个你养育了这么大的孩子，难道你忍心也终结他的生命吗？你带着他过来，我们有话好好说，也许我不会太谴责于你！” 陆琪依旧绝望的大笑：“不要骗我了，我做了那么多的事，你早恨不得凌迟了我，现在要我相信你，可能吗？” 她又低头看了眼儿子：“乐乐，跟妈妈一起走吧，妈妈说了会带你走的，妈妈不能回去，如果回去我会比死更痛苦……” “慕青！” 唐立哲已经朝周边的人使眼色，无论如何不能让慕青伤害了孩子。 “你告诉我，当年游轮爆炸案是你一手操纵的吗？” 他开始以盘问过去的方式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以方便伺机将孩子抢过来。 “你觉得呢？” “我不想怀疑你，也觉得你不会做那样的事，所以如果你否认，我会相信的。” “呵呵呵，到了这一步田地，承认如何，否认又如何，我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不再乎再多一条性命。” “你不要这样说，虽然你做了不少错事，但是只要没有伤害过别人的性命，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我刚才已经说了，曾经在这里，我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你都想不到他是谁吗？” 刚才一心只在救孩子上，确实没对她的话深究，这会慕青一提，他忽然变了脸色，瞳孔中是不敢置信的愤怒：“莫非赵明辉……” “没错，他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我从悬崖上给推了下去，你说这t市为什么要有这片海，没有这片海，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崖，没有这些崖，他不会死，我也不会死，我们都活着，该有多好……” “你害死了赵明辉？”唐立哲仍然不敢相信：“为什么？” 这一句为什么几乎是吼出来的，赵明辉和慕青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他真的不能想象，慕青会对这样一个相依为命的家人下此毒手。 “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没办法，他知道了我的秘密，并且还要揭穿我，我是被逼无奈，不是我不讲手足之情，而是他已经不再把我当家人……” “那是因为你做了不该做的事，他不想助纣为虐！” “我没有做错什么事，我唯一错的地方就是爱上了你，我罪不可赫，却一切都为了你，就算我有责任，难道你就没有吗？？” “我有让你爱上我？就算你仰慕我，可以大胆的说出来，勇敢的追求，而不是利用一切手段，这世上没有一种爱情是靠心计得来的！” “那卓素素呢？难道她没有心计吗？才刚刚离婚，就怀了你的孩子，这边断了一条路，那边早已留好后路，她才是真正有心机的女人！” “这也要拜你所赐，如果当初不是你给我下药，我们就不会发生关系，从而也不会有那个孩子。” 下药…… 慕青的心一阵撕裂的疼痛，难道那晚他药效难忍，是与卓素素发生了关系？ 这对此刻绝望的她来说是更沉痛的打击，她一直以为后来他是去外面找了女人，却万没想到他找了卓素素，她以为她结了婚，不会做这种事，可是她错了，大错特错…… 陆琪疯狂了，愤怒让她急红了眼，她一把揪住唐乐：“你们这些混蛋，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原谅你们！” 她话一落音，就拉着唐乐要跳下去。 “妈妈，我不要……” 唐乐最后凄绝的喊声让她怔愣了一秒，一只脚已经凌空，想收回是不可能了，天上的明月照在孩子稚嫩的脸上，他的眼角挂着无助的泪，那一瞬间，陆琪用力一推，将孩子推到了岸上，而自己，则迅速坠落进了大海…… 砰，海底发出的巨大浪花震耳欲聋，“妈妈————————” 唐乐趴在崖边，发出撕心肺裂的哭声，“唐乐！”唐立哲及时抱住了孩子，将他紧紧搂进了怀里。 唐乐昏厥了，幼小的心灵遭受了太多非他年龄所该承受的痛苦。 天一亮，海底搜寻队就回来向唐立哲汇报：“唐总，抱歉，人没有找到。” 唐立哲紧锁眉头，“怎么会找不到？” “我们已经搜寻了大半夜了，这海底够深，或许是被海浪卷走了，也或许已经葬身鱼腹。” “我不接受这样的说辞，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唐总，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活是不可能的。” “那就把尸体给我带回来！” 唐立哲之所以如此坚持，也是被弄怕了，当年在爱琴海，慕青都能存活，谁也不能保证类似的事情会不会再次发生。 避免类似事情再次发生的最好方式，就是杜绝一切存活的可能性。 活着，绳之以法。死了，亲手埋葬。 那么，绝不会有后患。 唐乐醒了，精神受到严重刺激，不吃不喝，一个劲的哭着要母亲，家里所有人都哄不住他，唐立哲想到了素素，这个孩子从前与她感情深厚，也许她能安抚的了他受伤的心灵和崩溃的情绪。 唐立哲拨通素素的电话，简明的向她说了情况，素素一口应下，答应很快赶去唐家。 有了素素的允诺，唐立哲就放心了，他决定再带些人去慕青坠崖的地方，务必一定要倾尽全力将她的尸体找到。 210 人生难逢知己 素素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唐家，却被唐夫人拒之门外。 也许是多年的心结得以打开，她的病情恢复的特别好，已经出院回家，在家里由佣人悉心伺候。 现如今她已经可以完整的说话，除了下地走路还有困难，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太严重的问题，素素来时，佣人到客厅汇报，她当即便告知佣人，不允许她进来。 一旁的管家鸿叔欲言又止，但想到夫人和素素之间常年累月的隔阂，到嘴的话终是咽了下去。 佣人将唐夫人的原话带给素素，她皱着眉头问：“你们少爷不在家吗？” “少爷不在，他出去了。” 素素本想拿手机给他打个电话，最后想想还是算了，如果唐夫人不是从心底里接受她，纵然唐立哲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最多让他们母子又为了她大动一次肝火。 王冬云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她不想因为自己，让她好不容易复原的身体再度出任何差池。 失落的叹口气，她对佣人说了句我知道了，就黯然的转身离去。 走了没几分钟，在半道上遇到了李载明，李载明见到她很讶异：“你怎么在这里？” 她苦笑笑，指了指身后：“我想来唐家的，但是没去成。” “怎么了？” 她又耸耸肩：“唐夫人不让我见去。” 素素脸上无奈的神情和忧伤的眼神让李载明很愤懑不平，他笃定的对她说：“你放心，我会让唐夫人同意让你回唐家。” 素素还没反应过来，李载明已经丢下她走了。 看他去的方向，应该也是去唐家吧。 其实没错，李载明就是到唐家来的，不过不是他自己愿意来的，而是唐夫人再三打电话恳求他过来的。 进了湘园的大门，在佣人的带领下，他来到富丽堂皇的大厅，王冬云坐在轮椅上，表情激动的朝他滑过来。 “载明，你来了。” 她脸上的喜悦之情毫不加掩饰，迫不及待的握住他的手，“快让妈看看，为什么你这两天都不来看我，你知道妈有多想你吗？” 他漠然的将手抽回去：“我已经准备离开了。” 一听他要离开，唐夫人慌了手脚：“你要去哪？” “天大地大哪里都能去。” “不行，你的家在这里，你哪里也不可以去，妈不同意！” “你这句话只能跟被你们从小养育到大的唐立哲说，对我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王冬云的脸上出现受伤的神情：“载明，难道你以为是妈抛弃了你吗？不是的，我告诉你……” “好了，过多的话我不想听，我今天来是最后一次出现在你面前，就像你们不知道我的存在一样，以后我们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李载明说着就要走，王冬云焦急的扯住他：“不可以！” 她因为害怕再次失去，恨不得从轮椅上下来跪在儿子面前：“载明，不要走，妈求你，不要走，只要你肯留下来，妈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就算是死，妈也在所不惜，妈愧对了你三十年，就让以后的人生，好好来补偿你吧……” “你真的想让我留下来？” “是的，真的！” 王冬云的眼中是满满的迫切。 李载明长叹一口气，道：“也可以，如果你真的想让我留下来，我有个条件。” “你说，只要你愿意留下，别说一个条件，一百个妈也答应你。” “接受卓素素，让她成为唐家的媳妇，唐家必须有她，我才留下来。” 王冬云的眼中霎时出现不可思议的表情，她可能做梦也没想到，三十年未见的儿子，所要自己答应的条件，居然是跟卓素素有关。 这让她太震惊也太费解了，她的表情出现了极大的为难，当然这些都尽收李载明的眼底，他正色问：“怎么样？能做到吗？” “载明，你要妈答应你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提这么让人难以接受的要求？你知道妈有多不喜欢那个女人吗？还有你是怎么和她认识的，为何要帮她说话，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难以接受？呵，刚才还说无论什么都可以答应，就算是死也可以，现在只是让你接纳一个人，你就觉得为难了，看来你对我的母子之情，也不过如此。” “不是的不是的，好，妈答应你，妈接受她，妈明天就让你大哥把她接过来！” 王冬云真的是太怕失去这个儿子了，因此尽管心里十万个不愿意，但还是为了留住这根血脉，而隐忍的答应。 唐立哲从外面气轰轰的回来，一进门就大声嚷道：“妈，你为什么不让素素进来？” 进到客厅，发现李载明也在，他愣了一下。 “立哲，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弟弟愿意留在我们家了。” 唐夫人脸上绽放出兴奋的神采。 唐立哲自然也是高兴的，但不会忘了这是素素的功劳，他伸手拍了拍李载明的肩膀，诚恳的说：“欢迎回家。” “你也该忙了。” 李载明戏谑道。 唐立哲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狐疑的探究，李载明直言：“准备婚礼吧，就在刚才，你母亲已经答应会接纳你心爱的女人了。” “真的？” 唐立哲意外又惊喜的问。 王冬云克制着心里的厌恶，表情僵硬的点头：“恩。” 素素再接到唐立哲的电话，便得知了李载明为自己做的一切，她又感动又失落，感动的是能遇到这样一位好朋友好知己，马上要成为她的好小叔子，失落的是，她心里很清楚，王冬云之所以接受她，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出于喜爱，而是为了留住她的儿子，这样的接受摆明了就是威胁而得来的结果。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唐立哲。 唐立哲安慰她说：“不要再想那么多了，不管是威胁也好，真心接受也罢，能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不是吗？” 她想想也是，生命经不起消耗，青春经不起等待，她已经让自己等了这么久，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该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素素答应明天再去唐家，以女朋友的身份正式见家长。 唐乐还是在房间里哭闹不止，李载明来到孩子的房间，看到这个自己的骨血，他紧紧的将孩子抱进了怀里，安抚他说：“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也是他决定留在唐家的很重要的因素，唐家肯定不会同意他把孩子带走，陆琪已经不在了，如果他再离开，这个孩子就真的成了孤儿。 想到陆琪，心里会有淡淡的疼痛，不是因为惋惜，而是因为伤害，是她的玩火自焚，害得他们所有人都陷入了痛苦之中。 尤其是这个孩子，他的心里该是怎样的痛苦，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唐乐哭着哭着睡着了，他将孩子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唐立哲走了进来。 “睡了？” 他轻声问。 李载明点点头：“恩。” “你打算怎么办？要跟家里坦白，这个孩子是你的吗？” 李载明盯着孩子即使在沉睡中也愁眉不展的脸，叹息道：“先不说了，孩子如今已经是身心受创，如果这时候再告诉他，我才是他爸爸，对他的心理会造成更沉重的打击，所以就让我暂且以叔叔的身份留在他身边吧，将来有需要时，再坦白也不迟。” 他的想法与唐立哲不谋而合，唐立哲表示同意：“那就这样。” 素素在房间里试着各种衣服，瑞欣进来时，看到床上摆了一堆衣服，疑惑不解的问：“你这是干嘛？明天要参加什么重要活动或是见什么重要的人？” “见家长。” 她的回答让瑞欣雷的一脸黑线：“见家长？你要见谁？” “唐立哲父母。” “咦，他们肯接受你了？” “恩。” “真的假的？” 在瑞欣看来，唐老爷还好，唐夫人那简直就是对素素积怨百年，是无论如何也消除不了的成见。 “当然真的了，没看我再试衣服，准备明天穿呢。” 瑞欣喝了口杯里的牛奶，说了句“恭喜啊。” 昂头时撇见素素的肚子好像有点鼓起来，也不知是不是角度问题，就随意开口问：“你最近很能吃吗？还是怀孕了？” “怀孕了。” 噗—— 瑞欣一口牛奶从嘴里喷了出来。 她真的就是随口问问，有玩笑成分在里面，可是她没想到，素素居然以这么平稳的语气告诉她，这么一件不平稳的事。 “你开玩笑吧？” “你看我的样子像开玩笑吗？” 瑞欣拨腿冲到她面前，掀起她的衣服，仔细一端详，以过来人的经验总结：“妈呀，貌似还是真的！！！” “什么貌似？本来就是真的。” 素素没好气的拍开她的手。 瑞欣以恐惧的眼神问她：“几月了？” “快三个月了。” “……” 真是打击深重，同住一个屋檐下，室友怀孕三月她居然不知道，是她眼睛出了问题，还是对方掩饰的太好？ “你够意思吗？怀孕这么大的事竟然瞒着我？” “你怎么不说你不关心我，我都怀孕了，你居然没察觉出来？你眼里还有我吗？” 211 有一个人她总是搞不定 姚瑞欣被倒打一耙，正恨不得掐死对方时，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撇了眼号码，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尽量以若无其事的表情从素素的房间里出去，一踏出她的房门，就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长长舒了口气。 滴滴—— 才被她挂断的手机又响了，不过这次是短信提示，“我在你家门口，出来一下。” 像是做贼心虚一样，姚瑞欣赶紧环顾了一圈四周，确定素素没有偷偷的窥视她，她十万火急的冲下了楼。 气喘吁吁的跑到外面，一见到发信息的人，想说什么，就喘的开不了口了。 “这速度，看来还挺想见到我。” 刘昊对她出现的速度非常满意。 姚瑞欣今晚看到一个人就想掐死一个人，她翻着白眼说：“谁想见到你，我是怕被被别人发现！” “我们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被别人发现又怎样了？” 姚瑞欣急得直跺脚：“你到底来我家做什么？还有你最近怎么老往我家跑？” “你不明白吗？” 刘昊上前一步：“我以为我上次来你都明白了。” 看他距离自己这么近，几乎可以感受到他心脏跳动的频率和呼吸，姚瑞欣头皮一麻，急忙后退：“你不要逗我了。” “在你看来我是在逗你？” “难道不是？我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你一个未婚小伙子，你调戏我这寡妇有何意义？” “你能不这么寒碜自己吗？” “我说的是事实。” 刘昊深吸一口气，郑重的说：“我本来觉得你性格羞怯，暗示就可以了，不用太直接，可现在看来，我要不直接你根本就不知所以然。” “你又想干什么？” 姚瑞欣夸张的抱住自己，以为刘昊又要来亲她。 “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却搞错了，他只是要跟她表白。 不过就算这样，也把瑞欣吓得不轻，她苍白着脸支支吾吾道：“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我离过婚！” “我不介意。” “我有一个八岁的儿子了！” “我更不介意！” “你喝醉了。” 瑞欣说完就要逃跑，被刘昊从身后拽住：“你在我身上能闻到一点酒味？姚瑞欣我告诉你，不管你过去有多么胆小懦弱，现在我不再允许，你必须正视我的告白，并鼓起勇气接受它！” “刘昊，你这是强人所难！” 两人在外面拉拉扯扯，素素突然空降出现：“哟，你们这大半夜的干啥呢？” 瑞欣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她用力挣脱刘昊的牵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望着她跑回去的身影，素素微笑着对刘昊说：“她在感情上就是个白痴，你要真想把她追到手，可能需要不少耐心和毅力，刘昊，我就问你一句，你对她认真的吗？” “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我不是方明杰也不是唐立哲，我的感情世界和她一样，单纯而简单。”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回去吧，能帮你的地方我一定会帮你。” 刘昊走后，素素来到瑞欣的房间，敲了敲门，屋里没有回应。 “这么快就睡着了？” 还是无人回应。 “别装了，以为我不知道你没睡，你现在还能睡得着么？估计你这一晚都睡不着了，把门打开，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没什么好谈的，我困了。” 姚瑞欣终于开口说了句话。 “能谈什么，当然是谈刘昊了，其实他这个人很不错的，就冲我们十几年的友情，不可靠的人我也不会撮合你俩。” 吱啦一声，门开了，瑞欣板着面孔站在素素面前：“不要再说了，那是不可能的。” 砰，门又关了，她十分果断的拒绝了一切，与刘昊的话题。 素素隔天来到唐家，这次没有人再阻拦她，她在唐立哲的带领下，来到唐家的客厅，对坐在沙发上的唐鹤轩夫妇喊道：“伯父，伯母，你们好。” “你好，快坐吧。” 唐鹤轩微笑着答应，看得出他是真心接受素素了。 反倒是王冬云，漠然着一张脸，也不冷着她，也不热着她。 素素心里不舒服，但还是告诫自己，没关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能接受她已经不错了，想要让她立刻给自己好脸色，那也是不现实的，并且有些强人所难。 她就这样换位思考着，就没有什么不痛快了。 “你和立哲打算什么结婚？” 唐老爷问。 “这个看他安排吧。” “好，你们安排好了时间，我们来大办一场，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也该冲冲喜了。” 唐老爷视线睨向李载明，愉快的补充，“刚好载明也回来了，也算是给他接风洗尘。” 几个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全程王冬云没有与素素说半句话，素素觉得坐在那里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就起身说：“我去楼上看看唐乐。” “好去吧。” 唐立哲温润的答应。 素素来到唐乐的房间，看他正木然的拿着一张陆琪的照片在发呆，素素心一阵刺痛，她从小没了父母，最能体会失去亲人的那种痛苦。 “乐乐。” 她从身后轻轻唤了一声，唐乐回头，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那是一种见到信赖的人无法抑制的委屈和悲伤，素素抱住他：“姐姐都知道了，我们不哭。” “我想妈妈……” 唐乐哭的素素心都碎了，她只能紧紧的抱住他，一遍遍安抚开导：“妈妈会回来的，不要担心。” “姐姐也骗人，妈妈掉进大海淹死了，她不可能回来了。” “谁说的，你爸爸已经派人找了好几天了，都没有找到你妈妈，说明她还活着，你妈妈的游泳技术可棒了……” 素素将当年游轮爆炸，陆琪如何死而复生，加以童话的色彩说给唐乐听，说到最后他真的不哭了，并且开始相信，母亲真的没有死，她只是游泳到别的地方，因为做了错事，而不敢回家而已。 只要妈妈没有死，唐乐就放心了，就算她不回来，只要一想到妈妈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在素素苦口婆心的开导下，唐乐心底释怀了很多，当即同意素素带他下楼吃午饭。 看到素素把唐乐带出了房间，所有的人都很意外，要知道自从陆琪出事，唐乐便不愿出房间一步，眼下却心甘情愿的出来，并且从表情来看，也没那么悲伤了，这怎能让人不吃惊和惊喜。 王冬云伸出双手，大声喊道：“乐乐，快到奶奶这里来。” 素素从唐家离开后，唐立哲来到母亲房间。 “有什么事吗？” 王冬云问。 “我想跟你谈谈素素的问题。” 一听他谈到自己排斥的人，王冬云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我都已经接受她了，还要谈什么？” “你那是接受她吗？从她进门到她离开，你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我从前有多不喜欢她你该知道的，现在能接受她已经不错了，总要给我时间适应的，一开始就让我对她喜眉笑脸，我做不到！” “那至少也不要板着脸。” “你总是为了她跟我争吵，到底她是你妈还是我是你妈，你难道对她的感情比对我这个妈还深吗？？” “我只是希望你能对她态度好一点，素素哪里不好了，你这么厌恶她？你是接受她了没错，但你脸上对她的排斥就连唐乐都能看得出来，你不要忘了，她对我们家是有功劳的，如果不是她，载明不会留下来，如果不是她，现在唐乐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的这些优点，你为何总是视而不见，却一味的记着她当初怎么顶撞你，你如果一直这么不能释怀的话，即使素素嫁过来又怎样，她一样会觉得很有压力和不开心。” “呵，你不说我还忘了，载明怎么会和她认识？居然还以接纳她为条件才肯留在家里，这只能说明一点，这个女人太有心机了，不管是老的少的，她总能搞定，你不觉得这样的人很可怕吗？” “你错了，有一个人她总是搞不定，那就是你。” 唐立哲晚上到素素的住处，按响门铃，素素看到他很惊讶也很慌张：“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你。” “怎么也不打个电话？” “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唐立哲朝屋里张望了一眼：“怎么，不请我进去，打算就这样站着和我说话？” “不是，我现在不太方便。” “不方便？” 素素的话让唐立哲不淡定了：“什么叫不方便？莫非你在屋里藏了个男人？” “胡说什么，是我舅舅。” “你舅舅为什么要不方便？正好我一直想见见他，今天择日不如撞日，我进去与他聊聊。” “不行……” 素素想也不想就拒绝，脑中只有一个画面，那就是唐立哲看到的，在医院里走掉的舅舅的身影。 -------------------------------------- 212 一生一世温柔呵护的爱 两人站在门口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真不让我见吗？” “是的。” “给我一个理由。” “我舅舅不喜欢你。” “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你们家太有钱了。” “这也能是理由？” “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在他看来，很难获取幸福。” “那是偏见。” “不管是什么，总之现在还不是你见他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可以见。” “时机成熟了，我会安排的。” 唐立哲以为，素素所指的时机是结婚当天，最后还是他让步了，“那行吧，你什么抽出时间，我们谈一谈结婚的事。” “你看着安排就行了。” “哪天都行？” “总不会明天吧。” “那可不一定。” 素素翻一圈白眼，“你怎么不说今晚。” 唐立哲走后，素素悬着的心重重落下，今晚舅舅来的很突然，她根本没做好心理准备，唐立哲一按响门铃，她脑子都空了，还好将他应付了过去。 重新回到屋里，她继续与舅舅刚才争论的话题。 “我和他结婚结定了，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是不会改变心意的。” “你嫁给他你不会幸福的，当年你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妈是情人，不是老婆，结果怎么会一样，何况我已经是个二婚的人，人家不嫌弃，已经是大恩。” “你怎么就不肯听舅舅一次呢？” “对的，我自然会听，不对的，要我怎么听。” “他们那是一家什么人，你以为嫁过去就能一生无忧了？” “还能比我现在更糟吗？怀着个孩子无依无靠？” “你怀孕了？” 江大良很意外，视线倪向她的肚子。 “恩。” “谁的？” “唐立哲。” 江大良揉了揉额头，一副接受不了的样子，他沉吟片刻，起身痛心的说：“素素，你现在是走一条完全与你妈妈一模一样的路，知道吗？！”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既然你如此坚定，我说再多也无用，路是你自己选的，好坏也由你自己来承担，你就好自为之吧。” 总裁要大婚的消息很快在唐氏集团疯传了起来，对于这样的消息，公司里的员工基本上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有一个人，却是十分的意外。 她便是对总裁过去一无所知，进公司不到一年的赵小曼。 赵小曼拿着一摞总裁签好的文件到公关部，公关部女经理受宠若惊，“哎哟，赵助理你怎么亲自给我送文件过来了，你打个电话，我这边可以安排人过去取。” “没事儿，反正这会我也不忙。” 赵小曼咧嘴笑着。 其实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送文件是假，打探八卦是真。 公关部女经理在公司也算是元老了，肯定对公司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都十分了解，赵小曼知道向王珂打听，只会被他训斥，所以学聪明了，换个人打听。 “嗳，姚经理，你听说了吗？咱们总裁要结婚了？” “嘿，啥稀奇事儿。“ 赵小曼故意装作很吃惊的样子：“你不意外吗？总裁一直没有绯闻，却突然冒出个未婚妻，是不是太令人费解了。” “那只是你来的时候没有，不代表从前没有。” “这么说总裁过去有很多绯闻？” “要说起总裁的情路，我觉得那就是滔滔江水，讲也讲不完。” 公关女经理夸张的两只手在空中画了个圈。 “真的，你说给我听听。” 赵小曼顿时浑身像打了鸡血一样，满是劲儿。 “总裁现在要结婚的对象，去年其实都已经结过一次了……” “啊？” “不是不是，你听我说完。” 她继续道：“只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婚礼被迫中结，没想到今年，两人又走到一起了，这分分合合的恋情还真是够磨人的。” “这么说，总裁很爱她的未婚妻了？” “当然，爱得不得了，不然也不会在未婚妻跟别人结婚又离婚后，还愿意娶她。” “这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又跟别人结婚离婚了。” “其实总结一个字，就是乱，各种奇葩，各种乱套，就像肥皂剧一样，充满了狗血，比方在婚礼上，陌生女人带着孩子来认爸爸，你说这狗血不？” “狗血。” “没错，咱们总裁就遇上了。” “再比方说，男方家里很有钱，女方没有任何出身，男方父母嫌弃女方，各种阻拦，各种陷害，各种威胁，这狗血么？” “狗血。” “没错，咱们总裁也遇上了。” “所以说啊，咱们总裁的感情史就是一部狗血电视剧，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统统都有，这次又要结婚了，能不能结成，嘿，还是个未知数呢。咱们就淡定观望吧。” “对了，你说的这个未婚妻，我见过吗？” “应该见过吧，她也总来咱们公司的。” “长什么样？” “网上搜一下不就知道了，她之前是一名红歌星呢。” 公关经理从网上找出一个网页，赵小曼低头一看，原来是她…… 很熟悉的一个人，她们在电梯里碰过。 “这姑娘老厉害了，18岁就跟了咱们总裁，一开始是情人，后来男方家人嫌弃她，就弃咱们总裁而去，几年后归来，摇身一变成了万众喜爱的女歌星，两人再续前缘，结果谈婚论嫁时，来了一个自称生了总裁儿子的女人，这姑娘一怒之下，就嫁给了一位黑社会老大，前段时间不知啥原因离婚了，现在马上又要跟总裁二度牵手……” 赵小曼从关公部回总裁办时，就一直陷入沉思，公关女经理的一句话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个女人十八岁就跟了总裁，十八岁，她进公司时好像也正是个年纪上下，看来当初总裁会录用她，也是在那一瞬间，想到他的未婚妻了。 哎，好郁闷的，还以为是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认可。 素素晚上从外面兴高采烈的回来，一进门就大声嚷嚷：“姚瑞欣……” “干嘛？” 瑞欣从楼上房间下来，两手插在休闲裤口袋，懒洋洋的问她。 “给我做伴娘吧。” 瑞欣被雷出一脸黑线，“才见过家长，这么快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是啊。” “嗳，我说你还是别折腾了，又不是一婚，而且跟唐立哲的感情史都能写出一本书了，领个证不就完事了，还劳师动众的干什么。” “瞧你这话说的，我是离过婚又怎样，唐立哲都不嫌弃，你搁着寒碜个啥。” “俺们是实在人，实在人就说实在话。” “得了。” 素素鼓起腮帮：“就是因为经历了太多，如果我不给自己一场难忘的婚礼，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从前受的苦难了。” “那倒也是，办吧，就让唐立哲隆重的给你办一场，这是他欠你的。” “你答应给我做伴娘了？” “这我可没答应？” “哎呀，又不是多困难的事，等以后你结婚了，我也给你当伴娘。” “胡说什么呢，伴娘是要未婚的女人才能当，我这都结过婚的人，你完全不用考虑。” “你结过婚现在不是离了吗？所以还是单身，你可以的，相信我。”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瑞欣周末一大早就被素素拉到婚纱店，说什么伴娘也要试礼服，她都还没睡醒呢，稀里糊涂的被店员套了件礼服在身上，出了试衣间，突然迎面与刘昊撞个正着，她一下子惊醒了，双手本能的捂住自己裸露的脖颈，惊魂失措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比起她的慌乱和意外，刘昊显得淡定多了，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很平静的回答：“试礼服呗。” 姚瑞欣环顾一圈，没错，这是婚纱店，她又打量了一眼刘昊的礼服，很木讷的问：“你试什么衣服？” “伴郎的衣服，你难道看不出来，咱们这是一套。” 刘昊指指她的，再指指自己的。 姚瑞欣这才后知后觉，素素找了她当伴娘，又找了刘昊当伴郎。 这该死的丫头，简直是给自己找难堪，她躲这个男人都来不及，她却尽制造机会…… “卓素素呢？” “在那边，试新娘的礼服呢。” 瑞欣赶紧提着礼服下摆跑开了，她来到素素的试衣间，一见面就气轰轰的说：“谁让你安排刘昊当伴郎的？” 素素一脸无辜：“这是唐立哲安排的，怎么了，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你们都没有征询我的意见。” “呵，你没搞错吧，我们结婚请伴郎，还要你这个伴娘审批同意啊。” 瑞欣焦急的跺脚：“素素，你明明知道我什么意思，能不能不要再戏弄我了。” “是你自己作茧自缚，方明杰已经结婚了，你说结过婚的人不能当伴郎伴娘，那我们不是只有找刘昊了。” “我就不信唐立哲没有其它朋友了。” “有，朋友多的是，关键都结婚了，他多大了啊，三十好大几的人了，他有的朋友结婚早的，过个两年都要当爷爷了。” “……” “行，那伴娘你可以另找她人吧？” “我找不到，你知道的，我没有朋友，就只有你和肖戈莹，她也结婚了。” “但我不想……” “你怕他什么 ？他能把你吃了不成？大家都是朋友，即使你不做这个伴娘，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还是见，子涵的跆拳道要继续学吧，你以后就不面对他了？” 瑞欣说不出话了。 见她已经被说动，素素便撒起娇来：“我的好瑞欣，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逃避好吗？你看上次我结婚你没有到场，结果婚礼泡汤了，所以这次你可千万不能再退缩，否则我要再结不成婚，我可就要把责任推到你身上了。” “呸呸呸，说什么呢，什么结不成婚，你们一定会结婚的，而且会很幸福。” 素素开心的笑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是我身边唯一一个希望我永远幸福的人……” 四个人试完礼服，又在一起吃了顿午饭，午饭结束后，瑞欣就找了个理由急匆匆的逃回去了，瑞欣走了，刘昊再夹在两人中间做电灯泡也就没意思了，于是便也走了。 “现在人都走了，我们干什么 ？” “我有点累，要不你送我回去吧？” “我可是为了你，把今天一天的行程都延后了，你要回去休息了，我怎么办？” “你想干嘛干嘛去呗，这还要问我。” 两人说话时，已经离开了餐厅，坐在唐立哲的车里，他迟迟不发动引擎，就是想和她多相处一会儿。 “你真的累？” “是的，特想睡觉。” 这也是怀孕的人的通病。 “那行吧，去我别墅里睡。” “不行。” “为什么 ？” “去了那边，你还能让我睡觉。” “瞧你说的，你现在身怀六甲，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反正想安安静静的睡觉是不可能的。” 唐立哲一脸坏坏的笑：“噢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我可能会这样，还有这样？” 他一下子凑过唇，在素素嘴上啄了一下，又咬了咬她的耳垂。 素素身体一阵发麻，便躲避他的调戏：“就知道你不正经，赶紧送我回去。” “行了，就这样决定了。” 唐立哲发动车子，朝海边别墅驶去。 素素在车里抗议：“不行，我没有同意，调头，调头……” 抗议无效，她只能任由他把她带回家。 到了海边别墅，唐立哲给素素倒了杯水，她已经好久没来这里了，一时间心中感触颇深，站在窗前，她凝望着远处的大海，唐立哲从身后圈住她，可能是感受到她的忧伤了，他说：“我们结婚，把你舅舅请来吧？” 素素的心一下子提起来：“请他干嘛？” “我想让你唯一的亲人，见证你的幸福，并向他承诺，给你一生一世温柔呵护的爱。” “不用了，他已经说了不来参加了。” “为什么 ” 唐立哲的身体蓦然僵硬，他以为他这样说素素百分百同意，何况之前，她还特意跑到f市去接舅舅，就是为了让他参加自己的婚礼。 “不是说了吗？他不太赞成我的选择。”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更需要沟通了。” “真的不用了，反正也不是亲舅舅，来不来都无所谓。” 素素闪躲的眼神，引起了唐立哲的怀疑，直觉告诉他，事实并不像她说的那样简单，她一再拒绝他与她的舅舅碰面，莫非…… 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 213 二手女人 唐立哲越想越觉得素素行为可疑，于是隔天到公司就把王珂叫进办公室，低声对他吩咐了几句。 素素是在三天后接到了舅舅江大良的电话，舅舅一开口便是质问与训斥的口气：“你们搞什么鬼？” 素素云里雾里，“怎么了？” “我都已经说过不再管你结婚的事，为什么唐立哲还要派人到f市来调查我？” “有这样的事？” 素素吃了一惊，她发誓她不知道。 “别告诉我你毫不知情。” “我真的不知道。” “呵，那只能说明你们的感情也并没有像你说的那么伟大，你纵然再不承认，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唐立哲不信任你。” 素素的心因为舅舅这一句话沉落进谷底，她咬着唇说：“我会问清楚，然后再给你电话。” 挂了舅舅的电话，她就阴沉着一张脸，拿起包去了唐氏集团。 到了顶楼总裁办公室，坐在办公室外面的助理赵小曼腾一声站起来，冲她摇了摇手：“嗨，我们见过的。” 素素这会心情不怎么好，但也不能冲人家发火，便僵硬的点了点头，准备进到唐立哲办公室。 “你找总裁吗？” 赵小曼绕过办公桌到她面前。 “是的。” “总裁在会议室开会，你可能要等一会了。” “没关系。” 素素推开门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赵小曼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素素瞄她一眼，看来唐立哲真的在调查舅舅，不然不会来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王珂。 “谢谢，我不喝咖啡。” 赵小曼愣了一下，随机应变：“哦好，那绿茶怎么样？” “给我一杯白开水吧。” “好的。” 赵小曼换了杯白开水进来，素素佯装随意问：“王助理请假了吗？怎么都没有见到他？” “王助理出差了，总裁交给了他一些事要办。” “什么事？” “这……我不太清楚。” 赵小曼送完了水没有立即出去，在旁边站了几秒后，微笑着说：“听说你要和我们总裁结婚了，恭喜你。” 素素意味深长的打量她一眼，“谢谢。” 赵小曼出去了，素素等了大概半个多钟头，唐立哲才结束会议回办公室。 “素素，你怎么来了？等很久了吗？” “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调查我舅舅？” 唐立哲闻言脸色一变，将手里的文件夹放到办公桌上，尽量以轻柔的语气解释：“你不要误会，我就是想多了解一下你的亲人。” “有你这样了解的吗？你根本就是不信任我！” “素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有什么不信任你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做出这么让我生气的行为，你想了解什么，你可以直接问我，派人去f市调查，叫我怎么想呢？？” “我问你，你会说吗？我只是感到疑惑不解，你为什么不让我见你舅舅，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可你都不请他参加，这实在让人理解不了。” “因为他讨厌你们这些人，可以了吗？！” 局面陷入僵持，两人俱都沉默，片刻后，唐立哲开口：“好了，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了。” 素素站起身，“如果认识了这么久，彼此之间还是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这个婚不结也罢！” 说完她就拎起包走了，开门时，差点撞上赵小曼，赵小曼眼中露出了一丝惊慌，赶紧举起手里的文件夹：“这是需要总裁签署的文件。” 素素头也不回的走了，赵小曼进到总裁办公室，对坐在沙发上的总裁轻轻问：“你们吵架啦？” 唐立哲盯着地面看了几秒，倏得站起身，追了出去…… 他在地下车库追到素素，抱着她说：“宝贝，不要生气，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这就把王珂召回来，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 “我可以发誓，我让王珂去查你舅舅，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想了解你，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为难的事，你不愿意告诉我，我想替你分担，真的。” “原谅我这一次好吗？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你怎么可以随便说出婚不结也罢这样的话，你想让我心痛死吗？” …… 看着唐立哲说着一句又一句情意绵绵的话，素素的心软了，何况她本来就没有打算真跟他呕气，她之所以会这么生气，根本就是因为心虚，她害怕唐立哲查出什么。 “好了，我不气了，你回去吧。” “真的？” “恩。” 唐立哲在她额头上狠狠亲了一下，才心满意足的放她离开。 瑞欣晚上加班到很晚才回来，到儿子房间诧异的发现床上没人，她惊慌的跑去素素房间问，“子涵呢？” “哦，他在刘昊家。” 姚瑞欣顿时一脸难以接受：“他怎么会在那里？” 今晚她要加班，刚好姚子涵跆拳道有课，所以她就嘱咐素素帮她接孩子了，可现在孩子却莫名其秒接到刘昊家去了…… “我傍晚那会刚好有事，打电话给刘昊告诉他我晚点过去，等我忙好他却把孩子带回自己家了。” 素素说的问心无愧，理所当然。 “那你不会去他家把子涵接回来？” “我去了啊，关键是你家儿子，跟人家在电视上打那个模拟野战游戏，都玩疯了，我嘴巴都说干了，他也不肯回来。” 瑞欣跺脚：“那现在怎么办？都这么晚了！” “两个办法，第一，你现在去把他接回来，第二，你明早去把他接回来。” 反正不管是早晚，去刘昊家她是去定了。 “你真是什么事都办不成！” 瑞欣因为生气，责怪了素素一句，转身下了楼，看样子是准备现在就去把孩子弄回家。 素素咕哝，切，怪我呢。 姚瑞欣赶到刘昊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十分，她按响门铃，刘昊开的门。 “子涵呢？” 她尽量回避与他眼神对视，努力克制着别扭问。 “已经睡着了，你怎么现在还过来？” 瑞欣进到屋里：“我刚下班。” “今晚就让他在这里睡吧，玩了几个小时，已经疲惫不堪，这会估计你拿个喇叭在他耳边吼，他也醒不过来。” “那怎么行，已经麻烦你一晚上了，我这就去把他弄起来。” 瑞欣说着就要上楼，却被刘昊扯住手腕：“你怎么这么钻牛角尖呢？我又不是魔鬼，你让他在我这睡一晚怎么了？” “不是的，我……” “不行你也在这休息，反正这么晚了。” “他明天还要早起上课。” “那就更不该把他叫醒了，晚上睡不好，早上怎么起的来。” 两人正僵持不下时，客厅的门突然打开，接着进来一名穿着华丽的贵妇。 “妈？” 刘昊诧异的喊出声，下一秒就赶紧放开了瑞欣的手。 刘夫人一脸愠怒的走向两人，开门见山质问：“她是谁？” 瑞欣早已吓懵了，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还是这个时间，跟刘昊的母亲碰面。 “这是我朋友。” “刘昊解释。” “什么朋友？半夜还在别人家？” 刘夫人的眼神让瑞欣心惊肉跳，她颤颤巍巍回答：“我、我来接我儿子。” “呵，儿子，看来果然是个寡妇！” “妈，你说什么呢？” 刘昊面色一沉。 “你说我说什么？徐洁跑去告诉我，你为了一个寡妇跟他分手我还不相信，没想到我今天就这么随意过来探望，就碰到你们三更半夜的在这里拉拉扯扯，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瑞欣死死咬着唇，两手无措的绞在一起，寡妇两个字像把尖刀剜在她心上，她一直逃避刘昊，怕的就是今天这样的局面。 他是什么样身份的人，而自己，又是什么人。 “请问你怎么称呼？” 刘夫人色厉内荏质问瑞欣。 “我姓姚。” “姚小姐，我真是搞不懂你，你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怎么能昧着良心去勾引一个未婚的男子？做人能这么自私吗？还是你父母没有教过你廉耻？” “够了，妈，你胡说什么？你现在回去，我改天回家去向你解释！” 刘昊生气的将母亲往外拉，心情灰暗到了极点，他知道要父母接受瑞欣是一件很难的事，但他会坚持，他只想等到瑞欣能勇敢的接受他的告白时，他再找机会向父母摊牌，可是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局面发展的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你已经和唐立哲一样走火入魔了，难怪别人都说近朱者赤近默者黑，他三十几岁不结婚，你也就一直拖着自己的婚事，他找了个二手女人，你也立马不甘落后，我真不知道你们的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刘昊我告诉你，我和你爸什么都可以纵容你，但这件事你想都别想，我们可不是唐家，能容忍这样让人耻笑的事发生！” 说完她又将视线瞄准姚瑞欣：“还有你，趁早离开我儿子，别到时候弄的大家都不好看！” 刘夫人走后，刘昊在原地站了几秒，母亲今晚说的话字字诛心，他不是不想跟她吵，他只是不想当着瑞欣的面跟她吵，他了解自己的父母，如果跟她吵下去，最后受伤害的人，只会是姚瑞欣。 “孩子麻烦你明天给我送学校去。”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瑞欣就拨腿跑出了他的房子。 跑出那间让她窒息的别墅，眼泪汹涌而出，之所以最后没有坚持把孩子叫醒， 就是不想让孩子看到这样难堪的自己。 有她这样的妈妈，总是丢脸的。 “对不起。” 刘昊追上她，一把将她拉住。 瑞欣挣扎了几下，没有回头，她现在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放手。” “我知道今晚我妈说的话很过分，我真的没有脸再对你说什么，可是瑞欣，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不要再说了！” 瑞欣猛一回头，哽咽着对他一字一句说：“你听好了，我姚瑞欣曾经就是因为不受婆婆待见，而过了几年生不如死的生活，那样的家庭尚且如此，何况你们这些了不起的有钱人，我之以为拒绝你，不是我姚瑞欣不知好歹，妄自菲薄，而是已经经历过的人生，我不想再活第二回！” 瑞欣回到家里，把自己关在屋里，哭了很久很久。 真的，离婚时她都没有这样哭过，可是今晚，却哭的不能自持。 仿佛要把她这几年里，所有受过的委屈与痛苦一并发泄。 素素睡到半夜，被她的哭声惊醒，她赶紧披了件外套到瑞欣屋里，心疼又诧异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瑞欣不说话，只是不停抽泣。 她太伤心了，过去那窝囊的人生，和今日别人的辱骂。 “难道刘昊欺负你了吗？” 素素不可思议的揣测。 “素素，算我拜托你，不要再撮合我和刘昊了，除非你想让我死……” “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告诉我呀!” 瑞欣将刘昊母亲的原话一五一十说给她听，末了，她又说：“我那几年噩梦一样的婚姻生活，别人不知道，你最清楚不过，就算你无法体会，至少从你自己的经历来看，你觉得我还有精力和心力去应对她父母的挑衅和世俗的偏见吗？” 最后一句话，刺刺戳中素素的心。 她忽然间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没错，她们都是灰姑娘，爱情，不是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可以，不被接受的婚姻，就是一道封闭的坟墓，总有一天，会将两个人，活活闷死在里面。 这一晚，素素彻夜未眠，她想了很多，自己的人生，还有瑞欣的。 她错了，真的做错了，自己虽然马上就要结婚，可是未来也不容乐观，至少截止到今天，王冬云都没有发自内心的接受自己，她尚且还在偏见中挣扎，怎么能再把瑞欣也拉到这种漩涡里，瑞欣，是个多么可怜的女子。 ------------------------------------------------- 214 宠的无法无天 素素第二天中午给刘昊打去电话，问他能不能抽空，两人见上一面，刘昊答应了，正好他也想与她聊聊。 两人约在一家咖啡馆，一见面，素素就发现刘昊双眼布满红血丝，看来是一宿没睡，他的表情很憔悴，想必为了瑞欣被骂一事，也是感到万分的抱歉与难过。 “她怎么样了？” “昨晚回来哭了很久，今天我帮她请了一天假，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真的对不起。” “其实你也不用道歉，这也不是你所愿，只是我们都疏忽了，门当户对的差距，更何况瑞欣还离过婚，而你又未婚，我自己目前还在斗争中挣扎，却都没顾虑到这一层，想来该道歉的人是我。” “我知道很难，但我有信心可以说服我父母接受她，前提是她要有和我并肩作战的决心，像你和唐立哲一样。” “别，千万别，正是因为我经历过，所以我知道，这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痛苦，瑞欣已经很苦了，你放过她吧。” 刘昊不说话。 “这不是轻易能翻越过去的鸿沟，可能是花很大的代价也不一定能取得良好结果的姻缘，你就不要不甘心了，如果你真的爱她，那放手才是唯一爱的体现。” 这次聚首过后好几天，刘昊都没有再见过姚瑞欣，直到某天和唐立哲在一起，才从他口中无意中听到，瑞欣可能不会当伴娘了。 刘昊真正的开始思考他和姚瑞欣之间存在的问题，然后，在某个夜晚，把她约了出来。 一开始，姚瑞欣是不愿意与他见面的，只因为他说，这次之后，他不会再来找她。 两人没有去别的地方，就在瑞欣住的房子后面的一片小树林里，那里有一条小河，两人坐在河边，在寂静无声，只有潺潺流水中的空气中，她听到了他隐忍的叹息。 “听说你不做素素的伴娘了？” “恩。” “为什么？” 瑞欣沉默。 “因为我。” 刘昊自问自答。 “你还是做吧，我们都是他们的朋友，应该去鉴证他们的幸福，至于我，你可以放心，我已经整理好了我的感情，本来也就没有太深刻，略微的好感，能在一起最好，不在一起也没多大影响，等他们婚礼结束，我会主动回避与你碰面的机会，以后，你于我而言，只是我朋友的朋友，而我于你而言，只是你孩子的教练，仅此而已。” “你真的这样想？” “是的，前几天素素找我谈过了，我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们这样的家庭，让你们参与进来，就是只有痛苦而已，爱不是自私，以后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只是我再也不会，做令你惊慌的事，和说让你不安的话。” “我可以相信你吗？” “你可以的。” “好，那我就相信你这一次。” 瑞欣站起身，真诚的说道：“你是个好人，我祝福你。” 离婚期只有一个月不到了，某天，素素意外接到唐家打来的电话，说夫人有事要宣布，让中午全都到家里会合。 素素和唐立哲一起去了唐家，李载明也到了。 大家都聚集到客厅后，唐立哲问母亲：“妈，你要说什么事？” “中午吧，吃饭的时候再说。” “可我公司还有事。” “再忙也不差这一中午的功夫，你未婚妻也不常来，带她四处转转呗。” 素素默不作声，但心里却说，有这个必要么，湘园她可是生活了好几年，老鼠洞有几个她都一清二楚。 看母亲这架势，就算自己走了，她也不会让素素走，他怎么能放心把素素一个人留在这里，于是只好打消了回公司的念头。 李载明如今虽然已经答应留在了唐家，但对唐鹤轩夫妇还是生疏的很，唐夫人一宣布到中午再说事，便丢下大儿子和其它人，殷勤的拉着小儿子嘘寒问暖起来。 在王冬云看来，骨肉之亲是不能改变的，小儿子接受自己只是时间问题，她只要多创造他们在一起的机会，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和大儿子一样，对他们再无任何芥蒂。 就算是吵架也好，至少说明没有见外，只要不像现在这样，热情不足，冷漠有余。 “走，我们到外面转转。” 或许是看出了母亲醉翁之意不在酒，想着这里也没自己什么事了，唐立哲便把素素带到了后花园里。 “怎么样，这里的空气是不是比屋里好多了？” 素素点点头，作个深呼吸：“那还用说吗？” “还记得那个地方吧，你当年可是战绩辉煌。” 唐立哲指着一片土地，如今上面种了许多三叶草。 素素当然是记得了，当年她还有一种病态心理的时候，曾经一夜之间拨光了唐夫人最喜爱的所有蓝玫瑰，就是种在那片土地上。 “嗳，做人不要这样行不行，揭人不揭短。” “关键我也没看出你有啥长处能让我揭的。” “还能愉快的聊天不？” 素素鼓起腮帮。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现在真是被你治的服服帖帖，你一不开心，我整个人就懵了。” 她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被他宠的无法无天的感觉。 “要不要拍照？我来替你拍。” 从前她就最爱臭美了。 “好啊。” 素素立马摆出几个poss，唐立哲拿出手机，替她拍出最美的瞬间。 “我现在是不是老了？” 她拿着他的手机，翻看刚才拍好的照片，怎么看怎么觉得多了些沧桑。 “哪有，你还是我记忆里最漂亮的那个小姑娘，和花儿一样美。” “不要安慰我。” “真的，你看这张，你身后的花有你漂亮吗？那花枝都耷拉下去了，还有头顶也没有月光，这不正应了那句成语，闭月羞花？” 素素咯咯大笑：“真受不了你，大白天的升月亮，那地球岂不要毁灭了，还有那花枝本来长的就歪了，居然能说它羞的低下了头，想象力挺丰富嘛。” “只要你开心就好。” 唐立哲紧紧揽住她的肩膀。 “你家的花园真是大啊，从前我就觉得好大，现在再来看，似乎比以前更大了。” “是的，那边本来有一大片空地，现在也被种上了花。” “风景真好，如同置身在了世外桃源。” “你喜欢吗？” “喜欢。” “那我们结婚后是不是要住在这里？” 素素猛得抬起头：“我们婚后住这里吗？” “我是征求你的意见。” “我还是觉得大海的景色比这里更好，至少那里够宽阔。” 她没有明说，但他已经知道她的想法了。 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好，有你的地方，我在哪里都无所谓。” 素素不想住在唐家大宅，无非是不想与王冬云一起生活，她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她若嫁进来了，那日子能好过么。 两人逛了好一会，直到佣人来通报吃午饭了，两人才又原路返回。 中午唐乐也被从学校接回来了，看到素素自然是极高兴的，吃饭时也坚持要与她坐在一起。 饭局开始了，王冬云开始宣布她把大家召回来所为何事。 “今年是我最开心的一年……”视线温和的睨向李载明：“我终于找到了我失散多年的小儿子。” 素素当下便以为，这是一场为了李载明而召开的家庭小型会议。 “虽然在这之前，我遭受了灭顶之灾，险些命丧黄泉，但老天爷终究待我不薄，我不但死里逃生，还达成了多年的心愿，所以我开心，真的开心，经过此一遭，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财富地位都是浮云，一家团聚，相亲相爱才是人生之最珍贵，因此，我决定了，立哲结婚后，不许住在外面，载明也一样，根据我们的约定，你搬到家里来，从今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素素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她手心都急出了汗，这刚刚才和唐立哲探讨过的事，怎么现在就被拿到台面上来说了，她可以对唐立哲直言不讳，却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与未来婆婆反抗，只能在桌底下，轻轻的拱了拱唐立哲。 “妈，这可能不行，我和素素已经决定了，我们婚后住在海边那套别墅。” “怎么了？还没结婚呢，就想甩开我们这已经老去的父母了？” 王冬云可能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阴沉着一张脸质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年轻人结婚，都是分开居住的。” “分开的多，住在一起的我认为也不少，我们这样的家庭，住在一起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但我们想要过两人的生活。” “说来说去，你们就是嫌弃我们老两口罢了，在孩子面前，你们还真是做了个很好的榜样。” “说了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老是误解行不行？” “不是嫌弃我们，那莫非是有些人看我们不顺眼？还是觉得我这个婆婆太恶毒，将来会把她吃了不成？” 矛盾赤裸裸指向素素。 她赶紧解释：“伯母，我也没有这个意思。” “既然你们都没有这个意思，那便是同意了，唐乐才刚失去母亲，难道还要让他连父亲一起失去？” 姜果然是老的辣，王冬云把话说到这份上，素素要是不主动答应，倒显得她这个后妈不通情达理，有生分孩子的倾向了。 “再说了唐乐，不是也挺喜欢未来这个妈妈的？”王冬云继续下套：“乐乐，你说，你想不想和你的素素姐姐住一起？” “想，想！” 唐乐笃定的回答，他早就想说了，就是怕爸爸不高兴。 爸爸喜欢素素姐姐，不喜欢妈妈，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他也喜欢素素姐姐，所以不反对爸爸和她结婚。 “你看，孩子都盼望着和你们一起生活，你们还有理由再拒绝吗？” 素素痛苦的闭上眼，复又睁开，今天是难逃一劫了，她已经没有退路，只能迎风而上。 “可以的，那我们婚后住家里就是。” 她无奈表态，王冬云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不行，我们……” 唐立哲还想说什么，素素在桌底下按住了他的手，她太了解这个家的女主人了，不达目的不罢休，她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休想改变，素素不想在马上结婚这个节骨眼上，又为了居住地这个问题而闹的不愉快。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载明，你大哥他们已经同意了，你也会同意的吧？” 王冬云又将话题转移到一直沉默的小儿子身上。 李载明淡淡回复：“我说过，你接纳素素，我便会留在这个家里。” 好了，一切谈妥，王冬云满意大笑。 她宣布吃饭，宣布完视线在素素身上停留了短暂的两秒，虽然时间很短，但素素已经明白了她对自己投来的目光里想表达的含义。 不要以为我是有多想和你住在一起，我留你住在这个家里，不过是为了留住我的小儿子而已，因为只有你们留下，他才会留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饭吃到了一半，唐乐突然夹了只油腻腻的大鸡腿给素素，并且说：“姐姐，吃鸡腿。” 素素怀孕刚满三个月，胃口还不是特别好，看到油腻的东西依旧会反胃，但在这样局促的饭桌上，又是唐乐夹给她的，她要拒绝，王冬云又该说了，后妈怎么怎么滴，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对孩子说：“好的，谢谢你，姐姐最爱吃鸡腿了。” 素素夹起鸡腿咬了一口，胃里立刻一阵翻腾，本能的捂住嘴往卫生间跑去。 这一下可捅到马蜂窝了，王冬云很不开心的将筷子拍到桌上，色厉内荏的质问儿子：“她什么意思，我孙子给她夹块鸡腿，嘴上说的好听，却吃一口就往卫生间跑，觉得我孙子恶心是不是？” “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唐立哲清楚素素的身体状况，所以很生气。 “我让你接纳素素，不是让你处处挑她毛病？” 李载明也不满的开口。 看所有人都站在卓素素一边，王冬云气坏了：“那你们倒是说说，她那一副恶心的模样是几个意思？？？” 唐立哲作个深呼吸，郑重的说：“本来我不打算现在宣布这件事，不过既然你如此误解她，那我就坦白了告诉你们。” “素素怀孕了，怀了我们唐家的孩子。” 一语激起千层浪，唐立哲这意外的宣布，除了李载明，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怀、怀孕了？” 唐老爷诧异的瞪大眼，表情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是的，已经三个月。” 王冬云经历了最开始的震惊之后，情绪慢慢冷静下来，她只莫测的看了一眼从卫生间回来的素素，什么话也没说。 “所以现在你们该清楚了吧？她为什么会呕吐，不是因为她嫌谁恶心，只是她妊娠的反应，希望以后你们讲话不要再那么刻薄，尤其拿孩子作文章，素素和唐乐之间的感情，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即使今天她不是她的后妈，她也一样会对他好，没有任何理由的。” 215 终于结婚了 午饭结束，王冬云便把大儿子叫去了她的房间。 素素心里很清楚，王冬云一定是要盘问她怀孕的事。 李载明有事先走了，唐老爷也送孙子去学校了，家里顿时只有她一个人。 她脚步不由自主的，走到了楼上，虽然知道这样的行为不好，但她还是非常想知道，王冬云如何看待她怀孕这件事。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隔着未闭合的房门，里面说话的声音，素素站在外面听的一清二楚。 “是的。” “我问的是她怀的真的是你的孩子？” “你这问的什么话？你这不但是诋毁别人，还侮辱了你儿子，是不是我的孩子难道我不比任何人清楚？！” “你怎么敢保证那就是你的？你不要忘了，她跟温启离婚才多久？三个月？呵呵，你可不要告诉我，她没有离婚时，你俩就经常私会，给人家温启不停的戴绿帽！” “这件事还不是你和陆琪的杰作，你俩不合谋给我下药，她怎么会为了阻止我自残，而做下有违良心的事！” “呵，越说越离谱了，下药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好，就算你是被下了药和她发生了关系，但你能保证一次就怀上？她和温启结婚那么久没孩子，和你一次就有了？你不觉得这很匪夷所思吗？” “说了或许你不信，她和温启结婚一年多，从未发生过关系。” “她跟你说的？” 唐立哲默不作声。 王冬云发出极其讽刺的笑声，那笑声刺的素素心很痛很痛：“这女人真是恬不知耻，居然对你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结婚一年没有发生过关系，说出去谁信？她把人家温启当什么了？柳下惠还是白痴？人家娶她图什么？摆个花瓶观赏的，这种鬼话也只有被鬼迷心窍的你会信！” “你说够了没有？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满我娶她的事实！我今天把话撂这里，素素我是娶定了，即使没有李载明的条件，任何人也休息阻止的了我！” “没错，我就是不满意她，从前不满意，现在更不满意，嫁你不成嫁温启，嫁了温启还不好好过日子，依旧朝三暮四，她把婚姻当什么，儿戏吗？我此刻也坦白了说，我压根都不信她肚子里怀的孩子是你的，像她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谁知道怀的是谁的野种……” “妈！！！” 唐立哲气坏了，而素素这时也已经痛心的再也听不进任何话，她揣着一颗破碎的心逃离了唐家，出了那扇雕花大门，眼泪便潸潸直下。 唐立哲和母亲又发生了一次剧烈的争吵，等他脸色铁青的从楼上下来，发现素素已经不告而别后，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或许她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他十万火急的开车去了她住的地方，走在半路果然发现了她的身影，她的肩膀在不停的耸动，唐立哲就知道她在哭，那一瞬间，他心很痛，再想想这么些年，因为各种原因，素素为他受尽委屈，心就更痛了， 他将车停在路边，从身后一下子抱住了她，强有力的怀抱，独属于他的体温，素素瑟瑟发抖的身体，终于找到了温暖栖息的港湾，她扑在他怀里哭的声嘶力竭。 “都听到了是吗？” 唐立哲痛心的问。 她在他怀里点头。 他安慰：“没关系，不要在意，就算全世界的人质疑，只要我相信你就行了，我相信你……” 放在以前，王冬云说这样的话，素素是决计不会再和唐立哲结婚的，甚至会做出带球逃跑的举动，但现在，她不会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更要将责任放在第一位。 科学是最好的证明，如果有人质疑，在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面前，她个人的喜怒哀乐已经无足挂齿。 婚期越来越近，有过一次失败婚礼的准新郎和新娘，这次心态极其平和。 他们相信，老天爷不会一次次折磨他们，待他们不公，这次，一定会给他们一个完美的收场。 唐立哲和素素更是在婚礼之前敲定了度蜜月的场所，婚礼的头一天晚上，素素一夜没睡，就这样，第二天，迎来了他们的婚礼。 偌大的现代式婚礼，一望无际的草坪，宾客满朋，相比上一次，这次要隆重热闹多了，上次两人都想着低调举行，这一次两人的想法都有了改变，一生一次的结合，就是要让全世界知道，他们，在一起了。 素素接受到了来自几个好朋友的真诚祝福，在走向红地毯时，她的眼眶就一阵阵发热，听着婚礼进行曲，着看站在红毯另一头，正向自己慢慢走来的男人，她在心里哽咽着告诉自己，我终于等到了，我梦想中的婚礼和我的王子。 司仪很煽情，说的每一句话都让素素有落泪的冲动，她不停的告诫自己，就算是想哭也不能哭，大喜的日子只能笑。 宣布誓言的环节结束后，唐立哲为素素套上了象征一生一世的钻戒，现场掌声如雷，几个好朋友更是在下面夸张的尖叫，“要幸福，要幸福，要幸福……” 伺仪问新郎官：“有什么话要对新娘说吗？” 新郎回答：“即使是表白，我也表白了一千遍。” 哇哦，婚礼现场的女宾客们都两眼冒红心，遗憾自己为什么找不到这样的老公。 “那新娘请问你有什么话要对新郎说吗？” “他跟我说了一千遍的告白，也正是我想对他说的话。” 现场又是一阵起轰，各种羡慕嫉妒恨在空中飘荡。 最后，唐立哲接过司仪的麦克风，说：“我有一段话，想跟新娘对白出来，不知新娘是否愿意？” 新娘含情脉脉，柔情似水，回答：“我愿意。” 司仪递过一只麦克风给新娘，于是，一段类似告白，类似情话，类似誓言的对白开始了。 新郎： 我一直在寻找我生命中的天使 即使是单翼天使 也飞的好高好遥远 在未曾认识你之前 我寻找了很多年 新娘： 我不是单翼天使 但是我希望找到能够呵护我的翅膀 在遇见你之前 我等待了很多年 新郎： 也许我们都曾走过很多相同的地方… 看过相同的风景… 遇见相同的陌路人… 然后在上天注定的瞬间， 我遇见了你 邂逅该是多么美丽的语言 新娘： 原来幸福一直静静地存在那里 以莫名的悸动召唤着 幸福等待着我 我知道终有一天 我能够触碰到它 不是虚幻的想象 而是坚实的臂膀 新郎： 亲爱的 无论是曾经、现在还是将来 我都会是你生活的基石 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是你美好的未来 新娘： 亲爱的 无论是曾经、现在还是将来 我都会是你生活的基石 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共筑我们美好的未来 双人共同朗读： 亲爱的，我想对你说 你给我无尽的希望; 我不曾伴随你出生 却会伴随你 伴随着你的心 共同飞舞 共同奋斗 共同成长 让我们的爱没有终点。 这一段告白让很多人都哭了，当然也包括素素自己，他们的婚礼，历经坎坷的婚礼，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下，完美落幕…… 热闹的一天过去了，除了王冬云在内，所有的人都很兴奋，晚上方明杰一伙人，更是跑到唐家闹洞房闹了大半夜，最后还是李载明考虑到素素怀着身孕，才硬是将一帮人给赶走。 等到屋里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也才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温馨时光，素素坐在床上，唐立哲坐在她旁边，温柔的凝视着她，他今晚喝了不少酒，此刻微醺，修长白皙的手指将她腮边几根碎发搂在耳后，内心无比感概的说：“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素素，你知道吗？今天，是我这几年最开心的日子。” 素素轻轻点头：“我也是。” 她靠到他肩上，怅然的说：“对不起，大喜的日子我哭了，其实我本来不想哭的，但实在抑制不了内心的情绪……” “有什么关系？谁规定婚礼新娘不能哭吗？” “哭了总是不吉利的。” “没有这样的事，哭是喜极而泣，并非发自内心的悲伤，所以，不会有不吉利这样的说辞。” 唐立哲这么一说，素素才释怀了不少，她环顾一圈华丽的卧室，“湘园我也是住了好几年的，今天才终于名正言顺。” “是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一辈子的女主人，这里的一切都属于你，包括我。” 温情在空气中弥漫，唐立哲吻上素素的唇，缠绵而悱恻的吻，他小心翼翼的探出自己的舌头，找寻到她的，舌尖打结，两人都醉心于此。 延续的吻持续了很久，素素不知何时已经被他压倒在床上，他的手伸向她的领口，试图脱掉她的礼服，拉链被解开一半后，他俯身在她胸前，留下一寸寸独属于他的粉色印记，素素发出轻微的哼吟，蓦然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心里有了顾虑，可这样的日子，她也不好扫了唐立哲的兴致，洞房花烛是多么美好的事，她怎么可以以怀孕为由，而拒绝他的索求呢？ 然而，令她倍受感动的是，唐立哲仅止步于轻吻，便没了接下来的动作，他吻好了，便将她的衣服拢上，然后就开始慢慢的，认真的，细致的，端详身下的女人。 素素迎接他的凝视，两个腮边飘浮着两朵红云，霎是可爱，“看什么呢？不认识我了。” 唐立哲不说话，仍然只是温柔的注视。 素素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扭动着身子想起来，他按住她：“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她于是便乖乖躺着不动了，唐立哲又吻上她的唇，在他高超又心动的吻技下，素素觉得浑身燥热，都有些受不了了，不免替唐立哲捏一把汗，他向来欲望比她要强烈的多，自己都这样了，他难道没有反应？ 这样想着，她的手就不老实的朝着某地伸了过去，顿时如同被电击一般，她摸到什么了，硬绑绑的东西，硌的她手都疼，“你很难受吧？” 她俯在唐立哲耳边轻声问，他点点头，嗓音沙哑的回复：“你说呢……” “那你为什么……” “我再怎么禽兽不如，也不能在你这个时候对你为所欲为。” 唐立哲喘着粗气坐起身：“好了，我去冲个凉水澡。”浑身跟火烤的一样难受，必须要去把这团火给灭了。 这一夜，两人拥抱入眠，奇迹般的都睡的很好，素素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睡过如此踏实而又深眠的觉，只觉第二天一早起来，精神都比以前好。 她到楼下去给公公婆婆问好，唐老爷对她还算和蔼可亲，婆婆就可想而知了，扳着个面孔，让她还以为冬天是不是提前来到了。 早上吃完早饭，唐立哲对她说：“宝贝，我去公司安排一下，明天就休长假带你去度蜜月好吗？” “如果你实在很忙的话，我们不去也可以的。” “那怎么行，一生只有一次的蜜月，怎么也不可以取消，你已经为我承受了太多的委屈，未来的人生，我会加倍的补偿给你。” 素素笑了，其实有唐立哲这番话和他的这份心意，即使哪里也不去，她也甘之如饴。 “但你公司能走的开吗？” “可以的，王珂工作能力不输赵明辉，加上现在又带出来一个赵小曼，有他们两个，我可是省心不少。” “对了，我还正想问你呢，你怎么想起来找一个女秘书了？” “怎么？吃醋了？” “没有，人家才多点大，你不至于这么老牛啃嫩草吧？” “那可不一定，当年我不就把小了十岁的你给啃了？” “这么说，你还真有这个心思？” “我哪敢呀，况且就算人家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我的心，一整颗心，都在你身上，拥有你我就等于拥有了全世界，我可不是那般不知足之人。” ----------------------------------------------- 216 在愧疚中感动 两人幸福的吻别，素素一直送唐立哲的车到湘园大门外，等她回到客厅，就遭到了婆婆的奚落：“公司那么多事，要是稍微懂点事，也不会缠着老公去度什么蜜月，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矫情个什么劲。” “妈，不是的，我没有一定要去，况且我还身怀有孕，不去也可以的……” “不去也可以，你怎么不说服我儿子打消这个念头？” “我说了，但他坚持要去。” “是嘛？呵，你的意思你改变不了他的决定了，你不是挺厉害吗？我儿子向来对你的话可是比对我这个妈的要言听计从的多！” 素素叹口气，真是比窦娥还冤，想到唐立哲临走时对她说的，避免他不在时，他母亲有意刁难她，最好的方法就是避而远之。 因此，素素就不解释了，一声不响的默默上了楼。 一整天，唐立哲人没回来，电话打了不下十个给她，基本上两小时就有一通电话，关怀她在家里无不无聊，吃没吃饭，休没休息，挨没挨欺，最后才说他五点钟回来。 下午四点，一名佣人到楼上向她通报：“少奶奶，外面有快递公司的快递员，让你去签收一个包裹。” 包裹？ 素素感到诧异，她今天新婚第二天，谁会寄包裹到唐家来给她呀？ 揣着一颗疑惑的心，她去了大门外，亲手接过一个包裹，上面写的是亲收，所以别人不能替她代收。 签了字，她拿着包裹上了楼，经过客厅时，王冬云凌厉的喊住：“拿的什么？” “我的快递。” “什么东西？” “还没拆开，所以我不太清楚。” “当我面拆了！” 素素拧起眉头，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她是唐家的媳妇，不是监狱里的刑犯，为什么取个快递还要给别人检查一下？ “妈，这是我的隐私，请你尊重一下。” “隐私？呵，莫非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素素不理睬她，直接拿着包裹上了楼。 讲不通时就不要讲，她如今是唐立哲名媒正娶的妻子，王冬云就算不看在儿子的份上，t市谁不知道她的存在，她就不信她还能无视舆论虐待自己不成。 到了卧室，她将包裹拆开，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音乐盒，让她惊讶的是，音乐盒打开，中间站出一个小美女，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是她缩小版的仿真像，她就站在音乐盒中间的舞台上，面带微笑，音乐盒里发出的音乐也正是自己当年最火的一首歌，素素的眼眶湿润了，她不知道谁会如此用心，送给自己这么一个别出心裁又走心的礼物。 箱子里还有一张卡片，她赶紧拿出来一看：“素素，知道你结婚了，恭喜你，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东西送你，这个音乐盒是在和你离婚后我就找人做好的，本想让它取代你陪伴在我身边，可如今仔细一想，你从始至终都爱着那个男人，今天也算得偿所愿，也许我该放手了，所以，我把这个送给你，也算送给唐立哲， 人生的道路不会太好走，今后若不开心时，就听听自己的歌，想想自己曾经站在绚丽的舞台，最耀眼的时刻，那时，你整个生命都会是明亮的。” 最后署名：祝福你的人，温启。 素素的眼泪早已落下，她也早该想到，这世上唯有温启，能让她在愧疚中感动。 她盯着音乐盒一边落泪一边回想过去的种种，俨然没注意到，房门不知何时已经被推开了一条缝，并且有一双凌厉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傍晚，唐立哲回来了，一进家门，就发现母亲正襟危坐的坐在沙发上。 他道了声：“妈我回来了。”就准备上楼找素素。 “站住！” 王冬云不悦的喊住他，生气的训斥：“一回家就急着往楼上跑，一分钟见不到会死吗？” “妈，我还新婚呢，说点吉利的行不？” “吉利，你嫌我说话不吉利，那某些人哭哭啼啼的就吉利了？” 王冬云这一句话，引起了唐立哲的关注，他拧起眉头：“你在家惹素素哭了？” “呵。” 王冬云无语至极，“我惹她哭？真是没天理了，我有那个本事吗？她是为了她的老情人哭！”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唐立哲的脸色已经越来越不好看。 “别说我没提醒你，昨天才结的婚，今天就鬼鬼祟祟的收到一个包裹，我让她给我看一眼，她死活不肯，自己拿到楼上拆开看了后，就坐在那不停的抹泪，妈是过来人，难道看不出来是一个什么状况，我敢跟你打保票，那个寄包裹的人肯定是温启，信不信我们现在上去对质？” “不用了，就算是他又怎样？我既然已经娶了素素，自然会相信她，也请你不要再这样诽谤和怀疑她，这才刚结婚就要挑拨我们的关系，难道是想逼我们搬出去住？” 没等母亲再说话，他已经决绝的上了楼。 王冬云气的原地咆哮：“你这个愚昧的家伙，她能在和别人结婚时和你出轨，也能在和你结婚时与别人苟且，你等着看好了，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你！！！” 唐立哲进到卧室，素素正在睡觉，他轻轻的走到床边，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她惊醒，赶紧爬起来：“你回来了？” “恩，没事，再睡会，吃饭我叫你。” 唐立哲眼光瞟到床头柜上的音乐盒，“那个就是妈说的你收到的包裹？” 素素一愣：“她果然跟你告状了？” “没关系，我是个成年人，很多事我会分辨是非，不会听她片面之词。” “这个是温启送我的。” 素素将音乐盒递到他手中，包括那张写满字的卡片。 唐立哲先看了卡片，又打开音乐盒看了，最后感叹：“果然是个用心的人。” “你不会生气吧？” “生什么气？你能这样坦然的拿给我，说明你心里什么也没有，这样我还生气，我也就不值得你交付终身了。” 素素愉快的笑了，伸长双臂搂住他，真是得夫如此，夫妇何求…… 隔天一早，两人整装出发，正式踏上蜜月之旅。 第一站他们的目的地是马尔代夫，世界有名的浪漫旅游之地，在马尔代夫逗留了三天后，又启程前往巴黎，济州岛，伦敦，短短的半个月，他们去了五六个国家。 按唐立哲的计划，他要用一个月的时间，带素素走遍半个地球，但计划总归跟不上变化，素素身怀有孕，舟车劳顿根本就吃不消，因此，蜜月提前结束。 准备回家的前期，素素专门用了三天的时间，精心购买礼物，全家每人都有份，尤其是婆婆王冬云，更是精挑细选，光她一个人的，她就跑了一整天。 唐立哲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不辞辛苦，心疼不已，想着妈要是对这个媳妇不好，估计老天爷都看不过眼。 月底前两人打道回府，李载明已经正式搬进唐家，全家热烈欢迎两位新人归来，当然，有一个人除外。 素素欣喜的将自己挑选的礼物呈现给大家，婆婆的是最后给的，当然也是最好的，最用心的，然而，却也是最不受待见的。 为什么说不受待见，当时，所以人拿到礼物都表示感激感谢，王冬云却看也没看，唐立哲还特意说：“妈，不拆开看看吗？素素为了给你买这份礼物，可是跑了整整一天。” “恩，我晚上回房间慢慢看。” 王冬云漠然的回应。 唐立哲便懒得再说什么了，到了半夜，素素口渴，悄悄下楼喝水，结果发现那个礼物还放在原来的位置，基本上没有动弹过，这也就证明了婆婆根本就没有要拿回房间看的意思。 素素站在原地，心里有些难过，还有点委屈，想想自己顶着烈日，到处挑选礼物的心情，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之后，她便不再关注那个礼物的下场和去向，反正她已经知道了，婆婆不会喜欢和待见她买的礼物，就像不会喜欢和待见她一样。 李载明搬到了唐家，要数唐夫人最高兴了，她一高兴，素素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因为她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挑她的毛病，而是把更多的心思用在怎么去补救对儿子的那份亏欠上。 再加上忌惮小儿子会不满她对素素的苛刻，所以，素素才得以喘上几口气。 这天，王冬云特意把小儿子拉到客厅坐下，郑重的对他说：“载明，我和你爸准备把你的户口迁到家里来，还有，你的姓氏也要改一下，当然，爸和妈不会亏待你的，你哥有的，你都会有，甚至爸和妈亏待你的这三十年，你会比你哥得到的更多。” “你想说什么？” “等你迁完户口改完姓氏后，你就正式到唐氏集团报道，以后由你和你哥两个人来守护家族的事业，我和你爸也就可以正式颐养天年了。” “这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我对经商毫无兴趣，我的爱好，是摄影。” 王冬云确实有些失落，但也只是转瞬即逝，为了避免和儿子发生不愉快，她马上又说：“那不进入公司也行，你看你这回家也有些日子了，还一直喊我唐夫人，你……能不能喊我声妈？” 她满怀期待的凝视着儿子，等待着他那一声妈喊出口，李载明与她对视，正在她以为他要喊出声的时候，他突然起身说：“抱歉，给我点时间吧。”就走了。 王冬云靠在沙发上，被无边无际的失望包围，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管怎么努力，总是走不到他的心里去，到底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尽快的接受自己，接受这个家。 两个一模一样的儿子，却是不同的秉性，原以为大儿子已经不苟言笑，没想到小儿子更沉默寡言，简直冷漠到难以相处。 然而，王冬云的这种认知，很快被推翻，她接受了另一个事实，那就是沉默寡言要看对谁，开朗活泼的一面，只是不想呈给她看而已。 周末下午，她睡完午觉，从楼上下来，看到卓素素正和小儿子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聊天。 “嗳，李载明，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到底打算啥时候结婚？” “结婚是我想结就结的吗？” “有什么问题？” “没有合适的人选啊。” “嘿，那还不简单，交给嫂子啊，嫂子帮你搞定。” “怎么搞定？” “当然是帮你介绍对象啦，不是嫂子自夸，嫂子的眼光那是杠杠的，你想要什么样的人，嫂子都能帮你找出来。” “真的？” “你说，你想要什么样的？” “投缘的。” 素素酝酿了一下：“嗯，头扁的行不行？” 李载明没反应过来，表情有些木讷，待反应过来，就没好气的一巴掌轻拍在她头上：“捉弄我是吧。” 素素咯咯大笑，继续调侃他：“说呀，头扁的行不行，行不行……” 两人打趣笑闹的声音，深深的刺激到了王冬云，小儿子会有这样的一面，真是令她不敢相信，同时也加深了她对素素的仇恨之心，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总能搞定所有她搞不定的人？ ------------------------------ 217 圆满的二十六岁 李载明走后，素素准备上楼，迎面与婆婆撞个正着。 王冬云以厌恶的眼神瞪着她，那神情恨不得活吞了她一般：“你这些手段都是跟谁学的？” 素素听不明白她的弦外之意，无辜的问：“妈，我又怎么了？” “我的两个儿子，你轻轻松松就能收拢，而我不管是付出多少心思，他们都不领情，你到底是有多厉害，还是你天生就是个狐媚子。” 素素哭笑不得，本不想说的太直白，但为了让婆婆认清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她便坦然相告：“我没有你以为的那种通天本领，如果你所指的是我与李载明融洽的叔嫂关系的话，那我只能说，不是你太难靠近，也不是你诚意不够，而是你并不懂得到底怎样才可以真正走进你儿子的心，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是物质和财富建立起来的，而是要靠心，你想把所有最好的给载明，企图让他接受你，这是不现实也不受用的，你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唯一的办法，就是改变自己的思想，如何改变自己的思想，首先，你要放下对我的成见，从根本意义上，让他们看到你和蔼可亲的一面，其次，就是……” “够了，我需要你来教训我吗？不自量力的东西！” 王冬云恶狠狠的打断她，扭头负气走开。 素素在身后摇头叹息，如果她一直这个样子，那么李载明永远也跟她亲近不了。 这件事没过去两天，素素以为就算唐夫人听不进她的话，至少她明白了问题的根源性，但没想到自己错了，王冬云不但没有认识，甚至还变本加厉起来。 早上吃早饭时，她冷不丁来句：“你今天有没有事？” 眼睛是盯着素素的，自然也就是询问她的了。 素素赶忙恭敬回答：“没有，妈。” “那好，吃完饭跟我去趟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 除了唐鹤轩以外，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做亲子鉴定了。” “妈，你在说什么？” 唐立哲立时不悦的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质问母亲。 “我已经问过了，胚胎满三个月后，就可以提取羊水做亲子鉴定，我们唐家是大家族，不能让子孙来得不明不白，当初唐乐进咱们家时，不也还做了这个，现在你们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性质能一样吗？唐乐是我不承认才做的，但素素怀的孩子，我已经说过一千遍一万遍，是我的，就是我的！” “那也要做！我们身为爷爷奶奶，有权确认血缘！” “你们这是对别人的不尊重，素素如今是我的妻子，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勉强她做任何事，我相信我的妻子，所以，我绝对不会去让她做任何证明自己的行为。” 争吵就这样展开了，素素夹在中间很为难，也很难过，她安抚了一下自己波动的情绪，平静的说：“你们都不要吵了，如果做一个鉴定就可以证明我的清白，那我没有意见。” “素素！” 唐立哲蹩眉。 “好了，我之前离婚过，怀孕又怀的不是时候，妈怀疑也难免，为了让大家都不再疑心，做鉴定是最好的方式。” “我们可没有疑心，疑心的是那些总想找别人碴的人。” 李载明漠然开口。 王冬云脸色即刻便不好了，但她对小儿子说话的语气却没有过分凌厉，“载明，不是我要找她碴，你了解这其中的情况吗？” “有什么不了解，我非常了解，也相信嫂子，所以我支持不让她做鉴定，尊重是从信任开始，没有尊重就没有信任，没有信任就不是一家人。” “说的好。” 唐立哲拉起素素的手，撇一眼母亲：“这个家有无理取闹就有明白事理的人，你不必往心里去。” 看着两人当着她的面扬长而去，王冬云气爆了，但碍于小儿子在场，也不好太过分发作，只是心里早已恨得抓狂。 回到房间，唐立哲柔声对妻子说：“对不起，刚才让你受委屈了。” “这是哪里的话。” 素素苦涩的笑笑：“有你和小叔子一起维护我，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如果这个家你实在待不下去的话，我们就搬走。” “我觉得婆婆是不会同意的，所以还是算了吧。” “可我不忍心看你一直受她刁难挖苦。” “没关系，就像你说的，这个家有无理取闹就有明白事理的人，有你和小叔子两个坚强的后盾，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唐立哲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这便是化解她所有的委屈最好的良药。 亲子鉴定在唐立哲和李载明坚决反对之下，终究不了了之，其实素素已经想好了，等孩子出生，如果婆婆依旧不信，那么届时她自己会要求去做，不是为了向谁屈服，而是为了证明自己，证明自己真金不怕火炼。 就在她怀孕到第四个月时，突然意外得知了一个另她不敢置信的消息。 那天，瑞欣突然跑到唐家来找她，气喘吁吁的告诉她：“素素，有、有件事、我要告、告诉你……” 素素安抚她：“怎么喘成这样？快坐下说，什么事啊？” “我今天在公司上班，你猜我听到什么了？” “什么？” “我当时去仓库拿货，仓库的两个男仓管就坐在那里闲聊，其中一个说，嘿，知道不，闺里香以前那个女老板好像又重新营业了？另一个就说：真的假的，她们不是关门很久了？” “从这两人说话的口气来看，他们肯定以前到闺里香去过，所以……” 瑞欣话没说完，素素已经拨腿跑了出去。 “哎，你去哪啊？我话没说完呢……” 素素发了疯的跑去了桃花巷，曾经她和母亲生活过的地方，她不相信瑞欣说的话，却又迫切的想要去证明，等到她一口气跑回家门口时，眼前的一幕确实让她惊呆了。 只见那扇闭合的房门敞开着，屋里是炒菜的声音，空气中散发的也是记忆里妈妈炒菜的香味，素素陷入了木然之中，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半响后，才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证明了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而是现实。 她步伐微颤的朝着屋里走，尽管已经相信了闺里香重新住进了人，但还是不相信那个人会是妈妈，就在她的一只脚踏进了门槛，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她喊出一声妈后，整个人就瘫软在了地上。 江琴缓缓回过头，瞳孔瞬间放大，手里的锅铲也掉在了地上，两人就那么隔着一小段距离，痛彻心扉的望着对方，许久素素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扑到了母亲怀里，发出了撕心肺裂的哭声。 “妈，真的是你……” 江琴也哭了，哭的心碎神伤，以为这一辈子也不可能相见的女儿，就这样见到了。 母女俩抱在一起哭了整整一个小时，才被站在门口早已热泪盈眶的瑞欣拉开，瑞欣担心素素伤心过度伤了孩子，说了些安慰的话后，她就走了，这个时候相信她们母女会有很多话说，她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素素，让妈好好看看你。” 江琴捧起女儿的脸，眼泪又涌出了眼眶：“变了，变得更漂亮了。” 素素再看妈妈，却憔悴了许多，原本乌黑的头发竟然也夹杂了丝丝银光。 “妈，这些年你去哪了……” “一言难尽，妈去过很多地方，只是那些地方都没有你。” “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你知道当初我是怎么熬过来，我真的差点连死的心都有了。” “妈知道，是妈不好，妈这些年也一直很纠结，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真的对你好，我也曾想过回来找你，但总是一到车站就却步了，想到我若回去，你永远都会背负着一个靠卖身为生不干不净母亲的名声，我就觉得不回去才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对我最好的选择永远不是这样的，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该留在我身边，这些年我真的经历了好多，每次挺不过去的时候都好想妈妈，好想看你一眼，好想你给我一句安慰，我不止一次去找你，却总是找不到，你知道我每次乘兴而去败兴而归是有多么失落和痛苦吗？你若知道我的这种感受你就不会觉得，一切选择都是为了我好了。” “所以妈后悔了，妈忍受不了对你的思念，回来了，妈担心倘若有一天我死在了外面，那就永远也见不到我的素素了……” “妈你胡说什么，不许你胡说，你会长命百岁，会跟着素素一起过幸福的生活，长长久久，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母女又抱到了一起，久别重逢的喜悦充斥着内心掀起巨大的波浪，素素只觉得圆满了，她的生活在她二十六岁这一年彻底的圆满了。 跟自己心爱的男人结婚了，并且有了一个心爱男人的孩子，就连自己最牵挂的养母也回来了，她知足了，对人生再无任何奢求。 218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素素和母亲一起开开心心的吃起了午饭，吃第一口菜时就忍不住哭泣，江琴心疼的替她擦去泪水，无措的问：“妈烧的不好吃吗？” “不，太好吃了，我没想到还能吃到妈妈做的菜，我是太高兴才会哭的。” “傻孩子，好吃就多吃，以后妈天天坐给你吃。” 江琴是三天前回的t市，她一回来就开始寻找素素，只是不知道她还在不在t市，于是只能租了原来的房子一边找一边等，她相信只要素素人还在，哪天看到闺里香又住进了人，就一定会回来找她。 这一天来的太快了，让她措手不及，又惊喜万分。 “对了，素素，你现在住在哪里？有男朋友了吗？” 饭吃到一半时，江琴突然问到了这个话题，素素心一惊，想到先前舅舅跟她说的那些话，她一时间哑然了，不知道如何回复母亲，自己嫁给了将她抛弃的男人的儿子，也不知道母亲知道这件事后会作何反应。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男朋友条件不怎么好，怕妈不答应？” “不是的妈，其实我男朋友条件挺好的，有机会我就带他来见见你。” “好啊，只要你过的好，妈比什么都开心。” 在关键时刻，素素选择了回避，不是有意要骗母亲，只是还没想到要如何去跟她说这件事，她脑子很乱，于是决定回去想好了再跟母亲坦白，她已经结婚并且夫家是唐家这件事，早晚母亲会知道，即便她不说，唐家在t市的影响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素素一直到傍晚才从闺里香离开，还是母亲硬撵的，江琴听说她现如今是住在男友家里，他们即将结婚，怕她晚上不回去，夫家会多心，所以不管素素怎么哀求晚上要留下来跟妈妈一起睡，江琴都不同意。 素素无奈，只好依依不舍的走了。 她在半路上，接到唐立哲的电话，“宝贝，在哪呢？” “我在外面。” “什么时候回家？” “这就回来了。” “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了。” “好，我在家等你。” 挂了电话，素素心想，不知道唐立哲听到她妈妈回来后会怎么样，会不会替她高兴？虽然他是个爱乌及乌的男人，但是与自己父亲好过的女人，心里总会别扭的吧。 揣着复杂的心情，素素回到家里，一进门就迎上唐立哲，他关怀的问：“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要出去找你了。” “我这么大人又不会丢了。” “那可不一定，鸿叔说你中午就走了，一个下午没回来，你是有多迷糊我还能不清楚。” “我……” 素素欲言又止，想想还是晚上睡觉时再说吧，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事。 夜里，素素依偎在唐立哲怀里，柔声说道：“老公，我今天有一件非常开心的事。” “哦，什么？” “但是对你来说，可能开心不起来……” “到底什么事？”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好，说吧，我已经好奇死了。” “我妈妈回来了。” 唐立哲惊得猛得直起腰：“你妈妈？以前收养你的妈妈？” “是的。” 素素小心翼翼回答。 “那真是太好了！” 唐立哲突然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他这举动可是把素素吓得不轻，“你、你都不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 唐立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我妈妈是江琴，你父亲以前的……” 他明白她想说什么了，伸出指尖在她脑门戳了一下：“傻丫头，怎么可能，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再说了，也不能因为这个我就不接受你妈呀，我爱你，所以你的妈就是我的妈，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知道吗？明天我就把行程全部取消，然后正式的陪你去见你妈妈。” “不行，明天暂时还不行，我还没跟我妈坦白咱俩的事呢。” “为什么？” “我不就顾虑这个吗？我怕我妈不同意。” “拜托，我们都结婚了，孩子也有了，岳母再不同意，还能让咱俩把婚离了不成？” “情况不同，你或许不介意也没事，但我妈就不一样了，她为了你爸，可是一生未嫁，甚至连唯一的女儿都失去了。” “那你说要怎么办？已经发生的事再怎么不情愿也发生了，况且那也是上辈人的恩怨，难道我们要一直对她隐瞒结婚的事？” “肯定是瞒不住啊，我只是想找个委婉的能接受的方式去跟她说。” “素素，我觉得这件事，不管你怎么委婉，都是回避不了的事实，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尽快坦白，免得让你妈妈伤心，你这样骗她是不好的。” “恩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找她，还有，我明天晚上能不能不回来？” “你想留在那里陪你妈妈？” “是的。” “当然可以，就是我真的不能去吗？” “可以去，但不是现在，等我妈接受了这件事，我再通知你，到时候你正式的去拜访。” “好吧，听老婆大人的。” 素素一清早特意去商场买了很多东西准备带去给妈妈，当她拎着大包小包赶到闺里香时，她看到了一副令她气愤不已的场面。 只见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老男人，似乎大早上还喝了些酒，正在与母亲发生争吵。 “我说了我们这里已经不接客就是不接客！你给我滚!!!” “不接客你开门干什么？怕老子不给钱吗？放心，老子有钱，多的是钱……”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摔在江琴脸上。 “混蛋！！！” 素素怒极攻心，她从前就看不惯别人欺负妈妈，如今更见不得母亲再被羞辱，抡起一旁的扫帚，就挥到了男人头上。 男人惨叫一声，一回头看见打他的人，顿时整个人清醒多了，“卓素素？” 素素倒是没想到这个人会叫出她的名字。 男人撇了眼素素，又回头看了眼江琴，悻悻的说：“自己命贱，却有个命好的女儿，嫁了本市最有钱的唐家，难怪是不营业了，人家就是牙缝里掉下来的，也足够你吃喝不尽，呵……” “你说谁命贱呢？你给我站住！！！” 素素还想拿着扫帚追出去，被母亲制止，江琴面色凝重的质问她：“刚才那人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嫁了本市最有钱的唐家？你不是说你没结婚，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素素愧疚的低下头，咬着唇小声回答：“对不起妈，我骗了你……” “你骗了我？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又不是不准你嫁人，你结婚了直接告诉我就是了，你有什么理由需要骗我？” “我嫁的人叫唐立哲，他的父亲……” 江琴的心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只因为她听到了一个敏感的姓氏。 “他的父亲怎么了？” “叫唐鹤轩……” 唐鹤轩三个字像一记炸雷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在江琴脑海里炸开了，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色一瞬间惨白如纸，她不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木然出口：“这不可能！” “妈，对不起，我不该瞒你，是我的错，但这是真的，我做了唐鹤轩的媳妇。” “你知道唐鹤轩是什么人吗？？？” 江琴突然失控的咆哮起来。 素素吓坏了，她当然是知道了，正是因为知道，才会有所隐瞒，不然她也不用这么为难，昨天就直接告诉她了。 “妈，我知道，当然知道。” “他是害了妈一辈子的男人，你怎么可以和他的儿子结婚，这天底下男人那么多，你却为什么偏要挑中他们，你是故意想气死妈，想让我痛苦不堪是不是？？” “不是的，我发誓我没有，我当初……”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若早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我就算是死了也绝不会回来，你走，现在就走，这一生，你我母女之情缘尽于此，你做了唐鹤轩的儿媳妇，就是我江琴不共戴天的仇人，再也不要来找我！” 素素被母亲推出了门外，大门无情的闭合了，素素哭的不能自持，她一遍遍的拍着房门，乞求母亲原谅，可江琴死活不肯开门，与女儿断绝关系的决心比石头还要坚硬。 素素最后终于不再拍了，她对着门缝大声说：“妈，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没关系，我可以等，你若不肯原谅女儿，我坐在这里永远都不会走。” 她的固执一如当年，一个上午过去了，一个下午又过去了，母亲没有开门，她也没有走。 就在她的心随着黑夜来临，渐渐冷却的时候，她认为母亲真的不会原谅自己了，回想当初舅舅跟自己说的话，她体谅了母亲的这份无情，换了任何一个伤痕累累的人，都不能再跟那一家人有牵扯，而自己，这个母亲唯一的亲人，却和那一家人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家人。 素素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滴落在手背上，像尖刀一样，刺的很痛。 她背过身，抚摸着身后的大门，已经走到这一步，为了母亲放弃唐立哲，放弃肚子里的孩子是不可能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不再奢望母亲会再接受她，只希望她不要再离开，她只要随时想妈妈了，能站在远处，远远的看她一眼就好。 素素踉跄着站起身，准备离去，就在她挪动步伐的瞬间，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219 放心把她交给你 “妈——” 素素扑到母亲怀里失声哭泣，她真的都放弃了，放弃母亲今夜会出来，妈妈的心从来都是石头做的她知道，不然当初也不会决绝离开。 所以，母亲会再她欲离开时，打开了那扇坚固的门，她真的好开心也好意外。 “进来说吧。” 江琴的语气不再是先前的凌厉和气愤，已经平静了许多。 素素随着母亲进到了屋里，母女俩坐在床边，江琴悠悠道：“我想了很久，这件事也不能怪你，毕竟在你认识那个男人之前，你并不知道他们一家人曾与我有过怎样的孽缘。” “妈对不起……” 虽然她确实当初一点不知情，可还是觉得很对不起妈妈。 “现在木已成舟，我反对又有什么用，我有再多的愤怒和委屈，也不能发泄在你身上，如果那个男人对你真的很好，他值得你坚持，那么我就只有接受。” “您相信我，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当年你离开时，我一无所有，是他收留了我，替我遮风挡雨，我们能走到今天，也是经历了好多好多，如果我只是刚刚认识他，没有太深的感情，我会离开他的，但现在，我离不开了，因为，我不仅已经结婚，而且……” 她手抚上肚子：“我还怀了他的孩子。” 江琴泪水从眼眶里渗出，时间过的真快，她的素素都要当妈了，那时收养她时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千言万语都抵不过幸福重要，如果当初我不走，你就不会认识他，你不认识他，就不会有今天，这是我自己的过错，我不会那么自私，最后还要让你替我的狠心买单，妈原谅你了，素素，好好的生活吧，以前吃的苦很多，以后就让那个男人，疼爱你到老，再也不要像妈妈……” 江琴说不下去，掩面痛哭。 她想说的是，再也不要像妈妈，因为一个男人，而牺牲了青春，毁掉了一生，最后孤独终老。 素素当然是清楚妈妈心里的苦，她抱着母亲，陪她一起哭，并且承诺：“妈，你放心，今后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我会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让你快乐，让你幸福，让你不后悔当初捡了我这个没人要的小女孩。” 素素当夜没有回唐家，按照和唐立哲的约定留在了闺里香，母女俩隔了多年后重新躺在一张床上，谁都没有睡意，一直聊到天亮。 江琴不停的叮嘱她一件事，那就是不要让王冬云知道了她是她养母的事实，江琴当年对她恨之入骨，更是疯狂残暴到将她襁褓中的女婴抢走弄死，所以这个女人是恶毒的，倘若让她知道了这一层关系，那么素素今后的日子必然不会好过。 素素没有把王冬云嫌恶自己的事告诉妈妈，就是怕她担心，她在心里回应母亲，妈，就算我不说，我在唐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多少，如果让她知道了，也只是在原有不好的基础上多加一些痛苦而已。 素素想不明白，王冬云自己当年丢了一个孩子，应该能够明白那种切肤之痛，却还抢走妈妈的孩子，真的是灭绝人性，难怪这么些年，唐老爷始终对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江琴还说，王冬云不会向自己这样轻易接受，她从来不是这样心胸宽广的人。 这一点素素赞同，就凭她对自己丝毫不改变的厌恶态度。 素素和母亲约好了，周六晚上把唐立哲带过来，正式介绍给母亲认识。 隔天一早，素素临走时，随意问母亲这些年可与舅舅有联系，母亲说没有，素素便不再说什么了。 既然没有联系，那想必舅舅做的那些事母亲也并不知情，这天下找不出比妈妈更纯良的人了，即便身负血海深仇，她也忍下了，从未想过报复，可她不知道，她不想报复，有人却一直替她耿耿于怀，誓报丧子之痛。 从素素走了之后，江琴的心就一直处在纠结之中，她不知道要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唐鹤轩和王冬云之子，她没有见过这个孩子，所以不知道他的性格如何，是不是和他父亲或母亲一样，但能让她的素素喜欢的，想必也不会太差，就是一想到他父母的关系，江琴就觉得心里十分难受，不清楚自己真的见面了，能不能有一个好的状态，她其实很怕和他相处不来，更多的原因，是她不想让素素为难。 周六傍晚，一辆车停在闺里香门前，未下车时，唐立哲盯着那扇门观望，素素诧异：“看什么呢？没来过。” “怎么可能没来过，就是上一次来的记忆太深刻了，所以我还在回味。” “流氓，你这可是来见我母亲的，给我正经起来，走，下车了。” 素素将他推下了车，两人买了很多东西，走到门前，唐立哲作个深呼吸，调侃道：“就算是谈一笔国际交易，我也轻松上阵，没想到如今帅女婿见丈母娘，我却倒是紧张起来了。” “少臭美了，你哪里帅了，我承认过吗？” “这是你无论承认或不承认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两人就这样笑笑闹闹的，彼此心情都不再沉重，踏着愉快的脚步，迈进了闺里香的大门。 “妈，我们来了。” 素素朝着屋里喊了一声。 “嗳，来了啊。” 江琴从屋里走出来，两只手绞在一起，看的出来也很紧张。 唐立哲打量岳母，比想象中年轻许多，虽然已经徐娘半老，但从细致的轮廓也可以看出来，年轻时，必然是位温柔恬淡的女子，难怪让父亲一直念念不忘，她跟母亲比起来，少了一份强势，多了一分静谧，而男人，无论是成功的昂或不成功的，都不喜欢女人太过强势和霸道。 “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唐立哲。” “立哲，这就是我妈。” “妈，您好，很高兴见到你，你比我想象中要漂亮的多。” 江琴受宠若惊，也很不好意思，局促的回应：“你好，别这么说，我早就老了。” “至少比起我母亲，您在我父亲心中的样子，永远都不会改变。” 江琴一愣，素素赶紧拍了他一下：“说什么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一见面，怎么就提到这么敏感的话题上去了。 然而，素素错了，经唐立哲这么一说，江琴反而觉得心理负担没那么重了，她一开始在意的不就是自己和唐鹤轩的关系，但看唐立哲以这样轻松的态度说出来，就让人明白，他丝毫不在意她的存在以及她和他父亲的关系，他不介意，江琴也就释然多了。 接下来的气氛比想象中要轻松了许多，素素看母亲与唐立哲渐渐熟悉起来，悬着的一颗心也渐渐落下，他果然没有让她失望，轻而易举的解除了母亲心中的顾忌，素素想到厨房帮母亲的忙，唐立哲将她赶出去，说她需要静养，干活这种事就教给他这个男人来做吧。 江琴做饭，唐立哲就在一旁帮忙，两人蹲在地上整理菜叶子，江琴偷偷打量他，和他父亲年轻时一样，气宇轩昂，一表人才，性格也很好，甚至比他父亲更有决断力，这一点实属难能可贵。 “唐少爷……” “妈，叫我立哲就行了。” 江琴不好意思的笑笑：“立哲，听素素说，当年我走后是你收留了她？” “是的。” “给你带来很多麻烦吧？她可从来不是个省心的丫头。” 唐立哲回忆当初，表情是柔和也是甜蜜的：“确实不省心，一度让我抓狂发疯，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有她这种人种，那真的是整天只为挑战你的大脑神经而生，无时无刻不给你整出点麻烦，说白了，她就是个索命鬼，但是很奇怪，我却习惯了这样的她，当她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好像少了什么一样，坐卧不宁，那时尚且不懂，原来这就是爱情，直到明白时，虽然有点晚，但好在我终究没有错过。” “你能爱上素素，我真的很意外，你选择了她，并且为了和她在一起而坚持到底，这种精神更是值得人钦佩，光是冲着这一点，我就很放心把她交给你。” 唐立哲沉默了一下，试探说：“您是不是心里有些遗憾，当初我父亲没能像我一样为爱努力和坚持？” 江琴无言。 “对不起，这句话是我替我父亲向您说的，当然以我的立场，我不能说我父亲放弃你是个错误，因为毕竟后来和我母亲结合才有了我，我母亲再不好也是生养我的人，过去的就过去了，你为他放弃了整个青春，我很替父亲感到难过，以后，我会和素素一起孝敬你，你曾经为我父亲牺牲过的岁月，将来我会加倍偿还给你。” 就这么几句轻飘飘的话，彻底拢络了江琴的心，她已经非常喜爱这个女婿，对他实在是满意到无可挑剔，于是整个吃饭过程，她几乎遗忘了女儿的存在，一个劲不停的替女婿夹菜，直看到最后素素从原本的担心直接演变成羡慕嫉妒恨。 晚上吃完饭，三人坐在一起聊天，唐立哲直接提议，晚上不回去了，就留在闺里香过夜。 江琴又是受宠若惊，站起身说：“那不行，我刚回来这里的房间都还没整理好，乱糟糟的没办法住人。” 其实就是觉得唐立哲金贵的身份住在这里委屈了他。 “妈，没关系的，当初这里什么也没有，我一样住过。” 他的视线睨向心爱的妻子，两人心领神会。 “说起这个房子，对我意义非凡，对了妈，你这次回来，这房子是重新租过来的吗？” “是的。” 唐立哲心中有了一个主意，但没有告诉岳母。 最终坳不过女儿女婿的坚持，江琴将一间屋子收拾干净，换上新的被褥，同意他们留宿了。 这次回来，江琴当年的那些姐妹们都没有再跟回来，这些年她们有的还在重操旧业，有的已经结婚生子，过上了平凡的生活，闺里香没有了过去的莺歌燕舞，随着时间的流逝，它成了普通的民宅。 素素要跟妈妈一起睡，江琴这次就坚持不答应了，女婿住在她这样的房子里能不嫌弃她已经很感激，要是再跟他抢女儿，那她这个岳母也真是要讨人嫌了。 素素依偎在唐立哲怀里，不可思议的说：“你到底是用了啥法子，让我妈妈这么喜欢你的？” “我什么法子也没用啊。” 唐立哲无辜的解释。 “不可能，你都不清楚她刚开始知道我和你结婚时，情绪有多大。” “如果一定要说出一个理由的话，可能就是我表达了我内心真正的想法。” “你内心什么想法？” “就是夸你妈妈漂亮，还有我告诉她，我父亲欠她的岁月，我会替我父亲和你一起补偿。” 素素愣愣的望着他，突然毫无预兆的抱紧了他：“还说没用手段，这样的话光是我听着都觉得好感动。”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伤感的了，说点愉快的。” “你要说什么？” “就说说我们这孩子的来历吧。” 素素后知知觉的明白了唐立哲要开始不正经了，“讨厌，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能不老是提到吗？” “说真的，还好有这间屋子，要是没有的话，我们现在应该也还不会这么幸福的躺在这里，闺里香就是我们的媒人。” “那你准备怎么好好谢谢你的媒人？” “你就等着看好了。” 唐立哲一双手不老实的伸进被子里，在素素身上游移，“我觉得自从怀孕，你这里大了？” 他的手捏住了她的胸。 “干什么呀，就知道占我便宜。” “占便宜是这样占的吗？我要真有心占你便宜，现在都把你办了。” “你办呀，如果不在意你的孩子，那你办好了。” “哎，别提了，真快要忍出内伤。” 唐立哲躺在床上叹息，下一秒又侧过身，眼中迸射出危险的神情：“我发誓，等到孩子生了，就在这个地方，我非让你再怀一个不可。” 220 租客变租婆 这次见面之后没几天，桃花巷的居委会，突然找到了闺里香。 多年前闺里香营业时，他们也经常找过来，勒令她们停业，当时是身为老鸨的江琴寻死觅活，他们才睁只眼闭只眼，放任她们不管。 现如今闺里香早已罢业，他们却还找过来，就有些令江琴疑惑不解了。 江琴将两名工作人员请进屋，倒了茶水，问明来意。 其中一名工作人员，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撂合同，展示到桌子前，一本正经道：“江女士，我们今天过来，是与你签这些合同的。” 江琴纳闷，撇一眼合同的内容，房屋土地转让转租等等。 “这是什么？” 她不明所以。 “咦，你不清楚吗？据说是你的女儿将整个桃花巷包括你现在住的房子，全部高价都买下了，现在这些房子都属于你，以后你可以每月定期向这里的居民收租。” 江琴石化当场，她有些听不明白这两人在做什么，半响才反应过来，探究的确认：“你的意思，这并排十几间房屋的产权都是属于我了？” “没错，你确认无误后，就在合同上签字吧。” “不行，这事我得跟我女儿确认一下。” 江琴受了不少的惊吓，这一整个桃花巷都属于她了，要她如何敢于相信，纵然桃花巷的房子不是什么黄金地段的楼盘，但也算是雅致的民宅了，若要全部买下，那可不是一点小钱能解决的问题。 她慌乱进到里屋，拿出手机拨通素素的电话，对素素大致说了经过后，果然女儿在电话里惊呼：“没有啊，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两人顿时就纳闷了，素素忽尔想到什么：“对了，可能是唐立哲做的，妈，你等下啊，我打个电话问问。” 就这样，电话转了几圈，最后才确认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真的是唐立哲斥巨资买下了这整个桃花巷的土地权，也就是说，从此后，江琴将由原来的租客转变成一名租婆。 她接受不了这份天大的馈赠，女儿赶了过来，劝母亲接受女婿的心意，在素素再三劝导下，江琴才签了合同，让自己瞬间成了整个桃花巷的主人。 从前，素素不会忘记，她上学经过那些桃花巷居民的门前，他们不是泼水就是吐痰，极度鄙视她们，而现在，她们十年风水轮流转，若我不高兴，你就卷铺盖给我走人，就算你有钱，我也不乐意把房子租给你。 素素从闺里香回家，心里对唐立哲十分感激，也知道他做这个举动的意义，他是想给他们留一份美好的回忆，也是想给母亲一个永远的家，她再也不用颠簸流离，看人脸色度日。 晚上唐立哲从外面回来，素素迎面扑进他怀里：“老公，你真好。” 唐立哲当然是知道她指什么了，微笑着圈住她的腰：“傻丫头，就是买了几间房子而已，看把你感动的。” “感动的不是你替我妈买了房子，是你的这份心意。” “没什么，都是我该做的，我许下的承诺，我就一定会兑现。” “那些房子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她昂起头，悠悠探寻。 “没多少，跟你比起来，凤毛麟角。” “不可能，我又不是不知道桃花巷那些刁钻的居民，他们逮着这机会，一定会狮子大开口。” “只要他们敢开价，我就给的起，放心好了，能为你花钱是我最开心的事。” “就会说好听的话哄人开心。” 素素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确实是开心的，两人就站在玄关口腻歪，直到唐夫人阴沉的咳了几声，他们才分开彼此。 “狐媚子!” 素素从婆婆身边经过时，听到了一声小小的讽刺，她瞥了对方一眼，为了家庭的安宁，假装没听到忍过去了。 周末，素素接到肖戈莹的电话，约她们出来聚一聚。 正好素素在家呆的也闷，就一口答应了。 她赶去时，瑞欣也来了，瞄一圈众人，唯独少了刘昊，心下只以为，他是顾忌瑞欣会在场，所以自动回避了。 “嗨，跟你们说件事，我表哥要结婚了。” 聚会到一半时，肖戈莹突然一语惊人的说。 “结婚？谁啊？” 素素不敢置信，想着总不可能是刘昊。 “还能谁？我有几个表哥，当然是刘昊了。” “刘昊要结婚了？” 素素更加震惊，本能的将视线睨向瑞欣，就发现她有一丝局促，显然对这个消息也是十分意外。 “是的，你们都很吃惊对不对？我乍一听说时，也是惊讶的不行，据说啊，我表哥要结婚的对象，是个只认识了一个星期不到的女留学生，你说这是不是胡闹，才认识一个星期，能彼此了解吗？而且还是个留学生，没错学历是很高，可那又怎样，这喝多了洋墨水的女人，我总觉得她是过不惯粗茶淡饭日子的。” 素素慢慢接受了这件事，虽然不可思议，也理解不了，但刘昊不是什么冲动之人，既然决定结婚，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瞧你这话说的，刘家也是名门大户，嫁到这样的人家，会喝粗茶吃淡饭吗？” “不是，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在外面看惯了花花世界，回到国内，她会不甘心相夫教子。” “有什么不甘心的，女人总归是要走这一条路。” “那我也觉得不妥，认识一个星期就结婚，闪婚也不带他们这样的。” “说不定人家是一见钟情呢，这感觉要来了，一秒钟决定结婚也不是稀奇事，你舅舅舅妈什么态度？反对吗？” 素素说这话时，又本能的看了瑞欣一眼。 她低着头，手里假装玩手机，漫不经心又事不关己的样子，其实素素明白，她心里绝对不是她表面上看到的这样平静。 “似乎不反对，我也很纳闷，他们居然接受了，这中间肯定有猫腻。” 肖戈莹视线睨向瑞欣：“嗳，你看啥呢？都不发表意见？” “啊，我、我发表什么？” 瑞欣支支吾吾。 肖戈莹扑哧一笑：“之前我还怀疑我表哥是不是对你有意思，现在看来，完全没那回事，我表哥这人我最了解不过了，就是一根死脑筋，他若认定的事，谁也别想阻止他放弃，就像开道馆不肯接收家族生意一样，任凭我舅舅舅妈威逼利诱，人家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最后还是赢了，成功做了自己喜欢做的事，这过程也是僵持了n年啊，所幸守得云开见月明。” “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姚瑞欣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慌乱。 “不过话说回来，那次我给你介绍相亲对象，你和我表哥真是好过分，你不想相亲直接对我说就是了，居然说什么和我表哥是那啥姘头的关系，你都不知道最后那人气成什么样，到现在见到我还恨的咬牙切齿。” “不好意思啊。” “哎算了，反正我家老方也说了，以后这闲事少管，吃力不讨好。” 这次聚会后没多久，素素和瑞欣约了一次逛街，就她们两个人，万没想到，在逛街的过程中，遇到了刘昊，更让人尴尬的是，刘昊还带着他那位所谓的一见钟情的未婚妻。 “咦，这么巧。” 素素跟刘昊打招呼，随即便感受到了一旁瑞欣的紧张。 “好久不见了，你们也来买东西？” “是的，这位？” 素素打量刘昊身边的姑娘，二十五六岁的模样，长的眉清目秀，性格似乎也很活泼，咧着嘴一直对她们笑，哪像瑞欣，除了低头就是看别处。 明白的，知道她是在掩饰尴尬，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清高难以相处。 “这位是我女朋友，也是马上要成为妻子的人，杜紫桐。” “哦，杜小姐你好，我们都是刘昊的朋友，我叫卓素素，她叫姚瑞欣。” “你们好。” 双方打了招呼，素素并没有要立刻走的意思：“你们是要买什么东西？看你们也买了不少，还没买完吗？” “我们买一些结婚要用的东西，快差不多了。” 杜紫桐回答。 “那要不要一起坐下来喝杯咖啡啊？” 瑞欣心一惊，不明白素素这是干什么，她只能偷偷的掐她一把，暗示她赶紧走，可她好像没感觉似的，坚持要到商场楼下的咖啡厅去坐一坐。 瑞欣不能直接说些什么，只能像个透明人，跟着三个人来到了咖啡厅。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快决定结婚啊？莫非……” 素素暧昧一笑：“是奉子成婚？” 杜紫桐马上澄清：“哪里，我们认识也才这几天的事，哪有奉子成婚之说。” “那是一见钟情喽？” “差不多吧。” “谁对谁一见钟情？” 杜紫桐充满爱恋的看一眼身边的男人：“能决定结婚，那肯定是相互的。” “素素，你这是记者吗？问这么详细干什么？” 刘昊隐忍开口。 “不是记者，但是朋友嘛，难道不该关心你一下。” “哦，对面居然有卖红薯的，自从怀孕后好想吃。” 素素垂涎的望着窗外。 “你怀孕了吗？” 杜紫桐问。 “你看不出来？已经快五个月了。” “可能你瘦吧，看的不是很明显，这样吧，你身子不方便，我去替你买。” “我来买。” 杜紫桐几乎和瑞欣一同站起来。 然而瑞欣的手却被素素在桌下拉住了，瑞欣疑惑不解，杜紫桐已经开口：“你们朋友见面，聊会天吧，还是我去。” 她说着就走了，四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瑞欣总算看出来，吃红薯是假，故意把杜紫酮支开是真。 “现在可以说真话了吗？为什么要决定闪婚？” 刘昊面对素素的逼问，坦然回答，坦然的语气几乎是不以为然：“有什么不可以，如果感情不能顺应心意，那么和谁结婚不是一样。” 她就猜到是这个样子。 素素沉默了一下：“不管怎样，我和瑞欣希望你能对自己的感情负责，对自己的选择无悔，真正的过上幸福的生活。” 瑞欣虽然依旧无言，却已经被素素说出了想说的话。 “我已经不再年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红薯来了。” 素素接过热呼呼的红薯，道声谢谢，最后又闲聊了几句，便拉着瑞欣走了。 凝望着她们离去的身影，杜紫桐不解的问未婚夫：“好奇怪哦，那个穿白色衣服的女人，为什么从头到尾都不说话？你们不是朋友吗？” 刘昊这才看过去一眼，眼中有杜紫桐领悟不了的痛心：“她不喜欢的人，从来不愿多说一句话。” 说完，他就起身走了，杜紫桐跟在身后追，嘴里还纳闷不解的嘀咕，什么嘛，她不喜欢我嘛，为什么呀…… 新婚生活还没过多久，唐立哲的工作就开始忙起来，素素迎来了他的第一次出差。 出差头一晚，唐立哲特地当着父母的面说：“爸妈，明天我要去德国一趟，大概一周后回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请你们善待素素。” 王冬云没好气讽刺：“放心好了，难不成你不在我们还虐待她不成。” “素素好歹怀着身孕，就算不看在我的份上，也要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不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她有任何闪失。” “哎哟，怀个孕了不起啊，谁不是没生过孩子。” “妈，你就这样一个态度，让我如何能放心去出差？” “你不放心把她带着，以后走到她带到哪！” 她话落音，李载明从外面回来了，王冬云的态度也随即改变。 “行了知道了，安心去吧，这个家里没有人会亏待你老婆。” 唐立哲一肚子不舒服，但最后还是忍了，又交代李载明照顾好嫂子，这才怀着一颗牵挂的心，于隔天恋恋不舍的离开家。 素素万没想到，丈夫走了没一天，当天下午，婆婆便对她毫不客气的说：“明天跟我去趟医院？” 她心一惊，脱口而出：“怎么又去医院？” “你肚子里怀的是不是我们唐家的骨肉，我怎么也要弄清楚！” “立哲已经说了……” “他说是他说，不要总拿我儿子来压我，趁这次他出差不在，你必须要跟我去把这件事弄清楚！” “我可以跟你去，但你事后怎么和你儿子交代？” “呵，听听这口气，我需要交代什么？我弄清楚我自家的血脉，还需要跟别人解释吗？” “那你为什么不在他在家时提议这件事？” “我没提过吗？他早被你迷昏头了，你如今有我两个儿子给你撑腰，你当然是有恃无恐了，但我告诉你，明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除非你心里有鬼。” 素素灰心了，整天为了这件事怀疑她，刁难她，她也是受够了，去就去，身正不怕影子歪，等到结果出来，她倒要看王冬云还如何再拿孩子这件事来讽刺她挖苦她，整天处处看她不顺眼！ 221 终于可以堂堂正正 夜里，唐立哲打来电话，素素没有将婆婆无理的要求告诉他，她强忍着内心的委屈，佯装过的很轻松愉快，直到电话挂了，凝视窗外皎洁的明月，一丝淡淡的愁绪才像乌云一样，弥漫进她的心头。 第二天一早，她刚睁开眼睛，房门就被拍的咚咚响，打开门佣人称：“少奶奶，夫人已经在楼下等你，让你立刻下去。” 呵，用的是立刻而不是尽快，前者是命令的口吻，而后者则是宽容。 王冬云恐怕永远都学不会宽容待人。 素素怀着一颗坦荡又复杂的心情，跟随王冬云来到一家高级亲子鉴定中心，整个过程不算慢，却是极难熬的，她躺在鉴定台上，像一具标本等着别人来鉴定，一根细长的针穿透她的身体，紧接着她看到透明的羊水被从她的身体里吸出来，大概3-6毫米的样子。 从鉴定中心走出来，等结果只要两天时间，她没有和婆婆说一句话，当然，婆婆也不屑对她说什么，更别说嘘寒问暖了。 两天后，她们拿到了结果，丝毫不让她担心的结果，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是那样结果的结果。 孩子确实是唐立哲的，她清楚的看到了婆婆脸上戏剧性的变化，但她也没有奢望从此婆婆就对她和蔼可亲，因为那是不可能的，即使她怀了唐家的骨肉又怎样，不喜欢她这个妈，对她的孩子就谈不上期待。 何况，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孙子。 这次的鉴定，对素素来说，几乎没有任何收获，要说唯一的收获，那可能就是王冬云终于不再冷嘲热讽，说家里的血统要被人给混乱了。 素素再给唐立哲打电话，将这件事坦然告诉了他，如她预料，唐立哲听了很生气，当即要回国质问母亲，素素在电话里安抚他：“老公，没关系，我挺高兴的，做了这件事。” “你高兴什么？” 唐立哲问的隐忍又压抑。 “高兴我终于可以在唐家理直气壮，我是堂堂正正的，妈再不喜欢我，也不可以再拿我的孩子说事。” 那倒是事实，唐立哲叹口气：“可她也太不尊重你了。” “比起不再疑神疑鬼，我不觉得这样有任何委屈。” “素素……” “好了，真的没事，我就是心里挺高兴，所以才给你打的电话。” “行，那这件事等我回去再说，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知道了，你还有几天回来？” “计划是一周，可能会提前个一两天。” “好的，注意身体，下周见。” 唐立哲此次到德国出差，是想引进一个新项目，国内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王珂能力目前在赵小曼之上，所以他将王珂留在了国内，赵小曼则以助理的身份，随他一道同行。 整个出差过程都很顺利，项目引进的也很令他满意，晚上唐立哲特地带赵小曼到本地一家知名的餐厅吃晚饭，唐立哲愉悦的说：“小曼，你现在进步很大。” 他想到今天上午，在与合作方洽谈时，赵小曼随机应变的灵活性，真的是比当初的慕青还要青出于蓝胜于蓝，最终签署合同时，合作方夸赞：“唐总身边的人才真是卧虎藏龙，乍一见带了个小姑娘，还真没放在眼里，没想到嘴巴这么厉害，心思更让人捉摸不定，佩服啊佩服。” 小曼当时就站在旁边呵呵笑，唐立哲心里清楚，合作能够顺利完成，赵小曼功不可没。 于是今晚他便将她带到了这里，这算是一场专门为她而设的庆功宴。 “唐总，其实我想说，我赵小曼能有今天，都是您给予的。” “这说的什么话，是你自己够努力，够进取，我听王珂说，你很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 “再聪明再有能力的人，如果没有人赏识和提拔也是无用，是唐总你当初在人才济济的求职者中，给了我这样的机会。” “你也没有让我失望。” “我会继续努力的。” “很好，我唐立哲不是个苛刻的老板，对我有奉献的人，我定会给出十倍的回报，你说吧，今天立了一个功劳，有没有什么想要我替你达成的条件，比如说升职加薪都可以。” 赵小曼扑哧一笑：“唐总，我如今也算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了，您再给我升职，准备往哪升，直接越过你当董事长么？” 唐立哲也是粲然一笑：“那你是要加薪了？没问题，给你加薪，再给你放七天假，你可以任选一个国家去畅游，所有的费用我全包了。” “那倒不用，不要在该奋斗的年纪学会了享受和安逸，畅游世界我还是留到暮年之后吧。”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赵小曼想了想，视线睨到远处散发着灯光的巨型摩天轮，突然灵机一动：“吃完饭，你陪我去那里玩一玩。” 唐立哲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这样？” 她笃定点头：“恩！” 他笑：“行，果然还是个孩子。” 两人吃了顿愉快的晚餐，结束后，按照约定，唐立哲陪赵小曼到附近的游乐场嗨皮了，她先是指着摩天轮说：“我们去坐那个。”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们一起去嘛。” “我对这个不感……” 他话没说话，赵小曼就抗议道：“总载言而无信，说好这是给我的奖励。” 唐立哲没辙，只好陪她上了摩天轮。 似乎像是第一次乘坐一样，赵小曼很兴奋，摩天轮缓缓上升，旋转到空中时，她欢呼尖叫，更是拿出手机，兴奋的再总裁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挨到一起拍了张合影。 “等回酒店我就把这照片发给王珂，他肯定要羡慕的捶胸顿足了，哈哈哈。” 唐立哲看着她小孩子的举动，一笑置之，并未介意。 摩天轮在空中转了一圈，快要降落时，赵小曼无限感概的说：“总裁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坐过摩天轮的人，一定会幸福。” “还有这样的说法？我没听过，不过我没坐过摩天轮，我也已经很幸福了。” 赵小曼看着总裁脸上如水的柔情，就知道他想到了妻子，叹息着说：“总裁的妻子真幸运，不知道我的王子何时才能向我走来。” “会有那么一天的，还没有谈男朋友吗？” “没有呢，缘分这种东西，岂是想来就来的。” 唐立哲随口说：“王珂怎么样？一表人才，能力又非凡的小伙子，我觉得很不错。” “总裁，你是陪人家来游玩的，可不是牵线搭桥的，不带你这样的啊。” 赵小曼活脱脱一个童心为泯的小孩子，一直玩到深夜也不肯回去，唐立哲跟在她身后百思不得其解，真是个奇怪的小姑娘，看她在前面一蹦三跳的模样，真是无法与在谈判桌上，那个心思缜密，谈吐合理的女助理联想到一起。 深夜一点，她终于玩累了，游乐场也要关门了，两人往酒店的方向回，看到对面一条夜食街，赵小曼又提议：“总裁，玩了这么久，我早饿了，可以去吃点东西么？” 唐立哲蹩起眉头：“那种地方就算了，我们去一家环境好的餐厅。” “不要，我就想去那里。” 赵小曼指着美食街，灯火通明，像是白天一样，而且人头攒动，十分热闹，国内哪有这样的景象。 唐立哲最终拗不过她的坚持，陪她一道来到了夜食街，这里是低消费场合，所以出入的人也是三教九流，德国人体型都是非常健硕高大，皮肤黝黑，赵小曼活蹦乱跳的小身影，很快混入大个子的德国人中，就让唐立哲找不到了。 唐立哲怕她有什么闪失，大声喊道：“小曼，不要跑，等等我。” “总裁，过来，快过来，这里的烤鱿鱼好香啊……” 就在这时，一场让人意想不到的意外出现了，原本就吵杂的夜食街，突然拥进两大批蛮横的黑人，个个手里拿着砍刀棍棒，他们像是死对头，一个从南，一从从北，一碰面，就开始打斗起来。 “啊——呜——啊——” 夜食街瞬间陷入尖叫和恐慌凌乱中，唐立哲见此情形，大喊赵小曼的名字，因为挤的人太多，已经有人被踩的哭喊不止，很多无辜的人被牵连受伤，唐立哲一颗心都悬了起来，他在人群的一头，大声喊：“小曼，过来，快到我这里来！！！” “总裁，我过不去了，这里太乱了……！” 赵小曼急的满头大汗，两只手在空中挥舞，她倒是想过去，可是被蜂拥的人群，却是越挤越远。 唐立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赵小曼是替自己打拼的人，他要对她的安全负责，眼见她是不可能过来了，只由自己拼命突破杂乱的人群，去与她会合。 好不容易快要赶到她面前，就在这时，一根大棍棒向赵小曼砸过去，那个黑人可能砸的对象并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另一个黑人，但恰好赵小曼就在旁边，那个黑人一躲，赵小曼难逃一劫，千钧一发之际，唐立哲一下子扑过去，挡在了赵小曼身上，棍子打在他后背上，他发出一声沉痛的闷哼，便和她双双倒在地上。 “总裁——” 赵小曼凌厉的叫一声，唐立哲眉心拧动，脸上是痛苦的表情，但还是挣扎着坐起来，揉着后背说：“我没事，快走。” 他的脸都白了，想到刚才的一慕，赵小曼吓得哇一声大哭。 “不要哭了，再不走，想死在这里吗？” 她搀扶着他站起身，这时，警笛声扬起，想必是警察来了，这德国的治安原来是这个样，唐立哲算是见识了，两批黑人向各个方向逃窜离开，现场一片混乱血腥，地上受伤的人不计其数，等到他们赶回酒店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赵小曼从夜食街出来，眼泪就没停过，一直哭到酒店唐立哲房间，唐立哲头都被她哭大了，强忍着痛楚开玩笑说：“我本来没多严重，但你哭成这样，我就觉得我快死了。” 赵小曼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总裁，你能不能不要胡说了，人家心里都难过的快不行了！” “嗷——” 唐立哲一声痛呼，赵小曼惊觉失手：“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伤在后背了！！” 看着她慌乱内疚的样子，唐立哲苦涩一笑：“没事了，天都快亮了，你回房间去睡一会吧，明早我们还要乘机回国。” “我现在哪还睡得着，你后背伤的多严重，我看一下。” “不用，没多严重，我一个大男人，还能被一棒子就给挥残了不成。” “你不要安慰我了，那些黑人那么野蛮，下手那么重，你肯定伤的不轻，这样吧，我去前台给你拿点药。” 没等唐立哲答应，她就小跑着出了房间。 前台没有外用药，她又跑到附近的药店去买，等买回时，唐立哲不在房间，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她站到门口说：“唐总，药我拿回来了。” “你放桌上吧，我没大碍了，都能洗澡了不是。” “那好吧。” 赵小曼将药放到茶几上，想到先前的一慕，仍然心有余悸，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手机震动声将她的思绪拉回。 手机震动了好一会，也没有消停的意思，赵小曼撇一眼浴室的方向，总裁还没出来，于是就拿起手机直接接听了。 “喂？” 电话里没有声音，三秒钟后，里面才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是谁？” “是总裁夫人吗？我是赵小曼，我们见过的，总裁的助理。” “唐立哲呢？” “总裁在洗澡。” 话一出口，似乎想到不妥，马上又解释：“是这样的，我们刚从外面回来，出了点事，所以……” 嘟嘟，电话已经挂断了。 素素木然站在窗前，现在是傍晚，德国那边正是深夜，三更半夜，她打唐立哲的电话，他的女助理接的，不管是有什么样的事，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更何况她的女助理说，他在洗澡。 唐立哲从浴室里出来，看到赵小曼还坐在沙发上，疑惑的问：“你怎么还没走？” “唐总，我可能给你惹麻烦了……” “没关系，这不能全怪你，只能说那帮黑人太野蛮。”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她诺诺的指了指他放在桌边的手机：“刚才您妻子给您打来了电话，我看你没出来，怕她有什么重要事，就替你接了，我觉得您妻子好像误会了。” 唐立哲愣了一下，随即轻松的笑笑：“你想多了，不会的，她不是那种胡乱猜测别人的人，她对我的信任，不需要我作出任何解释。” 赵小曼松了口气：“那就好，你要不要再给她回过去？” “算了，还有几个小时就回国了，回去再说吧，现在告诉她刚才发生的事，她一整个晚上光顾着担心也就别睡了。” 清晨，素素醒来时，唐立哲也刚巧回来了。 她等了整整一夜，他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回来。 唐立哲受素素影响，从前出差回来从不带礼物，这次回来居然也给家里每人捎了件小东西。 大家都在客厅里乐呵呵，唐立哲诧异的发现，素素居然不在。 “少奶奶呢？” 他询问一旁的女佣。 “可能还没起来，我现在去叫。” “不用了，我直接上去。” 唐立哲拎着行李箱上了楼，推开卧室的门，发现素素立在窗前，他大喊一声：“老婆，我回来了。” 素素没有回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扑过去从身后抱住她：“怎么了？起床了不下楼，不知道我今天回来吗？” “知道。” “那你怎么不下去？” “我不下去你不也会上来吗。” 素素缓缓转过身，唐立哲发现她表情有些严肃，探究的问：“怎么了？你好像不高兴？” “你难道没有什么事要跟我解释？” 唐立哲怔愣了数秒，不确定的说：“你莫非指小曼接了你电话的事？” “小曼？呵，叫的还真是亲热。” “啧啧，你这可是要让我大失所望了，我还跟赵小曼大言不惭的说你完全不会误会呢，你现在这是干嘛呢？” “是我让你失望了吗？还是你让我失望，唐立哲，你三更半夜洗澡就算了，女秘书替你接电话，请问你要让我怎么想？” “我想我们走到今天，并且已经有了爱情的结晶，没必要为了这种无足挂齿小到尘埃的事情解释吧？” “那你就是不在意我的感受了？” “不是的，我就觉得没这个必要，好，既然你现在多心了，那我就解释给你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唐立哲把那晚发生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对素素坦白了，末了，佯装生气道：“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不该乱吃醋啊，人家小曼才多点大，我都可以做人爸爸了。” “是吗？当年你不还是我干爹。” 素素一句话憋的唐立哲不知道说什么，“都说怀孕的人敏感，我现在算是知道了，好吧，以后我出差只带王珂行了吧？” “唐立哲，这不是带谁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态度问题。” “我态度怎么了？” “你没意识并且顾忌家里妻子的内心感受。” “不是，我只是以为……” “你只是以为我们经历了很多，而且你确定我知道你爱我，你的心里只有我，但是你也不要忘了，我再信任你，再对你放心，再不计较，我也终究是个女人。” 222 大千世界，诱惑不止 素素最后一句话戳中了唐立哲的心，两人陷入沉默，他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件事自己到底做的对是不对，最后意识到，他确实做的不妥，他们再怎么爱到刻骨铭心，也难免无法脱俗，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 所以，唐立哲向她低头：“对不起，素素，是我错了。” 看到他道歉，积压在素素心头的梗也消除了不少，她没有要责怪他甚至争吵的念头，她只想让他意识到，自己是个人，会有感受，也有灵魂，并不是天上的神仙，什么都能容忍。 唐立哲又诚心的好一番道歉，并且保证类似的事件再也不会发生，素素才原谅了他，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恩爱，说说笑笑的一道下了楼。 “立哲，你今天刚回来，不用去公司了吧？” 王冬云对从楼上下来的大儿子询问。 “不去，怎么了？” “那就好，载明已经把户口签过来了，名字也改了，今晚我让程秘书订了宴席，我们一家好好去庆祝一下。” 唐立哲诧异的睨向李载明，“名字都改了？叫什么？” “没改太复杂的，跟你差不多，叫唐立明。” 唐老爷接着回答。 “恩，这名字挺好。” 唐立哲坐到弟弟身边，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愉快的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真正的兄弟了。”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素素在一旁笑着补充。 唐老爷很欣赏媳妇这句话，王冬云却因为不喜欢她，无动于衷不说甚至还有些嗤之以鼻。 晚上六点，一家人开着三辆车到了金华大酒店，经理率领众服务生热情迎接他们，到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包厢，菜已经上齐了，大家围着餐桌做好，就开始了接风洗尘，认祖归宗的盛宴。 这是一场为李载明而举办的宴席，但身为当事人，却并没有开心多少，素素知道小叔子的心思，他会留在唐家，并非是发自内心的想留下，一半是为了儿子唐乐，另一半则是为了她。 素素率先端起酒杯，起身说：“立明，嫂子敬你一杯，欢迎回家，以后我们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嫂子祝你未来宏图大展，幸福美满。” “好谢谢。” 李载明苦涩一笑，回敬一杯。 素素杯子还没碰到嘴，就被一旁的老公给调换了：“喝什么酒，喝这个。” 他替她换了杯温热的椰子汁。 家里其它人也都轮番和李载明碰杯，轮到王冬云时，她伤感的说了一番内心的话：“立明，我的儿子，妈是这个家里最对不起你的人，谢谢你能回来，妈知道你现在还不能完全的接受我，没关系，妈可以等，只希望，你不要让妈等太久，毕竟，我也这么大岁数了，还有，妈希望你能尽快找到一个心爱的女人，然后结婚生子，这样，妈这一生也就彻底圆满了。” “我可以自己找吗？” 李载明冷不丁问。 王冬云愣了一下，木然点头：“恩，可以啊。” “像嫂子一样的也可以？” 气氛骤然冷却，王冬云的脸色不再好看，唐鹤轩赶忙出来打圆场：“吃饭，吃饭，今天就是吃饭的，别的我们不说。” “虽然我知道在这样的场合说起让你反感的话题会有些扫兴，但难得今天大家聚在一起，我还是忍不住想说，你对嫂子太苛刻了，近乎不近人情，这样的你我不喜欢也很难亲近，你想让我接受你可以，改变别人对你的态度，先从你改变对别人的态度做起。” “立明，不要说了。” 素素早已吓出一身冷汗，恐怕这个家，也只有这兄弟俩敢这么直接的替自己打抱不平了。 “我同意兄弟说的话，妈，你也该反思了，媳妇再不好，娶进门就是自家人，哪怕不看在媳妇的份上，也要看在儿子的份上，不看在儿子的份上，总要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你现在不会再说什么孩子来路不明了吧？你带着素素去做亲子鉴定这件事，若不是素素再三开导，我真的是不会罢休的。” 王冬云不说话，但从压抑的表情来看，内心早已气炸了肺。 所幸素素手机这时响了，她赶紧起身说：“我去接个电话。” 电话来的很是时候，在那样的处境下，她的短暂离开是化解尴尬的唯一办法，就让他们缓和一下情绪和气氛吧。 “妈？” 电话是江琴打来的，素素声音温和的与母亲说话。 江琴也没什么事，就是问素素女婿出差回来没有，她下午包了很多饺子，让她这两天有空带女婿去吃饺子。 素素不想那么快回包厢，就与母亲东扯西扯聊了一堆，最后才依依不舍的挂电话：“妈，你要保重哦，我明天就去看你……” 等她挂完电话，准备返回包厢时，赫然差点撞上一个人，定眼一看，她吓一跳：“爸你这……” 站在她身后的人居然是公公，此刻脸上的神情是复杂和木然的。 “爸你怎么了？” 素素狐疑的打量公公。 “你、你刚才和谁在打电话？” 唐鹤轩反应过来，隐忍的询问，眼神中透着些许的迫不及待。 素素抿了抿唇，不想说，但确定公公已经听到了，只能坦白：“我妈。” “你哪个妈？” 公公的迫不及待愈发明显。 “我只有两个妈，一个早就不在人间，还有一个，你知道的。” 半响，唐鹤轩才颤抖的问：“江琴……回来了？” 素素点点头。 唐鹤轩的眼圈立刻便红了，他鼻音重重的吸了口气，哽咽道：“能不能安排我们见个面？” 素素面露难色：“这恐怕不行，首先，我母亲不一定想见你，其次，若是被婆婆知道了，恐怕……” “我会当心的，绝不让她知道，好媳妇，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好吗？我有太多的话想对你母亲说，这次不说，只怕这一生都没有机会了……” “你们已经错过了，我觉得现在见不见都没这个必要，您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不，当年是我负了她，至少那一句对不起，我要亲口对她说！” 唐鹤轩的态度很坚决，最后索性道：“如果你不替我安排，我就自己去找她，t市只有这么大，我想找个人并不难。” 素素再三斟酌，公公怕是说到就会做到，与其让他自己唐突的找过去，不如自己安排了，免得母亲受了惊吓。 她为难的答应：“那好吧，我试试，如果我妈坚持不见你，就请你不要勉强了。” “好。” 素素第二天去了闺里香，唐立哲出差一周公司一堆事务要处理，没时间跟她一道前往，她便一个人来了。 吃妈妈包的饺子时，她小心翼翼的传达了公公的意思，果然，母亲听到了那个带给她一生不幸的男人要见她的消息时，情绪非常排斥：“我不见。” “他说想跟你说句对不起。” “没这个必要。” 江琴背过身，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妈，我知道你心里恨，但是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你是不是也该放下了。” “我早就放下了，你是老天给我最好的礼物，我现在过的很充实，我不需要再和他见面。” “可是我担心你不见他，他会自己找过来……” 素素的话让江琴无言以对，她说的不是没有可能。 倘若唐鹤轩真找到这里，她拒不见面，他不肯离去，到时又要惹出一堆是非让邻里们嚼舌根了。 她不在乎自己的名节，何况她早已经没有名节可言，只是担心女儿，好歹那个人是女儿的公公，要是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那坏掉的就是女儿女婿的声誉。 权衡利弊，江琴无奈答应了，让女儿安排一个隐蔽的地方，她把话说清楚就走。 素素替两人安排在周三下午，地点是一家隐私性较好的私人会所，她自觉不会有人察觉，然而小心小心再小心，却还是被婆婆发现了端倪。 周三晚上，也就是公公见过母亲的当天，唐鹤轩刚从外面回来，家里就爆发了史无前例的战争。 以前有没有过这样的争吵素素不知道，至少从她进门到现在，是第一次。 婆婆王冬云像个泼妇一样，手指着公公质问：“说，你今天下午去哪了？跟哪个狐狸精见面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素素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唐立哲还没回来，家里只有她和小叔子两人。 她因为心虚不敢上前说什么，李载明出声劝阻：“冷静一点，我们还在这里，说这样的话不怕我们笑话吗？” “我怎么冷静的了？你们要笑话就笑话好了，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从年轻时就一直不安分，现在老了，依然狗改不了吃屎，居然背着我去跟相好的见面，他眼里还有我的存在吗？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唐鹤轩本不想与她吵，但见她不依不饶，再加上和江琴的见面心里有太多压抑，情绪便也上来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相好的见面了？我相好的是谁？你把那人拉出来我看看！” “我是没看见，但有人看见了，你们以为躲在一家隐蔽的会所就相安无事了，人在做天在看，自有人瞧见，人赃俱获你还想抵赖？真要我把那个贱人揪出来吗？那到时候别说让你不好看！！！” 王冬云确实知道了什么，素素已经相信，不然不会说的头头是道，不过看她还没有发疯，想必不知道公公见的人就是母亲江琴，她一定要在婆婆知道之前，杜绝到婆婆查到母亲的可能性。 趁着小叔子调解家庭矛盾，素素悄悄上了楼，赶紧拨通老公唐立哲的电话：“喂，你下班了吗？” “还没有，怎么了？” “家里吵架了。” “谁？我妈和你吗？” “不是，是妈和爸……” “他俩吵什么？” “爸下午见了一个人，被妈发现了，现在正闹的凶呢。” “见谁了？” “我、我妈……” 电话里沉默了一秒，唐立哲大概已经猜到了什么。 “不过婆婆好像只知道爸见了女人，具体是谁她还不知道，爸现在也有些不冷静，我担心妈会去调查，你看能不能想什么办法，让她查不到？” “爸在哪见面被发现的？” “云都会所。” “我知道了，等会我就会让那家会所把监控什么的全部销毁。” 素素松了口气，她正有此意，“可是我觉得光是这样还不行，在妈冷静之前，她一定还不会放弃。” “那就暂时让岳母离开t市一段时间，等我妈气消了，渐渐忽略了这件事后，再把她接回来。” 这似乎是个好主意，也是唯一的办法，素素想了下后：“那就这么办吧，我现在去找我妈。” “等下，你想好把她送哪去了吗？要不我安排她去国外游玩一段时间？” “还是别了，我妈估计不会去的，这样吧，我送她去我舅舅家暂住，那也是她自己的家乡，她一定不会拒绝的，正好我也有理由让她从t市离开，而不怀疑是因为跟你父亲见了面才导致的结果。” “恩那也好，正好我这边也快忙完了，要不你到公司来，等会我们一起过去。” “行，那我现在过去找你。” 素素挂了电话，蹑手蹑脚下楼，听到争吵声还是没有消停的意思，她拿了件外套就悄悄溜走了。 出了门才觉得的外面的空气真好，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心里多少有点郁闷，怎么就这么倒霉，几十年没见，才一见面就被发现了，到底是多么没缘分才会有这样的结局…… 到了唐立哲公司，她刚一进到顶楼总裁办，就看到了坐在助理位置上的赵小曼。 想到那一晚的事，心情有些复杂。 赵小曼再整理资料，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脸上出现诧异的表情。 “总裁夫人，你怎么现在来了？” 她赶紧站起身，作出迎接的模样。 “我跟你们总裁约了等会要一起出去办点事。” “哦好的，那您稍等一下，总裁和王助理去设计部了，应该马上就会回来。” “好。” 素素没有到唐立哲办公室，而是直接坐在了外面的沙发上。 她留在外面的会客沙发上，其实就是想看看赵小曼怎么解释那天晚上她半夜接了唐立哲电话这件事。 赵小曼替她倒了杯饮料，沉吟了几秒，清了清嗓子，开口说：“总裁夫人，那天……” 她欲言又止，素素淡然反问：“你想说什么？” “就是出差那次，你没有误会吧？” 素素粲然一笑：“当然了，有什么可误会的，难道你对你们总裁有什么非份之想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赵小曼赶紧摆手。 “那不就行了，你这么小，你们总裁比你大了整整十几岁，我怎么会怀疑你们，何况，他是一个公司的执行官，面对的诱惑远远不止一个小助理，我若对他不放心，那我就不配做这个总裁夫人。” 赵小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附和道：“那是，早听闻总裁夫人心胸豁达，今日才得以证实，难怪我们总裁那么爱你。” “谢谢赞扬，其实我挺喜欢你的，觉得你某些地方跟我挺像。” “真的吗？王珂也总是这么说。” 赵小曼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反正说了这么句，让素素听着就不怎么痛快的话。 “那我以后可不可以喊你姐？” 赵小曼的热情让素素有些招架不住，这姑娘还真是自来熟的很，看来唐立哲不调她去公关部任职真是可惜了。 “行啊。” “姐！” 她立刻就喊了，更让人瞪目结舌的是，她转身从桌上拿过自己的手机，一脸兴奋的说：“姐你有微信吗？我加你一下。” 素素和她互粉了微信。 赵小曼兴致勃勃：“没想到姐跟王珂的关系也这么好哦，瞧瞧姐发的每一条朋友圈，王珂都跟在后面点赞，以后姐再发朋友圈，我也点。” 唐立哲从设计部回来，赵小曼马上迎上去说：“总裁，你可回来了，姐已经等你好一会了。” “姐？” 显然，唐立哲还不明所以。 赵小曼乐呵呵的迅速解释：“就在刚才，我已经认了总裁夫人做姐了。” 唐立哲身后的王珂蹩起眉头，轻声训斥：“小曼，严肃一点，我们只是助理。” “没关系，我也挺喜欢她爽快的个性。” 素素站起身表态。 唐立哲揽住她的肩膀，丝毫不忌讳旁边还站着两名助理，满目含情的问：“晚饭吃了没有？” “还没，我妈今天又包了饺子，叮嘱我一定要带你去尝尝。” “好啊，正好忙了一天我也饿了。” 两人贴在一起进了办公室，赵小曼目送他们离去的身影，想到德国深夜遇暴那一幕，内心忽尔就有了一种轻微的变化…… ------------------------------------------------- 昨天三八，居然都忘了祝女神们节日快乐，今天补上，女神们，节日快乐，越长越美哈，最好桃花朵朵开~~~嘿嘿嘿！~ 223 财富帝国也抵不过你一个 素素和唐立哲赶到闺里香，并没有将唐家发生的事告诉江琴，一来怕她多想，二来也是避免她在面对唐立哲时尴尬。 “妈，明天我们去看舅舅吧？” 吃饺子时，素素突然提议。 江琴很意外：“怎么突然想起去看你舅舅了？” “我想他了，而且你不也是好久没见到他了吗？” “但明天……似乎有点太突然了吧？” “突然什么啊？趁着我现在正是怀孕安全期，可以陪你一起去，再过个一两个月，我有心陪你去也力不足了。” “你也要去吗？” “当然，难不成我让你一个人去？” “那不行，你怀着身孕，路上颠簸身体吃不消。” “我没事的，正好我在家里也闷的慌，权当出去散散心。” “但w市不是近，离这里相差个几百公里呢。” “没关系的妈，我可以陪你们一起过去。” 一直沉默的唐立哲，见她们娘俩争执不下，忽尔提议。 这提议可是把素素吓的不轻，她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行，怎么可以把唐立哲带去见舅舅，那岂不是把舅舅往火坑里推。 “不用了，你公司那么忙。” “我公司不忙，王珂可以独当一面。” “那也不用，我和妈过去三五天回不来的，可能要多过些时日。” “我把你们安全送达就回来。” “我舅舅不一定想见你。” “素素，你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让我去的意思，我真是搞不懂了，我们已经结婚，就是一家人，你的舅舅也是我舅舅，我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拜访一下，可你为什么阻止？” 素素懵了，他们最初的本意不是说服母亲暂离t市吗？怎么又变成她和唐立哲因为舅舅的问题而争执不休了，江琴眼见两人要吵起来，赶忙圆场：“立哲说的是，都是一家人，去探望一下是应该的，那我们明天就去吧，一起去。” “妈……” “好了，别说了，就这么决定了。” 素素心里郁闷，母亲什么都不知道，才会答应的这样干脆，倘若唐立哲见到舅舅想到什么，那可要怎么办。 为了这件事，她晚上故意说留在闺里香陪妈妈，唐立哲也没多想什么，一个人回了唐家。 待他走了以后，素素便焦急的拉着妈妈的手说：“妈，你怎么可以答应让他去看舅舅呢？” “怎么了？” 江琴不明所以。 唉！ 素素重重叹口气，将舅舅做过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对母亲坦白了。 江琴听完，十分生气，“他怎么可以这样！” “你也别生气，他做这些都是为了你鸣不平……” “谁要他为我做这些了？” 江琴一张脸几乎扭曲，想到对她犹如亲生儿子的唐立哲，心里满满都是愧疚，俨然忘了自己曾经受过的委屈。 素素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平息了母亲的怒火，江琴冷静下来后，就让素素拨通江大良的电话。 电话接通，江琴拿过去：“喂，哥吗？” 那端迟疑了一秒：“阿琴？” “是我。” “妹妹，真的是你？你去哪了？你这几年都去哪了？！” 江大良反应过来，语气是惊喜和谴责的。 “说来话长，我就问你，你为什么要对唐立哲做那些事？” “素素告诉你的？” “不然你以为我有通天本领！” “我做这些你不知道原因吗？是唐家欠了你的！” “唐家欠了我的没有欠你，而且我也没有要你替我做这些！” “但你是我妹妹，我就不可能坐视不理!” “哥，你好糊涂啊，素素已经和唐立哲相爱并且结婚，你做那些事将来唐立哲若是知道了，你可想过素素面临的处境？” “我做那些的时候，并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而这天底下，也不是只有唐立哲一个男人！” 江大良言外之意，他报复唐家时，素素尚且没有和唐立哲有任何牵扯，而她偏偏选中了这样一个特殊的男人。 “现在要怎么办？我和素素准备明天去看你，唐立哲也坚持要去，我已经答应他了。” “那来就是了。” “你说的轻巧，我听素素说，他之前看过你的监控，倘若认出你怎么办？” “他看到的只是我的背影，你以为他有多厉害，看一个背影就能揣摩出他的正面长什么样？不要担心了，他不会认出我的。” “可是……” “就这么决定了，明天你们过来，务必要三个人一起来，我也很想和他正式的会个面了。” 电话挂断，江琴又叹了口气，素素不安问：“舅舅怎么说？” “他说让立哲跟过去，说立哲不会认出他。”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唐立哲跟我不止提出一次要跟舅舅见面，每次都被我以各种理由婉拒，若这次还坚持不让他见，他可真要怀疑了。” 深夜，素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总觉得有很多事，无聊时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忽尔看到了一条赵小曼发的朋友圈，心，顿时更加阴霾了。 “八月十八，德国，法兰克福，摩天轮，等待幸福。” 如果只是这一行字，她不会在意什么，可偏偏赵小曼在文字下面加了一张配图，而配图里的其中一个人，正是自己的老公！ 素素死死盯着那张照片，那张自己老公和别的女人合影的照片，心像被蚂蚁啃咬一般，摩天轮，他们认识了数年都没有做过的事情，他却和别人做了。 原本就睡不着，看了这条朋友圈后更加难以入睡，被啃咬的心上仿佛又加了一块千斤重石，压得她几乎喘不了气。 越想越郁闷，已经是凌晨时分，这个时间又不能回家，但她也不能假装什么也没看见，索性拨通唐立哲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里面是唐立哲睡意朦胧的声音：“喂，老婆，这么晚了怎么还打电话……” “你有赵小曼微信吗？” 那端沉默了一下，可能是没明白她说什么。 “你有赵小曼微信吗？” 素素重复了一遍。 “有，好端端的问这个干嘛？” “那她刚才发了条朋友圈，你挂了电话去看一下，然后告诉我你什么感想。” 啪，没等唐立哲再说话，素素已经将通话切断了。 二分钟后，唐立哲回拨过来：“你又误会了吗？其实那个照片没什么，是这样的……” 他开始解释，待他解释完，素素冷冷问：“所以你觉得一个未婚的少女，在这个时间点，发布这样一张照片，附文说等待幸福，是很正常的事？” “你不了解小曼，她行为直接，说话和做事……” “就你了解？！” “不是，我的意思她说话和做事都比较坦率，没有那么多心思，这一点和你很像。” “不要说她和我像，我和她一点都不像，我不会再半夜三更不睡觉时，发一张和别人老公的合影！” “素素，你怎么又开始无理取闹了？那天赵小曼拍这个照片时，只为了发给王珂炫耀的，而且她也跟我说了，坐过摩天轮就会拥有幸福，我当时还反驳她说，我没有坐过摩天轮，我也很幸福。” “是我无理取闹吗？我是一个女人，拜托你站在我的立场上想一想好吗？” 谈话陷入了僵局，很长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唐立哲低头，“那你要我怎么做？” “辞退她！” 对于素素毫不犹豫的提议，唐立哲感到很惊诧，他为难的说：“就因为人家发了一张照片，就把人家辞退，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 “你身为一个公司的总裁，要辞退一名助理，难道还有人会议论吗？” “没错，我是有这样的权利，但也不能滥用，否则，谁还肯替我卖命，我又如何俘虏人心？” “俘虏人心？你确实是做到了，如果你不接受我的提议，那希望赵小曼不是下一个慕青！” “这怎么可能呢？慕青和赵小曼本就是两种不同的性格，慕青从小就心思颇多，而赵小曼没有，她还是个孩子，你没有看到过她孩子气的一面。” “那看来她不为人知的一面你倒是看过不少？我就一忠告，听不听在你，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从前你认为慕青会忠诚你一生，结果大相径庭，那么今天的赵小曼，也有可能重新上演慕青的悲剧！” 两人的谈话就这样以不愉快的结局收尾，挂了电话，素素的眼眶就开始发热。 生活果真没有想象的那么好，不在一起时，想着在一起了，什么都好了，真正在一起后，才会发现，原来还是有很多庸俗，他们脱离不了。比如，婚姻中平凡夫妻会遭遇到的各种分岐和摩擦。它充斥着不理解，让你心塞。 一夜未合眼，第二天一早，素素起床，看到她憔悴的容颜，江琴关切的问：“怎么了？昨夜没睡好吗？” “没事，一个人睡有点不习惯。” 昨晚她本来要和母亲一起睡，但江琴自认为自己睡觉不老实，怕压到了女儿肚子里的孩子，硬是和她分在了两屋睡。 正准备吃早饭时，唐立哲来了。 “来这么早？早饭吃了吗？要没吃来一起吃。” 江琴起身招呼女婿。 “好的妈。” 唐立哲坐到餐桌上，很快，江琴就发现了不对劲。 先是女婿不停的看女儿，而女儿明显是在负气，无视着他迫切的眼神交流，故意不去看他，更别说与他对话了。 早餐在尴尬的气氛下结束，吃完饭，唐立哲把碗收了去洗，江琴也没有阻拦，悄悄的把女儿拉到卧室去，关了房门，严肃的质问：“说吧，你俩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素素故意装听不懂。 “别以为我是瞎子，你俩闹矛盾了是不是？昨儿个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夜睡的就生出闷气来了？” 素素沉默不语。 “我刚才看立哲两个眼睛也是泛红，你们怎么回事，莫非半夜见面吵架了？” “我才没那么无聊。” “那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跟妈说啊！” 素素鼻头一酸，就把事情的经过大致的跟母亲讲了，听完女儿的牢骚，江琴语重心长道：“素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婚姻要想牢固，最重要的是信任，你和唐立哲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是清楚不过，怎么能因为他跟下属拍了张照片就疑神疑鬼呢？” “妈，我不是疑神疑鬼……” “你不要说话，听我把话说完。” “我告诉你，妈活到这个年纪，什么都见识了，这男人啊，靠管是管不住的，他有心出轨，你天天把他放在眼面前，也无济于事，他要是自觉啊，就算是面对再大的诱惑，也休想让他动摇半分，所以对于这件事，我的建议是装聋作哑，你要知道，你的争吵和不满改变不了什么，就算他今天辞掉那个赵小曼，他身为一个大企业的老板，你就确信后面不会有千千万万个赵小曼了？他一次可以为你让步，两次三次呢？你不能每次看到他跟女下属或女客户走的近就大发雷霆吧，这样只会加速你们婚姻的破裂，也会削弱你在他心中的份量，他会认为你不够通情达理，婚前婚后完全是两个人，这样，你们好不容易结合的婚姻岂不是最后因为这些隔阂而毁于一旦？” 素素不说话了，她觉得母亲说的其实有些道理，江琴看她已经有所动，继续开导：“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对唐立哲这点信任都没有，那今后你们的路还有很长，你要如何去走？” 咚咚，房门被敲响，唐立哲探进一个头：“妈，碗洗好了。” “诶好的，那我们收拾一下就可以出发了。” “可以让我和素素单独说几句话吗？” “可以啊，你进来吧。” 江琴赶紧把空间留给两个人，待屋里只有唐立哲和素素时，唐立哲抱住她：“对不起老婆，让你生气了，是我不好，你挂了电话后来我想了想，小曼这样做确实让人误会，这样吧，等从w市回来我就把她调到别的部门好吗？辞退的话毕竟有些不近人情了，她对公司还是有些功劳的……” “算了不用了，我也想了想，是自己多心了，就算我不相信别人，也该相信你的。” “没有，你多心应该的，是我处理的不好，没有顾忌你的感受，我早上已经打过电话给赵小曼了，让她把那照片删了，我向你保证，以后离所有的女人都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 ，就只跟你一个人靠近好吗？” 听他这样说，素素心里的不快消散了许多，她扑哧一笑：“那女客户呢？也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吗？那人家还以为你没诚意谈生意呢。” “只要能让你开心，丢几桩生意不做也罢，于我而言，再庞大的财富帝国也抵不过你一个。” “你有这个心我就已经开心了，我们约定，以后再吵架，也这样互相让步好不好？” “不，我不要再跟你吵架，一次都不要再有。” 素素冷却了一夜的心，就这样被他捂热了，依偎在他的怀里，瞬间都是甜蜜的滋味。 “赵小曼你不用调动了，小丫头片子，姐混江湖的时候，她还在吃奶呢，没有那个心思最好，有的话看我怎么收拾她，跟我斗，她嫩了点！” 唐立哲笑：“好，听老婆的，老婆的话就是圣旨，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矛盾就这样轻松化解了，三个人开开心心的前往了w市的路上。 考虑到素素，他们没有搭飞机，而是由唐立哲开车，赶到w市时，已经是傍晚四点多。 江大良早已迎接在村口，远远坐在车里看到舅舅的身影，素素一颗心悬到了半空中，时不时的偷睨唐立哲一眼，生怕他表情有什么变化。 所幸的是，一直到下车跟舅舅碰面，介绍自己，唐立哲都没有任何怀疑的表情。 素素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素素知道舅舅已经多年未再见过妹妹，便对唐立哲说：“老公，你第一次来我妈妈的家乡，我带你去四处转转，这乡下的风景可是要比城里好多了。” “好啊。” 他们走后，兄妹俩抱头痛哭，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总归，是苦命的两个人，从小相依为命，却最后都孤身一人。 素素一直带着唐立哲转悠到天黑才回来，唐立哲一脸兴致勃勃，显然对着农村的气氛和景象很感兴趣，舅舅和母亲已经做好了晚餐，四个人围着餐桌一起吃晚饭。 江大良拿来一壶酒，愉快的说：“立哲，这是我自己亲自酿造的，珍藏了好久的药酒，今天要不是你来，我还舍不得开封呢，来，咱舅女婿俩喝个痛快！” 江大良给唐立哲斟了满满一杯，唐立哲喝了一口，狠狠呼了口气：“这劲还挺大。” “是啊，第一口可能会有些不适应，再喝就慢慢能品尝出它的美妙之处了。” 唐立哲又喝了一口，或许是真的，又或许是心理作用：“恩，还真挺不错。” 饭吃到一半时，江大良说出去方便一下，待他走后，唐立哲就自豪的对妻子说：“舅舅不是不喜欢我吗？看，把好酒都拿出来给我喝，明显是对我这个侄女婿满意的很。” 素素咧嘴笑，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就在大家都心情愉快时，忽尔，唐立哲两眼一翻，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 224 全世界唯一不会欺骗他的人 唐立哲的突然昏厥，让素素和江琴简直吓得魂飞魄散，素素尖叫着向他扑过去，江琴则仓皇大喊江大良：“哥，哥，立哲昏倒了，你在哪？？快点进来！！！！” 江大良晕晕呼呼的从外面跑进来，一看这凌乱的场面，诧异的问：“这咋啦？？” “赶紧打120，怎么了你看不见吗？？他晕倒了！！！” 江琴急得六神无主。 唐立哲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往w市中心医院，到了医院急救科，医生初步诊断后给出结论，病人有严重酒精中毒倾向，必须马上进行急救。 唐立哲被推进了急救室，素素因为担心哭的不能自持，江琴紧紧抱着她，不停的安慰：“没事的，不用害怕，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酒精中毒？为什么会酒精中毒？？？” 素素突然朝身后的舅舅咆哮质问过去。 江大良坐在椅子上，耷拉着个脑袋，听到素素的质问，他红着双眼木然回答：“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素素一把推开母亲，走向舅舅：“他是喝了你的酒才中毒的，你说你不知道？” “没错，他是喝了我的酒，但我也喝了，你没看到吗？” 江大良生气的站起来反驳。 江琴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安抚两人：“你们都不要吵了，只要人没事就好，其它的我们回去再说。” “妈，现在不是明摆的吗？他有意陷害唐立哲，难怪让唐立哲一定要来，我早该想到，他想要报复唐家的心从来就没有泯灭过！” 江琴看女儿哭的那样伤心，心里也极其不是滋味，她色厉内荏的睨向江大良：“哥，你实话说，你是不是在酒里动了什么手脚？” “没有的事。” 江大良撇过头。 “就是不承认是不是？那好，我现在就报警，我让警察拿着你的酒去化验，我看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你是无辜的！” 素素情绪完全已经崩溃，唐立哲躺在急救室，是生是死尚且是个未知数，一想到可能从此两人就要天人永别，她只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活在这个世上的必要，什么亲情，全都是狗屁！ 江琴眼见着女儿真要报警，一把夺过她手机：“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他是个凶手，杀人凶手，他害的不是别人，是我的老公，你的女婿，别人我不管，可是唐立哲不行，就是不行！！！！” 素素失控的在手术室门前咆哮，一名护士从急救室出来：“请保持安静好吗？这样会影响病人的抢救。” “好了好了，冷静一点，唐立哲会没事的，你相信妈，倘若他有事，妈以死谢罪，我的好女儿，就算妈求你了，暂时冷静一下好吗？” 江琴几乎要跪下来求女儿。 素素抬起苍白的面孔，一颗颗泪水滴落在母亲搀扶着她的手背上，她双眼死死盯着江大良：“我最后问你一遍，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江大良僵硬的脸庞抽动了一下，最后迎上她逼问的目光，坚硬回答：“是的，没错，我在酒里动了手脚！” 啪—— 江琴一巴掌挥在哥哥的脸上，泪水也湿润了他的眼眶：“你真的好糊涂！” “这是唐家欠了你的，他们永远还不清，如果老天一定要惩罚，就让它来惩罚我！” 江大良恨恨的说。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做这些事有考虑过素素吗？” 素素在听到舅舅的答案后，早已心如死灰，她流着泪讽刺的笑了：“呵，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只有我把你亲人，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自己的亲外甥女，我因为把你当成舅舅，昧着良心对唐立哲说了不可饶恕的谎言，而到头来你呢？你为了报一已之仇，完全不顾虑我的感受，即使那个人是我最爱的人，你也毫不手软毫不犹豫，你可曾想过，失去唐立哲，我要怎么活？是不是我死了也没有关系？呵，肯定是没有关系了，我只不过是妈妈捡来的小孩而已……” “素素，别说了，别说了……” 江琴早已心如刀绞，泣不成声。 悲伤弥漫着整个医院的过道，痛苦的泪水浸泡着冰冷的心，亲情总是这样叫人失望，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急救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医生们陆续走出来，素素抹干泪水冲上前问：“我老公怎么样了？” “急救很成功，已经清洗了胃部，现在没事了，只是病人还处在昏迷之中，可能要明天早上才能醒来。” 一听脱离了危险，素素终于放心了，但同时支撑她坚强的心防也倒塌，她瘫倒在地上，只觉得腹部一阵阵的难受。 “素素，你这是怎么了？” 冷汗大颗大颗从她的额头渗落下来，她的眼前开始摇晃，所有的颜色都变成了灰白色，最后的意识里，她听到母亲大喊她的名字，并且对舅舅江大良声嘶力竭的怒吼，如果素素有什么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素素醒来，已经是深夜二点，她睁开虚弱的眼，就看到母亲流着泪坐在床边，一见女儿醒了，江琴赶忙擦掉眼泪，哽咽着说道：“你终于醒了！” “妈，唐立哲呢？他有没有事？？” 即使在这样的状态下，她还是惦念着自己的男人。 “他没事了，医生说明早就会醒来，你舅舅在那边守着，你不要担心了，自己……” “不行，他不能守在那里，他会要了我老公的命……” 素素一听舅舅江大良守着唐立哲，就要支撑着坐起身，江琴慌忙阻止：“不会的，你相信妈，相信妈，他不会了，他已经向我保证，绝不会再做同样的事，你不能起来，医生说你险些流产，你再激动，不好好休息，倘若孩子出了什么事，明早唐立哲醒来，你如何跟他交代？” 江琴的话让素素冷静了下来，但她还是不放心，“妈我一个人没事，你去看看他，我已经不相信舅舅了。” 看女儿流出的眼泪那样无助和寒心，江琴的心狠狠被刺痛：“好，我去，你什么都不要再想，就好好的把孩子保住，知道吗？” “恩……” 江琴走了，素素的眼泪又一次成直线，顺着眼角滚滚而下。 唐立哲已经没事了，可是明早她要如何向他解释这一切，即使对舅舅那样失望和寒心，可心底里，仍然不忍心将他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内心的矛盾是她此刻最难以承受的痛苦。 清晨，素素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唐立哲也醒了，她调整好情绪，走进了老公的病房。 “素素，我怎么了？” 唐立哲茫然的看着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医院里，对昨夜发生的事，他似乎一点印象没有。 江琴和江大良也进了病房，他们就站在素素的身侧，两人俱是沉默，在素素进病房前，也没有请求她口下留情，他们这是尊重素素的决定，如果她要将江大良供出来，他们亦无话可说。 “对不起老公，昨晚你酒精中毒了。” “中毒……” 唐立哲眼中露出不可思议，下一秒，就将视线睨向了江大良。 “都怪我舅舅一时高兴的大意了，居然忘了用肉苁蓉酿造的酒，不能过量饮用，或者就会引起酒精中毒，他自己也是在突然呕吐时才想起来，等到回屋里提醒你，你就已经昏倒了。” 素素说这些话时，眼睛一直看着唐立哲，表情很平静，唐立哲就相信了。 别人的话他可能会质疑，但素素的话，他则全部会信。 因为她，是全世界唯一不会欺骗他的人。 “舅舅你没事吧？” 唐立哲居然还关心起江大良了。 江大良木然摇了摇头，低声回答：“我没事。” 素素从说完那些话后就再没有勇气去看他，她在心里不停的道歉，对不起，老公，我骗了你，我不想骗你，可是我最终还是过不了亲情这道关…… 唐立哲上午便出院了，虽然胃里还是很难受，但精神基本上已经没有大碍，原定上午回t市，素素留下来陪母亲多过几日，但看他受了一夜的罪，根本无法再开车，素素怎么也不肯答应让他回去了。 回到江大良的住处，唐立哲便被妻子按在床上叮嘱务必要休息一整天，岳母更是煮来了可口的热粥，让他喝了以后再睡，感受着妻子和来自她家人的温暖，唐立哲心里盈满了感动。 待他睡下后，江琴便拉着女儿出了门，素素不解问：“妈，你要带我去哪？” “去了就知道。” 江琴一直将她拉到村口的小树林边，那里伫着一抹身影，正是舅舅江大良。 江大良抽着烟，一根又一根，地上扔满了烟蒂。 “素素我带来了，说吧。” 江大良望着她，好一会才说：“丫头，对不起。” 素素撇过头，不肯接受舅舅的道歉。 “我知道我昨天的行为有欠考虑，舅舅不奢求你能原谅，但有句话我一定要告诉你，那就是舅舅从来没把你见外，我和你母亲一样爱你，这是我的真心话，如有掺假，天打雷劈。” “好了，说这些干什么，说重点！” 江琴不耐烦。 “刚我已经跟你妈保证了，从现在开始放下仇恨，不再痛恨唐家，也不再伤害唐家包括唐立哲在内的任何人。” “你能做到吗？” 素素问的讽刺。 “我既然答应了你们，就算做不到，我也一定会遵守承诺。”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倘若再有下次，我绝不会再念及亲情，我会将你做的所有事告诉唐立哲，他要怎么对待你，我一概不再过问！” 素素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225 他的心并不在我身上 唐立哲在w市休养了两天，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于是就决定回去。 他走时江琴硬是把女儿也一并让他带走了，说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可以，这是她的家乡，她不需要素素陪伴。 正好素素因为唐立哲的事与舅舅也生出嫌隙，留在那里多有尴尬，便没有怎么坚持随着老公一道回了。 他们回去，得知一个意外的消息，刘昊已经结婚了。 素素乍一听这消息大吃一惊，以为错过了刘昊的婚礼，结果细一打听才得知，刘昊并没有举行婚礼，只是与杜紫酮领了证，家人在一起吃了顿饭就了事了。 素素愈发不理解刘昊的行为，先是闪婚就已经让人瞪目结舌，现在又连婚礼也省了，她基本已经可以完全确定，刘昊根本不是因为爱杜紫酮才与她结婚，可能是家里威逼的结果，又可能是其它，总之，一个男人倘若爱一个女人，绝不会让她连一生一次的婚礼都省略，这样的委屈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忍受。 而这恰恰证明了，杜紫桐真的很爱他，不然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 素素与瑞欣商量了之后，决定买个礼物送给杜紫桐，不管怎么样，看在与刘昊是朋友的份上，也该以朋友的立场送上祝福才对。 瑞欣不想去，就让素素替自己送上祝福和礼物，考虑到她和刘昊之间的特殊情况，素素没有勉强。 她一个人约了杜紫桐出来。 就在上次喝咖啡的咖啡店，两人再度碰面，素素呈上了礼物，并送上了衷心的祝福。 杜紫桐接过礼物，道了声谢谢，一声轻微的叹息便不自觉的从口中溢了出来。 素素打量她，表情忧郁，不像是新婚该有的喜悦和表情，便小心翼翼探究问：“杜小姐，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我不知道自己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杜紫酮视线睨向窗外，素素清晰的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空洞，那不是一个新婚的人该有的彷徨和落寞。 “你是生气刘昊没有举行婚礼？” 素素猜测。 杜紫梧苦涩的笑笑：“我从高中便在国外接受西方教育，对这些其实并不在意，我真正在意的是他的心。” “你觉得他不够爱你？” “对一个女人而言，一个男人的真心比什么都重要，他说爱我，可是在他身边，我总是能够感觉到他的貌合神离，直觉告诉我，他的心并不在我身上。” “不可能吧……你一定是想多了，倘若不爱你，以刘昊的个性，他不会娶你的，他那个人就是没什么情趣，不懂浪漫，说话有点直板，但你们既然已经结婚了，那就多多包容吧，这个世上没有完人，我老公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只能这样了。” 与杜紫桐道别时，她眼中的忧郁深深遗留在了素素心里，她的内心开始不安，有一种预感，但希望不是真的。 晚上躺在床上，她问唐立哲：“老公，你说一个男人，可能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吗？” 唐立哲闻听此言，扑哧一笑，伸手戳她脑门：“小傻瓜，你真是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 “怎么了？” “身为当事人，难道你不比任何人清楚这个答案？” 素素脑子短暂迟钝了两秒，却没能领悟他话语里的意思：“跟我有什么关系？” 下一秒就道出一条让唐立哲吐血的结论，“莫非你娶了我，但你并不爱我？” “我有时候真的很想打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构造的，你说你有时候聪明的像是哈佛大学毕业的，又时候咋又弱智的像是还在上幼稚园？”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拜托能不能不要拐弯抹角了，像个老妈子一样。” “你和温启难道不是最好的例子？” 素素眼珠咕噜转一圈：“我看是你傻吧，我和温启结婚，温启对我是有感情的，只是我……” “性质不是一样，总归婚姻没有想象的完美，互相爱慕，比如像我们这样是很罕见的，多数都是因为合适，抑或是单恋，就像温启对你。” “我现在问的是男人不爱一个女人，会不会跟她结婚？” “怎么不会，方明杰跟肖戈莹刚结婚时，他爱她吗？” 素素总算茅塞顿开，确实是这样啊，没有爱情也可以结婚，这是多么糟糕的结论…… 这边刘昊还没让她放下心来，那边姚瑞欣又出事了。 素素接到瑞欣的电话，她整个声音都变了，那是一种充满了恐惧的声音：“素素，怎么办，你快来我家……” 素素吓一跳，来不及细问，就挂了电话匆匆忙忙的赶去了瑞欣的住处。 门是敞开着的，她一进门，就看到瑞欣坐在地上，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素素诧异的冲上前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那边……” 瑞欣不敢抬头，伸出一只手臂，颤颤巍巍的指过去。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素素发出啊一声尖叫，便迅速收回了视线。 “怎么会有那个？？？” 她强忍内心的恶心和恐惧，心慌气短的质问。 “我不知道……” 瑞欣哭了，她早上出门时，忘带了一份文件，回来取文件时，忽尔窗户里扔进了一只黑色塑料袋，她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条乳狗，已经被开膛破肚，切的血肉模糊…… 素素抱住她：“别担心，不要害怕，我们现在报警。” 她拨通110，警察赶过来，对现场进行了侦察，但因为附近没有摄像头，也查不出何人所为，折腾了一上午，一点结果没有。 最后民警无奈表示，可能只是别人的恶作剧，让她们不必太担心，再有什么情况打电话给他们。 素素可不会像民警说的这样乐观，她和瑞欣同时想到一个人，会不会是沉没良久的汪鹏？因为瑞欣从未得罪过一个人，只有那个心理变态的人，才会做出这么变态的事。 当天下午，素素便让唐立哲给瑞欣安排了新住处，是那种很高档的小区别墅，二十四小时有保安巡逻，别说人了，就算一只苍蝇都难飞进去。 然而，瑞欣没有因此而心情平复下来，她开始连连做恶梦，经常在梦里，看到那只被开膛破肚的狗向自己扑过来，每次都被吓醒，醒来就会发现一身冷汗，连眼泪都不知何时渗出。 瑞欣觉得自己要疯了，她将自己的状况告诉素素，素素深深感觉到她的压力太大，与唐立哲商量一番后，搬去了她那边陪她暂住一段时间，说来也奇怪，素素去了以后，瑞欣做恶梦的次数越来越少，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回想大学时的有趣事，每每都能聊到自然睡，自然醒，一夜安眠。 瑞欣心里的阴影渐渐被平复，素素也就回家了，生活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转眼到了肖戈莹女儿的周岁生日，素素和唐立哲以及刘昊夫妇全都到场庆祝，瑞欣没有来，是为了回避刘昊，但她也买了礼物让素素带去。 在方家吃了晚饭后，肖戈莹提议一起去ktv唱歌，到了ktv，她又一个劲让素素打电话让瑞欣也过来，素素为难，可肖戈莹并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不停的催促，素素没办法，只好给瑞欣打去了。 瑞欣当然是不肯来的，但素素说肖戈莹执意要她来，倘若她不来，反而将人家得罪了，毕竟别人也不知道她有何不便之处。 盛情难却，瑞欣只好来到了他们所在的ktv，进到包厢，肖戈莹就开始调侃她，她一直不敢朝一个方向看去，因为那里坐着刘昊，肖戈莹盯着她打量：“咦，我发现你最近好像瘦了不少？减肥呢吗？” “没有，最近加班比较多。” “哦原来如此，所以我让你赶紧找个男人依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多辛苦，天天熬夜加班，身体哪里吃的消。” “我没事的。” 瑞欣低声回答。 肖戈莹总算放过她，“来来，我们来唱歌，来喝酒，来嗨皮……” 大家玩的很疯，不知不觉就玩到了深夜，期间素素几次想走，肖戈莹喝醉了，死活不让，瑞欣也在她的逼迫下，喝了不少啤酒，她本不甚酒量，喝了酒后胃里就一阵阵翻腾难受，最后实在受不了，跑出了包厢。 捂着嘴一路跑到舆洗室，便哇哇的狂吐不止，等到把胃吐空了，洗了把脸，漱了漱口，然后就伸手到旁边的纸篓里抽纸，突然手碰到软绵绵的东西，惊恐的扭头一看，满手的血，再一看，她发出了万分惊恐的尖叫。 噩梦再现。 只见那只装着纸篓的盒子不知何时被人挂了一只死猫，猫的两个眼珠子已经被掏空，身体更是惨不忍睹，比上次那只狗还要惨，整个腹部已经被剖的鲜血淋漓，肚子里的肠子耷拉下来……瑞欣觉得自己的世界陷入了空前的绝望之中，她像一根飘浮在汪洋中的浮木，濒临气绝。 这个时候，多想能抓根救命的稻草，她欲哭无泪，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将她拉过去，然后下一秒，她就依靠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刘昊蹩起眉头盯着那只死猫，将瑞欣的脸紧紧按在自己胸膛，不让她再有机会去多看一眼那个脏东西，瑞欣感受到了安全，趴在他的怀里，哭的撕心肺裂…… 这是第一次，她卸下所有的心防，在这个她不愿流露出懦弱的男人面前，哭的毫无保留，也让刘昊知道，那个说出生活不能任性这样话的女人，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像表面上坚强。 “你们在干什么？” 杜紫酮木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幕，脑子嗡一声空白了，而她的身后，也随即拥满了人，他们共同的朋友…… 226 各取所需 过了许久，素素第一个反应过来，指着那只死猫说：“又有人吓她了。” 肖戈莹随即发出一道惊叫，扑进了老公的怀里。 她的举动恰恰证明了瑞欣会在刘昊的怀里，也是因为受到了惊吓。 女人在遭遇恐惧时，对自己的行为是没有办法自控的，她可能会扑进一个陌生人的怀里，只要让她觉得安全。 素素的眼睛随即也被唐立哲蒙住，他阴沉对闻声赶来的ktv服务生们吼道：“还不把这个清走！” 那个脏东西很快被清干净，素素复杂的凝视一眼刘昊，她心里无比清楚，刘昊抱住姚瑞欣，和姚瑞换扑进他怀里，是完全不一样的。 杜紫桐还沉浸在伤心之中，素素僵硬的安抚：“小杜，你不要误会了，瑞欣最近经常遭到这样的恐吓，她已经被吓傻了，她和刘昊什么事都没有。” 说完，她就将已经处于浑浑噩噩中的瑞欣从刘昊身边拉了过来。 “好了，我们都不要围在这里了，马上天都快亮了，都赶紧回家吧。” 唐立哲也站出来打圆场。 回去的路上，杜紫桐一路无言，她以为刘昊会向自己解释什么，可事实证明没有，他什么都没说，甚至在开车的过程中，一直在思考着什么，而他所思考的问题也根本与她无关。 杜紫桐一直压抑着愤怒，到了刘家，进到卧室，才终于抑制不住爆发：“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 刘昊淡然凝视，问：“解释什么？” “你当着我的面抱着别的女人，难道不该解释吗？” 杜紫桐快要心碎了。 “她受了惊吓。” “你的朋友卓素素这样说，你也如此轻描淡写，你们不要把我当傻瓜，你当时抱着她的眼神，明明是充满心疼和爱怜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气氛骤然降至冰点，刘昊沉默，片刻后，他抬起头，“真像你说的这样明显？” 杜紫桐愣住：“你什么意思？” “我抱着她的眼神，充满心疼和爱怜，真的有你说的如此明显？” 杜紫桐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你说呢？” “好，既然你也看出来了，我想，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没错，我爱那个女人，在和你结婚之前，已经爱上了。” 如雷轰顶，世界在眼前轰然倒塌。 “不可能，那个女人是个离过婚的女人，还有个儿子……” “那又如何？影响我爱她吗？”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 杜紫桐歇斯底里的质问。 “我为什么和你结婚的原因，你自己刚才已经说出来了。” 几乎只是思考了一秒钟，杜紫桐就明白了刘昊话里的意思。 她几乎崩溃，失控的哭喊道：“你这样对我不觉得残忍吗？我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可以对我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既然闹到这个份上，我就把话挑明了说，我们的婚姻可以说是各取所需，你爱我，我知道，但你的爱不是纯粹的，比起爱我，你更爱的是我的身份，刘氏集团大公子的身份，我说的没错吧？” 杜紫酮的脸上出现了诧异的表情，但更多的是尴尬，那种感觉就像是走在大街上，突然被人扯掉了全部遮体的衣服，瞬间被人看的一清二楚。 “你胡说，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我爱你，就是单纯的爱你。” “你也不用不承认，因为我们是必然要走上离婚这条道路上的，我会给你补偿，你所满意的数字。” “不——” 杜紫酮扭曲的吼道：“我不要钱，我只要你，要你，你听懂了没有！！”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还掩饰什么，如果你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我劝你还是放弃，我们刘氏的财产我不会继承一分，如你所见，我爱的人是个离过婚的女人，我父母不会接受她，不接受她就意味着我要从家族继续权中退出，所以现在离婚是最好的结果，你尚且不会落得人财两空，如果你执意不肯离婚，也没关系，那就不离，只是你从今以后守着的，将会是一个完全没有灵魂的躯壳，我不会爱你，也不会看你，心里自然不会有你，若你真觉得把自己大好的青春就这样葬送在这样一个男人身上，那请随意。” 刘昊把话说到了决绝的地步，杜紫桐恼羞成怒，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最后咬牙切齿的说道：“现在我才明白，你从一开始，就做好了离婚的准备，你是在利用我。” 她扭身离开，走到门前，侧目对站在原地毫不在意的男人说：“如果不给我足够的赔偿，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唐氏集团做为年度最佳企业，受邀参加大学生励志演讲，在众多大学的邀请函中，他最后选中了t大。 替她送邀请函的赵小曼，好奇的询问：“总裁，为什么选t大呀？你是t大毕业的？” 唐立哲笑着摇摇头。 赵小曼恍然：“瞧我这记忆，咱们总裁学识渊博，才高八斗，正宗哈佛的高材毕业生啊，咋是t大这种小地方能培养出来的人才。” “行了，比起奉承，王珂都要喊你祖师奶奶。” 赵小曼笑着去给t大打电话报喜了。 周三上午，在校领导的热烈欢迎下，唐立哲走进了t大的校园。 这是隔了七年后，他重新出现，还是在那间礼堂，他当时感到颜面尽失的礼堂，开始了他以一个企业家身份的演讲。 “各位同学们好，老师好，这是我第二次站在这里，同学们可能不知道，但长久任职的老师应该清楚，没错，七年前，我在这里颁过奖。” 坐在下面听众席上的赵小曼诧异，原来总裁以前来这里颁过奖啊，难怪选择了t大，一定是对这里有着什么特殊的情怀。 “今天我做为一个企业家，到这里来给同学们演讲，我很荣幸，今天我们不谈成功学，不谈学历的重要性，只谈能力和梦想，21世纪的今天，学历是竞争的王牌，但却不是唯一成功的方法，只要你有梦想，你有胆量，你有创造力，你有想象力，你就能拥有你所想要的一切。” 啪啪啪—— 现场爆发出第一轮高昂的掌声，显然唐立哲的能力比学历重要，引起了大学生们的共鸣，赵小曼也是鼓掌鼓的很用力，她觉得这个时候的总裁真是充满了魅力，太让人崇拜了。 “也许有一天，你不用所有的科都高分，却能因为某一科的突出和兴趣，成为这个领域的佼佼者。 也许你的学习能力不是很好，但是你在其他方面的能力也会让你有成就感，而不是单单被学习能力这一项制约的都是挫败感。社会幸福指数就会增加，个人的满足感和成就感也会让你更快乐。 快乐比什么都重要，一个人首先要是快乐的，他才是对社会有用并且能做出贡献的，倘若他整日郁郁寡欢，愤世嫉俗，我相信，他是不愿去为这个社会贡献出一份自己的力量，他只会觉得这个社会对他不公，最后由心理扭曲到报复再到毁灭，短短的三个心路历程，社会的进步靠的是心态，而不是学历，这再一次证明了，你有足够让你自己骄傲的能力，我们这个民族才能发扬光大，因此同学们，为了自己的梦想，发挥出自己最大的潜力吧，喜欢什么就去做，有梦想就去实践，不要怕自己不行，也不要担心有太多坎坷，你今天付出了多少，明日你就会收获多少，付出与回报永远都是成正比。” 啪啪啪—— 第二拨掌声响彻礼堂，这时，赵小曼已经对总裁崇拜的五体投地。 “最后我想说，当你修炼到足以包容所有生活之不快，以宽恕之心向后看，以希望之心向前看，以同情之心向下看，以感激之心向上看时，你就站在了灵魂的最高处。当你能够忘记你的过去，看重你的现在，乐观你的未来时，明白成功不会显赫你，失败不会击垮你，平淡不会淹没你时，你就站在了生命的最高处。” 掌声此起彼伏，赵小曼的眼神在一瞬间被定格了，前方那熠熠生辉的礼台上，站着的仿佛不是人，而是神，她所信仰崇拜的神，她的心就这样轻轻的被他的真理言论给打败。 到了提问时间，一名学生站起来问，“唐总裁，听说您要到我校来演讲，我们同学和老师都很激动，请问您为什么了选择了我校？是否与我校有什么渊源？” 唐立哲粲然一笑，示意那名同学坐下：“刚才这位同学呢，我觉得他很适合当记者。” 礼堂内发出一阵愉快的笑声。 “不过他的问题问的很好，我与t大是否有渊源，校长很清楚。” 所有的眼光都汇聚到校长身上，校长露出神秘的微笑。 “我的妻子，曾经从这里毕业，她是属于那种很典型的顽劣的学生，她爱好一切，唯独学习除外，大家一定很好奇，既然如此，她是如何能考进t大，是的没错，因为她找了个我这样有效的靠山，所以她从后门进来的。” 哈哈哈，又是一阵愉悦大笑，现场的气氛说不出的轻松，对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来，这样的话题最是让他们感兴趣。 “现在可能有同学已经明白了，今天我会站在这里，完全是夫人的旨意，夫人的话不能不听，即使我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在她面前，我依然毫无地位。” 演讲可以说是非常的成功，t大所有的女学生都被唐立哲的魅力折服，当然这也包括赵小曼在内，她开始迫切的想要了解一切，总裁与那个女人的过去。 227 溺水三千只取她这一瓢饮 赵小曼有意无意的打听唐立哲，终于被王珂发现了。 她三天两头往公关部跑，有时半天都寻不见人影，王珂有事找她，打她电话，手机被落在办公桌上，他到其它部门去找，人事部的经理说看到她在公关部，他就去了公关部。 到的时候，正好听见赵小曼与公关部女经理再谈论总裁，王珂眉头一蹩，低声训斥：“你们上班时间在干什么？” 公关女经理立马噤声，赵小曼涎皮涎脸的笑道：“我们再说前两天唐总在t大的演讲，真是深入人心啊。” “你还有一堆工作没做，现在是谈论这些的时候吗？” “知道啦，我现在就回去。” 赵小曼两手插在外套口袋，步伐轻盈的走了。 进了电梯，王珂也跟进来了，他盯着前方的数字楼层键面色凝重，电梯缓缓上升时，他说：“身为助理，我们要知道自己的本分。” 赵小曼装糊涂：“啥意思啊？” “你最近对总裁关心的有些过度，好好做好你的工作，你会有大好的前程，我不希望你走上一条和前任女助理一样的道路。” “你说的什么啊，我就是崇拜总裁而已，我才多大，他都可以做我叔叔了，不过，前任女助理是谁啊？她怎么了吗？” “你见过她的，替总裁生了一个儿子的陆小姐，她原名并不叫陆琪，而是整容后改的名字。” “整容？她还整容啊？她长的很丑吗？” “不丑，只是为了整成总裁喜欢的一个女人的模样，她原名叫慕青。” 慕青，这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王珂，你放心好了，我赵小曼可对有妇之夫不感兴趣，你看我要学历有学历，要相貌有相貌，我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啊，追我的男人，不是我吹牛，能从北京天安门排到万里长城的尽头。” 王珂鄙视的看她一眼，“难怪总裁总说你拍马屁一流，吹牛一流。” 两人嘻嘻哈哈的聊天，很快就把那个沉重的话题抛到一边了，王珂会提醒她，其实一点都不担心赵小曼会对素素产生什么威胁，说实话，就算十个赵小曼加在一起，也抵不上素素一根手指头在总裁心里的份量。 他会提醒她，只是不希望她受伤，毕竟这是个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徒弟，纵然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但师徒情分还是有的。 公司业务越来越忙，每天的应酬是一场接一场，有时同一天连着有几场应酬，唐立哲分身乏术，只能将一些不重要的应酬推掉，挑一两场重要的应酬，让王珂和赵小曼独挡一面，也算是积累经验了。 这天，又有两场应酬，唐立哲分别将他们指派给两名助理，指派完后，他特意嘱咐赵小曼：“你今晚要接待的这位客户，可能会比较挑剔，你务必要当心知道吗？” 赵小曼一脸轻松：“放心吧总裁，没有我搞不定的人。” “我就是相信你的公关能力，所以才把这个人分给你应付，倘若你应付不了，就及时给我打电话，不必强撑，懂吗？” “知道啦总裁，瞧你不放心的，像交待要去独自旅行的孩子一样。” “夫人临盆在即，没有特殊情况，我不想让她一个人呆着，能抽出时间，我就想多陪陪她。” 王珂和赵小曼同时点头，彼此内心的感受却是不同的。 王珂与素素私下关系颇好，当然对总裁的决定持赞同意见，赵小曼就不是了，她认为男人志在四方，不应被女人牵绊，为了陪妻子，连客户都晾一边，这显然是总裁夫人的不懂事。 晚上，唐立哲正拿着一本童话书读给妻子听，其实是读给她肚子里的宝宝听，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素素瞄一眼，打电话来的人是赵小曼，她没有说什么，唐立哲放下书，直接按下接听。 不知对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唐立哲眉头轻皱了皱，说了句：“我现在过去。”就把电话挂了。 “怎么了？” “赵小曼那边的应酬出了点问题，客户现在很刁难她，我得过去看看。” “她不是很会周旋客户吗？也会有搞不定的时候。” 素素云淡风轻。 “不是什么人都好应付，今晚这董老板也确实刁钻跋扈了些，而且这人心术不正，我要不是为了回来陪你，是真不想让赵小曼去独自面对这样一个老色鬼。” “既然是个色鬼，让王珂去应付就是了，何必要派赵小曼去。” “别提了，现在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无耻，王珂今晚应酬的徐董，在商业圈里，更是出了名的好色，基本上不让他尝点甜头，生意是很难合作到一块的。” “那你让王珂一个男人去，他能乐意？” “我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个陪酒小姐一同前往，要不是做生意的人都好这口，我就是丢他们这一二桩生意不做又如何。” “做生意的人都好这口……你呢？” 素素问的意味深长。 唐立哲已经穿戴整齐，双手撑在床上，一口咬住她的下巴，狠狠吸了口，暧昧回应：“我……就独好你这一口。” “讨厌。” 素素娇羞的在他肩上捶了一拳。 “好了，宝贝，我要走了，早点睡。” 唐立哲走后，素素很久都没有睡，她不是不放心自己的老公，只是一想到赵小曼，心里会有那么一丝丝不舒服。 而这一边，赵小曼应酬的董老板，事实上并不是她应付不来，只是在应酬过程中，脑海里一直胡思乱想着总裁温馨陪伴夫人的场面，脑门突然一热，就开始由温顺变得僵硬，董老板让她喝酒，她冷冰冰的说不能喝，让她吃菜，她不是说咸了就是淡了，弄得董老板极度不开心，不明白到底是唐氏应酬他，还是他应酬唐氏。 赵小曼故意慢待董老板，他当然心里不痛快了，于是就对她动手动脚起来，放在之前，赵小曼有的是办法周旋对方，可今晚，她就是有意的，居然扇了对方一巴掌，这下可是将对方给惹毛了，起身就要走，赵小曼便拉着不让走，董老板心里有气，当然就会开始报复了，赵小曼先硬后软，要的就是这效果，他得寸进尺，不依不饶，逼的赵小曼实在没办法，将电话打给了唐立哲。 唐立哲赶到时，就看到董老板在轻浮他的助理，心下不悦，但也没有表露，只是笑着上前说：“不好意思啊老董，今晚有些事耽误了，这才赶过来，我的助理没有怠慢你吧？” 董老板正在兴致上，看到唐立哲过来，心里自然不高兴，但都是生意场上的，当然都是不好直接道出来的，就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当然没有了，赵助理可是热情的很。是吧，赵助理？” 赵小曼无奈的看一眼总裁，隐忍点头：“是的。” “那再喝，刚才说好了再陪我喝三杯。” “老董这样吧，为了弥补我的姗姗来迟，我来自罚三杯怎么样？” 唐立哲说完，就端起赵小曼面前的杯子，一口饮尽。 董老板脸色当即拉了下来，他可算看出来了，这两人唱双簧呢，唐氏马上要开发一个非常大的项目，而那个项目非他的地皮不可，所以董老板就开始故意刁难唐立哲，说三杯不够，加上赵小曼的三杯，至少要十杯才显得有诚意。 唐立哲二话不说，十杯酒连着喝进肚子里。 之后，只要董老板要与赵小曼喝酒，唐立哲就揽到自己身上，董老板的公司跟唐氏比起来自然是小到不值一提，他也不敢过分得罪唐氏，已经把唐立哲喝到醉，要是再不签合作协议，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虽然没能一逞流氓之欲，但好歹出了心中的恶气，董老板闷闷的签了字，就甩下笔走人了。 唐立哲已经喝醉，倒在椅子上没有知觉，赵小曼收起合同，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她吃力的搀扶起总裁，在服务生的帮助下，将他架到了外面的车里。 代驾已经提前联系好，他将唐立哲的钥匙扔给对方，明明自己会开车，却因为一些私心，而故意叫了这个代驾。 在后面的位置上，唐立哲靠在她肩上，她温柔询问：“总裁，很难受吗？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家了。” 唐立哲哪里还有意识听她说话，眼皮忽睁忽闭，浓黑长密的睫毛拨动的赵小曼心中涟漪阵阵。 车子停在湘园，赵小曼下车按响门铃，唐家的管家鸿叔披着衣服出来开门，与她一道架着总裁进了园子里。 到了楼下，赵小曼吩咐：“唐总喝了不少酒，这会胃估计很难受，有没有蜂蜜，我去给他冲杯蜂蜜水。” “我去弄。”鸿叔转身去了厨房。 “怎么回事？” 素素从楼上挺着肚子走了下来。 “姐，你还没睡啊？” 赵小曼喊的热络，看她睡衣下隆起的肚子，心里有一丝别扭。 “你们动静这么大，我就睡了也被吵醒了。” “总裁喝醉了，今晚这客户实在太难搞，我都被他气死了……” “看来小曼你应付人的能力还是要再待提高啊。” “那是的。” 素素冲她亲切一笑，就蹲到唐立哲面前，轻声唤：“老公，起来了，我们到楼上睡好不好？” 像有感应一般，她就这么轻轻的喊了声，唐立哲就醒了，然后不管不顾的伸手将她抱住，她跌进他怀里，他旁若无人的吻她。 “唔……老公，小曼在呢……” 素素挣扎，好不容易挣脱了他的霸道，她红着脸娇羞一笑：“不好意思啊，他在家就这样，不管喝酒没喝酒都没个正经。” 鸿叔端来了蜂蜜水，素素搂起他的头，温声细语：“乖，张开嘴巴我们把水喝了。” 唐立哲很配合的张开嘴，喝完了半杯蜂蜜水。 这一切都被赵小曼看在眼里，她傻傻的张望，有些不知所措，等出了湘园的大门，才感受到了来自内心的一种痛楚，她，居然在嫉妒。 这样的反应，等她明白过来时，身为旁观者的素素，自然也是了如指掌。 素素站在窗前，看着赵小曼站在黑暗中纹丝不动的身影，终于确定了这个女人已经被自己的老公吸引，她想到母亲曾开导自己的那些话，决定即使看出来也不在唐立哲面前提起，就像母亲说的，走了一个赵小曼，还会有千千万万个这样的女人，她唯一可以做的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唐立哲面对这个充满诱惑的世界，做到溺水三千只取她这一瓢饮。 更重要的是，还要让他觉得她有度量，不会与一个女助理争风吃醋。 对付像赵小曼这样的花痴少女，不用硬来，只需智取，让她知难而退是最好的方法，而就在先前，唐立哲无视旁人亲吻她时，赵小曼表情流露出的尴尬和心痛，尽收她的眼底。 所以从这天开始，一向低调的素素，高调起来了。 去餐厅吃饭，拍个照片发朋友圈，晚上老公给捶背捏肩，拍照发朋友圈，各种节日送礼物送花，必要在朋友圈秀一下，总之，从前她的朋友圈十天半月不更新是常态，现在却是每天都有新动态。 她疯狂秀恩爱的举动连唐立哲都被打败了，某日问她：“老婆，最近我在你那边上镜的频率是不是有点高？” 唐立哲正给她洗脚呢，她拿个手机咔嚓一声就拍了张照：“高不好吗？敢在朋友圈秀另一半的都是真爱，你应该感到庆幸。” 说着，一条更新状态就出来了。 “在公司，他是高高在上的决策者，在家里，他是甘愿蹲匐在盆边替我洗脚的小男人，老公，我爱你。” 唐立哲洗完脚看到她发的朋友圈，一阵哆嗦，“难怪王珂说最近时不是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素素咯咯笑：“王珂那小子现在幽默指数上升了啊，那小曼呢？她有没有怎么说？” 问者有意，听者无心，唐立哲随意回答：“她倒没说什么。” 素素笑的深沉，越是没说什么，越是有什么，她可以想象，赵小曼现在心里肯定极度不是滋味。 事实上，她猜测的没错，自从素素开始秀恩爱的那一天，赵小曼度日如年。 她从一开始的嫉妒，到最后看到手机就害怕，害怕素素又发什么让她难受的恩爱瞬间。 赵小曼觉得自己要疯了，在制止自己疯掉之前，她终于屏蔽了素素的微信，她的世界安静了，可心却也空了。 她能屏蔽她的朋友圈状态，却隔离不了他们恩爱的事实。 刘昊从民政局回来，一进家门，一场内战便开始了。 父母轮番上阵，对他大肆指责，大致意思就是两个儿子没一个省心，都是闪婚闪离，刘氏的半壁江山，因为两场离婚，已经被分割了一半，倘若再折腾一回，那刘家将会彻底山穷水尽。 对于这样的谴责，刘昊丝毫没有愧疚感，他云淡风轻的告诉父母：“如果你们不干涉我们的婚姻，就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刘夫人气急败坏，怒吼揭穿：“你不就想跟那个寡妇在一起，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知道最好，我就是有这样的心思不行吗？她离过婚，我也离过婚，我们是一样的人了。” “做梦，你们永远不可能一样，你是刘氏的大公子，就算离过婚，也不是她那种女人能惦记的对象！” “那至少也不是其它名媛千金能看上的对象了。” 刘昊说到了父母的痛楚，没错，当今社会，离婚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在有身份地位的家庭中来说，这些尚且还不是能在接受的范围内。 “就算你娶不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那个寡妇也想都不要想！” “没关系，你们可以不接受她，也可以给我安排各种你们中意的女人，只是别说我没提醒你们，未来我要么不结婚，要结婚最终的结果也是频繁离婚，你们若丢的起这个人，经的住这样的打击，那就这么决定吧。” “你……” 刘家父母被气的半死，儿子却丢下他们扬长而去。 刘昊去酒吧喝了些酒，不知不觉就将车子开到了瑞欣的公司门前。 她又在加班，深夜十点多才从公司出来，站在大门口，伸个大大的懒腰，脸上尽是疲惫之意，刘昊的眼中折射出心痛，她过的很辛苦，却不肯要任何人帮助。 为了节省车费，她总是这样步行回家，他的车尾随在她身后，目视着前方的身影，刘昊深邃的双眼，流露出了太多的情绪，想到那一晚她的无助和恐惧，他真的很想大声对她说，来到我身边，我许给你一个安稳的世界。 一张狰狞的面孔出现在刘昊视野里时，一切都来不及了，他来不及对她说任何一句话，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向她稳稳的举起来。 刘昊从车里十万火急的跳下去，当时脑子里没有任何念头，唯独只有一个想法，他没了，瑞欣的生活还能继续，但瑞欣若没了，他也就等于没了。 所以，他将瑞欣扑倒在地，匕首稳稳的就刺进了他的心脏…… -------------- 228 最好一辈子 “刘昊——” 瑞欣发出撕心肺裂的叫声，汪鹏可能也是没想到会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替姚瑞欣挡下这一刀，还想把刀拨出来弄死姚瑞欣，却已是来不及，他已经被路过的行人擒住。 120和110随即赶来，汪鹏被110扭送上警车，刘昊也在第一时间被120抬上担架，送往医院急救。 “刘昊，你挺住，你一定要挺住，你不可以有事……” 瑞欣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突然到让她心痛难忍，她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唯一的念头，就是刘昊绝对不可以死，尤其不能为了她而死。 “很疼吗？拜托你忍着，马上到医院了，医生会救你的，你会没事的……” 瑞欣哭的一旁的医护人员都受不了了，出声安抚：“小姐，病人还活着呢，你别这样行不行？” 刘昊这时也睁开虚弱的眼睛，尽管血流不止，却还是满目含情，“看到你为我流的眼泪，我觉得这一刀我挨的值。” “你不要说话，不要说这样的话……” 瑞欣掩面痛哭，一旁的医护人员重重叹息。 到了医院，刘昊被紧急送往手术室，手术需要签字，瑞欣不是他的家人，没有权利在手术单上签字，只好打给肖戈莹，由肖戈莹通知刘家的人赶往医院。 肖戈莹和方明杰接到瑞欣的电话就迅速赶来了，刘氏夫妇以及刘昊的弟弟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他们脸色煞白，显然受了惊吓，到了手术室门口，刘夫人声音颤抖的询问肖戈莹：“莹莹，你表哥怎么了？他怎么会被刀捅伤？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捅我儿子？？？” “舅妈，你不要担心，表哥会没事的。” 肖戈莹面色沉重的安慰刘夫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赶紧告诉我们。” 刘老爷也焦急开口。 肖戈莹表情为难，说实话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刘昊真正受伤的原因，现在还没从心里面接受，为什么表哥会因为瑞欣而受伤。 她脑子乱轰轰的，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一道诺诺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对不起，刘昊是因为我……” 瑞欣的开口，让刘氏夫妇双双回头，一看到她的面孔，刘夫人顿时怒火滔天，一把扯住瑞欣的衣领：“你说什么？我儿子是因为你才受伤的是不是？？” “是的，对不起，对不起……” 瑞欣泣不成声，啪，刘夫人给了她一记狠重的耳光，“我就知道你这个狐狸精是个祸害，我儿子才因为你而离婚，现如今居然连命都搭进去了，我告诉你，我儿子没事最好，要是有什么闪失，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了好了舅妈，你不要生气，现在只要表哥能脱离危险就好，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就算追究责任，也该追究歹徒的责任，而不是瑞欣的，瑞欣和我们都是朋友，她有危险，表哥见义勇为也是应该的……” 肖戈莹本能的替瑞欣辩解。 刘夫人表情扭曲：“莹莹，你知道什么？什么叫见义勇为，你表哥早就被她迷惑了，今天下午才与紫桐办理的离婚手续，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肖戈莹一脸错愕，诧异的睨向瑞欣，但看她一脸泪水涟涟的模样，再联想到那一晚ktv发生的死猫事件，突然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真的，表哥爱上了瑞欣。 这是多么让人心情复杂的领悟，肖戈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方明杰站在妻子身边，虽然嘴上什么也没说，心里却早已颇多想法，他想的最多的就是，卓素素和她的朋友都是厉害角色，至少把他的两个朋友都给祸害了。 “你就是姚瑞欣？” 刘老爷色厉内荏的质问面前早已哭红了双眼的女人。 瑞欣点点头。 “不知道你父母怎么教你的，离了婚就该找个离了婚的男人，勾引人家未婚的男子心里不觉得内疚吗？我们刘昊不是你这种女人可以高攀的对象，你趁早死了那条心，以后离我儿子远一点！” 刘老爷的话字字诛心，瑞欣的心在滴血，她想澄清自己从来没有过那样的心思，可是眼下的局势，却是不容她再解释一分。 “舅舅，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瑞欣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她……” 方明杰拱了妻子一下，暗示她不要再帮姚瑞欣说话，这个时候帮她说话，岂不是惹舅舅舅妈不开心。 “她若不是那样的女人，我们刘昊会被她迷的团团转？居然为了她闪婚闪离，当时决定结婚我就大吃一惊，本想阻拦，但一想到只要不跟这个女人牵扯不清就是好事，所以我同意了，结果万万没想到，他这是给我们下套，结了婚没到一个星期就离婚了，折腾来折腾去，就是为了给自己折腾出一个离婚男人的形象！” “舅妈你也不要气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如果表哥真的喜欢，你们又何必阻拦，其实瑞欣也很不错的，她坚强独立，自尊自强，一个人拉扯孩子，不依靠任何人也把孩子照顾的很好，而且她很善良……” “够了！” 方明杰发火了，狠狠瞪了妻子一眼：“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给我滚！！！” 刘夫人一声怒吼，瑞欣吓的后退了几步。 “瑞欣，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给你打电话。” 肖戈莹安慰她，看这形势，她若不走，舅舅舅妈吃了她的心都有。 瑞欣失魂落魄的蹲在医院的门口无助痛哭，这时，闻询而来的唐立哲和素素也到了，他们在门口遇到瑞欣，素素心疼的问：“你有没有受伤？为什么蹲在这里？” “我是被赶出来的，素素我想待在那里，可是刘昊父母……” 素素什么都明白了，她抱住瑞欣瑟瑟发抖的身体：“别担心，刘昊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危险的，你先回家，等我们电话，刘昊父母眼下肯定在气头上，等他们气消了，刘昊也脱离危险了，你自然就可以见到他了。” 这一晚，瑞欣流泪到天亮，她一直紧紧拽着手里的手机，等待着素素和肖戈莹报平安的电话，可是电话一直没有响起，她的心忍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煎熬，那一整夜，她觉得自己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太阳升起的那一刻，终于，电话来了，她几乎是掉了好几次，才将手机捡到耳边，“喂？？” “瑞欣，谢天谢地，经过一夜的抢救，刘昊终于脱离了危险……” 听到这样的话，瑞欣跌坐在地上，好不容易干涸的眼泪又涌出了眼眶，她哭的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打电话来的人是素素，她没有阻拦好友哭泣，是因为她明白这个时候，她哭只是为了宣泄心中的压抑，这一夜，瑞欣是比任何人都要过的痛苦的。 “我可以过去看他了吗？” “现在恐怕还不行，刘家二老执意要等到儿子醒过来才肯回家，这样吧，你先好好休息，等他们走了，我就立马给你打电话。” 瑞欣哪里能睡得着，她继续漫长又痛苦的等待，到了中午，素素的电话才又打来，告诉她刘家二老终于在她和肖戈莹的劝说下回家了，现在医院已经没人，她可以过来了。 瑞欣连脸都来不及洗，就那样垢头露面的去了，到了病房门前，素素正在等她，“快进去吧，刘家叫来的服侍刘昊的佣人刚刚被唐立哲带去吃午饭了，趁他们还没回来，你抓紧时间去与他说几句话，我在门口替你们把风着。” 瑞欣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来到病房，看到刘昊的瞬间，鼻头一酸，眼泪便又涌了出来，让她欣慰的是，刘昊真的没事了，此刻正望着她笑，虽然是那种很虚弱的笑，但是，也让瑞欣觉得感天谢地了。 “素素刚才就告诉我了，你会来，所以尽管很疲惫，我也舍不得睡，我怕睡着了，就错过了和你的见面。” 瑞欣站在床边，除了默默流泪外，一语不发，不是她没有话说，恰恰是因为想说的太多了，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你这个样子，像是来给我开追悼大会的。” “不要胡说！” 瑞欣在他的激将下，终于张开了嘴巴，眼泪却是也流的更凶了。 “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知道原来你也挺能哭，我还以为你泪腺堵塞，根本都不知道哭是怎么一回事。” 刘昊忍着伤口疼痛，一直说着轻松的话语，企图减轻她心里的负担和愧疚。 “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又不是你拿刀刺伤的我，这与你无关。” “但你是因为我……” “你想多了，我这人古道热肠，就算不是你，是任何一个路人，我都会伸出见义勇为之手。” “你伸的是手吗？你明明挡的是自己的身体。” 刘昊扑哧一笑：“反正你就非要让我承认，我舍己救人就是因为那个人是你，对不对？” 瑞欣无言，答案根本就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好吧，如果你实在心里过意不去的话……”他停顿一秒：“亲我一下吧，据说，人在疼痛时，亲吻是最好的疗法。” 瑞欣复杂的凝视，他迎接她的目光，两人在对方的眼睛里，都看到了自己虚弱的模样。 “我在等你，可以吗？” 刘昊再度开口。 瑞欣嘴唇蠕动，看到他换下来扔在一边的血衣，那斑斑血迹刺痛了她的眼。 “就算是没有任何感情，单纯的帮我止痛，送个吻给我吧，瑞欣。” 就算是石头做的心，再听到这样的话语，也没有理由再坚硬下去，何况瑞欣此刻的心，溢满了对他的歉意和感激。 她弯下了腰，就在唇与他只有几毫米时停住，一滴冰凉的泪落下，不偏不倚落在他的眼眶里，他头稍一抬起，吻住了她的唇，那一刻，瑞欣的眼泪湿透了刘昊的整张脸。 心痛，她永远不可能成为他的另一半。 遗憾，为什么在最美好的年华没有遇见他。 绝望，在不想爱的年纪被逼结婚，在想爱的年纪却已经失去爱的能力。 见面是短暂的，却也是深入人心的，从这天后，瑞欣再没机会去看探望刘昊，像是故意为了防她一样，刘家父母不但安排了信的过的佣人在医院侍候，门口更是安排了几名保镖，日夜24小时守候，别说是人，就是苍蝇也飞不进去。 瑞欣的情绪每天都很低落，她想知道刘昊的病情，想知道他伤口复原的状态，也想给他亲手煲一锅汤，可是这些，都只能想想而已。 她的心思并不是无人能懂，至少有一个人是懂的，那就是好朋友素素。 素素给她打电话，说傍晚去探望刘昊，如果她有什么心意想表达的话，她完全可以代劳。 瑞欣当即便准备食材，费时三个多小时，替刘昊煮了一锅促进伤口愈合的营养汤。 素素来拿走汤后，瑞欣便一直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她不知道刘昊喝不喝的下她煮的汤，味道好不好，她想了很多，直到素素的手机突然发过来视频请求，她才从木然中回过神，接通视频，看到刘昊脸庞的一瞬间，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如此魂不守舍，原来一切只是因为，她的心在探望他的那天，遗落在了他的身边。 “哈喽，对面那个傻妞，你是在看我吗？你居然会用这么专注的眼神看我，我突然觉得哪里都不疼了，胸不疼了，背不疼了，骨头不疼了，肉不疼了，最主要的，心也不疼了……” 刘昊戏谑的开场白，让瑞欣如释重负的笑了：“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看来恢复的不错？” “当然了，我恨不得现在就好起来，然后去喝你煮的汤。” “素素不是帮你带去了？” “那一点都不够塞牙缝，我想在你面前，亲眼看你煮给我喝，多少都没关系，最好一辈子。” 229 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王冬云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公司，这次若不是公司召开股东大会，她恐怕也还不会现身。 为了这次的大会，她特意打扮的容光焕发，以彰显一位董事长夫人的气质和典雅。 乘电梯时，遇到了一名年轻的姑娘，一见到她，就表现出惊讶的神情：“哇，您是董事长夫人吧？” 王冬云狐疑的打量她，点点头：“你是谁？” “我是总裁的助理赵小曼，久闻董事长夫人气质非凡，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您真是比我想象中年轻太多了。” “呵呵，是吗？” 虽然王冬云身边不缺奉承，但是听到一名比自己小太多太多的女孩子说自己年轻有气质，还是觉得特别的自信而愉快，顿时就对这个小姑娘多出几分好感。 “我也听说立哲身边有两名助理能力非常卓越，你看着年纪不大，却能得到这样的评价，真是不错，好好干，唐氏不会亏待你们的。” “那是肯定的，董事长夫人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协助总裁，将唐氏发展的越来越好。” 王冬云对她流露出欣赏的目光，就在这时，咣当一声，电梯剧烈的抖动了两下，险些把穿着细长高跟鞋的王冬云给颠摔倒，赵小曼及时搀扶住她，叮嘱：“夫人，您小心。” 随着电梯里一片黑暗的降临，王冬云蹩起眉头：“这怎么回事？” “应该是电梯坏了，我来立刻打电话，您不要惊慌。” 赵小曼拿出手机，迅速拨通行政部的电话，挂了电话后，她说：“夫人，行政部马上就会派人来抢修，请您稍等片刻。” “你不害怕吗？”看她一副淡定语气的模样。 “只是电梯坏了而已，我跟着总裁在德国出差，遇到过比这更惊险的场面。” 想到德国一行，赵小曼心底涌起阵阵柔情。 两人闲聊片刻，电梯以最快的速度抢修完毕，等到王冬云迈出电梯的门，忽尔听到赵小曼在身后喊：“夫人，您耳环掉了。” 王冬云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耳垂，真的掉了一只耳环，她立刻返回电梯，却郁闷的发现，耳环掉在了电梯门的夹层里。 “还真是会掉，居然掉在了这里。” “一定是刚才电梯故障颠簸时不小心掉落的。” “算了，会议快开始了，这一时半会估计也拿不上来。” 王冬云正准备遗憾离开，赵小曼蹲下身：“夫人，您等一下。” 她伸出一只手，一下子塞到了夹层里，因为缝隙过窄，手伸的很吃力，王冬云站在一旁都替她捏把汗，好不容易够着了，她站起身，抹了把头上的汗，将耳环微笑着递到了王冬云手里。 那一刻，王冬云对这个年纪不大，却心思细腻的姑娘充满了好感，她一定是看出了自己今天戴的这一套首饰是精心挑选的，耳环、项链、手链，缺了一只耳环虽然不会影响其它两样首饰的美感，但却像是完美的冰山少了一角，总是不能将美发挥到最大极限。 “谢谢啊。” 王冬云将耳环戴在了耳朵上，视线不经意撇到她的手：“呀，你手背都被划伤了！” 赵小曼露出朝气蓬勃的笑容：“没事，这点小擦伤跟董事长夫人您的心情来比，不算什么。” “你这小丫头，嘴巴真是会说话，难怪你们总裁那么器重您。” 王冬云当即拍拍她的肩膀：“你今天帮我维护了最完美的形象，这样吧，晚上让你们总裁带你到湘园来吃晚饭，算是我表达对你的感谢。” “不用了夫人，举手之劳而已，我哪好意思跟总裁索取这样的功劳。” “就这么决定了，回头我会跟你们总裁说，晚上一定要来哦。” 王冬云冲她抿嘴一笑，就转身朝着会议室去了。 股东大会召开了近两个小时，如王冬云预料的一样，她的出现令股东们眼前一亮，纷纷对她言语奉承，更是夸赞她是唐氏的不老传奇，三十年如一日，风姿依旧，岁月不改。 王冬云心里高兴，就愈发的感激赵小曼，于是会议结束，她对整理文件准备离开的儿子说：“晚上把你的女助理带到湘园来。” “干什么？” 唐立哲诧异。 “她今天帮了我个忙，我邀请她去家里吃顿晚饭。” “什么忙，有这个必要吗？”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反正你只要把人带去就行了。” “最近公司很忙，大家都要加班，恐怕没这个时间。” “我已经和人家说好了，你这是让我对别人失言吗？” “只是一顿饭，什么时候吃不行，再说了，我也可以替你在外面请，为何一定要带去家里呢？” “在外面请如何能彰显诚意，带家里又怎么了，可别告诉我你担心家里的那个人争风吃醋，只是带助理回家吃顿饭而已，要是这样也吃醋，那她如何担的起总裁夫人的称号，身为总裁的夫人就是要大度，想当年，你爸……” “行了行了，我忙的很，没空听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那人你带是不带？” “我说了晚上要加班。” “行，你要是忙的话就不用回去了，我到下班时间，直接派司机过来接她。” 没等儿子再说话，王冬云已经转身离去，唐立哲无语的瞪着她离去的身影，真是弄不明白她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唐立哲回到办公室，经过助理办公桌时，特意停下脚步问：“小曼，董事长夫人为什么要请你吃饭？” 赵小曼笔挺挺的站起来，将电梯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之。 “这点小事还用请吃饭吗？” “总裁，我也这么觉得，可是夫人她……” “算了，她要请就请吧，下午她会派司机过来接你，你吃了饭到公司再加会班，下个季度的工程就要开启了，现在务必要争分夺秒的把手头的事情全部处理好。” “知道的总裁，你放心，我会尽快完成任务!” 傍晚，唐家的司机还真的到唐氏来接人了，赵小曼跟着司机去了湘园。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总裁的家，上一次是总裁喝醉的时候，这一次则是被邀请而来。 她进到客厅，素素与李载明还有唐乐都坐在那里，三个人不知玩着什么游戏，气氛相当好，素素蓦然瞧见赵小曼，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她愕然问：“赵助理，你怎么来了？” “我……” “这是谁？” 李载明询问素素。 素素低声回答：“你哥的助理。” “是我请她来的。” 赵小曼还没开口回答，王冬云的声音已经传进每个人耳中。 “赵助理，欢迎你到家里做客，不要局促，当成自己家就好了，坐吧。” 王冬云热情的招呼赵小曼，素素与李载明对视一眼，彼此都觉得纳闷。 “小赵今天帮了我一个忙，所以我请她到家里吃顿便饭，对了，你们总裁没一起回来吗？” “总裁很忙，还要在公司加班，我吃完饭也要回去加班的。” “既然那么忙，还来吃什么饭，公司缺吃的吗？” 李载明冷不丁来一句。 素素替他捏把汗，这个小叔子真是什么都敢说，这么不客气的语气，岂止损的是赵小曼的面子。 “立明，是我执意要请她来的，人家也是盛情难却。” “这位就是总裁的弟弟吧？你好，我叫赵小曼。” “恩。” 李载明漫不经心的应一声，也不看对方的眼睛，只是对素素说：“嫂子，你刚不是说想吃天芳斋的烤鱼吗？这个点正好，不如我们一起去吃吧？” “啊哦好啊。” 素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小叔子这是替自己脱离窘境呢，其实她哪有说起过想去吃什么烤鱼，小叔子只是不想让她呆在家里郁闷罢了。 “家里有客人，你们去吃什么鱼？想吃鱼吩咐厨房做就是了。” 王冬云当即显露出不满，最尴尬的莫过于赵小曼了，她一来他们就要走，明摆着是不欢迎她。 “姐，其实我今天也不全是为了来蹭顿饭，我主要还是想来看看你，对了，这是我特意让我妈从老家给我寄来的香囊，据说对怀孕的人安眠特别有好处，我听总裁说你现在晚上都睡不踏实，有了这个安神的香囊，你不但能睡得好，而且第二天一早，精神都会特别好。” 赵小曼说着，将一只紫色香包递到了素素面前。 素素倒是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只得微笑接过，表示出了自己的感谢之心，并且顺带让小叔子改天再陪自己一起去吃烤鱼，今天就算了，在家里陪陪客人。 用餐时，王冬云一边替赵小曼夹菜，一边随意问：“小赵，你家是哪儿的？” “g市的。” “哦，父母是做什么的呢？” “他们都是普通的工人。” “这么说你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了？” “是的。” “那你怎么会有能力进到唐氏，而且还成了我们立哲的助理呢？” 在王冬云看来，普通人家的孩子，经历一般都是比较普通的，因为所处的条件有限，所赋予的能力也就有限。 “夫人，您只问了我父母的情况，还没有问我。” “哦，那你说说说看。” “我是从**大学毕业的，十七岁就修完了所有大学的课程，并且以优异的成绩被英国伦敦大学录取，毕业后放弃了国外优越的工作回到国内，只是因为我不想替洋人工作，虽然我家境一般，但是却不影响我吸取知识，我在国外留学的所有费用不但全免，连生活费都是学校负担。” “啧啧啧，天哪，真是看不出来啊小赵，你这么厉害。” 王冬云瞬间对她赞不绝口，完了就开始拿素素这个反而教材来说事了。 “小赵，听了你的经历，我很佩服，真的，同样是穷人家的孩子，有些人却没有你这样的上进心，她们以为靠点手段就能坐拥一切，真是可笑极了。” 李载明想开口说话，素素及时用眼神制止，她虽然一肚子不爽，可不想在这样的场面下与婆婆发生口舌之争，这只会让赵小曼看笑话罢了。 一顿饭吃的十分郁闷，整个吃饭过程，就听到婆婆和赵小曼的对话，她和小叔子反倒成陪衬了，赵小曼健谈她知道，但是婆婆这么能说会道，她倒是第一次见识。 平时搁家里，她除了对她挑三捡四，阴阳怪调，刁难奚落外，几乎不跟她说一句话，再反观此刻她对赵小曼的态度，素素只觉得凄凉，她都不如唐立哲身边的一名小小的助理。 赵小曼被送走后，素素就上楼了，没多久，李载明来到了她房间。 “挺不痛快的吧？” 小叔子问她。 在小叔子面前，她不需要伪装什么，痛快就是痛快，不痛快就是不痛快。 所以她承认了。 接着，就等着小叔子来训斥她。 果然没错，小叔子来一句：“活该，要带你出去吃，你偏要留在家里。” “人家特意送个香包过来，说是来探望我，我再走的话岂不是太不给人面子了。” “什么香包，赶紧扔了，谁知道里面是不是放了什么有毒的花草，回头别整出啥事。” 素素扑哧一笑：“你宫斗剧看多了吧。” “你呀，就是没心没肺，你婆婆挺喜欢那小丫头，你看不出来吗？” “我眼睛又没瞎。” “那你都没有一点危机意识？这年头最流行的就是总裁和秘书搞一腿，这姑娘不是单纯的人，我一眼就看得出，加上你婆婆又对她颇有好感，你可真不能掉以轻心。” “其实你是不了解你妈，但凡你哥身边的女人她个个都喜欢，当然我除外，前女友温雅，海归女精英荣艾琳，再到后来的陆琪，以及现在的赵小曼，真的她看她们个个都是天使，唯独看我是魔鬼，所以我也无所谓了，一个人喜欢你可以没有理由，但一个人若讨厌你你再努力也没用。” “你搞不定婆婆，总能搞定老公吧？” “我老公需要搞定吗？要不是我信任我老公，我早让那个姓赵的滚蛋了。” “这件事你婆婆确实做的不妥，请什么人回家吃饭不好，请一个小助理，这简直是没把你放眼里，一点不考虑你的立场和感受，还是个女助理，回头唐立哲那边我也要说说，他妈任性，他怎么也跟着糊涂了。” “你看看你，左一口你婆婆，右一口他妈，对自己的哥哥也是直呼其名，你到底是不是这家人啊，户口都迁过来了，还是不肯对他们改口吗？” “我怎么没有改口？”李载明说的理所当然：“至少我一直喊你嫂子吧。” 那倒也是，这个家里，她是唯一能让李载明改口的人。 “光对我改口不行，你也得对……” “以后再说吧。” 素素叹息，凝视面前这个男人，虽然人回了唐家，但心，却还是没有真正的接纳。 九月眨眼到来，这天，是温启的生日，素素纠结了一上午，还是决定发个生日祝福给他。 虽然夫妻情分已经走到尽头，但恩情亘久不减，素素感激他，所以于情于理都该祝福他。 她编辑了一条短信，简单的四个字：“生日快乐。”发送到温启的手机上。 接下来就是等他的回复，以温启的个性，他会礼貌的回两个字，谢谢。如果已经介怀了他们的过往，可能还会再关心一下她过的好不好。 然而，素素等了足足一个小时，也没有等到任何回应。 素素只当他是有事再忙，结果二三个小时过去，还是没有任何回应，素素纳闷了，温启是不会对她的短信视而不见的，更不可能因为怨恨她而不予理睬，那他为什么不回她的信息呢？ 素素当即拨通对方的电话，决定一探究竟。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空号？ 素素瞳孔圆睁，怎么会是空号了？心头随即掠过一丝不详的预感，距离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五个多月，仔细一想，除了结婚那天收到温启的祝福和礼物外，这么长久以来，真的再没有与她联系过。 她不会忘了离婚那天温启对她说的话：“素素，我的号码永不更换，我会一直为你开机，今后你有任何事，只要用得上我温启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责无旁贷。” 这是他当时对她说的话，犹在耳畔，现如今他的手机却已经是空号。 时至傍晚，素素坐立不宁，最终决定到曾经他们一起生活过的那个家去看看。 来到那幢独立的大宅，大门是紧锁的，上面挂的锁已经开始生锈，这证明了一直没有人回来过，想到温启黑社会的性质，素素心头的不安更加强烈，她才意识到，长久以来的陪伴和付出，温启已经成了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的安全紧系着她的心，她像担心自己的亲人一样，担心着这个男人。 在门口不知伫立了多久，正欲离开时，忽尔听到一声不确定的呼唤：“大嫂？” 素素迅速回头，对这个称呼实在太熟悉了，她跟温启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他手下的兄弟们都这样喊她。 “你是？” “我是六蛋，你不记得了吗？以前是跟着温老大混的，有次老大还让我替他去大光街给你买烤红薯。” 他这样说，素素就记得了。 心里顿时万分激动，正担心温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就见到他的兄弟了。 幸好幸好，一切都好。 “你们老大呢？他手机怎么打不通了？” 六蛋的脸上露出了一股凝重表情，这股莫名的情绪让素素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她不敢面对又不得不问的探究：“莫非……他出了什么事？” “你真的都不知道吗？” 六蛋这样反问她。 素素愕然，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哎，上天残酷，我们老大宅心仁厚，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一阵晕眩，素素险些昏过去，她以为对方说这样的话，是温启已经不在了。 “我们的帮派早就解散了，今天是我们老大的生日，我也是怀念他，所以到这里来转转，没想到遇到大嫂你了……” “先别说这些，告诉我，他发生了什么？” 素素强忍心中悲痛，激动的抓住六蛋的衣袖，迫切的想要知道，温启到底出了什么事。 ------------------ 230 灭顶之灾 六蛋的神情即刻陷入无边无际的沉痛之中，伴随着他变幻莫测的表情，素素的心也跟着掉入了万丈深渊。 “说来说去，都怪那个江茵，这个卑鄙无耻下贱的女人，她对我们老大爱而不得，就想着怎么把他毁掉，以前在t市就三天两头鼓动黑虎与我们挑衅，奈何黑虎势力不及我们，倒也相安无事，可后来你跟老大离婚了以后，老大离开了t市，就准备返回父母身边，从此金盆洗手，他安顿好了手下所有的兄弟，那一晚，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素素等待着对方将话继续说下去，心在剧烈的颤抖。 她是即想知道又害怕知道，天知道，她多么害怕温启出什么意外。 “那一晚，下着漂泊的大雨，老大给我们帮派开了最后一次会议，他解散了大家，并且给了每一位兄弟足够的生活费，老大从来不会亏待我们，他说我们是陪着他拿命闯荡的，今后任何人若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去找他。” 素素相信六蛋说的话，因为温启就是这样一个人。 “会议到末尾的时候，大伙都哭了，我们舍不得老大，不想解散，可是我们也不能阻止老大过安逸生活的打算，毕竟刀口添血的日子朝不保夕，大伙喝了散伙酒，最后与老大告别，就各奔东西了。” “就在我们走后没多久，老大遇到了灭顶之灾，没想到我们帮派里出了奸细，他正是江茵安插过来的，江茵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我们帮派解散的消息，带着一大帮人找到了我们老大。” “我正是当时唯一的目击者，我19岁时被老大收留，跟了他四年，我很信任他，也很尊敬他，想到四年来老大对我的照顾和鼓励，我决定留在他身边，哪怕是给他做一名修剪花草的园丁，我也不想跟老大分开，所以我回去了，也正是因为我回去了，老大才所幸捡回一条命，可却也从此活的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四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剐在素素的心上，让她痛的近乎窒息。 “快告诉我，他遭遇了什么……” 素素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江茵趁着他身边已经一个人没有，十几把枪对着我们老大，非要我们老大给她一个答复，是娶她还是死在她面前，她问出这样的话真是太低估我们老大了，老大岂是那种为了苟活而做出违心决定的人，老大当即便回答她，要杀要剐随她的便，娶她，这辈子都不可能。” “正是因为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江茵，她扣动了手里的扳机，枪子不偏不倚就打在了老大的右腿上，老大跌倒在地，我大吼一声，举着枪冲过去，单单靠我一个人，寡不敌众，很快，我和老大都成了瓮中之鳖。” “老大很生气，对于我的离去又返回，他让江茵放我走，一切冲着他来，江茵那个贱女人冷笑，说杀了他远不及杀了他身边人更能让老大痛苦，所以当时就把枪对准了我，正欲开枪时，老大说好，我答应你，我娶你。” “老大的话让江茵眼前一亮，随即被巨大的惊喜笼罩，她蹲在老大面前问：是真的吗？你愿意娶我了？老大点点头，江茵兴奋的抱住老大，原来老大只是再用迂回之策，就在江茵对老大松懈之时，老大突然一把夺过她的枪，将枪口对准了她的脑袋。” “江茵恼羞成怒，也终于明白老大永远都不可能再把心放在她身上，她绝望了，也从那一刻，变成了魔鬼，她突然不知从怀里掏出一把什么药粉，往老大脸上一洒，伴随着老大一声尖叫，他的眼睛从此再也看不见光明。” “得逞的江茵发出恐惧至极的阴笑，她对老大说：我今天不会杀你，我打伤了你的腿，弄瞎了你的眼，远比杀了你更让你痛苦，你想死的痛快我偏不让你如愿，我要让你生不如死的活在这个世上，让你一生活在后悔之中，后悔放弃了我江茵，而选择了那个最后将你抛弃的女人卓素素。” “江茵等人走了，他们临走前对我狠狠暴打了一顿，等我醒来时，老大人躺在血泊中，已经奄奄一息，我迅速打电话求救，还没有离开t市的兄弟又都回来了，我们一起把老大送到了医院，但因为送来的太晚，老大的坐骨神经已经被损坏，医生宣布，老大再也不可能站起来，并且他的眼睛也已经失明，被一些不知名的化学成分严重腐蚀。” “兄弟们怒火攻心，纷纷要去找江茵那个贱人拼命，但醒来的老大制止了，他当时得知自己的状况，冷静的让我们害怕，他遣散了所有人，只留下了我，纵然兄弟们不甘心，但老大的话他们也不敢不听，老大其实是为了我们好，没有了他带领的队伍就像一盘散沙，盲目的去报复只有死路一条。” “兄弟们走后，我想给老大的父母打电话，但老大不同意，我当时不知老大心里怎么想的，又是作何准备，就是觉得他冷静的太可怕，他那样一个优秀的人被毁成那样，换了谁能受的了，可他偏偏就没有一丝情绪，我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出了这样的事必须要让他父母知道，他失去了一只腿就是残疾人，也许国外的医疗条件可以将他治愈，于是我背着他打电话了，然而，又一出悲剧发生了，想起这件事我就深深内疚，却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当时那种情况我不能不这么做，我只是对不起老大，让他的世界从此变得无依无靠，凄凉孤苦。” 素素听到这里，早已泪流满面，她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让她接受不了又痛苦的事发生，心脏快要麻痹了，痛的麻痹了。 “老大的父母听闻老大的遭遇，受了很大打击，当夜便乘专机飞回国内，因为决定的太仓促，替他们开飞机的人刚好有事不在，临时取用了一名对飞行并不熟练的新手架航，结果就出现了我们意想不到又接受不了结果，飞机在中途失事坠毁，老大的双亲双双离世……” 素素再也抑制不住，发出了悲恸的哭声，她哭的几乎不能自持，六蛋用力搀扶住她，和她一起痛哭了起来：“我有罪，我对老大犯下了天大的罪，我这一生都赎不了这个罪……” 后来六蛋的叙述素素就在痛苦和悲伤绝望中聆听，身体的残缺，双亲的离世，让温启变成了一个活死人，他整日不言不语，温氏老二遇难，公司随即被温启的几位叔伯瓜分，而对他这个早年就离开家的侄儿遭遇却不闻不问，六蛋气不过，想让老大回去争取，可一看到老大的现状，他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他想老大已是心有余力不足，倘若还让他回去争夺继承权，无疑是在他濒临气绝的心上再给上致命一刀。 所以六蛋后来就没有再说，他也下定决心一生一世照顾老大，然而，再某个清早他醒来时，却再也寻不见老大的身影，老大让护士转告他，要他去过自己的生活，不用被他这个包袱给拖累。 从那以后，六蛋就再也寻不见老大了，他找了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他，才会有今天，牵念老大的生日，而回到他们曾经共同拼搏过的地方。 六蛋泪水涟涟的望着大门内，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哭的像个孩子，他说，他怀念从前的日子，和老大在一起的日子，那将是他生生命中最重要的回忆。 素素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她临走时，和六蛋约好，谁先找到温启，第一时间联系对方。 回到唐家，把自己关在屋里，素素就发出了撕心肺裂的哭声，她无法想象温启现在面临的生活，黑暗，行动不便，孤身一人，想到这些，她哭的心都碎了。 素素失控的哭声自然引起了王冬云的注意，但她也没有上楼去询问媳妇出了什么事，她对她的冷漠，不足以让她关心她的任何状况。 即使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唐立哲从公司回来，看到母亲坐在餐桌上一个人吃饭，父亲前日和弟弟唐立明去了p市，唐乐也跟着一起去了，他觉得诧异，就随口问：“妈，怎么你一个人吃饭，素素呢？” 王冬云没好气的撇一眼楼上：“精神病犯了，在楼上哭的好像她爹妈死了一样。” 乍闻此言，唐立哲心一紧，放下公文包就匆匆上楼，身后母亲的讽刺声还在继续：“不对啊，她爹妈不是早死了，现在哭也晚了吧……” 一把推开房门，唐立哲就痛心的发现素素坐在地上，双眼红肿，泪如雨下，那一瞬间他心疼极了，疾步上前将她抱住，关切的问：“宝贝，这是怎么了？” 素素抬起无力的脑袋，看到眼前人，哇一声再度爆发出伤心大哭，她紧紧抱住唐立哲：“怎么办？老公，怎么办，温启……温启……” 她哭的喘不上气说话。 唐立哲安抚她：“不要急，慢慢说，慢慢说，温启怎么了？” 素素将温启的遭遇断断续续的说出来，唐立哲听完也露出沉痛的表情：“怎么会这样？” 纵然温启是他的情敌，他们曾一度因为素素而闹的不愉快，可抛却这一层关系不说，他曾经也是差点和温家成了永远的家人和亲人。 想到温雅，唐立哲心头掠过阵阵疼痛，曾经他总担心温雅一个人在天上太过冷清和孤单，如今她的父母去与她团聚了，可她，就真的能快乐吗？ “别难过，宝贝，你放心，我立刻去打听温启的下落，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到他，然后和你一起帮助他，度过难关。” “恩！” 这正是素素希望听到的结果，在听闻温启的遭遇后，唐立哲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总算让她痛到痉挛的心得到了一丝安慰和缓解。 从这天开始，唐立哲就开始打听温启的下落，然而，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眨眼一周过去了，却没有任何消息。 素素终日在焦虑不安中等待，她已经吃不下睡不着，很快病倒，躺在床上，唐立哲隐忍的劝导她：“素素，你这样不行，我知道你担心温启，可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你不能因为担心别人，而不管不顾那个小生命的存在吧？” 素素的眼泪从眼眶里渗出，她抓住唐立哲的手，哽咽着向他道歉：“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能这样，可是一想到温启现在的处境，我心里就好难过，他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的亲人，你能了解吗？如果没有温启，这个世上早就没有了卓素素……” “我知道，但是你难过也没用，我已经在加大力度寻找了，他像是故意不让人找到似的，我安排了那么多人，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会不会……会不会……” 素素泣不成声，不敢说下去，也不敢再去想。 “不会的，温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他不会因为绝望而了却自己的生命的。” “可我也想不到，他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 妹妹没了，父母没了，继承权被人抢了，兄弟们也走了，就连她也嫁人了，他的身边还有什么值得他活下去的信念，素素真的不知道。 唐立哲为了照顾素素，特意在家休了两天，对她精心照料，婆婆王冬云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知道了温启的事，如同抓到把柄一样，一下子不得了了。 唐立哲正坐在床边给她讲故事，促进她睡眠，王冬云推门走了进来。 “那天哭的那么伤心，是因为温启出事了？” 开门见山毫不客气的说辞，让唐立哲愣了一下，撇一眼素素，他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说：“我们出去说。” 王冬云不情不愿的被儿子拉了出去。 但像是为了故意说给素素听似的，她出了门口就死活不肯再走了，并且扬起嗓门讽刺：“我说这么几天怎么要死不活的呢，原来是老情人，哦不对是前夫遭难了啊。” “妈，你说什么呢？” 唐立哲生气的训斥。 “我说你也是的，你是不是没有自尊心啊，她担心她前夫，你不生气就算了，居然还把公司撂一边，专程在家里陪她，你这么下贱图什么？” “妈，拜托你闭嘴！” 唐立哲已经很生气。 231 无法取代 婆婆与老公的争执，素素一字不差全听进了耳中，她将被子蒙在头上，隔绝了外面的争吵，心是那样的难过和彷徨，别人不能站在她的立场，所以无法想象，她曾经接受温启帮助时的那种心情，她现在只是想投桃报李，仅此而已，却也无法被理解。 唐立哲重新回到卧室，他知道素素一定听到了母亲刻薄的话语，抱歉的说：“素素，对不起，又让你伤心了。” 再生气也不能怪到老公头上，毕竟他还是支持自己的。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 “你还是要尽快把身体养好，温启的事只要我们不放弃，就一定会想到办法。” “好。”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素素每天咬牙度日，吃不下也要吃，睡不着也要睡，只是每每在梦里，总是会惊醒，会梦到温启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挣扎，他的满身都是血，脸上是绝望和痛苦的表情，看到他这个样子，素素会醒，醒了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她每天傍晚都会捧着新婚当日温启送给她的音乐盒，看着上面小小的人儿漫步起舞，如果没有温启，她永远不可能站在那个舞台，辉煌一时，温启给了她舞动的双腿，可是现在在他无法站立的时候，自己却在哪里？ “人生的道路不会太好走，今后若不开心时，就听听自己的歌，想想自己曾经站在绚丽的舞台，最耀眼的时刻，那时，你整个生命都会是明亮的。” 这是温启给她的留言，她每阅览一个字，便心如刀绞，整个生命都会是明亮的，与温启现在面临的处境，是多么鲜明讽刺的对比。 唐立哲站在门缝边，看着屋里的妻子又开始落泪，他的表情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最终没有推门进去，而是扭转步伐，离开了家。 半个月后的一天，素素意外接到了六蛋打来的电话，当时真是欣喜若狂，六蛋告诉她，有了老大的消息，温启此刻就隐居在y市的一个小山村里。 素素确定了消息的可靠性，就立刻打电话给唐立哲了，而就在此时，唐立哲也寻到了温启的下落，与六蛋基本吻合，素素迫不及待的在电话里说，现在就要去y市寻找温启，唐立哲在电话里沉默了几秒，说回家再议此事，就将电话挂了。 素素揣着激动的心情在家里等待唐立哲归来，他一回来，就发现她已经将行李都收拾好了，当即便露出为难的神情，揽住妻子的肩膀说：“宝贝，你不能去。” “为什么？” 素素蹩起眉头。 “你还有一个月就到预产期了，现在应该好好在家里养胎，y市距离t市山高路远，而且温启隐居的那个小山村，更是地形陡峭，你经不住这样的颠簸，听我的，你在家里，我派人去将他接过来，好吗？” “我知道我现在身体不便，可是老公，你不了解温启吗？他为什么要把自己隐藏在那样一个隐蔽的地方，就是不想让任何人找到，他已经心灰意冷了，如果他想寻找谁的帮助，他会直接找过来，而不是把自己藏起来。” 唐立哲思索他的话，或许有道理，“那要不这样吧，我亲自去，这样总可以了吧？” “其实我的状态没有你想象的糟糕，我和你一道同行，不会对宝宝造成什么影响的……” “那也不行，计划赶不上变化，假如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我不想再失去第二个。” “我不是水做的，我的孩子也足够坚强，我们不会因为一段路途的颠簸就遭遇不测。” “我不是说遭遇不测，我的意思如果你提前早产怎么办？你该清楚的，怀孕前三个月容易流产，后三个月容易早产。” “如果你真的有这样的顾虑，那就带个产婆在车上好了，过去的人没有医院照样生孩子，你若信得过我，就这样安排吧。” “你开什么玩笑？你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同样也是对孩子的不负责！” 唐立哲已经有些生气，为她的不顾一切。 “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这样，但是老公，请你体谅一下，我现在担心温启的心情好吗？他弄成那样，对他来说每一天都是活着比死了更痛苦，他看不见光明，无法行走，身体上的挫败，和内心的无能，以及思想上的折磨，随时可能都让他有一死了之的绝望，我必须要在他有此想法之前，去杜绝这一切。” “素素，你说这样的话，让人听着就好像这世界没有你不行，你是别人的救世主，温启若真有这样的想法，就不会等到今日，他内心的强大，你我无法想象，所以不要再执拗了，就这么决定，我明日便起程，一定会想尽所有办法，哪怕就是将他绑也绑到t市来，绑到你面前，可以吗？” “老公，你为什么就听不明白我的意思？如果我不和你一起去y市，以我对温启的了解，他绝对不会跟你离开，你说把他绑来，他是个灵魂独立的人，即使身残眼瞎，也别想逼他做任何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气氛已经有些僵硬，唐立哲的表情更僵硬，他忽尔冷了双眸：“你说这样的话，是想间接的告诉我，你在温启心里占有着怎样的份量是吗？并且这份分量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相比别人，他更信任而我而已，也只有我，能说服他活下去，接受我们的帮助。” “其实无论是你在他心里的份量，还是他在你心里的份量，我早就清楚的，不然你也不会每天抱着他送你的音乐盒黯然落泪，我不介意你担心他牵挂他，但能不能拜托你也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你现在对他的关心让我觉得已经失去理智，你完全不顾忌我们的孩子，你知道我对这个孩子有多么期待吗？我不允许他有任何闪失，我想帮助温启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但前提不是拿我的孩子开玩笑，就一个月，一个月你都等不了吗？” “如果这一个月内，温启死了，那要怎么办？” 素素心底掠过一丝失落，她自以为全天下最懂她的人，却并不十分了解，温启之于她而言，是家人是恩人是一辈子的朋友，如果她没能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而在他已经无需帮助的时刻再出现，那她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也将终身活在痛苦和自责之中，她，再也不会快乐。 “你这是假设，假设是不能被成立的，而且你的这种假设也是对孩子极其不负责任的，你好好想一想吧！” 唐立哲说完，就生气的摔门离去。 屋里恢复了可怕的宁静，素素跌坐在床上，一种深深的失落和无力感将她笼罩，她感到一种无言说的难过，婚后第一次，和唐立哲爆发如此严重的争吵，她委屈的眼泪抑制不住的涌出眼眶。 她拿出手机，拨通六蛋的电话。 “喂？小六，你何时动身去y市？” “大嫂，我准备今晚就启程。” “好，嫂子身怀有孕，我很想去，但因为一些原因我去不了，我拜托你一定要稳住他的情绪，并且告诉他，我很担心他，如果能说服他到t市来最好，如果他不愿意来，你就让他等我，我一生完孩子马上就会去找他，你告诉他，我希望他好好的活下去……” “好，嫂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的话传到，你等我好消息吧。” 唐立哲心情郁结，独自一人来到酒吧喝闷酒，真的他什么都可以纵容素素，但是孩子不行，前段时间才病了一场，如今身体尚且虚弱，却还要舟车劳顿，这根本就是拿他的孩子不当回事，天知道他有多在乎那个孩子，就像在乎她一样，可她却要为了另一个男人，而不顾他的感受，这真让他气愤的抓狂。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以为是素素想明白了打来的电话，结果却并不是，而是赵小曼的来电。 “喂？” “唐总，你在哪呢？不是说好今晚加班我们把那个方案敲定的吗？” 唐立哲揉了揉额头，发出一声无奈叹息：“明晚再说吧，今晚做不了。” 赵小曼可能是听出了他的状态不佳，关切的问：“唐总，你没事吧？” “没事。” “你在哪呢？是酒吧吗？哪家酒吧，我过去陪你喝一杯。” “不用了，你也早点下班吧，这几天加班辛苦了。” 唐立哲挂了电话，便继续喝着闷酒。 半个钟头后，赵小曼出现在他面前，他那时已经喝了不少酒，醉眼朦胧的打量她，晕呼呼的问：“你、怎么找来的？” “这家酒吧我也常来，刚才在电话里我听到了熟悉的音乐旋律，猜想可能是这里，没想到还真让我蒙对了。” ------------------------------------------- 232 正是恋爱的好时节 赵小曼坐到他身边，对着吧台打了个响指：“一杯梦想成真。” 她端起吧台服务生调制的鸡尾酒，对唐立哲举起来：“为那些烦恼和忧愁干杯，让它们统统滚蛋吧。” 唐立哲颓废的笑笑，和她碰了杯。 两人在一起待了很久，也喝了不少酒，最后唐立哲醉到不省人事。 像上一次一样，赵小曼搀扶起他，要送他回家，可唐立哲却迷迷糊糊的说了句：“今晚别送我回去。” 赵小曼愣住，不明白总裁说这句话什么意思，但聪明如她，随即便明白总裁一定是与家里那位发生了什么矛盾，才逃避不想回家。 她当即便将唐立哲带到了酒吧附近的一家星级酒店，特地开了一间房，将唐立哲送了进去。 坐在床边，端详他沉睡的脸庞，立体的五官，即使已到中年，可身上的气质却是一点也不显老，英气逼人，那种成熟男人的气息和魅力根本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比也比不了的。 赵小曼花痴的眼睛恨不得把面前的男人吃了，但是她却不会，她年纪不大，心思却深沉的很，断断续续的了解过总裁的情史，对于前任助理的前车之鉴，她绝对不会犯同样的错误，所以，她要得到这个男人的心，她会用她自己的方式，而不是一些愚昧的手段。 男人在醉酒后最容易与一个女人发生关系，如果她现在脱了衣服躺在他身边，明天，她就是他的女人，赖也赖不掉的，但结果会怎样呢？她会失去唐立哲的信任，从而让他厌恶她，觉得看错了她，于是她还没有得到就已经开始失去。 赵小曼自信一笑，拎着包出了酒店的房间。 隔天一早，唐立哲醒来，看到周遭的一切，脑子爆炸一样的疼。 昨晚他又喝醉了，闭上眼睛回想昨晚发生的经过，他知道是赵小曼将他送到了这里。 赵小曼不是擅自主张的人，一定是自己的意思，她才没有将他送回湘园。 冷静下来的唐立哲，对素素有了一丝歉意，他穿好衣服当即回了家。 对于老公的一夜未归，要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更多的是失望，仅仅只因为她一颗想要帮助温启的心，他就用夜不归宿来宣泄他的不满，那么之前说过的话，会理解会包容会统一立场也就都不作数了。 唐立哲推开卧室的门，看到素素站在窗前，他径直朝她走过去。 “对不起。” 站在她身后，他出声道歉。 “为什么对不起？” 素素面无表情的回头质问。 “昨晚我喝多了。” “然后呢？” 素素觉得应该是不会有什么的，如果唐立哲犯几年前同样的错误，那么他们之间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在酒店住了一晚。” “一个人吗？” “喝酒的时候赵小曼也在，但住酒店是我一个人。” 素素沉默了几秒，后回答：“知道了，你整理一下去公司吧。” “你不生气？” 唐立哲诧异。 他之所以坦白从宽，就是怕越掩饰越心虚，本来没什么的反而弄得像有什么了一样。 “你已经质疑我对温启的感情，如果我再反过来质疑你，这样质疑来质疑去有意思吗？这样的婚姻也不是我当初历经千辛万苦嫁给你的初衷。” 虽然不知道素素是真的原谅还是假的包容，但她没有不依不饶他仍然感激，加之素素此刻的包容反射的他昨天的行为仿佛没有气度，他伸手抱住她，又说了句对不起。 “不是我不让你去见温启，我对你们的关系早已经释怀，我真的是很担心孩子，我多么期盼着这个孩子的降生，你应该能够想象，这是我们的孩子，是我爱的女人替我生的孩子，我发了疯一样的爱他，期待他，y市是偏僻的城市，没有航空，开车过去的话至少要二十几个小时，加上温启所在的那个村落位于山间，我若让你去那简直就是冒险，素素，就这一次，你听我的好吗？以后你再做任何决定，我都尊重你，并且支持你，我向你保证……” “行了，我本来就已经决定不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温启曾经和我的关系，你心里不痛快也是正常的，我不勉强，你愿意帮助他就帮，不愿意帮助他，也无可厚非。”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我现在就启程去y市，我会给你带来让你满意的结果。” “不用了，温启手下的一名小弟，昨晚已经去了，等他见到了温启以后再说吧，需要你去时，我再告诉你。” “你不会是生气才这样说的吧？素素，我总觉得你是在跟我呕气。” “没有，我只是想要更好的维护我们的婚姻而已，婚姻的真谛，不在于一方总是迁就另一方。” 唐立哲欣慰的吻住她的额头：“我的素素果真长大了，如今竟然也能领悟出婚姻的真谛。” 其实昨晚素素一夜都没有合眼，唐立哲负气未归，让她非常难过，再又得知他与赵小曼一起喝酒，甚至到酒店开房后，心里更是伤心，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她要相信唐立哲，如果她做不到这一点，又怎么能奢望唐立哲谅解她？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勉强别人，懂的换位思考，婚姻才有可能长久一生。 下午，她睡了一整个下午，傍晚起床，盯着外面的落日余晖看了半个钟头，转身下楼去了厨房。 唐立哲最近一直很忙，每晚都几乎要在公司加班到深夜，她一直为了温启的事黯然神伤，确实忽略了关心他，这样想来，素素决定学瑞欣，煲点汤送到公司去给他补充营养。 她没有提前打电话告之，而是想给他一个意外惊喜，晚上九点半，她拎着保暖壶来到了公司。 之前也有过给唐立哲送汤的温暖行为，只是已经好久了。 她乘电梯到达顶楼，想象着唐立哲见到她会有多么惊喜，唇瓣不知不觉就勾勒出淡淡的笑容。 然而，一只脚迈进总裁办公区域，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只见赵小曼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外，隔着一条门缝，正含情脉脉的看着里面埋头工作的人。 她那种毫不掩饰的期盼和少女情怀，是曾经从那个时期过来的素素最清楚不过的，素素闪身躲到了一边，背靠着坚硬的墙壁，眉头拧到了一起。 赵小曼果然是惦记上了别人的老公。 素素又探头看了一眼，她还伫在门边，花痴的偷窥，她立刻发出一声响亮的干咳，咳—— 骤然听到身后的声音，赵小曼吓了一跳，尴尬的转过身，将手里的一份蓝色文件夹举起来：“姐，你来了，我正准备进去给总裁送报表呢。” “呵，是吗？这么晚还没下班啊。” 素素没有拆穿她。 “总裁都没下班，我们做下属怎么可以先走，最近要忙的事情好多。” 赵小曼笑的一脸坦然，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没有任何顾忌和负担。 “辛苦你了，正好，我给你们总裁煲了汤，你也进来喝一碗。” 唐立哲见到素素，果然是很惊喜的，起身迎接夫人：“宝贝，你怎么来了？” 当着赵小曼的面，他习惯性的喊出亲昵的称呼，素素自然不会觉得难为情了，只是有些人，心却狠狠的被揪痛。 “我下午睡了一下午，晚上也睡不着了，就煮了点汤送来给你喝。” “难怪今天一早就有一只喜鹊围着我的窗户飞来飞去，哜哜嘈嘈叫个不停，原来是老婆大人晚上要送汤过来，真是好福利，好久没喝到我们素素煲的汤了。” “胡说什么，这么高的楼会有喜鹊吗……” 素素没好气的笑着反驳他。 “来，小曼，这碗给你。” “不了姐，你给总裁喝吧，我身体好的很，不用补。” “你这是间接的暗示上司身体不好啊？” 唐立哲调侃。 “没有没有，总裁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就喝吧，这是总裁夫人的心意，不要拒绝，接受就行了。” “那好吧，姐，谢了啊。” 赵小曼端起汤，喝了一口，道：“真好喝，姐真厉害，煮的比五星级酒店的厨师煮的还要好。” “这孩子就是嘴巴甜，王珂就差远了。” 素素对老公笑着附和：“没错。” “总裁，你不会又以为我是在拍马屁吧？那可真冤枉了，我说的是真的。” “我承认我们素素的汤煲的不错，但跟五星级比起来，是不是夸张了些？” “一点不夸张，总裁你听我说啊，五星期酒店煮的汤呢，太追求口感，没有一些真实的情感在里面，而姐煮的就不一样，她在煮汤时想的是给最爱的人喝，所以这个汤里呢，肯定就会比五星级厨师多煮出一样东西，那就是爱的味道。” 唐立哲与妻子互视一眼，唐立哲感概：“现在明白这孩子多有潜力了吧？” 素素点头，目光复杂的盯着赵小曼：“果然能说会道，难怪总裁这么器重你。” “姐抬举我了。” “对了你今年多大了？” “22岁。” “正是恋爱的好时节，有男朋友吗？” “还没有。” “那怎么不谈啊？”视线睨向老公：“是不是你给人家安排了太多工作，所以占用了人家恋爱的时间？” “不是不是，姐没有这样的事，是我自己现在还不想找。” “为什么不想找，你这么优秀，应该找一个和你同样优秀的男人，享受恋爱的甜蜜。” “这个……主要还没遇到合适的。” 素素佯装思考状：“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不如介绍你们认识怎么样？” “你要介绍谁？” 唐立哲讶异，素素认识的人，他可基本上都是认识的。 “你不认识，是我以前在国外留学时的一位学长，现在也是it的新贵，人长的一表人才，品性也很好，我们前不久在一场画展中遇见，所以就互留了联系方式，他现在也正好单身。” “那个姐，不用了，我现在还没打算……” “22岁还没打算，你到什么时候才准备打算？还是说你心里已经有了中意的人选？只是苦于无法表白？” 素素的话像是无意又像是意有所指，赵小曼心底掠过一丝惊慌，面对总裁狐疑的目光，以及总裁夫人明显挖坑让她跳的局面，她已经别无退路，只好妥协：“那好吧，姐的一番好意我若拒绝就是不知好歹了，姐你安排就好，安排好了随时通知我。” 素素露出满意的微笑，赵小曼却在心底狠狠的说：你叫卓素素，我也不是吃素的，想刁难我，太低估我的能耐了，我18岁就在英国伦敦混，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233 隐藏的魅力 素素给赵小曼介绍对象，并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的准备付诸于行动的决定。 她不会拆穿赵小曼的心思，她要等着她自己露出马脚。 二天后，赵小曼接到了素素的电话，说已经联系好了她那位学长，人家愿意与她见一面，素素在电话里一再强调学长是个不错的男人，如果觉得合适，希望小曼不要错过。 挂了电话后，赵小曼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阴沉的冷笑。 傍晚下前班，她特意到总裁办公室，对同样准备下班的总裁说：“唐总，明天我就不来了。” “怎么了？” 唐立哲还不了解状况。 “姐不是说要给我介绍对象嘛，刚来电话了，说约好了明天见面。” “是吗？那行啊，去见见也好，说不定是有缘人。” “恩，我会认真对待的，但是，倘若不合适，我也不能勉强自己对吧？” “那是肯定的，但凡觉得有一点不符合你的心意，就立马撤退，知道吗？不用因为是我妻子给你介绍的人，而不好意思拒绝。” “谢谢，唐总能这样为我着想，我真是感觉很幸运，遇到了一位好boss。” 唐立哲笑：“好了，别说这些客套话了，明明是喜事一桩，听着好像有些伤感似的，你回去早点休息，明天精神抖擞的去见面，做不做男女朋友先不说，至少要给别人留个好印象不是。” “好的，那总裁再见。” 告别了唐立哲，赵小曼就去了一家商场，然后从头到脚买了一身。 第二天一早，她坐在梳妆镜前，开始装扮自己，平时在公司，她一向以清纯素颜示人，淡妆都极少去点缀，公司的人都说她是小玉女，其实是不是，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化妆，呵，巴黎时尚界她了如指掌。 手指熟练的在自己的脸上涂抹，半小时后，一位光鲜靓丽的绝美女人诞生了，22岁，正是青春无敌，娇美动人的最好年华，稍一装扮，加上时尚的眼光，赵小曼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她相信如果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走进公司，没有一个人能将她认出来，她也相信从此公司所有的男人，都会为她疯狂。 她的美，她的媚，她的青春，她的热烈，是无论男人或女人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赵小曼走出家门，来到约定的地点，在一家高雅的咖啡店，见到了一名身穿西装的男人，虽然只有背影，但看着确实和那个女人描述的差不多，也是算得上有气质的男人。 赵小曼勾了勾艳红的唇，踩着高跟鞋朝那抹背影走去。 如她想象的一样，她经过的地方，引来无数羡慕和倾倒的目光，她瞬间成了一道风景，一道别人眼中转瞬即逝的风景。 “你好，请问你是江春凡先生吗？” 赵小曼露出迷人的笑容，对面的男人愣住了，他像是被点了穴位一样，纹丝不动，这样的结果，也是赵小曼意料之中的，也是她要求素素不要出面的原因，她要单独和相亲对象见面，为的就是不让熟悉她的人知道，她有着这样隐藏的魅力。 “是、是的。” 男人终于反应了过来，激动的起身，伸出了自己的手：“你好，我就是江春凡。” “赵小曼，很高兴认识你。” 赵小曼坐下，一个顾盼生辉，男人彻底沦陷了。 按说这个江春凡也是喝过洋墨水的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但像眼前这样的尤物，这样迷人的少女，他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所以，他的魂轻轻的就被她勾去了，他对她一见钟情，更是一见倾心。 两人聊的很愉快，赵小曼的健谈和学识让江春凡迷的神魂颠倒，当即便认定了这是自己苦苦寻觅的对象，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牢牢的把握住她。 分别时，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江春凡对赵小曼的态度已经从他炽热的目光里不言而喻，至于赵小曼的态度呢，可以说是模棱两可，但既然能愿意留联系方式，肯定也是愿意交往下去的，江春凡很高兴，和赵小曼分别后，就打电话对素素说，女方他很满意，愿意深入了解下去。 素素挂掉学长的电话后，就打电话给赵小曼，询问她的意思，其实就算不问，她也清楚赵小曼心里的真正想法，但面子了还是要问上一问，也算是给学长一个交待。 赵小曼的心思，素素早已看在眼里，所以当她说，男人还不错，愿意试着交往看看，素素就知道，赵小曼在敷衍她。 真的想发展也好，敷衍也罢，素素不关心这些，她本来也就没有友好到真的想帮赵小曼找到好归宿的心情，只是想看看她的反应罢了，然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局势朝着另一个她无法掌控又郁闷至极的方向扭转了。 江春凡与赵小曼见过一面后，就心心念念着她，很想再见一面，他真诚约了好几次，都被对方以工作太忙为由拒绝，一次两次就算了，次数多了，江春凡可能也意识到人家没看上自己，但又碍于介绍人的面子，而没有把话说开而已。 想来自己也算小有成就，并不缺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却无视了他，江春凡心里有点郁闷，男人的尊严也不允许自己再做犯贱的事，就在他决定再也不约赵小曼后，突然某一天晚上，他意外接到了这个令他不甘心的女人的电话。 当时赵小曼在电话里说，她灯坏了，站在椅子换灯泡时，不慎摔倒，脚有点扭伤了，好像无法动弹，自己在t市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就想到他了，问他能不能来给自己送点扭伤药。 江春凡接到电话欣喜若狂，一口答应，问清了地址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去了。 他赶到赵小曼的单身公寓，她瘸着一只腿来给他开门，门一打开，江春凡狠狠吞了吞口水，只见她穿着一条短到大腿的睡衣，领口很低，几乎可以看见里面的大片美好春色，江春凡本就对她十分有好感，再加上此刻视觉上的刺激，想拥有这个女人的心情就更强烈了。 他温柔体贴的查看了赵小曼的伤势，看也没什么大碍，就只是擦了点药，没有提出送她去医院，然后又替她换了灯泡，做好这一切，他忐忑的坐在沙发上，很担心她会不会立刻就让自己走人。 他太想多看一眼这个女人了，她的一个眼神，就能令自己心跳的毫无章法。 “要喝水吗？” “不用了，我不渴。” 说着，又咽了咽喉咙，赵小曼盯着他不停滚动的喉结，莫测的笑了笑。 “前段时间不好意思啊，因为工作太忙的缘故，拒绝了好几次你见面的提议。” “没关系，没关系。” 江春凡心里乐呵的不行，现在能让他过来，之前的也就既往不咎了。 “我们喝点酒吧？” 赵小曼突然提议。 江春凡当然没有理由拒绝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喝着醉人的红酒。 江春凡的视线就没有从赵小曼身上挪开过，赵小曼也假装不知道，她故意摆着各种诱人的姿势，随着酒精越来越撩人，江春凡开始克制，克制着冲过去亲吻她的冲动，这个女人真的太诱惑了，像个妖精一样，让他把持不住。 “哎呀。” 赵小曼身体一歪，杯中的红酒便不偏不倚的倒在了胸前，江春凡一个箭步冲上前，急忙拿纸巾给她擦试，擦着擦着他的手慢了，呼吸也开始重了，她小小年纪，这胸饱满的像是哺乳女人一样，江春凡男人的冲动就在这个时候豁然起立，对上她带着些许怂恿的眼神，江春凡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用力亲吻了下去。 激情被点燃，江春凡疯狂了，用力撕扯她的睡衣，赵小曼半推半就，就在他被火烧的已经彻底没有理智时，她突然提议：“我们来玩个游戏。” 江春凡喘着粗气望着她，“什么游戏？” “sm的游戏。” sm…… 这个名词并不陌生，只是江春凡有些不敢置信：“你玩这个？” “怎么？你不也在国外待过，对于这个很吃惊或是不能接受吗？” “不是，当然不是，你要怎么玩？” “我楼上卧室里有个灰色的柜子，你去打个柜门，里面的工具都一应俱全。” 江春凡迅速跑到楼上，拿到一副手铐，和一条皮鞭时，他整个人都傻了，果然是一应俱全，他心情颇为复杂，但更多的还是想要她的心，也就没有再多想其它，拿着东西下楼了。 在赵小曼的示意下，他用手铐将对方铐住，其实这种外国人喜欢的游戏他真不是很在行，像个笨拙的小孩，每一步都需要人来指点。 “现在开始，拿着你手里的鞭子抽我。” “啊？” 江春凡后背一阵发寒，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让他用鞭子抽，他怎么忍心啊…… “我们换个玩法行不行？” “不行，我就要玩这个。” 赵小曼很坚持，并且佯装生气，直截了当的说，如果江春凡不愿意，那就走人好了，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江春凡被她一激将，就轻轻挥了一鞭子。 “不行，太轻了，要重一点。” 江春凡加重了手里的力度。 “不行还是太轻了。” “重，再重一点。” “还要再重一点。” “你晚上没有吃饭吗？” “你是不是个男人……” 赵小曼一边忍着痛一边宣泄她的不满，其实这个时候，她身上都已经开始破皮了，江春凡是硬着头皮再抽打她，欲望已经快要被她近乎变态的行为给消磨的一干二净，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可怕，她不停的催促，最后，他心里防线终于崩溃，扔下鞭子仓皇逃离…… 234 岁月就是一堂课 屋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赵小曼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被抽打出的痕迹，在朦胧的光线里，露出了凄美的冷笑。 她熟练的用脚划开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待对方接通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肺裂的哭声，“总裁，救我……” 唐立哲赶到赵小曼的住处，简直被她的模样吓坏了，只见她头发凌乱，浑身被抽打的血迹斑斑，脸上挂满了泪痕，就连唇角都滴着血。 “你这是怎么了？” 唐立哲沉痛质问。 “是、是、是那个男人……” “哪个男人？” “姐给我介绍的男人……” 赵小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唐立哲。 她说，本来自己对那个人印象还不错，就决定交往试试看，可没想到那个人是个披着羊皮的狼，晚上自己灯泡坏了扭伤了脚，就打电话让他来帮忙，结果他居然起了歹心，完全是个心理变态者，随身携带了一个包，包里不但放了手铐和皮鞭这样的变态工具，还用这些工具将她控制，最后若不是她以咬舌自尽为要挟，那个变态的男人还不知道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 唐立哲听的很气愤，当场要打电话给素素，赵小曼哭着制止，说自己现在这样狼狈的模样，不想让任何人看见，素素若是接到电话，就一定会赶过来，她这个样子，让总裁看见就已经羞耻的活不下去。 唐立哲要报警，赵小曼更不让，考虑到她还是个姑娘，注重自己的名声，好在没有让那个变态得逞，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唐立哲暂时打消了念头。 他将赵小曼解开，又替她穿好衣服，然后要带她去医院，赵小曼死活不肯，唐立哲安抚了很久，她的情绪才渐渐冷静下来，唐立哲看她睡了，正要走，她又惊醒，醒了又哭，让总裁不要走，她害怕，唐立哲知道她内心受到了严重创伤，便压抑着心里的努火陪了她一夜。 清晨，唐立哲回到湘园，一进门就冷着张脸。 素素见到他有些诧异，狐疑的问：“怎么了？一晚上没回来，一回来就摆个臭脸，谁得罪你了？” “你给赵小曼介绍的什么对象？” “怎么了？” 素素愈发糊涂。 唐立哲将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转述给她，听了老公的叙述，素素当即表示：“这不可能，江春凡不是这样的人！” “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 “你亲眼看到江春凡强暴她了？还是只是别人的片面之词？” “我亲眼看到赵小曼双手被禁锢，浑身被抽打的伤痕累累，你可别告诉我，那是她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其实我早想说了，这个赵小曼心术不正，但上次我们在闺里香吵了一架，我妈跟我说了很多，所以我就决定再也不为这个人跟你发生争吵，但今天你把话说到这份上，我就不得不说，她暗恋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我才是亲眼看见，她用含情脉脉的眼睛偷偷的打量你……” “你是不是扯远了？我们现在说的是那个人渣的事，你又胡说八道什么？有完没完了，赵小曼暗恋我？上次我有说过要把她调走吧？但最后是谁又让我打消这个念头？素素，你的心理变化太快了，我跟不上你的速度！” 一瞬间素素的心里溢满了委屈，她咬咬牙：“好，就算你看到了表面赵小曼受伤的模样，但你有确认过事实的真相吗？你有找当事人了解过情况吗？恐怕没有吧，江春凡是不是真的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我们打个电话问一问不就清楚了！” 素素当着唐立哲的面拨通江春凡的电话，传来的却是：“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素素心一沉，早不关机晚不关机，这节骨眼上关机，莫非……不可能。 素素虽然和江春凡没有太深的交情，但以前接触的也不少，她确信此人不是赵小曼描述唐立哲看到的那样变态的一个人。 又连拨了几遍，仍然是关机状态。 唐立哲的脸色更灰暗了，他讽刺：“怎么样？联系不上了吧？叫我不要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我不想相信都不行！” “只是电话关机了而已，又不是人间蒸发，或许是没电了，他看到我的来电提醒，一定会给我回过来。” “那我们就等着看好了，他会不会再主动联系你！” 唐立哲说完就要走，素素心里一时难过的有点喘不了气，她生气的冲着他的背影吼道：“你什么意思？一晚上没回来，不跟我解释一下你的去向，现在跟我吵我了就走，难道你回来就是为了向我兴师问罪的吗？你都不关心我昨晚睡的好不好，我肚子里的孩子你所谓的心肚宝贝好不好？” “我知道你对赵小曼有成见，但你说相信我，我就相信了，我只是把她当个孩子，不管你信与不信，但你给她介绍那样一个对象，这不是一个总裁夫人该有的大度行为，让我很失望，其实若你不喜欢她，大可直接跟我说，任何人也没有你重要，我不会为了留住一个人才而让你心里不痛快，用介绍人渣的方式来羞辱她，我不知道这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单纯的爱人。” “唐立哲，你混蛋！” 素素对着他已经下楼的背影咆哮，眼泪控制不住的滚落下来，果然是个心机婊，太深沉了，如果这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戏码，素素感到脊背一阵发寒，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她的手段，恐怕就连陆琪也自叹不如。 素素不甘心，她必须要找到江春凡，证明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忍受不了这样的误解，所以素素来到了江春凡所在的公司，然而，却得知了一个令她接受不了的结果。 bf广告公司的人事部告诉她，江春凡总监已经在今天上午八点三十分递交了离职报告。 电话打不通，工作辞了，素素坚定的信念开始变得虚弱无力，江春凡，难道你真的做了那种无耻的事？不可能，她相信自己的眼光，江学长一定不是这样的人。 浑浑噩噩度过了一天，傍晚，唐立哲又回家，素素本就心情低落，因为找不到江春凡而觉得憋屈，唐立哲偏就问她：“现在死心了吧？” 她抬起头，漠然问：“什么意思？” “就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去找过那个姓江的了，怎么样，找到他人了吗？” 素素无言。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会找到，我已经让王珂调查到，江春凡在今天上午乘九点的航班去了国外，他这明显是畏罪潜逃！” “不可能！” “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你看错了人？如果不可能，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辞职，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国？而且我还查了，他连房子都托付朋友帮他卖了，这是做足了不再回国的打算，这么多明显的事实摆在眼前，你还要再坚持自己是对的吗？” 素素被唐立哲逼到了死角，她在心里冷笑，赵小曼你了不起，不但没有露出自己的龌龊马脚，还离间了他们夫妻，你可以。 “虽然所有的证据都证明江春凡有罪，但我还是相信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但我也不会说这是赵小曼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因为我若这样跟你说，你也不会相信我，还会说我心底狭隘，眼睛里揉不进沙子，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一个人相信什么，就会看见什么。你觉得是我的错，那就是我的错，我不配做总裁的夫人，就请你去找一个合适的人来顶替我的位置吧！” 素素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 身后，是唐立哲生气的呼唤：“卓素素，你给我回来！” 谁说十年风水轮流转，只是一天而已，早上他离去，她留不住，晚上她走，他一样无可奈何。 素素强忍了一天的心酸和委屈，在见到母亲后，全部爆发了出来，扑在妈妈的怀里，哭的淋漓尽致。 待她情绪冷静下来后，江琴开导女儿：“其实这件事也不怪唐立哲生气，换了任何人都会难以介怀，最主要的是那个江春凡不见了，你再相信他也无用，你的信任再残酷的事实面前没有任何说服力，你现在会觉得伤心和压抑，只是气不过唐立哲为了赵小曼而与你争执，你换个角度想，如果是有人伤害了王助理，他一样会生气，他这只是上司对一名下属的关心和保护，你不要想复杂了。” “妈，你为什么总是帮他说话？” “妈是帮理不帮亲，人在气愤时，脑子是绕不过弯的，不然怎么会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呢？你先就在我这里住两天，好好冷静冷静，等想明白了再回去。” “我既然走出来，就不会再没脸没皮的走回去，真是令人失望，我所想象的婚姻并不是这样的。” “那你所想象的婚姻是怎样的？婚姻是一门大学问，不是靠想象的，当然它不能跟恋爱时相比，两个人整天在一起，难免会有分歧和摩擦，这就是所谓的磨合，有些人的磨合期是一年，有些人是十年，还有些人甚至是一辈子，不要轻易说散伙，当你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你就想想你们是怎样历尽千辛万苦走到一起的，想想这个过程的不易，你还会有那么冲动的念头吗？” 素素不说话了，半响才不解的问：“妈，你一辈子未婚，为什么会懂这些？” “有些道理不是要经历了才懂，岁月就是一堂课，你在这堂课待的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会明白很多。” 235 分娩 素素在闺里香住了三天，第三天晚上，唐立哲来了。 虽然心里已经冷静了许多，但想到唐立哲为赵小曼抱不平的那个瞬间，还是会觉得堵的慌，所以他来了，她也没有给他好脸色看，扔下碗就去了卧室。 丈母娘冲女婿使了个眼色，唐立哲心领神会跟了过去。 他推开房门走到屋内，素素回头，拿眼瞪他：“你怎么进来的？” 她明明是将房门从里面反锁了的。 “我有钥匙。” 唐立哲举起一枚小小的灰色金属。 没等素素发飙，他又补充一句：“妈给我的。” “你来干什么？” 素素冷漠质问。 “我来是想问问你，你这离家出走好几天了，准备啥时回去？” “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不适合总裁夫人的位置，请你另找她人代替。” “你说这话不觉得幼稚么？我们多么不容易才走到一起，我会随随便便把你换了？” “你也知道不容易，但还不是为了别人对我大吼大叫。” “你这用词也太夸张了，我何时对你大吼大叫过，我顶多就是跟你讲讲道理，从我们认识我就没有对你说过一句重话。” “是吗？你确定？” “好吧，说错了，是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天开始，我从未对你说过一句重话。” “不要再这里花言巧语了，你既然认定了我算计赵小曼，我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坏女人，我也不想再解释，更不想跟你吵，以后我就在我妈这里，跟我妈好好过日子。” “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心机深沉，说你算计赵小曼了，我只是生气你不肯相信自己看错了人，明明那个什么春凡的就是个人渣，把你给糊弄了，你却还相信他是好人，你从前就是这样，太单纯了，总是分不清谁好谁坏。” “是，你不就想说我的眼睛被蒙蔽了吗？但我想说，我俩的眼睛不知道谁被蒙蔽了，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我今天说的话，明白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好好，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老婆大人原谅我吧，跟我回家好吗？” “并非发自内心的道歉我不稀罕。” “那你要我怎样？你要我怎样都行，先跟我回去，回去了我任你处置，是跪搓衣板还是站墙角还是写检讨，一切听从夫人的旨意。” “不必了，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别折腾我了，你知道我这三个晚上几乎没合眼吗？你要再不回去，我肯定活活累死。” “你干什么累死？” “睡不着就一直想着你，想你就想来找你，找你也知道你不会跟我回来，没办法，只好用工作来让自己麻痹，一整晚一整晚的工作不休息，能不累死吗？” “知道我不跟你回去你还来？” “这不估摸着你气消了吗？” “我可没消气！” “你真不跟我回去？” “是的。” “行，那我给你看个画面。” 唐立哲说着，把手机视频打开，接通了李载明的手机，很快，视频里窜出几个大孩子，最小的也有十三四岁，他们纷纷向素素挥手：“姐姐，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姐姐，你快回来，我是小兔，我是大根，我是牙牙，我是……” “他们……” 素素惊诧的捂住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还决定不跟我回去吗？你没有看错，这些孩子就是你资助了多年的孩子，我今天下午，已经让王珂把他们全接过来了。” 这手段，啧啧，够高明。 素素当即跟唐立哲回了家。 几个孩子的到来，让素素灰暗了多日的心总算由阴转晴，这些孩子她从小学一年级就开始资助他们，如今最大的已经快要中学毕业，虽然一直书信往来，却八年的时间只见过一面，要不是他们自报姓名，她真的是一个也认不出来。 孩子们在t市快快乐乐的玩了好几天，唐立哲才将他们又送回，孩子们一走了，素素的心也跟着空了，而就在孩子们走后没几天，她终于联系上了六蛋。 她和六蛋约在了一家咖啡厅见面，一见面，她就迫不及待的问：“温启怎么样了？” 六蛋未语泪先流，悲伤的神情让素素的心即刻掉入了悬崖。 “他过的不好是吗？” 话一出口又觉得讽刺，温启的处境光是想想都能想到，她为什么要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 “岂止不好……” “简直是狼狈至极。” 六蛋一提到敬爱的老大，回回都能哭的像个孩子，“我从来没有见到老大那么悲惨过，那么英俊的一个人，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生活可以说是惨不忍睹，我进到那间屋子，他在吃的饭居然都是剩了两三天的，菜也是无油无盐，连看一眼都想吐，何况是吃进肚子里，我抱着老大哭，他问我怎么来了，我说我要不来，永远都不知道他过的这样困难，可老大却说没什么，他这样也挺好，这样他的心就死了。我问他什么意思，老大不肯说，但我想，老大说这个话多半是因为嫂子你吧，他一定是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再也不能对你有任何奢求……” 素素的眼泪也抑制不住的落下，双手不知何时早已紧握成拳：“那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不在那里照顾他？” “他不让我留下，我在他门前跪了整整三天，他也不肯同意我留下，老大的固执近乎到了病态的地步，最后他还放下狠话，如果我不走他就结束自己残缺的生命，他说了，这辈子不会要任何人照顾，会独自活到无法再残喘的那一天死去……” “那怎么行，怎么可以，他一个人看不见，走不了，他怎么生活？” “他说附近村里的居民收了他的好处，会每天来照顾他的起居，其实哪有他说的那样好，那些人或许是收了钱，但也只是几天来一下，送一顿饭就管几天的，老大就算不被命运折磨死，也会被那些人给糟蹋死！” “我让你带的话你带到了吗？” “带到了，老大听了你的话，很久都没有出声，所以我不知道他什么态度，我问他，他也不说，嫂子，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若执意留下，那就是把老大往死路上逼啊。” 素素知道，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普天之下，唯一能说服温启，给他力量的人，就只有自己。 和六蛋分别，素素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心一阵一阵抽搐的疼痛，太阳有些刺眼，她突然闭上眼，开始摸索着走路。 “小姐，你小心。” 只是走了几步，就险些摔倒，幸好被经过的好心人搀扶住，重新睁开眼的素素，迎着太阳泪流不止，原来，温启现在的世界就是这样的。 腹部忽尔一阵紧缩的疼痛，接着她就感到一股液体开始从她的身体里外流，意识到自己的羊水可能破了，她再也不敢动，迅速给唐立哲打去了电话。 素素被紧急送往医院生产，这时距离她的预产期提前了将近半个月。 医生例行的检查后，说孕妇需要立即剖腹产，羊水已经快要流干，如不尽早取出胎儿，可能会发生窒息的危险。 唐立哲急坏了，抓住医生质问：“我太太为什么会早产，她不会有事吧？孩子也不会有事吧？” “孕妇早产是正常现象，你太太可能是受情绪影响才会提早这么多，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请家属签好字，我们就要动手术了。” 手术室的门闭合，唐家的人也陆陆续续赶来了，很难得的王冬云居然也在场。 毕竟是为唐家添丁壮口，再不满意儿媳，也不可能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要。 一个多小时后，素素剖腹产下一名女婴，虽然早产了半个月，但孩子的生命力却很顽强，没有其它早产儿的虚弱，一从肚子里拿出来，就生龙活虎，像个小子一样充满力气，连哭的声音都十分响亮。 唐立哲抱到孩子，激动的差点哭了，这是真正意义上属于他的第一个孩子，像她妈妈一样，是个漂亮的小公主，他的内心充满了怜爱。 素素的情况也很好，虽然孩子提前降生，但老天庇佑，母女平安。 唐鹤轩也是极为高兴的，他其实一直盼着有个孙女，过去他想要个女儿没能如愿，如今媳妇替他生个孙女，让严重阴盛阴衰的家里，有了一缕温情，他整个人笑得合不拢嘴。 “我有妹妹啦，我有妹妹啦~~~” 唐乐高兴的手舞足蹈。 “嫂子真棒，我这小侄女真是美的不像话。” 李载明由衷赞叹。 全家人都很高兴，唯独一个人。 “漂亮有什么用，又不能传宗接代！” 说实话，王冬云这一句话说出来，真的是煞尽风景。 唐立哲：“我想要的是一个孩子，而不是生育工具！” 唐鹤轩：“别忘了你自己也是个女的。” 李载明：“谁能像您这么有能耐，生的都是传宗接代的还是双胞胎。” 王冬云被攻击的无话可说，脸色不好的伸出手：“给我看看。”把孩子抱了过去。 她承认，确实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可是因为是那个女人所生，王冬云怎么也对她喜欢不起来，如果是个男孩还好，她或许会看到孙子就想到儿子，可偏偏是个女孩，她一看到这个丫头就会忍不住想起她妈，那个令她讨厌的卓素素。 236 喜宴惊魂 素素醒来时，唐立哲就坐在她的身边。 “孩子怎么样？” 她虚弱的开口询问。 唐立哲温柔的亲吻她：“宝贝，孩子一切都好，你为我们唐家立下了天大的功劳。” 素素有些茫然，他继续说：“是个漂亮的小公主，像你一样可爱，我好喜欢她。” “但是婆婆应该不会喜欢吧……” 素素早就想到，如果自己生个女儿，王冬云不会很乐意的接受。 “我们是孩子的父母，我们喜欢就可以了，不用在意其它人。” “孩子呢？我可以看看吗？” “在育婴室，她属于早产儿，虽然身体各项体征都正常，但还是要细心照料和观察。” 唐立哲说到这里，突然想到：“对了，你今天去哪了？怎么会在大街上有了分娩的征兆？” 素素黯然垂眸：“我去见六蛋了。” “六蛋？” “就是曾经温启手下的一名小弟，他前些日子不是去找温启了吗？昨天回来了……” “哦？怎么样？温启还好吗？” 素素表情沉痛：“他怎么可能会好，一个人看不见光明，无法正常行走，就像个活死人一样活着，如何能好的了？！” “好好，你不要激动，等过段时间，我就亲自过去。” “还有我，之前我说要去，你说为了孩子不能去，我听你的了，这次孩子已经生了，无论如何我必须要去找他，你知道温启现在有多惨吗？我再不去的话，我可能就要抱憾终身。” “行，等你满月了，身体恢复好了，我们一起去。” 有了唐立哲的保证，素素的情绪才稍稍冷静下来，可不巧的事，两人的谈话偏偏被门外的王冬云听到了，她寒着脸进到病房，一见到媳妇就破口大骂：“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这还在产房呢就惦记着去找别的男人了，你依仗着我儿子对你的宠爱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你眼里还有我们唐家人吗？你要真那么放不下你的前夫，现在孩子也生了，你去找他你就别回来了！” “妈！！” 唐立哲火冒三丈，腾一声站起来：“你在这里胡说什么？？？” “我是胡说吗？刚才我在门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她早就想去找前夫了，是你阻止没让她去，现在一生完孩子又提这桩子事，你到底还要忍气吞声到什么时候？” 素素的心都要碎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刚经历了切肤之痛，还没有来得及听到一句关切的话，却就无端遭到了辱骂。 唐立哲一把拽住母亲的胳膊，用力将她拖出了病房。 “发生什么了？” 李载明刚到病房门前，就看到两人一脸怒气的从病房里出来。 “你要如果就这个样子，我明天就搬出湘园，这辈子我不会再踏进那个家门一步！” “好啊，你走好了，反正你为了那个女人也不是一次两次对我们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我是替你抱不平，你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被她踩在脚下，你不生气，反而还要冲我这个替你抱不平的妈发火警告威胁，你真是病的无药可救了！” “到底怎么回事？” 李载明表情凝重的再次开口质问。 “立明，你给妈评评理……” 王冬云将事情的经过以愤怒的口气说给小儿子听，原以为小儿子就算不与自己统一战线，至少也不会站在唐立哲一边，可她忽略了李载明与卓素素的叔嫂情深。 “这还需要评理吗？明显是你做的不对，别说你媳妇刚刚替你生了个孙女，就算没生你也不能说出那么尖酸刻薄羞辱人的话……” “现在是她再羞辱你哥？” “那是否在你眼里，就没有仁义和友情亲情，所谓的感情如果不是有血缘关系就全部是龌龊的？你不觉得你的思想很肮脏吗？” 王冬云目瞪口呆，她万没想到小儿子竟然会有肮脏来形容她，她的内心深受打击，搞不懂为什么自己怀胎十月，都不如一个狐狸精，轻易就俘虏了她两个儿子的心。 “现在进去跟我嫂子道歉吧？不然的话我也无能为力。” 他撇一眼怒容满面的唐立哲。 “做梦，让我跟她道歉，除非下辈子！” “那你就下辈子再见我这个儿子好了。” 唐立哲说完，转身进了病房，用力关了房门。 王冬云气的浑身颤抖，这时，唐鹤轩也来了，得知了状况后，便劈头盖脸的骂妻子，说她心胸狭隘，刻薄无情，如果儿子媳妇带着孙女搬走，他也就离开那个家，他刚一表完态，李载明也挑明立场，他一样会走，带着唐乐。 “你们……” 王冬云很快成了孤立无援的一方，她极度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当即便生气的回了家。 在所有人，当然除了王冬云外的家人安慰下，素素才终于释怀。 唐立哲给她看女儿在育婴室酣睡的小视频，她心里的乌云彻底散去，心里满满的都是爱，唐立哲给女儿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唐婉婷，婉寓意“和顺、温和”婷“寓意“美好”。 愿他们的女儿健康成长，一生美好。 因为孩子早产的缘故，素素在医院多住了几天，原定一周出院延迟了三天，观察十天后，确保大人小孩都无恙，唐立哲才给妻女办理了出院手续。 王冬云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突然看到家里的佣人大包小包的提着行李从各个房间里出来，她诧异的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夫人，老爷让我收拾的，说是今天要搬出去。” “我也是夫人，我是接到了二少爷的命令。” “夫人，我是大少爷的指示。” 王冬云一下子懵了，难道他们上次在医院里说的话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打算付诸于行动？ 她气的要死，却又无可奈何，心里还有些发慌，假如他们真的都搬走了怎么办？她再强势，也不能强势到这般地步，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家人都离自己而去。 王冬云找到鸿叔，询问老爷的去向，鸿叔告诉她，今天大少奶奶出院，他们都到医院去了。 王冬云别无它法，挽留儿子们的唯一办法，就是向那个厌恶至极的女人道歉。 她去了医院，对于她的到来，唐家的人都很意外，以为是来质问他们为什么都要搬走，却没想到她径直走到媳妇面前，头一回放下身架说：“对不起，那天我话说过分了。” 素素惶然，无助的望向老公，婆婆当着全家人的面给她低头，这是要折杀了她。 “因为我的几句话，他们都向我示威，要从家里搬出去，希望媳妇你宽宏大量，帮我劝劝他们，我已经这个岁数了，不想一个人孤老终身。” 王冬云做出这样的举动，说出这样的话，唐立哲等人定然是无法再搬走了，素素依然回到了湘园，修养了二十天后，终于迎来了满月日。 这天，唐家门庭若市，湘园来了许多贵客，都来庆贺唐鹤轩孙女的满月喜。 素素自然也是很高兴的，看到女儿茁壮成长，她面带微笑，接受着来自所有人的贺喜和祝福。 当天收了很多礼物，约摸十点半左右，喜宴正要开始之际，家里的两名佣人突然将一只包装精美的礼盒送到了素素手里，表情疑惑的对她说：“大少奶奶，刚门口有个陌生男人让我们把这个交给你，说是恭祝你和少爷得女之喜。” “陌生男人？” 素素眉一挑：“谁？” 佣人面面相觑，摇头：“我们都不认识。” 其中一个说：“不过那人说了，要少奶奶即刻拆下这盒子，看看送礼物的人送的礼物是否合您的心意。” 素素揣着疑惑的心情当着宾客的面拆开了礼盒，惊悚和愤怒就在这一刻发生，礼盒盖子一打开，素素发出一声惊叫，接着宾客们蜂拥上前，全都惊诧的看到，盒子里居然躺着一只死猫，鲜血淋漓。 在孩子满月的这天，收到这样一件晦气的礼物，这简直是太让人不能接受了，唐立哲当即火冒三丈：“这谁拿来的？？” 送礼盒的两名佣人早已吓瘫了，面色苍白的解释：“少爷，东西是我们交给少奶奶，但不是我们放进去的，我们也是别人给的…… 原本的喜宴瞬间成了乱宴，唐家乱成了一锅粥，宾客们见到发生这种事，也都识趣的陆续离开，待宾客们走尽后，李载明突然质问王冬云。 “难道是你做的？” 王冬云表情一愣：“这是什么话？” “嫂子出院那天你会低头道歉，不会就是为了今天给她沉重一击吧？” 啪，李载明话落音，王冬云狠狠给他一记耳光：“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一直以来我对你唯唯诺诺，没想到你如今变本加厉的不把我放在眼里，居然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我再怎么不喜欢卓素素，我会用这么恶心的手段，来诅咒我的孙女吗？？” 诅咒，王冬云的一句话，让素素明白了送这只死猫的人的用意，是想诅咒她的女儿，但是这个人是谁呢？不会是汪鹏，虽然他用过同样的手段来恐吓姚瑞欣，但自从他误伤了刘昊后，就已经被刘家用特别手段关押了，几年内不可能放出来，那么，凶手就是另有其人…… 237 上帝不是瞎子 死猫事件给素素带来了沉重的心理打击，唐家报了警，并且给警方施压，必须要尽快查明真相，揪出幕后可恶的凶手。 晚上，一家人坐在客厅，分析送这只死猫的人到底是谁，很显然，这个人是冲着素素或是唐立哲来的，那么会是谁呢？ 这样的手段和汪鹏一模一样，可是汪鹏如今人被关押在监狱，不可能从牢房里飞出来做这样的事，那么难道是两人的什么仇人，素素自认为自己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唐立哲也是，虽然他处在商场耀眼的位置，商场如战场，但是这样不入流的手段也不像是任何一名商人所为。 大家七嘴八舌，分析出一个个可疑的凶手，最后，李载明说了句话：“会不会是陆琪？” 屋里瞬间鸦雀无声，每个人的神情都十分严肃，唐立哲摇头：“不可能，她已经死了。” “迄今为止，你找到她的尸体了吗？” “那片海深不见底，我虽然没有见到尸体，但是让人在各个岸边流守了一周，陆琪她根本就上不了岸，除非她能游过几千米的距离，到另一个城市靠岸，但你该清楚，这不可能，即便是世界游泳冠军也做不到这一点，那么同样的，她也不可能在水里泡一周，就算她不泡的腐烂，不被鲨鱼咬死，也会活活的饿死，因此，这种种显示，陆琪不可能还活着，并且来做这种事。” “但是这种行为，也最符合她一惯的作风和扭曲的心理。” “她若不可能存活，任何假设都不成立。” “那我就想不出是谁了，你们自己慢慢想吧。” 李载明说着就上楼休息去了。 待客厅的人渐渐散去，唐立哲抱住妻子，安抚道：“别怕，不管谁在背后使坏，有我唐立哲在，我都会保护你们娘俩不受任何伤害。” 素素收起难过的心情，强颜欢笑：“没关系，上帝不是瞎子，恶人的坏心思它不会让恶人得逞，老天爷会保佑我们母女平安。” “没错，人在做天在看，坏人最终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老公，孩子今天已经满月了，你是不是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唐立哲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你说去看温启？” “是的，眼下这才是最重要的事，其它的，就交给老天来处理。” “好，我明天去公司安排一下，就这几天我们准备出发。” 死猫事件刚未平息，素素决定去看温启又在唐家掀起轩然大波，这次，不仅王冬云反对，连唐鹤轩也颇有微词。 主要他们觉得孩子还小，尚在哺乳阶段，母亲不该狠心离开，况且还是去看温启，这样一个敏感的角色。 素素无力解释，只能将救助的眼光投向老公，唐立哲自然是帮妻子说话的，最后在他和李载明的据理力争下，唐鹤轩和妻子才稍稍让步，但也给出明确期限，必须要在三天内回来。 一天后，素素跟着唐立哲启程了，揣着一颗复杂的心情，一路颠簸到了y市。 和她们一道同来的还有六蛋，六蛋已经来过，对地形熟悉，到了一个名叫旺庄的小山村，一下车，素素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这里像是与世隔绝一般，放眼望去，一片破落的房屋，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也没有霓虹灯闪耀，她真的不知道，温启是怎么在黑暗的世界里，找到这样一片已经被繁华都市遗忘的地方。 “嫂子，就在那里，那个山头边上三间屋子连在一起的。” 唐立哲不悦的盯着说话的六蛋，素素赶忙纠正：“小六，我都跟你说了好多遍了，叫我姐或素素。” 这一路上，六蛋习惯性的喊她嫂子，她早已觉察出唐立哲的不快，便纠正了六蛋数次，可他总是记不住。 “哦好的姐。” 越靠近那三间破落的房子，素素的心越痛，光是看到他住的房子，心里就如此难受，她无法想象，真正见到温启后，又会是怎样一番心情。 “姐，要不要我先进去跟老大报个信？” “不用了，我先进去吧。” 素素睨向老公，征询他的意见，唐立哲点点头，她才迈出脚步。 虽然她和温启之间只有恩情没有爱情，但她还是会顾虑到唐立哲的心情，毕竟他也是男人，也会有想法。 素素步伐艰难的走进那间屋子，一声敏感而又熟悉的声音传进她耳中：“谁？” 这就是他混迹黑道多年的能力，即使看不见，也能清楚的知道有人在向自己靠近，虽然素素的脚步可以说毫无声息，犹如踩在云雾之中。 拨开层层迷雾，素素看到了温启的样子，那一刻，眼泪肆无忌惮的滚落，心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他，还是记忆中那个光鲜英俊的男人吗？无情的命运把他摧残成了什么样，比六蛋形容的只有更糟糕，他已经快要瘦的看不见人，皮肤蜡黄，眼神空洞，半身不遂，素素拼命捂着嘴，却还是抑制不住的痛哭出声。 温启的身体一僵，他已经很久没再激动过，原以为这一生就这样心如死灰的度过，可没想到，他听到了，她的声音，那个支撑着他一定要活下去的声音。 “温启，你……怎么成这样了？” 素素蹲在他面前，哭的泣不成声。 温启看不见她，只有在黑暗中感受着她的存在，即使到了如此绝境，在面对一生心爱的人，他还是能云淡风轻的说出：“素素，我很好。” 他很好，好在哪里？素素环顾一圈，阴暗潮湿的环境，破旧的床褥，残羹剩饭，这就是他所谓的好，心真的好痛，痛的快要窒息了，她趴在他已经没有知觉的腿上，发出一声又一声悲怆的哭声。 她的哭声，引进了六蛋和唐立哲。 唐立哲第一眼看到温启，也是被他的悲惨深深震撼，想到这个男人是自己曾经挚爱女人的哥哥，心，也跟着一起疼痛起来。 “你弄成这样？为什么不找我们帮助？” 唐立哲真诚的说。 温启凹陷的脸颊抽动了动，沙哑回应：“你也来了。” “素素早就想来看你，是因为她临盆在即，所以才拖延到现在，前天孩子刚刚满月，我们就来了，温启，你跟我们走吧？” 温启在他黑暗的世界里，准确的找到素素所在的方向，嘴唇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孩子生了？恭喜你。” 素素的眼泪再次决堤，她点头，一边抹泪，一边回答：“是的，是个女儿。” “真好。” 他由衷感叹，又补充一句：“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看看你的孩子。” 素素再次蹲到他面前，笃定的说：“温启，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看到我的孩子，你曾经是什么样子，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让你变回什么样子。” “你们的心意，我温启领了，但是，我已经不打算离开这个地方，现在的我，只适合在这里生存，你们回去吧，以后要好好的。” 最后一句话，是说给素素听的，他一生最爱的姑娘，外表坚强，内心却无比脆弱。 “不，我不可能一个人从这里离开，温启，你跟我走，你今天必须要跟我走。” “我哪里也不会去，我从住进这个屋子里就已经发誓，我若离开这间屋子，那就是我死了的时候。” “你为什么要这样？” 素素哭着大声咆哮。 “你知道人活着，最大的痛苦是什么吗？” “是没有了生的希望。” 现在的他，就是没有了生的希望，他之所以活着，只是因为她还活着，他不忍心比她先走，他至少要活到那一天，她过到了他理想中幸福的生活。 “我说了，我可以把你变成原来的样子。” “我身体如今是什么状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要再作无谓的挣扎了，只有在这里，远离都市的纷争，远离人群，我才能遗忘心中的痛，父母的死，素素，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听我的，回去吧，你能记得这世上还有我这么一个人，偶尔来看看我，比什么都好，真的。” “不，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一个人在这里过这样的生活，我不会安心的，绝对不会安心的。” 素素哭的很坚决。 “如果你不走，可以，我就留下来照顾你，像你当初照顾我一样的照顾你！” 唐立哲将她搀扶起来，对身后的六蛋说：“你先带我妻子出去冷静一下，我来跟你们老大谈谈。” 六蛋搀扶着素素出了那间让她心痛不止的房子。 许久后，唐立哲才从屋里出来，找到素素说：“好了，温启已经答应了，接受我们的帮助。” “真的？” 她抬起早已经哭的红肿的双眼。 “是的，但他不会跟我们去t市，他会接受我的帮助，到国外接受治疗。” 素素不相信他说的，拨腿跑到屋内，去向温启求证，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没错，唐立哲说服了我，我已经接受他的安排，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跟他回去吧，暂时不要再惦记我，等我治愈后，会从国外回来看你。” “你没有骗我？” “没有。” 素素当即将脖子上戴着的一块上等平安玉摘下，交到了温启手里，“这是我一直随身携带能保平安的玉，现在我把他给你，温启，你一定要好起来，我的女儿她有多漂亮可爱我不会说给你听，我要你自己亲眼来看。” “好，一言为定。” 238 天使之家 有了和温启之间的约定，素素的心总算好过了一些，她问唐立哲：“你打算把他安排到哪里治疗？” “可能美国也可能英国，这个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什么时候去？” “我们下午就回去，三天后我会安排王珂过来接他，再将他送到国外安顿好。” “那我先就不回去了，我在这里等王珂，然后我们一起送他去。” “那怎么行，爸给我们的期限是三天，你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回去，我要怎么应付他们？” “可是……” “好了，难道你不相信我吗？我会一切安排妥当的，放心吧。” 在唐立哲的劝说和温启的坚持下，素素终于同意随他们一道回去，临走前，叮嘱温启到了国外务必一定要电话联系她，让她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这之后，素素再没有见过温启，也没有联系上他，她所得知一切关于他的消息，都是从老公唐立哲口中得知。 唐立哲说，温启要接受严密的治疗，所以不方便与她联系，因为对老公的信任，素素相信了，心也慢慢的释怀了，只要温启能好好接受治疗，她在国内也就能够安心了。 这天，她在家里呆的无聊，便抱着女儿到公司找爸爸。 意料之中的遇到了赵小曼，上次相亲事件过后，两人见过一次，是在他们从y市回来以后，赵小曼以来探望她女儿的名义，送出了许多礼物，还留在湘园吃了午饭。 王冬云对她的印象一直很好，但凡公司有任何事情，都是直接将电话打到她那里。 “姐，你来了啊，哎呀，小公主也带过来了，快让曼曼阿姨看看。” 她亲热的接过孩子，并且在脸蛋上啪嗒亲了一口。 素素觉得很无语，明明经过江春凡这件事，两人已经心生嫌隙，她还装得跟自己关系很好一样。 只是现在，赵小曼有王冬云在背后替她撑腰，连唐立哲也不能随意调动她了。 素素一想到上次这个心思不正的女人害得她和唐立哲吵了一架，就各种不痛快，她想要让老公把她解雇，结果唐立哲却说，赵小曼因为对公司做出了不少贡献，若要把她解雇，需要得到董事会的一致同意，否则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唐立哲向她再三保证，自己只是把她当孩子，素素才放弃这个念头。 现在，她又用那张天使的面孔在自己面前做作，素素满心不悦，却也不会表露出来，“你们总裁又开会去了吗？” “没有，会议上午开过了，现在正在里面会客，一位挺重要的客户。” “哦，那我在外面等吧。” 素素顺势坐到沙发上。 “姐，我看到婉婷，突然想到一个创意。” “什么？” “我们公司最近正要推出一个项目，以孩子为铺垫，参加下一季度的楼盘销售评比。” “那跟我的小婉有什么关系？” “开会的时候，有人提出过，孩子是最能打动人心的，如果用孩子打广告，想出一组创意词，一定能夺得此次销售冠军。” “我们公司现在沦落到要以孩子来博取观众的好感，最终达到赢利的目的吗？” “不是的，我们想找孩子，多的是来参加选举的孩子，只是，小婉不是总裁的女儿吗？总裁为自己的女儿建造的家，这更能打动人心，而且又不是什么商业性的，我们走的是亲情路线，我觉得这对孩子来说，也是一次成长的纪念，你想是不是？” “你们总裁也有这想法？” “他还没有，我是刚刚才想到的。” “那等你们总裁也有这想法的时候再说吧。” “恩好勒。” 素素以为赵小曼的想法不是唐立哲的想法，唐立哲不会有把自己女儿曝光到镜头下的想法，可是她错了，唐立哲偏偏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而且这种想法，明显是赵小曼灌输给他的。 当天晚上下班，唐立哲随意对妻子说：“素素，我们让小婉去给我们新建的楼盘代言好吗？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天使之家。” “赵小曼的提议？” 素素想都不用想。 “是上午开会时，副总裁想到的创意，赵小曼只是向我建议，用小婉比较合适，因为她是我的女儿。” “创意是好的，但女儿还这么小，刚刚才二个多月，就让她代言拍广告，这说的过去吗？” “不是代言拍广告，只是拍几组可爱一点的照片，然后配上我们的广告词，向大众展示而已。” “那我想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是出于什么心态？” “当然是对女儿的爱了，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利用女儿来达到什么商业目的，你这样想我就太失望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不过。” 素素仔细想了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以自己女儿为名义而建造的家，这是多么温馨的创意，于是她同意了。 唐立哲请来了最好的摄影师，为女儿拍了最漂亮可爱的照片，照片洗出来后，素素自己都要被萌化了，真的说不出的呆萌可爱，穿着小天使的衣服，爬在软绵绵的像绿色草地的毛毯上，活脱脱一个从天上降落人间的小天使。 这次的活动很有意义，如果前期推广的好，后期能够在本市楼盘销售大赛上获奖，那么，下一季度政府就会把南岸那边几千亩的地转给获奖的集团，南岸的地几乎是整个海内外所有房地产开发商梦寐以求的肥肉，极具商业价值，可以说拥有了那块地，也就奠定了唐氏集团在国内龙头老大的位置。 因此，唐氏集团非常重视此次的活动。 开会研究了数次，敲定了广告词——孩子是什么？孩子是天使，爸爸的愿望是什么，是给天使一个家，在这里，天使之家，实现你的愿望。 广告一经推出，引起了极大的好感，主要这种以孩子为创意的广告实在不多见，平时看到的都是婴幼儿用品，像房子这种，唐氏集团还是大胆的开了个先例。 前期预售效果非常好，尚未开盘，来订购的人已经不计其数，远远超过预期数量，到了开盘之日，更是如日中天，楼盘居然不够售，很多人没有抢到天使之家。 这次的成功让唐氏在t市的地位愈发无可替代，唐立哲在销售告罄的第二天，举行了庆功会。 庆功会上，素素抱着孩子也来了，同时来了很多记者。 唐立哲作为唐氏集团的总裁，自然是要接受媒体的采访，镁光灯将他包围，记者们纷纷提问。 “唐总，请问这次天使之家的创意，你们是怎么想到的？” “是我公司的副总，偶然一次看到一档综艺节目，节目的名字叫爸爸我想有个家，所以，他才滋生了这个想法。” “那你为什么选用你女儿的照片呢？” “选择我女儿是因为我也想给她一个家，当然，我女儿也足够可爱，在我眼里，她就是天使。” 唐立哲的回答博得一阵热烈掌声。 “那么请问唐总，这次楼盘销售一空，很多人没有买到天使之家，你们唐氏是否会有什么举措，来弥补大家心中的遗憾？” “这个当然会了，我们已经开会决定，南岸的土地拿到后，会陆续造建二期三期让每一位有能力的爸爸，都给孩子一个温暖的家，没有能力的爸爸，也可以以此为动力，努力去实现这个愿望。” …… 提问一直持续着，唐立哲应答如流，而且每一句都很精彩。 快要到末尾时，突然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唐总，网上有流传您妻子和您结婚时，就已经怀有身孕，请问这次天使之家的小天使，真的是您女儿吗？” 这个提问一提出来，引来哗然声一片，所有人都将视线睨向那名提问的记者，觉得他简直是老虎头上拨毛，活腻了。 “这是无中生有的事，我妻子怀的就是我的女儿，这难道我不比你清楚？” “可网上还有传言，您妻子当时与她的前夫离婚时，就已经怀孕，这又作何解释？难道唐总想说，您是挖了别人的墙角吗？” 哗…… 人群中冷气声一片，这是公然的挑衅啊，这记者到底什么来头，问的问题如此敏感犀利，完全是面对唐立哲这样的商业权贵没有任何畏惧。 “请你离开现场。” 王珂出面，欲将记者赶走。 唐立哲心里早已气炸了肺，但是他清楚这是一场怎样的采访，如果他当场发飙，只会将事情扩大化，那么也就中了某些人的圈套。 他久经商场多年，很清楚这名记者肯定背后有人给他撑腰，否则他不敢说出那些肆无忌惮的话，待那名记者被请出去后，现场恢复了宁静，唐立哲露出笑容，对刚才的事件作出解释：“大家都知道，我和我太太早年就认识，我们感情一直很好，所谓的她那一次婚姻，也是和照顾自己的哥哥之间的约定，他们像朋友一样相处，并不是真的夫妻，所以我妻子怀的孩子，确实就是我的亲身骨肉，孩子还小，我妻子内心也很脆弱，希望大家不要将今天的插曲曝光出去，给我们留一些私人空间，我的孩子也需要一个干净纯粹的生长环境。” 他说完这些话，王珂面色凝重的走到他面前，俯耳匆匆对他说：“太太抱着孩子不见了……” 239 禁锢一个人思想的永远是心灵 唐立哲找到素素，她正抱着孩子躲在一处喷泉的角落边。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他如释重负的询问，刚才一听说她不见了，天知道他心里有多紧张。 “这里安静。” 素素悠悠回答。 他挨到她身边坐下，又问了句：“刚才记者们的话，你都听到了？” “恩。” “你不要介意，那些人就是这样，最会无事生非，这么些年，你也该领受到了他们的厉害。” “我没有介意，你不介意就很好了。” “我介意什么？难道你以为我会因为记者们几句话就怀疑小婉不是我女儿吗？” 素素沉默，视线睨向远处，半响才说：“你觉得这次的天使之家算不算成功？” “当然算了，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成功许多。” “可我不这么觉得，也许在利益面前，你确实成功了，但同时，你也失去了一些东西。” “比如？” “比如名声。” “我说了，你不用在意那些……” “但是有些东西不是不在意就不存在的，今天那名记者明显是有人背后替他撑腰，所以才敢肆无忌惮，这不是单纯的采访，他既然敢问出口，一定是有某些目的需要达到，可能是网络也可能是娱乐报，总之，会有渠道让一些风言风语传出去，我敢保证，过了今晚，明天，就会有各色传闻，而这些传闻一定是围绕着总裁被戴了绿帽子展开。” “不管有什么样的传闻，如果我不在意，谣言就达不到它的目的，我久经商场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这点雕虫小技，根本我都不会放在眼里。” “你就没有想过，是什么样的人要抹黑我们？” “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这次和上次婉婉满月宴发生的事有着直接的联系，可能是一人所为，而且，这个人，有可能是个女人。” “为什么这样想？” “他的目的是想离间我们。” “怎么可能？你不会又以为是赵小曼？” 素素不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完全不可能嘛。”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至少在我看来，从她提议用小婉来为天使之家代言就是计划好的，先把小婉曝光，然后再让记者故意作出那样的提问，到时候舆论多了，你有可能会真的怀疑孩子是不是自己亲生，你一旦有了这样的怀疑，我自然不会视若无睹，我们的矛盾就有了，坏人的目的也达到了。” “素素，你把事情想的太偏激了，首先，我永远都不会怀疑小婉是不是我亲生女儿这个问题，毕竟你和我妈已经做过亲子鉴定，其次，赵小曼没有这样的能力，能呼风唤雨，她一名小小的助理，有什么能耐指使记者冒着得罪我的风险而为她所用？” “但是坏人并不知道我已经做过亲子鉴定？” “就算不知道，难道现在不做，以为不会做？鉴定机构永远都在那里，我不会怀疑，我和你之间发生矛盾的可能性就永远不会有，这样说来，还有什么争议？” “可这明显就是别人下的套，还有上次的死猫事件，难道会是什么偶然吗？” “死猫的事我会查清楚的，但今天这件事，真的不用想太多，天使之家的成功，多的是红了眼的房地产商，他们想要制造一些事端诽谤我，搞臭我的名声，不是不可能，而且非常可能，但他们失望了，我不会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素素嗤之以鼻：“反正只要牵扯到赵小曼，你总是能找到千千万万个替她开脱的理由。” “老婆，你误会我了，我只是……” “行了，我不想说了。” 素素说完，起身抱着孩子走了。 果然如她猜测的没错，第二天开始，网络上就有了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大抵都是围绕着天使之家的小天使并非唐立哲亲生。 唐立哲也是说到做到，确实不在意，可素素却无法不把它当一回事，她心里非常难受，又懒得跟唐立哲旧事重提。 她郁闷的心情唐立哲自然是能够感受到的，这天，突然对她提议：“老婆，想不想出去旅行散散心？” “干嘛？” 素素不明所以的问。 “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出去玩几天吧，等舆论消停之后，再回来怎么样？” “会消停吗？” “当然会了，没有任何话题会一直热门超过一个月，你出去玩几天，回来刚好就平息了。” 素素想想是个不错的提议，只是为了逃避而去旅行，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她闷闷的问：“我去哪里？” “你想去哪？” “近一点的吧，孩子在家，我不太放心。” “那就周边城市怎么样？” “可以。” 素素听从唐立哲安排，去了t市附近的城市，原以为离开那座让她窒息的城市，远离那些走在大街上也会对她指指点点的人，她的心情就会由阴转晴，可事实上错了，禁锢一个人思想的永远是心灵，而不是来自外界的压力。 素素内心的包袱仍然很重，这天傍晚，天空一片乌沉，眼看着一场爆雨即将到来，路上的行人匆匆，都想要赶在爆雨降临之前回到栖息之所，素素原本是心事重重的漫步，这时也不免加快了脚步，经过一条拱水桥时，突然看到桥上围了十几个孩子，都在拿东西往桥洞里扔，一边扔一边嘴里还骂着：“死瘸子，滚走，瘸子，滚蛋……” 素素的心没来由的一阵疼痛，不知是不是那一句瘸子，让她联想到了大洋彼岸正在接受治疗的那个人，她的双腿不由自主的走向了桥头，轻声训斥：“都给我住手。” 孩子们听到有大人喝斥，一溜烟全跑了，素素来到桥下，走向那个蜷缩成一团的黑影，本只是想给他点钱，让他能吃上几顿饱饭，可是在越来越靠近后，她的心突然间被捅进了一把刀子。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疾步向前，一把扮过那抹黑影的身体，在确认到那张虽然已经受尽磨难却依稀轮廓可辨的男人后，她捂住嘴一下子痛哭出声…… “温启，怎么是你？？？” 那样的疼痛，是刀子刺进你的心脏，割着你的肉，挤着你的血，她一瞬间脑子空白，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心里刺痛的疼痛。 温启双唇干枯，无言，素素大声哭喊道：“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国外接受最好的治疗，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 素素哭的不能自持，太痛了，她的心，她哭的几乎要痛昏过去，温启轻轻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我没事的。” 上次他说我很好，但她有眼睛，好不好心里自然清楚不过，这次他又说没事，有没有事她同样能看到。 看着他比乞丐落魄，衣不蔽体，瘦的脸颊已经深深陷进去，素素只觉得命运像是在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曾经是多么风光的男人，一呼百应，万众齐心，如今，却是这副模样。 素素知道温启一时半会不会跟她说什么，她立即打电话到所住的酒店，让酒店经理安排两个服务生过来接应她，然后把温启带出了桥洞。 到了酒店房间，素素再次哭泣：“我需要一个解释，一个能让我接受的解释！” 温启苦笑：“为什么我走到哪里，都能遇见你。”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不说是吗？不说我就打电话问唐立哲，他应该最清楚对不对？？” 素素的心真的好痛，比起温启的缄口不语，最让她感到痛心的是，唐立哲，为什么骗了她…… 240 抢了心爱的女人 温启制止了素素要打电话的行为，他声音沙哑的告诉她：“不是唐立哲的错。” “那是为什么？” “是我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 “可你明明答应我的，在y市和我约定好的！” “那只是为了应付你。” 素素一脸错愕，她接受不了，什么叫为了应付她，就算他是为了应付她，那唐立哲呢？难道和温启一起骗了她吗？ 怎么会又怎么可能，唐立哲该比任何人清楚，她对温启的现状有多么担忧。 素素不愿再听温启继续说下去，她觉得一切唐立哲最能说明，她出了房间，将电话打给了唐立哲，接通后只说了一句话：“马上到n市，金悦来酒店717房间！” “素素，怎么了？” 嘟嘟，电话已经挂断。 t市到n市开车只需一个钟头，素素四点打的电话，五点半左右，唐立哲就赶来了。 到了金悦来酒店717房间，房门是半掩着的，他直接推开房门走进去，看到素素坐在床边，他径直上前问：“这么急匆匆把我叫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我问你，温启在国外还好吗？” 唐立哲表情一愣，许是没想到她一见面突然会问这个问题，也许是太突然了，他一时竟回答不上来。 “没听清楚吗？还是我问的不够详细？温启，他在美国接受治疗怎么样？有没有起色？” 唐立哲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回避与她的对视，不自然的睨向别处回答：“恩，挺好。” “挺好？” 这一句话挺好，真是让素素失望至极，他果然是骗了她。 素素的心很痛，她不敢置信的打量面前的男人，她对他是如此的信任，可是他却变得这样陌生。 “你准备骗我到什么时候？” 唐立哲诧异的望向她，蹩起眉头：“这话从何说起？” “要我带你到隔壁去看吗？温启，他现在就在那里，一个小时之前，我就在这个城市，一个高危的桥洞下，遇到了落魄的他，他正在被十几个毛头小孩欺负，扔着垃圾在他身上骂他死瘸子，这就是你所谓的挺好是吗？” 唐立哲知道谎言再也圆不下去，他叹口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素素眼中的失望深深刺痛了唐立哲的心。 “你以为我不想帮助温启吗？我想要帮助他的心从来没有假过，只是他不肯接受，怎么也不肯，那天在y市，你好说歹说他不肯跟我们走，我清楚你当时的心情，如果他执意不走，你一定会留下来，而女儿那么小，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留下，家里我也交待不下去，所以我就让你出去，然后和温启来了一次长谈，我恳求他能看在我们小婉嗷嗷待哺的份上，先打消你留下的念头，我原本是打算，只要你先跟我回去，我再慢慢做通温启的工作，可没想到他如此固执，把你劝走了以后，我再回来找他，他却已是人去楼空，杳无音讯，我派人到处寻找，却始终毫无所获，素素，你相信我，我是真的不想骗你的，可是怎么办，我们不能因为别人，而把自己的家庭给牺牲掉了。”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了嗷嗷待哺的小婉，小婉从出世我就没有奶水，她需要我哺乳吗？就算孩子小，需要妈妈，你也不能以此为理由，而对我撒下如此大的弥天大谎，说什么派人找他，杳无音讯，从我第一次让你寻找温启，你就从来没查到过，不知道的以为他人间蒸发了，可为什么我就是偶尔出来一趟旅行都能遇见，真的那么难找吗？还是你没有用心去找！唐立哲，你真让我失望，不仅仅是你欺骗了我，更失望的是，你居然会说出那样的话，不能因为别人，而牺牲掉了我们的家庭。温启之于我而言，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不清楚吗？如果没有温启，你今天能拥有你所谓的家庭吗？我只是想要在他牺牲了几年的青春里，拿出我短暂的时间回馈他，可你连我这样小小的心愿都不肯让我实现，你太自私了！” “我知道撒谎是我不对，可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你知道舆论的危害性，你若与温启一直牵扯不清，不仅对你和我，还有孩子，我们都不会过的安宁！” “在别人的生死面前，你考虑的难得仅仅只是自己能不能过的安宁吗？？” “我当然不会这样想，我没有说过不帮助温启，是他不肯接受我的帮助！” “那是因为你抢了他心爱的女人，要他如何能放下尊严接受你的帮助？我说过了，我是唯一能说服他的人，你却从不给我这样的机会！” “呵，我抢了他心爱的女人？你是这么认为的吗？难道我们不是因为两情相悦才走到一起？何来抢之说，没错，他帮过你，我感激他，但这也同样不能成为我把你送到他身边的理由！”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肯帮他了？” “我没有说。” “温启只有我才能逼迫他就医，而你不愿我留在他身边，这不是把他往死里逼是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是他自己不想活，为何一定要别人的老婆陪在身边才肯医治，他这是欺人太甚！” 正当两人吵的不可开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微弱的声音：“你们都不要吵了，我不要谁陪在身边，同样的也不会接受谁的帮助，你们回去吧，以后我温启的死活与你们无关。” 素素听着这样的话，心如刀割，她走到门外将温启推回隔壁的房间，又回到717，继续与唐立哲谈判。 “我最后问你一次，帮不帮温启？” “除了让你留在他身边，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没有别的办法了？” “是的。” “那我也告诉你，我帮他下定了决心。” “多大的决心？” “在我人生最绝望的时候，是温启给了我光明，引着我一路往前走，所以才能有今天，我和你有家有孩子，现在他遇到了困境，谁也阻拦不了我帮助他的决心，即使是你唐立哲，也不可以，你问我下了多大的决心去帮他，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告诉你，如果你不接受，我可以用我们离婚为代价。” 素素坚决的话语，深深伤了唐立哲的心，他冷哼一声，丢下一句：“你的决定我什么时候能够更改过，如果你真的以我们离婚为代价也要帮助他，那随便你，只是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妥协，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我可以宠你惯你迁就你，但我也有我的原则，触到了我原则就不可以，倘若你真的要留在他身边帮助他，那你就留吧，家你不用回了，孩子和我有没有你也无所谓，抛弃我们父女的妻子我唐立哲不要也罢！” 唐立哲走了，他走后素素一个人哭了很久，太多的情绪在内心里沸腾，她觉得她和唐立哲之间真的有隔阂了，他会对她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就是因为她一颗想要帮助恩人的心，这真的让人失望，她以为，经历了那么多，无论她做怎样的决定，他都会站在她的身边，一直默默的给予支持，可是她错了，原来，再伟大的爱情也抵不过生活中俗气的误解。 素素走到隔壁的房间，对已经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的温启说：“我已经和唐立哲摊牌了，在你好之前，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明天我就带你去美国，然后我会联系最好的医生替你治疗。” “我不需要。” “不要再固执了，你知道为了做这个选择，我牺牲了什么？所以，请你不要再让我伤心了。” “素素，我真的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牺牲，算我求你了，走吧，离我远一点好不好？？？” 素素吸了吸鼻孔，笃定而坚决的说：“我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更改，唐立哲不可以，你一样不行，当年我让你不要管我的时候，你没有转身离开，今天同样的我也不会对你弃之不顾！” “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 “到底固执的人是谁？如果你能听话一些接受唐立哲的帮助，现在我也不用和他闹翻！” 屋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想到唐立哲临行前的决绝，素素的眼泪无声无息落了下去。 “好，你回到他身边，我去治疗。” “晚了，已经上过一次当，这次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你好起来，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这次我能遇见你，下次呢，你是不是打算躲到一个永远不可能再和我碰面的地方？” “不会了，只要你好，我怎样都行。” “我亦是如此，只要你好，我怎样都行。” 即使被唐立哲误解也没关系。 素素和温启争执了许久，最后她扬言，如果温启不接受她的提议，她就永远不回唐家，一辈子留在他身边照顾他。 疼她惜她的人如温启，怎能轻易剥夺她的幸福，最后两人约法三章，他们去美国，一旦身体有了起色，她就要立刻回到唐立哲和孩子身边。 --------------- 241 全世界我想见的只有你一个 唐立哲回到t市，一连等了两天，都没有等到素素的归来，更别说电话或短信了。 他的心日益下沉，原以为丢她一个人在那里，慢慢就会想明白，她的决定是错的，可结果令他失望了，她并没有这样的认知，她的不归来就是最好的说明。 唐立哲心里难受，在公司情绪自然不是很好，这一切都被赵小曼看在眼里，她知道直接问总裁他也不会说，便借口探望小婉为由，向一直对她颇有好感的唐夫人打听。 傍晚，她提着一些水果和玩具衣服等物品来到唐家，唐夫人见到她自然是极高兴的，热情的招呼，“小曼，你来了呀，阿姨这两天正想你呢。” 赵小曼温顺的回应：“我这两天也一直想来看望阿姨和小婉，可惜工作太忙，总是走不开。” “没事，你有这个心就可以了。” 赵小曼接过月嫂手中的孩子，十分宠溺的说：“这孩子真是越长越漂亮，跟她妈妈一样。” 如她预料，王冬云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跟她有什么关系，一个丢夫弃女的下贱女人！” 赵小曼故意装作吃惊的样子：“阿姨，出什么事了？” “不说这个我不来气，你说我们唐家是造了哪辈子孽了，被这么一个祸害精给搅的鸡犬不宁，前段时间网络上的流言蜚语你知道吗？” “恩知道，传的挺厉害的，想不知道都难。” “可不就是，我憋着这口气憋的要死，结果那个下贱胚子，人家却是丝毫不在意，不但丢下孩子去游山玩水，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现在更过分，干脆就跟着前夫跑了。” “不是吧？” 赵小曼诧异，心里也忽尔明白了总裁消沉的原因。 “昨天晚上我亲口听我大儿子跟小儿子说的，她那个前夫被人打残了腿，弄瞎了眼，让她给遇着了，我大儿子让她回来死活不肯，还说如果他不接受她和前夫的往来，两人就离婚，你说是不是太离谱了，要现在的丈夫接受以前的丈夫，她把我们立哲当什么了？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真没想到总裁夫人这么不明智。” “什么总裁夫人，她配吗？要不是当初我小儿子以接受她为条件才肯回家，我才不会妥协让她嫁进我们家的门，嫁了就嫁了是吧，你也好好过日子呀，她倒好，吃着碗里还想着锅里，一边踩着我儿子一边还跟前夫藕断丝莲，真是气死了，这次不回也好，她敢再回来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好了阿姨，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上，这事总裁自己会看着办的。” 王冬云视线睨向面前的姑娘，叹息着感概：“你说这世界上好女人多的是，你小曼就比她不知强多少，为什么我儿子就偏偏被她给迷惑了呢？” 赵小曼露出温婉的笑容：“感情的事岂是能说的清楚的。” “哎，我一想到这个事，心里就跟吞了什么似的，憋屈的慌，我那个儿子又不争气，要真有点魄力把她离了也好，可他整天就知道喝闷酒，连续两晚都是喝得酩酊大醉，我看他那个窝囊的样子我就来气！” “总裁不是窝囊，他就是太爱总裁夫人了。” “爱个屁，这种女人值得爱吗？” 王冬云情绪很激动，忽尔又冷静下来，拉住赵小曼的一只手：“小曼啊，你给你们总裁做助理也有不少时日了，对他该有些了解的，你回头多劝劝他，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更不要为了那样的女人把自己的身体给糟蹋坏了，前些年他就为了她喝酒喝到胃出血住院，再这么下去，我儿子的命可就要搭进去了……” “好的，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劝劝总裁的。” 赵小曼留在唐家吃了晚饭，唐立哲没有回来，王冬云生气，说儿子一定又去买醉了。 从唐家离开后，赵小曼就直接去了酒吧。 就在一个月前，赵小曼才知道这家酒吧是总裁的产业，当然也是总裁和卓素素初遇的地方。 她很顺利的找到唐立哲，他坐在黑暗的角落，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苦涩的酒。 “唐总，你果然在这里。” 唐立哲抬眼看她，已经有了朦胧的醉意，有气无力的问：“你怎么来了？” “我可是奉了董事长夫人的旨意，来劝你回家的。” 唐立哲举起杯子，又喝了一大杯，才说：“你去过我家了。” “是的。” 赵小曼转身要了一瓶鸡尾酒，一边倒酒一边说：“我已经知道了总裁你为什么心情郁结。” 唐立哲沉默。 “行了，别喝那么多，我说句公道话，这次素素姐做的确实不对，不管她跟前夫的感情有多好，毕竟也结束了，就不应该再纠缠不清。” “他们没有感情，只是她欠他的太多，她想要报答……” “报答的方式有很多种，至于弃家庭不顾，丢下老公和女儿吗？小婉还那么小，正是需要妈妈的时候。” 赵小曼这句话正戳中唐立哲的伤口，他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但他不能接受素素居然连孩子也不要，都坚持留在温启身边。 他的苦和愤怒赵小曼都看在眼里，她举起手中的鸡尾酒：“总裁，来，我陪你喝一杯。” 两人正喝着酒，唐立哲心里难受时，滴滴，他放在桌边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条短信，卓素素发来的。 唐立哲心里掠过一丝希望，他迫不及待的点开短信，心，却在一瞬间沉落谷底。 最后的希望没有了，她的短信只有只言片语：“明天，我就会带着温启去美国，一切等回来后再说。” 呵，他发出一声冷笑，好自以为是的口气，她怎么就能确定，再回来时，他还会听她说什么。 “怎么了？” 赵小曼看他的脸色不对，探究的询问。 唐立哲将手机扔到桌上，她捡起来一看，也显露出很荒唐的表情：“素素姐这是怎么了，中邪了吗？这么大的事，都不与你当面好好商量一番，居然就发了条短信结束了，她就算不考虑你的感受，也该考虑一下小婉呀，孩子才多大，她怎么就这么狠心……” 赵小曼的话一字一句像尖刀割在唐立哲心上，他又喝了更多的酒，直到喝的不省人事。 深夜，赵小曼搀扶着他回湘园，开门的人不是管家而是李载明。 赵小曼见到他很意外，“立明哥还没有睡吗？” 李载明很漠然的回应她：“一觉醒了，睡不着，站在窗边刚好看到你们回来。” “哦，那你把总裁扶进去吧，他今晚喝了不少。” “你估计也说了不少吧？” 他的一句话，让赵小曼愣住，木然问：“立明哥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不过，赵小曼，一句忠告，听不听在你，不要玩火，唐立哲不是你可以惦记的对象。” “我没有……” “有没有你心里也很清楚，不要以为我嫂子现在离开家，你就有机会了，他们之间就算有再大的误会，也终究会有解除的一天，你低估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这世上没人能将他们拆散，不信，走着瞧！” 李载明架着唐立哲往大门内走，走到门内又突然回过头，对伫在原地心里抓狂的女人说：“还有，不要喊我哥，哥跟你不熟！” 李载明将唐立哲拖回房间，用力扔在床上，接着就去洗手间接了盆水出来，直接哗一声泼在了他脸上。 唐立哲一瞬间清醒，他坐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兄弟，愤怒的咆哮：“你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嫂子不过就是陪别人去国外看个病，你就要死要活的现在还跟助理勾搭上了，你想把这个家拆散了是不是？还是你想几年前陆琪的悲剧重新再上演一次？” “现在是她要把这个家拆散了不是我！” “温启对她有再造之恩，她想要报答有什么错？你就不能大度一点乐观接受？”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他们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换了你你能乐观接受？” “如果我真的爱她，我可以，爱一个人就是包容她一切你能理解和不能理解的行为。” “那就等你真正有一天，爱上一个女人后，再来跟我说这些话！” 李载明被赶出了唐立哲房间，他其实晚上已经接到过素素的电话，素素跟他聊了很多，一些丈夫不能理解的话，她都跟小叔子说了，这个家里，只有他现在还能保持理智的心去听她倾述自己的无奈，如果这个人不是温启，她如何能舍得丢下可爱的女儿和深爱的丈夫，她说一个人活着，倘若只会索取不懂回报，那还如何能称得上是一个人，最后她拜托小叔子替她照顾好女儿。 ******* 姚瑞欣正在公司忙的鸡飞狗跳，突然接到了刘昊的电话。 “赶紧到摩尔咖啡厅来，我心绞痛发作了！” 姚瑞欣一个头两个大：“心绞痛？真的假的，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有这么严重的病？” “我是怕你担心，先别说这么多了，来了见面再说，记得带点药过来！” “不行啊，我现在忙的要死，马上科长要开会，我现在去不了……”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在这里等死吗？” “当然不是，你可以打电话给其它人啊，难道全世界你就认识我一个？” “全世界我不是认识你一个，但全世界我能想到的并且想见的却只有你一个。” “……”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而且不是心绞痛吗？怎么还能对答如流。 “但我真的……” “你快点来吧，我快痛死了，你要不想明天听闻我去世的噩耗，你就尽管不要来，另外，我的心绞痛是那次被汪鹏刺中一刀后留下的后遗症，你看着办吧。” 刘昊把电话给挂了，姚瑞欣原地抓狂。 汪鹏事件让姚瑞欣欠了刘昊一辈子的恩情，每次他总会以这个来要挟她陪他做一些她不情愿的事，比如，吃饭，登山，旅行，参加学术交流，甚至连同学聚会都要拉着她，真是苦不堪言。 她爱他，在他生死攸关那一天就已经得到证实，但她深知刘家的人不可能接受她，所以，她一直克制着自己的这份感情，而刘昊让她和他接触的时间越多，她的心沦陷的也就越深，她真的害怕，有一天，她对他的感情，会超出自己的控制。 被科长劈头盖脸的狠骂了一顿，才终于请到二个小时的假，十万火急的赶去了摩尔咖啡厅。 在车上，她就一直很着急也很纠结，纠结是买药还是叫救护车，司机看她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给了条理性建议。 “小姐，你先什么也不要做，看看情况再说，如果真到了很严重的地步，咖啡厅的负责人也会叫救护车的。” 好像是这么回事，姚瑞欣拍着脑袋，她真的是被忙碌的工作和刘昊的随意呼叫给弄得大脑凌乱了。 到了摩尔咖啡，老远一个男人朝自己招手，但看到他对面坐着的女人，姚瑞欣恨不得上前掐死他，好吧，她又上当了。 “宝贝，怎么才来？” 姚瑞欣捏着头皮上前，听着刘昊肉麻的称呼。 刘昊对面坐着一个打扮时尚的美丽女人，看到姚瑞欣，还不怎么惊讶，但听到刘昊称呼她宝贝，女人不淡定了，精致的妆容开始变得扭曲，她生气的质问：“这是谁？” “我孩子他妈。” 刘昊坦然解释，又转而问姚瑞欣：“对了，儿子下午是不是要开家长会，你去还是我去？” “你……” 女人火冒三丈，手里举着白开水，刘昊早有防备，身子一斜，水就泼到了地上。 “你有家室还跟我相亲，神经病啊！” 女人扭头离去，刘昊长长舒了口气，如释重负说：“终于又打发掉一个。” 姚瑞欣翻着白眼瞪他，“几次了？已经是第几次了？” “你指什么？我骗你还是拿你当挡箭牌？” “不管是什么，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刘昊掐指一算：“好像是这个月第十一次。” “你也知道是第十一次，你干嘛呀？？” 姚瑞欣生气的拿包狠狠砸了他一下。 “我心绞痛，你不要打我。” “你心绞痛，我还心脏病呢，早晚被你折腾死！” 刘昊愉快的微笑：“我也不想折腾你，但没办法，我只要一日单身，我妈就不放弃给我找老婆。” “你妈折腾你，你有必要拉着我一起受难吗？再说了，你结束单身不就行了，这样你解脱了我也解脱了。” “可不是嘛，我觉得你这提议特别特别好，咱俩结婚吧，你解脱了我也解脱了。” “……” 也是本月第n次，他把结婚的话总挂在嘴边，婚姻岂是两个人说了算，他们中间，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啊。 242 这个男人，我送给你了！ 半年后。 在美国休斯顿，布朗姆医生拆开了温启眼上的护罩，素素站在一边，心都绷到了嗓子眼，她太期盼能有奇迹发生，半年前，她将温启带到这里的时候，布朗姆医生当时给的言论并不乐观，说病人耽误了治疗的黄金期，能被治愈的希望不到百分之十。 素素抛弃一切，来到异国他乡求医，哪怕就是百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不会放弃，尝试，才有可能成功，不尝试，等待的就只有失败。 他们就在休斯顿的这家著名的医院住了下来，治疗的费用非常昂贵，温家已经遭难，如果温氏二老活着的话，素素什么都不用做，可他们已经不在了，她是温启身边唯一的亲人，温启在当初解散了帮派时，将毕生所有积蓄和产业全部变卖，分给了分布全国的近千号兄弟，他不会亏待任何人，唯独委屈了自己。 素素身上有唐立哲给的卡，无限制使用，第一次，她将卡塞在取款机上时，心里七上八下，她不知道那天激怒了他后，他会不会把卡给冻结了，但令她欣慰的是，卡没有被冻结，并且在之后的半年，一直都没有。 她在心里感激唐立哲，虽然半年来，他未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她偶尔发短信也石沉大海，但是她知道，他心里是在意她的，不然不会没有冻结掉金卡，要知道像美国这样的城市，你在这里治疗，那需要的真的不是一笔小钱。 纱布拆开了，素素急忙问：“怎么样？看到了吗？” 温启的眼睛被眼罩蒙的时间太久，陡然间有点不适应强烈的光线，他用手掌挡住，布朗姆医生当即欣喜的表示：“是个好征兆。” 素素迫切的望向他，他解释：“怕光，说明他的眼睛有了感知，如果漆黑一片，说明什么也看不见，也就是最坏的结果。” “那您的意思他可以看见了？” 素素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 “miss温，你感觉怎样？” 温启慢慢的睨向他，又接着将视线睨向素素，准确的拉到她的手，无限感概的说了句：“我已然重返光明。” “你真的可以看见了？？？” 素素激动的像个孩子似的跳了起来，这真是这段灰暗的日子里，她听到最好的消息。 “奇迹，奇迹啊。” 布朗姆医生也很激动，脸上满满的都是成就感。 “太好了，温启，你终于可以看见了，我答应你的我做到了，你原来是什么样子，我就让你变回什么样子……” 温启内心百感交集，他点头：“是的，素素，你做到了，谢谢你。” 布朗姆弯腰对他说：“她很棒，她是你重生的天使。” 他不会不知道，半年前，这个倔强的女人带着这个身残眼瞎的男人来找他时，心里是有多么急迫，这半年来，她的悉心照料，和对病人的鼓励，布朗姆都看在眼里，他与温启聊天时，温启告诉他，原本他是没有了生的希望，正是因为她，他才重新对生命有了新的认识。 “眼睛已经恢复，接下来就是对腿的继续治疗了。” 半年前，眼睛和腿是一起接受治疗的，温启的腿是骨骨头坏死，医生说尝试换上人工骨，有可能重新站起来，只是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灵活，可能会有行动缓慢或不便，对于死马当活马医的两人来说，只要能站起来，不管换上什么都可以，行动缓慢或不便这些也不是问题，后期的恢复靠的是人的意志和锻炼。 不管怎么说，此次美国行，两人获得了巨大的收获，素素心里高兴，晚上特意买了瓶红酒，和温启喝了个痛快。 她喝着喝着眼睛就红了，温启的心也深深的痛了，他怎么会不知道，这半年来，她有多么思念远方的爱人和女儿，只是从不在他面前表露，她不给她任何压力，一门心思的只想让他痊愈。 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也是时候，让她离开了。 “素素，你明天回国吧。” 他真挚的说。 素素愣了一下，摇摇头：“没事，不急，等你完全康复，我们一起回去。” “不用，我现在已经恢复了八成，基本上已经痊愈，不需要你再继续陪在身边了，你离开家这么久，该回去看看孩子的，而我彻底康复后，暂时也不会回国。” “你要去哪？” “马来西亚。” 温启眸中的神色变冷，既然已经恢复正常，那么他就不会再眼睁睁的看着父母辛苦了大半辈子，创造的商业帝国被一些心术不正的人霸占。 他，要回去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在温启的坚持和说服下，素素终于答应回去，但她同时也表示，会不定期过来探望他，两人要时刻保持联系，有任何状况都要第一时间向她告知。 怀着复杂的心情，素素踏上了回国的航班。 到了t市机场，她犹豫着要不要给唐立哲打电话，想到这半年来他对自己的冷漠，她最终还是打消了打电话的念头，而是直接打车回了湘园。 回去的路上，她就想到这次归来，会面对什么样的待遇，只是结果比她想的更糟糕，她站在湘园门口按门铃，鸿叔一脸无奈的偷偷跑来告诉她，唐夫人早在她走后的第二天，就已经下了明确旨意，如果她再回来，谁也不许替她开门。 素素觉得无语，也很愤怒，好歹她和唐立哲也没有离婚，可这样把她关在门外是什么意思，素素知道鸿叔为难，她也不刁难他一个无辜的人，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直接拨通小叔子的电话。 “喂，载明，你在家吗？” “不在，我到p市参加一个摄影大赛了，怎么了？” “我从美国回来了，但现在我进不了家门，婆婆给全家下了命令，不允许放我进去。” “过分，你给唐立哲打电话了吗？” “还没有，估计他和他妈的态度应该是一样的。”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钟，李载明说：“你先回娘家，我这就赶回去，夜里应该能到。” “好的。” 挂了小叔子的电话，素素深深又蹩了一眼园子里那幢华丽的别墅，想到女儿就在那个里面，她忍受思念半年，如今近在咫尺，却也看不见，心里不免伤感万分，眼圈不知不觉就湿透了。 她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原本是想等唐立哲回来，后来鸿叔过来告诉她，少爷自从她走后，每晚都很晚归来，而每次基本上都是不醉不归。 素素决定放下面子，主动去找唐立哲。 她这样干等也不是个事，两个人总要面对，就算见面了，他打她骂她，她都不介意，他心里有气她知道，她会让他发泄了这口气。 素素从王珂那里打听到，唐立哲近半年来最常去的地方，就是他们相识的酒吧，在去酒吧的路上，素素就一直告诫自己，不管见面唐立哲说多难听的话，都不许与他顶嘴，更不许生气。 然而，想的总是简单，做起来却是太难。 素素做梦也没有想到，唐立哲会用那样的方式来证明对她的怨恨。 她赶到sautemes酒吧，轻而易举便找到了唐立哲，只是令她意外的是，赵小曼居然也在。 赵小曼先发现的她，吃惊的脱口而出：“素素姐？” 听到那个敏感的名字，唐立哲身体一僵，下一秒，就睨向了正向他慢慢靠近的女人。 他的眸中，是她所陌生的冷酷，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下，他突然一把揽过赵小曼的腰，就那样当着妻子的面，吻上了别的女人的唇。 素素的脚步定住，她木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直直的淋下来，她彻骨寒冷，在心中质疑自己，这个男人，真的是她耗尽青春，历尽劫难，最终守护而来的爱人吗？ 赵小曼在被唐立哲吻住的刹那，眼睛瞪的又圆又大，唐立哲从她的唇上离开，她就腾一声站起来，尴尬地奔向素素，支支吾吾解释：“姐，你别生气，总裁他喝醉了，他……” “他是不是喝醉了我很清楚。” 她冷冷的与他对视，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唐立哲你了不起，她想过他可能骂她不理她赶她走，各种宣泄心中不满的方式，可独独没想到是这种，他以当着她的面亲吻别的女人来刺激她，而这个女人还是自己一直以来反感的赵小曼。 如果他是为了恶心她，那么他做到了。 不管心里对他有多少愧疚，他在做出这个行为后，那种歉意的感觉都没有了，她心里只有恶心。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小曼诺诺的询问。 素素收回视线，犀利的瞪着她，回答：“今天。” “你没和总裁说吗？他都不知道……” “他需要知道吗？知不知道又怎样？有你陪着他不就行了，赵小曼，你挺喜欢这个男人吧，那我就成全你们，这个男人，我送给你了！” 素素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喂，姐……” 唐立哲目光寒冽的目送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愤怒的一把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该死的女人，一走半年，回来后就说要把他送给别的女人，他是亲了赵小曼怎么了，那是她不知道自己这半年来受的是什么样的痛苦和折磨，他一边面对内心的煎熬一边还要面对家人的不满和指责，他压抑的快要窒息了，可她呢，云淡风轻的将他拱手让人，然后甩手走人。 她如果在看到刚才那一幕，能跑上前跟他闹跟他吵，他心里或许还好受一些，可她没有，不介意说明不在乎，唐立哲的心痛的支离破碎。 “总裁，你手流血了……” 赵小曼惊呼，慌忙就要从包里拿手巾替他包扎，唐立哲拒绝了她的好意，说了句对不起后，起身落寞的走了。 素素回到了闺里香，见到妈妈的那一刻，将心里所有压抑的痛苦都爆发了出来，她歇斯底里的痛哭了一场，把这半年的思念，牵挂，委屈，难过，以及刚刚受的伤害，统统爆发了出来。 唐立哲没有到闺里香来找她，尽管他心里很清楚，她除了闺里香别无去处。 深夜，小叔子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到了t市，素素只拜托他一件事，湘园的门她可以不再进，但孩子，她必须要抱回自己身边。 李载明答应了她的求助。 隔天一早，月嫂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进客厅：“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见鬼了，大清早的喊什么喊？” 王冬云没好气的训斥。 “我带着小小姐在花园里散步，二少爷突然过来一把抢过我怀里的孩子，就朝着大门外走去了，我追出去，他已经带着小小姐开车走了。” “什么？？” 王冬云和唐鹤轩同时站了起来。 “赶紧打电话啊，他这一大早的搞什么？” 王冬云冲唐鹤轩咆哮。 唐鹤轩当即将电话打到了小儿子手机上，电话响了很久，都无人接听，连拨了十几遍，李载明才终于将电话接通。 “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 啪，他将电话给挂了。 一个多小时后，李载明开着车回来了，一进门家，就遭到唐鹤轩夫妇的炮轰，双双逼问他把孩子弄哪去了。 李载明坦言告之：“放心，我不是把孩子卖了，只是交给她母亲而已。” “你说什么？？？？” 王冬云差点没气的吐血，“你把孩子抱给那个贱女人了，你想气死是我是不是？现在马上去把孩子给我抱回来！！！！” 李载明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训斥唐夫人：“人家是你媳妇，能不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吗？再说了，孩子是人家生的，给她有什么不对。” “她生的她有养过吗？？？当初是她抛下女儿要跟别的男人私奔的！！！” “你最会给别人加罪，她是为了救人不得已而为之，虽然没能照顾女儿，但这半年来，她可是三两天头打电话给我，关心女儿的情况，难道一定要守在身边才是爱吗？这么说来，我过去三十年没有父母的岁月，你们也不可能对我有爱了？” “那能一样吗？我是孩子被偷了，可她呢，她是自己丢下孩子，她不要孩子，早在她不顾我儿子阻拦，执意要走的那一天，她就跟我们唐家没有关任何系了，我们唐家的孩子不可能让她带走，如果你不抱回来，那我现在立马报警，我让她亲自把孩子给我送回来！” 王冬云说着就要打110。 “你打好了，人家一没抢二没偷，孩子是我抱给她的，警察要找也是找我，最好以拐卖儿童为名，把我给关起来。” 李载明吊儿朗当的话气的王冬云几次差点心脏病发，他还继续说：“这会动作倒是大了，在医院里，不知道谁不屑的说，生的是个丫头，又不能传宗接代！” “你……” 王冬云气的捂着心口倒在沙发上，佣人第一时间送上了药和水。 “立明，你们这样做确实有些过分，有什么事我们做下来一起好好沟通解决，这样让你不顾我们的感受直接把孩子抱走，难道就没想过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人家不是不想跟你们沟通解决，是你们不给人家沟通解决的机会好不好？人家从国外回来，你们是怎么做的？拒之门外，有这样对待媳妇的吗？你们不尊重别人，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就不能对别人有同样的要求？” “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打从你和她进这个家门，从来就是一个鼻孔出气，你不抱孩子回来行，孩子也不是你的，抱不抱回来有人说了算！” 王冬云当即拨通大儿子的电话，在电话里吼道：“马上回家，十万火急！！” 电话挂掉后没多久，唐立哲单手插在西裤口袋，一脸正色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急匆匆的把我叫回来干什么。” “你女儿被人抢走了！” 王冬云大声说。 唐立哲眉头一拧：“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嫂子昨天回来，这个家没人放她进来，她就给我打电话了，说这个家她不进可以，但她怀胎十月的孩子，她必须要回去。” “听到了没有？真是从没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女人，当初不要孩子的人是她，现在抢孩子的人也是她，她把我们唐家的人都当什么了？你要还有一点尊严的话，现在就立刻去把她找到，把你的女儿要回来，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和那个女人划清界线，此生再不往来！” 面对母亲的激动和愤怒，唐立哲的表情则是高深莫测的，他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不知想些什么，半响居然起身说：“我十点还有个重要的会议，先回公司了。” “你给我站住！” 王冬云气疯了，她原以为把大儿子叫回来，能和她同一立场，却没想到他是这个态度，明明这半年来，他对她的恨她这个做母亲的都是看在眼里。 “孩子怎么办？难道你就这样窝囊的让她把孩子带走了？” “回头再说。” 唐立哲侧目，漠然回应，接着迈步离去。 唐夫人原地抓狂，歇斯底里的咆哮，“你根本就是没想过和她分开，你在心里还是希望着她回来的对不对！！！” “既然都知道，何必要说出来，真是的。” 李载明幸灾乐祸。 “你们都给我滚！！！！” 王冬云一声怒吼，震得别墅都跟着晃动了…… 243 杀鸡给猴看 唐立哲身为孩子的父亲，对于孩子被母亲抱走的事实若不予干涉，任何人都干涉不了。 王冬云憋着这口气，越想越郁闷，整天闷的全世界的人都好像开罪了她一样，看谁都不顺眼。 这天，她突然在吃饭的餐桌上提出：“这个周末上午，立明你把手头所有的事情都搁一搁。” “干什么？” 李载明不明所以。 “你都多大了，难道不该成个家吗？我已经给你物色好了相亲对象，这个周末上午十点，在香缘餐厅，你和女方见个面。” 呵，这是什么情况？报复他抱走了孩子的举措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相亲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那是几百年前，现在崇尚自由恋爱。” “自由恋爱？呵，自由恋爱的结果，是不管什么不入流的人最后都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王冬云这样说时，狠狠的瞪了眼对面一语不发，仿佛事不关已的大儿子。 “我们家已经有了鲜明的例子，之前是我立场不够坚定，才酿成如今这样的局面，类似的错误我不会再犯，这次给你介绍的对象是荣达集团的二女儿，和你同龄，你见也要见，不见也要见，我绝对不会再由着你们，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陆续领进门！” “你说够了没有？” 唐立哲终于被激怒，面色阴沉的望了眼母亲，扔下手中的筷子拂袖离去。 “你跟你大儿子呕气就呕气，有必要拿我杀鸡给猴看吗？” 李载明不满的抗议。 “你以为我就是为了跟你呕气才决定你的婚姻大事？你错了，我再怎么生气，都不会拿你的终身幸福开玩笑!” “对啊，这不很好吗？” “我给你挑选的这个对象，无论是家世还是人品，都比那个姓卓的要强上千倍百倍，不要不相信门当户对的说法，成长环境直接绝对一个人的休养，我们家如今已经成了全市人的笑话，你无论如何都要替我们争口气，娶个上档次的媳妇回来，也让你哥看看，同样是女人，区别在哪里！” “你说了这么多，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接受？” “从你进我们这个家门开始，到现在我从未勉强过你任何一件事，即使你从不张口喊我妈，我也不介意，但是这次，你必须要听我的，否则，你就去把孩子给我要回来。” “我要是两个都不听呢？” “那我就把唐乐送到国外去读书。” 王冬云这下可是捏住了李载明的要害，这大半年来，她已经看出来了，李载明把唐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有时候他对孩子的疼爱，真的让她怀疑，到底唐乐是大儿子的孩子，还是小儿子的孩子，不管是谁的孩子，唐乐是唐家的后代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小儿子既然能用自己回家为条件来要挟她，那么她也同样可以。 “你开什么玩笑？唐乐那么小，你就要送他出国去留学了？” 果然，李载明脸上的玩世不恭消失了。 “不是留学，是读封闭小学，他是个男孩子，理应独立。” “这可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 “那你看我能不能决定？我决定不了你，我的孙子我还能决定不了吗？” 李载明望一眼唐鹤轩，永远在这个家里没有任何发言的权利，看王冬云脸上一脸自信，想必说的是真的了，他叹口气，只能在心里妥协。 为了永远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浪费几个小时应付一下也不算太难的事。 “行，你既然坚持要我相亲，那就相吧，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头，我去见是一回事，但见了不代表就一定能看上，如果我看不上，你可不能再逼婚。” “一言为定，你放心，一个看不上，还有下一个，你的婚事这次我会好好对待，一定会挑个你满意我也满意的儿媳妇。” 李载明头顶飞过一群乌鸦，所以他不愿待在这样的家里就是这个原因，缺乏自由，什么都要受到限制。 王冬云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他和那个什么荣达的二女儿没对上眼，那么后面还有千千万万个相亲宴等着他。 李载明光是想到这个过程头都开始作痛。 素素回国已经一周，唐立哲没到闺里香来找过她，更别提对那晚在酒吧发生的事作任何解释。 原本她还抱着一丝复合的希望，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希望越来越渺茫，她看着幼小的女儿就会开始想，也许这辈子，她注定要像母亲一样活着了。 江琴看出了女儿心中的失落，又开始劝慰她，“素素，你打算就一直待在我这里了吗？” “我也没有别的去处。” 她如实回答。 “你有家，怎么会没有去处？” “那算什么家，人家都将我拒之门外，我都不如唐家的一条狗，狗跑到外面，还会打开门放进去，可我呢，在门口站了几个小时，也没有人过来看我一眼。” “我早就跟你说过，一个家庭，公公婆婆小姑小叔子这些人的态度全不重要，你只要抓住一个人的心，那就是你的丈夫，只要把他的心抓牢了，你就什么都不用在意了。” “关键是我现在已经抓不住他。” 想到那一晚的情景，素素就觉得心痛。 “你都没抓怎么知道抓不住，也许他正在等着你去向他靠拢呢。” “明明是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为什么要我去向他低头。” “他那明显是报复性的行为，并非发自内心，再说你换位思考一下，你当初不顾他的反对跟着前夫走了，他又是什么心情，我想，不会比你那一晚看到他亲别的女人好多少吧，所以啊，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他也只不过是在让你感受一下，他难过的心情罢了。” 素素沉默不下，江琴知道，女儿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两个相爱的人，不用计较谁先低头，如果你爱他，那么低一下头怎么了？何况这本身就是你有愧在先，你想想之前你们吵架，那一次不是唐立哲先来跟你认错，所以这次你就听妈的吧，你也向他低回头，他要不是真被伤到了，以他对你的在乎程度，早就跑来了不是吗？” “我可以向他低头，但是妈你能保证，别人一定就会接受吗？” “你真是傻啊，唐立哲要打心眼里不想跟你过了，你让小叔子把孩子抱给你，他会无动于衷吗？他沉默的态度，就是最好的说明，因为只要孩子在，你就会在，而你在，你们的关系永远都在，他这是在默认你仍然是他妻子，是他深爱女人的事实。” 母亲的话如同给素素打了一剂强心针，让她原本迷茫灰暗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她决定听从母亲的建议，主动修复和唐立哲破碎的关系。 当天傍晚，她给王珂打去电话，得知了唐立哲应酬的地点。 她早早赶过去，蹲守在他的车子旁，守了大概三个多小时，唐立哲的应酬结束，她看到他从酒店里出来，与客户们握手告别，最后，慢慢向车子走过来。 伸手准备拉车门时，赫然发现车门边蹲着个人，他出现了一瞬间的怔愣，下一秒，就准备无视过去，直接开车走人。 素素压住了他的车门不让他打开，站起身，揉了柔麻木的双腿，作个深呼吸，说：“你没看到我在这里蹲着呢？” “你在这里蹲着干什么？” “你以为呢？我除了等你我还能干什么？” “你不是都把我拱手让人了，现在还等着别人的男人，什么意思？” 素素咬了咬唇，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尖，重新又抬起头：“那句话，我收回来。” “呵，你没听说过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吗？” “就算我那样说了你也不可能那样做的不是吗？你什么时候受别人指使了。” “就算我不受别人指使，也已经跟你没有关系。” 他漠然的甩开她的手，又要去拉车门。 素素直接用身子将车门挡住，她不死心的说：“你真打算跟我完了？那女儿被我抱走你怎么无动于衷？” “孩子不给你，你就会一直以孩子为幌子，在我的生活里出现，给你了，我们才不用为任何理由再见面，不对吗？” 素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难受的要命，她的声音哽咽了：“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从来不说假话。” “你太过分了，我只不过是帮助一个曾经帮助过我的人，你就这样对待我，无视我们多年的感情，好，你要跟我玩完，那就玩完吧，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门口见！” 素素说完，就伤心的走了，一路上，不停的抹眼泪，总以为妈妈说的都是对的，等回到闺里香，她一定要告诉母亲，她，也有理解错的时候。 她回到家，将唐立哲的言论和态度说了出来，可是母亲听到，却并不生气，反而还笑呵呵的，江琴没有再发表任何意见，只叮嘱她早点睡，不管结果如何，生活都要继续。 隔天一早，素素穿戴整齐，就背起包准备出门。 “这么早去哪？” “民政局。” “现在这个点，人家还没上班呢。” “没关系，我可以等，早解脱早死心。” “和唐立哲联系过了吗？” “不用联系，他肯定会去的。” “那吃点早饭再去吧。” “不吃了，昨晚就饱了。” 素素迈步离开了家门，看看时间，才七点半，她昨晚和唐立哲说的时间是上午十点，这个点出来确实早了些，于是决定步行过去，大概走个二个多小时，也就差不多能到了。 她还真的走了过去，在路上，买了杯豆浆喝，她以前就挺喜欢喝豆浆，喜欢豆浆浓浓的香甜味，今天这是她一次喝到苦涩的犹如咖啡一样的豆浆。 步行了近两个小时，到达民政局门口，站在熟悉的一棵树下，她内心无限感概，这个地方她真是太熟悉了，二进二出，人生应该不会有第三次，这次离婚以后，她发誓，再也不会到这个地方来。 看看腕上手表的时间，十点已经到了，可是唐立哲却不见踪影，她不会想到他不来，因为昨晚他的态度很明确，他就不想跟她过了，话也说的那样决绝，孩子给她，是为了从此生活中再无交集，他那么喜欢女儿的人，都能把孩子给她，可见和她结束的心是多么坚定。 她不会再挽留了，强扭的瓜不甜，心若不在一起，和分开没有区别。 又等了二十来分钟，还是没见唐立哲来，眼看着民政局就要下班了，她生气的拨通了唐立哲的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什么意思？这节骨眼上关机？他到底什么意思？素素不死心的又拨了他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素素再拨王珂的电话，得知了一个令她气愤的消息，王珂说唐立哲出差了，就今天上午，去了利智，归期不定。 好一句归期不定，她挂掉电话，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徒步走了两个小时，又在烈日下等了半个小时，结果人家已经飞去了地球的另一半。 在没有给她任何知会的情况下。 她狠狠踢了一下旁边的树干，王八蛋，混蛋，她昨晚明明说的很清楚，今天上午十点民政局见，就算他走不开也要通知她一声，让她一个人白白等这么久算什么事，素素当即发誓，等他出差归来，一定要好好跟他闹腾一番。 她失落的回到闺里香，一进家门，江琴看也不看女儿就说：“婚没离成吧？” 素素盯着一脸云淡风轻的母亲，郁闷的回应：“妈，你问这样的话，就好像你知道唐立哲会去出差一样。” “他会不会出差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他不会轻易跟你离婚。” “行了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现在不想再听你任何至理名言，昨晚没休息好，我去睡了。” 素素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向王珂打听，唐立哲出差回来没有，每次王珂给出的回答都是，没有。 素素很纳闷，唐立哲以前出差从未这么久过，这次怎么了，难道真是…… 不可能。 在某个念头萌生的一刻，她就迅速否定了。 这天，她闲来无事，约了瑞欣一起出来逛街。 自从回国，她没有和任何人联系，瑞欣都不知道她居然已经回来了大半个月。 瑞欣一边指责她没良心，一边关心她在国外过的怎么样。 看她情绪低落，精神萎靡，就猜测她一定过的辛苦，素素解释自己不辛苦，真正让她觉得累的是和唐立哲现在将碎不碎的关系。 姚瑞欣很吃惊，忙询问她和唐立哲又怎么了。 素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好友听，瑞欣听完，不可思议的惊呼：“没搞错吧，你和唐立哲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现在要分了？” “恩。” 素素忧伤的点头。 “你开玩笑吧？” “你看我的样子像吗？”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当初是多么困难才结成百年之合，怎么现在一点也不珍惜？” “不是我不珍惜，是他执意要跟我散。” “那你们婚已经离了？” “还没有，等他出差回来，我们就去签字。” “什么嘛，出什么差？唐立哲我昨天还见着呢。” 素素一下子懵了，表情错愕的盯着对面的好友，半响反应不过来…… -------------------- 244 弱男遇见女汉子 “嗳，你咋了？没事吧？喂，卓素素，发什么愣呢？” 素素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好友的手，迫切的求证：“你刚说什么？你昨天看到唐立哲了？确定？” “当然确定了，昨天刘昊让我给他送东西过去，我去的时候，唐立哲就在他家里呢，我俩还打了招呼。” “混蛋！” 素素气的要死，原来一切都是场阴谋，他根本就没有出差，连王珂那个坏家伙居然也一起欺骗她，等着，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 素素丢下满头雾水的姚瑞欣，抓起包就跑了，瑞欣跟在后面喊：“你去哪啊，素素，你站住，把话说清楚啊……” 素素憋着口气来到唐氏集团，更让她郁闷的事情又出现了，唐氏集团她来过无数次，却是第一次，门口的保安居然拦着她不让进。 “你们干什么？” 她冷声质问。 “不好意思，公司下了命令，不允许无关人等进出。” “无关人等？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睁大了眼睛看看，如果你不是新来的，你该知道我是总裁的夫人！” “我知道，公司特别嘱咐了，尤其总裁夫人，更不能放进来。” 素素脸绿了，左一句公司命令，右一句公司叮嘱，这公司谁的，摆明了就是唐立哲故意躲着不见她，不见就算了，现在还对她下了禁止令，不准进入公司，不就不想让她找到他吗？行，不让进可以，那她就在这里等，她就不信自己不进去，他还能一辈子不出来。 素素倔劲一上来，就真的在公司门口等着了，她这一等就是一上午，唐立哲没有出现，到了中午时分，王珂出现了。 “王珂！” 王珂的身影刚一出现，素素就大喝了一声。 王珂乍然见到她，有些慌张，“总裁夫人，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你难道不比任何人清楚？” “总裁……” “我问你，唐立哲没有出差对不对？” “他……” “你们联起手来骗我？” “我……” “你不要吞吞吐吐，一次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并且你现在告诉我，唐立哲他几个意思？” 王珂叹口气，清楚素素的脾气，知道瞒是瞒不过去了，只好坦白从宽。 “没错，总裁是没有去出差，只是他为什么要让我这样对您说，我还真不是很清楚，我也充其量就是个助理，哪能揣摩出老板每天的心思，我私下里问过他几回，他每每都是沉默以对，看他脸色也不是很好，我就没敢再多问了。” “那你现在带我进去，你不敢问我来问，不合好的人是他，不离婚的人也是他，他把我当什么了？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 “总裁夫人，你饶了我吧，我要把你带进去，总裁还不杀了我……” “那你告诉我现在我该怎么做？我们已经分裂成这样，空留着一副婚姻的躯壳有什么意思？” “其实你想见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王珂左右环顾一圈，压低嗓音对她说：“像上次那样，守株待兔不就行了。” “他今晚有应酬？” “没有应酬，不过他会去看音乐剧，你弄一出偶遇，这事情不就顺理成章了……” 哼，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她每天过的煎熬痛苦，人家倒好，还有心情去看音乐剧，真是气死人了！ 素素了解了大致情况，就离开了唐氏集团。 晚上，她特意到了闺里香歌剧院，找到前排的位置坐好，拿一顶大大的帽子把脸盖上，接下来，就是等目标人物出现了。 听到身边有脚步声，她掀起帽沿的一角，偷偷蹩了一眼，是熟悉的身影，她哗一声拉下帽子，出其不意的说：“唐立哲，你不是出差去了吗？” 唐立哲淡然望着她，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他优雅的坐好，就等着歌剧开始了。 把她当空气？ 素素作个深呼吸，再次开口质问：“我问你话听到没有？” “回来了。” 他回一句。 “是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昨天打电话问王珂，他还说你出差中，你这速度够快啊，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出差！” “你既然都知道了还明知故问干什么？” 这下倒是把素素愣住了，三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唐立哲看到她之所以不惊讶，一定是早就发现她在这里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半夜三更的，拿了顶帽子盖脸，放眼整个剧院还有第二个人吗？还有你看看这一排，除了你我，谁敢坐在这里，如果不是王珂那小子又出卖了我，你以为这一排的票你能买的到？” 被他拆穿了，素素丝毫不尴尬，因为本身有错的人就不是自己。 “就算我是故意在这里等你的，那又如何？现在难道不是你该对我解释一下躲避我的理由是什么吗？” “理由？如果必须要说一个的话，那就是不想看到你，不想被你纠缠。” “呵，我纠缠你了？离婚是我提出来的吧？你知不知道那天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了你多久？如果我纠缠你，我就不会到那里去，我要结束我们的关系是你临阵退缩，你真的是因为不想见我才缺席，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跟我离婚？” “既然你挑明了，那我也就明着说，没错，我不想跟你离婚，但不是因为对你还有留恋，而是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平白无故多个后爹。” “唐立哲，你讲话太过分了，你认为我和你离婚后，我还会有心情再去别找的男人吗？” “那有什么不可能，套用你常说的一句话，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一切皆有可能。” “我不会，所以拜托你赶紧结束吧，不要再慢性折磨我了！” 唐立哲眼中迸射出一道危险的光芒：“如果你觉得这样对你是慢性折磨的话，那我更不会这么快结束了，我要让你也尝一尝，我这大半年来是什么样的滋味！” 他说完，拂袖离去。 素素被气的差点吐血。 对着他的背影咆哮：“你就是个小气的男人，没胸怀，没度量，没人性！！！” ***** 李载明坐在车里半个多钟头了，盯着对面那家香缘餐厅。 最后他狠狠心，砍头不过头点地，这么逃避也不是办法，早应付早了事。 他走到餐厅内，找到约定的餐桌号，女方还没有来，他一个人先坐了过去。 随手抓起一本杂志先看着，约摸又过了十来分钟，他听到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 缓缓抬起头，他愣住了。 这是什么怪物？ 一头金黄的头发，烫的像刚从爆炸现场逃出来，脸上更是涂的离奇八怪，嘴上抹的不是红色的口红，而是黑色，纯黑色，烟熏状让两只眼睛看起来就像国宝，还有鼻子，鼻子上还带个金属，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鼻钉？ 李载明倒抽口冷气，幸亏自己内心足够强大，不然这会还不被吓昏了。 “小姐，你……找谁？” 李载明心想，这绝对不可能是什么荣达集团的千金，豪门千金哪是这样的，这明显就是社会不良少女嘛，哦不对，是不良少妇，看她年龄也不小了，用少女形容不合适。 最主要的，他觉得王冬云的眼光不会差，素素已经算是很好的姑娘，她都看不上，这样的，她能看上眼了？ 打死他也不信！ “找你，你就是唐立明吧？” 女人粗鲁的拉开椅子，毫不优雅的坐下去，一身机车装发出金尾碰撞的声音，她从口袋里摸出包口香糖，撕开一只塞进嘴里，吧嗒吧嗒嚼着说：“咱们时间都挺宝贵，就不要彼此浪费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程淑雅，荣达集团二小姐，今天和你相亲的对象。” 程淑雅…… 李载明庐山瀑布汗，这谁取的名字，取这样的名字怎么对的起人民群众，恕他目光短浅，真的看不出来她哪里淑哪里雅了。 “你不是冒牌的吧？” “嘿，你这人怎么讲话的？我还说你是冒牌的呢！” “我怎么冒牌了？” 李载明傻眼。 对面人家可是云淡风轻的很，一边剥着手上的黑色指甲油，一边吊儿朗当说：“来相亲之前，全家把你吹的跟潘安再世似的，这会见了，你不就长这熊样。” 就长这熊样？ 好吧，他一介弱夫不能跟个女汉子计较。 “你今年多大了？” “34。” “说是跟我同龄，看来比我小，不过姑娘家到了这个年龄还没出嫁，是不是……” “咋滴，我不出嫁你有意见？我要是嫁了，你还能遇上这样完美的我？” 李载明抚额，强忍笑意，幸好早上吃的少，不然这会还不都出来了。 “我想，我可能明白你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嫁出去的原因了。” “你明白个屁，最讨厌自以为是的人了，行了，别说废话了，你没看上我吧？没看上就别浪费时间了，我还得去赶下一场，兄台，后会无期！” 女汉子站起身，作个豪爽的告辞动作，却在转身时被李载明叫住。 “等一下。” “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就没看上你？” 女汉子的脸上出现了奇怪的表情：“你可别告诉我，你看上了？” “对啊，我就是看上了，不行吗？” 女汉子重新回到位置上坐好：“大哥，别开玩笑行吗？我看你也不是那么重口味的人，我们就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各自赶场吧。” “我没有开玩笑。” 这会换李载明玩世不恭了，他意味深长的望着她笑：“如果我必须要接受家里安排的姻缘，那么，你无非就是最好的人选。” “为什么？” 女汉子突然一本正经起来。 “第一，我的妻子可以不需要太优秀，第二，最好还离经叛道，就像你这样的。第三，你有很严重的攻击倾向，可能与你内心的某种压抑情绪有关，你想让所有人都为你感到头痛。” 李载明简单的三点说出来，更笃定了内心的判断，因为女汉子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慌乱的神情。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也很反感自己荣达千金的身份，因为这样的身份注定你不能追求自己的爱情，而只能接受父母的商业联姻，所以今天这副装扮，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你以为你每次这样，都能让男人避之不及，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这样的你，但今天你算是翻船了，因为，你遇上了我，唐立明。” 女汉子在经历最初的怔愣后，又恢复了浑身是刺的劲头：“你确定你看上我了？” “确定。” “如果我们这桩婚事真的成了，我不会让你和你的家人省心的。” “这绝对合我意，也算是我的拜托，你，千万不要让我们省心。” 女汉子复杂的打量他，她是神经，但今天确实栽了，因为遇到了一个比她更神经的人。 “就算这样，我也不能答应，你看上我了，不代表我就能看上你。” “你早晚都会嫁人的，与其不停赶场，不如就嫁我得了，至少咱俩还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 “我无心成家，你也无心嫁娶，结了婚，你不管我，我不管你，各自过各自的生活，有什么不好。” “你无心成家，还来相什么亲？” “那你来相亲就代表你恨嫁了？” 女汉子陷入思索，没错，他们都是被家庭所逼，不过眼前这个男人倒是蛮有趣，提议也似乎不错，一想到家里专横的父亲，她想，换个自由的环境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坏处，这个男人倒是说了句令她心动的话，那就是互不干涉，她从小到大，最向往也最缺乏的，便是自由。 “成交！” 女汉子露出诡异一笑，转身离去。 李载明开车回家，一路上嘴巴没合拢过，他一想到那个荣达千金的形象，就会想到王冬云说的，挑个上档次的媳妇，一想到这个，心情就蓦然大好。 如果程淑雅真能顺利嫁到唐家，那以后可就有好戏看了。 他给素素打了通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开门见山说：“嫂子，见了。” 李载明要去相亲，素素是知道的，她也表示赞同，毕竟，年龄也不小了。 “怎么样？” 素素迫不及待的问。 “一句话概括，是个金毛狮王。” “金毛狮王？啥意思？” “等你以后见到她就知道了。” “那你感觉怎么样呢？看上了没有。” “看上了，是我心中理想的对象。” “真的吗？那太好了，恭喜啊小叔子。” “也恭喜你。” “恭喜我啥？是你找老婆，跟我也没啥关系。” “那咋能没关系呢，回头我这媳妇娶回家，你那恶婆婆就知道你的难能可贵了。” 素素都还没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李载明就将电话给挂了。 唐鹤轩已经一周没有看到孙女，心里想的要命，他知道孩子在素素那，素素肯定跟江琴住在一起，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再去打扰江琴的生活，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去了。 来到闺里香门前，鼓起很大的勇气敲响房门，开门的人是素素，乍一见到公公，十分吃惊：“爸，你怎么来了？” 唐鹤轩局促的望一眼屋内，嗓音沙哑的说：“我来看看孩子。” 公公是真的疼孙女，这个素素是知道的，所以就将他迎了进来。 “素素，谁啊？” 江琴抱着孩子从屋里出来，陡然见到是唐鹤轩，表情一僵，脸色便沉了下来。 “阿琴，我就是来看看孩子。” “你们媳妇都不要了，还要孙女干什么？” “不是我不要，王冬云是什么样的性格脾气，你也该是清楚的。” “呵，当然清楚，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被她吃的死死的。” “不是，我就是觉得年龄也不小了，为了儿孙安宁，不跟跟她计较罢了。” “你再该计较的年龄，也没见你计较过。” 唐鹤轩汗颜，素素不忍见公公难堪，出来打圆场：“好了妈，爸有爸的难处，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要再跟他呕气了。” 江琴看在女儿的份上，也为了给女儿做个好榜样，便放下了心中的委屈，将孩子交到了唐鹤轩手上。 唐鹤轩抱到孙女，心里欢喜不已，他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看到他这般疼爱自己女儿的孩子，江琴对他的怨恨也就减少了许多。 “以后想孩子，可以经常过来。” 唐鹤轩走时，看到他对孩子恋恋不舍，江琴说了句。 她是真的放下了，过去的一切恩怨，只希望以后，女儿能有一个完美的结果，不一样的人生，其它的，她再无奢望。 有了江琴的这句话，唐鹤轩隔三岔王便往闺里香跑，每次都帮着一起带孙女，他的脸上已经许久没出现那样轻松和快乐的表情。 他的变化自然也逃不出家里火眼金睛的母老虎王冬云的双目。 她发现老公不对劲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最近他时常往外跑，每次回来心情都大好，这引起了她的怀疑，想到大半年前，友人看到他与女人私会的事，她的警惕之心赫然冲出胸腔，像一团熊熊烈火，开始在她的周边燃烧。 王冬云决定跟踪老公，他到底这段时间在干什么，她务必一定要弄清楚！ 请假条 4月1日愚人节，上天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我最亲爱的姥爷离开了人世，他走的很突然，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残酷的现实却无可避免，因为没有存稿，所以沐沐只能暂时请两天假，替姥爷尽孝送终，很抱歉大家，即使春节也没有停更的我，这一次不能不停，因为那是我最敬爱的人！ 等姥爷的丧事办完，我就会恢复更新，最多不超过三天，希望届时大家能够一如既往的支持我，谢谢大家…… 245 旧情复燃 两天后的下午，唐鹤轩又准备出门，王冬云佯装若无其事，待老公出门后，她阴沉着脸也跟了出去。 司机老杨听从夫人的命令，一直紧跟着老爷的车，车子七拐八绕，转进了一条巷子。 “这是什么地方？” 王冬云严肃质问。 老杨也是地道的本地人，对环境自然熟悉，他如实回道：“这条巷子叫桃花巷。” “桃花巷？” 王冬云皱起眉头，陷入沉思，心中十分不解，唐鹤轩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但看巷子周围，都是一些三教九流的人，他这样身份的人，又何时与低层的人有往来了。 “这桃花巷过去可是挺有名的。” “有什么名？” “巷子里有家闺里香，是男人们专门找乐子的地方。” 老杨话落音，从反光镜看到了夫人脸色不好，陡然意识到自己讲错了话，忙又补正：“不过那也是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早就人去楼空。” 唐鹤轩的车子停下来，老杨的脸色出现了复杂的神色，这未能逃过王冬云的眼睛，她色厉内荏问：“怎么回事？” “奇怪，老爷怎么会……” 他的欲言又止激怒了王冬云，“快说！” “这里就是以前的闺里香，老爷怎么进去了。” 王冬云听说唐鹤轩进到了男人们找乐子的地方，顿时怒火攻心的下车，朝着闺里香的大门走去。 她一进到屋内，便看到一幕她这辈子也不敢相信，更不能接受，也不愿正视的画面，只见唐鹤轩从一个女人怀里接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是她的孙女，而抱着孩子让她老公温柔对视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恨了一辈子的女人，江琴！ 那一刻，王冬云气疯了，失去理智的冲上前，一巴掌狠狠甩在江琴的脸上，嘴里辱骂：“原来是你这个臭婊子！看来当年给你的教训并没能让你记在心里，又敢出来勾引我的男人，找死了是不是？？？！！” 在经历了最初的错愕后，江琴和唐鹤轩反应过来，江琴脸色唰一下惨白，唐鹤轩更是气的脸色发紫，指着王冬云吼道：“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这句话是不是该我问你，你干什么？？你这个死不要脸的，你跟这个贱人暗渡沉仓多久了？你们早就勾搭上了对不对？不要脸，不要脸，你们都是不要脸的贱人！！！” “有话我们回家说！” 唐鹤轩将孩子递给江琴，便拉着王冬云要离开，她一把甩开老公的手，歇斯底里的说：“我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这个贱人！”说着，环顾一圈屋子，“这里就是你们偷情的地方是吗？老杨，把这里一把火给我烧了！” 站在门口早已瞎傻了眼的老杨闻听此言，上前劝慰王冬云：“夫人，冷静，冷静，不能冲动……” “冷静个屁，让你烧了就烧了，点火，现在就给我烧！！！” 王冬云俨然一个泼妇，唐鹤轩尽管生气，却也拿她没办法，这时，一直沉默的江琴开口了：“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当年弄死了我的孩子，现在还想弄死我是吗？王冬云我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总有一天，你的所作所为会遭到应有的报应！” 江琴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王冬云更是气的怒不可遏，扑上前就与江琴撕打到一块，江琴身体柔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眼看就要落了下风，唐鹤轩用力分开两人，本能的用手一推，就将王冬云推到了一边，王冬云脚跟没站稳，摔倒在地上，顿时如同天塌了一样，发了疯的冲向两人，誓于两人同归于尽。 “你们都在干什么？？” 素素上午有事出门，一回来就看到如此情景，她的出现如同在烈火上又浇一把油，王冬云看了眼婴儿车上哇哇大哭的孙女，又看了眼身后的媳妇，切齿的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对，你和这个女人什么关系？” 素素复杂的与她对视几秒，蹩着眉头走到江琴面前，蹲下身，将地上的母亲搀扶起来，坦然回答：“她是我妈。” “你妈？？” 王冬云彻底疯掉了，她指着屋里的几个人山崩地裂的吼道：“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你们都是一伙的，我说姓卓的怎么这么贱，原来是贱人的女儿，你们早就计划好的，先是让女儿进门，然后自己再登堂入室对不对？我告诉你们，想都别想，你们给我等着，我要不让你们付出应有代价，我王冬云三个字倒着写！！！” 王冬云走了，屋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许久后，唐鹤轩才沙哑开口：“对不起。” “滚！” 江琴新伤旧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她发出撕心肺裂的哭声。 悲恸的哭声，深深刺激了唐鹤轩，他知道自己对不起这个女人，永远，一辈子，低头很坚决的说：“你放心，我不会让历史重演，再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自面对，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我会说到做到。” 唐鹤轩说完也走了。 王冬云一回到家，就把儿子们全都叫了回来，先是一阵呼天抢地的哭，然后便开始扬言，要跟他们的父亲势不两立，最后质问他们，愿意站在谁的一边。 唐立哲不说话，李载明云里雾里，表态：“我听到现在都没听出个所以然，怎么分帮结派？” “唐鹤轩找女人了，他跟他的旧情人又挂上了，这都不明白吗？？？”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亲眼看见的？？” 李载明问。 “她永远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唐鹤轩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你还敢回来，你居然还敢回来？？！！” 王冬云撩起一只水杯，就直直的朝着唐鹤轩砸过去。 唐鹤轩身子一闪，杯子应声落地，唐立哲这时开口说话：“有什么事不能好好沟通解决，一定要这么暴力？” 他坐在沙发上，很悠闲的态度，仿佛对于母亲口中父亲出轨一事丝毫不在意，这引起王冬云强烈不满。 “我还是你们的亲妈吗？你们一定要看我被气死了才满意是不是？” “一切都是你作茧自缚，如果我说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你一定也不会相信。” 唐鹤轩接话。 “放屁，什么都没有会来个私生女？你讲这种话也不怕遭雷劈！” “没错，几十年前我们是有私情，但自从我们结婚后，就全部结束了，这样也会遭报应的话，那弄死我们女儿的恶人，也一定别想逃过！” “对，我是恶人，你们呢？你们就是一对贱人，一对奸夫淫妇，一对狗男女！” “一定要骂的这么难听吗？” 李载明不敢置信的瞪着王冬云，真想不出这些市井小民口中的粗俗之语，怎么会从这位贵妇口中骂出来。 “既然你把我们叫回家，那我就说句公道话，父亲有没有再和江女士旧情复燃，故且不论，既使复燃了，也是你自己自找的，因为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你确实比不上人家。” 唐立哲一句公道话，点燃了王冬云全部的怒火，她发了疯一样的在家里在摔东西，更是打电话给黑社会，直接让人弄死江琴。 唐鹤轩忍到了极限，指着王冬云破口大骂：“你这个恶妇，我忍你忍了三十几年了，今天也是忍够了，你敢动江琴一根汗毛，我绝对饶不了你，还有我告诉你，你说我俩有私情，我就有怎么了？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走，第一，看在儿孙的份上，不要再闹了，我也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第二，我们离婚，我彻底坐实这份出轨的罪名!” “你……你敢对我说这样的话？？？？” “我觉得父亲说的有道理，与其没完没了的闹，不如快刀斩乱麻一次性解决，听你们的陈年旧事我也是听够了。” “你们……你们都这样……” 王冬云怒火攻心，一下子昏厥了过去。 唐家自从陆琪离开后，已经很久没有再闹的这样厉害过，王冬云醒来后，越想越愤怒，一辈子忍气吞声的人敢让她做选择，拿离婚威胁她，还有大儿子，居然也帮着父亲说话，明显是因为那一对下贱的母女，想到这个，王冬云更是恨得要死，江琴竟然成了她儿子的岳母，这真是对她最大的讽刺，也是对她最大的侮辱，她绝对不能无视这件事，不能让她们母女好过，她如今承受的羞辱与痛苦，一定要加倍的让她们偿还给她。 ***** 唐立哲坐在办公室审核文件，王珂走了进来。 “唐总，太太……好像遇到了点麻烦。” “怎么了？” 唐立哲问的漫不经心，可见仍然不能释怀素素当初的不告而别。 “最近总有几个地痞流氓到闺里香去闹，没完没了的，昨个儿夜里下雨，更是跑去几个酒鬼，半夜去敲门，害得太太为了驱赶他们，淋了大半宿的雨，现在已经病倒了，你要不要……” “活该，也该让她吃些苦头。” 唐立哲冷哼一声，起身说：“走，开会去。” 王珂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声叹息，“哎，死鸭子嘴硬，看你能坚持到哪天……” 246 为所欲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傍晚，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闺里香门前，停留了许久，车门才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江琴坐在外屋里发呆，赫然见到来人，不自然的起身，情绪低落招呼：“你来了。” 唐立哲冲岳母点点头，问：“您没事吧？” 江琴苦笑笑：“能有什么事，最痛苦的时候我也挨过来了。” 他朝着内屋蹩了眼，什么也没说，江琴心知肚明：“素素病了，你去看看她吧。” “孩子呢？” “在跟着她一起睡。” “我去看看孩子。” 他仿佛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径直朝内屋走去，走到素素床前，刻意忽略床上躺着的人，而是将她身旁的婴儿抱起。 孩子虽然小，但见到爸爸，竟然咧着嘴笑了，唐立哲在孩子稚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素素白天一直发高烧，傍晚烧才退一点，睁着朦胧的眼睛看着床边的男人，心里估摸着他是来看自己的，便等着他上前对她嘘寒问暖，然而她错了，唐立哲抱着孩子直接走了出去。 鼻头一阵发酸，委屈的眼泪就要掉了下来。 唐立哲进到外屋，抱着孩子坐到岳母对面，慢条斯理的说：“事情我都知道了。” “谢谢你没有替你母亲打抱不平。” “我不是那么不明白事理的人。” “依你母亲的手段，这次定然不会放过我吧。” “我来一半是为了看孩子，一半就是为了这件事。” 已经从床上支撑起来，躲在门后的素素，心里一阵难过，原来，他来，和自己无关，她于他而言，真的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人。 “从今天开始，我会安排人日夜保护你们的安全，所以不必担心，没有人会把你们怎么样。” “谢了。” 江琴唇畔的笑容更加苦涩，如果当年，有人肯这样对她们母女施于援手，那么一切，都会是不一样的结局，她没有一辈子的伤，更不会有一辈子的遗憾。 “听说你曾给我生过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是。” 江琴隐忍点头，这么些年，不肯触碰的伤口，又开始重新溃烂流血。 “是被我母亲给害了吗？” “你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我不说你也该清楚，她眼里揉不进沙子，怎么可能容忍我女儿的存在，尽管我对唐鹤轩没有任何要求，也发誓会永远离开她的生活，永远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都不肯放过那个无辜幼小的生命，在我生病体弱时，抢走了我才八个月大的女儿……” “之后，你再没有见过那孩子？” “我怎么见？她心狠手辣的将我女儿抛进了大海，我连尸骨都见不到……” 回忆往事，心如刀割，江琴哭的肝肠寸断。 唐立哲脸上涌起复杂愤怒的神色，可见如果岳母所言属实，那母亲真的是蛇蝎心肠。 “你怎么知道她将孩子抛进了大海，你亲眼所见？” “岂止我亲眼所见，很多人都看见了，包括我哥哥江大良。” 唐立哲陷入沉思，半响问：“那你们都不恨我们唐家吗？” “恨又如何？如果恨能让我女儿起死回生，我会恨你们生生世世，但结果是不能，恨只会加重我心理的痛苦，她不能带给我任何帮助，我一介平民，无权无势，就算我恨之入骨，也拿你母亲没有丝毫办法。” “就算你放下了仇恨，大良舅舅应该也没那么容易放下吧。” 他想到之前，素素一直回避两人的碰面，说舅舅不喜欢他，以及他的家庭。 “我们都是普通人，如果放不下，你告诉我，还能怎么样？” 唐立哲无言以对，沉默了数秒，诚恳的说了句：“对不起。” “这句话不需要你来说，你母亲意识不到自己的罪孽，你说一千句对不起也没用，更换不回我女儿的性命，我只想要余生安安静静的度过，还有我的养女素素，我希望你能够善待她。” 唐立哲陪江琴聊了很久，唐小婉也睡了，他将孩子抱到里屋，素素已经躺回了床上，假寐，唐立哲放好了孩子，在床边站了一会，素素从眼皮的缝隙里，看到他在望着自己，她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或是吻她一下，或是用手触摸，但他一样都没有，短暂的注视后，他再次转身。 而这次，素素没有放他离开，她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僵硬，缓缓回头，冷漠的看着她。 “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一句话都不和我说，也不关心我的病情，是不是就算我死了，你也觉得没关系？” “你希望我和你说什么？” “一句关心的话而已。” “你需要吗？”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需要？” “你需要的东西，别人同样需要，在你向别人索取的时候，就没问过自己，你给别人了没有？” 素素的眼泪流了下来：“说来说去，你始终还是在介怀我去了美国的事。” “我不该介怀吗？” “我把我一辈子的时间留给你，却只给了他半年的时间，这样你都不能包容，如果温雅在天有灵，看到你今日对她哥哥如此苛刻，她会怎么想？” “如果温雅真的在天有灵，看到我在她死后，又死心塌地的爱着另一个女人，她早就对我失望了！”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不需要你怎样，如果我冷漠了，那也是因为没有人将我放在心上。” “唐立哲……” 素素对着他离去的身影呼唤，难过的痛哭出声，江琴走了进来，紧紧抱住女儿，陪着她一起哭，嘴里说着：“给他些时间，伤害，是日积月累的，能够轻易抚平的，从来不是真爱。” 唐立哲回到家里，家里仍然在爆发着前两日的战争。 “我说了，我净身出户，我什么都不要，你只在这上面签上字，从此我们两不相干！”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去找那个狐狸精是吗？我偏不如你如愿，你要离婚，门都没有！” 李载明耳朵都要被吼聋了，看到唐立哲回来，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指着两个失去理智的人：“你身为这个家的长子，是不是该好好解决一下了？” 唐立哲眼睛睨向茶几上，父亲执意要母亲签署的文件，是一份协议离婚书，条约很清晰，唐鹤轩自愿放弃所有的财产，与江琴解除夫妻关系。 “不要吵了，签字吧。” 唐立哲一句云淡风轻的话，震慑了三个人，王冬云，唐鹤轩，以及李载明。 李载明原是想让他劝劝，没想到他直接来句签字吧，这哪是劝架，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王冬云的想法自然是与小儿子一样的。 唐鹤轩起初只是惊讶，很快就平静了，这个家里，怕也只有大儿子，知道他这些年过的多么压抑和痛苦。 “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王冬云愤怒的冲大儿子吼道。 “那你想要怎么样？不离婚也不肯好好过，离婚又不签字，你要怎么样，你说？这整天没完没了的吵有意思吗？你已经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人践踏，父亲也觉得和你情分全无，这样还勉强过日子有何意义呢？不如趁早散伙，各自寻找自己的幸福，何况现在父亲愿意净身出户，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就不要成全他和那个狐狸精！” “这不是你成不成全的问题，如果他们有心在一起，你根本无能为力。”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好一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得不到的你毁掉了，你就开心了？这么些年，难道你就没有一次愧疚过，那个尚在襁褓之中就被你狠心抛进大海喂鱼的女孩，你从来都没有因此而做过一次恶梦？” “你做过这样的事？” 李载明不敢置信的质问王冬云。 她一瞬间理亏了，气焰明显下降，但仍然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这世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永远觉得自己是对的，即便大错特错。 “不要以为自己处在社会的上层，就可以将低层的人踩在脚下，你以为现在还是二十年前，你想把别人怎样就怎样？为所欲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必须面对两个现实，要么好好过，要么好好散，想要所有人都唯你独尊，那是不现实也不可能的。” “你们都逼我？” “没有任何人逼你，一直都是你自己作茧自缚。” 唐立哲看了眼父亲，“事实上这二十多年，他们从无往来，也是最近因为素素才得见碰面，但到了这个年纪，爱情早已没有家庭的份量重，你以几十年前的心态来看待他们现在的关系，你如何能不纠结？不愤怒，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吧，如果父亲有心和江女士再续前缘，三十年的时间，他有的是机会。” 唐立哲说完就上楼去了，唐鹤轩也不再逼着妻子签离婚协议，而是像大儿子说的那样，给她时间好好考虑，毕竟一个家庭想维持，那需要漫长的岁月磨炼，而如果想解散，却就是一瞬间动动手指的事。 家里的人都走光了，只有李载明还呆在客厅里，他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唐立哲上楼前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他是在暗示他，接下来的收尾工作就交给他了。 “那个……有件事最近一直忘了跟你说，就是上次你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我们双方都挺满意，你们择日就可以将我们的婚事给办喽，只不过呢，荣达集团在本市也是举足轻重的大企业，和我们唐氏不分上下，两家若是联姻，那是大新闻，你这时候闹离婚，怕是不太好吧？老头子若走了，人荣达集团不一定就能接受我了，到时人肯定说，瞧瞧那家人，上梁不正下梁歪，说走就走了，真不负责任，回头把女儿嫁过去，别落得跟婆婆一个下场……” 247 芳名远播 王冬云心里自然不想真的跟唐鹤轩解除婚姻关系，只是她一辈子强势惯了，撂下了狠话，自己没有台阶下，如今小儿子这么一说，她顺理成章的下了台阶，李载明说的对，荣达集团和唐氏一样，在t市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倘若两家能结成百年之好，那她和唐鹤轩之间是万万不能出任何差池的，否则，必定会成为全市人的笑话。 于是当天晚上，她召开了全家会议，先是痛骂唐鹤轩的种种罪行，最后以大局为重表示，为了唐氏集团未来发展的更好，也为了小儿子能有一个美好的前途，她已经决定放下个人所有的委屈，原谅唐鹤轩，字里行间，极尽表露她牺牲了自己，只是为了成全他人。 两个儿子自然是不点破她，唐鹤轩的态度很明确，你只要不闹了，这个家仍然可以为了儿孙维持下去。 王冬云要唐鹤轩当着两个儿子一个孙子的面向她保证，再也不与江琴见面，更不会背着她私会，连想都不允许，唐鹤轩顾全大局，何况人生走了大半，他早已没有任何想法，也深知就算他有想法，江琴也不可能再有，两个人都回不去了，既然这样，就算是为了她能过的安宁，他也必须要答应。 唐鹤轩态度坚定的表态，这辈子都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得到了唐鹤轩的保证后，王冬云一口堵在心头的恶气才终于出了，接着宣布，明天就约荣达集团的程氏夫妇以及他们的二女儿见面，商谈婚约之事。 李载明没想到这么快，心里有些着急，他不是急别的，他是急假如王冬云见到了金毛狮王，回头一不满意退了亲事，那他可不就惨了，不但要继续奔赴相亲路，想要找个媳妇折磨恶婆婆的心愿也难以实现了。 准备打个电话探探口风时，才赫然发现没有金毛狮王的号码，不禁哭笑，这算哪门子姻缘啊，其实这么多天过去，他压根把对方的长相都给遗忘了，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她那一头金光闪闪的毛。 隔天一早，李载明随着唐鹤轩王冬云出门了，朝着约定的酒店前进，一路上，他都在担心，今天金毛狮王会不会还是相亲那天怪异的装扮，应该不会吧，毕竟是重要的场合，又有父母在场，怎么也不敢太放肆。 其实他不怕她来，他就是希望今天她能穿戴的像个人样，至少糊过这一顿饭局，能让她顺利嫁到唐家，那她就是功不可没了。 到了酒店，见到了荣达集团的程万国，以及夫人徐英华，夫妇两人第一眼对李载明十分满意，李载明瞅了一圈，没见着程淑雅，便听到徐英华对王冬云说：“不好意思，家女有事还在路上，我们先进去吧。” “好，请。” 荣达一共有三位千金，可以说是芳名远播，大女儿花容月貌，知书达理，与铜业大亨孙之章的儿子喜结良缘，婚后相夫教子，善待公婆，一直是上流社会口中的佳媳，小女儿更是了得，不但长相出众，更是位商业奇才，二十七八的年龄，便能替父亲撑起一片天空，是整个荣达未来公认的女继承人，商业眼光极好，日前程万国已经为她挑选了一名非常优秀的女婿，愿意留在程家，与程家三千金共同为荣达的未来奋斗。 所以从这里已经可以看出，荣达的女儿普遍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听话，她们不但尊重父母的意见，而且都非常优秀，替父母赚足了面子，但以上却仅仅只是荣达的大小千金，并不包括老二程淑雅。 外界对于程家二千金一直是持神秘的态度，只知道她十六岁便被送去了国外，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了十几年，最近听说已经回国，但却很少能见到其面，对于品貌自然也是不甚熟悉，只能从姐姐和妹妹猜测，定然也是位优秀美丽的女子。 受过了西方教育，才华必定更胜人一筹。 然而，是不是这个事实，再没有人比李载明更清楚了。 双方家长聊的十分尽兴，到了饭点，程淑雅也没有出现，只见徐英华对秘书耳语了几句，秘书便匆匆的出去了，片刻后，秘书归来，又俯耳对她低言了几句，徐英华的表情有了变化，似乎颇为恼怒，但在这样的场合，也不好显露出来。 她只能扬起优雅的笑容，抱歉的对唐鹤轩夫妇说：“真是很不好意思，刚刚家里的司机打电话来说，家女在来的路上出了些小事故，今天恐怕来不了了，二位看，要不……” “事故？没什么事吧？” 王冬云关切询问，仿佛已经认定了程家二千金就是自己的媳妇。 “没有大碍，就是受了些惊吓，无法出席饭局，要不我们改天再来重新见一次？” 徐英华征求唐鹤轩夫妇的意见。 “不用，不用，今天见了就可以了，不用重新再见，您二位的女儿还需要考量吗？想当年你们大女儿到了婚嫁年龄，那到荣氏求亲的人可是差点踏破了门槛，今天我们立明有幸娶到二女儿，那是我们立明的福气，也是我们唐家的福气，婚事不如就这么定了，反正两孩子年龄也不小了，就不耽搁了，尽快操办，亲家看可好？” 比起唐氏的急迫，荣氏的心情只能说不相上下，那边自然没有意见，两家一拍即合，李载明从头到尾不发表意见，只是再听到王冬云说娶了荣家二千金是唐家的福气时，忍不住有些想笑，到底是福气还是晦气，恐怕现在言之尚早，不过他们的决定倒是令他十分满意。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成结盟亲了。 这干脆利落的程度，弄得程淑雅嫁不出去，他也讨不到媳妇似的。 不过想想那个金毛狮王，她嫁不出去也是理所当然，但自己可不是讨不到媳妇，他若想结婚，多的是愿意从上门的女人。 回去的路上，王冬云喜笑颜开，仿佛捡到了宝，也是，抛开外界盛传的程家女儿有多优秀不说，光是荣达的社会地位，那也是唯有他们，能与唐氏相提并论。 “对了，立明，你见过那个程淑雅，感觉人怎么样？” 兴奋过后，到底还是关心起了未来儿媳，毕竟对于她的情况一无所知。 “好啊，好的很，不然你以为就我这桀骜不驯的个性能答应？” 那倒是，这话说到了王冬云心坎上了，她就是觉得，倘若是一般女子，小儿子这龟毛的个性，定然是看不上的。 她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转移了视线，因而忽略了儿子唇角流露出的诡异笑容。 ***** 肖戈莹和姚瑞欣听说素素病了，约好了一起去探望她，到了闺里香，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好朋友，两个女人同时表露出了自己的不满。 “该死的唐立哲，这个杀千刀的，老婆弄成这样，居然连看都不来看一眼！” 这样粗犷的骂声，自然是只有肖戈莹才骂的出来了。 瑞欣只是觉得生气，埋怨道：“果然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想当年要是素素掉了根头发，他都心疼的恨不得给她重新移植上去。” “好了，我没事，你们两个不必替我打抱不平了。” 素素虚弱回应。 “还没事，你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了？你十八岁就跟了他，这么些年，你图他什么啊，是不是就图他今日，替他生个女儿，成就一个家庭，然后将你抛弃？” 肖戈莹越说越生气，愤愤不平，拍案而起：“这样不行，我们得想个办法。” “什么办法？” 姚瑞欣知道她鬼点子最多了。 “一个能让唐立哲认清到自己内心，意识到素素重要性的办法。” “不要，你们就不要折腾了，唐立哲现在正在气头上，要是算计他的话，只会……” “你就不要管了，天大的事我们担子，只会怎样？他还能将我们吃了不成？” 肖戈莹说干就干，当即打电话叫来方明杰，然后强制性要求将素素转移，尽管素素一再抗议，但因为身体虚弱，也只能任由她们折腾。 江琴白天带孩子出去打疫苗，回来时家里的门敞开着，女儿已经不在床上，打她电话手机提示关机，她只当女儿有事出去了，结果一直等到晚上，女儿也没有回来。 想到王冬云前几日的狠话，她不禁担忧起来，带着孩子又不方便出去找，便赶紧给唐立哲打去了电话。 唐立哲一听说素素不见了，丢下一堆正在应酬的客户就走，尽管他走时什么也没说，但从他眉宇间的神色可以看出，他的心里十分紧张。 唐立哲立刻发动人去找，连找了三个小时，没有任何消息，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他的心也跟着越来越沉重，这时，他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你老婆被我们绑架了，想要赎回你老婆，带着两个亿到川江大道999号后面的旧仓库里来找人！” 随即又来一条短信：“如果敢带人或报警，我们铁定撕票！” 唐立哲从收到短信，脸色就阴沉如霜，两个亿对他来说九牛一毛，他几乎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吩咐王珂，“取钱。” 王珂似乎觉察到什么，故意说：“你不考虑一下吗？反正是要离婚的，两个亿可不是小数目。” 唐立哲一记凌厉目光，他赶紧闭嘴。 还没等王珂将钱取过来，他再次收到短信，这次的内容令他失去了理智，“钱不用取了，人已经不在了，来收尸吧。” 唐立哲发了疯将车子开到川江大道999号，找到所谓的旧仓库，一脚狠狠踢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门，然而眼前的一幕却令他怒火冲天。 哪有什么绑架，哪有什么收尸，他一心挂念的人，正好端端的立在眼前，而她的身边正伫着几位幸灾乐祸的人，明显这就是一出闹剧。 “这么快？二十一分零十八秒，堪称火箭的速度啊，唐立哲，你不是不爱卓素素了吗？这么急着赶过来干什么？” 肖戈莹无视他脸上的愤怒，明知故问。 “很好玩吗？” 唐立哲直视素素，从牙缝里迸出这一句话，素素的心一沉，就赶忙解释：“这不是我的意思，我没有……” “这么多年，你一点长进都没有，仍然幼稚的让人厌恶！” 唐立哲刀子般的话语，深深刺痛了素素的心，她蹲下身，无声的眼泪滑落，身边几个人懵了，待反应过来，肖戈莹追出去：“喂，唐立哲，你怪素素干什么？这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就你最聪明，你怎么不去拯救地球？” 唐立哲讽刺她。 这时，姚瑞欣从里面跑出来，惊慌失措的大喊：“不好了，素素晕过去了……” “你看，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还刺激她，我们这么做虽然有点过分，但还不是为了你们好，现在你老婆晕了，你自己看着吧，你身为丈夫的都不管，我们瞎管什么！” 肖戈莹说完，招一招手：“我们都撤吧。” 几个人华丽丽的丢下昏厥的素素，和一脸阴沉的唐立哲，在他的眼皮底下，堂而皇之的走了…… 248 有多恨就有多爱 李载明深夜开着车从外面回来，经过一条拐弯的路口，唰的一下冲出来一个人，不对，确切的说是鬼，拦住了他的车。 由于刹车刹的太急，他整个人撞到方向盘上，顿时撞出一头火，一脚踹开车门，走了下去。 “这半夜三更的，你想吓死人？” 他声讨拦他车的罪魁祸首，对方不急不缓的抬起手腕，指着表说：“才十点半。” 李载明是做梦也不会想到，跟金毛狮王在这里碰面了，他稳了稳气息，缓和了语气：“别告诉我，你是专程在这里等我的。” “前面不是你家吗？” 对方手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一幢巍峨别墅。 “没错，是我家，那你的意思就是等我了。” “恩。” “有什么事吗？” 真是稀罕了，昨天见面人不到场，今天专程在这里等他，这行事作风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能不能拜托你件事。” “说。” “我几个国外的朋友明天要到t市来玩，你不是摄影师吗？能随行替我们拍些照片吗？” 李载明愣了愣，木然答应：“可以啊，没问题。” “这么好说话？那谢啦，明天见。” “等一下。” 李载明拉住欲走人的金毛狮王，“昨天你为什么不露面？” “我出事故了。” “这话只能骗别人，我能信？” 程淑雅叹口气，恹恹回答：“好吧，是我不想去。” “是你不敢吧？就你这造型，去了你爸一世英名就被你毁了。” “你既然都知道，还问我干什么？故意让我难堪吗？” “那倒没有，我就想说你的决定很好，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我们结婚，你最好都不要让唐家的人，当然除了我以外，看到你。” “为什么？” “你不清楚原因？就你这形象，你觉得被他们看到了能接受吗？而且昨天见面我也看出来了，你爸是个非常有心机的人，他想利用女儿替自己巩固和建造更强大的商业王国，如果你不替他实现这个愿意，恐怕你在程家的日子必定不会好过了。” 从对方的表情可以看出，李载明的话说对了，程淑雅冷哼一声：“那是我姐姐和妹妹，想利用我，他打错如意算盘了。” 说完，她扭身就走，又被李载明扯住。 “又干嘛？” “号码不留一个？明天怎么联系？” 程淑雅留下了手机号，李载明直接存成程金毛。 ***** 素素醒来，躺在一个陌生的酒店。 她环顾一圈，视线定格在落地窗前一抹伟岸的背影上，他站的很直，周身散发着冷峻，这没有温度的环境让她难受，被子一掀，就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 身后传来唐立哲质问的声音。 她没有回头，只是默默穿着鞋子说：“你既然这么不想见到我，我该识趣一点的不是吗？” “如果真识趣的话，就不要和肖戈莹她们玩那么幼稚的游戏，你想确认我对你的心，直接来问我就是了，用那么老套的方法，难道你就这么不确定我如今对你的感情？” 唐立哲字里行间，透露着讽刺，让素素的心难过到无法言喻。 “我说了，这不是我的主意。” 她已经穿好鞋子，拖着沉重的步伐朝门口走去，再准备拉门时，被唐立哲一把又扯回床上，“你干嘛？” “你这个女人，只有把人逼疯了你才满意是不是？走了就不要回来，你还回来干什么？” 唐立哲欺身压住她，所有的思念和隐忍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他吻住了她的唇，素素感受到了血的味道，他居然咬破了她的唇，以此来宣泄他的不满。 但神奇的是，血渗出的那一刻，她竟然不痛了，他有多恨她，就代表他有多爱她，素素想这个男人也想的快疯了，她伸出手，主动环住他，热烈而迫切的亲吻。 身上的衣服被撕掉了，他进入了久违的属于他的温暖之地，那种快乐和归宿感无法形容，一夜痴缠，爱恨无言，到了天亮，素素再次醒来时，她躺的便是唐立哲健硕的胸怀。 唐立哲累了一夜，这会睡得正香，素素细细的打量他，心里柔润如水，不知过了多久，像是有感应一般，唐立哲忽尔睁开了眼睛，素素心一惊，想要假装入睡已经来不及，只好勇敢的面对。 “老公，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她小鸟依人，缩在他的怀里撒娇：“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抛下你不顾你的感受，一别半年，回头我就给你写三千字的检讨，不对，是三万字，我们合好吧好吗？” 唐立哲没有给予回应，只是紧紧的将她抱住，无声胜有声，行动是最好的证明。 李载明拍了一天的照，整个人累瘫了，到了傍晚，那几个洋妞才消停，他也才算明白，为什么程金毛形象夸张，原来是西方人的影响，他从摄影机里翻出一张照片，盯着瞧，七个人站一起，发型几乎是一样的，只有颜色不同，分别是红橙黄绿青蓝紫，顺序倒是排的不错，他一路上听程金毛说，她们是七人帮，在美国华尔街，那是出了名的。 他要回去了，程淑雅用英文跟朋友们说了几句，便朝着他走来。 “今天谢谢了。” “不客气，举手之劳。” “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吗？” “不用了，你们女人扎堆，我一个大男人掺合到里面不合适。” “那行，后面也没什么要你帮忙的地方了，结婚见吧。” “照片洗出来怎么给你？” 李载明探个头从窗户外面询问。 程淑雅头也不回，只挥挥手：“放你那里。” 反正，不久的将来，就是一家人了。 素素抱着孩子，跟着唐立哲迈进了湘园的大门。 “嫂子。” 身后传来李载明的呼唤。 素素欣喜回头，冲着小叔子会心一笑。 “终于化干戈为玉帛，将你给接回来了。” 李载明接过她怀里的孩子，三个人并肩朝客厅走去。 快要进屋前，小叔子贴心的俯耳说了句：“等会不管你婆婆说什么，别往心里去。” 素素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点点头：“我知道。” 果然不出所料，她的出现让家里的火药味瞬间弥漫，王冬云色厉内荏的质问：“你把她弄回来干什么？” 唐立哲淡定回答：“她是我妻子，我接她回来有什么不对。” “你怎么就不能长点志气，她随便吹吹枕头风，你就把自己当初受的委屈和羞辱全都忘记了吗？我告诉你，她们母女……” “好了，你有再多的意见，说出来也是白费力气，省省吧，我们上楼了。” 唐立哲冲素素使个眼色，她便赶紧抱着孩子跟他上楼去了。 “你……” 王冬云气的脸色发紫，想追上去，被小儿子拖住：“行了行了，别管他们了，管管我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我和程家二千金呆了一天……” 李载明成功转移了王冬云的注意力。 安抚了母亲，李载明到房间洗了个热水澡，咚咚，房门敲响。 “进来。” 素素推门入内。 “谢谢啊。” “谢什么？” “刚才帮我圆场。” 素素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心里清楚，要不是小叔子，刚才婆婆一定不会轻易罢休。 “小意思。” “你今天去哪了，怎么也回来的这么晚？” “替人跑腿了。” 他话落音，扔在床上的手机响了，只嘀了两声又挂断，素素眼一瞄，纳闷的问：“你怎么给人家取这样的绰号……” 来电显示上赫然显示的是程金毛。 “嫂子，我可不是轻浮的人，你等下，你给你看样东西。” 李载明取出相机，翻了张照片凑到素素眼前，素素定眼一看：“哪个是你未来老婆？” “那还用说吗？里面有几个中国人？” “黄头发的那个？” “应该是金头发吧？” 素素没好气：“所以你就给人家取名金毛啊……” “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更适合她。” “她原名叫什么？” “程淑雅。” 素素又瞄了一眼照片，看来淑雅确实与她的形象有些不符，不过她倒是蛮喜欢的，可能是自己也曾叛逆过。 “你这次回来可得长点心眼。” 小叔子意有所指的提醒。 “怎么了？” “小心墙角被人给挖了。” “你是指赵小曼？” “除了她现在还有谁敢惦记你男人，你都不知道你走了这半年，她往家里跑的频率有多频繁，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小婉她后娘，整天小婉婉的挂在嘴边，好像那就是她亲闺女似的，当人家都傻子，不清楚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叔子的话，让素素想到了那晚在酒吧发生的事，看来是时候给这个女人点颜色瞧瞧了，不然老虎不发威，她真当自己是病猫。 一味的忍让，让她意识到等着敌人知难而退是不现实的，有些人就是厚颜无耻，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永远不明白花儿为什么开的那样红。 打定了主意，第二天，素素就随着唐立哲一起去了公司。 赵小曼陡然看到素素挽着总裁的胳膊一起出现，脸色明显变化，但她反应够快，很快又表现的若无其事，甚至还热情的上前：“姐，你跟总裁合好啦，太好了，你们要再不合好，我可就该内疚死了……” 正好有几个高管要找唐立哲谈事情，素素便没有跟到办公室，而是留在了外面。 “你内疚什么啊？” “还不就是那晚的事，真的我跟你说姐，我没想到总裁会那样做，你说他赌气就赌气吧，怎么会拿我……” “何止你意外，我一样意外，所以才会失控的说出把这个男人送给你的话，他气我归气我，怎么可以随便看到什么阿猫阿狗就扑上去了，这哪是让我难堪，简直就是有辱自己的身份。” “姐，你这说的什么话？” 赵小曼的脸色意料之中的骤然变化。 249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我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 素素犀利反问。 “我知道那天总裁亲了我你很生气，但还是希望你讲话客气点，毕竟那不是我的过错。” “杀人犯不会轻易承认自己杀人了，同样的，有不轨心思的人也不会轻易将自己的不轨心思袒露出来。” 赵小曼可算看出来了，卓素素根本就不是专程来秀恩爱的，而是来找她吵架的。 “原以为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没想到是我高估你了。” “每个人都有底线，我对你已经够客气了，中国有个成语叫，适可而止，不管你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奉劝你到这里为止，一意孤行，最终的结果是不容乐观的！” “我赵小曼是年轻，可能需要别人指点，但不需要别人指指点点。” “那就好，希望你不要走上了你前任的老路，这是我对你的友好提醒，当然，听不听在你。” 素素说完，昂首离去。 赵小曼看向她的眼光，透露着超越她年龄的阴沉和莫测。 素素的归来，让王冬云心里极度的不痛快，好在唐家迎来了大喜之日，这短暂的欢喜让她暂时忽略了素素，开始忙着张罗起小儿子的婚事。 李载明盯着面前摆放的一对钻戒，不明白自己怎么稀里糊涂的就要结婚了。 他统共和程家老二见了不到三次，第一次相亲，第二次帮她拍照，唯一的两次，更稀罕的是，唐家还没有一个人见过她，就凭着她的家世，就这样放心的准备让人进门了。 门当户对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咚咚—— 素素敲了敲敞开的房门，微笑着走进来。 “怎么了，准新郎，心情很复杂吗？” 李载明苦笑笑：“你说呢？整得好像你没结过婚似的。” “我知道，你这是婚前焦虑症，等结了婚，会慢慢自愈的。” “哪有那么夸张，我就是纠结，自己这么决定到底对不对。” 虽然报复唐家是他的想法，但毕竟是自己一生的幸福，其实他也没奢望，那个金毛狮王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幸福。 商业联姻本来就是除了利益没有任何价值的。 婚期是在三天后，因为双方年龄都不小了，所以很多环节都省略了，比如婚纱照。 当然，这也是一对新人坚持的结果，他们都以彼此不甚熟悉，拍照会感到别扭为由，而拒绝了拍照，反正唐程两家家长的心情是一样的，一个恨娶一个恨嫁，便也由着两个人了。 婚礼前一天，李载明突然收到一条微信，居然是程金毛给他发来的。 直接发来的就是一张图，她在做造型的图，图片上可以看出，两个美发师正在卖力的替她将一头金毛拉直染黑，试图让她返回人类的原型，自然而然的，当事人表情很痛苦。 李载明研究了数秒，猜测出了程金毛可能是想让他体会一下她此刻的心情，于是同情的发过去一条：“不想做的事何必要勉强自己？” “人生没有太多的随心所欲，我不想相亲，但我也必须奔赴在相亲的路上，我不想成为别人利用的对象，但也必须要和你结婚，就像现在，我不想让别人折磨我的头发，但也必须坐在这里，因为明天的婚礼，我不能堂而皇之的丢了程家的脸。” “没事儿，回头再依照自己喜欢的发型整回来。” “嗯，和我想一块儿去了。” 哗，这女人，他就随便说说，她就正中下怀了。 李载明放下手机，反正和她即算不上朋友，也算不上爱人，没有太多话需要说。 “你现在忙吗？如果不忙，陪我聊聊天，这真的是一个漫长又痛苦的过程。我要疯了。” 程淑雅又发一条过来。 李载明盯着手机愣了两秒，回过去：“行。” “你在干嘛？” “新娘忙，新郎也不会没事做。” “我妈替我算过命，三十三岁铁定嫁出去。” “这命在哪算的？回头我也去算算，真准。” “算命的已经驾鹤西去了，不然我也准备去找他问问，我三十三岁嫁人，那人嫁不嫁得。” “你就别挑三捡四了，你能嫁给我，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话从一个三十五岁的老男人口中说出来，真是讽刺。” “我就比你大两岁，我老男人，你呢。” “我正好相反，你娶了我，是你上辈子作孽太多。” “看出来了，也做好心理准备了。” “问你个问题，你实话回答我，上次你说我嫁到你们家，千万别让你们省心，这是真心话吗？” “恩。” “为什么？” “以后你会明白的。” “你们都是被虐型？” “你可以这样理解。”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聊到造型结束，退出微信，李载明诧异的发现，和这程金毛还挺能聊的，他虽然红颜不少，真心爱的不多，但身边从不缺女人。 自从和陆琪结束后，他打心底里对女人很反感，当然除了小嫂子素素，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女人接触了，从心底里排斥她们，这个程金毛，是他这一年多里，唯一能说上话的女人。 深夜，李载明睡得正香，手机突然叫嚣了起来。 瞥了眼来电提醒，他皱了皱眉头，这么晚了，她打电话来干什么？ “喂？” “你确定要和我结婚？” “你做梦呢吧？还有几个小时就要戴上戒子了，你说我确不确定？” “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思来想去，还是得告诉你。” “什么？” “我刚收到了一条自称是你前女友的陌生女人发来的短信。” “说了什么？” 李载明赫然坐了起来。 “她说我是全天下最蠢的女人，嫁给了一个永远都不会把心交给我的男人！” 电话里沉默了，两人都不说话，耳边只有彼此的呼吸。 “你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你若不信，我现在可以过去，把短信亲眼给你看。” “你没问她是谁吗？” “问了，她没回。” “电话打了吗？” “打了，也关机。” 李载明的表情凝结，他沉默了一下，“可能是谁的恶作剧，你把号码发给我，我来查一下。” “那我们还要结婚吗？” “为什么不结婚，你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不会这样就退缩了吧？” “我的意思，如果你有喜欢的人，而你们因为一些原因赌气分开，那你先不要急着结婚，婚姻是神圣的，我可以接受一个男人临时退婚，但我不能接受半途离婚。” “你想多了，我没有喜欢的人，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你想清楚了就行，再见。” 程淑雅挂断了电话，李载明却再也睡不着了。 陌生女人，自称前女友，会是谁呢…… 重要的一天翩然来临，这天，唐家又是宾客满盈，比起唐婉婷的满月宴更是热闹，唐鹤轩夫妇满脸笑意，尤其王冬云，喜悦的心情藏都藏不住。 其实她这么着急着给小儿子成家，也是有一半私心和打算在里面的，当然，唐家富可敌国她也不需要指望程家飞黄腾达，她想的很简单，小儿子和她生生分离了三十年，即使现在回来了，心仍然漂浮不定，她其实很害怕，担心哪一天小儿子又离开了，替他成个家，再有了孩子，他桀骜不驯的心也就被拴住了。 到时候她也不用再对卓素素察言观色，不用担心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会激怒了小儿子，他有了自己的家庭，做了父母，也就会明白她的苦衷。 上午十点，新娘婚车到达，十几辆世界名车一字排开，从首位的婚车里走下来的，便是荣达二千金程淑雅，她的一出现，引来全场惊艳，果然名不虚传，程家是个凤凰窝，女儿个个赛凤凰，一点不夸张。 李载明也惊呆了，这咋回事，这还是那个程金毛吗？今日的她与相亲那日简直判若两人，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她的美，三十三岁？看的出来吗？二十三岁还差不多。 肤若凝脂，杨柳细腰，凹凸有致，眼波流转，举手投足倾国倾城，李载明一声长叹，他做摄影师这么些年，还没见过这么善变的人。 素素也很诧异，明明是个美人儿，小叔子怎么给人取那么难听的绰号？ 唐立哲俯耳说：“唐立明就是个不靠谱的家伙，上回跟我说，对方一头金发，跟夜店女郎没区别，这是夜店女郎吗？” 素素小声回答他：“人家只是不轻易把美显露出来，我倒是见过小叔子说的模样，确实跟夜店女郎有的一拼。” 要说最高兴的就属王冬云了，她简直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这媳妇要模样有模样，要身份有身份，要美名有美名，大儿子娶了个不上档次的媳妇，她堵在心口的一口恶气，此刻终于让小儿媳给出了。 瞧瞧有身份地位的人家就是不一样，陪嫁的嫁妆就包含这十几辆世界名车，再反观大儿媳，那寒酸劲儿她都不想说，虽然她们家不需要这些，但面子需要，唐家需要的就是别人口中门当户对的婚姻。 王冬云瞧着貌美如花的小儿媳，越看越喜欢，素素从没见婆婆如此欢喜过，不禁有些伤感，她的失落全落进一个人眼中，唐立哲突然挽住她的腰，目视着前方笃定的说：“世间再好的一切，都比不上我的女人。” 素素欣然一笑，心头的乌云便一散而去。 婚礼是按照传统婚礼操办的，李载明刚拜过堂，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那些激情美好的岁月，就这样被你遗忘了……” 250 不是新婚胜新婚 李载明心咯噔一声，这个号码就是昨晚程金毛发来的号码，这样重要的日子和场合，他没有时间和心情去理会这些，便将手机放回了口袋。 一天就这么喜喜庆庆的过去了，到了晚上，李载明被一帮人推到新房，又是一阵闹腾，他筋疲力尽，好不容易等到人都走尽了，他才想到白天那条短信，便对新娘说：“我出去说点事，你先一个人呆会。” 程淑雅不以为然，一边扯着头发上的夹子，一边回答：“没事儿，你一晚不回来都行，又不等你洞房花烛。” 李载明来到哥嫂房间，敲了敲门，素素开的门，“叫你老公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他。” 唐立哲闻声走出来，诧异的问：“你不留在房里陪新娘子，找我做啥？” “你过来。” 唐立哲跟着李载明进了书房。 “陆琪可能没有死。” 一语激起千层浪，唐立哲表情错愕，半响才反应：“你胡说什么？” “真的，你看。” 李载明将白天收到的短信递到他眼前。 “仅凭这一条短信也不能证明她没死，你有多少风流韵事你自己还能不知道。” “没错，我是不止她一个女人，但是以我对她的了解，只有她会说这样的话。” “你太敏感了。”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还有昨晚，程淑雅也收到了，我过去交往的女人，没有这样神神叨叨的，何况，我真正爱过的，确实只有陆琪一个。” 唐立哲的表情陷入沉思，可以看出来，他已经有些相信李载明的话。 “今天的事让我又联想到小婉满月宴那件事，你说像不像同一人所为？” “这件事你先不要跟素素说，免得她胡思乱想。” “我知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你先过你的新婚吧，我会留意的。” 唐立哲回到房间，素素问：“小叔子找你干啥？” “没事，他有些紧张，找我抽根烟，取取经。” “取经？取啥经？” “你说取啥经？” 素素后知后觉，唐立哲拦腰将她抱起：“说的没有做的明白，我做给你看。” “唐立哲，讨厌，今天又不是我们洞房花烛……” “不是新婚胜新婚，他们可以做，我们一样可以。” 屋里很快激情四射，而另一边，李载明回到房间，就见到程淑雅非常不雅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站在床边哭笑不得，扯条被子盖在她身上，便一头栽到沙发上也睡了。 唐家的作息很规律，基本上都是七点半准时吃早餐，新婚第二天，也不例外。 到了饭点，所有人都到齐了，唯独缺新娘程淑雅。 人家刚过门，没有下楼，便不能先用餐了，一家人坐得中规中矩，等着新郎子出现。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钟头，眼看就到了八点，唐立哲看了看腕上的表：“我上班快迟到了，还要等吗？” 王冬云心里早就急得不行，按说程家的家教相当好，今天是第一天过门，新媳应该早早起床向公婆敬茶才对，可这个点了还不见人，这不成心让某些人开笑话吗？ 她恶狠狠的瞪了素素一眼，素素委屈的不行，她可是早早就到了，迟到的又不是她，瞪她干什么。 “立明，你上去看看你媳妇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出来吃早饭？” “不用看，我们先吃吧。” “那怎么行，今天可是第一天过门。” 王冬云使唤佣人上楼去喊。 片刻后，佣人下楼，来到餐桌前，原话回复：“老爷夫人，少奶奶说了，不用等她吃早饭，她早上从来不吃饭。” “不吃饭？这、这怎么行？” 王冬云傻眼了。 “这都听不明白吗？人家是要睡懒觉。” 李载明云淡风轻的解释。 说完，便朝着素素意味深长的挤了挤眼，素素蓦然间想到，小叔子某天讲过的一句话，感到不可思议。 “不等了，都吃饭吧。” 唐鹤轩发话，餐桌的气氛明显就不对了，一顿饭，吃的鸦雀无声。 上午十点，程淑雅才姗姗起床，这时，王冬云已经忘了早上的不愉快，奉承的对媳妇说：“小雅，昨晚是不是累坏了？一定累坏了，早上都没起床吃早饭，现在肚子饿吗？你想吃什么，我叫厨房给你做。” “不用了，我不累，我就是习惯性睡懒觉，所以以后早上你们不用等我，你们吃你们的就好了。” 王冬云笑容僵在唇边，有点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小儿媳的嘴里说出来，不过她对她寄予的厚望真的太大了，所以很快便替小儿媳自圆其说：“呵没关系，年轻人嘛，都爱睡懒觉，以后你就睡好了，只不过不管起的再晚，也要吃点东西，免得把胃饿坏了。” “行，我知道了。” 程淑雅说着就到玄关处去换鞋。 “你要出门吗？” “是的。” “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 “你和立明不去蜜月旅行了？” “不去了，浪费时间。” 程淑雅丢下目瞪口呆的婆婆，扬长而去…… 媳妇走后，王冬云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复杂的心情之中，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新媳妇与想象的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出入，不过她很快就安抚了自己，没关系，年轻人偶尔有一点任性很正常的，她再怎么有不足的地方，也比家里的那个贱人要强。 程淑雅这一走就到了半夜才回来，期间，王冬云n次催促小儿子打电话，提醒她回家，小儿子却一个也不打，反而帮着媳妇说，刚结婚，难免要和朋友们聚聚，玩的晚点回来也正常。 凌晨，李载明起来上洗手间，刚从洗手间出来，一个鬼就蹦跶到他面前：“嗨，我又变回自己了~~！” 李载明揉着惊吓的心跳，望着她那一头更夸张的金发，扭曲着脸说：“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没意见，但能不能不要出来吓人？” “你被吓到了吗？” “里面有镜子，自己去照照吧。” 李载明指了指身后的卫生间，苦着脸亦步亦趋的倒回了沙发。 他躺在沙发上，听到程淑雅在卫生间自言自语：“不好看吗？我觉得蛮好啊，有个性，不俗气……” 对，是有个性，也不俗气，李载明开始想象，明天家人会是什么心情…… 隔天是周末，都不用外出，唐家的人基本上都在家。 程淑雅比前一天起的更晚，一直到吃午饭，她也没下楼。 王冬云阴沉着一张脸，真是有些过分了，睡懒觉也没有这样的睡法，黑白都颠倒了。 “你老婆昨晚几点回来的？” 坐在餐桌旁，唐鹤轩拧着眉头质问小儿子。 “挺晚的。” “挺晚是几点？” “两三点吧。” 一听两三点，王冬云更不高兴了，但更多的是郁闷，按说程家的女儿不该是这样的啊。 他们的变化都没有逃过李载明的眼睛，他心想，等会还有你们惊讶的呢。 佣人上楼叫了三遍，程淑雅才慵懒的下楼，一家人顿时惊呆了，王冬云的脸色更是喜剧性变化，由白转紫，由紫转黑。 “你这头发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强忍着不满询问儿媳。 “我以前就这样，已经习惯了。” 又习惯了，习惯睡懒觉，习惯这让他们无法接受的爆炸头。 这哪是一个名门淑女该有的形象，根本就是小混混。 “小雅，你这样可不行，睡懒觉我们可以接受，但这头发绝对不行，你这样出去，丢的可是我们唐家的脸。” “我出门不说是你们唐家的人不就行了。” 她的话令王冬云以唐鹤轩脸色更难看。 “你好歹也是位千金，昨天明明不是这样的，今天弄成这样，你要是对我们家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可以直接说，不用以这样的方式来向我们挑衅。” 唐鹤轩真诚的说。 “没有啊，我对你们家没有任何不满，真的，我之前就这样，不信你们可以问唐立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是这发型。”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李载明，他瞬间成了罪魁祸首，王冬云更是气的脸都变形了。 “不管你之前什么样，现在既然成了我们唐家的媳妇，就要注意形象，吃完饭就去把头发变回来。” “没有人可以勉强我做不喜欢做的事情，如果你们对我不满意，可以直接到荣达去找我父母，让他们来将我领回去。” 程淑雅说完，便转身离去。 啪，唐鹤轩将手里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生气的说：“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 “这真的是程家的女儿吗？她该不是冒牌的吧？” 王冬云根本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天知道昨天她有多高兴。 可以说整个家里，只有李载明和素素两人不意外，素素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理解，小叔子为什么会说，等他把人娶回家，婆婆就会知道她的难能可贵了。 她无奈的望着小叔子，这到底是何苦啊…… 一家人开始开会讨论，怎么解决程淑雅的问题。 方案有很多种，但像她说的那样，让程家来将女儿领走万万不可，刚结婚就退货，这岂不是亲家没做成反成仇家了，更是让全市人笑话，唐家已经丢不起这个脸。 王冬云拿新媳妇没辙，便将怒气都撒在了小儿子身上，一个劲质问他当初就知道程淑雅这样，为什么还要同意婚事，李载明的态度很明确，我就喜欢这样的，咋滴了？人是你们挑的，我同意了就结婚了，现在如何能怪到我的身上？ 王冬云幻想的海市蜃楼破灭了，她原想拿程淑雅来好好羞辱卓素素一番，现在结果却正好相反，没有人可以体会她抓狂的心情，看到素素若无其事的模样，她对她的憎恨和厌恶又加深了一层…… ------------------- 251 叛逆小妻子 素素中午睡了一觉，起来浑身没有力气，她决定到唐家的游泳池里游上两圈，最近严重缺乏锻炼，她必须让自己恢复到从前，活力四射的状态。 到了游泳池边，脚步赫然停住，只见池边上的躺椅上躺着一个人，穿着金黄的泳衣，和头发一样的颜色。 她在这里？ 素素犹豫了几秒，这个新弟媳过门两天，两人还没机会说上话。 按说她应该过去打个招呼，可是这另类的弟媳如今正是家里风口浪尖的人，自己本就不讨婆婆喜欢，若再与她走近，岂不公然挑衅婆婆的权威吗？ 算了，不管了，她卓素素何曾是会被谁吓到的人。 “嗨，你好。” 她来到躺椅边，对着正闭目养神的程淑雅友好的招呼了声。 程淑雅缓缓睁开了眼，盯着眼前一张漂亮的脸蛋，突然咧嘴一笑：“你是这个家的大媳妇？” “是的。” 素素挨着她旁边的躺椅坐了下去。 “你和我说话，不怕成为家里的公敌？” 程淑雅倒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此刻已经得罪了唐家的人。 “不怕，反正我本来也是这个家里不被接受的一分子。” “哦，有这回事？” 程淑雅上下打量她，“你看起来和我完全是不一样的人，为什么也不被待见？” “因为我没有你那样的家世。” “呵，这么说来，我俩互补了。” 素素笑笑，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你在唐家过的开心吗？” “挺开心的。” “都不被接受还开心？” 程淑雅的脸上出现复杂的神情。 “日子过的是两个人的，只要老公好，其它人都不重要。” “看来你老公对你很好了？” “不然你以为我有什么信念留在一个不接纳我的环境，整天被别人挑三拣四，没事找事，每个人都能让自己活得精彩，所谓的豪门，飞上枝头变凤凰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吸引力和价值。” 素素的一番话赢得了程淑雅的赞赏，“看来你也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曾经和你一样叛逆过。” “真的？” 程淑雅看她现在的样子，举止端庄，倒真的一点看不出来叛逆的痕迹。 “真的，我十八岁认识唐立哲，起初是给他做情人，那时候我真叫他头痛，后来再他慢慢的调教之下，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估计你现在的样子也不是自己心中所想吧？” “不是自己心中所想又能怎样呢？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位总裁的夫人，就算为了我老公，我也必须要成熟起来。” “为爱牺牲，真伟大。” 素素意味深长的冲她神秘一笑：“或许有一天，你也会为了爱的人而改变自己。” “这一天永远都不可能出现。” “这么笃定？” “三十三岁的剩女若连这点都笃定不了，就不会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 “其实我小叔子人很好的。” “他好不好跟我没关系。” “也许你会爱上他。” 程淑雅嘲讽一笑：“我十五岁留美，三十二岁回国，我在国外什么样的男人没接触过，我若是那种随意能爱上一个男人的女人，我这个年龄早就是几个孩子的妈了。” 素素叹口气，不得不承认她说的也有道理。 “你今年多大？” “二十七。” “比我小了五岁，可我也必须按辈分叫你嫂子。” “是的，我小叔子都这么喊。” “二十七岁在国外还是很小的年纪。” “然后呢？” “然后还可以尽情的疯。” “我如今可不敢了。” “你就不想再找寻一下当初叛逆的感觉？那种随心所欲，那种自由奔放，那种可以痛痛快快玩一场的欢乐？” “就算我想这么玩，也没人带我玩。” 自从她嫁给唐立哲，她所接触的都是上流社会中规中矩的女人。 那种社会上的叛逆少女早已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可以啊。” 程淑雅笑呵呵的靠近：“今晚我们朋友会举办一场化妆舞会，到时候想怎么疯就怎么疯，舞会结束的时候，还会到大街上跟路人交流，反正就是很有意思，我们以前在国外经常举办，这是在国内的第一场，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素素心里犹豫，按说她自从嫁给唐立哲，生活早就一成不变，加上婆婆施加的压力，她也很想放纵一次，但是，她有程淑雅没有的顾虑。 程淑雅见她犹豫，便鼓动说：“没关系，去吧，难道你还怕这个家的人把你吃了不成？放心，有我呢，你看我结婚第一天就玩到半夜才回来，他们能拿我怎样？” “那是因为你有娘家给你撑腰。” “你有我给你撑腰。” 程淑雅义气十足。 “可我老公……” “只是去嗨皮一下而已，你老公知道也不会怎样的，他若真爱你，还能这点自由都不给你。” “那会玩到几点啊？” “十二点前会结束。” 素素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那好吧，我跟你去。” 今天就豁出去了，从她被唐立哲接回来的那天，婆婆每天都让她看尽脸色，天知道她心里多么压抑，压抑的要疯了，今天就什么都不管了，出去放纵一次，宣泄宣泄心中的憋屈。 谢天谢地，唐立哲晚上有应酬，素素顺利出门。 她到了约定地点，跟着弟媳认识了一帮新朋友，其中有不少外国人，化妆舞会很有趣，不似传统的交谊舞会，只是跳舞，这个舞会在开始前，会有精湛的化妆师帮你化成另外一副样子，根据你心理能接受的程度，按你想的模样去绘画，素素让化妆师帮自己化成了美丽又可爱的精灵。 程淑雅真的是狂放大胆，她直接画成了吸血妖姬，看一眼都觉得心惊肉跳。 整个舞会有趣极了，到了外出的环节，素素跟弟媳自然是一组，他们的出现，吸引了很多路人，但却不知道她们真正的面目，这让素素很开心，她终于不用为了维护总裁夫人这个身份，而每天刻意压制自己内心叛逆又活泼的一面了。 因为玩的太投入，原定十二点结束又延迟了两个小时，素素卸了妆准备和弟媳返家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她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又看到被自己关机的手机里，有唐立哲打了将近十几个来电提醒，整个人便成了霜打的茄子，这下玩完了，不计后果玩耍的后果，就是回家要接受未知的惩罚。 “瞧你心有余悸的样子，这才几点，两点半而已，我新婚第一天晚上，玩到三点才回去呢。” 两人回去的路上，程淑雅看她一脸纠结的模样，没好气说。 “我哪能跟你比。” 素素苦着一张脸。 车子停到唐家门前，素素小声说：“我俩不要一起进去，为了你好也为了我好，我先进去，你过几分钟后再进。” “行，知道了，你进去吧，我抽根烟。” 程淑雅说着，就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细长的烟出来，熟练的放到艳红的唇边，火机一打，暗夜里一缕性感的烟雾便弥散开来。 素素悠长的叹了口气，迈着鬼鬼祟祟的步伐，拿钥匙开门进了园子里。 她上楼时简直是悄无声息，经过唐立哲书房时，惊诧的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妈妈个咪呀，现在还在工作吗？还是在等着她回来家法侍候啊，素素心里乱成了一锅粥，不管了，先悄悄溜回房间再说，回了房间再装睡，今晚应该就能蒙混过去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她的驼鸟心态，这么些年，才真是一点长进没有。 “站住。” 刚顺利从书房门前穿过，只差一步之遥就能进到卧室，结果在关键时刻被喊住了。 “给我进来。” 素素扭曲着脸，压力山大的进到了唐立哲书房。 唐立哲坐在办公椅上，目光深深的打量她，素素站在他面前，十足做错事等着被罚的孩子。 他注视了她很久，没有说话，这样的冷暴力还不如直接拿棒子抽她一顿屁股来得痛快，素素服了这个男人了，他总有办法让她深深的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 “去哪了？” 他终于开口说话，素素松了口气，目光闪烁回答：“去看我妈了。” 打死也不能说出真相，说出真相的结果肯定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看你妈这个点还回来？” 按照她以往的作风，这理由找的真不咋滴，她什么时候回闺里香半夜还回来过。 “凌晨醒了，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就回来了。” “是吗？那打电话怎么关机了？” 唐立哲的表情真是叫素素那个心跳扑腾扑腾啊，因为她根本看不出来他是相信还是不相信，质疑还是不质疑。 腹黑的老家伙。 “没电了。” “没电了……” 唐立哲意味深长，突然从她口袋里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开机，素素头顶飞过一群乌鸦，完了，又找了个不能成立的理由。 “满格的电，可别告诉我是临时充的。” “是的，我回来的路上用充电宝充的。” “充电宝呢？” “充电宝……半路丢了……” “卓素素！你还要跟我打马虎眼到什么时候？” 唐立哲一声正色怒吼，吓得素素站得笔溜直。 “以为我没看到吗？你跟老二媳妇从出租车里下来？” 素素头顶飞过一群乌鸦，果然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现在总算找到知音了是吧？” 身为当年的监护人，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卓素素原来的样子，早上看到新弟媳顶着一头夸张的毛发出现在众人眼前，他就担心自己的小女人内心的叛逆分子别被带动了，结果还真如此，这就一天的功夫，她就跟着上路了…… ------------------------- 252 原来世上真有这样的爱情 程淑雅抽完了一支烟进到唐家偌大的别墅，刚上到二楼，就看到右边书房的灯亮着，里面似乎还有说话的声音，她移步走过去，便从敞开的门缝里看到，唐家老大正在训斥自己的媳妇儿。 程淑雅忍不住有些想笑，这小大嫂还真有趣，明明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却偏偏被老公给管住了，瞧她晚上那会也挺能疯，这会判若两人，低着头，双手绞在一起，完全一个做错事不知茫然的迷途羔羊。 “说，你们晚上干什么去了？” “玩去了。” “玩什么了？” “化妆舞会……” “是她怂恿你去的，还是你自己要去的？” “两者兼有。” “你就那么想出去疯？” “不是那么想，是最近有些压抑……” “谁压抑你了？” “你妈……” “我妈不是你妈？” “是我妈。” 唐立哲生气的问一句，素素回答一句，听着两人有趣的对话，程淑雅双手环胸，也不进屋，就在门外看起好戏来了。 “妈就是那个脾气，你不理她就行了，哪次她挑你毛病我和立明没有站出来维护你？结果你倒好，唯恐她抓不到你把柄是吧？现在公然跟老二出去胡来，你就这么没有上进心？” “这跟上进心有啥子关联嘛……” 素素鼓起腮帮。 “说你没脑子你马上就真的跟个白痴，家里两个媳妇，一个不好才能体现另一个的可贵之处，越是如今老二叛逆不驯时，你安分守已一点，才有可能转变之前妈对你的态度，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机会呢？” “得了吧，就你妈对我积压多年的仇恨，我就是跪在地上给她舔皮鞋，她也不见得就觉得我好……”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 “那你的意思真要我跪在地上给她舔皮鞋啊？” “卓素素！” 唐立哲恨铁不成钢：“你能不能给我严肃一点？” “我很严肃啊，我现在说的句句是大实话。” “你说我今晚怎么惩罚你？” 唐立哲双手插腰，气的团团转。 “我已经知道错了，不惩罚行不行？” “我要不惩罚你，你哪天还不知道给我整出什么蛾子来！” “那防患于未然也不是靠家暴就能解决的啊……” “呵，家暴？我对你家暴了吗？” 程淑雅站在门口，越看越有趣，她居然内心生出一丝羡慕来，原来这世上真有这样的爱情，即使惩罚都充斥着甜蜜。 “瞧你横眉竖眼的，难道不是准备揍我吗？” “没错，还真让你说对了，我还真就准备揍你了。” 唐立哲说着转身从书桌上抽出一本文件，对着面前小脸鼓的跟圆球似的小妻子说：“趴下。” 素素乖乖趴在书桌上，把屁股撑给他打。 唐立哲举起手，她回头提醒：“不是我怕疼，你如果太用力了，把文件打破了，回头损失的人是你。” 亏得她提醒他，这桌上随便哪个文件，不是价值数百上千万的。 “文件值钱，鞋不值钱吧？” 唐立哲居然弯腰脱起鞋来。 乖乖，这鞋底打在屁股上那还了得，素素腾一声直起身子，猛得扑到唐立哲怀里，两只手圈住他的腰，仰起头撒娇：“老公，你还真打啊？打不得啊，老婆娶回来是用来疼的。” “那也要识疼，不听话的老婆，就必须要教训。” “你务必要相信，古今往来，家暴真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至少可以发泄掉我现在心头的怒火。” “如果你只是为了泄火的话，那咱们何不换个高雅的方式？” “怎么个高雅法？” “比如……”素素小脸羞羞一红：“到床上惩罚我怎么样？” 唐立哲没说话。 “怎么样嘛老公？你最喜欢了对不对？那就走吧，我保证，今晚你想怎样都行，一定让老公你化愤懑为痛快……” 程淑雅看到这里，微笑着转过身，心里已经明白，卓素素之所以愿意委屈自己留在唐家，是真的有她足够留下的理由和价值。 砰，她撞到一堵肉墙。 李载明打量着撞到自己身上的人，不可思议的问：“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偷窥别人夫妻俩调情干什么？” 程淑雅丢下三个字：“我高兴。”扬长而去…… 李载明回到房间，程淑雅已经进浴室洗澡去了，他看看时间，凌晨三点，昨晚也是这个点回来的。 躺在沙发上，双手环胸，想着一个女人怎么可以把日子过的这么随心所欲。 关于程家女儿出色的传闻他也是听过的，所以真心好奇，程万国怎么会容忍二女儿发展成这样？难怪十几岁就送到国外去了，想必是知道自己驾驭不了，所以干脆为了不影响名声，送走眼不见为净。 程淑雅从浴室洗完澡出来，见李载明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便一边擦头发一边随意问：“怎么还不睡？” “想问题呢。” “想什么？” “想你。” 程淑雅愣了一下，又听到他说：“你父亲早年把你送到国外去，这么些年不让你回来，恐怕就是不想坏了程家女儿个个赛凤凰的美誉吧？” “明知故问。” “那我就不明白了，他既然怕你坏了这个美誉，现在又把你大张旗鼓的嫁到我们唐家，就不怕自砸了招牌？” “早年把我送走，是因为我的姐姐和妹妹都还没出嫁，现在让我回来，是因为她们都已经寻得好姻缘，而且声名在外，程家已经没有女儿需要再嫁人，已经传播出去的好名声也不怕我一个而破坏，因为正好有了可以推脱的理由，长年没在身边教养，难免与在身边悉心教养的两个女儿有出入，多么合适的理由对不对？” 李载明恍然大悟，没想到这老丈人心机如此深沉，他们唐家成垫背的了。 过门两天，夜夜不归，王冬云气的已经快要心脏病发，早饭也吃不上，坐在沙发上追悔莫及。 矛头自然而然又指向李载明，他拿着三明治溜了出去，实在被炮轰的伤不起。 傍晚，他正在工作室工作，程金毛来了。 程淑雅的到来，引来许多人的关注和议论，确切的说，是引来许多美女的眼光。 “你怎么来了？” 李载明感到惊讶，他可是从没告诉她过，自己工作室的位置。 “我不能来吗？” 程淑雅很随意的坐到他的办公椅上，一脸玩世不恭的说：“难道老公工作的地方，老婆就不能来查查岗啊？” “你得了吧，你大忙人一个，哪有闲功夫来查我的岗。” “我这不就有闲功夫了。” 程淑雅环顾一圈，笑着感概：“哇，全是美女，我今天要是不来，我还不知道我的老公整天面对的都是各色尤物，美女见多了，难怪重口味挑上了我。” “你不是美女吗？婚礼那天，我可是被惊艳了一把。” “你每天就是围着这些美女转？” “也不全是，我是摄影师，和美女打交道的自然要多一些。” “那改天也帮我拍几组写真呗。” “你就算了吧，你那头发我看着瘆人。” “现在说这种话？你敢说当初不是被我这头发给吸引了？” 噗，李载明失笑，她说的没错，就是她这头发最终让他做出了影响一生的决定。“我真是纳闷啊，你到底为什么娶我呢？” “姑奶奶，我现在很忙，这种闲话能晚上回去说吗？” “你晚上见不到我的。” “哦忘了，程小姐晚上比白天忙，我们休息的时间正是你一天最精彩的时刻。” “我总这样，你会不会很难做？” “你说呢，我现在可是因为你，成了全家的罪魁祸首，听说昨晚你还把小嫂子也带出去疯了一把，你这是想让我们兄弟决裂吗？我不干涉你在外面怎么玩，但有一个原则不能破坏，那就是不能带坏小嫂子，人单纯，你离她远些。” “呵，这话听着好像我不单纯似的。” “就你这形象，我想说你单纯，那也得有人信啊。” “我目前还是处女，你信不信？” 李载明诧异的瞪着她，我还是处女这样的话都能麻溜儿说出口，要他相信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虽然我爱疯爱玩，我行我素，但我也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不乱搞男女关系，所以我仍然是处女，三十三岁的老处女，不管你信不信。” “有些话不是要说了才信，而是要做了才信。” 李载明故意捉弄她，果然，程淑雅沉默了，与他对视了几秒，起身说：“我还有事，走了。” “晚上尽量回来的早点，你知道我因为你总是半夜三更回来顶着多大的压力吗？” “是你要娶的，又不是我要嫁的。” 程淑雅说完满不在乎的走了。 李载明望着她的背影，欲哭无泪，没错，结婚是他提议的，但不省心也不能时时刻刻不省心啊，至少得给他喘口气的机会，从结婚第二晚就晚晚见不到人，她这是想让他死在唐家人的唾沫星子之下吧…… 唐立哲结束一场会议，进办公室前，途经助理办公桌，目不斜视的直视前方说：“小曼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赵小曼很职业化的跟了进去。 “总裁，有什么事吩咐？” “帮我订999朵红玫瑰，今天晚上就要。” “要这么多吗？” 赵小曼抽了口冷气，随即心就开始不舒服了。 “是的。” “冒昧的问一下，今天是不是你跟素素姐的什么日子？” “结婚两周年纪念日。” “好我知道了……” 赵小曼故作轻松的笑笑，转过身时，心情一落千丈。 253 敬我一尺，还你一丈 素素正在一家美发沙发做头发，口袋里的手机忽尔震动了起来，她随手从口袋里捞出手机。 一个陌生的国际号码，她诧异的望着手机看了几秒，一时竟忘了接听。 “小姐，不接电话吗？” 美发师友好提醒，她才反应过来，迅速按下接听，与对方用英文交流。 “你好，哪位？” “卓小姐？” “是的。” “我是皮尔特，布朗姆医生的助手，还记得我吗？” 布朗姆是温启的主治医生，他的助手素素怎么可能不记得，当即回答：“记得记得，你好，你怎么想起来联系我了？” “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 素素内心油然生出一股不详之感。 “你先前带过来的温先生，他出事了。” 轰的一声，脑子犹如炸开般，素素不相信对方的言论，明明半个月前，温启亲口告诉他，他已经痊愈，之后要赶往澳大利亚，介入一场漫长的家族内斗，怎么会短短的十几天，就由布朗姆的助手来向她通知，温启出事了呢。 “请你说具体一点。” 她勉强镇定自己的情绪。 “情况是这样的，一个星期前，我们医院来了一帮人，据说是温先生的叔父们，他们用自己的势力强制医院必须中止对温先生的治疗，当时温先生刚刚做过二次腿部手术，布朗姆医生坚持不同意院方的决定，结果遭到了开除，就在布朗姆被恶势力赶出医院后，温先生也被从医院里转移走了，如今下落不明……” 素素的心一瞬间跌入谷底，悲痛和愤怒交织，让她伸手扯掉了自己头上的加热罩，走到门边：“可半个月前，他明明给我打过电话，说自己一切都好？” “那是温先生不想让你担心吧，半个月前布朗姆医生替温先生做过一次人造骨镶入手术，但效果并不好，所以一周前又做了第二次，本来第二次是很成功的，后来出了那样的事，我现在很担心，温先生的腿如果离开了布朗姆医生很可能会废掉，所以才给你打的电话，你想想办法吧。” 素素急不可耐，当即在电话里表态，会尽快赶去休斯顿。 挂了电话，她便忍不住落泪，一想到温启那帮灭绝良知的叔父们可能会折磨温启，她就心如刀割，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要尽快杜绝这一切。 等到冷静下来后，摆在素素眼前的是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唐立哲还会同意她去美国吗？ 今天是他们的结婚两周年纪念日，她特意到美发沙发来做个漂亮的头发，就是想美美的出现在爱人面前，想必对于这一天，唐立哲也是极为期待的，他一定也做了很多的准备，她如何能让他失望，在这样的日子提及那个让他忌讳的人，可现实却不容她犹豫，如果她不提，等待温启的，将是未知的灾难。 素素怀着一颗复杂又沉痛的心，来到唐立哲订好的餐厅，与她想象中一样，他做足了准备，人未到小提琴悠扬的旋律已经传进了耳中，到了包厢，扑鼻的玫瑰香味将她笼罩，放眼望去，全是娇艳欲滴的花朵，桌上放着精致的西餐用具，还有浪漫的烛光，以及烛光下温柔注视她的男人…… 这一切，都让她在幸福中愧疚，她强颜欢笑，坐到了男人的对面。 “二周年快乐。” 唐立哲倒了一小杯红酒，与她碰杯。 她仰头一口喝光，如果没有温启的事，她也想和他慢条斯理的去细细品尝这红酒的美味。 “老公，今天这样的日子我可以许愿吗？” 唐立哲一愣，随即笑道：“可以啊，有什么想实现的愿望，尽管说，老公能做到的，一定替你圆满实现。” 素素眼圈一热，便脱口而出：“我想去美国，温启出事了。” 气氛瞬间凝固，唐立哲或许做梦也不会想到，素素会许出这样一个愿望，这样一个让他痛心的愿望。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在今天，在此刻这样的场合下，提起让你不快的人和事，但我也不能坐视不理，时间不允许我等明天再说，温启，他现在需要我们的帮助。” 唐立哲沉默了数秒，抬起僵硬的脸庞，面无表情的问：“他怎么了？” 素素将傍晚接到的布朗姆医生助手的电话内容，一五一十的对他坦白了。 听完后，唐立哲表态：“不管怎样，今天的饭还是要吃，温启，我也不会见死不救。” 有了唐立哲肯定的答复，素素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随即又听他说：“但是，你不可以再去美国。” “为什么？” “他现在遇到的问题是你去美国就能解决的吗？我会派王珂先去了解情况，必要时动用一切关系，务必将他成功解救。” “可是我想去？” “你担心他我知道，但你能不能也顾虑一下我的感受？美国离中国不是几千几百米的距离，而是隔着大半个地球，你去了那边，谁知道又会遇到什么事，我不想自己的老婆，总是聚少离多，我，也不想和你分开。” 素素还想再说什么，但最终忍了下来，唐立哲说的也没错，她是有愧于他的，不管她的出发点是不是为了救人，他才是她的男人，她总是为了别的男人而离他而去，她内心其实也于心不忍。 现在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到唐立哲身上，她一再央求他，一定要尽快找到温启的下落，再接受布朗姆的治疗，只有布朗姆才能让他重新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王珂择日便起程去了美国，素素开始了度日如年的等待。 就在她焦心等待的日子里，弟媳程淑雅在唐家掀起了第一轮狂风暴雨。 连续数日我行我素，终于激怒了王冬云，这天晚上，程淑雅又是深夜归来，拿钥匙开门时，忽然发现门打不开了，她以为插错了钥匙，换了几次都不行，最后恍然想到，一定是唐家的人把门反锁了，他们这是故意将她锁在了门外。 如果这时她给李载明打电话，他必定会来替她开门，因为他一定也不知道门被反锁了，能做这样决定的人，除了唐家的一家之主王冬云再无其它人。 程淑雅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当即拿出手机，却不是给李载明打电话，而是直接打到了各大报社记者处。 等到一帮记者争相赶来时，程淑雅已经泪流满面的坐在地上，扮起了受害者。 “程小姐你好，可以告诉我们，你为何深夜坐在门外，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又为何哭泣？” “如你们所见，我并不想这么晚还待在外面，而是我进不了家门，只因为我替朋友过生日回来的晚了，唐家的人便将大门反锁，让我一个刚过门的新媳妇，就这样流落街头，他们这样做不但是对我的不尊重，也是对我人格的蔑视，希望媒体朋友们，将此事散播出去，务必还我一个公道……” 咚咚—— 王冬云睡得正香，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吵醒，唐鹤轩已经披了衣服下去开门，只听门外的管家大声喊道：“老爷夫人不好了，我刚起来上厕所，发现大门外围了一堆记得，正在采访二少奶奶呢。” “什么？？” 王冬云豁一声坐起来，一把扯过衣服套在身上冲下了楼。 唐家所有人都被惊动了。 王冬云的出现，立刻引来了记者们的围攻，纷纷向她提问：“唐夫人，请问你为什么要将新进门的媳妇关在门外？” “唐家一直有这样的冷暴力行为吗？” “您这样做就不担心得罪了程氏集团？” …… 王冬云面对一堆的提问，气的差点没昏过去，一时失控的吼道：“程淑雅，你嫌不嫌丢人？？” “要丢也是你丢，我一个受害者，我只是再维护自己的权益而已。” “你……” “好了，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请大家不要掺合，都走吧，走吧。” 唐鹤轩虽然也很气愤，但还是清楚不能开罪于媒体，免得他们胡乱报道，理智的将所有记者驱散。 “怎么回事？” 李载明也出来了，一头雾水的盯着程淑雅问，还没弄清楚到底什么状况。 “把那个女人给我带进来！” 王冬云怒吼。 唐家的战争就这样爆发了，就像当初和素素争吵时一样，王冬云指着程淑雅大骂她不知廉耻，一个豪门少奶奶，整天半夜回来，丢尽了他们唐家的脸。 程淑雅面对婆婆的辱骂相当淡定，等到婆婆炮轰完了她才说：“就算我每天深夜归来，你就有理由把我关在门外了？” “我不但能把你关在门外，我还能让我儿子把你休了！” “那你让他休啊？只要今天唐立明说要跟我解除婚姻关系，我不会再让你们多看我一眼，但是如果他做不到的话，或是你们唐家做不到的话，那就给我闭上你们的嘴，以后再敢把门反锁，将我拒之门外，我闹得你们唐家一败涂地，不信，走着瞧！” “你还有脸威胁？？？” 王冬云气的抓狂，立刻命令儿子：“立明，离婚，立刻把这婚给我离了！” “要离你去离。” 李载明没好气的冲了句。 “你说什么？” 王冬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我结婚的人是你，现在又要我离婚，我到底是你儿子还是机器人？你对我的人生是不是太随便了？” “我哪知道你娶了这么个玩意回来！！！” 王冬云欲哭无泪。 “人可不是我随便挑的，而是你给我指定的，从前你说大哥不听你的，自己找的媳妇你不满意，现在我倒是听你话，结果你仍然不满意，一个也不满意，两个还不满意，你到底要咋整，或许你自己也有问题吧，咋不找找原因呢？” “你……” “不要再说了！” 唐鹤轩一声低吼，让佣人将夫人搀扶到沙发上坐好，又吃了药，他目凌厉的质问小儿子：“你不离婚的理由，是因为喜欢这个女人，还是故意让我们不好过？” “喜欢谈不上，让你们不好过也没那么严重，我只是不想折腾而已，再说了，才结婚几天就离婚，你们想过后果没有？姑且不论程家那边不好交代，光是群众的嘴你们能堵的上吗？今晚这么一闹腾，明天就把人给离了，优势绝对不在我们这边，你们确定唐家能丢的起这个脸？” “可她也太过分了，还有你，你自己的老婆就不能管管吗？” “你们都管不了，我怎么管？” “你根本就是纵容！” 唐鹤轩气坏了，环顾一圈，冲大儿子吼：“你就不能说句话吗？” 唐立哲清了清嗓子，望着弟媳指着自己的头发说：“就不能把这个整一整吗？” “谁要你跟她谈论头发，现在是谈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的时候吗？？” 李载明好死不死的又开口了：“瞧瞧，瞧瞧，前几天还觉得她这个头发问题很严重，现在又成无关紧要了，到底在你们眼里，什么才是个满意的标准啊。” 王冬云啪一声砸了桌上的水杯，捶胸顿足的吼道：“为什么？？为什么唐家招来的都是这种货色！！！！” 程淑雅闻言冷哼一声，强势反驳：“没听说过物以类聚吗？你把媳妇想成什么样，自己就是什么样，不要以为每个人都是软柿子随便你捏，大嫂让着你，是看在她老公的份上，我却不会，我这个人向来别人敬我一尺我还一丈，我不会没事找事，但是，也别来惹我！” 她说完，转身上楼，王冬云指着她的背影点、点、点了几下，两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254 忘却了过去的情分 隔天，t市便出来一条爆发性新闻，标题《唐氏二少奶奶，深夜被拒门外》上流社会的八卦永远是平民百姓口中津津乐道的话题，这条新闻引发了极大的讨论热潮，一天时间，唐家又站在了舆论的风口浪尖，成了全市人的笑话。 王冬云一气之下，冲动的对围在家门口准备要采访她的记者们透露，她之所以将新进门的媳妇关在门外，完全是因为她不守妇道，接下来便说了一堆程淑雅的劣迹和不是。 于是，本该平息的舆论又更加激烈了，从原本的讨伐唐家人演变成了双方的口水战，婆说婆的理，媳说媳的理，闹到最后，唐家再次成了笑话。 一直保持沉默态度的唐立哲，眼看公司的股票开始下跌，制止母亲再闹腾下去，说来说去，如果不结束这场婚姻，闹的再厉害，也是给别人看笑话而已。 王冬云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最终爆发，要跟程家人好好谈谈，让他们把女儿领回去。 王冬云气势汹汹的带着小儿子和小儿媳来到程家，唐鹤轩同行，程淑雅本来是不愿意来的，但王冬云激将她，她这个人什么都不怕，就怕别人激将，她从来都不会活得像个缩头乌龟。 李载明自然也是不想来的，他是迫于无奈，如果他不来，王冬云就在他的工作室一直吵闹不停，吵的他实在是没法工作了，这才一起随行了过来。 距离上次见面，这次是第二次，第一次，两家的关系那岂止是用和平融洽来形容，简直就是亲如一家人，这次截然相反，王冬云和唐鹤轩阴沉着脸进到程家客厅，程万国和徐英华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自然知道对方来的目的和用意。 “这两天全市闹的风风雨雨，想必我不用多说，你们两位也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了，看看你们的女儿，像一个名门淑女吗？你们程家在t市也是有头有脸，女儿更是美名在外，我正是因为相信你们，所以结为亲家之前，连儿媳见也没见就让她直接过门了，结果呢？这就是传说中的程家的女儿？从进门第一天，就没尽过一个妻子和媳妇的责任义务，你们女儿如此，想必你们自己很清楚的吧？我后来仔细想了想，你们这女儿要是好的话你们也不会把她送出国了，一定是嫌她丢脸才送走的吧？现在倒好，呵，把这烫手山芋扔给我们了，你们既然送走了就不要让她回来啊，回来以后祸害的别人家里的日子没法过，难道你们就……” “唐夫人，你说完了没有？” 徐英华铁青着脸开口，从刚才王冬云开始数落他们女儿不是的时候，程夫人和老公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 “你们家的女儿我就是说到明天早上也是说不完的，索性也就不说了，你们现在表个态，这女儿呢，是自己主动领走，还是等着我们唐家休妻！” “难怪外面议论纷纷，唐家做事刻薄无情，今日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不敢相信，没错，我女儿是有些难调教，但既然嫁到你们唐家，便是唐家的人，你们难道没有义务引导她吗？不引导就算了，居然还用极端的方式将我女儿关在门外，你们这样做，想过我们程家的颜面没有？你们将我们程家立于何地？更甚者对记者数落媳妇的不是，你这种行为符合得了你唐氏董事长夫人的身份吗？真是令人耻笑！” 程万国切齿开口。 “程董事长说话是不是太难听了，咱们都是生意场上的人，讲究的是一个明白事理，现在是我们挑你们女儿的毛病吗？如果你的女儿行为端正，相夫教子，我们自然是和和气气的亲家，可关键她不是，你自己问问她，从过门到现在，她有没有和我们吃过一顿晚饭？她哪天不是三更半夜回来？还有那发型，我不知道程董事长看着是什么感受，反正我看着极其不能入眼！” “见面礼那天我们说的很清楚，家女可能会让你们不省心，当时你与你夫人是如何说的？没关系，嫁到你们唐家就是你们唐家的人，你们会像对待自己亲闺女般对待她，不省心那就包容，家里的大媳妇也经常不省心，但是你们都包容了，这些，难道是我此刻编出来的吗？” “是我们说的没错，但包容是有底线的，如果你们有这样的儿媳，你们能包容吗？” 唐鹤轩一句无心的话，正好戳中程万国夫妇的伤口处，他们家大业大，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个儿子，一连生了三个女儿，程万国才死心了，虽然这么些年过去，女儿也都十分优秀，但他们心中仍然觉得低人一等。 “你们吵了半天，有问过我们的意思吗？” 程淑雅知道父母的痛处被戳到了，为避免矛盾升级，主动站了出来。 “爸妈，你们放心，我们不会离婚的，淑雅或许是在国外生活久了，生活习惯与我们不同，我愿意给她时间，让她慢慢改变。” 李载明也及时表态，化解了一场惊险的口水战。 “哼，你们儿子的话你们该听到了吧？日子是过他们两个人的，当事人都不介意，真不知道你们跑来这里叽歪个什么！” 王冬云和唐鹤轩差点没气的吐血，但在别人家里，又不好发作，只好忍着一口气狼狈离开，回到自己家，他们便爆发了心中积压的愤怒，认为是小儿子的愚昧，导致了他们受到了莫大羞辱。 李载明的态度很简单，如果他们实在看不下去，他就从家里搬出去，另起炉灶。 素素什么都没说，弟媳就拉着她一起反抗了，程淑雅表示：她们全都搬出去，反正她不受待见，大嫂也不见得有多喜爱。 王冬云一下子就气病了，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让这个家里招来了两个妖怪，祸害的他们永无宁日，原本寄予的厚望，全部化为虚无的泡沫，妖怪们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不说话就可以搬来一堆救兵，另一个单枪匹马，也能所向披靡。 素素真心佩服这个比她年长的弟媳，唐立哲说她是她的知音，其实错了，她根本就是她的偶想。 看着恶婆婆身上的刺一根根被拨去，她暗自高兴，我收拾不了你，总有人能治得住你。 王珂去美国已经五天了，杳无音讯，素素越来越坐不住。 这天，她又跑到唐立哲书房问：“王珂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 “为什么他去了这么久都没消息？” “才五天而已。” “五天很少吗？如果想结束一个人的生命，一秒钟就足够了。” “照你这个逻辑的话，他就不用去了，因为去了也只能收尸。” “唐立哲，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是你先引导的这个话题。” “我只是不满王珂去了美国就像消失了一样，居然没有音信，好歹他也该打个电话回来不是。” “这不是急的事情，我明天会再派个人过去。” “你派的都是些无用的人，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现在温启不一定在美国，也有可能在澳大利亚或是其它国家，我们连他具体的位置都不知道，我去了又能起什么作用，再说了王珂也不是无用的人，他的实力你很清楚，他在美国必定是被什么绊住了，否则他一定会联系我，我国内这么多的事，你知道身为一个公司的执行者，到底是有多忙，多么日理万机，我若是闲的话，我便满世界慢慢去替你找人。” “看来温启的性命在你眼里根本就无关紧要，我不清楚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都说爱乌及乌，就算看在你从前的爱人温雅的份上，你也不该对温启是这么淡定的态度，你现在对他如此，难道是因为你已经彻底忘却了你和温雅过去的情分，只专心致志的爱我一人？” “你的不理解才真的让我难过，你怎么知道我对温启漠不关心？我这两天一直在动用各层关系寻找他，尽管我真的忙到焦头烂额，国外和国内不一样，我在国内可以只手遮天，但在国外，想保证一个人的行踪和安全，并不是容易的事，你不能再耐心的等待一下吗？” “我到底还要等多久？” “你如果真的那么不放心就自己去找吧，省得天天为了这件事烦我！” 唐立哲浮躁的态度让素素心如刀割，她面无表情质问：“你说的是真心话？” 唐立哲正在为公事烦扰，素素的不依不饶彻底激怒了他，他豁然站起身，“我是不是真心话你心里清楚，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去美国，我可以拦住一个人的身体，拦不住一个人的心，腿长在你身上，你想去哪里我也管不着，只是你给我听好了，如果，这次，你再次抛夫弃女离我们而去，那么是真的，你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 255 爱情能够战胜一切的力量 素素回到房间，拿出她结婚当天，温启送给她的音乐盒，掀开盒盖，熟悉的旋律回荡在耳边，还有那些温暖的语言，她的心做着艰难的决定。 唐立哲晚上再没有进过卧室，这一夜，素素一人，独眠。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让她心碎神伤的梦，梦里，她被一个龌龊的男人压在身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崩溃绝望，只想以死解脱，可是黑暗中，却有一个人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告诉她，要坚强的活下去，人生还有很多美好的光景在一个叫未来的地方等着她。 她极力想看清那个人的长相，却被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那个人松开了她的手，她追上去，这时，一束强光射来，在黑暗中的人被吞噬之前，她看清了，那个人是温启，他满脸是血，在她痛心的目光中一点一点，消失殆尽…… “温启——” 素素惊醒了过来，才发现是一场梦，她的心情再也无法像此刻静谧的夜晚一样平静，就那样坐在床上，双手抱膝，默默发呆。 温启说，她是他的幸运女神，无论他在哪里，遭遇怎样的不测，他总能第一时间遇到她，然后，化险为夷。 王珂去了美国数天杳无音讯，也许唐立哲怎么也不会理解她想要去美国的心，但或许她还是要这么做，因为没有温启就没有她，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安定和幸福，都是那个男人成全了她的，做人不能忘本，滴水之恩尚且当涌泉相报，何况是几次的生命。 没错，她不止一次想离开这个世界，每一次都是那个男人竭尽全力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天亮后，素素做了一个决定，她深知自己这个决定最终会伤了一个人的心。 唐立哲在书房呆了一夜，素素重新走进去，站在他面前，低着头说：“对不起，我思来想去，与其在这里坐卧不宁的干等，还是必须要亲自去一趟我才放心，我向你保证，一周，就一周，一周后不管有没有结果，我一定回来。” 唐立哲无言，紧闭的双唇却流露出一丝淡不可闻的冷笑。 素素转身时，他突然从嘴里迸出一句：“若有一天，我落得温启下场，不知你会怎样做。” “若有一天，你与温启一样，你生，我同你生，你死，我同你亡。” 素素毫不犹豫的回复他，之后，决然离去…… 唐立哲的心随着素素的离开而支离破碎，他当然相信，倘若有一天，他落得今日温启的下场，素素会与他共存亡，那是因为他相信，爱情能够战胜一切的力量。 可是他们呢，他们之间有什么？ 心真的很痛，真正让他感到痛心的，不是素素对温启的执着，而是面对她的这份执着，他没有改变她的能力。 她从来都是这样，在他的世界里，来去自如，而不考虑他的任何感受。 素素去美国的事，是晚上唐家人才获知的，吃了晚饭，王冬云色厉内荏的质问：“卓素素呢？怎么一天没见到她人？” “你不是常说眼不见为净，怎么一天没见，这就想她了？” 李载明坐在沙发上，陪着唐乐玩平板电子游戏，讽刺反问。 “我妈妈去美国了。” 打游戏打的正投入的唐乐，突然冷不丁开口说了句。 “什么？去美国？” 王冬云眉头一皱，便大呼小叫：“她又去美国干什么？” “妈妈说温叔叔又遇到麻烦了，她必须要去。” 这些都是今早素素走时，对唐乐说的，素素与唐乐的感情早在陆琪没有出事前就已经相当好，陆琪出事后，在素素的悉心照料下，唐乐也已经将她视作亲母，所以为了避免孩子找不到她慌张，每次出远门，她都会提前跟孩子通告一声。 唐乐无所顾忌的话在唐家顿时掀起一阵狂风暴雨，王冬云当即火冒三丈：“这么说，她又丢下我儿子和我孙女跑去找她的前夫了？” “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屡教不改，她把我们唐家当什么了？驿站吗？累了就回来休息休息，休息好了再走，唐立哲呢？这个没出息的家伙，女人都管不好，到底还要被她骑在头上骑多久！” 早在王冬云出口成‘脏’之前，李载明已经紧急将唐乐送回房间了，他倒是不知道素素去美国的事，素素走之前，除了跟唐立哲打过招呼便是唐乐了，所以唐乐陡然一说妈妈去了美国，李载明便心知接下来会怎样，为了不让孩子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辱骂之词，他将唐乐送回房间后又下了楼。 他前脚下楼，后脚程淑雅也一脸惺松的从楼上下来了径直走到餐桌边，叫佣人替她盛碗饭，便旁若无人的吃起来。 她从不与唐家人一桌吃饭，总是等他们吃完了，才下楼一个人独餐。 王冬云不敢让佣人撤了饭菜，程淑雅的厉害她已经领教过，为了不闹笑话给人看，她只有忍气吞声，不然能怎么办呢，她可不指望程淑雅会顾忌她们唐家的颜面。 “你整天不是为这个事生气，就是为那个事生气，你就不能学学别的贵妇，没事搓搓麻将，逛逛街，做做sap，养养生，总是这么动怒，小心哪天病入膏肓。” 李载明平息着王冬云的怒火。 “你以为我想这么操心？你们哪一个让我省心过？这个家里早已乌烟瘴气，全都随心所欲，想走就走，想回就回，我王冬云是造了八辈子孽了，今天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说这个话时，恶狠狠的瞪着餐厅那边正在悠哉吃饭的人。 程淑雅对于她每天的歇斯底里已经习以为常，因此毫不在意，她的无谓态度更加激怒了王冬云，揉着心口跌坐在沙发上说：“妖孽不除，我也别想活了！” 唐鹤轩自始至终蹩着个眉头不说话，王冬云窝一肚火无处发泄，便冲着老公吼道：“家里的事一桩接着一桩，你身为一家之主，就不能想个办法解决一下吗？？？” “怎么解决？说来说去不是人家女方的问题，而是自己儿子的问题！” 王冬云当然知道是儿子们的问题了，如果两个儿子有一个听话的，只要离婚，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偏偏他们是双胞胎，不但五官长得相，连行事作风都如出一辙，一个不离婚，另一个也死都不肯离。 “窝囊废，这个家指望你，是休想有太平日子过的！” 唐鹤轩懒得跟她吵，起身去了书房。 偌大的别墅充斥着令人窒息的气氛，这时，唐立哲回来了。 他一手提着公文包，面无表情，脸上看不出一丝缓和的神情，李载明便明白了，素素的再次离开，即便王冬云不说什么，唐立哲自身内心也接受不了。 “你总算回来了，我问你，你老婆又跟人家跑了是吗？” “是去美国看朋友，不是跑，用词恰当一点。” 李载明玩世不恭的纠正。 “你给我闭嘴。” 王冬云怒不可遏的瞪他。 唐立哲不说话，在客厅停顿了两秒，便绷着一张脸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你一辈子就这么活吧，就这么装怂蛋让别人把你戏弄吧！喜欢和别人共用一个老婆就用吧，我管不了你们我也不管了！！！” 王冬云冲着他的背影咆哮。 程淑雅盯着上楼的唐立哲思索了几秒，收回视线，继续埋头吃饭。 客厅里很快就只剩下李载明一个人，程淑雅吃完饭，走到他对面坐下，漫不经心的问：“素素怎么了？” “现在长幼都不分了吗？素素是你叫的。” “小大嫂怎么了？” “豪门深似海，这中间的波折岂是一言两语能说的清楚的，你就只管让自己玩的开心就行了，其它事少过问。” 李载明说完也走了，客厅便只剩程淑雅一人，她望着天花板，耸耸肩，自言自语道：好奇怪的一家人…… 赵小曼自从被总裁唐立哲吸引后，可以说无时无刻不再关注着他，他每天的情绪变化她是最有感触的一个人，连着二天，总裁明显情绪不佳，不但对下属诸多挑剔，连她这个一向被他倚重的高级助理也今早莫名其秒挨了一顿训。 王珂出差已经好几天了，总裁办的事基本落她一人头上，她很笃定的认为，总裁之所以会这样，一定是那个女人出了什么问题。 王珂曾经跟她说过一句话，只有总裁夫人，才能让总裁的情绪波动，他现在这样，想必一定是跟总裁夫人有关了。 本来挨训还有些憋屈，现在心情顿时就豁然开朗了，赵小曼当即打定主意，下班后到唐家转转，以探望董事长夫人的名义，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令她意外的是傍晚她接到了王冬云的电话，叫她晚上去家里吃饭，没想到和她想一块去了，赵小曼又惊又喜，连声答应。 王冬云挂了电话后，唇角扬起一抹冷酷的笑，这次真的是个机会，她务必要利用好这次机会，让唐家来个彻底的改朝大换代！ 256 命在旦夕 赵小曼下班后，买了水果和礼物来到唐家。 和每一次一样，王冬云热情的招待她。 两人闲聊了一会后，王冬云突然从对面的沙发上走到她身边，挨着她边上坐了下来。 更是让她受宠若惊的抓住了她的手，用殷切的眼光看着她说：“小曼，你告诉阿姨，你喜不喜欢你们总裁？” 赵小曼被她直接的问话吓到了，忙想掩饰自己的心意，王冬云又说：“没关系，你什么都不用顾虑，大胆的告诉我，因为，只有我能帮你达成愿望。” 看王冬云态度诚恳，不像是试探她说的话，赵小曼在内心斟酌了数秒后，坦然承认：“是的，我对总裁有些好感，不过，我知道总裁已经结婚了，所以我会很理智的处理自己的这份心意。” “听我的，不用处理，爱不会从天而降，等待也没有结果。” “那您的意思……” “争取，只要你敢争，我必定助你一臂之力。” 赵小曼心中窃喜，她从来没想过处理自己的心意和放弃对唐立哲的追求，只是在再找机会而已，此刻有了董事长夫人的鼎力支持，她如虎添翼，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我要你取而代之，你有这份自信吗？” 赵小曼故作惊讶：“那总裁夫人呢？” “哼，她？又跟着前夫跑了。” 赵小曼这次是真的惊讶了，嘴巴张成了o型：“您的意思，她又走了？” “连你都觉得离谱是不是？我跟你说，这个女人就是个神经病，你永远都理解不了她的行为，只是可怜了我们立哲，因为爱她而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包容她，他的心里有多苦，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难怪总裁这两天情绪一直不好。” “你看出来了是吧？换了谁情绪能好的了？那可是她的前夫啊，她都不知道避嫌的，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现在已经到了尽头，既然我儿子狠不下心来了断这段婚姻，那就由我这个母亲来代劳，我绝对不能再睁睁的看着儿子受这份窝囊气！” “但总裁是个有自己思想的人，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妥协吧……” “小曼说真心的，我很喜欢你，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所以只要我们两个联手，现在就是契机，是赶走那个女人的最佳契机。” “我一切听您的。” “好！” 王冬云阴霾的脸孔，总算扬起了一丝满意的笑。 唐立哲在素素走后，就又安排了好几个人赶去美国，那些人很快与王珂取得联系，王珂此刻正在美国一个偏远的城市蹲守，他已经查到温启的下落，只是温家的那些老东西太精明了，他们在关押温启的附近设置了无线电波，只要有人靠近，立刻就能准确搜索到位置。 王珂因此将手机给关了，蹲守了整整数天，直到与总裁派来的人联络到一起，他们才开始决定营救的计划。 营救的过程虽然不易但总算成功了，温启一共有三个叔父，两名在澳大利亚，一名就在美国，温启被救走之后，温大伯和温二伯到温老三家里去，气急败坏的说人被救走了，温老三年纪最小但为人却最精明，他不慌不忙的对两个大哥说：“救走就救走，绳子有两头，这边没抓住，握紧那边不就行了。” 他说着，将两个大哥带到了其中一个房间，两人往里一看后，皆大吃一惊。 温老三露出神秘的笑：“这下你们不用担心了吧，对那小子来说，他自己的性命永远都没有这个来得重要。” 王珂在唐立哲的搜意下，将温启带回了国，同行的还有那名布朗姆医生，布朗姆早就想来中国发展，这次受唐立哲邀请，他便接受了，他是个职业精神很高的人，唐立哲将温启托付给他，让他务必要将他治愈，只有温启彻底的治好了，他的心病也才能痊愈。 一切安排妥当，唐立哲就开始联系素素，然而，他打去了很多电话，她都不肯接，而是用短信的方式与他交流。 唐立哲告诉她，温启已经找到了，并且平安带回了国，目前正在国内接受治疗，让她赶紧回来，她的回复却让他气愤不已。 “不要骗我了，我不相信你，我要继续在这里找，什么时候找到了我什么时候回去。” 唐立哲没想到素素会发这样一条短信过来，没错，他是骗过她一次，但不代表每次都会欺骗她，可她居然不相信自己，真是令他感到寒心。 “电话怎么不接？你不信我总该信王珂吧，让王珂跟你说。” “我谁也不信，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被鬼附身了吗？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就回来看！” 素素没有再回复。 唐立哲郁闷的不行，生气的将手机撂在了桌上，王珂察言观色，小心翼翼问：“夫人怎么说？” “不管她了，她非要自己找，那就让她去找吧！” “夫人不相信你说的话？” “我之前骗过她。” “但这次是真的？” “她找不到自然会回来，临走前，我们有过约定。” “要不要……我去美国将她带回来？” “不用了，就当她出去散散心，过不了几日，她会回来的。” 唐立哲的笃定，伴随着一件事，彻底被推翻了。 自那天王冬云对赵小曼说了那些话后，赵小曼到唐家的频繁便明显多了许多，她多数是去陪唐婉婷玩，这是王冬云给她出的主意，让她效仿卓素素的手段，要想搞定大人先搞定孩子，王冬云固执的认为，唐立哲当初把素素娶回来，只是因为唐乐需要她，而他本身对她并无多少爱意。 这天傍晚，赵小曼从公司结束一天的工作又来到了唐家，她老远看到保姆正在带着小婉婷坐学步车，保姆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孩子，转身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这是一个极其平常的下午，和每一次一样，保姆等孩子午睡起来便带到院子外面坐着学步车玩耍，她不会担心孩子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因为唐家的花园很安全，赵小曼盯着孩子看了几秒，忽尔发现右边二楼的阳台上，一只花盆摇摇欲坠，那一瞬间，一个恶毒的念头突然在心里萌生，她趁着保姆还在打电话，疾步走到孩子的学步车前，扭转了一个方向，孩子便朝着那个方向欢快的走了过去。 砰—— 时间把握的就是如此之好，花盆不偏不倚也不早不慢，就在那个时间直直的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了小婉婷的头上。 “婉婉——” 赵小曼发出撕心肺裂的叫声，保姆听到叫声一回头，顿时脸色惨白，两腿一软就瘫倒在地上。 唐婉婷头破血流的被紧急送往医院，唐家所有的人都急疯了，那个保姆成了罪魁祸首，带孩子不尽心接电话，导致孩子出了意外，王冬云当即撂下狠话，孩子要是有什么不测，让她全家都跟着陪葬！ 赵小曼也跟到了医院，一路不停抹泪，从她的叙述听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她刚进到园子里，看到小婉婷坐在学步车里玩耍，她便朝着孩子走去，谁知这时看到一只花盆掉下来，她想扑过去救孩子却已经来不及了…… 唐立哲本来是要去p城出差的，走到机场接到了李载明的电话，他便十万火急从机场赶了回来，到了医院他情绪很激动，家里人都安慰他，孩子不会有事，保姆也哭哭啼啼的到了医院，唐立哲怒不可遏的质问她为什么没有看好孩子，这时，王冬云故意说道：“你也不要骂她了，她有错，难道孩子她妈就没错，这孩子也是可怜，从出生就跟没妈的孩子一样，要是有母亲悉心照料，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母亲的话正好戳中唐立哲的痛楚。 急救室的门打开，一名满手是血的医生急匆匆的走出来说：“孩子失血严重，必须要马上输血，但你这个孩子的血型是rh阴型血，也就是罕见的熊猫血，目前我们医院血库里没有这种血，你们家庭成员中有没有同类血型的，尽快为孩子输血，否则孩子性命难保！” 唐家的人全都懵了，rh阴型血，他们都不是这个血型，这时唐立哲忽然想到，素素正是rh阴型血，以前她常开玩笑说，自己要是血流不止，一定会死的很惨，因为没人能为她输血，唐立哲那时就放心的告诉她，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他会为她建造一座熊猫血库，以备不时之需，这是他的承诺，却不用兑现，因为她的身体一直很好，几乎从来没有过需要输血的经历，所以那句美好的诺言也就搁浅了。 “我老婆是！” 他急忙说。 “那快让孩子母亲为孩子输血吧。” 唐立哲脸色一白，“她现在人不在国内。” 医生眉头一拧：“那可以尽快赶回来吗？我们可以用尽一切办法，让孩子坚持到明天早上。” 明天早上，如果从美国趁飞机赶回来是够的，唐立哲点头，立即拿出手机拨打素素的电话。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连打了三遍没有打通，他压抑着怒燥的心发去了一条短信：“孩子性命垂危，需要rh阴型血，速回！！！” 他原以为素素看到这条信息，会马上打电话过来，结果，他这条短信却如同石沉大海。 唐立哲不敢再把女儿的性命赌在一个音信全无的女人身上，他立刻命令王珂，全城搜寻rh阴型血。 257 爱情，还能回来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因为是熊猫血太罕见，又加上是深夜，搜寻的结果不尽人意。 唐立哲并没有放弃联系素素，只是她的手机始终打不通，他的心渐渐寒冽，加上母亲雪上加霜的指责，他内心苍凉绝望。 “这就是你苦苦爱着的女人？宁可和我们断绝关系也要娶进门的老婆，你宝贝女儿的妈妈，现在看清她是什么人了吧？如此关键时刻，视女儿的性命于不顾，她配做一个母亲吗？配做一个妻子吗？之所以会有今天，不怨任何人，要怨就怨你自己太纵容！” “如果这次你还原谅她，还让她再进唐家的门，那你就真的连最后一点尊严都没有了，这个女人早晚会害死我们所有人！” …… 王冬云喋喋不休的说着素素的各种不是，李载明看不下去训斥：“你能不能不要再煽风点火了？嫂子说不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她若知道婉婉出了这样的状况，她能不回来吗？” “她会回来才怪，她心里早就已经没有丈夫和孩子了，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她的前夫身上，就算她回来，现在距离凌晨也只有短短几个小时，远水还能救得了近渴吗？婉婉的性命她是救不回来了！” “这说的什么话？我孙女不会有事的！” 唐鹤轩生气的吼道。 “找不到合适的血，我们唐家就算再有钱又能怎么样？作孽啊，作孽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妈……” “够了，都说够了没有？！” 唐立哲心里早已伤痕累累，妻子音信全无，女儿生死未卜，没有人可以体会他此刻的心情，那是比刀子捅在身上更让他痛苦不堪。 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她说过，一周，就一周的时间，一周后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回来。 明天，就算她回来了，他们的爱情，还能回来吗？ 王珂搜寻了一夜，毫无所获，这对唐家来说是沉重的打击，尤其是对唐立哲，医生再次来到他们面前：“血型找到了吗？孩子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唐立哲闻听此言，失控的对医生说：“不可以，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活我女儿的命，必须要将她救活！” “唐先生，请你冷静一点，我们身为医生，救死扶伤是我们的本职，如果能救，我们当然不惜一切代价去救，可现在关键问题是，找不到与你女儿符合的血型……” “孩子呼吸已经快要停止！” 主治医生在跟唐立哲交涉时，手术室又跑出一名医生，惊慌失措的宣布。 主治医生赶紧跑回了手术室。 唐立哲两腿一软，就瘫倒在地上，难道真的就要如此失去女儿了吗？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血型？他的身体在颤抖，恨再这一刻替代了全部的爱，他恨那个女人，恨他因为别人而葬送了他女儿的性命！ “我替孩子输血！” 就在他最绝望的时刻，赵小曼出现了，一脸坚定的向所有人宣布。 唐家的人诧异的望着她，王冬云最先反应过来：“难道你是那个什么熊猫血？” “是的，我是rh阴型血。” “那你昨天怎么不说？” 李载明犀利质问。 “因为我也有犹豫，实不相瞒，我的体质很不好，加上我有地中海贫血，从小医生就告诉我，我不能替别人输血，我是罕见的熊猫血，自身血系统就已经供应不足，倘若我再将血传输给别人，我自己能存活的机率就微乎其微了。” 王冬云闻言张大了嘴巴，这可真是个让人为难的问题，倘若不用她的血，孙女性命难保，用了她的血，很有可能让别人因此丧命，这可如何是好…… “那还是算了吧，你要因为救我侄女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如何跟你的父母交代。” 李载明坦白说。 “你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她的话一针见血，他们当然是没有任何办法了，只是这个救活的代价太过沉重。 唐立哲内心很矛盾，他若是同意了赵小曼的提议，那他便是自私的，为了救自己女儿，让别人失去了女儿，这样的心理负担，他真的能够承受的了吗？ “总裁，不要再犹豫了，就让我试试吧，也许我运气好，老天爷不会因此让我丢了性命，我喜欢小婉那孩子，我相信我们是有缘分的，我救了她的命，我自己也一定能够活着，医生的话也不能全信，我救小婉，我还有活的希望，但我若不救，她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赵小姐，你真的一点不后悔，倘若你因此而……” 唐鹤轩心情复杂的询问。 “董事长你放心，这是我深思熟虑一晚的结果，我不是什么伟大的人，但我相信人定胜天，小婉才一岁多，她的生命才刚刚绽放，我不忍心看着她就这样离我们而去，而我却连一点希望都没给她。” “小曼，你有这个心已经很好了，孩子她亲妈也是熊猫血，可是她人呢？你一个外人都可以为了救我们小婉而牺牲自己，她却连人都没有出现，你放心，若你能救活我们小婉，而你自己又能平安脱险，我们唐家会永世记着你这份恩情，没齿难忘。” 唐立哲最终同意了让赵小曼替女儿输血的决定，进到手术室，看到躺在自己身侧的那个犹如天使般的孩子，赵小曼在心里笑了，命运对她如此垂怜，一切发展的超乎她想象的好，她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让孩子朝着花盆要掉落的方向走过去，花盆就真的掉了，还正好砸中孩子的身体，而她自己也早就知道孩子是熊猫血的事实，才有了这个恶毒的计划。 她原想的和现在进展的几乎一模一样，原本她想，孩子被砸肯定会流血，流血就需要输血，熊猫血一血难求，自己刚好是这个血型，就可以替孩子输血，这样，唐家就欠了她的，唐立哲更是欠了她的，只是这中间稍微有点意外的是，她没想到孩子的母亲也是熊猫血，昨晚看到总裁联系妻子，她心里好生失望，以为自己错失了最好的机会，可后来看电话打不通，她又兴奋了，于是让计划变得更完美，在清晨出现，编出了一套地中海贫血的说法，让唐家人看到，她为小婉的付出那是可以建立在生命的基础上。 手术室主治医生复杂的凝望着她，就在刚才，她进来的时候，他在手术室接到了院长的电话。 手术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小婉婉终于从鬼门关被抢救了回来。 当医生出现在家属面前，将这个消息公布的时候，所有人都长长舒了口气，王冬云一把抓住医生的袖子问：“那替孩子输血的姑娘呢？她没事吧？” “大小平安。” “太好了，太好了，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唐立哲重重闭上眼，复又睁开，他紧绷的肌肉这时才开始松懈，没人知道这漫长的两个小时他是如何度过的，每一分一秒，都像在被凌迟一样，他要担心的除了女儿的性命，还有赵小曼的性命，倘使女儿真的被救了回来，而赵小曼因此丧命，那结果也不容乐观，他听赵小曼说过，她的父母仅有她一个女儿。 女儿都是宝贵的，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另一对老人。 赵小曼和孩子被从抢救室转移到了病房，赵小曼一醒过来，就撑着虚弱的身体走到孩子床边，将孩子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隔着房门看到这一幕的王冬云，故意对站在自己身边同样看到的儿子说：“比起你那宝贝老婆，我觉得小曼才更像是孩子的亲生母亲。” 虽然都已脱离了危险，但医生还是让多留院观察几天，那一天，素素终究是没有回来，她违背了他们的约定，唐立哲对她，也终究哀莫大于心死。 “总裁，夫人去美国也有些时日了，她没有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要不要我联络人查一下，如果……” 王珂跟着唐立哲朝会议室去的路上，小心翼翼的探询。 “她不回来，她就不要回来了，这是我那天对她说的话，至于会不会出什么事，那是她自找的。” 王珂盯着总裁决绝的背影，心里替素素感到难过，或许这次，他们真的是走到了尽头。 清早，鸿叔刚打开湘园的大门，一个慌不择路的身影闯了进来。 他定眼一看，大吃一惊：“少奶奶？” 素素无视自己狼狈的模样，按住鸿叔的肩膀问：“我女儿呢？婉婉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 话问完，便控制不住的哭起来。 “少奶奶，你别担心，孩子没事了，现在在中心医院，你这几天去哪了？那天少爷联系了你很多次，都没能联系上……” “一言难尽，我回来会跟你们解释！” 她说完便拨腿跑出了园子，连家也没回，脸也没洗，仪容都没整理，就跑到了医院。 然而，到了医院打听到孩子的病房后，她赶到时，却被病房门前伫着的两名保镖拦住了脚步。 258 过程不痛，结局很伤 “你们干什么？” 素素厉声质问。 “夫人有令，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病房内。” “我是孩子的母亲。” “说是孩子的母亲更不可以进。” 素素怒了，“我是孩子的母亲，凭什么不让我进？我看我的孩子还要你们允许了？给我让开！” “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两名保镖纹丝不动。 “姓卓的，你还有脸回来！” 身后赫然传来婆婆王冬云的声音，她猛一回头，就看到对方满面怒容的朝自己走来。 “妈，孩子出了什么事，我要看看她……” “不要叫我妈，让人恶心的东西，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就你也配看我的孙女！” “爸。” 素素知道跟婆婆哀求下去没有结果，便将无助的双眼投向公公。 唐鹤轩这次也是爱莫能助，他摇着头说：“你早不回来晚不回来，这个时候回来了，叫我说什么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是不想回来，我有我的苦衷。” “婉婉前两天被花盆砸中了，失血过多，你自己的孩子你该清楚，她是rh阴性血，罕见的熊猫血，当时性命一度垂危，立哲联系你联系不上，孩子差点没了，幸好赵小曼自告奋勇，她也是rh阴性血，人家患有地中海贫血，冒着生命危险才救了婉婉，所以你也别怪这次你婆婆生气，在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出现，现在孩子得救了，你却回来了，你？哎……” “爸，我不是不回来，我……” “够了，再多的理由我们也不想听，姓卓的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与我们唐家再没有半点关系，也别试图再去迷惑我儿子，没有用的，他这次也对你寒心了，趁我今天不想动怒之前，赶紧从我眼前消失，不然我要你好看！” 王冬云撂下狠话，便进到了病房内，素素哭着想跟进去，却被保镖拦住，公公不忍心的回头对她说：“你先回你妈那去吧，今天你是看不到孩子的。” 素素没有走，她坐在走廊里嚎啕大哭，哭了很久，病房的门再次打开，这次，她看到的，是王冬云和赵小曼并肩，公公跟在后面提着行李，赵小曼抱着她的孩子，两人有说有笑的俨然一家人，朝着电梯口的方向走去。 “站住！” 素素大喝一声，疾步冲到赵小曼面前，伸手就要抢孩子，赵小曼本能的将孩子一挪，让她扑了个空，她还故作惊讶的问：“素素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面对这个虚伪的女人，素素真的恨不得扇她两耳光，她真的不知道她回来吗？她不相信刚才她在病房门口吵闹了半天，她在病房内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把这个恶心的女人给我拉开！” 王冬云怒不可遏的冲着保镖命令。 “放开我！！” 素素用力挣扎，却挣扎不过两个男人的力道，孩子一看到她也就哭了，两只小手扑腾着要往她怀里挣扎，王冬云见此，让赵小曼带着孩子先下去，赵小曼佯装无奈的对素素说：“对不起啊，董事长夫人的命令，我不能不听。” 她抱着哭闹不止的孩子堂而皇之的进到了电梯，电梯门缓缓闭合的瞬间，素素看到了，对方唇角扬起的挑衅的笑。 “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羞耻？你不是跟男人跑了吗？还回来干什么？拜托你放过我们立哲吧，他单纯，没你有心机，玩不过你，你这种贱到骨头的女人也不配进我们唐家的门，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警告，你要是再纠缠不休，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想想你那个骚狐狸母亲吧，难道你想和她从此天各一方吗？” 王冬云阴笑着扬长而去，她的暗示素素不会不明白，先前，她不敢对江琴下手，是因为卓素素有太多的帮手，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成了唐家的罪人，没有人会再站在她的一边。 说白了，就是她已经失去了保护母亲的资本。 素素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苍白的面孔眼泪直线下滑，恍惚了半天，才又突然站起身，急不可耐的追了下去。 她追到外面的时候，王冬云等人刚坐上车准备离开，她就那样跟在车子后面跑，赵小曼抱着她女儿耀武扬威的坐进唐家车子的一幕，让她仿佛又回到了陆琪出现的那个阶段，多么相似的情景，刺的她心如刀绞。 终于体力不支跌倒，她再没有力气爬起来，一名好心的路人将她搀扶起来。 她在路边找了张椅子坐下，头深深的埋在膝盖间，无声哭泣，许久，才最终决定去找唐立哲。 其实，她闹腾到现在，都没有去找唐立哲，是因为她清楚，他对她的恨应该强于唐家的任何一个人。 阴差阳错的误会，就算解释也会显得苍白，那天不顾一切的离开，他的心灰意冷她尽收眼底，说好的七天就回来，却也没能遵守，又发生了女儿需要rh阴性血的事情，种种的一切，把他们的爱情逼到了绝路。 也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一段无望的爱，逆天也要在一起，结果仍旧是不尽人意。 她不找唐立哲，是因为她不抱希望，上次已经是那样，这次，她也不奢望他会原谅，尽管她不是故意的，可是，给他造成的伤害却已经是事实。 她不怪任何人，要怪，就怪自己的命。 到了唐氏门前，她再次被拒之门外。 “夫人抱歉，总裁有令，不许你进去。” 已经是第二次了，他下达这样的命令。 “请告诉你们总裁，我必须要见他一面，他若是不见我，我不会走。” 一名保安进到了大厅。 片刻后，王珂出现了，看她的表情很无奈，轻声询问：“你回来了？” “恩。” 素素默默点头。 “请随我来吧。” 素素跟着王珂进到了唐氏的大门。 他没有将她带到总裁办公室，而是带到了其中一间会议室，进到会议室，素素诧异的问：“为什么带我来这？” 问完便看到会议室一张长方形的大桌上，赫然放着一份文件，上面清晰的显示着五个字：离婚协议书。 素素的心瞬间揪到了一起，她望着那份协议书，很久很久，才哽咽问道：“是唐立哲的意思？” “是的。” 王珂沉沉回答，眉头紧锁，看出来很于心不忍。 “他见都不见我，就直接让你带我来签字？” “总裁这次对你误解很深。” “我明白。” 素素眼眶泛红，再次睨向那份协议书，面无表情的说：“告诉你们总裁，如果他不见我，我是绝对不会签字的。” “好，你稍等。” 王珂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转身出了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她空荡荡的一个人，她坐到椅子上，盯着那份协议书看，从日期上来看，他早就做好了和她离婚的打算。 真是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惊喜’，那一次她认为他会生气，会不理她，但没想到她会当着她的面亲吻赵小曼，这次也一样，她想过一切他可能会憎恨她的结果，却依旧没有想到，他会人不出面，直接将离婚协议送到她面前来。 总以为婚姻再难，误会再多，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看来这次他真的对自己死心了，不然好不容易结合的婚姻，他岂会如此轻易就撒手，视线移向无名指的婚戒，象征一生一世的诺言，她突然开始怀疑，他们，真的爱过吗？ 耳边传来脚步声，王珂回来了。 “过去吧，总裁在办公室等你。” 听到这样的结果，素素并没有丝毫的欣慰，反而心生绝望。 如果唐立哲不肯见她，至少他们这份离婚协议签不了，可当她提出那样的要求，如果不见就不签，他立马就见了，这意味着什么？过程不痛，结局很伤。 素素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前方那扇门走去，恍惚间，仿佛看到了第一次，那样的绝望，那样的悲伤。 那一次，是她最爱的人离开了她，她求助无门，才找到这里。 这一次，似乎是相同的模样。 她即将很快的，再次失去最爱的人。 门推开了，唐立哲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她努力逼退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走到他身后，沉默了几秒钟才开口说：“我先跟你讲一下，我没有及时回来的原因。” “不必了，你不是说只要见到我就会签字，把字签了吧，跟了我这么久，又替我生个女儿，我不会亏待你。” 像是再对一个毫无感情的情妇说出来的话，素素痛心疾首，尽管非常努力的去忍，还是没能忍住蜂拥的眼泪。 “我是卓素素。” 她突然说了这么句。 唐立哲直视她，他总是能够一眼就看穿她，即使她现在说了句莫名其秒的话，他也清楚是什么意思。 “你是那个我曾深爱的女人。” 他停顿一下：“没错，我曾深深爱过你，但是，已经结束了，我对你所有的爱，都被你的我行我素，都在一次又一次的绝望中，被消磨一空……！” 259 因为不想离开你 “我行我素？” 素素冷哼一声：“在你眼里，我所做的任何事都是我行我素，你不肯对温启伸出援手，我帮助他，在你看来，就是这么不能被理解的行为？” “我不帮助他吗？我给你发短信告诉你他人已经被我平安接回国，你却死也不信，非要一意孤行自己找到才罢休，这若不是我行我素，你告诉我是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这个短信不是我发的，想必你也不会信吧？” 唐立哲沉默，这便是他最好的回答，他已经不肯再相信她。 “其实我在美国……” “你在美国有任何遭遇我都不想听，在我女儿那天差点丢掉性命的时刻，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就已经毫无意义！” “好薄情的话语，既然你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素素说完，转身欲走。 “站住。” “你是不是忘记了做一件事。” 唐立哲手指向办公桌上，王珂一并带进来的离婚协议书。 素素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离婚的事我会好好考虑再给你答复，已经很莽撞的走进了婚姻，不会再莽撞的走出去，这次，我会三思而后行！” 素素走出总裁办公室，在外面遇到了王珂，王珂轻声说：“夫人，我们喝杯咖啡吧。” 她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两人在茶室里坐下，王珂直奔主题：“你在美国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 “以我对你的了解，若不是有什么无奈的状况，不会和总裁失去联系。” “呵，连身边的人都能断定的事，他却怎么也不肯相信。” “也许总裁不是不信，只是愤怒已经溢满了他的心头，他是被逼得不愿意去信。” 素素赞同他的言论。 “你遭遇了什么，告诉我吧，等总裁心情平复一些后，我再找机会帮你们缓和缓和。” 真的有些感动，素素凝望着对面的小伙子，悠悠感概：“真像。” “像什么？” “现在的一切就像历史再重演，你的慷慨解囊让我想起了你的前任赵明辉，而赵小曼，也走上了陆琪的老路。” 说起小曼，王珂也是失望至极，“我早觉得她心术不正，但每每她总是很镇定的解释，让我以为真的是自己想多了，现在看来，不是我想多了，是她要求的多了。” “恶人总是会有很多的机会。” 这是经历了一次又一次背叛后，素素总结的经验。 “还是说说你在美国的遭遇吧。” “其实你说的对，我是遇到了无奈的状况，我刚到美国第二天，就打听到温启三叔家的地址，我只身过去找人，也是我自己大意了，忽略了他们对自己的亲侄儿尚且如此，对我又怎可能以礼相待，我当时也是病急乱投医，结果到了温宅就立刻被囚禁了，我被温启的三叔关在一间屋子里，他拿走了我的手机，这个人是个老奸巨猾的东西，他秉承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原则，事先早已将温启以及他身边的人了解的一清二楚，自然也就知道我和唐立哲的存在，我亲耳听到他与温启大伯和二伯们说，把我软禁在这里是为了做诱饵，等着温启亲自送上门，他们是想用我制裁温启，为了拖延时间而不引起任何怀疑，才有了后来与你们总裁聊天的信息，你们总裁以为是我发的，我怎么可能会发那些短信呢，而且我也怎么可能不接他的电话，女儿是我的生命，我若知道她遇到了不测，任何人都不可能挽留我回国救她的决心，那时候，我是真的一无所知。” “原来是这样，那你现在是怎么逃出来的？” “是温启的堂妹，也就是温家老三的女儿趁她父亲外出，偷偷将我放出来的，她看到了唐立哲给我发的女儿病危的消息，联想到自己没有母亲的可怜处境，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便把我放走了，我一拿到手机看到信息，就发了疯的回了国，却没想到还是晚了，让恶人抢先了一步，我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不公。” “还真是遗憾又无奈的状况，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别太难过，给总裁一些冷静的时间，等他心头的怨气消解一些后，他会原谅你的，像上次一样。” 素素感激起身：“谢谢在这个时候，你还站在我这边。”随后向王珂告辞离别。 素素回到闺里香，母亲一见到她，就深深叹了口气。 “妈，唐家我又回不去了。” 她哽咽说道。 江琴走到她身边，轻轻抱住她：“在我获知你又去了美国后，我就料想到今日的结局了。” “唐立哲要跟我离婚。” “不要憎恨别人的无情，他那么爱你的一个人，会有这样的举措，想必一定是伤透了心，一切随缘吧，是有情人无论怎样都会成为眷属，不是有情人勉强在一起也没有结果。” 王珂一直再找机会向总裁说明素素当初没有及时回国的原因，可他心里仿佛会预知一样，每次在他准备开口时，他就无故打断了。 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王珂将素素遭到软禁的事说了出来，却换来总裁很漠然的反应，他是真的对于过程丝毫不在意，而是看重最终的结果。 他只知道结果是因为素素差点没了女儿，他一想到这个就心如刀割，任何理由都不能抚平他当时因为这个而受到的伤害。 素素没有因此而一蹶不振，一天夜里，当赵小曼从唐家的大门内出来，她突然毫无预兆的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素素姐？哎妈，你吓死我了。”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吓成这样？” 赵小曼表情僵了僵，理直气壮的回答：“我做什么亏心事？你这么晚突然冒出来，换了谁都会被吓到。” “你也知道现在很晚了？”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现在确实很晚了，这么晚，你从别人家里走出来，你是什么意思？” “我在照顾小婉。” “呵，好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女儿何时轮到你来照顾了？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照顾她？” 素素一再挑衅，赵小曼终于露出了原型：“姐，不是我说你，总裁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出现，现在不需要你了，你出来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那我想照顾谁就照顾谁，想在谁家逗留多晚就逗留多晚，又与你何干？” “我想你可能没弄清一个事实，你逗留的是我的家，照顾的是我的女儿！” “呵呵，真可笑，我可是听说，今天你已经被离婚了。” “谣言向来止于智者，你希望我离婚是吗？赵小曼，我坦白告诉你，你白日做梦，不要以为耍耍手段，唐家就接纳你了，纵然唐家能接纳你，唐立哲不接纳你，你所有的心机也是枉费。” “总裁会不会接纳我，可不是你说了算。” “那我们就走着瞧，你要跟我比谁在他心中占的份量重是吗？还是你以为我卓素素是个好惹的主，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你这样的脏东西污染了我女儿纯净的心灵！” 素素与赵小曼不欢而散，赵小曼气轰轰的离开，她在唐家大门外伫了一会后，转身也准备离去。 “这就走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她一回头，就看到穿着休闲睡裙，双手环胸的程淑雅朝自己走来。 素素愣了一下，随即浅笑了笑：“真是去了一趟美国，回来什么都变了。” “哦，你指什么？” “老公要离婚，助理要上位，就连我们一向到了晚上就不见人的弟媳，现在居然也不出去了。” 素素调侃的又看了眼她长到脚跟的白色睡裙。 “你倒是乐观，老公都要被别人抢走了，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有句话叫，能被抢走的爱人便不算爱人，不算爱人的爱人我挽留有何意义？” 程淑雅鼓掌：“这句话说的漂亮。” “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我们出去聊聊。” “嗳，这才刚夸过你……” 素素对着她的背影呼唤，她却已经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暗中。 程淑雅开车将素素带到一家高级会所，开门见山说道：“你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让弟媳见笑了。” “说的什么话？我有什么好笑的，说吧，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到忙的地方？” “其实我还真需要弟媳的帮忙。” “尽管说，不必客气。” “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好点的律师。” 她知道程淑雅在国外十来年接触的就是法律，所以应该认识很多知名的律师。 程淑雅闻言瞪大双眼：“你不会真准备和唐立哲离婚吧？” 她以为素素要找律师是准备要打一场惊世骇俗的离婚战。 “不是，是为了不离婚。” “不离婚还要找律师？” “找律师是为了了解怎样才能让离婚诉讼无效，我必须要找到一些对我有利的条件，能够制约唐立哲不跟我离婚的条件。” “如果真要闹到这份上，我觉得还不如放手的好。他若真爱你，又怎会和你离婚。” “赵小曼你应该见过了吧，我现在放手，就是成全了她，我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我的女儿着想，你以为她现在对我女儿表现的仁慈，真的是她的本性吗？” 程淑雅若有所思：“恩，那倒是……” “好，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一番权衡后，她给了素素肯定的答复。 三天后，王珂到办公室汇报：“总裁，夫人带着律师来了。” 唐立哲从处理公务的办公桌上抬起头，眉头一蹩，“你说她带着谁来了？” “律师。” “呵，让她进来。” 唐立哲讽刺一笑，就起身坐到了会客沙发上。 素素一个人先进的办公室，唐立哲往门口瞄一眼，“不是说带了律师吗？怎么没有一起进来。” “如果我们可以私下协商好的，就不用律师出面了。” “我要离婚，我的立场很坚定。” “我不离婚，我的立场同样坚定。” 唐立哲莫测的打量她：“这就是你考虑的结果？” “是的！” “你以为我唐立哲说要离婚，你能阻拦的了？” “没错，你们唐家财大气粗，我无依无靠，我难以与你们抗衡，但这也不代表我就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法院是一个讲公平的地方。” “在那个讲公平的地方坐着的是一堆可以被金钱收买的家伙。” “那就要看律师的能力了。” 唐立哲好整以暇：“这么说，你对你的律师很有信心？” “王本洋，想必这个律师你也对他很有信心。” 素素报出律师的名字，唐立哲颇为意外，但凡是个中国人，几乎无人不知王本洋的大名，那是法律界的金牌律师，在他律师的职业生涯中，没有过失败的案例，他为人最大的特点便是公正无私，谁也别想用金钱收买他，他出庭的法官也别想作出违心的判决，否则王本洋绝对会捍卫到底，哪怕将公司打到最高法院。 “居然能请的动王本洋，真是长本事了。” 这都要归功于弟媳程淑雅，外界鲜少耳闻，王本洋有一个关门女弟子，便是程氏二千金。 “怎么样，王律师出面，还要跟我斗到法庭上吗？” “我真是好奇，你这么大动干戈的是要干嘛？争财产？有这个必要吗？你该清楚，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你就没有想过，我是因为不想离开你。” “呵，这是我本年度听过最可笑的一句话。” “不管你信或不信，我的立场在这里，我不会离婚，如果你一定要离婚，那就等一年以后。” “为什么？” “王律师已经说了，孩子年满2周岁以前，法律一定是会将孩子判给女方的，因为婉婉才一岁，所以如果你宁愿舍弃女儿也要跟我离婚，那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还真是做足了功课来找我。” “没办法，谁叫我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对手。” 260 不要以为我对你还有留恋 唐立哲晚上回家，王冬云特意坐在客厅里等他。 一见儿子回来，她便马上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了？婚离掉了吗？” “没有。” 唐立哲很漠然的回应，便准备继续上楼。 “为什么没有？你不是说这次无论如何都会和她离婚吗？你可别告诉我，你又反悔了，一见她你的立场就完全不坚定了，之前婉婉遭遇的性命之危，以及她三番两次的伤害你全都忘记了？！” 王冬云生气的拦住他的去路，似乎儿子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她就绝对不会罢休。 “离婚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事，你想让我离掉她可以，孩子也给她吗？” “凭什么？我唐家的子孙为什么要给她？？” “这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法律的规定。” “呵。” 王冬云嗤之以鼻：“法律那是针对穷人才起作用的手段，对我们唐家来说，那不过是塞点钱就能解决的小事而已。” “如果你面对的是王本洋，这点小事还能用钱打发吗？” 没等母亲反应过来，唐立哲已经不耐烦的上楼去了。 “嗳什么意思啊？王本洋是国际大律师，难道还能去替那个没背景没靠山的女人打官司吗……” 她的话淹没在儿子重重的关门声里。 王冬云心心念念这件事，当然不会轻易罢休，早上趁儿子下楼吃早饭，又将离婚事件提上了台面。 “立哲，我问你，你昨晚到底什么意思？什么王本洋的？” “意思卓素素请了王本洋做自己的辩护律师，法律规定，孩子年满两周岁前，是分判给母亲抚养的，如果你们不想失去孙女，就得继续接受你们不待见的媳妇。” “放屁，还有这种事！！姓卓的她想都别想，请了王本洋又怎样？还没有我王冬云解决不了的问题！” “王本洋是法律界有名的金牌律师，素素若真是请了他，那这场官司可就不是钱能解决的了了，我们还真是拿她没办法。” “怎么没办法？离不了婚那就灭口，我们唐家若想弄死她那样一个人，岂不是跟弄死只蚂蚁一样容易！” 唐立哲翻眼看向母亲：“你一惯的手段还真是乐此不疲，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你们不要掺合。” “瞧瞧，瞧瞧，又心软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见了那个狐狸精，铁定会再次被她迷惑，一听说我要弄死她，马上就说是自己的事让我们不要管，我们能不管吗？要是让你自己处理，最后的结果不管那个女人给你或是我们唐家带来怎样的伤害，也可以一笔勾销，还是会堂而皇之的走进这个家门，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过着她大少奶奶的优越生活，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最多还让她在这里待一年，不管你们信或不信，我心已死，她就算回来，她也再不可能过上从前的生活。” 唐立哲说完，便起身默默走开。 儿子走后，王冬云生气的报怨，“要我们相信他的话，可能吗？自己生的孩子我能不知道，他这辈子就死在女人手里了……” 赵小曼又一次理直气壮的来到唐家，正巧遇到了从楼上下来的程淑雅。 程淑雅晚上出去，白天睡觉，别说是赵小曼，就是整天生活在一起的唐家人，想见到她一面都不容易。 两个女人打上照面，相互打量了几眼，程淑雅不客气了的问：“你就是那个想上位的助理？” 赵小曼没想到她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还这么直接，表情不悦的反驳：“都说唐二少奶奶是名媛千金，那该是比大少奶奶更懂礼数才对，可现在你说话是不是太不客气了一点？” “哟，年纪不大，教训人倒是一套一套的，我告诉你啊小姑娘，像你们这种一看到老板年轻有为，帅气多金就想往上扑的不自量力的丫头我见的多了，姐姐奉劝你一句，安分守已一点，不是什么男人都可以惦记的起，你以为唐家的门这么好进吗？别做梦了，就拿姐姐自己来说，这每天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水深火热，如履薄冰，所以啊，正是青春好年华，别撞了南墙才回头。” “谢谢姐姐教诲了，不过你放心，我赵小曼做事有我自己的思想和原则，什么事该做不该做，我自个儿心里有数！” 赵小曼说这话时，显得相当年轻气盛。 “你真心里有数？我瞧着你现在心里就没数，抛却上下属关系不说，你说你整天往一个有妇之夫家里跑算个什么事，你难道不知道这个家里的女主人要回来了吗？人家一回来，你再来这里那就不合适了知道不？说的难听点，你就坐实了小三的恶名了。” “我就算做小三又怎么滴了？碍着二少奶奶什么事了，我再怎么登堂入室，我也入不了二少爷那里去啊，你不用这么兔死狐悲，看到别人的处境就担心自己的下场！” 程淑雅无语的哼笑一声，上下打量赵小曼一眼：“有句话叫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说的就是你了，姐姐好脾气跟你说几句忠言逆耳的话，你倒好啊，给我蹬鼻子上脸了。” 言罢，赵小曼还没反应过来，啪的一声，就挨了程淑雅一耳光。 赵小曼被打的怒火攻心，指着她吼：“你居然敢打我？” “我就打你怎么滴了？你有本事和姐姐我对着打啊，别说我没提醒你，姐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国外就是跆拳道黑带高手，你要不怕断了胳膊闪了腿什么的，尽管放马过来，小小年纪，这么狂妄，也不知道谁给你的底气，哦对了，我知道了，一定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不过可惜，对于其它人来说，她可能是主人，对我程淑雅来说，屁都不算，换了她我一样照打，所以今天给我长好心眼了，以后见着姑奶奶，绕道儿走，最后再提醒你一次，别妄想进唐家的门，如今我程淑雅也是唐家的一分子，我若不同意，谁敢死皮赖脸的进来，那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老娘不整死她，老娘跟她姓！” 程淑雅说完这一番霸气的话后，扬长而去，在大门外面，与一个人撞个正着。 这个人一脸玩世不恭的笑望着她，想必是早就伫在门口了，对里面的谈话也听的清清楚楚。 “看不出来啊，本以为你只是桀骜不驯，没想到还挺讲义气的，简直是女中豪杰，刚才那一番话，说的够霸气！” 李载明朝着妻子竖起大拇指。 “切，少拍马屁。” 程淑雅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看来以后这个家，只有你能镇得住那只小狐狸了，以后我就把嫂子托付给你了，替我好好照看着她啊。” “你要死啦？” “我呸，胡扯八道什么呢？” “那怎么说得跟交代遗言似的？” “我要交代遗言我也是告诉你我有多少私有财产，怎么会把嫂子托付给你。” “可不是，就算托付那也是大哥托付，轮得到你什么事。” “你这女人呀，嘴尖舌滑的，想跟你说什么事看你这得理不饶人的都不想说了。” “你要说什么？” “得了，不说了。” “我还懒得听呢。” 两人背过身，各行其道。 赵小曼平白无故挨了一耳光，跑到王冬云面前哭诉，王冬云自然是火冒三丈，但对于程淑雅也是一点办法没有，只能安慰受了委屈的人：“小曼，别难过，阿姨不会让你白白挨这一巴掌，给我些时间，让我慢慢清理，先解决了老大身边的刺，我再想办法拨了老二身边的，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早晚我会让她们全部消失！” 唐立哲很晚才下班，走出办公室，赫然在门外见到了卓素素。 她不言不语的站在那里，脚边放着一个行李包，面无表情，不知道她等了多久。 “你在这里干什么？” 唐立哲冷冰冰询问，语气中不夹杂一丝感情。 “在等你。” “等我有什么事？” 那天他已经协议了，为了不把女儿给她，已经同意了她的提议。 “回家。” “哼，你想回唐家直接回去就是了，用得着到这里来等我一起吗？” “我若不等你一起，唐家的门何时能让我轻易的走进去了？” “对，我差点忘了，你这次满怀愧疚，你已经不能理直气壮的走进那个门，尤其是面对我的女儿。” “随你怎么说，现在可以走了吗？” 唐立哲没有立即迈动步伐，而是向她走近了几步，一字一句切齿告之：“卓素素，你给我听好了，我会同意不和你走上法庭那一步，完全是为了留住女儿，不要以为我对你还有什么留恋，你不肯住在娘家等一年后离婚，而执意要回唐家，那你就回吧，只是你不要妄想我会向上一次一样原谅你，你留在唐家，你只会感到无比痛苦而已，除此之外，不会有任何改变。” 唐立哲说这些话，只是想让她明白，他的态度多么坚决，他做的决定也不会轻易更改，而这一切，都是她任性的结果。 261 一句实至名归，伤了多少心 素素最终还是回了唐家，她紧随着唐立哲的身后，刚想随他迈进客厅的门—— “站住！” 屋内突然传来一道凌厉的嗓音，接着王冬云苛刻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前：“从今天开始，东边空出那间屋子是你的居住地，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敢踏进这间宅子一步。” 这真是莫大的屈辱，素素等着唐立哲说话，可在看到他漠然的背影后，她的希望落空了，她知道，这便是他说的，回到唐家后，就只有痛苦的第一步。 “少奶奶，我帮你把行李拿过去。” 鸿叔黯然的走到她面前，接过了她手里的行李。 既然这个家里唯一维护她的人没有说话，那她再争取也就没有必要了，倏然转过身，她随着鸿叔蹒跚的脚步，默默走向了那间属于她的卑微空间。 “少奶奶，你就暂且委屈的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等少爷和老夫人……” “他们要气让他们气个够，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一切都非我所愿，鸿叔，你懂的。” “哎，原以为你能摒弃一切磨难顺利嫁进唐家，剩下的便是好日子，没想到你与少爷的关系倒是不如从前了。” “什么都会变的，唐立哲他是个凡人，他也免不了俗。” “其实少爷若不是真的伤了心，他不会对你这般无情的，那天晚上的经过你不在场你不知道，医生一度宣判小小姐性命垂危，我从未见过少爷那般痛苦，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独独救不了自己的女儿，那种压抑的心情你无法想象，这也是他憎恨少奶奶你的缘故，你是去救人，可是你救的人，却不是他的女儿，这一点，最让他无法接受。” “权当是对我们感情的考验了，我死皮赖脸的又回到唐家，就是不想轻易放弃这段感情，如今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再不能像从前那样好聚好散，我好不容易争取到一年的时间，希望这时间最后不会变得毫无意义。” 素素当晚坐在空落落的房子里，说的好听点叫空房，说的难听点，其实这就是一间杂货屋子。 王冬云让佣人收拾了腾给她住，不就想讽刺她是个杂种吗？她安的什么心思她不会不知道，只是不想去计较而已。 起身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了一扇，屋里弥漫着一股霉湿味，让她闻了作呕。 “嫂子。” 李载明突然出现在门前，看到小叔子，有股想哭的冲动，但是她忍住了。 “你怎么来了？这屋里味道重，我们到外面说话吧。” 素素径直走向门外，两人来到唐家的后花园。 李载明目视着偌大的犹如宫殿一般宏大的别墅，讽刺冷哼：“这样一个冷冰冰的地方，真不知道你坚持要留下是为了什么？” “我不能退缩，如果我退缩，就是灭了自己威风，长了她人志气。” “那你委曲求全的留下，莫非就是为了赌这一口气？” “我只是不想让赵小曼那样的女人来替代我在小婉身边的位置。” “你就那么确定你走了，赵小曼就一定能取代你的位置？” “你以为赵小曼是什么善类，她比起陆琪，只有过之，无不及。” “可是你现在这样回来，唐家的人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何况他们也从来没让我好过过。” “以前再不好过，至少唐立哲是维护你的，还有我，可现在，他对你误解颇深，我也即将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 素素感到惊讶：“小叔子你要去哪？” “我接到巴黎一位著名摄影师的邀请，我们会共同完成一副伟大的作品，所以，我可能要离家很长一段时间，短则半年，长则一年两年都有可能，如今家里最让我放心不上的便是唐乐和你，唐乐还好些，毕竟是长孙，有所有人宠爱着，你却不一样，你现在是最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我却不能再继续帮助你了。” 素素心里很难过，因为小叔子的要离开，可是她没有将这份伤感表露出来，而是尽量以一副轻松的语气说：“哎哟，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尽管去追寻你的梦想吧。” “好在有那个金毛狮王在，你别看她整天吊儿郎当，没个正经样，其实她挺仗义的，我已经嘱咐过她好好关照你，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就找她帮忙好了。” “都结婚一个多月了，你还叫人家金毛狮王，那你这么一走，她怎么办？” 李载明没好气：“她继续过她逍遥的日子呗，对人家来说，我就是空气，是摆设，可有可无，我走或留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妨碍。” …… 这一晚，两人聊了很久，第二天，唐家的人就为唐立明举办了一场小小的欢送会。 如果是从前，王冬云绝不会同意小儿子离开家去别的地方很久，可如今不一样，她想的是，小儿子暂时离开，正好是她收拾程淑雅的大好机会。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围在一起，唯独少了两个人，两个媳妇，卓素素和程淑雅。 素素是没有机会践行，程淑雅则是雷打不动的白天睡觉，夜晚横行。 她听到楼下动静很大，便好奇的走到楼梯口探头往下看，正好听到唐乐说：“叔叔，我祝你一路顺风，早日拍遍世界所有的风景，然后回来和我团聚。” 唐乐的话引来一片笑声，李载明连声答应：“好好，叔叔一定早去早回。” 早去早回？啥意思，这家伙要离家出走？ 程淑雅觉得不可思议，不可能这家伙要离家出走都不跟她说一声吧？这么无视她，把她当空气吗？ 转身回到卧室，拿出手机，编辑一条短信发出去。 楼下李载明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又将手机放回口袋，说：“好了，大家祝福的话我都收到了，我还要去赶飞机，行李还没收拾完，我先上去收行李了，祝大家未来都健康快乐，幸福美满。” 李载明到了楼上卧室，便看到程淑雅穿着睡裙坐在沙发上，他云淡风轻的问：“叫我上来干什么？” 程淑雅目光犀利的瞪着他：“你难道没什么话要跟我说？” “说什么？” 李载明莫名其妙。 程淑雅无语至极：“呵，这家里都替你开起欢送会了，对我这个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居然无话可说？!” “噢，你说我要去巴黎的事啊，这个我觉得对你来说，反正说不说都不重要，晚上又见不到你，白天也不能打扰了你睡觉不是？” “昨天下午你没见到我吗？” 程淑雅指昨天她教训赵小曼，被李载明撞见的事。 “这可不能怨我，我当时是想说的，不知道谁说我还懒得听。” “你得了吧，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我，别不承认，你娶我回来，就是把我当空气。” 李载明哭笑不得：“还不知道我俩谁是空气。” “我至少如果要出远门，我会告知你一声，不会无缘无故消失，这点尊重都没有的话，即便是有名无实的婚姻，也没有维持下去的必要。” “我也没说一声不响的就走啊，这不，我信都给你写好了，就准备走时给你放床头，你醒了正好能看见。” 程淑雅接过信，展开就只有简单的一行字：“本人要去法国，实现远大梦想，再会。” “这是什么糊弄人的玩意？” “这哪里糊弄人了？” “就这么寥寥数语，不是糊弄吗？” “那你整天夜不归宿，还只言片语都没给我留呢。” “我那是短期，而你是归期不定，你这么一走，我岂不成守活寡了？？” “我就是不走，你过的不也是寡妇的日子，反正走或不走，咱俩就一个结局，要么我独守空闺，要么你守活寡度日。” “那你凭什么不独守空闺，而要让我守活寡度日？” “嘿我说程淑雅，你这么不依不饶的，莫非是舍不得我走？” “我呸，要滚快一点……！” 李载明临走时再三嘱咐程淑雅要照顾好嫂子，可令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他走后第二天，就接到家里的电话，说程淑雅也走了。 李载明那个抓狂啊，赶紧拨打程淑雅的电话，因为气急败坏，电话一接通，就口无遮拦的吼道：“程金毛，你去哪了？？？” “唐龟毛，我去哪了，需要跟你汇报吗？？” “我不是让你在家里照顾好素素，怎么家里来电话说，你提着行李去向不明？” “废话，你走了我若不走，等着被整死啊！” 李载明抚额叹息：“姑奶奶，你一彪悍的女汉子，谁敢整你？” “我再彪悍我能玩的过你那阴沉老妈的心机？她都能把小三领进门，把你敬爱的嫂子打入冷宫，我赤手空拳，留在唐家寡不敌众，那还不死路一条？” “……” 李载明狠狠揪着头发：“大姐，你武侠剧看多了吧？” “不管怎么说，你不在唐家，我是不可能留在那里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唱妇随的道理是我们中华五千年文化美德，你啥时回家告之我一声，我保证你前脚进去，我后脚就跟进去了。” “对，就像我前脚走了，你后脚也跟着走了是吧？？” “嗯呐。” 嗯个毛，李载明生气的挂断了电话，他真是脑子进水了，怎么能托付这个不靠谱的女人照顾嫂子，讲了跟白讲一样，现在指不定自己在哪个国家逍遥快活呢。 素素回唐家已经三天了，还没有见到女儿小婉的面，这让她非常焦虑。 唐家的大宅她进不去，佣人受了王冬云的命令，也不抱孩子踏出大厅一步，所以素素想看到孩子，几乎是不可能。 她央求鸿叔把孩子抱给她看看，鸿叔爱莫能助，告知她自己只是唐家的一名管家，说的好听是管家，说的难听不过是一条看门狗，他没有力量与夫人抗衡。 鸿叔提醒她，与其求他这个没用的人，不如去找少爷唐立哲，只要他同意了，没人能阻拦她看孩子的脚步。 素素当即打电话给唐立哲，可没等她说完打电话的用意，唐立哲就很无情的告诉她：“想看孩子不可能。” “为什么？我是孩子的妈，凭什么不让我看孩子？？” 素素生气的大吼。 “现在知道是孩子妈了，可在孩子命悬一线时，你在哪里？” 他旧事重提，心中的芥蒂根深蒂固，无论素素说什么，都坚持不让她看孩子。 挂了电话，素素掩面痛哭，最让她感到伤心的不是没能争取到看孩子的机会，而是她和唐立哲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他语气中的冷漠深深刺痛了她的心，他真的还是那个从前爱她至死不渝的男人吗？为什么爱情走到这一步，如此令人失望透顶…… 素素看不到孩子，已经心如刀割，偏偏赵小曼在这时候三番两次刺激她。 她频频往唐家跑，李载明走了，程淑雅也走了，唐立哲整天呆在公司，公公唐鹤轩出去垂钓，天黑才归来，家里只剩下王冬云一人，两个女人合起手来，她便成了被攻击的对象。 赵小曼在素素回唐家后首次登门，特意来到她居住的东边杂货屋，一进门就用手捏住鼻子，夸张的惊呼：“天哪，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素素冷冷的看着她，自己如今失势，她是有意来看笑话，她不会让她得逞，起身走到门边，用力一堆，将她推了出去，接着重重关了房门。 可赵小曼并没有因此而败兴归去，而是抓住一名经过的女佣，故意问道：“你们家这间屋子为什么有股猪骚味啊，难道你们唐家还养牲口吗？” “没有赵小姐，这里以前只是堆了一些杂物。” “哦，原来是杂物啊，那可能是我鼻子出了问题，呵呵……” 赵小曼第二次来唐家，素素看到唐家佣人张灯结彩，似乎要迎接什么贵宾一般，就找到鸿叔问：“鸿叔，今天家里是不是要来什么人，或是有什么事？” 鸿叔欲言又止，表情为难，素素心里便生出一股不详预感，抓着他问：“到底什么事，你告诉我？” “是、是那个赵小姐，今天要认小小姐做干女儿……” 素素闻言如雷轰顶，她顶着满身屈辱回到唐家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阻止赵小曼接近女儿，可现在她听到了什么？那个无耻的女人居然要认她的女儿做干女儿？谁同意了？她这个亲妈绝不同意! 知道找婆婆交涉也不会有结果，以婆婆对赵小曼的喜爱和对自己的厌恶，她就是跟她们闹也只会落下风，她唯一可以指望的人便是唐立哲，于是去了唐氏集团。 “夫人，总裁在会客，现在不方便见你，你有什么事……” 王珂见素素风尘仆仆的赶来，知道是遇到了什么愤愤不平的事，正巧总裁这会心情也不好，怕两人见面战火升级，本想阻拦，却未能阻拦的了。 砰一声，素素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唐立哲阴沉着脸抬眼望向门边，看到来人，脸色更不好了。 就在刚才，他与一名唐氏正欲收购的企业负责人会谈，对方央求他放过一马，他不同意，激怒了对方，居然出言不逊的说起他的私事，不知从哪空穴来风听到一些谣言，说他老婆跟别的男人跑了，这种触了唐立哲大眉头的事。 他现在的心情，可以想象。 “唐立哲，你知道唐家今天在干什么吗？？” 她站在他的办公桌前，声色俱厉的质问。 “出去！” 唐立哲言简意赅，不由分说，就要赶她走。 “赵小曼说要认我女儿做干女儿？这件事是你授意的吗？你们这样做，有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 唐立哲缓缓站起身，切齿的讽刺：“你的感受？你的感受算什么？你痛了最好，疼痛这种事本就不该一个人来承受！” “我不会同意赵小曼跟我女儿扯上任何关系！” “你有选择的权利吗？” “如果你们一意孤行，我只有用法律来维护自己的权益！” “就凭你也想跟我争孩子，你去向王本洋打听打听，以你现在的条件，你争的过我吗？” 素素感受到一股寒气流向自己的全身，她没有这样的把握，只是想孤注一掷，可是唐立哲的话，却让她如此伤心，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和这个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因为孩子的问题而剑拔弩张……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泣血质问。 “这个问题，我也无数次的在心里问自己，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一次次辜负我的深情！” “不要让赵小曼接近我的女儿，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赵小曼是婉婉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没有她就没有婉婉，认做干女儿，实至名归。” 一句实至名归，让素素的心痛的支离破碎。 那么努力忍住的眼泪渗出了眼眶：“如此说来，我是不是该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才能让你们的结局更完美……！” 262 远得要命的爱情 那天，素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唐氏集团，她只知道，从那扇坚硬的门里出来后，她的心就像四月的樱花，掉成了一片一片。 不想回唐家，不想看到赵小曼和王冬云得意的面孔，活了二十几年，只有今天，才真正的领悟到小人得志的含义。 她落寞的身影游荡在大街小巷，更显出城市的凄凉，在街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要放弃吗？也许唐立哲要的就是她低头，她放弃，她退缩， 可她，偏就不会让他如愿。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吧，从小到大，她什么样的灾难没有经历过。 吸了吸鼻子，抹干眼角的泪痕，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将电话打给了王珂。 “温启在哪里？把地址给我。” 王珂将温启正在接受治疗的医院地址报给了她。 打起十二分精神，素素去了南山医院，在那里，见到了布朗姆医生。 “嗨，卓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布朗姆，很高兴见到你，你是位好医生，之前让你受苦了。” “不要这样说，救死抚伤是我们的本能，我也很喜欢中国这个地方。” 素素与布朗姆聊了一会，得知是唐立哲邀请他来到中国，并给他安排在这家医院，温启的状况一日比一日好，预计还有三个月，就可以恢复正常，痊愈出院。 这无疑是对素素多日来阴霾的心情听到的唯一好消息，她和布朗姆来到温启的病房门前，看到温启睡着了，布朗姆让她尽量不要吵醒病人，之后便走了，素素一个人进到病房。 她缓缓走到病床前，望着那张消瘦的脸庞，也是经历了怎样的打击，才让他的命运遭受这样的变化，素素咬了咬唇，努力克制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一字一句对病床上躺着的男人说：“要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你只有康复痊愈，才不枉费我所遭受的一切委屈和误会，我的付出，必须要值得……” 之后，她便低下头，默默流泪。 许久后，她起身离开，就在她走出病房门的刹那，躺在床上的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原来，他听到了她所有的话，也知道了她因为他，而过的不好。 温启的双手紧紧攥到了一起。 姚瑞欣正在外面汗流浃背的清点货物，突然一名同事面色沉重的领着一名阔太太出现在她面前，一看到阔太太横眉竖眼的瞪着自己，她就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劫了。 “小姚，这名夫人说要找你。” 同事唯唯诺诺的开口，就将这烫手山芋丢给她，逃之夭夭…… “阿姨，你找我有什么事，我们到一边去说？” 姚瑞欣正想将刘昊母亲领到一边，刘夫人一巴掌已经挥了过来：“不要脸的东西，警告你多少次了，离我儿子远点，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刘夫人这一巴掌打的着实狠，引来了许多同事观望，瑞欣微低着头，感受到脸庞火辣辣的疼，她没有激烈的反抗，而仍然是心平气和的说：“你可能误会了，对你儿子我从来没有任何奢望，我说过不会进你们刘家的门，那并不是为了应付你的话。” “还敢狡辩？嘴上是说不会进我们刘家的门，可实际行动呢？昨晚居然把我儿子留在自己家里过了一夜，你安的是什么心？你害不害臊？一个离了婚的寡妇，留一个单身男人在家里过夜，你随便从这里拉个同事过来问问，像话吗？恩？？！！” “他昨晚喝醉了，没有办法走，不是我留他住下的，而且他过了一夜也是和我儿子睡一起，我们之间清清白白。” “我呸，你这种鬼话只有说给傻子听才会相信，你们之间清清白白是吗？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刘夫人说着从包里扯出几张照片，照片明显是偷拍的，照片里，刘昊将瑞欣压在桌上，用力的亲吻，瑞欣的脸唰一下红到了耳根，她咬着唇说：“那时候他已经喝醉了……” “你的意思是我儿子喝醉了轻薄你，你对他一点想法没有是吗？真是可笑啊，我儿子一个富家公子，仪表堂堂，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凭什么就对你一个寡妇上心了？你要不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勾引她，这世上女人多的是，他不轻薄别人，偏生的就轻薄你，姚瑞欣，你懂点廉耻吧，都是生为母亲的人，你就算自己不要脸，你也得顾全他的脸面吧，他都那么大个孩子了，你难道想让他整天被同学们指指点点吗？今天是最后一次来警告你，下次我可就不来这里了，我直接到你儿子学校去，我看你是不是宁愿看着儿子被别人数落瞧不起，也要一意孤行非把我儿子勾引到手不可！” 刘夫人说了一堆难听的话后，扬长而去，瑞欣站在烈日下，身体却如坠冰窟，她感受到周围全是鄙夷的目光，是啊，没人会相信她的话，她一个离了婚的寡妇，除了还有点姿色外，有什么能吸引到一个富二代的筹码。 真的是很憋屈，她只是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而已，可是这些人，为什么就不肯放过自己？ 想到昨晚，刘昊与母亲因为相亲一事大吵一架后，就来到了她家，他来时已经喝了很多酒，一见面就说要带她走，她拒绝了，他便生气的强吻了她，后来便一昏不醒，瑞欣没办法，就让他在姚子涵屋里睡了一夜，却没想到刘母一直暗中派人监视儿子，居然拍了那些让她百口莫辩的照片。 现在为什么要出这么明媚的太阳，现在应该是下雪的季节才对，六月天下雪，才能体现她有多么冤屈。 没等到下班她就走了，这已经是她第n次换工作了，不是因为自己能力有限，而是刘母三天两头找到她工作的地方，对她言语辱骂和吵闹，弄得她没有办法呆下去，她不想顶着流言蜚语每天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厚着脸皮出现在大家面前，她敏感的自尊心让她做不到这一点，即使是别人一个异样的眼神，也能杀的她无处盾逃。 一路强忍着眼泪来到昊风跆拳道馆，刘昊乍一见到她，十分意外，诧异的问：“这个点你怎么来了？没去上班吗？” “拜你所赐，我又失业了。” 觉察到她情绪不对劲，刘昊似乎意识到什么，沉声质问：“我妈又去找你麻烦了？” “你们母子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过上平静的生活，知不知道我能熬到今天，我有多辛苦，刘昊算我求你了，放过我好吗？我不是你的良人，刘家那扇门我也永远都不可能迈的进去！” “刘家的门是刘家的门，我是我，你只要到我身边就好，谁要你去迈刘家的门了？” “难道你要为了我与父母断绝关系吗？？” “如果他们一直不接纳你，我只能这么做。” “那你就没有想过，这样会给我带来怎样的灾难，难道你那了不起的妈，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做出这样的选择而无动于衷？” “我会保护你，这是我对你承诺。” “不必了，我姚瑞欣什么都需要，最不想要的就是承诺，那对我来说是太遥远的东西，我要不起，谢谢你能看上这样一个残缺不全的我，但是，我真的不适合你。” 瑞欣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刘昊拉住了她的手腕，瑞欣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怕他眼底的伤痛会让她好不容易竖起的堡垒轰然倒塌。 “一定要还没抗争就放弃吗？我在医院里性命垂危时，你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你也爱我，像我爱你一样的爱我，为什么我们明明相爱，却一定要因为这么俗气的理由而分开？” “决定放弃不是因为你的家庭不接受，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我不想过素素那样的生活，再相爱又怎么样？终究抵不过世俗的考验，这世上还能找到比唐立哲更爱卓素素的吗？找不到了，可是那又怎样？素素现在的生活就是我以后的翻版，已经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我输不起了，一个人挺好，以后的日子，就让我一个人面对吧。” “那对你来说，我是什么？” 刘昊的身体在颤抖，他为了她，不惜与家里决裂，不惜结婚又离婚，只是想让自己与她更匹配一点，可是她，却总想着一个人走完所有的路。 “对我而言，刘昊你，是我远得要命的爱情。” 夜已经深了，唐立哲应酬完从外面回来，眼睛睨向东边的一间屋子，那里还透着光亮，隔着窗户也能依稀听到，里面的人一声又一声接不上气的咳嗽。 那天从南山医院回来，半路下起了雨，素素刀枪不入，却最不能淋雨，每次淋完雨雷打不动的肯定会发烧咳嗽，这一次也未能幸免，只是从前有人嘘寒问暖，如今却只有孤灯清影。 嘴巴很渴，今晚佣人又忘了送水过来，真是人情世故，冷暖自知，她摸索着起床，打开房门，现在已经是深夜了，王冬云肯定早已经休息，她去厨房也不会有人发现，回唐家已经四五天了，因为这个家的女主人一道命令，她每天只能止步于那幢巍峨的大宅门前。 一路跌跌撞撞摸索到客厅，灯已经全都关了，乌黑的一片，她不敢开灯，怕别人发现，凭着脑海里对唐家熟悉的结构图，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经过沙发边时，她突然心一紧，只见黑暗中，一道极小的光闪耀着，虽然感冒鼻子已经失灵，但还是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烟味，这个点，居然有人，坐在这里抽烟。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人是谁了，这个家里如今抽烟的男人只有唐立哲一人，她定了定脚步，对着黑暗中说了句：“我进来倒杯水。” 说完她就继续朝着厨房走了，在厨房里倒了一杯热水后，端着杯子出来，顺着原路回去，客厅里的那个人已经站了起来，烟火也已经熄灭，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难过还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她踉跄摔了一跤，黑暗中的那个人，并没有将她搀扶起来。 于是素素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什么时候，路都要一个人慢慢的走，好好的走，不要轻易摔倒，因为没人会拉你起来，即使是你最爱的人。 回到那间属于自己狭小的空间，她抬起手腕，才看到手背上泛红的一片，热水全都洒在手上了，嘴巴已经干涩的连讽刺的弧度都扬不起来，她终于如他所愿了，他说，他就是要她痛，她真的痛了，除了手上，还有心里。 ***** 周二上午，唐立哲在一帮人的簇拥下，从唐氏集团内走出来。 今天是签订收购海风药厂的日子，那可是块风水宝地，等他把那个厂收购下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已经倒闭的药厂夷为平地，再竖起高高的大楼。 让中国一大半的人口住在唐氏集团建筑的高楼里，是唐立哲的梦想，为了他的梦想，他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来，这其中他看到了太多绝望的脸，和听了太多哀求的话，他却从未因此而止步，弱肉强食的年代就是这样，你若不骑在别人的头上，就只能被别人踩在脚下。 “唐立哲，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人，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就在他准备弯腰坐进车里时，突然不知从哪窜出一名血红了双眼的疯子，他定眼一看，认出了对方便是海风药厂的厂长，也就是前两天来求他不要收购药厂的人，因为没能改变唐立哲的心意，而说起他老婆与人私奔，这些激怒了唐立哲的话。 保安迅速将情绪失控的厂长按住，唐立哲稳步到他面前，面无表情的说：“我就算不收购你的药厂，也自有别人收购，你既然没有能力经营下去，那就该接受这样的结果。” “不，只要你不收购，别人收购不了，唐总裁，算我求你，放过我的厂子吧，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祖业，我不能让它毁在我的手上啊，我会想办法，我会想办法让它起死回生的……” “工厂没有倒闭的时候，你没有这个意识，现在已经穷途末路，你再说这样的话不觉得为时已晚？” “这么说来，你是怎么也不肯放过我的药厂了？”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要接受现实。” “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那好啊，我等着，我唐立哲最不怕的就是别人打击报复！” 言罢，一行人驾车绝尘而去…… 263 相爱相杀 处在商场的人，都是冷酷无情，唐立哲也不例外。 他最终还是收购了海风药厂，并且在最快的时间内，将厂房全部推倒，海风药厂的土地上，架起了唐氏房地产的横幅。 这天，赵小曼给唐立哲送文件到办公室，随口提起了海风药厂的厂长。 “唐总，我们比预期提前收购了海风药厂，不知道那个失心疯厂长，会不会狗急跳墙了来报复？” 唐立哲闻言抬眸看她一眼：“商场如战场，不经历腥红血雨，怎么能成就伟大事业。” “这么说，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我能走到今天，得罪的绝非海风厂长一人，成功都是踩着别人的失败一步步走上来的，我若是担心害怕，那我就不要出这个门了。” “哦好吧，我也就提个醒，毕竟那天他的情绪反应太过激，让人有些不安。” “没关系，他也只是随口说说，你以为他真有胆量敢来杀了我。” 就在唐立哲说这个话后没几天，他带着赵小曼在一家酒店应酬，结束后，两人朝露天车库走去， 到了车子旁，唐立哲手机响了，他随手接起电话，赵小曼就站在他对面，电话讲到一半时，忽尔听到赵小曼大喊一声：“总裁，小心——” 唐立哲还没反应过来，赵小曼已经向他扑过来，接着便听到她一声惨叫，一名三十几岁的男人从她的后肩拨出一把染了血的匕首，又想重新刺到唐立哲胸膛，却已经没有机会了，唐立哲抬脚将他踢倒在地，迅速将他制服。 这是一个陌生人，唐立哲坚信不认识这个人，他掐住对方的脖子，怒不可遏的质问：“说，是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袭击我？” “我是替我舅舅来杀你，你毁掉了他一辈子的心血，你该死！！！” 原来是海风厂长的外甥，唐立哲早该想到：“你舅舅呢？为什么他自己不敢出现，却派你来做这个替死鬼？！” “总……总裁……” 赵小曼虚弱的呼唤，唐立哲这才想到她刚才为了自己被刺了一刀，此时正躺在地上，唐立哲立即打电话报警和叫了救护车，歹徒毫无反击之力的被带走了，赵小曼也被救急送往了医院。 到了医院，进手术室前，唐立哲问她：“有没有事？” 他的心情很沉重，只是觉得欠这个姑娘的越来越多了。 赵小曼摇头，紧咬着双唇说：“我没事……” 医生很快从手术室出来，唐立哲也才想到赵小曼是rh阴性血，他二话不说调头离开了医院。 素素感冒越来越严重，躺在床上几乎虚脱，昏昏沉沉正要睡着时，房门砰一声被推开了。 她惊慌的坐起身，睁着诧异的双眼望着走到她身边的男人，问：“你干什么？” “起来，跟我走。” “什么事？” “叫你走就走！” 唐立哲将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扔给她。 “我现在没有力气，如果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我想休息。” 她不是故意的，而是真的很难受，可唐立哲却冲她吼道：“救命的事，你说要不要紧？？” 素素懵了：“救命？救谁的命？” “少说废话了，去了便知道！” 几乎是连拉带拖被带到医院，到了医院她才知道，她要救的人居然是赵小曼。 唐立哲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内心的抗拒，未等她开口便说：“你没有拒绝的权力，因为她是为了我才受的伤，如果不是替我挡下那一刀，现在躺在里面的人就是我！” 呵，素素嘲讽的笑了：“她还真是个救世主，先是救了你女儿，现在又救了你，她与你们唐家的渊源还真是不浅！” 说完，她面无表情的走进了手术室。 躺在输血的床上，护士瞧着她苍白的脸色，以为她是害怕，就安抚说：“不会很痛的，眼睛闭上，很快就好了。” 她听从护士的话，闭上了双眼，两滴眼泪从眼角滚落而下，任何身体上的疼痛也比不上现在她心里的痛，他明明知道她身体不适，还无情的让她过来救人，而救的人还是那个整天骑在她头上的人，她不清楚赵小曼每次面对她时的嘴脸，唐立哲是否都知道，一定不会知道了，可就算不知道又怎么样，如今在他眼里，她才是全世界那个最坏的女人。 因为输血及时，赵小曼脱离了危险，清醒了过来。 本就虚弱的素素，再流失了部分血液后，更加虚弱了，她扯掉手上的输液针，一分钟也不想和这个让自己恶心的女人呆在一起，咬牙支撑着从床上起来，她看到了赵小曼脸上得意的笑容。 “恭喜你，又加深了唐立哲对你的信任，以及唐家对你的厚爱……！” “听说是你替我输的血？” “不用感激我，当然，我知道你也不会感激，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我女儿，你救过我女儿的命，现在我用我的血还回去，我们两清了，从今以后，我卓素素和我女儿唐婉婷不欠你赵小曼一分一毫！” 素素从病房里出来，面孔憔悴的吓人，唐家人还守在病房门外，王冬云看到她像是没看到一般，仿佛她输血救人就是应该的，能救了她赵小曼是她的造化。 公公走到她面前：“怎么出来了，刚输了血要好好静养？” 好在这个家还有一个关心她的人，却可惜也顶多只能说一两句关切的话，唐鹤轩永远都镇压不了王冬云的威武。 “我没事，我先走了。” 素素低声回应，拖着无力的双腿，黯然挪动着离开。 单手抚着墙壁，每一步都走的那样艰难，一个身影挡在她面前，“你这是在跟我挑衅吗？” 说话的人咬牙切齿。 “反正我的死活对你来说也没有任何关系！” 素素恨恨的瞪着对方，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相爱相杀，他们曾经热烈的爱着，如今却拨刀相向。 唐立哲没再说话，而是突然拦腰将她抱起，不顾她的挣扎抗拒，将她抱进车里，送回了湘园。 素素不会奢望因为她救了赵小曼，唐立哲就会化解对她的误解和仇恨，果然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他仍然将她送进了那间气味一直挥散不去的杂货屋，用力抛在了床上。 之后，他拿出手机，给唐家的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刘医生，家里有个半死不活的病人，你现在过来看一下。” 他打完电话准备走时，素素冲着他的背影吼：“谁要你替我叫医生，就这样死了一了百了，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唐立哲转身，表情不无讽刺：“你以为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病是可怜你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只不过不想让你死在唐家而已。” 他决然离去，她心碎神伤。 赵小曼出院后，被王冬云接到了唐家疗伤，王冬云的理由光明正大，赵小曼父母都在外地，一个人居住没人照顾，接到唐家方便她痊愈，她跟大儿子说时，唐立哲完全赞同。 这或许是他们母子第一次达成共识，王冬云特别兴奋，当然兴奋之余，也不忘去刺激一下那个如今已经失势的女人。 素素躺在床上挂点滴，王冬云站在窗户边上恶语相向：“哼，真是会装腔作势，在医院里不打点滴，故意当着我儿子的面摆出一副可怜模样，以为这样他就会心软了吗？别白日做梦了，姓卓的我告诉你，唐家你呆不了多久了，今天赵小曼就会住进来疗伤，等她伤一好，我儿子铁定会娶她进门，到时你该哪边凉快就哪边凉快去！” 素素听到这样的话，即可悲又可笑，她冷笑两声，反驳：“别高兴的太早，谁也说不准赵小曼是不是另一个陆琪，当初差点一命呜呼，现在可别自己亲手把自己又送进了坟墓！” 这话可算激怒了王冬云，她像个泼妇似的冲进屋子里，一把将她从床上扯起来，啪啪两巴掌甩上去，扭曲着脸说：“你敢咒我死？！” 素素毫不畏惧的迎上她凶狠的目光：“老天爷若想让谁死，不咒也会死，不想让她死，你在心里日夜诅咒也没用，就像你心里，无数次的盼望着我能死掉一样。” “哼，瞧你现在这模样，估摸着你也命不久矣，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然后亲眼看到我儿子过上真正的幸福生活！” 王冬云走后，素素拿镜子照在自己脸上，两边红红的指印那么明显，她拿手机拍了下来，然后附上一段文字，“该忘记的忘记，不该忘记的永远记住！” 设置仅自己可见，发送了出去。 沦落到今天这一步，素素真的是心灰意冷，她渐渐开始怀疑，自己不同意离婚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当初坚持不离婚是为了女儿，可现在她婚没离成，同样看不到女儿，水深火热的生活她真的不知道哪天才是个头。 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这么下去了，没有人会关心她的处境，她必须要想一个办法，离开这个牢笼，带上自己牵挂的人，永远和他们划清界线。 唐家恶人多，好人还是有的，鸿叔知道她最近遭受的事多，身体虚弱，需要补补，于是每天晚上趁唐家人休息，都去厨房炖点有营养的汤端给她喝，有次刚端出厨房，遇到了大少爷唐立哲，鸿叔吓出一身冷汗，好在少爷什么也没问，就像没看见他一样，径直上了楼。 鸿叔后来就在素素面前若有似无的说，少爷肯定知道他晚上给她炖汤的事，他不是没有看到他，只是假装不知道，对于鸿叔说的这些，素素没有任何感觉。 264 变态的缘分 在鸿叔细心的关照下，素素的身体终于恢复到之前生龙活虎的状态。 这天晚上，屋里很闷热，她走出那间狭小的房子，坐在外面一棵梨树下，外面的确比屋里凉爽了很多，时不时的扬起一阵风，吹落树上白色的花瓣，稀稀疏疏落在她的身上。 深夜，白色梨花树下，坐着一名穿白色裙子的女人，月光柔柔的洒在身上，像一副美丽的画。 唐立哲推开书房的窗，正好看到素素闭着眼睛，用手掌去接花瓣的画面，他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冷眼看了片刻后，转身从书房的酒柜里拿出一瓶上等的威士忌，拧开盖子，直接对嘴喝了起来。 身体倚靠在窗前，眼睛透着迷离复杂的光，扬起头喝酒时，就用眼睛的余光去看下面梨树下的女人，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号码，按下接听，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这一通电话接了很久，久到足以勾起一个男人全部的好奇心，这样的深夜，她在和谁聊的如此尽兴？ 唐立哲拿起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听到里面传来对方正在通话中，他眸中闪现一道寒光，这么巧，她在接电话，他也在通话中。 唐立哲拨打的正是温启所在病房的号码。 她还在接电话，他中间又打了三次，对方都在通话中，基本上已经完全可以确定，给卓素素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这让他十分窝火，以为这些天的冷落和折磨已经让她追悔莫及，可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自以为是，她丝毫没有反醒的征兆，甚至现在还在被冷落中，都能肆无忌惮的继续与前夫畅聊。 唐立哲心里压抑就想喝酒，一瓶威士忌喝完后她又开了一瓶，两瓶酒喝光，她的电话终于打完了，他的怒火却再也熄不了。 素素挂了电话就回屋里睡觉，此时已经快十二点，她与温启聊了一个小时，拜托温启的那件事，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睡着时，突然一个黑影闪进了屋，她还没惊叫出声，嘴唇已经被堵住，浓烈的酒味几乎将她熏晕，都怪这间破屋子，里面根本没有门栓，才让这个疯子有机会跑进她屋里，对她进行报复性的侵略。 身上的衣服被撕的碎成几块，她想抗拒，力不从心，想喊出声，却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在还没有离婚时，她的大喊大叫只会显得矫情而已。 身体被贯穿，她清楚的感受到压着她的男人内心的愤怒，她真的不知道这半夜三更的，自己怎么惹到他了，牙齿死死的咬着嘴唇，最初的疼痛之后，是熟悉的灭顶快感，这让她感到羞耻，已经闹到相爱相杀的地步，却还鱼水交融，真是莫大的讽刺。 他最后一记顶住她，像泉水瞬间将她淹没，他已经很久没让她觉得温暖，倒是他的这部分，依旧还是温热暖暖的。 素素早上醒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个人，若不是床单上还有明显的痕迹在，她会以为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起身下床，将地上被撕碎的裙子捡起来，扔到一边垃圾筒，拿了件新的衣服穿上，她在心里安慰自己，算了，就当是被禽兽攻击了。 ***** 李载明架着摄影机在埃菲尔铁塔下面取景，rom摄影师在一旁指导，他将焦距对好后，直起身与rom交流，rom是巴黎有名的摄影师，他的很多作品都在国际上拿过大奖，李载明很崇拜他，也一直希望与他合作，所以这次能接到他的邀请，真的是一件非常欣喜的事，年底会有一场盛大的巴黎摄影展，这次rom的野心很大，他要一举夺得影展最大的奖项，终身成就奖。 若作品最终获奖，李载明能与rom一同站上领奖台，那么他的国际知名度也就打开了。 “好，现在开始取景。” 交流完毕，rom示意，李载明弯下腰，开始不停的按快门键，正拍的专注时，镜头内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头上披着长长的头巾，戴着一副黑色墨镜，站在塔下，冲着他摆搞怪的姿势，咧着艳红的嘴，笑的一脸无公害。 李载明傻眼了，他做梦也想不到，会在巴黎遇到程淑雅。 她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的镜头内，起初他还以为是不是自己出现的幻觉，待擦了擦眼睛后再看，幻觉个毛，不是她金毛狮王还能是谁！ “程金毛，你丫得搞什么鬼？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他冲着远处的女人大喊，程淑雅蹦蹦跳跳的来到他面前。 “咋滴？我不能来吗？巴黎是你一个人的？！” “这位小姐是？” rom好奇的询问，李载明忙解释：“这是我朋友，程淑雅程小姐。” “程小姐，你好。” rom微笑着吻了吻她的手背，法国人的礼仪就是这样，程淑雅在国外生活多年，自然不会觉得拘束。 只是令她郁闷的是，这家伙居然否认了她们中华人民共和国承认的关系？ “你到巴黎来干什么？” “玩呀。” “三十几岁的人，怎么就这么能折腾？” “三十几岁在国外正是青春好年华。” “……” “miss李，你对你朋友太凶了。” “他就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程淑雅熟练的用英文与rom交流。 回到酒店后，李载明将程淑雅拖到自己房间，关了门就吼道：“你说，你是不是跟踪我？” “我呸，还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本小姐为什么要跟踪你，我是漫游世界，正好走到巴黎和你巧遇而已。” “是吗？我唐立明能跟你程淑雅有这样变态的缘分？” “瞧你说的什么话，要变态也是你变态，我还没问你呢，你干嘛否认我们是夫妻的事实？” “就你这德性，我能跟rom大师说是你是我老婆？那我的英名还不毁于一旦！” “我看你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结婚，好在法国尽情泡妞吧？” “婚前约法三章，互不干涉私事，所以你赶紧的，该去哪玩哪玩儿去。” “我就在巴黎玩。” 程淑雅的回答气的李载明直揉胸口，“巴黎有你情人吧？” “你怎么知道？” “赶都赶不走，不是有情人是什么？” “你介意么？” “我不介意，我一点都不介意，去吧，找你情人去吧，愿巴黎偷情愉快。” 李载明说完，就把程淑雅推出了房间。 感谢天感谢地，总算把这变态的缘分斩断了。 素素原本想把那晚的事当成一个意外，不予计较，可当她看到唐立哲一如既往的冷漠和无视后，她心里不平衡了，她觉得他既然对她做出了那样的事，就不该表现的这么淡定和若无其事。 唐立哲傍晚下班回来，她拦住他的去路，“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那晚的行为？”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居然给出这样一句回答，素素生气的把领口往下一扯，指着自己脖子上明显的吻痕说：“这些，你该不会忘记吧？” 唐立哲只淡淡瞄一眼：“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这明明是你……” “唐总，你回来了。” 她话没说完，赵小曼已经来到两人面前，穿着病号服，装的很虚弱的样子。 “你怎么起来了，伤口好了吗？” 唐立哲关切询问。 “已经没有大碍了，我在屋里呆的闷，出来透透气。” 赵小曼在唐立哲面前，那和在单独面对素素时，简直是判若两人，当然，在没有说破以前，她在素素面前也是和现在一样的，谦卑有礼，之后，便恍若换了个人。 “素素姐，那天谢谢你替我输血，若不是你，我可能命就没了。” 素素盯着她虚伪的面孔，不客气的回应：“哪那么容易死了，这个家里还等着你兴风作浪呢！” “卓素素，你胡说什么？” 唐立哲不悦训斥。 素素不以为然：“哦，瞧我这记性，这是你救命恩人，我都给忘记了。” “外面风大，进去吧。” 唐立哲懒得再听她说话，低声对赵小曼叮嘱。 素素盯着他欲离开的背影故意吼道：“唐立哲，我警告你，下次别再半夜钻到我房里来，不然我就告你性骚扰！” 唐立哲的脸唰一下绿了，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知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嚷嚷些什么？怎么就这么不知道廉耻的。 倏然转过身，“再胡说八道，我封了你的嘴！” “敢做不敢当，缩头乌龟，我那件被你撕拦的裙子可还在我屋里呢，要不要我拿出来给你看看？” 一旁的赵小曼早已经脸色骤变。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赵小曼挪步往大厅内走，走了几步，一个趄趔，险些摔倒，唐立哲及时搀扶住她。 明明昨天还生龙活虎的来到她房前挑衅，现在病情就加重了，这么明显的伪装，突然让素素产生一个念头。 “唐立哲，我女儿为什么会好端端被花盆砸中？真的是意外吗？我不相信。” 她的话让两个人同时停下脚步。 赵小曼心一紧，唐立哲已经回过头：“你什么意思？” “院子里的监控，我要看一下。” ------------- 265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赵小曼内心波涛汹涌，表面却极力保持镇定。 她倒是把这个忽略了，这可如何是好，真是百密终有一疏，她早该想到，像唐家这样的豪宅，必定到处都有监控。 “你的意思，婉婉受伤，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唐立哲皱起眉头。 “一切皆有可能。” “唐家谁有这样的熊心豹子胆？” “唐家没有，不代表外人没有。” 素素说这话时，直接将目光锁定唐立哲身边的赵小曼。 赵小曼急忙辩白：“素素姐，难道你以为是我吗？婉婉被花盆砸中，可是连保姆都亲眼瞧见的，我又没有魔力，能暗中操纵这一切。” “我可没有说你，不要急着狡辩。” “你想看是吗？那就看好了，看完了我看你还能折腾出其它什么事来。” 唐立哲转身，便朝着监控室走去。 赵小曼急忙跟上去。 她的手已经悄然伸进了口袋，犹豫着该不该给唐夫人打电话，让她来阻止这一切，假如自己被曝光了，那一切就都完了，或许她向唐夫人坦白，唐夫人会生气，但 最起码还是会替她隐瞒，因为自己是唯一可以挤走她的眼中钉让她从此过上太平日子的人。 赵小曼决定豁出去了，于是停下脚步，佯装打电话，唐夫人的电话拨了几遍无人接听，她急出一身冷汗，眼看着卓素素跟唐立哲已经进了监控室，她只好拨腿跑回唐家客厅，亲自去请唐夫人过来。 赵小曼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王冬云，最后还是从管家口中得知，夫人刚才出去了，她心灰意冷，觉得自己难逃一劫，迅速上到二楼，穿好衣服，拿起行李就准备离开唐家。 不管怎样，都要在唐立哲发现她的行为后逃走，她倒不是怕唐立哲会把她怎么样，只是不能忍受自己的形象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彻底毁灭，手忙脚乱的提起行李，结果刚走到门口，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王冬云。 “小曼，你这是要干嘛？” 赵小曼这时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唐立哲他们肯定已经看到了监控，再来央求王冬云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只想在最快的时间内逃离唐家。 “阿姨，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说，我先走了。” 她没走两步，便被王冬云拖住：“不行，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你告诉我，是不是唐家谁欺负你了？” 赵小曼不说话，心里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她这样莫名其妙的走，确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可她又不能说实话，因为，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她挣脱了唐夫人的手，便迈步匆匆离去，没跑几步，再次被喝住。 “小曼——” 这次喊她的人是唐立哲，赵小曼整个人僵住了。 她不敢回头，眼睛痛苦的闭上，心里唯一的念头是完了，彻底完了，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你这是要去哪？” 唐立哲狐疑的走上前，诧异的询问。 一看到跟在儿子后面的卓素素，王冬云愤怒了，面目狰狞的吼道：“是不是你这个女人？是不是你要逼走小曼？？” 素素从鼻子里哼一声，漠然的瞪了赵小曼一眼，不屑道：“我可没有要赶她走，再说了我也没有权力赶她走，这是你们唐家，我自身都难保！” “那她为什么要走？” “她为什么要走，你们该去问她？问我怎么知道？我只是要去看一下我女儿受伤的监控而已。” “监控？” 王冬云迟钝了两秒，转头问儿子：“什么监控？” “婉婉受伤的监控。” “看到了吗？” “当时出了故障，没有看到。” 唐立哲不会知道，听到他这个话，赵小曼内心欣喜到何种程度。 她一下子变得理直气壮了，一回头，居然满脸泪痕：“总裁，夫人，谢谢你们这些天对我的关照，我思来想去，自己不该再继续留在这里，免得惹素素姐不高兴。” 呵，真是个矫揉造作到极致的女人。 王冬云气急败坏，恶狠狠的骂道：“她有什么不高兴？她早晚是要滚出我们唐家的，算个什么东西，你不必看她的脸色！” 骂完，就又攻击素素：“我就知道小曼离开与你脱不了关系!” “赵小曼，你离开与我有关系吗？” 素素厉声质问赵小曼。 “姐，虽然你没有明说，可你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你居然把婉婉受伤的责任怪罪到我头上，那天是我第一个发现婉婉受伤的，你就要求看监控，你不就是怀疑我把婉婉弄伤的吗？婉婉是被花盆砸中的，难道我会控制万物，让那么高的花盆掉下来砸中她？” “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就坦言我的想法，监控早不出故障晚不出故障，偏偏在那个时间段出故障了，这不会太巧了吗？没有看到当天发生的经过，谁也没有办法将事情说的太绝对！” “姓卓的，你什么意思，那照你这么说，小曼还在我们唐家布眼线了，我们唐家到处都是她的人了？不要自己满腹心机，把别人想的还和你一样！” 素素不想和她们吵，也知道吵不过她们，弱肉强食的年代，最后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她将视线移向沉默了许久的唐立哲，言语不无讽刺的丢下一句：“你不是已经丧失了判断能力，只是根本就不想睁开眼睛。”随后离去。 虚惊一场，虽然有惊无险的度过，但赵小曼还是受到了严重的心理冲击。 在唐夫人的执意挽留下，当然她原本也就不打算走的，她又留在了唐家。 借口不舒服上楼休息，躺在床上心里满满的都是困惑，就像卓素素说的，监控早不出故障晚不出故障，偏偏那个时间段出故障了，确实好奇怪。 她自己当然没有去处理过监控的问题，难道是有人暗中帮助她？这怎么可能呢，在唐家除了王冬云没人会对她伸出援手，而刚才看唐夫人的神态，对于这件事绝对是一无所知的，那么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真是令人忧喜参半。 喜的是躲过了一劫，忧的是虽然躲过一劫，但她总有预感，已经有人知道了她做的事，那种感觉很不安，像是有把柄落到了别人手上，而总有一天，那个把柄会变成定时炸弹，不知在什么时候，就轰然爆炸了…… 素素坐在杂货屋的床上，她可不会想王冬云那个老妖婆一样，认为这是个意外，监控出故障更加说明了一点，那天发生的事绝非是个偶然。 原本她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真的怀疑过这件事，可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这样，她倒真的怀疑起来了。 唐立哲是什么态度，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正如自己所说，他不是没有判断能力，而是对她的憎恨已经让他闭上了眼睛，他什么都看不到了，看不到赵小曼现在判若两人，像极了陆琪的那副嘴脸。 监控故障这件事，就像千万只苍蝇被吞进了嘴里，每天梗在喉间，让她难受的要命。 她一直在等着唐立哲睁开眼睛，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没有等到他的任何觉悟，等来的却是王冬云和赵小曼变本加厉的欺凌。 她们已经将她视为空气，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女儿，仿佛就是替别人做了嫁衣。 这天，鸿叔到她窗前说：“少奶奶，刚才夫人把小小姐抱到后花园去晒太阳玩耍了，你若想看看孩子，可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远远的看几眼。” 她拨腿便向后花园跑去了。 到了后花园，一眼看到赵小曼也在，两人围在她女儿身边，一个说：“婉婉，来，喊，妈-妈。” 说话的人是王冬云。 赵小曼则是满怀期待的等着孩子开口，似乎孩子只要喊她妈妈了，自己就与唐立哲建立了关系。 小娃娃盯着两人，默不开口。 “喊呀，小婉，喊，妈—妈。” 王冬云乐此不疲。 “婉婉，喊妈妈，妈妈就抱你去骑马马好不好？？” “还带你去摘花花……” “还送你漂亮的洋娃娃……” “美美的衣服……” 赵小曼不停诱哄。 “这孩子，怎么嘴巴张不开似的，喊妈妈，来喊呀，喊妈妈……” 孩子原本好奇的目光已经变得有些彷徨无措，两人仍然不依不饶，还在不停的逼迫：“快，喊，妈妈，妈妈，妈妈……” 哇—— 孩子终于被折腾得哭了，那一瞬间，素素心如刀割，发了疯的扑过去：“你们在对我女儿做什么？？？？” 她真的没有想到她们竟然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逼一个刚满一岁多还不会说话的孩子喊妈妈，素素的底线被严重踏破，她想把孩子夺过来，却对抗不了两个女人，她们将她狠狠推倒在地，言语辱骂后，强行抱着哭喊不停的孩子匆匆离去…… 素素忍到今天，终于彻底忍不下去，她觉得自己已经忍到了极限，是时候做个了断了，她会去找唐立哲，最后一次找他，如果他再置之不理，那么将来不管她做任何事，都是今天他们唐家给逼的！ 266 斩断最后的情分 素素从湘园跑出去时，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她一路狂奔，朝着唐氏集团的方向，此刻，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对她疯狂的呐喊：“去找那个男人，让他改变这一切！” 她已经没有办法忍受了，她受再多的委屈再多的苦都没有关系，但是她的女儿，绝对不可以，她还不到一岁，为什么要成为一些人利用的工具，这些恶毒的人，如果老天有眼，就让她们受到应有的惩罚吧！ 素素狼狈的出现在唐氏集团，引来了许多员工诧异的目光，她无视这些人投来的异样眼神，径直上到顶楼总裁办公室，王珂见到她很吃惊，关切的问：“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素素不理睬他，眼睛死死锁定前方总裁办公室的门。 “怎么也不打把伞，淋成这样？我给你找条干毛巾擦擦吧？” 王珂转身去找毛巾，素素已经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砰一声又关上了。 唐立哲从办公桌上抬起头，看到她的模样，蹩了蹩眉头，没有说话，等着她先说。 以他对她的了解，这副模样出现在这里，必然又是遇到了什么抓狂愤怒的事，跑到自己这里来讨公道了。 “唐立哲，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真的要一直这样纵容赵小曼在唐家为所欲为吗？？” “说纵容会不会太严重了？” 唐立哲云淡风轻。 他不以为然的态度让素素难过不已，吸了吸鼻子，将鼻尖上的雨水抹掉，声音哽咽的继续说：“你知道她整天在唐家都做些什么事？她和你母亲一个鼻孔出气，讽刺欺凌我就算了，现在连小婉她们都不放过！” “那你倒是说说看，她们怎么小婉了？” 唐立哲目光犀利的质问。 “她们逼小婉喊妈妈，她才那么小，她们对她做这样的事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如果仅仅只是如此，有什么关系？小婉正是牙牙学语的年龄，教她说话不好吗？” 素素不敢置信的凝视对面的男人，这就是他的态度吗？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站在她这一边。 “教什么不好？要教喊妈？小婉的妈是我，不是她赵小曼，我女儿凭什么要喊她妈？还有你没有看到她们急切的表情，都不给我女儿接受的时间，不停的催促，诱哄，直到把我女儿吓得哇哇大哭！” “卓素素，你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告状吧？？” “我不是跟你告状，我是已经忍受不了，她们那样对待我女儿，我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唐立哲愤然起身，绕到她面前：“在你不顾我的阻拦，执意要去美国，留在另一个男人身边时，你可有想过小婉是你女儿？现在跑到我这里嚷嚷受不了了，你千言万语不就想让我体会你的心情？那我的呢？我当时被凌迟剥落的心情谁来体会？” “温启的事情我不想再和你纠结，理解我的人，不会去纠结已经过去的事，不理解的人，我说再多也无用，我现在只要你表个态，你是否要一直默许赵小曼留在唐家，而我住在杂货物这样的处境？” “不要跟我谈理解，真的是很可笑，你总要别人理解你，你有理解过别人吗？赵小曼是救过我女儿也救过我的人，难道你要让我把她赶出去？还有你，如果今天我让你走出那间杂货物，那么明天温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是不是又要不顾一切的抛下我们随他而去？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我还要一直忍受你这样的行为到哪年哪月？如果我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婚姻，最终的结果就是这样，那我情愿亲手了断了它！” “温启已经痊愈，这样的假设不会再成立，可是赵小曼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把一个未婚的姑娘留在家里，你让别人怎么看她？又让她自己心里怎么想，即便是没有任何想法的人时间久了也会有想法，还是你把她留在家里，只是为了报复我？” “报复你？你未免太抬举自己了，我对你，早已经哀莫大于心死!” “那就请你让她离开行吗？算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她面对我女儿时的那副嘴脸，我女儿是个纯净的天使，那样心术不正的人不该留在她的身边，只要你同意让她走，你让我怎样都行，马上搬出唐家都可以，为了我女儿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呵，现在成了伟大的母亲了，真是笑话，不要再说了，赵小曼现在是不可能从唐家搬出去的，你若不想看到她，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小屋里。” “唐立哲，你这是要把我逼疯吗？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委曲求全留在唐家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搬到那间杂货物，让所有的佣人看我笑话，让你妈每日有机会对我冷嘲热讽吗？？我还不是……” “你可以走。” 唐立哲漠然打断她：“留在唐家不是我拜托的，而是你自己执意要回来。” 素素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她心灰意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许久后，嘲讽的笑了。 直到转身离开，她也未再开口。 很多话，都是没必要再说了，他听不进去，说了结果也是一样。 从唐氏集团离开后，她没有回湘园，而是直接又辗转去了南山医院。 温启的治疗已经接近尾声，现在是最后的疗养阶段。 他看到素素从外面进来时，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的目光，事实上刚才站在窗前，他就已经看到她了。 她的憔悴，她的失落，她的心痛，他一一尽收眼底。 “你来了。” 他默默的递过去一条毛巾，让她擦拭头上的水渍。 “温启，你帮帮我。” “好。” 他毫不犹豫的答应，让她十分意外，那晚在电话里求他帮忙时，他只是说会考虑，并没有像现在这般，答应的如此干脆利落。 “你考虑好了？” “是的。” 温启停顿一下：“其实就算不为了你，我也已经打算回归原位，在黑道奋斗了半生，终究发现还是那样的生活最适合我。” “我没有要你再过从前那样打打杀杀的日子，我只是让你利用自己的威信，让你从前的兄弟们联手帮我把孩子偷出来而已。” “我知道，但除此之外，我还有其它的事要做。” 素素明白他要做的事是报复那几位丧尽天良的伯父们，这是他的私仇，她没有资格让别人放弃。 “如果将来你们要斗的你死我活，你与伯父们斗就好了，不要伤及他们的孩子，你三叔公的女儿，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上次若不是她，我现在可能还在被囚禁中，他们想利用我做鱼饵引你上勾，多亏了那个姑娘的仗义行为，才没能让他们得逞。” 温启点点头。 “你都已经想好了？” “想好了，我已经努力过，但唐立哲还是铁了心不肯原谅，我已经没有办法，我再也无法忍受和女儿分离，每日看着小人得志的生活！” 听到这样的话，温启很痛心，他不会告诉她，自己选择重出江湖，就是为了她。 经历了一次生死之劫，他把一切都看得平淡，本无求生欲望，只是在看到这个女人奋不顾身的要救他于水火，他才意识到，他不能让这个女人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于是后来，他努力求生，就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失去爱人的信任，愧对了女儿，成为万夫所指，却没有任何意义。 那天他假装入睡时，她在床边的话都说到了他心里，她说，你一定要好起来，这样我所遭受的一切委屈，才变得有意义。 “孩子偷出来后，你有什么打算？” “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去哪里都好，只是再也不要与他们唐家有任何关系。” “但以唐立哲的能耐，你可不一定能实现带着女儿独自生活的愿望。” “所以我需要你帮忙，有你帮助我，结果会大不相同。” 温启悠悠的打量她，眼前这个姑娘，仅仅一年的时间，眼底的忧伤就如此明显，这深深的让他感到压抑和痛苦，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于他而言，她过的好比什么都重要。 “素素，有一句话，我只说这一次，从今以后，再不会说第二次。” 素素抬起头，等着他那句话。 “当初，你为什么要选择他，你留在我温启身边，我永远不会让你过这样的日子。” 素素闻言，苦笑笑，回应一句：“我当初选择他，也没有预料到未来的日子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他们开始商量将唐小婉从唐家偷出来的计划，若不是走投无路，素素不会出此下策，她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她也看够了王冬云和赵小曼的嘴脸，唐立哲无动于衷，无论她怎么哀求。 她深知自己这样做，是把她和唐立哲之间最后的一点情分给斩断，她真的不想这样的，可是那个男人，却硬是将她逼上了这一步…… 267 亡命天涯 温老大要重出江湖的消息在黑道像风一样散播后，温启昔日的兄弟们在第一时间汇聚到了一起。 温启站在他们中间，看着他们一个个无怨无悔的脸庞，内心百感交集。 兄弟们集合后，没有任何寒暄的时间，就开始接受一项重要任务。 温启向他们介绍了秘密计划，一听说从唐家偷孩子，大家都很惊讶，但也没有一个人想做缩头乌龟。 偷孩子不需要很多的人员，温启只派出四名身手和各方面条件都很好的兄弟，其它人做后援，计划布署的天衣无缝，一旦将孩子偷出，他们就会秘密护送素素到机场，然后乘国际航班到摩纳哥。 之所以选择摩纳哥这样偏远的小国，也是素素和温启商量的结果，只有这样的地方才最不容易被找出来。 她真的是做好了此生此世，再不与唐立哲相见相缠的决定。 计划定在本月中旬，在这之前，素素不能在继续留在唐家，否则孩子消失了她也消失了，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必须要在计划行动之前，先找个合适的理由从唐家离开。 这天晚上，她坐在院子里等唐立哲回来。 约摸八点半时，他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只黑色公文包。 看她拦在路中央，他没好气问：“又想干什么？” “那天我跟你说的事情你一点都不在意是吗？” “你说什么就什么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们现在的关系不是你说什么我就必须去做的关系。让开。” 唐立哲漠然从她身边绕过去。 “你确实要这样？” 唐立哲闻言转过身：“怎么？想威胁我？” “我不威胁你，我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她走，要么我走，我和赵小曼现在势同水火，已经到了容下她就容不下我的地步。你要怎么做？” “我要怎么做，你不清楚吗？还需要问出口？” 唐立哲说完手指向前方的大门：“门在那里，没人会拦着你。” 素素望着他的背影，心碎了一地，虽然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当他亲口说出来，她还是被深深的伤到了。 原地站了片刻，她默默回了房间，收拾了自己简单的行囊，最后看一眼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她没有任何后犹豫的就走了。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暗夜之中，唐家别墅的二楼，一间窗前，隐藏着一抹黑影，双拳紧紧握到了一起，她的决然离去，成了他眼中一道灰暗的风景。 终于还是走了，以为执意留在唐家，不管遭受多少不公和委屈，都坚强忍下是舍不得放弃他们的这段爱情，原来是他想多了，她从来没想过修复他们之间已经出现裂缝的关系，只是在某一天觉得承受不了时，就选择毫无留恋的离去。 从唐家走出去，走了很久，素素都没有回头，她在心里一遍遍的跟自己说，婉婉，再忍一忍，妈妈很快会将你从恶人的手里夺过来…… 卓素素悄无声息的离开，并没有在唐家引起任何波澜，相反的她的离去让王冬云欣喜不已，得意洋洋的跟赵小曼说：“瞧我说的对吧，她早晚会走的，眼见着自己的目的达不到了，她再死皮赖脸的留在唐家，不是自取其辱么。” “我以为她会战斗很久。” 这么快就放弃，着实让赵小曼很意外。 “还战斗什么？现在她是孤军奋战，我儿子不帮衬着她，她指望谁？幸好立明也不在，不然她有得坚持呢。” 王冬云看到现在满意的结果，更觉得自己当初没有阻拦小儿子去追寻梦想是对的，反正儿子早晚会回来，而她走了想再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这天深夜，唐家的高墙一下子翻进两个黑影。 根据老大画的素素描述的唐家构造图，婴儿房是在别墅二楼右侧第三间房，他们身轻入燕，熟练的用一根细铁丝打开了唐家客厅的门，然后摸索找到第三间房，房门轻轻一推便开了，找到婴儿床的位置，其中一个人从口袋里摸出一样物品，放到婴儿鼻端，十几秒后，婴儿便沉沉的睡着了。 之后，他们便迅速抱起孩子，像来时一样身手敏捷，与墙外的人会合，孩子轻松被带出了唐家。 素素来到温启隐蔽的集合地，看到女儿激动的热泪盈眶，摇了几下看孩子没醒，她紧张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不要担心，我们为了防止婴儿醒来哭闹影响作战计划，所以给她吸入了一些安眠香，一个小时后她就会醒过来。 “这些东西对身体没有影响吧？” “没有，它只会短暂麻痹睡眠神经，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温启，谢谢你。” “你我之间，需要这样客气吗？” 他们之间确实不用这样客气，但素素还是很感激他。 “别说偷个孩子，就算为你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我温启不会忘了，是谁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他更不会忘了，素素今日所遭受的一切，也全因他而起。 所以，她不该感谢他，他只是再做一些他应该做的力所能及的事。 “温启，从今以后，我们不要再说谁欠谁的，你救过我，我还了你，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你也不必再内疚，若没有你，就不会有我卓素素，所以我牺牲掉你赐予我的幸福我并不后悔，以后，我们就可以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了，我们不要再为对方而活，我再有困难需要你帮忙，那是朋友的仁义，你有困难需要我援助，那是朋友的道义，就让我们的回报到此为止吧。” 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第二步就是立刻转移目标。 一定要在唐家发现孩子被盗之后将两人转移，温启护送素素到机场，去摩纳哥没有直达的国际航班，必须要辗转三个城市才能到达。 只要顺利出了t市，唐立哲再想找到她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走的越远，能被找到的范围就越小，一旦出了国外，便如同大海捞针。 天蒙蒙亮，第一班转机到b市的飞机起航，温启将素素准点送达。 为避免引人耳目，温启没有派人跟随素素，他们全部留在t市，才有可能打消唐立哲的怀疑，认为是他们偷了孩子，帮助卓素素逃离。 素素检票登机前，温启关切的看着她叮嘱：“一个人带着孩子务必要当心，照顾好自己，其它两个点都有我的眼线，有什么情况他们会暗中保护你们，到了摩纳哥给我电话，我安排好手头的事后，会去探望你们……” “好。” 素素知道温启想跟她说的话很多，但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从此亡命天涯，可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他唯有尊重。 带着众多的牵挂与不舍，温启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了登机口位置。 接下来的任务一样繁重，也不会再像前面那样顺利了，因为这关系到唐家马上会发现孩子丢失的事实。 唐立哲一定会震怒，并且掘地三尺寻找孩子。 唐家的保姆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到婴儿房照看孩子，当她推开门走到婴儿床边时，突然整个人愣住了，揉了揉眼确定孩子不在床上时，她慌不择路的跑出去，以为是不是唐家哪位主人起的早，把孩子抱出去溜达了，可找遍了院子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有找到孩子的下落，这名保姆慌掉了。 她鬼哭狼嚎的跑到客厅里喊道：“少爷，老夫人，小小姐不见了……” 唐家瞬间乱成了一锅粥，唐立哲爆怒，他不明白自己家里怎么尽是这些没用的饭桶，不是看孩子时让孩子被花盆砸中，就是让孩子莫名其妙的丢失！ “孩子怎么会丢？不是让你晚上隔一个小时起来一次，你是怎么看孩子的？？” 王冬云怒不可遏的质问保姆。 保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哭着解释，昨晚她有些感冒，上半夜确实是一小时起来一次，后半夜睡糊涂了，一觉到早上才醒来。 她也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弥补的大过错，除了哭她什么办法都没有。 唐立哲杀了保姆的心都有，但杀了保姆也解决不了问题，当务之急，是追查孩子的下落。 “肯定是那个贱人，一定是那个贱人把孩子偷走了！” 王冬云笃定的断言。 结合上次的例子，唐立哲其实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也是她。 但卓素素一个女人没有这样的能耐，如果孩子真被她所盗，那么肯定有人对她伸出了援手。 几乎不用想，也知道那个人是谁，唐立哲怒火冲天立刻拨通了南山医院的电话，却意外听到温启的声音，他没有出院，还在医院里疗养。 “唐立哲，什么事？” “我问你，是不是你帮助卓素素，从我们唐家把孩子给偷出去了？” “你开什么玩笑？我现在还在养病期间，何况我早已经金盆洗手，盗蒙拐骗的事不会再干了。” “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怀疑到你，除了卓素素有偷孩子的动机，也除了你会义无反顾的帮她，孩子不会无端端的从唐家消失！” “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既然不信你去查好了，反正你们唐家有的是能耐。” “温启你给我听清楚了，如果我查到这件事跟你有关系，我弄死你！” 唐立哲生气的挂断电话，又拨了个号码，待对方接通后，他切齿命令：“立刻召集人马，掘地三尺也要把卓素素给我找出来！” 268 被深爱的人送进地狱 唐立哲猜测，如果素素从唐家偷走了孩子，第一件事应该就是带着孩子逃离。 那么各个机场出入口就成了最大线索，孩子具体被偷出的时间不明，素素也有可能已经去了别的城市，所以范围不能局限在t市。 正当他准备下达命令，突袭各大城市出入境路口时，王珂那边有了新消息，据线人汇报，他们看到了卓素素，疑似带着婴儿，正乘车朝着w市的方向前进。 w市是江大良所居住的城市，素素一定是准备携带孩子躲到舅舅处，唐立哲当即带人追了过去，一路狂追至d市转机，在d市机场，唐立哲看到了素素的背影，还有她身上的衣服，他太熟悉了，因为那身衣服，正是当初自己为她所买。 她的前胸处放着一个婴儿袋，孩子似乎就睡在怀里，她手里提着一个行李包，也正是她从唐家拎出去的那只，唐立哲火冒三丈的冲过去，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待她回头，他愣住了。 不止他愣住，所有人都愣住了，回过头的那名女人并不是卓素素。 唐立哲只错愕三秒钟，一把掀开盖住婴儿头的毛巾，那个趴在婴儿袋里睡觉的也不是他的女儿唐小婉，而是一只布妹妹。 他被耍了，确切的说是中了离山之计。 来不及惩罚那名转移他视线的女人，他迅速遣散所有人，心中暗暗发誓，等找到那个该死的女人，他一定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素素顺利抵达b市，飞机是上午十点起航，她坐在隐蔽的角落，孩子早已经舒醒，一睁开眼睛看到妈妈，竟咧着小嘴笑了，那一瞬间素素心中沉寂已久的乌云被拨开，一缕阳光照进来，她用力亲了孩子一口。 “宝贝，从今以后，我们娘俩再也不会分开了！” 她将孩子抱在怀里，小婉婉不知说些什么，哜哜嘈嘈的在怀里说个不停。 还有十五分钟，过了这十五分钟，她和唐立哲就彻底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从此天涯是路人，她和他将再无交集。 所有的爱与恨，就到此为止吧。 机场大厅传来登机提示，她一手抱起孩子，另一手提起行李，径直朝检票口走去。 队伍不是很长，眼看着就要排到她，这时，突然从各个方向涌进一批黑衣人，迅速将整个检票口包围。 素素的脑子轰一声，整个人就僵住了。 他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吗？为什么不多给她三分钟的时间，只要三分钟，她进入了飞机，他就算翻遍地球，也不可能再找到她。 欲哭无泪，她已经可以清楚的想象到，被唐立哲寻到后的后果。 黑衣人站成了两排，从左边方向缓缓走过来一个男人，身后跟着十几名保镖，男人脸上结着千年的寒冰，目光更似利剑，恨不能当场将她刺死。 唐立哲走到卓素素面前，只是用利剑一样的目光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素素苍白面孔与他对视，出师不利她不怨任何人，要怪只能怪自己这辈子栽在了这个男人手里。 “把她给我带走。” 一道沉着的命令，素素被一群黑衣人带出了机场。 外面停着十几辆车，她被带到了最前方的一辆，唐立哲乘坐的车，木然坐在后座上，很快感受到身边一股寒气袭来。 车子启动，朝t市的方向，从b市到t市，起码要五六个小时，唐立哲就坐在她身边，不言不语不声不响，其实这样更可怕，他不说话比大声责骂绝对是更严重的现象。 被俘虏的素素默不作声，心中很是感到悲凉，这次没能带着小婉成功逃离，那么以后就再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了。 唐立哲不会让这样的事情重复发生，她所面临的命运，可能是一辈子都要过那种她不愿意过的生活。 时间从来没有这样漫长过，像一个世纪那么久，两人明明离的那么近，近在咫尺，心却隔了天涯那么远…… 一阵手机铃声划破了车里诡异的寂静，素素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正准备接听时。 身边坐着的危险的男人，一把夺过来，二话不说，开了车窗就扔出去。 素素愤怒，正想与他争吵，他一声凌厉的警告脱口而出：“不要说话，你敢多说半个字，下个被扔出去的就是你！” 到嘴的话就这样硬生生被噎了回去，素素不怕被她扔出去，只是不放心女儿，她若有个三长两短，女儿将来会遭受怎样的命运，这实在是她死也不能瞑目的理由。 傍晚时分，车子停在湘园门口，素素被粗鲁的带进了园子里。 唐家想必是已经知道了孩子找到的事，早已经守候在门口，一看到卓素素，唐夫人便将所有世上最难听的辱骂之语倾注在她身上。 更是当场要儿子休了她，唐立哲无视母亲的命令，切齿的瞪着她说：“休了她岂不是便宜了她，敢在我的眼皮底下玩动作，我会让她知道挑战我唐立哲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鸿叔，将她关到地下室！” “少爷……” 鸿叔震惊。 就连气焰嚣张的唐夫人都被惊到了，但凡唐家的人都知道，地下室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阴暗潮湿，蚊虫成行，当年修建地下室时，是为了堆放杂物，后来因为太过阴森恐惧，耗费人力物力修建的地下室就荒废了。 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想过唐家还有间地下室，就连十八岁就住进唐家的素素都从未耳闻，唐立哲赫然提起，怎能不让所有人惊奇。 唐夫人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也不再逼儿子当场休人，转念一想，立刻休掉她放她走确实便宜了她，怎么也要将她折磨个半死，然后再灰溜溜的赶出去。 难得儿子现在终于不再受她迷惑，自己当初受的窝囊气也可以一泄为快，她兴奋极了，鸿叔还想替少奶奶求情，她立即命令：“不要再说废话，主人的话都敢不听了是吗？叫你把她关起来就关起来！” 素素被带进了一间暗无天日，只有微弱光线的地下室，长这么大，她从来没进过这种地方，只在一些书籍和电影里看到所谓的地下室，真的很阴森可怕，她的心随着每一步深入，就像墙上的裂缝，出现了斑斑裂迹。 真的从来没想到会有一天，她被自己深爱的男人，亲手送进了地狱。 用地狱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原本以为杂货屋已经是最凄惨的地方，原来还有比这更凄惨的，从小她就知道自己不是公主命，长大后也不可能成为娘娘，因为偌大的宫殿她住不来，她最终的归宿就是无人问津的冷宫。 一只蟑螂从她的脚边迅速穿过去，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滚落了下来，与蟑螂为生，她恐怕也活不了多久吧，婉婉，请原谅无能的妈妈，再也实现不了带你远走天涯的愿望…… “少爷，你真的打算让少奶奶住在地下室这样的地方？” 鸿叔心疼素素，跟着唐立哲身后求情，“她十几岁被你从外面带回来，这么些年，我就像亲闺女一样看待她，如果你实在生气，必须惩罚，那就让我替代她吧，我去住地下室，你把她放出来好吗？” “少爷，算我求你了，我从来没求过你，看在我对唐家忠心耿耿一辈子的份上，你就答应我这一次……” 唐立哲停下脚步，正色告诉他，“鸿叔，你对唐家有多少忠心我都看在眼里，但这是我们夫妻这间的私事，希望你不要掺和进来，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不行，你不要再说了，我的决定不可能更改。” 鸿叔望着他决绝的背影，无奈的重重叹了口气。 一入侯门深似海，他似乎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当年或许真不该将那丫头留下来。 现在她该伤心到何种程度，被自己所爱的人亲手送到牢笼一样的地方。 鸿叔揣着难过沉重的心情，来到地下室的方向，他敲了敲锈迹斑斑的铁门：“少奶奶，听的到吗？” 他替素素求情，已经失去了唐家的信任，王冬云将钥匙攥在了自己手里，也就是说除了她没人能打开这扇门。 “鸿叔。” 从铁门旁边，素素掀开了一小扇铁窗，很小的一块，足够塞只碗进来，他们这是将她当囚犯对待，鸿叔隔着小铁窗看到里面憔悴的面孔，一行老泪从眼角滴了下来：“孩子，委屈你了。” “没事。” 素素硬逼着没有哭出来，其实她的内心是多么的难过和害怕，只是明白这个老人有多关心自己，她不想让他心里更不好受。 “你听着，既然走到这一步，不管怎样，都要好好的活着，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不要让那些希望你悲惨的人得逞，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将来才有机会报复那些伤害你的人！” 素素很惊讶，没想到这些话会从鸿叔的嘴里说出来，她很清楚他是个多么善良的老人，从来没想过害人或报复谁，他能今日对她说这样的话，可见也是被她的遭遇给刺激了。 “一定要再忍忍，我没有能力救你出去，但唐家有人可以，我会找机会联系二少爷，如今只有他能让你脱离这种处境了。” “好，鸿叔，谢谢你。” 269 人生再也不可能花好月圆 夜深了，地下室没有光，更可怕，素素被眼前的处境弄得想发疯，但是她忍着，哐当一声，铁门打开了，一束光朝着她照过来，她本能的用手挡住视线，待慢慢看清来人，她扑上去狠狠甩了对方一个耳光。 “唐立哲，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这个恶魔，你会遭报应的！” 唐立哲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怒不可遏：“偷了我女儿，还敢理直气壮，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闯！” “我会偷走女儿，也是你逼的，你们唐家逼的，你们逼的我走投无路！” “归根到底，是你先抛弃了家庭，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是你毁掉了我们全部的幸福！” “毁的好，如果爱情如此经不起推敲，早结束早好，没有这些事，我如何能看清，原来你说的那些海誓山盟，全都是鬼话连篇！” “看来你一点反省的意识都没有，那就继续呆在这里反省吧，你想逃离我身边，逃离唐家是吗？我偏不如你所愿，如果你一直认为自己是对的，那你就永远呆在这里，再别想出去了！” 唐立哲说完，挥袖离去，素素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没有反省的意识？呵，他是要她跪在他脚边，哭着说自己错了，请原谅，等等这类话，他才会放她出去是吗？那他也永远想都别想了，她就算死在这里，也绝对不会向恶势力屈服！ 鸿叔半夜摸索着起来，用客厅的电话拨通了二少爷唐立明的手机，巴黎此时正值白天，唐立明看到是家里的号码，接起，“喂？” “二少爷……” “鸿叔？” 李载明感到奇怪，一般给他打电话的都是王冬云，今天怎么换成管家了。 “你什么时候才回来？你快点回来救救少奶奶吧！” “素素怎么了？” 李载明锁起眉头。 鸿叔将少奶奶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二少爷，李载明听完，十分生气，让鸿叔不要着急，他会想办法救素素从地下室出去。 挂了电话，李载明一拳砸在茶几上，这无情无义的一家人，竟是干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他当即拨通唐立哲电话，待对方一接听，他就愤愤不平的质问：“听说你把小嫂子关在地下室了？” 对方沉默了几秒，不悦反问：“这是你该操心的事吗？” “抛却叔嫂关系不说，卓素素也算我的朋友，你这样对待我的朋友，我不能坐视不理。” “那你想怎么样？ 回来拯救她吗？” 李载明哑然，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大赛在即，他肯定不可能说回国就回国，这不是关乎他一个人的名誉，而是som大师终生的心愿。 唐立哲见他沉默，就什么都明白了，讽刺的哼一声，嘲弄他：“好好拍你的照片，地球还没有毁灭，就算毁灭，也不需要你来拯救。” 啪，他挂了电话。 李载明那个气啊，他还没说完呢，他回不去，有人可以回去啊，别忘了，他的身边还有一位行侠仗义的金毛狮王。 李载明为了找到程淑雅，简直是费了十牛八虎之力。 打她的电话，关机。 语音留言，石沉大海。 最后还是定位她的号码，才知道她人仍在巴黎。 李载明想到程淑雅的癖好，便决定从巴黎最有名的各大酒吧找起，果然这一招极管用，找了三天，便将她从一家酒吧里捞了出来。 “你说你什么意思？” 出了酒吧，他气呼呼的质问。 程淑雅无语至极，气急败坏的指着他吼：“你有毛病吧，跟个鬼似的突然冒出来，一见面就问我什么意思？你是几个意思啊？” “我打你电话为什么关机？” “我高兴，你管得着么？” “我有事找你。” “呵，你有事找我，我就得出现，没事找我，就想着一脚把我踹开，我程淑雅有这么贱吗？” 李载明自知理亏，那次是他从酒店里硬是把她推出去的，还丢了句很混蛋的话，巴黎偷情愉快，这确实怪不着人家。 这么一想，语气就软了许多：“好了，是我不对，真的，我们找个地方说件事吧。” “说什么，就在这里说，我朋友都在里面呢，我不可能丢下她们一个人走了。” “你说你怎么走到哪都有朋友？” 李载明真是理解不了这个女人，国内玩得嗨，因为朋友多，国外一样玩的不亦乐乎，一个人肯定玩不起来，所以得有朋友，他搞不懂的就是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多朋友。 “我人品好，这需要解释吗？” “……” “要说什么，快，别婆婆妈妈的。” “你回国吧。” “你要回去了？” “我暂时回不去。” “那不白说，你不回去我可能回去吗？” “就是因为我回不去，所以你必须得回去。” “理由？” “素素最近状况很不好，她被关进了唐家的地下室，那不是个人待的地方。” 程淑雅闻言瞪大眼：“我的妈，你们唐家惨绝人寰啊，不是人待的地方让人待，他们不是人吧？” “所以这就需要你这个正义之士出马，去主持公道了。” “怎么回事？” 李载明言简意赅的将事情发生的大致情况对她坦言，听完经过后，她当即表态：“我不去。” 程淑雅知道不是好差事，扣着手上五颜六色的指甲：“虽然我很同情你嫂子的遭遇，但我也不想因此卷进你们家这种是非之中，你大哥那么爱你嫂子，他能舍得关她多久？” “你不了解他这个人，他就是爱得太过霸道，所以才有些蛮不讲理了，他们之间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隔阂也不是一层两层，现在小嫂子又做出了准备带孩子跑路的事，我那个冷酷无情的大哥更不能原谅了，所以这件事真的必须要你出马解决，你要不管她的话，那我小嫂子可就真的命悬一线了。” “你咋不管？” “我现在真的走不了啊，我个人名誉无所谓，som的名声实在太重要了。我既然接受了他的邀请，就不能因为家庭琐事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在业内混。” “但你把这件事交给我，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能胜任，你可不要忘了，你妈跟我是死对头。” “你家庭背景在那里，她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鬼扯，我现在回去，等于送死，搞不好，我也被关小黑屋了。” “是地下室。” “有毛区别？反正还不是一样，我这个人有空间幽闭症，我要被关进那种地方，那你回来只能到我墓前替我烧几张纸钱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能不能正经一点。” “谁不正经了。” “你别说那么严重，我对你有信心，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付我们家那老太婆有的是狠招儿。” 李载明说了一堆好话，程淑雅才勉强答应说考虑，李载明也不过分逼她，反正她自个儿心里已经有数，相信她是个有正义感的好狮王。 ***** 温启第一时间得知了素素被唐立哲拦截的消息，他便开始了营救的计划。 以他对唐立哲的了解，素素这次回去，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他不会让她在唐家再受到任何的委屈。 同一时间，两个男人的想法想到了一起，温启想着救素素，唐立哲想着温启肯定会想办法救素素。 他赶去南山医院，果然他已经走了，他的主治医生布朗姆对他的去向都一无所知。 唐立哲站在空荡荡的病房门前，就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养虎为患，温启是他最大的情敌，他是有多爱那个女人，才会克制着自己嫉妒的心去救他，可那个女人呢，根本就不领情，甚至还对他恨之入骨。 现在，她居然想从他身边永远的逃开！ 温启召集兄弟们开会，一帮弟兄围在一起，脸上的表情都很凝重。 其中一名说：“老大，我们已经潜伏几日了，有了上次的教训，现在想再进入唐家比登天还难，他们家所有高墙全部拉了电网，弟兄们一上去，那可全都是死路一条……” “是啊，非但如此，唐家现在还到处都是警卫员，24小时巡逻，真的想从唐家救人，太难了。” “我们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唐立哲知道我们偷了他的孩子，肯定满世界的再找老大，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无天时无地利，怎么看，我们现在都不宜动手。” “动手是必须要动的，刻不容缓，只是要从长计议。” 温启表态。 素素打开了小天窗，从小小的洞口向外望，终于看到了久违的月亮。 好大的月亮，让人不免联想到花好月圆，对啊，她差点忘了，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家人团聚的日子。 心里忽尔难过到窒息，她转过身蹲在墙角处，双手紧紧抱住日渐消瘦的身体，这么寓意美好的日子，她的处境成了鲜明讽刺的对比。 她的人生再也不可能花好月圆了。 就在悲鸣自己的遭遇时，一张白色的小纸条突然从头顶飘落而下，正好落在她的脚边。 诧异的捡起，借助微弱的月光打开，里面有几行字，看的她心惊肉跳—— “长江前浪推后浪，以为这样就能高枕无忧了吗？老天爷不看好的姻缘，走掉一个陆琪，还会来一个赵小曼，走掉一个赵小曼，会出现下一个未知的人，你卓素素注定永不可能与唐立哲百年好合！” --------------------- 270 有多少的爱就有多少的恨 素素的心掉入了万丈深渊，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身边从来都是这样草木皆兵，都已经落魄到这个程度了，还能收到这样的警告。 这个人会是谁？ 这是她此刻最想知道的问题，她仔细辨别上面的字体，分辨不出何人所写，于是她开始排除嫉恨她与唐立哲关系的人，从写这个纸条的人心理反应来看，她这是明显的幸灾乐祸，看到她与唐立哲弄成这一步，她很开心，这是个女人。 初步分析后，再深一步分析，这个人是认识她，她也认识的人，并且很爱唐立哲但是得不到，所以仇恨心理很重，那么，能想到的人只有两个了，除了死去的陆琪就是现在的赵小曼。 这两个人的嫌疑最大，但陆琪已经死了很久，不可能鬼魂作崇，这么一排除，她不往赵小曼身上想都不行了。 真是个变态的女人，素素生气的将纸条撕成了碎片，撒到了角落里。 如今光是对她冷嘲热讽还不够，玩起了装神弄鬼，以为这样就能将她刺激吗？太小瞧她卓素素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唐立哲接到刘昊的电话，约他一起出来喝酒，唐立哲答应了。 去了约定地点，只看到刘昊一个人，他云淡风轻问：“方明杰没来吗？” “没约他，就我们两上人，一边喝一边聊吧。” 刘昊开了几瓶烈酒，递给他一瓶，自己对嘴先喝了几口，道：“你和素素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的家务事，你不要过问。” “夫妻之间闹矛盾很正常，但闹到把人囚禁起来还正常吗？” “你是如何得知的？” 刘昊没好气的哼一声：“你们家那点事，不用别人去打听，自然有感兴趣的人到处散播。” 唐立哲不说话。 刘昊又咕噜咕噜喝掉半瓶酒，看他眼圈泛红，似乎有什么心事，唐问：“怎么了？” “你为什么和素素就不能好好的？” “难道这就是你今晚伤感的原因？我倒从不知道，你与素素的关系这样好。” “我不是与她关系好，而是我爱的那个女人与她关系好，你可知道因为你和素素的关系，我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我们是我们，你们是你们，为什么要相提并论？” “她看到素素过着那样的日子，她还能安心嫁给我吗？她明确告诉我，如果她选择了和我在一起，卓素素的现在就是她未来的翻版。所以唐立哲，你既然当初他妈的给不了别人幸福，为什么还要死去活来的将别人留在身边？” 唐立哲认识刘昊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情绪失控到说脏话的地步，他眸中的温度越来越冷却，没有人可以体会他的心情，他每一天，第一分，每一秒，被撕裂的心情。 “没错，卓素素或许和温启是走的太近了，让你心里不痛快了，但你也没必要对别人冷酷无情到此等地步，将她锁在地下室，你这样不觉得太残忍吗？那个女人她是谁啊？她可是你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爱情，拼尽全力也要娶回家的女人，你知道我当初是多么羡慕你们冲破世俗的爱情，可你们现在却又亲手将我这份信仰打破……” “我的事情你们不会理解的。” “狗屁！” 刘昊又猛灌了一通，“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这么做不是不爱她，而恰恰是因为你还爱她，你会用这么偏激的方式将她关起来，你就是怕她走了对不对？她让你失去了一个男人全部的尊严，你若不惩罚她你面子过不去，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是把她留下了，但你也同时将她伤害了，你们，真的还回的去吗？” 唐立哲脸上出现了讽刺的神情，他坦言告诉刘昊：“如果姚瑞欣真的那么难搞，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什么爱情，全是浮云，这世上不会有让你心悦的感情，女人，只会让你感到累和烦而已。” “呵，你现在这样说，当初还不是爱得轰轰烈烈，荡气回肠！” “正是因为经历了，最后发现与想象的不同，才会有如此理性的忠告。” “你还能更混蛋一点吗？闹到今天这样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整天折腾个没完，现在跟我说什么与想象的不同，再美好的生活也经不起无休止的折磨。” “你觉得是我一手造成？我有多爱她，你们谁不清楚，她一次又一次的辜负我对她的信任与期待，把我的真心践踏在脚下，这些你们谁看到了？刘昊我实话跟你说，我对她有多少的爱就有多少的恨，是她毁掉了我们的爱情，毁掉了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幸福。” …… 和刘昊喝完酒分开，已经是深夜两点，两个人都醉了，只是唐立哲醉的要稍微清醒一些。 回到湘园，脚步朝着一片黑暗的地方走去，越是靠近某个方向双脚的力量越轻，终于停下了脚步，他倚着一堵墙靠着，点燃了一支烟，静静的抽着。 墙的另一边便是卓素素，自从被关进这间地下室，她很少能睡一整个晚上，经常是睡一会就起来，起来坐一会再睡。 今晚也是一样，她又醒了，那扇小窗再没关过，她其实很怕无边无迹的黑暗，站在小窗前，凝视着窗外的星辰，鼻端嗅到了一股熟悉的烟草味，她心里划过一丝惊讶，猜测喊道：“唐立哲，你在外面对不对？” 倚着墙的身躯僵了僵。 “别以为不出声我就不知道你在外面，你这个时候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还是来看我死了没有？我告诉你，你希望我死，我偏要好好的活着！” “那就好。” 不大不小的洞口，赫然出现他的面孔，两人隔着碗口大的洞眼凝视着对方，在彼此的眼中，再也看不到昔日的深情，有的，只是陌生的冷漠。 “好好的活着才好，只有好好的活着，我才能对你无休止的折磨，这么容易就死了，那就太没意思了。” 说完，他扬长而去。 素素对着洞口咆哮：“唐立哲，你就是个虐待狂，精神分裂，畜生，王八蛋，我恨你，我恨你……” 她的声音久久在他耳边没有散去，恨才好，有恨就有爱，怕的，是连恨都没有了。 李载明再次接到鸿叔的电话，得知程淑雅并没有回国。 这个该死的不讲信用的女人，明明后来答应了会回去主持公道，敢情是耍他玩呢？ 李载明打她手机，意料之中的关机，再去各大酒吧寻找，便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摄影展举兴在即，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消失，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这兵白养了，还指望着娶她程金毛回来好好修理一下王冬云，日后嫂子少受些欺负，可现在看来，似乎什么作用也没起，他这婚，白结了。 李载明联系不上程淑雅，又抽不出时间去找她，只好给她不停语音留言。 “做人要讲信用，答应别人的事可以不去兑现吗？” “在我心里你一直就是活雷锋，难道你要让你这么光辉的形象从此毁灭？” “还记得那天你对赵小曼讲的那一番霸气的话吗？那时候的你真的……很有魅力，你就不能再魅力一回吗？” “程淑雅不管你在那里，希望听到我的留言回个电话给我，或是回国拯救一下我们单纯善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嫂子，鄙人感激不尽！” “程金毛，你是故意的吧？你听到我的留言了，故意装没听到是不是？” “原来我看错你了，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正义人士，而是胆小怕事，怕惹祸上身！” “都多少天了，为什么一点信没有？回不回去吱个声行吗？” 李载明几乎每天都要发几条像上面这样的留言，可每一条都石沉大海，从此杳无音讯，他越来越急躁，也越来越生气，最后，干脆就不指望她了。 “用此号码的人如果还活着，呻吟一声，如果死了，也呻吟一声，我好替你烧点纸钱。” 赌气发了这最后一条，他便将程淑雅的号码给删了。 望着满满的日程表，只能抱歉的在心里对小嫂子说：“素素，再忍忍吧，我很快就回去…… 鸿叔晚上送好吃的给素素，自从被关进了地下室，王冬云让佣人送给素素吃的食物连她养的一条哈巴狗都不如，鸿叔只能像之前好样，趁唐家的人都睡了，就偷偷弄好吃的给她补身子。 “唐家现在是不是戒备很森严？” 素素问鸿叔。 “是的。” 他点头，无奈叹息道：“自从上次你被少爷带回来后，他便加强了唐家的安全戒备，现在别说是人，就是只苍蝇也难以飞进来。” 原来如此。 素素猜测温启当日便知道她被唐立哲带回去了，也知道她在唐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一定心急如焚的想救她出去，奈何他的想法唐立哲都想的到，所以现在想救人非常困难。 “鸿叔，能不能帮个忙？” “你说。” “我想打个电话。” “好，我去取手机来。” ----------------------------- 271 每个爱上他的女人都会陷入病态 鸿叔将自己的手机取来给素素，她在地下室拨通温启的号码，对方接通后，一听是她的声音，很激动：“素素，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事？” 为了不让温启担心，素素撒谎说：“我没事，就是现在被关起来了，出不去。” 她没有说自己被关在什么地方。 “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不要，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了，我好不容易才帮你捡回一条命，我不希望你再出任何事。” 温启很想对她说，于她而言，她比他的命重要多了，但是这样的话再不能说出口。 经历了这么多，他已经认命了，他和素素这辈子只可能做亲人或朋友，既然永不可能成为爱人，那么他就不想再给她任何的心理负担。 “这个我自会注意，你就不必担心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吗？就是不想让你再掺合我的事，你这次能痊愈唐立哲功不可没，你不要让他有那种想法，觉得引狼入室了，他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因为你和我的关系，所以，算我求你了，我自己会想好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你就帮我到这里吧，你也有很多要去做的事，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有了他的保证，素素安心了许多，现在唐立哲对她尚且冷酷到此种地步，若温启再不知死活撞到他枪口上，那他还不知道怎么发泄自己心头积压已久的愤怒。 ***** “唐立哲呢，给我出来，给我滚出来！” 鸟语花香的早晨，唐家人正准备享受一顿美味的早餐，外面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气急的咆哮声。 唐立哲率先出了客厅，其它人一并涌出去。 “少爷我拦不住她。” 鸿叔无奈的看着从大门口强行冲进来的女人。 唐立哲冷冷的看着那名女人，说：“姚瑞欣，你一大清早的想干什么？” “你把素素关哪里了？现在把她给我放出来！” 瑞欣的眼中喷射阵阵怒火。 “鸿叔，让你管家你是怎么管的？连条狗都看不住，大清的到处撒野耍泼！” 王冬云凌厉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唐立哲憋了憋眉头：“妈，你进去，我来处理。” “还处理什么？这种来替贱人出头的贱人，就该赶出去，跟她废什么话？” 姚瑞欣听到王冬云出言不逊，冷笑一声：“她就这么骂你老婆是贱人，难道你也无动于衷？” “这里不是你该胡闹的地方，回去！” “我听说你把素素囚禁了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果真是事实，唐立哲我就想问你，你鬼迷心窍了吗？你怎么可以对素素做这样的事，你忘了当初你有多爱她，你为了和她在一起经历了多少波折和困难，她为了你又受了多少委屈和羞辱，这些你都忘记了？” “够了，我儿子现在才算是个正常人，以前才是鬼迷心窍，你到底滚是不滚？警卫员呢，把她给我扔出去！” “你们放开我，唐立哲，你就是个混蛋……我姚瑞欣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当初帮你挽回素素的心……我错了，我大错大错了，我瞎了眼了，你们会遭报应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园子里终于安静了。 王冬云转身，不满嘀咕，“一大清早就跑来这里乱咬人，搅了我一天的好心情，晦气！” 晚上，赵小曼来到了地下室。 素素听到开门声，以为是唐立哲，腾一声站起来，看到进来的人是赵小曼。 “你来干什么？” 她切齿质问。 赵小曼露出令人恶心的讥笑：“都这么多天了，我又不是头一回来，别装的好像之前都没跟我交过手好吗？” “如果你来只是为了刺激我，那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所有从你嘴里讲出来的话，我只当是在放屁!” “没关系，听不听在你，说不说在我，你听了可能无动于衷，我说了心里却特别痛快。” “是有多变态的人才能有你这种变态的快感？” “你这明显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你有本事从这里出去，再让总裁把我关进来呀？” “呵，说不定会有这么一天。” “白日做梦。” 赵小曼哼笑：“对了，今天你一个朋友找到这里来了。” 素素心一紧：“谁？” “我听总裁喊她姚什么的，像个疯狗一样，大清早就跑来乱叫，好在夫人叫警卫把她扔出去了。” “你们敢这样对我的朋友？” 素素气极，双手紧握成拳。 赵小曼像是听到极大的笑话：“哎哟，还敢？你当你还是唐家大少奶奶呢？自己都落到这般下场，还奢望你朋友能有什么好的待遇啊？真可笑。” “你给我滚出去！” “你可没有对我下这样命令的威权力，如今你只不过是丧家之犬，有什么傲慢的资本？总裁不袒护你了，你什么都不是，凭什么叫我滚？真正该从这里滚出去的人是你才对！” “你以为我想留在这里吗？有本事你去让唐立哲让我从这里滚？” “总裁当然不会了，但他没这个念头你可以有啊，你若真想从这里出去，我不信以你这聪明的大脑会没有办法，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走？你希望自己被虐？” 素素冷冷的打量赵小曼几眼，突然嘲讽的笑了：“拐弯抹角了半天，是想让我离开唐家是吗？你直接说好了，用得着唇枪舌战半天吗？” “那你就说，你走还是不走？” “看来你在唐家过的也并不是春风得意吗？我的存在依然让你危机四伏，对了，你来唐家也很长一段时间了，我都没问过你，你跟唐立哲发展的怎么样了？” “我与总裁发展的如何，需要告诉你吗？” “按说是不需要，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道。” 素素嘲讽的神情深深刺激了赵小曼，她咬牙：“你知道什么？” “简单说，就是什么都没有。” “你未免太自信了！” “不是我自信，而是我了解那个男人。” 素素向她走近了几步：“你以为你住进了唐家，我落魄于此，唐立哲就会移情别恋了？你还真是天真。” “他爱上我是早晚的事。” “那是你自以为是，我今天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一天永远不可能！” “可不可能不是你说了算！！” 赵小曼突然失控的掐住素素的脖颈。 素素用力推开她，嗤之以鼻：“知道吗？唐立哲他是个极富魅力的男人，每一个爱上他的女人都会陷入病态，拥有了他的爱，你会成长，得不到他的爱，你就会毁灭。而你，离毁灭已经不远了。” “不要得意忘形，现在被他无情对待的人可是你，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 “以后的事是说不准，但是以前却是清清楚楚发生过这样的事，陆琪，你该知道是谁吧？她难道不是最好的例子，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吗？正在走她走过的死路！” “别担心别人了，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处境吧。” 赵小曼冲她鄙夷笑笑后，便转身要走。 “这样不挺好，没事跑来光明正大的向我宣战，向上次那样，扔个纸条进来装神弄鬼算什么伎俩？” 赵小曼回头：“你该不是被关的神经错乱了吧？我会做这种无聊的事么？” 说完，她继续往门外走，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过头：“对了，婉婉已经会说话了，你猜她一句对我说的话是什么？妈妈……哈哈……她居然开口喊我妈妈了……哈哈……” “不要脸！！！” 素素指甲掐进了肉里。 赵小曼突然变得穷凶恶极：“不要脸的人是你才对，都已经被践踏到这种地步还不肯与唐立哲离婚，或许你本来就是这种女人，哦不对，确切的说你可能就喜欢被关在这种地方，听说你当年被黑社会的人强暴过，就关在这样的地方？怎么，这里有你美好的回忆？哈哈哈……” 如果说前面的话素素都不在意，那么赵小曼最后临走时说的话彻底刺激到了素素，她心中的某个伤口开始出现裂痕，然后从里面流出乌黑的血，那是成年累月积压的毒血，是她不能触碰的伤口。 她突然开始发了疯的用双手捶打墙壁，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羞辱，这样被赤裸裸揭露的疤痕，她的痛苦像无尽的海水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是的，若不是那个女人提醒，她差点忘了，她曾经为那个男人做出过这样的牺牲，可是换来的是什么结果，换来的是他将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狱里…… 素素爆发了被关押以来的第一次撕心肺裂的哭声，所有的委屈和愤怒折磨的她痛不欲生，她终于想放弃了，她什么都不要了，只要此生此世永不再见那个伤透她心的男人。 她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心情慢慢开始平复，然后想着赵小曼说的话，姚瑞欣来家里替她鸣不平，被无情的轰走，婉婉开始说话，第一句喊的是妈妈，因为在她身边的是赵小曼，所以这一声妈妈被她抢走了，也许孩子只是因为想念妈妈，可是那个恶毒的女人就因此有了在她面前炫耀的资本。 她喜欢这样的地方？呵呵，是不是唐立哲也这么以为？所以关了她这么久？关到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离婚吧，卓素素，让一切都终结吧，真的，太累了…… 272 离婚 隔天晚上鸿叔到地下室来探望她，她目光呆泄的说：“叫你们少爷过来，我有话对他说。” 鸿叔面露难色：“只怕少爷不肯来。” “你就同他说，若不来见我，那就来替我收尸。” 鸿叔立刻紧张起来：“少奶奶，你不要做傻事。” “就算我不做傻事，在这样的地方呆着，你以为我还能活多久？” 老人的心深深的被刺痛了，他点点头：“好，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少爷。” 鸿叔来到二楼书房，颤颤巍巍的喊了声：“少爷……” 唐立哲抬眼看他，便知道他是为了素素的事而来，明知故问：“什么事？” “少奶奶说有话与你说。” “没时间。” 意料之中的回答，鸿叔人言力簿，也改变不了主人的决定，只能将素素的话继续传达：“少奶奶说了，如果你不去，那就等着帮她收尸。” 这一句话激怒了唐立哲，他站起身，冷哼一声：“现在也学会威胁了？你去告诉她，这一套在我这里不管用。” “少爷，恕我多嘴，少夫人的情绪看起来不太好，也许……她并不是威胁你。” 唐立哲眉头蹩了蹩：“你到底是我这边的人还是她那边的人？” “这无关乎我是哪边的人，在我心里，少夫人是少爷您的人，那我们便是一家人。” 或许正是鸿叔的这句话触动了唐立哲，他挥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鸿叔走后，他站在窗前抽了两根烟，转身，下楼，到了地下室。 哐当一声，打开了铁门，面无表情的凝视着黑暗里抱着身子卷缩在角落的女人：“找我什么事？” “我要离婚。” 她脱口而出的话让他有些错愕，也有股说不清的压抑和愤怒。 “现在离婚，你什么都将得不到。” “没关系，我本来就打算什么也不再要。” “这是不是也包括婉婉的抚养权？” “没错，孩子给你了，我净身出户。” 黑暗中，唐立哲发出一声重重的讽刺冷哼：“坚持到现在，我真差点以为你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原来也不过如此。” “伟大建立在可以对抗的基础上，我卓素素没有可与你唐立哲抗衡的筹码，我有再多爱孩子的心又如何？” “你可以继续为了孩子与我僵持不是吗？” “不了，我认输，惹不起我躲的起，只希望将来婉婉长大后，你们唐家不要扭曲事实，说我故意弃她而去，你该比谁都清楚，我的无能，无奈和无力，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你就实话告诉孩子，即便是我豁出性命，我也无法改变她被你们唐家霸占的事实!” “你觉得我会对孩子说这样的话吗？” “我认为你不会，所以我更要苟且偷生，这样我将来才有机会亲口告诉她，妈妈的隐忍和无能为力。” “你所谓的苟且偷生，就是与我解除关系？” “只有与你解除关系，我才能从这间地狱里走出去，唐立哲，我这辈子做过的所有事我都不后悔，唯一后悔的，是我认识了你。” 今晚的月色很淡，淡到几乎看不清一个人的表情，所以素素也看不清唐立哲此刻脸上是怎样的神态，他额头的青筋在浮动，代表着他内心无法言喻的痛楚和怒意。 “如果你这样说，我就不可能让你从这里走出去，你以为我唐立哲是这么好打发的一个人，你想招惹就招惹，不想招惹就甩手走人？” “你可以不同意，但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你若执意坚持，留下的只会是一具尸体。” “拿死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是我做好的另一种退路，你们唐家对我的羞辱，我只接纳到今天。” 想到赵小曼昨天说的那些挖心的话，素素内心一片荒凉，爱成了她心底最讽刺的字眼。 “你确定要这样做？那也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出了唐家的一天就是我迎娶赵小曼进门的一天，从此，唐婉婷只有一个妈，便是赵小曼。” 他总在知道她最深的伤口在那里，总是知道怎样能让她的心更痛，流出更多的血，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提醒，原来他都是知道的，知道她为什么委曲求全的留在唐家，只是为了不让赵小曼接近女儿，因此才有了现在挟制她的筹码。 可是这一次，唐立哲真的错了。 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也看清了一切，认清了现实，就算她不放弃又如何？能改变现在的局面吗？能让自己从这里走出去吗？能阻止赵小曼每天不接近女儿吗？能想看到自己的女儿就看到，想抱抱就抱抱，想亲亲就亲亲吗？都不可能的，只要她被关在这里一天，一切都是奢望，留下没有机会，出去了才尚有一线生机。 “随便你，我出了唐家的门便与你们唐家没有任何关系，你想娶谁进门就娶谁， 婉婉想喊谁妈也随你们高兴，这虽是我不乐意的却也是我没有办法更改的！” “但至少是你成全的，若你不出了唐家的门，就没有人进的来。” “呵，那赵小曼呢？她是怎么进来的？” “她留在唐家只是以恩人的身份，你离开了唐家，那她的身份就一样了。” “那我提前恭喜你们，祝你们百年好合！” 素素的话成功激怒了唐立哲，他冷冷的盯着她的影子看了几秒，丢下句：“我成全你，从此你我再不相干！”随后，决然离去…… 空气中，素素闻到了眼泪的味道，这就是他的选择，其实并不是离婚这一条路，如果他对她还有一丝留恋，那么让赵小曼离开，让她从这里出去，一切还有可能，但是，他没有这样选择。 清早，地下室的门再次被打开，被关了大半个月，素素已经不能适应强烈照进来的光线，门外响起唐立哲的声音：“走吧，如你所愿，现在就去结束这段让你急于脱离的关系。” 她挪动着步伐，强忍着被光线刺的头痛的晕眩感，踏出了地狱的大门。 外面的空气真好，好到让她忍不住流泪，也许她该感谢面前的这个男人，若不是他，她今生如何能够感触到，重新沐浴在阳光下是这样的幸福…… 跟在唐立哲身后，她看到了王冬云一惯厌恶她的嘴脸，还有赵小曼得意的眼神，唐鹤轩没有出来，或许介于她养母的关系，他对她的处境一直都是处在无奈和困扰的中间。 “把这些垃圾带走，永远不要再让我们看见你了！” 刚出了湘园的门，王冬云就将她的行李包一并扔了出来。 素素蹲下身，默默捡起已经散开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塞回包里，拎着上了唐立哲的车。 直到车子发动，她还能听到王冬云扯着嗓门故意吼给她听的声音：“鸿叔，快去搬几筒烟花出来放，今儿是个喜庆日子，我们要好好庆祝……” 她木然的盯着窗外，对于这些伤痛的话已经感到麻木，从嫁给唐立哲，这样的话她听的还少吗？所幸，终于不用再听了。 车子停在了民政局门口，对于这个地方，素素真的是快要熟悉到闭着眼睛也能走进去的程度，她没有一丝犹豫，下了车便直直的往里走。 望着前方疾步前进的女人，唐立哲脸上出现了极为嘲讽和冷漠的神情，她就是这么急着和他撇清关系，没有任何留恋的。 “你们给我站住！”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两人齐齐回头，便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唐家二少奶奶程淑雅。 唐立哲皱了皱眉，不知道她这个时候出现干什么，程淑雅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走过，走到素素面前，拉住她的手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素素苦涩一笑：“没关系，我没事。” 程淑雅恶狠狠的回过头，恨不得用眼光杀死唐立哲：“大少爷，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本以为你是与你弟弟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没想到却是我高估你了，你根本就是连禽兽都不如！” 素素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心中感叹程淑雅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这样赤裸裸的辱骂唐立哲，恐怕当今世上，除了自己也只有她了吧。 “弟妹，你桀骜不训我知道，但是不是也要遵守基本的长幼礼仪，你在家里也敢指着你爸骂他禽兽不如吗？” “我爸可比你有良心的多了，即便我妈没给他生个带把的，但看在替他生了三个女儿的份上，也对我妈关怀备至，恩爱有加，你？拿什么跟他比!” “我刚还在诧异弟妹这消失了一个月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原来是为了向我诉说家长里短。” “家长里短个屁，我来是替我们小嫂子打抱不平的，你说你们唐家都是些什么玩意？需要别人的时候把人捧在手上，不需要了就一脚踹开，现在居然拉着我们小嫂子来离婚，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是不是？” “程淑雅，麻烦你搞清楚状况，现在要离婚的人可是她。” 程淑雅把视线移向素素，眼中的神情不敢置信，声音低了几分：“真的？” 素素点点头：“是的，是我提出的离婚。” “就算是小嫂子提出的离婚，那也是被你们唐家给逼的，若有一个关心疼爱自己的丈夫，温馨和睦的家庭，哪个女人会放着这样的好日子不过而去离婚呢？说来说去都是你们唐家的不对！” “你所说的这种好日子不是没有，确实有人不稀罕，所以才走到这一步。” 唐立哲说这个话时，眼睛死死盯着素素。 273 一份特殊的‘礼物\’ “我说唐大少爷，你是个爷们不？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老是揪着不放有意思么？你就不能大度些原谅小嫂子，非得恩断意决了才满意？你确定现在和她离婚了真的不后悔？结合不是容易的事，分手更不容易，好不容易结合后再因为一时冲动分手那再想复合可就真的不可能了，你们要三思而后行！” “弟媳，你不要再说了，离婚是我决定的，我已经思考了很久，和他分手我不后悔，我真正后悔的是当初为什么要牵手。” 素素说这句话时，眼睛也是看着唐立哲。 他的眸中立刻升腾起熊熊烈火，在他看来，全世界最恶毒的语言，都抵不过一句，我后悔和你牵手。 “姓程的，你在这里捣什么乱？？？？” 三个人正僵持时，王冬云怒气冲冲的带着赵小曼赶来了。 原来，程淑雅早上从国外回来，一进唐家的门就听鸿叔说唐立哲带着素素走了，似乎是去了民政局离婚，她二话不说丢下行李就跑，王冬云听佣人说了这件事，越想越觉得心不安，加上赵小曼不停鼓动，说程淑雅肯定是跑去民政局阻止两人离婚，王冬云才怒不可遏的追了过来。 到了民政局看到三个人还伫在门口，就知道被赵小曼言中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就要把那个狐狸精永远的赶走，这又来个破坏她计划的眼中钉，真是恼死她了。 程淑雅看到王冬云，也是一肚子火，两人即刻便掐上了。 “都是你这个老太婆作怪，好好的一家人就这么眼看着被你给拆散了，你怎么那么喜欢干涉儿子媳妇的事？是不是自己当初也这么被干涉过，所以心理变态……” “你才是个不正经的女人，竟然敢骂我变态？？？” 三言两语不和，两个人直接打了起来，唐立哲揉了揉额头：“都给我住手，不嫌丢人是不是？” 赵小曼在唐立哲面前，永远是乖巧懂事明事理的模样，她拼命抱住失控的王冬云，劝阻道：“董事长夫人，您息怒，息怒，说不定记者们正蜂拥赶过来，不要闹了笑话给别人看啊。” “这个贱人还真是会装，这次回来我要你好看！” 程淑雅骂着赵小曼。 赵小曼心中怒气腾腾，但碍于总裁在场只能忍着不发作，她可不能让总裁看到她‘厉害’的一面，她要永远在他面前扮演弱势的一方。 所谓的弱势，就是受了委屈也不敢吭声。 “程淑雅，你闹够了没有？” 唐立哲见她不依不饶，生气的训斥，便又将矛头指向素素：“今天这婚离不了了，明天再来，走！” 素素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度日如年，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她喊道：“我不回去，已经到了这里，只是几分钟的事，我们为什么要拖到明天？” 王冬云第一次觉得素素的话极为有道理，劝阻儿子：“是的，都到这里了，进去签个字就行了，还拖什么拖，快去吧，这个女人我帮你教训！” 她切齿的瞪向程淑雅。 “瞧你们这恨不得马上把人赶走的德性，是不是也想让我进去签个字？有本事让你小儿子也回来，我们两家一起离了，让你更痛快好不好？？？” 两人说着说着又掐起来。 素素急的快要疯掉了，她们越是这样闹，唐立哲越是觉得丢脸，再进去办理离婚的可能性就更低了，或许是被关的太久体力不支，加上急火攻心，她一下子晕厥了…… 素素的昏厥，终于让战争停止，程淑雅扑向素素：“小嫂子，你咋啦？” 唐立哲径直走过去，将昏厥的她抱起，送到自己车上。 到了车上，程淑雅想跟进去，唐立哲锁了车门，并隔着车窗对她说：“你最好离我们远一点。” 外面车窗上又扑过来两个人，一个是母亲王冬云，一个是助理赵小曼。 “儿子，把窗户打开，打开……” 窗户是隔音的，唐立哲只能见到母亲嘴巴不停的翻动，并不清楚她说什么，不过现在他不想清楚，哧啦一声发动引擎，车子扬长而去。 从后视镜里，看到弟媳和母亲又掐了起来，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他头痛欲裂。 车子并没有开向医院，而是在一条马路边停了下来。 唐立哲从驾驶位上下去，绕到后座上，对着躺在后座上紧闭双眼的女人说：“不要装了，已经把她们甩了，既然你那么迫切现在就想把婚离了，那我就成全你。”以为说这句话，素素就会睁开眼睛，但她并没有。 唐立哲挑了挑眉：“还装？再装就别怪我把你扔在这里，我还有很多事，没空陪你一直耗！” 素素依旧没有醒来，唐立哲意识到她可能真的晕了，伸手在她脸上拍了拍，又坐回驾驶座，车子极速开向了就近的医院。 “恭喜你，你老婆怀孕了。” 到了医院，一番抢救后，医生出来对唐立哲说的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瞬间在他的脑海里炸开了。 “你、你说什么？” “你妻子怀孕了，刚刚发现，不过可能是因为孕妇情绪不稳定，或是营养不良，所以才导致了昏厥，也没什么大碍，我开些安胎药，回去让她卧床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唐立哲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很久都没有回过神。 内心乱成了一团麻，第一次茫然失措，竟不知未来的路该如何去走…… 她怀孕了？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闹成这样都能怀孕？老天爷真是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难道是那天晚上？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忘记了，那个梨花飘落的夜晚，他借着酒劲向她发泄内心的压抑和不满，算算日子，似乎就是那一晚，居然会这么巧，他和素素因为醉酒而发生关系，再到来个生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到底是命运的眷顾，还是基因的强烈匹配，造就这样的命中率？他又有孩子了，本该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可因为两人走到今天，已经伤痕累累的婚姻，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想，即便是她醒来知道这件事，也不会有任何欣喜的感觉。 他们是准备去离婚的，而在这之前，他们已经给彼此造成了太多的伤害，爱情已经成了遥远的故事，在差点成了陌生人的这天，老天送来这样一份特殊的‘礼物’，是对两人婚姻最大的讽刺。 素素醒了，从护士的口中，得知了自己怀孕的消息，她错愕几秒后，险些再度昏厥。 之后，唐立哲便在走廊外，听到了她撕心肺裂的哭声。 她哭了很久，才勉强接受了事实，镇定了情绪后，红着眼圈从病房内出来，走到唐立哲面前，她依旧是斩钉截铁的表情：“我们去离婚，现在。” 唐立哲看着她，默不作声。 “走啊，去离婚！” 她咆哮。 “你该知道你怀孕了吧？”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们是不是该把孩子的问题解决了，再考虑离婚的事？” “这你放心，离婚后我自己会解决！” “我先回公司了，没有解决之前，我是不会考虑离婚的。” 唐立哲起身，便要离开医院。 素素急忙扯住他，咬牙切齿的告诉他：“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干那种离婚后，一个人带球生活的事，我说过我会解决，我就一定会解决！” 他看着她的脸，已经很久没这样好好的看过她了，消瘦憔悴了很多，但都不及眼底对他的恨，到底是有多恨他，才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他…… 素素尚未反应过来，他已经拦腰将她抱起，不顾她的反抗挣扎，不顾医院里来来往往路过的人诧异的目光，他将她抱进了车里，再度发动了车子。 “你要带我去哪？唐立哲，我要离婚，我要离婚！！！！” 不停的闹腾，终于，她筋疲力尽了，人虽有意识，身体却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唐立哲将车子停在了湘园门口，她看到那扇令她恐惧的大门，嘴唇不停蠕动，只是为了告诉他，她不想进去，一点也不想。 可是为什么连话也不能说了。 唐立哲将她抱了进去，她的眼泪便无声无息的滑落下来，怎么也止不住，像无尽的泉水。 王冬云正在家里渡步不安的盼望着儿子能赶紧把婚给离了，结果佣人大惊失色的跑进来汇报：“夫人，少爷把少奶奶又带回来了……” 赵小曼腾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随后，便与王冬云匆匆迎向门外，只见唐立哲抱着卓素素走了进来。 “儿子，你怎么又把她带回来了？你这是要闹哪样啊？？” 王冬云觉得自己真的是心力憔悴，就离个婚，有那么难吗？？？？ 赵小曼的脸色更不好看，明明都还醒着，不能走吗？还抱着回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到嘴的鸭子又飞了，她恨的牙痒痒！ 唐立哲缄口不语，脸上的神情很复杂，王冬云抓住儿子的衣角：“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给我们个明白话？你婚离了没有？为什么又把她带回来？……” “她怀孕了。” 唐立哲丢下这句话后，就步伐沉重的上了楼。 楼下两个女人，在经历了短暂的错愕后，突然，王冬云两眼一黑，也昏厥了…… 同样的昏厥，不同的性质，前者是因为怀孕，后者则完全是因为打击。 274 生命曾因你而绽放 赵小曼回到房间，突然发了疯的开始砸屋里的东西。 没有人可以理解此刻她心里的愤恨，真的离幸福就只有唾手可及的距离，却飞来横祸，卓素素这个时候怀孕了，她真的恨不得去杀了那个女人。 手上被玻璃装饰品割伤，丝毫不觉得疼痛，眼见着血一滴滴汇聚到一起，形成了一朵阴森的花，她的情绪倒是渐渐冷静了，人生不可能事事顺心如意，也许现在这样正是老天爷对她感情的考验，她要经得住这个考验才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别事情还没有最终敲定，她倒自先乱了马脚。 王冬云已经被家庭医生抢救醒过来，此刻正坐在楼下的沙发上捶胸顿足，赵小曼提着一包行李从楼上来了。 “小曼，你这是要去哪？” 她慌乱的起身询问。 赵小曼面露哀伤，戚戚然道：“夫人，既然素素姐已经怀孕，我再继续留在唐家就不合适了，我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我这就回家了。” “别这么容易就放弃，事情……” “您该了解总裁的脾性，那是他的孩子，就算他对妻子有再多不满，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会原谅的。” 赵小曼一句话堵的王冬云哑口无言。 她说的没错，自己的儿子自己还能不了解么，若是不了解，刚才也不会骤然听闻怀孕的消息而昏厥，王冬云心口又开始绞痛了，因为无能为力的懊恼。 赵小曼知道她此刻也无计于施，所以才深思熟虑后决定离开，如果卓素素以自己怀孕为理由威胁唐立哲赶她走，那么自己非走不可，与其等到别人驱赶，倒不如自己先行离开，至少这样还保留了尊严。 “夫人，谢谢你这么多天的关照，我走了，以后照顾好自己。” 赵小曼说完拎着行李匆匆离去，王冬云心中有太多的不甘，但面对赵小曼离去的身影却没有任何能够挽留的借口，她唯有跌坐在沙发上，暗自愤怒为什么事情总是不能按自己期望的结果发展…… 唐鹤轩从外面回来，听闻了事情经过后，不满的训斥妻子：“这是天大的好事，你真是昏了头了。” “好个屁，好什么好？我到底还要看见那张恶心的面孔到什么时候？” “如果你不想看见，就让他们搬出去，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死活要他们住在家里的，你这简直是自相矛盾！” “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我不要姓卓的替我们唐家生孩子，我要她滚出我的生活，滚出我的视线，懂不懂？”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你看每次两个孩子要分手时，总会出现各种契机而导致无法分离，也许这就是上天注定的姻缘，我劝你到此为止吧，不要再折腾了，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有什么不好。” “我呸，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鬼心思，你不就想继续跟那只老狐狸精往来吗？你不就怕我赶走了她的女儿你在她面前抬不起头吗？唐鹤轩我告诉你，就单你这一件事，姓卓的她就必须离开我们家！”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再强势霸道，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决断和想法，这可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唐鹤轩起身去了书房，不再继续留下与她争吵，反正他的话她从来都不会听，说多了只会将矛盾扩大化。 “唐立哲，唐立哲呢？？？？” 一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王冬云头更痛了，这个家里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她顺心一些？ 程淑雅张牙舞爪的走进来，一脸的怒气，她开着车找了大半个城市也没找到唐立哲，还是鸿叔给她打的电话，告诉她少爷已经把少奶奶带回来，她才知道原来他把素素又领回唐家了。 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面对面而立，战火一触即发，王冬云目光凶狠，程淑雅同样也不显得客气。 王冬云认为弄成现在这样无法掌控的局面全是一个人的错，那便是程淑雅，如果不是她在民政局没口闹个没完，现在儿子已经离婚了，一旦离了婚，那个贱女人再怀孕可就与儿子没多大关系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有关系又如何？婚都离子难道会因为一个孩子的到来而重新再复婚吗？ 说来说去都是这个讨厌鬼惹出来的事，王冬云越想越气愤。 “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所以警告你别惹我，不然你们唐家做出来的这些事可别怪我又抖露给媒体！” 一提及媒体，王冬云只能打落了牙往肚里吞，程淑雅干得出这样的事她知道，她才不会顾及她们唐家的颜面，如果真被媒体知道家里发生的这些事，那她们唐家可就真要成为全市人彻头彻尾的大笑话了。 程淑雅蹬蹬的跑上楼，跑到唐立哲房间，一推开门，就看到素素躺在床上昏睡，唐立哲不在房间，她又转而奔向书房，果然在那里看到他坐在椅子上抽烟，一根接一根，屋里烟味呛的人几乎睁不开眼。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是要离婚吗？把人又带回来什么意思？” 唐立哲面对她质问的语气，阴鸷的抬起目光，冷冰冰说：“什么时候你对我们两口子的事这么热衷了？你真的就闲到这种地步？” “扯淡，你以为姑奶奶我想管这种闲事？要不是你弟弟再三拜托，我才懒得管你们家这些破烂事！” “你是谁姑奶奶？程淑雅我不管你在别人面前什么样子，但在我唐立哲面前，你最好端庄规矩一些，如果你不能做到这一点，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妈拿你没办法不代表我没有，你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我们夫妻两人包括我们家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 “行，回头你跟你弟说，是你不要我插手，不是我袖手旁观，那你们就继续折腾吧，最好闹个天翻地覆！” 程淑雅说完，挥袖离去，走到门口又突然回过头，面露讽刺之意：“听说小嫂子怀孕了，真不知是该恭喜你还是替你感到悲哀，事情闹到这一步，我想不管是换了哪个女人，都不会心甘情愿再替你生孩子了，唐大少爷，你若想再当爸爸，看来是要下些苦功夫了。” 唐立哲眸底顿时黯然，这清晰的变化被程淑雅敏锐捕捉到，语气更加嘲弄：“呵，所以说嘛，人为什么要做事这么绝呢，凡事给自己留点后路总是没有错的……” 唐立哲回到卧室，素素还没有醒，他就坐在床边，仔细端详她的容颜，其实从医院回来他的心里就乱透了，心结仍在，却突然冒出一个孩子横在中间，是自己的血脉到底该如何处置，这成了他最为彷徨与纠结的一件事。 如果因为孩子两人而继续这段婚姻，他想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自己期望的结果，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可能假装没有发生过，因为孩子而勉强在一起，今后也不会有多少幸福可言。 素素终于醒了，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摆设以及那张熟悉到憎恨的面孔，她一下子坐起身，穿起地上的鞋子就要跑。 唐立哲拉住她：“你要去哪？” 她切齿回应：“去哪都行，只要是看不到你们唐家人的地方！” “在我没有想好怎么处理这个孩子的问题前，你哪里也不可以去，就给我老实的在这里待着！” “可笑，虽然我们的婚姻关系还没有结束，但你也没有一直囚禁我人身自由的权利，给我放手！” “我没有囚禁你的权力，你同样没有带走我孩子的权利。” “这个孩子我会拿掉！” 唐立哲突然不再说话，或许是她这一句话钝痛了他的心。 他的沉默让素素感到可笑，她嘲讽：“怎么？莫非你还奢望我会生下这个孩子？” 先前才被程淑雅嘲讽过，现在她又雪上加霜，终于将唐立哲激将到怒不可遏，他额头青筋突起，从牙缝里甭出一句话：“倘若没有我允许，你敢私自打掉我的孩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的警告并没有将她吓住，反而嘲讽的更加彻底：“你还能对我怎样？所有狠心的方法都用过了，只差亲手杀了我了，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就杀了我？” 唐立哲闭上眼，这一刻，他心里溃烂的伤口她是不会看见的，正如他也体会不到她内心的绝望。 素素再次被囚禁了，只是这次的环境要好很多。 李载明结束了摄影展终于顺利归国，在巴黎上的成功让他内心充满了喜悦，可是回到唐家，面对毫无生机的偌大家园，他的喜悦便被一股沉闷的乌云取代。 刚一踏进唐家大宅，王冬云便炮轰着向他诉说一堆程淑雅的不是，他听的心烦意乱，索性直接拎着行李又走了。 王冬云跟着后面追：“你刚回来又要去哪？？” “我回工作室呆两天，什么时候这个家里安生了我再回来……！” 李载明以为去工作室就安生了，结果他前脚过去，后脚程淑雅就跟了过来。 面对像个鬼魅一样突然出现的人，李载明半响才说了句：“你怎么阴魂不散？” “我以为你会很高兴看到我。” “你自己也说了，那是你以为。” “你怎么回来也不回家？” “我以为不回家就可以不用看到你。” 程淑雅哈哈大笑：“可惜了这也是你以为。” “……” 李载明懒得跟她油腔滑调，收拾着行李包里的物品，程淑雅脖子伸的跟鹅一样长，瞅着包底问：“给我带礼物了没？” “你想多了。” “真小气，听说你在巴黎摄影展出尽风头，居然连个礼物都舍不得给我买。” 李载明闻言抬起头：“我为什么要给你买？” “咱们是夫妻这种话我就不说了，你可别忘了我在巴黎可是帮过你。” “你帮我什么了？” “帮你处理家事。” “呵，真是没脸没皮的也好意思说，我让你回来是拯救小嫂子，不是让你回来打人！” “哟，看来有人跟你告状了啊？” 程淑雅哼唧一声：“你可要明辨是非，我一点想要打你妈的心都没有，是她先动的手，我完全是为了自卫！” “你的理由总是冠冕堂皇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了解。” “别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我跟你很熟吗？！” “不熟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出去……！” 程淑雅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李载明从工作室里给驱赶了。 “好你个白眼狼，用的着人家的时候就低声下气，用不着了就翻脸不认人，行啊你，给姑奶奶记好了！” 唐立哲晚上从公司回来，佣人战战兢兢的跑到他面前说：“少爷，少奶奶不肯吃饭，已经一天滴米未进了。” 他的表情骤然冷却，心里愤怒的想，该死的女人，是在用绝食跟他反抗是吗？ 迈步上楼，直接到卧室门前，将门一推，就看到她背对着门站在窗前，床头柜上放着许多未动过的食物，他眉头一皱，反手头了门走到她身后，声音沉沉的质问：“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 “那要怎样才肯放过我，还请大少爷明示！” 素素漠然回过身，眼中的冰冷让他感到极为陌生。 “你越是这样，我越是不会让你从这里离开。” “那你就等着替我收尸！” 这是他没有办法掌控的，是的，若她无生的欲望，他不可能靠每天往她嘴里塞一点食物而让她活下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顽固？你现在饿的不是自己，而是肚子里一条无辜的生命，就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而暂时不与我负气对抗吗？” “呵，那真是抱歉，我永远都不可能做到唐立哲你这样变幻莫测的程度，也不会像你伟大到前一秒将一个人打入地狱，后一秒又赐她锦衣玉食，只因为她突然变得对自己有意义起来！”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现在拿孩子来威胁我？” “不敢，我从来不认为母可以凭子贵，何况，从我知道怀孕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卓素素，你这是在逼我？” 唐立哲捏住她的臂膀，身体因为气愤而开始颤抖。 “那就把我杀了好了，我暗淡无光的生命曾经因为你而绽放，我不介意再因为你而枯萎，你可以让这一切都结束，只要你现在掐住我的脖子，十分钟内不放手。” “你简直是疯了！” 唐立哲松开了捏住她臂膀的手。 “我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是你们唐家人的无情逼的我心灰意冷，我是怎样怀的这个孩子你不会忘了吧？如果你忘了我可永远都记得，你带着嫌恶与报复的心理，将仇恨的种子撒在我身体里，这从一开始就没有被寄予美好希望而来的孩子，他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即使生下他也有可能是因为仇恨基因的缘故而长成一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家伙！”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你说这些若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我唐立哲是个怎样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人，我曾经对你如何你该心里清楚，我是把你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是你不稀罕我的这些温情，现在倒是怪起我对你种种不是了，你在憎恨我的这些不是之前，为什么不想想你自己都做过哪些事？” “如果你要说温启的那些事，那就不必说了，多说无益！” “对，你向来如此，自己的过错可以不予计较，别人的过失就要紧抓着不放。” “那不是一般的过失，是对再深恶痛绝的人都不会忍心下的毒手，你知道在那间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被关了将近二十天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那每一天，每一夜，每一分，每一秒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或许你不会懂，因为你若是懂了现在就不会站在我的面前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 “我怎么不懂？我虽没有处在地下室，但我曾经的心情和处在地下室有什么区别？同样的你也不懂，你若是懂了，你一样不会说出有些事不必说了，多说无益这样轻描淡写的话。” 两个人就这样不欢而散，彼此在对方心间留下的伤害终究是难以愈合了，唐立哲从来没有觉得别墅也会这样闷，闷的人几乎喘不过气，他去了空荡无人的后花园，在后花园点燃了一支烟，无声无息的抽着……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不能……” 一声吊儿朗当的声音传入耳中，唐立哲顺着声源望过去，没好气问了句：“什么时候回来的？”又狠吸了口烟。 “昨天。” 李载明挨着他边上坐下，从口袋里也摸了根烟出来点燃，不像他那样烦燥而颓废的抽，而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吸，“是不是为小嫂子的事烦透了？” 唐立哲不说话。 “要我说啊，你根本就是活该，所以说人做事为什么要这么绝呢？留点后路有什么不好？” “程淑雅肚子里的蛔虫又钻到你肚子里了？” “这说的什么话？” “说的是你俩讲了一模一样的话。” 李载明干笑两声：“呵，我跟她之间经常有一些变态的缘分，变态的默契，这种不靠谱的变态事情发生，见怪不怪。” “找我什么事？” “你和小嫂子的事我大致都了解了，虽然觉得你活该，但秉着家和万事兴的原则，我还是不能袖手旁观，给你支个招儿吧。” 275 他的心从未有一秒钟在她身上停留过 唐立哲起身要走，李载明拉住他：“嗳，你什么意思？我说给你支个招儿，我还没说呢。” “不用了。” 在唐立哲看来，李载明是没有什么好主意的，而且他和素素之间的问题，也不想让别人过多来插手。 “我跟你说，你要就现在这个样子，你俩彻底没戏，不信走着瞧！” 唐立哲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李载明郁闷的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了踩，妈的，真是见过犟的，没见过这么犟的。 他也准备起身离开，却蓦然发现已经走掉的唐立哲又回来了。 “你有什么好意见，说吧。” “嘿，我说你是不是精神分裂啊，刚才态度还那么坚定，眨眼功夫又改变态度了。” 唐立哲脸上显示出不耐烦，“别说废话，说重点。” 他其实真的离精神分裂不远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又出现眼前这一个棘手的问题，不管多正常的人都要被折磨的不正常了。 “好，看在你悉心回来取经的份上，我来给你好好指点一下，你现在啊，最需要的就是别人替你指点迷津了，不然怎么会有老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 “唐立明，你到底能不能说重点，你要不能……” “行，行，我说，我现在就说。” 唐立哲以为这下他真的要说了，结果他酝酿了一下，又来句：“咱们找个地儿，边喝点小酒边说行不行？” 唐立哲扭身要走，他扯住他：“难道你就不想喝点小酒解解闷？”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真是跟你家那头野蛮的狮子一样无趣。” “得了吧，就你有趣，你有趣跟小嫂子能搞成现在这样？” “要走就走，别说废话！” 李载明咧嘴笑了，拨腿跟上了唐立哲的脚步。 兄弟俩来到一家酒吧，找了间包厢一边喝酒一边对话。 “要我说啊，解铃还需解铃人，你和小嫂子弄得越来越僵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小嫂子把孩子带走了，你很生气对不对？” 唐立哲无言，算是默认。 “但小嫂子为什么偷孩子呢？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她爱孩子，这就讲到重点了，一个爱孩子的女人，她怎么可能舍得打掉孩子？” “我和她之间，现在不能因为一个孩子而重新联系在一起。” “我明白，但你也不想失去那个孩子不是吗？当下最关键的是解决嫂子绝食的问题，先把命给保住了，后面的再逐一解决，比如，关系的修复。” “她什么都不肯吃，我总不能往她嘴里塞食物。” “当然不用这么硬对硬，对于一个被伤了心的女人来说，粗暴只会激怒她内心最深的反抗，像小嫂子那样的，你就必须跟她走温情路线。” “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恐怕便是我。” “谁让你给她看了，现在唐家她最在意的人是谁？” 一语点醒梦中人，“你说婉婉？” “没错，你用孩子感化她，如今只有孩子才能唤醒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才能让她因为一个生命而眷顾另一个生命的到来。” 唐立哲上下打量李载明，一本正经道：“看不出来，对于女人还有两下子。” “哈，过奖了，我只是比你情商稍微高那么一点点，当然了，论智商的话，我可能远不如你。” “谢了。” 唐立哲言罢起身，拿起沙发上的西装，丢下一句：“单我去买，别喝太多，早些回家。”就毫不犹豫的走了。 李载明傻眼了，什么情况，屁股还没捂热呢，这就走了？留他一个人黄花对啤酒，真是现实的社会现实的人呐…… 隔天上午，李载明睡到中午才起床，虽然一个人喝闷酒有些无趣，但即来之则安之，他可不会像某些人，跟只无头苍蝇似的，不知道往哪窜。 “叔叔，你回来啦~~~” 唐乐从沙发上抬起头，兴奋的朝他招手。 看到唐乐，李载明顿时一张俊脸笑得跟朵花似的，这个家里，恐怕也只有他最让自己顺眼了。 “是的，叔叔我回来啦~~” 他坐到唐乐身边，将他抱到腿上，狠狠亲了一口。 “哈哈，叔叔的胡子戳到我了，叔叔，你昨晚回来的吗？” 李载明愣了下，他其实是前天就回来了，只是嫌家里烦所以在工作室呆了一天，昨天晚上回来唐乐已经睡了，他跟唐立哲喝完酒一个人回来也是凌晨时分，因此唐乐才以为他是昨天回来的。 “是啊，没错。” 跟孩子解释太多没必要，孩子的世界总是单纯而简单的。 “那叔叔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开玩笑，谁不带也要给我的乐乐带啊，等着，叔叔去拿！” 李载明将他放到沙发上坐好，蹬蹬的跑上楼，去找自己的密码箱，屋里还有一个人比他更能睡，他凌晨回来，某人还不知踪影。 程淑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李载明提着密码箱出去了，她心里纳闷，莫非他又走了？ 这么一想，她便起身下床，穿着睡衣就跟下了楼。 到了楼下，正好看到极其温馨的一幕—— “这是变形超人……” “这是变形金刚……” “这是遥控飞碟……” “这是……” 世态炎凉啊，她一个礼物没买，倒是给一个娃子买了一堆，程淑雅内牛满面。 “咳咳——” 故意咳了两声，慵懒的走到两人面前，坐到对面的沙发上，盯着一堆玩具说：“你不是说你没买礼物吗？” “我是说没买你的礼物。” 李载明坦然回答。 程淑雅哧一声：“放心，我不会跟个孩子争风吃醋的。”狠狠白了对方一眼，又无聊的站起身，“搞得跟自己儿子似的，他亲爹也没见你这么上心过。”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李载明脸上出现复杂的神情，他深深的瞥了唐乐一眼。 程淑雅躺在床上玩ipd，李载明推门走了进来，一边顺手放好密码箱一边说：“以后讲话注意下，什么叫搞得跟自己亲儿子似的。” “又不是你亲儿子，你这么介意干什么？” 程淑雅没好气反驳。 “就算不是我亲儿子，他是我哥的孩子，那就是我的孩子，跟亲的没两样。” “得了吧，这会跟亲的没两样了，我看平时你跟唐家人也不见得亲到哪里去，尤其是你那了不起的唯我独尊的妈，我可从没听你喊过她一声妈，还故意把我娶回家来气她，敢情你根本就没有把这个家的人当家人，只是对唐乐比较特殊一些。” 有这么明显吗？李载明陷入沉思，原来他的内心情感在别人眼里表现的如此显而易见…… “不要胡说八道，一介愚妇，你懂什么。” “你才是愚夫，不对是莽夫，屠夫……！” “程淑雅，你再这么跟我顶嘴，信不信我抽你？” “抽啊。” “不要挑衅哥，哥的威力不容人挑衅！” “我呸！” 程淑雅话刚落音，李载明闪到了床上，程淑雅本能的往边上一翻，结果没注意到距离问题，华丽丽的从床上掉了下去，只听嗷一声，她摔了个四脚朝天。 李载明趴在床上往下看，脸上一脸同情，语气却充满了幸灾乐祸：“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程淑雅哪里受的了这样的羞辱，爬起来就跟他扭成一团，两人从床上打到地上，期间李载明不断提醒：“程金毛我告诉你，老子从来不打女人，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还不松手是不是？虽然老子不打女人，但你这女汉子的行为，老子很有可能会动手的……” “程淑雅，老子的头发快被你拨光了，你还不给老子休战！！！” …… 两人就这么扯来扯去，完全忽略了姿势问题，以至于房门突然被打开，唐乐赫然看到已经滚到门边的两个人，唐乐傻眼了…… 看到孩子进来，两人这才放开对方，程淑雅气喘吁吁的整了整衣服，李载明则一咕噜爬起来，难堪的问：“乐乐，你咋来了？” “叔叔，你们在干嘛呀？” 李载明迟钝了一秒，忙解释：“哦我们在打架。” “为什么要打架？” “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问，你就说你来找叔叔有事吗？” “我那个遥控飞碟飞不起来，里面电池掉了一节，是不是在叔叔箱子里？” “哦好，我来帮你找找。” 电池还真的找到了，唐乐喜滋滋的拿着电池下楼了，待孩子一走，李载明就冲程淑雅吼：“看看你干的好事，这种不雅的场面都被孩子给撞见了！” “唐立明，你思想得有多肮脏，才能说出这么龌龊的话？什么不雅的场面？我们干什么了？” “打架也不行！” 李载明愤愤理了理头发，拂袖下楼。 到了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李载明以为唐乐已经把中午的事情忘记了，没想到孩子突然定时炸弹似的，在一家人默默吃饭，没有一个人说话时，突然来了句：“今天叔叔跟婶婶打架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唐乐的话在饭桌上炸开了窝，其中，王冬云最为兴奋：“真的吗？儿子，你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给教训了？” “不是，是婶婶把叔叔给教训了。” 唐乐又来了句。 李载明抚额叹息，正想解释不是那么回事，王冬云啪一下把手中的筷子给摔到了桌上：“真是气死我了，白高兴一场，我怎么就尽生一堆窝囊的儿子，个个怕老婆，我告诉你们，这女人就不能惯，你一惯她必然骑在你头上，瞧瞧你们俩的媳妇，一个比一个不像话，要不是你们整天宠着她们，她们至于这副德性吗？” “那依你的意思要怎么样整治？” 唐立哲没好气的漠然质问。 “依我的意思就是关了门狠狠揍一顿，男人要不树立威信，在家里永远没有说话的权力！” 李载明闻言把视线睨向早已经黑了脸的唐鹤轩：“听到没，说你呢。” 唐鹤轩啪一声也摔了筷子，起身离去…… “嗳，你干什么？摆什么脸色，我在教训儿子，又没说你……” 王冬云冲着老公僵硬的背影咆哮。 李载明捂嘴偷笑，唐立哲则是永远的一张包公脸。 “以后不要说话口无遮拦，自己都从来没被教训过，凭什么让媳妇被教训？” 唐立哲说完这句话起身也要走。 唐乐拉住他的西装一角：“爸爸，你先别走，我还没告诉你，叔叔和婶婶怎么打架的呢？他们一个骑在另一个……” “哎哎，唐乐，住嘴，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李载明赶紧捂住了唐乐的嘴巴，心里气的直冒泡，程淑雅，瞧瞧老子的脸，真是被你丢光了！ 素素站在窗前，看着月亮悄悄隐没进云层，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没有回头，以为是唐立哲，却忽尔听到孩童的咿呀声。 惊喜回头，居然看到了女儿，那一刻，她激动的差点哭出声，不顾一切的扑过去，将女儿紧紧抱进了怀里。 “少奶奶，少爷说了，从今儿起，婉婉小姐就让你自己带了。” 素素还没反应过来，佣人已经转身离去。 来不及想太多，她很快把所有的心思都沉浸在了与女儿团聚的喜悦上，也许是女儿的到来让她沉重的心情好转许多，饿了几天头晕眼花，生怕自己昏厥后孩子又离开，她赶紧端起碗把一碗饭全吃进了肚子里。 吃了饭有了力气，再度沉浸在与女儿的天伦之乐中。 唐立哲把唐小婉送给素素亲自带，自然引起母亲王冬云强烈不满，争吵是不可避免的，但儿子却撂下狠话，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可以去打扰她们母女，更不可以刺激素素。 小儿子媳妇全回来了，她在家里再想找卓素素的碴基本上已经不可能，程淑雅白天不出去整天腻在老大房里，晚上她走了儿子又回来了，王冬云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单独欺压素素的机会。 有了孩子的陪伴，素素的心情越来越晴朗，也不在闹绝食，只是对于腹中的孩子，仍然有太多的顾虑，程淑雅问她会不会留下孩子时，她的因答依然是不会留下。 可就这样坚定的观念，在某一天，唐小婉突然毫无预兆的喊出妈妈后，被强烈推翻了，婉婉是第一次开口说话，上次在地下室赵小曼的得意之语根本就是为了刺激她而编造的谎言，她的女儿，她的小婉，第一次妈妈，是给了她，她这个唯一的亲妈。 素素那天激动的热泪盈眶，自从会喊妈妈后，小婉像是为了讨她开心一样，每天喊的最多的就是妈妈，随着喊妈的次数增多，素素的母爱爆棚了，她对腹中的孩子也突然有了难以割舍的感情。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想肚子里的生命是个男孩还是女孩，会幻想两个孩子依偎在她怀里的情景，一起喊她妈妈的瞬间，想到这些，心里真的暖暖的，似乎所有受过的伤害都不复存在了…… 如果说唐立哲最初的把婉婉送到她面前就是为了某些目的，那么不管是什么目的，他都成功了。 只是这样的想法，她绝对不会让唐立哲知道，她不会让自己所遭受的委屈和羞辱就这么算了。 赵小曼身体康复已经回到工作岗位，捧着一堆文件正准备送到总裁办公室让唐立哲签署，蓦然听到他在打电话。 她竖起耳朵，没有立刻进去，听着他在里面说些什么。 总裁一天要打很多电话，她不是每一次都好奇他在跟什么人通电话，说些什么内容，只是此刻他的声音出奇的平和温柔，所以才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早上和中午都吃了是吗？……很好，如果她累了的话，你们就把孩子抱走让她好好休息，对，每天都要向我汇报这些……” 赵小曼的指甲掐进了肉里，他果然会有这样的语气，全是因为那个女人，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所有的憎恨还是抵不过一个新生命带来的喜悦! 咚咚，敲响了房门，听到总裁一声进来后，她推门入内。 “唐总，这是几个部门刚才送来的文件，需要您签字的。” “好，放在桌上吧。” 唐立哲已经挂了电话，脸上的神情很柔和。 赵小曼伫着没走，唐立哲抬起头：“还有事？” 这一句还有事，深深刺痛了赵小曼的心，也让她认清了一个事实，卓素素说的事实，他的心从未有一秒钟在她身上停留过。 他所说的那些负气的话，全是为了刺激那个女人，而不是自己的真心所言，什么你今天走出去，明天另一个女人就会取代你的位置，恐怕她真的走了，自己也不可能顺利取而代之吧？就冲着此刻他这一句云淡风轻的话。 唐立哲似乎了解了她心中所想，表情有一丝愧疚，语气也温和了几分：“伤口都好了吗？” “恩都好了。” “真的很感谢你，你对我和婉婉的付出，我不会忘的。” 我不是要你记得，我是要你用感情来回报。 这句话，赵小曼眼下却只能在心里说…… 276 她若不嫁，他必不娶 从总裁办公室出去后，赵小曼的心情便跌落谷底。 她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可还未等到她试探，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总裁已经犹豫了，他贪恋那个生命的到来，原本对妻子的背叛与憎恨已经随着她的怀孕而既往不咎，如果照此继续发展下去，自己真的将再无一丝胜算。 她心里恨，心里恼，可是又能怎么样，所有一切努力，都抵不过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就这样放弃吗？绝对不可能的，她不会让自己的所有付出变成了替别人披嫁衣，一定还有方法扭转乾坤，现在不是伤心愤怒的时候，而是比任何时候都需要重新振作，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她眼下一定要找出一个能让卓素素失去优势的有利筹码！ 赵小曼想了很久，唐立哲是因为另一个男人的存在才和卓素素婚姻出现裂痕，或许还是可以从那个男人着手，温启只要一天与卓素素保持联系，便是唐立哲心头一根刺，她或许只要抓住那个男人就能抓住把柄。 这么一想，她心中有了主意，当即打了通电话。 第二天，她乔装到一家咖啡厅，与一名同样行踪诡异的男人会合。 “你好，我就开门见山说了，帮我盯着这个女人，只要发现她与这个男人见面，无论他们做什么，说什么，一定要给我留下证据。” 赵小曼说着，将一张卓素素的照片和一张温启的照片递给了陌生男人。 男人接过去一看，“唐氏大少奶奶。” “你认识？” “呵，这样的风云人物，干我们这行的，怎么可能不认识。” “那就太好了，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事成之后是事成之后，事成之前，是不是也该谈一谈价格的事？” “你要多少？” “这个数。” 男人扬起五根手指。 赵小曼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是五万。 “余侦探是不是有点狮子大开口了？” “这是根据身份而定的价格，赵小姐应该心里清楚，唐家大少奶奶远不止这个身价。” “你确定你会给我有用的线索和证据？” “你既然能找上我，说明我在业内的实力和口碑都是能令你满意的，既然如此，还说这种质疑的话有何必要？” “价格再少些吧。” “您就甭开玩笑了，我们干这一行冒的是怎样的风险你该十分清楚，何况依你赵小姐的身份，会为了区区几十万的小钱而犯愁吗？” 赵小曼咧嘴一笑：“行，成交。”末了还承诺：“若事情办得漂亮，别说五十万，五百万都不在话下。” “余某就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 两人握手言和，合作关系正式确立。 刘昊结束了跆拳道课程，看到姚子涵闷闷不乐的坐在更衣室的角落里系鞋带，他走过去问：“子涵，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姚子涵闻言情绪更加低落，低头咬了咬唇，满眼失望的说：“今天是我最后一次上课了……” “为什么？” 刘昊大吃一惊。 “我妈妈说，从下学期开始，我要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学习上，而不是练什么跆拳道。” 刘昊皱了皱眉，心里比谁都清楚姚瑞欣做这个决定的私心。 他蹲下身安抚姚子涵：“别难过，这件事交给我，我会说服你妈妈，让你继续跟我学习的。” “真的？” “是的。” 有了教练的保证，姚子涵终于恢复了从前的笑脸，到了六点整，姚瑞欣到道馆接儿子回家，自从与刘昊摊牌再不往来后，她已经不再踏足道馆内，每次都是等在外面，让姚子涵自己出去找她。 今天，她左等右等不见孩子出来，又不想给刘昊打电话，只好硬着头皮到道馆内去一探究竟。 到了道馆，看到姚子涵趴在刘昊的办公桌上写作业，她表情沉了下来，轻声训斥：“涵涵，下课了怎么不出去？不知道妈妈在外面等你吗？” 儿子还未回话，另一个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是我让他坐在这里等的。” 瑞欣没有回头，后背却已经僵硬如石，“作业收了，跟我回家。” 姚子涵乖乖的收拾书包。 “是不是我不让他等在这里，你就打算永远也不踏进我这里一步了？” 刘昊绕到她面前，质问。 瑞欣不回答，跟着儿子准备出去。 刘昊扯住她的手臂：“我们谈谈。” “孩子在这里，你要跟我谈什么？” “就是谈孩子的问题。” 瑞欣知道他要谈什么，直截了当的说：“如果你是要我收回不让他再继续学习跆拳道的话，那就不必浪费口舌了，我已经考虑了很久。” “理由？” “课业繁重，没有闲暇时间再用在其它事上。” “说谎。” “爱信不信。” 姚瑞欣要走，刘昊不松手：“你明明就是为了躲避我，却找这么没有说服力的理由，你这么做不觉得对不起孩子吗？大人的事为什么要牵扯到孩子身上？他只是想继续自己的兴趣而已。”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说，那也可以，我给他换家道馆，这个你管不着了吧？” “姚瑞欣！” 刘昊凝视她的背影，气极…… 晚上，瑞欣与儿子吃了晚饭，刚把饭桌收了，桌上的手机响了。 “妈妈，教练给你打电话了。” 姚子涵探头一看，大声告之。 “不用理会。” 她拖着客厅的地，故意无视喧嚣的铃声。 “妈妈，你接吧，这样不接很没有礼貌的。” 她常常教导孩子要有礼貌，言传远不及身教，只好放下手中的拖把，拿着手机进了卧室。 “干什么？” 很不客气的语气。 “跟我谈谈。” “我认为傍晚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 “是我去你家还是你来我家？” “刘昊，我真的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就不能……” “还是我去你家吧。” 他说着就要挂电话，姚瑞欣忙大喊：“不行……” “今晚我必须要和你见到面，至于在哪见面，你尽快决定。” 瑞欣算是明白了，这人有强迫症，他说要见面如果见不到，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去找你吧。” 深思熟虑后，她做了这个决定，之所以做这个决定，是因为刘昊每次到她家后，总是以各种理由赖着不走，儿子已经慢慢长大了，有些事情也已经懂了，她不想和刘昊的争论声影响到孩子，更不想让他知道他们大人之间复杂的关系。 “行。” 挂了电话，瑞欣从卧室出去，佯装很平静的说：“涵涵，你洗洗自己先睡吧，你们教练找我有点事情要谈。”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知道教练给你打电话是要找你谈事情，因为他已经答应我了，一定会说服你继续让我在道馆学习。” 姚瑞欣从家里出去，作个深呼吸，又是一次拉锯战，她必须这次要和刘昊彻底说清楚，以后两人再没有任何联系！ 刘昊刚挂了手机，叮叮叮，门铃响了，不会来这么快吧？他诧异的朝门边走过去。 门一打开，门外站着的人竟是许久不曾联系的前女友徐洁，他愣了愣，面色不悦的问：“你来干什么？” “昊……” 徐洁未语泪先流，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离的近了才看清，她的脸上都是淤青。 “你被人打了？” “我们进去说好吗？” 刘昊满心不愿意，但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加上她现在情绪不佳，又有伤在身，便勉强让她进去了。 徐洁进到客厅，便开始哭诉自己的遭遇，说和他分手之后，她受了很大打击，一气之下随便找个人嫁了，哪知道这个人是个混蛋，婚后三天两头对她大打出手，她真的是快疯了，才跑来找他诉苦。 刘昊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是看到她这样，心里心疼的却不是她，而是另一个女人，他想，瑞欣当初是怎么熬过来的，她一定受了很多苦。 “昊，有酒吗？我想喝点。” 刘昊拿了瓶红酒，她一把夺过去，替自己倒了杯，又替刘昊倒了杯。 一口气喝掉自己的一杯，她抹了抹泪，继续说：“我今天来，不是想来博取你的同情，我知道你已经不爱我了，我就是心里苦……” “过不下去离婚便是，何苦为难自己。” “离婚，离了婚谁还要我？” 徐洁嘲讽的冷笑。 言罢，瞄了刘昊一眼，突然按住自己额头的太阳穴，“我的偏头痛又犯了，我记得你这里好像还有药，应该就在卧室的床头柜第二层抽屉里，你帮我拿一下好吗？” 刘昊也没多想，起身就去替她拿药。 等他找到药递给她，看看时间，下了逐客令：“我待会还有个朋友要过来，你若没什么事就请离开吧。” “什么朋友？” 徐洁本能的紧张。 “这个恐怕以你我现在的关系，没必要透露了吧。” “可是我今晚没有地方去……” “t市多的是酒店，你要找不到我现在可以帮你联系。” “不能让我在这里呆一晚吗？我现在哪里都不想去。” “抱歉，不可以。” 他斩钉截铁。 徐洁还想继续争取，刘昊已经起身替她打开门，她眼中流露出复杂，但也没有死缠烂打，经历过了才明白，对这个男人硬的根本不行。 “那好吧，我就去离你家最近的富阳酒店，你若有事可去那里找我。或者，打电话让我来也可以。” 刘昊完全没把她的话放在心里，他会找她有什么事？也不可能会打电话让她来，徐洁临走时，深深的瞥了眼客厅桌上那杯未动的红酒，她有把握，自己走后，刘昊一定会喝了它。 喝了它，也许，他们又能回到从前…… 徐洁走后，瑞欣来了。 一进门就没给刘昊好眼色，沙发上一坐，就开始反客为主。 “你给我听好了，第一，我只是一个离过婚还带着孩子的二手女人，高攀不起你们财大气粗的刘家，为了我们彼此生活宁静，我再恳请你一次，和我保持距离。” “第二，我这辈子已经打算不嫁了，就算嫁，也不可能嫁给你刘昊，你该结婚还是该处对象，自己看着安排，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更不要去我家，你家我也是最后一次来。” “第三，为了避免再有机会见面，姚子涵的跆拳道肯定不会再继续在昊风学习，你说的对，不能因为我的私心而抹杀了孩子的兴趣，我会给他重新换一家……” “说完了？” 刘昊给她倒了杯白开水，她却随手把那杯没喝过的红酒给喝掉了。 心里的郁气被酒精这么一压，痛快了许多。 “其实我今天叫你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谈论子涵继续学习跆拳道的问题，我也明白我的存在给你带来很大困扰，所以我已经很努力的不去打扰你的生活，转学真的没必要，换了环境不但需要重新适应，教练之间教的课程也不一样……” 刘昊分析着一条条转学对姚子涵的不利，瑞欣却渐渐没办法集中精力的去倾听。 她感到口干舌燥，而且身体很难受，那种感觉说不清，从来没有过，不是痛是热，很热很热…… 她的反应引起了刘昊的注意，起身到她面前问：“怎么了？” 他是弯着腰与她说话的，她抬起头，两人的视线近在咫尺，突然，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刘昊心里咯噔一声，完全被姚瑞欣的举动惊懵了。 她将自己紧紧的贴在他身上，嘴巴咬着他的手指，刘昊错愕了几秒，面对这个他本就心仪的女人，他根本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就凭着本能的反应吻上了她的唇。 瑞欣很火热的回应他，两人吻的热火朝天，刘昊身体里的欲望细胞被深深激活，就在沙发上，两人迫不及待的撕扯着对方的衣物，很快坦诚相见。 一切发展的都偏离了方向，却又似乎顺理成章，他的渴求，她的需求，为这样的夜晚增添了无限的色彩，他进入她时，出乎意料的美妙，即使生过一个孩子，但因为极少过夫妻生活的缘故，她仍然如二十几岁的少女，令他疯狂。 瑞欣也是久逢甘雨，仿佛到了一个奇妙的世界，她从未到过的境界，真的太美好了，好到她希望永远都不要醒来…… 婚姻几年，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可以把深恶痛绝的事做成另一番样子，曾经，汪鹏无数次的为了她不愿意与他亲近而殴打她，从那时起，她几乎性恐惧，所以即使离婚后也从未有过幻想，但现在这一刻却不一样，她体会到了从未体会过的，那种极乐的欢乐…… 两个人都要疯掉了，为彼此而疯，整个客厅成了战场，到处都是他们爱的痕迹，做到最后，筋疲力尽，瑞欣昏睡了过去。 激情消退，理智回笼，刘昊将沉睡的人抱到房间的床上，盯着她汗湿的容颜，想到今晚她彻底挣脱束缚淋漓尽致的表现，才知道她骨子里并不保守，只是生活将她逼到了战战兢兢的地步。 褪去伪装，她是个极度渴望被爱的女人。 床上的手机响了，是早已被删除的号码，他按下接听，徐洁带着迫切的声音传过来：“昊，你睡了吗？” “还没，有事？” 他出奇冷静的声音，让她无比失望。 “哦没事，就是随便问问，如果你睡不着的话，我们可以出来喝一杯。” “不必了，下药这种事，一次就够了！” 其实在瑞欣抱住他的那一刻，看到她泛红的脸，刘昊就已经想到，徐洁今晚并非只是为了来诉苦，而是带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她借口头痛让他去替自己取药的空档，在他的红酒里下了药，只是或许她做梦也不会想到，那杯酒阴差阳错的最后被姚瑞欣给喝掉了。 将手机关掉，扔到一旁，他抱紧了床上的女人。 也许他不该趁虚而入，但他却一点也不后悔，甚至有些感激徐洁，若不是她的成全，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再有更深的发展。 他爱这个女人，爱她的坚强，爱她的隐忍，爱她时而的迷糊，爱她的全部，这个女人的一切他都爱，只是爱她，却不能照顾她，她选择距离，他就只能站在遥远的一边，默默等候。 如果这一生，注定无法在一起，她若不嫁，他必不娶，她若嫁了，他亦单身。 爱是留在心间的，即便不能生活在一起，留守着那份爱，便是地久天长…… 深夜，瑞欣醒来，没有哭闹，只是默默的接受这一切。 她早已过了少女时代，如果到了这个年龄还纠结贞操问题，那未免过于矫情。 只是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稀里糊涂的就和刘昊发生关系了？ 对于过程她全部记得，唯独不记得，最开始的情景。 刘昊就睡在身边，感受到了她的体温变化，他醒来，两人在黑暗中，无声的对望。 “不要告诉我，你给我下药了？” 她真的不想问出这样的话，因为在她的心里，刘昊不是这样的男人，同样的，自己也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是下了药，但不是我下的。” “谁？” “徐洁。” 对于这个名字，瑞欣似熟悉又似陌生，刘昊直言相告：“是我前女友。” 听完他的经过，瑞欣陷入沉默，他又说：“事情已经发生了，要打要骂都随你，你可以告我性侵，也可以让我对你负责，当然，我最乐意见到的是后者。” 没错，他刘昊从来不怕对她负责，怕的，是她拒绝他的这份责任。 意料之中的结果，她起身穿好衣服，丢下一句：“今晚一切就当没发生过。”匆匆离去…… 277 你自由了 月色如钩，繁星满天。 唐立哲犹豫了很久，走到素素居住的房门前，自从那天将她从医院带回来后，他就把卧室留给她休息，自己则一直睡在客房里。 好几个晚上，他走到这间门前，都因为种种的顾虑，而调转了步伐。 今晚，他终于敲响了房门。 很轻的扣门声，屋里没有人回应，他直接转动门把，门打开了。 屋里散发着柔和的光，那束光来自于床头柜上小桔灯所发出的，一如他此刻的心情，安详，柔软。 素素睡着了，带着两人的女儿，衣服也没有脱，看来睡得很突然。 唐立哲轻步走到床边，温和的凝视着两个在自己生命中至为重要的人，他的心伴随着她们规律的呼吸，几乎软化成一滩水。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们睡觉，不知看了多久，像是有感应般，素素忽尔醒了过来。 她一睁开眼，便看到唐立哲深邃的目光。 气氛蓦然间多了些沉重，虽然她感激他最终将女儿送回她身边，但已经形成的伤害，却像是烙印在心头的疤痕，此生再难复原。 “睡觉就好好睡，这样睡就不怕着凉。” 唐立哲开口，她本能的讽刺回应：“即便是死了，也与你无关。” “一定要带着刺跟我说话你才觉得痛快？” “不想听我说话，可以不要出现。” “这是我家。” “你一句话，我可以立马出去。” 沉重的气氛短短的时间内转化成了僵硬，两人都不再说话，半响，他再度开口：“你跟我怄气没有关系，只要不与腹中的孩子过不去。” “天知道我多么希望这个孩子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你除了说这些让我挫伤的话，还能说些别的吗？” “我与你无话可话，我要休息了，请自便！” “婉婉就像个小天使。” 唐立哲盯着女儿的脸孔，悠悠说道。 素素顺着他的话也睨向女儿，不否认，但也不回应。 “或许我们可以放下心中一切芥蒂，去迎接另一位天使的到来。” 他的话让素素想笑：“果然在你心里，什么都比不了你的血脉重要。” 唐立哲看着她，很严肃的目光。 “可以为了孩子，而放过一个你恨不得折磨至死的女人，真是我见过最伟大的父亲！” 唐立哲面对她挑衅的语言，默不作声，只是缓缓转过身，准备离开。 他走到门边，突然又测过头，语气极为平缓的说了句，“你说的所有的话都对，唯独那一句恨不得折磨至死，明知不该喝的水，我还是去喝，不该吃的食物我还是去吃，不该爱的的人我还是去爱，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依然可以照旧的话，我早就这么做了。” 这似表白的又不似表白，似心声又不似心声的一番话，留给了素素太多的想象，这一夜注定无眠了，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望了一夜，一些想法也在心中悄然成立。 早上，佣人给她送早餐来时，她对佣人说：“去转告你们大少爷，给我买部手机，配上卡。” 她想他应该不会忘了，原来的手机早已被他那日从机场把她抓回来的路上给扔了。 佣人答应了好。 唐立哲居然没有拒绝她的要求，中午便让王珂给她送了部最新款最漂亮的手机。 卡也配好了，她尝试着拨了一下快捷一号键，果然显然的是他的号码。 连设置都这么别有用心，他接的很快，没有给她挂断的机会。 “喂？” 电话已经接通了，总要说些什么。 “手机拿到了。” 无话可说，就说了句废话。 “恩，喜欢吗？或者，还有什么想要的？” 素素迟疑了几秒，脱口而出：“自由。” 对，她还想要自由，她不想像现在这样，每天被关在家里，像个笼子里的鸟一样。 “如果你可以承诺不会再有第二次逃跑的行为，我不会再限制你的任何自由。” “不跑了。” 她意兴阑珊回答，心里想的是，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能逃出你的掌心？ “好，从今天开始，你自由了。” 有了唐立哲的撤销禁足令，她在唐家果然恢复了自由，没有人再敢拦着她，她抱着女儿去了后花园。 已经很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了，闻着鸟语花香，心情真的好很多，尤其看到女儿像个小蝴蝶一样奔来奔去，那种美好真的是差一点都不敢想的奢望。 犹记得那天，王冬云与赵小曼带着女儿也是在这片花园，诱逼着女儿喊妈妈，那一天，她真的觉得天都塌了，以为此生此世，她与女儿的缘分，再难以继续…… “妈妈———” 又一声妈妈从身后响亮的传来，她猛一回头，看到了唐乐。 “乐乐。”欣喜的张开怀抱，唐乐扑进了她怀里。 “妈妈，我好想你。” 孩子的眼圈一瞬间就红了，这些日子，没人知道他心里有多难过，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爱妈妈的爸爸，突然不爱她了，很多人都对他说，爸爸要和妈妈离婚了，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妈妈，他不想继续失去。 妈妈被关起来的时候，他哭着求奶奶救妈妈，奶奶却说，如果他一直这么闹下去，激怒了爸爸，只会更快的将妈妈赶走。 因为这句话，他吓得再也不敢哭闹，虽然知道妈妈过的很艰难，但害怕因为自己的不听话，而让妈妈过得更不好。 管家爷爷对他说，妈妈早晚会出来的，让他不要担心。 那天爸爸将妈妈带出去又带回来，他真的很高兴，他想上楼去找妈妈，奶奶又阻拦了，奶奶说，如果他敢去找妈妈，爸爸就会不高兴，爸爸一不高兴，他就会再也看不到妈妈。 尚且年幼的孩子，没有什么比失去更让他感到可怕，尤其是曾亲眼看到自己至亲的人在自己眼前消失。 “又长高了。” 素素揉着他乌黑的头发，对他露出会心的笑容。 “妈妈，你和爸爸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现在总把你关起来？” “你还小，有些事说了你也不懂。”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和爸爸回到从前？” 唐乐这句话，说的素素眼泪差点掉下来，不是因为其它，只是为了孩子这一份纯真的心。 “会好起来的，放心吧。” 唐乐目光中仍夹杂着疑惑，但心情却明显好了很多，只因为今天，他终于见到了妈妈。 “你怎么知道我在后花园？” “管家爷爷告诉我的，他见我每天缠着奶奶要见你，知道我想妈妈了，所以就让我到后花园来找你。” “最近怎么样？学习有没有进步？” “每次都是100分喔，对了妈妈，我昨天好像看到妈妈了……” 素素被他这一句像是饶口令的话听的有点晕：“什么看到妈妈了，你在哪看到我了？” “不是你，是我亲妈。” 素素打个激灵：“你说你看你妈妈陆琪了？？” “是的，就在我们学校附近，我眼睛一眨，她就不见了。” 唐乐的话让素素陷入沉思，心里忽尔有点乱，她不知该怎么消化这句话，是把它理解成陆琪没死，还是一个孩子想念妈妈产生的幻觉。 “妈妈，你说的对，我妈妈真的没死，她还活着，只是我不明白，她还活着为什么不来看我，我好想她……” 唐乐失落的低下头，揪着自己的小衣角。 陆琪当日坠落山崖，唐乐亲眼所见，孩子内心受到极大创伤，曾一度封闭自己，是素素的一个美丽谎言，告诉他妈妈没有死，孩子才重新振作起来。 现在，或许是他的一个幻觉，让他相信了素素当时说的话是真的，可素素心里却很清楚，那不过是一句安慰孩子的假话。 但倘若真的是假话，唐乐所见又怎么解释？ 脑子真的凌乱了，索性不想了，她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么福大命大的人，几次掉入深海都能存活。 一个人想念另一个人，出现幻觉是很正常的，就像当初养母弃她而去，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也总觉得养母就在她身边一样。 素素有了手机，第一个打给的是唐立哲，第二个便是温启。 温启还不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事，仍在找机会去营救她，当听闻素素已经从地下室出来，他虽感到疑惑但更多的是庆幸，庆幸唐立哲终于还有一丝人性，将她放了出来。 温启问她现在过的怎么样？唐立哲是怎么想明白的，素素不知该怎么跟他讲自己怀孕的事，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当面跟他说。 两人约了见面地点。 第二天，素素便赴约了。 他们约在一家极为隐蔽的茶馆，一见面，温启就皱起了眉头：“你怎么瘦成这样？” “胃口不好。” “不要掩饰了，是因为被关在地下室的缘故对吗？” “真不是，关在地下室的那段时间，我其实挺能吃的。” 素素说的是实话，那时候真的有很努力的去吃饭，只因为一个必须好好活着的信念始终在支撑着她。 “那现在怎么就胃口不好了？” 素素咬了咬唇，终于讲出了那句难以启齿的话：“我……怀孕了。” 278 婚姻的死角 温启的表情瞬间黑如墨汁。 他不愿相信她说的话，只当是自己听错了。 “你再说一遍！” “我怀孕了。” 素素第二次肯定的回答，击碎了他心中全部的平和。 温启愤怒了，扭曲着脸庞冲她吼：“你疯了吗？” 是的，任何知道她遭遇的人，听闻这样的话都会觉得她疯了，已经闹到如此地步，还能怀孕，这是多大的奇迹和不能接受的讽刺。 “这件事说来话长，其实就是个意外。” “你出现什么意外不好，出现这样的意外？？？” “我也不想的……” “我真的是快要被你折磨的疯掉了！！” 温启经历了最初的愤怒后，情绪渐渐趋于平静：“那现在怎么办？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孩子？” 素素不说话。 “你不要告诉我，你还打算把他生下来。” “生与不生我还在纠结……” “有什么好纠结的？你傻了吗？去生这个孩子？你忘了唐立哲他都是怎么对待你的了？昨天在电话里听说你已经从地下室出去，我还以为他良心发现才把你放出来，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是因为你对他有了利用的价值，他就是个我彻头彻尾的混蛋！” “抛却他对我的无情不说，那毕竟是一条你无辜的小生命……” “生命是建立在相亲相家的基础上，你到底是一个多么没心没肺的女人，才能遗忘所经历的那些痛苦和羞辱？你都忘了，当初是怎么苦苦哀求我，让我帮助你带着女儿逃跑吗？我虽然一直爱你，但我也希望你幸福，当你提出让我帮你逃跑的时候，我没有立即答应是因为我觉得你和唐立哲还能解除误会，还能继续幸福，但那一天，你淋着雨出现在我面前，再度用无助的双眼让我帮你的时候，我终于毫无顾虑的答应了，这为什么？只因为我觉得一个女人再三恳求一件事，肯定是她实在过不下去了，实在伤透心了，所以我决定帮你，但你现在呢？像是说天方夜谈一样，居然说要生下那个孩子，对没错，这是一条无辜的生命，但你可曾想过，你生下他会有什么后果？唐立哲母亲接受你了吗？你到底还要看她眼色，受她欺压到何时才是尽头？一个女儿已经成了你不能潇洒离去的牵挂，再生个孩子，你一辈子就毫无尊严活在他们唐家的人的脚下吧！” 温启说的都很有道理，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正是因为有这些顾虑，所以她内心才会这么纠结这么痛苦。 “我也不是说一定会生下来，我还在考虑之中。” “根本就不用考虑，如果你今天过的幸福，我会很支持你生下孩子，但结果很不乐观，唐立哲他已经不是当初对你死心塌地的唐立哲，现在的他很陌生，很冷血，很无情，他已经给不了你幸福，既然如此，你就该果断的处理，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一个不懂珍惜的男人，他不配接二连三的拥有孩子，不配做你孩子的父亲！” “那你的意思……？” “打掉，毫不犹豫的，如果你今天不听我的，等待你的将会是无止尽的折磨，唐家真的不是适合你生活的地方，你听我一句，不要再犯糊涂了，不要被他一时的花言巧语蒙骗，他不相信你不理解你，你就永远都没有办法得到他全部的尊重与爱，那么终有一天，还会因为各种误会，你们再度进入到婚姻的死角。” “让我再想想。” 素素脸上出现痛苦的神情，温启深深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现在心里不好受，上天对你很不公，让你经历了这一切，素素，你该心无旁骛的活一回了，放下这里的恩恩怨怨，随我离开吧，去开启属于你的新生活，你还年轻，真的没有必要，一直留在这里，委屈自己……” 或许素素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今日的对话，最终会尽数落进唐立哲耳中。 就在他们结束这场谈话后没几天，素素正在午休，突然接到了王珂的电话。 “夫人，你在家吗？” “我在，怎么了？” “刚才唐总收到一份神秘包裹，看完之后勃然大怒，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生气的样子，更可怕的是……” “是什么？” 素素心一下子慌起来。 “他拿了枪，然后亲自召集了一些打手，离开了公司……” “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就是不清楚他的去向，我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才给你打这个电话。” “唐总平时有什么都会跟我说，今天他好像完全失去了理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是不是要联系总裁一下，我打电话他不接……” 王珂的话不停的传进耳中，素素早已乱了手脚，第一个直觉就是温启。 能令唐立哲拿枪去对付的人，或许只有温启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匆忙挂了电话，拨通唐立哲的号码。 无人接听，她又改拨温启的电话，依旧响了很久，但索性接通了。 “喂？” “你在哪？唐立哲是不是去找你了？” “不用担心，我能应付。” 没等她再说话，温启的电话便挂断了。 素素只觉得一阵天眩地转，有太多的困惑，包括唐立哲为什么会突然勃然大怒，提着抢去找温启，时间已经不允许她想太多，拨腿冲出家门，十万火急的赶去了温启的秘密基地。 当她跌跌撞撞赶到温启的隐蔽基地时，一股浓浓的杀气迎面向她袭来。 她看到场地中央，站着两排人，形成危险的对峙。 一排是温启的人，另一排便是唐立哲的人。 “你们在干什么？？？” 她大吼着冲过去。 她的出现似乎更加激怒了唐立哲，眸中的寒气似千年寒冰，几乎将场地中央的所有人都冻成了化石。 “你来干什么？” 温启不悦训斥，转头命令自己的副手：“把她带进去，别让她出来。” 副手径直走向素素：“卓小姐，请。” 素素立着没动，副手撇了眼温启，在他眼神搜意下，欲强行将她带离。 素素挣脱副手的牵制，疾步到唐立哲面前，色厉内荏质问：“你这到底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一个耸勇我妻子打掉我孩子的人，你觉得我应该跟他说什么？” 素素目瞪口呆，用最快的时间反应过来了他话里的意思，“温启没有这样说！” “他有没有这样说，我听的很清楚，让开！” 唐立哲的枪口对准的是温启的位置。 同样的温启的枪口，对准的也是他的方向。 “他是温雅的哥哥，你真的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吗？？？” “正是因为他是温雅的哥哥，我已经对他仁至义尽，同样的也对他忍无可忍！” 两排人离的距离不是很远，加上现场极为安静，说话的声音两方都能听到。 温启听到了唐立哲的话，突然将手里的枪扔到了地上：“你救过我一条命，我给你一次索回的机会，你若一枪能击中我要害，我死而无怨，倘若击不中，从此你我各不相欠。” “温启，不要胡说八道！” 素素大声咆哮，子弹是不长眼的，哪有被子弹击中还能幸免的人。 温启投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可素素如何能安心，她太清楚此刻身边男人内心压抑的愤怒了。 “不要以为我会对你手下留情，我实心实意的救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先是鼓动我老婆带着女儿逃跑，现在更过分，居然直接让她打掉孩子，即便温雅死而复生站在我面前，我也绝不会看在她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你准备好受死了吗？！” “呵，我温启从来不需要别人替我求情而苟活于世，倒是你唐立哲，不反思自己的妻子为什么逃跑，反而将责任推卸到别人头上，你，算什么男人？” 哧啦一声，唐立哲扣动了板机。 子弹一触即发，现场已经静的只剩下紧张的呼吸声。 素素脸上白无血色，她颤抖的解释：“唐立哲你误会了，温启没有鼓动我逃跑，是我自己受不了要跑的，你该比谁都清楚的……” “到这个时候你还要帮他说话是吗？？” 唐立哲眼中的寒气越来越浓重，吩咐手下的人：“把她给我拖走！” “你们放开我，放开！！！！” 素素好不容易挣脱了两个男人的拉扯，突然拨腿跑向温启的一边，目光萧条的看着唐立哲说：“我的命是温启给的，如果救了别人的命就一定要偿还，那就让我来替他挡这一枪！” “素素，你让开！” 温启想将她拨开，她却纹丝不动。 唐立哲眼底的寒气转为深深的伤害：“你一定要将我们之间最后的情分都伤到体无完肤？！” “我从来不想伤害我们的感情，更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如果今天是温启拿枪对着你，我一样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你面前，我救谁，不是偏向谁，而是我不想让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再因为我而受伤……” 279 同流合污 唐立哲的枪迟迟没有扣动，但子弹却已经穿过了心脏，心脏流出了鲜红的血，只是那心脏不是温启的心脏，而是他自己的心脏，子弹也不是真的子弹，而是来自于素素语言的利刃。 最终，他收回了枪，脸色如阴沉的天气，风云变幻，他对温启说：“留着你的命，我随时来收回。”便又将目光阴鸷睨向维护他的女人，命令手下：“把她带走！” 这次，素素没有再反抗，默默的跟着他走了。 车子停在湘园门口，唐立哲率先下车，素素随后跟上，一前一后走进唐家大厅。 客厅里坐着唐家二老，眼见着儿子脸上阴云密布，又看到媳妇脸色也极为不好，便没好气的问：“怎么了？” 唐立哲从母亲身边走过去的速度很快，别说回应了，看也未看一眼。 王冬云的脸色随即更难看了，狠狠瞪了眼卓素素，便转过身去向老公抱怨：“真是造了八辈子孽了，弄了个丧门星进门，这又不知是出了啥事，一个个脸色摆的真好看！” 她话刚落音，只听砰一声，楼上传来了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王冬云吓了一跳：“哎哟妈，这怎么回事？” 唐鹤轩也蹩起了眉头，训斥欲准备上楼一探究竟的妻子：“站住，你就不能给他们留点私人空间，非要每件事都掺合一脚？” “这是打架了你没听到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不正合你意，你只管坐这里幸灾乐祸便好，去楼上讨什么嫌？！” 王冬云想想也是，就悠哉的坐到了沙发上，冷嘲热讽：“闹的天翻地覆才好，最好闹到感情彻底破裂，老死不相往来。” 在王冬云看来，儿子也该醒醒了，她真的是看不出姓卓的有什么好，值得他恋恋不舍，死心塌地！ 令她失望的是，最初那一声摔东西声过后，楼上便鸦雀无声了。 唐立哲目光凌厉的凝视着坐在床边上，一言不发如今尚且还是她的妻子。 “考虑的怎么样了？是不是决定听从他的建议，打掉我的孩子，然后你们比翼双飞？” 字字诛心的质问，素素抬起头：“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得知这些？” 她的反问令他感到可笑：“你或许没听说过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让我买手机，就是为了方便联系他的对吗？” “你在手机上动了手脚？你监听了我的通话？！” 唐立哲冷哼一声：“我还没有卑鄙到那种程度，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一名硬币大小的电子物件，轻按了一下后，扔到了床上。 很快的，那天她与温启的对话便呈现在耳边。 原来，她的电话真的被监听了，只是那个人不是唐立哲。 “这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是不是应该由我来问？！” 素素静下心来仔细一想，王珂说唐立哲收到了一个包裹，看来是有人暗中监视他们，确切的说是监听她，从她的通话里得知了她要和温启见面，在什么地点见面，然后就提前在那里安装了监听器，所以唐立哲此刻才能获得他们的对话记录。 几乎不用想，素素也知道这个人是谁了，那么迫切的想要拆散她和唐立哲的人，这世上还会有第二个吗？如果有，也是死去的陆琪，但人死是不可能复生的，所以只有活人作怪，那便是心术不正的赵小曼！ “如果真想知道原因，可以去问你的助理，差一点就成了唐太太的女助理，这个时候应该不会甘心再回到原来的位置吧？” “你的意思，赵小曼逼着你和温启说了那些话？” “她当然不能做到这个地步，但是你收到这样的东西，就不觉得奇怪吗？” “实话对你说，我根本就不关心谁监听你们，谁把证据又交给我，我唯一在意的是你们为什么还要见面，甚至说那些让我气愤不已的话！” “温启是出于一个朋友对我的关心而提出的建议，他知道我现在生活的很不好。” “你现在生活的很不好是谁造成的？他为什么总要阴魂不散围在你身边？出于一个朋友的关心，呵，真是笑死人了，是不是出于一个朋友的立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是的没错，他可能对我还有男女情分，但温启不是你想的那种趁虚而入的人，即使我和你散了，只要我没有那个心，他也绝对不会勉强我和他在一起！” “看你每一句都维护他的话，我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卓素素，你一再挑战我的底线，践踏我的真心，你好自为之！” 唐立哲说完，拂袖离去。 素素心如刀割，无声的眼泪悄然落下。 她说的全都是实话，为什么在他听来却是维护他人之语，他们之间，真的就误解到了这种程度吗？ 活着，真的好累。 王冬云在楼下等了半天，终于等到儿子下楼，看他比进来时更加气愤，她一边心里暗自喜悦一边迫不及待的又凑上前问：“儿子，出什么事了？那个女人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 唐立哲依旧没有回答母亲，王冬云望着儿子渐渐远去的身影，思忖数秒，赶紧拨通了一个电话。 “小曼，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立哲和卓素素似乎又闹翻了。” 赵小曼在那端惊讶的询问是否真的，王冬云将经过一一说给她听，听完后，赵小曼心情大好，果然温启是唐立哲的死结，从他着手，就一定能挽回局面。 “夫人，你是不是真的想赶出卓素素？” “别人不了解我的心，你还不了解吗？我因为这个女人，真是伤透了脑筋！” “那好，夫人，我们见个面吧，有些话在电话里不方便说。” “行，在哪见？” 两人约好了见面地点，中午吃了饭，王冬云便出门了。 赵小曼定的见面地点十分隐蔽，王冬云赶到时，她已经先来了。 “小曼，你要跟我说什么？” “解决夫人您的心病。” “哦，你有什么好办法，能赶走卓素素？” “这个方法如果顺利的话，不但能赶走她，还能让总裁从此对她再无情分。” “快说快说。” 王冬云听的心花怒放。 “只是，您可能不会同意……”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同意，只要能赶走那个女人，什么我都愿意尝试！” “这也包括……牺牲掉你未出世的孙子吗？” 王冬云迟疑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了她的弦外之音，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你的意思，要谋害她肚子里的……” “没错，你我都很清楚，总裁是因为她怀孕了才回转了心思，所以只有让那个孩子消失，一切才有可能改变。” 王冬云陷入了沉默，她恨卓素素没错，但她肚子里怀的毕竟是唐家的骨肉，要让她参与到谋害自己子孙后代的事，这确实不是一件能够立马爽快答应的事。 她的犹豫都尽数落进了赵小曼的眼中，她故意说：“从总裁和卓素素闹矛盾以来，也有几个月了，两人怎么还会怀上孩子呢？真奇怪，而且之前卓素素还与她的前夫来往密切，也不知道……” “那孩子总不会不是我唐家的吧？” “任何事都没有绝对的，换了别人不可能，换了您媳妇，那可就不一定了。她可是能狠心抛下丈夫女儿而回到前夫身边的人呐……” 赵小曼这一招极管用，王冬云瞬间愤怒了，“你说的对，说不定那孩子真不是我儿子的！！！这个下贱的女人，让下贱的江琴抚养成人，能好到哪里去！” “江琴是谁？” 赵小曼随口问。 “姓卓的养母，一个和她同样贱的女人，年轻时勾引我过老公，后来竟然做起了妓女！” “真不敢相信，您的媳妇竟然出自那样的环境，我平素看她也就是没什么修养，但从来没想过她还是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 “她要不是有特别的手段，你认为我儿子能被她吃的死死的？” “这倒也是。” “不管怎么说，人我必须要赶走，只是那孩子……我要不要先做个鉴定？” “夫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两人正好处在矛盾之中，若错过了这时机，您可就不一定有机会赶走她了，总裁你也是知道的，一旦让他确定了自己的心，任何人都休想再动他的女人，所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王冬云极度纠结，一时拿不定主意，赵小曼继续鼓动：“您已经有一个孙子一个孙女了，倘若让卓素素再生下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她以后在唐家的地位说不定会超过你，她一旦得势，你以为她会忘却你曾经对她做过的事？她一定会肆意报复，到时候，你还指不定要受气到什么程度……” “不要说了，我同意！！！” 王冬云光是想那个场面，卓素素得势的场面，就恨得牙痒痒，所以，她最终决定了，为了赶走自己的眼中钉，她要不惜一切。 赵小曼将自己的想法对她和盘托出后，王冬云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这计划堪称完美中的完美，忍不住感叹：“你真是心思谨慎密的比那个陆琪强太多了，那个愚蠢的女人，当初下个药居然也能促成我儿子和姓卓的结合，要不是她干的这愚蠢事，后来就不会有那个孩子，没有那个孩子，我现在就不至于如此头痛。” “所以说嘛，有些生命的到来，就是一个错误，避免重蹈覆辙，一定要在无法挽回之前，先将恶果中止……” 280 中计 素素以为经历了这次，她又激怒了唐立哲，按照他以往的风格，不会再让自己看女儿，甚至有可能再度被关进地下室。 然而这次她错了，唐立哲非但没将她关进地下室，甚至还将婉婉又送回她身边，当佣人将孩子抱到屋里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刻，心里真的复杂到了极点。 深夜，她盯着孩子安详的睡颜，再次意识到，自己腹中的孩子对唐立哲何其重要，若不是因为有这个孩子，她如此激怒他，犯了他的大忌，他定然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可就因为她怀孕了，所以待遇没有改变，尽管他心里有气，还是默默的忍受了。 素素深思熟虑，冲着这一点，暂时她不会将孩子打掉。 如果他们还能够复合，那么她会考虑将孩子生下来。 当然，如果不原谅的人是他，那即便她想生，也不能生了。 没有幸福的家庭，如何能孕育一个幸福的结晶，她爱孩子，但是，她也不能因为孩子，而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 一切还是和先前一样，吃的喝的用的，样样都好，也没有人限制她自由，更欣慰的是，婉婉每天都在她身边，唯独她见不到唐立哲了，不知他是工作太忙，还是有意躲她，昂或是不想见到她，他像是突然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过了半个月，连着几日，素素觉得肚子很不舒服，每天右腹部都隐隐作疼，换了以前，被唐立哲宠爱的日子，她有这样的不适一定会告诉他，但现在，因为误解，她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只能自己一个人先忍着，实在忍不了了，便准备一个人去医院。 她来的依旧是瑞雨女子医院，当初婉婉就是在这里生产，怀婉婉的时候，每次产检唐立哲也都带她来这里，这里有一位姓贾的女医生，素素从产检到生产都是她全程负责，所以素素很信任她，这次来检查也是直接找的贾医生。 当她将自己的不适描述给贾医生听，医生让她做了一系列检查，最后说她没有大碍，她所感受到的不适是因为自己情绪和压力所致，回去调整心态再喝几包安胎药就没事了。 医生的话，素素自然是深信无疑，贾医生是位非常和蔼可亲的医生，别人抓药都是自己拿着药方去柜台取药，而她却例外，贾医生让她待在办公室休息，自己亲自去替她取的药，素素心里感激不已，对她特殊的照顾，没有任何一丝怀疑。 想来不怀疑也是正常的，她们彼此之间已是非常熟悉，这家瑞雨女子医生是专供有钱人生产的医院，她这又是第二胎，医生对她照顾，在她心里想必也是因为唐家的社会地位和财富影响。 素素没有任何疑惑的回了唐家，吩咐佣人将药熬了每晚端给自己喝，第一晚喝了，没有任何感觉，第二晚又喝了，仍是没有感觉，喝到第三天，凌晨时分，她突然被一阵剧烈的腹疼惊醒，醒来后就感觉到下身似乎有液体，她脑中闪过一阵惊慌，忙掀开被子一看，顿时傻眼了，只见洁白的床单上，殷红的一片，那东西对她来说不陌生，是血，她的血，确切的是，应该是她那未出世的孩子的血…… 素素哇一声痛哭出声，已经有过一次流产经验的她来说，这一慕并不陌生，只是让她悲伤又难以释怀的是，她明明在保胎，怎么会突然流产了，她喝的药没有起任何作用吗？ 彼时的她，尚且还不知道，不是药没起作用，恰恰是因为起作用了，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素素惊天动地的哭声引来了唐家人的围观，李载明二话不说抱起她就往医院跑，二个小时前才回家睡得正香的程淑雅也跟了出去，唐立哲如今几乎不住在家里，王冬云没有意见，是因为她有她不可告人的秘密。 上午九点，唐立哲怒气冲天的赶到了和平医院，得知了令他勃然大怒的消息，素素的孩子流产了。 最让他无法接受又怒到极点的不是失去了这个孩子，而是医生的一番话，医生明确说，孩子不是先天流产，而是因为母亲喝了堕胎药。 这样的结果，在唐家人面前掀起轩然大波。 所以的人，包括李载明夫妇在内，都以为素素不愿意要这个孩子。 素素醒来，唐立哲一把将她扯起来，血红着双眼一字一句：“你终于还是拿掉了我的孩子，你满意了？？！” 素素脑子轰一声空白，眼泪瞬间模糊了双眼，她嘴唇蠕动，却蓦然间陷入失声状态，可能是因为内心太过冤枉，她木然摇头，努力从嘴巴里发出声音：“没、没有……” 一旁的李载明夫妇看不下去，两人一前一后说话，男的先说：“冷静一点，事情还没弄明白，或许嫂子有什么苦衷。” “素素昨天才跟我说不会打掉孩子，一定有隐情，说不定她被人了陷害了。” 素素的目光睨向弟媳，双眼闪耀着感激的泪花，唐立哲却是心灰意冷：“呵，是吗？家里的佣人清清楚楚的告诉我，你自己买回来的药，让她每晚煎给你喝，而那些药我也已经让医院检验过了，确定是脱胎药，卓素素，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如果不是还尚存一丝理智，唐立哲真的会失手就这样掐死她。 “我没有！！！我根本没想要打掉这个孩子，那是安胎药，是我从医院里开的安胎药！！” 因为太过委屈的误解，素素被刺激的一下子又能开口说话了，可是她的辩白却引来唐立哲更大的愤怒。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你开的是安胎药，你以为我们所有人都是瞎子，所以在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 唐立哲说着将一本病历扔在了她面前。 那是她前两天去瑞雨医院的病历，唐立哲已经看过了，素素恍然，拿起来并没能看出什么，她焦虑的去问小叔子：“这上面写的什么？” 上面写了几行字，实在是太潦草了，根本不知道写的什么，李载明看不懂，给程淑雅，她摇头表示自己也不认识。 这时，进来一名医院，李载明便又将病历递给医生：“麻烦帮忙看下，这上面写的什么？” 医生接过病历一看，就大致解释道：“这上面写的是病人要求堕胎。” “不可能！！！” 素素歇斯底里的否认，“我从来没要求过拿掉这个孩子！！” 医生无奈耸肩：“这不是我们医院开的病历，具体还是要找当事医生问清楚。” “你还想要狡辩吗？？已经到这一步，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唐立哲整张脸因为愤怒都已经扭曲，素素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可怕的样子。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要拿掉孩子，我只是肚子不舒服，我一个人去了医院，医生说我压力过大，调整情绪配点保胎药就没事了，所以我拿的就是保胎药！” “保胎药会把孩子吃没了？？？” “我也不知道这怎么回事！！” 事情发展成这样，她不比任何人感到痛心和委屈，谁能够理解她现在的心情，似万箭穿心，又似血肉剥离…… “还是找这家医院找这位医生来问清楚原因吧。” 李载明提议。 唐立哲当即拨通了瑞雨医院贾医生办公室的电话，他开了免提，对方很快接通，“喂，您好，我是贾医生。” “贾医生，我是唐立哲。” “哦唐先生，您好，有什么事吗？” “我妻子上次去找你开的是安胎药还是堕胎药？” “您妻子上次来是要求堕胎的，她说近段时间与你的关系很不好，如今怀孕她没做好心理准备，所以让我帮帮她，暂且不想要这个孩子……” “撒谎，骗子，一派胡言！！！！” 素素听到这莫须有的谎话，突然情绪崩溃大哭起来，程淑雅紧紧抱住她，安抚道：“小嫂子，你冷静一些，是不是栽赃陷害我们可以查清楚，你刚流产身体还很虚弱，不要伤了身子……” “不要再装了，每次发生这样的事，总是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说是别人陷害，若不是那天我亲耳所闻，我或许会相信你被陷害了，可你不要忘了，温启对你说的那些话，以及你的所作所为！！卓素素，你终于抹杀了我对你最后的情分，你给我滚，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素素在这一刻，真的是痛苦到了极致，她刺激过度，再度昏厥，病房里的一切对于她来说瞬间都静止了…… 李载明将唐立哲强行拖住病房，指着他骂：“今儿个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根本就是用有色眼睛在看小嫂子，你打心里不想相信她，所以你不相信她，抓住她一点小把柄就没完没了，你是不是脑袋缺根筋，若小嫂子真想打了这孩子，她有必要闹这么一出吗？依你我对她的了解，她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吗？” “那你的意思，也是她被人陷害了？” 唐立哲咬牙切齿。 “不排除这种可能！” “那你就去替她洗刷冤情，若能证实她真的被陷害，唐家的一切我全部拱手让你，若不能证实，从今以后，不要再插手任何我的私事，卓素素，我们必须了结！” “唐立哲，你有什么了不起？这天下男人死光了是不是？她就非你不可了吗？？？” 不知何时，跟出来偷听的程淑雅一下子蹦出来，李载明眼一瞪：“给我闭嘴。” 转而正色回应唐立哲的挑衅：“好，我答应你，一周为限！” “一言为定！” 唐立哲阴鸷睨他一眼，又转向一旁横眉竖眼的弟媳，“有空把精力放在别人的家事上，倒不如抽空管管自家的泼妇……!” 281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李载明撂下大话，自然是要付诸行动，为了证实小嫂子是安胎还是堕胎，他决定先从药材入手。 他让家里的佣人将喝剩倒掉的药渣找给他，然后拿到医院去鉴定，鉴定的结果很快就出来，证实百分百是堕胎的药物。 这么看来，素素确实是喝的堕胎药而不是保胎药。 如果不是她有意而为之，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这种可能就出在给她开药的医生身上。 李载明傍晚开车拦截了贾医生，质问她是不是被人收买了，收买她的人给了什么好处，只要她说出来，自己会给出更好的条件。 奈何贾医生一口咬死自己没有收过任何人的好处，只是在尽一个医生的职责，病人有什么需求就怎么来，不会收一分昧良心的黑心钱。 李载明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扬言恐吓如果她不承认，就会让她家破人亡，贾医生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还挺起胸膛，说自己行得正站得稳，不怕恶人打击报复。 医生这条路基本上就已经走不通，李载明深感挫败，垂头丧气的来到素素的病房，一见到她，就叹息埋怨道：“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不长心眼，你自已去医院看医生，让医生帮你取什么药，结果现在倒好，死无对证了。” 素素目光空洞的望着顶上的天花板，嘲讽回应：“敌在暗，我在明，我如何能想到，这世上到处都是陷阱……” “你喝的药我已经拿去检测过了，确定就是堕胎药，我只问你一次，你认真回答我，你真的是想要保住那个孩子的吗？” “我说了实话你是否会相信？” “当然会。” “我想要保住孩子。” “好，那就完全可以确定，你被人算计了，而且是掉进了一个非常精心设计的陷阱。” “我甚至还能猜到，陷害我的人是谁。” “你说赵小曼？” “除了她，还会有谁如此痛恨我腹中的孩子……” “可我们现在并没有证据能证实这是她做的事，那个贾医生背后一定有人在给她撑腰，不然她不会那么理直气壮，无所畏惧。” “也是怪我自己粗心大意，没有仔细看她写的病历，才让自己百口莫辩！” 素素想到这想，真的是痛心疾首。 李载明安慰她：“你也别自责了，医生写的病历向来没几个人能看懂，都是跟鬼画符似的，谁知道他们写的什么，又怎么能想到，他们会背道而驰。” “世态炎凉，人心险恶，人活着真的太累了……” 素素悲观的话让李载明大惊失色，以为她要想不开，“你可千万别这样想，你放心，我已经答应了唐立哲，一定会替你洗刷冤屈，一定还有其它的切入点，我会继续追查真相，争取早日还你一个清白。” “不必了。” 素素苦笑笑：“证明了又如何，一个人相信什么他看到的就是什么，唐立哲不信任我，这是我们婚姻最大的失败，我已经对这段婚姻心灰意冷，即便他不提出离婚，这一次，我也会选择从这暗无天日的围城里走出去。” 事情演变成今天这样的结果，李载明也是无可奈何，确实是充满了诸多的误解和坎坷。 素素的几位好朋友陆陆续续的都来探望她。 肖戈莹很想再替方明杰生个儿子，所以半年前就去了国外，一直在尝试试管婴儿技术。 如今归来，大喜降至，她试管婴儿成功，孩子在肚子里已经稳稳的过了三个月。 这个好消息若是放在过去，她一定急不可耐的告诉素素，可放在眼下，她刚刚失去一个孩子，又与唐立哲缘分走到尽头，必然是不能再说了，免得徒增她心中的伤感。 “素素，这段时间真是苦了你了，我一直在国外，都不知道你居然经历了这么多……” 肖戈莹发自内心的替她感到难过。 素素摇头：“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肖戈莹很快又勃然大怒：“这个唐立哲，他真是可恶到极致了，如此不珍惜你，等会他来了，我非骂死他不可。” “你有这个心我很感激，但是不必了，况且他也不会再往这里来。” 站在肖戈莹身后，一直保持沉默的方明杰这时开口，明显天平是偏向朋友的一边：“素素，其实也不能全怪立哲，你自己也有错，你说是不是？” “她有个屁错，你就会助纣为虐，给我滚外面去！” 肖戈莹一听方明杰袒护唐立哲，就气不打一处来。 方明杰立刻噤声：“好好，我不说，你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 “你怀孕了？” 素素惊讶的问。 “哎哟！” 方明杰脚背被老婆用力一踩，痛的失控喊叫。 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刚才在路上，夫人一再叮嘱，怀孕的事千万别在素素面前提起，他一不小心给忘了，好吧，这一脚踩的活该。 素素看着两人的反应，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由衷的说：“其实你不必顾虑我的感受，虽然刚刚失去孩子，我心里很难过，但是这与你无关，你能重新怀上宝宝，我真的替你高兴，真的……” “素素，谢谢你，也是真的，我怀这个孩子太不容易了。” 想到在国外那些痛苦煎熬的日子，肖戈莹真的此生都不想再有第二次，每一次从成功到失败，都是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折磨，或许是最后她的毅力和忍耐感动了上天，才终于赐给她一个孩子。 “我明白，男孩女孩知道吗？” “男孩。” “真好，儿子双全了……” “好了，不说我了，我替你削个苹果。” 肖戈莹生怕刺激到素素，赶紧转移了话题。 毕竟在人家流产又处境艰难的时期，不适宜谈论这些。 “老婆，我来，我来，我不是跟你说了，暂时不要摸这些凶器……” 已经被赶出病房的方明杰，一直躲着偷看老婆，一看她拿水果刀，便拨腿冲了进来。 “哎，没事！！” “有事就晚了……” 方明杰说着已经麻溜的削起了苹果皮。 素素看着两人恩爱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也很质疑一个问题，是不是一开始不用很相爱，这样将来才能爱的所无保留，像方明杰和肖戈莹，熟悉他们的人都该清楚，两人当初是如何的水火不容，可现在呢，却是最让人艳羡的一对。 再反观她与唐立哲，就是相反的版本，他们从一开始爱的轰轰烈烈，那时是他们心中最完美的爱情，现在却是截然不同的结果，真是令人遗憾生悲。 肖戈莹临走时，一再安慰她，一定会找个时间找唐立哲好好谈谈，努力帮助她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素素对此苦涩一笑，说道：“每个孩子都是上帝派来的天使，既然上帝让他飞回去，那说明上帝不看好我们的这段姻缘，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坚持的必要……” 言语之间，尽显对婚姻的失望，以及毫无所恋。 三天后，素素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该出院了，出院这天，是妈妈来接的她，对于女儿在唐家所受的委屈和悲惨遭遇，江琴一直是默默无闻的态度，不是她不关心女儿，而是从一开始她就已经告诉过女儿，你介入那样的家庭，与那样家庭里的男人相爱，注定这一生都不会平坦。 在第一次知道女儿结婚的对象是唐鹤轩的儿子后，后来发生的这一切，江琴都隐隐有所预料，因为这样的路，她曾经也走过，女儿既然选了和她年轻时一样的路，那么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素素出院后第二天，就去了一家寺庙。 她的心已经蒙上厚厚的一层灰，那些灰日积月累，成了厚重的泥巴，覆盖在她的心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在寺庙见到了一位名叫慧根的禅师。 素素站在他面前时，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师傅，你救救我吧……” 师傅将她领进禅房，让她将自己内心压抑的苦闷一一道来。 素素几乎是哭着讲诉了自己的遭遇，禅师一直等她哭完，才云淡风轻的起身说：“好了，现在你跟我过来。” 素素又跟着他从禅房里出去，他们来到寺庙的一块无人的空地上，慧根大师不知从哪摸来一把斧头，问她：“现在我把斧子扔向天空，你觉得会怎么样？” 素素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禅师将斧子扔了出去，只听“咣”的一声，斧子又掉回了地上。 禅师问：“你听到天空喊疼的声音了吗？” 素素木然回答：“斧子又没有伤及到天空，天空怎么会喊疼呢……” “斧子为什么伤及不到天空？” “天空是那么高远，那么辽阔，斧子扔得再高，也不可能触及到天空的皮毛……” “是啊，天空高远、辽阔，那是天空的心胸大。如果一个人有天空般宽阔的心胸，别人就是再向她放暗箭、捅刀子，又怎么可能伤得了她的心灵？” 素素低头看了一眼那把掉在地上暗淡无光的斧子，又抬头望了望高远蔚蓝的天空，突然心里就有些释怀了…… 李载明很用心的调查，但因为素素钻的套子太深，结果不尽人意。 一周的时间很快到来，素素接到了王珂的电话，唐立哲让她到唐氏集团去。 其实接到这通电话，素素就已经明白他找她是为何了。 不就是离婚吗？借用程淑雅的话说，不是谁离了谁就不能活。 素素很坦然的答应了王珂，隔日便来到了唐氏集团。 王珂将她领进唐立哲办公室，已经是第二次，她在他的办公桌上，看到那张刺眼的离婚协议书。 唐立哲站在落地窗前，留给她的是一抹冰冷僵硬的背影。 “不用我多说什么了，签字吧。” 他的话同他的背影一样，没有任何温度。 素素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份薄薄的离婚协议，她不用看也知道唐立哲不会亏待她，再借用他的话说，她毕竟也替他生了个女儿。 哧啦一声，离婚协议一撕为二。 唐立哲满面怒容的转过身，“你干什么？” 她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将离婚协议撕的粉碎，然后，撒在他办公室的地上，也是他们的中间，那些支离破碎的纸片，顿时就像形成了一条无法逾越的河流，而她，就站在河的对岸对他说：“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会受恶人摆布，等到我洗清自己的冤屈，到那时，我会堂堂正正的从唐家走出去！” 唐立哲在门口愤怒的拉住她：“你以为自己真有那么多的冤屈可以洗刷，不要忘了李载明已经败兴而归，你还要再自讨无趣一次吗？！” “是不是自讨无趣我心里有数，你等着看结果就是了！” 素素摆脱了他手腕上的力度，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闺里香，瑞欣正坐在家里等她。 见她回来，瑞欣很紧张的想问什么，又似乎开不了口。 她已经等她有一会了，听江阿姨说，她去了唐氏集团。 直觉告诉她，素素很有可能和唐立哲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 这个时候，她可以想象好友心中的痛楚，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什么时候来的？等我很久了吗？” “没有，我就刚来一会。” 看她的神情，像是什么事也没有一样，这太不寻常了，即便不是离婚，她如今见了唐立哲，回来也不该是这个状态。 “素素，我今晚没什么事，我们去喝酒吧，像大学那时候一样，我们喝它个昏天暗地怎么样？” 素素没好气的哼一声：“得了吧，都是孩子的妈了，别让孩子看到你不堪的一面。” 她越是冷静，她越是担心，“没事，去吧，子涵我会叮嘱他先睡的，等明早起来，我酒醒了，他啥也不会看到。” “要喝你去喝，我已经对那种靠酒精麻醉自己的做法不感兴趣了。” “那你想怎么样？你说，只要你想做的，我都奉陪到底！” 看着好友一脸正色的模样，素素感叹道：“姚瑞欣，你真是连安慰人都这么真诚，你这样不行啊，我告诉你，人有时候不能太真诚了，得活得随心所欲一点，这样，才不会永远处在被动的位置。” “哪跟哪呀，我现在是来安慰你，不是让你来说教我。” “安慰就不用了，我现在不需要安慰，我最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觉，然后养足精神来一场空前绝后的战斗……” 素素说完就丢下她，朝着卧室的方向去了。 瑞欣站在原地浑浑噩噩，战斗？战斗什么？她要跟谁战斗？唐立哲吗？ 等她追过去，素素已经反锁了房门，正式进入休眠状态。 赵小曼最近可谓春风得意，计划进行的超乎想象的顺利，听说那日卓素素也已经被总裁召唤过来签署了离婚协议，万事俱备，只欠冬风，她就等着坐上总裁夫人的宝座了。 晚上下班，回到自己的公寓，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个人，把她吓得半死：“卓素素，你干什么？” 如今的她，也再不会恭顺的喊对方素素姐。 素素漠然的看着她，冷嘲热讽：“吓得不轻，看来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看你现在真的是疯了，孩子没了你失望大家可以理解，但跑出来像疯狗一样咬人，可就不值得被同情了。” “我需要你同情了吗？你若行得正站得稳，你至于这么害怕？”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害怕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现在不仅害怕，还很紧张，并且在猜测，我来找你干什么？” “神经病！” 赵小曼甩手欲走人，被素素拦住了去路。 “你要再这样我可报警了？” “报呀，正好让警察来介入调查一下，我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失去的？” “难道你认为会是我下的毒手吗？” “到底谁下的毒手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这件事你脱不了关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看来是要我给总裁打电话了？” 赵小曼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这次，素素制止了她：“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真心爱你们总裁？” “干什么？” “如果是的话，我或许可以成全你们。” “你会这么好心？” “不要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所谓的成全不是撮合你们，而是从唐立哲的世界里退出去，毕竟是曾经相爱过的人，要我心甘情愿的去成全，我当然不可能做到。” 赵小曼不说话了，看得出她心有所动。 “是又怎么样？” “那你认为我退出了，唐立哲会接受你吗？” “这就是我的事了，不劳你费心。” “好，那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不要白日做梦了，你这种女人，配做唐立哲的老婆，但不配做我女儿的后妈，所以，趁早给我死心！” “你耍我？！！” 赵小曼暴怒。 “耍你怎么了？不自量力的女人！！” “卓素素，你才是个下贱的女人，烟花之地出来的贱女人，有没有你的退出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我想得到的东西，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我得不到的，就一个男人而已，我赵小曼凭我自己的本事，一样可以得手，不信，咱们走着瞧！” “到底谁给你这么可笑的自信？” “你激怒了我没有你好果子吃，在我现在还没有彻底愤怒之前，最好少来惹我，不然……” “不然就联手我婆婆，像在唐家我落魄的时候那样，不停的羞辱欺压我是吗？” “呵，现在的你，还需要我联手别人吗？可怜虫，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赶紧滚回你的烟花之地，从此打消你的凤凰梦，安分守已的去做一个侍候男人的妓女吧……！” “你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现在对我说的这些粗俗之语，就不怕有一天唐立哲知道了？” “我会像你那么蠢吗？生生的把自己美好的形象在总裁眼里一点点毁灭？你看好了，我从前在总裁眼里是什么样，以后也会是什么样，哈哈哈……” 赵小曼狂妄大笑着离去，素素眼中的嘲讽之意伴随着星光越来越深沉。 是吗？从前什么样，以后也会什么样，赵小曼，不要以为只有你会耍手段，这世上还有一种状况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282 爱是做出来的 一支录音笔被轻轻一按，关掉了录音。 隔天，素素来到唐氏集团，门口的保安依旧拦着不让她进，她给唐立哲打电话：“你不让我进去，我怎么能把证据拿给你看？” 唐立哲一道旨意下去，她在唐氏从此又恢复了畅行无阻。 上到十八楼总裁办，看见了王珂，没看到赵小曼，她随意问：“赵助理呢？” “她出去替总裁办事了？你找她？” 素素摇摇头：“没有，随口问问。” 不在最好，免得节外生枝。 推开前方的门，她进到了总裁办公室，唐立哲正双手环胸等着她出现。 她径直走上前，一句废话不说，直接将录音笔打开，放到办公桌上。 昨晚她与赵小曼的对话便一字不落的进到唐立哲耳中，听完录音后，他漠然问：“这能证明什么？” “这虽然不能证明我被人陷害了，但至少可以证明了赵小曼并不是你平时看到的模样，从她的语气，难道你看不出很像一个人吗？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陷入病态的女人，你认为她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没有实质的证据，光凭猜测，你确定我就会相信你说的话？” “你当然不会相信，我也没指望单凭这个就让你相信，我今天来只是为了推翻赵小曼一惯在你面前伪装出来的形象，让你知道她如今是出于什么立场留在你身边，唐立哲，你可要想清楚了，一个处理不当，悲剧就会重演，哦不对，悲剧现在已经在演了，因为你的纵容，你成功的在你身边又塑造了第二个慕青！”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做事有我的原则。” “呵，你的原则，你早就不是当初我所认识的那个人了，现在的你，是一个被浆糊注满了思维，被沙子闪瞎了双眼的混蛋，终有一天，你会为自己今日的愚昧行为而追悔莫及！” “说完了吗？以后没有什么有用的证据，请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只是开始，你等着好了，所有的一切，我都会一点点证明给你看，求人不如求已，我再也不会奢望你能觉察到身边人的险恶，主动查明真相，我会靠我自己，洗刷掉我身上的污点。” “有自立的想法很好，但不能创新一点吗？学那些下三滥的人耍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有什么必要？” “这种行为或许不够光明磊落，但是没办法，有些人就相信这些，只要有人相信，再怎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它也属于高大上！” 素素走后，唐立哲眼中闪现出了莫测的光芒，那是极其复杂的眼神，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揣摩的心思。 瑞欣从公司下班，心情有点郁闷，莫名其妙挨了老板一顿批，她给素素打电话：“有空吗？ 我们去喝酒吧？” “你干脆去酒吧上班好了，天天让你喝个够！” “嗳不是，我又没有多喜欢喝酒，就是心里有点闷……” “你再闷能有我闷？” “所以我喊你一道啊！” “不必了，我再申明一次，借酒浇愁的发泄方式我不感兴趣，知道为什么不感兴趣吗？因为只会更愁！” 对方果断挂了电话，瑞欣无语望了眼天空，蹲下身，盯着地面看了一会，又站起来，把包往肩上一搭，就去了就近的酒吧。 像她这么中规中矩的人，来到酒吧这种地方真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因为她的别扭与紧张几乎全都写在脸上，好不容易从疯狂跳舞的人群中挤到吧台，她要了几瓶鸡尾酒，独自闷闷的喝起来。 酒吧刺耳的摇滚乐震耳欲聋，她扭头看向那些疯狂舞动的人，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么喜欢这种地方，这种地方真的能让他们觉得快乐吗？ “嗨，好久不见呀？” 她正冲着那些纸醉金迷的人发呆时，一个妖艳的女郎出现在她眼前。 瑞欣愣了愣，脸色忽尔沉了下来：“是你？” “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你叫陈娇！” “哈还不错，以为贵人都是多忘事，不过也是啦，毕竟咱们曾经有过合作嘛。” 真是出师不利，难得来一次酒吧，就遇到这么一位不想遇见的人，当然这个女人没有得罪她的地方，甚至还帮了她大忙，但她心里依然不舒服，因为看到她，就让自己想起一个不愿想起的人，想起那段她不堪回首的过去…… “你现过的怎么样啊？你那个渣男老公呢？应该已经非常落魄或则死了吧？” “他进监狱了。” “哈意料之中的事情，好像是去年吧，我还遇到过他一次，当时那个样子哟，啧啧，岂是惨不忍睹可以形容。” “你现在还在做老本行吗？” 瑞欣看到一个男人在不停的向陈娇招手。 陈娇回头看他一眼，抛给他一个大大的飞吻，转过来头眉飞色舞的对她说：“你还真是天真，女人岂能一辈子靠做那种事度日？趁着年轻，钱赚到了就要把以后的生活也做好打算，那个人不是我赚钱的工具，而是爱我同样我也爱的人，我们就快要结婚了，怎么样，要不要祝福我？” 瑞欣表面装的若无其事，心里早就感概万千，在她看来，陈娇这样的女人是不配拥有真爱的，可她脸上却明明白白闪耀着幸福的光芒，这不得不让她重新感悟一下人生，难道人生真的可以像素素说的那样，活得随心所欲一点吗？ “你现在应该还单身吧？听我的，找个好男人依靠吧，虽然一朝被蛇咬，但也不能十年怕井绳，没有爱情滋润的女人，真的活得太了无生趣了……” 陈娇走后，瑞欣便陷入了迷乱的状态，真是不到外面的世界，永远不知道别人活的什么样，回首过去，难道自己真的过的毫无意义吗？ 从小到大，母亲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即使是不愿意做的事，因为忌惮母亲，也会默默的去做。 长大后，又因为弟弟，而进入到一桩自己不满意的婚姻，她是那样的不想早早嫁作人妇，但又不忍心看到一母同胞的弟弟从此锒铛入狱。 再后来，她当了妈妈，又因为孩子，而忍受了长达六年的悲惨婚姻。 现如今，在她28岁的这一年，终于迎来了生命中的第一份爱情，却又因为对方家人的反对而将爱拒之门外。 三十岁马上就到了，蓦然回想这三十年，她过的像什么样子啊…… 她居然从来都没有一天，哪怕一分钟，为自己活过。 再回头去看陈娇，正幸福的依偎在男人的怀里，她脸上明媚的光辉，深深的刺痛了姚瑞欣一颗懦弱的心。 她突然想，如果自己下一秒就会死掉，那么自己这一世还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她来的，真的毫无意义。 肆无忌惮的活一回，到底是什么样子，她突然很想尝试一下。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她拨通了一个号码，待对方接通后，开门见山问：“你在哪？我们见个面吧……” 报了自己的位置后，她便出了酒吧，站在酒吧门外，等着来人接。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保时捷停在她面前，从车里下来一个男人，站到她身边后，就看了眼她身后的酒吧，不可思议问：“你跑酒吧来了？” “怎么，不可以吗？” “酒吧是你可以来的吗？” “我是外星人？” 刘昊纳闷了，今晚这别扭的女人怎么突然变幽默了。 “上车。” 瑞欣上到刘昊的车里，他发动引擎，便开始数落教训她。 “以后一个人不要来这种地方，这种地方不是你这种单纯的女人可以来的，就算和别人一起，也尽量不要来，没事在家看看书，看看电影，比什么都好……” “你说你一个女人，你跑到酒吧假如喝醉了怎么办？后果你都不敢想……” “好了，不要老是酒吧酒吧个没完了，问问我去哪吧。” 瑞欣不耐烦的单手撑起额头，目视着前方闪耀的霓虹灯，脑子里其实还在想陈娇说的那些话。 “还用问吗？你不是回家。” “我不回家！” 刘昊诧异的睨她一眼：“你不回家你要去哪？” “带我去酒店吧。” 哧—— 刘昊猛踩刹车，接着便用一道不敢置信的目光打量她：“你喝了多少酒？” “一点点，不够醉的程度。” “那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听听？” “带我去酒店吧。” 她很利索的说出来，推翻了他以为她喝醉了的想法。 “去酒店干什么？” 刘昊的语气突然就有些暧昧起来。 她勇敢迎上他炽热的双眸，一字一句回答：“做你和我现在都想做的事。” 噗。 刘昊大笑，伸手揉着她的头发：“姚瑞欣，别告诉我，你又被人下药了？” “我没有。” 她的严肃让他的心更加春心荡漾，语气也愈发暧昧：“既然如此，何必去酒店，直接去我家不就行了。” “不行，去你家容易被你妈发现。” 她能说这样谨慎的话，刘昊基本上已经相信她真的没有醉了，尽管心里万分好奇，但在她打消念头之前，他还是忍着没问，真的把车开去了酒店。 到了房间，秉承着君子的风度，他再确认一次：“真的不后悔？” 瑞欣摇摇头，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两人的唇即刻贴到了一起。 火热的夜就这样展开了，刘昊心中感概万千，原来爱真的是做出来的，早知道做一次就能把这个固执的女人心俘虏，他真的是早早该把她扑倒的…… 程淑雅接到素素的电话，妯娌两人约在一家咖啡馆见了面。 聊了一些各自的生活后，素素突然请求她帮自己一个忙。 程淑雅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这天夜里，王冬云起来喝水，经过楼梯拐角处，她忽尔听到门外传来若有似无的婴儿哭声，这可把她吓得心惊肉跳，确定了不是孙子和孙女的哭声后，好奇心驱使，她顺着那道哭声走了出去。 哭声一直往别墅西边的方向，远远的，在月光下，她看到地上有一块白色的布包着一个东西，疑惑的顺手捡起来一看，突然，她啊的一声尖叫，魂飞魄散的把捡起来的东西扔了，接着便因为惊吓过度，人直躺躺的就倒了下去…… 醒来时，她已经不在外面，而是躺在别墅客厅的沙发上。 身边围着两个人，一个是管家鸿叔，另一个是一位陌生的小伙子，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模样。 回想昏迷前的一幕，她突然失控的抓住管家的衣角：“你们看到了吗？啊，看到了吗？？？” 鸿叔诚惶诚恐：“夫人，看到什么了……” “一个婴儿，一个满脸是血的婴儿？你们没有看到吗？？？？” 王冬云一辈子行事大胆，却这个时候被吓的都要哭了。 “夫人，我早上起来打扫园子发现你晕倒了，然后就把你背了回来，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是啊，老爷他们还没起来呢，我正准备去喊老爷下楼，你就醒了……” 昨晚的一切真的就像一场梦一样，王冬云心焦如焚，明明她看到了，那个白色的布抱着一个婴儿，婴儿的脸上还有血，当时月光下她看的很清楚，为什么管家他们就没看到呢？ 难道这世上真有鬼魂之说？ 想到卓素素肚子里没能出世的孩子，她整个人都发颤了…… “他是谁？” 王冬云努力镇定情绪，指着鸿叔旁边的小伙子问。 “这是我老家认得干儿子，最近正好缺人手，所以我就得到老爷的允许后，让他到家里来干活了。” 小伙子精神抖擞的站直了身子，自我介绍：“夫人好，我叫杨奎。” 王冬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再次确认：“你们真的什么也没看见吗？” 两人同时摇头。 “那今天的园子是谁扫的？” “回妇人，是我扫的。” 杨奎回答。 “那可有人比你起的早？” “按说佣人都是六点起床，杨奎因为要扫园子，所以提前了半个钟头。” 鸿叔回答，又说：“杨奎第一时间发现了你，就跑来对我说了。” 王冬云头痛欲裂，匆匆交代一句：“今早发生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言罢，便上了到楼上。 她必须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这诡异的事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看到的，又到底是人还是鬼。 程淑雅看着被自己压进箱底的真人版婴儿娃娃，唇角露出一抹神秘笑容，小嫂子这一招还挺管用，看来幕后的真正凶手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 283 修女也会有还俗的一天 王冬云一整天没有出房门，却也没能安然入睡，她脑子处于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 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那只诡异的鬼娃娃，人的心理都是极其脆弱的，尤其是当你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她亲手毒害了自己的孙子，虽然成功把素素赶了出去，但她也并没有快乐多少，相反的这几日一直心绪难定，加上昨晚的遭遇，她更加痛苦了。 回想这一生，她做了不少事，但却从未涉及过人命，即使当年江贱人的孩子，她也…… 现如今，她却伤害了到了自家人，若那孩子不是儿子的还好，倘若是唐家的血脉，被老公和儿子知道，那她真是罪不可赦，孩子已经没了，验证是不是唐家血脉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冷静下来后想想，不免有些后悔自己冲动的行为。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做了一件连畜生都不如的事，王冬云在这样心理的摧残下，每天寝食难安，连着几晚睡不着觉，她开始害怕黑夜的到来，因为只要闭上双眼，那恐怖的一幕就会出现，连连数日，王冬云被折磨的近乎崩溃…… 她思来想去，觉得应该去一趟寺庙，好好的在菩萨面前，忏悔自己的过错，或许菩萨会看在她心诚的份上，原谅她的一时冲动，再不行就求一张灵符，贴在自家别墅不起眼的角落，祛除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王冬云想到就去做，她撑起无力的身体，精神萎靡的让家里的司机开车送她去了天灵山。 到了天灵山，她一个人去了庙里，司机坐在车里等她。 跪在菩萨面前，她很真诚的忏悔，愚昧的人孰不知，真正的忏悔是从此心地善良的对待每一个人，接纳从前不接纳的，而不是为了摆脱自己内心的枷锁而做出的自以为诚恳的认错。 她祈祷了许久，又为寺庙捐了一大笔钱，当然主持也乐呵呵的在她的要求下，开了数张传说能驱鬼神的灵符，她小心翼翼的将那些东西藏好，然后准备下山。 其实放在以前，她才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即使晚上看到那样的鬼娃，也只会怀疑是别人弄虚作假，可现在她却怎么也无法不往那上面联想，因为心虚的人会丧失一切判断。 即使没有的也可能会以为有，这便是他们这种人最普遍的心理状态。 王冬云往山下走的时候，眼睛是直直的看着前方的，寺庙通往下山的路两边有不少商贩，贩卖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有不少占卜算命的，她这一生从未算过命，可当一位占卜老头喊住她的时候，她却停下了脚步。 只因为那个老头说了一句令她心惊肉跳的话—— “这位夫人，请留步，你近日有大凶！” 她缓缓回过头，打量着其貌不扬，但两眼却透着神秘光芒的老翁，蹩起眉头，走到他面前：“你刚说什么？” “夫人印堂发黑，这是大凶之兆，请恕我直言，如果你不破解，很有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 “你少给我危言耸听！” 王冬云黑了脸，乍一看，还真是印堂包括五官周边全都发黑了。 “夫人若不信，当我没说便是，老朽今年六十又八，十八岁接触占卜神论学，五十年的光阴，对这其中奥秘可谓驾轻就熟，如佛教一般，信则有，不信则无，反正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损失。” 王冬云不说话了，从她的表情来看，显然已经有些动摇，她想走，可联想到近日发生的事，怎么也迈不动脚。 “那要如何破解？” “在告诉你破解法之前，我先说说你的处境，若判断的没有出入，你再考虑要不要我点拨。” “好，你说。” “你如今心中有一件大事，这件事有违天理，可以说是天理难容，你本无心做这件事，只是受了别人鼓动，一时冲动才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王冬云惊讶的张大嘴巴，他猜测的竟然如此准确，当下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对他前面危言耸听的话，也不再是傲慢贬低的态度。 “那大师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心里敬重了，口头上自然是客气万分。 “你告诉我，最近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王冬云心中的崇敬更上一层楼，用力点头，“是的，我看到了。” “我跟你说，你不要以为那是幻觉或是别人的恶作剧，那是真的有那个东西存在，而且它已经开始在危及你的性命，自从看了那东西，你是不是茶饭不思，身体感觉不是自己的了，每天都头重脚轻？” “对对，是这样，大师，你一定要帮我……” “我走南闯北这么些年，像这些真的见的太多了，刚才夫人从我面前走过时我就发现了你身上的异样，所以才会忍不住喊住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我手里被拯救的人真的不计其数。” “大师我已经完全相信你，你快告诉我，我要怎么破解我的凶兆？” “很简单，你在什么地方看到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那就在今晚午夜十二点，烧些纸钱给它，不能只烧不说话，你得向他求饶，让他放过你，对了，很重要的一点，你得拉上利用你的人，一起做这件事，否则并不能取得良好效果。” 王冬云脸上神情复杂：“这样真的管用？” “你还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否真的从此我就能摆脱这些阴影？” “你只要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从明天开始，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做这件事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王冬云给钱时，占卜老头死也不收，非要等她做了这件事后取得良好效果，真正相信他的占术时，才让她送钱过来。 这更加让王冬云坚信了此人的非同一般，若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只图眼前的毛头小利，那他完全不会有此行为，让她先验证后付钱，在当今社会，无效退款总是最能征服人心。 唐立哲接到素素电话，生硬问：“有事？” “今晚十二点，你到自家别墅西面墙等着，真正害我失去孩子的凶手会在那时候出现。” 他接电话开门见山，她也直奔主题，毫不含糊。 “你开什么玩笑？” “是不是玩笑，你去了自然能见分晓。”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愚弄我，难道你的意思凶手还是我唐家人不成？” “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信，那就亲眼所见好了，心虚的人自然会有异于他人的行为，等你真正看到那一幕后，你就会相信我说的话。” 素素说完，心里划过一抹讽刺，唐立哲，从来，你不都是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那我就让你看清楚！ “你要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要故弄玄虚，我没那么多闲功夫陪你玩躲猫猫的游戏。” “我没有跟你玩游戏，我只是在兑现我的承诺，洗刷我的冤情，你这么不配合，莫非是有意不想得知真相？” 对方沉默了数秒，回答：“好，我给你这一次机会，若你敢愚弄我，下次就别再指望我会配合你这种无聊的游戏！” “一言为定！” 挂了电话，素素长长舒了口气，积压在心头多日的乌云开始一点点消散，她难得心情轻松一回，很想找个人一起吃饭，于是把电话打给了姚瑞欣。 瑞欣气喘吁吁的赶到一家日式料理店，见面很抱歉的说：“不好意思，老板临时召开了一场小型会议，所以来晚了，没等着急吧？” “还好，又不是十七八岁浮躁的年纪了，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素素慢条斯理的将菜单打开，一边看菜品一边问：“想吃什么？” “你随便点好了，我不挑食。” 瑞欣盘腿坐她对面，打量着包厢内的环境，她是头一回来这家店，觉得环境还不错。 “今天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请我吃饭了？” 平时约都约不出来，今天主动约，怎能让她不讶异。 “今天我心情好。” 素素漫不经心回答。 瑞欣立刻八卦了：“心情好？有什么好的事情吗？你和唐立哲和好了？” 素素投给她一道大大的白眼。 精致的料理一道道端上来，瑞欣中午没吃多少，这会早饿的前胸贴后壁了，便也不顾什么形象仪态，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相比她的吃态，素素要雅致的多。 晚餐进行到一半时，素素突然说了句：“你和刘昊发生关系了？” 噗—— 瑞欣喝进嘴里的一口汤险些没将她呛死，她胀红着脸问：“谁说的？” “你脸上写的。” 素素看也不看她一眼，只低头认真吃自己盘子里的食物。 其实从瑞欣刚进来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毕竟是过来人，女人一旦被爱情滋润，连气色都会不一样。 “没、没那回事。” “跟我还掩饰？” 素素这时抬起头，满眼鄙夷。 瑞欣被她盯的实在坚持不下去了，脸俯到桌上，举手投降：“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火眼金睛……” “这么说你们真的发生关系了？” “恩。” “行啊你，姚瑞欣，看不出来，你也会有修女还俗的一天。” “嗳，我已经很难为情了，你不要再挖苦我了行不行？” “是什么让你鼓足勇气迈出这一步的？” “确切的说，是我看到了一个人，她的现状让我反思到了自己过往的人生，所以我豁出去了。” “谁？” “陈娇，以前你找来对付汪鹏那个女人。” “是她？” 素素不可思议。 “是的，你也觉得她那种女人很不靠谱对不对？可我觉得她说的话却不无道理，人活着有什么时候是为什么呢？趁着年轻还有资本，该为以后的生活做打算的。” “但你认为你和刘昊会有结果吗？” 瑞欣开始回想那天在酒店醒来后，她与刘昊的一番对话。 “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大胆？” 这是刘昊当时问的，因为在他眼里，瑞欣完全是那种保守固执到一成不变的女人。 “你就当我被鬼附身好了。” 她敷衍回答。 他却认真说：“如果是这样，我希望这个鬼永远不要走。” 刘昊说完，就用深情的目光一直注视她，恨不得让她能够在一瞬间明白他全部的渴望和爱意。 于是，她就对他说了那一番话：“不管怎么说这一晚，我过的很快乐，并且以后我都打算这么过，你家人不是不同意我们结婚吗？那就不结，婚姻并不是非有不可，名分我也不甚在意，如果你愿意，就让我们的恋爱持续到天长地久吧……” 刘昊想都不想，就回答了她三个字，我愿意。 当瑞欣将这番话又讲诉给素素听时，她的视线睨向窗外刚刚升起的新月，无限感概的回应：“不再走进围城，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明智的一个决定，婚姻是什么，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它能够摧毁一切美好的事物，把你曾经最好的，以及后来幻想的都逐一形成脆弱的泡沫，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刻，将它们全部打破。” 284 神秘袭击 王冬云深思熟虑，将电话打给了赵小曼。 “小曼，你今晚到湘园来一下。” 赵小曼困惑的问：“夫人，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讲不清楚，你来了再说吧。” 赵小曼答应了，王冬云挂了电话，就鬼鬼祟祟的开始张贴从寺庙求来的灵符，她现在只想尽快摆脱噩梦，对于每一种方法，她都不会放过尝试的机会，灵符也好，烧纸也好，只要能让她过上不再担惊受怕的日子，她都愿意去做。 张贴的位置都在不起眼的角落，贴最后一张的时候，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哟，这是在干嘛呢？” 王冬云心差点从嗓子眼甭出来，回头一看，就看到程淑雅站在自己身后。 程淑雅一脸夸张的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贴的东西，故意咋呼：“天哪，这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驱鬼驱魔用的灵符吗？你贴这干嘛呀？被鬼缠身啦？” 王冬云脸色风云变幻，恶狠狠的训斥她：“少管闲事！” “看来被我说中了，呵，真想不到，婆婆大人您也有这么迷信的一面呀~” “你可要小心点了，这符就专门用来对付你的。” 程淑雅装出一副很怕的样子：“是嘛？我又不是鬼，你对付我干嘛？还是用这玩意？” “你虽不是鬼，但你是魔，女魔头！” 王冬云说完，生气离去…… 程淑雅原地伫了片刻，瞅了眼灵符，没好气哼笑了声，便也扬长而去…… 晚上八点，王冬云接到赵小曼电话：“夫人，今晚恐怕过不去了，我爸爸妈妈到t城来了。” “那不行啊，你必须要来。” “到底什么事呀？” “我跟你说，是这样的……” 王冬云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压低了嗓音说：“我看到那孩子的魂了，今早去了寺庙，遇到一位高人，说我们只要午夜十二点烧些纸钱给它，那孩子就会从湘园离开，再也不会出现了。” 赵小曼不可思议的望着手机，心想，这老太婆不是疯了吧？说些什么聊斋呢？ 当然，这样的话是绝对不能说给王冬云听的，于是在电话里极其温和耐心的安抚：“夫人，您想多了，世上没有鬼，所以，你不用做这种迷信的事，相信我，你只是心理作崇，如果你实在觉得有压力，不妨去旅行一趟吧，放松放松心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是真的看到了，你怎么不相信我？” 赵小曼翻了翻白眼，心下已然不耐烦，敢情她这么崇敬唐夫人，却居然是个疯子。 “那怎么办呢，我今晚真的过不去。” 也不再跟她说些科学道理了，赵小曼只想急切摆脱她让自己也过去陪她一起发疯的想法，况且自己本来今晚就走不了。 “你必须要来，否则高人都说了，效果会减半，这件事可是你鼓动我做的，你若不来……” “行行，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赵小曼嘴上答应，心里却想，我会去才怪，暂时先安抚了你再说，等到了时间，我找个理由放你鸽子，还能被你吃了不成？ “那就这么说定了，午夜十二点之前，务必要赶到。” “恩，知道了。” 挂了电话，赵小曼厌恶的扔掉手里的手机，讽刺嘟嚷：“吓死个人，都说的什么乱七八遭的事……” 人吓人吓死人，赵小曼坚定的认为王冬云不是见到了鬼，而是心里有鬼，心里有鬼的人，自然会疑神疑鬼，她可不会像她一样，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信鬼神论，因此，赵小曼晚上是绝对不会去湘园的，何况还是半夜十二点，别到时候两人鬼鬼祟祟的，没事也被找出事来了。 彼时她想，若自己不去，王冬云一个人便也不会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了夜里十一点，赵小曼还没来，王冬云急了，便又给她打去电话，却提示对方已关机。 王冬云颇为恼怒，但马上高人指点的时间就要到了，若她这时候去找赵小曼过来，只怕会错过了最佳时机，那以后受折磨的还不是自己，毕竟赵小曼做这样的事，只是为爱疯狂，而她不一样，她是伤天害理啊，那是她的亲…… 王冬云越想越害怕，当即决定就算赵小曼不来，她也要把这件事完成，减半就减半，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等事情结束以后，她再慢慢修理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女人。 敢戏弄她？看来她是不想进唐家的大门了！ 唐立哲看了看腕上手表的时间，十一点二十五分，想到素素下午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他合上手中正在检阅的文件，起身出了书房。 到了楼下客厅，诧异的发现母亲还在看电视，随口淡漠的问：“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 “下午睡多了，现在毫无困意，刚好这节目也是我爱看的，所以多看了会。” 王冬云很坦然的回答儿子，之所以回答的这么自然，是因为同样的说辞她已经跟十点钟从外面回来的小儿子还有已经休息的老公都说过了。 “咦，你这么晚还不睡觉，这是要去哪？” “看文件看的头痛，出去透透气。” 唐立哲边说边往外面走。 “去哪透气？开车出去吗？” 唐立哲胡乱应了声：“恩。”人便已经消失了。 王冬云吁了口气，还好不是在园子里透气，不然自己还如何做这种引人怀疑的事。 唐立哲悄无声息的来到别墅西面的某一处偏僻的角落里站着，他听到手机传来微信的声音，打开一看：“你去了吗？” 素素发来的。 回一条：“到了。” “好，就等在那里，你会看到真相的，我保证。” “最好如此。” “希望你不要站在太明显的位置，以免打草惊蛇。” “这还不用你来提醒我。” “行，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十一点五十分，王冬云卷起一沓纸钱，准备去行动了。 她没带手电筒，就是怕引人注意，然而，就在这时，一件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她刚出了别墅的大门，准备往西面去的时候，突然，后背被人重重一击，脑子受到波及，两眼一黑，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连着几天，她已经昏了二次，第一次是受惊吓，第二次，却是被人攻击。 王冬云醒来时，惊恐的发现自己被扔在之前素素住的那间杂货屋里。 外面鸟语花香，显然已经是早上。 她头痛欲裂，想到昨晚的事，以为自己是被鬼袭击了，惊出一身冷汗，正不知所措时，意外发现自己的腿边扔着一张纸条。 你中计了。 纸条上言简意赅的就是这四个字，王冬云陷入错愕，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叫中计了？中什么计？ 她忽尔想到手机，慌忙从口袋摸出手机，发现有赵小曼打来的数通电话。 手指颤抖的回拨过去，对方一接通就焦虑的问：“夫人，现在情况如何了？打了那么多电话怎么都不接？” “我晕过去了。” “晕过去？怎么回事？” 赵小曼在电话那头百思不得其解，随后又道：“算了，我们见面说吧，我去金丽会所等你，你马上过来找我吧。” “好。” 和赵小曼一样，王冬云此刻心中也有太多的疑虑，她一直在思考很多问题，是谁把她打昏了？在唐家敢有人用粗暴方式袭击她的还没有一个人，除非是鬼，想到鬼，她就浑身一个激灵，可看到那张纸条，她又猜测不会是鬼，纸条上写的字似乎是阻止她去做烧纸这件事，莫非……哎，实在太乱了，她头痛的不愿意再想下去。 等见到了赵小曼，听听她怎么说吧。 王冬云表情心虚的回到唐家客厅，还好除了佣人其它人都没醒，她匆匆回到楼上换了件衣服，就提着包赶去金丽会所了。 而另一边唐立哲昨晚一直等到凌晨一点，也没等到所谓的凶手。 素素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唐立哲后来给她打电话，把她狠狠训斥了一顿，因为没有见到什么所谓的真相，所以他坚定的认为自己被愚弄了，素素明白，以后再想让他相信自己或配合自己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她心里很挫败，没人能理解的那种，明明计划都很顺利，王冬云完全相信了算命先生的话，却为什么最后没有实施呢？ 按她如今的心理状态不可能没有行动，可到底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昨晚唐立哲什么也没看到？ 难道唐立哲包庇母亲？不对，昨晚守在唐家园子里的可不是他一个人，还有自己拜托的弟媳程淑雅，她也说了，什么都没看见，别说人，鬼影都没一个。 这就让素素倍感郁闷了，她苦思冥想，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想啊想，最后，还是突然来的一通电话，让她意识到问题的根源了。 ------------------------------------------------------------ 285 意外遇故人 电话是温启打来的，约她见面，挂了温启的电话，她本能的想到那次唐立哲收到陌生录音，跑到温启那里大闹一场，险些出了人命的事，顿时一拍脑袋，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她的电话可一直在被敌人窃听啊…… 基本已经有了答案，计划之所以没有成功，不是王冬云的问题，而是她自己的问题，她和唐立哲的通话，一定是提前被敌人得知了，所以敌人最终才没有上套。 素素心里又悔又恨又气，狠狠的砸掉了手机，好不容易设的一个让敌人自投罗网的圈套，却没能取得自己想要的结果，没人可以理解她现在这种抓狂的心情。 王冬云赶到金丽会所，赵小曼已经来了。 两个女人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问对方：“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赵小曼理了理气息：“你先说，有没有中计被发现？” “你咋知道我中计了？莫非那个纸条是你写的？” “什么纸条？” 赵小曼一头雾水。 “看来不是了。” 王冬云自言自语，便开始叙述昨晚的遭遇：“我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关机，我便打算一个人去，结果刚出了别墅大门，还没走几步，便莫名其妙被人从身后袭击了，那人好像是用棍子打的我，现在我后背还一阵阵麻痛，我被他打晕了，之后的事便一无所知，等到我醒来的时候，我是在之前卓素素住的那间杂货屋里，更奇怪的是，我身边还放了张纸条，就我刚才跟你说的，上面写了四个字，你中计了。” 听完王冬云的叙述，赵小曼又接腔：“确实是中计了，而布置这一切计谋的人正是卓素素，你遇到的什么高人，都是她提前设计好的，对了，你把你之前发生事再跟我说一遍？” “之前什么事？” “就你看到的那些？” 王冬云又将听到婴儿哭和看到一个满脸是血的婴儿这件事告知对方。 赵小曼听完，一拍桌面：“果然是一出连环圈套。” “此话怎么说：” “让我分析给你听啊，那天晚上肯定有人故意用孩子的哭声吸引你，也就是说你见到的不可能是真的鬼娃，而是卓素素蓄意设的一个圈套，你本来心里就发虚，见了那一幕肯定会惊慌万分，然后她又算准了你会去寺庙赎罪，所以又安排一个所谓的算命高人在那里等你，故意引诱你半夜去烧纸钱，这哪是什么逢凶化吉的妙方，根本就是一个自钻圈套的陷阱，就像我们当初设计她一样，她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王冬云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她不可能半夜混进唐家啊……” “夫人，你真是迷糊了，用鬼娃吓你这件事，不需要她亲自动手，唐家自然会有人愿意帮她。” 王冬云思考在唐家会帮助卓素素的人。 似乎除了自己和大儿子，现在谁都有可能。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给你听听这个。” 赵小曼将一段录音放到她面前，里面卓素素让唐立哲半夜十二点守在别墅西面等待真相的话便一字不落的传进了王冬云耳中。 她怒气冲天，“这个贱女人！竟然敢算计我，看我不把她碎尸万段！！！” “冷静冷静，现在不是对付她的时候，现在我们该做的，是装作什么事也没有，你若现在去找她，不是不打自招吗？还好我之前让人在监听她的通话记录，否则昨晚要是让总裁看到你烧纸钱，那一切还不玩完了。” 王冬云细想也是，原本还恨死了那个袭击她的人，现在倒是感激对方了，“可他是谁呢？” “谁？” “阻止我去烧纸钱，还给我留言的人。” “对啊，是谁呢……” 赵小曼赫然想到婉婉受伤监控被删的事，心中不可思议，莫非在唐家一直有人在暗中协助她们？ 她将自己的想法说给王冬云听，王冬云也感到惊奇，两人想来想去，也想不出那个隐藏身份的人到底是谁。 “不管怎样，有这样一位贵人相助，总比处处与我们作对要好，他似乎很厉害，什么事情都知道，而且比我们还快一步，这样以后我们对付卓素素就顺利多了……” 王冬云赞同她的话，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她也就把昨晚赵小曼放她鸽子的事给忘了，弄清了事情的真相，她的恐惧也随即消失殆尽，终于不再受心理的折磨。 素素将计划失败导致的情绪失落尽数藏好，尽量以一副轻松的状态去见温启。 这是两人自那天两把枪对峙后首次见面，温启问她：“那天回去他没为难你吧？” “没有。” “后来我有查过你消息，知道你还和从前的待遇一样，我就没再去给你添过麻烦。” “你做的很好。” “但我为什么听手下说，现在你又从唐家出来了？” 原来，这才是他抑制不住找她的理由。 素素低下头，沉吟片刻：“孩子我打掉了。” 温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打掉的？” “对。” 素素之所以没有跟他说真话，就是不想再让他担心，若他知道了她的遭遇，依他的性格，必须又不会对自己不管不问了。 她和他之间，真的不能再牵连太多。 如果两人注定不可能有结果，那就应该让另一方，重新过上属于他的生活。 可以是朋友，但朋友也有朋友的界线。 “你不是说会留下那孩子？” “我是说考虑。”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你们离婚了？” “还没有，我还有一些事需要做。” “什么事？” “这个让我自己解决好吗？” 两人对视片刻，温启开口：“我正好要去澳大利亚，既然你已不打算和唐立哲合好，不如随我一道吧。” “不行，抱歉，我不能跟你走。” “我不会要求你其它的，以后，你就是我妹妹。” “这样也不行，我说了，我有事要做。” “但我这次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或许，再也回不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真的不放心。” “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你的命是我救的，没有我允许，谁也不可以拿走，好好保重，一路顺风，我等你的好消息。” 结束和温启的会面，素素的心情再度一落千丈，原本按照自己的计划，揪出伤害她孩子的凶手，她可以堂堂正正的和唐立哲离婚，然后带着妈妈离开这里，从此过闲谈的生活，可现在倒好，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已经打草惊蛇，再想让敌人自投罗网，真的比登天还难。 焉焉的走在大街上，看到一家手机店，她决定去把自己的号码换掉。 哦不对，敌在暗我在明，换了号码他一样可以监听，这么一想，素素买了张卡，原来的号码也没有取消，而是同时用两张卡，敌人一定不会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措， 以后重要的通话就用新办的卡，其它普通通话就用旧卡，这样敌人才不会怀疑。 办好了新卡，素素正准备离开，进过门口时，迎面与一位陌生男人擦肩而过，陌生男人的手机正好响起来，他顺手一接，说了句：“春凡，有什么事？” 素素蓦然停住双脚，回头打量那名陌生男人，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但他刚才说的那个名字，自己却并不陌生。 等对方挂掉电话，她返身回去，走到陌生男人身边，礼貌的问：“您好，请问一下，您刚才喊的这位春凡，是叫江春凡吗？” 男人诧异的打量她，木然点头：“是啊，怎么了？” 素素压抑住狂喜：“曾在国外留过学的江春凡先生？” “对，你们认识？” “他现在在哪里？” 素素的迫不及待有些吓住对方，她忙又冷静下来，耐心解释：“是这样的，我是他以前的一位小学妹，我挺崇拜他的，所以……” 素素故意露出娇羞的神情，男人便马上领悟了，表情暧昧道：“噢我知道了，你暗恋他对不对？” “恩恩。所以，请你把他的行踪告诉我好吗？” “他一直在国外，就昨天回来的，好像是办什么事，今晚就要走了。” 那更要尽快见到他了，素素极力压抑着自己的迫切，当初江春凡莫名其妙离开，她一直觉得不对劲，那时还不完全了解赵小曼这个女人，现在了解了，素素坚定的认为，事情一定不是她说的那么简单，肯定有很大的蹊跷。 只可惜从那天后，她再也联系不上江学长了，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他的朋友，真是天赐良机，她一定会好好把握，说不定这是上天垂怜，给她的第二次整治恶人的机会。 “哝，这是他住的酒店，祝你们好运，他还没结婚，妹子，好好争取哦~！” 素素拿着陌生男人写的房号，千恩万谢的离开，临走时还拜托对方，她想给江学长一个惊喜，所以让他不要提前透露了自己会去找他的事。 对方自然当真，事实上，素素是怕江春凡提前逃离，直觉告诉她，江春凡一直在躲避他们这些人，赵小曼到底做了什么，让江学长有这般恐惧行为，她必须一定要弄清楚！ 286 神秘背景 按照陌生男人给的地址，素素找到了金泉假日酒店。 乘电梯到七楼1203号房，她按响门铃，门很久才打开，站在她对面的人真的是江春凡。 江春凡乍一见到卓素素，整个人僵住了，他脸上表情极其复杂，眼底更是有深深的恐惧。 素素顿时更好奇，开口说：“江学长，好久不见。”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江春凡隐忍询问。 素素耸耸肩，没有告诉他实话：“反正我就是找到了，我可以进去吗？” 江春凡伫着没动，看得出他并不想与素素有过多接触。 “这里人来人往的，我就站在这里，你觉得合适吗？” 江学长这才十分不情愿的让她进来。 “有什么事说吧？” “我觉得江学长欠我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 “当初我给你介绍女朋友，为何你突然人间蒸发？据女方说你虐打了她还试图对她性强暴，这是真的吗？” 江春凡脸上表情急剧变幻，想说什么又似乎有极大顾虑，挣扎了片刻，颓废道：“都过去的事情了，随便怎么说吧。” “学长，这不是随便怎么说的事，而是不是事实？如果没有这回事，你该解释的，这可是关乎到你名誉的大事啊。” “是我的名誉又不是你的名誉，时过境迁这么久了，你还来纠结这些干什么，对于那件事我不想再提。” “虽然学长不承认，但我很清楚学长不是那样的人，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你告诉我，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江春凡一脸困惑：“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赵小曼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对不对？” 江春凡眼中的茫然印证了素素的猜测：“看来果真如此，不管她披着怎样的面具，我都一定会将它撕下来。” “你难道和她有什么私仇吗？” “这仇可大了。” 江春凡叹口气：“看在我们过去友谊的份上，我送你一句忠告，你不要去惹她，她，不是我们能得罪起的人。” 素素惊讶的张大嘴巴：“此话怎么说？她难道有什么强大的背景不成？”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我就把当日发生的事告诉你，但你能否向我保证，绝不会将这件事透露给第二个人？” “好，你说。” “其实那晚我根本没有强暴她，而是她故意引诱我，她打电话叫我过去替她修理电灯我就去了，到了才发现她穿的很暴露，我本来就对她有好感，与她单独待在一起，她明知道我的心思还不停挑逗，后来她主动与我亲近，我抵抗不了就和她滚在一起，结果这时她提出一个令我诧异的提议，她说要玩sm，我们都在西方国家待过，自然明白sm是什么，她叫我拿来一条皮鞭，不停的抽打她，我被她变态的行为给吓到，后来落荒而逃，我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以后我不与她来往便是，谁知隔日凌晨五点，我家里便来了十几个人，他们将我绑架到一处陌生的地方，将我打的半死，临走还撂下狠话：不该说的话一句不能泄露，否则我就是死路一条。 朗朗乾坤，我遭遇这样的事，心理怎能平衡的了，何况我没做错什么，于是我愤怒的报警了，然而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接到我报警的那名警察将我带到了他们局长的办公室，那个局长很直接的对我说：不要试图寻求法律来为自己求得公道，你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如果再这么不识趣，可就没办法再继续看到光明的太阳了…… 被那么多人打的时候我都没有那般恐惧，可被一个执法的人这样赤祼裸的威胁，我才真正觉得惶恐，我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公安局，又接到我公司上司的电话，说是上面领导的意思，让我马上办理离职手续，如果配合的好，会在国外的分公司给我安排一个好职务，如果不配合，那公司会有公司的处理方法。 来自这方方面面的压力，让我惊恐到了一定的程度，我接受了公司的安排，所以才走的那么匆忙，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或是得罪了什么人，但直觉告诉我，t城我已不能久留，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必须离开，否则，我真的可能会在这个世界上悄无声息的消失…… 听完江春凡的这些叙述，素素早已陷入震惊，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江学长只是倾慕一个女人，却遭到那样的摧残和恐吓。 “你现在相信了吧，赵小曼这个女人绝不简单，她的背景到底是什么样，我们都不清楚，但有一点很明确，这个女人不是好惹的，所以你最好还是离她远一点。” 素素沉思不语，江春凡看了看手表的时间：“好了，我也要走了，你该打听的都打听清楚了，记住我们的约定，这件事不许透露给第二个人，这是为你好，也是为我们好懂吗？” “好在哪里？” 素素木然问。 “惹不起总能躲的起，我们中国有句成语叫祸从口出。” 从金泉酒店离开后，素素陷入极大困惑之中，赵小曼第一次到唐家，当着王冬云以及她和小叔子的面亲口说过自己的家庭情况，她的父母都是普通阶层，她是靠自己才混出个人样，如果真是如此，一个生长在普通阶层家庭，只有普通父母的女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只手遮天的本领。 赵小曼到底是什么人？ 这成了素素心头一块拨不开的疑云，她很想马上去找唐立哲，将这件事告诉他，但理智告诉她算了，第一，她答应了江学长会保密，做人要讲信用。第二，刚刚才觉得自己上当受骗，这个时候她就算去跟他说这些，他也不一定会信。 最终素素决定，求人不如靠已，她要自己来查赵小曼的底细。 素素给王珂打电话，让他从人事部传真一份赵小曼的个人简历给她，收到简历后，她便按照简历上的家庭住址找了过去，当她辗转到u城，完全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当地查无此户。 原本江学长说的是真的，赵小曼的背景不一般。 从u城返回t城，她用了很多方法，却都查不到赵小曼的真正家庭情况。 无奈之下，她只好向小叔子寻求帮助，李载明乍一听她要查赵小曼家庭状况，觉得很奇怪，因为当时他也是亲口听到，赵小曼说自己的父母只是普通工人。 素素说她已经查过了，赵小曼撒了谎，那日她在唐家所说的话，全是一堆谎言。 于是李载明开始查，也是用了许多方式方法，最后查到了一丝线索，但也不是很明朗的线索。 两人约在一家咖啡厅见，李载明将一张照片推到她面前，素素打量照片中的女人，气质非凡，端庄高雅，保养的极好，但仍然可以看出年龄已经不轻，至少有五十岁上下，因为保养的缘故，说四十岁也不算夸张。 “她是谁？” “她就是我好不容易找侦探拍到的一张赵小曼接触的人。” “她们什么关系？” “据探子说，赵小曼喊她妈。” “这是赵小曼的母亲？” 素素惊讶不忆，再度端详照片里的女人，这女人如此美丽，这般年纪还能如此姿色过人，想必年轻时必然也是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赵小曼也很漂亮，但和母亲比起来，仍逊了几分。 “最重要的线索就在这里，这位被她称作是妈的妇人，并不是她的亲妈，而是她的养母。” “养母？？？” 素素这次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她用了很长时间才消化这条线索，赵小曼居然和自己有一样的遭遇。 “快把具体情况跟我说一下。” “我们查到的就是这些了，这个妇人是谁，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查不到，而且她的行踪很隐蔽，想调查她的信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怎么可能呢？她又不是神仙，怎么会查不到？” 素素觉得不可思议，只要是地球人，哪有查不到信息的说法。 “你自己之前也查过吧？你有查到什么吗？” 李载明一句话堵的她哑口无言。 “那你怎么知道她是赵小曼的养母？” “我们跟踪赵小曼好些天，才跟踪到她与这位妇人见面，然后侦探利用窃听技术，听到了一些对话，大致内容就是妇人从未后悔领养了她，还有就是本月十五号，金月湾那边会举办一场高级商会，到时这位妇人会参加，我们听到的就是这些了。” “那你有照片也查不到信息吗？” “查不到。” “那看确实是个有背景的人！” “肯定。” “难怪赵小曼这么飞扬跋扈，原来是背后有人给她撑腰。” “嘿，那有什么？现在我们就回去把这些告诉家里的母老虎，看她赵小曼以后还怎么面对唐家的人。” “不，暂时这些信息不要告诉任何人。” “你有打算？” “恩。” “什么打算？” “金月湾的大型商会，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然后进一步摸清这个神秘女人的背景底细。” 李载明哧一声：“你别开玩笑了，那场商会别说是你，就是你老公唐立哲，都不一定有资格参加，你就歇菜吧。” “有这么夸张？” “一点不夸张。” 李载明简单向她说明了商会的权威和殊荣地位，说完后，以为她就会打消了这个念头，却没想到她仍然坚持：“就算再怎么难，我也不会放弃，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混进去！” 287 世界这么大，缘分真奇妙 转眼20号这天，素素真的前往了金月湾附近。 她按照小叔子给的地址，找到了一座十分庞大的犹如宫殿般的大型建筑物，从外观来看，像欧式风格，并且远远的可以看见门口站着几十名安保人员，每一位进去的人，都要经过严格检查，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素素为难的是小叔子说的果然没错，进到那里面需要邀请函。 素素伫在远处，咬着手指甲，一双黛眉紧紧拧在一起，她在想办法，想着怎样混进去的办法。 硬闯的话，几乎不可能，她可没有自信能以一对几十，何况还都是彪悍的汉子。 从门后溜进去？ 这个方法似乎不错，她开始围着建筑物行走，这个地方真是太大了，走了半天还没走到头，素素打消了继续走下去的念头，不是容易放弃，而是她发现这个方法也行不通，因为除了正门，所有可以进去的其它后门也全都有把守，而且人还不少。 重新回到刚才站的位置，凝视着一位位进去的达官贵人，她来时的战斗力已被削减了大半，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焉焉的没了精神。 就这样放弃吗？不行啊，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一条重大线索，若是错过了今日，以后再想查恐怕就更难了…… 就在她彷徨焦虑之时，一辆黑色的名车停到了她旁边，接着从车里下来一位儒雅俊逸的男人，约摸三十出头的样子，有一双很吸引人的棕色眼睛，当然，更吸引素素的，是他手里拿着的那一张精致的邀请函。 她如果这样冲过去把它抢过来会怎么样？男人会不会把她扭送到警察局，应该不会吧，就一张邀请函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男人在车门边站了三秒，另一边的门没有反应，素素一拍大腿，干什么抢劫行当嘛，这个时候正是利用女人最大优势的时候，她背过身，做个深呼吸，疾步朝男人走去。 “先生，等一下。” 听到声音的陌生男人停下脚步，疑惑的打量她：“有事吗？” “你……一个人？” 刚才她瞅了半天，进去的基本上都是携带家眷的，既然一张邀请函可以进去两个人，那他一个人进去岂不是浪费了资源。 “是的。” 素素顿时像打了鸡血的昂起头迫切说：“那能不能拜托你把我带进去？” “为什么？” “我需要进到那里面，有很重要的事，但是我没有邀请函，所以……” “你是要我把你假装成女伴带进去？” “对对，我向你保证，我不是什么坏人，也没有什么坏的动机，我就想进去找个人，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把身份证押在你这里……” 她说着就低头从包里开始翻找身份证。 “不用了。” 男人的拒绝令她的心正要往下掉，又听他说：“走吧。” 心情咻的一声从地上又飞到了天上。 素素挽着男人的胳膊，心虚的盯着地面，顺利越过层层安检，进到了商会大厅。 “这样可以了吗？” 男人问。 “谢谢啊，可以了。” 素素千恩万谢，男人微笑着丢下一句不客气，便转身进入到了人群中。 素素望着他的背景，感概世上还是好人多。 感概之后，便开始办正事，她开始穿梭在商会大厅的每一寸角落，寻找赵小曼的神秘养母，然而她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要找的人。 坐到一处角落，她已是累的筋疲力尽，从旁边经过的服务生托盘里端过一杯红酒，脖子一仰全喝了，引得服务生伫足用诧异的目光打量她，想必是第一次见到把红酒喝的跟凉水一样粗狂的女汉子吧。 她摸出手机，打给小叔子：“喂，你是不是信息弄错了，这里没有那个神秘妇人？” “嘿，你还真混进去了？” “是啊。” “有两下子嘛，怎么会没有呢？你再仔细找找，探子当时听的很清楚，她会去参加。” “可我都找了半天了，真的没找到，何况她又不是什么大众脸，那么有气质美丽的一名女人，我早该看到才对啊……” 李载明也不确定了：“那咋回事啊，莫非真的没去？哎，所以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嘛，人家也有可能临时取消了行程，不行你就出来吧。” “好不容易进来，我再找找吧。” 失落的挂断电话，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人找到了吗？” 她猛的抬起头，看到是刚才帮助自己混进来的绅士，马上微笑着回答：“哦还没有，你忙好了？” 绅士瞅一眼人群，坐到她身边，慢条斯理的说：“我也没什么要忙的，就是过来见个人。” “那你的人见到了吗？” “见到了。” “真好。” “你的没见到？” “是的。” “看来是很重要的人。” 素素笑着耸耸肩，岔开了话题：“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卓素素。” “程瑞霖。” 两人友好握手，她再次对刚才对方的仗义行为表示感谢。 “你是本地人吗？” 程问。 “你没听说过我？” 她反问。 “我应该听说你吗？” “我在这一片很有名的。” 男人优雅的笑笑：“不好意思，我一直在国外居住，就上个月才回国。” “这样啊，原来你是外国人，看你的眼睛我还以为是戴了美瞳呢。” “也不全是外国人，一半吧。” “你是混血儿？” “恩。” “哇，难怪你长这么好看，两国合作基因必须强大嘛。” “你每次见到陌生男人，都会这么直率的夸赞对方的容貌？” “那倒不是，其实说白了，我有点再拍你马屁，嘿嘿……” 男人被她的率真逗笑了，这时，素素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两下。 她拿出来一看：“到我这边来。” 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再看一遍，没错，唐立哲发来的。 什么到我这边来？难道他也在这里？迅速抬起头，目光扫向人群，居然还真的一眼就看到了发短信的男人。 什么嘛？李载明不是说这样的场合唐立哲不一定来得了吗？为什么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反倒来了？ 她闷闷的回过去：“什么事？” “过来。” 将手机放回口袋，她抱歉的对身边的男人说：“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失陪一下了。” “没关系，刚好我也要走了，再会。” 男人冲她轻点点头，就起身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了。 素素板着张面孔到唐立哲身边，没好气的问：“叫我来干嘛？” “你不去查证据，跑到这里来跟男人调什么情？” 完全是讽刺挖苦的调调，素素不客气的反驳：“你管得着么？” “至少在还没有签署离婚协议时，我就有管的权利，不想被我管，就抓紧把真相查出来，然后恢复你我的自由身。” “你就这么想恢复单身？” “你不想吗？” “不要把每个人都想的跟你一样龌蹉！” “你不想刚才跟男人眉来眼去的干什么？” “懒得跟你废话！” 素素转身愤愤离去…… ***** 瑞欣正在家里炒菜，听到门铃响了，她在厨房里喊：“涵涵，去开门，记得问一下谁。” 片刻后，姚子涵便兴奋的跑到厨房里来汇报：“妈，是教练。” 一听教练，姚瑞欣手里的锅铲差点掉地上，按说刘昊也不是第一次到她家里来，从前她都觉得没什么，可现在却说不上来的心虚，可能是因为两人之间捅破了最后的一层纸，她害怕儿子看出了他们之间非正常的关系。 刘昊走到厨房里，瑞欣便拿眼瞪他：“谁让你一声不吭就跑来的？” “我吭了啊，给你打了数通电话，无人接听。” “我在做饭，手机在卧室呢。” “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不是，你这个点来我家干嘛？” “你说干嘛？” 刘昊瞅一眼锅里香喷喷的红烧肉，“当然是蹭饭了。” “你家里没锅啊？” 瑞欣白他一眼，转过身继续炒肉。 腰肢便一下被人从后面搂住了，刘昊将头俯在她肩上耳语：“家里有锅有米有盐……就是缺一个操纵的女主人。” 瑞欣挣扎：“快松开我，被孩子看到了！” “没事，我差他出去买酒了。” “你就把我儿子当奴役使。” “这不是为了能跟你单独亲近片刻嘛。” 瑞欣抿了抿唇，“还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刘昊故意假装思考，趁她不备之时，一下子咬住她的耳垂：“还想吃你。” “讨厌，别闹……” “我今晚留在这里好不好？” 他用世上最柔软的声音征求她的同意，那充满磁性的嗓音差点就将瑞欣软化成一滩水，答应他流氓的行为，但理智将她拉回现实：“不行，子涵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早上趁他没醒的时候走？” “那也不行……” “为什么呀？” “好了，不要说了，不可能的事多说无益，洗手准备吃饭！” 一顿饭吃的很热闹，姚子涵最喜欢的就是教练到家里来了，因为他是一个小男子汉，男子汉只有与男子汉在一起，才能聊更多的话题，而这是长期与自己生活在一起的妈妈没有办法替代的。 饭后，瑞欣一边张罗收碗一边叮嘱儿子：“涵涵，去屋里写作业吧。” 待儿子走后，她又对刘昊说：“你是不是也该走了？” “我才刚来。” “你饭都吃了，孤男寡女的呆久了惹人闲话，快走。” “谁闲话啊，这大晚上的……” “就是大晚上的才更危险，你走不走？” 她举起手中的拖把，刘昊举手投降：“好好，我走，我走……” 他倒着往门边走，每走一步问一句：“我真的不能留在这里？” “不能。” “真的不能？” “不能！” “确定不能？” “一千一万个不能！” 终于把他赶到了门外，他不死心的又用脚挡住差一点闭合的门，压低了嗓音：“可我真的好想你……” 这几乎是两人之间第一次如此动人的告白，瑞欣心里满满的甜蜜，表面上还是毫不客气的踢开了他的脚，说了句：“想我也不行。”就把门关了。 夜里，瑞欣躺在床上看书，看刘昊介绍的一本叫《贝姨》的名著，枕头边的手机传来短信提示。 她点开一看：“我真的不能留在这里吗？” 真是哭笑不得，这都距离把他赶走几个小时了，还问这样的话，真是个执着的家伙。 “你在讲梦话吧？” 她回过去。 “我还在你家门口呢。” “不可能！” “不信你起来开门看看……” 瑞欣咬了咬唇，心想这家伙一定是兽欲没得逞，故意打击报复。 于是决定不陪他玩了，可扔了手机，再看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心里有个声音说，假如是真的呢？这可都快十一点了，难道要他站一晚上啊。 最后还是心里的声音胜利了，她从床上下来，决定去开门一探究竟。 轻轻的开了门，还没把头伸出去，一个黑影已经迎面扑来，接着她便被铺天盖地的吻包围了，瑞欣被吻的头晕目眩，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这是咋回事了。 待她反应过来，想挣脱，刘昊却对着她耳朵气喘吁吁的说：“这样你都想推开我，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话落音，再度吻上她，他吻的霸道而又诱人，瑞欣终于难抵诱惑，反手关了门，两人用力的抱着对方，激烈的吻到了卧室…… 夜，激情而美好。 瑞欣现在才开始体会到，什么叫幸福的人生。 素素坐在一家咖啡厅的二楼，单手拖着下巴凝视着外面街道来往的人群，以及车水马龙。 最近下午没事她都会到这家叫爱琴海的咖啡厅闲坐，主要是为了理清思绪。 她要把现有的线索和掌握的证据好好的理清楚，然后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你好。” 身边有人说话，她本能回过头，腾一声站起来：“是你……程……” “程瑞霖。” “对对，程瑞霖，程先生你好，怎么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喝咖啡？” 素素又开始感概，世界这么大，缘分真奇妙。 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以为再也不可能会有碰面的机会，却没想到在一家小小的咖啡厅也能遇见。 “是啊，真巧。” 素素撇见他手里拿着一台小型商用电脑，看牌子也是世界品牌，想必这个人也是有些财富地位的，不过对于这些她真没兴趣，所以便也没问对方是做什么的。 “你怎么一个人？” 对方问。 她微笑回答：“我看风景，不需要人多。” 顺着她的角度望过去：“在这个地方看风景？” “对啊，我一个下午已经看到三辆车闯红灯了，国家还装什么电子眼，干脆派我潜伏得了。” 男人又被她的幽默逗笑了。 “你虽然很风趣，让别人以为你什么事也没有，但其实你心里有烦恼。” 素素脸上的表情蓦然严肃，她盯着对方问：“你学心理学的？” “那倒不是。” “那你怎么知道我有烦恼？” “正常情况下，心里没有烦恼的人，不可能有耐心观察到三辆汽车闯红灯的程度。” “你研究我？” “这不是研究，是正常的分析。”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有些烦。” “可以说来听听吗？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她叹口气，又把视线睨向窗外：“算了吧，这件事你帮不了我。”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 “你一直生活在国外，对国内的很多事都不了解，包括人你也没认识几个，怎么帮……” “那就是我的事了，你还是说说看吧。” 素素见他坚持，为了让他死心，就顺手从包里抽出一张照片，放到他面前：“喏，我想查清这位妇人的背景，你能帮我查到吗？” 她完全不报任何希望，之所以把照片给他看，也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 “三天。” “什么三天？” “三天后，还在这家咖啡厅，还在这个位置，我把调查结果给你。” 男人说完，就拿起照片走了。 素素石化当场，我靠，什么情况，见过狂妄的，没见过这么自大的…… 算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其它办法，暂且死马当活马医吧，只是……大爷的，他怎么把照片拿走了电话也不留一个，假如他查不到结果照片也不还她了怎么办？ 素素拨腿跑出咖啡厅，但到了外面，哪里还见得着刚才夸下海口的人，早就已经人去影消…… 素素只能祈祷他就算什么也查不到，也要把照片还给她，她仔细分析那个人，从他的言谈举止来看，应该不是那种为了面子就不再露头的人。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两天过去了。 第三天一早，素素便老早跑到爱琴海咖啡厅的二楼坐着。 那位男士只说了地点但没有说时间，她怕对方来了自己没到而错过了会面，也是怕窗口的那个位置被别人占了，所以咖啡厅刚开门，她便成了第一位客人。 一整个上午过去了，她没有见到那位程瑞霖先生，心情渐渐灰暗，她不是遇到骗子了吧？可骗子骗她啥不好，骗她一张照片干啥？一定是他什么也查不到而不好意思出现了。 下午的时间过的比上午还快，到了傍晚四点，素素的心基本已经结成了一块坚硬无比的冰，这个点还没来，怎么可能还会再来，她为自己的莽撞举动而感到追悔莫及。 就在她心灰意冷准备离去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视野。 他来了，那个承诺过她的男人居然来了……！！ 288 缘到则聚，缘尽则散 素素压抑着内心的狂喜，不管结果如何，他能来就是好事，这是失而复得的心情。 “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的照片呢？” 男人微微一笑：“比起照片，你难道不更关心调查的结果？” “莫非你真查出来了？” “我从不承诺没把握的事。” 素素张大了嘴巴，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个男人的影响力：“你是什么人？” “半中国人。” “我的意思你莫非有什么很厉害的背景？” “那倒没有，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好，那你现在先告诉我结果是怎样的。” 程瑞霖将那张照片拿出来，推到她面前，缓缓介绍：“她叫江宪凤，今年49岁，中南海某位高官的情妇，十八岁结识高官，两人惺惺相惜，为了那位高官的仕途，一直隐居幕后，为了他终身未嫁，有一个女儿，但不是亲生。” “中南海……” 素素傻眼了，她想过这个女人可能不简单，但没想到这么不简单，她居然背后有中南海高官在撑腰，这背景着实太强大，难怪江春凡学长会遭遇那些离谱的事，现在想来，别说一个t市，即便是在中国任何地方，他们想弄死一个人，也是易入反掌之事。 素素的凝重表情引起了对面程瑞霖的好奇：“你和这位江女士有什么关系吗？” 她木然摇头：“没有关系。” “那你查她？” “哎这个事情一言难尽。” “既然一言难尽的事情那就不要说了，我帮你查到了她的背景，你准备怎么谢我？” “我请你吃饭吧？” 男人勾了勾唇角，浅笑淡然：“吃饭就不必了，有空的话就请我喝个茶吧。” “好，那小意思。” 素素拿起包准备回家了，她现在脑子很乱，必须要找个清静的地方，一个人好好理理思绪。 “留个联系方式吧，好方便我下次索取茶水钱。” 素素把号码写给了对方。 回到家，思来想去，觉得这个事情不能一个人消化，于是把电话打给了小叔子，两人约在某地见面，见了面素素便将神秘女人的背景身份告诉了李载明。 李载明的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她，但更多的是质疑：“这不可能吧？” “帮我调查的那位先生不像是一位不靠谱的人，上次能有幸混进商会，也全赖于人家帮忙。” 李载明拿着照片，左看右看，其实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赵小曼居然有这么强大的背景，若单独评价赵宪凤这个女人，是完全有资质做高官情妇的。 “我们现在怎么办？” “如果赵小曼的养母真是中南海高官的情妇，那我们以后还真不能轻易跟她正面交锋了。” “你怕了？” “不是怕，是明哲保身，懂吗？如果太强硬，他们想弄死个人那还不容易？只要把命先好好保住，才有更多机会和方式方法来对付恶人。” “你觉得这件事我应不应该跟唐立哲说？” “当然要说了，也是时候让他知道自己身边每天使唤的人是什么来历了，别再玩火上身，免得到时候唐家辛辛苦苦建立的家业毁于一旦。” “我现在真好奇赵小曼既然有这样的背景，当初还干嘛要来唐氏工作？” “还能为什么，为你老公呗。” 李载明没好气说。 “我觉得一开始她应该对唐立哲是没有其它想法的，或许她只是为了工作，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 “有这个可能，你想啊，她背景再强大，那也是情妇的养女，说白了也不是什么能见得光的身份，又不是中南海高官的亲身女儿，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她不还得跟普通人一样生活。” “你有没有觉得赵小曼年龄不大，但心机一点也不输给陆琪。” “我现在倒是怀疑起一件事了。” “什么事？” “还记得之前唐立哲遇刺的事吗？怎么那么巧，他和赵小曼在一起就遇刺了，而且赵小曼还替他挡了那一刀，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吗？这可是距离她为婉婉输血只间隔了短短的一个月，一个月内，她两次救人，还救的都是唐家的人，她又不是上帝派来拯救唐家的天使，怎么会有这么巧的巧合？” 素素陷入沉思，看得出她也有了怀疑。 “其实想要验证也不难……” “我们明天去监狱一探究竟？” “对，如果这件事是赵小曼故意设的局，那么我敢保证以她的能力，那个歹徒肯定早就不在监狱里了。” “没错，就是这样，如果他还在，说明这就是巧合。” 两人约定明天上午九点，一起前往江安监狱。 隔天上午，两人再度碰面，开车前往江安监狱，到了那边他们向狱管人员提出要探望歹徒，狱管却以犯人因在监狱打架斗殴被关了禁闭，现在不允许人探望，他们又询问什么时候才可以探望，狱管的说辞也是推三阻四，始终不给出明确答复。 这时，两人基本上心里就有数了，心领神会的互相看一眼，离开了监狱。 回去的路上，李载明说：“摆明了那人已经不在牢里。” “是的。” 素素双拳紧握，因为自己的国家有这样一位徇私舞弊的官员而感到愤怒。 “你去跟唐立哲说吧，这不是小事，他该提前了解并且预防。” “恩。” 李载明将车子开到唐氏集团，素素下车，见他没下来，问：“你不去吗？” “你们两口子的事，我就不掺合了。” “但你不去，他不一定会相信我说的。” “你信不信如果我们俩同时出现，他更不会信？” 小叔子的话让素素想到了两人先前的约定，因为小叔子没能最终查明真相，所以不得不履行再也不插手他们夫妻问题的诺言。 “那行吧，我上去了，你开车小心点。” 素素只身来到唐氏顶楼总裁办，这次可没有上次幸运，她一眼看到赵小曼坐在助理办公桌旁，正俯首在写什么。 她盯着对方瞅了几眼，默不作声的走过去。 “你来干什么？” 赵小曼听到脚步声站起来，一脸的警惕和嚣张。 真是人去黄花凉，想当初她来这里，赵小曼向自己献殷勤才是多久的事，转眼就变了个人似的。 “我来干什么还需要跟你汇报吗？” “总裁不想见到你。” “那也是他亲口告诉我，而不是由你来转达！” “你怎么那么厚颜无耻，都离婚了还不死心，你这样天天缠着总裁有意思么？天底下男人又不是死光了，何必紧抓这一个不放？” “是啊，天底下男人又不是死光了，何必要破坏别人的家庭抢夺别人的老公？更何况，我们还没有离婚……！” “什么？？？？” 赵小曼以为总裁早与素素离了婚，却陡然听她说没离婚，整个人就懵了，想追过去一问到底，素素却没再给她盘问的机会，已经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唐立哲看到她，什么也没说，低下头继续工作。 她走他身边，小声说：“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你确定这次很重要？” 他一边看文件一边漫不经心问。 “是的。” “说吧。” 她撇了眼门口，明显有一团黑影围绕，声音又小了几分：“这里不方便，我们到里面说。” 她指了指办公室后面的休息间。 唐立哲复杂的看着她：“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你休息的地方。” “确切的说是我睡觉的地方。” “那又怎样？不能说话吗？” “当然可以说话，但更适合‘办事’，什么天大的秘密不能在我办公室说，还得跑到休息间？卓素素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在勾引我？” 素素冷哼一声：“你想多了，要不我们就出去说？” “就在这里吧，我很忙。” 唐立哲再度俯首，显现出了极大不耐烦。 “不是我疑神疑鬼，肯定有人此刻正在竖耳偷听我们说话，我就到休息室等你，这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秘密，你听还是不听，自己做决定，我只在那里等你十分钟。” 素素说完转身一个人去了休息间。 唐立哲最终还是跟过来了，到了休息间，很不耐烦的说：“什么秘密，说吧。” “给你看这个。” 素素将江宪凤的照片递过去，唐立哲瞄一眼：“谁？” “赵小曼的养母。” 闻听此言，唐立哲眉头拧了拧，接过照片，意味深长的打量。 “之前赵小曼说自己的家庭情况全是谎言，事实上她只有一位养母，而她的养母背景很强大，是中南海某位高官的情妇，可能是因为两人确实真心相爱，因为官风问题，所以这个女人甘愿为那位高官做了一辈子的小三，并且为了排泄孤独，在年轻的时候就领养了赵小曼。” “你听谁说的这些？” 唐立哲将视线睨向她，他的眼眸里是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危险光芒。 “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有渠道查清楚，而且我还告诉你，之前你被人行刺也是她设计好的，我和立明已经去监狱确认过了，那名歹徒早就已经不在监狱里，这一切不过是赵小曼演的一出苦肉计罢了，目的当然是为了博取你的感激和好感。” “还有呢？” “以此推断，我觉得婉婉被花盆砸中也一定与她脱不了关系，怎么会那么巧，婉婉受伤她就是第一目击证人，而且那段视频偏偏出了故障，更巧的是她也是熊猫血，我还听管家鸿叔说她当时在医院里说自己有什么地中海贫血，这可能吗？她的个人简历中健康状况明明是很好，这足以证明那只是她编造的谎言，是为了博取你们唐家人的信任和同情。所以唐立哲，你睁开眼睛吧，好好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不要再被她蒙骗了，她既然能设计出这一套又一套的连环圈套，你还认为我腹中失去的孩子是我自己造成的吗？？” 素素很真诚的说完这些话，原以为唐立哲会就此醒悟，不再继续昏庸下去，却没想到结果大相径庭。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也没什么让人不愉快的，女人为了爱难免会做一些冲动的事。” “所以这就是你的态度？” 素素眼底涌出了极大的失望。 “卓素素，你该明白一个道理，你现在所陈述的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并没有实质证据，你说你会查清楚，可你查到现在，我也没见到什么所谓的真相，你到底还要拖延时间到什么时候？你这样不累我都觉得累，整天神神叨叨，现在连什么中南海高官都编出来了，赵小曼若是有这通天本领，她需要委曲求全到我这公司里来打工？ “你说我都是编出来的？” “难道不是吗？你要能把那位情妇和那位高官拉到我面前，并且让他们承认赵小曼是他们的养女，我就相信你说的话可以吗？” 素素真的是愤怒到了极点，到了这时，她也彻底寒心了，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多么幼稚，查清楚真相堂堂正正的从唐家走出去，她有必要做这么无聊的事吗？现在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讽刺了她这些天的全部努力，还有什么交集的必要，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她连一眼都不想再看到！ “离婚协议在哪里？” “办公桌第二层抽屉里。” 素素二话不说，扭身出了休息间，到了外面办公室，直接从里面拿出离婚协议，没有一丝犹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此生，愿再不相见!” 这是她临走时，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从办公室出去，她又看到了赵小曼，一如既往的恶劣神情。 “不用再用敌视的眼光看我了，就在刚才我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里面那个男人我已经玩够了，以后就留给你玩吧！” 渣男渣女，这辈子我卓素素再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出了唐氏的高楼，外面的阳光一下子刺的她睁不开眼，双手捂住眼睛，片刻后，掌心便传来了大股湿意，说好的不哭，眼泪却不争气。 是的，唐立哲让她伤透了心，可毕竟是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想当初为了嫁给他，真是跋山涉水，可那么艰难才做成的事，最后三秒钟就结束了。 人生现实的令她几欲崩溃。 她走在大街上，眼泪不停的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组陌生的号码。 她接起：“喂……？” “欠我的茶什么时候请我喝？” 她愣了两秒，反应过来是谁，哽咽道：“就现在吧。” “现在？” 对方倒是被她的突然给诧异到了。 “是的。开源茶馆，我在那里等你。” “好。” 挂了电话，程瑞霖就开车导航到开源茶馆这个地方了，是个不起眼的小茶馆，他对国内本就不熟悉，摸索了半天才找到地方。 到了茶馆找到素素时，这个生活在国外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男人却被惊到了。 只见坐在靠窗位置的那个姑娘，此刻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在嚎哭，面前的桌上堆了一堆抹泪的纸巾，他见过各种各样流泪的女人，但却从没见过一个哭的像她这般旁若无人淋漓尽致的角色，简直就是奇葩。 程瑞霖一时看傻了眼，便也没过去打扰，想来这时候她是需要一个人静静，他便坐在靠门边的位置，准备等她哭好了再过去说话。 这一等居然等了二三个小时，一直从下午一点等到了三点半，程瑞霖觉得对方可以去参加吉尼斯纪录了。 素素好不容易止住哭声，赫然想到约了人，赶忙摸手机打电话，铃声在耳边不远处响起，程瑞霖站了起来，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无限感概道：“你终于想起我了。” 素素错愕的望着他，语结问：“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看了看腕上的表：“快三个小时了。” 素素觉得这人简直就是奇葩，孰不知在对方眼里，她自己更是奇葩。 “真是活的久了，什么都能见到，我第一次见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哭了快三个小时。” 他的话令素素无地自容，语气不禁有些埋怨：“你来了怎么不告诉我，看我失态的大哭很得意么。” “得意倒谈不上，你的喜怒哀乐对我又没什么影响，只是觉得有些震惊，你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哭成那样？” “你不会明白的。” “你说了我不就明白了。” 素素戚戚然打量他：“你好像很喜欢管闲事。” “那你可错了，我一般不管，好奇的才管。” “我就那么让你好奇？” “我想不止我好奇，整个二楼喝茶的人应该都好奇。” 素素顺势望过去，迎上的还真是一道道探究的目光，那些目光里夹杂的不仅是好奇，还有看神经病的意思。 “我刚才太伤心了，都忘了自己置身在公共场所。” “所以你现在该明白我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坐到你对面，和你一些接受这些审视的目光……” “我今天离婚了。” 说着眼圈又红了，一想到这个事实，眼泪就控制不住。 “就这事？” “不要说的这么轻描淡写，这是小事吗？” “在我这里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不就离婚吗？缘到则聚缘尽则散，男女都要看得豁达。” “坐着说话的人总是不腰疼。” “我上个月才离了婚。” 这下，素素瞪目结舌了…… 289 给你不一样的爱情 李载明晚上和几个模特一起吃饭，结束时已经十一点。 他正准备去停车场驱车赶回家，蓦然瞧见停车场里停着一辆熟悉的红色法拉利。 这不是程金毛新换的车吗？ 李载明环顾一圈，莫非她也在这附近？ 真是奇了怪了，这周边可没有娱乐场所，只有一家酒店和几层商业楼，她在这里干什么？ 好奇心的驱使，他拿出手机给程金毛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喂？” “你在哪呢？” 对方迟钝了几秒，可能也是没想到平素对她行踪不管不问的人，今晚突然问她在哪里感到有些吃惊。 “有事吗？” “随便问问。” “我能在哪呀，蹦迪呢，就这样，挂了啊……” “等一下——” “又怎么了？” 程金毛口气显然不耐烦。 “在哪蹦迪啊？我咋没听见音乐声？” “我说唐立明你是不是喝多了啊，我在哪蹦迪管你毛事？！” 啪，对方挂断了电话。 李载明盯着手机沉思，转而又回头撇一眼她的车，径直走到自己的车边。 他发动引擎，却并没有离去，而是将车子换了个位置，距离法拉利不远的位置。 他人就坐在车里，一边玩手机一边守株待兔，其实对自己这样的行为他也解释不清是为什么？或许就是一时好奇，好奇这个女人跟自己结婚这大半年来，她每天晚上到底在干什么？难道真的在夜店吗？可今晚她的车停的这个位置明显没有夜店，那就证明她撒了谎，他要弄清楚她撒谎的原因。 手机搜索了半天，确定这附近没有娱乐场所，困意渐渐来袭，他趴在方向盘上打起盹儿。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汽车的鸣笛声将他惊醒，猛一抬头，幸好不是程金毛的车，看看手表的时间，已经凌晨三点，这个女人居然还没有出现。 就在他准备放弃，驾车离去之时，一抹熟悉的身影印入他的眼帘。 嘿，还真让他给逮着了！ 那不是程金毛是谁？她正从一间楼道里出来，李载明顺势望上去，楼道上方横挂着一副匾牌：方正律师事务所。 他看走眼了吧？程金毛会从那么正经的地方出来？世界末日来临应该也不可能吧？莫非她是要打官司？李载明想象着各种可能性，直到程金毛的红色法拉利开走，他才从车里下来，与其自己在这里胡乱猜测，不如到里面一探究竟。 他来到方正律师事务所，推开门，里面有名男律师拎着公文包正准备离开，李载明上前，二话不说扬起拳头就要打对方，那人懵了，急忙用包挡住脸，惊恐的望着他，支支吾吾问：“你、你谁啊？” “你是不是在和我老婆苟且？” 男人眼睛瞪更大：“你老婆又是谁？” “程淑雅，刚才我亲眼看到她从这里走出去！” 男人方才舒了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了：“噢你说程所长啊，她是我尊敬的师姐，你误会了。” “师姐？” “对啊，我们曾在国外同一所法学院读书，虽是一个学校，但我们的造诣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师姐那对法律的研究可谓是炉火纯青，其实我在法律界也挺有名的，我叫高文，这是我名片……” 男人递了张名片给他，高文这个名字李载明也有所耳离，似乎确实是个打官司厉害的人物。 “但实际上我的能力并不和实力在一个水平上，我之所以能打赢那么多官司，背后就是有师姐在全力辅佐，我这个师姐是个怪人，也是个自由的人，她不习惯朝九晚五的工作方式，却又有一颗悬壶济世的心，更重要的是她居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所以这家律师事务所其实是师姐出资开的，我们都是替师姐打工，师姐每天晚上工作，白天休息，再棘手的案子到了师姐那儿，都变成小菜一碟了，跟着师姐我真是学了很多东西……” “行了行了，左一口师姐右一口师姐的，丫得她有那么厉害吗？！” “你不相信？我跟你说啊，我们师姐……” “我叫你别说了，没长耳朵是不是？” 李载明又扬起了拳头，男人闭了嘴，他临走警告：“别把我找过来的事告诉她，不然要你好看！” 望着他的背影，律师感叹：师姐这找的什么男人啊…… ***** 赵小曼拿着一撂文件到总裁办公室。 放到办公桌上，正欲离开时，唐立哲叫住了她。 “小曼，你今晚有空吗？” 赵小曼惊喜回过头，想也不想就回答：“有的，总裁，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请你吃顿饭，不知你肯不肯赏脸。” 赵小曼早就心花怒放了，眉开眼笑的回答：“当然肯了，瞧总裁您说的，老板请吃饭，哪有不去的道理。” 唐立哲抬起头，也微微一笑：“那好，今晚七点，在玫瑰餐厅，我订了位子。” 出了总裁办公室，赵小曼一个人跑到卫生间发了疯的跳跃大笑，她真是太开心了，现在才体会到什么叫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让她等来了，等来了总裁的青睬。 即便是傻子也知道，若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没有意思，只有上下属的观念，那绝不可能约在玫瑰餐厅那样浪漫的地方。 她太兴奋了，已经高兴的快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六点下班，赵小曼便匆匆的跑回家，然后花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将自己打扮的光鲜靓丽，美滋滋的赶去了玫瑰餐厅。 她到时唐立哲已经到了，见到心仪的男人，她娇羞的说了句：“抱歉，让你久等了。” “男士等女士，天经地义的事。”唐立哲上下打量她几眼：“今晚真漂亮。” 赵小曼立时激动的差点瘫痪，这气氛真是妙不可言，她还未喝酒，心却都已经开始醉了。 “总裁……你约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按奈着狂喜的心情，羞答答询问。 唐立哲替她倒了杯红酒，漫不经心问：“不知道我离婚的消息你有没有耳闻？” “恩，听说了，真可惜。” “也没什么好可惜的，我和她走到了今天，也是缘分走到了尽头，仔细想想，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合适，想想彼此之间真的经历了太多的波折和误会，这一场爱，爱得我心力憔悴，怕是以后都不敢再爱了。” “不，总裁，不会的，你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好的爱情是会让人心情愉悦的，不是每一段感情和婚姻都会向你和卓素素那般疲惫。” 赵小曼迫切的眼神，只差没直截了当表白，只要他接纳了她，她就能让他经历不一样的爱情。 “话虽这样说，但我毕竟已不再年轻，青春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供消耗，两段爱情几乎耗尽我半生，余下的人生我不想再把它浪费在经营感情这种无聊的事情上，现在的我只想找个真心爱我的女人，能够乖巧懂事的陪在我身边，能够善待我的一双儿女，孝敬我的父母，其它的我便什么也不奢求……” 赵小曼终于鼓起了勇气：“总裁，如果你肯给我一次机会，我能够做到。” 唐立哲深深的凝视她，赵小曼觉得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没有什么好掩饰的必要，便大胆表白起来：“从第一眼见到总裁，我心里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在国外的那次，你替我挡下歹徒的棍棒，那时起你便深深的埋藏在了我的心里，我是如此的爱你，你没有离婚时，我曾想这辈子就默默的守护你，如今你离婚了，我很想争取一下，如果你肯接受我，我保证会让你今后每天都生活的很幸福，绝对不会做任何惹你生气或愤怒的事……” “小曼，我们年龄差了不少……” “只要真心相爱，年龄不是问题，卓素素和我差不多大，她可以为什么我就不行？” “也不是说不行，其实今晚我约你出来，你心里该明白，我并不讨厌你。” “我知道，所以总裁你是给我机会的意思了是吗？” “让我再考虑考虑，毕竟才刚刚走出一段情伤，我现在还没有完全复原。” “好，我可以等，多久都没关系！” 赵小曼心里开心，喝了很多酒，直到把自己喝醉。 唐立哲开车送她回去，到了她公寓门前，她一把抱住唐立哲的腰，俯在他胸前哭诉：“总裁，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如果你不接受我，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如此心动过，追求我的男人也不少，可我偏偏就青睬于你……总裁，你可千万不能辜负我，我赵小曼能够让你的人生从此变得不一样……” “好了，我知道了，快进去吧。” “你给我一句承诺不好吗？你能不能接受我？我要美貌有美貌，要能力有能力，我一点儿也不输给卓素素啊……” “总裁……总裁……” 唐立哲这时突然浅浅一笑：“好，我们在一起吧，先订婚，后结婚，如何？” “真的？？” 赵小曼蓦然酒醒了大半，两个眼睛神采奕奕的望着对方。 “真的。” “耶！！！太好了，唐立哲，我爱你！！！！！！” 赵小曼手舞足蹈的大声表白，整个世界顿时都变得明亮了。 在不远处，距光灯对准着他们，不停的拍摄，无法预知的未来，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290 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隔天一早，赵小曼进到公司，就发现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到了顶楼总裁办，刚一落座，王珂气匆匆的将一沓报纸扔到她面前。 “干什么？” 她不悦质问。 “自己看看吧！” 她摊开报纸，娱乐版的头条居然是昨晚她和唐立哲在餐厅吃饭以及后来在她公寓门前抱着对方眉飞色舞的镜头。 她不禁嗤笑一声：“这些媒体还真够无聊的。” “赵小曼，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需要说什么？你不都看到了。” 她不以为然的态度激怒了王珂，突然对她大发雷霆：“我真没想到你这个女人如此卑鄙，你不知道总裁是有家室的人，你做什么不好做人家的小三？你还记得自己曾亲口对我承诺绝对不会对总裁有半分非分之想，那现在这些又作何解释？？” “王珂，你别过了啊，我做什么了？总裁他已经离婚了，离婚的原因你该清楚的，是与那个姓温的男人有关，与我何干？你别把什么事都赖我头上，既然总裁已经离婚，那么谁都有追求自己爱情的权利，你又不是我爹妈，你凭什么管我？” “要不是你平时在里面煽风点火，总裁他会……” “你们吵什么呢？” 唐立哲的及时出现，化解了一场矛盾，赵小曼赶紧说：“唐总，王珂把你和素素姐离婚的事硬怪在我头上。” 唐立哲撇一眼王珂，沉声道：“到我办公室里来。” 王珂愤怒的瞪向得意洋洋的赵小曼，尾随着唐立哲进到了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唐立哲放下公文包，坐在办公椅上，一本正经的询问：“王珂，你跟我有多久了？” “快二年了。” “那这二年来，你没有选择离开的原因是什么？” “总裁是难得的明君。” “既然如此，你现在还相信我吗？” 王珂不说话了。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我也不多说其它，你只要明白一个道理，我做任何事有我的分寸就可以了。” 王珂从办公室出去，赵小曼依旧用那种得意的眼神向他挑衅，他经过她身边，冷哼着说了句：“当初劝你不要对总裁有非分之想，完全是出于同门师兄妹对你的关心，怕你误入歧途走上和前任女助理同样的道路，现在你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闯，既然你听不进任何好言相劝，那从今以后你就好自为之吧！” 唐氏掌门人抛弃发妻，另结新欢的新闻一时间铺天盖地，人们对于这种小三成功上位总是抱着愤怒的情结，因此唐氏的股票当天便跌落至历史最低点。 赵小曼怕唐立哲挡不住董事们的压力会收回前晚说的话，于是跑到办公室，当着他的面拍胸脯保证：“总裁你不要担心，这些舆论很快会销声匿迹的，局面也会朝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只要熬过了今天，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怎么确定？” “因为我们本来就没有错，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总裁你不是薄情寡义之人，是卓素素辜负了你的深情款款，你是忍受不了一次又一次戴绿帽子的愤怒才决议离婚，媒体他们都是闭着眼睛再报道，这些报道都是不属实的！！！” 赵小曼的话结果还真验证了，第二天开始，所有关于唐立哲的负面新闻都没有了，全都换成了真相，抛弃发妻，另结新欢的真相，大抵意思便是卓素素与前夫藕断丝连，抛夫弃女，没有责任心，而赵小曼自己的角色则是填补了一位母亲的角色，不顾生命危险勇救失血女童，还替上司挡下致命一刀，种种类似新闻接连不断，局势很快扭转，前日跌落的股票嗖的一下又涨了回来，甚至还比之前多了几个百分点。 姚瑞欣拿着报纸愤怒的跑到闺里香，一见素素就失控的吼道：“这个唐立哲是不是太过分了！！” 素素其实早就麻木了，昨天听闻渣男渣女两人的绯闻，她尚且觉得心痛难忍，今天所有的矛头突然间一下全指向自己，她的心就从疼痛变成了麻木。 商海沉浮，明哲保身是他们这些冷血商人们一惯的作风。 她只是不能明白，明明当初真的有爱情这样的东西存在，为什么到最后却连最后一点情分都不肯留？ 江琴扯了扯姚瑞欣，示意她不要说了，瑞欣却实在气不过，“他是不是太过分了？嗯，明明他自己出轨在先，为什么一看形势对自己不利，就把你和温启那些正当的义举说的那么不堪，歪曲事实来报道？他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一个人变脸怎么可以变得这样快！！！” “好了，瑞欣，我和他已经结束，他要怎么说是他的事，我不想知道也懒得再管。” “可他这是欺人太甚！！！” “那又能怎么办？我一介弱女子，我能与财大气粗的唐氏集团对抗吗？现实社会就是这样，墙倒众人离，人善被人欺，你也不要太气愤了，权当是被上了一堂社会棵，以后结识什么样的男人，务必要擦亮自己的眼睛。” 就在素素心灰意冷之时，她又接到了萍水相逢的暖男程瑞霖的电话。 经过几次接触，她已经把这个人当成了朋友，所以对于他的邀约，也并没有拒绝。 程瑞霖约她在上次的茶馆见面，素素赶去时，发现桌上放着几大包纸巾。 她木然的坐到位子上，诧异的问：“这是干什么？” “哭吧。” “我为什么要哭？” “这个是你吧？” 程瑞霖打开手机，指着一条新闻的照片询问。 那不是她又能是谁呢，还不是他们这狗血三角关系的报道。 “你现在该相信我是很有名的人了吧？” 素素自嘲的笑笑，视线睨向窗外。 “恩，相信了，也终于知道了，原来你的丈夫是何方神圣。” “渣男不值一提。” “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像你这么阳光率真的姑娘，到底是哪个男人能有幸将你娶回家，看了你先生的照片后，我恍然大悟，确实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就是可惜……有些狠心。” “他已经不是我先生。” “抱歉，不管怎样，你现在的心情一定很糟糕，用你的老办法，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吧。” “不必了，已经狼狈至此，哭也挽回不了什么。”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素素没有回答，眼中是一望无际的茫然。 “我这边有个提议，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你说。” “我这两天就要回英国一次，如果你不介意，可与我一道同行，权当是散散心。” 素素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直接邀请自己和他一道出国。 “你不用觉得唐突，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我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诚心来邀请你，希望你不要拒绝。” “但我们并不熟……” “所以你是担心我把你卖了？” 程瑞霖等待着她的回答，见她沉默，他又说：“这样吧，如果你不信任我，我可以把身份证押在你这里。” 素素蓦然就笑了，或许是想到了两人初次见面的场景，别人信任了她，她理应给予同样的信任。 “那好吧，正好我也准备离开t市，就当是先探探路，如果英国这个地方不错的话，到时候我可能会带我母亲在那里定居。” “好想法，那就这么说定了，后天上午十点，国际机场见。” “好。” 素素回家跟母亲说了要去英国散心的想法，江琴很赞成，她知道眼下的局势女儿离开是最好的结果，不然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更过分的新闻，伤得女儿体无完肤。 素素没有跟母亲说和程瑞霖一起，只说一人独行，两天后早上，母亲替她收拾好了行李，她提着行李就出门了。 到了机场附近，她给程瑞霖打电话，对方已经到了，正在机场门口等她。 下了出租车，远远看到程瑞霖向自己招手，她提着行李向他走过去，程接过她的行李，愉快地说：“我们进去吧。” 两人正准备并肩进到候机厅，身后蓦然传来一道冷嘲热讽的声音：“哟我说这是谁啊，我那边事情一件接一件，你这边也没闲着啊，才刚离了婚，就找到新男友，这是准备出去度假吗？” 素素身体僵硬了几秒，缓缓回头，恶狠狠的盯着对面的男人：“和你有关系吗？” “没关系，我就随便问问。” 他撇一眼素素身边的男子：“不介绍一下吗？” “有必要吗？” 素素毫不客气。 “瞧你说的，虽然离婚了，但也不是绝交了，我认识一下前妻的朋友不过分吧？” “那真是不好意思，在我这里离婚了就是绝交了，所以烦请你今后再看到我，佯装不认识，当然，我也会做到这一点！” “卓素素，你还真够绝情啊。” “呵，绝情？和你唐大少爷比起来，过之无不及！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既然如此，我们就各走各的路，那天我在办公室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此生，但愿再不相见！” “可怎么办呢？想的与现实总是有差距，就像你希望此生再不相见，可在一个机场门口，我们都能遇见。” “那是因为我出门忘了跨火盆，去一去晦气！” 两人就这样唇枪舌战，你来我往，直到程瑞霖开口：“我们进去吧，飞机要起航了。” 素素这才切齿的攻击最后一句：“祝你和赵小曼的情路遍体鳞伤，婚姻千疮百孔，人生支离破碎！！！” 唐立哲也不甘示弱，对着她离去的背影回应：“卓素素，你道尽的可是我们的过往……” 程瑞霖递上纸巾给身旁的姑娘，细声安慰：“别哭了，像刚才那样不挺好，跟个小刺猬似的，可没让对方占一点优势。” “我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让我恨之入骨的地方。” 素素想不通，为什么会在机场门口遇到唐立哲，他看样子不像是要出差，难道只是为了专程来刺激她？如果是为了让她迫不及待的逃离，那么他成功了，她现在一分钟都不想在这个城市继续呆下去! 291 鸠占鹊巢 素素去了国外，唐立哲的生活也渐渐趋于平静，舆论的风波只掀起过那一阵巨风，之后便风和日丽，他每天的生活就是上班，开会，应酬，下班，除此之后，就是偶尔与助理赵小曼约会。 在赵小曼看来，她与唐立哲的感情已经非常牢固，于是某天，两人又在一起吃饭，她趁着他心情好，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一个可能会被他拒绝的要求。 “总裁，我……我……” “有什么就直说好了。” “我想搬到湘园去住，可以吗？” 唐立哲愣了下，她马上又补充：“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要和你同居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住在公寓里太孤独了，而且……我也想经常能够看到你。” “在公司还看不够吗？” “看不够。” 她花痴的凝视着对方，“真恨不得一天24小时，眼睛都在你身上。” 唐立哲笑笑：“那行吧。” 赵小曼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顿时高兴的心花怒放，端起红酒，猛干了一口说：“等我住进湘园，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婉婉，还有唐乐。” “好。” 唐立哲意味深长的点头，之后的气氛，在赵小曼眼里，依旧是妙不可言。 周末，赵小曼大包小包的提着行李来到了唐家，王冬云张罗着让佣人替她整理房间，最近她也是春风得意，眼中钉被拨了一颗，马上就有自己满意的人选替补，怎能不让她心情愉悦。 花了一上午时间整理好，中午，赵小曼坐在唐家客厅里与王冬云闲聊：“夫人，你说我这样唐突的住进来，会不会不合适？” “有啥不合适的，反正你早晚都要进门，早进晚进没什么区别，倒是可以和立哲培养培养感情。” 赵小曼娇羞的笑了：“我跟总裁说想搬到湘园来时，我都没指望他能答应。” “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在我儿子心里还是有地位的。” 两人臭味相投，聊的甚是愉快，这时，一道刹风景出现了。 程淑雅睡了一上午，中午硬生生被饿醒，于是到楼下准备吃午饭，结果一眼瞧见赵小曼，秀眉一拧，便不客气的上前质问：“你怎么老阴魂不散呢？” 王冬云腾一声站起来，本能的维护在她心里已经成了儿媳妇的人：“姓程的你讲话客气点，小曼是立哲同意住进来的，她马上是要和你成为妯娌的人！” 程淑雅张大嘴巴，一脸讽刺：“我去，妯娌？？？您老人家开什么玩笑？我和她成妯娌？你恶心谁呢？” “你怎么说话的？？打着富家千金的名号，却是一派市井小民的做风，我奉劝你别惹火上身，免得落得和卓素素一个下场！” “哎哟喂，我还真是怕呀，我再怎么市井小民，也比有些人厚颜无耻的强，什么不做做小三，破坏别人家庭，勾引别人老公，这没脸没皮的我都替她臊得慌……” “程淑雅，你说谁小三？？？” 赵小曼终于忍无可忍。 “我能说谁，当然说你呗，怎么样，做小三的感觉如何？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我对你一忍再忍，你不要逼我！！！” “呵，难不成你想杀了我啊？你杀啊，杀啊……” “程金毛，你干什么呢？！” 楼道口突然传来一道凌厉的训斥声，三人同时望过去，李载明缓缓走了下来。 “看看这女人什么德性，你到底看上她哪一点了？这天底下女人死光了是不是？你就非她不可了？？” 一见到小儿子，王冬云便生气的告起了状。 “我哪副德性了，我再怎么不堪我也比她强，我至少没破坏别人的家庭，没当别人的小三……” “你给闭嘴，跟我上来！” 李载明拽着程淑雅要将她带上楼，程淑雅气坏了，大声吼：“你耳朵聋了是不是？没听她们怎么挑衅我，就算是你妈又怎么样，你怎么可以闭着眼装没看到！！” “我就看到你无事生非了，跟我上去看我怎么教训你！” 李载明连拉带拖硬是把程淑雅拖到了楼上，赵小曼积压了一肚子的火，这才消散开来。 两人得意洋洋的又继续聊起了臭味相投的话题。 到了卧室，李载明刚一松手，要害部位便被狠狠踢了一脚，他发出一声尖叫，捂着裤裆说：“程金毛，你它妈的想让老子断子绝孙啊！” “我就让你断子绝孙，你们唐家就该……” 她扯着嗓子吼，没说完的话又被李载明捂住嘴巴堵了回去。 “你消停会行不行，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听我跟你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就是趋炎附势的家伙，是不是见如今赵小曼得势了，所以你这根墙头草就想往她那边倒去了！” 李载明哭笑不得：“她得不得势跟我有毛关系？我是为你好！” “我呸！” 李载明压低了嗓音：“别说我没提醒你，不要去惹赵小曼，她不是你我能得罪的起的人。” “她是天兵天将，我们得罪不起了？” “总之你相信我，不要跟她正面起冲突。” “唐立明，我告诉你，你胆小怕事我不怕，不管她赵小曼有什么通天本领，能把你小嫂子取而代之，在我程淑雅这里，她连个屁都不算，她休想骑到我头上耀武扬威！” “我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但做人不是横冲直撞就可以，你得学会察言观色，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话该说，不然你早晚吃亏。” “我要早知道你是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老娘孤老终身也不嫁给你！” “我说你怎么就冥顽不灵呢？非得我把话说透了才行是不是？” “你少跟我打马虎眼，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轻轻一点我就马上领会！” “行，我也没指望你和我心有灵犀到这种程度，那我就实话告诉你，不过你可要给我把保密工作做好了，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当李载明把赵小曼的真正身份告之后，程淑雅久久无言，“这你是如何得知的？”。 “那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今后当心些，就算再怎么看不惯她也要忍着，对付她那样的人只可智取不可力敌，避免激怒了敌人，无缘无故命丧黄泉那不就不值得了。” 程淑雅陷入沉默，李载明知道她是听进了自己的话，继续说：“你以为我不讨厌那个女人？我跟你说我分分钟恨不得掐死她，但我能把她掐死吗？不能，我只能韬光隐晦，在合适的时机下将她一举击溃，有句话叫生得光荣死得伟大，我们就算不为了国家去牺牲，但也不至于为了她那样的小人而丢掉性命，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程淑雅半响才点头：“是这个理，但是……”她停顿一下：“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刚才还口若悬河的人，突然就接不上话了，李载明吞吞吐吐：“我、我可能、可能就是比较讲义气。” “哈哈哈，你梁山好汉呐？” “正经点，再跟你说个事，你以后不要晚上出去工作了。” 程淑雅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蓦然僵住，她震惊的看着对方：“你说什么？” “你也别掩饰了，我都知道了，方正律师事务所，你开的对不对？” 程淑雅用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了自己的秘密被李载明发掘的事实。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还记得有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问你在干什么，你说你在蹦迪吗？其实那晚我看到你的车了，那附近根本没有娱乐场所，我一时心中好奇，就潜伏在附近，凌晨时分看到你从方正里出来，等你走后我也进去了，从那位叫高什么的律师口中，得知了你每晚出去玩乐背后的真相……” 虽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程淑雅完全不习惯秘密被窥探的状况，尤其是唐家的人，这种感觉就像是本来穿一身好好的衣服，却突然被别人剥的一干二净，然后扔在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你有病是不是？为什么要窥探别人的隐私？我在你们家就不能有一点秘密吗？” 李载明见她突然这么生气，简直觉得莫名其妙：“哎程金毛你别蛮不讲理好不好？我说了是无意发现的，并不是窥探，何况这有什么？你并不是大家看到的没个正形的人，这是好事哇，我如果是你，我就……” “你不是我，所以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如果你连这一点隐私都不给我的话，那我们也就没必要继续维持这段空有其表的婚姻了！” “我靠，你这女人我真是对你无语了，我就是关心你，觉得你一个女人天天上夜班，生活作息颠倒这样对身体不好，我做错什么了我，现在落得要被你休夫的下场？” “反正我就是不要你管！” 程淑雅说完甩门离去…… 赵小曼不是第一次住在湘园，但这次心情完全不同，晚上洗了澡躺在床上，整个人神清气爽。 她盖着一条蚕丝被，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给唐立哲打去电话。 今晚总裁有应酬，她本来也想一同前往，但唐立哲说她搬了一天的家非常疲乏，就让她留在家里休息了。 她想问一下他什么时候回来，只有再见上他一面，她晚上才能睡得更安详。 电话接通，刚没说上两句话，她忽尔觉得自己放在被窝里的腿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当下心一惊，猛得掀开被子，立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回荡在了别墅的各处角落…… 292 同居 赵小曼惊恐的看到一条蛇缠附在自己光洁白皙的腿上，吓得鬼哭狼嚎，哭叫声引来了唐家人，王冬云一看到蛇，也叫得尖叫一声，赶紧背过了身不敢再看。 “你们快把它拿走啊，拿走啊！！！！” 赵小曼哭得心都颤了。 最后蛇还是被李载明给弄走的，赵小曼受到严重惊吓，哭了半天，直到唐立哲回来。 王冬云就在一边陪着她，不停的安抚，其实自己心里也怕的要命。 唐立哲车子开回园里，就看到一大帮佣人拿着手电筒四处在搜寻什么，他停好车疑惑的下来问：“你们找什么呢？” “报告少爷，刚才赵小姐屋里发现了蛇，现在夫人命令我们仔细搜查，不允许再有蛇出现。” 唐立哲憋着眉头进到客厅，赵小曼一见到心上人，哭得更凄惨了，扑到唐立哲怀里，一个劲的说自己害怕。 “真是奇了怪了，我在这家里住了几十年，也没发现有蛇出没，今晚咋就冒出条蛇来，还在小曼的被窝里，正好缠着她的腿……” 王冬云光是想着那场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赵小曼是真的受了惊吓，唐立哲拍拍她的背：“好了，都过去了，明天我让佣人将家里撒些硫磺粉，现在是六七月份，正是各类蛇出行的季节，后花园那么多草地，爬进条蛇也是正常的。” “我看可不正常，这蛇哪里爬不行，非得往小曼屋里爬，依我看啊……” “依你看呀，肯定有人故意恐吓她。” 王冬云话没说完，被从楼上下来看热闹的程淑雅接了话。 她扭着自己风姿绰约的腰，慢条斯理的一手滑着楼梯抚手，一边幸灾乐祸说：“要我看呀，这摆明了就是有人不想让你住在唐家，所以说啊，这蛇才会哪儿不跑偏往你屋里跑……” “不想让我住在唐家的人就只有你！！” 赵小紧泪眼婆娑的指向她。 “切，我程淑雅才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呢，再说了，我一个女人我不怕蛇呀……” 李载明站在楼梯口抚额叹息，明明下午才对她言语相劝一番，敢情她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明明和自己无关的事，非得引火上身，他不禁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受虐狂，就喜欢没事找事。 “不是你还能有谁？肯定就是你中午羞辱我被小叔子教训你心里气不过，所以才蓄意报复！！“ “哎哟，这还没过门呢，小叔子叫的可真亲。” “程淑雅，是不是你做的？” 唐立哲正色询问。 “你最近是不是真的眼瞎了，这么点判断能力都没有吗？我要做了这事，现在我还会跑来此地无银三百两？你们就是看我这问心无愧，淡然处之的模样，也该知道我是行得正，站得稳的人了呀……” 程淑雅得意完，扭着她的水蛇腰，又坦坦荡荡的走了…… 王冬云黑着一张脸叫来家里所有的佣人，色厉内荏的质问是不是有人故意放蛇吓人，所有的佣人都战战兢兢的回答没有，看他们一个个吓得几乎要尿裤子的怂样，晾他们也不敢做这样胆大包天的事，便在儿子一句不要折腾了的话下，解散了队伍。 赵小曼坐在楼下不动，眼角还挂着楚楚可怜的泪水。 唐立哲弯腰问她：“不去睡吗？” “总裁，我害怕，我能不能住在你屋里……我不和你睡一起，我睡沙发就可以。” 唐立哲沉吟片刻，起身说：“好走吧。” 内心的恐惧瞬间烟消云散，甚至赵小曼还要感激那条蛇，若不是它爬到自己床上，她可能还不会这么快和心上人又拉近一步距离。 到了唐立哲卧室，她自觉的走向沙发，唐立哲却指着床上：“睡这里吧。” 尔后还不容她多想，又说了句：“我睡沙发。” 虽然有些小失望，但仍然开心，赵小曼摇头：“不用了总裁，你累了一天了，该好好休息，我睡沙发就行。” “我是男人，怎么能让女人睡沙发，过来吧，早点休息，我去洗澡了。” 赵小曼这才不坚持，窃喜着走向柔软的大床，唐立哲如此体贴她，怎能不令她心生欢喜…… 程淑雅趴在房门上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衣角被人从身后死命拉住，然后整个人就被拖回了房间。 “我说你干嘛呢？难得一晚不出去，不好好睡觉，你跑人家屋外听什么？” “你难道刚才没看见吗？赵小曼进了唐立哲房间！” “那又怎样？” “我去，又怎样？说的还真是轻描淡写，你们唐家的男人习惯这么滥情吗？” “我可不是啊！” “你不是什么？不是这么滥情？还不是唐家的男人？” “是唐家的男人没错，但我对一个女人，要么不爱，要爱就是一辈子。” “牛b吹的轰轰的。” “真的，你咋不信呢……不是，我干嘛要你信啊……” 程淑雅重重关了浴室的门，等她洗完澡出来，仍旧是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真是瞎了眼了，当初我还觉得唐立哲这人挺不错的，素素找到他是三生有幸，现在简直是天壤之别，真是想不通一个人变心怎么可以变得这样快，这才离婚几天，就又结交了新欢，还把人接到家里来住，更过分的是直接就同居了，这让曾经深爱他的女人情何以堪！” “你可要把嘴巴给我锁牢了，别跑到素素那里胡言乱语。” “哼，就算我不说，你以为素素不清楚？这男人啊还真是不靠谱！” 尽管程淑雅一个劲的指责唐立哲薄情寡义，但李载明却不这么认为，他若有所思总结：“唐立哲不是那么没有头脑的人，或许他是有什么其它的想法吧。” 早上，赵小曼醒来，唐立哲已经不在屋里，她看看时间，才七点整，惊讶总裁一向都起这么早吗？ 赶忙穿好衣服准备下楼，却在楼梯口滑了一跤，整个人从阶梯上滑了下去，赵小曼鬼哭狼嚎的又叫起来。 唐家人的从餐厅跑过去，王冬云咋呼：“哎呀呀，这又是咋滴了，这咋摔了呀？？？” 赵小曼眼泪控制不住的又掉下来，她真的想抓狂的拆了唐家的楼梯，一大早就让她出丑！ 唐立哲走到她身边，温声问：“怎么样？没摔着吧？” “这里痛……” 她指着自己的脚跟。 唐立哲弯腰将她抱到客厅沙发上坐好，又打电话叫来家庭医生过来给她看看。 王冬云看楼梯口有水的痕迹，生气的训斥家里的女佣们：“谁让你们一大早去擦楼道的，没看到把赵小姐都摔着了！” 女佣们面面相觑，都默不敢吭声。 程淑雅大摇大摆的从楼上下来，看到一帮人围着赵小曼，故意讽刺：“哟，看马戏团表演呢？都围成圈了？” 赵小曼恶狠狠的瞪向她。 “嘿，还哭了呢，这大清早的哭啥呀？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晚上被大哥弄疼了呀？” 唐立哲紧蹩眉头睨向她，“你还是女人吗？” 这时，家庭医生已经赶过来，手里提着药箱，“谁摔伤了？” “这里。” 王冬云指着赵小曼。 医生一边蹲下去察看她的伤势，一边询问受伤的过程。 听唐家的人说完经过后，程淑雅忍不住扑哧一笑：“天哪，这真神了，晚上被蛇缠，早上被水滑，赵小曼，我看这唐家不适合你待，你还是趁早走人算了，免得哪天人没勾搭上，却把命给搭上了……” “程淑雅，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王冬云气急败坏的指着她，然后又咆哮：“唐立明呢？这人还管不管了！！” “别叫了，你儿子一大早就出去赚钱了，管啥呀？我这么自觉的人，要人管么。” 程淑雅没好气的白她一眼，洋洋洒洒的出了家门。 王冬云顿时那个气啊，指着她的背影半响说不出话。 “骨头没断，但扭伤挺严重的，这几天不能活动了，就安心在家里养伤吧。” “什么？医生你的意思我不能去公司上班吗？” “地都不能下，怎么能去上班，为了尽早康复，这几天一定要好好养着，知道吗？” “可我……” “好了，听医生的。” 赵小曼还想说什么，唐立哲打断了她。 真是郁闷的开端，吃完早饭，唐家的人都陆续出门，只剩下赵小曼一个人时，她真是快要疯掉了。 原本计划的是，她住进唐家，可以每天和唐立哲一起上下班，可现在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个人走，而原本可以在公司看到他的机会都没了，这一天该怎么熬下去，赵小曼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受了严重惊讶，摔伤了脚这还不算，更让她崩溃的是几天后又发生的一件事。 为了让脚尽快恢复，好与心上人朝夕相对，赵小曼每天忍受着孤灯清影的折磨，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书玩手机。 这天，她自觉得脚好多了，加上几天闷在屋里几乎快发霉，于是她决定坐着轮椅去唐家的后花园透透气。 吃力的好不容易让佣人将她连人带车搬到楼下，顺着一条路往后面的花园滑去，外面的空气就是好，鸟语花香，她阴霾的心情好转了许多，不知溜达了多久，正准备返回去时，突然从一棵枝叶繁茂的树上掉下一只圆盘大小黑呼呼的东西，直直的朝她头上砸过来。 赵小曼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就觉脸上一阵刺痛，接着眼前飞起无数只蜜蜂，她惊恐的大吼大叫，可因为这是后花园，根本没有人，她自己脚又受伤了，无法动弹，顿时，凄厉的叫声划破天空，车子翻了，她人倒在地上，等到唐家佣人飞奔赶来时，赵小曼已经被蜜蜂叮的面目全非。 如果说前两次，她尚且还能忍受，这次，她是真真的发疯了，对于一个女孩子，尤其是住在心上人家里的女孩子，容貌是何其重要，她原本的计划是每天都打扮的光鲜靓丽，与心上人同进同出，可现实却是她腿不能动，容颜还尽毁，当医生清理后，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时，歇斯底里的哭了几个小时。 自此，她便不与唐立哲住一屋了，而是搬回了自己房间，并且足不出户，还不让任何人看见她。 293 恋人的怀抱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港湾 唐立哲晚上回家，听母亲说了赵小曼被蜜蜂蜇的事后，也觉得纳闷，王冬云哀声叹气，自言自语道：“这莫非她真不适合住我们唐家？怎么一件事接一件事。” 心里的烦全写在脸上，嘱咐儿子：“你上去看看她吧，一整天没出来了，估计是怕丑，真是的，早老老实实的待屋里，哪有这些事发生。” 唐立哲来到赵小曼屋前敲门，她不开，而是隔着门对他说：“总裁，我现在不能见人了，你给我留点尊严吧，等我好了自然出去见你……” “没事，你把门打开，我看看你伤势怎样？要不要去医院？” “夫人已经叫家庭医生给我看过了，总裁求你了，不要让我出去，现在的我你要是看见了，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就彻底毁了……” 她说着又哭起来，可能是因为哭的久了，本来嗓子就哑，这时再哭连声调都变了。 唐立哲叹口气：“那好吧，你照顾好自己，等脸和脚都好了，我们再见面。” 赵小曼被蜜蜂蜇这件事，传到程淑雅耳里，她免不了又跑去将对方讽刺了一顿。 她拍赵小曼的门，赵小曼自然是不开的，程淑雅就隔着房门说：“小三儿，又遭报应了吧？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失误，这三次明显是老天爷怒了嘛，你看我们在唐家住了这么久啥事也没有，偏就你才住几天，又是蛇啊又是摔啊又是蜇的，你说你咋就不死心呢？还真立志将小三进行到底啊？得，程某人我佩服，那你就继续死撑吧，希望你的命硬一点，能经受住这一次又一次惩罚与摧残……哈哈哈……” 程淑雅都走了老远，还能听到赵小曼在屋里摔东西的声音。 她哼着小曲儿回自己屋里，李载明看到她，摇头叹息，没好气问：“又逞口舌之快了吧？” “你咋知道？” “你说我咋知道？全写脸上了！” “我脸上写啥了？” 程淑雅明知故问。 “装腔作势，赵小曼被蜜蜂蜇这件事，被你程金毛知道了，你能当什么都没发生？”那就不是她程金毛了。 程淑雅走到李载明沙发上坐下，突然俯身，近距离的直视他的眼睛，贼兮兮的说：“是吗？你挺了解我嘛。” “一边儿去。” 李载明一脚把她从沙发上踹了下去。 妈的，见鬼了，居然有那么一丝慌乱，越活越没出息了。 程淑雅心情愉快的走到化妆台边化妆，看样子又是准备出门了，李载明忍了半天，虽然知道说也没用，但还是忍不住唠叨：“你就不能不要总与赵小曼对着干吗？你这样与她直面起冲突对你真没好处，你咋就不能听我一次？” “我自认为上次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也不是没见识的人，都在国外待那么多年了，社会形势该不要我教你了吧？你天天在她面前逞口舌之快有啥意思？还把唐立哲也给得罪了。” “你与我妈对着来我没意见，也会帮着你，但赵小曼真的你别招惹她了…… “嗳我说了半天你都听见没？吱个声行吧？” 程淑雅化好了妆，手提包往肩上一搭，走到沙发边对他说：“听见了呀，用你的话说，那又怎样？管她赵小曼有什么强大背景，法律面前我谁也不怕，她赵小曼敢动我试试看，中南海高官又如何？我能让他站得高摔得狠，不信走着瞧，哼~~” 李载明盯着已经闭合的门，揉了揉眼，都说自作聪明的女人不可爱，要他说啊，不自量力的女人才真讨厌…… 半个月后，赵小曼的脚和脸基本上都已经恢复正常，脚已经能够活动自如，脸上还有一些斑点，但用上好的粉底霜也可以掩盖，所以她迫不及待的出现在了唐立哲面前。 “恩，恢复的不错。” 唐立哲审视着她说。 赵小曼原本有太多的话想和心上人说，可一时半会内心委屈的一句也说不出了，没人知道她这半个月是怎么过的，用度秒如年都不夸张。 “这段时间受苦了。” 她不说话，唐立哲又说了句。 “没事，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受再多的苦我也值得。” 赵小曼扑进了他怀里。 都说恋人的怀抱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港湾，赵小曼却找不到这种温暖的感觉，尤其是此刻她内心最需要安慰的时候，这让她心里很不安。 “立哲，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她不再喊总裁，而是以一个恋人的身份亲昵的呼唤对方的名字。 唐立哲想了想：“先订婚吧，欲速则不达，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还是不要太急切的好。” “就是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我怕夜长梦多，如果再出现什么意外，我会疯掉的。” “不会再有意外了，不订婚直接结婚对我来说无所谓，但对你却很不公平，你好歹是第一次结婚，我不想委屈了你。” 赵小曼心里总算有了一丝暖流，她感激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觉得自己真没选错人，用力点头：“好，我们先订婚，然后再结婚。” 订婚的日子选在月底的这一天，赵小曼开始忙碌起来，她要给自己一个难忘的订婚仪式，唐立哲也说要把仪式办得漂漂亮亮。 程淑雅看赵小曼每天眉飞色舞的跟王冬云探讨订婚细节，便没好气的对李载明说：“你信不信，他俩这婚订不了。” “为什么？” “直觉。女人的直觉，你懂么。” “我告你啊，饭能多吃，话不能乱说，你说这样的话，被别人听到了，还以为之前的事儿都你干的，他俩的订婚要顺顺利利还好，倘若不顺利，赵小曼能撕了你。” “我怕她？扯淡。” “反正你给我老实点！” 月底这天很快到来，唐家人一早都穿的很正式，只有唐鹤轩，借口不舒服不愿意去参加。 王冬云和他三言两语不和，两人便吵了起来。 “唐鹤轩你说你什么意思？儿子的喜事你都不参加，你想干什么？” “哼，喜事？也不嫌丢人，这都喜几回了！我唐家的脸快丢的找不到了！” “不就喜一回？咋滴，这还不兴人离婚了？那两人不适合能凑一起过吗？你别在这给我没事找事，趁早把衣服换了，回头惹小曼不高兴，看我不收拾你！” “她高不高兴是她的事，我说不去就不去！” “怎么了唐鹤轩，心疼那姓江的贱人了是不是？觉得把人家女儿休了对不起人家了是不是？心里还忘不掉她是不是？？还寻思着……” “你有完没完了？？？” 唐鹤轩气的脸都绿了，每回她扯到江琴，他就不愿与她吵下去，最后唯有妥协。 王冬云一句话说的没错，这辈子他对不起江琴，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给她带来麻烦，他若在这件事上与王冬云僵持不下，王冬云最后只会把帐算在江琴头上，然后又失去理智的去羞辱人家。 赵小曼早上四点就起床，然后去摄影楼让化妆师画了几个小时，结束后和唐家人电话约定，她直接从摄影楼走，他们则从唐家出发，然后在订婚现场见面。 接到邀请的人都已经到了，正当所有人陆陆续续的准备进去时，砰一声巨响，订婚现场发生了爆炸，赵小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忙活了大半个月的成果在自己面前化为了灰烬…… 她两眼一黑，昏厥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人躺在医院里，她一把抓住唐立哲的胳膊，泪流满面的问：“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呀！！！” “警察已经在查了，具体还要等调查结果出来才知道。”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没有一件事情可以顺顺利利的！！” 赵小曼发疯的在床上哭喊，王冬云上前安慰她：“好了好了，别气了，这次没订成下次再订就是了。” “还订什么订？现在因为订婚现场爆炸，已经牵连五六个人受伤了，都不知道怎么跟人家交代……” 在赵小曼看来，这些都不是问题，真正让她痛苦崩溃的是，难道她和唐立哲真的就不能在一起吗？ 想想自从她搬进唐家以来，这些日子几乎诸事不顺，要是从未在唐家住过也就算了，可她明明之前住的都好好的，这次却一个波折连着一个波折，这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等病房里只剩下唐立哲时，她正色的对他说：“我怀疑这次爆炸是一个人故意为之？” “谁？” “卓素素。” “为什么怀疑她？” “不单这件事，还有我在唐家遭遇的其它事，肯定都与她脱不了关系。” “你不能因为她是我前妻，就觉得这些事是她做的，没错，她是有做这些事的理由，可你还是太高估她了，她没有你想象的这种能耐和本事，另外，她现在人也不在国内，大半个月前，我亲眼看到她去了国外。” 唐立哲的话令赵小曼陷入了彷徨，“可若不是她，我想不出还有其它人这样与我作对？难不成是你弟媳程淑雅？” “也不可能是她，程淑雅虽然讲话不客气，但她和卓素素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没有太深的心机，她们不会去想做这些事。” “那到底是谁？别告诉我现在你还觉得这些都是意外？” 唐立哲神情突然变得高深莫测：“当然不是意外了，但至于是谁我也不清楚，或许，你可以自己仔细的查一查……” 294 幕后黑手 程淑雅在方正律师事务所看一叠卷宗，桌边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唐立明。 她蹩了蹩眉头，接起电话：“喂？” “到窗户上看一下。” 程淑雅不明所以，但还是起身走到了律师楼的窗前，探头往外一望，便看到一辆黑色轿车旁，一名身穿西装的男人在朝自己挥手。 她面露错愕，对着手机问：“你怎么来了？现在几点了。” “过来请你吃宵夜啊，肯不肯赏脸呐？” 程淑雅没好气笑笑：“行。” 挂了电话，对正在伏案工作的高文说：“高律师，我有事先回去了，后天要出庭的案件，几个重点部分我已经给你圈出来，按我总结的线索辩论，此案必胜！” “好勒，程姐慢走啊。” 程淑雅下到楼下，上了李载明的车，问：“今天吹了哪门子风，居然把你吹来了。” “瞧你说的，我不请自来，你没责怪我就不错了。” “责怪你有用吗？该知道的都被你知道了。” “你放心，你在律师所工作的事，我没告诉家里任何一个人，这是我们俩的秘密。” “少来，谁跟你有秘密。” “晚上想吃什么？今天哥满足你一切需求。” “现在还晚上吗？快早晨了好吧。” “不管早晨晚上，你想吃啥，尽管说。” “烧烤吧。” “烧烤？” 李载明一脸惊悚：“那东西能吃么，说难听点就是路边摊，吃了可不卫生。” “可我就想吃，你请是不请？” “好好，请请。” 两人将车开到夜市烧烤市场，找了个位置坐下，点好了吃的，程淑雅又叫来几瓶啤酒。 李载明便说她是女汉子，她则不以为然的承认：“是啊，我就是女汉子，我可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女神。” “其实你打扮打扮还是很漂亮的，搞不懂你为什么总把自己伪装的这么另类。” “我喜欢呗。” “重口味。” “说重点，你这么大晚上的跑来找我，怕不是就为了请我吃宵夜这么简单吧？” “其实也没啥事，就是今天唐立哲的订婚仪式果然被你这张乌鸦嘴给说中了。” “我去，你不会是怀疑我干的吧？” 婚礼仪式程淑雅虽然没有出席，但也听闻了爆炸的事，当时也为自己的神预言感到不可思议。 “那倒没有，就是觉得你这张嘴巴真厉害，以后我得悠着点你，免得被你诅咒。” 程淑雅闻言哈哈大笑，一边吃着烧烤老板端过来的串串，一边抹着嘴说：“其实我跟你说啊，不是我嘴巴厉害，而是那两人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就赵小曼那一肚子坏水儿，要让她跟唐立哲在一起了，那岂不还没了天理。” “我上次都跟你说了她的背景，你怎么似乎一点都没听进去，还是钻着缝儿跟她较劲，我可告你啊，之前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就算了，这次订婚爆炸可是大事，你务必千万别再这当口去招惹她，现在赵小曼估计正是怒火冲天之时，谁招惹她谁就撞枪口，搞不好她就认定了招惹她的人就是破坏她仪式的人，她这次可不会算了。” “哼哼，总算说出来了，这么大半夜的跑来找我，这才是重点吧。” “不管是不是重点，我都是为你好。” “你是为我好还是为你自己好啊，我看你是怕我连累你吧？” “说的什么话？我李载明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 “我看你就是，整天背景啊背景的，赵小曼有一位中南海高官养父就这么让你害怕？实话告诉你，我程淑雅可一点都不怕，为什么不怕，我职业分析给你听。” 她倒了杯啤酒一口饮尽，然后一抹嘴儿说：“越是身在高位的人，越是把名声看得重中之重，你以为能混到中南海是件容易的事？那可是奋斗一辈子才能实现的目标，这种运气还不是每一位混迹官场的人都有，所以赵小曼那位养父，你觉得他会为了一位情妇收养的孩子而冒任何风险吗？动动一些小手脚没关系，但杀手放火这种大事，他是不可能会去冒险做的，即使不是自己亲自动手，他也不会给自己自找麻烦，因为21世纪的今天，网络很可怕，人肉搜索更可怕，他稍一失足，圈养情人的秘密可能就要公布于天下，一个道德作风不正的人，说自己很清廉你觉得会有人信吗？因此综上所述，赵小曼休想借助她中南海养父的背景来轻易索取我的性命，他的养父不可能，她的养母同样不可能，因为一位成功男人的背后，女人必然也不简单，不会任由女儿胡作非为，她能忍辱负重几十年，可见内心是多么沉着的人，于是排除了中南海那位和他的情人，再分析赵小曼本人，因为背景问题，她更不能像普通人那样，像怎样便怎样，我们看谁不顺眼，可能还会找黑社会干掉不顺眼的人，但赵小曼不行，为什么不行，我想不用说你也该明白了，因为她的一举一动很有可能就会牵出她背后一干人等，这年头别说养女，就是亲生女儿，别人也不会为你去冒任何风险。以上就是我身为一名律师，理性的分析，你可以借鉴，但不强迫接纳。” 程淑雅一口气说了一堆，李载明听得十分投入，心里也对她油然生出几分佩服，确实她分析的很到位，这些都是他自认为自己谨慎之余，明明挺简单却被他忽略的问题。 “看来多年的留学生涯并没有虚度光阴。” “那是……” 程淑雅愉快的继续吃起了烤串，李载明对她胸大无脑的认知也在这一夜有了些许的改观。 婚礼仪式爆炸确实让赵小曼愤怒的想杀人，但她这种情绪很快便平静下来，她告诫自己必须要化悲痛为力量，与其拿别人犯的错惩罚自己，不如揪出那个在背后捣鬼的人，否则她永远只能望着幸福却休想唾手可得。 她又搬回了唐立哲的卧室居住，虽然很想和心上人相拥而眠，但唐立哲身为一个男人不主动，她也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不够矜持，因此，只能继续分卧而眠。 几天过后，一天早上，赵小曼起床后，愤怒的发现，自己身上起了很多红色的斑点，而且奇痒无比，还不能抓，一抓就破，像过去的瘟疫一样。 她终于验证了一点，在唐家果然有鬼，只是这个鬼是装神弄鬼，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在唐家住的不安生。 赵小曼当天上午去了医院，傍晚，等唐家所有人都回来后，她将人聚集在大厅，声称要开家庭大会。 程淑雅还在睡觉，也被她从床上扯了起来，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眼睛都几乎睁不开，她坐在沙发上，没好气的看着一屋吓得战战兢兢的佣人，讽刺赵小曼：“我说赵大小姐，你有病是吧？这好端端的把人都围在一起，你是要耍猴给大家看啊？” “我是要开会！” 赵小紧郑重宣布。 噗。 程淑雅嘲笑，视线睨向王冬云：“这家里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指手画脚了？还没过门呢就开会了，这要过了门是不是还要对我们军式化训练啊？” 佣人群里有人忍不住发出轻微的笑声，这可激怒了赵小曼，大声呵斥：“都给我安静点，等会有你们哭的时候！” 呵斥完又警告程淑雅：“我现在有严肃的问题要解决，请你闭上你的嘴！” “小曼，要说什么就快点说吧，大家都还有事要做。” 唐立哲开口。 赵小曼哧啦一声扯开自己领口的衣服，露出里面大片泛红的肌肤，全是密密麻麻的小点点，王冬云最先惊呼：“天哪，小曼，你这是咋啦？” 程淑雅直接从一个沙发跳到另一个沙发：“妈呀，传染病呀。” 唐立哲紧憋眉头不说话。 李载明更是一脸惊恐但也保持沉默。 “你们都看清了吧，我身上目前几乎已经遍布全身都是这种红疹子，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一种致敏源药粉导致的恶劣结果，我上午已经去看过医生，医生说我接触的服装和每天就寝的床褥是最容易传染的地方，我的衣服已经全部检测过，没有这种药粉感染……” “那你的意思是床褥……不可能啊，我们家的床单被罩是每隔两天清洗一次，都经过严格消毒的，不会有什么致敏源药粉这种东西。” 王冬云表态。 “夫人，您忽略了一个问题，如果有人执意要害我，他会想尽办法去做，这不是能防患的问题。” “那你的意思，我们唐家有人要害你？” 一直保持沉默的唐鹤轩这时也开口。 “是的老爷，经过我的观察，之前几次看似意外的意外，其实也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目前我已经掌握了证据。” “那就请你把证据拿出来，别净说些没用的！” 程淑雅已经十分不耐烦。 “我不会轻易把证据交出来，如果那个人肯自己站出来，我或许会从轻发落。” 赵小曼视线严肃的扫向黑压压的人群。 人群中鸦雀无声，没有一个要站出来的意思。 “看来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了。“ “赵小曼你就别故弄玄虚了，小偷偷了东西会承认是自己偷的吗？有证据就拿出来，还指望别人主动承认，你也真够天真的。” 程淑雅讲话向来快刀斩乱麻。 “我再问一遍，没人肯站出来是吗？” 赵小曼下最后通牒。 “好了，小曼，你有什么证据就快些拿出来吧，指望主动承认确实是不可能了。” 王冬云其实更不相信唐家会有赵小曼说的这种胆大包天的人。 赵小曼缓缓将自己带来的手提电脑打开，然后将一只usb插上去，很快，一段监控出来了。 监控拍的是唐家二楼的走廊，连接的是几间卧室。 等了大约三四分钟，走廊都没有什么动静，程淑雅又沉不住气：“赵小曼，你耍我们玩呢吧？” “出来了。” 李载明突然说。 所有人的视线在一瞬间全部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只见一名年轻男子，鬼鬼祟祟的向其中一间卧室靠近，单看背影大家对他不甚了解，视线转换到了卧室内，是唐立哲的卧室，男子走到床边，看来目标很明确，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药粉，迅速撒落在床上，那些药粉很细微，像喷了雾一样散开来，男人做完这一切，转过身来，于是大家看清了他的面孔，居然是…… 杨奎———— 最先喊出声的是管家鸿叔，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迅速扭转头，在人群最后，杨奎低垂着头，脸色苍白。 佣人们分开两条道，杨奎立在中间，顿时成了罪魁祸首。 “老鸿，这是怎么回事？？？” 王冬云怒不可遏的质问管家，她若没记错的话，那日管家亲口对她说，这人是他的干儿子。 杨奎进湘园也不过数月时间，除了王冬云，其它人对他并不熟悉，王冬云也是因为那天他将自己从后花园背回来才多少有些记忆。 鸿叔早已乱了方寸，步伐凌乱的冲到干儿子面前，颤颤巍巍质问：“奎儿，这咋回事？？？” 杨奎紧抿双唇，不肯说话。 “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为什么做这样的事？难道之前赵小姐遭遇的无厘头事真的都是你做的吗？？？” 鸿叔的眼中已经积蓄了雾蒙蒙的水花，这不仅是因为干儿子带给自己的失望，还因为觉得愧对了老东家。 “你这个畜生，我让你沉默！” 他突然失控的一巴掌挥在了干儿子脸上。 鸿叔这一巴掌着实把王冬云都给吓着了，第一次见到管家这么发怒的对待一个人。 “是的，都是我做的，我承认！！！” 杨奎在挨了一巴掌之后，突然大声承认了自己的行为。 “为什么？你才进湘园几天，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鸿叔继续逼问。 “因为……我讨厌她。” 杨奎突然恶狠狠的瞪向赵小曼：“我讨厌她不择手段逼走了素素小姐，讨厌她每天缠着少爷，讨厌她做我们以后的女主人！！！”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鸿叔因为气愤脸色都发紫了。 “你这人可笑不可笑？弄了半天你是替姓卓的贱人打抱不平了？你进唐家才多久？你跟她很熟吗？轮到你来替她打抱不平？还是你们本来就串通一气，故意在我们唐家兴风作浪！！” 王冬云切齿质问。 “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久，但少奶奶是位心地善良的人，我干爹跟我说了很多次，我也是位正义的汉子，我看不惯你们这样对待她。”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明明就是被卓素素收买了，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是位正义的汉子你怎么不到外面去惩恶扬善，你跑来唐家做低三下四的佣人干什么？！” “老爷夫人，杨奎是我带进来的，你们若还对我有一点信任，请让我把他带回房间仔细盘问，我向你们保证，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鸿叔内疚又诚恳的征询。 唐鹤轩挥了挥手。 鸿叔便将杨奎带走了，到了佣人房，杨奎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又重重挨了一巴掌。 “干爹，你为何又打我？？” “我为何打你，你这个逆子，我真是看走了眼，你以为你在唐家客厅说的那些话，他们会信我会信吗？你到底被谁收买了，现在给我如实交代，不要以为扯上少奶奶，这件事就跟你没关系了，她赵小曼会轻易放过你，你简直做梦！” “干爹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就是替少奶奶……” “不要撒谎了，你不是替少奶奶鸣不平，而是在嫁祸给她！！！不要以为我老了，我就什么都糊涂了，幕后真正指使你的人另有其人，到底是谁？！！” 295 有些缘分从一开始就要掐断 杨奎死不肯承认自己是被人收买了，一口咬定他就是替少奶奶鸣不平，气的鸿叔捶胸顿足，却又对他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恨铁不成钢的要把他交给唐家主人处理，不管他们处理的结果如何，自己都不会再出手干涉。 杨奎被重新带到了唐家人面前，鸿叔低着头，满面羞容的说：“老爷，夫人，少爷，我对不住你们，现在我把人带过来了，要杀要剐随你们处置！” “这种白眼狼，处置了他还怕脏了我们的手，直接打电话报警，将他关起来。” 王冬云气愤不已的说。 “不用了。” 赵小曼从沙发上站起来，目光凌厉的围着杨奎转了一圈：“他一没谋财二没害命，送到警察局也顶多只是关个十天半月，终究还是得放出来，与其折腾到最后是这个结果，还不如不折腾……” “那你的意思？” 王冬云征询，毕竟赵小曼才是直接受害人，她若要怎样处理，她们定然无话可说。 “现在就滚，并且永远别让我再看到你！” “就这么便宜了他？” 王冬云诧异。 “夫人，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他不是不喜欢我，觉得素素比我好吗？那就让他自己去验证，到底谁才是好人。” 唐夫人感概：“瞧瞧，我们小曼心地就是善良。” 随后又恶狠狠睨向杨奎，“这要换作别人，岂会这般轻易饶了你！” 鸿叔又开口：“赵小姐，你不必对他仁慈，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你们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不必了，我今天要罚了他，以后这唐家的佣人们还不都恨死了我，我放了他，才能赢得他们的尊重，也体现了我赵小曼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 “好，既然赵小姐宽宏大量，那人是我带到家里来的，我难辞其咎，我这也就去收拾东西走人，老爷夫人少爷，对不住你们了，今后，望你们……” “鸿叔，杨奎是杨奎，你是你，人虽是你带来的没错，但与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你在我们唐家做了半辈子，你的为人我们都很了解，你不必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少爷，谢谢你看重我这个老头子，但我心里实在有愧你们……” “好了老鸿，你也不必自责了，若论对错那我也有错，毕竟是我同意你把人带来的，所以不要再追究了，我们早就把你看作自己人，你就安心的留在唐家，什么也别想了。” 唐鹤轩这时也表态。 鸿叔最终在大家的挽留下，留在了唐家，杨奎却走了。 赵小曼确实因为此事而在唐家受到了佣人们的拥戴，也许在别人眼里，她的一个举措只是为了换取人心，但在唐家某个人眼里，却十分清楚用意，有一种心思，叫放长线钓大鱼。 杨奎走后，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果然没有了，连着几天都相安无事，王冬云与赵小曼闲聊时就说：“你咋那么聪明，知道在屋里装监控，不然还不知道会被捉弄到什么时候。” “我也是婚礼仪式爆炸才引起了警惕，我又没做过什么坏事，哪有那么差的霉运，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我，为了验证猜测，我便在楼道和卧室装了监控，我就琢磨着这人肯定还会继续害我，果然不出所料，被我给逮着了。” “这杨奎胆子也是够大，一名小小家仆，居然敢操作火药炸弹这种危险品，他也就不怕出了人命……” 赵小曼闻言眼睛迷成一条缝：“夫人，你认为婚礼仪式爆炸是杨奎所为？” “难道不是吗？” “家里的小意外是他动的手脚没错，可那场爆炸我却不认为他有那个本事。” “那你的意思还另有其人？” 王冬云惊得张大嘴巴。 “有没有现在还不好说，但若有心想知道，也并非什么难事。” ***** 澳大利亚 今晚在墨尔本一座豪华别墅内，正举行着热闹非凡的舞会。 举行舞会的主人姓温，名纲常，温氏在墨尔本是有名的华裔富商，温氏有三兄弟，温纲常排行老二，老三目前定居美国，老大前两年飞机失事早已不在人间，因此，如今温家真正的掌门人当属温纲常。 今晚参加舞会的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偌大的犹如行宫般的别墅，宾客满棚，一袭袭华丽的旗袍成为当晚最大的亮点，就在这样看似一个人间仙境的地方，此刻，有三五个黑影，正悄悄的趁人不备准备潜伏到别墅的二楼。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温氏原掌门人的独子温启，此刻他潜伏到这幢余音绕梁的别墅，也不是为了观看热闹，而是为了窃取父亲生前留下的一份重要遗嘱。 那份遗嘱很明确的记录着若他死后，温氏集团将交由儿子温启打理，可一些心术不正之人，却偏偏在他最危难之时，慌报遗嘱，夺取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他本是对金钱并无欲望之人，可温氏是父母一手创立的心血，他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它落到了恶人之手，既然他温纲常不念及血肉至亲，那就休怪他温启也不再念及长辈之分。 根据这些天的观察，温纲常的书房在二楼正中间，里面应该有一只大型保险柜，而对于遗嘱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一定是放在了里面。 所以温启此次的目的，就是要找到那只保险柜，从而搜索到遗嘱。 今晚是最好的时机，温家都在楼下忙着舞会，二楼几乎空无一人，再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时机了，几个人窜到书房后，除了温启进去外，其它人皆留在各个出入口探风。 温启见到了传说中的大型保险柜，根据自己多年的黑社会经验，他认为想打开那只柜子并不难，因此掏出工具，开始认真的实施起了开锁计划。 然而这次他失策了，温纲常是只老狐狸，保险柜用的锁并不是任何开锁高手能够破解的普通锁，而是一种极其罕见的金锁，他尝试着开了半天也没能将锁打开。 时间紧迫，如果他再打不开，很有可能会召来温纲常那只老狐狸，就在重新又尝试另一种解锁方法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解不开那个的。” 他猛一回头，屋里很暗，看不清女人的长相，只能从声音辩认是个年轻女子。 “你是谁？” 温启警惕的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跟我合作。” “合作？” “是的，如果你愿意，请跟我来。” 女人说完，已经转过了身，听身后没有跟随而来的脚步声，她侧目又说：“如果不愿意，你可以继续尝试去开，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绝对开不了那个锁。” 温启这次真的随她出了温纲常的书房。 跟随女人的脚步，他进了一间屋子，屋里的灯打开，他看清了女人的长相，是个长的极其有特色的女人，不像中国人，但也不像澳大利亚人。 “你到底是谁？” 温启此刻对她充满了好奇。 “我叫金太阳，朝鲜人，如果你相信我，或许我们可以达成一次合作。” “什么合作？” “看你的举动，你是不是想从那只保险柜里得到什么，温纲常不是一般粗心的人，他重要的东西都藏在那里，所以他不会让别人轻易获取，这你就需要我的帮忙了，因为只有我才能想办法帮你打开那只保险柜。” “你与温纲常是什么关系？还有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帮我是什么目的？” “实不相瞒，我是他强行买来准备做小老婆的，但因为我性格倔强，宁死不从，所以他到现在他还未得手，但我不能保证他能一直有耐心等到我愿意为止，因此，我要在他对我用强之前，从这里逃出去。” 温启也是聪明人，听到这里就知道她要谈的合作是什么意思了。 “你要我帮你从这里逃出去？” “是的，应该不难吧？” “难倒是不难，但我必须弄清楚，你是怎么被弄进来的？” “我刚才说了，我是他买来的，因为我父亲欠了他赌资，我父亲没有钱还，他就强行把我带来了。” “如果是这样，那便是钱可以解决的问题，你父亲欠了他多少钱，我给你，你还了他不就可以光明正大从这里出去了。” 金太阳闻言嘲弄的笑了：“看来你并不了解温纲常这个人，你以为他引诱我父亲赌博，然后欠下高额赌资，真的就只是为了钱吗？” 这个女人长得一副像太阳般光鲜明亮的模样，或许这就是答案，温纲常真正想要的是她。 “你既然一心想要逃离，证明你根本不愿接近温纲常，如此一来你还怎么能帮我拿到保险柜的钥匙，你说我不了解温纲常，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姓温名启，温纲常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二叔，正是因为了解他，所以我才清楚他不会为了女色而不顾大局，简而言之，你想通过你自己从他那里拿到钥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退一万步讲，你若真有这个本事，你还难逃不出这戒备并不算森严的别墅？” “你是不相信我，还是怀疑我？” “两者都有，不管你是真的被强行掳来，还是温纲常故意设的一个圈套，都与我没多大关系。” 温启说完，环顾了一圈女子居住的房间，“这锦衣玉食的不也挺好，以温纲常现在的实力，多的是年轻貌美的女人愿意跟他，你又何苦想不开，拼命的想要逃离呢。” 他说完了该说的，扭身欲走，女子却突然一把拉住他，“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给我再多我也不要，帮我从这里逃出去，拜托……” 她的眼睛在那一刻充满了无助和希冀，竟是让他一瞬间无法再将拒绝的话说出口，但一想到心里某个女子，他还是狠心拒绝了：“抱歉，我对英雄救美这种事，从来不感兴趣。” 人总要在经历了很多之后，才会明白一些道理，有些缘分从一开始就要掐断，就如他和卓素素。 不该牵扯的人不要牵扯，不该救的人不要救，这样，才能避免很多麻烦，也能避免各种伤害，他一生交集的两个女人，给了他足够的教训，前一位江茵，因爱生恨，直接导致父母飞机失事，后一位素素，爱而不得，心伤难愈。女人，这一辈子他都不要与任何女人再有交集。 …… 素素在英国呆了这么些天，对当地的文化习俗基本上已经摸了个清楚，加上程瑞霖这名合格的导游，她即使一个人出去，不管走多远，都能找回自己所住的公寓。 她现在住的公寓，是程瑞霖的房子。 她已经看中了附近的另一套公寓，是普通住宅区，程瑞霖的房子在富人区，相隔仅一条马路，普通住宅区的房价在200英镑/m2，公寓大概在480m2，售价为17万英镑，折合人民币4000万左右。 四千万可把素素给难倒了，程瑞霖陪她去看房的时候，她手边所有积蓄加在一起也不过一千万。 房东要求一次付清，她根本没有这么多钱，于是便磨着跟房东说能不能先租，等以后凑够了钱再买下来。 程瑞霖不可思议，把她拉到一边悄悄说：“你还真要买这房子啊？” “当然，这里环境挺好的。” “好什么了？不就后面有条河，我跟你说，这在英国算是最普通的房子了。” “可就这最普通的房子，我现在也买不起。” “你不是开玩笑吧？你好歹之前也是位富家少奶奶，你连这么点钱都没有？” 素素一脸无奈摇头：“那我就是没有啊。” “你前夫如此苛刻你？” “那倒没有，他以前给过我一张卡，里面可以无限额使用，但离婚的时候我扔给他了。” “你真傻。” “这是尊严问题。” “好，就算你当时要面子，但离婚时他总该分给你些财产吧？” “他要给的，我没要。” “……” 房东思虑再三，答应把房子先租后卖，素素开心的签下了租订协议。 回去的路上，程瑞霖望着她开心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说：“死要面子活受罪，四千万的房子我看你如何能靠自己买下来。” “我以前是歌星，也赚了不少钱，但后来嫁进豪门后，都捐给一些贫困地区了，我也资助好几个山区的孩子，他们现在学习都特别好，我还替我的一个朋友买了套房子，反正就这么挥霍着挥霍着，就挥霍完了。” “土豪就是不一样。” 程瑞霖打趣。 素素望天叹息：“十年风水轮流转，谁曾能想到有今天，还以为一朝为凤，终身为后，我坐拥江山我还要钱干什么呢，结果如今就成了流落街头的野山鸡……” 296 伤害不可以买单 回到程瑞霖的豪华公寓，素素给远在国内的母亲打电话，等她打完电话，程瑞霖走到她身边问：“你觉得这房子怎么样？” “挺好的呀。” “那你想不想拥有？” “开玩笑，我现在连普通公寓都买不起，这种房子我还会奢望吗？” “如果你想，不一定得不到。” 素素闻言表情严肃起来：“什么意思？你该不会要送给我吧？我可千万别有这个想法，第一，我们不熟，第二，无功不授禄，第三，我不想有误会。” “我什么都没说，瞧你倒说了一堆。” “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为什么要有这个意思？” “助人为乐是一种美德，何况我也不少这一套房子。” “还说我土豪，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地主，你要真想助人为乐，这世上多的是比我更需要帮助的人，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房子就不必了，你我萍水相逢，我怎能接受你如此厚重的馈赠。” 后来，不管程瑞霖如何劝说，素素都坚持不肯接受他的帮助，即使他说以普通住宅的4000万价格卖给她，她也不同意，有些原则不能打破。 在英国安排好一切后，素素要回国了，程瑞霖因为手边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就替她订了机票让她一个人先回去。 素素回国直奔闺里香，那里毕竟是她的家，她现在唯一的家。 江琴前一天便得知女儿要回来，做了满满一大桌的菜，素素回家后，江琴高兴的说：“长肉了。” 是的，与唐立哲长达一年多的矛盾争执，让她几乎骨瘦如柴，离开了那个令她窒息的地方，她的心才有了喘息的空间，或许，她早就该从那里离开。 “多吃点。” 江琴不停的给女儿夹菜，素素看着堆积如山的碗，哀求说：“妈，你就别夹了，你当你女儿是猪啊，能吃的掉这么多……” “国外的西餐毕竟不如国内的家常便饭，都没什么营养的。” “可我长肉了呀。” 江琴无话可说，毕竟女儿说的是事实。 “妈，这次回来我就准备带你一起去英国的，那边的住处我都安排好了，等这两天我就去给你办护照，国外的生活你可能刚开始有点不习惯，但时间久了……” “不用了，我哪也不去，闺里香就是我闭眼的地方。” 没等素素说完，江琴已经郑重表态。 “可我那边都安排好了，而且那天在电话里我也跟你说了，你都没有说不去啊。” “谁当你说的是真的，反正这房子我也有感情了，哪里我也不想去。” “天哪，移民这种事我会说着玩吗？我当然是说真的了，房子再有感情能有你女儿有感情吗？我若移民了你能舍得让我一个人走？” “房子有感情，女儿也有感情，但女大不中留，你得有自己的新生活，所以妈再不舍也不会强留你在身边，你想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吧，不用管我了。” “妈，你说这可能吗？我现在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我不管你管谁？若你不移民，我又怎么可能一个人去国外？” “没事啊，你不用管我的，我……” “算了，你不去我也不去了，你要在闺里香，那我就陪你在这里。” 江琴还想说什么，见女儿已经不想再说，便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隔天一早，江琴对女儿说：“素素，妈考虑了一晚上，其实不想出国的原因就是不习惯另一个国家的生活，而且我又不会讲英文，去那边一切都不适应，这样吧，我们去我老家生活怎么样？和你舅舅住一起，这样我们也好多个人照应？” 素素当即一口答应：“好啊，我也正有此打算。” 她和唐立哲已经闹到这个地步，如何还在同一个城市共存，昨晚她也想了很久，如果母亲执意不想出国，那就带她换个城市居住，只要那个城市不是t市就好。 所以母亲此刻的提议正中她下怀，她一高兴，就非要中午拉着母亲一起出去吃饭。 江琴觉得浪费，素素可不这么认为，她愉快的牵着母亲的手说：“妈，我都从来没陪你出来逛过街，正好我们也要走了，带你在这座熟悉的城市好好转转，买些你平时想买又舍不得买，想吃又舍不得吃的，这样以后离开了，你才不会有念想。” 她说到做到，带母亲去逛各种大型商场，江琴不舍得花钱，但又不想扫了女儿的兴，只好咬着牙，女儿给买什么就要什么。 两人逛到中午都累了，素素提议去吃饭，江琴说要回家做，结果女儿却给带到了全市最有名的一家酒楼。 她点了满满一桌菜，把江琴看的心肝儿都疼，素素不以为然，盯着菜单上离谱的价格说：“人活一世，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有就花，没有再说没有的，不必为了这种俗物而为难自己。” 她让母亲敞开怀了吃，吃到一半时，她去上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准备进包厢时，赫然与一个人遇见。 那一道复杂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我就说有些愿望很难实现吧？越是希望永不相见的人越是能频频遇到，怎么，从国外回来了？” “管你什么事。” 素素没好气的狠瞪他一眼。 唐立哲撇一眼她准备进的包厢：“和谁一起来吃饭？” “跟你有关系吗？” “莫非是上次机场遇见的那位？” “和我妈，可以了吗？” 唐立哲点点头，居然还冲她笑：“好，那进去吧，祝你们用餐愉快。” 他说完优雅转身离去，素素的眼眶却不自觉的有些酸涨，她恨透了自己这种无能，为什么被伤到今时今日，她还是会为他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而感到懊恼。 别人是别人，自己是自己，她不能要求别人和自己一样为那些逝去的过往而难过，同样她也不能原谅别人失去以后的表现像是从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返身进了包厢，江琴不明所以的问：“怎么去了那么久？” “人多，排队。” 她低头回答，成功掩饰了自己眼底的忧伤。 吃完饭出去买单，江琴就站在女儿身边，收银小姐查了包厢后微笑着说：“小姐您好，你的单已经有人买过了。” “买过了？” 素素诧异。 “是的。” “谁买的？” 她当时忽略了一个人，等想到的时候却已经晚了，她即问出口了，收银小姐也把名字报了。 “唐先生买的单。” 江琴就算再怎么迟钝，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位唐先生是谁，素素只问吃了多少钱，收银小姐说两万多。 出了酒楼，江琴埋怨：“一顿饭吃了两万多，买菜回家自己做可以吃一年了。” “自己做的和别人做的能比吗？” “有什么不样，不同样是让人填饱肚子。” “好了，你就甭心疼了，又不是自己付的钱。” 女儿提到这上面，她才敢小心翼翼问：“你和唐立哲还有联系啊？” “没有了。” “那他怎么？” “钱多撑的。” 素素临走时问了消费单，是有她自己的打算，她不会欠唐立哲一分一毫，他替自己付的两万元，她也会还给他。 她不会再和他有什么牵扯，同样的，他给她带来的伤害也不是金钱可以买单的事。 素素约了王珂出来，有两件事，第一，是让他帮忙转交唐立哲付的饭钱。 第二，她即将要离开t市，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或许再也不会回来，她想在临走前见女儿最后一面。 原本这些她都可以直接去找唐立哲面谈，但她已经不想再见到他了，所以才请王珂帮忙。 王珂答应了，接下来她就是等待答复。 三天后的早上，唐立哲下楼，对家里的女保姆说：“吃完早饭把婉婉带着准备出门。” “好的，少爷，去哪里？” “王助理会过来接你们，孩子母亲想见孩子一面。” 寥寥数语，却正好被从楼上下来的赵小曼听到了，她顿时恨得牙痒痒，卓素素回来了，还要求看女儿，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唐立哲居然答应了。 在公司上班一天心里都想不开，并且越想越压抑，她不清楚卓素素突然要求见孩子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借孩子再与唐立哲靠近？这想法令她不能容忍，她决定去闺里香会一会卓素素。 闺里香并不算很难找的地方，一大清早，她趁唐家人都还没起床，便提着一包东西出门了。 一路驱车到目的地，按响门铃，门打开了。 江琴陡然一见到门外站着的女孩，整个人愣住了。 赵小曼只轻蔑的看她一眼，便傲慢的问：“这是卓素素的家吗？” 江琴仍然在错愕的看着她，她顿时不耐烦：“问你话呢，耳朵聋了？？” “你、你刚问什么？” “我说这是不是卓素素的家，如果是的，让她给我出来！” “找我干什么？” 已经闻声赶出来的素素，漠然出现在了赵小曼面前。 “给你送东西来了。” 啪的一声，她将手里的一包东西扔在了对方脚边。 ------------- 297 无法跨越的劫难 素素弯腰打开脚边的塑料袋，在里面发现了自己遗留在唐家的生活用品，有化妆品，还有一些包包和鞋子衣服。 “你拿这些来干什么？” “这不是你的吗？既然你不好意思回去拿，我就替你送过来。” “谁说我不好意思回去拿？这些东西都是用唐家的钱买的，我只是不想要而已。” “不想要就扔了，如今是我住的地方，我不想看到除了我以外别的女人的物品。” 原来这才是她来的目的，素素冷冷的凝视着面前和自己年龄根相当的赵小曼，嘲讽开口：“如果你来这里只是为了炫耀鸠占鹊巢，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因为我对你住不住唐家，一点兴趣都没有。” “是吗？那婉婉每天跟着我屁股后面喊妈妈，是不是你也没兴趣？” 一针见血的话，狠狠刺痛了素素，见她脸色苍白不再说话，赵小曼愉悦的笑了：“我当你真已经刀枪不入了呢，原来还在乎女儿啊。” “这位姑娘，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不在乎自己孩子的……” 江琴诺诺开口。 “我没跟你说话，你插什么嘴？” “不要跟我妈说话不客气！” 赵小曼哼一声：“我呢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跟你们吵架的，我只是来警告你，卓素素你要但凡有一点自尊心，是不是都应该远离唐立哲呢？” “你不用觉得我是你的威胁，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在此地久留！” “哈哈，威胁？现在的你恐怕谈不上吧？” “那你还跑来有意思吗？” “我来就是不想让你再去打扰我女儿，别以为昨天你把我女儿弄出去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想企图利用孩子的关系而争取已经失去的人，是最愚蠢也是最行不通的方法。” “你女儿？谁是你女儿？赵小曼你还能更无耻一点吗？？！” 素素本不想与这样的人一般计较，可对方却咄咄逼人，已经逼的她忍无可忍，她什么都可以忍，唯独女儿不可以。 女儿，是她心里最深的伤。 “唐小婉是你生的没错，但那又怎么样？我是即将要和唐立哲结婚的人，谁和孩子爸结婚谁就是孩子的妈，你有本事让唐立哲跟你复婚啊？” “不要以为自己眼里的珍珠在别人眼里同样珍贵，唐立哲如今我早已不稀罕，你用不着患得患失，跑到我这里撒泼耍横，利用孩子的关系争取失去的人？呵呵，你未免太抬举他了，我今天把话给你敞开了说，唐家我永远都不可能再踏足，唐立哲我也永远不可能再与他有任何关系，所以请你以后也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赵小曼得意一笑，耸耸肩扬长而去…… 素素返身回到屋里，生气的拂掉了桌上的一些物品。 江琴默默捡起来，安慰女儿：“别气了，气坏了身上得不偿失。” 素素单手抚着额头，久久无言，江琴就站在她身边，过了许久，突然开口问：“那个姑娘……她就是赵小曼？” “恩。” 素素胡乱答应。 “她看着也是个不错的姑娘，怎么会做破坏别人家庭这样的事？” “她家是住哪儿的？” “她父母还健在吗？” “她今年多大了？” …… “妈，你调查户口呢？你问这么多关于她的情况干什么？我现在心里很烦，我最不想听的就是赵小曼这个名字，你可不可以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 江琴嘎然失声，低垂着头，心事重重的走开了。 ***** 温启上次潜入温纲常的别墅未能取得满意的结果，他不放弃，这次又选了一个好时机潜伏了进来。 今天是温纲常的原配妻子过生日，别墅里自然又是一片热闹景象，那日他已经将温纲常的保险柜研究过了，对锁的构造也记忆犹新，回去后研究了数日，已经研究出一套新开锁的方法。 此次为了不引人注意，他是一个人潜伏进来的，其它兄弟们则蹲守在别墅附近。 如果能悄无声息的把遗嘱拿到自然最好，不伤及性命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最坏的结果是拼的你死我活，却什么也没拿到。 温启潜伏上二楼，到了书房门口，却发现书房的门锁了，这只老狐狸，越来越精了，本来他只要能顺利的进到书房，对开那只保险柜他是有很大的把握，如今多出一道锁，就多了几分阻碍。 他正快速的去解书房门上的锁时，突然一道电灯向他照来，接着一名保镖模样的人冲过来，在他要举枪时，温启一脚将他踢倒在地，迅速掏出怀里的匕首，朝着对方要害位置用力刺去。 对方一命呜呼，可同时也惊动了其它巡逻的保镖，温启准备撤退时，被从其它方向涌来的保镖一枪击中，幸好只击中在腿部，他没有生命危险，但腿中了子弹，再想逃跑就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他很清楚若自己落在温纲常手里会是怎样的下场，危急之时，他迅速冲向了别墅的某一间屋子里。 金太阳拿着一本书正在灯光下看得入神时，房门被大力推开，接着她看到了上次那位拒绝自己的男子，只一秒钟，她看到他流血的腿，就什么都明白了，又听到外面吵杂的声音，她反应敏捷的将温启拉到自己卧室内，将他藏在一处隐蔽的角落，蹲在地上问他：“你身上有刀吗？” 温启狐疑的将自己的匕首给了她，令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她一拿到他递过来的刀，便用力划向自己白皙的手臂，血瞬间涌了出来，一滴滴落在地上…… “你干什么？？” 他不可思议的质问，对她意外的举动感到深为不解。 “你只要呆在这里不出声，其它的不用管。” 说完，她就提着匕首出去了。 安排妥一切，只听砰一声，房门被踢开了。 温启隔着一条缝隙，可以看到屋外的一切，只见金太阳紧紧捂着自己的手臂，坐在地上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为首冲进来的是温纲常，一见到心肝宝贝受了伤，也忘了抓贼了，三步跨作两步过去将金太阳搀扶起来，心疼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金太阳指着左侧敞开的窗户说：“刚才有个人冲进来，从那里逃出去了，我没能拦得住他……” 温纲常后面的是原配夫人赵美华，一脸挑衅的说：“那么高的窗他能跳的下去吗？跳下去不会死吗？我看人是被你藏起来了吧？！” 金太阳漠然迎上她排斥的目光，问心无愧的说：“我为什么要藏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还有我这个胳膊上的伤难道是我自己伤到的吗？” 温纲常马上便训斥：“你就会排挤我的小太阳，人家要做也是做我小老婆，又不会影响你大夫人的位子，你说你这么心胸狭隘的干什么？！” 赵美华见平日里丈夫袒护小狐狸精，今天自己生辰这种日子他还是袒护，便气轰轰的丢下一句：“不要脸！”拂袖离去。 “都伫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人？？？” 温纲常一声令下，保镖尽速撤退。 待屋里的人都走尽了，他温声细语的询问：“宝贝儿，疼不冬？我现在就叫医生过来给你包扎啊。” 他说着要打电话，金太阳阻止了他：“不必了，我自己会处理伤口。” 温纲常不会不知道她曾在中国进修医学多年，而且祖父也是一位有名的民间赤脚医生，但还是不想错过这个关心佳人的机会。 “自己怎么处理，这裂了这么大口子，是要缝针的，还是……” “我说我会处理，今天是您夫人的生辰，外面还有那么多宾客，你这样待在我屋里不出去不好吧？” 温纲常欲言又止，又清楚她的脾气，确定了她自己肯定能处理，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待温纲常走后，她反锁了房门，迅速找出一只大药箱，走进了自己闺房。 里面温启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昏沉沉，他隐隐在微弱的光线里，看到一名闪耀着太阳光芒的女人，在熟练的替自己清理伤口，等他醒来时，腿上已经包了纱布。 他看到自己躺的是女人的床，便挣扎着想起来，坐在他对面的姑娘，低垂着头一边缝合自己流血的胳膊一边提醒：“你最好现在别动。” 温启又躺了下去，侧头看着她用针缝合身体的皮肉，内心十分讶异，这真的是个女人吗？为什么在不打麻醉保持清醒的状态下，她能用针缝合的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想来自己一个男人，刚才在她取子弹的时候，都忍不住痛晕了片刻，她却比男人更能忍受…… “你不痛吗？” 他纳闷的问。 她抬眸看他一眼：“怎么可能不痛，但再痛我也得忍着，总不能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吧。” 温启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温纲常不敢对这个女人来硬的，因为她有超乎常人的意志力，而且看她先前用刀划伤自己时，果断无畏的精神，想来必然是个烈性女子。 “你懂医术？” 看她缝合伤口的技术，还有替他取子弹的的娴熟程度，若不是懂医术的人，绝对做不来，何况还是个姑娘。 “恩。” 金太阳结束了缝合，收拾着药箱云淡风轻的说：“如果不是被温纲常强行掳来，我现在可能是一名出色的医生。” “你怎么汉语说的这么好？” “我在中国留过学，学的正是医术。” “原来如此。” 温启坐起身：“不管怎样，今晚谢谢你，这份恩情我会铭记在心，将来有机会我必定报答。” “为什么要等将来，现在不可以吗？” 他愣了一下：“你还是要我帮你逃出去？” “是的，你受了伤本能的往我这里跑，说明你信任我，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联手？” 他沉吟数秒，缓缓答到：“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不想跟任何女人有交集，女人于我而言，是无法跨越的劫难。” 没有探听过多的隐私，金太阳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纠正：“我们不是交集，我们……只是合作。” 不知是被对方的坚持打败，还是对她的勇敢机智感到钦佩，或者只是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温启决定再冒一次险，和女人打交道，只是后来过了很多年，等到他白发苍苍的那一天，他都不能够明白，交集和合作到底有什么区别？ 赵小曼接到一通电话，急匆匆的从公司出去了。 她开车到了某一地点，是一片废弃的房屋，从车里下去，她朝着目标前进。 给她打电话的是一名探子，她安排跟踪别人的是一名十分专业的侦探，而她要了解行踪的那个人，或许别人做梦也想不到，居然是前不久从唐家被赶出来的杨奎。 果然不出她所料，杨奎只是一颗棋子，真正的军师在幕后，她今天倒是要来瞧一瞧，到底这个指挥棋子与她作对的人是哪路妖魔鬼怪？ 298 死无对证 赵小曼顺着一条不算平坦的路往前走，脚步停在一间破旧的门前，她听到了轻微的说话声，顺着门缝往里一看，果然看到了杨奎。 他面朝着大门，在他面前站着一名女人，从背影看也是位年轻女子，只是脸上蒙了一层黑纱，加上她是背对着门，所以一点也看不清长相。 赵小曼决定进去一探究竟，遂一脚踢开了门，里面谈话的两个人同时回过头，赵小曼看到一双女人的眼睛，她正要上前扯开她的面纱，后背突然被人重重一击，整个人又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她就躺在那间破屋的地上，但杨奎和神秘女人已经不见了，赵小曼摸摸后脑勺，居然被打的出了血，她忍着一阵阵的剧痛，捂着后脑离开了。 虽然莫名挨了打，但也不是一点没有收获，至少让她知道了这世上还有个人在与自己作对，而那个人并不是卓素素，而是另一个女人。 一个戴着面纱的神秘女人，赵小曼暗暗发誓，就算掘地三尺，她也要把这个女人给找出来。 回唐家的路上，她去医院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再回唐家，唐立哲已经下班了。 唐家人正围坐在一起吃晚饭，见她顶着纱布回来，都十分惊讶，王冬云关切的问：“小曼，你这是怎么了？” 她摸着头笑笑说：“不小心出了点小事故，没什么大碍。” “天哪，事故？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以后我会注意的。” “那你晚饭吃了吗？快坐下吃吧，我们也才刚吃。” “我在外面吃过了，你们吃吧，我先上楼休息了。” “那好吧。” 赵小曼上到楼下，从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妈……” 等挂了电话，房门被敲响，她警惕的问了声：“谁啊？” “是我。” 听到是心上人的声音，她赶忙跑过去开门，唐立哲进到屋里，“怎么把门反锁了？” “哦我正准备洗澡，我以为你可能还要工作很久。” “你头没事吧？” “没事了，一点小伤。” “没事就好，那你洗吧，我就进来看看，没别的事。” 唐立哲说完转身欲走，赵小曼喊住他：“总裁，等下——” “怎么了？” “问你个事，你除了和已故的前女友温雅，还有前妻卓素素，以及我，还有和别的女人有过什么交集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就是好奇。” 赵小曼尽量表现的不以为然，企图让对方认为她就是一时好奇罢了。 “你所说的交集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喜欢的，或者喜欢你的，对你纠缠不休的等等。” “除了你上面说的几个女人，还有一个女人你忽略了，她在我的人生中可不是一个过客的角色。” 赵小曼想了想：“难道你说前助理慕青，后来又整成你前女友相貌的陆琪？” “是的。” “可她不是早死了吗？” “生还是死这个我也不能确定，毕竟当时我并没有打捞出她的尸体。” “那你的意思她有可能还活着？” 赵小曼倒抽口冷气。 如果陆琪真的没死的话，那她见到的女人百分百有可能就是她，除了卓素素，她是唯一一个有动机破坏她和唐立哲感情的人。 “这个不好定论，见到了才算数。” 唐立哲走后，赵小曼陷入了认真的梳理状态…… ***** 素素安排好了一切，江琴却突然说不想走了。 为此素素与母亲发生了口角之争，她很生气，真的，为母亲的出尔反尔。 “妈，前些天不是都说的好好的，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这个……我现在也讲不清楚，以后我会告诉你。” “什么事情讲不清楚？难道你有什么秘密我还不能知道吗？” “没有秘密，就是我对这房子有感情，我实在舍不得。” “这理由真的很牵强，你对房子的感情难道比对我还深，你宁可跟我分开也不想离开这房子，那当初还要不辞而别干什么？是不是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什么在你心里都比我重要？我是你可以随意丢弃的人？” “不是这样的素素，妈真的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去舅舅那边，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就过去找你们好吗？” “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如果有事我们一起解决！” “这件事现在还不好说，你可以先不要问妈了吗？” “那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我什么都安排好了，你一句不走了，到底要我怎么办？” “你先走，我会去找你的，我向你保证，一定会的。” 跟母亲说了很久，她还是这句话，素素心灰意冷，丢下一句：“随便你吧。”就提着行李走了。 也许这一生，她注定孤独一人。 王冬云坐在家里的车上，从外面回湘园，半路上，突然一个人窜了出来。 司机猛刹车，王冬云哎哟一声，就训斥道：“怎么开车的？” “夫人，前面、前面……” 王冬云顺势往前一看，眸中立刻寒冰千尺，她阴沉着脸推开车门下了车。 “江琴，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居然还有脸敢出现在我面前？！” “王冬云，我有些话要问你，请你务必如实回答我！” “凭什么？我凭什么对你有问必答？趁我现在一心修佛你赶紧滚蛋，不然激怒了我，我这司机长眼我这车子可不长眼！” “我女儿真的死了吗？” 江琴大声质问。 王冬云睫毛轻微的波动了一下，但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她冷哼一声：“呵，你在做梦吧？都多少年的事了，现在还跑来问我。” “你告诉我，她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 江琴的情绪渐渐开始失控。 “疯女人，当年你亲眼看见我把她抛进大海，你说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女儿不可能会死，她一定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江琴扯着王冬云的衣服咆哮起来，王冬云愤怒的挣扎：“贱人，给我滚，滚开！” 司机这时也冲过来将江琴狠狠推开，江琴摔倒在地，王冬云居高临下的警告她：“我说了我现在信佛，今天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这样，我绝对饶不了你！” 唐家的车子扬长而去，江琴趴在地上痛哭：“你还我孩子，我女儿肯定没死，她还活着，活着……” 夜里，大雨磅礴。 唐立哲开车徐徐归来，却在家门口，看到一个瑟瑟发抖的身体蜷缩在一起蹲在地上。 他眉头一拧，打车走门下了车，走过去一看，惊讶的出声：“江伯母？” 江琴缓缓抬起头，顿时泪如泉涌，她无措的抓住面前男人的手，哀求说：“唐立哲，你去叫你妈出来，你让她出来告诉我，我女儿还活着，只要她告诉我女儿的下落，我保证带着女儿远走高飞，今生今世都不会再让她看到！” “伯母，现在雨下这么大，我先送你回去，有什么事车上说。” “不，我见不到王冬云我不会走的！！” “你现在蹲在这里也于事无补，她不会出来见你的，相反的，你也知道我母亲的脾气，若是激怒了她，她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在唐立哲奉劝下，江琴上了他的车，唐立哲调转车头，车子朝闺里香开去。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来探听女儿的下落，那个孩子不是……” “我的直觉她没有死。” “若真没有死，你也得从长计议，这样莽撞的跑来，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我别无它法。” 唐立哲看她一眼，声音低了几分：“素素呢？你跑来她知道吗？” “她走了，本来我们说好一起离开的，但我临时改变了主意。” “去哪了？” “应该是去b市找舅舅了，我说了会去那里找她，那孩子对我感情深，她不会一个人去别的地方的。” “你听我的，如果你怀疑女儿真的没死，那也不要横冲直撞的再来直接找我母亲了，这件事你交给我，我会从她那里打听到，你女儿到底是生是死，如果还活着，她的具体下落在哪里，这些，我都会帮你探听到。” 江琴感激的睨向他：“我可以相信你吗？” “除了我你现在还能相信谁？” “唐立哲，你明明不是那么坏的一个人，为什么对我女儿如此狠心绝情？” 车里瞬间寂静无声，过了许久，才听到他说：“为了婉婉的将来，我不得不做一些选择。” 之后，他便什么也不再说了。 赵小曼连续几天都在全城搜寻一个人，他便是被从唐家逐出的杨奎，只要找到这个人，肯定就能找到他背后指使的神秘女人。 有了上次的经历，杨奎不再轻易露面，费了极大的功夫，才将他的位置给锁定到。 同样为了避免上次被打昏的意外，这次她带了好几个人一道前往。 那个神秘的女人到底是谁，很快就可以揭晓。 如果真的是陆琪，那么她也要从杨奎嘴里打探到她的下落，然后两人一并解决。 到了杨奎居住的房屋，赵小曼感叹，难怪找不到人了，藏的这样隐蔽。 为了防止屋里有埋伏，她叫手下先进去把人带出来。 两名保镖先行踢开门进到了屋里，片刻后，两人面色凝重的出来了。 “小姐，人断气了。” “什么断气？” “我们要找的人死了。” “死了？？” 赵小曼失控的喊道，下一秒便火急火燎的冲进了屋里…… 299 打不死的小强 眼前的一幕让赵小曼惊愕万分，只见杨奎横躺在凌乱的卧室地板上，他的鼻孔流着血，看来是被人毒害身亡，地上有挣扎的痕迹，他的手机不见了。 赵小曼一时间无语，身旁的保镖蹲下身摸了摸，笃定的说：“尸体还有余温，看来是死了没多久。” “好一个死无对证！” 赵小曼几乎不用想，也知道凶手是谁。 她撤出了杨奎的住处，吩咐手下人：“抓紧找到杨奎背后的女人，这女人如此心狠手辣，我不允许她的存在来威胁我的安全！” “好的小姐。” 转眼又过了几天，赵小曼接到一通电话。 她手里拿着资料，正准备去会议室开会，遂匆匆忙忙的接起：“喂？哪位？” “你好，请问是赵小姐吗？” 是一名中年妇年的声音，她不耐烦应道：“是的，什么事？你是谁？” “我是运来客栈的老板娘，我在网上看到你发布的寻人启事，看描述很像住在我客栈的一位房客。” “你确定？” 赵小曼突然来了精神。 “是的，她不怎么出门，但偶尔一次出门，也会戴着面纱，所以……” “把你客栈的地址给我，立刻！” 赵小曼只发了条短信给唐立哲，说有事不能参加会议了，便又十万火急的赶去运来客栈。 这个客栈靠近河边上，赵小曼赶到时，运来客栈的老板娘已经等候她多时。 “走，我带你上去，就在二楼。” 赵小曼跟着客栈老板娘到了二楼。一直走到走廊最后一间房，老板娘敲了敲房门：“有人在吗？” 里面没有回应，她又敲了两声：“王小姐，你在不在？” 赵小曼狐疑质问：“她姓王？” 老板娘压低嗓音解释：“她在我们这里登计的信息就是姓王。” 门继续敲，半响无人回应，赵小曼没耐心了：“你没备用钥匙吗？” 老板娘为难道：“有是有，但这样未经房客同意开了门，回头我不好跟她……” “把门打开，我会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 一听到钱，老板娘眼睛开花了，从肥嘟嘟的腰间拉出一串钥匙，找出其中一只，插进了门牌号919的插孔。 门一瞬间打开，屋里却什么也没有，放在地上的行李不见了，老板娘顿时脸色苍白：“咦，明明昨晚我还见着她呢，怎么现在不见人了？？” “她有跟你们办退房手续吗？” “没有啊！” 老板娘一拍大腿：“哎，都怪我家那个死鬼，我早让他把后面的门给封死了他不封，我就担心着别有房客为了省几个房租偷偷跑了，我家那死鬼还说现在人有素质，不会为了几个小钱而逃跑，现在可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我记得当时她来的时候拎了只灰色的包，这包现在也不见了，摆明了就是跑了吗？唉唉！！！” 比起老板娘损失那几个房钱，赵小曼损失的可不是钱的问题，她气的咬牙切齿，心想自己真是低估了这女人的心机，不但能算准了自己会去找杨奎，还能提前撤离，让自己扑了个空，想来她接到电话再赶过来不过短短一小时时间，这样居然都能捉不到人，可以想象她心里是多么愤恨。 “赵小姐，你要相信我啊，她之前真住我这里的，就戴着那个面纱，黑色的……” “我没说不相信你，可以闭嘴了吗？” 老板娘闻言松口气，涎皮赖脸的问：“那人没找到，这个钱……” “你再啰嗦半句，我一分都不会给你！” 老板娘识趣的闭上了嘴。 赵小曼在屋里蹩眉渡步，仔细观察是否有遗落的物品，结果还真让她找着了。 在床头柜旁的垃圾筒里，她捡到一小只空瓶子，打开闻闻，似乎是药膏之类的东西，但瓶子外面什么也没写，所以她并不清楚这瓶药膏是做什么用的。 “把这个带回去找人化验一下是什么。” 她扔给了身后的保镖，转身离开。 当天下午，化验的结果便出来了，替她们化验的医生说这是一种治疗毁容的药物，赵小曼听到结果十分震惊，联想到那名神秘女人总是戴着面纱，感叹难道陆琪已经毁容了吗？ 看来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她当时落下悬崖，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容貌却受到了损害。 也是难怪，听公司里的人说她前前后后整了几百次，只为整成总裁前女友的相貌，一个人的脸皮不就那么大块，哪能经的起如此折腾，就算不掉悬崖，这种后天制造的美貌也难以对抗天生丽质，毁容不是早晚的事。 只是她想不明白这女人是打不死的小强吗？几次命悬一线都能活下来，而且都是在海里，她不去做游泳健将真可惜了，但如今既然已经毁容，找个安静的地方度过余生不就算了，脸都没了还跑出来兴风作浪，她不得不想起卓素素曾经讲过的一句话。 确切的说是对唐立哲的一番简单评论，他是个有魅力的男人，每个爱上他的女人都会陷入一种病态。从陆琪身上，这句话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赵小曼暗暗发誓，这女人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那她就奉陪到底，她就不信她没有突破口。 傍晚回唐家，唐乐正坐在客厅里玩平板，见她回来，一脸敌意的扭转了身上。 赵小曼灵机一动，对啊，这不是陆琪的亲生儿子吗？这女人再阴险不至于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管不顾吧？或许，她可以拿这个孩子作诱饵将她给引出来…… 夜里，唐立哲起来喝水，听到唐乐房间有哭声。 他赶忙推开房门，看到孩子坐在床上，面前堆放着一堆杂物。 “乐乐，怎么了？” 他关切的上前询问。 唐乐恨恨的推开他：“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你这孩子，又任性了。” 其实唐立哲知道他为何对自己有如此的敌意，自从他让素素离开后，又将赵小曼带回，这孩子就跟他有隔阂了，不管他怎么试图与他亲近，他总是像看敌人一样看着他。 “你不是我爸爸，你是坏人，我讨厌你！！！” 唐立哲看到杂物里面有陆琪的照片，就知道他是想妈妈了。 “好了，你乖乖睡觉，我这个坏人马上从你眼前消失好不好？” “你让我妈妈掉进了大海，又把素素妈妈赶走，你是大坏蛋，我恨你，我恨你！！！” “好好，你恨我，恨我，快睡吧，睡好了才有力气继续恨我，不然哪有力气恨呢对不对？” 唐乐哭着哭着眼皮变得沉重，睡得迷迷糊糊时，他说了句令唐立哲心疼不已的话：“爸爸，我以前那么那么喜欢你，现在这么这么的讨厌你……” 孩子终于睡着了，他替孩子盖好被子，便将堆放在床上的杂物清理走，无意间一个本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本子带有锁，看着像是日记本，锁已经被扣掉了，应该是唐乐给扣的，他随手翻开一看，内心划过一丝诧异，这是慕青的字迹。 3月19日，天气晴。 这几天我真的要疯掉了，那个不知姓名的男人又在逼我，先是让我破坏唐鹤轩与王冬云的感情，让唐鹤轩赶走王冬云，我没有能力做到这一点，他现在居然直接让我把她弄死，是个人又不是一只蚂蚁，想弄死了岂是那么容易的事，可我又不能不答应，他手上有我谋害赵明辉的确凿证据，我该怎么办啊……唐立哲，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我，你若爱我，我何苦要受这种被人控制的折磨！ 3月20日，阴。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原以为王冬云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她却奇迹般的活下来了，虽然是植物人，可毕竟有呼吸，倘若她醒来该怎么办？她一定会说出是我谋害她的事实，可我也不想这样啊，我实在被逼的没有办法，老天保佑，她永远不要醒来，不要醒来…… 4月7日 太惊险了，差点中了唐立哲的圈套，还以为王冬云真的醒了，还好有神秘人暗中协助，不然我便是不打自招了，以后不能再这么莽撞行事！ …… 日记断断续续的记录着陆琪那时住在唐家的心理过程，原来在她谋害母亲的背后，还有他所不为知的另一层关系，就是陆琪与那个神秘男人的关联，这个神秘男人是谁呢？ 如今陆琪早已不在唐家，他大可不必再关注这些过往的事，可那个男人的身份却勾起了他足够的好奇，最让他感到不能无视的是，那个人曾想过要索取他母亲的性命，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敌，他觉得这件事似乎必须要弄清楚。 隔天上午，唐立哲叫来王珂，郑重对他吩咐：“你去把当初在医院协助陆琪逃离我设圈套的那个男人的视频再调出来，我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人。” 王珂诧异：“总裁，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突然又会想到那个人呢？” “既然是陆琪的帮凶，那他不可能会因为陆琪已经身亡而销声匿迹，他一定还会有其它动作，在他可能还会作出其它举动之前，我必须要防患于未然。” “好的，总裁，我这就去办。” 300 断指 李载明洗了澡正准备睡觉，扔在沙发一角的手机蓦然间响了。 他撇了眼号码，程金毛打来的，遂按下接听：“喂，干什么？” “唐—立—明，速速来接我，你老婆喝醉了……！” 电话那头醉醺醺的声音，听在耳朵里，似乎连酒气都能闻到，李载明没好气回答：“谁让你喝那么多酒的？喝醉了自己回来!” 开玩笑，自己忙活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洗了澡准备好好休息一下，叫他去接个酒鬼，他看起来是那么好心肠的人吗？ “我今天打赢了一场官司，我高兴不行吗？喂，你是不是我男人啊，为什么不来接我？！” “既然是打赢了官司，那应该是和同事一起庆祝的，叫同事送你回来，我没空！” “他们都走了，就我一个人了……我现在在大马路上晃荡呢，你不来接我，我会遇到坏人的……” “得了吧，就你金毛狮王往那一站，没人敢招惹你！” “唐立明，你混蛋……我知道我很强悍，但我再强悍我也是女人啊……你真的忍心让我流落街头吗？？” “第一，我没什么慈悲心肠。第二，我也不想做什么英雄救美的伟大壮举。第三，我不是你男人，我和你从来没发生过男人和女人之间该发生的事。” “狡辩，狡辩，狡辩，你不去做律师真可惜了……我现在在繁华大道，要不要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程淑雅说完，挂断了电话。 李载明切一声，甩了手机，嘴里嘟嚷：当自己谁呢，我吃饱了撑的才去。 可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的却总也睡不着，明明已经很累了，但心里像是装了什么事，他就那样翻过来啊覆过去的，最后还是坐了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感叹，造了八辈子孽了，摊上这么个女人！ 程淑雅今晚确实喝多了，手里提着包，摇摇晃晃的走在宽阔的大马路上。 脚上的高跟鞋实在碍事，她抬腿就把两只鞋都给扔了，光着脚往前走。 今晚的出租车司机都不想做生意了吗？为什么她拦到现在的车，都没有人肯停下来载她一程，还是看她没有钱？不可能啊，她包里钱多呢，她是名媛千金，她是富家少奶奶，她还是一家知名律师所的幕后老板，她怎么可能没有钱呢…… 程淑雅想不明白为什么没有出租车司机肯载她，事实上，别人是把她看成了不良女人，如此深夜，光着一对脚，顶着一头爆炸黄发，脸上画着夸张的烟熏妆，最重要的是还喝的酩酊大醉，没有哪个司机想给自己惹麻烦。 终于体力不支摔倒在地，她就躺在马路边上，目视着前方一辆辆擦身而过的车，还真是没有同情心的世界啊，她一个无助的女人躺在这里，怎么就没有人过来看她一眼？ 突然，一辆熟悉的车牌号映入眼帘，咦，那不是家里的吗？应该是她那伟大父亲的车呀，她一骨碌爬起来，鲁莽的扑过去将车给拦了下来。 司机可能是没想到会突然有人拦车，刹车刹的十分慌乱，车后座的一名中年男人生气的说：“怎么回事？” “程董，前面、前面那好像是三小姐？？” 程卫国眯前往前一看，顿时黑了脸，隐忍的推开车门，径直朝女儿走去。 果然是父亲啊，程淑雅开心的向他挥手：“爸，爸，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李载明也在这时赶到，他车就停在程淑雅身后不远处，本想上前喊她，却瞧见岳父出现了，还以为是程金毛给他爸打的电话，岳父过来接女儿了。 他正准备上前打个招呼，却在下一秒，看到走向女儿的岳父，突然抬手狠狠打了程淑雅一巴掌。 李载明的双腿赫然僵住。 “不成器的东西，看看你向什么样子，你是我程卫国的女儿吗？我程卫国可没有你这么丢人现眼的女儿！” 程淑雅单手捂着半边火辣辣的脸颊，对着一巴掌并不感到有多么震惊或不能接受，仿佛是经常发生的事，她麻木的问：“我怎么让你丢人现眼了？” “你还不够丢人现眼吗？瞧瞧你这一身装扮，跟夜总会那些小姐有什么区别？你可能还不如她们呢，她们至少还不会跑到大街上来卖弄风骚，敢拦我车，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一旦从程家嫁出去，就永远不要再跟别人说你是我女儿，你和我们程家再没半点关系！” 李载明的心深深被震撼了，他与程卫国也打过几次交道，从未发现他居然是如此狠心的人，那些话是一个父亲该对女儿说的话吗？夜总会，小姐，他到底对女儿了解多少，在他的眼里，他如此优秀的女儿居然是如此不堪吗？也在这一刻才明白，为什么结婚这么久，程淑雅从不提回娘家。 “就算你不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我也不会到处宣扬我是程家的三小姐，你看不惯我的穿着打扮是吗？你什么看我顺眼过了，从小到大，我不管做什么，在你们眼里，不都是不入流的吗？十几岁就把我扔到国外，却不给我一分钱，我努力靠自己勤工俭学维持生计，以为我不明白你们的心思，你们不就想让我自生自灭，最好死在外面才好，可是怎么办呢，我的生命力就是如此顽强，即使你们不资助我，我也可以努力活得很好！！” “你现在这样也叫活得很好？上次你婆家人跑去我们那里兴师问罪，我要不是为了顾及家族颜面，我真想当时就跟你划清界线，随他们把你怎么样，活得如此苟延残喘，潦倒不堪还说自己活得好，我告诉你，你两个姐姐才叫活得好，同样是一个妈生的，你不觉得羞愧吗？？” “是，在你眼里，她们怎样都是好的，可我有什么错？生在你们程家难道是我的错吗？我不就是不会迎合你们，不会像姐姐们一样迎合你们，你们就如此讨厌我，可我就算有心迎合你们，你们还是不会喜欢我，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你们要我怎么办？？怎么办？？？” “离我们远一点，永远不要让我们看到，这个应该不难吧？像今天这样，即使在路上看到我的车，也装作没看到，就是要这样做！” 李载明再也忍不下去了，真是太过分了，今天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真不敢相信程卫国会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抬脚正欲去为妻子讨还公道时，看到程淑雅对父亲大喊一声：“滚！”他收回了脚步。 差点忘了，这个女人要命的自尊，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出现，她一定会觉得难堪丢脸到了极致，也许不出现就是最好的帮助。 程卫国走了，程淑雅蹲倒在地上，许久才爆发出撕心肺裂的哭声，她哭了很久，李载明惊呆了，他第一次看到程淑雅，哭的这么可怜无助，绝望灰心…… ***** 王珂来到总裁办公室，将调出来的一段监控和打印出来的图像交给总裁。 “唐总，我有了意外发现，将这个男人的身体放大，可以看到他右手的中指少了一截。” “真的？” 唐立哲赶忙拿起图像观察，其中一张王珂特意放大的图片，只有一张右手，果然中指少了一截，当时只观察了背影，没有观察的这么仔细，却将这重要线索给忽略了。 “有了这层线索，想找这个人就不是那么难了，我们可以从几个方面分析入手，这个男人的身高，体重，我已经将这张图像发送给我的一位同学帮忙，他是学推理的，可以从一些模糊的证据上分析出多方面的总结，所以，我们先等他的结果吧。有了大致相貌，加上断指，搜寻的范围就大大缩小了。” “好。” 三天后，王珂再次来到总裁办公室。 唐立哲一见到他，就迫不及待的问：“你那位同学推理出什么了吗？” “这是他推理的结果，你看看。” 唐立哲接过去，一张白纸上记录着，年龄约五十岁左右，身高178左右，体重70公斤左右，是个左撇子，喜欢穿军绿劳保鞋，从事过海上工作，性格比较保守，独身主义者，等等。 他一条条的看下去，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人物的肖像。 他赶忙在办公桌的抽屉里翻起来，蓦然间翻出一张合影照片，照片上有四个人，分别是他，素素，江琴，江大良。 这张照片是当初去b市，几个人在江琴的家乡拍摄，照片中江大良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那只手正好是右手，上面可以清晰的看到中指少了一截。 王珂也发现了这惊人的发现，他语结的说：“不、不会是他吧？” 唐立哲陷入沉思，其实他一直都觉得江大良这个人有点神秘莫测，他曾经问过素素，江大良不为妹妹的遭遇而憎恨他们唐家人吗？当时素素的回答是否定的。 可现在看来，结果并不是这么回事，江大良完全有动机来报复他们唐家，尤其是他母亲王冬云！ 如果与陆琪同流合污的人真是江大良，那卓素素是否知道这件事？ 唐立哲当即吩咐：“去给我订一张去b市的机票，现在就去。” 王珂意识到事态的复杂性，没有多问，立刻去办了。 301 游轮爆炸案真相大白 程淑雅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 她揉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她喝醉了，在大街上遇到父亲程卫国，两人发生了口角之争，然后她哭了，再后来她就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正疑惑自己怎么回来时，房门被推开，李载明端着一碗醒酒汤走进来。 “醒啦，快把这个喝了，我特意让厨房熬给你的。” 程淑雅别扭的接过，撇他一眼问：“我怎么回来的？” “还能怎么回来？当然是我把你带回来的！” “你不是不肯接我吗？” “谁叫我在意唐家的名声呢，我要不去你真在外面惹出什么事，最后丢人的还不是唐家。” “原来是这样啊。” 程淑雅鼓鼓腮帮，一口气喝掉了碗中的醒酒汤，抹抹嘴又说：“那我怎么对你去接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你都醉的昏迷不醒了，会记得才怪。” “那你什么时候去的？” 程淑雅眼中开始流露出不自信，她其实有些担心自己与父亲的争吵被李载明看见了，虽然和这个男人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她还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在父母眼中是如此不堪的形象。 她的敏感心思李载明尽收眼底，没好气道：“在大马路上捡到你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不醒了。” 程淑雅松了口气。 “要不要接着睡了？” “现在几点了？” “下午一点。” “都下午了？那你怎么没去工作室？” “我走了谁张罗给你熬醒酒汤。” 程淑雅愣了一下：“切，昨晚才说自己不是活菩萨，今天又这样说，鬼信，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李载明扫她一眼，讽刺道：“就你浑身上下的可有一处值得我不安好心的。” “喂，你什么意思？存心想吵架是不是？” 程淑雅张牙舞爪的要扑过去，李载明知道她的厉害，赶忙从床上起身往后退，“行行，我怕了你，既然不睡就起来吧，带你出去吃点东西。” 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几声，程淑雅便起身穿好衣服，跟着李载明出门了。 路上，他问：“想吃什么？” “不会今天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真的别抬举自己，程淑雅。” “我的意思是不是又要对我说教，你想什么呢？” “哦那倒没有。” 程淑雅说想吃海鲜，李载明就将车开到了t市靠海的一家海鲜餐厅，这是一家特别有特色的餐厅，里面每个包间都是根据年龄段装饰的，有60年代，70年代还有80年代，两人挑了一间70年代的。 各式各样的海鲜美食端上来，程淑雅迫不及待的开始拿手抓着吃。 李载明见她特别喜欢吃虾，却不吃虾皮，就细致的替她剥起虾皮来。 当他把一只剥好的虾仁递到她面前时，程淑雅嘴里嚼着海鲜的速度频繁明显降低了很多，她伸手接过去，嘟嚷一句：“干嘛现在对我这么好？” 李载明不以为然回答：“我从前对你也不差。” 从前是不差，但也不至于好到这种程度吧，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举动是一个家人或是恋人才会有的行为吗？ 程淑雅很快就适应了李载明的体贴，问心无愧的吃起来，因为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他的家人。 “你怎么不吃？” “我不想吃。” “是不是看见我没胃口？” “那倒不是。” “不是的话吃啊，这么多我一个人怎么吃的完？” “吃不完打包。” “打包回去谁吃啊？你妈会吃我吃剩下的吗？” “她不吃我吃。” “嘿，干嘛这么麻烦，现在吃了不就完事了，省得带回家晚上再吃都不新鲜了。” “关键我现在不想吃。” “得，我明白了，你就是看见我没胃口。” “没有。” “有。” “真没有。” “就是有。” “我中午才吃过饭。” “那也不至于一口不想吃。” “我对海鲜过敏。” “你就是看见我没胃口！”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李载明最后被她问急了，脱口而出：“我对你有胃口。” 话一出口，才惊觉口误，想收回却已是来不及了，对面的女人笑的前俯后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对我有胃口？原来你不是对海鲜没胃口，而是对我有胃口啊！！” 李载明翻翻白眼：“得了啊，瞧把你得瑟的，我是被你误解的晕头了。” 一顿海鲜，吃的其乐融融。 唐立哲傍晚时分到达江琴的家乡，下飞机后就直奔江大良的住处。 村口江大良的两间小楼房门是敞开的，他径直走进去。 屋里江大良正在扯一张鱼网，看来是准备去捕鱼。 赫然见到走进来的人，他倍感意外，诧异的问：“立、立哲，你怎么来了？” 未等唐立哲回答，他又一拍脑袋：“哦我知道了，你是来找素素的对不对？” 他拍脑袋时，中间缺少的半根手指十分显眼。 唐立哲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否定：“不，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我只问你一件事，对于我父亲曾经与你妹妹的私情，我母亲一时冲动害了她的孩子，你心里有没有怨气？” 江大良脸色瞬间暗了下来，他沉默不语。 “没关系，你直说好了，江伯母是你的亲妹妹，她遭遇那样的事，你有怨气也是正常的，我可以理解。” “如果你真的理解，现在还有必要跑到这里兴师问罪吗？” “那你的意思，你承认对我们唐家怀有愤恨之心了？” “唐立哲！你有什么话直接问我，不要找我舅舅麻烦！” 素素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他缓缓回头，看到了一张晒的有些发黑的秀丽脸庞。 她虽然黑了，但精神多了。 “素素，你先出去，我们还有些事要谈。” 江大良说。 素素斩钉截铁的回答：“不，舅舅你不必和他谈，纵然要谈，也是我来谈。” 她用力扯住唐立哲的衣袖，将他带离了房屋。 两人一直行走到一片小树林里，她松开唐立哲的衣袖，唐立哲问：“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想知道什么？” “你这么淡定的态度，看来很多事情你也是清楚的？” 素素眸光微闪，不肯对视他的眼睛：“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 “好，那我问你，陆琪谋害我母亲时，你舅舅是幕后指使人，是不是？” 素素咬了咬唇，他终究还是知道了。 “已经是过去的事，有追究的必要吗？” “呵，果然答案是肯定的，并且你早就知道。” 唐立哲眸中升腾起一股寒气：“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是你舅舅，因为你的私心？” 素素缄口不语，唐立哲步步紧逼。 “你舅舅还做过那些事？除了索取我母亲的性命外，他是不是还参与了其它什么计划？”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一五一十，一个字都不许再隐瞒！” “对了，我上次在这里酒精中毒，那真的是意外吗？你舅舅既然想索取我母亲的性命，他难道没有可能将这份报复转移到我身上？” “说话啊，怎么不说了？不是叫我出来有问必答吗？怎么突然又变哑巴了？？” “唐立哲，你够了！没错，你酒精中毒不是意外，是我舅舅想要替我养母逝去的孩子报仇，想要让你母亲也尝尝失去孩子的痛苦，也没错，我当时就知道，包括谋害你母亲的事，我也一早就知道，行了吧？？？” 心，就那样揪痛了起来，很痛很痛。 “是什么了不起的行为吗？你这么大声理直气壮的承认，难道你不该羞愧的低垂着头在我面前讲诉你舅舅做的这些事？” “我为什么要羞愧的低头，你母亲她有向谁低头吗？你们有钱人就是这样，别人做的错事罪不可赦，自己做的却不值一提！” “我母亲的过错我曾经真挚的向江伯母道过歉，可你呢，你却在充当着一个帮凶的角色。” “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我不解释，我之所以向你坦白也是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再瞒的必要，情分已不在，我不用在意会不会因此而感情破裂或是分开，第一，我们已经没有感情，第二，我们也分开了。” “好一番决绝的言辞，真是将我们之间推到了再无可能复合的地步，我本对你心里有愧，但你的这份私心却将我的愧疚击的粉碎，我，为什么要惦念一个自私的人！” “不惦念最好，你我之间早已无此必要！” 唐立哲迈步，赫然间想起那张推理单上有推理过江大良从事海上工作这一项。 他的心突然颤抖了起来，怎样都没关系，只希望这件事，与你无关。 “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他作个深呼吸：“温雅的死和你舅舅没有关系吧？” 是该坦白还是欺骗，如果坦白了，她很清楚唐立哲会受到怎样的伤害，可是欺骗难道不是更大的伤害。 也许她早就该对他坦白这一切，只是放到今日，他们却就真的再难回头了…… “我舅舅曾经是一名出色的水手，他在海上的工作经验非常丰富，因为痛恨妹妹丧女的遭遇，他可能做过一些错事，伤过一些无辜的人，但是他如今已然放下了仇恨，甘愿隐居乡野，如果你不想让上一代的恩怨没有尽头，请你就此放过他。” “呵。” 唐立哲冷冷的笑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寻找这个凶手，却想不到是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真是讽刺，我败在了这样一个人手里，真是可笑，因为这样一个人，我曾经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真是荒唐，又因为他，我差点连男人的尊严都失去，你舅舅他几乎毁了我一生，而你，我以为是上天派来拯救的天使，原来也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你们舅甥俩的计划真完美，先是变成魔鬼害我失去至爱，再以天使形象回归我的视野，想我堂堂跨国企业的总裁，却被你们欺骗了这么多年，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唐立哲决然离去的僵硬身影，落进素素的眼中，化作了一滴无声的泪。 302 内外联手 温纲常又一次来到金太阳房中献殷勤，“宝贝，你在家里闷的慌吧？等会我们要去大同寺庙烧香祈福，你要不要与我们一道同行？” 温纲常虽然没有一颗慈悲心肠，却有一颗向佛的心，可能就是因为坏事做多了，才更加想为自己积德赎罪。 生活中总有许多这样的人，一面害人，一面说着我不是故意的，企图这样来减轻自己害人的报应。 放在之前，金太阳会毫不客气的断然拒绝，她从被强行带到温家来的一天，就从未给过温纲常好脸色，更不会与他出席任何活动，并不是害怕温纲常的醋坛子老婆，而是不屑于他们这种卑鄙无耻的人为伍。 然而现在，她却微笑着答应了。 “好。” 温纲常大喜过望，没想到一夜之间，金太阳就想明白了。 他尚还记得昨晚，自己醉酒后跑来她房间，想试图与她亲热，却再次被她以命威胁而拒绝，他当时很生气，就手指着她脸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把你弄过来，就没打算再把你放出去，你想再从这里出去，趁早死了这条心，墨尔本我就是王法，没有人敢帮你从这里救出去，如果你再这么不识好歹，那就等着老死在我温家！” 金太阳完全相信他说的话，因为开始她曾数次报警，但警察一听温纲常的名字直接就挂了电话，她求助无门，也知道了在这片土地上，温纲常一手遮天。 也是从那时起，温纲常没收了她的手机，她断绝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 现在不一样了，直觉告诉她，那不是不靠谱的男人，他既然答应了自己，就一定会有办法帮自己逃出魔窟。 这次会顺从，也是她计划的开始，她要从这个时候起，博取温纲常的信任，让他对自己不再那么警惕。 温纲常的老婆其实比金太阳只大不了五六岁，年龄的悬殊证实了她也不是温纲常的原配，在她之前，温纲常已经离婚数次，她不过是他其中一个出轨的对象罢了。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对金太阳充满敌意，因为自己现在面临的处境正是当初前一任温太太的遭遇，好在这个女人誓死不从，不然说不定自己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想当初温纲常对自己迷恋时，毫不留情的将前任太太休妻，然后把自己八抬大轿迎娶进了门，现在的金太阳不就是那时的自己，以温纲常如今对她的迷恋之心，她的一句话，自己可能就要从皇后的宝座上离开，变得一无所有！ 所以她恨，恨之入骨，恨不得她死。 一行人到达大同寺庙，烧完了香去抽签，她将抽中的签递给了对面的僧人， 温纲常和夫人还跪在佛像面前，嘴里念叨着什么，外面围了几十名保镖，据说每次温家要来庙里烧香，这座庙就会被整个封锁，弄得像皇帝驾临一般。 不过也差不多，温纲常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里，不就是犹如土皇帝一样的存在。 “小姐。” 她还在失神，对面的僧人忽然将刚才她抽的签纸递了回来，她疑惑的接过，却发现已经不是刚才的文字内容，只见一张细细的纸上，写着几个字：“到太和院诵经。” 金太阳诧异的抬起头，僧人用眼神示意她什么也不要说，她就将那张纸顺手扔进了一旁的火炉里。 似乎明白了什么，金太阳什么也未多问，便起身走向一旁，待温纲常祈福完，她径直向他走过去，“我想到太和院诵经。” “诵经？” 温纲常对她的提议感到诧异。 “是的，可以吗？”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你确定你只是诵经？”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镇定自若理直气壮，“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在一旁观看。” 哪有别人诵经祈福还在一旁观看的道理，这是犯了大忌的，尤其是一心向佛的温纲常更不会这样做。 “为什么想起来要诵经了？” “我最近常常做恶梦，刚才向僧人请教了原因，僧人指点了我。” 温纲常想了想：“那好吧。” 不出金太阳的预料，她刚一走进太和院，一大批保镖便将太和院围了个水泄不通，即便她是长对翅膀，也休想从里面飞出去。 反锁了房门，她步伐轻盈的向殿内走进，目光搜寻着里面的动静，正在她观察之际，肩膀被人从身后轻拍了一下，她猛一回头，脱口而出：“是你？” “是我很惊讶吗？” 金太阳确实很惊讶，指着门轻声问：“你怎么进来的？外面都是保镖？” “我早就在这里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会收到那张带有暗示的签纸？” “那位僧人……” “他是我的人假扮的。” “你胆子真够大的。” “不大怎么混江湖。” 温启指了指内室：“我们进去说吧。” 两人进到内堂，他表情严肃的说：“自从上次闯入温宅被发现后，温纲常现在有了防备之心，再想混进去十分困难，现在就需要你我内外联手了。” “你说。” “我这几日会教你开锁的各种方法，你找机会去打开温纲常的保险柜，等你一取到东西，你就联系我，我会第一时间带人去将你解救出来。” “好。” 金太阳蹩起秀眉：“可是我怎么联系你？” “这是我替你准备的手机，你一定不要让温纲常那只老狐狸发现了。” 金太阳接过手机。 “里面已经存了我的号码，你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温启说完，看了看外面：“今天温纲常肯定会质疑你是不是真的在诵经，所以先不教你开锁，明天和后天，这两天你想办法再过来，到时候我会仔细教你。” “好。” 温启说完，就隐藏了起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金太阳跪在地上诵经时，清晰的从对面光亮的墙上看到有人在窥视她，她假装不知道，专心诵经，那人观察了片刻后，便离开了。 从太和院出去，温纲常等人都在等候她，温夫人一脸愤怒的吼道：“因为你一个人让我们这么多人等着，你好意思吗？” 金太阳不理睬她，而是对温纲常说：“明天和后天我还想来。” “呵，还来上瘾了，干脆就在这里落发出家好了！” 温夫人讽刺。 温纲常不解的问：“为什么还要来？” “诵经要连诵三天，一天肯定起不了作用。” “可是我明后天都很忙……” “你忙你的，我不用你陪。” 见温纲常表情不对，忙又说：“当然，你可以多派些人手，以防我逃跑。” “你会逃跑吗？” “我倒是想逃，关键我逃的出去吗？就像你说的，墨尔本你说了算，我无能为力，所以，只能认命。” “那你是决定跟我好了？” 温纲常大喜。 “给我些时间好吗？” 这无疑是最好的回答，温纲常连声答应：“好好。” “那明天后天？” “你来好了，我到时候会派人跟你一起过来。” 金太阳冲他露出了有史以来第一个笑脸。 **** 素素坐在台灯下，已经好几个小时，晚饭也没有吃。 江大良走进来，忍了许久没忍住问：“你和唐立哲都说什么了？” “该说的都说了。” 江大良大惊：“不会是……” “是的，你制造的游轮爆炸，酒精中毒，以及王冬云意外，全都说了。” “你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 素素木然睨向他：“舅舅，这些不说不行，唐立哲既然能找过来，说明他已经发现了一切，既然如此，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那他……他是不是责怪你了？” 其实从她失落的神情也可以看出来，素素嘲弄一笑：“责怪与不责怪又有什么关系。” “我这就去找他说清楚，一切都是我做的，和你没有关系，叫他不要因此而牵连到你。” “不用了，我和他之间，即便没有这个误会，也已经回不去了。” 江大良重重低下头，发出了沉闷的叹息。 唐立哲从b市回去后，整个人便陷入了极度的沉默，看着他每天来去匆匆的身影，视家人如空气，王冬云坐不住了。 这天，儿子又是很晚才回来，经过客厅时，直接朝楼上走。 “站住。” 王冬云喝住他。 “你没看见你妈坐在这里是不是？” “有什么事？” “你最近怎么了？怎么好像魂不守舍的，整天冷冰冰的，搞的我们好像都欠了你什么似的。” 王冬云不满的嘀咕。 唐立哲悠悠打量她，直看得王冬云心虚不已，“你看我作什么？” “妈，有个问题我想问你，请你如实回答我。” “什么问题？” “当年江琴的孩子，真的不在了吗？” 王冬云脸色骤变：“为什么提那个贱人？” “回答我。” “是不是她让你来问的？” “我只问你这一次，不会再有下次，所以请你如实回答我，如果你欺骗我，至此，我永不会再相信你。” “我……” “一定要想明白了再回答！” “你真的想知道？” “是。” “好，那我就告诉你。” 303 是孽缘还是姻缘 尘封多年的记忆这时被打开，王冬云缓缓道出来了压在内心多年的秘密。 “那个孩子我并没有将它害死！” 唐立哲身体蓦然一僵：“你确定？” “当年，我痛恨江琴怀了你父亲的野种，我一时愤怒，就将孩子抢了过来，本欲除之而后快，但终究没下得了手，于是我将孩子转移，又弄来一个假包袱，当着江琴的面扔到了大海，她以为那个是她女儿，但事实上并不是。” “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只是为了让她就此对你父亲死心，也让她明白我王冬云不是好惹的！” “但你就没想过这样会造成什么后果？” 面对儿子的质问，王冬云不以为然的回应：“能有什么后果？她江琴这么些年不也只能默默接受这个结果？！” “你真的这么认为？” “难道不是吗？” “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当年我让人将她转移，具体转移到那里去了，我也不得而知，现在当初经手的那人早已不知去向，所以那个孩子，我也不清楚她是生是死。” 唐立哲唇角的线条僵硬，他像看陌生人一样看母亲，“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给带别人带来了多大的不幸，甚至是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你这什么意思？难道发生什么了吗？” 唐立哲最后漠然的看一眼母亲，什么也没说，转身上了楼。 很多话都已经没有再说的必要，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对母亲再不抱有任何希望。 她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同样也是一位失败的妻子。 唐立哲坐在漆黑的书房内，点燃一支烟，颓废的抽着，一个极端狠心的决定，造就了几代人的悲剧，如果当年母亲能够妥善处理这种关系，就不会留下仇恨的种子，以至于多年后，引来江大良的报复，若江大良不报复，温雅就不会死，温雅不死慕青就没有机会，那么后来陆琪的事件就不会发生，也就不会有唐乐，李载明就不会成为陆琪利用的对象，素素的结果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所有人的命运都会不一样，还有那个下落不明的“妹妹”尚不知她的结果又是如何。 总之，仇恨是会带来诸多不利的结果，它可能改变的不是一个家庭，而是多数个人之间的牵连和命运。 素素，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江琴的孩子丢掉后，她捡到的孩子是你。 而数年后，又是你与我交集。 这种缘分到底该称之为孽缘还是姻缘…… 金太阳隔天再次来到寺庙内，温纲常果然派了许多人看护，明着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私底下谁不清楚是怕金太阳跑了。 太阳进到昨天诵经的禅房，保镖们便将禅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进去两分钟后，听到有人轻声喊她，顺着声源望过去，温启在一间内室朝她招手。 她径直走过去，进去才发现是一间小禅房，里面只有十来平米，极小的空间，但却十分隐蔽，四面都是墙，根本没有可以窥视的门窗。 “你早就潜伏在这里了？” 她低声询问。 “是的。来开始吧。” 温启指着身后左侧一排各式各样的锁模型，然后开始教金太阳解锁的各种方法。 眨眼间两个小时过去了，当金太阳用温启教的方法解开了所有的锁后，温启不由赞叹：“你果然是聪明过人，别人要学十天半月，你却一天就会了，不对，确切的说是两个小时。” 金太阳不好意思的笑笑：“可能我运气好吧。” “照你这个速度，两天足够学完了。” “今天就到此结束吗？” “是的，你不宜久留，免得引起温纲常怀疑，明天这个点你再过来，我再教你一些更为复杂的开锁方法。” “好的。” 金太阳随后离开，回到温家大宅，温纲常已经结束了工作，早已在家等候佳人。 看到心肝宝贝回来，他露出了释然的微笑，“就知道你言而有信，不会有去无回。” “这么多人跟着，难道你还不放心吗？” “没有没有，我相信我的太阳是聪明人，你离开我，到哪找比我更疼你的人。” “今天我有点累了，先上楼休息了。” 太阳刚回到自己房间，关了门，躺到床上，枕头下面的手机便震动了两下。 她悄悄拿出来，知道她号码的只有一个人，发来讯息的人也只有他。 “平安到达吗？” 她迅速回复：“是的。” “有没有怀疑你什么？” “没有，一切正常。” “明天还能出得来吗？” “可以的。” “好，明天见。” “明天见。” ***** 唐立哲正在办公室审核文件，王珂进来汇报：“唐总，总台打来电话说您岳母要见你，你见吗？” “岳母？” 王珂立马改口：“是卓素素母亲。” “叫她上来。” “好。” 片刻后，江琴在王珂的带领下，首次来到唐立哲办公室。 “伯母，请坐。” 唐立哲起身，示意她坐到会客沙发上，又吩咐王珂，准备两杯咖啡。 “立哲，我这么贸然的来找你，你不会责怪我吧？” “不会。” “上次那件事……我本来想打电话问你，可思来想去，还是亲自来找你问比较踏实。” 唐立哲清楚是什么事，表情稍稍严肃了几分。 “不知你问过你母亲没有？” 江琴的脸上，是满满的期盼。 “问过了。” “结果如何？“ 江琴从未如此紧张过，似乎很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 “如你猜测没有错，她并没有真的直接害死你的孩子。” “这么说我女儿还活着？” 她的情绪陡然激动。 “是不是还活着不能确定，但可以确定的是，当初你见到的被扔进大海的孩子，只是一个假包袱，在那之前，我母亲已经叫人转移走了孩子。” “那孩子现在在哪？” “很抱歉，这个我们也不知道。” “她没有说吗？” “她说经手转移孩子这件事的人如今已不知去向，所以，孩子至今下落不明。” “真没想到你母亲也会有手下留情的念头……” “她恨你没有错，但可能是因为我的同胞弟弟被人偷走，让她对孩子有了瞬间的慈悲之心。可惜这一切都知道的太晚了。” 唐立哲直视着江琴，心中揪痛的想，如果早知道那个孩子没有被残害，何以来今日这么多的悲剧…… “或许，我知道那个孩子在哪。” “你知道？” 唐立哲诧异。 江琴只是喃喃自语，听到唐立哲质疑，她又回转了神，提了个让他感到意外的提议：“立哲，我能不能在你们公司工作？打扫卫生就可以。” “这恐怕不妥。” “你就答应伯母这一次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为什么要在我们公司工作？你肯定有一定的理由。” “这个我以后再告诉你，但现在，你就先答应我好吗？” 唐立哲犹豫：“你同我母亲的关系，就算我让你在这里做，但若被她知道了，她也不会让你……” “做一天是一天，实在不能做了再说。” 见她坚持，唐立哲叹口气：“那好吧，但也不用做保洁，这样太委屈了你，我来让王珂给你安排轻松自由一点的工作。” “不用不用，我就要做保洁！” 唐立哲见她眼中满是肯定，想来又是有她的理由，便也不再坚持，只对她说：“那好吧，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有人可以约束你的行为。” 江琴从办公室出去，朝电梯走时，赫然与一个人擦肩而过。 那个人猛然回头：“你怎么来了？” 说话的正是赵小曼，她第一眼没想起来，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不是卓素素的养母吗？ “我、我有点事。” 江琴不知为何，就是不敢直视这个女孩的眼睛，甚至靠近她时，觉得手脚都冰凉了。 如果她只是个普通人，赵小曼不会在意她，可偏偏她是卓素素的养母，只要跟卓素素有关系的人，她赵小曼就不能不介意！ “是不是你女儿叫你来的？”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我自己要来的……” 江琴越说声音越小，低垂着头，像是做错了什么事。 “你来干什么？” “我有点事……” “什么事？？” “这……这……” 见她吞吞吐吐，赵小曼更加不满了：“还说不是为你女儿而来？这位大妈我告诉你，你女儿和我们总裁已经离婚了，再无复合的可能了，所以你最好识时务一些，不要再想做什么无谓的撮合举动，那些根本就没有用！” “我没有，没有这个意思……” “不管你有没有，我不想在这里再看到你！” 赵小曼说完傲慢的离开，走了几步又莫名的回过头，却惊讶的发现，江琴望着她的身影，居然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她真的是无语到了家，心想这女人是不是个疯子，自己不过是警告她两句话，有必要伤心欲绝的好像受了什么天大委屈活不下去一样吗？？！ 304 已经过去的人 就在赵小曼警告江琴不要再出现在唐氏后没几天，江琴正式到唐氏来工作了。 她不顾唐立哲的反对，执意进了保洁部，每天做一些擦桌子，拖地，打扫洗手间的工作。 有些人知道她的背景，想刻意讨好，她却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保洁部的组长每次分活都想捡最轻松的分给她，她却专挑最累最脏的活干，她一个人几承担了整个公司所有洗手间打扫的工作。 别人或许不理解她的行为，但江琴她这么做自有她自己的理由，她不需要别人理解她的行为和决定，只是在每次打扫时，都会刻意避开与赵小曼的碰面。 她在公司戴一顶保洁帽，几乎可以将整张脸遮盖，每次也是低着头，不让别人看清她的长相。 这天，她又上到顶楼总裁办。 拎着打扫的水桶进到洗手间，正在清扫之时，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她赶忙低下头，背对着门，蹲在地上擦地。 进来的人从她身边走过去，她悄悄抬起头，是赵小曼的身影，其实不用看她也知道是她，整个总裁办她是唯一的女人。 赵小曼从卫生间里出来，站在外面洗手台旁理了理头发，便洗完手出去了。 待她一走，江琴便迫不及待的走到她刚才站的地方，趴在地上仔细搜寻，结果有些失望，她什么也没找到。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在这里工作，就一定会有机会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江琴的视线范围移到了赵小曼的办公桌，几天来赵小曼都诧异的发现，自己早上来时办公室收拾的干干净净，以前保洁人员都是和她一起上班，在她去开早会时才打扫办公室，现在却提前了许多。 她也未放在心上，一件小事而已。 自从与唐立哲确定了恋爱关系，赵小曼在公司尤为注意自己的形象，几乎每次进总裁办公室前，都要先拿镜子补一下妆，再梳个头什么的，刚接到唐立哲电话，中午让她和自己一起陪几个客户出去吃饭，她欣喜的答应，接着便拿起补妆的化妆包走进了卫生间。 她仔细的补了个完美的妆容，又拿梳子将一头秀发从头梳了个遍，最后才满意的离开。 待她走后没几分钟，一抹身影悄悄的进了卫生间。 江琴再次仔细搜寻，这次皇天不负有心上，她在地上捡到了几根赵小曼的碎发。 她激动万分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手帕，然后将几根碎发包了进去，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口袋。 起身准备出去时，赫然与一个人撞个正着，她惊慌万分，赵小曼撞掉了她的帽子，两人正面相对。 赵小曼是回到办公桌发现自己口红落在卫生间了，遂回来取口红，却没想到会遇到江琴，她愣了两秒，紧接着便怒不可遏。 “你怎么又来了？？” 一看到她身上穿的唐氏保洁服的衣服，简直是抓狂：“你可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成了唐氏员工了？？！” 江琴唯唯诺诺：“是的……” “你到底什么目的你现在告诉我，不要说你是单纯的需要一份工作，这种理由打死我都不会相信！” “我就是需要一份工作。” “不承认是吧？行，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就是替你女儿监视我们总裁，你们娘俩真是够恶心的，我绝对不会让你们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出现在公司，出现在我们总裁身边！” 赵小曼说完愤愤离去，她径直来到总裁办公室，一见唐立哲的面就开门见山说：“卓素素的母亲跑到我们公司来做保洁了你知道吗？” “知道，怎么了？” “怎么了？你可不要告诉我是你同意让她进来的？” “是我同意的，有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小曼万分接受不了。 “她就来找我，说需要一份工作，然后我就答应了。” “这样你也信？” “为什么不信？” “她摆明了就是替她女儿来监视你，像她那种烟花之地的女人，怎么可能脚踏实地又心甘情愿的去替别人打扫卫生？！” “你想多了吧，我和卓素素已经离婚，她有什么理由再监视我。” “总之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疯女人进公司肯定有什么特殊的目的，所以你马上通知人事部将她辞退！” “你这是在命令我？” 唐立哲眸中忽尔变冷。 赵小曼心中咯噔一声，知道自己言语上有些过了，便放软了语气：“我不是那个意思，卓素素的母亲在我们公司做保洁员，你不觉得很别扭吗？就算你不别扭，我也觉得不自在啊，毕竟现在是我取代了她女儿和你恋爱，所以，哲，看在我的份上，辞退她好吗？” “小曼，别的事我都可以答应你，但这件不行，虽然我和她女儿已经结束了，但她毕竟是我尊敬的长辈，我不能因为和她女儿结束了，就连一份工作都不给她，这未免太不近人情。” 赵小曼作个深呼唤，已然不悦：“就算你不为了我，你难道就没想过你母亲，如果让董事长知道这个女人在公司的事实，你觉得她会容忍吗？” “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纸是包不住火的，董事长又不是从不来公司，假如遇到了，她得多生气。” “遇到了再说，现在就不要谈了，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们就去见客户了。” 赵小曼生气的出了总裁办公室，结果在外面又遇到了江琴。 她本一肚子火正欲发作，江琴率先开口：“赵小姐你们刚才的谈话我都听到了，请你不要生气，我这就主动离开，绝不让你不痛快好吗？” “真的？” “是的，我这就走，并且向你保证，再不会来唐氏集团。” 赵小曼凝视着她走向电梯的身影，嘟嚷了一句：“疯女人……” 程淑雅半夜一点回家，遇到李载明也刚从外面回来不久，正洗澡准备休息，于是她拖着对方，非要一起出去吃宵夜。 李载明被她连拉带拖死缠硬磨给拖到了一家夜市中心，程淑雅照旧点了些爱吃的烧烤，李载明见她吃的津津有味，便提醒她：“你不要总吃这种东西，这些对身体不好的。” “我偶尔吃，又不是天天吃。” “你说你昼夜颠倒，又尽吃一些垃圾食品，这样怎么行呢。” “你是不是还想说，这样我的皮肤都这么好，简直是奇迹。” 李载明不说话，恰恰证明了他确实觉得她总是这样熬夜，却依然可以看得出五官很漂亮，皮肤也很细腻白皙。 “人只要活得开心了，心态好，状态自然好。” 程淑雅自问自答。 李载明忽尔想到那晚听到的程卫国羞辱女儿的那些话，忍不住问：“你心里真的觉得开心吗？” 程淑雅果然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和我结婚这么久，为什么从来不提回娘家？” 程淑雅的脸色越发不好看：“这是我的事。” “其实你并不快乐对吗？相反的你心里很累，因为别人的不认同，确切的说是自己父母的不理解，所以你才会不停的折磨自己，做一些叛徒的举动，企图让所有的人都认为确实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唐立明，你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 程淑雅将一只啃了一半的烧羊肉串扔到了面前的盘子里。 尽管努力在表现的没事，但眼神已经出卖了她，她不再直视对方，是因为眼中已经缺乏了自信。 “我说什么你很清楚，我本不想说，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程淑雅，你并不是一个像别人眼中看到的不争气的人，却为什么要误导别人，让所有人都瞧不起你呢？” “唐立明，不要以为你洞察了一些我的秘密，就自以为是很了解我，再冒充救世主来对我说教，我不想听你说任何废话，我很快乐，我再重申一遍！” 程淑雅说完生气的起身走了，李载明追上去：“如果你真的快乐，醉酒那天晚上又为什么哭得那般绝望？？？” 程淑雅赫然停住脚步，整个脊背已经开始僵硬，她站了许久，天空突然开始下起磅礴大雨。 李载明上前拉扯她：“走，下雨了。” “放开我！” 程淑雅执拗的要甩开他的手，他却紧抓着不放：“不要固执了行不行？有什么大不了的，哪个人一生中没有一些伤痛而又无能为力的事！” “你不要再胡说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在胡说八道什么！！！” 两人在雨争执。 “我坦白告诉你吧，那天你父亲和你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也许我该保留你的自尊，但倘若这样，你永远只会活在自卑之中，你只有勇敢的面对，才能活出灿烂的人生……” “唐立明，你给我闭嘴！！！！” “程淑雅你听好了，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所以不要拿别人犯的错来惩罚自己，你这样活着真的有意思吗？我想你自己早就疲惫了吧！！” 李载明不停的说着，头上的雨也不停的下着，雨水交织着那些直戳心底的尖刀般的话语，让从来不敢面对这一切的程淑雅，终究扛不住而痛哭起来。 这是李载明第二次见到这个外表钢强的女人哭得无助悲伤，他伸手将她紧紧抱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胸前，淋漓尽致的哭了个痛快…… ***** 素素意外接到了肖戈莹的电话，对方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咋呼起来：“小素素，我这生个孩子都心力憔悴你知道吗？我在美国养胎待产，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了回来，就听说你和唐立哲那个王八蛋离婚了，还联系不上你，你换了号码怎么都不跟我们联系，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了九九八十一个人，才终于将你的新号码给要到，你说我容易么……” “肖大小姐，你到底想说啥，就直奔主题吧，你不容易我知道，嗯，我们都不容易。” “我想说请你来吃我儿子的满月酒，不知你肯不肯赏脸，刚好我也想和你好好聊聊。” 素素陷入为难，她不是不想见肖戈莹，只是有某些顾虑，她担心会在肖戈莹儿子的满月酒上和某些人遇到。 她不想再和过去的人见面，她想，已经过去的人也应该不会想见她吧…… 305 亲子鉴定 江琴揣着一颗复杂的心情，来到一家亲子鉴定中心。 她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要做亲子鉴定，然后将那包头发递给了工作人员。 从鉴定中心出来后，她便找了处外面的椅子坐下，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赵小曼，那眉眼，那唇角，真是与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也许现在她的变化挺大，但自己的孩子，岂有不认识的道理，即便她不与自己长得相像，母女血浓于水，她也可以感觉得出这份亲情。 当然，这些全都是猜测，最终的结果还是要让科学来证明，等待结果的日子是漫长的，江琴整日茶饭不思，她即害怕知道结果又十分的想知道结果，没有人可以体会她思念女儿的心情，那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可眼下的赵小曼，却又让她陷入另一种忧愁。 那是个品性不怎么好的孩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倘若她真的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那她要如何面对这一切，她爱上的可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江琴可以想象，一旦母女相认，面临的将是怎样棘手的问题，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乱lun，但是如果她阻止，赵小曼必定会恨死了她，她那么讨厌自己，一定不会认她这个妈。 江琴想着想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几日后，江琴再度来到亲子鉴定中心，今天是取结果的日子，昨晚一夜未合眼，她的心真的是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样的滋味都有。 当工作人员将一份报告递到她手中，她看到上面鉴定的结果是母女关系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接着，她便爆发出撕心肺裂的哭声。 命运真是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要如何解决这一切，她的心瞬间乱成了麻。 如果那个孩子不是赵小曼，她该多么高兴，她一定会高兴的昏过去，可偏偏是破坏了养女家庭，夺走了养女爱人的小三，素素虽不是她的亲生孩子，但和亲生早已没有区别，她要怎么和养女说，赵小曼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痛苦归痛苦，她还是迫切的想去与女儿相认，在一切还未酿成大错之前，让所有人都回归原位。 江琴泪流满面的来到唐氏集团，她躲在大门附近，待等到下班时间，看到赵小曼从公司出来，正要迎上去时，她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如果现在去与她相认，她一定会接受不了，也许她该从长计议这件事…… 程淑雅坐在卧室的沙发上，身上披着件毛毯，李载明从楼下端了碗热呼呼的姜汤到她面前：“趁热喝了吧。” “谢谢。” 她木讷的接过，送到嘴边。 “可以问个问题吗？你父母……为什么那么针对你？” 从那晚的情景来看，程卫国针对女儿一定事出有因，不然不会用那些恶毒的语言中伤她。 程淑雅放下手中的碗，眼神空洞的回答：“只因为我不是个男孩。” “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也不能决定自己的性别。” “他们当初生了我两个姐姐后，曾到庙里求过送子观音，想要个儿子，后来某一天夜里，我母亲便梦到送子观音，说她下一胎怀的必是男孩，不久后，我母亲怀孕了，她们做了b超鉴定，做鉴定的人告诉他们，怀的确实是男孩，我父母激动万分，还为那座寺庙捐了许多钱重建，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十月生产，我母亲生的却是我，依旧一个女孩，这让他们两人倍受打击，就到庙里询问原因，寺庙的僧人告诉他们，我是急转投胎而来，命硬，挤走了他们的儿子，所以才会生个女儿，所以，你该清楚他们为什么那么讨厌我了……” 李载明哭笑不得：“没想到你父母这么迷信。” “从小到大，我做什么在他们眼里都是错的，而姐姐们却做什么都对，即使是错的，他们从来不会鼓励我，只会训斥我，在那样的处境下，我渐渐叛逆，也许在别人看来是不听话，其实我只是想引起他们的注意罢了，我想通过我的行为来阐述我内心的不满，可是没有人在意，我十五岁之后，他们就将我扔到了美国，之后数年几乎不管不问，一直到我回国，他们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便是，果然命硬。” “他们这辈子唯一的希望就是与我脱离关系，因此我回国后，又不停的逼我相亲，他们越是想和我撇清关系，我越不想如他们所愿，所以每天都把自己弄得非常离谱，但我没想到，最后你却同意要和我结婚。” “那一次，我本不想答应，可就是你的那句话，你说我可以在你们家尽情的胡闹，这句话吸引了我，我想，也许我可以换个方式来气我的父母，而且我还不用挨骂，毕竟我不再是程家的人，所以嫁到你们家后，我一直离经叛道，从来不怕把事情闹大，不怕丢了婆家和娘家人的脸，这么些年，从未有人顾虑过我，那么，我为什么要顾虑别人呢，这就是我的想法，我一直以来的想法。” “事实上你并不是，你开律师所，你帮人打官司，你的律师所最有名的就是可以免费替人打官司，这足以看得出你内心的善良，程淑雅，如果别人辜负了我们，我们为什么要因此而一蹶不振，越是这样，我们越是要活出些人样不是吗？” 程淑雅不说话。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同样是家里的千金，你却连一个保姆都不如，你很愤懑，这完全合乎情理，但有一点你做错了，你不该为了报复他们，而委屈了自己，既然没有父母你都可以存活下来，那么现在有你有能力了，更应活的骄傲灿烂，让他们都看一看，你程淑雅是不是他们口中说的样子，于他们而言，你越是颓废他们越是瞧不起你，认为你本就是这样的人，相反的，如果你积极上进，名声大噪，他们还会瞧不起吗？只怕到时候他们会主动来向你贴近。” …… 那一天，李载明同程淑雅说了很多，原本他以为她又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却没想到这次她听进去了，因为，他看到了她的改变。 首先，她不在昼夜颠倒，而是过起了正常人的起居生活。 其次，她换了发型，改变了以往穿衣的风格。 最后，她不再隐藏自己律师的身份，勇敢自信的让别人看到了她身上卓越的能力和闪光点。 程淑雅的改变，最惊诧的莫过于王冬云，尤其是在电视采访中，看到记者以采访知名律师人身份而向媳妇做出的采访时，她惊得下巴几乎掉下来。 她仿佛又看到了结婚那天，闪闪发亮的名媛千金，一时心中复杂，不知是喜还是忧。 素素最终还是决定去参加肖戈莹儿子的满月酒。 也或许是她在国内参加的最后一次聚会，趁着这次机会，看看以往的老朋友，然后，她便决定出国。 这次离开的，将真的再也不会回来。 她决定把自己的人生，在26岁这个阶段生生的分成两段，前半段彻底遗忘，后半段重新开始。 下了飞机，直接去了闺里香，只是数月未见，母亲的变化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原本还算丰韵的脸上，此刻皱纹横生，眼眶深陷，最可怕的是那一圈圈的黑眼圈，像是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还有体重也明显下降，整个人瘦的一阵风就能卷走。 “妈，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江琴苦涩的笑笑：“你怎么回来了？你舅舅身体还好吧？” “我回来参加肖戈莹儿子的满月酒，你这次跟我一起走吧，算我求你了，你这个样子我根本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江琴有苦难言，她还没想好要怎么把这个事实告诉所有人。 “我没事的，就是前些天有些感冒，但现在已经好了。” “一个感冒就把你折磨成这样，说明你根本不会照顾自己，既然这样，你就必须要和我一起生活。” “素素，妈在这里住了几十年，早已经习惯了。” “那你就没有考虑过我吗？我已经没有亲人了，连唯一至亲的骨肉也被迫分离，我只有妈了，妈你再不和我一起生活，我该多么孤独……” “可是我真的不想离开这里。” 素素很难过，她没想到母亲会再次拒绝与她生活在一起的心愿，她以为分开一个多月，母亲早已想好不会再和她分开。 结果，却如此差强人意。 晚上，江琴坐在屋外突然头痛欲裂，素素还在与母亲呕气，晚上两人都没有吃饭，但看到母亲那样，她还是关切的上前询问怎么回事，江琴对她说屋里有药，她便急忙跑到母亲屋里寻药去了。 江琴的头越来越痛，痛的她直往墙角去撞。 素素在屋内慌不择路的寻找，翻柜子，翻抽屉，翻床单，翻枕头，突然，一张被叠的四方四正的白纸吸引了她的注意，那张纸被压在一本书内，她抽出来一看， 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306 咬破他的唇 亲子鉴定书。 上面的名字赫然写着江琴，但与之鉴定关系的一栏却是空白，下面鉴定的结果是母女关系。 这让素素不敢置信，确切的说不敢相信，母亲找到亲生女儿了吗？那个被王冬云谋害的孩子并没有死吗？ 这一系列的问题在她的脑海里形成了乱麻，以至于忘了母亲还在等着她的药缓解头痛。 待她反应过来，她拿着那张亲子鉴定从屋里走了出去。 “不肯和我一起离开，坚持要留在这里的原因，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吗？” 她将亲子鉴定举在手中。 江琴瞪大双眼，万没想到这个被女儿发现了，她伸手想要夺过去，素素收回了鉴定书。 “回答我，是不是因为找到了亲生女儿，所以才不愿和我一起离开？” “不是的素素，不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这样的，我想不出其它的你不愿和我一起离开的原因！” “我、我……” “其实你不必隐瞒我，你找到亲生女儿是好事，我完全可以理解，所以你也完全可以对我说实话，但让我不能接受的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你们说……” “这需要去思考吗？这么些年，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妈你有多思念女儿，我也不会因为她是亲生的我是捡的就心理不平衡，我们毕竟生活这么多年了，和亲生没有区别，我不会跟你的亲生女儿去争风吃醋！” “素素，确实是这样的，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但妈早已视你为已出，你和我的女儿没有任何区别，你们都是我的孩子。” “既然如此，那隐瞒我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这……我……” 江琴一时语塞，这让素素十分难过：“有这么难回答吗？好，我不问你隐瞒我的理由，那么她是谁，这个我应该可以知道吧，或者你也可以安排我们姐妹见个面。” “现在还不是时候……” “妈，你为什么要这么藏着掖着，明明是喜事一桩，你这样的行为真的很让人不解知道吗？” “我知道，知道……素素，你就别逼妈了，妈现在很不舒服……” 江琴额头上汗水不停的渗出，脸色也是惨白，素素将一版药片放到母亲面前，失望的丢下一句：“也许我终究不是你的亲人，亲人是没有秘密的。”后默默离开。 “素素——” 江琴哽咽着喊她的名字，她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素素一个人去了酒吧，喝酒喝着喝着就哭了，原本母亲能找到亲生女儿是极好的一件事，但她的行为却让素素感到伤心，她的刻意隐瞒，欲言又止，让原本不会多想的素素多想了，那种感觉，就好像她再次被所有人抛弃，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晚上，在酒店开了一间房，她没有回闺里香，既然母亲已经找到了亲生女儿，那她便是多余的人。 隔天中午，她正式去参加肖戈莹儿子的满月宴。 肖戈莹一见到她，便将她紧紧的抱进怀里，“我的小素素，你果然是不能离开我，我一不在你身边，你瞧瞧你把日子都过成什么样了。” 素素苦笑笑：“哪有这么夸张。” “一点不夸张，等会唐立哲来了再说，我今天要不替你手刃了那个混蛋，我就跟他姓！” “莹姐，不必，我与他已形同陌路，离婚是自愿选择，我不想再纠结这件事。” “他是欺人太甚，太过分了，这口气你咽的下我可咽不下！！” “你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就走了，我真的不想你们提起我俩的事。” 素素作势要走，肖戈莹恨铁不成钢：“好好，我不说！你呀，就是太好说话了，别人才总是不把你当回事，从前是这样，现在依然这样。” “好在我不用一直被辜负下去。” 唐立哲结束一场会议已经十一点，他交代了两名助理一些工作上的事，便准备从公司离开。 赵小曼来到办公室，温声细语的问：“你这是要出去吗？” “恩。” “去哪？” “肖戈莹儿子今天满月，去吃满月酒。” “肖戈莹？” “恩。” 赵小曼思索了两秒，表情有些僵硬的说：“那卓素素不会也去吧？” “不清楚。” “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 唐立哲抬起头：“恐怕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是你的未婚妻，陪你出席这样的场合不是名正言顺吗？” “肖戈莹你不了解她的为人，她与我前妻也是朋友，今天的场合如果你去了，不会得到她们的欢迎，你相信我。” 赵小曼明知他说的在理，可心里就是不痛快，唐立哲自然是看出来了，遂打消她的顾虑：“你不用担心什么，我和卓素素旧情复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再说了我若有心想复合，你也是看不住的。” “那好吧，我相信你，吃了饭就回公司好吗？” “恩。” 唐立哲走后，赵小曼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个男人尽快据为已有，要让他们的关系真正的名正言顺起来，这样她就再也不用担心他会和卓素素破镜重圆。 ***** 明月酒店 唐立哲到时，基本上宾客已经全部到齐。 和女儿满月时一样，他们朋友一个桌。 唐立哲一到，方明杰便热情的招呼他：“哥们，来啦。” 相比他的热情，肖戈莹就冷淡多了：“大老板就是不一样，这么多人等你一个。” “不好意思，会议结束的有点晚。” 他落座，无意间瞥了眼坐在右侧不远处正低头玩手机的素素。 素素眼睛盯着手机，心却早就不知飞到了哪里，她真的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有心思玩手机吗？答案是否定的，她只是想用玩手机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遇见这个男人的尴尬。 菜品一一上齐，大家纷纷向方明杰夫妇敬酒，说着一些祝贺的话。 方明杰今天确实开心，儿女双全，凑成了一个好字，人生得已圆满。 他喝了几杯酒，便一把抱住了妻子，说起了火辣辣的情话：“老婆，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对可爱健康的儿女，谢谢你让我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完整的人生，我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今生今世一定会对你死心塌地，绝不三心二意，老婆，我爱你一万年，爱你……” 他话没说完，哗的一声，肖戈莹突然将一杯酒泼到了他脸上。 她这一举动可以说是举惊四座，只见她阴沉着脸说：“方明杰，你少跟我说这些忽悠人的假话，你以为你说的诚恳我就相信了，你们男人什么东西你们自己清楚，好听的誓言谁不会说，能做到才是王道，我早就跟你说，不要用嘴巴说，用行动做，说了有什么用？转眼发生什么事，还不一脚把我踹了！” “不会的，老婆，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方明杰是这样的人吗？？？” 方明杰把脸上的酒水一抹，便急不可耐的解释。 “知人知面不知心，爱的时候是真爱，不爱的时候也是真不爱，这世上多的是我爱你时你是宝，不爱你时你就是草的例子，所以甜言蜜语这一套对我肖戈莹来说不管用，心后少他妈在我面前说这些废话！” “老婆，你这是干嘛呢，刚才不还好好的……” 方明杰简直郁闷的要死，对肖戈莹风云变幻的莫名态度。 其实只有他看不出来，全场所有人几乎都知道，肖戈莹这是在指桑骂槐，替素素打抱不平，所有她对丈夫说的话，都是间接的讽刺唐立哲。 素素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在肖戈莹说那些话的时候，唐立哲一直在默默喝酒。 素素这一去许久没有回来，大伙心里都有些郁闷，到喜宴结束，基本上全都醉了。 唐立哲找到素素时，她正坐在酒店某一间幽暗的楼梯口，压抑着自己已经哭了很久…… 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以为早已放下，今天肖戈莹说那些话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心痛，还是会觉得特别想哭，那么急着要出去，就是怕当场失态而流出委屈的泪水。 听到脚步声，她猛一回头，再看到来人后，第一反应是逃跑，给任何人看见，也不想给他看见，看见自己此刻脆弱的一面。 唐立哲伸手一扯，拽住了她欲逃离的手臂，下一秒，她重心不稳跌落在他怀里，楼梯口的光线极暗，只有微弱的米黄色光，他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在她没有任何反应之下，吻上了她的唇。 素素反应过来，极力抗拒，却抵不过他的力道，她被他按压在墙壁上，不停的亲吻。 眼泪肆无忌惮的落下，她一用力，咬破了他的唇，顿时，一股温暖的血液的味道充斥在她整个唇齿间…… -------------------------------------------------------------------------------- 307 不舍的婚姻 唐立哲放开了素素，啪的一声，她狠狠的甩了他一记耳光。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和你还有关系吗？你现在凭什么对我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吼完，一滴清澈的眼泪缓缓流淌，转身离开了狭窄的楼梯间。 唐立哲背靠在墙壁上，面无表情，慢慢合上了眼皮。 下午回到公司，赵小曼第一时间迎上他，天知道她等的多么焦心，“你终于回来了。” 这句话在看到唐立哲咬破的嘴唇后，立刻变了脸色。 “你嘴怎么了？” “没怎么，不不心咬破了。” 唐立哲一边淡淡回答她一边朝办公室走去。 “自己咬的吗？自己怎么会咬到那个位置，那个地方可不容易被咬到，你不是……” “好了，小曼，我很累，让我休息一会好吗？” 赵小曼尾随着唐立哲的脚步硬生生停住，他的回避恰恰印证一个事实，她最担心的事情可能发生了。 失魂落魄的回到助理位子上，脑子便不再受自己控制，难道唐立哲和卓素素接吻了吗？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他们已经离婚了，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可心里为什么会这么难过，痛的要命，想想自己和对方确立恋爱关系这么久，连牵手都没有过，如果唐立哲真的和卓素素旧情复燃，那她一定会疯掉的。 她坐在位子上暗自神伤，面前桌上的座机电话突然响了，她无力接起：“喂？” “我们结婚吧，三天后。” 赵小曼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的反问：“你说跟我结婚？” “是的。” 这次她听得真确，失落的心情顿时飞跃到了天空，“哲，你没有骗我吧？？” “我是认真的。” 赵小曼兴奋的顿时差点晕过去，刚还在为唐立哲与自己疏离的关系而感到失落，转眼就又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喜悦之后，赵小曼渐渐冷静下来，有了上次订婚失败的经历，这次结婚必然也不会顺顺当当，那个该死的陆琪一定还会出来搞破坏，她这次不能再给这个女人机会，务必要在她有所动作之前，先下手为强，彻底清除这个她与唐立哲婚姻路上的绊脚石。 江琴等了整整一天，素素也没有回来，她难过的落下泪来。 犹豫再三，她拨通了女儿的电话，里面却提示对方关机。 江琴眼前的视线突然变得模糊，接着，便毫无预兆的昏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医院里，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是好心的房东。 房东老太太一见她醒来，便忧心的说：“江琴啊，你怎么突然晕厥了，还好我刚从那里经过，不然你一个人可怎么办哟！” “谢谢你。” 江琴支撑着坐起身。 “我给你女儿打电话了，她手机关机，你再给她打打看，医生给你拍了片子，结果还没出来呢。” “好的，真是麻烦你了，你回去吧，我一个人等结果就行。” 房东太太走后，主治医生来到江琴的病房。 他手里拿着一张新拍的ct，面色有些凝重，“江女士，你最近是不是经常昏厥？” “有过几次……” “头是不是痛的厉害？” “恩……” “呕吐吗？” “吐过。” “视力经常模糊看不清？” “对。” 医生的病情更凝重了，指着片子对她说：“根据我们ct的结果，你患了很严重的脑瘤，必须马上动手术，但因为病情较严重，很有可能手术失败，或是至此成为植物人。” 脑瘤两个字像炸弹一样在江琴脑子里爆炸了，她整整数分钟没有反应。 “现在你尽快考虑要不要手术，如果要手术的话，马上办理住院，叫家属过来签字。” “医生，我、我考虑一下……” 脑瘤对江琴来说并不是陌生的疾病，她曾接触过一位邻居就是死与此症，因此她心里清楚，自己等于是得了绝症。 才刚刚获知女儿尚在人间，自己就查出患了这样的绝症，这对江琴来说，无疑是五雷轰顶，她失声痛哭，不明白为什么命运对自己如此苛刻无情…… 哭了很久，直到素素的电话打过来。 “我回家了，你在哪？” 江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若无其事：“我在外面，马上就回去……” 江琴回到闺里香，素素果然回来了，一见到女儿，她就将女儿紧紧抱进怀里，大声哭起来。 素素并不知道母亲患病的事，只当母亲是因为自己说的那些话而感到难过，于是安慰母亲：“妈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误解你，你养育我这么些年，这份亲情早已超越亲生，以后我会理解你的……” “恩恩……” 江琴只能哽咽点头，自己患病的事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她不能成为女儿的累赘，女儿是准备离开的，如果这时候告诉她，等于又将她困在了这里，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她不能再让她留在这里继续受苦。 江琴想了整整一夜，如果自己注定是不久人世的人，那么，她就没必要再让赵小曼知道自己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不与她相认，有件事却必须要阻止，那就是阻止她与唐立哲在一起，他们是兄妹，绝对不可以做出乱lun的事。 江琴瞒着素素约见了唐立哲，她原本是想找唐鹤轩，但仔细又一想，唐鹤轩懦弱无能，若是知道了赵小曼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定会守不住这个秘密，他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女儿的周全，若是被王冬云知道了，那女儿的日子岂能好过。 她很有可能将对自己的憎恨转嫁到女儿身上，到时必定会引起极大的混乱，光是女儿本人便已不能接受。 赵小曼每每看到她时露出的那种鄙夷的眼神，都证明了她非常瞧不起她，若是让她知道自己一向瞧不起的那个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既然自己已经命不久矣，那就不要再给所有人带来困扰。 只要阻止了该阻止的，其它便没必要再改变，只要知道了女儿是谁，知道了她过的好，这些对江琴来说，就已经足够…… 她思来想去，唯一能阻止这件事的只有唐立哲本人，直觉告诉她唐立哲并非薄情寡义之人，或许他对养女素素还有感情，只要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肯定能收回与赵小曼结合的错误决定。 两人约在唐氏旗下的一家会所。 唐立哲见到她，便关切的问：“伯母，你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适，为什么脸色看起来这样差？” “我没事，立哲，我这次找你，是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什么事，您请说。” “你能不能不要和赵小曼结婚……” 唐立哲露出诧异的表情：“为什么？” “你难道不爱素素了吗？我不相信，你曾经那么爱她宠她，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素素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就在昨晚，我还看她拿着一张你们以前合影的照片流泪，她若是心里已经没了你，她不会有这样的举动。” “伯母，我不知道你说这些话的理由是什么，但是有一点我希望你明白，我和她，已经结束了。” “你真的爱赵小曼吗？我在公司待的那段日子，完全从你的眼里看不到对她的爱意，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和她结婚，就算不和我女儿在一起，换个其它人不行吗？” 唐立哲听出来了，江琴不是想撮合他与素素，而是排斥赵小曼。 “你反对我和她在一起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没有理由，就是我觉得她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我心里有数。” “立哲，你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你和素素都已经有女儿了，你们当初爱得死去活来，好不容易在一起，你为何不珍惜？” “感情的事很难说清楚。” “算我求你了不行吗？不要和赵小曼在一起，只要不是她，是谁都没关系……” “如果你不给我一个能接受的理由，你知道我不会答应的。” 江琴刚要情急之下说出她们是兄妹的事，唐立哲的手机响了，于是他接起电话。 在他接电话的时间，江琴认真的想了想，还是不能对唐立哲说实话，一旦说出来，他与赵小曼是兄妹的事也必定会曝光。 赵小曼爱唐立哲已经失去理智，唐立哲若与她解除婚约，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苦苦追问原因，到时唐立哲会在她的追问之下说出实情…… 江琴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应该找个妥善的方法处理，便是即不揭开赵小曼的身世，又能让两人分开，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或许，她可以撮合素素与唐立哲破镜重圆。 “看来你还没想清楚，那你再好好想一下，给我什么合理的解释，我随时等您电话，现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唐立哲挂了电话，对江琴说完这些话后，就率先离开了。 江琴决定，为了所有人好，试着替养女挽回这一段不舍的婚姻…… 308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就在唐立哲决定与赵小曼结婚后的第二天，赵小曼突然接到了养母江宪凤的紧急电话。 江母让她即刻赶去自己住的香山别墅，赵小曼心里疑惑，但在电话里也没有多问，便跟唐立哲请了个假匆匆赶过去了。 她一到香山别墅，养母便生气的冲她发火：“陆琪是谁？” “妈，你怎么好端端的提起这个人？” 赵小曼大吃一惊。 “今天差点出了大事了，你看看这些！” 江宪凤将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扔在她面前，赵小曼拿起来一看，顿时抽了口冷气，这是一份对自己的详细的调查，里面不仅提到了自己养母是某位高官的情妇，还提到了高官具体的名字，这真是一记火药味十足的炸雷，赵小曼看完，便结结巴巴问母亲：“这是哪来的？” “刚刚各大报纸送给我的，要不是你养父的关系，你以为他们会这么识时务吗？还不是一家报社，而是许多家，这个署名陆琪的女人，是她将这些送到了媒体面前！” “她怎么会查到这些？” “你问我？我倒想问问你，这个女人是何背景，为什么会调查起我们来？” 赵小曼心情复杂：“妈，她是唐立哲以前的女助理，也是深爱唐立哲，上次我订婚失败就是这个女人动了手脚，我目前正在搜寻她，一旦找到了她，绝不会再店里她兴风作浪！” “又是跟唐立哲有关，看来这个男人你要离他远一些，自从你决定和他在一起后，事情一桩接一桩，调查报告这件事如果被你养父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在他没有发火之前，你趁早整理好你们之间的关系，这是命令，也是警告。” “妈，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但这件事不行，我爱唐立哲，没有他我的整个生命都毫无意义……” “没出息，一个男人值得你为他这样吗？” “值得，妈你都能为了爸隐忍一辈子，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同样都是为爱情付出的女人，你该比任何人都理解我支持我的才对！” “你……” 江宪凤被赵小曼反驳的无话可说。 “好，暂时我不逼你分手，但你必须心里有数，如果这件事被你干爹知道了，你就不要我提醒你了，另外，这个陆琪要马上解决，这个女人留着是祸害，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事来。” “妈这你不说我也会解决的，只是这个女人特别狡猾，我想了很多办法都找不出来她。” 江宪凤略一思索，“对付这种女人，你要有更高明的手段，也就是运筹莫展，走一步看三步。” “还望母亲大人指点！” “你对她了解多少？如果不够了解，先了解清楚，然后再来告诉我。” 赵小曼听从养母的建议，回公司后就各方打听陆琪的事，隔天再次来到香山别墅。 她把了解到的关于陆琪的各种传闻一一告之，江宪凤听完，只吩咐她一件事：“你和唐立哲的婚礼明天不要举行，再延迟三天。” “为什么？” “你就这么着急嫁人吗？三天都等不及，我告诉你如果这个陆琪不解决，你们的婚礼最终还是会以失败而告终。” 这个赵小曼倒是相信的，想了想便同意了，说回去会与唐立哲商量。 对于赵不曼延迟婚礼的提议，唐立哲像是意料到一样，丝毫不感到惊讶，并且非常配合的答应了。 三天后，原本该是结婚的日子，各大媒体突然曝出一张通缉犯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正是陆琪，一夜之间，她成了公安部通缉的a级杀人犯，而她所杀的人便是几年前溺海当时被警察局判定为意外落水死亡的赵明辉。 陆琪万没想到赵小曼会来这一招。 之所以认定是赵小曼的手段而非唐立哲，是因为最近赵小曼对她实在太过上心，而且她也是在自己九死一生后唯一见过面的人。 陆琪本就已经处境危险，这下有了警方的全力通缉，瞬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别说是t市，就是全国，现在恐怕都没有她的立足之处了。 想到自己折腾了数年，只因为一个心愿，最终还未达成，她喝了一夜的酒，然后心中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既然她赵小曼将自己逼到了绝路，那么就算是死她也会拉着她当垫背，她们一起灰飞烟灭，唐立哲这辈子身边可以没有她，但也不能有别的女人。 好不容易将卓素素打发走，她可不会让一个黄毛丫头得了便宜。 金太阳跟温启学会开锁后，经过半个月的研究，两人根据温纲常保险柜的构造，终于研发出了一种能将保险柜打开的钥匙。 这一喜悦发现令两人兴奋异常，经过一番秘密商议，定在月底这天行动，金太阳取遗嘱，温启带人杀进温宅。 届时温启会将队伍分成两派，一派跟着他与温纲常对峙，另一派这是趁乱将金太阳和遗嘱带走。 这样即使他失败了，最重要的东西也已经拿到了手。 月底很快到来，清早，温家的人都还在睡梦中，一大波黑衣人突然将温宅围了个水泄不通，紧接着，房门被撞开，温启一行人闯了进去。 温纲常闻听动静立刻穿衣出去，温家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客厅，当初其中不包括金太阳。 等到二楼空无一人，金太阳利索的摸到书房，用温启研发的钥匙打开了保险柜，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了一份公章认证的遗嘱，然后将它揣进背包里，迅速离开现场。 外面枪声忽尔奏响，金太阳听到了温家女人们的尖叫声，她走到事先约好的路线旁，打开一扇窗，外面早已有人在接应她，她用力往下一跳，几个男人接住了她，然后一行人往出口处逃离。 跑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往天上打了一枪，这是信号，意思东西和人都已经平安出来，温启听到信号，立刻找机会撤离，就在他撤离之时，温家的一名保镖急匆匆向温纲常汇报：“老爷不好了，金小姐跟着他们的人跑了，似乎把保险柜里的什么东西也带走了。” 这时，温纲常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他丢失了比女人更重要的东西！ 怒火瞬间将她燃烧，他发号施号：“给我追，一个不留活口！” 一大批人气势汹汹的向温启一伙人追赶，他们极力奔跑，枪声此起彼伏，在墨尔本这样的城市，黑帮拼杀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很多人都会避开这样的危险，大街上空无一人，眼看着就要到达目的地，他们备好的车子旁，金太阳突然摔了一跤，温启刚将她搀扶起来，砰的一声，一枚枪子击中在了她的背部，她再度摔倒下去。 在剧烈疼痛之下，她将自己身上的背包递给温启，咬着牙说：“快走，不要管我……” 温启怎么可能不管她，正要蹲下身去背她起来，身旁的助手提醒：“老大，他们追上来了，快走，不然一切前功尽废！” “不能丢下她不管！” 温启将金太阳拖起来，身边已经枪子乱飞，金太阳脸色煞白，用力一堆：“快走啊，快走！！” “老大，来不及了，我们枪子已经快用完了！！！” 几名助手死命将他拖走，想到父母的遗愿，想到为了这份遗嘱牺牲的兄弟，他只能愧对了这名萍水相逢的女子，带着复杂的心情，一行人迅速撤离。 跑了一半，他突然停下了脚步，面色沉重的对身边人说：“你们把剩余的子弹全给我。” “干什么老大？？？” “我们不能就这样弃了人家姑娘不管，她替我拿到了遗嘱，倘若落回温纲常手里，他绝对不会让她活命！” “可是你这样回去很危险！！” “没关系，我的枪法你们是知道的，你们都先撤离，只要不担心你们受伤，我一个人便可以肆无忌惮了。” 也时候与温纲常来一场彻底的决断。 温启不顾兄弟们的阻拦，执意拿着枪朝原路返回，就在他赶回金太阳中枪的地方，果然遇到了在原地等候他的温纲常。 “你小子我就猜到会回来！” 温纲常也算是看着温启长大，对他的脾性深为了解，当年他加入黑社会，放弃自己悠闲少爷的生活，正是因为一个情字，为了他死去的女友，所以金太阳受伤，温纲常算准了温启一定会回来，绝不会丢下一个为自己办事的弱女子。 “放了她，我把遗嘱还给你！” “叫你走你回来干什么？！” 金太阳冲他吼道。 “贱人，当着我的面还敢跟他串通一气，今天他要是不把遗嘱交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温纲常狠狠给了金太阳一耳光。 “我们一手交货一手交人。” 温启手里拿着一份白色的协议，对着温纲常摇了摇，“你把人推过来，我把遗嘱扔过去，怎么样？” “好!”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完成了这一步交换动作。 金太阳刚一到温启身边，温纲常打开遗嘱的空档，他一个子弹便已经扫了过去，正好击中在温纲常腿边，等到温纲常发现遗嘱里面是空白的白纸后，自己便也受了伤，温启将金太阳护在身后，激烈的枪战便开始了…… 309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金太阳醒来时，人已经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站在她床边的也是一名陌生的男子。 “这是哪里？” 她虚弱的问，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 “这是我们老大的卧室，你刚刚动过取弹手术，现在先不要动。” “你们老大人呢？” 金太阳心一紧，怀疑那么多人追杀他们两个，温启该不会有什么不测。 “你放心吧，我们老大枪法很好，加上后来兄弟们又杀了回来，现在基本上事情已经解决了。” “那温启人呢？” “老大有点事出去了，叫我守在这里照顾你，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金太阳的心落了下来，看着陌生的环境，虽然很陌生，但心却无比伦比的轻松，她终于从那间华丽的别墅里逃了出来，终于可以敞快淋漓的呼吸一口气自由的空气…… 温启一直到晚上才回来，中途金太阳醒了二三次，最后一次醒来，她见到了温启。 “感觉怎么样？还痛吗？” 他关切询问。 金太阳摇摇头：“你知道的，对我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这温启完全相信，他曾亲眼目睹这个姑娘咬牙用针线缝合伤口的过程，可以说是触目惊心，她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事情都解决了吗？温纲常现在如何？” “我子弹击中了他的腿部，他现在人在医院，下午我已经拿着遗嘱去了公司，召开了董事大会，现在温氏正式回到我手中，温纲常曾为了夺取我父母的公司，将几位不服从他的董事伤的伤，害的害，目前已经涉事立案，等他的腿伤一好，警方将会正式将他收捕归案。” 这无疑是很好的消息，可金太阳还是有顾虑：“墨尔本的警方敢抓他吗？他可是势力很大的。” “傻瓜，一个人有钱才有势，如今温氏已经不属于他，别人为什么还要再怕他呢，墙倒众人推的道理就是这个道理，他没有钱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再说了他一向行事霸道，警方早已对他不满，先前是忌惮他的地位，现在还有什么顾虑可言。” 温启这样说，金太阳的心就彻底放下了。 “真好，那我以后就不用再担心他会再将我掳回身边……” “他这一入狱，以他犯的罪行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你就放十万个心吧。” 金太阳支撑着想起身：“听说这是你的卧室，我让给你。” “不用，你躺好，我住外面客房就行，怎么说你都是帮我夺回公司的最大功臣，回头等你伤好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不管是什么，权当是我还你的人情了。” ***** 果然不出江宪凤的预料，狗逼急了就跳墙，在全国警方的缉捕下，陆琪寸步难逃，她主动给赵小曼发去了一条短信。 “明天下午三点，金浦见，你一个人来见我，如果带了警察，你绝对见不到我—陆。” 金浦就是上次赵小曼见到陆琪与杨奎见面的地点，那一片都是废弃房屋，她此次的邀约，必然是有什么危险的目的。 赵小曼不是傻子，加上养母的警告，她开始布署去见面的一切。 陆琪会有这样的举动，几乎都在江宪凤的意料之中，否则她也不会劳师动众，让全国的警方全部出动，去调查一桩过去了数年的案件。 她们就是算准了陆琪一定会被逼走投无路，然后约见赵小曼，要么投降认输，要么有其它打算，当然这其中不排除会设什么陷阱。 赵小曼拨通发短信来的手机，已经是关机状态。 隔天下午，赵小曼先在唐家睡了一觉，两点钟起床，整理了一下便准备前去赴约。 走之前先给母亲打了通电话：“妈，都准备妥当了吧？确保我如果被她挟持或有什么危险会有人第一时间出来解救我？”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你就等过了今天下午，做你的完美新娘。” 母亲的话让赵小曼激动不已，她拎着包下楼，在楼下遇到了王冬云。 “咦，你这是要去哪吗？” 她愣了一下，微笑回答：“噢，我在家里待的闷，准备出去活动活动。” “去哪活动啊？我也待的闷，我们一起吧？” “这……” 赵小曼一时陷入为难，她自己说的要出去活动，要是不带的话，王冬云岂不会不高兴。 婚期在即，她可不能得罪了准婆婆。 “去哪呀？走吧走吧，真是无聊死了，出去转转也好。” 王冬云坚持要跟随，赵小曼眼见推辞不了，突然灵机一动：“阿姨，要不咱们来玩个游戏，我坐你的车，你坐我的车，我们来个赛车比赛，目的地就定在金浦，看谁能先到如何？” 王冬云诧异：“金浦？这是什么地方？” “哦就是一片废房子，那里有一条人少又宽敞的马路，适合赛车。” “可我不会开车啊。” “你叫你的司机开我的车嘛，我就开你的车，这样不就行了。” “我以为我们是去逛商场……” “逛商场下次呗，难得这么一个清爽的下午，最适合到郊外去游玩了。” 王冬云也确实在家里待的闷，想想也好，于是就答应了。 两人并肩从别墅里出去，赵小曼径直走向王冬云的车，王冬云的专职司机则拿着赵小曼的钥匙向她的车子走过去。 王冬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小曼，我们赛车就赛车，为何要换车啊？” “自己的车子开习惯了不利于比赛，换了别人的车子一时手生，才能达到比赛的效果吗？” “可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哎哟阿姨，能出什么事啊，我可是有五年驾龄的人了，再说了老张，他更厉害了，都给您开了半辈子车了，技术更扎实了不是吗？” 赵小曼这么一说，王冬云才放下心了，弯腰钻进了赵小曼的车里。 两辆车同时发动，赵小曼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她坐在自己车里到底有些显眼，不利于观察陆琪的动向，所谓的比赛她也不可能真的和王冬云比，她的目的是跟在自己车后面，看看陆琪会不会中途来什么意外的举动，自己也好防患于未然。” 对于陆琪那只狡猾的狐狸来说，肯定早就把自己周围的一切摸的清清楚楚，包括她开什么车，最常穿什么衣服，估计用的手机牌子都可以了如指掌，今天她却肯定算不到，自己会和别人调换了位置，开了别人的车过来。 唐立哲视察工厂回来，径直走进办公室，然后坐在位置上，不知从哪翻出一只微型窃听哭，里面的对话一一落进他耳中。 当听到赵小曼提议要与母亲赛车，并且交换车子到金浦后，他脸色突变，拨了耳边的窃听器就冲了出去。 “总裁，出什么事了？？？” 外面王珂正要找他签核文件，见他慌不择路，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着实吓了一跳。 唐立哲未回答他，已经乘电梯下到最底层车库，开车急速朝金浦的方向开去。 路上，他想要给母亲打电话，却懊恼的发现，刚才太过着急而把手机遗落在了办公室。 他现在没有任何通讯工具可以联系上母亲包括赵小曼。 王冬云的车子快要抵达目的地时，她回头看赵小曼还跟在后面，便跟司机老张说：“这丫头真贴心，我说在家里待的无聊，她就提议玩赛车比赛，可明显她在让着我们，故意落在我们后面让我赢了她开心，呵呵。” 司机附和她：“是啊夫人，这回你可找对了媳妇……” 就在司机话落音的刹那间，突然车子似乎踩到什么，只听砰一声，一瞬间车子纷灰烟灭，巨烈的火光在赵小曼眼中交织成恐惧的色彩，她在紧急时刻踩动了刹车，下一秒，人便处在了痴傻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叫器起来，才将她从极度的恐惧中拉回现实，她颤抖的拿起手机，一看是母亲打来的，接通便哇一声嚎哭：“妈……怎么办，怎么办……我婆婆的车子爆炸了，她肯定死了……是我提议跟她换车子开的，我这下完蛋了！！！” “小曼，不要惊慌，听我说，妈刚才接到消息也吓的半死，附近埋伏的人说你的车子爆炸了，妈以为你出事了，现在听到你还活着妈很高兴，那个老太太死了就死了吧，只是要你记住，不要跟任何人说是你提议换的车子，就说是你婆婆心血来潮要换车子开，这样即使她死了也是意外，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知道吗？！” “可是我……可是……” 赵小曼因为惊吓过度，泪流不止，语言已经很难再组织起来。 “我的人已经将周围全部包围起来，陆琪肯定就在里面，她已经插翅难飞，以后你的婚姻之路再无任何绊脚石，所以现在不是你慌张的时候，打起精神来，想想幸福马上就会降临到你头上，立刻给我振作，听到没有！” “好，好……妈，车子为什么会爆炸，出什么事了……” “估计是那个女人在地上埋了地雷，真是惊险，幸亏你换了车子，不然……” 赵小曼不敢想象，真的是只差了一点点，自己就离开了这个世界，也许她确实该振作起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她务必要好好珍惜！ 310 绝情的真相 就在赵小曼推开车门，浑浑噩噩的下了车，惊魂失魄的看着眼前火光漫天的一幕时，身边警笛声大作，抓捕陆琪的警察们全部来了，与此同时，十万火急的唐立哲也赶到了。 他看到前方被警方围起来的事故现场，脸色瞬间惨无血色，一个箭步冲到赵小曼面前，按住她的肩膀歇斯底里的质问：“我妈呢？？？！！！” 赵小曼哇一声大哭：“阿姨……阿姨被陆琪害死了……” “赵小曼！！！” 啪一声，唐立哲狠狠甩了她一巴掌：“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 下一秒，他将她手机夺过来，然后点开其中一个软件，里面居然将她与何人说过什么话记录的清清楚楚。 赵小曼不敢置信的望着唐立哲，整个人懵了，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半响才反应过来：“哲，难道你监听我吗？” “你让我母亲跟你换车，你从一开始就居心叵测，赵小曼你好狠毒的心，你居然让我母亲去做你的替死鬼！！” “不是的，立哲，不是这样的，我本来没打算让伯母和我一起出来，是她非要跟我出来，我真的不想让她死的，我不知道陆琪会在路上埋下埋伏，我真的不知道……” 赵小曼哭的撕心肺裂，唐立哲却仍然对她恨之入骨：“别再狡辩了，赵小曼我告诉你，我母亲因你而死，你不要以为你捡回了一条命，我会让你付出比失去生命更重的代价！！！你给我等着!” 唐立哲说完，转身奔向了事故现场。 现场传来他悲恸的呼唤：“妈……” 哈哈哈哈哈—— 在警方的挟持下，脸上丝巾已经掉落，丑陋不堪的陆琪带着手铐从赵小曼身边经过。 她有意在她面前停下，趾高气扬的说：“刚我还在为炸错了人而懊恼，现在看来功夫完全没白费，你以为比我幸运多少，不要再做梦了，我们不过都是唐立哲算计的棋子罢了，你还真异想天开的认为他会娶你啊，哈哈哈，真白痴，我告诉你，唐立哲自始至终爱的都是卓素素一个人，你，还有我，不过是他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利用对象而已，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见到你这个蠢货也没落到好下场，我可真是高兴呀……” 陆琪的身影渐渐走远，但赵小曼依旧可以听到她说话：“可惜啊可惜，我最终还是输给了卓素素……” 王冬云意外死亡在t市掀起巨大的风波，所有报纸电视包括网络都在谈论这件事，王冬云葬礼这天，程淑雅来到盯着母亲遗像，默默发呆的李载明身边，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她到底是没能等到我喊她一声妈，我也不是不想喊她，只是她的行事作风我实在不能苟同，我不怕遭天谴，不怕别人骂我不孝，她会有今天，真的是咎由自取，有过前车之鉴，仍然引狼入室，上次是走运，可人生不可能次次运气这么好，就像这回，她终究难逃一劫，因为她自己选择的一个人而赔上了性命。” “你也不要忧伤了，人死不能复生，或许在天堂她会想清楚，到底谁才是好人和坏人。” “我没事，唐家对我来说，本来就是陌生的。” 李载明起身落寞的走了，程淑雅望着他的背景，口是心非的男人，再怎么陌生，终究是自己的至亲，他以为这样，她就看不出他心里的难过了吗？ 王冬云出殡这一天，来了许多吊唁的人，在墓地，等所有人都走光了后，唐立哲一个人留了下来。 他心里有太多复杂的语言和惆怅的情绪，那些语言已经无法表达出来，自从母亲出事，他便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素素本打算参加完肖戈莹儿子的满月酒再陪伴母亲两天就办理出国手续，可就在她到达机场准备离开之际，意外接到了姚瑞欣的电话，姚在电话里告诉她，唐立哲母亲去世了。 乍一听闻这个消息她十分震惊，又打电话向小叔子李载明确认后，才接受了事实。 于是她临时退了机票，明明唐家与她已经再无任何关系，可莫名的，她就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走。 天空灰蒙蒙的，万里无一丝云彩，耳边是阴沉沉的冷风，寒冬就这样悄悄的临近了。 素素身着一身黑衣，来到了王冬云的墓地，她其实早就到了，只是碍于自己不方便在众人面前出现，所以才等到所有人走后，只剩下唐立哲，步伐沉重的靠近。 她将一束白花放在墓前，深深的鞠了三个躬，然后凝视着墓碑上王冬云的照片，曾经她对她恨之入骨，可如今在她留世之后，突然所有的恨念都烟消云散了。 都说死者为大，或许就是这个道理，人死了，全部的恩怨情仇也就没有了。 “请节哀。” 她默默的对身边的男人说了这三个字，就转身准备悄然离去，手臂却忽尔被他轻轻的拉住了。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素素不明白唐立哲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我害死了我母亲，如果我不是利用陆琪与赵小曼厮杀较量，今天就不会让我母亲因此而搭上一条命。” 唐立哲的话令素素更懵：“利用？你什么意思？” “我对你所有的狠心和绝情全部都是装出来的，对赵小曼的亲近与接纳也是演戏，我的目的就是让所有人都以为，你对我已经不重要，她们不必再把敌视的眼光放在你身上，我对赵小曼的利用是在小婉被花瓶砸中后，你突然要求看监控，但监控却恰恰在那时候出了故障，在这之前，我确实因为你和温启走近而感到气愤，但随后我便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监控出现故障，我们从监控室出来，赵小曼提着行李要走，说明小婉受伤这件事，她肯定脱不了关系，但监控显然不是她所为，否则她不用害怕逃离，我那时便明白肯定有人在暗中帮助她，而帮助她的人非陆琪莫属，我很早前就知道陆琪没死，只是这个女人实在太过狡猾，她从前就十分有心机，经历第二次死亡后更如惊弓之鸟，想把她引出来不是件容易的事，于是我就想到了将计就计这个计谋，与其让你在明处随时被她陷害，不如利用赵小曼这个卑鄙的女人来与她拼杀，再后来我查出了赵小曼真正的身份，更坚信只有她才能与陆琪拼个你死我活，我最初的目的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我唯一的失策就是最后把我母亲搭了进去。” 唐立哲说完这些话，素素石化当场，想到这一整年受的种种委屈和痛苦，她觉得自己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说辞，即使他是出于保护，她也不能接受，因为，他给自己造成的伤害实在太过沉痛。 “你说你是演戏，既然是演戏，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一直让我误解你已经对我情义无存，你知道我这一年多过的什么生活吗？每一天都像行走在刀刃上，我被伤的鲜血淋漓，可现在你却告诉我你只是在演戏，呵呵，这是不是太可笑了？！” “如果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你会演的这么逼真吗？陆琪和赵小曼都是比你有手段和心机的人，你以为真的悲伤和假的痛苦她们会看不出来？我知道这个过程委屈了你，可我心里同样不好过。” 说着，唐立哲掀开了自己的衣袖，素素触目惊心的发现，在他一条原本光洁的手臂上，全是一个个被烟头烫出来的痕迹。 “这些有多少我自己都已经数不过来，每一次当你被我无情伤害之后，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宣泄自己内心的愧疚和心疼，无数次我的想放弃这个计划，但最后想到如果我放弃了，这样的日子永远没有尽头，况且赵小曼的身份，她会想尽了办法来折磨你，两个女人加上我母亲，我再怎么对你施加保护你也不会过的开心，于是我只能继续坚持。” “那你认为你这天衣无缝的计划搭上的只是你母亲的性命吗？你忘了因此我还失去了一个孩子，光是这一点，唐立哲，我就无法原谅你，请你以后好自为之。” 素素流着泪水转身离去，人生果然充满了戏剧性，当遍体鳞伤之后，她居然听到了一句全部都是演戏的说辞，这真是对她诙谐的人生最大的讽刺！ 王冬云葬礼之后，网络开始陆续出来某某高官包养情妇，利用官职徇私舞弊做一些违法违纪之事，报社不敢刊登没关系，如今是一个网络的天下。 消息瞬间如破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包养江宪凤的情妇这次有些慌了，事实上她们在这边做的任何事高官都不知情，但这件事却还是牵连上了他，她有预感，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暴风雨。 ----------------------------- 311 罪有应得，陷入绝境 赵小曼整日以泪洗面，躲在养母的别墅足不敢出户，江宪凤本就心情烦燥，再看到养女哭哭啼啼，一想到要不是她执意要跟一个已婚的男人纠葛不清，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顿时便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了养女身上。 “哭哭哭，你现在知道哭了？当初干什么去了？我不止一次的让你不要跟姓唐的那个男人走的太近，那个男人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他深不可测，现在好了吧，到头来只是别人利用的工具，什么没捞到还把你养父的名声给赔进去了，现在网络阻止都阻止不了，你养父肯定马上就要找到我们娘俩，这次我们真的是在劫难逃了，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都要跟着完蛋，我爱了他半辈子，无怨无悔的付出了青春，我好不容易成就的男人，我绝不会让你毁了他！” “妈，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赵小曼跪在母亲面前，扯着她的衣角哀求原谅，江宪凤甩开她：“如果早知道你给我惹出这么大麻烦，也许当初我就不该领养你！！” 赵小曼闻听这样的话，哭得更加无措，她知道这次母亲是真的生气了，因为过去的二十多年，她讲过最多的话都是妈从来不后悔领养你，今日却说了一句相反的话，这让她极度的没有安全感。 就在当天夜里，一辆神秘的车子抵达香山别墅，江宪凤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秘书，内心就生出一股不详，一般没有严重的事，他绝不会轻自露面，每次都是她去北京与他会面，而这次，他却来了…… 江宪凤看到了自己的爱人，张口说的第一句就是：“锦，对不起，是我没有处理好曼曼的事，给你带来麻烦了。” “你们带来的只是麻烦吗？我几十年的官职生涯可能就要因此而中断，江宪凤，我早就警告过你们了，不要给我惹事，看来你们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没有，锦，我一直严加管教小曼，只是在这件事上我心疼她，我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执着的身影，当初的我不也是这么飞蛾扑火的跟着你吗？所以我就对她稍稍放纵了一下，却没想到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稍稍放纵？你的稍稍放纵，毁的可是我的前程！” “锦，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甘愿在你身后隐藏一辈子，并不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所以你如果没了官职，我一样愿意陪在你身边，我们就这样一直到天荒地老不好吗？” “江宪凤，今天才发现你原来是这么一个愚蠢的女人，我奋斗了大半辈子，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凭什么因为你们这两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而毁掉我所有的努力？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从今以后，你我再无任何关系，不要再打着我的旗号出去给我惹麻烦，否则到时别怪我不客气！” 无关紧要…… 江宪凤一下子呆了，她不相信这句话是从她至爱的男人口中说出，往事历历在目，那些年轻时的美好回忆仿佛就是昨天的事，那些甜言蜜语，那些山盟海誓，到了今时今日，居然都变成了无关紧要…… “难道你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 “在乎是有的，只是比起前程，我更在乎的是后者，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对于男人而言，女人永远都不可能占据第一位。” “可你当初明明跟我说，为了我你什么都可以放弃？？？” 江宪凤哭了起来。 “所以怎么说你愚蠢呢？男人哄骗女人的话语，如何能当真？这是一张支票，够你衣食无忧终身了，别再来京找我，你我之间的关系到此彻底结束！” 男人说完就走了，江宪凤跌坐在地上，久久无言，只是任由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二十多年的等待，终成一出闹剧，她忽尔觉得自己的人生再无任何意义。 这天夜里，赵小曼突然从梦中惊醒，接着她便从自己房间冲出去，来到养母的房间，结果发现，养母自杀了…… 天一下子就塌了，她看到养母留给自己的一封信—— 曼曼，我的生命再无继续的价值，所以我走了，这里面有一张支票，是那个负心的男人留给我的，我本想撕了它，以祭奠自己无可怜的青春，可撕到一半我却忍住了，我得给你留点什么，不然以后你怎么生活，记住，不要去找那个男人，也不要告诉他我的死讯，就在今夜他已经与我恩断意决，他说，我对他而言无关紧要，所有的承诺都只是哄骗我的戏言，曼曼呀，男人不可信，再也不要因为一个男人而死心踏地的去付出和爱，最后留给我们女人的，只是人走茶凉的可笑结局…… 赵小曼看完，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妈……妈……妈……” 她的人生就在这个时候彻底改变了，一夕之间，她失家失母失爱失去了一切，她的人生玩完了。 ***** 金太阳已经在温启处养伤好几日，伤口经过仔细调理好了许多，已经能下床行走，只是她每天都很少能看到温启。 从他的兄弟口中得知，温启已经重掌温氏集团，而温纲常也因为犯了纵多罪行而被捕。 这天晚上，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温启为庆祝夺回父母一辈子的心血，而宴清所有的兄弟，金太阳因为身体有伤就没有去，虽然她是头号功臣。 枪伤每天都需要换药，平时是照顾她的一名女佣处理，今晚她也去吃饭了，她只能自己换药。 伤是在后背上，手臂够不着，试图伸了几次都够不着伤口，就在她准备放弃之时，温启回来了。 他开门没有任何征兆，以至于金太阳衣衫不整，看到是男人进来，金太阳急忙拉起衣服，整个脸都羞红了。 “你、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我给你带了些吃的回来，你在干嘛？上药吗？我来帮你。” “不用了……” 温启知道她是难为情，淡淡的说：“没关系，你受伤那天昏迷，医生给你取子弹时，我就在场。” 言外之意，她的身体他已经看过了。 “你如果仍然不放心，我可以把眼睛蒙上。” 伤口长新肉瘙痒的厉害，金太阳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他替自己上药。 “没关系，不用蒙眼睛，你是正人君子，我知道，再说蒙了眼睛你还能知道伤口的位置吗？” 温启小心翼翼的将药水涂抹在金太阳的伤口处，过程不算长，可在这个过程中，金太阳却发现自己的心跳一直是混乱而没有节奏的…… “好了，伤口恢复的很好，这样下去，没几天就可以彻底痊愈了。” “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料，等伤口一好，我马上就离开，不会再打扰你们。” “不着急，也谈不上打扰，你只管安心养伤就行。” 温启离开时，想到一件事：“对了，我说等你伤好答应你一个请求，你想好什么请求了吗？如果你没想好，我打算把公司10%的股份给你，毕竟我能夺回这个公司，有你很大的功劳。” “不用不用，我也不是纯粹的帮你，一开始我们就说好了，只是合作，我也因此获得了自由，所以你不用再想着回报我。” 温启冲她笑笑，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已经三天了，赵小曼守在养母的尸体旁，不吃不喝不睡，整个人像一具活死人。 直到尸体已经开始有些发臭，她才想到要让母亲入土为安，她一个人没有办法替养母举行葬礼，只能简单的下葬。 将养母下葬之后，她去找了唐立哲。 她仍然不能死心，尤其是觉得为他失去了一切，他更应该给自己一个交代和解释。 当赵小曼来到公司，从前对她趋炎附势的同事都不再笑脸相迎，而是换成了另一副面孔，有的是鄙夷，有的是谴责，更多的是笑话。 他们对她窃窃私语，她面无表情的从人群中走过，身后他们的私语声不时传入耳中—— “天哪，她还有脸来公司？把董事事都害死了，现在来不是自寻死路么？”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破坏别人的家庭，小三没做成，反倒成了杀人凶手……” “是啊是啊，她逼走了咱们总裁夫人，这是老天爷惩罚她了……” 乘电梯到顶楼，又遇到了王珂，他什么都没说，只轻蔑的哼一声从她面前走过。 他的鄙夷仿佛她会有今天都是活该，赵小曼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所有人孤立，她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赵小曼，我没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是唐立哲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 江琴这两天身体愈发不好，躺在床上虚弱无力，素素坐在床边劝她起来去医院，这时手机响了。 电话是王珂打来的，告诉她赵小曼养母死了，现在在总裁办公室，两人正发生激烈争吵。 王珂还说总裁这次决不会放过她，已经让他联系律师，马上以故意伤害罪起诉她，让她和陆琪一起锒铛入狱。 睡的迷迷糊糊的江琴听到这通电话后，突然掀开被子跳下了床，鞋也没穿就奔了出去。 “妈，你干什么？” 素素纳闷的追出去，提着双鞋让母亲穿上。 江琴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唐氏集团，素素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只能焦虑的跟在后面，不停的质问母亲到底要干什么。 江琴只是哭，什么也不说，到了唐氏集团，她又直奔总裁办，推开唐立哲办公室的门，就看到唐立哲掐着赵小曼的脖子，两人在发生激烈争吵。 “立哲，你放开她，她是你的亲妹妹……” 一句话喊出来，屋里顿时静止了…… 请假条 亲们，沐沐有点事请两天假哈，周一正常更新，故事情节正在朝着结局的步伐前进，大家敬请期待，么么哒^ _ ^ ----------------------------------------------------/ 312 一直都在乎 “你、你说什么？” 赵小曼目瞪口呆的质问江琴，江琴低头捂住嘴闷声哭泣。 素素一直跟在母亲身后，自然也是听到了这句话，她只迟钝了几秒，便反应过来赵小曼就是养母一直缄口不语，不肯说出来的女儿。 这让素素感到震惊，她走到母亲身边，搂住她的肩膀：“妈，难道你的女儿真的是她吗？” 为什么会是她，这真的是一段无法言说的孽缘。 唐立哲也反应了过来，脸色阴沉的同样质问：“伯母，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江琴徐徐抬起头，事已至此，她知道该是坦承面对一切的时候了，如今的局势已非她所能控制，她唯有将真相坦白出来，或许才是保女儿周全的唯一方法。 “我知道你们都接受不了，但我所说的句句属实……” 她停顿一下，撇一眼身边呆若木鸡的女孩：“赵小曼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是我与唐鹤轩的骨肉，当年我以为已经被王冬云谋害，但无意中我发现了她的存在，于是我到唐氏来工作，弄到了她的头发，我拿去做了dna鉴定，结果证明我的猜测没有错，她，就是我的女儿。” “不要说了！！！” 赵小曼突然大吼一声，紧接着就朝江琴歇斯底里的怒吼：“你这个疯女人你就是个疯子，鬼才是你女儿，我赵小曼不会有你一个做婊子的妈，你少在这里恶心我，你给你滚，滚……！！！” 啪—— 素素忍无可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咆哮：“亲子鉴定的结果我也看到了，你可以不认她但是你不能羞辱她，因为她不但是你妈也是我妈！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不尊重她！” “那就请你把你的宝贝妈带到精神病院去，有病看病，有药吃药，不要像疯狗一样出来乱认亲，乱咬人，不要以为我赵小曼墙倒众人推，谁都可以欺负我，我就算轮到谁欺负我，也轮不到你们这种卑贱的人来践踏！！” “你简直无药可救，难怪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我落到什么地步了？落到什么地步了？？？” “够了！！” 唐立哲一声暴斥：“你们给我出去，我要单独聊一下！” 赵小曼被素素强行拖了出去，她嘴里骂骂咧咧，看到这样反感自己的亲生女儿，江琴流下了无助的泪水，她知道这个女儿即使找到了跟没找到没区别，因为，她根本就从骨子里瞧不息自己，她不会认她这样一个妈。 “伯母，现在请你将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的描述给我听。” “我说的你会信吗？” “信！” “好……” 江琴缓缓道出了第一次见到赵小曼时的诧异，以及后来莫名要求在唐氏工作的目的，直到最后查出的结果，唐立哲听完，虽然很难接受，但也终于明白，在这不久之前，江琴为何阻止他与赵小曼结婚了。 “上天真是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他一拳打在办公桌上。 江琴哭着说：“我现在已经清楚，你根本就是利用小曼，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和她结婚，你讨厌她，所以才会把她当棋子，可你再讨厌她，想毁灭她，你也要接受事实，她是你至亲妹妹的事实，你们身上可是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啊……” “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江琴从办公室出来了，赵小曼在外面早已与素素吵的天翻地覆，江琴头痛欲裂，大声喊道：“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现在就去鉴定!” “去就去！” 这时的赵小曼几乎已经癫狂了，为了让她死心，为了证明她就是有这样一个瞧不起的亲妈，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江琴一行人来到了亲子鉴定中心，唐鹤轩也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震惊的赶来，鉴定的结果依旧要三天后才能获知，在鉴定中心门外，赵小曼又是一阵闹腾，也许真正让她接受不了的不是有一个不够体面的妈，而是她深爱的男人居然是她的亲哥哥，她牺牲了一切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够嫁给他，可最后的结果却是她人财两空，什么都没了，人生还要受此讽刺。 赵小曼最后是被报警的素素叫来的警察强行带走的，她走后，唐鹤轩流着泪去安慰伤心不已的江琴，却被她狠狠推开，她说，她这一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他，他才是那个真正毁掉她一生的罪魁祸首。 如果人生可以重新再来，她宁愿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这个改变她一生，给她带来无尽苦难的男人。 三天的时间，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煎熬的日子。 江琴每日以泪洗面，素素看到这样的母亲，自然心生同样的悲伤。 唐鹤轩因为江琴的遭遇和怨恨而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岁，面对一个孤零零的家，一辈子的冤家也走了，他的内心陷入了凄凉的漩涡。 赵小曼则是不停的骚扰唐立哲，除了向他表明爱意，就是说素素与江琴是一对疯母亲，她们是故意串通好的，目的就是破坏她们的关系。 面对这个对自己纠缠不休的女人，唐立哲无数次的想把她送进监狱好落得清静，可一想到这个女人可能真的是自己的妹妹，又于心不忍，因此他的立场他的内心也是不一般的焦躁。 而最痛苦崩溃的莫过于赵小曼本人了，她一回到香山别墅，就有一种可怕的孤独笼罩着她，已经连续很多个晚上，她都没有合过眼了，似乎从养母江宪凤自杀那一晚开始，她重度失眠，整个大脑似乎不再受自己控制，她预感自己濒临失常已经只有一步之遥。 那所谓的一步，便是亲子鉴定结果出来的这天。 这天到了很多人，包括李载明和程淑凤，这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一件该无视的事，如果证明赵小曼与他们有血缘之亲，那么用李载明的话来说，她就得和自己一样，留在唐家生活。 不是以媳妇的身份而是女儿。 结果出来了，和上次江琴一个人来时一样的结果。 拿到结果，赵小曼当场昏厥，连续多日的精神压力和刺激终于将她打倒了，等她醒来时，她不再能说一句话，而只是对着所有人傻笑…… 赵小曼精神失常了。 这个结果对江琴来说，也是巨大的灭顶打击，如果她早知道自己以为是挽救的行为换来的却是女儿从此变成一个精神病患者，那么那天她就不会那么冲动，做出那么一个错误的选择。 她的选择害了女儿一辈子。 就在赵小曼被查出精神失常转到精神病院后，江琴患脑瘤晚期的秘密也被所有人知道了，她心力憔悴同样昏厥，送到医院才得知脑部有一个肿瘤，已经连10%生还的希望都没有…… 接二连三的重挫，像一个蝴蝶效应，一个压倒一个，江琴重病对素素的打击可以说是天崩地裂的，她无法想象，最后一个亲人离自己而去是什么模样。 江琴动手术的风险很大，但不动手术风险更大，最后在唐鹤轩的坚持下，医院准备为她动手术。 那两天，素素躺在家里滴米不进，只是默默流泪，一桩桩事情来得都太突然了，她没有办法接受，尤其不能接受养母患病的事。 想到之前自己对养母的误解，说的那些狠心的话，她就恨不得杀了自己。 她的痛苦，有一个人感同深受，那便是一直深爱她的唐立哲。 这天夜里，唐立哲来到闺里香，他坐到她床头，凝视着她，“不要这样好不好？你心里难受我知道，但我的心里又何尝好过，先是我母亲意外身亡，接着赵小曼又精神失常，陆琪也进了监狱，咱妈如今生死未知，如果连你也有个三长两短，你要我怎么办？” 听到他这样恳切的语言，素素丝毫不觉得感动，而是面无表情的反驳：“现在你倒是在乎我的死活了？” “我不是现在在乎你，而是一直都在乎，你以为我真的跟你离婚了吗？那份离婚协议只是做样子，我根本就没有拿去公证，所以在法律上，你依旧是我的妻子。” “我不会接受这一份无效的婚姻。” “那已经不重要了，经历这么多，难道我们不该认清，生命才是最珍贵的，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强。只要活着，才有力气爱，也有力气恨。”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我和我妈无论怎样，都与你们唐家没有关系！” “只要你答应我振作起来，我可以保证再也不让你看到我，无论什么时候，请你牢记一句话，我纵然伤你再深，都只能我唐立哲来伤，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任何人都不能代替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唐立哲起身，最后看她一眼：“如果明天你还是这个样子，我就把婉婉送过来，如果你想让你的女儿也和你一样失去母亲，那我亦无话可说。” ----------------------------------- 313 时间是治愈一切伤害最好的良药 金太阳在温启的住处养了两周的伤，伤势已渐渐好转，温启也接管了父母的集团，现在他有了新的身份，集团总裁。 他不再是那个混迹于江湖的黑道成员，而是一名堂堂正正的商人了，他的兄弟们也都加入了公司的保安团，虽然做的是保安，拿的却是比白领还要高的工资。 温启的人品就是这样，他不会亏待曾经与他一起打江山的兄弟们。 虽是新官上任，却稳坐江山，这本是他父母的企业，他身为儿子继承理所当然，加之连温纲常那样的狠角色都能搞定，大家自然对他心服口服。 这天傍晚，他从公司下班回到住处，看到金太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中规中矩的等着他，她的脚边还放着一只行李包。 “你要去哪？” 他诧异的询问。 金太阳浅淡笑笑：“我伤已养的差不多，没有理由再住下去，所以是时候离开了。” “但我还欠你一个请求。” “我说了不必客气，从一开始那就说好的，只是合作，拥有自由便是唯一我的心愿。” “你准备去哪里？” “家我是不想回了，我母亲去世的早，一个能随随便便把我卖掉的父亲，我对他已经心寒，反正我也不是孩子了，有一手医术到哪都可以生存。” “连明确去的地方都没有，你这样离开我于心何忍，虽然我们确实是合作，但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是事实，而且你也救过我的命，还差点为此丢了性命，我……” “那你说这么多，你有什么好的主意吗？” 金太阳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心里隐隐有些许的期盼，希望他可以说出某些话…… “如果你愿意，我说了我可以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这样你每年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年底分红就可以了。” 一股莫名的惆怅在太阳的心里流动，她苦笑笑：“坐享其成的生活不太适合我，我还是去做一名行走江湖的赤脚医生吧。” “你一个姑娘，安顿下来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到处流浪呢？” “如果能有一个安稳的家，我何尝不想安定下来。” 温启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两人短暂缄默片刻，金太阳起身：“没别的事，那我这就走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们后会有期。” “等一下。” 温启喊住已经起身向门边走去的太阳：“我在这里给你买一套房子，再帮你开一家医馆，这样可以吗？” 他认为这样就满足了她想要医治病人的需求，孰不知她内心真正的需求并不是这个。 “不用了，谢谢。” 金太阳出了温家大宅的铁门，温启再度追了出来，这次，他将一张支票放到她手心：“什么都可以拒绝，这个不可以，你行走在外，身上不能没有钱。” “好，那这个我就收下，再见。” 他目送着她打了辆车就走了，心里有淡淡的说不清的情绪，转身叹口气，本就是萍水相逢的关系，分道扬镳也是必然的结果。 江琴的手术最终没有成功，当医生摇头叹息着从手术室出来后，素素一下瘫倒在了地上。 她世上唯一的亲人，她最爱的妈妈，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她。 她不能接受，也不愿接受，过了许久，才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哭喊：“妈——” 再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她居然整整昏迷了三天，江琴已经下葬，她发疯的让唐立哲带她去母亲的墓地，到了墓地，跪倒在地上，再度哭得不醒人事。 晚上，唐立哲守在妻子的床边，端详着她昏睡的容颜，那一双紧锁的眉头，令他的心如刀绞，他的素素，真的承受了太多……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从此以后，再不让她受到半分伤害，一切都过去了，坏的事情坏的人，坏的噩运都结束了，以后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全新的生活。 素素第二次醒来，她接受了母亲已经死亡的事实，只是她的心好痛，她突然间觉得人活着真的好累，她有了想结束自己生命的想法。 起身从厨房拿了一把尖刀出来，对准着自己手腕的动脉，刚割破一层皮，门突然被撞开，接着唐立哲走了进来。 “卓素素，你在干什么？？？” 他满脸慌乱的夺过她手里的刀，她居然想死，这让他无法接受！ “你把刀给我，你还给我，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你给我清醒清醒，你看看我身后是什么！！！” 唐立哲按住她的双肩狠命摇晃，然后身子一转，素素看到了他身后已经走路十分稳妥的女儿。 “妈妈————” 孩子像天使一样伸展双臂朝她飞奔而来，那一刻，素素泪眼朦胧，她知道自己从此以后的生命不再属于自己了，她有了另一重牵挂。 抱着孩子，她嚎啕大哭。 哭出了内心许久的压抑和悲伤。 唐立哲长长松了口气，明白素素不会再有做傻事的冲动，天知道他刚刚从门缝里看到她拿着刀割向自己动脉的一刻，紧张到什么程度，他无法想象，再一次失去爱人自己还能不能承受…… “好了，别哭了，让我帮你包扎一下。” 他从她怀里拉开了孩子，然后找到药箱，替她小心翼翼的清理破皮的伤口。 “知道妈在临终前跟我说过什么话吗？” “她什么都没对我说。” 素素凄凉的看着对方，眼中依旧蓄着泪，脸上是麻木的表情。 “她当然什么都没对你说，因为她已经把要对你说的话，全部对我说了。” “为什么让你转述。” “她信得过我。” 唐立哲一边裹着纱布，一边淡淡回应。 “说了什么……” “她说，让你在她死后不要太难过，就算她侥幸活了下来，也没有脸再面对你，因为赵小曼做的那些事，小曼虽然做了很多坏事，但毕竟是她亲生女儿，如果她好好的，她尚且有活的欲望，可她如今已精神失常，她无法面对这个沉重的结果，她不再惧怕死亡，因为那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她还说，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幸福，忘记过去所有的不愉快，她会天堂一直默默的祝福你，并且保佑你平安无事。” 唐立哲说完，素素积蓄在眼眶的泪水直线流了下来，“呵，如果她亲生女儿好好的，她就有活得欲望，这么说，我到底不如亲生的，所以没有让她活下去的动力！”“不是你这样理解的，你明知道你妈不是这个意思，何必自寻忧伤？在我看来，她对你的感情不比赵小曼少，只会比她多，因为你们毕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 “可以让婉婉跟着我吗？” 素素不再谈论母亲这个话题，母亲身亡已经成了她心底一块永久的伤痕。 “我上次说了，我们没有离婚。” “但我也说了，这不可能成为我回去的理由！” “那要怎么样？你才肯回去。” “唐立哲，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有多累吗？你觉得这个时候我可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和你一起回到唐家，去重温我过去经历过的伤害吗？！做人不能那么自私。” 唐立哲想了想：“好，只要你肯振作起来，你想怎样我都答应。” 他当晚便把婉婉留在了闺里香，从闺里香离开回到外面的车子里，王珂给他开车，诺声询问：“夫人不肯原谅你？” “时间是治愈一切伤害最好的良药，也是证明感情最好的方法，一切就让时间证明吧。” 他愿意给她疗伤的时间，也希望她能给他们彼此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李载明被唐乐缠了整整一天，唐乐如今经渐渐懂事，知道母亲还活着，也知道母亲做了很多坏事被警察叔叔抓走了，虽然心里很气愤母亲，可母亲毕竟是母亲，他还是特别的想念妈妈，想去见一见妈妈。 所以他只能哀求家里最疼爱他的叔叔，李载明虽然知道让唐乐见陆琪不好，但想到孩子刚刚失去奶奶，再拒绝他的话一定很伤心，便答应会同他爸爸商量商量，如果爸爸同意，他便带他去监狱探望妈妈。 晚上，唐立哲回来，刚进到书房，李载明跟了进来。 “找我有事？” “恩，是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你说。” “唐乐想去探望陆琪，你觉得能让他去吗？” 唐立哲抬起头，紧蹩着眉头，未开口李载明便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晓得不该让他去，可你没见孩子有多可怜，缠了我整整一天呐，想想陆琪再坏，也毕竟是他亲妈，不能剥夺了孩子想要见妈妈的权利，何况……” “好了，不用说了，唐乐是你和陆琪生的儿子，你才是他父亲，不用与我商量，自己做决定就可以 。” 李载明咂咂嘴，还想说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便丢下一句：“行，那我就自己做决定了。”离开了书房。 他回到卧室，撇见程淑雅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随口说道：“刚不是让你先洗澡吗？怎么还坐着不动，你不洗我洗了。” “明天要去见前妻了，这会心里很激动吧……” 李载明走到浴室门口的双腿赫然僵住，他缓缓回头：“什么前妻？” 314 第一次的吻 “孩子都有了，还装什么糊涂呢。” 程淑雅脸上复杂的表情证实了她已经知道了唐乐非唐立哲亲生，而是李载明与陆琪的孩子。 “你刚偷听了我们谈话？” “话别说这么难听，我可没有偷听别人谈话的习惯，我只是想去找大哥借一本书，碰巧听到了而已。” 李载明一时不该说什么，气氛有些僵硬，过了许久，程淑雅才率先打破沉默：“你一定很爱她吧？不然不会连孩子都一起生了。” “以前确实爱过，但是现在这份感情早已被她利用和伤害的消失殆尽，我和她之间的过去很复杂，一言两语也讲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我需要澄清一下，她不是我前妻，我们只是谈过恋爱，但并没有走到婚姻那一步。” “不用跟我说这些，我只是挺意外的，之前一直觉得你对唐乐很好，感情完全超出了亲生父亲，现在才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一切只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你的儿子。同时我也明白了另一个道理，你选择和我结婚，过这种有名无实的婚姻，恰恰也是因为你已经有了儿子，你对孩子已经没有多余的期待……” “这……不是这样的。” “好了，你也不用解释了，反正咱俩的婚姻就是可有可无的关系，也没啥好说的，你洗澡吧，我出去见个朋友。”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见谁？” “这个恐怕不用向你报备了吧？” 程淑雅说完，便拿起手机出了卧室的门。 李载明洗了澡躺在沙发上，越想心里越别扭，有一种难言的苦恼，但又不知从何而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了夜里十一点程淑雅也没有回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在晚上出去了，李载明翻来覆去睡不着，惊诧的发现，自己居然满脑子都是她…… 最后索性坐起身，给程淑雅打了通电话，电话响了几秒钟，一个男人接通了电话。 “喂？” “你是谁？程淑雅呢？？？” “她在洗澡。” 洗澡？？？？ 犹如被五雷轰顶，李载明浑身的血管都要爆裂了，他怒吼着喊了声：“你敢对她欲行不轨我要了你的命！你们在哪？？？” “悦来酒店，303号房。” 挂了电话，李载明发了疯的冲出房间，十万火急的开车赶去了悦来酒店。 到达目的地，他找到303号房，用力捶打房门：“开门，开门，开门——”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李载明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一想到程淑雅此刻可能正被某个男人压在身下，整个人就要疯掉了。 他又拿出手机，再度拨通程淑雅的电话，这次终于是她本人接听了。 “李载明，我坦白跟你说吧，我想和你做真实的夫妻，我爱上你了，如果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完全只是不想被戴绿帽子，那请你不要进来，今晚就当一切都不知道，这是我们从一开始就说好的，各过各的，我不干涉你，你同样不干涉我，如果你对我有一些好感，那我就开门，让你领我回去，只是从此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你想清楚再做决定，爱还是不爱，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李载明石化当场，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一时间无法做出明确的选择。 挂了电话，他在门外伫了片刻，心里虽然很难受，想到里面还有一个男人，可他也不再那么冲动的拍门了，因为对方已经给出坦白的说辞，如果他敲开了这扇门，那么就要负起该负的责任，这份责任，他负的起吗？ 早在与陆琪结束的那一天，他对爱情已经心灰意冷，发誓这一生都不再爱任何女人，也不会再付出任何感情，可那么坚定的信念，此刻却莫名的动摇了…… 李载明最终还是离开了，揣着一颗沉重的心情，他觉得自己不能给一个女人完整的承诺。 所以，他选择了默默离开。 走出酒店的大门，外面路灯将他的身影拉的细长，手里的手机嘀了一声，是程淑雅给他发来的短信——“你终究还是走了。” 他木然回头，往上一看，在某一间窗户的边上，伫立着一抹忧伤的身影，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他明明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心痛。 那一瞬间，李载明突然改变了心意，他拨腿又跑回了酒店，再次来到303门口，程淑雅已经开了门在门外等他，一走近她身边，他就将她紧紧搂进怀里，火热的唇落了下去，贴在她柔嫩的唇上，两人开启了第一次接吻。 怎样判断爱不爱一个人，李载明的衡量标准是，对她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趣和欲望，很显然，他对程淑雅是有的，两人一路吻着进了酒店房间，第一次的亲密结合就在酒店这样的地方很自然的发生了…… 完事后，程淑雅依偎在他的怀里，羞怯的像一只小鹿，满脸绯红，李载明也是心情极好，之前压在心底的石头早已不知去向，只是等到两人又大战几个会合后，他才突然想到：“咦，你不是跟别的男人在这里开房吗？那个男人呢？？？” 程淑雅扑哧笑一声：“笨蛋，我这是激将法，故意试探你会不会在乎，那个接我电话的男人，只是这里的服务生，我叫他说完就离开了，你难道真以为我会随便跟男人上床啊，我早说了，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 李载明心情顿时更好，他当然相信她的话，因为床上一抹艳丽的红便是极好的证明。 随意时间的推移，素素渐渐走出了母亲去世的阴霾，女儿小婉婷就像个开心果一样，每天都能让她露出难得的笑容。 唐立哲知道她的软肋，每一次都能利用孩子，让她从绝望中走出。 这天，闺里香来了一位客人。 乍一见到他，素素很吃惊，两人站在门口互相对望，半响对方才先开口：“素素，好久不见。” “温启，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快请进……” 素素手忙脚乱的将他迎了进来。 “我就昨晚回的t市，因为当时太晚了，就没有过来打扰你，才选择这一清早就赶过来。” “你这么长时间杳无音信真叫人担心，怎么样了？跟你大伯的战争还在继续吗？” “已经结束了，现在我已经夺回了父母的公司，之前因为一直忙着拿回遗嘱，所以就没有和你联系，也不知伯母居然去世了，素素对不起，在你经历了这么多伤痛之时，我没能给予你帮忙。” “没关系，我的人生是老天都帮不了的，该来的总会来，经历的多了，反而看淡了，人生就是这样，遇到最坏的情况那也不坏，因为从今天起再也不会比这更坏了，只会再好起来。” “素素，你是真的成长起来了，看到你这样，我真替你高兴。” “我才替你高兴呢？终于如愿以偿夺回了原本属于你的东西，这可能是我这段时间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这还要归功一位萍水相逢的女子，要不是她帮忙，不会这么超乎想象的顺利。” “哦？什么女子？今天带来了吗？” “没有，她已经走了，是个挺特殊的姑娘，我承诺给她公司股份她不要，替她完成心愿也不要，非要行走江湖，四海为家。” “真是个洒脱率性的人，你怎么不想法留住她呢，温启，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了……” “这个事现在不急，不过你也不必再有负担，我不结婚的原因跟你没有关系，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习惯独来独往。” “你这样的性格倒是与那姑娘挺像，或许你们可以续起一段姻缘。” “行了，我来看你可不是为了让你给我乱点鸳鸯谱，说说你吧，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孩子呢？” “暂时还没什么打算，过一天算一天吧，孩子还在睡觉，我等会弄她起来。” “那你和唐立哲……你是作何想法的？” 素素的神情稍有黯淡：“我和他的孽缘太多，我现在已经没有信心和他还能继续下去，之前他说对我的伤害和冷淡都是计划的一部分，不管他是不是为了让我过得更好，我现在都没有办法遗忘和原谅那些……“ “好，对你们之间，你自己决定，我不多言，你去把女儿叫起来吧，我给她买了许多礼物，但愿她会喜欢。” 素素转身去屋里给婉婉穿衣服，片刻后，一个活蹦乱跳的漂亮小姑娘就出现在温启眼前。 “快来叔叔抱抱，呀，都长这么大了，肉嘟嘟的，真可爱……” 温启欢喜的抱起孩子，刚没抱两分钟，唐立哲出现了。 “喜欢孩子就自己生，抱人家孩子算什么？” 素素心一紧，他怎么这时候来了？来的还真是时候，下一秒，就担心两人会不会打起来。 “唐立哲，好久不见，你和我之间，是不是该来个了断了？” “行，在哪了断，你说？” “我的老巢，半小时后，我在那里等你。” 说完，温启就放下孩子，叫随行的兄弟们把礼物送进来，然后对素素说晚点再来看她就走了。 素素吓的早已六神无主，她本能的阻止：“温启，你们不要……” 温启已经坐进车里，她只能劝阻唐立哲：“难道我们的亲人才刚刚先后离去，现在你们就要再上演一出精彩的死亡剧情吗？” “他真是选了个好地点，我无数次的希望昨日还能重现，这样你就可以做出新的选择，救我，还是救他……” 315 重新理解爱情的定义 素素赶到当初温启与唐立哲对峙的地点时，仿佛过去的一幕真的重演了。 两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枪，相互指着对方。 “你们在干嘛？？？” 她激动的冲到中间，大吼着命令：“都把枪给我放下！” “今天只有一个人可以从这里离开，素素，你让谁离开？” “温启！” 素素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觉得这很好玩吗？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和唐立哲之间的冤孽太多，必须要有一个了结，如果你不想参合其中，现在就可以离开，让我们自己解决。” “好，那你们就拼个你死我活吧，我受够了，我再也不想管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素素说完，转身欲离去，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只听砰一声，接着就是人倒地的声音…… 她猛一回头，看到倒在地上的是唐立哲，发了疯的冲过去，一把扑倒在他身上，就歇斯底里的质问对面的男人：“你真对他开枪了？？？” 温启沉默不语，素素失声大哭。 温启慢慢向她走去：“起来吧，哭什么？” “你滚，你是个恶魔！！！！” 就在她骂出恶魔的同时，身边头朝下倒去的男人突然活了过来，素素一瞬间陷入巨大的震惊。 “瞧把你吓的，身上都没血，我开什么枪了，那只是一把没有子弹的空枪。” “你们……” 素素木然的望着两个人，什么话也说不出。 “你内心已经帮你做出了选择，素素，承认吧，你一直爱着他。” “你们耍我？” 一直沉默的唐立哲这时开口：“温启见你之前已经和我见过面，我们聊了很多，他说已经放下了对你的感情，我不肯相信，便要他证明给我看。” “是我提议约在这个地方，然后他假装射击我，如果你的内心真的对我已经哀默大于心死，你不会是刚才那么悲伤的表情，连伤势都顾不得查看，就无措的大哭。” “所以你也因此而感到很得意是吗？你觉得我卓素素依旧爱着你唐立哲，是你唐立哲魅力过人，是我足够犯贱，可就算是这样，你又凭什么试探我？还有你又凭什么做一个可恶的帮凶？？！” 素素先是讽刺唐立哲，后又谴责温启，最后愤愤的跑走了。 温启对唐立哲耸耸肩：“我早说了这样行不通，现在满意了吧，自己没达到目的，还把我拉进了火坑。” 唐立哲没理睬他，拨腿追素素去了。 唐立哲追到闺里香，被素素拒之门外，他在外面敲门：“给我五分钟时间，让我解释一下行吗？” “是，我承认我这样做很无聊，可我不也是实在没办法，我们分开的太久了，我真的很怀念你在乎我的那段时光……” “你把门开了，要打要骂都随你，我这样站在外面，好多人看着呢。” “就这么生气吗？如果你不开门，我就一直站在这里，别人要看就看吧，反正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素素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气呼呼的就是不开门，倒是一边玩耍的女儿，突然走向了门边，隔着一条门缝，撅着小屁股，脆生生的喊起来：“爸爸……” 唐立哲如遇救星，在外面大呼小叫：“看到没有，女儿都想让我进去，素素，你也不至于这么狠心吧，你这样女儿会憎恨你的……” “做母亲的要给子女树立良好的榜样，孩子那么小，就算不看在……” 唐立哲话没说完，门豁得打开了。 “你要再赖在这里不走，信不信我告你骚扰？？？” “你说了是我，警察敢来抓我吗？换句话说，t市的警察敢管我唐立哲的家事么？” “不要脸，我跟你说我俩没戏，所以你不要在这里浪费口舌了，你就是说再多也没用，我对你虽余情未了，却再无重新开始的勇气，你要不想我带着女儿搞失踪的话，现在最好马上离开……！” 唐立哲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逗弄了会女儿，识趣的走了。 自从有了夫妻之实，程淑雅变得更加有女人味，迷得李载明一日不见娇妻就浑身不自在，程淑雅的律师所，几乎让他给踏破了门槛。 每天下班接老婆回家成了他牢不可破的任务，这天傍晚，他早早又到了律所。 “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程淑雅正在忙工作，看他嬉皮笑脸的将一包零食放她桌子，随口询问。 “今晚有约。” 她抬起头：“你有约？” “不是，是约我俩。” “谁？” “还能谁，当然是让你欣喜若狂的人。” 李载明说着，将手机递到她面前。 “女婿，今晚若是方便，你和小雅一起回家吃顿饭吧。” 发信人，岳父大人。 程淑雅哼一声：“我欣喜若狂了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我可以的明确告诉你，我不会去的，要去你去！” “傻女人，你爸那人清高于顶，能给我发这样的短信，你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吗？他也是觉得你出息了，对你刮目相看了。” “你怎么不说我也对他有利用价值了？” “什么利用价值？” “三十年的亲情，现在才愿意承认我是他女儿，不正是因为我的成功能让他耀武扬威，他又可以到处吹嘘，自己培养了三个了不起的女儿，一个比一个出色，他不是你父亲，我太了解他的为人了。” “好，就算他是因为你的改变才决定与你走近，那也是好事不是吗？不正是我们一直以来努力想要看到的结果么？” “可能是你想看到的，但却不是我的，我若想证明给他们看我早就可以证明，是他们一直以来对我的蔑视让我不屑去做任何事，很久的一段时间，我就像活在一个挣不脱的牢笼里，是你让我决定重生，活出不一样的自己，所以对我程淑雅而言，家人不用很多，有你一人足矣。” 李载明内心瞬间充满了感动，他目光灼灼的望着此刻已经慢慢爱上的女人，也开始重新理解爱情的定义，或许她才是他第一次真正打心眼里爱上的女人，认识陆琪之前，他所交的女朋友，都是逢场作戏，遇到陆琪以后，他以为那是爱情，但事实上那只是激情……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不去咱就不去，让他们为自己当初的行为后悔自责吧，晚上老公带你吃好的。” 程淑雅露出轻松愉快的笑容，她美好的人生，从现在才真正的开始。 对于唐乐的存在，程淑雅并不介意，她只对李载明说了一句话：“你的过去我既往不咎，只希望你的将来，能够属于我一个人。” 唐乐到底是谁的亲生儿子，在大家一致的商议下，决定将这个秘密永远的保留，是谁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唐家的孩子，就当是为了孩子好，那一段复杂的过去就让它随着烟消而云散了。 姚瑞欣与刘昊保持同居的关系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奇怪的是这么长时间来，虽然刘昊没有明义上与她住在一起，但基本上三天晚上有两天晚上是住在她家，放在以前刘母早就登门要了她的命，这次却很久没有动静，以至于姚瑞欣怀疑她是不是去哪旅行了，并不知道他儿子与她越走越近的事实。 瑞欣问过刘昊几回，他总说一句话，不要管她，然后就想尽各种方法岔开话题，有时候瑞欣坚持问，他就唯有牺牲色相，拿出绝杀技，扑倒解决了。 时间久了，瑞欣便渐渐忘了还有刘母这一厉害角色的出现，但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跟刘昊一次又一次的发生关系，纵然每次都做了很安全的措施，但最后还是出现了她不想看到的结果。 姚瑞欣怀孕了。 得知这个检查结果时，她半响都没能接受，傻啦吧唧的就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想着他们到底哪里出了错，明明防范再防范，得不到刘家的承认，她怎么能要这个孩子…… 可她又不能跟刘昊说，以他的性格脾气，铁定不会让她把孩子弄掉，刘家的态度从过去来看是死也不会接受她，如果真是这样，那想必也不会因为她怀孕就接受她，到时候刘昊势力又要为了她而与家里闹的天翻地覆…… 想想那些可怕的场景，她就头痛欲裂，当即决定，这个孩子不能要，她会悄悄的一个人解决，不告诉任何人，最主要的是刘昊。 几日后，趁着刘昊带学生到外地武术交流，她一个人来到了医院。 揣着一颗复杂的心情，办理了人流的手续。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的心很痛，突然间不知未来与刘昊的爱情该怎么继续，一段看不到结果的感情，因为有了生命的牵扯，再一次成了她焦心的部分。 曾想过这一辈子就这样活得洒洒脱脱，可她却忽略了会有生命的到来。 “下一位，姚瑞欣。” 手术室外一名护士出来喊，她吸了吸鼻子站起身，颤抖着双腿向手术室走去，就在她即将走到门边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凌厉而熟悉的喝声：“给我站住！” ----------- 孩子这两天不小心受伤了，所以更新不能稳定了，今天先更一章，然后暂停三天，好好整理大结局，然后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尾，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爱你们~ 316 愿意的开始，流浪的结束 姚瑞欣本能的回头，下一秒便看到了久违的刘昊的母亲。 她目瞪口呆，一时反应不过来，刘母疾步朝她走来，色厉内荏的质问：“你想干什么？” “我、我……” 瑞欣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解释当下的状况。 刘母撇了眼手术室的大门，眼中迸射出凌厉的寒光：“你真是胆大包天，敢趁着我儿子不在，想弄掉我的孙子，你太不把我们刘家放在眼里了！” “伯母，您……” 瑞欣陷入更大的震惊之中，心里不可思议的想，难道她知道自己怀孕的事了吗？？ “你以为我这么长时间不去找你，真的不知道你跟我儿子的事吗？我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不想再与我儿子产生更多的矛盾，虽然你不是我满意的媳妇，但我儿子喜欢你，我也没有办法，我用了很多方法试图拆散你们，结果都是枉然，眼见着他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我纵然再不甘心也只能认命，虽然我没有去找你，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中，你怀孕的事我第一时间就获知了，这几日正想着给你们办婚礼，给你一个名份，也给我孙子一个名份，你倒好，居然偷偷摸摸，自作主张一个人跑来打胎了，姚瑞欣我告诉你，我没有输给你，只是输给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我依然不会认可你，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想永远和我儿子在一起，就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我照料好了，他若是有什么闪失，那你就等着吧！” 刘母说完这些话后，扬长而去，瑞欣呆愣了许久，直到手术室里的护士出来喊：“姚瑞欣，手术还做吗？” 她幡然醒悟，摇头：“不做了，不做了。” 谁这个时候能来掐他一下，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刘家接受了她，这是真的吗？ 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医院，回去后她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刘昊回来了。 刘昊一见到她很激动，还未等她开口，他已经将她拥进怀里：“宝贝，你怀孕了是真的吗？” 瑞欣缓缓的点了点头。 刘昊按住她的双肩，直视着她的眼睛：“这么好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要去打掉孩子，你是傻了吗？” “我也不想，可是不能留，你父母……” “他们已经接受你了！” “我当时并不知道，直到你母亲追到医院来，对我说了一番话，我才改变了决定，从医院里回来了。” “小傻瓜，你没听说过坚持就是胜利吗？我的父母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们，我知道他们的软肋在哪里，所以我才大胆的冒险了一次，你真的差点让我们与幸福擦肩而去……” “大胆的冒险？是什么？” “你就没怀疑过，每次都是精心的避孕，为什么还会怀孕吗？” “难道是你……” “没错，我在雨衣上动了手脚。” “刘昊，你……” “听我说，我知道你可能会有些郁闷，但我是男人，我不能自私的让你一辈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我，我想给你一个家，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所以请原谅我擅自做了主张，就算看在我计谋得逞的份上，也不要生气好吗？” 瑞欣明明该生气的，可就是气不起来，两人对视了片刻，同时笑了起来。 刘昊心情大好的将她腾空抱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终于战胜了一切，迎来了幸福的明天！” 瑞欣的婚礼是在她决定打掉孩子的一周后举行，对于两人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身为知已加多年闺蜜的素素自然是替两人高兴的。 婚礼这天，现场有许多宾客，按刘家人的意思，姚瑞欣是二婚，不宜大张旗鼓，可刘昊不依，在他认为，自己同样是二婚，虽然瑞欣的第一次不是给了他，但在他眼里，瑞欣就是完美的， 这样的一个女人，他不想在任何细节上委屈了她。 他要给她全世界新娘所拥有的一切，鲜花，掌声，誓言，祝福等等…… 婚礼是西式婚礼，交换婚戒等仪式结束后，刘昊说了一番令全场人感动不已，更是令新娘泪流满面的话—— 曾经我以为，我不会遇到一位令我心仪心动的女人，但直到你的出现，曾经我以为，我的热情只体现在我衷爱的跆拳道事业上，但直到你的出现，曾经我以为，这一生我不会为了俗气的爱情去忧伤和烦恼，但直到你的出现。你的出现，打破我全部的以为，你的出现，让我的生命有了理想以外的另一重光彩，你的出现，让我明白了爱情它不是俗气的，它让我变得理性，变得快乐，变得成熟，因为爱你，我明白了责任，因为爱你，我懂得了珍惜，因为有你，我的人生从此更有意义…… 我亲爱的人，在今天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里，我不想对你说太多甜言蜜语的话，我只想对你说出我心里最想说的话，它是我的本意，也是我未来坚持的目标，我要给你一个温暖的没有任何恐惧和压力的家，我要让你今后的每一天，都生活在幸福和快乐当中，有任何困难我来解决，有任何委屈找我发泄，我是你永远的依靠，也是我们的孩子唯一的爸爸，从此以后，把你的人生放心的交给我吧，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爱你，来呵护你…… 真挚的语言就像雨后的春笋在瑞欣的心里一一拨土重生，她的眼泪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从来没想过会有今天，她还能重新过上不一样的人生，会有人疼爱，有人呵护，回想过去的岁月，多少次都以为那是永生了。 她该感谢面前这个男人，给了她一份完整的爱，给了她一个幸福的现在，以及一个可以期待的未来，她所有感激的语言都只能化作无声的泪，在他的面前用心灵交谈…… 素素站在人群中，听着一对新人感人的诺言，她没有哭，但是眼圈也红了，她们几个朋友，都陆续的结婚了，有的幸福着的，有的不幸着，所幸的是幸福多于不幸。 视线不经意迎接到一双炽热的目光，她迅速转移，婚礼散场后，温启来到她身边。 “还在生我气呢？” 素素白他一眼：“你说呢？” “我以为我那样做你会高兴，毕竟我的爱让你感到负担不是吗？” 素素不说话。 “难道不是？那要不然我趁此机会，再对你展开爱情的攻势如何？” “得了，别开玩笑了，你要一直呆在这里吗？” “不，明天就走了。” “这么快？我还准备请你吃顿饭。” “可以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算是给我送别了。” 素素想了想：“也行。”于是两人约在了满月楼。 温启前脚走了，后脚唐立哲也来了。 “他刚跟你说什么？” “跟你有关系吗？” “他跟我没关系，但你跟我有关系。” “那只是你以为而已，既然很想知道，你大可以去找他问，你俩不是已经化干戈为玉帛，早就统一战线了吗？！” “算了，不问了，今晚有空吗？我们一起吃个饭。” “没空，我约了。” 素素说完，满不在乎的甩手走人。 晚上，温启到闺里香接她，两人带着小婉婷开车到满月楼，下了车，温启接过孩子，三人便并肩朝满月楼内进。 在满月楼门前，一名路过的人突然引起了温启的注意，那人显然也看到他，一时间，双双陷入惊诧。 素素很快注意到了情况，就在离他们不远处，几米以外，站着一名年轻的女子，长得十分有特色，不像是中国人，几乎是一瞬间，素素就想到了一个叫太阳的姑娘。 “金太阳？” 温启轻唤出声，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曾经的合作伙伴，也是救命恩人。 金太阳脸上同样是错愕，尤其是看到温启身边还伫着一位漂亮的姑娘，甚至他的怀里连孩子都抱上了，太阳的心里划过一丝钝痛，但很快她就笑容满面的朝两人走来。 “嗨，这么巧。” “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启见到她，似乎很高兴，眉眼间有着他自己都觉察不到的惊喜。 他的这轻微变化，素素尽收眼底，嘴角绽出一丝笑意。 “我刚巧流浪到中国，看来我们还真是缘分不浅，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也能这样遇见。” 金太阳停顿一下，撇一眼素素，微笑着问：“这位是……你妻子吗？” 她其实对温启并不了解，之前在澳大利亚看他是一个人，便以为他是单身，但现在这状况来看，似乎不是，难怪那日…… 呵，心里免不了一阵失落嘲笑，到底是自己多情了。 “哦不是，我是他朋友，这是我女儿。” 素素连忙解释，伸手将孩子抱了过去。 温启随后也解释：“她叫素素，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她女儿也是我干女儿，今晚我们刚巧到这里吃饭，没想到能遇见你，遇见就是缘分，我们一起吃饭吧？” “是啊是啊，我听温启讲了你的事迹，正想认识你一下，走吧，我们一起进去聊聊。” “不用了，你们去吃就好了，我还有别的事。” 素素看到了温启眼底的失落，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过于挽留她，便将孩子又送回温启怀里，拉过太阳到一边，悄悄说：“姑娘，我是个爽快人，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看得出来，你喜欢温启对不对？我跟你说啊，他是个对感情极其敏感的人，他就算对一个人有好感，但因为谨慎的性格，也不会过于表露，你要是想和他在一块，听我的，不要错过今晚的机会，他只有跟你熟悉了，才有可能会向你袒露心声。” 金太阳的脸上出现了犹豫，也有意外，可能是没想到素素说话这么直接。 “你们能接二接三的遇见，说明你们之间是有着很深厚的缘分，你一定不要轻易错过了，温启是个有很多沧桑的男人，就算你现在这样走了，他心里有不舍也不会挽留你，不信你试试？你可能因为尊严而觉得就算错过也没什么，但我用人格向你保证，你错过的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只有接触的久了，你才会发现，这个男人独特魅力的一面，他，真的很好。” 素素的话终于打消了金太阳全部的顾虑，三个人开开心心的进到了满月楼。 一顿晚宴吃的十分敞快，期间三人都喝了不少酒，素素渐渐醉了，金太阳却还清醒的很，温启笑称：“没想到你不但医术高，酒量都过人。” 太阳有些不好意思，微低下头不语，酒精的作用，让她的脸颊有些许的红晕，在柔和灯光的照映下，显得十分美丽。 “你想知道我跟她之间的关系吗？” 温启瞄了眼素素。 “你们不是朋友吗？” “现在是朋友没错，但以前，我爱过她。” 金太阳并没有出现很夸张的意外表情，只是眼中掠过轻微的诧异，但很快就趋于镇定，她笑了笑：“素素小姐确实值得你爱。” “可惜我是一厢情愿，她有一位深爱的男人，就是孩子的爸爸，而且我也预测，他们终究能够合好，所以现在我已经放下了。” “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吗？” “都是很复杂的过去了，一言两语也讲不清楚，素素很善良，也帮了我很多，至少你现在看到的我，是差点毁灭的一个人，因为她的善良，我活过来了。”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我不是喜欢对别人讲诉自己过去的人，尤其是女人，当我愿意去讲这些比较私人的话题，说明我已经没有把她看作外人，那天你走了，我其实有些后悔，后悔没有把你留下，虽然我经历过一些情伤，但心中还没有泯灭对爱情最后的向往，也是时候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了，你，愿意和我尝试一段新的感情吗？” 太阳有些受宠若惊，她没想到自己在诱导他说这些话时，他选择了沉默，而在她没有这个诱导打算的时候，他却意外的表白了。 “不愿意吗？” “不是，不是，我、我……” 金太阳咬了咬唇，想起素素说的这是个不容错过的好男人，她鼓起勇气说：“我愿意……” “好，愿意的开始，就是流浪的结束，明天我回澳大利亚，跟我一起回去好吗？” 太阳重重的点了点头。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素素也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婉婷早就睡着了，温启拿手机拨通了唐立哲的电话。 --------------------- 亲们，今天先发一章，明天继续哈，这周会大结局，这些配角都有了好归宿后，接下来就是主角的重点戏份，沐沐争取给本文一个满意的结局，也给大家留一个美好的回忆。 317 烟花再现，情意不变 唐立哲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先将孩子抱上车，再将素素轻轻的也抱上了车。 等到将娘俩安顿好，他才腾出时间与温启说话。 “我把素素这就交给你了，希望苦难到此结束，今后你能给她全新的幸福，我会在异国他乡祝福你们。” 温启诚挚的说。 “好，你也多保重。” 唐立哲重重拍了拍温启的肩膀，这是两个男人之间才懂的肢体交流，经历了大风大雨之后，有太多的话语，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诉说。 他们都会珍惜今后来之不易的幸福。 “咦，这位是？” 唐立哲注意到了温启身边站着的女子。 “未来很有可能成为我一生伴侣的人。” 太阳微笑着伸出手：“你好，我叫金太阳。” “这么阳光的名字，真好，祝福你们。” 唐立哲意味深长的撇了眼温启，眼中是对两人真心的祝福，现在才是真的大好时光，温启能够安宁下来，素素的心也才够尘埃落定。 “我们明天就走了，替我跟素素说声再见，将来我若是结婚，一定会邀请你们过来参加我的婚礼。” “一言为定！” 与温启道别后，唐立哲开车将素素和孩子带回了海边的别墅。 这是当年他与素素恋爱时的栖息地，已经许久没有回来过，今晚把她带到这里，也是意味着想要重新开始的意思。 她想素素暂时应该还不想回到唐家，所以他就选择了这里。 深夜，素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不算陌生但也已经不算太熟悉的地方，屋里没有开灯，身边坐着一个人，即使看不清他的容颜，但也可以从气息来分辨出是谁，她吞了吞喉咙，这轻微的举动没能逃脱身边人的观察。 “醒了，要喝水吗？” “把灯打开。” 唐立哲开了灯，素素环顾了一圈，知道他把她带到了别墅。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这里是我们的家。” “以前是。” “现在也是。” 他固执的说。 两人对视片刻，她要下床：“婉婉呢，我要回闺里香。” “现在已经凌晨了，明天再回去吧。” “不，我现在就要回去。” “你非要这么执拗吗？我是豺狼虎豹会把你吃了还是怎么样？” “睡在这里我不习惯。” “我们谈谈吧。” 唐立哲这一句话说出来，透露了无尽的渴望和哀求。 “该说的话似乎都说过了，我……” “如果你还是要走，除非你能挣脱我的怀抱！” 唐立哲见用说的不说，干脆直接将她紧紧抱住，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度，却也是熟悉的心痛，素素奋力挣扎：“放开我！” “我不放，除非你愿意跟我交谈。” “你以为耍流氓就能解决问题吗？我告诉你不可能的，你就算这样抱我一辈子，倘若我的心不在你身上，也是于事无补。” “那就这样抱一辈子吧，你的心在不在我身上我很清楚。” “你……” 素素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你再挣扎呀？孩子就在隔壁，把她吵醒了，看见我你一样走不了。” 她彻底没招了，“好，你放开我，我听你说。” 唐立哲缓缓松开了圈住她的健壮手臂，素素赌气坐在床边上：“说吧，我只给你十分钟时间。” “十分钟还不够我看你一眼。” “少油嘴滑舌，不说我走了！” “好好，十分钟就十分钟。” 唐立哲蹲到她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要怎么样？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原谅我，才肯回到我身边，只要你说，我就去做。” 他乌黑的双眸在暗夜之中尤为闪亮，像一缕火焰正在靠近她结冰的心，她极力阻挡这股火焰，想到过往的种种，不愿意这样委屈自己。 “我们就像现在这样不好吗？” “你觉得好吗？” “我觉得挺好，带着婉婉，我生活的很平静。” “可我觉得不好。” 唐立哲斩钉截铁：“我想每天能够看到你，还有我们的女儿，我想结束一天繁忙的工作，回到家可以拥抱到我心爱和在乎的你们。”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一切都非我所愿，只是我不得已而为之，在我给你幸福之前，我必须要用一些手段来剔除那些阻碍我们不幸福的因素。” “可你就没有想过，我的心是否能够承受，唐立哲，我累了，真的累了。” 如果爱你是一件如此疲惫的事，那我情愿放弃。 “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就一次，好吗？” 素素从未见过如此低声下气的唐立哲，他在这一刻，卑微到尘埃里，只希望能获得她的原谅。 她一时间无言，内心矛盾重重，他想用两人曾经最亲密的方式唤醒她内心的眷恋，于是，慢慢向她靠近，就在唇即将碰触她的唇时，她突然扭开了脸。 “对不起，我还是做不到。” 素素推开了他，慌乱逃出了房间，走到门前丢下一句：“孩子明天帮我送回闺里香。”就仓皇的走了。 一口气跑了很远，直到离那间别墅已经很远很远，回头看一眼那幢挺立的建筑，瞬间哭到不能自持，她跌坐在沙滩上，积压在心头的眼泪在这一刻宣泄，有谁能够明白她爱得多么辛苦，又有谁能够明白她经历了多少撕心剥肝的痛苦，她不是不爱了，只是因为爱不起了。 当他终于不会再辜负她时，她却早已经花光了所有爱他的勇气。 第二天，唐立哲把孩子送回了闺里香，却没和素素再见面。 孩子跑回屋里喊妈妈，素素闻声出来，只见到孩子一个人，心情复杂的问：“爸爸呢？” 孩子脆生生回答：“走了。” 素素再出去，已经看不到唐立哲的身影。 她不明白他心里的所想，但昨天晚上自己那样跑出来，他心里肯定是不好受，所以今天才避免与她见面，也是避免再一次心痛。 打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素素都再未见到唐立哲。 他会经常差王珂送各种物品过来，每一次出差也都会买礼物给她和女儿，只是自己再不出现，仿佛就像她那晚说的那样，就这样安静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 转眼到了春节，当素素已经开始渐渐习惯和不习惯他的销声匿迹，她的生活确实如她所说的一样，安详宁静到了极点，再没有人上门挑衅，也没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绯闻，世界仿佛一下子就变得不一样了，她开始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就算是两个人，春节这样的喜庆日子也不能冷冷清清的过，她带着女儿上街采购了许多物品，本想让舅舅过来和她一起过春节，但舅舅拒绝了，自从妹妹去世后，舅舅便再不愿踏出家乡一步。 孩子还太小，素素也不想带着孩子舟车劳顿。 春节前一天，几个好朋友都来看望过她，也盛情邀请，但毕竟都是有家庭的人，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去别人家里凑这个热闹的。 除夕夜，吃了晚饭，女儿吵着要出去放炮炮，她便提着买的几桶小烟花拉着女儿出去了，找到一块空地，将女儿放到一边，正弯腰点炮炮时，身后突然一声巨响，接着女儿便手舞足蹈的跳起来：“好漂漂……” 素素本能的向上一望，顿时石化当场，只见墨汁的黑夜，绽放着异样的光彩，一行用烟花炸出来的字，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落进她的心里，对于这一幕，她不甚熟悉，很多很多年前，有一个男人，曾用烟花向她道歉，今天烟花再现，情意不变，天空中绽放的是四个醒目的英文字母，拼凑在一起便是love。 爱是永恒的，就像是天空的烟花一样，它可以随时点燃，在你心中燃起熊熊的烈火。 素素双眼模糊同时心情感概的盯着头顶上空，许久才反应过来，“婉婉，真好看对不对？” 她蹲下身抱住女儿，狠狠吸了吸酸楚的鼻头。 口袋里的手机这时嘀了声，拿出来一看，是简单的四个字：“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她回复过去。 其实很想问烟花的事，因为她心里明白，能制造这样烟花轰动的只有他一人，但他不说，她亦不好主动去提。 “可以去看你吗？” 等了几分钟，他试探询问。 素素心里突然生出一股特别难过的情绪，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看她，他如了她的愿，但她也似乎觉得并没有感觉很好，生活虽然平静，可每天都很难真正的快乐，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随便。” 莫名其妙的发了这两个字，愿意就是愿意，可回答却让人听着很不情愿。 她终于见到了唐立哲，她依旧和过去一样光鲜照人，魅力四射，他提着很多礼物来见她和女儿，孩子见到爸爸自然是开心不已，素素觉得别扭，就一直找一些无聊的事做，把空间腾出去给他和女儿，孩子毕竟精力有限，很快就玩累睡着了。 这下只剩下两个人，她再难回避，不正视也要正视了。 将女儿安顿好，她纠结着要怎么面对唐立哲，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时，他已经走了进来。 “近来过得可好？” 素素随手抓起女儿的一件小外套，佯装检查她的扣子是否松动，心情慌乱回答：“恩，挺好。” “我一直想来看你，又怕你不想见到我，所以每次都是车子停在远处看几眼就走。” 他有来过？ 素素颇为意外，因为她一次也没有发现。 “晚上的烟花看到了吗？”果然是他制造的浪漫。 “恩。” “我不是想讨好你，只是因为你比较喜欢，也没什么特别有意义的新年礼物送你，所以就想到放烟花了。” “哦。” “弟媳怀孕了，他们很想明天能和你一起吃顿团圆饭，不知你愿不愿意？” 素素不说话。 “如果不愿意就算了，以前为难你的地方太多，以后不想再勉强你。” “立明下午给我打过电话了。” “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拒绝了。” “呵，意料之中的事情。” 唐立哲苦笑笑。 她还在低着头弄扣子，他有些哭笑不得：“你老折腾那扣子干嘛？本来挺牢的都快被你扣掉了。” 素素这才不得不抬起头，抬头就要正视他，一迎上他火辣辣的目光，她心乱如麻的又低下了头。 “今年是我本命年……” “据说本命年是个坎，如果有什么心愿不能实现的话，结果可能不太乐观。” “你胡说八道什么？” “是上回王珂对我说的，你知道那小子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颇有研究。” “那你的心愿最好与我无关。” 素素极怕他会在这个时候说他的心愿是与她复合，这样她就太为难了，从心底里说，她不希望唐立哲出一点事，但目前她似乎还是没有复合的打算。 伤，终究是伤得太深了。 “我还真有一个心愿，也确实与你有关，但不会太让你为难。” 还没等素素开口，他就已将心愿说了出来：“我的心愿便是今晚可以留下。” “你知道我现在还做不到……” 素素想说那晚他欲吻她，她内心排斥的事。 “我不要你做什么，就安静的抱着你睡一晚，可以吗？” 素素犹豫，他干脆逼得她没有退路。 “这大过年的，又是我本命年的第一个心愿，你该不会让我落空吧，假如我真出了什么事，你可……” “别说了，洗洗睡吧！” 听到她的妥协，他满意的笑了。 之后素素逃进了浴室，站在花洒下足足淋了一个多小时，她其实是在纠结这一晚要怎么过，她万万没想到唐立哲会突然冒出个什么本命年心愿的说法，才经历过亲人离开的打击，她对死这个词真的是过于敏感，不管是不是迷信，她都害怕任何意外的发生。 如果唐立哲是想证实她内心的在乎，那么这一次他成功了。 ---------------------------------------------------------------- 318 如果没有你，我要怎么过 如唐立哲所说的一样，这一晚，他只是轻轻的拥着她入眠，过了很长时间，在素素以为他什么也不会再说的时候，他的声音突然从一个似乎很遥远的地方，慢慢的渗进了她的耳膜。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失去你更可怕，只要你不消失在我的世界，怎样都可以？我可以压制住思念不来见你，也可以忍受每一个漫漫长夜想念你的痛苦，所有的一切我都能忍受，只要在我想见你的时候，能够随时知道你在何处，随时看你一眼，对我来说，就已经足矣……” “经历了这么多，我不会再对你有什么要求和奢望，像此刻这样的夜晚，已然是我心中最大的幸福，如果这是一个梦，我多么希望这个梦能够一直做下去，永远，永远不要醒来……” 唐立哲的永远永远，让素素几乎想在一刹那原谅所有过去种种，与他重新在一起，可仅有的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她已经承受了太多，有一句话叫好了伤疤忘了疼，正是因为她每一次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以至于伤害一波接一波，像是潺潺的流水，永远没有尽头。 黑暗中，他抓起了她的手，慢慢放到了自己的胸口：“感受到了吗？这里……很痛。” 她默不作声，他放开了她的手，将手伸向她的额头，在黑暗中轻抚她的脸，心跳渐渐有些凌乱，似乎能够预测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无力抗拒，也没有理由抗拒，同意他留下的是自己，为了他的本命年心愿，她无论如何也要配合到底。 果然，在感受到她温度上升的瞬间，他的气息逐渐逼近，她已经清楚的感受到他鼻尖的靠近，眼睛紧闭，他的唇也在下一秒贴合，温暖滚烫的唇瓣刚一贴合她的，唐立哲就有些失控，正欲撬开她的唇，索取更多时，隔壁屋里忽尔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素素猛然清醒，一把推开他，仓皇窘迫的说：“我去看看孩子……” 之后这一晚，她再没有过来，说来这一晚也是奇怪，像是故意破坏一样，平时睡眠很好的孩子，闹腾了很久也不肯睡，以至于终于把她哄睡后，自己也困到不行，不知不觉就一觉睡到了天亮。 素素醒来时，唐立哲已经走了，桌上放了一张纸条。 “好好照顾自己，我一直在你身边，只要你需要，我随时可以出现。” 其实经过这一晚，素素的心已经被软化了许多，她虽然还没打算原谅唐立哲，但已经有了尝试和他重新开始的打算，只要能过得去自己心里这一道坎，那么她就会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一个自己机会，更多的是为了孩子。 都说女儿与爸爸亲，这一点完全正确，婉婉虽与她生活在一起，可时常叨念着爸爸，孩子每次提到爸爸，素素心里都极不好受。 身边的人也开始陆续的劝她，瑞欣说：“为了孩子，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你心里明明爱他，为什么还要独自带着孩子生活呢？孩子得有一个健全的家，才能身心发展稳定，现在阻碍你们幸福的绊脚石已经没有了，你们可以好好的生活了。” 肖戈莹也劝她：“唐立哲是狠心了些，他也不该欺瞒你，但仔细想想他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你是个将感情全部体现在脸上的人，倘若知道是演戏，你不会演的那么逼真，那么陆琪也好，赵小曼也好，现在还是威胁你们婚姻最大的隐患，毕竟敌在暗我在明，不管再怎么防患，还是会有危险，就像婉婉意外被花瓶砸中一样，唐立哲日理万机，即便是神仙，又怎么能掐指一算，就算出那一刻女儿会有危险呢，他也是为了你们将来能够安稳的过日子，能够拥有简单的幸福，所以就原谅他吧，现在我们都幸福了，就只差你一个……” 就连远在远方的舅舅也在电话里说：“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如果你心里真的已经没有他，那就不要留在那个城市，倘若你舍不得走，说明你不想离开，既然这样，就不要为难自己也折磨别人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什么都没有亲人在一起重要，不要等到想爱而不能爱时，才追悔莫及为何当初要执迷不悟。” 温启和太阳也时常联系她，两人似乎相处得不错，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五月中旬就会举办婚礼，温启说希望到时，她能和唐立哲一起参加。 他已经放下了，希望她也能放下。 在身边人的鼓动和说服下，她心中的坚冰慢慢的在融化，转眼到了二月底，这天夜里，她意外的收到唐立哲的信息。 “睡了吗？” “还没。” “过几天就你生日了，我想帮你举办一场生日会，把几个朋友都约在一起，大家一起帮你庆祝怎么样？” 放在之前，素素可能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可放在现在，经过深思熟虑了好几个晚上，她出其不易的答应了。 “好。” 电话那端唐立哲似乎很高兴，也很惊喜，“行，我明天出差，大概三天后回来，等我一回来就着手安排，好吗？” “好……” 素素已经决定放下了，放下心中的枷锁，看着熟睡的女儿，想到自己童年的经历，她心中暗暗发誓，自己过去所经历的一切苦难，都不会让它再在女儿身上重演。 她要给女儿自己曾缺失全部的幸福。 三天后，她等着唐立哲来联系她，可等到的却是一个让她措手不及甚至昏厥的消息。 接到王珂的电话是在中午时分，她带着女儿正准备午休，王珂的电话就这样意外的来了。 “素素姐，不好了，刚接到消息，总裁今天返程的那班航班出事故了……” 素素当时闻听此言，脑中轰的犹如炸开般，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你说什么？” “总裁出事了，刚接到航空公司的电话，清晨五点飞往中国的飞机在南太平洋上空坠落，目前搜寻工作正在进行，总裁很可能……很可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他不会有事的，他答应了我回来就帮我过生日，这是他对我的承诺，他不可能失言！！！” 几乎是颤抖着吼完这些话，之后便因为恐惧和害怕而痛哭起来，孩子也被她吓哭了，素素一时间慌了神，她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过很多种和唐立哲的未来，有最不好的结局，就是两人生活在地球的两端，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可他遇到意外这样的坏结果，从来不在她的想象范围。 这不仅又让她想到除夕夜那晚他说的话，今年是他本命年，如果心愿不能实现的话，很可能会有意外，难道真的这么灵验吗？素素顿时更加恐慌，没错，那一晚他的心愿基本算没有实现，因为她一直再陪女儿，陪着女儿睡到了天亮。 素素抱着女儿一路哭着跑到唐家，唐家这时也已经乱了套，都在四处打电话探听唐立哲的下落。 程淑雅见到她，极力安抚：“小嫂子，别担心，大哥不会有事的，那天早上他出差临走时还跟我们说，回来要帮你过生日，他那么爱你，不会扔下你们娘俩不管的……” 直到这一刻，素素才彻底明白，什么伤害，什么委屈，什么怨恨，比起生命都无足挂齿，只有好好的活着，他才能伤害你，只有好好的活着，他才能让你委屈，只有好好的活着，你才能有怨恨的对象，倘若人不在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那才是真正的超越一切的痛苦，她光是想想，就觉得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素素不敢想，如果没有唐立哲，她今后的人生怎么过。 而在这之前，无论他怎样哀求，别人怎样相劝，她都没有想过痛快和他重新再来的念头。 难道真的要经历了失去才懂得拥有的可贵，难道真的要经历了生离死别才发现什么都不重要，能够呼吸同一片天空的气息才是重中之重，如果真的要经历这些才能明白，那么现在她经历了，她希望老天能够将那个人还给她，让她重新再来一次。 这一次，她一定会好好珍惜。 飞机失事又是好几天过去了，唐立哲生死不明，而打捞出的尸体人数也在每日逐加，唐家人把素素留在了唐家，坚决不肯让她再回闺里香，怕她一个人想不开时会做什么傻事，头几天素素每日以泪洗面，后面几日她渐渐不哭了。 有时候不哭不代表不悲伤，不哭恰恰是因为悲伤的已经没有眼泪，她们所有人都很清楚，过了这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基本生还的可能性已经没有。 唐家整个弥漫在悲痛之中，短短半年的时间，先后两人离开，这对一个家庭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唐鹤轩一病不起，程淑雅有孕在身，看着残缺的家里，只剩下他一个顶梁柱，李载明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唐家人的责任，他告诉自己这个时候务必要冷静，要镇定，他要扛起这个家，要成为父亲妻子和嫂子还有儿子侄女她们所有人的依靠和支撑。 最让他们担心的莫过于素素了，她越是表现的沉默，表明她内心越是哀默大于心死，程淑雅每日对她几乎寸步不离，就怕一个闪失，她会想不开做傻事。 这天晚上，她拿了几瓶酒，到了唐立哲房间，程淑雅自然是跟在她后面的。 “小嫂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想喝点酒……” “大晚上的你喝什么酒？别喝了，瞧你最近憔悴成什么样了，好好睡一觉吧，说不定明天一觉醒来，大哥就回来了，他若是回来，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不修边幅的样子，在大哥眼里，你是天下最美的女子……” 程淑雅说这样的话，让素素心如刀割，她将冰凉的瓶口对准自己干涸的唇，猛的灌了下去，弟媳还想说什么，看到她眼角两颗透明的液体滑落，到嘴的话终是咽了下去。两个挚爱的人，一个生死未卜，另一个怎能不伤心，就让她喝吧，也许喝醉了，她倒是能好好睡一觉。 素素一口气喝掉了两瓶酒，渐渐的她醉了，倒在弟媳的怀里，紧闭双眼喃喃自语：“我好想他……” 之后，眼泪便如落雨一般，滴落不止，看得程淑雅也好生难过，眼泪止不住的也落了下来。 妯娌两人依偎在一起，不停的落泪，程淑雅不再言语安慰，只在心里笃定：“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你们爱得如此真切坎坷，老天不是瞎子，一定会把属于你们的大好时光还给你们。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其实这一晚，素素的心真的伤到了极致，次日程淑雅醒来，惊慌的发现小嫂子不见了。 素素没有想不开，也没有跑到太远的地方，她只是一个人来到了海边，来到了唐立哲为她购买的别墅后方的大海边。 站在海岸边上，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大海，她一字一句的咬着牙说：“我命令你回来，重新追求我。” 从海边回唐家时，唐家又是乱成一锅粥，看到她平安回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李载明郑重的对她说：“不到最后一刻，我们不要把结果想得太糟，我们都不会放弃的，你也一定不要放弃！” 不放弃容易，可等待结果是多么煎熬的一个过程。 又是两天过去了，弟媳来到她房中，状似无意似有意的问：“小嫂子，我问你，假如大哥平安脱险，你是不是就会原谅他？” 素素抬起苍白的脸，一本正经回答她：“只要他能回来，他要怎样我都答应。” “那让你回到唐家和我们一起生活呢？你也会答应吗？”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好，小嫂子，相信我，人定胜天，命不可违，但爱，一定可以战胜它！” 319 大结局 在唐立哲飞机失事第九天，素素的生日早已经过去，她接到了肖戈莹等人打来的电话，让她到红悦酒店去一趟，素素本不肯去，但弟媳执意要她去散散心，留在家里只会胡思乱想，经不起全家的鼓动，她只好萎靡的去了。 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多，赶到酒店，到了事先说好的地点，里面却是漆黑一片，素素无力的喊了两声：“肖戈莹？肖戈莹？” 无人回应，她正要调头离开，啪的一声，头顶的灯突然打开，接着偌大的大厅响起了一首欢快的生日快乐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所有的她认识的人，推着一只几层高的蛋糕向她走来，他们齐声唱着生日快乐歌，让她意外的是，小叔子和弟媳也在其中，感激是有的，但快乐丝毫没有，只因为这场期待已久的生日聚会少了一个重要的人。 想到唐立哲的承诺，素素的眼眶立刻积满了水雾，肖戈莹冲过来：“呀，别哭呀别哭，这是为你补过的生日聚会，你哭什么呀。” “你们其实不用这样。” 她抬起头，忧伤回应，没有唐立哲在场的属于她的生日会，她根本一点都不期待。 “前两天大家都沉浸在老唐遇事故的事情上，都把你的生日给忽略了，今天大伙想来帮你重新过一下，就算看在大家这么关心你的份上，开心一下不行吗？” 素素无言，肖戈莹叹口气：“唉，看来是不行了，既然这样，我们只能拿出送给你的礼物来博取你的欢喜了。” “我早说了直接把礼物拿出来，非得卖关子。” 身后的方明杰咋呼，刘昊已经去拿礼物了。 对于他们说的礼物，素素同样不期待，什么礼物都不可能再让她回到从前快乐的状态，没有了唐立哲，她的世界再无任何欢喜可言。 “打起精神来，等会看到大家为你精心准备的礼物，你肯定高兴的跳起来。” 姚瑞欣神秘兮兮的说。 素素依旧是忧伤低落的神情，弟媳程淑雅打趣：“我来录像，一定要把史上最明显的情绪大反转记录下来！” 咚咚咚咚—— “礼物来啦！” 刘昊推着一个极大的箱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肖戈莹故意夸张叫道：“哇噻，这礼物够大呀，大伙真是有心了。” “我们来倒计时，素素你去拆礼物。” 程淑雅将大灯关掉，换了几盏昏暗的暖灯。 在朋友的推搡下，素素站到了巨大的箱子面前，箱子几乎到了她脖子的高度，身边是朋友们的倒计时，“十，九，八，七，六……” 她焉焉的挑开了礼盒上的彩带，还没伸手去揭箱盖，盖子突然自己揭开了，下一秒，一个人出现在她面前，素素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惊得石化当场。 出现在她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唐立哲，那一瞬间，她内心震撼到了极致，直到唐立哲将她紧紧拥进怀里，她才赫然反应，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哎呀，怎么又哭了，说好了今天补过生日，不哭的嘛，别哭了别哭了，整得好像我们一堆人欺负你似得。” 肖戈莹笑嘻嘻的上前劝慰她。 素素是哭了，但却不是伤心的哭，而是喜悦的哭。 弟媳问她：“喜欢大家送你的礼物吗？” 她重重点头：“喜欢！” 凝视着面前的男人，还是和之前一样俊朗，没有任何改变，他就是她的男人，她苦苦思念的男人，可是有谁能够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嫂，我们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有一千一万个疑问，没关系，回头让大哥慢慢跟你解释，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愉快的玩耍了？” 所有的人开始疯闹起来，他们喝酒，跳舞，拿蛋糕往自己讨厌或喜欢的人身上砸，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痛快的宣泄过，今天不但是素素的生日聚会，更是大家抛却过去，迎接新的未来的日子，他们一定会好好的记住今晚，用全新的心情，在余下的人生里，好好的珍惜身边的人，爱身边的人。 聚会结束，几乎每个人都醉了，只有两个人是清醒的，那就是唐立哲和卓素素。 队伍分散之后，她跟着他回了唐家，到了他的房间，关了门，她深情的凝视面前的男人：“我已经忍了一晚上，快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乘坐的航班确实出了事故，当时在一片海上坠落，我掉进大海，凭着精湛的泳技，游了很久，但终究体力有限，就在我支撑不住的时候，我想到了你，想到了我们的女儿，我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离你们而去，我答应会回来帮你生日，答应你的事我就一定要做到，后来我幸运的游到了一座孤岛上，你知道的我在岛上生存能力很强，没有吃的没有喝的，但我依然存活了七天，直到搜救部队找到我，我是那架飞机上唯一的幸存者，当别人都在为我的幸运感到不可思议时，只有我自己知道，不是上天庇佑，而是我心中爱的信念助我度过了这一生死大劫……” 原来是这样，素素一时激动不已，虽然唐立哲说不是上天庇佑，但她还是感谢上天，感谢它将他的爱人还了回来。 “你平安无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我每天都过的多么痛苦吗？我真的都快要坚持不下去。” “我当然想第一时间见到你，只是立明和淑雅非要说给你一个惊喜，其实我昨天就已经打电话联系他们回来了，他们把我在酒店藏了整整一晚，天知道我差点忍不住跑回来见你，尤其是听到你说的那一句话……” “我说什么了？”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素素张大嘴：“这你怎么知道？” “给你听个东西。” 他拿出手机，放出一段录音，居然是那晚她与弟媳两人的对话。 素素更吃惊了，也终于反应过来：“原来弟媳那时已经知道你平安，她是故意套我话。” “是的，这录音也是她录了给我当证据的，怕你又反悔，不肯回到我身边。” 素素心里感概万千，经历了这么多，她若是还执迷不悟，那她简直是无可救药了。 “这些话还作数么？” 她含泪瞪他：“你说呢？” 唐立哲所有的思念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抱着她疯狂亲吻，九天九夜的牵挂与想念，让他仿佛过了九个世纪，他只想把这个爱到了骨子里的女人，狠狠的吸进肚子里，永生永世合二为一。 这一晚，他们经历了久违的亲密，原来，不是身体无法接纳，而是心坎过不去，心里的结打开了，一切都是如鱼得水，还是从前那般美好的感觉，他们互相吻遍了心爱人的每一寸肌肤，在身上和心里留下专属两人的痕迹，他们的爱将滋润着他们度过今后人生的每一个瞬间。 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为了爱受伤哭泣；很久很久以后，因有了爱而学会勇敢前进。于是终于明了，爱情，往往都是泪水堆积而来，但仍让人如此心甘情愿，奋不顾身而奉献。 激情结束，已经是凌晨时分，两人都毫无睡意，唐立哲拥着挚爱的女人，轻轻梳理着她汗湿的碎发。 “宝贝，现在的你真的已经放下了过去的一切，心无芥蒂的跟我在一起了吗？” “我既然有勇气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我就有勇气忘记一切。你是唯一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欺欺人的说辞，都是我逃避你的拙劣借口，其实你一直都在我心里，一直都在。” 素素认真回答他。 唐立哲吻了吻她的额头，贴在她耳边喃喃私语：“我能从一千个，从我身边经过的人中，听出你的脚步，因为那九百九十九个人的脚步，踏在地上，只有你的脚步踏在我的心上。所以无论你走得多么远，走到哪里，我都不会遗失你，但希望你哪里都不要去，请永远留在我身边，同我一起走完剩下的所有岁月。” “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话，我们约定，永远不离开彼此，一生一世一双人，永生永世在一起，好吗？” “好！” 幸福原来就是这样简单，一个人一生可以爱上很多人，等你获得真正属于你的幸福之后，你就会明白以前的伤痛其实是一种财富，它让你学会更好的去把握和珍惜你爱的人。 “明天就搬回家里，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生活，相亲相爱，淑雅已经有宝宝了，到时候我们就有三个孩子，明年我们再生一个，刚好凑一桌麻将。” 素素娇嗔笑道：“讨厌，才刚回来就想着生娃，你是当我生育机器还是当自己种马呀。” “我不是回来才想着生娃，在荒岛上存活下来我就有这个念头了，等见到你，我要跟你生一堆孩子。” 素素嘴上埋怨他，心里却是甜蜜蜜，和相爱的人孕育爱情的结晶这恐怕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了，她会替他生的，生多多的孩子…… 生活终于回到了最初的正轨，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安静又甜蜜，没有了反对他们的声音，唐家第一次传出了肆无忌惮的欢乐笑声。 在唐家工作了大半辈子的鸿叔，都要被现在这样美好的生活感动了，他在唐家做了一辈子的管家，从未见家里如此祥和团结过，晚上吃了晚饭，一家人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还有孩子调皮玩耍的声音，这才像一个家，不用别人管理也发展有序的一个家。 都说家和万事兴，也许正是这个道理，自从唐立哲大难不死，素素带着孩子回来，唐家的事业便如日中天，但即使事业发展的再好，身份地位再高，任何大小场合，唐立哲的身边永远都只站着一个女子，他的妻子卓素素。 这天，唐立哲在公司给老婆打了通电话，叫她准备一下，傍晚让王珂接她与他会面，然后一起去见一位老朋友。 素素从接到电话就一直纳闷了，见一位老朋友？会是谁呢？她和唐立哲的朋友似乎都是经常碰面的，没有什么许久不见的所谓老朋友吧。 下午梳洗整理好，她以光鲜靓丽的姿态见到唐立哲，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问老公：“你要带我去见谁？” “待会见了就知道。” “到底谁啊？我都好奇死了，快告诉我吧。” “一位旧友，曾经照顾过你，这么快就把人家忘了，没良心的小东西。” 唐立哲宠溺的刮了一下妻子的小鼻子。 “照顾过我？难道我失忆了吗？我真想不起来啊啊啊……” 啊字拖了好长，因为人已经被老公拖着走了。 到了一家星级酒店，服务生将两人引领到事先预订好的包厢，客人已经到了，素素一进到包厢，嘴巴就成了o型。 “程瑞霖？？？” 唐立哲调侃：“现在想起来了？” “不是，你、你们怎么……” 他们怎么掺合到一起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程瑞霖起身，礼貌的向素素伸出手：“你好，唐太太，好久不见了。” 唐太太？这么客套的称呼，搞得他跟唐立哲早认识，和她才是初次见面一样。 “你可别告诉我，你俩早认识？” 唐立哲与程瑞霖相视一笑，唐说：“精确来说，有十几年了吧。” “十几年？？？” 素素吞了吞口水，谁来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 “唐兄，我看你还是向嫂子好好解释一下吧，她这会心里估计已经装下了十万个为什么。” 要是她没失忆的话，去年冬天她和这位程瑞霖准备去英国在机场遇到唐立哲，两个男人还针锋相对了好一会，这才多久的功夫，居然就称兄道弟了，莫名其秒的人生啊，真是一点不靠谱。 “实话跟你说吧，瑞霖是我安排在你身边的贵人，他对你所有的帮助，都是我授意的，也是我借他传达给你的信息，包括你去英国看房子，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下。” “好啊你们，你们居然算计我！” “唐太太，这应该称不上算计吧，只是当时情况特殊，唐兄不方便保护你，所以才让我帮忙而已，说来说去，也是我们唐史爱你的体现啊。” “算了吧，他就是个心机男，我被他卖了我还替他数钱!” 素素鼓起腮帮。 两个男人哈哈大笑，唐立哲更是亲昵的揽住她的肩膀：“卖你我可舍不得，我又不差钱。” 老朋友见面，自然是聊的十分愉快，饭局结束后，唐立哲盛情挽留，程瑞霖因为行程过于忙碌，当夜就要乘飞机返英，便只依依不舍的道别了。 开车回唐家的路上，素素越想越郁闷，不停的指责老公对她玩心眼，找人帮忙找个年轻男子，安的什么心呢。 “你找程瑞霖帮忙，你就不怕我和他日久生情？” “不怕。” “你是对我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有信心，抑或是对他有信心？” “对你有信心，对我自己也有信心，对他更有信心！” “哼，早知道如此，我非劈他一腿不可，叫你狂妄自大！” “你劈他一腿，也得人家配合你劈才行。”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侧目看她一眼，唇角勾出神秘微笑：“老程喜欢的是你的异类。” 素素只迟钝了几秒便反应过来：“靠，他喜欢男人嘛？！！！” 紧接着露出更夸张的神情：“那你们、你们、你们……难道有基情！！！” 哧一声，唐立哲将车停在了路边。 素素木讷的看着他下车，走到自己副驾旁，再将自己抱下车，扔到后座上，再然后他也跟进去，关了车门就将她压在身下，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有些话靠嘴说没用，得身体力行来证明，现在我就来向唐太太你证实一下我的性取向……” 柔和的夜晚，爱情之花娇艳绽放，一段从最初不被人看好的爱情就这样瓜熟蒂落，回首过去的那段岁月，无论从何种角度来来读对方，都完美无缺，而彼此间所缺少的部分，也被他们用想像的画笔填满。 那份纯粹的深情，在心中刻划出无人能替代的地位；即使面对上天的捉弄，命运的残酷，唐立哲和卓素素的爱情故事，也能让人再次感受到真爱的力量与奇迹，还有心底那份对爱情的悸动。 我未曾恨过你，不过是在思念你；我未曾怨过你，只是爱你爱得太深。 ---------------------------------全文完---------------------------------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结文感言：故事到这里就这样划上了句号，打出全文完三个字时，沐沐的心里突然觉得好不舍与失落，在我笔下孕育的一个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历时数月，我没想到早已对它有了如此深厚的感情，就好像我每天都会见面的老朋友一样，突然之间我们就再也不用见了，那种心情……无法言喻。 一个故事的开始到一个故事的结束，中间的过程总是纠结与痛苦的，在这里我要感谢从头到尾一直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你们对我的大力支持，沐沐深知故事有许多不足之处，让你们曾感到失望，为此我真的很抱歉，沐沐写文有好几年了，回首最初写文的心态，心里不免低落，可能再也回不去当初那种状态了，因此，我决定这篇文结束后，暂时不再开新文，我需要一段时间的沉淀，好好放松自己，调整心态，以全新的面貌再回归大家的视野，只是到时是否还在网易，目前还是一个未知数，当然不管我在哪里，曾经看过我作品的朋友，我都会祝福你们，希望将来不管我们做什么，还是否会有交集，我都祝你们平安幸福，快乐一生。 谢谢大家，再次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