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缠爱》 第1章 惨遭退婚 皇冠酒店的大厅金碧辉煌,华丽的灯光照耀在婚礼现场,映的地板熠熠生辉,大厅中央一条笔直的红地毯直通梦幻般的大舞台,门外前来参加婚礼的车辆鳞次栉比,更是凸显华贵气息。 今天是钟余两家结为亲家的好日子,人人都想来凑个热闹,沾沾喜气。 听说新郎钟倾宇,近日已成功接手家族企业,成为新一代最炙手可热的英年才俊,而新娘余浅,却只是余董事长的侄女,不享有继承余氏集团的权利,两人的身份地位确实有些悬殊。 无论如何,他们今天要结婚了,宾客们带着祝福与好奇前来,会场里不乏记者媒体,钟余两家联姻,绝对能成为今天新闻的头版头条。 司仪幽默风趣的渲染气氛,会场里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终于新人进场了,钟倾宇牵着余浅缓步踏上红毯,行过宾客面前,漫天的樱花纷纷扬扬地洒落,飘舞到地上,留下一地的粉色。 余浅在那一刻被幸福感紧紧包围,嘴角微微上扬。 她身上的婚纱,纯白的裙摆被裁制成无数皱褶的裙子,一层轻纱柔柔的给皱褶裙上蒙上一层薄雾,袖口参差不齐蕾丝花边更显柔美,从肩头上向下螺旋点缀的花藤上几百朵立体花朵缝在一起,浪漫而华贵,让她如同云间的公主。 而此时,余梦琪隐在众多宾客里,望着台上沉浸在幸福中的余浅,她的脸上顿时多了几分洋洋得意,一双暗垂的眼睛里堆满了阴险狡诈。 两人手挽手站到台上,司仪说了许多巧妙的祝福语,引得底下宾客开怀大笑,余浅也忍俊不禁笑了出来,末了,司仪拿起麦克风:“请问新娘,你愿意嫁给你身边这位英俊的钟先生为夫,无论今后疾病健康、贫穷富贵,一生一世直到永远吗?” 余浅想到今后,自己能永远与他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她的俏脸红了一红,不假思索的回答:“我愿意。” 她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三年,如何能不愿意。 司仪接着问钟倾宇:“请问新郎,你是否愿意娶你身边的新娘余女士为妻,无论今后疾病健康、贫穷富贵,一生一世直到永远吗?” 众人翘首以盼等待新郎的回答。 钟倾宇却握着麦克风,沉默了。 画面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宁静中。 余浅疑惑地望着他,秀眉轻皱,尽可能地压低声线问:“倾宇,你怎么了?” “对不起。”他说。 “余浅,你听着。”钟倾宇的表情非常严肃,语气也异常凝重:“我没有办法跟你结婚。”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余浅被这一枚突如其来的深水炸弹震得险些站不稳,她抽回放在他臂弯里的纤手,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声线颤抖的厉害:“倾宇,快别闹了,今天可是我们大婚的日子。” 钟倾宇看都不看余浅,面对众人,他径自说道:“我根本就不爱这个女人,是她死乞白赖的缠着我不放,并以死威胁我跟她结婚,大家别看她外表清纯,其实是个人尽可夫、水性杨花的臭婊子,她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一切手段,我怎么可能和这样一个女人结婚?所以,今天在这里,我钟倾宇正式宣布,我要退婚!” 他在胡说什么? 余浅瞪大了双眸,吃惊到了极点,纤细的手臂紧紧抓住了他:“倾宇,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当初明明是你先追求我的,结婚也是你提出来的,我根本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辱骂我?” 现场一片混乱,底下骤然亮起一大片镁光灯。 第2章 一个气势逼人的男人 混乱中,余董事长唯一的千金余梦琪,整理了下直到腰间的大波浪卷发,浓妆艳抹的脸颊展开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她踩着轻快的步伐,扭着妖娆的身姿,迈上了舞台中央。 纤长的手指微微一挑,便拆落了余浅抓在钟倾宇胳膊上的手,余梦琪轻笑着钻进钟倾宇的怀里,在他耳边轻声嘤咛着什么,钟倾宇转眼间喜笑颜开,哪里还有半点先前怒气冲冲的样子? 余浅是傻,但她不瞎。 她无比震惊的望着眼前亲密的两个人,眼底泛起一层泪光:“表姐,倾宇,你们……” 众目睽睽之下,钟倾宇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嗤鼻笑道:“没错,我们在一起了,这三年来,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表姐,是你自己死乞白赖的缠着我,害我们没办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只能背着你私会,不过没关系了,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关系就算正式曝光,我要告诉全世界,我钟倾宇挚爱余梦琪。” 最后的这句话,他是对着众多媒体说的,如同宣誓。 呵,真是可笑!他们的婚礼,他竟然和别的女人宣誓,而且那个人,还是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表姐! 短时间内遭遇众多打击,余浅呆呆的矗立在原地,整个人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忘了洗白自己,也忘了去质问。 余梦琪轻笑着在她耳边低语道:“余浅,你就是一条在臭水沟里的鱼,就算再怎么打扮也掩盖不了你恶心的臭气,一个下贱的仆人还妄想当灰姑娘,嫁入豪门?这真是我活了二十五年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这番话如同雪上加霜,令余浅的双眸变得死灰一片,她怔怔的望着余梦琪,心中一片悲戚,她本想反击,但那些讽刺的话语却堵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她从小就懦弱胆小,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永远都只会哭泣,就像今天,余梦琪抢走了她的未婚夫,给她灌上婊子之名,她也只是呆呆的看着。 余浅的沉默,让婚礼现场的众人听信了钟倾宇的话,他们纷纷指责余浅不道德,绑架钟倾宇的人生自由,害得钟倾宇和余梦琪这对有情人至今才终成眷属。 “没见过和姐姐抢男人的!这个余浅,真是太坏了!” “我听说啊,她从小就死了父母,一直被寄养在余董事长家,没想到竟然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一点儿也不知道知恩图报,还以死相逼,让姐姐的心上人娶她为妻!” “这种人,为了嫁入豪门,摆脱贫穷,什么事都肯做!太恶心了!” 众人的谩骂声漫天飞舞,余浅委屈的直掉眼泪,她的精神几乎面临崩溃,没有人站出来替她说一句公道话,全世界的人都以为是她的错! 就在她想要逃离现场的时候,忽然,酒店门被“啪嗒”一声推开,数以百计的黑衣男人气势骇人的涌进,井然有序的将群众们远远的隔开,形成一条毫无阻碍的通道,气势惊人,吓人的可怕! 突如其来的强烈窒息感,让所有人都住了嘴,他们纷纷闻到了浓烈的死亡气息,仿佛他们都处在死亡的边缘,随时有可能掉入深渊。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台上的钟倾宇和余梦琪,都不自觉的微微震了下。 一个气势逼人的男人,姗姗走进通道,邪魅妖孽的眼眸淡淡一扫,最后准确锁定住目标。 第3章 这个女人,我要了 “圣……圣先生?” 被隔开的一名群众认出来者,赶紧俯身鞠躬,连声音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此话一出,底下的群众全部沸腾了。 谁人不知圣司冥的大名,他是arsena跨国集团总裁,世界排名第一的金融巨鳄,整个佩城的主宰,旗下企业集团数不胜数,连锁商场更是覆盖全世界,毫不夸张的说,他的手里掌握着世界的经济命脉,只要他动一动小手指,明天不知道有多少企业面临破产。 兴奋之余,众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疑惑,圣司冥平时为人低调,从不在公共场合露面,但是今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场婚礼上,而且,看这架势,好像不是单纯来送祝福的吧…… 余梦琪也认出了圣司冥,在望见他那绝色如鬼魅的面庞时,她全身上下划过异样的悸动。 原本以为钟倾城已经足够完美了,可是,当钟倾宇与这个男人站在一起时,她才发现,钟倾宇也只不过是凤麟毛角,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知道圣司冥是余家乃至整个佩城都万万不能得罪的大人物,只见余氏总裁余振华赔笑上前,一脸谄媚的样子:“圣先生日理万机,怎么有空过来参加小女的婚礼?” 圣司冥冰冷着脸,黯深凌厉的黑眸只是扫了眼余振华,一股子巨冷的寒气便从余振华脚底蔓延至全身,周遭的氛围急剧变化,余振华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只是一个眼神,已经快要令他站不住脚,额头直冒冷汗。 全场诡异的安静下来,圣司冥根本懒得理他,余振华正要继续说什么时,只见圣司冥迈开长腿朝着礼台走去,余振华随即跟上去,“圣先生……” 但是余振华才刚迈开脚步,就被一旁的保镖强行压制住,不准他上前。 余浅微微抬头,就意外撞进男人幽深的眼眸里,那如鹰般锐利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沉入了海底,冰冷的海水一浪一浪拍打着她的身躯。 圣司冥向着她走来,他走的不快,闲庭漫步,步伐沉稳而淡定,随着他的靠近,一股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余浅全身僵硬,他毫无温度的眼眸像是携着某种魔力,令她不敢动弹半下,只能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一步步靠近的圣司冥。 而站在一旁的余梦琪注意到圣司冥的眸光一直落在余浅身上,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心底不由得燃起嫉妒之火!她的美貌到底哪点比不上余浅,凭什么圣司冥的眼里只有她! 余梦琪不甘心,她扭着腰肢,挤到圣司冥面前,挽唇露出妩媚的笑容:“圣先生……” 话还没有说完,一句冷冽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犹如千年寒冰:“滚!”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狠狠地将挡住路的余梦琪推开,力气非常大,余梦琪脚跟不稳,不一小心摔下了礼台,狼狈的跌了个狗吃屎! 圣司冥终于在余浅的面前停了脚,长臂一伸,就将毫无准备的余浅揽入怀中,他的长指逐一划过她细嫩的脸颊,在扫见她眼角残留的泪珠时,黑眸一深,便收回了手指。 他对上她小兔子一样惶恐的眼神,唇边骤然勾起一抹残笑,一双黑眸不知何时染上了浓浓的兴味,他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动作迅速,丝毫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圣司冥玫瑰色的薄唇上挑,霸道绝情的宣布他的决定,他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气氛瞬间变得冷凝:“这个女人,我要了。” 他的一句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都惊呆了,但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人敢阻拦着,甚至无人敢说话。 语毕,圣司冥兀自抱着余浅离开,举手投足间,邪肆张狂,唯吾独尊,简直狂傲到了极点。 酒店外,林肯车和一列队保镖静静候着,圣司冥抱着她跨进车子。 直到他们安然离开,酒店里的黑衣人们才放开众人,井然有序的撤退。 数排轿车,呼啸而来,绝尘而去。 第4章 你想干什么 等余浅反应过来,她已经在豪车的后座上了,那个气场强大的陌生男人就坐在她的身侧,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的手指不安的握成了拳头,小脸煞白煞白,声音也是虚无缥缈:“你……你想干什么?” 她明明不认识这个男人,他为什么要带走她?还有……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余浅有一肚子的疑惑,那些疑惑纠结在一起就变成了恐惧。 也许是觉得她的问题过于愚蠢,圣司冥的唇边陡然多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没有回答她,而是用一种十分凛冽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余浅只觉得手脚冰冷,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圣司冥忽然靠近,两只大手紧紧抓她入怀,他对着她的颈动脉咬了下去。 余浅吓了一大跳,随即强烈的疼痛伴随死亡的恐惧纷纷涌上心头,她不由得大叫一声:“放开我!” 他咬着她,冰冷的气息扫过她全身的肌肤,最后落进她的耳朵里,声音阴冷低沉,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浅浅,我放了你整整五年,现在,是时候该报复了。” 余浅咬着唇,奋力挣扎,一双灵眸里充斥着被人污蔑的愤怒:“你在胡说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她竟然说不认识他。 圣司冥眯起眼睛,眸中深不见底的黑染上一抹阴鹜:“没关系,我会让你,重新认识我。” 林肯车停在一栋超大的庭院别墅前,浪漫与庄严的气势,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大门上有块镶金的牌匾,写着帝堡。 无论是别墅本身,还是别墅的主人,这个名字都起的十分贴切。 圣司冥不顾余浅挣扎,强行将她抱下了车。 男人的气力实在太大,青筋缠绕的手臂往余浅腰上轻轻一收,她便动弹不得,只能愤恨的瞪着他:“你这是绑架,我要告你!” “我倒是想看看,全国上下,有谁敢受理你的官司。” 一道不温不火的声音从余浅头顶传来,嗓音慵懒如猫,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浑身冰凉。 是啊,他可是圣司冥!在他面前,法律只不过是摆设罢了! 余浅觉得自己玩完了,可是她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这尊大佛的,这明明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啊…… 年过半百的薛管家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前恭候着,注意到圣司冥怀里的余浅,他稍稍怔了下,不过转眼间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命人打开门厅。 “先生。”管家弯腰,恭敬行礼。 “嗯。” 圣司冥微微一点头,抱着余浅进入帝堡。 不得不说,帝堡真的很壮观,宅子里既有简约雅致的外立面,富人情味的内庭结构,也有园林水系的和谐自然。 虽说叔叔家的别墅也很漂亮,但是和这栋别墅一比,瞬间就成了不起眼的贫民窟。 庭院里还有许多站岗的哨兵,余浅这一路上是看的目瞪口呆。 她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如此庞大的阵势,不是她孤陋寡闻,而是这个男人真的太夸张了! 第5章 五年不见,倒是有了几分姿色 余浅还在惊叹连连,圣司冥已经抱着她径直走进了浴室,紧接着,她突然感到身体一轻,然后就重重跌坐在坚硬的浴缸里了。 屁股传来强烈的痛感,余浅疼的倒抽一口冷气,眼泪都浮了上来:“你干什么!” 回应她的,是花洒里的冷水。 余浅被这突如其来的水柱淋得睁不开眼,冰冷的水柱顺着她的头顶往下流淌,不一会儿,她的全身都湿透了,白色婚纱湿黏黏的贴在身上,脸上的妆容也花了,她冷的瑟瑟发抖,嘴唇都变成了紫色。 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看见圣司冥一身凌厉之气,昂贵笔直的西装与他精壮的身材贴合的一丝不误,他站在浴缸旁,修长的手指举着花洒,正居高临下蔑视着浑身湿透的她。 一阵阵滔天的耻辱感袭上心头,余浅气急败坏,高声骂道:“我们无怨无仇的,你是不是有病!” “啪嗒”一声,花洒被重重摔在地上! 余浅终于从冷水里解脱出来,却掉入了另一个疯狂的漩涡! 就因她的一句话,圣司冥英俊的面容上瞬间笼罩着一层寒霜,四周的气温也跟着下降了几度,他大手一挥,轻而易举就将湿漉漉的余浅从浴缸里拎了起来。 余浅悬在半空,手舞足蹈的挣扎着:“放开我!你到底想干嘛!” 邪肆的薄唇微扬,优雅而决绝的溢出四个字:“我想欺负你。” 余浅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砰”的一声。 她被他重重抵在冰凉的瓷砖墙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她湿漉漉的脖子一路上滑,然后猛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他绝冷的目光缓缓扫过她面部的每个细节:“五年不见,倒是有了几分姿色。” 余浅的下巴被他捏的生疼,她感觉自己的下颌骨都快要被他捏碎了!不由得冲着圣司冥又抓又挠,可惜他的身手实在太敏捷,只用了一只手就将她的双手统统禁锢起来。 “你这个疯子!我说了我不认识你!” 圣司冥嗤鼻一笑,擒住她下巴的手指又紧了几分,他悄悄伏在她的耳边,温热的鼻息一下一下扑打在她敏感的脖子上,察觉到女人不自觉的战栗,笑意渐渐弥漫他的嘴角:“余浅,我会让你记起我们之间所有的仇和怨,我会让你,一辈子都在痛苦中沉沦。” 话落,他灵活的手指轻而易举的挑开她的婚纱,微微用力,华丽而神圣的纱裙便坠落在地。 余浅……她吓了一大跳,拼尽全身气力试着推开他:“你……” 可话还没说完,一个霸道至极的吻便狠狠地、不容抗拒地烙印在她的唇上,随着圣司冥的贴近,好闻的薄荷味紧紧包围住余浅,令她的脑袋有些昏沉,一时之间,她竟忘了反抗。 圣司冥……忽然……对她耳鬓私语:“有没有,想起什么?” “当年,我也曾这样吻过你。” 他嗤鼻轻笑,修长的手指穿插她的指缝,与她十指交缠:“当年,我们的手是这样的。” 他又挑起她的下巴,黑眸紧锁那双黯然失色的眼睛:“当年,你可比现在热情得多。” 第6章 你其实是个神经病 余浅几欲挣扎又逢失败,气恼到了极点:“圣司冥,外界传言你是商界鬼才,可他们都不知道,你其实是个神经病!” 砰! 一记冷拳突然狠狠的砸在余浅身侧,距离她的脑袋,只有0.01公分! 被砸到的地方,瓷砖已经碎了一片,尖锐的瓷砖碎片插进那只拳头里,留下一片血腥。 余浅吓到差点咽气! 她开始后悔惹怒这个冷阎王! 可是,有些话她又不得不说! “我五年前还是个在校大学生,根本没空谈恋爱!我真的不认识你!” 余浅的记忆力一直很好,如果她真的认识这么一个强势的男人,肯定会记忆深刻,可是她真的真的,没有在回忆里找到他! 鲜血,顺着那只手缓缓下淌,白色的瓷砖很快染成一片猩红。 圣司冥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面庞被汗水所侵湿,他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双迫人的黑眸依然紧盯着余浅。 眼眸深处,溢满了嘲讽。 余浅有些头痛,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圣司冥相信自己。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 想到自己今天婚礼上的遭遇,余浅顿时同情起圣司冥来。 浓浓的血腥味飘荡在空气中,余浅瞥见他流血的手,秀眉皱起,灵眸里多了几分担忧:“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吧!” “滚!” 圣司冥无情的撂下一个字,随后,黑眸荡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牵制住她的那只大手猛地收回,余浅两腿一软,整个人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欲坠地顺着冰凉的墙壁滑落在地。 她赤裸的身躯落进他的眼里,他深谙的眼底霎时染上了情欲。 炙热如火的目光逐渐下落,扫到她平坦的小腹上多了一道陌生的浅色疤痕,圣司冥的剑眉拧成了死结:“怎么回事?” 余浅茫然,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直到撞见他盯着自己腹部,那道赤裸裸的目光,她面色一僵,连忙抓起地上的婚纱,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你……你是说我腹部的疤吗?” 圣司冥没说话,饶有兴致的望着她。 余浅被他那如狼似虎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她哆嗦着嘴唇说:“这是我五年前,阑尾手术留下的。” 得到的答案和自己预期中的相差无异。 圣司冥不屑的冷哼,似乎再懒得看她一眼,迈开长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浴室。 呼,总算逃过一劫。 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余浅才如释重负,裹着婚纱,全身瘫软的倚靠在墙上。 今天一整天,她都像做梦一样,发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离奇。 余浅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她望着怀中湿漉漉的婚纱,这每一层布料,每一层白纱都价格不菲,这是她央求了很久,叔叔才答应给她买的,也算是余家给她的唯一嫁妆。 可笑的是,这个嫁妆,却成了她婚姻的陪葬品。 余浅想到婚礼上,钟倾宇和余梦琪那两张令人恶心的嘴脸,她的心就凉了大半截,不过她再也不会难过了,因为她的心,已经死了。 这时,浴室门忽然被人推开。 余浅一惊,下意识裹紧了婚纱。 第7章 整个帝堡的禁忌 门口,一名女佣手捧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走了进来。 发现不是圣司冥,余浅松了一口气。 女佣毕恭毕敬的将衣服放在浴缸旁,冲余浅鞠躬道:“余小姐,这是先生吩咐我拿给你的换洗衣物。” 余浅一愣,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还知道让人拿衣服给她换?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因为他,她的婚纱也不会湿透,拿衣服给她换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我知道了。” 她轻轻的附和一声,女佣便退出了浴室。 浴室很大,洗漱用品一应俱全。 余浅洗完澡,原本冰冷的肌肤逐渐回温,她站在洗手池的镜子前,茫然的望着自己满身的吻痕,回想到之前的一幕幕,心里陡然多了几分惧怕。 她必须要离开这里,圣司冥的恩怨与她无关! 纤长的手指轻轻握上脖间的卡通项链,那是一只米奇老鼠,正咧着嘴笑容灿烂。 余浅的嘴角也跟着弯了弯,一双灵眸渗进了光彩。 念念,保佑姐姐。 帝堡书房。 一排排偌大的书架后面,隐藏着一道暗门,这是圣司冥独自办公的地方。 里面的灯光幽暗昏黄,独添了几分怀旧的味道。 圣司冥慵懒的坐在椅子上,他的手边放着一张泛黄的相片,虽然四边泛黄,但相片却是没有丝毫的损坏,不难看出,它是被它的主人当成宝贝一样收藏的。 相片上的是一对手挽着手的情侣,男的与圣司冥长得一模一样,女的与余浅丝毫不差,两个人的嘴角都洋溢着浅浅的笑容,眉目间还有几分青涩。 这是圣司冥和余浅唯一的一张合影,除了这张合影外,没有任何人或物可以证明,五年前,他们曾经相爱过。 黑曜石般明亮的瞳仁微微上挑,圣司冥用一种近乎轻蔑的眼神望着相片上笑容甜甜的女孩。 浅浅,别以为装傻就可以逃过我的报复,哪怕你真的忘了我,玫瑰色的薄唇突然荡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长指轻轻滑过女孩的面庞:我也一样,不会放过你。 薛管家矗立在一旁,看着圣司冥怪异的举动,他有些担忧。 “先生,您今天带回来的,是当年的余浅小姐吗?” 闻言,圣司冥阴沉的眸子顿了顿,随手将相片放回了抽屉:“再有下次,你知道后果。” 他只是淡淡扫了眼薛管家,薛管家顿时感到心头凉飕飕的,不由得连忙附和道:“不会再有下次。” 余浅二字是整个帝堡的禁忌。 哎,认真说起来,先生这五年来,没睡过一次好觉,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薛管家知道,先生将自己完全沉没在工作里,其实是为了转移对余小姐的思念。 他不知道他们五年前到底经历了什么,那张泛黄的照片薛管家无意间见过一回,就算先生不说,他又怎能不知道,先生今天带回来的人其实就是当年的余浅。 也只有余浅,才能让先生大动干戈去抢婚。 “去准备饭菜。” 圣司冥忽然下了一道命令。 薛管家愣住,先生出门前不是刚吃过午饭,怎么这会儿又要吃饭了? “还不快去。” 圣司冥冷眸一扫,不悦的低促一声。 “是,我这就叫人准备。” 薛管家匆匆点头应下,恭敬的从书房里退了出来。 第8章 你们先生受伤了 穿过幽静的回廊,薛管家正要通报厨房里的下人,却突然在回廊尽头看见了一道瘦弱的人影,薛管家当即停下脚步,疑惑的问:“余小姐?” 洗完澡后的余浅,比刚进来时清纯漂亮了许多,许是因为脸上没了厚重的胭脂水粉。她穿着一身宽松的男士睡衣,磨磨蹭蹭的徘徊在回廊里,似乎是迷了路,看见薛管家时,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个一身管家打扮的伯伯,应该就是帝堡的管家吧,那么,他一定知道圣司冥在哪里。 余浅十分有礼貌地笑了笑:“请问,您知道圣先生在哪吗?” 刚才余浅对他的称呼是您,而且问问题时,她脸上始终带着礼貌性的笑容。薛管家第一次见到如此有礼貌的小姑娘,不由得对余浅多了几分好感。 “不知余小姐找我们先生有什么事?” 余浅抿唇,想了一想才说:“我想找他谈谈。” 薛管家便不再多问,领着余浅向书房走去。 “等等。”余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顿住了步伐。 薛管家也跟着停了下来,疑惑的回头看她:“余小姐,你怎么了?” “那个,帝堡有医药箱吗?”余浅目光炯炯的说:“你们先生,受伤了。” 闻言,薛管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脸上展开一抹笑容:“有的,我这就带您去拿。” 这个余浅小姐比他想象中好了太多,只是不知道,她能否与先生解开当年的心结,再次重归于好呢? “先生,余小姐求见。” 沉默了半响,书房里才传来一道幽冷低沉的声音:“进来。” 余浅像是得到圣旨,捧着医药箱,在薛管家的带领下,进入了书房里的暗室。 屋子里光线很暗,昏沉的灯光十分慵懒,在几乎看不到任何物体的情况下,余浅还是一眼看到了圣司冥,他只是坐在那不动,就有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管家退了下去,偌大的暗室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余浅屏息凝视着圣司冥,心脏咚咚跳动。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没有做亏心事,但仍然觉得紧张。 圣司冥仰躺在软椅上,冰冷孤傲的眼睛好像没有焦距,他拿出一只雪茄,点燃,送入嘴边。缥缈难闻的烟味顷刻之间向着余浅迎面扑来。 她微微蹙眉,被烟草呛得喉咙难受。 点点星光跳跃在圣司冥的指尖,又闪到他的唇边,他吐出烟圈,暗黑的眸望着斑驳的烟圈消散在空气里,化作一团白雾。 他的眉似乎平了些,声音都透着一股慵懒:“洗完澡了?” “嗯。”她颔首。 圣司冥眼睛冰冷的望着余浅,露骨的目光上下打量她好几圈,终于满意的勾起了唇角:“过来。” 余浅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还是乖乖的拿着医药箱向他走了过去。 “圣先生,我是来给你包扎伤口的。” 她一走近他,烟草的难闻气味更浓烈了,呛得她不由连连咳嗽了好几声,一张小脸因为缺氧涨的绯红。 第9章 他碰过你吗 圣司冥的心头突然一阵烦躁,生生用手指掐灭了雪茄,他大手一扬,拉开了暗室的窗户,强烈的光线以及新鲜空气霎时间涌入进来,暗室突然变得明亮晃眼。 余浅的呼吸瞬间通畅了,明亮的光线让她的视野变得很清楚,她瞧见圣司冥的手还是血淋淋的样子,心头不由得揪起。 她疾步在他的身边蹲下,一头黑亮的长发垂到背脊,长长的发丝有几缕缠到了脸颊上,圣司冥黑眸一沉,下意识想要拨开她的发,可是手刚伸直,便僵在了半空中。 该死!他怎么会做这种蠢事! 那只手骤然收了回来,余浅低着头找碘酒,并没有发现圣司冥的异样。 她拿着找到的碘酒,侵湿了一根棉签,然后想要抓住他受伤的大手。 却被圣司冥巧妙的躲过,他愤恨的瞪着她,语气嚣张跋扈:“余浅,你在这给我装什么好人!” 余浅真是觉得头痛,她好心给他包扎伤口,他何必说的这么难听? 既然不想让她包扎,那她走就是了。 啪的一声,余浅合上了医药箱,她站了起来,转身向着暗室的门口走去。 就差几步就要出了暗室时,她的身后突兀响起一道不容抗拒的命令:“滚回来!” 余浅觉得莫名其妙,但想到圣司冥毕竟受伤了,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和一个病患计较,于是,余浅抱着大义凛然的心情又重新折了回来。 这一次圣司冥倒是乖巧的很,没有躲开她,也没有说难听的话。 余浅攥着他的手,只觉得掌心一片冰凉,他的手就像冰块一样,又冷又硬。 她认真而仔细的帮他包扎着伤口,先是取出残留在肌肤里的碎片,然后消毒,上药,最后缠上纱布。 “好了。” 一趟忙下来,余浅的额头蒙上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她身上穿着的男式睡衣并不合身,领口有些耸拉,随着忙碌的动作,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的呈现在圣司冥眼前,一颗颗细腻的汗珠令她的肌肤泛出粉色光泽,说不清的诱人。 圣司冥……黑眸深处骤然沾染上浓到化不开的情欲。 他已经整整五年没碰过女人了。 此时,近在咫尺的余浅显然是他唯一的解药。 余浅却还浑然不知,忙着收拾凌乱的医药箱。 “他碰过你吗?” 圣司冥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余浅都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突然,一只缠着纱布的大手毫无预兆捏住了她的下巴,并逐渐上扬,他强行逼迫她的眼睛里只有他,一双黑眸变成了嗜血红色:“说,这三年来,你们玩的有多疯狂!” 余浅整个人都懵了,她真是蠢到家了,干嘛关心一个神经病! 她的沉默,让圣司冥的愤怒如野草般疯狂蹿起。 “余浅,你真是个没心的女人!凭什么我五年来活在深深的痛苦里,而你,却与别的男人逍遥自在,难道那些过往,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 他的吼声暴怒慑人,那双阴鸷的眸子充斥着滔天怒火,冰冷的手指紧攥住她的下巴,寒意袭来,不留一丝情感。 第10章 我要检查 “没……没有……” 余浅疼的面色惨白,虚弱而努力的反抗着。 她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说点什么,这个男人,很可能真的要掐死她! “没有?”圣司冥眯起眼睛,修长的指撬开了她的唇,温柔的抚摸唇上层叠的纹路,然后,一字一句的在她耳边宣布:“我、要、检、查。” 说完,不待她反应,圣司冥狠狠地吻住了她。 他的嘴唇是冰凉,余浅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双手无力的抵在他健壮而炙热的胸膛,因为过度的紧张,眼泪不由得簌簌而落! 圣司冥却全然不顾她的反抗,大手微微用力,只听咚的一声,她被他重重压在了书桌上…… 他像地狱里的撒旦,贴着她的耳边吐着暧昧的气息:“浅浅,我说过,你这辈子只能是我圣司冥的女人。” …… 窗外的天空暗了,她终于得到了解脱,双眸一片死灰,委屈的泪水从眼眶缓缓流出,整个人仿佛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被她遇上了…… 空气沉寂的同时,圣司冥已经穿好了衣服,他冷眼望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缀泣着的女人,玫瑰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骇人的冷气。 “你当初可是迫不及待爬上了我的床,怎么五年不见,变了?” 余浅气到浑身发抖,牙齿咬得下唇一片死白:“你给我滚!滚!” “这是我家,你让我滚去哪?” 圣司冥瞧见她那恨不得杀了他的眼神,忽然觉得心脏被一只手狠狠地扼住了,疼得他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 “那我滚!我要离开这里!”她再也不要呆在帝堡!他就是个疯子! 圣司冥难得好脾气地没有生气,反而嗤笑连连,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挑便擒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沾染愤怒的双眸直视着自己:“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圣司冥的女人,你只能留在我身边。” 这是一句不容商量的命令。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余浅了无生趣的看着他,全身上下都笼罩着绝望和悲凉,就连一张小脸都惨白到毫无血色。 她实在是搞不懂,全世界六十多亿人口,他为什么偏偏找上她? 圣司冥给了她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答案:“因为你是余浅,你欠我的。” 余浅第一次尝到站在悬崖边的绝望,她整个人暴露在空气中,仿佛结了一层冰霜,冷到血液都快要冻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求求你,放我走……放我走!” “这场游戏,由不得你说不!” 话落,他蛮横的抱起地上的她,大手一挥,西装外套便笼罩在她身躯上,然后长腿一迈,抱着她潇洒的走出了暗室,步入二楼主卧室。 第11章 又是五年前 余浅被他重重丢在床上,她试着去躲,可是双腿软到几乎无法站立,只能像个死尸一般被他翻来覆去的折磨,他像是永远也不知疲累,永远也不会满足的怪物,缠了她整整一个晚上,她累到意识涣散,只记得他不断的在她耳边唤她浅浅,一声又一声,好似情人间的呢喃…… 痛。 浑身都如被卡车辗压般,痛的撕心裂肺,似乎就连骨头缝里都往外延伸着痛感。 余浅在梦里看见一双幽如古谭的黑眸,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那目光,好像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她不由得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就从梦里醒了过来。 后背已是一片汗湿。 窗外的阳光温柔地洒落进来,落在她身旁熟睡的男人身上,为他绝美的脸庞镀上了一层金光,那冷峻线条勾勒出来的脸在阳光的映衬下似乎没有那么寒冷了。 余浅看见圣司冥,昨夜那些不堪的、零碎的画面纷纷涌入眼前,她下意识裹紧了薄被,灵眸黯淡无光,再无波澜。 她想下床,可圣司冥挽在她腰间的手臂异常紧固,这一觉,她整个人是被他圈在怀里的。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令她想动弹一下都异常困难。 余浅挣扎了几番都没有成功,索性也就放弃了,两只眼睛无神的盯着天花板上雕刻的复古花纹,她最宝贵的第一次竟在她的新婚夜被别的男人夺走了…… “在想什么?” 一道阴冷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余浅吓了一跳,随即握紧了双拳,滔天怒意涌入肺腑,几乎快要将她整个人燃烧起来! 圣司冥略带玩味地轻笑一声,他手臂一用力,便将余浅翻了个身,彼时,他们面对着面,鼻贴着鼻。 余浅的灵眸里飞快的闪过一丝厌恶,她咬牙切齿的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想到他昨晚对自己做出那般不可饶恕的事情,她就恨不得杀了他! “放开我!” 圣司冥注意到她眸里的厌恶,长指一勾,便挑起她的下巴:“你五年前从不说这么煞风景的话。” 五年前!又是五年前!这个男人是患有臆想症吗?她根本不认识他,他们之间哪里有什么五年前? 余浅的精神面临奔溃,她气得一口咬住他裸露的肩膀,十分用力的噬咬,又腥又涩的鲜血顿时弥漫在她的口齿之间,她死死地咬住他,豆大的泪珠在眼眶打着转,几欲落下。 圣司冥痛的低吼一声,两条剑眉霎时拧成了死结,他的脸色难看极了,反手就扯住余浅的脖子,将她硬生生从自己身上给撂了下来。 他的力气非常大,余浅直接被甩到床尾,她有些重心不稳,摇摇欲坠地从床上仰了下去,就在她闭上眼睛准备默默承受即将到来的疼痛时,忽然,耳边有风吹过,紧接着,她跌入了一个温暖而坚硬的胸膛。 余浅疑惑的睁开眼睛,发现圣司冥竟然垫在了她的下面,替她挡过了即将而来的疼痛…… 他的肩膀,还泊泊往外流血,那块被她咬住的地方几乎要脱离了他的肩膀,鲜血流的很急,顺着他的肩头一路延伸到胸膛。 第12章 小心我要了你的命 余浅仅仅有一丝的诧异,随后就只觉得厌恶,她眼疾手快从他身上爬起来,嘴角还挂着鲜血,顾不得其他,直接冲到门口,想要打开门逃出去,结果发现这道门是指纹识别系统,没有圣司冥的指纹她根本出不去! 余浅急的跳脚,心慌意乱间扫见主卧室里的浴室,她想也不想一头扎进了浴室里,将浴室门从里面反锁住,直至此时,她握着门把手的手指仍颤抖的厉害,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似乎要蹦出胸腔。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只不过是短短一天的时间,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余浅来到浴室巨大的落地镜前,面色惨白地望着镜中散落着一头青丝,浑身赤裸的自己,尤其是身上那一道道青紫的吻痕…… 她感到从所未有的屈辱,连忙扯了件浴袍将自己牢牢包裹住。 这时,浴室门突然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圣司冥阴冷的声音从门缝渗了进来:“余浅,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找死?” 余浅无助的抱住脑袋,手指扯住发丝,逼迫自己不去听他说话。 “我只给你五秒,再不开门小心我要了你的命!”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可遏制的怒火。 余浅知道,这个门她千万不能开!如果开了,圣司冥一定不会放过她。 可是就算不开门,她在浴室里又该怎么办…… 余浅踱步到窗边,试想从窗户里逃生,可是不行,窗户外有狭窄的防盗栏,而且,窗户正下方还有两个值守岗位的侍兵…… “三。”门外的圣司冥已经在倒计时了。 “二。” 余浅蜷缩在角落里,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 “一。” 嘭。 几乎是在他嗓音落下的同一时刻,浴室门轰然倒塌,浴室里的余浅怔怔望着门口支离破碎倒下的木门,惊讶的瞪圆了眼睛,然后,她便看见浑身鲜血的圣司冥迈着长腿踏在破碎的木门上,缓缓向着她走来,那双黑眸里,燃烧着滔天怒火,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凛冽杀气。 余浅吓得面色惨白,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她被男人如拎小鸡一般拎到空中,不由得手舞足蹈的挣扎起来:“圣司冥,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冷笑着将她抵在洗手台前,顾不得伤口,也顾不得自己浑身是血,大手轻轻一挥,便将唯一包裹住她自尊的浴袍扯落在地,那些青紫的吻痕顿时映入余浅的眼里,灼的她眼球一阵刺痛。 圣司冥看见自己的杰作,反而咧开了嘴,他啄了啄她毫无血色的唇瓣,言语间的霸道语气仿佛古代权势仗天的帝王:“浅浅,我这里的规矩你一向很清楚,今天你咬伤了我,又害我损失了一道浴室门,你说说,应该怎么罚?” “不如杀了我吧!”余浅淡淡回应道,她是真的不想活了,任谁连番受到这些惨无人道的打击都会有轻生的念头吧! 圣司冥眸光一凛,那双阴鸷的眸子骤然染上了血色,他的手指逐渐划上她的喉咙,缓慢而坚定的,游弋在她的喉间,声音苍劲有力,狠戾极了:“你以为,我舍不得杀你?嗯?” 第13章 我帮你包扎 余浅闭上了眼睛,静心等待死亡来临的那一刻,她不会怀疑圣司冥的狠,因为她在昨夜已经见识过了,他想要杀她,那绝对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可是期待中的窒息感却没有如期而至,圣司冥眸中的血色缓缓褪去,他的手最终从她的喉咙退开,似乎有那么一丝异样的情绪隐过眼底:“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解脱,浅浅,我说过,我要让你一辈子在痛苦中沉沦,我圣司冥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话落,他的长指挑起她凌乱的发丝,温柔的将碎发别入耳后:“我让下人把早餐端上来,你吃完以后再来好好服侍我,服侍的我开心了,这顿惩罚,我就给你免了。” 他的嗓音连番落入余浅的耳膜里,她睁开了眼睛,却不愿意看他,只觉得阵阵疲乏,从心到身从未有过的疲乏。 “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 圣司冥不悦的皱眉:“这种蠢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了,我不喜欢重复同一句话。” 余浅想哭,可是她发现自己连哭的气力都没有了,昨天一天没吃饭,晚上又被折腾了一宿,她的胃早就饿得没知觉了,此时,若不是被圣司冥抵着,只怕她会顺着洗手台一路滑到地上…… 圣司冥似乎发现了这一点,他双臂一用力就将她打横抱在了怀中,余浅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手脚挣扎:“你别碰我!放开我!” “再敢动一下,我保证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他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她来到卧室,余浅不敢再动弹了,圣司冥将她丢在柔软的床铺上,余浅顿时用被子将自己裹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 她实在太恐惧了,恐惧到一见到他就会瑟瑟发抖,可是又没有办法能解脱…… 不知道圣司冥按了什么按钮,短短五秒钟,薛管家毕恭毕敬地出现在房间门口,他大步走出去,房门在他出去的那一瞬间又重新锁住了。 圣司冥回来的时候仍是一身鲜血,只不过手里多了一个医药箱,是她昨天在暗室里帮他包扎手掌时用的医药箱,余浅一看见医药箱,就不由自主联想到在暗室里发生的一幕幕,那些屈辱的、零碎的画面令她几近疯狂…… “滚过来,给我包扎!”他立在床边,冷冷的吩咐道。 余浅想摇头拒绝,可是男人强硬的将医药箱砸在了她的身上,好在隔着被子,她并没有被砸痛。 “我说过,我不喜欢重复同一句话!”他坐到她的身边,用沾满鲜血的手指抬起她的脸庞:“是不是没有听清?” 余浅闻见浓浓的血腥味,灵眸黯淡无光,甚至参杂着绝望:“是不是只要我听你的话,你就会放过我?” “不会。”他冷冽的唇角开启,看见她一幅誓死不从的样子,忽然轻笑着在她的耳边加上一句:“但是不听我的话,你会遭受到更多的惩罚,绝对要比昨晚恐怖得多。” 一提到昨天晚上,余浅面色一片惨白…… 她知道,自己是根本斗不过他的,为了不再遭遇昨晚那般非人的待遇,她紧紧咬住下唇,心里反反复复的挣扎着,最终无奈妥协:“我帮你包扎。” 第14章 还敢不敢学狗 “我喜欢听话的女人。”他笑着收回手指,将医药箱搁置在她手边。 余浅低垂着眼睛打开医药箱,取出棉签和碘酒,望向他还在泊泊往外流血的肩膀,她顿时皱起眉头:“这太严重了,你应该去医院。” “你咬伤的我,就该由你负责。” 余浅捏着沾有碘酒的棉签,却迟迟无法下手,她皱眉看着他肩膀上几乎脱离组织的伤口,两道牙印格外清晰…… 一定很疼吧,为什么他却一脸不在乎…… “圣司冥,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的伤口真的太严重了,可能需要缝针。” 他凝眉望着她,语气淡淡的:“那我就找来针,让你给我缝。” “你疯了吧!我又不是医生,你这样轻易让我处理,是很容易留疤的!” “不管留不留疤,我都要让你清楚的知道,这是你害的。” “你……” 余浅话语哽在喉间,圣司冥说的没有错,这确实是她害的,可是,如果不是他欺人太甚,她怎么可能会咬他?说到底,还是圣司冥自己活该! 但她的心里……还是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愧疚,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今天她却咬得圣司冥浑身是血,第一次看见那么多的鲜血,她的整颗心脏都在剧烈颤抖。 “包扎。”他敛眉再次发出命令。 余浅只好硬着头皮,将沾有碘酒的棉签擦拭在他流血的肌肤上,她的手指颤抖的厉害,几乎不敢直视这血腥的画面,白色的棉签很快被鲜血染红,她换了一根又一根,不停的擦拭着他的伤口。 整个过程,圣司冥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只是静静看着眼前忧心忡忡的余浅,黑眸里酝酿着一股不知名的情绪,额角浮着几颗冰冷的汗珠,顺着脸颊轮廓慢慢下滑,跌在余浅的手背上。 她顿时慌了神,急忙收回手指:“你是不是很痛?我说过的,你应该去医院。” “继续。”他狂暴地低喝一声。 余浅抿住唇,只好继续。 最后一层纱布缠上他的肩膀,她终于松了口气,淌了一身的虚汗:“我只是帮你简单的处理了下,你最好还是去医院,否则容易发生感染。” 圣司冥却风轻云淡地揽住她的纤腰,狠厉地在她耳边说:“感染了我就天天惩罚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学狗。” “……” 一趟忙下来,余浅累得已经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她呆呆的仍由他搂着,耳边尽是他讽刺的话语,她垂眸装聋,什么话都不想说。 这时候,卧室门忽然被人敲响。 薛管家浑厚有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先生,早饭已经准备完毕。” 圣司冥挑了挑眉,大手松开余浅,将她整个人牢牢的塞进被窝里,确认她没有露出多余的一丝肌肤,这才命令道:“端进来吧。” “是。” 一行佣人浩浩荡荡地端着丰盛的早餐进入主卧室。 余浅灵眸淌过慌乱,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 卧室里靡乱的气息任谁都会猜到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吧…… 第15章 给我慢慢吃 薛管家和佣人们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吃惊,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低垂着脑袋,放下早餐后便井然有序的离开了主卧室,还不忘帮他们关上房门。 没有旁人在场,余浅显然松了口气,身侧的床头柜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餐,她饿得难受,想伸手去端早餐,结果可悲的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她反复试了很多次,累得气喘吁吁,忽然眼前闪过一道人影,只见圣司冥缓步走到床头柜前,长指端起一碗海鲜粥,敛眉舀起一勺粥,送到余浅嘴边。 他霸道命令:“吃。” 余浅愣了一下,她实在是太饿了,根本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就张开了嘴巴。 一勺粥来不及细嚼便咽下了肚。 他一勺一勺的喂她,黑眸扫见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得放慢了手上速度:“没有人跟你抢。” 余浅抿住嘴唇,低声说了两个字:“我饿。” 圣司冥吹了吹勺子里的粥,再次送到她的嘴边:“这一桌子的食物都是你的,给我慢慢吃!” “……” 余浅不知道为什么她吃个饭他都会生气,为了不惹怒他,她只好细嚼慢咽,将每一个米粒都咬碎了才咽下肚。 吃完了海鲜粥,圣司冥又喂她吃了一碗虾肉馄饨,还有一份荷包蛋,她的胃里总算是有了饱腹感,苍白的小脸也增添了几分血色,也许是因为太累了,她才刚吃饱,便半仰在床头,沉沉的睡了过去。 窗外,炙热的阳光过于强烈,圣司冥大步走过去,随手拉上了窗帘,卧室顿时暗如黑夜,所有的光芒都被隔绝在外,他倚靠着窗沿,深邃的眼睛,盯着床上的余浅。 紧抿的薄唇藏着太多情绪,他微侧过脸,窗帘缝隙处漏下的点点星光洒在男人冰冷的面部轮廓,仿佛地狱里走出的撒旦,俊美而嗜血。 余浅睡醒的时候,已是次日正午。 有风,从窗户里渗进来,悄悄拂过窗幔,泛起一片白色的涟漪。 她从床上坐起来,身上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些许,原本酸软的手脚也恢复了些气力,她看了看空荡的房间,没有发现那个可怕的男人,提防起来的心脏这才缓缓落回到肚子里。 床头,放置着干净的衣物,从里到外,无微不至…… 余浅怔了怔,随即拿起衣服穿了起来,穿上以后才发现,衣服竟是意外的合身。 卧室门没有锁,她顺着复式楼梯慢腾腾的下楼,豪华宽敞的客厅空无一人,刺骨寒意从客厅不起眼的吧台处席卷而出,慢慢扩沿至整个客厅。 她暗自松了口气,扶着冰冷的墙壁走向门厅,只要推开不远处的金属门,那么她就可以彻底从这座金丝笼里解脱出来了! 余浅握住门把手,奋力的转动着!眼前的门却丝毫未动!她诧异的皱起了眉头,反反复复的试着打开门,可是没有用…… 门被锁上了! 余浅的心,霎时凉了半截。 眼角余光扫见客厅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顾不得许多,她拿起茶几上的花瓶用力砸了上去,哗啦一声巨响,昂贵的花瓶碎成了渣滓,零零散散地落在地上。 而落地窗,却仍完好无损,甚至就连一道裂痕都没有! “余小姐,没有用的,这是美国进口防弹窗,您就是砸上一整天,它也碎不了。”薛管家矗立在她的身后,无奈的提醒道。 余浅闻言,双目通红的望向管家:“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先生已经交代过了,从今天起,您不能离开帝堡半步。”薛管家躬身回应,浑厚的嗓音像一道魔咒刺进了余浅的脑海。 她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失魂落魄的咆哮道:“他有什么资格囚禁我?” 薛管家叹了口气,只是毕恭毕敬的说:“厨房午饭做好了,您该用餐了。” 余浅哪里有心思吃饭,只要一想到昨天发生的一幕幕,她就吓得浑身打颤,不由得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薛管家身上:“管家,我知道你是好人,拜托你放我走吧!我不能留在这里,我会被折磨死的!” 折磨…… 隐与吧台的男人细细嚼着这两个字,薄冷的唇角突然勾起一抹嗤笑,他细细摇着手中的高脚杯,猩红的液体如血,一下一下侵蚀着杯身,那抹猩红染红了他的眼眸,大掌一抬,杯中红酒顺着他玫瑰色的唇缓缓流入喉咙,流畅的线条上下滑动了几下,只听“砰”的一声,高脚杯在他的手心里碎成了粉末。 余浅骤然感觉浑身冰冷,不过短短几秒,男人已经迈开长腿,顺着她吃惊的目光,冰冷坚硬的手掌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咙,他是笑着的,眉眼间却隐着浓到化不开的厌恶:“浅浅,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才叫真正的折磨。” 说话间,他直接将她抗在肩头,大步上了楼。 嘭! 巨大的摔门声和房间里随即传来的女人尖叫声让几个面面相觑的佣人吓得魂飞魄散! 薛管家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怕,余小姐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疯子!你放开我!”余浅拼了命的挣扎,一颗颗滚烫的眼泪从眼眶迸发出来,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都起不到一丝一毫的作用! 圣司冥残忍而狂暴,连同她引以为傲的尊严,也被他无情的毁灭。 她想问问上帝,为什么所有的苦痛都降临在她一个人的头上,为什么她要承受这根本不属于她的折磨,为什么钟倾宇会背叛她……太多太多的为什么,太多太多的怨恨,她得不到上帝的回应,只能蜷缩在这里,独自难过。 第16章 有避孕药吗 她的眼泪不多,却很清澈,很灼热。 一颗一颗砸下来,汇成了一道悲伤的河流。 余浅将脑袋埋进膝盖里,这样她才看不到窗户倒影上狼狈的自己,她无声的哭泣着,泪水很快沁湿了膝盖,全身都因为拼命憋住哭声而微微颤抖。 忽然,一只青筋暴露的大手将她从床上提了起来,余浅还来不及擦去满脸泪光,就被人扔到了放满水的浴缸里。 她扑腾着企图站起来,可圣司冥冷着脸按住了她的肩膀:“我对你的折磨才刚刚开始,这就受不了了?” “你去死,快点去死!”余浅气到癫狂,手脚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闻言,圣司冥眸子瞬间冷了下去,越来越冷,暴虐渐起,可他却意外收了怒意,那双阴鸷冰冷的眸子紧锁着眼前失控的女人,他忽然温柔的绾起她凌乱的发丝:“浅浅,我还没有把你折磨死,又怎么舍得,离开这个人间呢。” 真是个疯子! 滔天的耻辱和恨意瞬间席卷了余浅的理智,她迅速拿起一旁的花洒,狠狠地向着圣司冥的脑袋砸去! 咚……圣司冥的脑袋瞬间涌出殷红的鲜血,那些血滴落在地上,在水中稀释开来,大片的蔓延…… 余浅慌慌张张的推开他,撒开腿就跑。 可没想到,她刚跑到浴室门口,新安装的浴室门忽然向着她迎面倒了下来,连番受到惊吓,余浅怔怔地立在原地,望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木门,已经忘了反应…… 哐当…… 她下意识抱住脑袋,没有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被重物撞击的压迫感……她感觉一个温暖而坚硬的东西紧紧地包围住了她,某种温热的液体顺着那个东西一颗颗滴落在她的唇上,咸咸涩涩的…… 余浅在惊讶中蓦地睁大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受伤的圣司冥,危急关头,他眼疾手快地挡在了她的身前,用身体护住了她,为她承受了这突如其来的灾难…… 鲜血从他的头顶上流下来,他被木门压得动弹不得,后背和脑袋是一片火辣辣的痛感,他不由得愤怒的瞪大了眼睛,冲身下的余浅大声咆哮:“死女人,看我回头怎么折磨你!” 折磨…… 想到刚才他对她的那番折磨……余浅吓得瞳孔放大、浑身颤抖!惊慌失措的从他身下逃开,大脑已是一片空白,她哭着蜷缩在浴室角落,随手抓起浴巾,将自己不堪入目的身躯紧紧包裹住。 很快薛管家带领众多佣人急急忙忙冲上来,手忙脚乱地将受伤的圣司冥抬出了浴室,然后两个女佣手捧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走向余浅:“余小姐,先生让我们伺候您穿衣。” 余浅仍然蜷缩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两个女佣相视一眼,主动开始帮她穿衣。 衣服很快穿好了,佣人们准备退下去,余浅忽然望向她们,声线颤抖着问:“有没有紧急避孕药?” “这……” 女佣们面面相觑,显然被她的问题吓住了。 “有避孕药吗?”余浅情绪激动,又重复问了一遍。 从昨天到现在,那么多次……虽然这段日子是她的安全期,可是如果真的不小心怀上那个疯子的孩子,那她想哭都来不及了! 女佣稍稍镇定了些,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抱歉余小姐,没有先生的指示,我们不能擅自给你避孕药。” “我知道了。”余浅抱紧了胳膊,嗤笑连连,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悲伤的阴影里。 她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圣司冥泯灭了她所有的人权,现在竟然就连选择吃药的权利都没有了…… 女佣们逐一离开,她的目光,落向地上散落的铁片…… “先生。”女佣从浴室出来,看见卧室床上的圣司冥,毕恭毕敬的唤道。 圣司冥趴在床上,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他的后背一片淤红,私人医生正忙着给他敷药去淤,听见女佣的声音,他冷冷发问:“她怎么样了?” 女佣们相互对视一眼,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件事情汇报给先生,否则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们可担待不起…… 女佣a垂着脑袋,哆哆嗦嗦开口道:“余小姐……余小姐她……” 见她们吞吞吐吐,圣司冥顿时皱起了眉头,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怎么了?快说!” 女佣b唯唯诺诺地接过话茬:“余小姐刚才问我们要避孕药……” 闻言,圣司冥神色顿时猛沉,厚实的手掌愤恨地砸向床头! 嘭! 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泊泊流出鲜血! 圣司暗沉的眸子深不见底,整个人的表情,在窗外阳光的照耀下,不见一丝柔和,那浓重的压迫感,一浪一浪冲击着在场的所有人! 这该死的女人!他为她挡却了灾难,在这里承受痛苦!而她却只想着吃避孕药,她就这么不想给他生孩子吗? 圣司冥气得呼吸都粗重了许多!他有时候真想拿刀把她的胸膛剖开,看看那里面究竟有没有心! “滚!都给我滚!”他怒不可歇的吼叫,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 四下里,人人只觉得一阵精神紧绷,浑身寒毛倒立而起,立马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卧室,生怕自己被他的愤怒所波及。 余浅听见这一声吼叫,咧开嘴笑了。 她半仰在墙上,生了锈的铁片从她的右手心滑落,鲜血不停地从她的左手腕涌出,她割的很深,伤口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可她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从所未有的满足。 余浅双目无神地盯着屋顶,那一道道漂亮的花纹像一个旋转着的大转盘,看得她头晕眼花。 濒死前,她看到了钟倾宇,那个在婚礼上将她抛弃的钟倾宇。 他在花前月下跟她告白,他在蔚蓝的大海前向她求婚,他们历经了三年爱情长跑,终于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他却将她抛弃了…… 余浅不明白,为什么三年的感情会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她到现在还记得,他曾经对着天地说:“我钟倾宇这辈子非余浅不娶!” 可他又在他们的婚礼上说:“我钟倾宇挚爱余梦琪!” 骗子!都是骗子! 所有人都在愚弄她! 余浅低声笑了起来,她想或许这就是她的报应,十五年前她将念念弄丢了,十五年后,她的报应终于来了…… 眼前的影像逐渐模糊,最后被黑暗掩盖,她看见了一个粉嫩嫩的小女孩,正向着她伸出手掌,她毫不犹豫的握住那只手。 第17章 我不准你死 “来人!快来人!” “余浅,给我好好留着你这条命,在游戏结束以前,我不准你死!” 余浅微微蹙眉,是谁这么呱燥,残忍地将她和念念拆散了…… 时间好像沉寂了很久很久,耳边是死一样的宁静。 昏暗的路灯透过窗户映到苍白如雪的墙壁上,黄色的纱幔随风轻轻飘舞。 余浅以为自己死了,又奇迹的发现,她可以睁开眼睛,并且能清楚的看见,自己现在正处在一间,可以堪比五星级酒店的病房里。 她有些惊诧,分明记得自己倒在了血泊里,可为什么,没有死? 惊诧的同时,一只冰冷的大手倏然扼住了她的下巴,那目光似箭,毫无温度地刺穿她薄弱的身躯:“余浅,你宁愿死都不愿意待在我身边?” 余浅蓦然怔了怔,想要别过脸,下巴却被他擒的死死的。 她对上了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眸,看见了蚀骨的恨意,看见了小如蝼蚁的自己,她突然勾起了唇角,笑容嘲讽:“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待在你身边?” 又在装! “很好!”圣司冥忽然面色一沉,神态中顿时显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厉与冷酷,他冷笑着靠近她,眸光瞥见她手腕处一层层沾血的纱布,心中怒气被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强行压制:“既然你这么喜欢玩,那我就陪你玩下去!” 余浅无力的依靠在床头,看着他头上的纱布,她叹了口气:“圣司冥,你这又是何必,如果你放过我,我们两个谁都不会受伤。” 那双冷厉的狭眸忽的一睨,他将她纤瘦的身躯轻易的拉到身前,危险的气息再次环绕余浅:“你已经离开了我整整五年,这一次,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要牢牢地把你栓在我身边!” “浅浅,千万不要奢望逃跑,我会派人24小时监视你,当然,病房外我也安排了保镖驻守,你只用好好地在这里给我养伤,伤好了我就接你回帝堡。” 他松开了手指,从病房上屈身下来,简单整理了下微乱的西服,深沉的眸光再一次落在余浅身上:“记住,我圣司冥只喜欢听话的女人。” 话落,他离开了病房,余浅的耳边还回荡着他狂傲的话语。 回想到昏迷前发生的一幕幕,她无助的蜷缩在床上,手腕上沾血的纱布刺的她眼球生疼,她呆不下去了,她必须要想办法离开! “余小姐,您昏迷了一天一夜,吃点东西吧。”一名女佣端着早餐推门而入,恭敬地将饭菜端到她面前。 余浅摇了摇头,干裂的唇瓣微微开合:“这是哪里?” “这里是第一人民医院,余小姐,您伤的很严重,幸好先生及时将你送来医院,否则……”女佣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闭上嘴。 余浅却没有什么反应,现如今,自己就连死亡的资格都被剥夺了,她真的好恨,越是恨,就越是想离开!至少,她现在没有被关在帝堡里,医院是公共场合,想逃跑的话也相对容易了一些。 “余小姐,您吃点东西吧,昏迷了这么长时间,不吃东西胃会受不了的。” 女佣端着碗筷递到余浅手边,她这一次倒是没有拒绝,只是手腕疼的几乎握不住勺子…… “我喂您吧。”女佣好心好意的舀起一勺粥,还没来得及送到余浅嘴边,忽然头部传来剧烈的疼痛,“咚”的一声,女佣捧着碗昏倒在了地上。 余浅放下手里的花瓶,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脱掉了病号服,换上了女佣身上的制服,为了不引人注目,她甚至硬生生拆掉了手腕上显眼的白色纱布。 刚缝合的伤口被撕裂,强烈的疼痛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余浅紧咬住牙齿,额角迸发出冰凉的汗珠,一颗颗沁湿了额前的碎发。 她不断的深呼吸,努力地压抑住心头的恐惧,终于,一鼓作气推开了病房门。 门外,竟矗立着整整两排大汉! 余浅吃了一惊,连忙低垂脑袋,加快脚步,匆匆从两排大汉中间穿行而过。 滴答滴答…… 耳边传来某种奇怪的声响,她瞬间瞪大了眼睛,右手狠狠攥住左手腕的伤口,步伐越来越快。 “站住!”突然有人在身后喝住了她。 余浅木讷的停下脚步,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 “你干什么去?” 她不敢回头,闷声回答道:“余小姐让我下楼帮她买卫生棉。” 闻言,大汉们纷纷大笑起来:“我看不是余小姐要用卫生棉,是你吧。” 余浅望着脚下的血渍,声线有些颤抖:“对对对,是我。” “快点去吧,血都淌到地上了,估计你要买加长版的咯。” “是是是,几位大哥,我这就去。” 她一边敷衍着,一边迈开脚步,终于逃也似的离开了医院。 当余振华打开余家大门,发现门外的人竟然是余浅后,他吃惊的瞪圆了眼睛。 “浅浅?你怎么回来了?” 余浅觉得好笑,看着手腕不断流血的伤口,她的心都凉了。“叔叔,我不可以回来吗?” 余振华想到婚礼上气势滔天的圣司冥,立马喜笑颜开:“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浅浅,这就是你的家,以后啊,欢迎经常回娘家来。” 呵呵,叔叔这是以为,她和圣司冥要结婚了吗? 余浅垂下眼眸,在玄关处换拖鞋。 客厅里的尹雪贞看见了她,笑嘻嘻的冲了过来,还不时往门口张望着:“浅浅回来啦,圣先生没有陪你一起来吗?” 余浅咬住下唇,瞥了尹雪贞一眼,十年来,她这个婶婶只会对她发火,不停的指挥她做这做那,什么时候对她这么亲昵了? “浅浅,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尹雪贞疑惑的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余浅不想搭理他们,她现在只想回到房间,安静的睡上一觉。 可她还没来得及迈开脚步,客厅里忽然响起了一道嘲讽的声音:“哟,我说这大晚上的谁会来拜访呢,原来是我这刚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妹妹啊。” 余梦琪坐在客厅沙发上,手抱在胸前,一双缠绕媚丝的眼睛里全是因嫉妒而产生的火光,那张堆满胭脂水粉的脸蛋上忿怒激昂,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砸下粉霜来。 第18章 圣先生怎么会看上她 闻言,余浅“刷”的一下将眼睛挪到了余梦琪身上,她紧紧咬住下唇,眼底有些潮湿。 余梦琪抢走了她的未婚夫,这一点,余浅是怎么样也忘不了的! “梦琪,怎么跟你妹妹说话呢?”余振华皱紧眉头,警告般瞪了瞪余梦琪。 “就是,什么飞上枝头当凤凰,咱们家浅浅啊,生来就是凤凰。”尹雪贞也立马讨好的附和上一句。 余浅只是觉得可笑,尹雪贞以前不是只会骂她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么,怎么转眼,她就成凤凰了? 余梦琪见父母都护着余浅,顿时火冒三丈,啪的一声,将抱枕重重摔在了地上:“爸,妈,你们可别高兴的太早了!瞧瞧她这幅狼狈的样子,逢头垢面的,身上穿的是什么破烂?眼睛还水肿着,肯定是被圣司冥给赶出来的!我就说圣司冥怎么会看上她这种货色,果然就是玩玩罢了,现在玩腻了就把她跟丢垃圾一样丢了吧!呵,还企图当什么凤凰,真是可笑!” 闻言,余振华和尹雪贞迅速将余浅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发现还真是余梦琪说的那样,余振华顿时皱起了眉头:“浅浅,你是不是惹圣先生不高兴了?” 尹雪贞也是脸色霎变,指着余浅的脑袋就骂:“死丫头,我说你怎么大晚上的跑回来,原来是被人家给赶出来的!我还指着你在圣先生面前多说些余氏的好话,你现在回来了,算怎么一回事?” 余浅笑了笑,鲜血浸湿了手指缝,她的脚下已是一片血渍,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对不起。”她轻声说:“我不认识圣司冥。” 尹雪贞听到这话,直接炸毛:“怎么可能!你不认识他,他怎么会在婚礼上把你带走?余浅,你少给我装傻!” “婶婶,我没有装傻,我真的不认识他,我困了,我要睡了,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吧。”余浅无奈的叹了口气,想走,却被尹雪贞强行拦住。 “死丫头,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就别想睡觉!” 余梦琪轻笑着弯了弯唇角,坐在沙发上看好戏:“妈,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就是被圣司冥给赶出来了嘛,圣司冥看不上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啊。” 尹雪贞恶毒的目光狠狠地扫视在余浅身上,突然嗤鼻笑道:“呵,我说也是,她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凭什么挽留住人家圣司冥的心。” 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余浅的脸色惨白惨白的,她不想跟他们争辩什么:“婶婶,我想睡觉,麻烦你让开。” 尹雪贞的脸几乎是狰狞的,伴随着余梦琪高傲的笑声,她气势汹汹对余浅大吼道:“没用的废物,你给我滚!从今以后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听到没有,我妈让你滚!” 原来,一旦她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就只是一个被随手丢弃的垃圾而已…… 父母死时是这样,他们道貌岸然的收留了她,并理所当然地吞噬了父亲一手创办的余氏集团,当一切已成定局,他们便收回虚假面目,像对待下人一样的使唤了她整整十年。 现在又是这样…… 余浅的脸上再没有半点表情。 当愤怒上升到最高点,所有的怨气积压在一起,她只觉得无力,从心到身,深深地无力。 她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离开了余家。 失魂落魄的身影摇摇欲坠。 一个人无助的在路边徘徊,眼前的道路变得雾蒙蒙的,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 余浅,不准哭! 虽然极力隐忍着,可眼泪就像坏掉的水龙头,一个劲的从眼眶溢出,周围的人看她的目光像在看一个疯子。 天大地大,她还能去哪儿呢? 一圈又一圈的盘山路,这里的弯道恰是飙车族们的最爱。 堪比五连发卡型弯的高难度弯道,还有交叉变线的狭窄区域,这里的路况好得很,然而,就在一个弯道口,双目迷茫的余浅,一转弯的时候…… 刺目的车灯,像是黄泉路上的引魂灯,瞬间冲进了她的脑海深处。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 余浅迷迷糊糊之间,只是看到从黑色的车子上下来一位英俊挺拔的年轻人,关切的看着她…… “你醒了?”男人的声音温吞谦和,仿佛如沐春风一般,在她耳边回响着。 余浅费了一番力气才睁开眼,入目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一转头,一个陌生男人笑容温和的看着自己。 她皱了皱眉,想到昨天她被余家人赶了出来,失魂落魄的在路边游荡,然后…… “昨晚十点,我的车撞倒了你。” 那个男人笑着,眼神格外温柔:“医院已经给你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你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软组织的擦伤,护士已经给你上好了药,这是我的手机号,若你有任何不适,可以随时找我。” 他说着,将一张精致的名片递给余浅。 余浅坐在病床上,眼睛还有些失神。 她似乎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心酸。 “住院费我已经付了,你可以在医院里多休息几天,抱歉,我有事必须要先离开,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吧。” 男人一张俊逸儒雅的脸庞多了几分焦急,他对余浅抱歉的笑了笑,静静的离开,关上了门。 望着手腕上的纱布,余浅知道自己安全了,也知道自己无家可归了。 她看了看墙上的钟,九点,日上三竿,已经过了上班打卡的时间了…… 心里虽然对圣司冥还有阴影,可是工作总不能丢下,她还需要大笔的钱寻找生死未卜的念念,而且,她现在脱离了余家,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她必须努力赚钱才能养活自己。 急急忙忙从病床上爬起来,她发现自己的身上还穿着昨天的女佣制服。 她的膝盖,手肘和身上,到处都是擦伤,微微一动都很疼。 真是奇迹,自己被车撞了居然还活着。 余浅出了医院,一个人沿着车水马龙的道路飞奔着前进。 第19章 大BOSS真人 半个小时之后。 当她气喘吁吁的踏进了赫连集团的办公大楼时,每周一例行的员工晨会已经召开了,虽然迟到了,但幸好办公间空无一人,没人注意到她这幅狼狈的样子,余浅悻悻然步入更衣室,脱掉沾着血的制服,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职业套装。 她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液体不停拍打着她娇嫩的面部肌肤,她瞬间清醒了许多,而这时,例行的晨会刚好结束,员工们三三两两从会议室里出来,兴奋的讨论着什么。 “你听说了吗?赫连boss回国了!刚才我特意上咱们公司网站上看了他的专访,天啊,他真的好帅哦!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他了!” “我当然知道啊,现在全公司上下有谁不知道boss回国了啊!我昨天也去看了他的专访,boss温柔帅气又多金,我的心都快被他勾走了!” 从卫生间门口走过的两个女人,一脸的崇拜和痴迷。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新的一波议论又传入余浅的耳朵里。 “据可靠消息称,咱们集团这周要开一个派对,是为了欢迎大boss回国。” “真的吗?那是不是只要是集团员工就可以参加啊?” “应该是吧,具体消息还是要等各部门经理通知啦。” 一位身材高挑的女生走进卫生间,对着她身边的女生说道。 她们进来后,看见洗手池旁的余浅,顿时露出惊诧之色,连忙放低了音量,交头接耳的说些什么。 余浅苦涩的笑了笑,对于她们的反应她一点也不意外,可以说,这是她预料之中的事情。 婚礼上,她被钟倾宇退婚又被圣司冥抢婚,外界肯定传的很难听,她百分之百是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如非不是为了生活,她也不想出现在公共场合,忍受众人的唾沫星子…… 余浅咬住下唇,从那两个女生的身边走过,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乍然看到她,整个市场部“轰”的一声炸开了,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们纷纷涌上来,围着余浅不停地发问。 “真是劲爆啊,余浅,你竟然和圣司冥有一腿,话说你三天没来公司,都是和他在一起吗?” “到底是你未婚夫先和你姐姐搞上的,还是你先和圣司冥搞上的,你们两个到底是谁先出的轨啊?” 咄咄逼人的问题让余浅局促不安极了,她推了推身边的人群,想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可是那些人像堵墙一样堵在她面前,她怎么推也推不动。 “麻烦你们让开,我听不懂你们的话,现在是上班时间,我要工作了!”她急的小脸通红,推搡间,手腕洁白的纱布又一次被鲜血浸湿。 一名浓妆艳抹,烫着大波浪卷的妩媚女人用力推了她一把:“工什么作,你不是有圣司冥嘛,傍上了他你还愁没钱花?还辛苦工作干嘛,不如回家当你的二奶去。” 被这么一推,余浅狼狈的摔倒在冰凉的地面,她一眼认出来,刚才推她的那个人,是平日在公司里总喜欢与她争锋相对的林依娜。 她想站起来,可耳边传来众人高亢的附和声:“就是啊,回家当你的二奶去吧!” “别在咱们公司丢人现眼了,拉低我们的档次!” 这些带有讽刺意味的话语令她一瞬间失去了站起来的勇气,很疼,已经分不清是手腕疼,还是心脏疼了。 余浅难过的坐在地上,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彻彻底底的被毁了,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支撑她活下去了,除了念念…… “你们在搞什么?”市场部刘经理突然急匆匆走进办公间,看见办公间里的员工乱成了一团,气得大吼起来,因为气愤,他那肥肥的大肚子,被抛的上下乱颤个不停,样子颇为滑稽。 话落,还不容大家反应,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从刘经理的身后缓缓走了进来。 他穿着白色休闲装,衣服裁剪合适,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极致完美的脸型,加上一袭纯白,更是器宇轩昂,令无数人盯着不放,也不想放。 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此时,那双眼睛正细细打量着在场的众人,最后落在余浅身上。 “天啊,是大boss!” “我终于见到大boss真人了!” 他一进来,底下就响起了一阵阵夸张的惊呼声,谁还有空管地上的余浅,全部的注意力都被男人吸引住了。 可是,大boss却忽略一干人等,径直走到了余浅身边,向她递出了温暖的掌心:“你还好吧?” 声音温纯,像是四月的春风。 余浅微微抬头,看到男人俊朗阳光的面庞,她着实怔了一下,万万没想到,集团大boss竟是昨晚开车将她撞倒的人…… 对方却是十分淡然,厚实的手掌还摊在她跟前:“地上凉,快起来吧。” 她的心里,不知怎了突然注入一股暖流,余浅抿唇,握住了他的手,对方微微一用力,就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谢谢。”她轻声说。 赫连夜笑了笑,扭头望向刘经理,声音有些不悦:“刘经理的部下是怎么一回事?工作时间不工作,竟然以众凌寡,玩起了围殴?” 大boss一发话,众人的脸色都惨白起来,林依娜连忙站出来笑脸迎人:“赫连boss,您误会了,我们市场部平时很和谐的,刚才就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消遣一下时间嘛……” “消遣时间?”赫连夜皱了皱眉头:“公司花钱雇你们来,就是为了让你们消遣时间的吗?”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林依娜咬了咬舌头:“赫连boss,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 一道温和的嗓音打断了她的话:“别说了,你被开除了。” 闻言,花容面貌顿时大惊失色,林依娜扭着纤腰走到赫连夜面前,她对自己的外貌非常自信,压根不信赫连夜会对自己这样的尤物没兴趣:“boss,不要这样嘛,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一定让你舒舒服服的。” 第20章 自然有义务照顾你 赫连夜蹙起眉头,望着几乎快贴到自己身上的林依娜,厌恶的往后退了两步,长指按上墙壁上的紧急呼叫按钮:“保安,市场部有个女流氓,给我拖走。” “是。”那边的保安匆忙应道。 “你……”林依娜的脸气得绯红,她哪里想到赫连夜竟然不吃自己这套。 底下的围观群众已经发出三三两两的笑声,这一刻,她强烈体会到与余浅一样的羞耻感,愤恨的跺了跺脚,她还在想着解决办法,忽然就被紧急赶来的保安给强行带走了。 “赫连boss,你听我说啊……” 砰的一声,自动门关上,林依娜的声音也被隔绝在外。 刘经理满头大汗,赔着笑脸道:“boss,我会好好整顿市场部的,以后类似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我相信你的办事能力。”赫连夜依然在笑,温和的笑容看不出任何危险的因子,可他就是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群众们还在围观,一是震惊于有着‘全公司第一美人’称号的林依娜被boss开除了,二是对boss这个大帅哥念念不舍。 刘经理扫了眼众人:“还不快给我工作去!” 大家被这句爆喝吓得一哄而散,余浅垂下脑袋,默默向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等等。”那道谦和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余浅停住步伐,木讷地回头望去。 赫连夜站在一团暖光里,身影修长,他笑着看她,墨澈的眼眸里溢满了温柔。 余浅一时间看的呆住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温纯雅致的男人,他一笑,好像全世界的光芒都汇聚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了。 赫连夜指了指她被鲜血浸透的手腕:“你流血了,我帮你包扎吧。” 余浅蓦然怔了怔,连忙摇头拒绝。 “我撞伤了你,自然就有义务照顾你。”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简单处理下就好了……” 赫连夜忽然大步向着她走来:“你难道想让我一辈子愧对于你吗?跟我来。” 余浅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的好意,只能跟在他的身后进了总裁办公室。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很简洁,没有浮夸的装饰,只是墙面上挂了许多名家字画,办公桌上也搁置着一些书籍。 很少见到这么低调的富家子弟,余浅默默想到了刘经理富丽堂皇的办公室,不禁砸了咂舌。 “随便坐吧。”赫连夜头也不回的招呼着。 余浅在会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她想到林依娜被保安带走的画面,刚才,这个男人是在故意帮自己吗? “别多想,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林依娜在上班的时间不做正事,还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这种废物,只会浪费集团薪水。” 他走到办公桌旁,从最下面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型医药箱,然后来到余浅面前。 余浅的心,更惴惴不安了:“我,我没多想。” 赫连夜笑了笑:“伤口还疼吗?” 他问的是手腕的伤口,还是昨夜擦伤的伤口? 赫连夜没等她回答,便主动拆开了她手腕上沾满血的纱布,一层又一层,触目惊心的伤口逐渐暴露在眼前,余浅只觉得眼睛一阵涩疼,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他皱着眉仔细检查着:“缝合的地方有撕裂的迹象,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余浅垂下脑袋,没有回答。 赫连夜也不再问,手脚利索地帮她的伤口止了血,又重新包扎好:“小心一点,尽量不要用到左手,也不要碰到水,防止伤口感染。” “谢谢。”她站起来,礼貌的对他笑了笑:“赫连总裁,我要去工作了。” 说完,她逃也似的离开了总裁办公室,外面的同事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但是没有人再敢议论纷纷,余浅回到座位上,忙碌的处理着手头上的工作,倒也没把那些人怪异的目光当回事。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她磨磨蹭蹭来到刘经理的办公室,希望能先透支两个月的薪水,去外面租个房子。 哪料,刘经理想也没想,立马点头同意了。 还笑眯眯的对余浅说:“小余啊,都是托你的福,今天中午赫连总裁要请我们市场部的集体员工吃午餐呢。” 余浅愣了愣,刘经理的语气也太暧昧了吧,什么叫托她的福,她和赫连夜根本就不熟啊…… “刘经理,总裁请大家吃饭是总裁的事,和我没有关系的。”她急忙澄清。 刘经理暧昧的冲她挤了挤眼睛:“你还装呢?他要真和你没关系,会大动干戈把林依娜给开了吗?咱们总裁那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这么多年,这可是头一回开除员工呢。” 余浅百口莫辩,觉得自己真的是很冤。 “好了,你快去财务部领钱吧,领完钱就一块去和总裁吃饭。” 余浅为了摆脱众人的误会,赶忙推脱:“刘经理,我,我中午另有安排了……” “有什么安排都给我推了,总裁的面子你都不给,你还想在赫连集团混下去吗!” 刘经理不容拒绝的语气令余浅乖乖闭上嘴巴,她不想得罪什么人,更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所以该忍的时候还是要忍,就当是蹭了一顿免费的午餐吧。 领了工资也差不多要下班了,公司里的同事们成群结队的商讨着接下来的饭局,余浅没有细听,她全部的心思都落在了找房信息网上了。 好一点的房源都要年付租金,余浅手头只有四千块钱,想要在佩城这种一线大城市租个像样点的房子还真是不容易。 她正找的焦头烂额,赫连夜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余小姐,我不喜欢有人在工作时间偷懒。” 余浅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立马关了网页,做贼心虚的想到了林依娜的下场,她不禁有些恐惧,一回头,赫连夜就站在她的身后,离她很近的地方。 “赫连总裁……”她还想为自己刚才偷懒的行为做解释。 “不过,现在已经下班了。”他打断了她,笑着加了一句。 “走吧,市场部就还剩你一个人了,看来你只能搭我的车了。”他绅士的对她做出了请的动作。 第21章 他今天也在皇冠酒店 余浅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真的是空无一人…… 看来她刷网页刷的也太着迷了,过了下班时间竟然都不知道…… 赫连夜这么盛情邀请,她压根不好意思拒绝,更怕自己的拒绝会惹来上司的不悦,于是乖乖的上了赫连夜的豪车。 法拉利在马路上飞驰而过,吸引了不少路人的视线。 “余小姐,在找房源?” 车上,赫连夜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余浅有点窘,他刚刚就站在她的身后,想必应该是看到了她电脑屏幕上的房源页面了…… 为什么自己所有狼狈的样子,都被赫连夜撞见了呢?关键赫连夜还是她的顶头上司,好尴尬啊…… 见她不说话,赫连夜墨澈双眼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我朋友有一套闲置的商品房,听说最近想租出去,不知道余小姐有兴趣吗?” 闻言,急需房子的余浅眼睛亮了亮,不过想到赫连夜的身份不凡,他身边的朋友也一定是富家子弟,那么房租肯定不会便宜,她的眼眸又重新黯淡了下去。 “赫连总裁就别拿我说笑了,我哪里租得起富人家的房子。” “只是一套普通的商品房,余小姐要是感兴趣的话,下午我可以带你去看房。” 余浅有些犹豫:“那么房租……” “不用押金,月付一千,怎么样?” 一千? 余浅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刚才刷了半天网页,房租价格全部都在两千元以上,而且是必须要交押金的那种,赫连夜朋友的房租竟然才一千块?还不用押金,未免也太便宜了吧?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赫连夜扬了扬眉:“我朋友不缺钱,更何况你是我员工。他多多少少会给我个面子。” 这么大的便宜实在是少有,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余浅可不想今天晚上睡在大马路上,于是一口答应下来:“那我就先谢谢赫连总裁了。” 赫连夜只是笑了一笑,温玉的笑很温暖。 法拉利停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前,余浅望着偌大的酒店招牌,心中不可遏制地颤抖,两只眼睛睁的很大,一幅吃惊过度的样子。 她万万没想到,赫连总裁请吃饭的地点竟然就是三天前,她和钟倾宇举办婚礼的皇冠酒店…… 这家酒店也是钟氏集团旗下的产业。 一想到婚礼上所承受的巨大屈辱,余浅几乎是下意识的想离开,她急匆匆地对身边的赫连夜说:“不好意思,我……” “怎么了吗?”赫连夜疑惑的问。 赫连夜刚从国外回来,应该是不知道国内有关于她的丑闻,看来他这也是无心之举,余浅有点犹豫,强行拒绝总裁的好意是不是也太没有礼貌了,再者,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她迟早是要面对的…… 尴尬的笑了笑,余浅鼓起勇气:“没事,我们进去吧。” 去往包厢的一路上,那些熟悉的布景强烈地刺痛了余浅的双眸,她垂下脑袋,尽可能不去回想那些不堪的场面,可是,越不去想,那些画面就越是挥之不去。 钟倾宇到底是她爱过的男人,她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赫连夜悄悄将她所有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但也只是一笑了之。 酒席间,余浅坐到了最角落的位置,可是依然感受的到同事们投来的异样目光,人人都知道这家酒店是她被退婚又被抢婚的场所,人人都期待她的反应,可余浅只是淡淡的,垂头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服务员开始上菜,大家吃的都很尽兴,唯有余浅,筷子动都没动。 酒过三巡,赫连夜突然站起来说:“听说钟氏集团总裁在隔壁用餐,我过去打个招呼,刘经理,你陪我一起去吧。” 钟氏集团…… 听见这四个字,余浅霎时间慌了神,钟氏集团的总裁正是钟倾宇,没想到他今天也在皇冠酒店用餐…… 众人闻言,也是兴奋极了,目光刷刷的落在余浅身上。 偏偏刘经理酒喝多了,一时间想不起来钟氏集团的总裁是哪位,又想到赫连夜今天连番对余浅的特殊照顾,他本着给两人制造相处机会的心理,摇头拒绝道:“我不行了,我喝多了,让我们市场部的得力干将陪您去吧。”说着,拍了拍余浅的肩膀:“这个重担你可要扛好了。” 让一个小员工陪着大总裁去和另一集团的老总打招呼,这确实是个重担。 余浅石化在原地,这该死的刘经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根本没有想过,这辈子会再和钟倾宇见面…… 可是赫连夜已经端起了一杯红酒,笑着望她:“走吧,余小姐。” 她无助的目光扫视全场,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解围…… 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余浅跟在赫连夜的身后,拐到了隔壁的包厢门口。 赫连夜一把推开了烟雾缭乱的包厢门。 穷奢极欲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包厢里的场景已经不能用奢靡来形容,精致的圆形餐桌上摆放着数道价格不菲的精美菜肴,已经被吃的七七八八,看来这场餐会已经到了尾声,却又好像才刚刚开始……因为在场的每一个男人,身边都坐拥着妖娆妩媚的女人,她们娇笑着将菜肴喂进男人嘴里,汤汁撒的到处都是也无人在意。 “陈总,您看这事……”为首的男人一脸忧愁,试探地问。 中年男子十分为难的摇了摇头:“钟总,我是真没办法,您还是自己和圣先生说吧。” 钟倾宇闻言,放下酒杯,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女人趁机贴上来,娇笑着为他夹菜:“钟总,尝尝这个嘛。” “钟总,您可真是好雅致。”赫连夜推门而入,淡笑着欣赏眼前的一幕。 直到赫连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钟倾宇才回过神,厌恶地推开身上的女人:“赫连总裁,您怎么来了?” 余浅震惊到忘了收回视线,就这么直直的与钟倾宇目光交错,对方显然也愣了一下。 她是真的觉得可笑,自己当初怎么会瞎了眼看上这么一个男人,简直饥渴到了极点。 不知道余梦琪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第22章 记得往死里教训 她莫名有些期待,但向来不是多事的人,便错开了视线,悄悄躲到赫连夜身后。 “浅浅,你回来了?”钟倾宇紧紧盯着余浅,温润如玉的俊脸欣喜异常,唇边不由自主浮起一抹灿笑。 “钟总认识我的员工?”赫连夜明眸一挑,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那我们更应该喝一杯了。” 钟倾宇是个明事理的人,虽然和赫连总裁没有什么交情,但打个照面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那我钟某就先干为敬了。” 他捧起酒杯,一仰脖子,猩红的液体尽数灌入口中。 赫连夜却把玩着酒杯,迟迟未下口。 包厢里的气氛有些微弱的变化,刚才还忙着调情的男男女女纷纷停了下来,无比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一杯酒下肚,钟倾宇看了看赫连夜把玩酒杯的轻蔑神情,面色不禁尴尬起来。 正欲说些什么缓和下气氛,赫连夜却先他一步开口:“我是开车来的,不能喝酒,不如,让我的员工替我喝掉这一杯吧。” 说着,他转身,直接将酒杯塞进了余浅的手里。 全场的视线,几乎都落在了余浅身上,有人认出,她就是在婚礼上被钟倾宇退婚的新娘,现场惊呼不断,有人说她水性杨花,恋上钟倾宇又攀上圣司冥,有人说她贱,竟然抢了姐姐的心上人,那些人嘴里难听的话语是一波接着一波。 余浅尴尬极了,手中的酒杯成了彼时的烫手山芋。 不远处的钟倾宇仍然紧盯着她,目光专注,深情似海,眼底蕴着不知名的悲伤。 这样的眼神陪伴了余浅整整三年,对她来说是非常熟悉的,可是,就在他们的婚礼上,钟倾宇却用同样的深情凝视余梦琪,并与之许下爱情宣言…… 巨大的耻辱感在她体内荡漾开来,余浅握紧酒杯,疾步冲到钟倾宇身旁,纤手一扬,红如鲜血的酒从他的头顶缓缓流下,直到杯中最后一滴酒都已流淌干净,余浅这才收手,望着钟倾宇满头满脸都是酒,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她笑着啐了他一口。 见此一幕,在场的众人更是吃惊了。 钟倾宇也是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只有赫连夜依旧淡然无比,他抱胸靠在墙上,淡笑着望着发火的余浅,扬了扬唇:“做得不错,走。” 闻言,余浅稍稍惊诧,随后攥着空酒杯,与他一同出了包厢。 门后惊呼声不断,不禁勾了勾唇,几日来的阴霾心情总算明媚了许多。 她微微侧目,看见赫连夜满脸笑容,心中更为疑惑了,犹犹豫豫又小心翼翼的问:“赫连总裁……你,你刚刚是在故意帮我吗?” “帮你?我为什么要帮你?”他甚为不解的反问了一句。 余浅有些懵,难道他刚才不是在故意帮她吗?那为什么要夸她做得不错? “这个钟总私生活如此不检点,你泼他,不是应该的吗?”他笑着看了看她:“以后再遇到这种败类,记得往死里教训。” 原来只是这样啊…… 她不希望别人知道她的丑闻,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赫连夜又问:“你刚才说我帮你,莫非你和钟总之间……”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余浅强行打断了:“没有没有,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 赫连夜微微一笑,也不再问。 这场饭局,每个人都吃出了千滋百味,快到上班时间了,大家一哄而散。 刘经理醉的不省人事,赫连夜有车,决定先把他送回家,可刘经理实在太沉,而且总是吐个不停,他一个人忙不过来,余浅便好心留下来帮忙,等他们好不容易将刘经理安全送到家时,已经离下班时间不远了。 赫连夜直接将车开到了一个普通的住宅小区内,她心情忐忑的随着赫连夜上楼,发现确实如他所说,只不过是一栋普通的商品房罢了,但是房子装修一流,家具家电一应俱全,而且看上去一尘不染,绝对拎包就能入住。 余浅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一边道谢,一边将房租递给赫连夜。 赫连夜也不矫情,大掌接过钞票,冲她笑了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余浅毕恭毕敬地送走了赫连夜,顾不得打扫卫生,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生活,平静的如一汪死水。 她日复一日过着以前的生活,那些可怕的经历仿佛只是她的一场噩梦,梦醒了便消失了。 圣司冥和余家再也没来纠缠她,她完全恢复了自由之身,生活终于走上了正轨。 时钟不停转动,眨眼间,已过半月,到了八月下旬的七夕节。 七夕不是法定节假日,也不是周末,自然是不放假的。 公司里有了另一半的员工们四下哀嚎,却也毫无办法。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有伴侣的员工纷纷以光速离开公司。 一些形单影只,无人陪同的人则慢吞吞的收拾着桌上文件。 余浅也慢慢的收拾。 赫连集团的男女员工比例为7:3,有余浅这般姿色的女员工更是少之又少,可前段时间的绯闻让她在赫连集团成了鹤立鸡群的存在,许多男员工们垂涎与她的美色,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追求。 收拾完毕,余浅拿起包包出了公司,往对面的公交站台走去。 突兀,叱…… 还没迈上马路,她的身后就传来了刺耳的车鸣声,扭头,一辆银色法拉利停在斑马线,打了下闪光灯。 强烈的光芒直刺进余浅眼睛里,她呆了呆,这时,驾驶座的车窗被人摇下,赫连夜坐在车里,冲她挥了挥胳膊:“余小姐,不如我顺路送你一程吧?” 闻言,余浅看了看手里半憋的钱包,有些犹豫。 她租住的房子离公司不近不远,但是由于最近主干道在修路,交通变得不太方便,她从家到公司平均要转三趟公交车,一趟是两元,一天下来光是路费就要花去十二元。她一个月不过两千元的工资,要租房,要吃饭,还要定期存钱寻找念念,日子过的是紧巴巴的。 现在,能省一点是一点。 她坐上了副驾驶,对赫连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就麻烦您了。” 第23章 不如一块做个伴 “不用这么客气,正好顺路罢了。”赫连夜一面打着方向盘,一面笑着说。 车里只有他们二人,许是觉得有些尴尬,赫连夜打开了车载音乐,轻柔的曲调洋溢出来,是班得瑞创作的钢琴曲《雪的梦幻》。 余浅闭目欣赏着:“很有梦幻的感觉,让人如临仙境。” “你也喜欢古典乐?”赫连夜有些诧异。 “只是单纯的欣赏。”她淡淡道。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听这些了。”赫连夜笑笑,故意问:“余小姐今天没有人约吗?” “像赫连总裁这么优秀的人,今天不是也没人陪吗?”余浅巧妙的反问。 两人皆笑了,赫连夜耸了耸肩,俊朗的面容上噙着魅笑:“既然我们都没人陪,不如,一块做个伴?” “赫连总裁要请我吃晚饭吗?” “这是当然。” 余浅心想,正好可以省下今天的晚饭钱,何乐而不为呢。 豪车在马路上飞驰,不久便到了佩城中心区的汇金大厦。 这座大厦是佩城日均人流量最多的地方,据说也是圣司冥旗下的产业。 汇金广场一到十层是著名商场,十层到十五层是餐饮区,十六层是一家单独的电影院,十七层往上是持会员卡才能入内的高档私人会所。 赫连夜领着她乘上十六楼:“七夕节不与异性看场电影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反正是赫连夜请客,余浅也不扭捏。 平日里繁忙的工作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不妨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放松一下身心。 他们与其他情侣一样,选了场爱情喜剧片。 坐在公共座椅等待电影放映的时候,赫连夜看见电影院里的小姑娘们几乎人手一份爆米花,来往的人群纷乱嘈杂,他凑近余浅,在她耳侧问:“你要不要吃爆米花?” 这样的举动由后面看,已是暧昧到了极致。 角落的昏暗处,一个男人独自抽着烟,星星点点的光亮跳跃在他修长的指间,得天独厚绝美到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尖叫的俊脸,显得异常阴鸷。 如今他黯深的眼眸正锁在那对亲密无间的男女身上,眼中炽热渐渐聚集成一簇强烈的光,一抹冷酷的杀意蔓延至全身,薄而优美的唇微微弯了弯。 余浅背后不禁一凉,下意识回头望去,一对对过路的情侣遮去了男人欣长的身影…… “余小姐,你怎么了?” 她被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迅速看着身旁的赫连夜,声音里含着几分慌乱:“我、我没事。” 也许是平日里工作太辛苦,产生了精神错觉,这些天来,她总是觉得有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如无底的深渊,令她毛骨悚然,常常惊出一身冷汗…… 赫连夜见她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有些担忧,嘴上却不再多问:“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入场了。” 余浅点了点头,随着人群,与赫连夜并肩步入放映厅。 七夕节正是电影卖座的好时机,场内的位置已经都被手挽手的情侣们坐满了。 电影已经开始放映了,精彩的画面令人捧腹大笑,赫连夜也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唯有余浅静坐在那,从始至终没有露出半点笑容,围绕在身边的森冷目光像锥子一样刺进她的心脏,让她无心观看电影。 好不容易熬到退场,赫连夜本要请她去餐饮区用餐,余浅以身体欠恙一口回绝,赫连夜只好驱车送她回家。 天色有些暗了,布加迪威龙隐与昏暗的天色之中,随着法拉利快速前进。 直到驶入居民小区,才缓慢降下速度,停在了阴暗的角落。 余浅下了车,站在车窗口与赫连夜礼貌告别,男人狭长的眼睛在她身上定格,瞧见她满脸的笑容,胸口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刀子划伤,目光,随即冷了下去。 “罹绝,赫连集团近日是不是向arsena递交过合作意向?”薄唇微启,他略微勾了勾笑。 身为男人的贴身助理和专属司机,罹绝对他每日做过的事情可谓是倒背如流,只用了短短几秒,便确定地说:“是的,您拒绝了他们。”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妖孽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看好戏般的戏虐,他的声音过分的好听,低沉磁性,犹如一株罂粟,迷人,却有毒。 入夜,天空是浓烈的黑,没有月光和星光,乌云遮盖了整张天幕。 余浅关了灯准备入睡,双目才刚刚闭上,耳边骤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声音之大,吓得她猛地从床上坐起! 她诧异地抬起头,这一看震惊到发抖! 只见卧室门支离破碎地倒在地上,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从外面迈步进来,黑色的风衣与黑暗连成一片,宛如无尽的黑暗只是那人衣服的一角。 她整个人彻底呆住了!只觉得有一股寒气自后背涌入脊髓,再回神时,那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你、你是谁?”她膛目结舌,下意识往后躲,男人的动作明显比她快得多,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把钳住她的下巴,他伏在她的耳边,温热的鼻息一下一下扑打在她敏感的脖子上:“浅浅,你只能是我圣司冥的女人。” 圣司冥…… 他是圣司冥! 余浅惊得一张小脸煞白煞白,手舞足蹈的挣扎:“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 男人的唇边陡然多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冰冷的薄唇带着致命的诱惑:“我要做你此时正在想的事。” 话落,他一口咬住她的颈动脉,十分用力的舐咬,深邃的眼眸幽深的可怕。 “啊……” 余浅嘶声尖叫,从睡梦中醒来!黑暗的四周宁静如水,卧室门也安然无恙…… 呆了许久,她才意识到自己又做噩梦了。 已经数不清这是本月第几次梦见那道可怕身影,但每一次都令她痛不欲生。 为什么,即使他消失了,却还是留给她一辈子无法忘却的伤痛…… 余浅浑身汗湿,用被子将自己战栗的身躯紧紧包裹住,痛苦和耻辱折磨的她彻夜难眠…… 如果上天对她还有半点怜悯,那么就请保佑她,这辈子都不要再和圣司冥有半点瓜葛。 第24章 戏演完了,滚开 白天,余浅一进公司门,就听见员工们三三两两讨论着明天晚上的盛大宴会。 不多时,刘经理神清气爽地步入办公间,满面笑容,似乎心情很不错:“大家听我说,明天晚上八点,在佩城第一娱乐会所金凤凰里,我们集团要为夜总裁举办一场欢迎会,每位员工都必须参加,听说集团高层还邀请了不少名门贵族。” 闻言,市场部的员工们纷纷兴奋的沸腾了。 余浅耸拉着脑袋,半瘫在桌子上,她昨夜没休息好,根本没有精力听他们说话。 刘经理瞥见她蔫不拉几的样子,呵斥道:“余浅,你最近工作状态不太好啊,是不是不想干了?” 一听这话,余浅顿时来精神了:“不是的经理,我只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刘经理没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而是将一份合同书递到余浅桌前,一本正经的说起工作,心里则纳闷,为什么arsena集团会点名让余浅去谈合作?她不过是市场部一个小小的职员罢了。 “这是西郊那块地的合同,你拿去arsena集团寻求投资意向,以前这都是林依娜的工作,现在她被开了,集团还没来得及对外招聘,只好由你代劳了,如果这单签成了,你将获利万分之一的提成。” 万分之一? 余浅翻开合同书,看见合作条款上写着整整二十亿,那么,万分之一的提成就是两万块了? 两万块可是她工作一两年的薪水,两年的房租! 如果有了这笔钱,她就可以请私人侦探寻找生死未卜的念念了! 越想越美好,余浅不假思索,立马点头应允下来。 刘经理限她在两周内搞定arsena集团,这虽然是余浅第一次向外递交合作意向,但她有十足的信心,为了这笔提成,她势必要稳住对方签下这份合同! 于是,做完相关功课,她便拿着合同书进入了arsena集团的办公大楼。 这座宏伟高大的建筑楼比赫连集团还要强上数倍,简直是佩城乃至全国最高的建筑! 余浅心里暗暗吃惊,向前台小姐说明了此行的目的,前台小姐便领着她往电梯口走去。 电梯一直升到了最顶楼,在落地窗前,她甚至能看见整个佩城的模样。 她曾经听人说过,arsena集团总裁神秘莫测,是整个佩城的主宰。 拥有豪华的一切,他的人生,绝对是毫无缺陷的。 余浅在前台小姐的带领下,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来。” 一声幽冷低沉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出,不知怎了,她竟觉得异样的熟悉,也许是错觉,但是她的心逐渐变得惴惴不安。 前脚才刚踏进办公室,突然,女人暧昧的嘤咛声打破了沉寂的上空:“嗯……圣先生,不要这样嘛,讨厌……” 余浅局促的站在门口,悄悄抬眸向办公室里望去,只见会客沙发上一个妖娆如蛇的女人紧紧趴在男人的胸膛,她的衣服凌乱地滑到了肩头。 凌厉的黑眸扫见门口那道纤弱的人影,薄唇微勾。 女人双手顺势缠在男人背部,一张美艳的脸蛋布满异常的红晕,她的声音非常娇软,酥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圣先生,先把文件签了嘛……” “不急,等我忙完。”他的长指划过女人白嫩的肩膀,微微用力。 …… 余浅诧异的嚼着女人口中的三个字,疑惑的目光落在缠绵不休的二人身上,然后,她真真切切地看见了那张绝色如鬼魅的面庞,整个人震惊的呆矗在原地。 arsena跨国集团的总裁竟然是,圣司冥…… 她满脸惊骇,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几乎是下意识夺门而出,手里的合同也跌落在地。 电梯还没有上来,她便沿着安全通道拼了命的往下跑,生怕被圣司冥重新捉回帝堡,忍受那些非人的折磨。 余浅前脚刚离开,圣司冥的大掌便撂下了如八爪鱼般缠在他身上的女人,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绝冷的目光落在空荡荡的门口,黑眸一点一点黯深起来。 嘭的一声,女人重重跌在地板上,她皱着眉头,十分不解的望向阴沉沉的男人,还妖娆的扭了扭纤腰:“圣先生,你怎么了嘛。” “戏演完了,滚开。”无情而又残酷的话语从薄唇中溢出,他连看都不愿看地上的简月一眼,随手拿起西装外套丢向她。 简月诧异了下,即使心里不甘,但她也没有胆量惹怒圣司冥,随即捡起西装外套披在身上,娇媚的双眸掩去了泪光,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她这样的尤物站在圣司冥面前,他都可以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恶狠狠地推开了她。 “圣先生……”她还想再挽留什么,试着去挑起他的兴趣。 圣司冥却懒得搭理她,长指挑起茶几上的文件,刷刷几笔在落款处签上了他的大名,他站了起来,将签好的文件丢向简月:“你可以滚了。” 简月是个识趣的女人,知道再纠缠下去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她捡起地上的文件,裹着圣司冥的外套,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圣司冥举步来到办公桌前,望着监控画面里落跑的余浅,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浅浅,你真的以为,你逃得出我的五指山吗?” 惊慌失措的余浅一路飞奔回家里,重重关上了家门,她沿着门框,摇摇欲坠地跌坐在地上,满目苍夷,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巨大的恐惧。 她没有想过会再次遇见圣司冥,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所有不堪的过往纷纷袭上脑海。 她实在是太恐惧了,恐惧到下意识落荒而逃。 第25章 你是来丢人现眼的吧 不过她刚才慌忙离开的时候,圣司冥好像没有注意到她,而且他现在已经有了新欢,那么,应该就会放过她了吧…… 余浅捂着胸口,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想到刚才圣司冥与别的女人亲热的画面,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拼命咬牙才忍住要吐的冲动。 真没想到,圣司冥不仅是个神经病,还是个比钟倾宇还要种马的种马!她活了二十三年从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不,他不是人,是畜生! 所有女人在他的眼里,也许只有这一个用途。 至于合同……她宁愿不要提成,也不要再接触这么恶心的畜生! 这一晚,余浅又失眠了,她猜测了无数种可能,最后确定,圣司冥是真的放过她了,否则凭借他的财力势力早就把她重新抓回去了,又怎么会仍由她平静的过日子呢?而且今天她离开的时候,他连追都没有追出来,想必她在他的心里,是真的一点儿也不重要吧。 这么想着,她总算安心了,第二天一早,她想对刘经理表明自己不愿意接手这份合同的相关事宜,奈何刘经理外出谈业务,一天没回公司。 她看了眼桌上的闹钟,现在已经是七点四十分了,只好拿起包包,徒步赶往佩城最繁华的娱乐会所……金凤凰。 其实余浅是不愿意参加娱乐会所里的活动,她为人保守,平日里连酒都沾不得,到了那样的环境,最多也只是站着看看热闹,若不是公司喝令每位员工都必须参加,她真想躲的远远地。 出入这场晚会的都是些身价不菲的社会名流,宾客云集,香衣云鬓。服务员端着酒盘穿插在客人当中,为那些尊贵的客人们添酒续杯。 豪华的大厅内拥簇着许多人,每个人都身穿高贵的晚礼服,只有余浅一个人穿着简简单单的t恤和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她坐在偏僻的角落,和热切的氛围看上去格格不入。 所有人都在借机发展线下关系,熟的不熟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很忙碌,只有余浅闲的无聊,明媚的视线满屋子乱转。 最终落在了被一堆女人们拥簇着的赫连夜身上,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西装,不同于休闲服的悠然自得,整个人都多了几分侃然正色,彼时,就算是面对着一堆呱燥的女人们,他也依旧保持着十分绅士的笑容,眉眼间溢满了多情,礼貌地与众人打着招呼。 那些女人们不停地问着无聊的问题,他也微笑作出回应。 眸光不经意间一瞥,扫见角落里的余浅,他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一一推开人群,缓步走到余浅身边,他打量着她不合时宜的衣着,微笑着问:“怎么穿成这样来参加宴会?” “没有人告诉我,这是场宴会……” 他们只说是欢迎会,她哪里知道欢迎会竟然是要穿晚礼服的宴会? 再者,她也没有钱可以买高贵的晚礼服。 被赫连夜撞见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余浅尴尬不已。 他却笑着摸了摸她未施粉黛的面容,耸肩道:“没有人规定宴会必须要穿晚礼服,你穿成这样也很漂亮。” 这是余浅第一次和赫连夜有肢体上的接触,她匆匆垂下头去,一丝异样的感觉漫过心头,很微妙。“我还有客人要招呼,那么,就先失陪了。”赫连夜看了看不远处拥簇的人群,抱歉的对余浅说道。 他身为今天宴会的主角,一定是最忙的。余浅强作镇定,对他展开了一抹大大的笑颜:“赫连总裁,记得少喝些酒,别成了第二个刘经理。” 赫连夜会心一笑:“好。” 余浅重新回到角落的座椅上,不小心撞见了西装革履的刘经理,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什么金项链啊、名牌手表啊,统统套在了身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经理级别的人物。 刘经理也看见了余浅,皱眉打量她与会场格格不入的衣着:“我说余浅啊,你穿成这样是来丢人现眼的吧。” 这就是刘经理与赫连总裁之间难以逾越的差距啊…… 砸了咂舌,她本想去厅内吃些东西,然而迎面走来的那群人,却叫她忽然缩回了脖子,眼神惊惧! 那群人……竟是她的叔叔婶婶,还有余梦琪和钟倾宇! 余浅迅速转身躲开,可她今天的衣着在一堆名门贵族里确实太吸引人了,人们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当然也包括了那群人! “爸妈,你们看那个人,穿成那样子参加宴会,真是丢人!” 余梦琪穿着小礼服和高跟鞋,烫的卷卷的头发,画着浓浓的眼妆,鄙夷地打量着疾步往角落走去的余浅。 余振华瞥见余浅微微露出的侧脸,皱了皱眉:“那个人,怎么看上去有点像……浅浅?” “你是说余浅?”一身贵妇打扮的尹雪贞顿时面露凶相,一口否决:“那个死丫头怎么可能有机会参加这种高档宴会!” “我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完,余梦琪挽着钟倾宇率先走向角落,一双美眸闪耀狠绝光芒。 “梦琪,我们还是别去了吧。”走了两步,钟倾宇为难的停住脚,看了看不远处熟悉的人影,心尖发疼。 “为什么不去?你不会还喜欢她吧!”余梦琪恶狠狠的瞪他:“我告诉你,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了,你和她永远不可能了!” “我……”钟倾宇语塞,最终无奈的迈开脚。 “浅浅,真的是你啊,我以为你这辈子都参加不了这种高级宴会呢。” 余梦琪挽着钟倾宇居高临下的在余浅跟前停下脚,轻蔑看她,像在看一只流浪狗,言语里的不屑意味仍谁都听得出来。 角落里的余浅,望着突如其来的两人,脸色煞白煞白的。 她知道他们是来羞辱她的,可今非昔比,如今,她绝不会再仍他们随意欺凌! “我听说赫连集团的员工可以免费参加今晚的宴会。”旁人闲聊着加上一句。 “呵,我说呢,原来你只是沾了工作的光啊。”余梦琪眉峰轻扬,笑容嘲讽,满脸恶毒的神情与她美丽的外表形成了强烈对比。 她那轻蔑到极点的目光灼烧了余浅的理智! 第26章 活活吓尿了 她私下里握紧了拳头,脸上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一面望着狗男女,一面用鄙夷的口吻说:“我至少有光可沾,不像你们,表面看起来风光,私下里却做着伤风败俗的事情!” 她是嘲讽他们狼狈为奸,背着她偷偷摸摸搞在一起! 余浅话里的意思,余梦琪和钟倾宇是听得一清二楚! 余梦琪似乎没料到平日里软趴趴的余浅居然会反击,一幅被鸡蛋噎到的表情,随后反应过来,疯了一样地举起胳膊,对准了余浅的面庞! 面对即将而来的巴掌,余浅莞尔一笑,奋力抓住了余梦琪的胳膊,狠狠甩在空中,她笑的很开心,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别急着动手,让我先给你讲个笑话吧。” 说着,她明媚的视线落在了面色铁青的钟倾宇身上,嗤声笑起来:“我前天看见一只发情的公狗在路边与母狗交配,这时候另一只母狗从草丛里蹿了出来,追着那只公狗又叫又咬,活生生把公狗给咬死了,你说我是该可怜公狗呢,还是该怪母狗太较真,畜生之间哪里有什么一心一意,更别提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她轻蔑地说完,只见钟倾宇俊逸的脸上一个大写的尴尬,脸色白了红,红了紫,紫了绿,颇像雨后五色彩虹,最后又彻底沦为黑色。 余浅笑的更开心了,一种报复的快感从脚底蔓延全身。 余梦琪呆滞在原地,见余浅从始至终,眼睛一直看着钟倾宇,她略为不解的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结果一眼看到了钟倾宇难堪的面色! 顷刻之间,仿佛领悟到了什么,一双凤目瞪得椭圆,怒火迅速燃起! 角落里的气氛变得异常诡谲。 余浅已经潇洒转身,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但余梦琪从来不是可以轻易对付的女人,余浅在她眼里只是个下等的女佣,如今,女佣竟然敢跑到主人头上拉屎,这对于她而言,简直是天大的耻辱! 只听她一声抓狂的咆哮,红着眼睛就扑了上来:“余浅,我杀了你!” 毫无准备的余浅直接被她扑倒在地,慌乱间,四周似乎响起了阵阵惊呼,余梦琪压在她身上,疯了似的抓扯她的头发:“贱人,你敢骂我!看我今天弄不死你!” 局势完全不利于余浅,余梦琪全身重量都施压在她身上,头皮疼的发麻,她却挣扎不开,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去抓挠余梦琪的脸蛋,可惜没抓到几下,全被余梦琪巧妙的躲开了。 两个女人厮杀在一起,画面无比劲爆,围观群众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去拉架,就连余家二老都因为觉得丢人没有站出来,钟倾宇试图解救余浅,可被人群牢牢阻隔在了后面。 他急的大汗淋漓:“余梦琪,快放开她!” 画风一片混乱…… 余浅乌黑亮丽的发丝被扯掉了好几缕,衣衫也被余梦琪这个疯婆娘抓扯的不成样子,她浑身都疼,疼得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了!濒临死亡的预感让她放弃了挣扎,可就在这时,她忽的感觉身上一轻,紧接着手腕一疼,一只冷冷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那湿冷的指腹似乎还有意无意摩挲着手腕下的疤痕…… 她吃惊地睁开眼睛! 圣司冥就站在她身前,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那双总是充斥着冰冷的幽深黑眸冷淡的没有一缕情绪,好像不认识她,从来都没有和她接触过一样。 她吓得差点傻掉,这场宴会赫连集团居然也请了圣司冥…… 心慌意乱间,顾不得身上的痛楚,她想把手抽出来,用力了几次,反倒被蛮力硬生生从地上拉了起来,握力太大了,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你……你是圣先生!” 被男人狠戾扔在地上的余梦琪在看清楚男人的长相后,立马连滚带爬站了起来! 此时,她披头散发,衣着凌乱,面上妆容尽花,活脱脱像只女鬼,哪里还有半点入场时的高贵美艳? 大厅里,诡异的相当安静。 许多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但更重要的原因是被圣司冥强势的气场镇的不敢多言! 在安静的气氛里,男人抬眼看着余梦琪,那淡淡的眼光射过来,余梦琪觉得脸上是泼了一盆冰水。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不明白男人那样看自己意味着什么! 余浅可没心思关注此情此景,她现在只想摆脱男人的桎梏,没想到,圣司冥却忽然松手,她一下子用力过猛,身体向后倒去,好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沙发边缘,这才稳住了身形。 “你好大的胆子,我的女人你都敢动?”圣司冥的声音冰冷到犹如一阵寒风扫过,每个人的心头都凉飕飕的。 “圣、圣先生,抱歉、我不知道、余浅是您的女人……”余梦琪又是嫉妒又是恐惧,两腿不禁开始发软打颤,某种湿黏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缓缓往下流淌,很快,脚下出现一堆水渍…… 真是丢死人了! 她、她竟被活活吓尿了! 余浅也听见了圣司冥狂傲不训的话语,只觉得滔天怒火涌入肺腑,几乎快将她整个人燃烧起来! 他凭什么在别人面前胡说八道!凭什么肆意搅乱她的人生! 他们本该毫无交集的,他又为什么总不放过她?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余浅拼尽全身气力,愤怒的咆哮道!指甲深深陷入沙发椅背,她借着恨意,狼狈而虚弱地从地上站起来,即使伤痕累累却仍然昂首挺胸! 那坚强的样子撞入圣司冥的眼瞳,瞳孔微微的收缩了一瞬。 外界盛传圣司冥冷血无情,嗜血暴戾,有着绝对强大的尊严,容不得他人半点挑衅!而余浅刚才竟不识好歹的对他大吼大叫,这不明摆着是拔老虎头上的毛嘛!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默默为余浅祈福。 余家一群人也是被余浅突然的暴吼吓了个半死! 这丫头,知不知道自己是在玩命啊? 第27章 滚开,不要碰我 男人眼眸紧锁着余浅,眸光深沉,让她有一种他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了的错觉,背后不禁泛起一层细密的冷汗。 就在余浅恐惧到想要撒腿离开的时候,他却忽然一把攥紧她的肩膀,只说了三个字,已是绝冷:“你确定?” 没有什么确不确定的!她现在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惊慌失措推开他的手,逃也似的穿过众多人群,在那些惊诧的目光中跑出了让她窒息的宴会,她不敢停歇,沿途一路跑下去,直至逃到街尾,再也看不见繁华的娱乐会所,这才扶着墙壁,喘了口气。 两腿已经软到不行,她顺着墙壁无力的跌坐在地,直到这一刻,才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烈的痛楚,鲜血从支离破碎的抓痕中深渗透出来,沾湿了微凉的指尖…… 已是深夜,繁华的街头人烟消散,独剩浓烈的黑色与她为舞。 路灯微弱光芒的照耀在对面透明的橱窗,她看见倒映在橱窗之上的自己披头散发、浑身挂彩、衣服裤子被撕扯出了几条裂痕,狼狈的挂在身上,那模样像极了街头要饭的乞丐。 她的眼瞳突然暗了下去,匆匆别过眼,将头埋入了麻木的膝盖。 人生第一次勇敢,第一次抵抗命运,却落得如此下场…… 她明明已经搬离了余家,可余梦琪还是想方设法的羞辱她。 她明明已经逃出了圣司冥的囚牢,却还是被他再次缠身。 她到底该怎么办,谁可以,救救她…… 暗夜是流氓驻留的猎场,冷清的街头行人很少,两个鬼祟的男子隐秘在黑暗之中,不时留意着蜷缩在角落里的余浅,终于,嘴边露出淫秽笑容。 …… 余浅前脚刚走,圣司冥忽然面色一沉,神态中顿时显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厉与冷酷,“嘭”的一声,他愤怒地掀了酒桌,桌面上价格不菲的名酒跟着碎了一地,玻璃碎片溅的到处都是! 那双阴鸷的眸子嗜血般可怕,他越过一地狼藉,余梦琪还来不及躲,就被他狠狠扼住了喉咙。 “咳……咳……” 余梦琪坠在半空,垂死挣扎。 直到濒临死亡,她才真正意识到余浅在圣司冥心中有多么重要……他不惜为她杀人! 大厅里的群众见此一幕更是慌乱,纷纷往后躲去,生怕被圣司冥的愤怒波及! 余家二老和钟倾宇也是吃惊到不行,前者想救下余梦琪,后者想追回余浅,却被围观群众挡住了去路,寸步难行…… 候在一旁的罹绝察觉到情况突变,疾步走向盛怒中的男人,恭敬地在他耳边说明情况:“圣先生,余小姐在汇金大厦附近被人盯上了。” “你说什么?” 被鲜血染红的眸子突地落在罹绝身上,男人的吼声暴怒慑人,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一股寒意煞那间冰封了众人! 罹绝心下一颤,脸上尽可能的表现出平静,躬身说:“先生,我已经派人……” “滚开!” 圣司冥无比愠怒打断了罹绝的话,脸沉得像黑锅底,他无心再教训余梦琪,大手一挥,将她重重抛在地上,被滔天怒火吞噬的眼眸,似乎要吃人! “把这个女人给我以故意伤人罪送进监狱!” 话落,他疾步转身,长腿一刻不停,以最快的速度迈出宴会,潇洒冷绝的背影多了几分焦急的味道,额角不知不觉间渗出了冰冷的汗水,沿着脸部线条一路延伸至后背。 罹绝和众人一样呆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明明保镖已经上路了,先生为什么还要冒着生命危险,亲自过去? 夜色像阴霾一样迫近而来,浓重起来,仿佛黑暗随着夜色同时从各方面升起来,甚至从高处流下来。 已是午夜,篝火已烬,只有沿途的路灯散发着点点光亮。 圣司冥驱车往汇金大厦疯狂驶去,狭长的黑眸比窗外的夜色还要阴沉,油门已经踩到了底,可他还是觉得慢,太慢了! 该死!这车的性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余浅依旧蜷缩在角落啜泣,全然不知危险正在逼近自己。 两个满脸猥琐笑容的中年男子从暗处慢慢靠近她,一左一右,分工夹住了她的左右面:“小姐,大晚上的躲在街头哭,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突如其来的戏虐语调令余浅警惕地抬起头,一张白皙的小脸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痕,看上去楚楚动人,叫人忍不住心生邪念…… 两个男人几乎同时吞咽了下口水,看着她的目光更加如狼似虎。 余浅发现他们的异样,心里大叫一声不好,迅速往后退:“你、你们离我远点!” 凌晨还在街上游弋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小姐,干嘛这么不识趣啊,坐在街头哭还不如跟爷喝酒去,所谓一醉解千愁,今天晚上你的酒水费,爷全包了,如何?” 余浅虽然浑身难受,但躲避的气力还是有的,她咬了咬下唇“噌”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想逃,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软到站立都会发抖的程度,手掌急忙扶住墙壁,她竟又一次跌了下去! 那两人似乎也看出了她力气薄弱,心道这可省了不少的麻烦。 滔天恐惧袭上心头,余浅惊恐地瞪圆了眼睛,急忙躲开他们的爪子,气得眼泪奔涌而出:“滚开!不要碰我!我叫你们滚开啊!” 男人们却并没有停止侵犯的意思,动作反而变本加厉,其中一个居然想上来吻她! 余浅人生第二次受到这样的耻辱,身体气到发抖,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一双小手拼了命的推拒着他们的靠近! 可是没用,她那点力气怎么敌得过两个壮年男人! 眼瞅着男人的唇即将贴到自己脸上,余浅疯了似的尖叫,下意识抬起手重重给了他一巴掌! 啪…… 两个男人都愣住了! 第28章 谁能来救救她 被打的那个先回过神,神情顿时变得凶神恶煞,他一把扯住余浅的头发,大力拖拽,还不忘恶狠狠的咒骂:“臭娘们,你敢打我,一会有的你好受!” 说着,他朝另一个男人瞪了瞪眼睛:“把我们最新搞到的货喂下去!” “这……”另外一个男人面露纠结:“恐怕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咱们正好拿她当这批货的试验品嘛哈哈。”男人边说边狂妄的大笑。 另一个男人似乎被他感染了,居然真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手心大小的玻璃瓶,并且打开取出了两粒白色的药丸! “放……放……开我!”余浅断断续续挣扎!冷汗不停从额角迸发出来,她疼的睁不开眼睛,自然没有听到他们卑鄙的对话。 忽然头上一轻,男人松开了她的发丝,另一个男人眼疾手快抬起她的下巴,将两粒甜甜的东西硬生生塞进了她的嘴里! 余浅皱眉,挣扎着要吐出来! 可他们扼住她的喉咙,喉间一哽,她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两粒药丸也随着跌入胃中! 余浅霎时间瞪圆了眼睛:“你们刚才喂我吃了什么?” “哈哈,没什么,只是普通的糖果而已。” 不可能! 他们怎么会喂她吃糖? 不对劲,一定不对劲! 愤恨到极点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余浅顾不了许多,拼了命推开两个男人,可是前脚才刚迈向昏暗的道路,就又被他们重新拉了回来,这一次,她被他们甩在墙上,痛的身体都快不属于自己了! “小姐,别急着走嘛,一会儿你就得求我们别走了。”其中一个男人不屑的在她耳边暧昧呢喃着,那股难闻的口气冲进余浅脑海,令她想吐! 怎么办!谁能来救救她! 刚这么想着,昏暗的街头忽然冲进一辆布加迪威龙,一个潇洒的紧急甩尾,停在了距离他们不远处的路边,仿佛英雄片里的英雄从天而降! 余浅绝望的眼眸里忽地燃起了一丝希望,她怔怔望着那辆车,希望上面的人能下来救自己!或者报个警也好啊! 那两个男人也是一愣,觉得不妙,抱起余浅便大步走开。 转身的瞬间,两个男人纷纷觉得脖子像被蚊子蜇了一口,有些瑟瑟的疼,疼痛不太明显,他们没当成一回事。 余浅被他们扛在肩上挣脱不了,昏沉的视线带着仅剩的一丝希望,断断续续落向不远处的豪车,可是路灯下的豪车却是丝毫未动,只静静停在那里,看着她被人带走…… 余浅怎么会甘心,明明那人就近在咫尺,却不愿意对她施以援手!她的目光愤恨起来,恨不得将豪车瞪出个窟窿,也许是她看的太出神,竟然顺着昏暗的灯光,发现车窗下的男人有着令她熟悉的侧颜,还有那点烟的动作……他是,圣司冥! 余浅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全世界只有圣司冥留给她的印象深入骨髓! 那人居然是圣司冥,难怪,他不会救她…… 她渐渐陷入了绝望,整个人就好比一只失去灵魂的木偶,被男人们重新丢入一个偏僻的角落。 余浅双目无神,遥遥望着远方,眸里除了悲绝,还有一缕可笑。 豪车的影子居然又一次缓缓撞入她的视线范围,依然停在路边,似乎是不想错过这场精彩的戏码,唯一不同的是,驾驶座的车窗摇了下来,余浅透过路灯更清楚的看见,他是圣司冥。 他坐在驾驶座抽烟,淡然看着她被人凌辱,看着她绝望而又无法挣脱的样子。 呵,真是暴君! 可笑的是,她居然还在心里默默期待暴君能救自己! 不可能的…… 他只是跟过来看好戏罢了…… 余浅自嘲连连,也许是今天受的刺激太多,也许是逃跑时用去的气力太大,她的眼前居然变得模模糊糊,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在剧烈燃烧,慢慢地吞噬了她的理智…… 那两个男人还在试图脱去她的衣服,突然一个紧接着一个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不多时便陷入了重度昏迷。 余浅迷迷糊糊地,自然看不到这神奇的一幕,只觉得身体的火焰越烧越烈,好像要将她整个人灼化了一般。 “好热,好难受……”她贴着冰冷的墙壁,不由自主扭动身体,难受地缀泣。 远处笼罩在黑暗里的豪车倏地车门大开。 一身笔直西装的圣司冥从车里下来,眉头紧锁成结,深邃的墨色眸子里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直勾勾凝视黑暗角落的余浅。 凛冽杀气席卷全身,他迈开稳健的步伐,向她疾步走来,暗深的夜,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眸底深藏的担忧。 路过两个如同死尸的男人身边时,黑色的眸子骤然深了下去,长腿暴戾踹向他们,冷嘲地勾了勾唇角:“呵,祁琛研发的暗针威力还不错。” 这时,整整一车的保镖透过gps定位也赶到了这里,井然有序地下车,组成一条长长的队伍,为首的男子见到圣司冥微微有些吃惊,再一看,地上已经躺着两个男人,他更吃惊了。 “抱歉,先生,我们来晚了。” 口上说着这样的话,其实他们用的速度已经是最快的了,从接到罹绝的通知到赶来这里,不过用了短短的十分钟,而先生却比他们用时更短…… 没有赶在先生之前保护好余小姐就是他们的失责,男子已经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 圣司冥却没有心情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淡淡瞥了眼地上的男人,声线低沉,蕴着无边无际的怒火:“把这两人带回基地,往死里折磨!” 敢动他圣司冥的女人,那就等着下地狱吧! “是。”几位保镖急忙向前,将两个男人拖上了车。 经过时间一分一秒逝去,余浅难受到不行,她难耐的扯着衣领,忽然感觉手腕一凉,紧接着“啪”的一声撞进了一堵肉墙里。 “唔、好痛!”不过贴着的这堵肉墙好凉快,心里的燥热得到一些缓解,她不禁开始贪恋起来,小手下意识攀上了对方的腰际。 不够,还不够凉快。 她皱着眉头,整个人如八爪鱼般紧贴在男人身上,恨不得此刻与对方融为一体。 第29章 求我,我就救你 圣司冥垂目,注意到余浅小脸上不同寻常的绯红,不稳的气息,顷刻间意识到了什么,他皱起剑眉,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丢向了豪车的副驾驶上。 脱离了男人的怀抱,余浅的身体再一次变得不正常。 “好热……”她伸手拉扯外套。 圣司冥眸色一深,干脆将外套绑在她身上,硬是打了好几个死结! 余浅挣脱不开,身体就像是被无数只蚁虫啃噬着,又痒又麻,实在受不了了,一下子难受的哭了出来! 男人被她的哭声扰的心烦意乱,猛踩油门,车子就如箭一般,飞快的奔驰在柏油马路上。 余浅越哭越急,到最后已经是嚎啕大哭了。 在她无休止的哭声中,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圣司冥仅仅用了十分钟。 他抱起还在抽泣的余浅,“嘭”的一声,用力甩上车门。 薛管家见先生这么晚才回家,怀里还抱着消失近一个月的余小姐,心里不禁疑惑起来,却不敢妄然向前,恭敬的守候在一边。 看出圣司冥心情不好,下人们一个个如见了猫的耗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管家。”他走入大厅,脸色铁青。 “先生,有什么吩咐?”薛管家立马应着,屈身向前。 “联系祁琛,让他立刻来帝堡!”说着,圣司冥抱着余浅直奔二楼。 “可是先生,现在、现在是凌晨三点啊……”薛管家愣了愣神,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 “少废话,照我说的做!”圣司冥立在楼梯口,警告意味十足! “是。” 薛管家一边应着,一边马不停蹄播出了祁琛的电话。 不过心里难免多了几分疑惑。 先生这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了?凌晨三点居然急着找祁医生? 来到卧室,圣司冥将余浅一把丢在床上,望着她披头散发、满身是伤的狼狈模样,他的面色瞬间阴晦下去。 余浅半眯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她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道人影,在她的面前晃过来,晃过去…… 男人这时大步进入浴室,出来时手里端着一盆温水和一条毛巾,他敛着眉,解开她身上唯一的束缚,那些触目惊心的抓痕顿时暴露眼底,令他心头一窒,黑眸猛地黯深起来! 该死,方才真不该轻易放过余梦琪那贱人! 他神色顿沉,一边禁锢住她不断动弹的身体,一边细细擦拭着她身上的伤口和污渍,好在那些伤口只是普通的抓伤,养个三四天就会自动痊愈。 确定没什么大碍,圣司冥的眼眸深处终于缓解了半点冰冷。 温热的水珠流淌在身上,很好受,却不够! 余浅眉头一皱,又哭了起来:“帮帮我……” 她想要解脱!至少不要让她觉得整个人在火里煎熬! 剑眉一皱,圣司冥扯过她的身子,贴着她的肌肤,一双如墨般深沉的黑眸蕴藏着足以将人吞噬的愤怒! 居然敢给他的女人下药!真是不想活了! 接到紧急电话,祁琛很快赶来,打开药箱为余浅检查身体,圣司冥站在一旁,脸色不太好,耐着性子等他检查好,才问:“要紧吗?” “不打紧,等时间一过,药性散了就没事了。” 圣司冥看着她难受的样子,语气明显变得冷沉:“给我滚!” 还好只是普通的性药,要是喂她吃了别的,他一定将那两个男人挫骨扬灰! “是。” 穿着睡衣的祁琛提着医药箱,灰溜溜地离开了。 圣司冥立在床边,看着床上小女人难耐的扭动身体,浑如刷漆的剑眉紧皱着:“管家,准备一缸冰水!” 薛管家接到指令,马不停蹄的开始执行。 圣司冥将余浅带入怀中,稍一用力脱去了方才为她穿戴好的睡衣。 浴室里寒气四溢,他抱着她,步入进来,将她整个人丢进浴缸里。 浴缸里满满的冰水,余浅只觉得一阵冰寒,钻入她的骨头,浑身上下不自觉颤抖,就连牙齿都在剧烈打颤。 比起那股恼人的燥热,这冰冷的感觉倒是让她舒服很多。 但不是全部! 心头的炙热永远没办法浇灭! 她难受的在冰水里扑腾,眼前越来越模糊,一颗颗晶莹的水珠从绯红的小脸上滑落,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圣司冥笔直的身影落在浴缸旁,望着余浅的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热,他轻挑起她的下巴,“求我,我就帮你。” 此时的余浅早已彻底没了理智,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听到他的话,完全没了克制和羞涩,哑着嗓子,几乎是祈求:“求求你……救我……”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求他。 微弱娇软的话语一出,圣司冥紧皱的眉宇突然松开,大手一捞,抱起水中的余浅,顾不得帮她擦干身体,什么都顾不上,一把将她扔置在大床上。 吻,铺天盖地的落下。 …… 早上八点。 阳光透过窗帘的一角射入室内,余浅翻了个身,用手挡着那丝光亮,睁开迷朦的双眼,脑海顿了两秒,意识到后背贴着一道炙热的胸膛,下意识回头望去。 一张绝美得如同雕塑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比起平日里的不可一世,此时长睫低垂安静沉睡的姿态反倒更为打动人心,就连阳光都极为眷顾他,轻柔流泻在清隽侧脸上,投下淡淡剪影。 “啊……” 睡在她旁边的,竟、竟然是、圣司冥? 第30章 逃够了就回来 男人被她的吼叫声吵醒,咄咄逼人的目光冰冷地投过来:“闭嘴!大早上的吵什么!” “我、我们怎么会在一起?” 她攥住被角,吓得面色惨白,隐隐还能记得昨晚发生过的事情。 从晚会逃出来后,她遇到了两个流氓,千钧一发之际圣司冥出现了,却只是在路灯下静静看着她被人欺凌…… 他那绝冷的目光,她到现在还记得! 心骤然凉了下去…… 可是,谁能告诉她,原本只是看好戏的他,怎么会和自己睡在一起? 闻言,圣司冥的唇边竟有几丝笑意,棱角分明的面庞也跟着柔和了几分,但那笑意没有传到眼底,他的双眸仍然冰冷孤傲的仿佛没有焦距。 不,也许不是笑,而是一种危险来临前的预兆! “你希望和谁睡,那两个流氓吗?” 余浅被他的话堵住,气得瑟瑟发抖:“你……” “昨晚,是你自己苦苦哀求我发生关系,没想到五年不见,你本领倒是高超了不少。”男人轻蔑打断她。 明知道她被人下了药,他还故意说这种话羞辱她,为的,就是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 可余浅却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只是握着被角,呆坐在床上…… 那淡然无神的样子,很大程度上挫折了圣司冥不可一世的自尊,他靠在床头,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点燃,吸了一口,鬼魅的冲她吐了个烟圈。 余浅最闻不得烟草味,此时被他喷的满鼻腔满脸都是烟,呛得扶胸直咳嗽。 “你要怎么报答我?” 呵,竟然好意思说报答? 余浅不愿回忆昨夜,更不愿与他有一分一秒相处的时间! 干脆捡起地上凌乱的衣物,随便裹住身体,便要下床。 还没来得及站起身,突然手腕传来一股蛮力,她被那股奇大的力量带着往后倒,重新栽在了大床上! 圣司冥绝色如鬼魅的面庞再一次映入眼帘,他压在她的正上方,炙热的身躯紧紧拥着她。 “浅浅,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余浅微微一怔,立马嫌恶般挣扎起来。 可是,他攥着她的手腕,她挣扎不开…… 圣司冥看着那张清纯的小脸上满满都是对自己的厌恶,不由怒上心头:“还不知感恩?昨夜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你早就是别人玩过的破鞋了。” 她对上了他幽深的双眸,心里觉得好笑:“我现在也是你玩过的破鞋!”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缓慢地落在余浅洁白的面颊,触感很细腻,他竟有些爱不释手,于是手指就那样细细地划过她面上的每个细节。 触到皱巴巴的眉心,黑眸也一点点黯深起来。 “为什么要救我?” 她冷冷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声音是颤抖的。 仍凭谁在那样绝望的情况下失去最后一丝希望,都会颤抖的吧! 闻言,圣司冥俯身在她耳边冷声说:“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看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样子,这会让我觉得更过瘾。” “你!”余浅气急,恨不得杀了这个人渣! 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逃够了没有?”他突然狠狠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盯着自己的眼睛:“逃够了就回来。” 他让她回来,可是她根本就不属于他…… 余浅无力到了极点,这些天来,她早已身心俱疲:“是不是只有看到我生不如死你才开心?如果是的话,我现在就拿锤子敲碎我的双腿,半身不遂够生不如死了吧。” 该死的女人,宁愿半身不遂都不愿意呆在他的身边! 圣司冥感到理智被剧烈的火焰所吞噬,钳着她下巴的手指越发用力,他气得连呼吸都变为急促,一双黑眸,狠狠地锁着她。 “不论你承受多少痛苦,你永远也还不清欠我的!” “圣司冥,你就是个神经病!”她气得直吼。 男人干脆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眼白发红…… “放过我……”她哭着呢喃,零碎的话语却淹没在他无边无际的情欲里。 他的肩膀还有她留下的咬痕,他的后背还有一片未消的淤红,她甚至看见他额角的伤疤,明明他们都这么痛苦,他为什么就是不放过她呢…… 昏迷前,她隐隐约约听见他在她的耳边说:“谁都可以离开我,唯独你不行。” 真是可笑,她拼尽全部,甚至连命都不要了,好不容易换取到自由之身,可圣司冥却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就毁了这一切……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感到后背一凉,紧接着,有人硬生生拉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床上扯了起来。 “给我滚起来吃饭!” 圣司冥不悦的声音响在耳畔,余浅猛然睁开了眼睛,一张妖孽的俊脸顷刻间映入眼帘,随后她就感觉身体一轻,圣司冥竟然大大咧咧抱着她来到餐厅。 巨大的木质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薛管家矗立在餐桌旁静静候着,看见圣司冥步入餐厅,恭敬的拉开了主位的椅子,圣司冥先是将余浅安置在身旁的座椅上,这才潇洒自如的坐上主位。 像是生怕她跑了一样,餐厅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矗立着两三个佣人。 余浅面对一桌的食物,却完全没有胃口。 圣司冥看着她郁郁寡欢的样子,眉心微皱:“我不喜欢有人浪费食物。” “我没有义务讨好你。” 圣司冥难得没有因余浅的反抗而愤怒,邪魅妖孽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他手指把玩着筷子,俊眉一扬:“除非你不想我签了它。” 说着,大掌接过薛管家手里的合同,冲她扬了扬。 “你怎么会有这份合同?” 难道他早就知道,那天她去过他的办公室了? 男人懒得回答她无聊的问题,翻开合同,粗略看了一遍里头枯燥无趣的内容:“没有任何吸引我的地方。” “你不必签,这份合同不归我管。” 她直接了当的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也间接打了他的脸。 说完,余浅故意忽略身旁面色铁青的男人,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餐厅,一路向着玄关处的金属门跑去。 她要离开这里! 她一定要离开恶魔的身边! 第31章 夜色 餐厅里气温骤降,好似结了一层冰霜,薛管家冷的手脚直哆嗦,忙问:“先生,追不追?” 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把玩着白纸黑字的合同,动作越来越凶,最后揉成了一团废纸,狠准投进垃圾桶里,他深意一笑,声音冷绝:“不必,用不了几天,她自会回来。” 还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她四处碰壁,无路可走后,是如何来求他的。 圣司冥唇角的笑容越发诡谲森寒,带着浓浓的兴味,黑眸里折射出的寒光让佣人们纷纷不寒而栗…… 顺利打开金属门,余浅穿过庭院,一路歇斯底里地闯了出去,庆幸的是没有人将她拦住,但她片刻不敢停歇,出了门就一直沿着公路飞奔往下。 直到累得手脚发软,眼前发昏,她才停下来,扶着路灯大口喘气,憋屈的泪水忍不住从眼眶跌落,一颗又一颗,像断了线的珠子。 哭泣没有持续太久,生怕圣司冥那怪物会追出来,忍着眼泪和饿意拼了命快步离开。 “经理,我想请个假……” 终于回到家中,余浅颤抖着手指给刘经理播了通电话。 “什么?你要请假?那份合同搞定没有?” 电话里刘经理的语气吃惊极了,似乎不太相信平日里工作努力,全年无休的余浅也会请假一样。 “没、没有,刘经理,那份合同我不想接手了。”她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咬唇说道,宁愿不要提成,也不要再和那个恶魔有半点关联! “你疯了吗?那么多的提成你居然要拱手让人?”刘经理的语气更吃惊了,准确的说,是震惊不已:“小余啊,我觉得你是个挺聪明的姑娘,再者说了,凭你和圣司冥的关系,这签合同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你何必放着眼前的肉不吃呢?” 昨天刘经理也在场,自然目睹了晚宴发生的一切。 不得不对余浅这个小丫头刮目相看,居然能让圣司冥这个万年冰山大动干戈去维护她,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啊! 余浅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是,她是真的怕了,想到男人在自己身上肆虐的种种画面,她就怕到牙齿打颤,无法呼吸! “抱歉经理,这份合同我真的接不了,你换别人吧。” 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挂电话,哪料,刘经理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这份合同你要是两周内签不下来,那就卷铺盖卷回家去吧,咱们市场部不养闲人!” “刘经理,我……” 余浅急忙为自己辩解,刘经理却强制打断了她,语气异常坚决:“没什么好说的,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吧,要是还想来上班,那么两周后请让我看到圣总签好的合同,如果我看不到,就视作你主动辞职!嘟嘟嘟……” 刘经理说完,直接挂了电话,一阵忙音传来。 余浅咬了咬牙,哪怕失去工作,失去一切,她都不会再与恶魔有任何的接触! 八月,并不是招工的好时机。 一早,余浅就换上一身职业套装出门,拿着简历敲开了人事部的门。 “坐吧。”主管指了指对面的座位,接过余浅的简历,眼睛快速扫了下,露出了满意的笑意:“学历不错。” 余浅紧握的手不自觉地放松了。 只是,当主管看到姓名栏这项时,顿时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满满都是惊讶:“你是余浅?” “对。”余浅点了点头,有些不安。 “对不起,我们不能录用你。” “为什么?”余浅不解地询问出口,既然主管满意她的学历,那为什么不能录用她? “这个,无可奉告。”主管将她的简历还了回来,埋下头自顾自整理起桌上的文件。 余浅也不好再说什么,拿起简历,走了出去。 一上午,很快便过去了。 余浅面试了不下数十个工作,可每当别人看见她的名字时,就会脸色大变将她拒之门外,而她追问原因,又没人回答她。 实在是怪! 她一连面试了好几天,结果无一不是被拒,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卡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 这段时间,她被逼急了,连餐厅端盘子的工作都去应聘。 然而,大堂经理只是看了眼她的简历,然后摇头道:“抱歉,您的学历太高了,我们收不起,您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什么时候,学历越高反而越找不到工作了? 阳光灿烂到刺眼,余浅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来。 望着手中的简历,烦躁的揉成了一团,最后终是于心不忍,拆开抚平,重新摊在了掌心。 她不能就这么被打垮了。 夜色门口,两个烫金大字高高悬挂在足有几十米的天空,如果说金凤凰是佩城最大的娱乐会所,那么这里就是佩城最大的夜总会,以夜为名,来这里的人无不是寻欢作乐,极尽骄奢糜乱。 “底薪三千,酒水提成五百,小费自留,满勤还可以再拿两百,做的好年底会有奖金,怎么样,干不干?” 一个领班模样的中年女人一边打量着余浅高挑的身材,一边放出招聘条件。 眼前这个叫余浅的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如果来了夜色,一定又是个吸金的主。 领班放出的条件对于即将要喝西北风的余浅来说,十分诱人。 她咬了咬牙,不管怎么样,先把眼前生活的难关挺过去再说。 “好,我干。” 领班笑了笑,领着她跨入夜色的更衣室,指了指柜子里崭新的制服:“换上吧,一会我让smlie带你熟悉下工作流程。” “好。” 领班离开后,余浅拿起布料少得可怜的制服,咬了咬牙,终是换上了。 “哟,新来的姑娘啊,姿色不错嘛。” 与她穿着同样制服的smlie站在更衣室门口,打量着她姣好的脸蛋和身材,不屑地哼了一句。 来这里做服务生的人,身材再好,脸蛋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呢? 余浅扯起一抹笑算是回答。 “走吧,领班让我带你到处转转呢。” smlie迈开步子,搔首摆臀,率先走了出去。 余浅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后面。 第32章 陪我睡一晚,怎么样 酒吧内,嘈杂震耳的dj混杂着绚烂灯光,觥筹交错间暧昧的色调侵蚀着麻醉了的人们的心。 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混杂的空气里弥漫着烟酒的味道,迷乱到了极致。 “没什么好惊讶的,这就是你以后每天都要面对的场景。”smlie看出她脸上的惊色,一边嘲讽说着,一边将酒盘放进了她手里:“跟我去送酒。” 余浅拖着酒盘,跟在smlie身后,向一间vip会所走去。 “这里是夜色唯一的vip会所,来的人非富即贵,出手通常都很阔绰,只要你好好服侍他们,一晚拿个几千块完全不成问题。” 余浅默默将她的话记下,smlie这时打开了会所门。 奢靡诡异的画面顿时映入眼帘,只见,会所中央的地毯上,一个中年男子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鲜血从胸口的窟窿流出,染红了昂贵的狐毛地毯……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余浅的小脸忽地惨白起来,这、这是出人命了啊! 她还记得领班对她说过,出入夜色这种地方的,什么人都有,就算看到杀人放火也不能吱一声,可是,这也太吓人了吧? smlie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但是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变:“先生,酒来了,我这就帮您兑好。” 她领着余浅向前几步,将酒盘放在茶几上,开酒,动作熟练的兑起来,气氛诡异的会所里,依墙立着两排黑衣人。 余浅惊慌失措地站在一旁,观察smlie兑酒时的动作,却发现宫廷沙发上,一名男子隐在黑暗中,青筋缠绕的胳膊搭在扶手上,露出半条狰狞狂野的青龙。 “过来,帮我个忙。” 黑暗里的男人突然开口说了话,smlie当即愣住,连忙赔着笑脸靠近男人:“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男人身子一倾,只听“咚”的一声,smlie栽倒在地,一回头,是一把沾血的手枪绊倒了她…… “对、对不起……”smlie立马躬身道歉。 余浅站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明明是这个人故意将手枪扔下,才会害smlie跌倒,可是smlie却要为自己不合时宜的摔倒而道歉…… “你,过来。”男人再一次开了金口,那意味很明显,整个会所里除了smlie是服务生外,就只有余浅是…… smlie脸色阴郁的瞪了余浅一眼,赔笑道:“先生,她是新来的,还什么都不会呢,今天就让我服侍您吧。” “滚。” 他简单明了的下了命令,声音过分低沉,smlie只得踩着恨天高愤愤离开了会所。 昏暗的灯光旋转照耀。 半天,余浅才迈开步履,走到男人身旁:“先生,您要我做什么?” 黑暗下的面庞,五官不清,但轮廓分明,浓重的鲜血味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香水,这个男人,无处不在张扬着杀人的欲望。 他抬起手,一丝丝血红的液体缠绕手心,却没有任何伤口。 “擦干净。” 他、他让她帮他擦血? 恐怕这是,别人的血吧…… 余浅紧咬住下唇,犹豫片刻,终是抓起茶几上的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男人炙热的手心,纸张,很快被鲜血浸透。 她一连用了五张纸,将残留在他手指缝隙里的血丝都擦了个干净。 正欲收回手,忽然,头上一疼,一堆红色的钞票从她的发丝间跌落在地,一部分还洋洋散散的飘在空中。 “滚出去。” 望着满地的红钞票,余浅的心是火热的,她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她需要生活,需要大把的钱寻找生死未卜的念念,自尊,当不了饭吃。 连忙捡起地上的钱,一张不落的握进手心里,她微微平复了心情,对着黑暗里的男人露出一抹笑容:“谢谢。” 男人依旧坐在那里,黑暗笼罩,无声无息。 余浅出了vip包厢,兴奋的数了数厚厚的一沓钱,竟有一万多块,来这里的人,果然出手阔绰,随手给服务生的小费都是上万。 她的脸上挂起一抹笑,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一个月,她就能存够请私家侦探的钱。 念念,等着姐姐。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城市的喧嚣在浓郁中张扬四射,俯瞰下来,夜色的精彩才刚刚拉开帷幕。 余浅换上制服,端着酒盘走进vip会所,熟练的将酒摆到茶几上。 眼睛下意识打量昏暗的四周,只见,宫廷沙发上几名年轻气盛的男子正忙着逗弄两位身材火辣的女人,水晶茶几散落着女人凌乱的衣物,还有未拆封的杜蕾斯…… 余浅早已司空见惯,她将玻璃杯码成一排,拿起红酒一杯杯倒满。 会所里不时传来女人夸张的嘤咛,几个男人往女人们的嘴里灌了些什么,当即,她们扭得更欢,叫的更大声了。 “老大,看来这批新货,果然比旧货厉害许多。”其中一人把玩着小小的药丸,冲沙发对面的男人笑道。 余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昏暗的灯光下,男人上半身躺在名贵的软椅里,双脚自然叠放于面前的茶几,彩色的光芒打在他身上,从余浅这个角度,能看出他的面色异常阴兀。 那一瞬间,她下意识的感觉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毫不忌讳,极具露骨。 会所内呻吟声不断,余浅倒酒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喂,你在那磨磨唧唧干嘛呢!动作快点!”有人不悦的大声呵斥起来。 余浅及时反应,将盛满酒的酒杯一一递到了每个人的面前,最后,冲着黑暗处的人影靠近,恭敬道了一声:“您的酒。” 男人放下交叠的双腿,身子微微前倾,接过余浅手里的酒杯,晃了晃。 十分突然的,那杯酒伸到她面前:“喝了它。” “先生,我不会喝酒。” 在夜色做了几天服务员,还从来没有客人提过这种要求,因为夜色里有专业的陪酒女。 “我帮你叫个姑娘吧。”她轻声说着,便要转身出去。 倏地,男人将酒杯抵在她的唇间,鼻尖泛着浓浓的酒味,她抿着嘴唇不肯张嘴。 僵持了几秒,男人收回酒杯,手指轻挑,顺着余浅的口红印喝下了杯中的酒。 余浅松了口气,跪坐在旁边,等待客人发号施令。 饮完酒,男人随手拿出一叠钞票,当着众人的面,甩在了她敞开的领口:“陪我睡一晚,怎么样?” 第33章 我不是这里的小姐 “对不起,我不是这里的小姐。”余浅厌恶的往后退了退,拿出胸里的钱,全数放在茶几上,虽然她缺钱,但是这种带有侮辱意味的钱,她是不会收的。 “怎么,嫌少?” 男人轻声笑起来,黑暗下,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四周笼罩着冷然的气息,无形中给人一种压力,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余浅紧咬着下唇,眸里夹杂着几丝恼怒,双手下意识笼在大腿根,她轻声重复着之前的话:“先生,我还是帮你叫位姑娘吧。” “想要多少,自己填。”男人掏出一张支票,直接塞进她并拢的双腿间,带着滚烫的温度,以及轻蔑到极致的话语。 余浅愣了愣,仍旧不为所动,忍住想抽对方一巴掌的冲动,再一次将他的“恩惠”摆在了茶几上:“先生,我们夜色的姑娘各个漂亮……” “我就要你。” 男人加重了语气,似乎已经开始不耐,那双盯着她的眼燃烧着灼灼烈火,即使在黑暗下,依然灼人的可怕。 余浅第一次遇到这么无理的客人,慌乱间站起身子,莫名的,她觉得如果自己再呆下去,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女人,你少不知好歹了,能被圣先生看上是你三生有幸,还不快点滚过来好好服侍他。”先前沙发上的男人轻蔑说道,语气里满是轻浮。 “就是,敢反抗圣先生,简直是自寻死路。”旁边几人也附和起来,连着女人的呻吟声传到余浅耳里。 圣、圣先生? 握着门把的手指猛地一哆嗦,余浅诧异的回过头,望见男人逐渐分明的轮廓,那精致的如同雕塑的五官,褪去了黑暗,是那么的清晰…… “啊……” 她打开门就想逃,只是身子还未转过去,便被一股强大的力扔到沙发上。 旁人像是已经料到结局,纷纷让位,站到一旁看好戏。 暧昧的气息风卷残云般消失的干干净净,整间包厢,安静的有些过分。 余浅吓坏了,还在妄图挣扎,男人轻挑的手指已经抚上了她的锁骨:“如果不想沦为和她们一样的下场,我劝你,最好乖乖就范。” 眼睛不受控制地瞟向男人们怀里不停扭动着的女人身上,看着她们绯红的面色,迷离的眼神,余浅瞬间回想起被火灼烧的那一晚,恐惧,像毒品一样侵蚀骨髓。 她不敢动弹半下,瞪圆了眼睛望着他,眸里除了骇怕就是厌恶,浓到化不开的厌恶:“先生,已经到了换场时间了,我让别人过来服侍您。” “我就要你。” 他在她的耳边重复,那双停在她锁骨处的手,有逐渐蔓延的嫌疑,余浅想躲,没想到这一躲非但没有避开,反而让他的手,直直落在自己的腿上。 她惊恐地对上他的眼睛,扫见他眼底深沉的戏虐,心里恼火极了,用力推开他的手,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抱歉,我不卖!” 说着,往下拉了拉超短裙,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vip包厢。 圣司冥伫在原地,凝视余浅柔弱却坚定的背影,嘴角的笑容逐渐加深,带着一丝动人心魄的决然。 本以为这个女人四处碰壁后就会来求他,没想到,她竟宁愿沦落到卖酒的地步,也不愿意臣服于他,果然是余浅,骨子里的倔强一点儿也没变。 那么,是时候做些什么了。 出了包厢,连衣服也来不及换,余浅踩着凌乱的步伐,径直离开了夜色。 恐惧的感觉还索绕脑海,她抱紧了双臂,整个人瑟瑟发抖着。 怎么办,那个恶魔又出现了。 她还能逃去哪里? 又是暗黑的夜,狂躁的音乐回响在夜色的每一个角落,疯狂依旧,奢靡依旧,有钱人的戏码每天都在上演。 余浅看了看手中的酒单,四号包厢。 她默默准备好酒水,端着酒盘步入包厢里,普通的包厢亦是奢华无比,光是看上一眼,就让人觉得价格不菲。 客人已经到齐了,几对男女拿着麦开心的唱歌。 余浅尽量忽略耳边嘈杂的音乐,纤细的手指握住板子,轻松开了酒,刚准备倒酒,忽然,包厢门被人从外推开。 领班带着smlie焦急无比的走进来,对客人们鞠躬道:“实在抱歉,我们的服务生走错包厢了,这位才是今天服侍你们的人。” 说着,她将脸色阴沉的smlie推了过去,又连连道了几声歉,确认客人们并没有异议,便拉起一旁的余浅,迅速离开。 “领班,发生什么事了?”余浅不明所以,只得跟在身后。 “今天圣先生来了,点名让你去vip会所,快点,等他发怒整个夜色都会倒大霉的。”领班紧紧抓着余浅的手,两人驻足在vip会所前。 余浅听闻,脸色顿时惨白起来:“领班,我不想去……” “小余啊,圣先生可是亿万富翁,如果你让他开心了,那随手的小费都够你花一辈子了,你又何必跟钱过不去。” 现在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那个男人会要了她的命! “不……”她挣扎着往后躲。 领班见她不为所动,不由分说,一把拉开会所门,将她硬生生塞了进去。 “嘭”的一声,会所门重新关上了。 余浅因为承受不住蛮力,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包厢里的光线仍然昏暗不清,借着旋转的光圈,她看见圣司冥同昨天一样邪坐在那里,宽大的衬衫,因身子的前倾,而裸露出小麦色的胸肌。 今天只有他一个人,会所内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为了不失去这份高薪工作,余浅只得慢慢走到他身边,在茶几旁跪坐下来,拿起桌面上搁置的名酒,小心翼翼的开启,然后倒好一杯,递了过去。 圣司冥的眼半眯着,一刻不离地盯着她,目光如火如荼,灼热的吓人,他双臂张开,笼在椅背上,桀骜不驯中透着一丝慵懒。 见对方迟迟不接酒,余浅轻轻唤了声:“圣先生,您的酒。” 圣司冥仍旧没有接酒,反而抬起手臂,将那杯酒送到余浅嘴边,他强硬的攥住她的手腕,迫使酒杯倾斜,酒水一个劲地灌入她的喉咙里。 第34章 小女子卖艺不卖身 喉部受到刺激,她下意识大口大口吞咽,直到杯里的酒一滴不剩,他才松开对她的禁锢,辛辣的酒水淌进胃里,呛得她连连咳嗽,眼角都湿润了。 男人再次掏出皮夹,取出一叠厚厚的现钞,塞进她冰冷的手心,那钱仿佛是有温度的,顷刻间烧灼了她的肌肤。 “继续,你喝一杯,我赏一叠。” 他匿着嘲讽意味的话语却让余浅嗖的一下抬起头,凝视着手心里厚厚的钞票,她下意识吞了口唾沫,这一叠怎么说也有七八千了吧,喝一杯酒就有这么多的钱拿,那么只要陪他多喝几杯,就不愁没有资金寻找念念了。 余浅不假思索,端起桌上的酒杯,倒满,又一次灌入口中。 一叠红红的钱,紧跟着扔在了她面前。 她仿佛被什么引诱着,拼了命的喝酒,手边的钱,越来越厚,她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最后,一瓶酒已经见了底,她这才晕乎乎的放下酒杯,拾起地上的钱,冲他笑了一笑:“谢谢。” 圣司冥依然坐在那,名贵的西服上没有一丝褶皱,只静静地望着她,不说一句,也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余浅搂着钱,步履蹒跚,率先推开了会所门,却在门口被领班堵了个正着:“小余,夜色不比别的酒吧,在这里,只有客人离开了,服务生才能下班。” 她只好折了回去,重新跪坐在茶几旁等候吩咐,一心盼望他早点离开。 可圣司冥却坐着迟迟不动弹,她跪的腿都麻了,脑袋昏沉的厉害,眼前的景象不知不觉模糊起来,两手扶住地板,她强打起精神。 男人好像终于呆够了,微微动了动身,余浅以为他要离开,当下欣喜的也想跟着站起来,谁知,他只是换了个姿势,上下打量了她一通,冷声唤道:“过来,唱首歌。” 余浅强撑起精神,摇摇晃晃走到点歌台前,看着上头的汉字,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圣先生,你要点什么歌?” “你会唱什么,就点什么。” 余浅脑袋昏沉,但理智尚在,圣司冥既然要她唱歌,那么不妨借此再捞一笔,反正他多的是钱,反正在他面前,她向来没什么尊严。 “圣先生,陪唱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如果您非要我陪您唱歌,请格外加钱。” 说这话时,她冲他盈盈笑着,笑容里全是对金钱的渴望。 看着她这幅拜金的嘴脸,圣司冥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他取出皮夹里最后几叠钞票,重重砸在余浅肩头,声音是冷的,犹如千年寒冰:“这些,够不够?” 被砸的有些疼,余浅蹲下来,捡起地上的钱,指尖有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直到将钱全部收拢在手,她才抬起头,笑着对他说:“够了。” 男人别开眼去,似乎并不愿意看到余浅此刻的笑。 余浅也不耽搁,手指胡乱地在点歌台上戳着,她努力保持清醒,可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模糊,最后只得随便点了首歌,是孙燕姿的《我怀念的》。 音乐从巨大的音响里汇涌而出,她握着麦克风,蜷缩在茶几旁,不会唱,就随便跟着曲调哼了两句,脑袋晕乎乎的,哼出来的音也已经完全不在调上。 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 我怀念的是一起做梦。 我怀念的是争吵以后。 还是想要爱你的冲动。 我记得那年生日。 也记得那一首歌。 记得那片星空。 最紧的右手。 最暖的胸口。 谁记得,谁忘了…… 唱了不过两分钟,男人便切了歌,会所内顿时又陷入一片死寂。 他狭长的眼睛在余浅身上定格,略微挑了挑眉:“就这水平,还好意思让我加钱?” “我已经唱歌了,您不能出尔反尔。”她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钞票,因为醉意,声音格外酥软。 “既然这么想要钱,昨日又何必在我面前装清高?”圣司冥探直了身子,笔直的西装顺着他的动作倾泻而下,带着一丝阴鸷和轻蔑。 是人就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余浅一手握着钱,一手握着麦克风,微微侧头,与圣司冥轻蔑的目光不期而遇,她忽然扬高了嗓音,笑道:“不好意思啊,小女子卖艺不卖身!” 任凭他给她多少钱,她都不会把自己卖给他! 余浅十分清楚的在心里肯定着。 也许是被她的笑容惹得烦了,也许是看清了她眼神里的厌恶,圣司冥阴沉的黑眸里散发出隐隐的冷色,他站起身子,跨了出去,在门口稍微停顿,头也不回扔下一句:“会有你哭着求我的那天。” 话落,人已离开。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余浅这才放下麦克风和一把把的钱,揉了揉发麻的双腿,精神有些恍惚不清。 她又成功逃过了一劫。 拍了拍因醉意而滚烫的脸颊,余浅将一叠叠红色的钱装进包包里,强忍着不适,打车回家。 头晕眼花的感觉非常不舒服,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脑袋还是昏沉的,她细细数了数包包里的钱,足足有十万块,不禁倒抽了口冷气,也是,只有这种不缺钱的人,才会花十万块看别人喝酒。 加上前段日子拿到的小费,差不多有十二万的积蓄了。 这么多钱,应该够请私家侦探了。 她翻出了佩城名气最大侦探会所的联系电话,正欲拨通,突然,门外传来阵阵急躁的敲门声,仿佛要把门敲破一般,又重又响,还伴随着来回踱步的声音。 余浅怔了怔,以为是小区物业,便搁下手机开了门。 哪料,站在门外的,竟是她的叔叔婶婶。 他们看到她显然情绪激动,一幅见到救世主的样子。 “浅浅啊,你姐姐出大事了!”尹雪贞紧紧握着她的手,无助的哭泣道。 旁边的余振华同样老泪纵横:“浅浅,救救你姐姐吧。” 余浅被这两人搞懵了,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到和余梦琪有关,她迅速抽回手,打算关门赶人。 发现她的意图,尹雪贞给了余振华一个眼神,两人即刻冲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硬生生从门缝挤了进来。 第35章 余念的下落 “浅浅,以前都是我们不好,希望你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们计较,现在你姐姐出事了,你能不能看在我们曾经是一家人的份上,帮帮你姐姐?”尹雪贞站在玄关处,可怜巴巴的看着余浅,低三下四地祈求道。 她现在的嘴脸和曾经高高在上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余浅只觉得可笑。 一家人? 尹雪贞怎么好意思用这三个字。他们什么时候把她当成了余家的一份子了? “抱歉,你们找错人了,我帮不上任何忙。”她并不知道余梦琪出了什么事,余家又为什么会来求她一个默默无闻,甚至连工作都没有的小人物,不过这些她都没兴趣知道,因为她不想再和余家扯上半毛钱关系! 看见余浅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余振华焦急万分,想了想,最后噗通一声跪在了余浅面前:“浅浅,只有你能救梦琪了!” “是啊,救救梦琪啊,她好歹是你的姐姐啊!”尹雪贞也附和着跪下来。 他们这么一跪,画面顿时变得诡异起来,余浅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跪在自己面前,看来是真的出了大事。 她望着二人,想到过去的十五年里,他们把她当做下人一样使唤,并无休无止的辱骂她,心头升起的怜悯生生熄灭。 “你们凭什么说我可以救她?” 就算她真的可以救,也坚决不会救! 是余梦琪亲手毁了她的爱情,是余家人毁了她生活的希翼,她会沦落到如今卖酒过活的地步,也全是因为他们当初的冷漠无情! 此时此刻,除非余浅真的没有心,否则就不会可怜他们! “浅浅,你不会还不知道吧?梦琪因为在晚会上打了你,被圣先生以故意杀人罪送进了监狱,叛的是无期!叔叔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会过来求你,你想要什么赔偿叔叔都照办,只要你让圣先生放了梦琪,好不好?” 余振华一边说着,一边流眼泪,他就梦琪这么一个至亲骨肉,要是一辈子都见不着面了,那他也不活了。 圣司冥因为她让余梦琪进了监狱? 余浅彻底石化了,这是什么情况? 不对,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忆起男人憎恶自己的眼神,她确定是余振华误会了,圣司冥大概是自己看余梦琪不爽,和她没什么关系的,他也不可能为了她! “我和圣先生不熟,你们还是找别人吧!”余浅冷冷说完,直接打开了防盗门,驱客意思明显。 客厅里跪着的两个人却并不想走,他们还在试图挽回一丝希望,奈何余浅一脸冷漠,拿起了手机:“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私闯民宅可是会被刑事拘留的!” 见余浅是真的半点不动容,余振华拉着尹雪贞从地上站了起来,竟收回眼泪,露出一脸狡诈的奸笑:“浅浅,你想不想知道余念的下落?” 余念可是余浅的亲生妹妹,虽然失踪了十五年,生死未卜,但这么多年来,余浅从未放弃寻找她。 只要她有软肋,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 不出所料,余浅听到他的话,果真瞪大了眼睛:“你有线索了?” 听叔叔话里的意思,看来是有头绪了! “快告诉我,她在哪里?”余浅兴奋的手脚颤抖,无比期盼地凝视余振华,盼望他能说出有价值的信息。 “我当然可以告诉你,只不过,你得先让圣先生放了梦琪。”余振华放出条件。 尹雪贞有些诧异,小声嘀咕道:“我们压根不知道余念的下落,这样欺骗她会不会惹圣先生不高兴?” 余振华瞪了她一眼:“闭嘴!先把梦琪从监狱里弄出来再说!” 尹雪贞乖乖闭嘴。 客厅一时之间静的可怕。 余浅默默嚼着余振华的话,心里虽然激动,但理智还是很清晰的。 余振华一家向来阴险狡诈,以前又不是没有骗过她,当年的余氏集团就是他们硬生生从她手里骗走的,思及此,余浅不得不放高警惕,暂时把心头的惊喜压下来。 “整整十五年了,你们都查不到她的下落,怎么余梦琪一进监狱,你们就找到她了呢?叔叔,你说谎都不打草稿的吗?” 闻言,余振华一张老脸变得铁青:“你以为我在骗你?” “难道不是吗?” “好!你看看这个,看完就知道了!”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枚小小的项链,亮在了余浅面前。 那枚小小的椭圆瞬间刺伤了余浅的眼睛。 她诧异极了,手指下意识抚上脖子上的项链,那枚椭圆与她脖子上的一模一样,邹形都是同样大小的米老鼠,咧着嘴巴在开心大笑…… 全世界,这样的项链只有两枚,一枚在念念那,一枚在她这。 看来,叔叔是真的找到念念了! 余浅紧紧握着那枚项链和自己脖间的项链,因为太过惊喜,忍不住喜极而泣,天知道她这些年有多想找到念念,天知道她无时无刻不在饱受思念的折磨! 如今,她终于如愿以偿,如何能不激动? “念念现在在哪?我要见她!” “你放心,她很好,为了让你早日完成我的要求,我现在还不能让你见她。”余振华一边收回项链,一边波澜不惊的说道。 世上哪里有免费的午餐? 想要获得利益肯定会有所牺牲。 这个道理,余浅明白。 她抬起双眸,眸里满是坚定与期待:“是不是只要圣司冥放了余梦琪,你就会让我见到念念?不食言?” 为了念念,她可以做任何事情!哪怕豁出身家性命!哪怕与恶魔再次有染! 余振华也不含糊,爽快撂下四个大字:“绝不食言。” 有了他的承诺,余浅信以为真,只不过,她自己也不确定,圣司冥会不会听她的话放了余梦琪,毕竟,他们彼此间的厌恶实在太深太长了。 犹豫片刻,她最终还是为了念念妥协,没有任何悬念,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一口应承下来。 客厅里的两个人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见了希望,所有的担心顷刻间化作泡沫,不禁松了口气,手挽着手离开了。 第36章 我喜欢在黑暗里猎食 房内总算安静下来,独剩余浅一个人,她坐在沙发上,到现在还有一种做梦的错觉,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的念念,真的被叔叔找到了吗? “老公啊,你真厉害,怎么会想到用这招逼余浅就范?”刚回到余家,尹雪贞立刻露出一副敬佩不已的神情,匆匆询问着。 余振华揉了揉酸疼的膝盖,漫不经心地说:“余浅这丫头平日里无欲无求跟个和尚似得,也只有她那失踪多年的妹妹才能提起她的兴趣,既然如此,咱们何必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对了,那刚刚的项链是……” 说到项链,余振华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笑容里满是嘲弄的味道:“那是我十五年前整理余念的遗物时发现的,其实当年,余念失踪的时候并没有带着项链,我也没把这事儿告诉余浅,偷偷把项链藏了下来,你看这会儿,不正好派上用场了嘛?” 闻言,尹雪贞跟着大笑,还冲其扬起了大拇指:“哈哈,还是我老公有先见之明啊。” 夕阳西下,暮色降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湿气,好似下雾了一般。 余浅在沙发上坐了整整一下午,喜悦、忧愁等一系列情绪划过脑海,在她的心里驻留许久,最后又统统化作青烟,她走到窗边,纤细的手指打开窗户,这时,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是领班的电话。 “余浅,你看看都几点了,怎么还不来上班?”电话那头的领班显然火气十足,电话一接通,就噼里啪啦说了起来。 “领班,我想辞职。”她默默回了一句。 其实余浅一直都有辞职的想法,她想找份正常的工作,过正常人的生活,毕竟在夜色那种地方工作不是长久之计,况且她现在已经找到了念念,手头的钱也够生活一段日子了,辞职,是最理所当然的选择。 闻言,领班加重了语气:“圣先生今天又点名让你去vip会所,余浅,我可听说了啊,你昨天拿了整整十万块的小费!圣先生出手这么阔绰,又是夜色的常客,你真的舍得辞职?” 余浅微微蹙眉。 圣司冥今天又去夜色了? 他时常流连于娱乐场所,一定不是什么正经人。 心里虽然厌恶,不过想到自己身负的艰巨任务,她最终还是出了门,做完今天,她便会彻底告别夜色。 来到更衣室,一堆女人聚在里面讨论着什么。 看见余浅来了,讨论声戛然而止。 余浅对八卦向来没兴趣,取出柜子里的制服便换了起来。 smlie扭着腰际走过来,火辣的身材凹凸有致,伴随走路时的扭动,诱惑力十足。 她看着余浅,眼睛里燃烧着嫉妒,嘴上却笑嘻嘻的:“我听说,你昨晚只是陪圣先生喝了几杯酒,就拿到了十万块的小费?” “是。”余浅头也不抬。 “天呐,我见过有钱的,没见过圣先生这么有钱又大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能轮到我们服侍这位大金主?” smlie说到后面,昂高了语气,很明显,最后一句话她是故意说给余浅听的。 也不知道这个余浅用了什么巫术,每次圣先生来夜色都会点她的名! 上一次,她都已经端着酒进入了vip包厢,却被硬生生赶了出来,圣先生点名要余浅服侍,领班没有办法,这才把她送去了四号包厢,把余浅带到了vip包厢! 说起来就恼火! 余浅已经换好了衣服,对smlie笑了笑:“放心,明天就轮到你了。” “真的吗?”smlie兴奋地瞪圆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真的。”她不想多做解释,说完便端着酒盘,迈向金碧辉煌的vip会所。 在会所门口做了几次深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跳平稳了些,这才颤抖着手,推开了会所门。 一如既往,穷奢极欲的味道几乎是迎面扑来。 会所里的光线很暗,似乎比窗外的天色还要暗上许多。 余浅搁下酒,想去开墙上的旋转灯,手腕却被一股蛮力生生攥住,她被那股力量抵到了冰冷的墙面,炙热的胸膛紧跟着压下:“我喜欢在黑暗里猎食。” 男人的声音略微嘶哑,伴随着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在包厢里荡漾开,说不清的暧昧。 余浅的眼中闪过慌乱,她知道他是谁,专属于他的危险气息已经彻底烙印在她的骨子里了,想要忘记,除非剔骨。 …… 她突然慌了,用力推搡。 下一秒,撕裂般的吻如同一场暴风雨,疯狂地落在她唇上,他咬着她,一口一口,恨不得将她的肉撕下……尝到咸涩的血腥味,他的心,跟着猛地一缩。 吻,出其不意地停了下来。 余浅扶着墙壁,剧烈喘息,她的唇角还挂着一丝鲜艳的红色,犹如一颗宝石,透过黑暗依旧耀眼吸睛。 男人伸出手,轻轻擦拭着,唇角还荡着一抹邪笑:“喜欢吗?” “不喜欢。”她昂直了身子,推开他的手:“请你放开我。” 圣司冥大掌抬起,从她的耳侧穿过,温柔的掌心撩拨起她长长的发丝,淡淡的馨香味随即袭上鼻尖,缠绕指尖。 这样的举止已是暧昧到了极致,正当余浅以为他要对自己做什么时,他的手却直直穿过她的发,摁上了她耳侧的电灯开关。 一霎时,会所内亮如白昼。 余浅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瞳孔急速收缩,这才发现,宫廷沙发上坐了许多男男女女,此时,每个人都在看她,眼神里除了吃惊就剩轻蔑,仿佛在打量一个不着寸缕的妓女…… 她的心,猛地就沉了下去。 圣司冥是故意的! 深深吸了口气,她绕开身旁的男人,跪坐在茶几旁,开始专心工作,开酒,兑酒,动作熟练。 圣司冥倚墙而立,细细打量着她即使跪在那儿,也依然昂首挺胸的身姿,指尖的烟氤氲出淡淡的烟雾,烟灰一节一节抖落,散在空气中。 第37章 滚过来伺候圣先生 他那种冰冷中却带着无比刺眼的光芒让余浅打从心底感到发寒,会所内的氛围诡异的相当安静,夜色极少有这么安静的包厢,众人都因害怕惹怒圣司冥而尽可能地沉默寡言。 余浅默默调酒,手指尖有些不自然的颤抖,但这并不影响她熟练的动作,很快,她便将玻璃杯逐一倒上了酒,纷纷递到客人面前:“请喝酒。” “你在搞什么?先给圣先生倒酒!”沙发上的一名男子不悦的呵斥道。 刚这么说着,圣司冥一脚跨进宫廷沙发,与那堆人坐拥在一起,亚麻色衬衫领口微敞,露出线条优美的喉结,长腿邪肆一抬,翘上茶几,鞋底正对着余浅,与她仅有几公分的距离。 灵眸划过厌恶,余浅往后退开,重新倒了杯酒,这一回,没有递到他手边,而是放到了他桌前:“圣先生,您的酒。” 男人眉峰微皱,不悦的气息如同滔天巨浪般吞噬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你难道要让圣先生自己拿酒喝吗?”刚才的男子又一次大声呵斥道。 喝个酒还有这么多破毛病! 余浅真是服了这些有钱人非同凡响的脑回路! 但是有句老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她现在还有事求他…… 端起桌面上的酒,余浅乖乖送到圣司冥手边,故意扬起一抹笑,再次轻唤道:“圣先生,您的酒。” 扫见那抹耀眼笑容,男人眼底蓦地升起一层薄冰,骨节分明的长指往前探去,余浅以为他要拿酒,特意往他跟前送了送,谁料,大掌却是突然一扬……哗啦,酒杯被直接掀翻在地,沿着地毯滚了两滚,冰冷的酒水全数灌在余浅布料极少的制服上。 纯白染成了暗紫,酒是加过冰的,此时泼在身上,透心的凉…… 余浅愣在原地,湿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让她看起来比先前穿着制服时更加性感迷人。 在场的男人,无一不发出感叹之声。 奈何这是圣先生的猎物,他们只能远远看着,若是谁敢亵玩,必定是自寻死路。 圣司冥望见她这幅模样,眼底也是一阵黯深……但面上仍波澜不惊,甚至还勾起嘲讽:“我今天,不想喝酒。” 无比敷衍地为自己的行为做出了解释。 余浅此时还跪坐在茶几旁没有动弹,但是大脑已经反应过来,她怔怔望着圣司冥,两秒后,别开了眼睛,因为她看见那双黑眸里浅浮的戏虐,浅到一眼就能看穿…… 他是故意的。 “抱歉,我要出去换身衣服,等下会有人过来替我的班。”她说着,便从地上站了起来,湿淋淋的衣服不停往下滴水,加上包厢里开着冷气,她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了。 圣司冥不说话,其他人不敢拦着。 余浅顺利握住了门把手,但结局,却和从前一摸一样,甚至毫无悬念。 “阿金,去问问夜色老板,这夜色的服务生,是可以随意出入客人包厢的吗?” 圣司冥开了金口,不是挽留她,而是某种程度上的胁迫,这番话他是对着身旁的人说,但音量却足矣让余浅听到。 她咬住了发紫的嘴唇,已经决定辞职,其实她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她不能!她不能让圣司冥不高兴,她必须拼尽全力讨好他,为了她在世上唯一的至亲,余念! “好的。”被唤为阿金的男子站起身,长腿迈向门口,打算与夜色的老板好好交涉一番。 门口的余浅随手将会所门关上,转身,冲他们盈盈笑着,眼底闪过极深的厌恶:“要不是圣先生的提醒,我差点就忘了,夜色的服务生需要等到客人离开,才能离开包厢。” “那还不赶紧滚过来伺候圣先生!”阿金语气不耐。 “是。” 她忍着冰凉和厌恶,重新跪坐在圣司冥身侧,暴露在冷气里的四肢泛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男人的目光流连在余浅身上,没什么表情,身上的气息骤然变了味道,夹杂着一丝火热的情欲。 “过来。”嗓音阴沉,是一道命令。 余浅攥着湿透的衣角,犹犹豫豫,不知是否向前,最后抬眸,望向那张熟悉而邪肆的面庞:“圣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注意到她声音里不易察觉的颤抖,男人猛地放下双脚,黑眸微凛,跳跃兴奋光芒:“过来,捶腿。” “圣先生,我……”她下意识想拒绝,不愿与他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这些,够不够?”男人打断她未说完的话,长指微挑,一叠叠的红钱便重重砸在她肩头,沿着她的身体曲线慢慢滑落,被一地酒水沁湿…… 圣司冥好看的嘴唇轻勾了下,充满戏谑因子的眼睛染起轻蔑:“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也请你拿出你的职业操守。” 风轻云淡,毫无感情,好像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一个卖身求荣的妓女。 余浅呆住,但只片刻便昂起了脑袋,气愤被淡漠取代,声音清冷了许多:“好的,圣先生。” 说完,她向前几步,在他双腿旁半跪下,柔弱无骨的小手抚上他没有一丝皱褶的西裤,牙齿在打颤,手指握成了拳头,轻轻锤揉他的双腿。 有人将会所里明亮的灯光换成了昏暗炫目的旋转灯,当即,沉寂的气氛重新活跃,狂暴的dj音乐伴随包厢内舞动的男男女女,燃起了所有人的激情。 夜晚,携上夜色的奢靡才是最完美的。 …… 欲望撩拨地越发深沉,男人俯下身,大掌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忽地手上用力,余浅被这力一带,不受控制地向前倒,整个人稳稳栽进圣司冥怀里。 他的手抚在她腰…… “你!放开!”余浅吓了一跳。 “都到这里工作了,还装什么清高?”圣司冥放在她腰上的手…… “你!”余浅被他羞辱的脸颊通红,不安地扭动身体。 男人的手臂却愈发紧固,强行逼迫她呆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 第38章 他们嫌你脏 长指挑起她的下巴,圣司冥故意让她的面庞暴露在众人面前,下一秒,无情地话语让她的心如坠冰窟,冷的彻底:“阿金,今晚让她陪你如何?” 坐在男人身侧的阿金有些受宠若惊,扭头看过来,吃惊道:“先生,您真的舍得把这样的尤物拱手让我?” 圣司冥望了余浅一眼,薄冷的唇边滑过一丝讥讽:“有什么不舍得,不过是我玩过的破鞋罢了。” “你别欺人太甚!”余浅怒视他,忍无可忍。 圣司冥摩挲她的下巴,眸中笑意更深,晕染开一朵朵嘲讽:“怎么?这可是你自己亲口承认的。” 阿金看出气氛的不对劲,也认出余浅就是当日被圣先生劫走的新娘,摇头道:“圣先生,我是已婚男人,这种好事,还是让别人来吧。” “这样啊。”圣司冥眉峰微挑,扫视全场的男性:“有谁想尝尝夜色小姐的滋味?”男人突兀的话语让众人一愣,余浅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话虽这么说,可圣先生抱着余浅的霸道神情,丝毫没有要让贤的味道,在场的男人们纷纷识相的摇头拒绝,能躲多远躲多远。 “他们嫌你脏。”圣司冥总结了一句,手上动作却一刻不停。 余浅气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黯然失色的双眸好似丢了灵魂。 “你到底想怎样?”她已浑身无力。 “我想睡你。”圣司冥侧首睨着她,眸子很冷,笑容却炙热。 她冷冷笑了两声:“你不嫌我脏吗?” “睡你之前,我会把你洗干净。” 胸口仿佛被一块石头压住,酸涩的感觉从心脏传播眼底,呵,多么可悲,他反复的纠缠自己,只不过是想得到她的躯体罢了。 愤恨的同时,余浅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冰凉的小手忽然探上了他微敞的衬衫,既然逃不过,不妨来个顺水推舟。 “我们做场交易,我陪你睡一晚,你放了余梦琪,行吗?” 听闻,男人的眸底一片冷然之色,长指抚过光滑雪肌,在上头驻足停留:“你认为,你值吗?” “我……”余浅抿唇,私下握紧拳头,脸色白的过分,不知是冻得,还是气得。 思索片刻,她垂眸轻声说:“我主动伺候你,行吗?” “主动”是个好词儿,很大程度上博得了圣司冥的欢心。 他薄唇微勾,竟迫不及待想看到她毫无自尊、狼狈不堪的样子。 黑眸一凛,男人轻而易举地抱起她,迈步,潇洒离场,连声告别语都没有,只留下一道欣长的背影,以及响在余浅耳畔的:“成交。” 成交,多么可笑的字眼。 他们之间,不过是场交易。 布加迪威龙狂野地行驶在高速路面,引擎像发了疯似得不断加速、加速,余浅坐在副驾驶座上,手指紧扣住门把手,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被甩飞出去。 透过后视镜,她望见男人一脸淡漠的神情,好像此时飙车的人并不是他,心头不禁吃了一惊,他一定不是人! 二十分钟后,豪车稳稳驶入帝堡专属停车场内。 余浅心惊肉跳的程度瞬间加高了一个阶级。 圣司冥率先下车,冷冷瞥了她一眼,她便十分自觉的跟在他身后,抬步上楼。 薛管家立在客厅,望见先生带着余小姐一起上楼,便让佣人们歇息去睡,千万不要打扰。 余浅来过帝堡两次,对这座巨大的城堡仍然不太熟悉,甚至不知道它大到什么程度,许多地方她还没有见识过,也不想见识。 圣司冥前脚步入主卧室,她后脚跟上,卧室仍然是一派奢侈华丽,冷色调的家具并着那些异常难堪的画面涌上脑海,刚刚暖和的身体,骤然又凉了下去。 “去洗干净。”他看了眼她湿漉漉的身体,不悦地命令道。 余浅想到他刚才在夜色同她说的话。 睡你之前,我会把你洗干净。 他嫌她脏,他又比她干净到哪里去? 也不知道说她脏的这张嘴亲过多少女人了,简直是细菌的培养皿。 余浅厌恶地垂下眸子,转身步入浴室,不忘将浴室门从内反锁。 浴室空间很大,和上次进来的时候没有区别,只不过洗手台上多了一堆连包装都没有拆开的女士用品,什么女士沐浴露,女士洗面奶,女士专用的名贵护肤品啊统统一应俱全,就连挂浴袍的地方都多了七八件女士睡衣。余浅凑近一看,也是连商标都没来得及剪去。 她疑惑的皱起眉头,想了一想,还是选了几件物品,拆开用了。 反正放在这里也是闲着,还不如物尽其用。 洗完澡,她穿着睡衣站在浴室窗边,眺望窗外黑沉沉的夜幕,眼球酸酸涩涩的,竟想哭。 “你死在里面了?”门外传来男人的咆哮声,如雷贯耳。 余浅闭上眼睛,暗自咬住牙根。 没什么的,这没什么的,只要能换回念念,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打开门,就看见圣司冥手握一串钥匙立于门旁,黑眸微眯:“再不出来,我会让你明天都下不了床。” “圣先生,女人洗澡都是很慢的,请你理解。”余浅面无表情,企图绕开挡在门口的圣司冥。 “是吗?” 路过他的身旁时,一双大掌猛地缠上纤腰,撕扯着她的睡……“我是男人,下次,我帮你洗。” 话落,她被一股蛮力抛向柔软的大床,紧跟着,男人滚烫的身躯压下。 不会再有下次了。 余浅在心里肯定着。 圣司冥今天似乎异常亢奋,那双沾有情欲的眸子灼的余浅一阵后怕…… 她双手抵在他胸前,喘不过气,却仍挣扎着问:“有避孕套吗?” 短短几个字,却大大折煞了男人的兴致。 黑眸顿沉,圣司冥猛地松开了她,凛冽眸光像刀子一样凌迟着余浅的每一寸肌肤,她裹着被角,依然倔强的重复着:“有避孕套吗?” 她不想怀上这个恶魔的孩子,哪怕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都得扼杀在摇篮里! 第39章 我的服务到点了 圣司冥双臂撑在余浅两侧,浮在她的正上方。 这个角度,可以将她面上的每一丝情绪尽收眼底,撞见那抹深深的排斥及厌恶,他忽而冷笑一声,从床上一跃而起。 大掌取出抽屉里的白色药丸和一瓶矿泉水,扔给她:“吃了它……” 余浅乖乖接住,吞了下去。 她还没来得及放下空水瓶,火热的吻便再度来袭,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其中,没有爱,只有狂暴的欲望,很深很深的欲望…… …… “伺候。”薄唇轻佻,道出一则不容抗拒的命令。 余浅怔了几秒,乖乖地照做…… 屈辱含在眼底,被浓密的睫毛掩去。 瞥见她眼角的泪珠,男人轻笑一声,冷冽的唇在她耳边命令:“吻我。” 闻言,余浅浑身一震,她扭头,望向圣司冥冷峻线条勾勒出来的脸,望向他玫瑰色的薄唇,想到那张薄唇曾经吻过别的女人,她就觉得恶心,恶心透了。 耳边又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这一次分明带着不悦:“浅浅,别试图挑战我的耐性。” 余浅被这威慑力十足的声音吓到了,一咬牙一狠心,终于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如火的激情迅速燃烧,圣司冥褪去了余浅一身傲骨。 卧室里的气氛上升到最高点,似乎就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灼热的。 屈辱的泪水终是从眼眶跌落,碎了一地…… 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帘透射进来一丝丝光亮,余浅睁开眼睛,全身酸软,侧过头就看见圣司冥近在咫尺的俊脸,她愣了下,欲要起床。 男人的手缠着她的腰不放,她挣不开,只得推了推他……“圣先生,我的服务到点了,可以走了吧?” 圣司冥黑眸睁开,听见她的话,面色瞬间沉了下去,大掌一收,便放开了她:“滚去洗澡。” 余浅裹着床单下床,抓起散落一地的衣服,一头撞进了浴室里。 她用力洗刷烙印自己全身的痕迹,直到皮肤泛起一片红色才停了手,拿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地穿上。 这时,圣司冥光着身子走进来,旁若无人的洗起了澡。 好在余浅已经穿好了衣服,她疾步走出浴室,心中暗骂,淫魔! 下楼,薛管家站在楼梯口,毕恭毕敬的候着:“余小姐,请到餐厅用餐。” 余浅本想拒绝,但是想到余梦琪的事情她还没和圣司冥谈妥,便乖乖跟随管家来到餐厅,坐在以前做过的位置上,吃饭。 她是真的饿了,昨晚几乎一宿没合眼。体力消耗的过于厉害,胃里早就空了。 不过话说回来,圣司冥到底多久没碰过女人了?为什么每一次他的精力都旺盛的吓人?还记得上一次,她从帝堡逃出来后……痛了整整三天,想想就恨得牙根痒痒! 她绝不要再沦落到这个种马手里! 余浅的早餐吃到一半,圣司冥也迈着长腿步入餐厅,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休闲装,衣服裁剪合适,衬得他有型又得体,举手投足间英气逼人,不得不说,圣司冥是非常适合黑色的。 薛管家矗立在餐桌旁静静候着,看见先生,他恭敬的拉开主位的椅子,圣司冥潇洒自如的坐了上去。 “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办?”余浅局促问道。 男人一本正经地翻阅报纸,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你很急?” “当然,不急我也不会跟你做交易。”余浅放下筷子,没心思吃饭。 圣司冥深沉似海的眼睛一眯,随手将报纸丢给了管家:“你想跟谁做交易?” 声音透着一股子狠绝,很像冬日里肆虐的寒风。 余浅不敢得罪他,只好闭上嘴巴,一言不发。 其实她想说的是,她不想和任何人以肉体完成交易。 可是显然,被圣司冥误会了。 男人盯了她一会儿,也没再多说什么,拿起筷子,优雅用餐。 餐厅陷入了一片沉寂当中,余浅不知道圣司冥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想反悔? 思及此,不禁心急问道:“警察什么时候能放人?” “二十四小时内。”男人忙着用餐,没心思搭理她。 余浅也不再打扰,既然交易已经完成,那么,他们就该形同陌路,各不相干了。 “圣先生,我先告辞了,希望我们从今以后,再也不见。” 她微笑着对他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 走到餐厅门口时,他意外叫住了她,褪去了饱含情欲的嘶哑,其实圣司冥的声音还是挺好听的。 但空有一副好嗓音、好皮囊,心却是肮脏的,又有什么用呢? 她回过头,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眸里写满了漠然:“圣先生,请问还有事吗?” 男人面无表情的说:“富人区不好打车,我让司机送你吧。” 余浅想到上次自己累到几近虚脱的画面,不由得蹙起眉头,在薛管家的服侍下,顺从的坐上了加长版的林肯车。 她让司机小陈将她送回余家。 侧目凝视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她弯了弯嘴角,心间开了朵花,正释放出幸福的馨香。 她的念念,就快回到她身边了。 真好。 林肯车很快到达目的地,车窗外是一幢富丽豪华的复式别墅,余浅对小陈道了声谢谢,迈着轻快的步伐下了车。 她一路哼着小曲,敲响了余家的大门。 没多久,余家的保姆张嫂帮她开了门,看见门外的人是余浅,张嫂无比激动的握住了余浅的手:“余小姐,您总算回来了,这段日子您去哪里了?可把我急坏了!” 张嫂在余家做了十几年的保姆,可谓是看着余浅长大的,她非常喜爱这个单纯善良又吃尽苦头的小姑娘,虽没有血缘关系,但余浅在她眼里,胜似她的女儿。 像这种人好心地也好的女孩谁会不喜欢呢?只可惜命运从未眷顾于她。 第40章 念念没有死 余浅微微露出笑容,反握住张嫂满是皱褶的手,眸中含泪,短短一月,已是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 “张嫂,别担心我,我没事的,只是我以后都不会住在余家了,您好好保重身体,能偷懒的时候尽量偷懒,不要再像以前那么拼命了。” 张嫂好似明白了什么,也不再多问,只是拍了拍她的手,叫她放心。 余浅搀着张嫂往屋里走,两人的相处像极了一对母女,说是母女,其实一点也不为过,余浅八岁的时候被余振华收养,余家人对她的好仅仅维持了半年,之后便像对待佣人一样使唤她,把她当成免费的撒气筒。 她常常被打的伤痕累累,蜷缩在角落难过,同是余家佣人的张嫂可怜她,帮她清理伤口,听她倾吐心事,有好吃的,张嫂偷偷拿给她,有好玩的,张嫂趁人不注意,也偷偷塞给她,张嫂与她而言,早就同她的生母一样重要了。 “张嫂,余宅的主人去哪儿了?” 余浅巧妙的避开了称谓,不愿再叫他们叔叔婶婶,不愿将自己和那堆畜生混为一谈。 “您说太太和先生吗?他们还在楼上歇息,我去帮您叫他们下来。”说着,张嫂就要上楼。 余浅眼疾手快拉住了她:“不必了张嫂,我自己上去吧。” 张嫂点点头:“那你小心一点。” “没什么好小心的,他们现在不敢对我怎么样了。”余浅冲她笑了笑,笃定地说道。 张嫂并不知道余浅和余家人之间的交易,出于本能,好心提醒道:“还是得小心为上,我听说啊,余家大小姐被关进了监狱,判的是无期,这段日子先生太太都急坏了,脾气暴躁的很,不过昨天心情突然就变好了,还坐在客厅里讨论您,实在蹊跷。” “讨论我?”余浅微怔:“他们讨论我什么?” “我没有听清楚,不过他们有说有笑的,好像很开心。” 张嫂努力回想昨天客厅里的一幕,当时她正忙着做饭,只隐隐约约听见了几个音,并不清楚。 余浅心头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皱了皱眉头,希望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他们怎么可能拿念念开玩笑呢! 全世界谁都可以不知道,但余振华和尹雪贞不可能不知道,念念是她余浅的命! 正准备迈步上楼,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轿车的轰鸣,伴随急促的脚步。 下一秒,余家大门猛地被人推开,余梦琪赫然站在门外,灰头土脸、满目委屈的叫嚷着:“爸、妈,我回来了!” 听见声音,余浅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她,眼里跳跃着欣喜。 圣司冥没有骗她。 余梦琪也看见了余浅,顿时露出一脸的憎恶:“如果你是想来看我的笑话,那么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现在,已经相安无事了。” 余浅并不想搭理余梦琪。 “余小姐是来找太太和先生的。”张嫂帮余浅解围。 “她找我爸妈做什么?”余梦琪皱了皱眉,两步走到客厅,显露出一种主人的高傲姿态:“这里是我家,请你立刻滚出去!”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贱女人,她怎么可能会到监狱里吃苦! 余梦琪越想越恨,表情也越来越狰狞:“余浅,别以为你有圣司冥撑腰就能上天!看到没有,我爸妈还不是照样把我从监狱里弄了出来,圣司冥是有本事没错,但我们余家也不是吃干饭的!” 闻言,余浅觉得好笑。 余家若真的有本事把余梦琪弄出监狱,又何必让她去求圣司冥? 余梦琪高分贝的声音传到楼上,余家夫妇先后愣住了,随即兴高采烈的下楼。 一眼看到客厅沙发坐着的人,竟真的是他们苦思冥等的宝贝女儿! 尹雪贞瞬间激动的老泪纵横:“梦琪,我的女儿,你总算是回来了,差点把爸妈急死了!” “有什么好急的,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救我出去的。”余梦琪皱了皱眉,没有丝毫重逢的感动,要说有,也只有对余浅的憎恨。 “傻孩子,你还不知道怕?这次你得罪的可是大名鼎鼎的圣先生,就算全佩城所有的名门世家聚在一起,也斗不过他一人!”尹雪贞说到圣司冥,语气里都多了几分惧怕。 听闻出她语气里的恐惧和面上的骇怕,余梦琪心头疑惑:“那我是怎么出来的?难道不是你和爸救我出来的吗?” “这……”尹雪贞语塞,悄悄别过眼,这才注意到矗立在楼梯口的余浅和张嫂。 “浅浅,你怎么来了?”她当即露出笑脸,又转身叮嘱:“张嫂,快给浅浅倒茶。” “是,太太。”张嫂应完声,进厨房准备茶水。 余浅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步入主题:“我答应的事情已经完成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念念在哪了吧?” 此话一出,尹雪贞和余振华相互对视一眼,心里有些恐慌,不知怎么回答,干脆沉默以对。 “念念?这名字有点耳熟。”余梦琪想了想,突然语出惊人说:“哦,不就是你那个死掉的妹妹嘛。” “你胡说什么,念念没有死!” 余浅瞪大了眼睛,狠狠睨着余梦琪,口齿间的话语万分坚定! “当初可是你自己亲眼看到她被车撞的,一个五岁的小孩被车撞了还能活下来?你在开玩笑吧!”余梦琪嗤嗤笑道,眉飞色舞的样子说不上来的欠揍! “你!”她张开嘴巴,可反驳的话语却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心窝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疼痛,好像被尖锐的物体生生戳中了,很疼! 余浅扭头望向面色尴尬的余振华,语气急迫:“念念在哪里,我现在就要见到她!” 余家二老看着两人一来二去的争吵,尴尬极了,所谓做贼心虚,他们是真不知道念念的下落,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朝我爸要什么人,难道你要我爸去刨坟?”余梦琪一边喋喋不休,一边恶狠狠地瞪着余浅,一双媚眸里缠满了轻蔑和愤恨! 若是有可能,她真想活撕了余浅这个贱人! 余梦琪挑衅似的话语让余浅差点气到癫狂,她攥紧了双拳,呼吸急促,灵眸闪烁着从未有过的焰火! 她真的什么都可以忍,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但是,绝不允许别人说她的念念,已逝! 绝不! 第41章 从我家里滚出去 余浅用力呼吸,抬目向客厅中央的女人望去:“余梦琪!你别欺人太甚!” 一旁的余振华见事态越来越严重,连忙扯了扯余梦琪的衣角,语重心长道:“梦琪,少说两句。” 尹雪贞也过来劝:“闺女,听你爸的。” 谁料,余梦琪却一发不可收拾,多日来在监狱里所受的憋屈,令她的怒气直接窜到了头顶! “谁欺人太甚了?我说的是事实,你妹已经死了十五年了,恐怕早就下土了,这会估计,连骨头都烂没了。” 啪…… 突如其来的响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余浅就站在余梦琪面前,勾唇潋笑。 手心,火辣辣的疼,刚才的那一巴掌她几乎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她睁大了眼睛,用绝狠的目光凝视余梦琪,语气果断:“世界上每天都在死人,唯独念念不会死!” 余梦琪吃惊地捂着通红的脸颊,半天,才扭头望向余浅。 余家二老同样震惊不已,尹雪贞瞪圆了眼睛冲上来,指着余浅的鼻子就骂:“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打我女儿?” “浅浅,讲话就讲话,你干嘛动手?”余振华心疼的看着自家女儿脸上的五指红印,不悦地呵斥道。 余浅不想再和一群畜生纠缠,她抬头看着余振华,尽可能地保持语气平和:“告诉我,念念在哪?” “呵,鬼知道她在哪,说不准啊,真的已经连骨头都不剩了。”尹雪贞冷笑着道出真相,布满皱纹老脸上看不出一丝愧疚。 她的话,恍如晴天霹雳,令余浅石化在原地,久久无法反应。 灵眸变得黯淡无光,先前还跳跃的光芒彻底熄灭。 什么意思? “你们,又骗了我?”她嗤笑着问,潮湿的眼睛凝视面前的三个人,与她冠着同一个姓的三个人。 “你这么傻,我们不骗你骗谁?我劝你啊,没事多看点关于人性的书籍,对你这种傻子是有帮助的。” 尹雪贞说这话时昂着脑袋,一幅骄傲的神情,真的比屎还要恶心。 余浅不信,她无法相信!期盼了好久的欣喜,突然之间成了一场空,仍谁都接受不了! “你们快告诉我,念念到底在哪里,她到底在哪里!”她失控般的大吼大叫,脸色惨白如纸。 “我们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余振华摇了摇头。 余念是生是死都是个未知数,而且又失踪了十五年,找起来的难度实在太大。 “不可能,你们一定知道的!不然你们怎么有她的项链?那是我和念念唯一可以相认的东西!”余浅抱着最后的希望,垂死挣扎。 “浅浅,其实……”余振华欲言而止,面色有些难看。 这时,尹雪贞拿出那条项链,在余浅眼前晃了晃,余浅的目光随即被吸引过去,她挣扎着上去抢夺:“还给我!这是我妹妹的东西!” 尹雪贞侧身躲开她,手指把玩着项链,笑眯眯的说:“你说错了,这是你妹妹的遗物,其实,当年她走丢的时候,压根没有戴项链,这是我老公整理她遗物的时候发现的,怎么样,你现在死心了吧?” 轰隆…… 话落的瞬间,有一道响雷在余浅的脑袋里炸开! 她当即停下了所有动作,呆怔在原地。 手脚不知何时冻成了冰块,那些寒冷从四肢传达至心扉,胸口冷的锥痛,眼前的影像也变得模模糊糊。 她笑了笑,心头悲凉。 她真是个傻子,真是全世界最好骗的傻子! 一直都知道他们的秉性,以前也被他们骗过,可自己还是迫不及待的上了当。 甚至蠢到只用一条项链就相信了他们的鬼话…… 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愤恨的情绪在胸口荡漾,但更多的,是恨自己愚蠢! 这时,余梦琪忽然大步向前,抬起手腕……啪! 干脆利落的响声,伴随一个力量十足的巴掌狠狠甩在余浅脸上,直打的她头晕目眩,脚跟不稳,狼狈地顺着沙发跌坐在地上! 地板很凉,右脸火辣辣的疼,她的心,也疼到抽搐…… 余浅失魂落魄地呆坐着,没有反击,没有说话,整个人陷进偌大的失望中,她抱住双膝,将脑袋埋进去,眼泪一颗颗沁湿了牛仔裤,透到肌肤上,冰凉冰凉…… 余梦琪站在余浅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蜷缩成一团的余浅,唇角浮起一抹胜利的笑容:“现在你已经知道真相了,可以从我家里滚出去了吧!” 地上的人儿没有动弹,长长的发丝遮住了面容,没有人看见她满目泪水。 余梦琪没有耐心,皱了皱眉,正欲伸脚踹她,哪料,端着茶水的张嫂这时突然冲了过来,拼命挡在余浅跟前,一幅护犊的母鸡模样:“大小姐,您和余小姐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为什么非要动手。” 余梦琪挑了挑眉毛,不屑的冷笑道:“别把这个贱人和我们余家混为一谈!” 张嫂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默默挡在余浅面前,避免她受到伤害。 余梦琪看张嫂这幅护犊的模样愈发生气! 凭什么全世界的人都向着余浅!凭什么她能成为圣司冥的女人! 这到底是凭什么! “给老娘滚开!你是不是嫌平日里的工作太轻松了?”余梦琪直眉瞪眼,已经在摩拳擦掌了。 她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余浅不可! 让她害她进监狱! 让她勾引圣司冥! 让她抽她的巴掌! 张嫂看见余梦琪的动作,没有半点畏怯之情,依然倔强的挡在余浅面前,还好心的劝导着:“大小姐,您能不能看在我在余家当了十几年保姆的份上,今天就放了余小姐……” “你确定不滚开?”余梦琪不答反问。 张嫂点了点头,毫无犹豫。 余梦琪也不啰嗦,顺手抄过客厅茶几上的花瓶,用力朝着张嫂砸了过去。 昂贵的花瓶在空中翻转一圈,狠狠击在张嫂的膝盖处,只听“哗啦”一声,圆形花瓶顺着地心引力砸在地面,碎成了一地渣滓。 而张嫂,也因为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冲力,噗通一声跪倒在碎片之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玻璃渣片陷进了她的膝盖里,红色的鲜血蔓延一地…… 第42章 死一样的宁静 巨大的响声终于将余浅飘散的意识唤回。 她刚抬起头,便看见倒在血泊之中的张嫂。 灵眸霎时间溢满惊恐,她急忙扑过去,颤抖着手指扶起张嫂:“你忍一下,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我们余家可不是你余浅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抓狂的咆哮侵蚀客厅上空。 余梦琪一把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对准余浅的脑袋,奋力砸了过去! 来不及躲,速度太快了! 眼瞅着烟灰缸距离自己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余浅惊恐的闭上眼睛,心跳加速:“啊。” 下意识惨叫出声,但是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如期而至,只觉得一阵凛冽的冷风划破僵硬的空气,下一秒,一只冰凉的大手挽住了她的纤腰,将她从地上拉入炙热的胸膛,淡淡薄荷味涌入口鼻,余浅骤然睁开眼睛! 余家客厅里庞大的阵势,让她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只见,一排排严肃谨慎的黑衣人围成巨大的圆圈,将所有人困在中间,他们动作迅速,手里一把把冒着寒光的枪支统统对准了余振华一家:“举起手!” 被吓蒙的余振华和尹雪贞立马乖乖举手抱头,而余梦琪惊诧在原地,彻底忘了反应! 客厅中央,一个气场强盛的男人挽着余浅的腰,停在离他们仅一步之遥的地方,大掌随意把玩着玻璃材质的烟灰缸,微撩双眉,一道冷电般的光从眼中射出:“这唱的是哪一出?” 余梦琪蓦然怔了怔,当即展露出笑颜:“圣先生,这是一场误会,误会罢了……” 她哪里料到,圣司冥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误会?”男人冷笑,一手抛下烟灰缸。 玻璃撞击地面发出的清脆响声,刺耳又难听,好似死亡的低哮。 大掌摸上腰间枪支,枪口赫然对准了余梦琪的双腿,男人勾唇深意一笑,食指扣上扳机,砰! 余梦琪还来不及惊呼,腿部突然袭来滔天剧痛,接着只听“噗通”一声,她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腰部以下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怔住了! 男人漫不经心抚摸着枪支流畅的线条,唇角笑意更深:“这是一场误会。” “你……”看着自己腿下一地的鲜血,余梦琪差点没睁着眼睛晕过去,嘴角抽搐眉毛狂跳,疼到说不出话来! 尹雪贞和余振华见此一幕,更是吓的瞪大双眼,满脸惊骇!挣扎着要去查看余梦琪的伤势,奈何被黑衣人们抓住衣领,寸步难行! “梦琪!我的女儿啊!”尹雪贞急的大哭大叫:“你们放开我,那可是我的女儿!” 似乎是被吵到了,圣司冥眸中深不见底的黑陡然染上一抹阴鸷,玫瑰色的薄唇轻轻上挑:“罹绝。” 话落不过三秒,一个高大精壮的男人举步向着尹雪贞走去。 尹雪贞还没搞清楚状况,嘴巴就被胶布封了个结实! 客厅终于安静下来,余浅也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 “你怎么在这里?”她诧异无比的问,整个人还窝在圣司冥的怀里,忘了挣扎! 男人微微侧首,不留痕迹的将余浅上上下下检查一遍,那高贵的视线,让人错以为他是在打量心爱的人,一寸一寸都流露着情欲的色泽。 扫见她略微肿起的脸颊,男人神色顿时猛沉,一直勾着笑意的唇角慢慢凝结成冰,眼睛在屋里像机关枪似的扫射了两圈:“谁干的?” 被这凌厉的目光一扫,现场所有人都静默了,尤其是跪在地上的余梦琪。 “我的事,不用你管。”余浅垂下眸子,不予理他。 闻见她冷漠的话语,圣司冥一对眼睛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半天才忍下心头怒火,大掌一挥,松开了她。 刚解脱禁锢,余浅立马往后退开,想借机逃走,却被黑衣人们挡去了退路…… 客厅死一样的宁静。 男人迈开长腿,优雅至极的停在余振华夫妇跟前,咄咄逼人的目光冰冷地投过去,二人背后不禁一凉。 与此同时,余宅外传来诡异的响声。 滴呜嘀呜。 竟是警笛! 余振华顿时把双眼瞪得贼大,一阵骇然! 圣司冥下颚微微上扬,体内所有的暴戾因子都在这一刻蠢蠢欲动,大掌猛然扬起,一张白色的纸张顺着他的手心缓缓飘落。 直接落在了余振华跟前。 余振华接起一看,眼珠子差点吓得掉出来! 竟……竟然是法院的传票! 上头赫然写着两条罪名:一、涉嫌贪污公款,利用公司洗钱,二、涉嫌伪造继承协议! 条条是重罪! 传票上写着三个人名,余振华是主犯,尹雪贞和余梦琪是共犯,同样要承受牢狱之灾! “圣先生,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好歹是余浅的亲人啊!”余振华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想去抱圣司冥的腿,还没到跟前,就被男人一脚踹开! 这时,余家大门猛地被人推开! 一群穿着警服的男人们迅速涌进,将垂死挣扎的余家三人铐上手铐,带上警车! 余梦琪一边挣扎,一边愤恨的瞪着余浅,直到被警察塞进警车! 她望着腿上的鲜血,望着父母狼狈不堪的样子。 恨,无止尽的蔓延…… 余浅,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放过你! 滴呜嘀呜。 数辆警车潇洒离开。 屋内的气氛却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黑衣人们收起枪支,依然包围着客厅。 诡异的画面掺进淡淡的血腥味,却异常和谐。 余浅怔在原地,半天才蹲下身子,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米老鼠项链,微凉的触感让她的心跟着布上寒冰,下意识握住自己脖间的项链,滚烫的泪水袭上眼眶,她紧紧咬住牙齿,倔强的没有哭。 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晃入圣司冥的眼底,他的眼底不由得黯深起来。 大手抬起,一把将蹲在地上的女人打横抱起,长腿一迈,不消几步便走出了余家大门,离开了那让她受尽委屈的地方。 余浅吃了一惊,手中还攥着项链,突然感受到他炙热的胸膛,她整个人都懵了! 第43章 成交 直到被他扔进豪车的副驾驶,她才悠悠回神,由于受了强烈的刺激,浑身乏力的厉害,根本无力挣扎。 她头靠在座椅上,望着车窗外偌大的余宅,猛然间想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张嫂! 该死的,她怎么把张嫂忘了? 想到这里,余浅挣扎着欲开车门,却被男人厚实的手掌阻止,他冷着脸捉住她的手:“做什么?” “我要去救人!”她一边焦急的叫吼,一边剧烈的挣扎,手掌不断的向着车门移去。 男人干脆直接反锁车门,拉过安全带,霸道地为她系上! “圣司冥,你要带我去哪!”余浅急红了眼,愤恨地看着他,语气里夹杂着理不清的恨。 男人没有理她,而是降下车窗,侧首向车外的男子命令道:“罹绝,把地上的妇女一起带走。” “是。” 二十分钟后,布加迪威龙四平八稳停在了帝堡专属的停车场内。 余浅不愿意下车! 圣司冥也不恼,陪她在车里坐了五分钟,直至耐心消殆完毕她还是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他这才强行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放开我!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 她不甘心地在他怀里挣扎扭动,觉得自己仿若一只木偶,不断地被他人操控来操控去,却连半点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圣司冥面无表情加剧了手臂的力量,步伐没有丝毫停顿。 “你滚呐!”她仍喋喋不休。 男人终于怒了,大掌一用力,便将她重重甩在肩头:“如果你非要自讨苦吃,我不拦着!” 浑身血液往回流,尽数灌进了脑袋里,余浅感觉大脑昏昏涨涨难受极了,别说挣扎了,现在就连说话的气力都没了!就这么毫无尊严的挂在他身上,与他一同步入了帝堡卧室。 眼前影像剧烈晃动,她骤然落入柔软的床铺里,头晕的感觉霎时缓解了许多,心头偌大的痛楚涌入心扉,她埋首在被子里,无声哭泣。 被褥很快湿了一片,手心里的项链咯的肌肤一阵涩痛。 念念,你到底在哪里…… 阳光透过窗帘的一角射入室内,一丝丝明亮的光芒却化解不了卧室结冰的空气。 男人看着她因强忍哭声而不断耸动的肩膀,俊眉微敛,拧成了死结。 许久,余浅抬起肿胀的双目,望见屋内的男人,脑袋有些酸涩的疼:“你到底想干嘛?” 圣司冥踱步走到窗边关上窗帘,将那唯一的一点光亮也隔绝在外。 卧室顷刻间暗如黑夜,他抱胸倚靠在墙面,透过黑暗,颇有兴致地打量着床上的女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我想干嘛?” 听言,余浅下意识从床上逃下,飞奔到卧室门口,却被他步步紧逼,最终退到了卧室最靠里的角落,她的后背抵住冰冷的墙面,而前胸却贴着他炙热的胸膛,已是退无可退,无处可躲了。 灵眸里尽是慌乱与恐惧,她用手掌推拒着他的身体,排斥他的靠近,嘶哑着嗓子高声叫吼道:“你不要乱来!” 他微眯起深邃的双眸,微凉的指尖轻抚她的面庞:“避孕药的药效是二十四小时。” 余浅的心像是被关进了牢笼,憋闷的快喘不上气来,声音也颤抖到不着边际:“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她的手指抓在他的肩膀上,双脚抵在他的两脚中间,拼尽全身力气抗拒他,因为紧张与恐惧,一张清纯的脸蛋上布满了细腻的薄汗。 她不想再经历那些碾压她自尊的事! 可男人只用了一只手就将她所有的努力统统作废,她被他提起来丢向柔软的大床。 圣司冥高大的身躯仿佛一座山,只下压了些许,就遮挡住了她全部的视线,他略有些青色胡茬的下巴微微扬起,暧昧地摩挲着她光滑如玉的额头:“我帮了你,你理应报答我。” “我没有求你帮我,我说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余浅慌乱躲避他的亲近,急的大吼。 “包括你妹妹的事?” 邪肆的话音从天而降,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了…… 余浅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惊诧的睁圆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乖乖呆在帝堡,我就帮你找到你的妹妹,怎么样?” 圣司冥笑着含住她软软的耳垂,手间的动作愈来愈嚣张,像是料定了她的答案。 可如今的余浅却显然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他已经拿捏不准,她到底可以倔强到什么地步。 “不!”余浅犹豫了几秒,最终摇头拒绝。 被直截了当的拒绝,圣司冥显得有些恼怒,他冷笑着吻上去,不顾余浅的挣扎,对上了她饱含耻辱的泪光:“浅浅,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乖乖的待在我身边,我可以帮你找到你妹妹,要么不停地逃,不停地被我抓到,我绝对会往死里整你。” “你!” 余浅气急,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圣司冥的意思就是,他这辈子都不会放过她,无论她怎么躲,无论她怎么逃,他都会抓到她……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既然她真的逃不过,那么,认命吧! 她望着圣司冥,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诚恳:“你真的会帮我找到念念吗?你真的,不会骗我吗?” 她已经被余家骗过一次了,真的承受不了第二次…… 闻言,男人冷冽的嘴角浮上一抹笑意,意味不明,但十分好看:“我想你应该清楚,生意人手里最不缺的就是人脉,想找一个人,对我圣司冥来说简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得到肯定答复,余浅闭上眼睛,心间一片荒芜,这一次,由她说出那个字眼:“成交!” 她还有别的选择吗?死也死过,逃也逃过,能用的办法她都用过,可最后,还不是重新落回到他的手里吗? 她根本甩不掉他,她根本解脱不了…… 第44章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余浅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是一片昏暗。 身旁的床铺已经空了,她裹着被子坐在床头,目光有些游离,眼神空洞洞的。 不是梦,一切都真实的可怕…… 窗外的天似乎要下雨了,阴沉沉的,不时有几团黑云翻滚,闷闷作响,一场狂风暴雨不知何时会落下。 沉闷的空气令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卧室里明亮的灯光坠在床单上,那些历历在目的痕迹仿若一只无形的大手,抓她的心挠她的肝。 余浅再也无法呆下去,穿好衣服便疾步走到卧室门口,纠结如何打开锁着的房门。 房门这时却自动打开了,薛管家恭敬地矗立在门外,看见余浅,俯身对她鞠了一躬:“余小姐,请下楼用晚餐。” 余浅点了点头,乖乖跟着薛管家往楼下的餐厅走去。 餐厅里的圆形餐桌上摆放了许多精美的菜肴,可主位却是空的。 “你们先生去哪了?” “先生临时有紧急公务处理,他让我转告您,会在晚上十点之前回来。” 余浅默默在心里祷告,他最好这辈子都别回来了! 祷告完毕,她拿起筷子,满桌美食却没有一道能勾起她的食欲。 她今后,真的要一辈子呆在帝堡吗? “余小姐。” 这时,远处一个中年妇女,毕恭毕敬的向她走来。 余浅愣了下,随后吃惊的站起,疾步走向妇女:“张嫂?” 想到先前在余家,是张嫂站在了她面前,替她挡去了花瓶,余浅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嫂行动有些不便,僵硬的迈着双腿,对她笑了笑。 她将张嫂扶到客厅沙发上,看着张嫂腿上的白色纱布,声音有些哽咽:“很疼吧?” “不疼,余小姐,我不疼的。” 余浅更是愧疚了,她紧紧握着张嫂的手。 “余小姐,今天可多亏了那位姓圣的先生,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接住了那个烟灰缸,又让警察捉走了先生一家,不知道您今天还要受多少罪呢。”张嫂对圣司冥赞不绝口。 闻言,余浅垂下脑袋,没有回应。 圣司冥之所以会救她,还不是为了俘虏她,然后折磨她…… 他这么恨她,怎么可能义无反顾的救她…… “张嫂,你的伤口还好吧?”她转移了话题。 “圣先生已经派医生帮我处理过了,没有什么大碍的,您放心吧。” 余浅点了点头:“那就好。” “余小姐,我看那位圣先生人很好,而且对您也很不错,您们,是恋爱关系吧?”张嫂突然降低了音量,用暧昧的口吻问道。 余浅当即愣住,下意识摇了摇头。 “那您可要好好抓牢了,这种好男人,世上不多见了,我看得出来他对您有意思,不知道您对他……” 张嫂暧昧的问话还没结束,便被余浅强行打断了:“余家已经不在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说到这个,张嫂也有点迷茫:“我打算去家政中心看看有没有企业收保洁员,毕竟我这把年纪,已经很难找到保姆的工作了。” “保洁员很辛苦的,你身体吃得消吗?”余浅不禁有些担忧。 “为了我儿子女儿的学费,再辛苦再累也要做呀!” 张嫂的丈夫前几年死于一场车祸,留下一双正在读高中的儿女,丈夫死后,生活的重担全落在她一人身上,庞大的经济压力可想而知…… 余浅有些于心不忍,想了一想,才说:“要不然,你留在帝堡做佣人吧?” 张嫂愣了愣,她当然是愿意的,只不过,那位先生会同意吗? “张嫂可以留下来当佣人吗?”余浅抬起头,向矗立在客厅的薛管家问道。 “余小姐,先生说除了离开,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既然这样的话,张嫂你就留下吧,咱们以后可以继续生活在一起了。” 闻言,张嫂也不再多问什么,而是感激的握住余浅的手:“谢谢您,谢谢。” 晚上九点,保利拍卖行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拍卖晚会。 今天拍卖的物品围绕着股票与房地,参与进来的人自然都是商界精英。 圣司冥坐在前排,神色颇为不耐。 一套繁杂的程序,已经快磨光了他所有的耐心。 矗立在他身后的罹绝更是一头雾水,据他了解,先生平日里是最厌烦这种活动的,可是今天却踊跃参加,而且还坐在这耐心等了这么久,实在是蹊跷…… 拍卖会已接近尾声,主持人高亢的话语终于勾起了圣司冥的兴趣。 “接下来的拍品,是余氏集团,余氏集团于今日上午倒闭,因欠资问题,企业正式被银行收回,送入保利拍卖行供人拍卖,本次拍卖,底价为一个亿,每次加价不少于一千万。” “两亿!” “两亿一千万!” “两亿两千万!” 不断有人举起牌子叫价,但大家的兴致并不高昂,毕竟余氏已经破产,收购回来的利用价值并不高。 “还有没有人要加价?”主持人慷慨激昂道:“两亿两千万,第一次,两亿两千万,第二次,两亿两千万,第三……” 坐在最后排的钟倾宇微微抬起牌子:“三……” “十亿。” 圣司冥不慌不忙,薄唇微启,一张俊逸得撩人心魄的脸划过一丝轻蔑。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出手阔气的男人身上,谁会有闲情逸致,花十个亿买下已经破产的企业? 对方喊价十亿,而他倾尽所有,手头也只有三个亿…… 钟倾宇皱起眉头,跟着众人抬眼望去。 “还有要加价的吗?十亿第一次,十亿第二次,十亿第三次,成交!恭喜圣先生,余氏集团归您所有了!” 台下发出阵阵惊叹之声,谁都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圣先生竟会撂下十个亿买下一个已经破产的企业,这不是纯粹的烧钱玩吗? 钟倾宇也是惊诧不已,眸中顿时升起浓重的疑惑。 圣司冥站起高大的身躯,笔直的西服没有一丝皱褶,顺着身体曲线倾泻而下,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腕上ck简约全钢腕表,九点三十分。 俊眉微微皱起,抬步,直接走人。 罹绝当即跟随其后,送大佛离开。 直到他们消失不见,钟倾宇才收回打量的目光,心头的疑惑凝成了石头,堵得他难受极了。 “将余氏集团归列到余浅名下,明天起,我将正式构造余氏的复活计划。”圣司冥摇下车窗,冷静睿智的吩咐道。 “是,先生。” 罹绝尾音还没有落下,豪车便已经扬长而去。 先生的性子真是越来越难捉摸了…… 摇了摇头,罹绝回到拍卖会现场,处理剩下的交接事项。 第45章 不会有毒吧 看到张嫂躺下歇息,余浅松了口气。 她静悄悄关上张嫂的房门,迈步走出去,薛管家这时来到她身边,再次提醒道:“夫人,该用餐了。” 余浅虽没有胃口,但胃里空荡荡的,饿的难受。 看了看厨房里忙碌的佣人们,她干脆撸起袖子,向身后的薛管家问道:“我可以自己下厨吗?” “余小姐,您想做什么都可以的。” 还是这般中规中矩的回答,其实只是说的好听罢了,帝堡真正的主人还不是圣司冥?无论她做什么都必须在圣司冥允许的情况下才可以进行! 余浅将这些令她肝火大旺的事情逐一抛在了脑后,扭头扎进了厨房里。 她抓起围裙,熟练的系在腰上。 之前在余家,一日三餐几乎都是她做的,虽然厨艺比不上五星级饭店,但绝对也是拿得出手的。 余浅打开冰箱,打量着里头丰富的食材,最后决定做一道高汤烩鳝肚,她已经许久没有吃过鳝鱼了,在佩城,鳝鱼是比较难买的食材之一。 然而没有什么是圣司冥搞不定的,只要他想要,随便勾勾手指头,东西就到手了。 余浅取出冰冻住的鳝鱼,放进温水里解冻,接着,手法娴熟的切起生姜等配料。 鳝鱼也是鱼,和普通鱼的做法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她的手法非常娴熟,该放的调味一样也没有错过,高汤也熬得恰到好处。 时间过得很快,余浅在厨房里忙碌了半个小时,一张粉嫩嫩的小脸被油烟熏得通红,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浓浓的油烟味,不过好在,这道高汤烩鳝肚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她得意洋洋的将自己的“作品”搬到餐桌上,正准备好好品尝,忽然,“砰”的一声巨响,餐厅门被人大力推开。 已经受过无数次惊吓的余浅,默默习惯了。 她抬头向门口望去,只见盛气凌人的圣司冥面无表情的迈入餐厅,向着她娓娓而来。 餐厅墙壁上的挂钟,正巧指到十。 余浅没想到他会这么准时回来,看来祷告没什么作用。 她摘下围裙,随便挑了张椅子坐下,没把圣司冥当回事。 一旁的薛管家看见圣司冥来了,眼疾手快替他拉开主位的椅子:“先生要用晚餐吗?” 圣司冥没有回答,暗沉的双眸毫无情绪起伏,他几步就走到了余浅身旁,然后绕开她,来到主位前,双手牢牢地撑在桌子上,不屑的望着餐厅正中间的那道菜,似乎被影响了心情,俊眉紧锁起来:“tom的厨艺退步了不少,我该考虑换厨师了。” 听言,余浅心里一阵恼火。 她忙碌了半天的赫赫战果,怎么在他的眼里就成了垃圾? 要不是为了不拖累无辜的厨师,她连搭都不想搭理这个目中无人的神经病! 强颜欢笑着,实则咬牙切齿:“圣先生,不好意思啊,这道菜是我做的。” “你?” 他眯起眼睛,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她好几圈,似乎闪过疑惑的光芒。 余浅被他盯得毛骨悚然,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淌出一颗颗冰冷的汗珠。 “就是我……” 圣司冥忽然笑着往前凑了凑,两人的鼻子贴在了一起,由后面看,就像是正在接吻一般。 “是专门给我做的吗?”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一时无言,紧张的手心一片汗湿。 “你要是想吃,就坐下一块吃。” 虽然很不想和他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但这里毕竟是圣司冥的地盘,若是与他对着干,她一定没有好果子吃的。 圣司冥没再说话,反倒顺从的坐在主位上,长指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送到嘴边,即将入口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故意放在鼻尖嗅了嗅:“不会有毒吧?” 嘶。 此时此刻,余浅想捅死他的心都有! 尽管心里愤怒,她的脸上仍然一片和风细雨,甚至不怒反笑:“我也想,只是没有机会出去买毒药。” “我再也不会给你机会。”他冷哼。 余浅听不懂他的话,也不想听懂,干脆闭上嘴巴,不予理他。 圣司冥总算将鱼肉吃进了嘴里,鱼肉十分丝滑,入口即化,香浓的配料完全融进了肉里,吃起来异常爽口美味,简直是五星级大厨的水平,这道菜非常符合圣司冥的胃口,他原本蹙起的眉头顿时松开了,不禁多夹了两筷子。 全世界,只有余浅做的高汤烩鳝鱼才会令他胃口大开,整整五年了,没想到她的手艺依然高超,没有丝毫退步的迹象。 “好吃吗?”余浅见他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出于本能,淡淡的问了一句。 圣司冥瞟了她一眼,薄冷的唇吐出四个大字:“不怎么样。” 语毕,转头向管家吩咐道:“让厨房以最快的速度备菜。” 话外的意思就是,他不想吃她做的菜。 余浅明明看见他不停地下筷夹鱼,一盘鱼都被他吃的所剩无几了,可是他竟然说,不怎么样? 她本想拿筷子自己尝一尝,可是转眼的功夫,就连鱼汤都不剩了…… 余浅呆滞在桌前,看见圣司冥还是一副嫌弃不已的高傲表情,不禁暗骂了声,虚伪! 佣人很快上了一桌的新鲜菜肴,男人随意吃了两口便搁下筷子,扭头望向郁郁寡欢的余浅:“把这些都给我解决了。” 话落,长腿已经迈出了餐厅,连个背影都没留下。 他吃不完直接倒掉不就好了吗? 干嘛把食物都往她身上推? 余浅虽然气愤,但是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饭菜都被圣司冥吃了个干净,也只能凑合吃点厨房做的菜肴了。 吃饱喝足又是夜深人静,瞌睡虫从脑海深处涌入眼前,她的眼皮子变得沉甸甸的,趴在餐桌上昏昏欲睡。 薛管家好心提醒着:“余小姐,请回主卧室睡觉吧。” 闻言,余浅瞬间清醒了许多,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确认没有圣司冥的身影,她松了一口气,有些迷茫的问:“帝堡这么大,难道没有其他房间可以住了吗?” 薛管家为难的摇了摇头。帝堡的确有很多房间,只不过…… 第46章 你不仅看过,还睡过 “余小姐真是健忘啊,前一秒答应的事情,后一秒就忘了?” 圣司冥狠绝的声音突然从天而降,打断了余浅与薛管家之间的交谈。 她不禁背后一凉,顺着这道声音往上看去。 圣司冥抱胸倚在餐厅门前,似乎是刚刚洗过澡,黑色的发还湿漉漉的,略长的刘海慵懒的贴着饱满的额头,几滴圆润的水珠顺着轮廓分明的脸部落下,滑过健硕的胸膛,隐没在松松系在腰间的白色浴巾内。 此时,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眸就仿佛是清澈的流水,可以在不知不觉间穿透人的思维。 餐厅里一片安静,没人说话…… 半天,他眸光一凛,性感的嗓音染上不悦:“还不乖乖跟我上楼?” 余浅坐在餐桌前,久久没有动弹。 “要我去捉人吗?” 话到这里,已经完全耗光了他的耐性。 圣司冥邪魅妖孽的眼眸危险地的眯了起来,他竖起三根手指,玫瑰色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冰冷的吐出一连串数字:“三。” 滔天恐惧袭上心头,她有些动摇。 “二。” “余小姐,您还是听先生的话吧,不然您今晚不会好过的。”薛管家忧心忡忡地劝导着余浅,希望她能将自己的意见听进去。 明明余小姐已经吃过这么多次亏了,为什么还是学不会讨好先生呢? 如若她讨得先生高兴了,往后的日子自然就会好过的多,她早就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一。” 倒计时结束,余浅紧紧咬住下唇走到圣司冥身旁,既然已经答应了他的要求,那她应该拿出自己的职业操守才对。 否则就是不敬业。 圣司冥见她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什么话也不说,抬起长腿步上楼梯,挺拔的身姿孤傲地仿佛山间的野狼。 余浅垂下脑袋默默跟在他身后,长长的睫毛轻微颤抖,透露出心间的不安。 推开卧室的门,房里狼藉的床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床单,一室旖旎的气息也消散的差不多了,她这才勉强放松了身心,觉得没有想象中难堪。 男人半仰在床头,凝目注视着徘徊在卧室门口的余浅,下巴微扬,长指一勾,命令道:“过来。” 犹豫片刻,余浅最终还是乖乖走过去,被迫躺在他的身侧,屈辱的泪水蔓延眼眶,含在眼底。 圣司冥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原本还残留着情欲的眼眸变为凌厉,周围的气氛迅速下沉,他突然抬起了她的下巴,身子略微前倾,将她残留在脸颊上的泪水一颗颗舔舐干净。 咸的。 他眉一凛:“哭什么?” 她往后挪了挪,尽可能与他保持着距离,手腕上原本快痊愈的伤口不知为何疼的厉害。 被拭去的泪水再一次奔涌而出,她难过的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哭的无声无息。 男人深谙地眼底染上一抹阴鹜,被那团小小的人影惹得心烦意乱,他转身,背对着她,没有再碰她半下。 下一秒,卧室里的灯光熄灭了。 黑夜正式来临,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正如余浅的心,忽上忽下,永远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她裹着薄被,在彷徨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没多久便感觉自己被一个炙热的胸膛紧紧包裹住,那个胸膛很坚硬,很温暖,带着熟悉的薄荷味,莫名的令她眷恋,不禁主动向他靠近…… 一夜无梦。 翌日清早,余浅睁开惺忪的眼睛,看见阳光已经从卧室房间里的窗帘缝隙钟爬进来了。 经过一夜的休息,她的身体轻松了许多,神智清明,视线明亮。 越是清醒,鼻尖索绕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就越是强烈。 怔怔打量着华丽的卧室,难以想象,自己昨天竟然相安无事的和圣司冥同床共枕了一整夜…… 只是单纯的睡觉。 悄悄翻了个身,身侧的床铺已经空了,床单上还残留着他的余温,淡淡薄荷味弥漫在她的周身,不,准确的说,她全身上下都是这个味道。 “发什么呆?” 乍然响起的冷然嗓音让余浅的神智瞬间归位,她转过头去,看见圣司冥俊美绝伦的面庞,距离她只有半指的距离,似乎是刚洗漱完毕,冷硬的面部线条上还残留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多了些许慵懒的味道。 余浅用最快的速度坐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圣司冥欣长的身影走到衣橱旁,大手抬起,从众多西服里选出一件黑色西装,衣服烫的十分平齐,从头到尾就连一丝皱褶都没有,他随手将衣服丢在大床上,然后大手一扬,褪去了腰间的白色围巾,赤裸的身躯瞬间暴露在余浅面前…… 第一次清楚地看见他健壮的体魄,小麦色的肌肤,还有那不可描述的地方…… “啊!”她羞得小脸通红,急忙闭上眼睛! 圣司冥长指换上衣衫,冷哼:“你不仅看过,还睡过,有什么好害羞的。” 这句话更是让余浅羞得直接背过身去。 该死的,他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么没脸没皮的话? 圣司冥晦暗不明的眼,一瞬不瞬盯了她几秒,最后收回目光,缓步走向她。 不多时,余浅的手里忽然多了一根条纹领带,她抬眸,疑惑的望向圣司冥,男人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阴沉的嗓音轻了些许:“系上。” 余浅并不会系领带,她茫然的捏着那根棕色领带,不知所措。 眼瞧着面前的男人露出不耐之色,她蹙了蹙眉,心想系领带应该和小时候系红领巾是一样的道理,于是,便垫着脚尖小心翼翼的给他系着领带。 她系领带的时候,手指很细,动作很慢,小头颅在他胸口晃荡,温热的指尖穿插在他脖颈周围,时不时落于肌肤……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圣司冥的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他的眉锋微微皱起,黑眸紧锁着面前的小人儿,似乎在这一瞬间,他的全世界只有一个她。 可没有持续太久,他便松开了她的手,兀自整理好她系了一半的领带,冷声命令:“去给我做饭。” 第47章 性工作者 “你不是说,我做的食物不怎么样吗?”她还记得他昨晚嫌弃她的神情语气,突破天际的不屑一顾。 “的确不怎么样,但身为我的傀儡,你有义务伺候我。”他的回答轻描淡写,修长的指尖从衣领处滑下,插进裤兜,一个潇洒的转身,往楼下走去。 屋内的余浅握着被角气愤的坐在床上,好半天,才跟着下楼。 为了念念,就算这个男人再怎么可恶,她都得咬牙忍着! 进入厨房,余浅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动作娴熟的做了百合小米粥,外加一份三明治。 香味四溢,她闻着,自己都有些饥肠辘辘了。 餐厅,圣司冥悠闲坐在主位,修长的手指拨了拨报纸,见她出来,眯眼打量着她。 余浅将食物放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的说:“圣先生,您的早餐。” 男人淡淡瞥了眼桌上的食物,垂目,继续看报纸:“我不爱吃中式早餐。” “好,那我给你做西式的。” 余浅深吸了口气,重新回到厨房。 半个小时后,一份奶酪焗饭和土豆泥端上餐桌。 她拭去额角的汗水,弓腰说:“早餐好了。” “我不爱吃油腻的食物。”圣司冥懒洋洋的放下手中报纸,挑眉道。 “……” 此时此刻,余浅如果还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那她就真是个傻子了! 就因为她刚才和他顶了句嘴,所以他现在就要这样折腾她吗? 真是有够变态的! “那您爱吃什么早餐?”她故意收敛了怒气,心平气和的问。 他想让她生气是吗? 她偏不中招!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不爱吃。”圣司冥语气淡淡的,十分坦然自若。 “那你还让我做?” “这是你的义务,我又没说我要吃你做的。” 说话间,佣人端着一长排的早餐走了进来,恭敬的放在他面前。 他旁若无人,优雅的用餐。 余浅皱紧了眉头,气得呼吸急促。 原来,圣司冥从头至尾都是在耍她。 他故意让她厨房里白忙活了半天,最后却吃了佣人做的早餐! 没见过比他还可恶的人! “我可以出门上班了吗?”她站在一旁,问道。 不确定圣司冥是否会给她自由,但是她是一定要找到稳定的工作的,只有这样,等圣司冥帮她找到了念念,她才有积蓄带着念念永远离开佩城,离开圣司冥的囚笼。 “夜色晚上才营业,你白天,是要去ktv上班吗?”男人放下刀叉,淡淡瞥了她一眼,语气轻蔑。 在他眼里,她只会去这种地方上班吗? 余浅气得半天才颤抖着反驳:“你……” “怎么?身为一个性工作者,你有什么好反驳的?”圣司冥轻巧打断她的话,一双凛洌深沉的眸子正蔑视着她,那赤裸的目光,仿佛真的在看一个妓女。 性工作者…… 这就是圣司冥对她的定义! 指甲狠狠陷进掌心,她怒极反笑:“你说得对,我就是性工作者,不然我现在也不会在你的房子里!” 见她这么轻易就承认了,他胃口全无,冰冷的手掌一把揽过她的腰身。 毫无准备的余浅狼狈地跌坐在他的大腿上,那双大手猛地窜上了她的喉咙:“说说,你都卖给了谁?” 脖间传来窒息的痛感,她咬紧牙齿,却仍倔强的对上那双嗜血黑眸,极尽嘲讽的说:“数不清的人,你只是其中之一。” 他想听什么,她就说什么,反正她现在已经活得不人不鬼了,自尊和清白又算得了什么? 听见她的话,圣司冥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地剜在她身上,他扼着她的喉咙,暴吼般的狂哮如同龙卷风,疯狂的席卷了整个帝堡:“余浅,你真是个婊子!” 因为极度缺氧,余浅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她没有挣扎,只是趁着还能呼吸,豁出最后一丝力气与他对持:“后悔了吗?你在和一个婊子做交易!” 撞见她那憎恶到恨不得将他撕碎的眼神,圣司冥忽然冷笑着松开了手:“你开始恨我了。” 他靠近她,看着她凌空的身体不自觉的惊颤,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笑意:“很好,你将永远铭记我。” 乍然呼吸到新鲜空气,余浅挣扎着离开他的身体,灵眸折射出冰冷,她厌厌地望着他,冷笑道:“恨是要花力气的,你圣司冥还不配!” “我会让你恨我的,比我恨你还要恨我。”男人淡淡笑了两声,随手理了理略微凌乱的西服,无比潇洒的站起身,抬腿走人。 到了餐厅门口,他突然停了脚,侧首望向余浅,见她仍站在原地,仍保持着先前的动作,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瞳孔急速收缩了下,冷声命令道:“跟上来!” 余浅被这一声低吼唤醒,咬了咬牙,乖乖跟了上去。 她现在,没有得罪他的资本。 她还需要他,帮她寻找到下落不明的念念。 圣司冥一脚迈进豪车的驾驶座,启动引擎。 余浅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站在车旁,遥遥看着。 “你想站到什么时候?”他摇下车窗,冷冷瞥了她一眼。 余浅读懂他的意思,走过去,坐上了副驾驶。 “你要带我去哪?”她拧着眉头看他,心里有些不安。 男人修长的手指下移到钥匙孔,轻轻坂动车钥匙便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伴随一句轻蔑到极点的话语:“你在哪个ktv上班?我送你过去。” 许是习惯了,听到这样的回答,余浅反而显得异常平静,她冷下脸,扭头对他说:“不必了,我可以自己打车。” “我说过,这里是富人区,不好打车。”修长的手指敲打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颇有节奏。 余浅被这声音吵得心烦意乱,干脆转移了视线,盯着前方空旷的道路:“那我就用双腿走去。” “你还真是敬业,宁愿走去也不愿意旷工?”手指停止敲打,深深陷进了方向盘里。 余浅闻言,心尖泛过密密麻麻的疼痛,却冲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是的,娱乐场所很容易遇到您这样的金主,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言语间满是真诚,她所表露出来的样子好像真的在ktv上班一样。 圣司冥既然这么期待她在ktv上班,那她就演给他看,免得他失望! 第48章 你真下贱 那抹笑容撞进圣司冥的眼里,漆黑明亮的眼眸霎时染上凛冽之气,他眯着眼睛命令:“辞了,来arsena集团做我的员工。” 余浅冷笑,故意说:“圣先生,这得看您给我多少薪资了,如果低于我一个月的平均小费,我是不会答应的。” “一个月一万,够不够?” 一万?这么多? 她在赫连集团工作的时候,一个月也不过两千块薪资! 余浅有些动摇了,想了一想,决定试探他究竟可以大方到什么程度。 如果薪资合适,她愿意以身涉险。 加深了笑容,她故意学起电视里的绿茶婊,装出一副贪财的嘴脸,还暧昧的往他身前蹭了蹭,口吻极其轻浮:“圣先生,你在开玩笑吗?您忘了那天晚上我只陪您喝了几杯酒就拿到了十万的小费?相比之下,一个月一万块的薪资未免也太少了吧,我宁愿多陪别人喝几杯酒。” 圣司冥脸上的厌恶,慢慢转向了鄙夷,他双手撑在方向盘上,指尖不知陷进去多深,似乎已经到底了:“婊子,你以为还有谁,随随便便喝几杯酒就会给你十万块?” 车厢里的氛围有些压抑,空气好似结了冰,每一次的呼吸都冷彻心扉。 余浅照了照前视镜,似乎是在估量自己的价格,片刻后,她挽唇妩媚的笑着:“圣先生,这就是您无知了,佩城富家子弟多得是,花钱找乐子的更是大有人在,大不了我让他们摸几下,成千上万的小费还不是说来就来?” 男人闻言,眼底燃起愠怒,修长的指探上她的身体,从浅到深,从冰凉到火热,见她躺在座椅上,一幅仍人摆布的死鱼模样,他忽然抽回了手,邪佞笑道:“余浅,你真下贱。” 余浅低头,仔细整理好被他弄乱的衣衫,眼角浮过些微湿意,被长长的发丝遮去:“您骂吧,只要您给我钱,想怎么骂我都可以。” 圣司冥冷毅的俊脸表露出不耐,似乎不想在婊子的身上浪费时间:“你开个价。” “一个月三十万。”她想也没想,几乎是脱口而出。 只有越来越多的钱,才足够支撑她和念念逃亡到国外,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狮子大开口?”男人敛眉,似乎不悦。 “我白天是你的员工,晚上还要陪你睡觉,几乎二十四小时都是您的人,价格定得高一点似乎没什么不妥吧?” 余浅笑眯眯的一条一条说来,好像在讨论手上的筹码一样,每一条都要有合适的价格,她才肯放手。 男人挑了挑眉,神情极其轻蔑:“难道我不用帮你找你的妹妹?” 这个女人,到底有多贪? 闻言,余浅笑的一脸轻松自在,故意昂高了语调娓娓道来:“正是因为你帮我找我的妹妹,我才会答应留在帝堡仍你折磨,但我没说全天二十四小时都仍你折磨,如果你想阻断我全天的自由,请给钱。” 她是坑了他一把,可谁叫他自己不说清楚呢? 赤裸裸的活该! 圣司冥再也不愿意看她一眼,这个女人留给他的恶心感觉已经深入骨髓,他接触过许多女人,但从未见过像余浅这般贪财的女人。 从前是,现在也是。 “五年了,你套钱的手段越来越低级了。”他憎恶的冷哼道。 又是五年前,余浅懒得再听下去,皱起眉头,急不可耐的嚷道:“别说那么多废话,同意不同意,一句话。” 圣司冥咧嘴笑了笑,声音清冽,倒是多了几分兴味:“好,那我就陪你玩下去,你要钱,我多的是钱,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让我甘愿给你钱。”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可以为了钱,妥协到什么地步。 黑眸染上一丝狠厉,他不着痕迹的掩饰过去,冷峻线条勾勒出来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不见半点柔和。 圣司冥松口,余浅也松了口气,她继续笑着,话语间充斥着坚定:“那就这么说定了。” 留得青山在,她不怕自己套不着他的钱。 …… 布加迪威龙停在arsena跨国集团前,这是余浅第二次面对如此参天高楼,仍觉得有些不太真实,楼层高的几乎耸立云端。 她跟在圣司冥身后,一路步入集团内部,上次的前台小姐一眼认出了她,见她跟在总裁身后,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也不敢多言什么,毕恭毕敬的为圣司冥按了专属电梯。 “嘀。” 电梯门开启,余浅跟着圣司冥进去,门合上的一瞬,她清楚的看见前台小姐轻蔑的目光,对上电梯门,她才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印着好几枚清晰的吻痕…… 皱了皱眉头,余浅拉高衣领,将那些痕迹尽可能的遮挡住,男人靠在里侧,正好看见她不自然的动作,以及胸脯剧烈的起伏。 他忽而撑起身子,一双手不安分的袭上她的腰身,一点一点上移,指尖走过的地方燃起一阵颤栗。 余浅低头看了眼他放肆的动作,想伸手阻止,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双手定格在半空中,久久无法动弹。 “这些都是你卖身的光荣记号,遮去就太可惜了。”他放肆的指尖移到她的脖间,硬是将她竖起的领口扯平。 “嘀。”电梯门再度开启,圣司冥衣冠楚楚,迈开长腿跨出去。 余浅再一次把衣领竖起,紧随其后。 办公区,众多员工都在忙着手头的工作,只有一人,目光不时往电梯口瞟,看见出来的是余浅,神情当即厌恶下去,对上圣司冥时,又瞬间笑开了花。 “总裁。”她恭敬走过来,火热的身材包裹在薄薄的职业套装里,加上一口酥软的嗓音,诱人指数爆表。 余浅只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一抬头,映入眼帘的娇媚面庞,竟是,林依娜? 她不禁皱了皱眉头,就听圣司冥说:“林秘书,帮她安排个工作。” 吩咐完毕,男人抬腿进了总裁办公室。 速度之快,似乎和余浅多呆一秒,都是对他的极大亵渎。 余浅反而松了口气,只要他能远离她,她不介意他把自己看成是卖身求荣的妓女。 第49章 八成是秘密交往了 林依娜跺了跺脚,厌恶的目光狠狠投向余浅。 她在arsena工作了三个多月,这可是总裁第一次带外来人员进入集团工作! 而且,还是她最讨厌的余浅! 这婊子是怎么勾搭上总裁的? 余浅却没有什么过激反应,只是淡淡地说:“我想进销售部。” 销售部可以凭业绩拿提成。 闻言,林依娜干笑了两声,上上下下打量余浅,言语之间尽是鄙夷的味道:“就你,还想进销售部?我让你在业务部落落脚就不错了。” 余浅对上她的眼睛,毫不畏惧:“第一,我大学学的是销售管理,第二,我有相关工作经验,第三,总裁让你帮我安排工作,没说不能安排到销售部吧?” 她说的句句在理,林依娜气得咬牙切齿:“你!” “你要是有意见,我们就找总裁说理去。”余浅收回了视线,语气十分淡然。 林依娜瞅见她脖子上隐隐露出的红色印记,勾了勾唇,嘲讽笑道:“你以为你和总裁睡过,就有靠山了?” 余浅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又往上拉了拉衣领:“不像某些人,想睡都没机会。” 嘴角的笑意直接僵住,林依娜气得瞪圆了眼睛,呼之欲出的胸脯正剧烈起伏着,让人遐想连篇。 来日方长,今后她林依娜不愁没时间跟余浅斗! 不甘的转身,林依娜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的往前走,余浅跟在身后,穿过有序的办公区,在偌大的销售部停了脚。 标准的十字隔断坐满了员工,男女比例中和,都埋首忙着手头工作。 “大家先把工作放一放。”林依娜的话让一整个办公间的人都抬起了脑袋。 “这位是你们的新同事,想必大家对她应该不陌生,那我就不多做介绍了,不认识她的请自行百度。”林依娜尖细的声音故意拉长,显然是话里有话。 前段日子,关于余浅的丑闻可谓是传的沸沸扬扬,整个佩城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丑闻的当事人出现在他们面前,销售部瞬间炸锅。 有人打开网页搜索,却发现,有关于余浅的消息竟全部被封锁了,婚礼上的丑闻也是一条也刷不出来…… 底下霎时议论纷纷,众人揣测各种可能。 见此一幕,林依娜开心的笑了笑,正要离开,却迎面碰上了从办公室里出来的凌之微,脸上的笑容顿时变成了暧昧,她故意加深了语气:“凌经理,这个余浅,可是总裁亲自带来的哦。” 凌之微白皙的手伸向余浅:“你好,我是凌之微,销售部经理。” 语气简洁、惜字如金。 “你好。”余浅握上了她的手,简单的触碰一下,对方便松开,扭头大声呵斥着底下的员工们:“安静,上班时间吵什么!” 话音里蕴着十足的怒火,底下的众人纷纷吓得住嘴,无人再敢多言,就连余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咆哮声吓了个够呛。 “你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有什么不懂得就问同事。”说完,凌之微没有多逗留,转身进了经理办公室。 林依娜也识趣的踩着高跟鞋消失在走廊尽头。 销售部安静多了,余浅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简单打扫了卫生,便无聊的坐着发呆。 快到下班时间,员工们又开始传扬八卦精神。 “哎,我跟你们说,昨晚下班那会,我看见设计部的简主管上了总裁的车。” “你这算什么,我上次还看见简主管衣衫不整的从总裁办公室里出来呢。” 几人被这句劲爆的话吸引:“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亲眼所见。” 其中一人道破红尘:“要我说啊,他两八成是秘密交往了。” 余浅默默听着他们无聊的言语,不自觉冷笑两声,圣司冥的女人真是多到数不过来,上回就被她撞破了一次。 午休时间到,同事们三三两两离开,余浅收拾着桌上的文件,突然,包包里的手机响起。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数字。 她疑惑接起,电话那头却迟迟没有动静:“是谁?” “你猜呢?”温吞的声音,如沐春风,匿着些许玩味。 她笑了一笑,不用猜都知道对方是谁。 除了赫连夜外,谁还会这般温和? 不过,“赫连总裁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 “我有你的档案。”他笑道:“有空吗?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余浅握着手机,有些犹豫不决。 能省午饭钱固然是好,只是,她不想让赫连夜见到如今的自己。 她已经完全沦为了大家心中最不堪的那种人,还有什么脸,面对全世界唯一肯相信并帮助她的人? 没等到她的回答,赫连夜又加上一句:“记得吗?我还欠你一顿饭,你总得让我还清欠你的吧。” 既然对方这么执意,再拒绝下去就是矫情了,余浅拿起包包,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出公司:“好吧,告诉我地址。” 出租车停在了一家名号叫做“镜花水月”的饭店前,不仅名字古色古香,就连装修都十分有书香气息。 余浅付钱下车,一眼便看见靠窗而坐的赫连夜,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西装,从头到脚一尘不染,仿佛童话故事里走出的白马王子,饭店里的男女老少不时对他行注目礼。 余浅只觉得,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心脏跳的有些厉害。 稳了稳呼吸,这才迈步进去。 “赫连总裁。” 赫连夜绅士的站起身,替她拉开对面的椅子:“请坐。” 沙发非常柔软,余浅倚在窗前向外望,看到了佩城鼎鼎有名的西湖,波光粼粼的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五颜六色,甚是好看。 “我觉得你会喜欢这里。”赫连夜微笑,白皙的面容闪着光。 余浅却有些忐忑:“赫连总裁,这里的消费……应该不低吧?” 看到余浅不安的样子,赫连夜体贴的为她倒好茶水,笑意不减:“只要你喜欢,再高的消费我都可以接受。” 突如其来的回答,让余浅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她端起茶杯,咕噜咕噜,一口气将茶水喝到了底。 第50章 她是我最近的床伴 赫连夜微微一笑,岔开了话题:“前段日子我出差了,直到昨天才回来,听闻你辞职的消息,我很吃惊,遇到什么事了吗?” 余浅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想换份工作……” 她下意识回避这段日子发生的所有事情,不愿和任何人谈及。 “没有就好。”赫连夜也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以后如果遇到棘手的问题,不妨联系我,我愿意给予你帮助。” 心头暖暖的,很舒服。 就好像一团团火焰燃烧进血液里,温暖了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 这是余浅活了二十三年来,第一次有人关心她。 泪意含进眼里:“谢谢你,赫连总裁……” “我已经不是你的上司了,以后,就叫我夜吧。”赫连夜放下茶杯,动作随意自然,语气更是随和。 夜…… 是不是太暧昧了点? 不过,既然对方不在意,她又有什么好矫情的呢? 不一会儿,雕花小碟盛着滑嫩的醋鱼,被服务生端上了桌面。 “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赫连夜笑问。 尝了一口鱼肉,鲜香中透着一股辛辣,非常爽口,情不自禁多夹了两筷子。 “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 赫连夜也拿起了筷子,两人一边吃着,一边谈笑,画面十分和谐。 与此同时“镜花水月”的贵宾级包厢里,一派奢华的场面,每个人都面色惶恐,只有坐在正位上的男人,无聊的把玩着花瓶里蔫蔫的小皱菊,古井无波。 “圣先生,对于西郊的项目,我们寰宇集团愿意让利百分之六十。”其中一人诚心诚恳的切入正题。 紧跟着,其他人也都放出利润:“圣先生,我们愿意让利百分之七十。” “我们愿意让利百分之七十五……” 话到这里,已经无人再加价,因为再往上,可就没钱挣了。 圣司冥微眯起眼睛:“一九分,谁愿意?” 一九? 这个项目,arsena一分本钱不下,还要分出百分之九十的利润,简直是在抢钱! 几人虽然不悦,但是低头细想,光是arsena这牌子,后期就可以累积多少口碑?获得多少意想不到的利润? 深思熟虑后,寰宇集团抢先答应,旁人无疾而终。 话已至此,餐会也就差不多结束了。 圣司冥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利落穿上,举手投足间贵气不凡。 眸光微凛,瞟了眼寰宇集团总裁:“下午记得来签约。” 话落,长腿跨了出去,只留下潇洒的背影,以及满包厢的惋惜声。 寰宇集团这次可沾了大光! 圣司冥淡淡扫了眼大厅里用餐的人们,一路向前,即将走出饭店时,眼角瞟到靠窗的位置,瞳孔猛地一缩,黑眸里戾气顿生。 余浅和赫连夜谈笑风生的画面,深深刺进了他的心窝。 这个婊子,到底是多缺男人? 忽然耳畔传来一阵脚步声,赫连夜循声看去,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 余浅也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下一秒钟就惊得瞪大了眼睛,来的竟是,圣司冥? 男人只是扫了眼余浅,似乎带着看好戏般的戏虐:“想不到,夜色的小姐居然认识堂堂赫连集团总裁?” 听了他的话,桌前的两人都懵了。 余浅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她抬头,看着圣司冥。 明知道他是故意找自己的难堪,可她还是天真的问:“你想怎样?” 没有在她脸上找到恼羞成怒,冷冽的眼眸不悦的眯了眯,男人自觉坐到余浅身旁,却是看都不看赫连夜一眼:“我想赫连总裁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赫连夜眉宇紧锁,没有说话,墨眸始终凝着余浅,心中似乎知晓了什么。 慌乱中,余浅对上他的眼睛,看见他眸底的疑惑,火烧般的屈辱蔓延全身。 她绝望的咬紧了牙齿,怎么也想不到,圣司冥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全世界六十多亿人口,她最不想赫连夜看到她卑微的一面! 可这恶魔从不肯让她如愿…… 一双长臂揽上了她的腰,只轻微用力,她便不受控制地跌进男人的怀里,牢牢地坐在他的大腿上,这样的姿势,说不清的暧昧。 余浅吓得四肢发软,说不出一个字!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在夜色买下的小姐,身材不错,技巧也一流,玩起来的感觉还不赖,是我最近的床伴。” 说着,男人抚在她大腿上的手,顺着职业套装的裙摆,一路直驱向上。 “圣司冥!”她挣扎着企图抓住他的手,眸底染上深深的恨意! 这个男人,一定要她终日活在耻辱里,他才甘心吗? 一旁的赫连夜再也坐不住了,手掌重重拍上桌面:“放开她!” “怎么?赫连总裁对我的女人有兴趣?”圣司冥停了手,眸光对上赫连夜。 那四道徒如火焰的目光疯狂的灼烧了周遭的氛围。 余浅抬起眼,又难堪的低下头,满腹屈辱。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赫连夜,如今,她所有的不堪都摊在了他面前…… “浅浅,给赫连总裁倒杯酒。”男人忽然在她耳边命令,幽深如古潭的眼眸缓缓眯了眯,透射出某种危险的信号。 余浅神色呆滞,没有动弹。 “乖,今晚的坐台费我给你双倍就是了。”圣司冥的声音透着一丝不耐,强行将余浅的魂拉回来。 受不了了! 她再也受不了了! 余浅拼尽全力挣脱圣司冥的禁锢,脚一沾地就想逃。 男人窝进沙发里,静静看着她落跑的背影,唇角微勾,折射出一抹冰凉的笑意:“是你先破坏我们的约定,那就怪不得我了。” 明明是自言自语,可是音量,却足以让余浅听见。 脚步骤然停住。 念念……还没有找到念念! 她转过身,含着屈辱的泪水,慢腾腾的折回来。 纤细的手指握住酒瓶,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将酒瓶砸向圣司冥的冲动,顺从的开了酒,为赫连夜倒上。 望着她娴熟的动作,赫连夜面上吃惊:“余浅,你……” 余浅慌乱错开他的视线,不发一言,只是摇了摇头。 第51章 我替她赎身 她的一举一动被圣司冥尽收眼底,黑眸,黯深了些许。 “过来。”他拍了拍大腿,示意她坐上来。 余浅握紧了拳头,很想很想摇头拒绝,却不得不从。 刚坐上去,圣司冥就咬住了她的唇角,热烈而亢奋的吻,连呼吸都是灼热的。 余浅伸手推搡,可是推不开,索性收回手指,一动不动地仍他折腾。 他们暧昧的举动,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见此一幕,赫连夜端起酒杯,墨黑色的眼珠镀上一层薄冰:“你开个价,我替她赎身。” 圣司冥的火才刚点燃,就被赫连夜不知趣的言语扑灭了,他拉开身上的女人,冷眸瞥了眼赫连夜,邪肆的大掌悄悄探进了余浅的裙底:“你敢吗?” 这句话问的模棱两可,不知对象是谁。 也许,他本身问的就是他们二人。 余浅看出男人的不悦,捉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她不想将赫连夜牵扯进来。 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男人的脸色更加阴沉,他伸直了胳膊,将她抵在他与饭桌之间:“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冷酷的气息咄咄逼人。 “圣先生,我不敢。”余浅装作乖巧,还状似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我吃饱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脸上是笑着的,心里实则厌恶透顶。 圣司冥望见她带有祈求意味的笑容,冰冷的手掌倏然握住她纤细的胳膊,微微一用力,便将她缩着的身子提起来:“告辞。” “余浅……”赫连夜深沉如夜的目光紧锁着余浅,欲要挽留。 可惜,她被圣司冥牵住了手,蛮横的拖出了饭店。 直至两人的身影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心里,竟有些空荡荡的…… 余浅被圣司冥丢进了布加迪威龙里。 虽然座位是柔软的,可是因为冲力,她仍然感觉屁股疼的好似要裂开了! 圣司冥冷着脸踩下油门,豪车即刻飞驰在道路中央,毫无温度的话语从冷酷的绯色薄唇中倾泻而出:“有没有想哭?” “我为什么要哭?”余浅理了理头发,手指缠住发丝,头皮传来丝丝坠痛感,终于抵消了泪意,她尽可能的使语气平和,好像波澜不惊。 冷色眸子暗自打量后视镜里的女人,薄唇倏然弯了弯:“你和心上人的爱情,还没开始就被我搅黄了,难道你不难过?” 听到心上人这三个字,余浅扯着头皮更狠了,一缕长发毫无预警的落入掌心,她感觉头皮有些潮湿,一摸,竟是鲜红的血。 手指放入鼻尖,她闻着那股腥浓的味道,笑了:“你说的是事实,我不认为有什么地方不对。” “对了,你刚才说的坐台费,今晚别忘了给我。”她不忘趁机敲诈一笔。 这话是圣司冥自己说的,说到就要做到。 圣司冥收住笑,看出余浅是有意这么说的,她满脸的不在乎,仿佛名誉对她而言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事情。 “婊子。”他禁不住暗骂了一声。 余浅只是笑,侧过脑袋依然在笑,只是笑着笑着,一滴滚烫的泪水坠到了手心,和鲜血融为一体,也仅仅是一滴。 豪车停在arsena集团楼下,余浅打开车门,率先走下去。 男人不急,悠悠停好车,这才拔下车钥匙,眸光不经意一瞥,扫见副驾驶座上那一缕沾血的发丝,勾唇深意一笑。 呵,他差点以为,她真的到了刀枪不入的境地了。 公司里的同事早早就到齐了,余浅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她坐到位置上,电脑还没来得及开,就见凌之微捧着一叠文件走来:“这些是集团资料,你先了解一下。” 说着,将文件搁在了她的桌上,凌之微语气温和,完全没有怪罪的意思:“既然到了这,就要守这的规矩,集团的时间表我已经让小张准备好了,你好好看一下,以后别再迟到了。” 余浅点点头,不免对这个干净利落的的女人产生几分好感。 “好好干。”凌之微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展开一抹笑容,继而回了办公室。 到了下班点,余浅整理了下桌上的资料,送进经理办公室,凌之微还在忙文件,望见进来的是余浅,稍稍吃了一惊:“这么快就看完了?” “是的,我想我明天可以正式上班了。”她笑了笑,将资料放在桌前。 凌之微点点头,搁下笔:“走吧,下班了。” 余浅拎着包包,与凌之微一同乘上电梯,两人并不熟稔,自然没有过多的话题,但凌之微温文尔雅,谈吐不凡,只是随便聊两句就让人觉得格外舒服。 想来,定是一个极有修养的人。 走到公司门口,正巧看见圣司冥打开车门,潇洒上车,不多时,一个长相妖冶的女人风情万种的从公司出来,dior香水浓烈的味道飘得到处都是。 余浅抬头,望见她高高昂起的头颅,一下子认出来,她就是那天和圣司冥在办公室里暧昧不清的人。 厌厌地收回视线,她的内心波澜不惊。 车上温度有些冷,圣司冥透过后视镜,细细打量余浅的面部,没找到哪怕一丁点的嫉妒和愤怒,他气恼的别开了视线。 简月还未关好车门,名贵的豪车,便在两人视线中绝尘而去。 “刚才那位是设计部的简主管,集团里盛传她和总裁在秘密交往,我想你应该有所耳闻吧。”凌之微知道余浅和圣司冥关系不菲,故意介绍一番。 余浅点点头,毫无情绪波动:“他们看上去挺配的。” 一个卖弄风骚,一个色迷心窍,真是正好。 闻言,凌之微勾了勾唇,没有多说什么。 到了十字路口,两人分手告别。 余浅走向公交站台,看了看上头标写的公交车线路,没有一个是通往帝堡的。 看来,只能打车回去了。 她站在路边打车,不一会儿,一辆加长版的林肯车停在了她面前,司机摇下车窗,恭敬的说:“余小姐,请上车。” “小陈?你怎么在这?”余浅握紧了包包,十分疑惑。 几乎是同一时刻,行走在对面马路上的凌之微无意回头,秀眉顿时皱起。 这辆车以前来公司接过总裁,为什么会停在余浅跟前? “先生吩咐我接您下班。”小陈下车,为余浅拉开了车门:“余小姐,上车吧。” 圣司冥让小陈来接她,无非就是想捆绑住她的自由。 余浅咬了咬唇,顺从地坐进去。 林肯车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凌之微仍伫在原地,眉头越皱越紧。 这个余浅,到底是总裁的什么人? 第52章 去夜色玩,怎么样 豪车极速行驶着,仿佛一道杀伤力极强的旋风,吓得路人连连尖叫。 简月更是惊得心脏都快停跳了,但是看到男人铁青的面色,她连个屁都不敢放。 只能坚持坐着,感受生死时速! 黑眸直视前方,男人锋利的棱角染上冰寒,从始至终,没有看简月一眼。 手中方向盘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响,直到眼中戾气消散些许,他才猛地踩上刹车:“滚下去!” 突如其来的暴吼让简月怔住了,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尊大佛。 重新换上笑脸,笑嘻嘻地挽住男人的胳膊,指尖有意无意磨蹭:“总裁,听说市中心新开了一家法国餐厅,我们一起去尝尝嘛……” 男人阴沉着脸,一把甩开她的手:“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总裁……”简月媚眼含泪,还想再争取。 可男人一记冷冽的眼神扫来,直接让她从头冷到了脚,抿了抿唇,简月再次抬头,望见男人阴冷的面容已是不耐,只好拿起包包,踩着恨天高下车。 她脚跟还没站稳,布加迪威龙已经扬长而去,留下一片飞扬的尘土。 简月娇媚的小脸上写满了难堪,不甘地跺了跺脚。 实在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明明是总裁主动邀约她共进晚餐,为此,她还精心打扮了一番。 可是他们连话都没说上几句,他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呢? 调了个方向,豪车驶往帝堡,手机忽然响起。 圣司冥扫了眼屏幕上闪烁的‘陆景行’三字,剑眉微微皱了皱:“在哪?” “a号包厢。”话筒里传来一道戏虐的男音,以及狂暴不止的dj音乐。 “等着。” 他直接挂了电话,油门踩到了底。 天色渐暗,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金凤凰内早已是一派热闹非凡。 最顶级的豪华包厢里,圣司冥随手脱去西装外套,一旁的妖娆女人连忙接过。 到了桌球台前,他微压下健壮的身躯,骨节分明的长指攥紧球杆,像是一只等待猎食的狮子,狂野而优雅,深沉如夜的瞳仁微挑,手里的球杆毫不犹豫的往前撞击,主球瞬间滚出,“咚”的一声四处撞击,桌上色彩缤纷的球“咕噜噜”的滚动,最后纷纷落进袋中,无一例外。 只打了一杆,居然让所有球都入了袋! 围观群众连连发出惊叹,对面男人把手里的球杆往桌上一扔,不甘的叫嚷着:“没劲,我今天刚回国,你就不能陪我玩玩吗?” 圣司冥神色淡淡,长腿一迈,身体埋入柔软的沙发里:“你想怎么玩?” 四周人群逐渐散去,几名女子扭着细腰过来倒酒,圣司冥望着她们娴熟的动作,眸色有些深,这时,男人挤眉弄眼的凑了过来:“去夜色玩,怎么样?” 他说着,还笑呵呵的加上一句:“听说那里的女人风姿绰灼,就连服务生都风情万种,是佩城的上等货色。” 圣司冥接过女人手中的酒,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着酒杯,森冷的眸子如鹰一般锐利,咄咄逼人地朝男人投去:“你陆景行什么时候缺过女人?” “我不缺,但是你缺啊,所以我要带你一块玩,顺便言传身教……” 看见圣司冥毫不在意的饮酒,陆景行拧了拧眉头:“喂,你这么多年露不沾衣,不会是在等五年前那丫头吧?” 话音未落,圣司冥眼神蓦地幽深起来,握着酒杯的大掌青筋暴起,猛地一抬,猩红的液体顺着绯色薄唇尽数灌进了喉咙。 陆景行的五官瞬间纠结到了一起:“你不会真这么傻吧?五年前她差点把你害死,你都忘了吗!” “要我说,你赶紧从那个阴影里走出来吧,这天下的女人千千万,又不是只有她一个……” 陆景行还在喋喋不休,圣司冥已经站起了身,拿起女人手里的西装外套,边穿边往外走,高大的身形笼上一层巨大的阴霾。 “司冥,你不陪我玩了吗?”陆景行莫名其妙,再抬头,已经连男人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哎,就知道提到那个女人,圣司冥准会发飙! 走出金凤凰时,天外飘起了毛毛细雨,圣司冥在门口驻步一会儿,弯腰进了车里。 天色越来越暗,雨也越下越大。 他凝视着挡风玻璃上一颗颗晶莹的水珠,眼瞳也越来越深。 长指挂挡的同时,瞥见副驾驶上遗落的香水瓶,随手抓起,对着衣服喷了两下。 刺鼻的香水味顿时弥漫整间车厢。 他低头闻了闻,那股香味直窜头脑,终于满意的收回了手指。 豪车驱上高速道路,冒着大雨,狂暴前进。 回到帝堡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刚停好车,薛管家已经贴心的把门打开,圣司冥关好车门走进来,头也不抬的问:“她呢?” 薛管家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先生,余小姐已经睡下了。” 圣司冥没再多言,长腿踏上了楼梯,一面走一面脱去微湿的外衣。 推开卧室的门,一室清冷,伸手不见五指。 他驻足在床头,无声凝视着蜷缩在床上的黑色人影。 许久,和衣躺上去。 余浅睡得极不安稳,她好像堕进了无尽的深渊,身体不断的下坠,不断的被风凌虐,终于落入地面,心脏“哗”的一声裂开了,猛地睁开眼睛! 一双清冷幽暗的黑眸撞进眼瞳深处,她下意识倒吸了口冷气! 空气,安静的可怕,男人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混合着一点酒气和香水味,悄然在室内氤氲开来。 余浅微微低头,抵在他胸膛的手指攥成了拳头:“您还有精力吗?” 和简月玩到三更半夜,回来还要占她的便宜,他也不怕精尽人亡! 空气诡异的安静。 圣司冥没有回答,往前伸了伸头,薄软的唇角,准确的含住她柔软的耳珠,细细的舌尖一卷,她整个人就像是被电击过一样,从头到脚不自觉的蜷缩起来。 她努力克制住颤栗,透过黑暗看到他锋利的轮廓:“圣先生,纵欲过度很伤身的。” 圣司冥微微抬起下巴,看着她不断起伏的胸膛,轻轻挑了挑眉峰:“你这是在,关心我?” “……”余浅一下子被问住了。 男人英俊的面容上看不出多少表情,只是压低了身子靠了过来,薄冷的唇,再次咬上她的脖子:“那从明天起,你负责给我补身体。” 说完,毫不迟疑地压下来…… 夜,深的骇人。 天渐渐亮了,余浅蜷缩在被子里还未醒来,一些不明物体突然砸到了她的胸口,沉闷闷的,异常沉重,她一下子睁开眼睛,翻身坐了起来。 眼前的画面,让她整个人都懵了! 只见,一堆堆钱溢满了整张大床,从床头到床尾,每一个地方都是红色的钱,而她,就睡在钱堆里!除了脑袋露出来以外,其他器官都被钱包裹着! 余浅受了不小的惊吓,慌乱中望见倚墙而立的圣司冥,她的脸色,瞬间苍白。 男人穿着浴袍,发丝还在往下坠水,他一步步走向她,步伐不快不慢,眸子里尽是冷嘲讽意:“满意了?” 随着他的靠近,余浅潜意识往后退,一时半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直到他双手撑在床面,冷着脸说:“昨晚的服务还不赖,这些钱就当我赏你的。” 她顷刻间恍然大悟,抓着被角,点点头:“很满意。” 圣司冥冷笑一声,转身走到衣橱旁,潇洒自如的换起衣服,动作利落自然,毫不拖泥带水,更没有半点难为情。 余浅垂下脑袋,自顾自捡钱,手指尖颤抖的厉害,几乎没有握力,她咬着牙勉强捡了两张,崭新的钞票被握的皱皱巴巴,险些碎裂…… 换好衣服,男人看了看她捡钱的卑微模样,眉毛拧成了一个结,神色烦躁的走向门口。 余浅声音很轻:“你什么时候帮我找我妹妹?” 听闻,圣司冥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黑眸里毫不掩饰的冰冷,像一把利剑,刺穿她的身体:“别急着要酬劳,你起码先让我看到你诚意。” 言尽,他重重关了门,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余浅缓缓倒回枕头上,看着满床的钞票,心,一点点的沉了下来。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看看墙上的挂钟,七点刚过。 她拾完钱,来不及细数,进入浴室简单的洗漱一番,顺着楼梯下了楼。 穿过客厅,一眼看见餐厅正位上的圣司冥,他微垂眼帘,仍在翻阅财经报纸,老练深沉的样子,好像无尽的深渊,一眼看不到底。 余浅木木收回视线,抬步进了厨房。 第53章 我叫她们让给你 色泽鲜艳的早餐不一会儿就出了锅,她摘下围裙,亲手端到他面前,直到此时,才有机会拭去额角的汗水:“圣先生,您的早餐。” 男人一如昨日,理都没理她,手中的报纸几乎要看穿了,他反反复复的看,就是不理她,也不拿筷子。 经过昨天的教训,余浅也很自觉,默默站到一旁,像个下人一样等候吩咐。 没多久,佣人们端着新鲜出炉的早餐上桌,圣司冥这才搁下报纸,拿起筷子优雅用餐。 余浅在旁边看着他吃,只觉得胃里一阵阵饿得发慌。 她咬牙忍饿,想着一会儿去早餐摊随便买点就好,就在这时,张嫂端着一碗粥,恭敬的来到她面前:“余小姐,这是您最爱的皮蛋瘦肉粥,请用餐吧。” 余浅怔了怔,扭头,见圣司冥兀自用餐,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才接过粥,小心翼翼地在餐桌上吃了起来。 一旁的张嫂,看见男人冷漠的神情,不禁摇了摇头。 刚才,圣先生向她打探余小姐的喜好,得知余小姐喜欢吃皮蛋瘦肉粥后,便让她以最快的速度做出来,送到余小姐的面前,还不准告诉余小姐是他吩咐的。 其实这个男人只是假装冷漠罢了,他对余小姐的情意,怕是极深…… 用完早餐,余浅放下筷子,圣司冥也刚好起身,他迈开长腿往停车场走去,余浅拎着包包默默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车厢异常安静。 一路上,无人说话。 余浅偏过脑袋,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十字路口,猛地睁大了眼睛,再过一个红绿灯,就到arsena集团了! 她扭头问驾驶座的男人:“你能在这儿放我下来吗?” 圣司冥眼神淡淡,没有回答,也没有放行。 “我不想让别人看出我们的关系,这似乎,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话外的意思就是,他的那些女人们也许会不高兴。 叱。 豪车猛地在道路中央停下,发出刺耳又难听的刹车声! 圣司冥拉下手刹,眼神冷的发颤,他微微侧首,目光像刀子一样剜在她身上:“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声音冰冷,完全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余浅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怔了片刻后,才说:“交易关系……” 她是出卖肉体的人,他是花钱买她肉体的人,他们本身就是一场交易。 余浅不认为自己有说的不对的地方,可圣司冥就是生气了,也不知道他哪根神经搭错了,突然双眸一凛,口吻极狠:“下车!” 拿起包包,余浅毫不犹豫,打开车门下了车。 豪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她站在原地,捂着狂跳不已的心脏,内心恼火。 真是个神经病! 停车的地方和集团还有些距离,余浅走了近十五分钟,已经过了打卡的时间了。 正式上班的第一天,自己竟然又迟到了。 她急急忙忙冲进销售部,部门员工早已到齐,只有她的位置还空着,凌之微就站在她的位置跟前,看见她过来,一丝不苟的面容上多了几分严肃:“这个月的奖金,全部扣除!” 余浅点了点头,她迟到了,扣奖金是应该的。 说完,凌之微也没多逗留,淡淡瞥了她一眼就回了办公室。 到了中午,余浅总算将上个月的报表整理完毕,伸了个懒腰,正要拎包去吃饭。 经理办公室的门,忽然开了。 一身职业装的凌之微探出身子,温文尔雅的冲她笑了笑:“公司附近新开了一家韩国料理,要不要一块去尝尝?” 此时的凌之微与早上严肃时的她完全不一样,好像变了个人似得,余浅不由得愣了愣,半天才点头答应。 反正她也是一个人,不如和凌之微搭伙做个伴。 那家店离公司真的很近,步行五分钟就到了,店里还有几名部门同事,聊得火热,并没有注意到她们。 凌之微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服务员即刻递上菜单,两人商讨了下点什么菜式后,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你别介意啊,今天早上我那么凶,其实是杀鸡儆猴,为自己树立威信,毕竟管理一个部门,最不能缺的就是威信。”凌之微说起早上的事,一脸抱歉。 “我理解,再者,本来就是我有错在先,受罚是应该的。”这点道理余浅怎么会不懂。 “你理解就好。”凌之微抿了口茶水,定定望向她:“对了,你还是单身吗?” 看见余浅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凌之微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强烈。 “是。”她给了肯定回答。 凌之微点点头,又问:“怎么还不恋爱?” 这真不是个好话题。 余浅品了口茶水,有些烫口,话音不自然的顿了一下:“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我认识几个青年才俊,有车有房有存款的那种,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下?”说着,凌之微掏出了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了几张男人的照片,一边翻动着,一边对余浅说:“你看看,这个人怎么样?” 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几张相片,余浅看都没有看一眼,皱着眉头拒绝:“不用了,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凌之微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把手机收了回来。 饭桌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菜色上齐,余浅并不想和凌之微有过多深入的了解,低头沉默用餐。 吃了没有两口,刚刚安静的空气,突然传来夸张的唏嘘声。 凌之微秀眉紧蹙:“看来,谣言是真的。” 余浅顺着她的目光望见,西装革履的圣司冥踩着稳健的步伐进来,双手插在口袋,慵懒中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凌人之气。 简月站在他身旁,挽着他的胳膊,笑靥如花,性感的身姿伴随步伐一扭一扭的晃动着,妩媚到了极致。 余浅并不想被圣司冥发现,尽量侧过身,往里面坐。 “你觉得,我们总裁怎么样?”凌之微忙着烤肉,状似无意的问,事实上一直静静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余浅想过千万种诋毁的言语,各种骂街的词汇,最后只说了一句:“很好,但不适合交往。” 像圣司冥这种有精神疾病的种马,应该被制成标本,送入研究所供科学家研究。 谁要是甘愿和他交往,恐怕不是瞎了眼,就是嫌自己寿命太长了。 思及此,余浅看简月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同情。 凌之微表示赞同。 圣司冥和简月从她们身边走过,余浅的脑袋垂的更低,不过好在,圣司冥并没有注意到她,看都没往这儿看一眼。 她松了口气,腻在圣司冥怀里的简月,忽然媚眼如丝的瞟了一眼,声音格外软甜:“冥,我想坐那边。” 手指不偏不倚,指上了余浅这桌。 圣司冥看了眼不远处的桌椅,发现坐在那儿的人竟是余浅,当即搂紧了怀里的女人,似笑非笑道:“好,我叫她们让给你。” 转头,对着服务生高傲的命令着:“跟他们说,要他们让出来,那座位归我了。” 神情语气霸道极了,俨然一副旧社会纨绔子弟的样子。 服务生不敢得罪圣司冥,但是那边的客人已经用上餐了,这样冒昧的让人家换位置肯定会影响声誉。 想了想,还是决定牺牲余浅她们。 服务生来到桌前,对她们鞠躬道:“不好意思,这张桌子,被那位先生订了。” 一抬头,看见圣司冥和简月。 余浅睫毛一颤。 第54章 在床上等着 凌之微也看到了他们,皱了皱眉头,心有不悦,但不敢多说什么。 “余浅,我们换个位置吧。” 几名服务生很快将桌面收拾的一尘不染,也为她们准备了新的位置,凌之微坐到了新位置上,余浅仍低垂着脑袋,没有动弹。 直到dior香水味灌入鼻腔,她才猛地抬脚,扭头对凌之微歉意道:“对不起,这饭我没法吃下去了。” 说完迈开步子,还没走几步,突然和一个人迎面撞上了。 她走的速度很快,冲力非常大,直撞得她两眼冒金星,身子重重摔到地面,膝盖磕破了皮,疼的钻心。 “啊。”只听一声凄厉的尖叫。 身边刮了一阵风,厅内响起圣司冥温柔的声音:“宝贝,伤着哪里没有?” 语气宠溺而心疼。 余浅微怔,撑住双臂试图从地上站起来,奈何双膝太痛,使不上力气。 这时,一双白皙的手伸到了她面前。 一抬头,是凌之微。 她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余浅摇了摇头:“我没事。” 借着凌之微的力量,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才发现,与她撞到的人,竟是简月。 此时,简月正窝在圣司冥怀里,眼泪汪汪,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委屈的叫嚷:“冥,好痛啊。” “不过幸好有你,要不然,我今天非要摔个狗吃屎不可。” 刚才千钧一发之际,是总裁挽住了她的腰,将她搂入怀中,才令她躲过了一劫。 看来,总裁心里还是有她的。 想到这,简月甜甜的笑了,瞬间忘却了手上的疼。 怀里搂着简月,圣司冥的目光却流连在余浅身上,扫见她流血的双膝,剑眉轻皱下,黑眸瞬间泛上了愠气。 可看见余浅一脸的无所谓,心头的担忧又顿时化作了怒火。 自己故意和别的女人亲密,为的,就是想看到她呈现出哪怕丝毫的在乎! 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 这个女人就好像是死了一样,永远不会有情绪起伏! 这也说明,她是真的不在乎他! “你眼睛长头顶上了?”圣司冥口气很差,冷漠的看着余浅,是责怪她撞到了他心爱的女人。 吼完,一脸心疼的揉了揉简月的手,神情动作都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这样的圣司冥对余浅而言是陌生的。 果然,他所有的柔情都保留给了别人。 就像刚才千钧一发之际,他首先救下的是简月。 她摔的鲜血直流,他也不会在乎。 她也不想他在乎,最好,彼此能成为陌路,谁都不干扰谁。 余浅攥着凌之微的手,用力呼吸一口气,露出十分歉意的笑容:“圣先生,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您女朋友的。” 女朋友? 圣司冥眼睛不着痕迹轻眯起,她是这么定义他和简月的关系的? “你以为光道个歉,这事就能算了?”他显然不打算放过她。 双膝疼的厉害,余浅没心思再和他纠缠,拧着眉头问:“那你还想怎么样?” 凌之微扶着她,仔细打量两人之间的互动,完全是两个陌生人的状态。 但不可能,他们一定关系匪浅,否则余浅怎么会上了总裁的私家车? 此时,圣司冥怀里的简月笑容满面,今天她简直美到天上去了。 尤其是当余浅说,她是总裁的女朋友时。 算她余浅识相!今天就赏她个面子! 简月撒娇般扭了扭身子,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冥,人家饿了,先吃饭好不好,今天就放她一马嘛。” 瞥见余浅血流不止的膝盖,圣司冥眸色一深,没再说什么,揽住简月的腰,转身走开了。 美人开口,果然有用。 圣司冥什么时候也能这么听她的话? 余浅摇了摇头,嘲笑自己想多了。 凌之微扶着她往外走:“你膝盖摔得不轻,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不用了,回公司简单处理一下就可以了,我抽屉里有创口贴。”她摇头拒绝,感激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你不止是我的部下,还是我的朋友,不用不好意思的。”凌之微温柔的笑了。 这一刻,余浅觉得她的笑容很温暖。 也许是从小孤单惯了,一旦有人贴近,她总会下意识的排斥。 可赫连夜和凌之微不一样,他们主动向她伸出了援手。 只有这样的人,才值得真心相处吧。 “谢谢。”余浅微笑,将凌之微当成了朋友。 回到集团时,办公间还空旷的很,同事们还没有回来。 余浅在凌之微的帮助下,清洗了伤口,贴上了创口贴,正好到了上班时间。 她接过新的报表,开始专心致志的工作。 手机突然不适时的响起,是一条短信。 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看完了内容,余浅不用猜都知道发件人是圣司冥。 除了他,谁还会叫她,回家洗干净了在床上等着? 这个男人,真是恶俗到家了! 余浅开了静音,不予理会短信,继续工作。 不知不觉到了下班时间,手里的工作已经全部做完,效率一点也不低于老员工。 凌之微赞不绝口,挽着她的手一起上了电梯。 还同昨日一样,布加迪威龙停在公司正门口,霸道的遮挡了大家的视线,圣司冥邪坐在车里,半摇下车窗,暗沉的眼眸朝外轻佻着。 望见余浅出来,目光猛地亮了。 余浅看到圣司冥的车,下意识回头,并没有看见简月,也许简月还在公司里,没有出来吧。 她暗自垂下脑袋,在凌之微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到路边打车。 凌之微刚与她挥手告别,那辆布加迪威龙突然横冲直撞停在了她面前。 “上车!”圣司冥冷声命令。 余浅怔了怔,乖乖打开车门钻进去。 油门一踩,豪车迅速消失在道路尽头。 “你不是让我等你吗?”他叫她在床上等着,她还以为他下班了又要先和简月去玩,玩到三更半夜再回来睡她。 “你是瞎子?没看到我给你发的短信吗?”男人怒气冲天,握住方向盘的手因用力而泛白:“还有,你凭什么不回我短信?” 第55章 再动,我对你不客气了 余浅掏出手机一看,上头竟有五条未读短信,每条都来自同一个号码。 第一条:下班一块回家。 第二条:喂。 第三条:你死了? 第四条:你是不是想死? 第五条:你给我等着! …… “我在专心工作,没看见。”余浅表情冷淡,关闭了静音模式。 圣司冥嘴角扬起冷笑,油门一下踩到了底:“我看是你把我的号码拉黑了吧!” 突然的加速,令她的身体四下摇摆不定,余浅紧紧抓住扶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知道男人不高兴了,她顾不得许多,连忙摇头否认:“我没有。” “没关系,回家你就知道后果了。”男人冷哼,车速愈来愈快。 余浅头晕目眩的厉害,身体蜷缩在座位,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连睁眼的气力都没了。 良久,车子终于停靠下来。 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急忙打开车门,双腿刚接触地面,直接软了,一屁股摔坐在帝堡停车场里,膝盖处的创口贴被蹭掉,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余浅两手撑着地面,难受的干呕,眼泪都淌了出来。 圣司冥紧跟着下车,双脚站定,看见她这幅难受的样子,面无神色的将她抱起来,向偌大的帝堡走去。 “还敢不敢不回我短信了?”他冷着脸问。 余浅摇了摇头,浑身乏力。 圣司冥没再继续揪着这个话题,抱着她大步上楼,两人穿过卧室门口,余浅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角,惨白的面色有些窘迫:“我今天不太舒服……” 她现在浑身乏力,禁不起任何的折腾了…… 圣司冥听闻,面色陡然沉了下去。 这该死的女人,以为他是什么? 圣司冥脸色越来越难看,胸口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毫无温度的目光沿途落在了余浅惨白的小脸以及膝盖处的伤口,那股子怒火突然如泄了气的皮球,转眼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冷冷撂下四个大字:“看你表现。” 话落,推开卧室门,将她稳稳搁在床上:“别动!” 余浅乖乖躺着不动,深怕表现的不好,惹他不高兴。 圣司冥用最快的速度取了医药箱,然后折回来,蹲在她身前,手法轻柔的为她包扎伤口。 余浅一动也不动,仍由他动作。 碘酒淹进伤口有些刺痛,她不禁倒抽了口冷气,秀眉拧成疙瘩。 男人动作微顿,抬眸看向她:“很痛?” 余浅默默咬紧了下唇,没有回答。 动作继续,只是这一次更轻柔了,柔到每擦拭一点伤口就吹一口气,还不忘恶狠狠的教训:“以后走路记得带眼睛!” 余浅躺在床上,看不到他温柔的动作,也看不到他满脸的心疼,只觉得膝盖一阵一阵凉凉的,没有刚才疼了。 她望着天花板,回想到餐厅里的一幕。 如果当时他救了她,她就不会受伤了。 可是,他没有……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伤口总算包扎完了,圣司冥为了不让她白皙的双腿留有难看的疤痕,处理的非常仔细,几乎不错过每一个步骤。 “还要不要吐?” 余浅摇了摇头,已经好多了。 圣司冥逼近她身前,打量她惨白的脸色和毫无血色的嘴唇,眉心升起担忧,想到她今天中午,饭都没吃几口就从餐厅离开了,声音冷了几度:“滚下来吃饭。” “我不想吃……” 男人拧眉,神色不悦:“你想干嘛?” 余浅只是不想看到他,一看到他,就厌恶的很。 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睡觉。” 窗外的天空还透着光,圣司冥大掌一抬,拉起了两边窗帘,卧室顿时暗如黑夜,连半点光亮都渗不进来。 他走到床边,褪去外套,什么话也不说,直接躺在了她身侧。 余浅吓了一跳,连忙往后躲去:“我们说好的……” “谁跟你说好的?”男人眉峰一挑,伸手将她捞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暧昧摩挲。 余浅吓得不敢动弹,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呼吸沉重:“圣司冥,我真的不舒服……”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闻出骇意,男人没有松手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大掌搂着她,竟安静的睡去了。 卧室上空独剩他均匀的呼吸声,余浅狂跳不已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呼吸间尽是淡淡的薄荷味,出奇的,今天他的身上没有简月的香水味,也让她没有那么排斥了。 闭上眼睛,没多久便陷入了梦乡。 身体暖洋洋的,这一觉她睡得异常安稳。 第二天一早,余浅是在圣司冥怀中醒来的。 衣衫完好,身上并没有什么暧昧痕迹。 看来昨夜,她成功的逃了一劫。 微微动了动身,她挣扎着坐起来,身旁的男人突然醒了,伸手捞过她。 “圣司冥……”她微弱地低唤,试图解救自己。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男人半眯着眼睛,似乎还没有睡醒,两手将她强行搂入怀中,突然又没了动作。 余浅抬头看去,那双摄人的黑眸重新闭上了。 她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去推挽在她腰上的胳膊,她推一下,胳膊收紧一分,到最后,她已经被锢的连扭头的空隙都没有了…… “再动,我对你不客气了。”男人没有睁眼,却咬住了她的耳垂。 陌生而熟悉的酥麻感从脚底窜到头顶,余浅绷直了身体,呼吸略微急促,没多久,男人放开了她的耳朵,整颗脑袋埋在了她的颈窝处,细细嗅着她身上的栀子花香,唇角微翘。 他的呼吸穿过发丝,落在她的肌肤,带着滚烫的温度。 余浅不敢再动弹,只是小声说:“我要去上班。” 薄唇微启,声音沙哑而慵懒:“今天是周末。” 说完,大掌抚上她的纤腰,厚重而温热…… 第56章 你想玩湿身诱惑吗 他的气息灼热的可怕,余浅仿佛一块石头,乖乖呆在他怀里,仍他上下其手,微垂的眼帘下藏着深深的厌恶:“我去给你做早餐。” “不饿。”动作没停。 手指扣紧了被单,她哑着嗓子低语:“……我饿。” 久闭的黑眸倏然睁开,充斥着情欲的眸光吓的余浅手脚一哆嗦,两手重新抵住了他的胸膛,眼底的厌恶已经变成了憎恨。 圣司冥凝了她片刻,发现她的面色依然苍白,眉宇逐渐紧锁,长臂一收,到底是松开了她。 而后,没等余浅反应,他一个翻身跃起,冲进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流声传来,余浅怔了怔,转身出了卧室,去楼下洗漱。 浴室里冷气氤氲,水珠四溢。 圣司冥站在淋浴头下,冰冷的水流不断冲刷着躯体,体温降下来了,体内的火热却并没有要褪去的迹象。 黑眸沉了些,他加大了冲刷的力度,握着淋浴头的手掌青筋暴露。 足足冲了二十分钟,浑身都凉透了,他才穿上衣服,从浴室里走出。 随便擦了擦湿漉漉的发丝,举步下楼。 薛管家见了他,鞠躬道:“先生,早上好。” “嗯。”圣司冥哼了一声:“她呢?” “余小姐在厨房。” “知道了。”圣司冥眯了眯眼,抬腿向厨房走去。 里面四处是油烟,他立于门旁,静静打量余浅忙碌的身影,熟练的切菜,烹饪,放入各种调味,最后摆盘。 唇角微微勾了勾。 他喜欢她为他下厨,像普通的妻子和丈夫那样。 好像被什么吸引着,他下意识抬脚进去,从后背揽住了她纤细的腰。 余浅心头猛地一颤,锅铲“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男人没有在意锅铲,而是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长臂勾着她的腰,动作十分暧昧。 微微侧首,余浅看见圣司冥线条分明的侧脸,低下了头:“圣先生,我要做饭。” “你做,我看着。” 她皱起眉头,盯着锅里还未好的食物:“可是你这样贴着我,我不好活动。” 一再遭拒,圣司冥有些不悦,长臂揽的更紧了,语气强硬:“既然要卖就敬业一点,别惹得上家不高兴,你也讨不着好。” “……” 心脏好像被针扎了,疼的不深却急切。 余浅沉默以对,弯腰捡起地上的锅铲,放进水池里清洗。 圣司冥随着她的步伐移动,看着她忙上忙下,空荡荡的心头好像被什么填满了。 余浅本就忙不过来,再被他这么一贴,没多久就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 “圣先生……”正要拜托他离开,圣司冥竟主动抽身走人了,厨房门猛然关上,连个背影都没留下。 拭去额角汗水,余浅叹了口气,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神经了。 早餐准备完毕,她端上餐桌,然后和往常一样,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意外的是,圣司冥今天竟然吃了她做的早餐,佣人们端来的早餐他瞅都没瞅一眼。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余浅想到他上次说过不爱吃她做的食物,就觉得这个男人简直太阴晴不定了。 垂着脑袋站着,她饿得两眼发昏,尽量不去看桌上的食物。 不一会儿,张嫂同昨天一样,端着海鲜粥来到她面前:“余小姐,请用餐。” 看了看桌前的男人,他也同昨天一样,没有丝毫的不悦。 余浅坐到餐桌前,小心翼翼的用餐。 海鲜粥味道很鲜,只有张嫂做的海鲜粥,味道才最正宗。 余浅胃口大开,没多久,一碗粥便见了底。 张嫂站在一旁问:“余小姐,要不要再来一碗?” 余浅点点头,第二碗粥吃到一半的时候,圣司冥用餐完毕,长腿一迈进了书房。 她看了看风残卷云的餐盘,有些错愕。 圣司冥竟将她做的食物,一点不剩全吃光了! 她记得以往的早餐他总会剩很多…… 难道,是因为昨晚没吃晚饭? 吃完早餐,余浅无聊极了,干脆帮着张嫂收拾餐桌。 张嫂不停的撵她走,薛管家也过来阻拦,说这是下人的工作,主子不能做。 她只好从厨房出来,无聊的坐在客厅看电视。 薛管家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来:“余小姐,先生工作的时候喜欢喝蓝山咖啡。” 说着将咖啡送到余浅手边,意味很明显,是想让她送咖啡给圣司冥。 薛管家很无奈,先生和余小姐之间的关系一直很紧张,如果余小姐再不主动讨好先生的话,关系只会越来越紧张。 身为跟随圣司冥多年的管家,他不想再看到先生痛苦。 余浅怔了怔,想到自己留在帝堡的任务是服侍圣司冥,纤细的手掌接住了咖啡:“我知道了。” 书房在一楼靠近楼梯口的位置。 她穿过客厅,几步来到书房门口。 举起的手有些犹豫,望着手中冒着热气的咖啡,最终敲响了书房门:“圣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书房内安静的很,半天才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进。” 手指莫名颤抖,咖啡不经意间撒了出来,染脏了白色睡裙,沿着身体曲线缓慢流淌,她吓了一跳,连忙稳住身形,推开了书房门。 一排排书架排列整齐,她端着咖啡,径直走到暗室门旁,推门进去。 熟悉的场景顷刻间映入眼帘,余浅记得,他们的第一次就是在这里。 脸色不禁苍白起来,她深呼吸一口气,抬头,望向书桌前的男人。 他一身邪气,慵懒的坐在软椅上,双臂交叠于胸前。 暗室光线很暗,余浅看不清他的脸,但她知道他在看她,灼热的目光正一寸一寸侵蚀她的肌肤。 她忍住恐惧,抬步向前,还没来得及把咖啡放在桌上,圣司冥忽然冷斥一声:“你勾引我。” 脚跟停住,余浅不知道他又抽什么风。 连忙否认:“我没有,我是来送咖啡的。” 男人饶有兴致盯着她半湿的睡裙,褐色液体沿途往下,虽然不多,却足以让衣服紧黏在她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身体曲线。 暗室昏暗,他的视线异常明亮。 好不容易平息的欲火重新燃起,一股热血直冲下身,他的声音紧了紧:“送咖啡还弄得自己一身咖啡?” “我……” “你想玩湿身诱惑?”眉峰轻佻,话语里尽是玩味。 “……” 余浅哑声,无言以对。 这个男人的脑回路她实在没法理解。 第57章 你想不想故地重游 顿了片刻,她继续向前,颤抖着手将咖啡搁在桌上:“对不起,不小心洒了一点,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再给你重端一杯。” 说完转身要走,手腕却猛然被人拽住,一个天旋地转,她还没反应过来,突然稳稳跌进他的怀里,坐在他的大腿上。 “谁说我介意了?”男人低笑,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拨开她散落在额前的发丝,神情动作间写满了暧昧。 余浅呆坐在他的腿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褐色液体还在蔓延,顺着衣角,一颗颗坠在他的腿上,带着她微凉的体温。 男人瞳孔微缩,大掌抚过她湿黏的肌肤,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浅浅,你想不想故地重游一下?” 紧紧咬住下唇,余浅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些不堪的、零碎的画面从记忆深处涌上来,席卷了她所有的感知,独留痛苦。 这间暗室,是她耻辱开始的地方,是强占她纯洁的罪恶! 她回避都来不及,别说什么故地重游! “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是你的婚礼?”男人挑起唇角,体内的邪恶因子蠢蠢欲动:“可惜,你被新郎当众退婚,他还告诉全世界,是你插足了他和你姐姐的爱情。” 大掌探进衣内,察觉到怀中女人不自觉的颤栗,圣司冥邪笑着咬住她的耳垂,低沉的声音里拖着笑意:“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大家鄙夷的神情?他们都在说,”他故意顿了顿,凑近她的耳孔:“余浅是个婊子。” 下唇活活咬出了血:“圣司冥!” 她抬头,看到他邪肆的笑容,只觉得心中一片悲戚,莫大的耻辱感荡漾开来,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他笑着揭开她的伤疤,全然不顾她已鲜血淋漓。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 终于看到余浅愤怒,圣司冥满意地眯起眼睛,手上动作更甚:“想起来了?” 余浅咬咬牙,用力吸口气使声音平静,面无表情说:“你要做就快点,别耽误彼此时间。” 又是这幅无所谓的态度。 圣司冥扳过她的身子,抬起她的下巴,亲眼看着她脸上的愤怒一点点消失,重新变成了没有表情的死人,偌大的挫败感蔓过全身,瞳孔倏然放大,他愤恨的咬上她的唇角。 此时的画面和记忆里的重合,她恍惚间看到第一次被他撕裂的场景。 除了痛就只剩下恨。 圣司冥说过,他会让她恨他的。 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暴风雨狂烈的袭过,疯狂了许久许久,终于停下。 余浅累到不能呼吸,身上的睡裙成了最无辜的牺牲品,零零碎碎撒了一地。 她瞟了眼碎渣,抖着手捡起他的衬衫穿上。 她穿衣服的动作很细,圣司冥眯眼瞧着,看她一颗一颗系上扣子,宽大的衬衫足足遮到她的大腿根部,完全包裹了姣好的身材。 两人气息交融,他嗅着这股甜美的味道,黑眸微微下沉,伸手一把捞住了她,炙热的胸膛抵住她微凉的背脊,不留一丝缝隙。 “谁准你穿我衣服的?”他在她耳侧质问,手指抚上干净的衬衫,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余浅整理长发的动作微顿:“如果你介意,我脱下来就是了。” 她开始解扣子,一颗颗的解,远比刚才系扣子时来的诱惑,圣司冥眼眸一点点深沉,刚褪去的欲火重燃于身,他微微前倾,不由自主吻上她白嫩的脖颈。 大掌捉过小手,已经探上了衬衫的边缘。 “先生,祁琛来了。”门外忽然传来薛管家恭敬的声音。 屋内两人都是一怔,火热的氛围稍稍冷却下来。 圣司冥蹙起眉头,俊脸染上不悦,冷冽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大掌一用力,直接推开了余浅。 “滚出去。”声音绝情凛冽,冷的像冰。 余浅闻言,立马用最快的速度系好衬衫,头也不回地走掉。 书房门“啪嗒”一声关上。 圣司冥揉了揉太阳穴,脸色不太好看:“让祁琛进来。” “是。” 没多久,书房门再次被人敲响。 “进。” 圣司冥慵懒的靠在软椅上,上半身呈赤裸状态,肌肉纹理泛着小麦色的光泽,加上他邪肆的表情,说不清的魅惑。 祁琛一推门就看到了此等美景,惊得脚下一哆嗦,不过扭头再看,暗室里竟有一地的女性衣服,他突然明了了什么,提着医药箱来到圣司冥跟前,话语里参着满满的恶趣味:“纵欲过度可不是什么好事。” 冷沉的眸子古井无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纵欲过度了?” 祁琛看了看地上的衣物,再看看暗室上空漂浮的不明气体:“合理泄欲是可以,但不要玩的太过火了,会影响体内的抗生素。” 圣司冥没耐性听他讲这些道理,更何况,他刚才还打断了自己的好事,心情一下子烦躁起来:“少废话,做你的工作。” 知道他性子烈,旁人的劝导是听不进去的,祁琛无奈的摇了摇头,取出针管,将医药箱里的小瓶药水依次码开,分批次吸进针管里,透过昏暗的光线,仍然可以看见针管里头的药水散发着黄橙橙的光芒。 祁琛握住圣司冥的胳膊,找准经脉扎上去,药水慢慢推进经络里,与圣司冥的身体融为一体。 直至最后一滴注射完毕,祁琛才收回针管,合上了医药箱。 圣司冥看着自己胳膊上数不尽数的针孔,黑眸蕴着难以言说的情绪,缓了许久才恢复一片平静之色:“以后凌晨再过来。” “是。” 祁琛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换成是谁都不想加班到凌晨,但圣司冥的话就是圣旨,他不敢不从。 不过话说,圣先生为什么要在凌晨进行注射呢?以往都是限制在二十四小时内,没有规定具体时间点。 哎,算了,这些大人物的心思他是悟不透的。 “那我先告辞了。”祁琛拿起医药箱,恭敬的告别。 圣司冥头都没抬,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祁琛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第58章 药物过敏 暗室恢复最先的宁静,圣司冥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恍惚间闪过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他堕进雨里垂死挣扎,而那只溢满黑色液体的针管,就攥在她的手心…… 黑眸猛地睁开,爬满了骇人的红血丝! …… 从暗室出来后,余浅疾步迈上主卧,一头扎进了浴室里。 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将圣司冥残留在自己身上的气息彻底抹去,顺便,丢掉了他的衬衫。 谁稀罕穿他的破衣服! 这该死的凤凰男! 想到暗室里受到的耻辱,余浅几度要落泪,又统统强忍回去。 她不能哭,圣司冥巴不得她哭,她要是哭了就如了他的意了! 用力憋住眼泪,用力洗干净自己,她穿戴整齐从浴室里出来。 疾步走到床头柜前,余浅记得,圣司冥上次就是从这里拿出避孕药给她的。 拉开第一层的抽屉,里面果然有一个椭圆形的药瓶,她忙取出,倒了两粒在手心,随着药瓶的倾斜,眼角余光不小心瞥见药瓶上的汉字,手中药丸“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她整个人如遭雷劈,彻底呆滞在了原地! 维生素a片? 圣司冥给她吃的避孕药,竟是维生素a片? 余浅又认认真真看了一遍药瓶,真的是维生素a片,一个字都没有错…… 圣司冥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要骗她? 余浅握着药瓶瘫坐在床上,思绪乱飞。 许久才将药瓶放回原处,下楼去。 正好碰见出门购买食材的张嫂,她神色一顿,急忙把张嫂拉到一旁。 “余小姐,你怎么了?”张嫂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余浅犹豫片刻才问:“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张嫂见她怪怪的,以为她遇到了难事,忙说:“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帮上的我一定义不容辞。” 余浅心里放松了些:“家里的避孕药吃完了,我又不想出门,你回来的时候可以顺便帮我买一下吗?” 她知道圣司冥是不会轻易让她离开帝堡的,就算放了行也会让司机跟着,她不能冒险去买避孕药,万一惹得圣司冥不高兴,他有可能不帮她寻找念念了,所以只能拜托张嫂。 “当然可以。”张嫂爽快的应承下来。 她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原来只是买避孕药,正好菜市场西边有家药店,她回来的时候顺路买一下就可以了。 见张嫂答应的这么爽快,余浅的心算是彻底安定下来:“那就拜托你了张嫂。” “别这么客气,下人服侍主子是应该的,余小姐,那我先走了。”张嫂提着菜篮子,笑容可掬。 “好,路上小心。” 余浅目送张嫂离开,直至看不见张嫂的背影,她才折回客厅,若无其事的看电视。 书房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淡淡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约莫半个小时,提着满满一筐菜的张嫂回来了,余浅接过避孕药,为了避免被圣司冥看见,她跑到楼上,反锁住了房间,这才饮水吞下去,苦涩的味道随即在口腔蔓延开来,她喝了整整一杯水才将那难闻的味道冲刷干净。 没关系,只要能避免怀上他的孩子,再难吃的药她都会义无反顾的吃掉。 偷偷将药瓶藏进衣柜,没多久,薛管家敲响了主卧室的门:“余小姐,请下楼用午餐。” “我知道了。” 她应声下楼,餐桌的主位是空的,圣司冥依然呆在书房没出来,她也不多问什么,自顾自吃着,然而没吃两口,突然觉得头晕目眩,胃里一阵阵泛酸…… 她连忙丢下筷子,径直上楼去了。 想到刚才吃的避孕药,她以为这只是避孕药的副作用,但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令她几乎站不住脚,索性裹在被子里沉沉地睡了一觉。 窗外的天空不知不觉黑了下来,忙碌了一天,圣司冥终于合上笔电,疲乏得揉了揉太阳穴,从书房走出。 薛管家毕恭毕敬候在客厅:“先生,要用晚餐吗?” 圣司冥停了脚,瞥了薛管家一眼:“她呢?” “余小姐在主卧室,从中午睡到现在。” 闻言,圣司冥拧紧眉头,本就不悦的俊颜彻底冷了,睡了这么久难不成是被他折腾的实在累了? 想到自己在暗室里的狂暴,心里不禁多了些悔意。 “吃饭了吗?”声音透出淡淡的担忧。 “午饭吃了两口,晚饭还没吃。”薛管家如实回答。 圣司冥不再说话,长腿迈开,疾步走到卧室门口,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脚下的动作有多急促。 一把推开卧室门,望见大床中央蜷缩成一团的小人儿,眸底深处的担忧越来越浓重。 他几步来到她身前,凛冽的气息让卧室的温度瞬间降到零度以下,梦中的余浅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只觉得突然一股寒气袭来,冻的她手脚冰凉。 胃部好像要爆炸,又热又酸,百般滋味交合在一起,真的难受到了极点! 她痛苦的翻了个身,浑身上下的毛孔开始往外淌冷汗,额头不知何时也跟着胃部一起烧了起来,她能感觉到那股灼热的温度烫烧了颈部的淋巴! 疼! 浑身都疼! 一双冰冷的大掌忽然探上了她的额头,像冰一样,瞬间化解了她的火热,可是很快,那双手又收了回去…… “该死的!怎么这么烫?”一声恼火的叫骂突然唤醒了她。 这是……圣司冥的声音? 猛地意识到这一点,余浅“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看到矗立在床边的高大人影,她瞬间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抱着被子往后退,身上的火热愈烧愈烈,视线竟有些模糊不清…… 男人见她醒了,向前两步,打量着她烧的红扑扑的面庞,心头的担忧更甚,直接抬步走到楼梯口:“管家,把祁琛给我叫来!” “是。” 他重新折回房间,屋内的余浅仍然抱着被子蜷缩在床头,双目无神,很难受的样子。 见了他也是一句话不说,只是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身体。 两人对持了一会儿,圣司冥看她这么难受,本想质问的怒气顷刻间收敛回来,他依靠在窗边,用余光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脸色极不好看,蕴着一股暴躁的戾气,不知何时会发作。 第59章 给我治好她 接到圣旨,祁琛几乎是飞着赶来,一进卧室就看见圣司冥面色铁青,一幅要吃人的样子,心中隐隐猜到不测,今天下午刚帮先生注射完抗生素,先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看来是那位余小姐身体出了问题。 他拎着医药箱径直走到余浅身旁,看了看她通红的面色,急忙取出温度计。 突然来了人,余浅条件反射性地想躲,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只能仍由祁琛检查,又是测体温,又是抽血,又是尿检,整整花了一个多小时,她被折腾来折腾去,本就头晕脑胀浑身无力,这会更是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摊在床上难受的直喘气。 “怎么样?是不是受了风寒?”圣司冥神色略紧张,双手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祁琛看了看手里的化检报告,摇摇头说:“和风寒没关系,余小姐的症状属于药物过敏,她的体质不能服用避孕药。” 听闻,圣司冥诧愕住了,深幽眼眸森然一瞪:“避孕药?” “是,余小姐二十四小时内应当是服用过避孕药。” 祁琛的回答让圣司冥的双拳几乎捏碎了。 眸光乍然落到余浅身上,看着她在床上垂死挣扎的身影,心疼的感觉却飞灰湮灭。 他给她吃的避孕药事实上只是维生素片,而她现在却因避孕药过敏。 只有一个可能,她自己偷偷服用了避孕药。 该死的! 她就这么不想给他生孩子?甚至于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想到这,圣司冥全身肌肉猛地绷紧,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深邃得反射不出任何情绪:“给我治好她!” 狠狠地撂下一句话,他拿起外套,直接摔门而去! 豪车疯狂的行驶在道路中央,冷风呼呼灌进车厢里,圣司冥的愤怒却越烧越烈。 余浅二字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恨不得即刻毁了她,彻彻底底的毁了她! 如若不离开,毋庸置疑,今晚他定会活撕了她! “陆景行,滚出来喝酒!” 长指搁下电话,豪车迅速消失在道路尽头…… 祁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重重关上的房门吓了一跳。 转眼,圣司冥消失不见。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始尽心尽责的为余浅治疗、配药,整整忙了一夜。 一直到第二天傍晚,余浅才从睡梦中醒来,身体舒坦了许多,胃也不难受了。 强撑起两只胳膊,她依靠在床头,发现床脚竟站着一个陌生男人。 “余小姐,我叫祁琛,是圣先生的私人医生。”那人见她醒了,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医生? 余浅秀眉轻皱:“我怎么了?” “您重度药物过敏,要不是先生及时将我唤来,您极有可能落下后遗症。” 药物过敏?先生? 余浅微怔:“你是说我避孕药过敏?圣先生也知道了?” “是。” 身体立即僵硬到极点,浑身寒毛倒立而起:“圣先生人呢?” “先生昨晚出去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祁琛整理好医药箱:“余小姐,您还有没有不适的地方?” 她无意识地摇了摇头,整个人还处在偌大的惊诧中。 “那我就先行告退了。”祁琛一天一夜没合眼,体力透支的厉害,连忙灰溜溜的离开。 卧室还剩余浅一个人,她紧攥被单瘫坐在床上,双眼无神而空洞,幽幽的好像一只木偶。 怎么办,圣司冥知道她偷吃避孕药的事了,还会帮她找念念吗? 正当她苦思冥想的时候,楼下客厅的座机突然“叮铃铃”响起,薛管家看了眼来电显示,当即小心地接起电话:“先生。” “她好点没?”这是圣司冥开口问的第一句。 “祁琛说余小姐好多了,现在已经醒了。”薛管家如实禀告,不敢有半点掩瞒。 “准备些清淡的食物端上去,顺便告诉她,我很快回来。” “是。” 挂了电话,圣司冥闭目仰躺在驾驶座,片刻后才驱车去往帝堡。 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消了半点恨意,比昨夜看上去平静的多。 得知圣司冥要回来,余浅没有吃饭,反倒用最快的速度下楼为他做晚餐,脚下步伐有些虚,她扶着墙系好围裙,不顾薛管家的劝阻,执意做完一顿丰盛的晚餐。 刚放下锅铲,门厅传来强健有力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脚步声从远至近,一步步逼近餐厅。 她循声望去,就见满身酒气的圣司冥推门而入,他发丝微乱,上身只着了一件白色衬衫,她一眼看见,那件衬衫的领口位置上印着一道特别鲜艳的红唇印,显然,他昨天一夜未归是去兴风作浪了。 余浅心底厌恶,脸上却强撑起了微笑,甚至主动为他拉开主位的椅子:“圣先生,请用晚餐。” 瞥了眼桌上尤其丰盛的晚餐,他冷着脸说:“我吃过了。” 一句话就将她忙了一晚上的成果付诸东流。 余浅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那我给你放水洗澡。” 说着,来不及摘下围裙,她快步走掉,与圣司冥擦肩而过的瞬间,低下了头颅,心脏咚咚跳动,有几分故意逃避的意味。 其实,她真的很怕他的强势。 更怕他会出尔反尔,不帮她寻找念念了。 但认真说起来,她并没有什么错,只不过是合理维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他们当初交易时,她可没有说过要帮他生孩子。 错的反而是他,是他拿假药糊弄她。 可为什么,紧张害怕的人却是自己呢…… 客厅的空气忽然变得稀薄,连呼吸都有些不顺。 终于从男人身边走过,余浅松了口气,以为自己安全了,大步迈向楼梯口。 却在上楼的瞬间,被一道炙热的胸膛狠狠抵到了楼梯扶手上,男人的力气太大,她只觉得后背一片火辣辣的痛感,坚硬的扶手几乎将她整个人从中劈开,紧接着,圣司冥那张鬼魅的俊脸跳跃于眼前,就在她的鼻口之间,与她不过两公分的距离…… 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抓住他的衬衫,手指蹭到他领口上的口红,一股馨浓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她怔了怔,随即收回了手指。 第60章 一个孩子一千万 圣司冥揽着她的腰部,强行将她控制在怀里,两人的姿势十分微妙,她的腰部紧贴着扶手,可整个人却是窝在他怀里的。 脸色微微变了变,余浅试着推开他的胸膛,不仅没有推开,反而使男人揽的她更紧了些。 她身子不适,别说挣扎,就连走路都气喘吁吁的,这下被他揽在怀里算是彻底没辙了,索性任由他去。 圣司冥挑起她的下巴,泛凉的长指摩挲细嫩的肌肤,动作温柔,眼神却是冷的:“余浅,别以为这样就能将功补过。” 错的人又不是她,她为什么要将功补过? 余浅微垂眼帘,到底是忍了和他顶嘴的冲动,转而说:“这是我的工作。” 她是刻意回避话题。 圣司冥黑眸闪过一丝阴戾,手上力气倏然加重,迫使她的唇瓣微微启开。 这个动作让余浅异常的惶恐,楼梯口的位置虽然较隐蔽,但距离客厅只有半面墙,客厅里还有不少的佣人,薛管家也在。 “我们上楼去,好不好?”她柔声祈求,鼻尖泛起晶莹剔透的汗珠,额前的碎发也已被汗水沁湿。 圣司冥动作未停,俯身打量她紧张的神情,唇角勾起邪恶的笑,黑瞳里只有恨,漫天的恨,她能在他眼里看到卑屈的自己,那股恨和她的身影完全交融,她知道,他恨她,却不知道这股深入骨髓的恨究竟来源于哪里。 “意识到哪里错了吗?” 闻声,余浅咬破了牙根,咸涩的血顺着喉咙直驱而下,她抬头睨着他,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摆在身体两侧。 “我不认为我有错。” 如果保护自己权益有错的话,那这个世界还要人权干嘛? 她倔强的样子好比风中摇曳的小草,明明已经垂死,却还奋力的挣扎。 殊不知风一用力,草就会被连根拔起。 大手的力量猛然加剧,余浅痛的弯腰弓起,眼泪含进眼底,却硬是忍着,不发一声。 后背的扶手像一根针,刺得她脊梁骨隐隐作痛,双腿几乎站立不住…… 男人睨着她痛苦的表情,眼神里泛起了波澜,大手一掠,直接撕掉了她的衣衫,望着她身上的点点爱痕,他忽然贴上来,在她耳边低笑道:“一个孩子一千万,如何?” 话语里没有真诚,没有爱,只有金钱的铜臭味和满满的戏虐! 暴露在空气里的躯体似乎结了一层冰,叫她动弹不得,整个人冷的彻底! 睫毛微微颤抖,余浅闭了闭眼睛,然后对视上他的双眸,看见那里面满到几乎快要溢出的轻蔑,真的,那一刻她特别的绝望,好像自己掉进了一个肮脏的沼泽里,拼命挣扎却只能越陷越深。 绝望,彻骨的绝望…… “这个交易我不做。”她低下头,手指捞起衣服残骸,遮掩住赤裸的躯体。 圣司冥没有阻拦,仍然紧贴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鼻尖相触,唇瓣交贴,薄唇上下开合,说话的同时直接吻上了她:“理由。” 余浅厌恶的躲开他的吻,抓着衣服的手狠狠推拒,指甲嵌入他的皮肉里,顺着指缝淌出鲜血。 “我不想和一个神经病生孩子!” 这句话她是吼出来的,扯着嗓子大声吼出来的! 客厅里的佣人们被突如其来的大吼吓了一跳,薛管家率人向前探望情况,余浅听见脚步声,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双臂紧紧抱住赤裸的身躯,忍不住低声缀泣起来。 没等他们过来,那件有着红唇印的衬衫突然笼在了她身上,她惊了下,疑惑地向上望去,就见圣司冥赤裸着上半身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瞅着她:“穿上!” 口吻霸道至极,几乎是命令! 余浅立马手忙脚乱的穿起来,系好最后一颗扣子的时候,薛管家带领佣人们正好冲了进来。 圣司冥一个转身,大手迅速将余浅捞入怀中,他背对着众人,用身体做屏障,将她彻底遮掩住。 见到眼前的一幕,佣人们纷纷惊呆了,薛管家一张老脸涨红到了脖子根,尴尬的连连咳嗽,说话都结巴了:“先、先生、我们不是有意……” “还不快滚!”圣司冥不悦的呵斥道。 “是是是,我们这就滚!”薛管家带着佣人迅速撤退。 纷乱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干净,楼梯口再次恢复宁静。 余浅惊魂未定,还窝在圣司冥的怀里,眉眼之间尽是慌乱。 直到闻见浓烈的香水味道,她才猛然间回神,低头瞅着自己身上沾着口红印的衬衫,厌恶之情简直难以言喻,匆匆从他怀中逃出来,正欲飞奔上楼,腰间却又是一紧,她早该知道的,圣司冥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给神经病生孩子!”余浅在他怀里大肆挣扎,恨得眼泪直流。 可是没有用!她所有的挣扎在他的身上都是无用功! 圣司冥一手将她的双手禁锢在头顶,一手捏住她的下颚,轻微一用力便抬起了她布满泪痕的脸蛋,他身子略微前倾,近距离盯着她晶莹剔透的泪水,深不见底的黑眸看不出任何情绪,舌尖微微一挑,轻柔地拂过她眼角的泪珠。 味道咸的恰到好处。 他满意的眯起眼睛:“你告诉我,遇到你这样的女人,我怎么才能正常?” “你!”余浅仿佛被他抽光了全身气力,忘了如何去反驳! 停顿了许久,她才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睛,愤恨地瞪着他:“圣司冥,我答应卖身给你,所以你拿我怎样我都认,但是我绝不会卖掉我自己的孩子,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不是用来交易的物品!” 一千万一个孩子,他当她和他一样,是冷血无情的禽兽吗! 做他妈的白日梦吧! 这番如同宣誓的话语落在圣司冥的耳朵里显然变了味道,他松了她几分,从她的耳边凑到她身前,黑眸紧凝着那双愤愤不平的灵眸,他仔细咀嚼她的话,突然危险地眯起眼睛:“我拿你怎样你都认?” “是!”她回答的义无反顾,根本没悟出他话里的双重含义。 第61章 服侍他和他的朋友们 圣司冥转头嗤笑,黑眸突地升起一股子玩味,连带着冷漠的神情都变得活跃起来。 不可否认的是,他开始兴奋了。 大掌倏然一收,猛地松开对她的禁锢,余浅的双手刚刚自由,还没来得及活动两下,下一秒钟,她就突然腾了空,再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被圣司冥打横抱起了,男人速度很快,容不得余浅抗拒,几步就上了楼,一瞬间,她身上宽大的衬衫倏忽碎成了渣片,纷纷扬扬飘在空中,身子一凉,她下意识惊呼,可尾音还没收,一件连体裙突然将她从头套到了尾。 做完一切,男人随意挑了件衬衫换上,抱着她大步下楼,去往帝堡停车场。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月,不知躲去了哪里。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 帝堡庭院安静非常,空气里散发着玫瑰的香气和知了孱弱的叫声,以及圣司冥稳健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 余浅满脸惊骇,用力抓着他的胳膊:“你要带我去哪里?” 圣司冥睃了她一眼,那目光冷得像冰:“你是我花钱买来的妓女,无权过问我的决定!” 至此,余浅还能说什么好,只能乖乖闭上嘴巴,仍由他百般折磨。 只要不给他生孩子,她什么都可以忍。 不一会儿,豪车发动引擎,在静谧的夜中绝尘而去。 车厢里的气流莫名压抑,似屏了息。 余浅头抵在车窗上,眺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灯。 它们是自由的,在夜晚尽情绽放属于自己的光彩,无拘无束,也无爱无恨。 不禁自嘲的勾了勾唇,自己竟羡慕起路旁的路灯了。 像她这样活着的人,恐怕任何一点小事物都会叫她羡慕吧。 因为没有什么,比她更悲惨了…… 笑着笑着眼角竟滑出了泪,她本想拭去泪珠,抬起的双手又突然无力的坠下。 车窗外霓虹绚烂的场景让她熟悉到呼吸都薄弱起来! 竟、竟是夜色! 余浅诧异扭头,身旁的男人却是面无表情,长指极有节奏敲打了几下方向盘:“很怀念吧?” “你什么意思?” 圣司冥最讨厌看她装傻的样子。 剑眉拧了拧,他忽然凑近她,长指轻佻地拂过她饱含泪珠的脸蛋:“走吧,进去玩玩。” 说完,他打开车门,率先下了车。 潇洒的背影在五彩霓虹的照耀下显的异常迷离,男人穿着整整齐齐的衣衫,加上那副帅气的皮囊,看上去人模人样,正经的很,根本让人联想不到刚才那个神经质的变态! 可他们,明明就是一个人! 圣司冥就是变态! 余浅坐在车里做了三次深呼吸,才打开车门走进夜色。 里面的气氛早就开始沉沦,dj音乐嗨爆了全场,舞池内的男男女女疯狂摇摆身躯,每一个人都在释放内心无穷无尽的欲望。 灵眸扫视一圈,她努力搜寻着圣司冥的身影,并不难找,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在一堆人群里算是极其突出的。 望见圣司冥走进了vip会所,她想跟着进去,领班却中途挡住了她的去路,一脸严肃的通知她:“圣先生让你端着酒水过去服侍他和他的朋友们。” 余浅脸色有些难看:“领班,我已经不是这里的服务生了……” “这是圣先生的命令,我也没办法,你的衣服还在更衣室,快点去换吧。”领班无奈的说道,圣司冥下的命令在佩城就是圣旨,谁要是抗旨那就是纯粹的找死。 “我知道了。” 转了个身,她走向夜色的更衣室。 不管圣司冥出于什么目的,既然他付了钱,她就必须顺从于他。 这是交易的起码规矩。 “你们听说了吗?今天圣先生来了!”莉莉一边忙着补粉,一边兴奋的叫嚷道。 “听说了,就是不知道今天轮到谁服侍他,希望是我,我最近可缺钱了,听说他出手阔绰,一定能解我的燃眉之急!”smlie同样很兴奋,充满期待的表情像个花痴的少女。 “得了吧,你有燃眉之急谁没有啊?而且无论是美貌还是才华,我都比你强得多,今晚我去服侍他,你们谁都别跟我抢啊!” 莉莉“啪”的一下合上粉饼盒,趾高气昂的扫了眼更衣室里的女人们。 smlie白了她一眼,不屑的哼道:“哟,就你还美貌呢,老女人一个!” 莉莉顿时炸毛,恶狠狠的瞪着smlie,将手里的粉饼盒重重掷在地上:“你说谁老女人?” smlie毫不示弱:“就说你了,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脸上的皮都松到哪了!” “小婊子,我打死你!” 莉莉一声咆哮,红着眼冲上来要和smlie来个殊死搏斗! 旁人连忙拉住她。 “老女人,你他妈倒是放马过来啊,以为我怕你啊!”smlie也爆发了,扯着嗓子挑衅。 更衣室乱成一团,无人注意到门外的余浅。 她低垂着脑袋走进来,旁若无人地换上衣装。 这样的画面每天都会在夜色上演,她早就习惯了。 换好衣服后随手关上橱门,铁器撞击在一起的声音稍稍刺耳,响的极其诡异。 更衣室的争吵声顿时戛然而止,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余浅身上。 smlie尤为吃惊:“余浅?你不是辞职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拿起桌上vip会所的酒单,余浅没有回答,转身走了。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明白了什么,smlie伫在原地,愤恨地跺了跺高跟鞋:“妈的!臭婊子!” dj音乐如火如荼,好像要刺穿人的耳孔。 余浅将昂贵的酒水放到托盘上,穿过长长的走廊,打开了vip包间。 里面很安静,在关门的一瞬,余浅的腿,差点站不稳。 只见,三四名高大的男子围着水晶茶几,一人手握尖刀,划开茶几上一包白色的粉末,其余几人忙凑向前,深深嗅了下,互相点点头,将桌面上一摞摞的白色粉末收拢。 余浅脸色煞白,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毒品吧? 她端着酒盘后退了两步,踌躇的目光四周看了看,没有找到圣司冥的身影,而且这里的装修,并没有vip会所那么富丽堂皇…… 第62章 死一回还不够 那几人也注意到了余浅,小心翼翼询问沙发上的男人:“夜少,要不要……” 要把她杀人灭口吗? 余浅面露惊恐,抬头看了男人一眼,不料,男人也在看她,四道目光相撞在一起,他那嗜血的瞳仁带着一股子寒意,悄然间吞噬了包厢里的一切。 “对、对不起,我走错包厢了。” 余浅结结巴巴撂下一句,迅速端着酒盘逃走。 匆匆看了眼门牌,写的是二号会所,果然走错了。 胸口跳的很厉害,她强撑着走到vip会所前,确认无误后,轻轻旋动门把手,门便开了。 里面坐着两个男人,圣司冥,和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见到余浅,成熟稳重的面容刹间变成青灰色,眼睛惊恐圆睁。 而圣司冥,居然还在笑,一张含笑的薄唇带着看好戏般的戏虐。 走到桌边,余浅半蹲下身子,熟练的开酒,兑酒,倒酒。 动作一气呵成,早已烂熟于心。 她将两杯酒推到两个男人跟前,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感情:“两位先生,你们的酒。” 没有人管酒,两人的心思都落在了余浅身上。 一只冰凉的大掌猛然抬起余浅的下巴,迫使她的面容暴露在空气当中,力气非常大,几乎要捏碎了她的下颌骨:“这就是夜色的服务生,怎么样,够不够风情万种?” 这一瞬间,包厢内所有光芒似乎都聚集在她的脸上,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心头也涌上了强烈的痛楚。 面对圣司冥的故意羞辱,她只持一个态度:他开心就好。 一旁的陆景行好像惊呆了,诧然盯着余浅的脸,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唇角扬起一抹笑,余浅扭头望向陆景行,献媚的说道:“您好,您第一次来夜色吧?不知道怎么称呼?” 这幅故意讨好的模样落进圣司冥眼里,犹如一颗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他内心积压多日的愤怒。 擒着余浅下巴的手指越来越用力,没等陆景行开口,长指一扬,直接将她从地上提起,大咧咧揽入怀中:“怎么?对我朋友感兴趣?”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又未尝不可呢?” 她坐在他怀里,却嬉笑着看着陆景行:“先生,我来陪您喝酒吧。” 说完,从他怀里起来,跌跌撞撞走到陆景行身边,没等停脚,陆景行突然站起,眉目间除了惊色还有厌恶,他瞪着狼样的眼睛,恨不得吃了余浅:“真没想到你还有脸活着!” 会所里光点迷离,余浅站在陆景行面前,大脑有些呆滞,完全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们之间什么仇什么怨?他为什么不准她活着? 陆景行瞪着余浅,确认她的五官和五年前没有丝毫区别,清秀的脸变得越发冷漠和僵硬,原本好好的玩心被毁了个干净。 他不想再看余浅一眼,扭头望向圣司冥,质问的语气里夹杂着愤怒:“死一回还不够?你还想再死一回?” 圣司冥窝回名贵沙发内,面无表情端起桌前的酒杯,轻轻摇晃,透过暗黄色的液体,正好看见余浅苍白的小脸。 “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陆景行抓狂的咆哮道,深怕他又像五年前一样深陷不拔,最后害惨了自己! “今天我做庄,你可以尽情喝酒。”言下之意是他只能喝酒,其他的一概不能做,包括说话。 陆景行不好再说什么,面色铁青地坐了回来。 而余浅则跪坐在桌旁,静静等候吩咐。 心中虽然有疑惑,但她想,圣司冥是神经病,他身边的朋友肯定也是神经病。 神经病说的话没有较真的必要。 圣司冥不停地饮酒,她便不停地为他倒酒,短短一刻钟,一瓶伏特加已经见了底。 余浅开了瓶新酒,再次为他倒上。 可是这一次,酒杯却抵在了她的唇上,圣司冥戏虐的目光结了冰,连带着酒杯也冻得冰凉:“喝了它。” 余浅接过酒杯,一口喝尽。 苦涩的味道从舌尖遍布舌根,胃里燃起一阵火辣辣的痛意。 她放下空酒杯,皱起了眉头。 圣司冥挑起她的下巴,盯着她几乎拧成结的眉头,脸色一黑:“怎么,只愿意陪我朋友喝酒?” 余浅想摇头,可是没有力气,胃里的疼痛越来越强烈,甚至比昨晚还严重的多。 她不吭声也不动作,在圣司冥眼里相当于默认。 这一瞬间,他恨不得把她活活捏死! 她竟敢对别的男人有心思,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 胃疼,下巴更疼,余浅疼的嘴角抽搐,浑身发抖,半跪在地上的身体无意识蜷缩起来。 会所内安静非常,甚至听不见呼吸声。 旋转球的灯光从余浅过分苍白的小脸上一闪而过,浑如刷漆的剑眉紧皱起,圣司冥终于意识到她的不对劲,两手一用力,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匆匆离开了夜色。 陆景行看见圣司冥这幅神色紧张、担忧至深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救了,这辈子都没救了。 他自己甘愿落入深渊,谁能拦得住? 回到帝堡已是凌晨。 余浅缩在副驾驶,疼的失去了知觉,大脑昏昏沉沉,睁不开眼。 来不及停好车,连车钥匙都来不及拔下,圣司冥抱起余浅,快步进了帝堡。 祁琛正在客厅候着,针管已经准备好了。 门厅忽然被人一脚踹开,圣司冥冷着脸上楼,撂下一句话:“先过来,把她治好。” “是。”祁琛拎起医药箱,忙跟上楼去。 主卧室的气压很低,低到让人喘不过气来。 祁琛收回检查仪器,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没什么大碍,只是胃部受了点刺激,吃点胃药就没事了。” 闻言,卧室的冷气压才终于有了缓解的迹象。 “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吗?”圣司冥一面打开胃药包装,一面状似无意的问。 “饮食方面需要注意一下,不能吃生冷刺激的食物,不能饮酒,口味尽量清淡,平日多注意保暖,别让腹部着凉。” 祁琛回答的非常详细,圣司冥默默在心里记下。 然后走到床边,拉起床上半梦半醒的余浅,无比粗鲁的将两粒药丸塞进她的嘴里,灌进一大口水。 咽喉突然受到刺激,余浅呛得连水带药一起吐了出来,全数吐在了圣司冥身上…… 空气,好像在这一刻凝结了。 第63章 解药有下落了吗 圣司冥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衬衫,被水沾湿的地方还紧紧黏在身上。 他的呼吸粗重了许多,心里头的怒火几欲喷薄而出,但是看到余浅惨白的小脸,心下一软,意外地收敛了怒气。 刚才是他让她喝酒,才害她成了现在这样。 圣司冥叹了口气,轻手轻脚放下余浅,打算重新准备几粒药丸,一偏头,撞见目瞪口呆的祁琛。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是,我到楼下等您。”祁琛合上嘴巴,逃也似的下了楼。 圣先生一向是有重度洁癖的,余小姐今天吐了他一身,竟然没被他当场蹂蹑死,真是个奇迹! 重新取了药丸,圣司冥看了看床上双目紧闭的余浅,眸色有些深沉。 她神志不清又睡得这么熟,怎么可能乖乖吃药? 想了想,圣司冥最终将药含进嘴里,俯身吻上了她的唇,苦涩的药味遍布两人口腔。 “嗯……”被吻得深了,余浅无意识呻叫出声,模糊的尾音纠缠着几分暧昧的余味,圣司冥喉结轻滚下,身体迅速起了变化。 顿了几秒,他还是推开了她,抚了抚她因酒意而酡红的小脸,黑眸荡着几缕温柔。 终是叹口气,为她盖好被子,关灯,下楼去。 天色微明,淡青色的天畔抹上了一层粉红色,看不出光明,反而叫人压抑的很。 圣司冥拉上窗帘,身子依靠在落地窗前,疲乏的揉了揉太阳穴,褪去白天的唯我独尊,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祁琛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三点了:“先生,抗生素的药效快过了。” 他点点头,一脚坐进沙发里,将胳膊递给了祁琛。 黄橙橙的药水全数注射进身体里,落下一个沾血的针眼。 祁琛撕下棉花球,按压在针眼处,血很快止住了,他将棉花球扔进垃圾桶里,转而闻见浓浓的酒气,不禁担忧道:“你再这样酗酒会没命的。” 圣司冥没说话,晃了晃酸麻的胳膊,好像对生死不以为然。 这五年来,他一直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性,可自从和余浅重逢,一切的规律都被打乱了,倒不是他想,而是真的控制不住。 闭上疲乏的双目,圣司冥沉声问了句:“解药有下落了吗?” 说到这个,祁琛脸色极不好看,语气里掺和几分惧怕:“还没有,刚查到的线索没多久就断了。” “继续查下去。”这毒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深,虽要不了命,但随着时间推移,往往会将人折磨的不成人形,如同行尸走肉。 “我已经派人追查了线索,相信很快就会有动静的。”祁琛恭敬答道。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圣司冥眼睛都懒得抬一下,身子完全陷进了沙发里,声音都带着些困意。 “是。” 祁琛不敢有片刻耽搁,走出帝堡才发现,此时的天际,已微露出蛋白,云彩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 “余小姐,该起来用早餐了。” 张嫂温柔的声音响在耳畔,一下子唤醒了睡梦中的余浅。 她坐起身子,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是帝堡,猛然间松了口气。 还以为自己在夜色,还在承受那些屈辱。 隐隐记得昨晚喝了酒以后胃很痛,之后就没了知觉。 醒来就在帝堡了,应该是圣司冥将她带回来的吧…… 扭头看了看床侧,发现是空的,手一摸,床单都凉透了,不由得皱眉问:“圣先生呢?” “先生在餐厅,他让您下去陪他用餐。”张嫂站在一旁,毕恭毕敬回答道。 “今天不用我做吗?”平时不都是看到她做好早餐后,他才吃佣人做的早餐吗? “厨房已经做好了。” “我知道了。”余浅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幺蛾子,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匆忙起床洗漱,换好干净整洁的职业装,和张嫂一同下楼。 餐厅气氛格外的安静,连佣人都不敢大口喘气。 圣司冥一本正经的坐在主位上翻阅报纸,摆在他面前的丰盛早餐依然完好无损。 裁剪合身的深蓝色西服,将他修长的身材衬得玉树临风,俊雅的面庞,柔亮的黑褐头发,无不彰显男性魅力。 余浅轻手轻脚走过去,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整个过程中,圣司冥没有看她一眼,注意力似乎都在手中的报纸上,管家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身边,提醒道:“先生,余小姐来了。” “嗯。” 他将报纸丢给了薛管家,深沉的目光终于落在余浅身上:“吃饭。” 余浅乖乖地吃起面前的早餐,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气氛有些莫名压抑,她悄悄的看了圣司冥一眼,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她顿时慌了手脚,匆忙站起来:“我吃饱了。” 圣司冥皱眉看向她才动了不过两口的早餐:“我不喜欢有人浪费食物。” 余浅只好认命般坐了回来,用最快的速度将早餐扫进肚子里:“我吃完了!” “那就坐在这里,看着我吃。” 果然是神经病!正常人哪里会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 虽心有不满,但余浅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悦,乖乖坐着看他吃饭,直到他将最后一口吃进腹中,然后站起挺拔的身姿扬长而去,她才从座位起身,拎着包包紧随其后。 正赶上车流高峰,圣司冥开着车在车流里穿梭,高超的驾驶技术让豪车一路顺利的往前推进,而旁边的余浅则紧张兮兮的盯着道路。 “停一下,我要下车。”离公司还有两个红绿灯的时候,她急忙要求下车。 圣司冥挑了挑眉:“到公司再下。” “那太危险了,万一被同事看到,我会被戳断脊梁骨的。”余浅神色焦急:“就在这里停吧,我自己走过去。” 在她的强烈要求下,车子缓缓地在路边停稳,圣司冥没再吭声,整个人的表情,在窗外阳光的照耀下,不见一丝柔和。 下了车,车门刚一关上,豪车立即扬长而去,一溜烟没了踪影。 走了一会儿,天空突然飘下了淅淅沥沥的雨点,距离公司,还有一小段的距离。 过路的行人匆匆行过,余浅也加快了步伐。 第64章 你怎么淋成这样了 雨越下越大,从开始的毛毛细雨变成了滂沱大雨,豆大的雨点无情的砸在身上,特别疼,衣服很快就被雨水浸透了。 阴暗的天空突然霹下一道巨雷,吓得路人们抱头鼠窜,余浅也吓得不轻,脚下一软,猛地栽进了水坑里。 污水染遍了全身,她浑身湿透,被雨水淋得几乎睁不开眼睛,等她狼狈兮兮的站起来时,双臂双膝都被蹭破了皮。 顾不上疼,余浅匆匆看了眼腕上手表,距离打卡结束还有最后十分钟。 随便擦了擦胳膊上的鲜血,她将包包抵在头上,冒着大雨,疯狂地向公司跑去。 终于在最后一分钟冲进了公司大堂,成功打了卡。 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让不少员工淋成了落汤鸡,也拖延了上班的脚步,此时电梯前挤满了人,余浅犹犹豫豫往电梯前靠拢,不知道何时才能挤上电梯,而且销售部在二十层,爬楼梯上去恐怕不太实际…… 正当余浅因挤不上电梯而焦急不已时,有人忽然从后面敲了敲她的背,回头一看,是凌之微。 她穿着干净清爽的职业套装,十分整洁,没有半点潮湿的迹象,依旧优雅大方。 余浅和她站在一起,只能用自惭形秽来形容。 “你怎么淋成这样了?没看天气预报吗?”凌之微皱着一双柳眉,掏出包包里的纸巾递给她。 “没有。”余浅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不过下次我会记得看。” “那就好。”凌之微笑了笑,看向电梯门口的人群,眉头又皱了起来:“今天怎么这么多人?不知道能不能挤上去。” “没办法,挤不上去就只能等下一趟了。” 余浅无奈的说着,突然感觉包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下,她掏出来看,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到公司没?” 她不敢不回,纤指飞快的敲了几个字:“到了,在等电梯。” 五分钟后,那边下达指示:“滚到专用电梯这边来。” 余浅秀眉轻皱,虽不愿意,但不敢抗拒他的指令。 回了个“好”字,将手机重新放进了包包里。 电梯这时开了,众人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往里面挤去,余浅看了眼正努力往人群里挤去的凌之微,往后退了几步,向着停车场拐角处的专属电梯跑去。 还好专属电梯的位置比较偏僻,一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边。 刚进转角,就看到圣司冥双手插着裤袋,笔直的站在那里。 男人一看到她出现,眼瞳微深,一手刷了电梯卡,一手给罹绝发短信:用最快的速度买一套女装回来。 收回手机,看见余浅还呆站在电梯门口,他不悦的呵斥:“你想迟到吗?” 余浅乖乖钻进电梯里,圣司冥紧跟而上,关了电梯门。 电梯一层层往上升,因为浑身湿透,余浅冷的手脚发颤,用力跺跺脚,搓搓手,才勉强回了点温度。 圣司冥表情清冷,眼神微敛,眺了眼她发抖的肩膀,长臂一伸,霸道地将她揽入怀中。 完全看不出半点嫌弃。 余浅怔了下,本能地想推开他,但是后背紧贴的肉墙太过温暖,让她舍不得拒绝,两人之间难得有如此静谧的时刻,连时间,好像都静止了。 她窝在圣司冥怀里,冰冷的手脚很快暖和起来,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身后的白色衬衫被她染湿了大片,更能感受彼此身体的温度。 职业套裙本就有些性感,这会被雨水全部打湿,紧黏在她的身上,相当于半透半隐,加上两人贴的这么近,他的口鼻之间尽是她的幽香,身为一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长指挑开她湿漉漉的发丝,男人俯首啃上了她白皙的颈窝,将一颗颗水珠吃进嘴里,伴着她身上特有的味道。 余浅惊了下,这时,电梯刚好抵达二十楼,“叮”的一声开了门,她连忙推了推身后的男人:“快迟到了。” 圣司冥头都没抬,继续热情如火的啃咬着她,大手一扬,按了关门的按钮。 两人重新困在了封闭的空间里。 当罹绝拎着衣服赶来电梯口的时候,两人的温存才刚刚结束。 圣司冥整理好微微凌乱的衬衫,然后迈开长腿,直接走人,看都没看摊在地上的余浅一眼。 罹绝跟着圣司冥一起走了。 临走之前,把新买的衣服放在了余浅手旁。 怔了片刻,余浅软着腿从专属电梯里出来,扶着墙走的缓慢,直直朝洗手间走去,手上拎着罹绝刚买来的衣服。 上班的点洗手间里几乎没人,只有一名保洁阿姨在清扫卫生。 余浅进入小隔间,正要换上手提袋里的衣服,突然门开了,保洁阿姨一脸抱歉的站在外面:“不好意思啊,我以为这里面没人。” “没关系。”她善意的笑了笑,重新关上门。 保洁阿姨看余浅面善,一面拖地一面与她闲聊起来:“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喜欢剖腹产,其实剖腹产对胎儿并不好,头一个月容易发烧,对了,你的孩子有没有发过烧?” 余浅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我没有孩子。”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这么奇怪的问题。 保洁阿姨有点迷惑:“你肚子上的疤难道不是剖腹产留下的吗?” 原来说的是她肚子上的疤痕啊。 “这是阑尾手术留下的。”余浅边将湿衣服装进包装袋里,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第65章 总裁干什么去了 “不可能的,你这个疤在肚脐正下方的位置,是水平的,阑尾手术怎么可能这么上面。”保洁阿姨肯定的说着。 余浅随意瞟了眼肚子,并没觉得疤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当初接受阑尾手术的画面仍历历在目,她可不记得医生从她肚子里掏出了个孩子! 皱了皱眉头,她只当保洁阿姨说了个笑话。 踏进办公间时,凌之微正好从办公室出来,看见余浅,她愣了下:“你去哪了?我明明看见你在我后面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对了,你这衣服……” 刚才还湿漉漉的,怎么回来就换了衣服?而且还是chanel的秋季新款!她一个小小职员,买得起这么大牌的衣服吗? “对不起,我刚才看见个公司熟人,她正好有一套备用的衣服,我就跟着她去拿衣服了……”余浅抱歉的说道,虽然知道借口很烂,但她组织不出更好的语言了,撒谎是这个世界上最绕脑子的事情。 “你在公司有熟人?什么部门的?”凌之微持半信半疑的态度,挑着眉追问。 “呃……设计部。”余浅随口胡诌了个部门。 “行了,回去工作吧,再迟到一次,下个月的奖金,你也别想要了。” 工作中的凌之微非常严肃,完全一副女强人的姿态,说这话的表情都有些莫名的凶,和下班后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身为部门经理,她每天的压力肯定很大,余浅对她的多人格表示理解,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凌之微再次看了眼余浅的衣服,转身去了洗手间。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余浅打开电脑,开始专心工作。 谁知,工作了没有五分钟,坐在她身旁的几名女生好像得知了天大的消息,八卦的讨论起来:“据总裁秘书室传来的可靠消息称:今天一早公司的高层们都准时到总裁那报道,准备开例行晨会,哪料会开了不到一分钟,总裁却让他们先等等,然后自己外套都没穿就出去了,这一出就是一个多小时,你们说,总裁消失的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 余浅身体不自然的僵了下,匆匆低下脑袋,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这话传进凌之微的耳朵里,脚步猛然一顿,她皱起优美如新月的眉。 总裁和余浅消失的时间如此吻合,想必余浅口里的熟人就是总裁吧! 回眸望去,见她头缩的很低,凌之微更是确定了心中想法! 还没从八卦里回过神,桌上的手机忽然闪了闪,一条短信跳跃到屏幕上,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 余浅本想忽略不计,但想到上次没回他短信的后果,还是拿起来看了看。 这一回倒不是什么低俗的内容,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吃药。 余浅不太明白,她又没有病,为什么要吃药?而且,哪里有药可以吃啊? 犹犹豫豫打开包包,竟从包里面翻出了一盒胃药,她震惊了,莫非是圣司冥放进去的? 看到胃药后余浅才发觉自己的胃还真是有一点点的坠痛。 根据说明书取出两粒药丸,倒了杯温水,和药一起吞下,然后回了两个字:已吃。 直到看见她的回信,圣司冥才终于放下手机,瞟了眼会议室里的众人:“继续。” 到了中午,凌之微又从办公室探出脑袋来:“余浅,你中午想吃什么?我请你吧。” 刚这么说着,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这一回,是电话。 余浅生怕是圣司冥打来的电话,对凌之微抱歉的笑了笑,拿起手机往洗手间走去。 到了里面才发现,来电显示的是另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皱着眉头接起:“谁?” “余小姐,是我。”张嫂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 “张嫂?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余浅纳闷。 “我现在在您公司楼下,是圣先生让我过来给你送餐的。” 闻言,余浅眉头皱的更深:“不用这么麻烦,我中午可以和朋友去餐馆吃饭的。” 那头的张嫂也只是奉命行事:“圣先生说外边的食物没有帝堡做的干净,您以后都不可以吃帝堡以外的食物。” “为什么?”圣司冥连她吃什么都要管?会不会太夸张了! “圣先生说您的胃不太好……” 胃不好是假,限制她的人生自由是真吧! 偏偏自己只有顺从的份:“我知道了,你在下面等我一下,我马上下去。” “好的。” 挂了电话正好到了午休时间,销售部的员工们一哄而散。 凌之微站在办公室门口等余浅,见她过来,笑着说:“我们也走吧。” 握着手机,余浅有些为难:“抱歉,我今天有事。” 凌之微听闻,微微怔了怔,随后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没关系,那我先走了。” “好,下午见。” 微笑着目送凌之微上电梯,余浅简单的收拾了下,搭乘另一部电梯下楼。 从张嫂手里接过还滚烫着的饭菜,她一个人回到销售部,打开盒饭,全是清一色的素菜。 尝了一口,味道很淡,好像没有放盐…… 努力往嘴里塞了两口,她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感觉自己在嚼泡沫,食之无味…… 索性把饭菜丢进垃圾桶,不吃了! 这个变态一定是故意不让她好过! 越想越气,余浅干脆不想了,埋头奋力工作。 没多久,公司里的员工陆陆续续到齐,到了上班时间,凌之微准时出现。 她拿着项目合同走到余浅面前:“今天你跟我一起去跟踪电厂的项目。” “好的。”余浅拿上相关资料,与她一同往外走。 路过停车场,她按了下手里的车钥匙,一辆银色的奥迪a6车灯闪了闪,发出“滴滴”的声音。 “上车吧。”凌之微率先进了驾驶座,余浅跟在她后面坐进副驾。 一踩油门,奥迪a6在道路上飞驰而过。 余浅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象,疑惑道:“这好像,不是去电厂的路?” “我们先去赫连集团,把项目的最后事宜洽谈清楚。” 赫连集团? 余浅心里陡然一惊:“你是说,这个项目是赫连集团的?” “是啊。”凌之微偏头看了她一眼:“合同在这里,你自己看。” 第66章 余浅和总裁同居了 翻开合同,余浅差点傻掉,这个合同不就是当初自己负责的那份吗? 只是后面的投资金额,竟然从二十亿变成了十亿? 还提高了百分之十的纯利润! 难怪圣司冥这么有钱,他就是个奸商! 这么抱怨着,凌之微的车转了个弯,稳稳停在赫连夜的集团门口。 余浅想到上次餐馆里尴尬的一幕,心里有点打退堂鼓。 可是容不得她多想,凌之微已经拿起合同下了车:“我们尽量在下班以前把事情搞定。” 她只好跟在她后面,进了赫连集团。 因为提前和赫连夜预约过,她们只用乘电梯去总裁办公室就可以了。 叩叩叩! 凌之微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余浅抱着资料站在一旁,心里十分忐忑不安。 她不知道再次相见,赫连夜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她,会不会和别人一样瞧不起她。 事实上,那些目光见的多了,连她自己都快瞧不上自己了。 “请进。”里面传来一道温润如玉的男音,不甚悦耳。 凌之微率先开门进去,余浅在门口犹豫了下,最终跟了进去。 进了办公室,她意外的发现,在场的不止赫连夜一人,还有其他几个经理级人物,她曾在会议室里见过。 赫连夜坐在沙发上,一双修长的腿交叠,手里捏着一份文件,认真地翻阅着,他坐的随意,可强大的气场,还是不容旁人忽视。 看见她们进来,赫连放下文件,恭谦地站起寒暄,与凌之微握了握手。 “对了,这位是我的部下,今后将由她跟踪这个项目。”凌之微将余浅往前推了推,正式的介绍。 发现对方是余浅,赫连夜愣了愣,随后向她伸出了手,表情疏离却不失礼貌:“你好。” 余浅几乎不敢与他平视,尴尬地握上了他的手:“你好。” 只轻轻一触碰,她便收回了手。 赫连夜坐回原位,余浅和凌之微走到几位经理旁边,找了空位坐下。 剩下的时间就是一番枯燥的讨论,几个经理七嘴八舌,居然花了快一个钟头的时间。 最后轮到余浅发言,她简洁明了的做了番总结,赫连夜在听完余浅的言论后,点头表示赞许:“余小姐总结的很不错。”随即转头对着凌之微说道:“没想到arsena集团,居然藏了个这么出色的人才。” 凌之微开玩笑道:“没办法,我们arsena集团是人才的聚集地嘛,哈哈。” “那看来,今后得多和你们合作了。”赫连夜也笑,因为添上淡淡的笑意,墨澈双眸愈发柔和。 气氛非常轻松,众人纷纷笑开了。 余浅被夸赞的很不好意思,总觉得赫连夜是话里有话,但她又猜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项目进行的很顺利,该谈妥的已经全部谈妥,接下来是实地考察,这样的工序只要员工去做就可以了,赫连夜却持负责到底的态度,非要亲自考察。 凌之微和余浅,包括余下的几位经理只能一块陪同着。 等到考察完毕,天已经快黑了。 余浅的手机不停在响,短信是一条接着一条。 她戳开信箱,一条一条回着。 圣司冥:你他妈的死哪去了! 余浅:我在工地,马上就回去。 圣司冥:谁准你去工地的? 余浅:这是我的工作啊。 圣司冥:地址给我! 余浅:我马上回去。 圣司冥: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 这么多人在场,赫连夜也在,余浅实在不敢冒险把地址给他,万一圣司冥当着众人的面对她做些什么,不仅会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会让赫连夜越来越瞧不起她…… 索性把手机调成静音,不回短信了。 只要自己赶紧回到帝堡,他应该可以消气吧。 正当余浅要告辞,赫连夜看了下时间,先她一步说:“抱歉,居然耽误大家的下班时间了,不如这样吧,我请大家一块吃个晚饭,当作慰劳怎么样?” 他这么一提议,大家都忙不迭地答应下来,余浅是第一个摇头拒绝的人,可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凌之微及时拦住了:“一起去吧,吃完饭我送你回家。” 吃饭事小,生命事大。 余浅想也没想,摇头回绝道:“不用了,我家里还有点事,恐怕要先走一步了。” 说完,对着赫连夜抱歉的笑了笑:“赫连总裁,我先告辞了。” “好,路上小心。”赫连夜没有多加强留,客气的与她告别。 既然赫连总裁都没话说,凌之微又能说什么呢,只能眼睁睁的放过这个一探究竟的大好机会。 不过没关系,今后有的是时间,多的是机会。 眼里闪过一丝阴险的光,她及时掩去,笑吟吟地望向赫连夜:“赫连总裁,我知道一家味道不错的中餐厅,要不,咱们今天就去那吃吧?” 赫连夜没有看她一眼,目光灼灼地盯着余浅飞奔离去的身影,墨眸一点一点深沉下去,最后沦为暗夜。 直到余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道路尽头,他才收回目光,无比淡然的对众人说:“真是抱歉,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只能改天请各位吃饭了。” 几名经理都不约而同的说没事,一脸的善解人意,实则故意讨好。 只有凌之微一个人尴尬的伫在原地,说话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默默目送赫连夜离开,她收回脸上僵硬的笑容,驱车跟上。 法拉利在前,奥迪a6在后,一路尾随。 不知怎么,她总觉得赫连夜和余浅之间的氛围怪怪的。 也许赫连夜突然离开,正和余浅有关。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顺利抵达帝堡。 当余浅从车里下来,法拉利正好停在一处拐角,偌大的树荫完全将车影遮蔽。 墨眸紧凝那道娇小的人影,目睹她开门进入帝堡,手指尖微微陷进方向盘里。 奥迪车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见法拉利停下,也及时刹了脚。 摇下一点车窗,透过昏暗的天色,她发现这里竟是总裁的住处。 而不远处开门而入的那人,是余浅! 天!余浅和总裁同居了? 第67章 别跟我玩花招 匆匆走进帝堡,余浅连拖鞋都来不及换,先四处张望了下,最后在薛管家眼神的指引下,发现圣司冥跨坐在客厅沙发上,不时拨弄着手机。 深吸了口气,她慢慢往客厅沙发移动:“圣先生,我回来了。” 听见她的声音,男人一把将手机摔在地上,扭头,阴森的问:“你是不是想死?” “对、对不起,我刚刚才发现,我手机不见了……”其实是被她故意扔掉了。 不这样做的话,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代。 圣司冥敛起眉头,本就不悦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恼怒:“别跟我玩花招!你到底去哪了,和谁在一起?” 那种不信任的语气让余浅莫名慌张,深怕被他发现破绽,她故意放轻声音,做出轻松的姿态:“我真的去工地了,和我们销售部的凌经理一起去的。” 凌经理? 大脑迅速运作,圣司冥将公司里的人物捋了个遍,最后确认,凌经理是名女性。 戾气收敛了些,他转而盯着余浅的脸,没找到半点做贼心虚的慌乱,心里,终归半信半疑:“最好是这样!如果让我知道你有事瞒我,你会死的很惨!” 见他是信了,余浅抛出无辜的表情,以及非常诚恳的语气:“我说的句句属实,手机也是真的丢了……” “管家。”男人没再搭理她,扭头吩咐:“去书房取部新手机过来。” “是。” 帝堡还有备用手机? 余浅惊了惊,果然有钱就是任性啊。 没多久,管家捧着一部崭新的手机回来了。 圣司冥接过,随意拨弄了两下就丢给了余浅:“拿着用。” 既然是他主动给的,那她就收下,矫情什么的太多余。 “谢谢先生。” 圣司冥没什么反应,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起身,进了餐厅。 余浅连忙跟上,低头匆匆一瞥,这部手机是时下最新款,市价接近一万元,而圣司冥随随便便就把这么贵的东西送给了她,看来也是有钱到没处花了。 佣人们已经将晚餐准备稳妥,餐桌上放满了数十道精美菜肴。 余浅脱下外套,正要操刀进厨房,谁料,主位上的男人突然下了命令:“坐下吃饭。” “今天不用我做饭吗?”她木讷回头,疑惑的问。 薛管家及时出场,恭敬地为她解答:“是这样的余小姐,厨房没有食材了,您今天就不用做了。” 原来是没食材了…… “我知道了。” 应完声,余浅径直走到圣司冥身旁,听他的话,乖乖吃饭。 只是这饭菜的味道……和中午吃的没什么区别。 同样淡到没有味道,似乎连一粒盐都没放。 余浅蹙紧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帝堡以前的食物可不是这样的! “怎么不吃?”圣司冥见她只动了一次筷子,似乎不悦了。 余浅能告诉他,是因为帝堡的饭菜不好吃吗? 显然不能,她怕圣司冥说她挑三拣四。 于是一声不吭,用实际行动表明了她现在就吃。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不停扒拉碗里的米饭,不愿再吃一口菜。 心里头觉得,这压根不是吃饭,而是一种折磨…… 瞥见圣司冥从始至终没动筷子,她更是确定了,他是故意让她食不安寝,夜不能寐! 在恼意的驱使下,一碗饭很快见了底,她搁下筷子,从座位上站起:“我吃完了,先上去了。” “洗干净等我。”冷沉地下完命令,圣司冥终于拿起了筷子。 余浅没吭声,点点脑袋算作应答,然后迈开脚,上楼去了。 尝了一口桌上的菜肴,剑眉顿时拧在一起:“一群废物,我让你们口味做清淡,不是让你们不放盐!” 厨房里的佣人们顿时人心惶惶,一个紧跟着一个出来道歉。 可是关他们什么事嘛,明明是先生自己说的,要清淡如水。 水本就是无色无味的嘛…… 余浅刚从浴室出来,圣司冥便推开了主卧室的门。 她坐在梳妆台前,淡定自若的擦着头发。 没等擦完,手腕忽然一紧,紧接着,手中毛巾被人夺了去。 圣司冥拿出吹风机,对着她就是一阵猛吹,直吹得余浅口干耳噪,眼睛都睁不开了:“你要干什么!” “帮你吹头发。”淡淡回了一句,手上动作没停。 有这么吹头发的吗?对着人的耳根子吹? 余浅实在受不了吹风机的气流:“差不多了,可以停了!” 男人摸了摸她半干的头发,满意地收回手。 下一秒,余浅被男人丢在了大床上:“嗯,可以办正事了。” 眼瞅着男人即将扑上来,余浅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只是:“要做安全措施才可以……” 话题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圣司冥眼底愠怒,但看见她那副誓死反抗的样子,心里不知怎了,有点恐慌。 她那么倔,如果和她死磕下去,弄不好又要出人命。 叹了口气,他到底成全了她。 …… 今天余浅难得没有迟到,可凌之微的脸色仍不太好看。 一大早她便来到她面前,强硬的命令道:“从今天开始,电厂的项目由你负责跟踪。” “好的,凌经理。” 把相关资料装进包里,余浅独自一人前往工地。 因为昨天来过,对项目的进行程度有所了解,她刚下出租车便直奔负责人。 不料,负责人正和一名男子相谈甚欢。 余浅定睛瞧去,那人身姿挺拔,一身白衣,微微露出的侧脸俊美异常,带着一贯的礼貌笑容,竟是,赫连夜。 她瞬间停住了脚,表情木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或者,等他走了,她再出来…… 不巧的是,她看见赫连夜的同时,赫连夜也看见了她,墨眸亮了亮,径直向着她走来。 这时候,想躲也来不及了。 余浅客气的和他打了声招呼:“赫连总裁。” 两人四周是机器的轰鸣声,空气里还扬着尘埃,可是画面却异常和谐。 赫连夜在余浅面前停了脚,温润如玉的面庞上渗着几丝不悦,即使不悦,唇角的笑容还一如当初:“我不是说了吗,今后叫我夜。” 第68章 我不介意以身相许 “可是……” 赫连夜没给她说完话的机会,笑着打断了她:“没什么可是的,除非你不拿我当朋友。” 意思也就是说,在他眼里,他们还是朋友? 她还以为见过她的不堪以后,他早就把她从好友名单里剔除了…… 抬头,她鼓起好大的勇气才与他目光交织,在他的眼里,她找不到半点厌恶和轻蔑,那真的,只是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没有任何杂质,清澈的好像山间的泉水…… 第一次遇到这么干净,这么透彻的人,余浅的心间偷偷泛起了涟漪。 他没有厌恶她,就好。 勾了勾唇,她挽起一抹笑容:“好吧,夜。”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赫连夜还是笑,笑意很深:“赫连那边的跟踪由我亲自来做,所以今后,我们可能会经常见面。” “啊?” 赫连夜身为赫连集团总裁,应该是日理万机,怎么有空监管一个小项目? 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怎么,有这么不可置信吗?”他笑问。 余浅毫不掩饰自己的吃惊:“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我对这个项目的期望还蛮大的,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说这话时,赫连夜收回笑容,难得表现出严肃的样子,还向她伸出了手。 余浅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但是看到他西装革履,与工地的氛围格格不入,心里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最终,握住了他的手:“合作愉快。” 和负责人简单的沟通完毕,已经到了正午。 余浅本想打车回公司,但被赫连夜眼疾手快拦下了:“一块吃个饭吧,昨天你没来,今天总得补回来吧?”说着,他替她打开了副驾的车门,一脸微笑的等她上车。 余浅有些犹豫不决,翻开手机,确认没有收到圣司冥的短信,这才决心上了赫连夜的车。 两人一路交谈愉快,赫连夜有说不完的话题,可以和她从天南聊到海北,就是不提圣司冥和那天餐桌上发生的事,余浅紧张的心情在不知不觉间放松,笑着讨论起八卦来。 二十分钟后,法拉利停在了一家中餐馆前。 余浅跟在赫连夜身后进去,低头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短信,也没有未接来电,看来圣司冥今天是没空烦她了,于是安心地将手机放回了包包里。 在路上的时候,赫连夜就已经预定好了位置,和上次一样,还是在窗口,他好像特别钟爱于靠近窗口的位置。 “他们家味道不错,主要以川菜为主,我记得你喜欢吃辛辣,应该会喜欢。” 余浅对吃的没有什么讲究,因为以前几乎很少下馆子,也不知道哪家餐厅味道较好,所以每一次都由赫连夜带路,决定去哪里吃饭。 她坐在赫连夜对面,温婉的笑道:“我们两的口味相似,既然你说不错,那我一定也会喜欢。” 闻言,赫连夜唇角的弧度逐渐扩大,牵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服务生很快递上菜单,赫连夜绅士的询问余浅的喜好,然后根据她的喜好点了许多特色菜。 “点这么多,我们两个人吃的完吗?”余浅看见他不停的点菜,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到时候吃不完,不是在浪费钱吗? 而且这家餐厅装修的这么高级,估计价格肯定不低,不禁心疼起口袋里的钱。 “所以你要多吃一点,别浪费我的钱。”赫连夜一边说着,一边将菜单还给服务生:“就这些吧。” “好的。”服务生拿着菜单离开了。 “夜总……额……今天应该我请客。” 一人轮一次,也该轮到她请客了。 赫连夜品了口茶水,不急不徐道:“这怎么行,我从不让女人请客。” 余浅很尴尬,赫连夜说出这种话,拒绝意味很明显,她怕自己再争着付钱,会惹人厌,毕竟每个男人都有尊严。 “可是总让你请客,我很不好意思……” 是真的不好意思,赫连夜帮了她这么多,她哪里好意思让他请客吃饭? 赫连夜却只淡淡一笑,墨澈的眸子里跳跃熠熠光辉:“没关系,我心甘情愿。” 不知是不是余浅想多了,总觉得他的这句心甘情愿里夹着另一种含义。 俏脸红了红,她暗骂自己想太多! 没多久,服务生端着菜肴上桌,两人的对话就此终止。 握着筷子,余浅夹了就近的一道菜,那一瞬间,她差点没感动的落下眼泪。 吃了一天没有味道的泡沫,如今尝到正常味道的饭菜,她能不感动吗? 本来不太饿的肚子瞬间饥肠辘辘,她被彻底勾起了食欲,一连夹了好几口辣子鸡,伴着红红的辣椒,吃起来好爽。 “味道怎么样?”赫连夜笑问。 余浅辣的舌根发麻,强忍着对他笑道:“很好吃,看来我们真的是同道中人。” “好吃就多吃点,你这么瘦,我真害怕你被风吹走了。”赫连夜玩笑般的话语还真有那么几分害怕的味道。 逗笑了余浅:“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吗?”赫连夜突然神秘兮兮地问。 好奇心被勾起,余浅放下筷子,问:“什么?” “螳螂,还是那种未成年的螳螂。” “噗!” 余浅忍不住笑出了声:“我才没有瘦成螳螂呢。” “你瘦成了未成年的螳螂。” 赫连夜淡笑道:“好了,以后多跟我出来吃两餐,我保证让你胖回美女的标准体重。” 余浅嘴角噙笑,被他这么一逗,心情大好:“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赫连夜挑了挑眉毛:“我不介意以身相许。” 尽管知道他说的是玩笑话,可余浅的心还是不自觉情动了下,她微微低头,不动声色掩去眸底的愉悦。 赫连夜瞧出她的不对劲,瞳孔深了深:“好了,吃饭吧。” 吃完午饭,赫连夜驱车将余浅送回arsena集团,同样的,她还是在路口喊停,和赫连夜告别,下车。 不想让同事误会她四处和男人有染。 索性,徒步走去公司。 手机突然响起,是电话,还是一通有备注的电话。 闪亮亮的两个大字,刺的她眼睛疼。 ……老、公? 再看看那串金光闪闪的短号,不是圣司冥又能是谁? 这手机是他送她的,那么备注肯定也是圣司冥自己打上的! 第69章 请你把文件递交给总裁 愤恨地咬了咬牙,余浅拧起眉头接电话:“圣先生,你有事吗?” “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那面传来的声音有点疲乏,似乎刚经历了一场战争。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余浅抿紧下唇,停了脚:“我不是这个意思……” 男人顿了两秒,话锋一转:“吃过饭了?” “吃过了。”她闷声回应。 “中午张嫂给你送餐怎么不下来?”男人声音半阴半阳的,森冷的可怕。 余浅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我没有接到她的电话啊……” “她打的是部门电话,你不在部门?”那边的声音更怪了,完全是质疑的口吻。 余浅想,如果这时候她在圣司冥旁边,一定会被他结了冰的目光狠狠戳死。 深呼吸了两下,她尽量使语气平稳:“我去工地了……” 本来就去工地了,她没有骗他,语气不由得坚定起来。 “还是和你们的凌经理?” “不是,今天就我一个人……” 话音刚落,话筒里突然闯进一道陌生男人的声音:“总裁,这份文件请你过目。” 对面沉默了三秒,圣司冥阴阳怪气的抛下四个大字:“回去再说。” 嘟嘟嘟…… 电话被对方直接掐断。 余浅茫然地望着手机屏,不小心瞥见右上角的时间,心头又是“咯噔”一下。 还有最后十分钟就一点了! 再也管不了其他的,她攥紧手机,匆忙往公司跑去。 终于在最后关头,进了销售部! 去凌之微办公室报告一下工作情况后,她便彻底闲了下来,坐在位置上发呆。 圣司冥今晚肯定要质问她…… 她得想个借口才行。 这么一想,一个小时过去了。 销售部里工作氛围不太浓,居多的女性仍然喋喋不休的谈论八卦。 余浅闲得无聊,也侧耳听了一些。 “你们看林依娜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样子,身为总裁的秘书之一,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勾引总裁吧。”一名女员工率先打开了话茬子,说到林依娜的时候满脸轻蔑。 另一名员工赶忙接话,兴奋道:“你们别说,我今天还真看见林依娜和总裁一块乘上了专属电梯。” 闻言,余浅愣了愣,自然而然想到了那天和圣司冥在电梯里发生的一幕。 看来,圣司冥不止和她一个人在电梯里做过那种事情…… 心底不免有些恶心,可耳朵还是不由自主的去听旁人的闲言碎语。 “不会吧,从公司成立至今,专属电梯不是只有总裁一个人坐过吗?”那名女员工倒吸了口冷气,肯定道:“看来他们两人之间真的不清白。” 说到总裁自然会提到简月,众人早已为两人扑朔迷离的关系定上了的情侣标签:“我猜呀,凭简主管的个性,迟早会把林依娜开了。”一人得出结论,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讨论的正欢,办公室融洽的氛围突然被高跟鞋的声音打断,只见,经理办公室的门忽然开启,一身职业装的凌之微手持文件,面无表情地走向办公间的众人。 讨论声烟消云散,众人及时闭了嘴,低下头当缩头乌龟,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谁不知道凌之微铁面无私的性格? 她在员工眼里就是个工作狂人,对待工作精益求精,对待员工更是苛刻不已,若是让她知道有员工在上班时间讨论八卦,恐怕几个月的奖金都得泡汤了。 办公间突然安静下来,余浅木然回神,看了看大家畏惧的神情,下意识向后看去。 凌之微踩着优雅的步伐,正好停在她的身后,将手中文件也顺便放在她桌上,面无表情的说:“余浅,我有事要外出一下,请你把这份文件递交给总裁。” 余浅懵了:“凌经理,这……” 她不想和圣司冥在公司里有任何的接触,出于本能,下意识想回绝。 “有问题吗?”凌之微挑了挑眉,垂目看了眼手表,眉峰顿时皱起:“我现在就得走了,这份文件就交给你了,请务必让总裁签上字。” 说完,凌之微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焦急的离开了公司。 来去都跟风一样…… 余浅呆坐在位置上,懵逼了。 看了看桌上的文件,她有点生无可恋。 本就不想面对圣司冥,这下好了,凌之微把现成的机会送给了她,让她不得不面对。 其他员工们看见余浅碰上这等好事,不禁在心中羡慕起来。 谁不想借机接触总裁啊,哪怕是看他一眼也好啊,偏偏这机会被余浅遇上了! 凌经理还真是偏心! 余浅不是瞎子,能察觉到大家目光里的羡艳,心里不禁暗骂在座的各位都是瞎子,圣司冥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一个个女人都前赴后继地往他身上扑?难道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吗?所以她们被迫只能爱这个神经病? 越想越觉得悲哀。 余浅就近拉了个年轻女子,十分客气的说:“小林,要不你去吧?” 如果这个小林去了,那她就不用去了。 可惜小林看上去唯唯诺诺,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听到余浅这么说,更是吓得浑身一哆嗦:“这,这不好吧……” “没什么的,我们都是一个部门的员工,你跟我,没有区别的。”余浅安慰她,顺便将文件放到了她的桌子上,脱身成功,她一脸笑容的拍了拍小林肩膀:“你可以的。” 小林接过文件,小脸红扑扑的,一想到可以和总裁面对面,她就浑身兴奋,但是一翻开文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缩回脖子,她还是把文件还给了余浅:“凌经理是让你去的,如果我去的话,她会不高兴的。” “这有什么关系?”余浅不解,不就是送一份文件吗,谁送都是送,你不说我不说,凌之微不知道,怎么可能不高兴? 旁人看不下去,呵斥道:“凌经理让你去你就去,话怎么这么多?难道你不想在销售部混了吗?” 余浅犹豫片刻,刚才那人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是凌之微亲自吩咐她去的,如果推脱给别人的话,似乎不太恰当。 抿紧下唇,她最终说:“好吧,我去。” 这里是公司,相信圣司冥应该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第70章 这种低级错误你也犯 况且,中午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有骗他,除了和赫连夜一起吃午饭外,当然,他并没有问她中午和谁吃饭的这种蠢问题。 没必要担心,没必要担心。 余浅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随后拿起文件,转身,去了电梯间。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旁,安置了一间不大不小的秘书室,里面各种香水味道混杂在一起,化妆品、指甲油堆积的到处都是。 几个女人坐在一起,一边上网刷微博,一边打量着总裁办公室是否有动静。 当电梯门“叮”的一声开启时,几人的目光几乎同时投了过去。 看见余浅手捧文件从电梯里走出来,步伐直奔总裁办公室。 林依娜皱紧了眉头,一张娇媚的小脸变得狰狞,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她直冲余浅走去,踩着五寸高跟鞋挡在余浅面前,直接阻隔了她的去路:“你找我们总裁有事吗?” 余浅觉得好笑,这种傻逼问题压根没有存在的价值:“当然有事,没事我上来干嘛?” 林依娜理了理披肩长发,漂亮的眼睛里塞满了不屑,说话间嘴唇微微上挑:“不排除有上来勾引我们总裁的可能,毕竟你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勾引男人了。” 闻言,余浅心里觉得好笑,忍不住嗤鼻笑了出来:“可是外面都在传,是你勾引总裁呢。” 刚才办公间里同事们对林依娜的议论,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林依娜被她的这句话生生堵住了,气得脸红脖子粗! “余浅,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胡说,不信你自己去打听一下。”余浅微笑着,说的风轻云淡。 其他几位秘书早就围了上来,听完余浅的话,纷纷笑起来。 面子全无,林依娜气得跺脚,手指直指余浅鼻尖:“你!” “让开,我有正事要办,没空跟你磨叽。”余浅皱着眉头,看着路中央如同疯狗一般的林依娜。 心里为她感到悲哀,生了一副好皮囊,却偏偏要做坏女人。 林依娜瞪圆了眼睛,因为太过愤怒,哪里还管得着形象,指着余浅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赫连总裁就是被你蛊惑了心智,被你生生勾引上的!” 听见‘赫连总裁’,余浅眼神微顿,片刻后恢复先前的波澜不惊,只是她自己都没发现,胸腔里突然多了一股子怒气:“不要逮谁咬谁,我和赫连总裁之间是清白的!” “呵,清白?”林依娜冷笑连连,仍然挡在余浅面前,没有让道的打算:“清白他会处处帮你,甚至就因为我说了你一句,就把我给开了?” 说到这个她就气,赫连总裁当着全部门员工的面开除了她,还让保安将她抓走,直接叫她颜面扫地!害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勇气出门,生怕遇到以前的同事!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余浅! 林依娜无比愤恨地瞪着她,恨不得用目光将她杀死! 而余浅,却忽略了她的视线,仍然平静如水,淡定自若:“他开你,是因为你太贱,和我无关。” “你!” 余浅懒得再和她废话,两步向前,直接推开了挡住路的林依娜,她用的力气很大,林依娜被直接推翻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啊……”林依娜惨叫,被余浅这么一推,她翻落在一旁,不得不让道。 空气微凝,其他秘书们被这一幕吓坏了,连忙离开了现场,不敢再看戏。 空气里只剩下林依娜惨叫的尾音,她好像崴了脚,瘫坐在地上半天不能起来,也没有力气骂人。 余浅淡淡看了她一眼,手指握紧了文件,淡定从容的从她身旁走过。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叩叩叩……”余浅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敲响了门。 握着文件的手指愈发用力,没多久,手里的文件就皱成了一团。 她急忙松手抚平,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看上去很轻松。 在门口站了半天,里面半点动静都没有。 她不禁怀疑,圣司冥是不是不在公司。 扭头,正要去秘书室找秘书问个清楚,办公室里倏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回应:“进来。” 原来他在啊。 余浅一鼓作气,由外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举步迈进去。 办公室很沉闷,或许是男人气场太强大,吞噬了上空流动的氧气,叫人一迈进来就呼吸困难。 眼光稍微一扫,那张帅气非凡的俊脸,立时跳入眼帘。 余浅紧握着文件,一声不吭走到他跟前,将文件摆布在桌上,轻声说:“总裁,这份文件麻烦你签一下。” 口吻非常疏离,好像他们只是上司和下属。 即使没有旁人在场的情况下,她还是不由自主的疏离他。 或许是来源于,她对他深入骨髓的厌恶。 余浅斜眼看了一下坐在桌前的男人,只见他拿起一份文件随意翻了翻,修长的手指优雅地在纸张上翻动,让人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 那种超凡脱俗,浑然天成的贵族气息,不是一般人所能模仿的出的,每一个看似随意的举动,都能透出一股无法磨灭的贵气,这也是圣司冥众多魅力的其中之一。 可惜,并不能吸引余浅。 片刻,面无表情的圣司冥缓缓放下文件,抬头看着她,深幽的眼神中,有着旁人无法读懂的光芒,更像两潭暗潮汹涌的湖水,能瞬间吸入旁人的意识。 “你让我签空白的文件?”声音上挑,携着危险因子。 “空白?”余浅诧异,文件她虽没有打开看过,但绝对不可能是空白的吧! 男人修长的手微微扬起,直接将文件丢到了她面前:“这种低级错误你也犯?” 纤手打开文件,还真如他所说,几页纸全部空白,没有半滴字墨…… 余浅无言以对,眸底闪着疑惑,这份合同是凌之微直接交给她的,也就是说她拿到手时就是空白的,按道理来说,凌之微那么谨慎的人不应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想到她离开时匆忙的步伐,难道是因为她走得急,拿错了文件? 不得而知。 第71章 没人会进来打扰我们 余浅抬眸,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总裁,我拿错文件了……” 单是个浅浅的微笑,就如锦上添花般让她更显明艳动人。 圣司冥静静地看了她一会,黑眸半眯,朝她挥手道:“过来。” 余浅听闻,手指迅速抓起文件,脚步也跟着往后退:“总裁,我先去换文件,一会儿再过来。” 圣司冥的眸光已经在无形之中变得轻佻了,睨着她,视线在她全身上下打量着,扫见那抹异样的惊恐,高昂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被这个男人打量,余浅全身不自在,感觉像是被一条择机而噬的恶狼盯上了一样。 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反抗不了,只能卑微的顺从。 放下手中文件,她迈着沉重的步伐款款来到他面前,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他。 圣司冥挑了挑眉,伸出修长的手握住她的小手,只需轻轻一带,余浅便和前几次一样,跌入他的怀中,坐在他的大腿上。 两人零距离紧紧相贴,一个炙热如火,一个冷淡如水。 怀中女人乖巧的窝着,仍由他挽住她的腰……嗅着再熟悉不过的薄荷味,余浅的心,已经沉入了海底。 难得她如此乖巧。 男人清俊儒雅的脸上,消散了些许寒意:“解释一下中午的事。” 说到中午,余浅终于回了点神,她眼皮低垂,用自认为诚实的语气说:“我真的去了工地,就算接到张嫂的电话,我也赶不回来,所以……很抱歉,害她白跑一趟。” 圣司冥低头看着余浅白皙粉嫩的脸蛋,像在引诱着他去咬一口似的,喉间不由得一哽:“我是问,午饭怎么解决的?” 余浅自知不能说出实情,如果圣司冥知道她午饭是和赫连夜一起吃的,估计又要骂她坏女人了。 索性别开了眼睛,强装到底:“在工地旁边的小摊上随便吃了点。” 他总不能亲自降临小摊,去探实情吧? 男人伸手托起她下巴,硬逼她的目光和自己对视,那双迫人的黑眸里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一点一点慑去她的灵魂:“和谁?” “和……”余浅浑身一哆嗦,差点说出了实情,好在被他眸底的冰寒冻了下,及时反应:“我自己一个人。” 下颚传来炙痛,余浅只觉得自己的下巴已经快被捏碎了,眼前的男人仿佛地狱来的恶魔一般,冷漠如冰的眼眸越发深邃骇人:“谁准你吃这些垃圾的,不知道不卫生吗?” “那我应该吃什么……”她吃痛,皱眉低吟。 紧锁的眉头落进男人眼底,手上终是轻了几分,但没有松开:“张嫂没有转告你?” 张嫂? 经他这么一提醒,余浅瞬间想到了那天和张嫂在电话里的交谈。 他的意思是说,今后的一日三餐,她都必须吃帝堡的食物? 这男人疯了吧? 余浅直视他的眼睛,里面没有半点情绪,如无尽的深渊,一眼望不到底。 正是因为看不透他,才觉得可怕…… “我连吃什么的自由都没有吗?”她忽然问道。 圣司冥神色阴郁起来,目光凝聚在她脸上:“你已经把你所有的自由卖给了我。” 余浅无奈道:“你这是强盗行为。” “你错了。”男人嗤鼻笑了,低头吻上她惹火的红唇,透过呼吸的空隙否认罪行:“我这叫耳濡目染。” 余浅被迫仰头承受他温柔的深吻,即便两人已经交换过无数次的热吻,可每当这个时候……她的身体都会无法抑制地颤抖,因为厌恶,极深的厌恶。她不知道这张薄唇到底吻过多少女人,门外的林依娜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几乎是下意识地反抗,即使告诫过自己无数次,除了接受以外她别无选择。 可是人就是这样,无法违背自己的潜意识。 薄凉的手指用力攥上他的肩膀,她憋红了脸,嘴里发出憋屈的嘤咛:“嗯……” 正是这声嘤咛,彻底唤醒了男人的欲望,即使发现她的厌恶也依旧没停,甚至干脆捉住了她胡乱挣扎的双手,一个法式深吻,缠缠绵绵持续了许久。 直到余浅快要在吻里窒息,圣司冥才意犹未尽放开她。 两人的呼吸渐趋平稳,余浅恢复了点气力,从他的怀里爬起,两只脚未沾地,男人一只放在她腿上的大手,开始不老实的动作起来。 “别、别在这里!”按住那双作怪的手,余浅惊恐地阻止着,现在是上班时间,她不想在他的办公室里多作逗留,那会让旁人说闲话的! 圣司冥看出她的胆怯,勾起嘴角笑了笑,仍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没人会进来打扰我们。” 一如常态的坦然自若,只是声音匿着饱含情欲的沙哑。 ……余浅紧咬住下唇,即使身体不受控制,但理智还尚在:“回家行吗?”她紧张地祈求。 “你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权利。”男人……嘴角勾起嘲讽弧度:“敏感成这样,真是人尽可夫的女人。” “……”从心到身的无力感深深淹没了余浅,她抿着唇,一言不发,默默承受他给予的耻辱,心脏,早就疼的麻木了。 衣服一件件被剥落,扔在地上,如同千金,每一次落地均会发出重响。 办公室里的激情愈演愈烈,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就在她几乎要被他无尽的欲望所吞噬时,门却突兀被人敲响了。 叩叩叩…… 余浅顿时一惊,灵眸淌过慌乱,竟有一种被人捉奸的窘迫。 她惊慌失措的从他身上弹起,一张小脸羞得通红。望见办公桌底下空白而隐蔽的地方,灵眸一亮,她不假思索,手忙脚乱的就躲了进去。 直到陷入一片黑暗中,余浅乱跳不止的心才逐渐平稳下来。 第72章 要不要我帮你劝架 敲门声仍在继续。 圣司冥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原本布满情欲的黑眸变为凌厉,周围的气温迅速下沉,由开始的火热沦为冰冻三尺。 他大手一伸,毫不费力就将余浅从桌子底下捞出,稳稳跌坐在他的大腿上,玫瑰色的薄唇微启,敛着眉问:“什么事?” 门外的罹绝似乎很为难,顿了顿才说:“总裁,简主管和林秘书吵起来了。” “跟我说有什么用,直接让保安处理。”男人极度烦躁,声音里不悦的气息十足,让门外的罹绝当场打了个寒颤,赶忙应了声“是”。 罹绝一走,偌大的空间,突然安静下来。 余浅面色惨白,背脊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全身紧张的一动不能动,缓了几秒,突然幽幽地说:“这样不太好吧,她们毕竟是你的女人,要不要我帮你劝架?” 话落,也不管男人是什么反应,光着身子就要站起来。 可腰间,却是一紧。 一双冰冷的大手禁锢着她的身体,令她在炙热的胸膛里动弹不得。 “吃醋了?”圣司冥微挑剑眉戏谑地看着她,深幽的眼眸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掌下的动作渐渐变得温柔而细腻。 一阵强过一阵的酥麻感觉涌上心头,余浅咬紧牙根,声线有些抖:“我没资格,也没必要。” 没必要? 男人动作一顿,黑眸凝上了她的眼:“什么在你眼里有必要?” “钱。”她的答案简洁明了,惜字如金。 圣司冥脸色冰冷冷的,再次擒住了她的下巴,将她整张脸抬了起来,低沉暗哑的嗓音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你就这么爱钱?” 是不是除了钱以外,所有东西在她眼里都是死的? 余浅屏息凝视圣司冥,大脑一片空白,潜意识的力量让她不由自主和他对着干:“是的,为了钱我可以牺牲一切。” 既然他们彼此憎恶,那就憎恶到底吧! 她说完话的瞬间,男人俊美非凡的面庞彻底冷沉下去,浑身彰显着一股无言的怒气和戾气。 原本擒着她下巴的手指嫌恶般收了回来,他冷着一张脸,无情的驱逐:“立刻给我滚!” 终于可以滚了! 余浅迫不及待从他身上下来,捡起地上衣物,迅速穿好,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砰”一声…… 办公室的门被她用力关上。 突如其来的巨响,同时吸引了秘书室旁纠缠不休的两个女人。 两道聚火的目光齐齐射过来,余浅瞬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抬头一看,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林依娜已经完全变成了厉鬼模样,披头散发的和简月拧成一团,看见余浅衣衫不整的从总裁办公室里出来,她顷刻间停止了动作,双目几乎快喷出了火焰。 而一旁的简月,虽没有林依娜那般狼狈,但气势汹汹的样子,泼妇感十足,她同时注意到了余浅,目光微微一顿,再仔细一瞧,竟然看见了她脖子上两枚清晰的草莓印,加上衣衫不整,种种迹象表明,余浅和圣总的关系一定不浅! 霎时间,一种天大的危机感遍布全身,她将所有嫉妒转移到了余浅身上! 被那样恶狠狠的目光注视,余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做贼心虚般扯了扯衣领,自认为淡定的往电梯口走去。 “站住!” 路过两人身边时,耳边突然传来简月的一声暴喝! 余浅身形一顿,犹犹豫豫的不知该停还是该走,正在这时,电梯口冲出一批身穿制服的保安,二话不说,迅速将简月和林依娜包围起来,然后强制分开,押出了秘书室! “放开我!我可是集团的员工!”简月大吼大叫,一路挣扎不止。 林依娜同样挣扎着:“你们要干什么!” “总裁说,你们两个扰乱了公共秩序,现在要请你们去警察局好好沟通。” 一旁的罹绝温文尔雅给出了答案,在她们上了电梯后,伸手按了关门键。 电梯门迅速关闭,徒留余浅一个人在电梯口怔然不已。 圣司冥对睡过的女人就是这种态度吗? 好歹,她们也是为了他才吵起来的,他不但不出面解决,反而把她们送进了警察局? 这个男人,可真够狠的! 咽了口唾沫,余浅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后怕,仿佛预料到了今后的自己,不知道圣司冥玩腻了她以后,会怎么对待她? 拿着那份空白的文件,余浅重新回到了办公间,神经敏感的她瞬间察觉到办公间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好像每一个人都在打量她,并且窃窃私语…… 窃窃私语什么? 余浅再次扯了扯衣领,没兴趣知道那些人的话题,这段日子,公司里的闲言碎语她光是听她们讨论就足够写成一本书了,想来,那些员工们是真的无事可做了,怕是一点风吹草动在她们眼里都能成为头条大新闻。 摇了摇头,她无力的瘫坐在位置上,等下班。 而那边的员工们,又三三两两的炸锅了! 尤其是年轻的小林,一副吃惊到不行的样子:“天呐,她刚刚拿给总裁的文件,是空白的!我以为她会被总裁当场骂死,怎么会……相安无事的回来了?” 另一名女同事一样吃惊不已:“就是啊,总裁对待出错的员工不是一向不留情面的吗?能当场枪决的,绝不会拖到第二天!这么多年来,余浅可是第一个平安回来的例外!” “哎,你说他们两个之间,会不会……” “不是没有可能的啦,前段时间的新闻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虽然我们没有亲眼目睹,但谁能确定他们私底下就是清白的呢?” 余浅头有些痛,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并没有听见她们的讨论。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手机“滴滴”响起。 她拿起一看,是一条短信,发件人显示老公…… “下班敢自己打车回去你就死定了!” 叹了口气,她无奈回了个“好”字。 扭头看向窗外,才发现,中午还是夏日暖阳的天气,不知何时,已经阴雨绵绵。 第73章 他,这是在关心她吗 因为下雨的缘故,员工们走的很匆忙,余浅故意慢慢收拾,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拿起包包,乘电梯下楼。 虽然她故意放慢速度,但到楼下时,公司侧门仍聚集着不少人,有的是等亲人过来接,有的是等公交车,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让大家猝不及防。 余浅将外套扣得紧实,刚从办公大楼里出来,冷风一送,她跺着脚抖个不停,连忙将手塞进口袋里。 “你们看,那不是圣总的布加迪威龙吗?”旁边有人指着离侧门不远的停车场出口,兴奋地说着。 圣总一词所带出的效应不是普通的大,站在侧门所有人的目光立即齐刷刷地朝出口处望去,包括人群中的余浅,也跟着众人的目光看着那辆银灰色的布加迪威龙缓缓从出口驶出来。 立即有人很花痴地发出感慨,“圣总开车都这么帅,真要命……” “就是说啊,他怎么可以帅成这样!我都想跪舔他了耶!” 跪舔? 会不会太夸张了? 余浅砸了咂舌,随即感到口袋里的手机颤抖了两下,连忙拿出来一看,圣司冥的短信没品到家了:“愣着干什么,上车!” 抬眼看去,布加迪威龙就停在出口处一侧,在众人眼皮子底下…… 余浅纵然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坐上他的车。 随即回道:你在下个路口等我。 老公:你只有一分钟,最好用跑的。 余浅顾不得三七二十一,迅速走出人群,小跑着穿过马路,迎面的风雨冰冷冷的拍打在脸上,她冷的嘴唇直哆嗦。 到了下个路口转弯,显眼的豪车已经等在路旁,余浅打开驾驶副座的车门,迅速地钻了进去,还没抬头,一条干净整洁的毛巾已经罩了上来。 “把脸擦擦。”男人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悦,说话的同时也缓缓发动车子。 余浅乖乖擦干净脸上的水渍,静静看着暴雨中的世界,突然,鼻子一痒,狼狈地打了个喷嚏,就听到身边男人狂傲的命令道:“把外套脱了,换上我的!” 他,这是在关心她吗? 皱了皱眉,余浅觉得不对劲:“不用了,我不冷……” 圣司冥打着方向盘,不屑地轻哼道:“谁关心你冷不冷,我关心的是我的座位,你湿成这样,很容易弄脏我的座位!” “……”余浅无言,利索地脱掉微湿的外套,再将圣司冥的西装外套拿过来套上,属于男人特有的薄荷味道瞬间将她包裹住,身上出奇的温暖。 车子停入帝堡停车场,绵绵阴雨转为淅沥小雨,薛管家和佣人们撑伞站在一旁,早已等候多时。 看见二人归来,恭敬地为他们撑伞,直至二人进屋,身上半丝雨水未沾。 圣司冥冲了澡,神清气爽地走出来,看到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暖暖的灯光下,女人玲珑的身段套上舒适的休闲服,亭亭玉立于梳理台前,动作利索地翻炒着锅里的菜,不时会去试一试旁边锅里汤料的味道,如此柔和的场面,说不上来的动人,只可惜,对方并非什么贤妻良母,而是个,婊子。 他立在门旁,细细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开了。 没多久,厨房里的油烟机停止工作,佣人们毕恭毕敬汇报他,晚餐已经做好。 圣司冥拧了拧眉头,大步迈进厨房,什么话也没说,大掌抬起,直接将她做好的饭菜一骨碌倒进垃圾桶,连盘子一起丢了。 余浅懵了,她才刚关上火,转眼,忙碌半天的成果已经没了。 “你在做什么?”她诧然盯着垃圾桶里的食物,有些痛心疾首,愤愤地转移了视线:“你不想吃可以不吃,何必浪费粮食!” 她看上去很生气,圣司冥悻悻然笑了,嘲讽的笑容很生硬难看:“我家的粮食,我想浪费就浪费。” 不可理喻! 余浅摘下围裙,从男人身边绕开,心里的怒火燃烧起来,已经没办法平息,圣司冥这男人到底懂不懂尊重人啊! “去哪?”擦身而过的一瞬间,男人拉住她的手,冷声质问道。 “休息!”她头也不回的撂下两个字。 “等等。”男人没撒手,仍然紧握着她:“我晚饭还没吃,你不该给我做饭吗?” 嗯,这句话说的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他把她做的饭倒了,居然还让她去做饭,是嫌一次不过瘾,还想再倒一次吗?折腾她就这么好玩吗? 余浅气的不行,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做的食物被倒掉,说不生气是假的! 可生气又有什么用?余浅一直都知道的,圣司冥就是想故意折腾她,相同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每一次发生,她还是不可抑制的愤怒! 愤怒到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一把甩开圣司冥的手,余浅愤恨的折了回来,在他的亲眼目睹下,重新开了火,准备食材,切好,烹饪,出锅。 有了油烟,圣司冥很自觉的离开厨房,进了书房处理工作。 不一会儿,佣人又来汇报,晚餐做好了。 圣司冥挑了挑眉,唇角邪恶翘起,从中吐出两个字,邪肆张狂,唯吾独尊,他充分将恶魔二字表现的恰到好处:“倒掉。” “是。” 之后他将自己完全埋没在工作里。 只有工作,才会让他暂且忘了那个婊子。 亲眼目睹食物又一次被倒掉,余浅愤怒地放下锅铲,一头钻进主卧室,趁着男人不在,对着他的枕头狠狠踹了一脚! 该死的男人,祝他下辈子永远没饭吃! 然后洗澡,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她没有多余的精力跟神经病怄气! 睡到半夜,突然腹痛难忍,一阵阵抽筋似的疼痛从胃部蔓延至整个腹腔。 她疼的辗转反侧,大汗淋漓,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入目,是一片漆黑。 她伸手摁了床头的电灯开关,卧室内刹时亮如白昼。 匆匆低头一瞥,床侧,竟是空的。 圣司冥还没有回来吗? 又一阵强烈的疼痛袭过,她来不及多想,正准备起身去卫生间,突然…… 第74章 我肚子不舒服 楼下客厅。 祁琛抽回空掉的针管,将一片棉花摁在了针眼处:“先生,你最近肝火有点旺盛,多喝点冰糖莲子汤,有益降火。” 圣司冥窝在沙发里,冷冷地瞥视祁琛一眼。 遇到余浅这样的女人,就算他喝再多的冰糖莲子汤,也只是徒劳。 意识到男人状态不佳,祁琛心有余悸,匆忙告辞。 圣司冥在沙发上坐了会,等到胳膊的经脉完全畅通了,冷着脸跨进了主卧室。 然而,卧室里面的画面却让他本就冷沉的面色铺染上了一层寒霜。 只见,偌大的卧室中央,余浅半睁着眼睛,横七竖八的倒在柔软的地毯上,挣扎着企图站起来,然而瘫软的双腿让她再次倒了下去,她用手肘撑着地面,重新试了一遍,还是站不起来,折腾的浑身气力都没了…… “怎么回事?” 圣司冥恼火的低斥一声,大步向前,在余浅惊讶的目光下,轻而易举拉起了她。 随意往床上一丢,棱角分明的脸怒气暴盛,眸中火光四溢,骇人的戾气与他低沉的嗓音同时迸发:“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在搞什么?” 猛地掉入床上,余浅被他扔的东倒西歪,眼前一阵阵眩晕,神智也飘去了千里之外。 只是神游还没持续多久,腹部又再次袭来强烈的疼痛,暗暗咒骂了一声,她咬着牙从床上奔进了浴室,动作快速,直接忽略了圣司冥的存在。 男人一怔,被她的举动惊了下,随后大步走到浴室门口,剑眉深深敛起:“你在洗澡?”说着,大手一挥,即将拉开浴室门。 “我肚子不舒服……”余浅的解释让男人的动作猛然顿住了,黑眸升起浓厚的厌恶:“这就是你吃路边摊的下场!” 不快的低咒完,他走到床边,沿着床沿反复绕了两遍,还是拿起了手机,利落地播出一通电话:“祁琛,给我立刻滚回来!” 那边的祁琛怔然望着挂断的电话,默默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天杀的,他才刚到家,连裤子都没来得及脱,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呜! 一番上吐下泻后,余浅弯腰从浴室里走出,走了两步就无力地跌软在地毯上了。 她的脸色很难看,像一张干净的白纸,完全看不出血色。 安静地呆坐在那儿,也不说话,即使想说话,恐怕都没有力气开口了。 看得出她是真的很难受,圣司冥那双黑眸里不知不觉间多了抹担忧,口吻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吃路边摊!” 余浅一声不吭,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 事实上,她并没有吃路边摊,只是不知道今天到底吃错了什么,胃会疼成这样。 祁琛很快赶来,为她做了一番检查后得出结论,是因为吃了辣椒。 圣司冥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对着余浅就是一番大吼大叫:“谁准你吃辣的?我只准你吃帝堡的食物,你聋了吗?” “……”余浅被他这么一说,真感觉自己做错了。 “余小姐,先生是为您好,您的胃不太好,不能吃刺激性的食物。”祁琛解释道。 所以……他才会让张嫂每天送餐给她的吗? 不对,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圣司冥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以他平日的残暴性格来说,故意不让她好过的可能性居高! 余浅摇摇头,晃掉了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这么一摇头,瞬间引起了圣司冥的不满:“摇头是什么意思,你真的聋了?” “我……我以后不吃辣了。” 慑人的目光扫到余浅身上:“再敢吃你就死定了!” 吼完,撕开祁琛带来的胃药包装,狠狠投掷到余浅身上:“给我吃了睡觉!” 余浅接过药,乖乖和水吞下。 祁琛在旁边看见圣司冥情绪大起大落,吃惊到不行。 一向成熟冷静的先生也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太不可置信了! 感受到祁琛异样的目光,圣司冥一记冷眼扫来:“滚!” “是,我这就滚。”祁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了现场。 傻子才想继续留在这里受冷空气的折磨呢! 吃完药以后,肚子好受了些,余浅窝在床头闭目浅眠,主要是不想和圣司冥单独相处,怕被他继续说个没完。 圣司冥看她蔫蔫的样子,就是想说她,也不忍心了。 侧身躺到她身旁,修长的手指摁上电灯开关,房间即刻沦为一团黑暗。 这一晚很平静,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各睡各的,互不相扰。 第二天一早,同前几次一样,余浅还是在圣司冥怀里醒来的,两人相依相偎,挨得很近,他缠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余浅的内心波澜不惊,面无表情推了推身上的男人:“该起床上班了。” 男人没动弹,她干脆一动不动的仍他抱着,望向墙面上的挂钟,刚好七点半。 “再不起床我们两个都要迟到了。” 似乎被她的呱燥烦到了,圣司冥缓缓睁开双目,瞧见余浅正躺在他的怀里,黑眸深了深,速即掀开了她。 余浅被一下子掀翻,滚滚落落跌到床边,幸好眼疾手快抓住了床脚,要不然肯定会跌下床去。 吁了口气,她勉强翻回到床上,而刚才差点害她跌倒的罪魁祸首,已经来到衣橱边,潇洒自如地换起了衣服,俊美非凡的脸庞找寻不到半点紧张和担忧,眼神淡淡,表情淡淡,面部线条又冷又硬。 他很快换好了衣服,看都没看余浅一眼,径直出了房间,去楼下洗漱。 房间门被一把带上,余浅咬了咬唇,以最快的迅速洗漱、换衣、下楼。 一如既往的早晨,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她做好了早餐,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然后吃下佣人做的早餐,之后,张嫂端上为她特制的早餐,一块吃完饭以后,乘车去上班。 看得出来,圣司冥今天心情不太好,在车上的时候,余浅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快到十字路口时,她才纠结地开口道:“今天的午餐我自己解决,不用麻烦张嫂了。” 男人盯着前方道路,眸光一凛:“理由。” 哪里要什么理由,她只是不想活在他无时无刻的拘束下,不行吗? 第75章 舍命陪君子 深吸一口气,和圣司冥过了这么多招,她深知这厮吃软不吃硬,索性换成商量的口吻,故意软着来:“我保证不吃辣,口味尽量清淡可以吗?” “你打算和谁共进午餐?” “同事,顺便增进一下同事之间的友谊。” 想到余浅在公司里几乎没有朋友,让她有点朋友陪伴也好。 男人深敛眉头,没说话,算是同意了。 余浅心下得意,到了路口,没等她主动要求,男人自觉放下了她,随后扬长而去。 事情逐渐往好的方向发展,她真希望圣司冥能越来越疏远自己,这样,她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销售部的氛围似乎比昨天还要紧张,每个人看上去都人心惶惶的。 余浅不明所以,拿着空白的文件敲响了经理办公室的门。 “进来。”凌之微语气不太好。 推开办公室的门,余浅看见凌之微坐在办公桌前,着手处理文件,两条黛眉此时微蹙,更显严肃正经。 她走到办公桌旁,将文件递了过去:“凌经理,你昨天给我的文件是空白的,被总裁退了回来。” 闻言,凌之微稍稍诧异,接过文件仔细看了下,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是我的疏忽,我昨天走得急,拿错了文件,对不起啊,害你被总裁骂了吧?” 最后一句话,她是试探性的问。 余浅尴尬的笑了笑:“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凌之微没有接话,反问道:“对了,总裁看见文件后说了些什么?” 这个问题让余浅十分尴尬。 她瞬间想到了昨天办公室里的激情,耳根子火辣辣的烧了起来,努力平息了下呼吸,缓缓道:“他、他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以后别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看到余浅不正常的反应,凌之微意味深长的笑了:“呵呵,这不太像我们总裁的风格啊。” 没错,昨天她是故意交给余浅一份空白的文件,想看看总裁会不会像对待别的员工一样,大发雷霆甚至开除了她,可显然,总裁并没有那么做,余浅相安无事的回来了。 如果这都不能说明他们之间有猫腻,那么,同居的事情,也足够说明了! 既然如此,这个余浅于她而言,真是天赐良机。 凌之微笑容灿烂,一扫先前的阴霾,兴奋因子在身体里跃跃欲试。 余浅并不知道圣司冥是什么风格,面对凌之微的质疑,她只是一笑了之:“凌经理,文件还要我送过去吗?”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你去忙项目吧,这段日子可是关键期,不能出现半点差错。”凌之微微笑拒绝,又恢复到友好模式。 “我知道了。”余浅恭敬应声,开门退了出去。 太好了,幸好不用再送文件,否则不知道圣司冥还会对自己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看了下时间,九点钟了,工地那边应该在施工了,她大步出了公司,乘车去往工地。 赫连夜比她去的还要早一些,刚一迈进工地,就看到了那辆显眼的法拉利,不偏不倚,停在正门口。 余浅的心,毫无预兆加快了跳动,脚下步伐不禁也加快了许多。 不远处站在尘埃里的男人见到她,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疾步向着她走来,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彼此间会心一笑。 忙了一个上午,共进午餐是自然而然的事儿。 赫连夜驱车到一家法式餐厅前,按照以往的惯例,绅士的先让余浅点餐,可菜单上全是英文,余浅看不太懂,就随便点了两个。 “光点歌不点吃的吗?”赫连夜突然问了一句。 “呃……”余浅尴尬到姥姥家了,为了保全面子,小声道:“我跟你吃一样的就好啦。” 赫连夜笑笑,熟练的为她点了餐,服务生退下,桌前恢复了一片宁静。 “吃完饭打算做什么?”赫连夜率先打破了宁静。 “项目商谈完了,该回公司了。”余浅回答的不假思索。 赫连夜闻言,帅气的面庞上多了抹邪气,唇角魅惑翘起:“不如,因公行私怎么样?” “什么意思?” 余浅没听明白,瞪圆了骨碌碌的大眼睛,眨巴着望向赫连夜,只见,他笑容邪肆,墨眸之间布满澄澈的温柔,声音也柔的能滴出水来:“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应该会喜欢那里。” “这样……不太好吧。” 余浅略微迟疑,这可是明目张胆的翘班,万一被凌经理发现了,那她下下个月的奖金肯定也保不住了! 赫连夜却用真诚打败了她的迟疑,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就让她神奇的妥协了:“我这辈子还没翘过班呢,感觉一定很好玩,你就当舍命陪君子,可以吗?” 话语里满是诚恳。 世界上还会有这么绅士的男人吗? 对视上他真诚的眼睛,余浅完全不好意思拒绝,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好吧,那我今天就舍命陪你了。” 赫连夜含笑举起果汁,对她扬了扬:“感谢你的舍命相陪,干杯。” “干。” 与此同时,arsena集团却是另一番完全相反的景象。 每名员工均是一大早就收到了中午加班的通知,赶文件的忙文件,送资料的忙资料,每一个人都忙碌极了,连吃午饭的功夫都没有,终于,在下午一点整时,arsena集团结束了长达三个小时的高层会议,高层人员解散,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回到各自的位置后,一些女员工又忍不住八卦起来。 “我听说,今天高层会议的主题是复活余氏?你们谁知道内幕啊,给我讲讲呗?” “我知道我知道,我表姐是总裁的秘书之一,她跟我说过,总裁因为这个复活计划拼了整整三天,顶下了股东们的巨大压力,终于在今天正式启动了复活计划,并为余氏注入了整整四十亿的资金。” “四十亿啊?我的天!你们谁知道这个余氏是什么来头啊,能让总裁这么大手笔?” “余氏,余浅……”一人苦思冥想,终于一拍爪子,肯定道:“余氏不是余浅叔叔家的公司吗?” “天呐,那么总裁和余浅之间……” 大家不言而喻,统统明白了什么。 能让总裁眼都不眨的砸下四十个亿,这个余浅,不容小觑啊! 第76章 一望无际的花海 法拉利沿途行驶,大约过了五分钟,一望无际的花海猝不及防的映入余浅的眼底,大片的紫,大片的绚烂,缓缓地从天空的两边无尽蔓延。 窗外吹进的每一缕风都掺杂着薰衣草的气息,甚至可以听见薰衣草窃窃私语的声音。 余浅捂住嘴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不敢相信,这么美的画面竟是真实存在的。 车窗外,紫色的纱幔随着阳光飘动,静谧,安然,像等待一朵睡莲的绽放,香气微醺。 法拉利逐渐减速,在路旁停了下来。 赫连夜拔下车钥匙,笑问:“不下去看看吗?” 余浅连忙打开安全带:“要,我要下去。”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女孩能拒绝得了花朵的诱惑。 更何况,是她最爱的薰衣草。 花海旁是一条沿海公路,车辆极少,放眼望去,一片金黄的大陆,在午后地阳光下,摇曳着的薰衣草纷纭扬扬,分外刺眼。 余浅赤脚迈进花海,嘴角的笑容和阳光结合在一起,美得灿烂而动人。 纤小的身姿融入及膝花海里,她张开双臂,嬉笑着与花朵追逐,微风吹起裙角,扬起绝美的弧度,黑亮的长发也被微风轻轻带起,微微波动着,卷着薰衣草独特的花香味,渐渐在赫连夜的脑海中蔓延开,他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她身旁似有彩虹轻笼,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 长久冷漠的心,出人意料的加快了跳动。 赫连夜皱紧了眉头,不过一秒,眉心就舒展开了。 花海里的小人回了头,冲他咧开了大大的笑容,一双丽目勾魂慑魄,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樱唇,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 她隔着花海对他说:“你猜得真准,我很喜欢这里。”声音不软不硬,温婉有之。 赫连夜也笑了:“那当然,我们可是同道中人。” 阳光倾泻而下,给他镶嵌上了层层光晕,那柔软的栗发和精致的五官和似笑的容颜悄悄定格住了时光。 余浅微怔,眸底倒映着他干净修长的身影,心脏不受控制的“咚咚”乱跳。 许久她才缓过神,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既然如此,那你也下来一起玩吧。”说完,纤手拉住了他的手腕,用力将他从公路边缘拖入漫天花海里。 赫连夜没来得及反应,薰衣草的花瓣便零零散散的飘在了他的发、他的衣服上。 顺着花瓣飘来的方向望去,惟见余浅,窃笑着冲他扬了扬手里的薰衣草:“我觉得紫色还蛮适合你的。” “这就是你拿花瓣砸我的理由?” “是的。” “坏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落,赫连夜拾起一根狗尾巴草,向着花丛里的人儿走过去。 小人儿躲不过他,被他挠的哈哈大笑。 两道身影彼此追逐着嬉戏,在那层层叠叠如波浪的花海,在花香索绕的微风中…… 玩了许久许久,直到精疲力尽,两人仰躺进花海里,面对湛蓝的天空,余浅唇角微勾,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此时的心情比天空还要晴朗。 赫连夜躺在余浅身侧,与她肩并着肩,好看的薄唇含着笑意,静静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余浅好奇地问。 她在佩城生活了二十三年,一直都没发现佩城有这么美丽的地方。 而赫连夜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人,竟然知道这里? 实在是奇怪。 闻言,赫连夜正欲开口说话,却被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所打断。 余浅下意识翻了翻衣服口袋,发现手机被她遗忘在赫连夜的车上了。 那边,赫连夜接起了电话,眉毛霎时拧成了一个结。 他扭头对余浅抱歉道:“我可能需要回公司一趟,先送你回arsena吧。” 余浅愣了下,随即点头道“好。”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花海,对于问题的答案,赫连夜微微一笑,只道:“下次我再告诉你。” 余浅便不再问,随手打开手机,数十条未接来电刹时跳到屏幕中央,她吓了一跳,仔细点开了看,全部来自老公…… 心脏,瞬间沉了下去。 圣司冥给她打了这么多电话,她一通都没接,他一定生气了! 匆匆编辑了一条短信,想发又没有勇气发,她怕圣司冥的电话会直接追过来,赫连夜现在还在她身旁。 重新将手机装回包包里,她不安道:“可以再快一点吗?” 什么也没问,赫连夜直接将油门踩到了底。 法拉利停在上次的路口处,余浅匆忙下车,一路小跑着来到公司,在门口处犹犹豫豫停了下来,先给圣司冥拨了一通电话。 那边显示无人接听。 刚断了线,那边的电话又追了过来。 “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今晚别想睡觉!” 圣司冥一声咆哮,吼得余浅耳孔一阵刺痛难忍,急忙将电话远离耳朵:“对不起,工地太吵了,我没听到手机铃声……” “是吗?那从明天起,你不用去工地了,关于这个项目跟踪,我已经让凌经理另寻他人了。” “为什么?” “为了让你接我的电话。” 神经病! 她在心底恶狠狠的低咒了一声。 嘟嘟嘟…… 圣司冥没有多言,命令完毕后,霸道地掐断了电话,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 余浅在原地愤恨地跺了跺脚,举步,入了公司。 销售部一片颓靡之音,上空飘散着快餐速食的味道,有些人还在埋头吃饭。 余浅微拧眉头,他们怎么这么晚才吃饭? 没事做,在位置上发了一会儿呆,凌之微突然从办公室里走出,手里拿着一叠叠显目的文件,大步向着她走来。 余浅见她面色不太好看,再看看同事们萧条的表情,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神色当即紧张起来。 不一会儿,凌之微就在她面前住了脚,面色虽不好看,语气还是比较客气的:“这是总裁让我转交给你的工作,从今以后,电厂的项目我将换人跟踪,这也是总裁的意思。” 刚才在电话里圣司冥与她提过,余浅不是太吃惊,只是觉得这厮莫名其妙。 算了,也只能回家时当面问他缘由了。 第77章 商业间谍 “有什么不懂得地方就来问我,总裁命我务必教会你。” 凌之微见余浅一幅意料之中的表情,秀眉深深蹙起。 方才十分奇怪的是,总裁拿着这些和销售部完全无关的重量级的文件到她面前,先是让她立即停止余浅现在的工作,然后面无表情地吩咐道:“把这部分工作交给余浅去做,你来教她。” 她翻开一看,竟全部是余氏的内部文件,只不过现在的余氏已经换了新名字,成了arsena的子公司。 总裁把这些工作交给余浅,莫非,是希望余浅今后接管余氏? 凌之微眸光深了深,心中已有了答案。 只叹圣司冥对余浅用心良苦,就此,她更是要好好利用余浅这块垫脚石。 余浅接过文件,客气的点头道:“我知道了。” 凌之微走后,她打开那些文件,和看天书一样,完全不明白这份文件和销售部有何关联。 不过,既然是圣司冥让她看的,她自然不好拒绝。 临到下班时,收到圣司冥的短信通知:下班别走,老实在销售部给我待着! 手指飞快的敲了个“哦”字,回了过去。 “下班了,一块走吗?”凌之微从办公室里走出,客气的冲她问道。 余浅摇了摇头,故意拿起一支笔:“我还想再研究一会儿,你先走吧。” “好吧,明天见。” 笑了一笑,凌之微转身走向电梯口,转身的瞬间,一道亮光从眼角迸发,深掩于眼底。 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窗外的天空都黑沉了下来,也不见圣司冥的身影。 余浅百般无聊地坐在位置上继续看文件,看的眼睛涩疼也没看懂文件里的道道。 终于,电梯口传来“叮”的一声。 她反射性的回头,就见一身凌厉之气的圣司冥从电梯里迈出,不消几步跨进了销售部,眸光一扫,准确锁定住那抹纤弱的身影,见她穿的单薄,面色沉了一沉:“愣着做什么,还不跟上?” 余浅便拿起包包,随他一同回家。 车上时,她忍俊不禁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停了我的工作?” 圣司冥冷哼:“为了让你接我的电话。” 又是同一个措辞。 余浅扶额:“你能不能给我个正当理由?” 圣司冥被吵得烦了,终于抽空瞥了她一眼:“浅浅,我劝你千万别忘了自己的本分,在我的集团做我的员工是你的本分之一,至于你的职位、你的工作内容,由我说了算。” 一句话将她卖身的光荣事迹提醒的恰到好处。 余浅自知自己没有资格反抗他的安排,只是不甘心仍由他人摆布,想着念念还未找到,这样的日子她还需无限期的忍受,不由得垂下了脑袋,黯然神伤。 圣司冥又是一声冷哼:“这就受不了了?当初贱卖人权的人可是你自己。” 当初与他达成协议的人是她没错。 可是但凡他给她留了半条活路,她都不会到贱卖身体的地步! 如今自己落得这番下场,还不是拜他圣司冥所赐?他又凭什么用这般不屑的嘴脸嘲笑她? 即使不甘,即使愤怒,即使恨不得用刀子捅死他,她都必须为了念念忍下这些念头! 余浅私下攥紧了双拳,尽量用平稳的语气与他交谈:“我想把这份工作做完,毕竟我准备了很久,这时候退出太可惜了。” “你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难道你的工作有猫腻?”他突然神经兮兮地问道。 余浅瞬时急了眼:“圣司冥!我这是就事论事,你胡扯什么!” “是吗?”男人冷笑连连:“回头我会找人查清楚。” 这个男人简直不可理喻! 余浅再懒得和他多说什么,生怕自己背过气去,干脆扭头盯着窗外,一言不发! 回到帝堡,圣司冥当着她的面给手下打了电话,专门要查她这几日的行踪。 余浅没有拦着,静静坐在窗沿盯着他修长的身形,恨不得拿刀把他的脑袋砍下! 之后,便是一番无休无止的折磨,直到天色微明,他才放开她,滚落到一旁沉沉睡去。 关灯前,余浅不小心看见垃圾桶里的避孕套,脸色顿时青了,这厮就是个衣冠禽兽! 隔天,她起的略微有些迟,扶着酸软的腰赶到公司时,幸好没有迟到。 销售部的气氛却比昨日还要紧张的多,同事们都聚集在门口。 余浅几步走过去,打探式的问:“怎么回事?” “不好了,出大事了。”一人神色焦急对着大家说道。 办公间里面,凌之微和几名高管神色异常,几名工人正努力抢修电脑,大家无一不是紧张不已。 “昨天,是谁最后一个离开的?”凌之微举步走到门口,皱眉问道。 大家纷纷摇头,以示清白。 余浅心里蹿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坦然承认:“是我。” “几点离开的?”凌之微语气凝重,看见余浅后,眉头拧的更深。 “晚上八点。” “电脑被植入病毒的时间刚好在八点至九点之间。”工人们冲凌之微遗憾的摇了摇头:“凌经理,电脑修好了,但是里面的文件,已经恢复不过来了。” 余浅心头泛起阵阵寒意,同事们争相抱怨:“凌经理,那我们之前跑的业务……” 凌之微脸色很难看,精致的五官在怒气的沾染下略微扭曲:“是你做的吗?你知不知道,销售部每位员工手头的业务都价值不菲,你这么做,直接让公司蒙受了千万损失!” 周遭同事们的目光变得尖酸刻薄,每一个人都像看好戏般的看着她,余浅的嘴唇上印着一排齿痕:“我承认我是最后一个走的,但这件事并不是我做的,现在是法治社会,凡事都需要讲证据,请问你们在场的各位,谁有证据?” “你要证据是吗?”设计部的简月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一脸阴笑的摊开所谓的证据,无数张照片暴露在众人面前,余浅和赫连夜同现一框,像素偏低,显然是被人偷拍到的。 “赫连集团一直是我们的竞争对手,近几年关系才有所缓和,但矛盾冲突不断,随时有崩裂的可能,你敢说,你和这个赫连夜没有关系吗?没准你就是他派来的商业间谍!” 第78章 省点力气应付警察吧 简月的措辞让余浅觉得莫名其妙:“至少赫连集团和arsena还是有合作项目的,我和赫连夜有业务上的往来,私下我们是普通朋友,就这么简单。” “简单?”简月冷笑,指着一张赫连夜为她绾发的照片道:“如此亲密之举,想来只有情人间才做得出来吧!” 这简月是有多保守啊?友人之间随便弄下头发就叫情人?还是她以为自己活在古代的封建制度里? 憋足了一口气,正要反驳,凌之微却私下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襟声,然后扭头冲简月客气道:“这是我们销售部自己的事情,就不劳简主管费心了。” “哼,我可是为集团利益出发的,这件事,我势会告到总裁那儿!” 凌之微赔着笑脸道:“不必您多言,我会亲自到总裁面前说明情况。” 闻言,简月整理好照片,扭着小蛮腰离开了销售部,临走前狠狠瞟了余浅一眼,眼神里带着奸计得逞的兴奋,高跟鞋踏在地面上的“哒哒”声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回廊尽头。 凌之微舒了口气,转而面对余浅,厉声道:“到我的办公室来!” 办公室里干净简约,这不是余浅第一次来了,却是记忆最深刻的一次。 “这里没有外人,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给我个准数。”凌之微眼神犀利,不放过余浅面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却只看到了淡然和肯定。 “和我无关,我既没有动机也没那个本事,我是清白的。”余浅站在办公桌前,表面镇定,心里乱成一麻。 “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我凌之微拿你余浅当朋友,这事,我和你一起扛。” 事情原本不是她做的,被凌之微这么善解人意的一分担,也变成了是她所为。 余浅一口回绝了她的好心:“不必了,我自会给总裁一个交代。” “不用担心,我是arsnea元老级员工,总裁多少会卖我点面子,我们尽量把损失降到最低。”凌之微似乎已下定了决心。 余浅不好再说什么,跟着凌之微一同乘上电梯,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里头半晌没动静,隐隐约约能听到瓷器碎裂的声响。 余浅心头“咯噔”一下,与此同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从里拉开。 简月满脸沮丧地从里面走出来,看见门外的余浅和凌之微,那些沮丧全部化作了趾高气昂:“哟,这不是罪魁祸首吗,你还敢来见我们总裁啊,真是嫌自己命太长。” 余浅懒得搭理她,直接和她擦肩而过,进了总裁办公室里。 里面的画面十二万分的骇人,难怪简月会灰溜溜的逃出来。 只见成堆的文件以及价格不菲的瓷器,包括电脑,统统成了废墟,铺满一地。 余浅愕然,突觉胸口一痛,圣司冥将大把的照片扔到了她身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照片散落在地,和那堆废墟融为一体,余浅望向宽大气派的办公桌,圣司冥坐在桌前,动作优雅的转动手中金笔,半眯的眼眸里戾气摄人,啪的一声,手中的笔生生折成了两截,他面不改色地将断笔扔至桌面:“赔钱吧,整整三亿。” “这件事不是我做的,请圣总拿到相关证据后再定言。”余浅语气镇定,抬起头,恰好看见圣司冥眼角扬笑,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唇角的弧度耀目而刺眼:“浅浅,证据是死的,人是活的。” “什么意思?”余浅蹙紧了眉头。 圣司冥并未作答,只意味深长的勾起笑。 “总裁,警方来了,声称要介入此事。”门口,罹绝轻敲门。 “谁干的?”圣司冥眼光猛地一冷。 还在门口停滞的简月忙应声道:“是、是我,我认为这件事情涉嫌金额过大,让警方处理比较妥当。” 手脚顿时冰冰凉凉,余浅抬头瞪了简月一眼,眼里的愤怒掩藏不住,透过瞪视传递出来。 这个简月,是故意要置她于死地! “干得不错。”仅仅一刹,圣司冥已收回怒色,依旧保持着那份悠闲冲余浅笑了:“这下你不仅要赔钱,还要负刑事责任,少则坐牢十几年,多则将牢底坐穿。” 余浅眼前一黑,想到了如今余家的下场,他圣司冥绝对有本事决定别人的生死!哪怕这件事不是她做的,只要他一口咬定是她,那她就只有乖乖等死的份! 用力咬住下唇,尝到了鲜血的滋味她才松口,不甘心地道:“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 圣司冥微眯眼睛,冲门口的一众人命令道:“都给我出去,把门带上。” “是。” 那些人很快走光,办公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上。 余浅故意放软了语气:“你说过,我是你的女人,你会帮我的,对吗?” 现在,除了让圣司冥主动放过她以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圣司冥面色沉下去,这个女人,唯利是图,只有和利益扯上关系的时候才会想到他,以为他会帮她吗?想得挺美! “你是我的女人没错,可如今你忘了职业操守,想红杏出墙,怎么,拿我圣司冥当冤大头?”恶劣的语气,却偏偏搭配一张完美的脸。 余浅一下子知晓了他发怒的源头,踌躇着对上他的双眸,心下肯定,语气肯定:“我和赫连夜只是朋友。” 真的只是朋友而已,她承认自己对赫连夜确实心动过,可她掂的清自己几斤几两,赫连夜那么好的男人,只有完美的女孩才配得上他,像她这种残花败柳,别说赫连夜了,就是爱一个普通人都不配! “只是朋友?”男人挑起一张照片,放在桌前仔细摩挲了会,冰冷的目光紧锁余浅灿烂的笑颜:“怎么你不曾对我笑过?” “……”余浅想对他笑笑,可是此情此景,她是真的笑不出来,就连勉强都做不到。 圣司冥却笑了,不给她点苦头吃吃,她永远记不住背叛他的后果:“省点力气应付警察吧。” 他的意思是,不管她的死活了? 第79章 你成功了 余浅灵眸淌过一阵惊恐,倒是紧咬着唇,不再开口祈求。 既然圣司冥表达的这么清楚了,她说的再多也只是白费口舌。 只是,“我进监狱后,你还会帮我寻找念念吗?” “抱歉,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圣司冥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从头至尾,念念都只是他绑住她的幌子罢了。 呵,真可笑,自己竟还愚蠢到信了他的鬼话,听了他的安排! 话音落下之时,门外的警察们突然蜂拥而至,为首的警官对余浅客气道:“你涉嫌一起违法案件,请跟我们走一趟。”说完,直接将余浅的双手铐住,场景和那天在余家发生的一幕出奇的相似。 余浅淡淡的,没说话也没挣扎。 软椅上的圣司冥动都没动,面无表情观望着眼前的一幕,心里,终归有些不舒服。 被警察带走之前,余浅扭过脑袋,悻悻然对圣司冥说:“你成功了。” “嗯?” 她回过头,凄然一笑:“我恨你。” 语毕,脚步已经迈出了总裁办公室,门被警察们毕恭毕敬地带上,“哗嗒”一声,响在圣司冥心头。 她刚才说,她恨他。 明明是自己迫不及待等来的恨,为什么会觉得,心如刀绞…… 行走的一路,不少员工聚集在一楼看好戏,那些人鄙夷的目光像针一样插进余浅的骨头缝里,她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唯一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拜圣司冥所赐,她恨圣司冥,多增一道鄙夷的目光,她就多恨他一分。 简月站在公司门口,像个迎宾小姐般冲警察们鞠躬,高昂着头颅笑眯眯的样子,颇像战胜的公鸡。 倒是没看见林依娜的身影,莫非真的被简月给赶出去了?圣司冥这么疼简月,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勾了勾唇,她承认自己这是嗤笑,好一对贱男渣女,匹配到姥姥家了! 即将上警车时,凌之微急急忙忙冲了过来,挡在车门前,满脸焦急之色:“怎么回事?怎么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余浅微垂眼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回事。 警察们迅速推开了凌之微:“别妨碍公务,有什么话等案结了再说。” “余浅,我一定会保你出来的!你等着我!” 凌之微焦急的叫嚷道,而余浅已经被警察们强行带上了警车,透过透明的玻璃,她虚弱的对她展开一抹笑颜,在这样的危急时刻,凌之微还愿意站在她的身边,说不感动那是假的,隔着窗户,余浅轻轻对她说了声“谢谢。” 救不救她已经不重要了,有这份情意就够了。 余浅被关进了审问室,警察让她把作案手段、作案过程、和吞掉的资金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余浅死活不认罪,全程只说三个字:“不是我。” 身为最大的嫌疑人,警察对她的话半信半疑,加上没有直接性的证据,正打算放她走,突然上面收到了圣司冥的指示:不准动她,送进拘留所关个五天! 圣司冥的命令谁敢不从?警察们马不停蹄的将余浅关进了拘留所,说等事情查清楚自会放她出来。 可余浅知道,不会有那么一天了,圣司冥势必要整死她,不会给她生还的希望了。 她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回想事情的细枝末节,昨晚,她之所以会在部门留到八点,完全是因为圣司冥给她发的那通短信! 那这件事有没有可能就是圣司冥所为,他故意栽赃陷害给她,为的就是让她受牢狱之灾,让她痛不欲生? 毕竟从他们相遇起,他就对她表现出强烈的恨意了,害不害她也许只在他的一念之间……太可怕了! 回想刚才圣司冥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余浅苦笑着肯定,这就是圣司冥一手策划的计谋! 九月的天已是微凉,一场毛毛细雨后,清新的空气泛着丝丝寒意直往人的头皮里钻。 余浅窝在墙角,背脊和双腿紧靠在水泥墙和水泥地上,大片大片的冰凉扩沿至全身,直冷的她嘴唇哆嗦,面色雪白。 搓了搓冰凉凉的手掌,靠着墙壁勉强入睡,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她也这么靠在墙上,警员端来的饭菜一口未动,整个人蔫蔫的,打不起精神。 除了长时间的闭目睡觉外,便是睁着眼睛看窗外,窗外湛蓝的天,自由的空气,是她所向往的,只是不能拥有罢了。 谁知道她会在这儿呆多久呢?也许出来时,就是该进监狱的时候了。 吃一辈子牢饭不可怕,可怕的是今生没机会寻找念念了。 一想到这里,余浅就忍不住的哭,不进食加上水分流失过多,短短两天,人已经瘦了一圈。 第三天的时候,她已经饿得两眼发昏,呼吸薄弱了。 可面对警员们端来的饭菜,她还是死活不肯吃一口,宁愿饿死,也不想再这么苟延残喘的活着。 警员无奈,只好将饭菜搁置在窗台上,无功折返。 临近中午,窗外的天湛蓝醒目,在阳光的映衬下蓝的过分。 余浅眯眼看了一会儿,突然,拘留所的铁门被人从外拉开,先前几名送饭的警员们缓缓进来,一左一右嫁住了她的胳膊,生生将她从地上提起。 “你们要做什么?”她吓了一跳。 其中一位警员如实回答道:“有人过来探望你。” 闻言,余浅惨白的小脸上多了丝疑虑:“谁?” 她都进拘留所了,还会有谁来探望? “见面你就知道了。” 警员们架着她前进,余浅手脚发软,全程都挂在警员们的身上,很快便到了探视处。 透过澄明的玻璃,她一眼看到了椅子上的男人,是赫连夜。 本来慌张不安的心倏然安稳,多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 在警员的扶侍下,她坐到了赫连夜对面的椅子上,两人近在咫尺,中间的距离不过一层玻璃,但谁也无法打破这玻璃。 余浅细细打量赫连夜俊朗飘逸的面庞,帅气依旧,只是比前几日少了点精神。 他冲她露出浅笑,她便回以憔悴的笑容。 自己现在笑起来一定比哭还难看吧,否则,为什么赫连夜一看到她的笑,表情就僵住了呢? 第80章 你是被冤枉的,对吗 赫连夜指了指手边的电话,余浅明了,伸手接起。 “你还好吗?”他率先开口问道,墨眸里满是担忧。 余浅咬了咬毫无血色的唇,声音很虚弱:“还可以。” 知道她是在强撑,赫连夜的心脏都纠成了一团。 “你是被冤枉的,对吗?”他的语气异常坚定,仿佛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对上他坚定的眼神,余浅忽而觉得很欣慰,这辈子,有人始终愿意相信她,她就算没白活一场。 握着话筒的骨节略微泛白,顿了顿声,她无力地说:“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我认命。” 她很累,她真的认命了,如果只有进了监狱圣司冥才能放过她,这其实,也算美事一桩。 只不过,她放不下念念…… 所以哪怕真的进了监狱,她也会想方设法的逃出来,就算当一辈子的通缉犯,只要是为了念念,她都无怨无悔! “这不是你的命,何必要认?” “什么意思?” “是圣司冥做的吗?”他突然语出惊人。 余浅垂下眼帘,最终不愿意提及。 沉默即是默认。 赫连夜温和的面孔此时看上去铁青,如玉的笑容也不再有,他看了会余浅,坚定而正式的宣布道:“我会帮你洗刷清白的,相信我。” 闻言,余浅一怔,随即想到了圣司冥的种种劣迹。 他有多狠,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不要为我冒险!” 她不想牵连无辜,更不想,那个无辜是赫连夜! 啪。 电话猛然中断,手里的话筒忽然被人夺了去。 警员们一边挂上电话,一边机械式的提醒:“时间到,该回去了。” 余浅被他们强行拉了起来,隔着玻璃,她直勾勾的望着赫连夜,看着他脸上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着他不断开合却无声的唇瓣。 她明白,他是在说:好好照顾自己。 重新被关进了拘留所,余浅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好在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墙壁。 眼前昏昏黄黄的,看不清事物,好像全世界都颠倒了般。 她摇了摇头,努力地使自己的神智清醒,耳边不由自主响起赫连夜的话语。 他说他要帮她,一个和事件无关的人都没有放弃生还的希望,自己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呢? 也许,也许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也许,她根本不用坐牢! 只要找到那件事不是她做的证据就可以了,只要找到证据…… 正思索着,脚下忽然一软,她整个人无力的滑落在地! 胃里饿得火辣辣的疼,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不行,她不能这么被打败,必须备足体力,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 思及此,抓起窗台上的饭碗,顾不得饭菜已经凉了,只一个劲的往嘴里塞! 吃的太急,米粒没有嚼碎便咽了下去,一团一团卡在喉咙里,噎的她眼泪都下来了,可是嘴巴停不下来,只知道自己饿,好饿好饿,于是一边吃一边哭,眼泪全砸进了碗里。 屋顶一处监控摄像头365度变换角度,将拘留所里的画面如实映了进去。 偌大的休息室。 圣司冥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像只休憩的猫,却更像是只睥睨的豹,普通的沙发硬是让他衬出几分殿中王座的意思,不过是半眯着眼一副人畜无害的姿态,却还是让人无法放松警惕。 陆景行站在旁边的吧台处调配着酒,动作有点生疏,一些酒还洒了出来,不由皱眉感叹道:“时光荏苒啊,上次我调酒给你喝的时候,还是五年前呢。” 圣司冥没搭理他,骨节分明的手上拿着遥控器,一张英俊的脸冷若冰霜,黑眸阴鸷地望着面前的立式大屏幕中。 屏幕中是监狱里的画面。 余浅还穿着三天前的职业套裙,因为长时间窝在地面沾了不少的灰尘,显得破旧肮脏,她倚墙靠在窗口前,灰乎乎的手里捧着瓷碗,大口大口的吃着饭,动作又急又猛,像是久逢甘露,呛得眼泪直流也舍不得放手。 最后呛得实在厉害,她抱着碗蹲下身去,绝望无助的搂住自己的双膝,将脑袋深深埋了进去。长长的发散落在肩头,与微露出的侧脸形成强烈对比,黑发让她看起来越发苍白,原本一双明亮的眸子此时有些涣散,更多的是不知所云的惊恐。 这样就受不了了? 她背叛他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会有多痛? 圣司冥眼底迸发出一抹不知名的情绪,不知不觉间,周身的气场都冷了许多。 “这才对,你就应该让她在牢里受苦,别救她。” 陆景行端着两杯酒走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屏幕里的画面,回国这么多天,第一次觉得圣司冥变正常了。 从陆景行手里接过一杯调好的鸡尾酒,圣司冥抿唇未言语。 “判罪没有?死刑还是无期?” 陆景行饮了口酒,讪讪问道。 “只是拘留,后天就能出来。” 噗。 他一下子没忍住,一口老酒喷了出来! “你脑子有坑吧,直接让她蹲一辈子牢房不好吗,干嘛还要放她出来?你是嫌她害你害的还不够多吗!” “谁说我要大快人心的报复了?”圣司冥咧唇轻笑,稍稍转动精致的酒杯,盯着杯沿处倒映的薄唇,那道弧度尽显嘲讽之意:“我要一点一点,慢慢折磨她的身心,直到她身名俱灭,万念俱灰为止!” 精致的酒杯生生被他捏碎,折射出无数的碎光…… 擦去手心残留的玻璃渣片,圣司冥漫不经心地命令:“再去给我调一杯酒。” 陆景行的小心脏“砰砰”乱跳,连忙转身重返吧台。 圣司冥看起来有点不妙啊。 他好像是,疯了? 再和余浅这么纠缠下去,不疯也得半癫啊! 第四天的下午时分,警员们告诉余浅,又有人来探视。 她勉强撑起失重的身子,跟着警员们往探视处走,心下疑惑,赫连夜昨天不是来过了,怎么今天又来了? 到了探视处才发现,今天来的人不是赫连夜,而是,凌之微。 她一身白衣坐在那儿,见到余浅过来,两条紧皱的秀眉倏然松开。 余浅不敢再对别人笑,微微扯了扯嘴角,便拿起了电话。 第81章 这个恶魔,又缠上她了 “这几天我一直在帮你搜寻证据,可是没有用,半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办公室里的监控也在当晚坏了。” “我知道是谁做的。”余浅意味深长的叹口气。 凌之微脸色不自觉的白了下,匆匆掩去慌色,问:“是谁?” 余浅深吸了口气,回道:“我们的圣总,圣司冥。” “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凌之微一脸的不可置信,显然没有听信于她的话。 “我有证据。”她缓缓开口道。 “你在拘留所里,怎么会有证据?”凌之微还是不信。 余浅不再畏惧什么,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大不了在人前曝光他们的关系,顺便把手机短信亮给警察看好了,反正圣司冥不让她活,他自己也别想好过! “那天晚上是他给我发了短信,私下把我留在公司的,asena那么多员工,他偏偏只留我,目的还不够明显吗?” 听了她的话,凌之微大吃一惊,嘴巴都合不拢了:“不会吧,圣总完全没有出发点啊,难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 余浅沉默了,要说深仇大恨,她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圣司冥是恨她的,从他们相见起,他就恨不得把她杀了。 凌之微见她没有回应,换了个角度继续焦急的问:“你方不方便告诉我你和总裁之间的关系……我也好仔细帮你分析这件事情……” “我是他的情妇,没错,就是新闻报道的那样。” 苦涩的笑容在脸上荡漾开,余浅什么也不怕了,从未有过的镇定:“如果警察定我的罪,我就亲自将圣司冥告上法庭,到时候真相就会大白。” 说完,她直接挂上电话,在警员的陪同下离开了探视处。 独留凌之微一人坐在原位,面对着空荡荡的窗口,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事情和想象中简直一模一样呢。 既然证实了他们的关系,那么,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第五天清早,一名警员告诉她,可以离开了。 余浅愣了愣,转而询问缘由。 那边的警员只说了四个字:“无罪释放。” 无罪…… 是赫连夜做的吗?赫连夜说过会帮她的!他果真将她救出去了! 余浅心下欣喜万分,对赫连夜的好感以几何倍数增长。 她不知道该怎么谢他好了,这个男人给予她的帮助,实在太多太多了! 等会出去了,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他,亲口对他说一声,谢谢。 余浅进了卫生间,用力洗一把脸,将脸上手上残留的灰尘洗干净,一会儿要见赫连夜,她总不能脏兮兮的出现在人家面前吧。 终于洗的差不多了,拘留所的大门大开,她踩着轻快的步伐走出去,如释重负。 微微抬头,湛蓝的天空,自由的空气,现在统统包围着她。 苍白的小脸上终于展开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她欢乐的在原地转了个圈,自由的感觉让她如临仙境,一扫先前的阴霾心情。 打量一下四周,这里是个五岔路口,距离赫连集团并不远,步行只要十几分钟就能到了,余浅收敛住兴奋,抬脚,向着赫连集团的方向快步走去。 真想现在就见到赫连夜。 她的身后,不远处的假山旁,停靠着一辆加长版的林肯车。 车内,烟雾袅袅,气温低下。 小陈颤颤巍巍的问:“先生,我们现在去哪……” 后座上的男人眉峰微挑,泛着迷人色泽的瞳仁半眯,紧锁步履欢快的余浅,大约过了两秒,他收回目光,狠狠唑了口香烟,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种英伦贵族的翩翩绅士风度,优雅的无可挑剔。 “跟上她。”沉声命令,声音里没有半点温度。 “是。” 小陈擦了把额头的汗水,迅速发动车子跟上去。 余浅在赫连集团门口驻了足,俯身打量自己的衣着,灰土土的一片,她突然不敢上去见他了。 书上说,女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总会过度苛求自己,害怕对方会看见自己不完美的一面。 她现在,就是这种心情吧。 想了想,既然自己已经到门口了,不进去的话岂不是白来了? 犹豫再三,余浅最终迈进了办公大楼,向前台小姐表明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没多久,赫连夜乘着专属电梯来到会客大厅,两人相依相偎的身影透过一楼的玻璃墙壁,被车上的男人瞧了个清楚。 眸里闪过一道拥簇的火焰,薄冷的唇角缓慢溢出四个大字:“不知死活。” 赫连夜见到余浅后,着实吃了一惊,平日里的笑容不复存在,只有满目惊色:“浅浅,你出来了?” 余浅兴奋的对他笑:“是啊,我是专程来跟你道谢的。” “对了,你是用什么办法把我弄出来的?”竟然能瞒过圣司冥。 赫连夜实在笑不出来,拧紧了英眉,道:“我今早才联系上律师,还没来得及帮你……” “那我,是怎么出来的?” 余浅疑惑,心里头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赶走这个预感,它便实现了。 一只宛如钢铁的胳膊突然挽住了她的腰,霸道地将她带入怀中,与此同时,那道熟悉的声音自她耳边响起:“浅浅,你要谢的人在这里。” 余浅浑身都僵住了,不用回头都可以肯定。 他是,圣司冥! 这个恶魔,又缠上她了! 刚才还明亮的眼眸瞬间死灰下去。 余浅看了看四周,那几名前台小姐全部围了过来,一边感叹圣司冥的帅气,一边揣测他们三人的关系。 公共场合,她实在不想闹出什么风声,便放弃了挣扎的心思。 微微侧目,她看见赫连夜心事重重的望着她,目光溢着淡淡的伤感,她的心,骤然一疼,眼泪都快落下。 “我跟你说谢谢,你可以放开我吗?”余浅放低音量,苦苦祈求道。 男人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揽着她腰部的手劲越来越大,恨不得将她从中折断才好! “嘶。” 她疼的龇牙咧嘴,条件反射性的挣扎开来,却被他越锢越紧,疼痛也越来越密集…… 眼角余光瞥见她痛苦的神情,圣司冥黑眸深沉,终归是松了手,换成十指相扣,紧紧抓住她的手心。 第82章 我们的交易结束了 高大挺拔的身姿笼罩着一股强大的戾气,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几步之隔的赫连夜,像是示威般,还特意挂上一抹深笑。 他未说一言,却是对身边的余浅命令道:“跟我回家。” 回家? 回什么家! 他以念念为借口,骗了她这么久,还指望她再次上当受骗,重新沦为他的阶下囚吗? 做他妈的白日梦吧! 余浅挣扎着想要脱离他掌心的禁锢,一双灵眸沾染着难以化解的怨恨:“圣司冥,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请你别再纠缠我!” 实在挣脱不开,他的手就好像一把锁似的,牢牢锁住了她的手,骨节相合,紧紧卡在一起。 余浅急的想把自己的手剁下来! 圣司冥却风轻云淡,甚至反问她:“什么时候结束的?我怎么,不知道?” “从我进拘留所的那一刻起。” 是他亲自把她送进拘留所的! 以那副恶心的嘴脸和所谓的真相! 这场交易,她不是获利的一方,他却稳赚不赔! 凭什么! 圣司冥挑起她的下巴,对上她宁死不屈的双眸,冷哼了一声,缓缓开口道:“这点抗压能力都没有,还敢学别人红杏出墙?”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整个会客厅的人听清楚。 又是故意的! 心底那股子恨意越发的强烈起来,她真是恨,恨圣司冥一次又一次当着赫连夜的面靠近她!恨他一次又一次的故意诋毁! 抬起脑袋,余浅故意和他视线相对,深深看进他的眼里,捕捉到那股子恨意,她忍不住笑了声来:“圣先生用词不太恰当吧,我们这是郎情妾意!” 好一个郎情妾意! 圣司冥面有愠色,似乎正强忍着心中的怒气。 大手一挥,直接将余浅扛起带了出去,全程没和赫连夜有过半句交谈,只冷冷瞥了他几眼。 余浅心里又慌又急,不安的扭动身体,直至被他丢进林肯车中。 满车厢的烟味迎面扑来,呛得她面色涨红,连连咳嗽。 “小陈,打开车窗!”男人一声令下,携着她一同进了车厢。 透明的车窗缓缓摇下,烟雾逐渐散去,车厢里的空气终于变得清新了许多。 余浅喘的不是那么厉害了,她难受的闭上眼睛,半靠在车厢座椅上,像极了被霜打了的小茄子,蔫蔫的毫无半点生机。 “先生,我们现在去哪?” 圣司冥半眯眼眸,森冷的目光从余浅身上抽回,薄唇微开:“回帝堡。” 林肯车缓缓行驶上了道路,速度不快却很稳当。 在听见熟悉的两个字后,余浅紧闭的双眸“刷”的睁开了,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丝惧怕。 帝堡与她而言是人间地狱,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怎么可能愿意重回地狱? “小陈,停车!”她焦急的叫嚷着,灰白的面孔冷汗津津。 林肯车仍在前进,没有半点要停下的征兆…… 余浅真的急了,想到帝堡里的种种遭遇,那些不堪的、耻辱的画面足以让她在羞耻中沉沦! 扭头望向身旁的男人,她承认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很厉害:“圣司冥,放我下车!” “下车后你要去哪?重回监狱?” 言下之意是,只要她下了这个车,就会被他重新送进监狱里。 这个男人,真是把不要脸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了! “既然把我送进了拘留所,为什么还要救我出来,不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吗?” 圣司冥幽深的眸子暗了暗:“我只是想借此告诉你,我可以给你未来,也可以,将你毁于一旦。” 说到最后,他故意停顿,拉长了冷凝的气氛,叫人不禁心生骇意。 余浅的脸色一瞬间的苍白:“你真当我是个傻子,不会反击吗?” 圣司冥玩味的看着她:“口气不小,说说,你打算怎么反击?” “别忘了那天晚上是你给我发的短信,是你让我留下等你的!” “哈哈。”圣司冥居然笑了,眼底,那抹危险的黑暗又涌了上来,这幅胸有成竹的神情,余浅很熟悉。 “这么说来,你认为那件事情是我做的?” 余浅垂在两边的手掌握成拳,声音清晰道:“证据在我的手机里。” 男人闻言,好看的薄唇拉开:“浅浅,你很天真。” “什么意思?” “就凭一条短信,你以为能定我的罪?”圣司冥扬起的笑已经肆意,甚至,有些难以抑制。 余浅心头一窒,本来坚定的心忽而变得摇摆不定:“为什么不能?” “因为,”圣司冥逼近她,下巴刚好触及她头顶,将她深深地抵进角落里:“我是圣司冥。” 他吐字清晰,带着高贵的倨傲。 余浅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冻结,一双灵眸里布满惊色! 难道圣司冥的世界早已经凌驾于法律之上了?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轻易认输,轻易在他面前低下高傲的头颅,她骨子里的傲气不允许! “要么你放了我,要么,我报警!” 话音刚落,林肯车突然停了下来,小陈毕恭毕敬地回头道:“先生,到帝堡了。” 余浅应声望去,车窗外偌大的城堡仍是记忆中的模样! “下车。”男人侧过脸,施达简单的命令。 不,如果她下了车,就会重新沦为他的玩物! 余浅深知这个道理,依偎在车座里,久久没有动弹! 圣司冥凝了她一会儿,冷硬的脸上并没有增添怒气,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眼底凝起了冰块:“要跟我犟到底,是吗?” 余浅毫不犹豫地给出一个字的回答:“是!” 男人咧嘴笑了笑,黑眸宝光燿燿,长指勾出手机,一把抛给了余浅:“打吧。” 微微一怔,余浅并没有犹豫,接过手机,按下110。 电话很快便被接线员接通,她声称自己遭到了绑架,更受到了污蔑,结果话还没说完,对方一听到“圣司冥”三个大字,二话不说,直接挂掉了电话。 耳边传来一连串的忙音,余浅强装的镇定此刻再也不复存在,她陷入偌大的绝望中,这个社会,真的是弱肉强食。 法律在有钱人的世界里连个屁都不算! 气愤,太气愤了! 第83章 荒山野岭是犯罪的好场所 余浅气得脸都白了,转头,愤恨地瞪向男人。 却见他一幅悠闲自得的模样,还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戏虐的目光像刀子一样伤人! 两人的目光相撞,男人嗤笑着问:“现在可以下车了?” 余浅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了悬崖边缘,距离万丈深渊,只差最后一步! 她不能掉下去,绝不! 时间悄悄静止,余浅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坐在那儿,没有动身的打算。 圣司冥终于被她的这幅死尸样子激怒了,凌厉黑眸充斥着滔天怒意! 给脸不要脸,她以为她凭什么挑战他的尊严? 放下交叠的双腿,圣司冥咧嘴冷笑:“你最好别后悔。” 话落,修长的指尖攥上车门,稍稍一用力,欣长的身影就跨出了后座。 余浅以为自己解脱了,却不料,他的步伐直奔驾驶位,一把将驾驶座上的小陈拽出来,欣长的身影迅速隐于驾驶座内,“砰”的关上车门,一踩油门,豪车如箭一般飞了出去。 小陈踉踉跄跄的摔倒在原地,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车速实在太快了,余浅的身体被甩的左摇右晃,车子像是脱缰的野马,穿过灯红酒绿,飞快跃上公路。 凌乱的风刮在脸上,刺骨的疼! “你要带我去哪?” 她尖声嘶吼,声音却隐没于呜呜的风声中! 一百码,二百码,三百码。 越来越快,越来越疯! 疯狂的速度令圣司冥的血管里燃起兴奋因子,他稍踩刹车,长指打着方向盘,一个漂亮的甩尾后,豪车稳稳停在了山路上。 冰冷的汗珠从额头一路蔓延至背脊,余浅的衣服大片湿透,浸出蚀骨的寒意。 胃里翻江倒海的厉害,她伸手,企图打开车门。 却在伸手的同时,胳膊被人一把抓住,一阵天旋地转,她只觉得自己的胳膊要被人扯碎了,再回过神时,她已经匍匐于圣司冥的身下,鼻息间充斥着淡淡的薄荷味。 “这是哪里,知道吗?”他挽着她的腰,抵着她的鼻尖问。 后面的潮湿还在不断的蔓延,加上窗外寒风阵阵,余浅冷的双唇直哆嗦,余光迅速打量四周,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不知道!”她怒言,用力闪躲他的靠近! 圣司冥嗤笑连连,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唇上,薄唇轻启,说出来的话却和暧昧完全无关:“荒山野岭,是犯罪的好场所。” 余浅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连声音都忍不住的发抖:“你想干什么?” 男人闻言,邪肆的笑了,修长的指逐步下落,带着灼骨凉意:“看不出来么,我想把你先奸后杀,然后抛尸在这儿。” 余浅的心瞬间揪紧,恐惧的感觉从脚底蹿起:“你若敢,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圣司冥邪佞一笑,动作轻缓下来:“好,那你就做鬼吧,只要能和你生生世世纠缠,送你下地狱又何妨?” 他的话语阴沉而坚定,仿佛一道魔咒,深深映入余浅的脑海。 她惊得呼吸一窒,因为气愤,身子频频颤抖:“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圣司冥并没有如她所愿,大手在她稚嫩却窈窕的曲线上游移着,像是灵敏的探索器,深深浅浅的探索着:“现在……” 胸口猛然一凉,他没费多大力气,就将她的上衣扯掉。 “啊。”余浅吓了一跳,她强忍着泪意,下唇早已咬得血肉模糊。 男人欲挑开她的手,她死死抵抗着,坚韧的仿佛一尊雕像。 他不允许她拒绝,拒绝他,拒绝他的一切! ……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 余浅蜷缩在座位里,紧紧搂着自己,双目无神,空洞的仿佛没有灵魂。 瞥见她那空洞洞的眼睛,圣司冥心头一阵烦躁,长指夹起香烟,点燃,送入嘴边,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优雅不失风范。 烟雾袅袅上升,就如盛开的玫瑰,占据了整个车厢,男人的脸在烟雾中忽隐忽现,俊逸非凡。 难闻的烟草味呛进喉咙、鼻腔,最后整个肺腔都被占领,余浅被呛得低声咳嗽,一双秀眉拧的死死地。 鼻子太难受,她连呼吸都办不到,只能张大了嘴巴,大口喘息。 因为咳的厉害,一张小脸涨的通红,难受又绝望,余浅感受不到活着的希望。 凄然扯开嘴角,她沙哑着嗓子说:“杀了我吧。” 圣司冥笑了笑,轻易掐灭香烟,满车烟雾挡不住他眸底的光亮:“这么迫不及待吗?” 说着,他突然俯身靠近她,细细睨着她脖颈的痕迹,忍不住伸手摩挲,动作很细却十分用力,像是要将她的脖子捏碎一般,狂野的动作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愈发的用力,余浅疼的惊呼出声,却没有反抗,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静候死亡。 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疯子,终归要了她的命。 缓缓闭上眼睛,随着稀薄的呼吸,余浅能感觉到心跳在加速。 用不了十秒,心脏就会停止跳动。 再多跳一会儿吧,让她铭记住此刻的痛苦,也好来生相报与他。 一,二,三…… 她在心底默默倒数,数到三时,脖间猛然一轻,圣司冥捏住她的下巴,狂妄的话语从她的头顶砸下,伴随着诡谲的笑意:“可是怎么办,我突然,不想杀你了。” 余浅睁开眼睛:“那就放我下车。” 第84章 我求求你 圣司冥好笑的勾起唇,从她的身上探开,整理好衣着:“急什么,等下,我会让你下车的。” 重新抓住方向盘,男人驱车向前,豪车缓缓滑行。 余浅趁机捡起破碎的衣物穿好,听说他会放了她,本来死灰的眼眸终于多了丝生机。 五分钟后,豪车驶入山顶,几辆名车正停靠在那儿,山顶中间燃起了熊熊篝火。 圣司冥在名车旁停靠:“下吧。” 余浅不疑有他,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便下了车,一路往前跑去。 急急忙忙的沿着山路行走,不料,到了半途,一辆名车驱上来,停靠在她正前方,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 两名男子从车上下来,带着猥意的笑容,啧啧打量着她:“哟,哪里来的尤物,陪爷几个玩玩?” 余浅裹紧了衣服,绕开他们,疾步往山下走去。 奈何双腿酸软,根本走不了太快,那两名男子吹着口哨追上来,又一次挡住了她的去路。 余浅急了,她险些被人菲薄过,面对熟悉的场景,心头的恐惧被放到了最大:“请你们让开!” 其中一人不屑的笑道:“装什么清纯啊,都被脱成这样了,身上还有吻痕,是不是刚被别人玩过啊?” 余浅咬了咬唇,强忍住心中的恐惧,急忙绕开他们。 “走什么呀,还没陪爷玩呢。” 领头的男人显出不耐之色,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抓余浅。 余浅想躲,可是跑不动,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就被那两个男人抓到手了,他们一边抚摸她白皙的大腿,一边嘿嘿笑道:“瞧瞧,多嫩的腿啊,若是一会儿缠在腰上,肯定爽翻了。” “是啊,这胸也不错,若隐若现的好诱人啊。”另一人说着便要来摸她的胸。 余浅急忙躲开,吓得尖声吼叫:“放开我!” “省点力气吧,我们人多,还不知道你要叫多久呢。” 领头的男人兴奋的说着,一把将她从地上拎起,大步向名车走去。 余浅手舞足蹈的挣扎,可是没有用,那个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她挣不开! 眼瞧着要被他们塞进车里,余浅急红了眼,万念俱灰之际,远处扫来两道湛明的灯光。 她怔了下,那两个男人也停下了动作。 一辆黑色林肯车由远至近,缓缓驶来。 余浅惊呆了,下一刻,心里燃起了希望! 她焦急而迫切的望着林肯车,用力挥舞着双手,希望他能停下救她! 然而林肯车却仅仅与她擦肩而过,没有半分停留,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余浅透过车窗,看见他唇角冰凉的笑意,骤然想起了上一次,他也是这么袖手旁观,放任她被别人菲薄…… 呵,自己到底在奢望什么?这个男人一向绝情冷漠,平日里巴不得她去死,又怎么可能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呢! 余浅忍不住自嘲,算是彻彻底底的绝望了,微微偏头,林肯车已经不见车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 他走了,没有管她…… 余浅没有哭,她垂下脑袋,双眸里布满绝望和无力,还有恨。 那两个男人见豪车走了,继续肆无忌惮的拎着她前进,到了名车旁,领头的男人打开车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轿车的轰鸣声,响了几秒又停了下来,他疑惑的回头望去,就见刚才的林肯车停在了他们的车旁。 驾驶位上的男人左手撑着脑袋,右手,则落在方向盘上,轻轻打着节奏,饶有兴致的望着窗外的一幕。 “圣先生。”领头的眼尖,一眼认出了他。 闻言,余浅急忙抬起头,果然看见了半米之外的豪车。 这一瞬间,她的潜意识告诉她,他是回来救她的。 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甚至伤的她体无完肤。 男人倾斜着身子,上下打量了余浅一番,眸里的冷意愈加放肆,他瞥了眼领头的,冷声问:“我车上有避孕套,需要吗?” 领头的连忙点头嬉笑道:“需要需要,圣先生您真是雪中送炭啊。” 所以他回来,就是给他们送避孕套的? 余浅满脸麻木的表情,受的打击太多了也就没有感觉了。 领头的将她丢给了另一个男人,自己则毕恭毕敬的走向前,去取圣司冥车里的避孕套。 那男人抓着她的胳膊,余浅不傻,知道这是逃跑的好机会,强打起精神,愤恨的曲起双膝,重重抵向男人的下身! “啊。”男人一声惨叫,痛苦的捂住下半身,疼的满头大汗。 余浅趁机从他手里逃脱,踩着凌乱的步伐,一路往山下冲去。 可能是因为受到了过多的惊吓,又或者是体力消耗过大,跑了没多久,她便累得走不动路了。 那两个男人也不是好惹的,很快驱车追了上来。 名车在她身旁停下,两个男人一左一右从车里下来,大步走到余浅跟前,将她从地上架起,刚才被踢的男人面色铁青,本就猥琐的面庞扭曲的非常厉害,他狠狠拧着余浅的胳膊,语气嚣张跋扈:“妈的,敢踢老子,小心老子弄死你!” 余浅躲不开他们,急的跳脚:“你们别碰我!” 眼前的道路明明距离自己这么近,却被他们挡住,无法前进。 男人哈哈大笑,租了她一口唾沫:“别碰你是吗?老子现在就上了你!” 说完,两个男人蜂拥而上,粗暴的将她抵在了车门上,正欲动手脱衣,那辆豪车又缓缓开了过来,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开车灯,车速慢的跟乌龟没区别。 男人们背对着道路,并没有看见逐渐靠近的车辆,余浅是正对着的,看的很清楚。 眼瞧着男人们的手要摸到自己身上了,她实在是被逼急了,抬头望着林肯车,尖声嘶吼道:“救我!” 圣司冥是她此刻唯一的希望! 面对她的求救,车内的男人却充耳未闻。 男人们露出得意的笑容,兴奋的摸了把她娇嫩的小脸蛋:“傻娘们,这荒山野岭的,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被肮脏的手抚摸,余浅的眼底顿时浮起一层泪意,她深深望着林肯车,绝望的哭喊道:“我求求你,求求你!” 耳膜被刺激了下,圣司冥这次没有坐视不管,徐徐摇下车窗,潭底的笑容在变冷:“她,我要了。” 语气不容抗拒,显然是一道命令。 男人们闻言,个个大惊失色,讨好般的把衣衫不整的余浅往圣司冥跟前送,然后点头哈腰的说着各种恭维的话语。 在这个世界上,谁敢跟圣司冥抢女人? 圣司冥面无表情,右手挂好挡:“上车。” 处于恐慌之中的余浅急忙裹紧衣服,打开车门钻进去。 第85章 你死了就见不到你妹妹了 “还敢下车吗?”他邪笑问。 余浅低着头没有回答,身体在座位里缩成一团,脸色煞白煞白的。 圣司冥半倚靠在一侧车门上,神色淡淡:“不说话就给我滚下去。” “……不、不敢。”如果这时候下去,那两个男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终于看到她妥协,圣司冥无声的笑了,冷冽的唇角看不出意味。 下一秒,只听“轰”的一声,豪车发动,迅速消失在这片荒山野岭之中。 车子开得不快,稳稳当当的行驶着,没过多久,豪车开进了帝堡的停车场。 又重新回到了这里,余浅一阵惊悚,觉得浑身无力,想反抗却连说不的力气都没有。 圣司冥看了眼她那不死不活的样子,什么话也没说,长臂一用力,将她打横抱入怀中,潇洒下了车。 这就是命,她永远也躲不过命运。 余浅很绝望,静静呆在他怀里,无声无息,像死了一样。 男人直接步入二楼,沿途矗立着的佣人们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戾气吓坏了,就连薛管家都不敢轻易向前。 看来先生和余小姐之间又闹矛盾了…… 一脚踹开卧室门,余浅被圣司冥抛在了偌大的床上,下一秒他便俯身压了下来,她身上本就破烂的衣物被他轻松扯掉,露出布满吻痕的肌肤。 “你要干什么,放开!”余浅惊恐的大叫着,往后躲去,雪白的肌肤随着动作荡出诱人的色泽。 圣司冥的眼底瞬间沾染上情欲,他几乎不费力气,只伸手一捞,便将她重新压在了身下。 这一回,他眯起了眼睛,额角的青筋突突跳着:“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现在在你身上的人是谁!” 余浅面如死灰,心如刀绞,睁着眼睛恨恨地看他,被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圣司冥抓着她的双臂,炙热的吻从她的脖颈入侵到她全身,他衣冠楚楚,只手解下皮带,压了上去。 这一瞬间,余浅两手斥力抓住床单,指尖深深陷了进去。 她不再挣扎,像只死鱼般仍他折腾。 圣司冥的背脊染上一层薄汗,似是不满于她的状态,冷笑着咬住她的肩膀:“做女人真的这么无趣?” 疼痛袭上心头,仿佛被凿子用力凿开,那种麻木的疼痛让她整颗心脏隐隐抽搐。 她扭过头不愿看他,支离破碎的声音夹杂着巨大的恨意:“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先是进拘留所,然后在荒山上被男人调戏,这一切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吧! 下巴猛地一紧,圣司冥狠戾攥住她的下巴,活活将她的头板正了,两人目光相对,折射出滔天的恨。 “不给你点教训,你永远也不长记性。”笑意冰冷:“浅浅,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场。” …… 夜,深沉如墨。 余浅蜷缩着身子半坐在床头,她的身上到处都是青紫的吻痕,空气里还荡漾着情色的味道。 和主卧相连的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圣司冥正在里面沐浴。 想到刚才的种种画面,余浅恨的咬牙,不敢想象他出来后会对自己做什么。 一刻也不敢耽搁,她从床上下来,逃到门口,却悲哀的发现,卧室门被锁住了。 圣司冥一定早就料到她会逃走,所以提前锁住了门。 余浅靠在门上,绝望的连呼吸都微弱起来。 面对卧室仅有的一扇窗户,她没有犹豫,端起椅子狠狠砸了上去。 “哗啦”一声,完好的玻璃沦为一地碎片…… 玻璃碎了,窗外窄小的防盗护栏映于眼前,余浅才清晰的意识到,自己逃不掉了。 与此同时,浴室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圣司冥站在浴室门旁,精瘦的躯体一览无遗,只在腰间系了条浴巾,一滴水珠顺着他狭长的眉眼流下,在锁骨的地方打了个旋,瞥见一地的碎片,他的神色略微吃惊,随后化成了暴怒,大步向着窗口走来。 余浅吓坏了,慌忙之中抓起地上的玻璃片,将锋利的一端对准了他:“你别过来!” 圣司冥没有一秒停顿,眉头都没皱一下,继续大步前进。 眼瞧着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暴怒的气息越来越迫人,还有那双摄人的黑眸…… 余浅吓得毛孔都紧缩了,指间一转,迅速将玻璃片对准自己的喉咙:“信不信我死给你看!” 既然他不怕死,那么,就换她死好了! 玻璃片非常锋利,不过指尖微微一抖,雪白的脖子立刻映出了一道触目的血痕。 黑眸微顿,圣司冥迅速停了脚,浑如刷漆的剑眉紧皱起:“你死了,可就见不到你妹妹了。” 听言,余浅瞪大了眼,下意识的攥紧拳头,尖锐的碎玻璃割破她的手心,红色的血顺着褶皱慢慢流泻,染红了地板。 她惊讶的倒抽了口冷气:“你找到她了?” 圣司冥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有点眉目。” “你又在骗我,是不是?” 他骗了她那么多次,她根本没办法再信任他! 圣司冥懒得再和她磨叽:“我只给你三秒,放下玻璃。” 瞧着她掌心的鲜血,他加重了语气:“不然,你妹妹的消息会石沉大海。” 听到石沉大海这四个字,余浅心里瞬间咯噔一下,几乎是本能的松了手,染血的玻璃片猛地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重响。 “她在哪里,过得还好么?”余浅双目无神,自顾自问道。 许是被她的样子吓到了,圣司冥眯了眯眼,放软了语气:“只要你乖乖的,我今后会告诉你。” 今后…… 他真的会告诉她吗? 余浅叹口气,表情是深深的无力:“圣司冥,不要再骗我了,算我求你。” 她真的无法忍受希望来临又幻灭的滋味,那好比一刀一刀割下她的肉,不住凌迟却不让她死,不让她解脱! 这死女人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眼瞧着她的手掌被鲜血染得通红,圣司冥急红了眼:“少废话,给我过来躺好!” 咬了咬唇,余浅最终走到床边,和衣躺了上去。 第86章 先生回来了 “先生,祁琛来了。”薛管家敲响了主卧的门。 圣司冥为余浅掖好被角,低头看了眼她还在流血的伤口,表情稍显凝重,冷声命令道:“让他进来!” “是。” 祁琛才刚推开主卧室的门,身子还没来得及闪进去,手里的医药箱便被别人一把夺了去,他微微诧异,再回过神时,卧室里的画面真是亮瞎了他的钛合金人眼。 只见,他们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圣先生,此时正拿着碘酒,细心的为床上的女人清理伤口,满脸满眼都荡漾着柔情和担忧,完全褪去了印象里的冷血无情。 第一次见他卑躬屈膝,关心起女人,祁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伤口很快止了血,娇嫩的手心映出一道难看的痕迹,怕是要留疤了。 余浅全程没有反应,像是感觉不到疼,两只眼睛盯着屋顶,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圣司冥也不恼,包扎完之后便关门出去了。 祁琛紧随离开,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余浅一眼。 这位余小姐能将圣先生这么难搞的主子驯服,简直是他心目中的天神啊! 主卧安静下来,余浅的目光四下游弋,透过空洞洞的窗口,她看见天空已经彻底黑沉下去,泛出朵朵乌云。 夜深了,闹剧也结束了,体力透支的厉害,她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正午,破碎的窗户已经被人安装了新的,满地的玻璃碎片也被清理干净了。 张嫂毕恭毕敬的矗立在一旁:“余小姐,该起床用午餐了。” 余浅双臂撑起身子,手心骤然一疼,她低头看了眼缠绕着纱布的手掌,昨夜的种种纷纷涌上脑海,不由得皱眉问:“圣先生呢?” “先生一早便离开了,近几日都不会回来。” 闻言,余浅揪紧的心终于松懈下来,重重吐了一口气。 太好了,她终于不用面对他了,能清净几天是几天。 也不问缘由,余浅倒头又睡:“我很累,只想睡觉。” 张嫂不好说什么,恭敬的退了下去。 足足在房间里睡了一天一夜,她才觉得四肢恢复了力气,大脑也不那么昏沉了。 悠悠下床,站在窗口处,面对窗外湛蓝的天空和明媚的天气,本来低沉的心情,总算有了点好转的迹象。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上班,圣司冥没有发话,她应该还是要上班的。 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她被警察带走,公司里肯定少不了她的风言风语,加上她还对凌之微坦白了和圣司冥之间的关系,想必现在去公司也会惹得一身骚吧。 可是这样呆在帝堡里,她又觉得无法忍受。 算了,出去走走,随便逛逛吧。 余浅换好衣服下楼,在张嫂的监视下,吃完了一整盘食物。 抓起包包要出门时,薛管家却拦了上来:“余小姐,先生下令不准你踏出帝堡半步,一直到他回来为止。” 这个男人又要限制她的人生自由了吗? 余浅气愤不已,可是想到圣司冥说他手里有念念的线索……罢了,他想怎样,她全听他的就是了! 扭头,折回了帝堡,偌大的房子让她参观都参观不过来,索性用了一下午摸索帝堡的布局。 无聊透顶,这样的日子暗无天日,余浅就如同一只被圈养在笼中的金丝雀,有吃有喝,却不快乐。 圣司冥一别就是五天,回来的时候面色铁青,情绪极不稳定。 余浅没敢呆在卧室,匆匆躲进了厨房。 不料,他却直奔厨房而来,冷着脸问张嫂:“这几天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余浅刷碗的动作顿了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圣司冥什么时候也会关心她的死活了? 张嫂不敢耽搁,忙道:“余小姐三餐吃的很准时。” “嗯。”男人点了点头,转身上楼了。 张嫂折回厨房,忧心忡忡的对余浅说:“先生回来了,您快上楼吧。” 余浅哪里敢上去,回想到他临走前和她在卧室发生的事,不由得浑身发抖,忙说:“我一会再上去,先把这几个碗刷完。” “余小姐,这都是我们下人的工作,你非要跟我们抢着做,先生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没关系,他不会介意的。”在圣司冥眼里,她和仆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话音落下没多久,她的身后就贴上炙热的胸膛,略带胡渣的下巴微微磨研着她的头顶,一道冷声紧跟着落下:“谁说我不介意,你的工作是在床上,而不是洗碗池。” 话音狂妄邪肆,无情地洒落。 余浅懵了,放下水池里的碗,扭头吃惊道:“……你不是上楼了吗?” 圣司冥忽略她的吃惊,目光尽数灌在她沾满泡沫的右手上,眼底深处深藏着担忧:“再让我看到你做这种事,小心张嫂人头不保。” 听言,张嫂顿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赶忙弓身道歉,生怕圣司冥一个不高兴真的要了她的命。 看到张嫂这幅点头哈腰的卑微模样,余浅气不打一处来,恨恨瞪着圣司冥:“你有毛病吗?我不就是刷了个碗吗?你至于吗?” 她刷碗也有错吗?这男人是在故意找茬吧! “看来你的伤口恢复的不错,身体养的也不错,还有精力跟我喊。” 圣司冥抓起她的手,像是验证自己的话,举到面前认真检查着,确认伤口已经痊愈,心头一松,撇开了她。 “无理取闹!” 余浅咬牙切齿的骂道,手指探进水里,继续刷着碗,突然一只手挥过面前,溅起了一水池的水花,有一些拍打在她身上,侵湿了大片衣襟…… 紧随而来的,是圣司冥狂暴的怒吼声:“余浅,你听不懂人话吗!” 无奈的叹口气,她挥去心头的委屈,松了手:“我不刷还不行吗?” 圣司冥怒气未敛,更加狂暴的咆哮着:“给我滚上楼,你该工作了!” 不知道他遇到什么事了,一回来就气势汹汹,一副恨不得把她吃了的样子,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发火! 余浅无奈的叹气,乖乖跟他上了楼。 第87章 想不想看夜景 卧室门刚关上,圣司冥便欺身而上。 折磨了很久很久,他终于翻了个身,在她身旁沉沉睡去。 余浅双腿软的不行,扶着墙钻进浴室清洗,手心蔓延了一两滴鲜血,红的渗人。 她暗自骂了声畜生,用力洗干净自己,从浴室里走出。 床上的圣司冥睡的很熟,黑眸紧闭着,褪去了慑人的视线,难看的面色也有所缓和。 她不想看他一眼,转身,出了主卧室。 可还没走两步,圣司冥的声音突然响在上空,诡谲而压抑:“干什么去?” “我去外面走走。”她脚步顿下,没回头,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我陪你一起。”男人的声音慵懒非常,像未睡醒的猫咪,里头还渗着丝丝危险的气息。 余浅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几乎是下意识的拒绝:“不用了,你好好休息。” 刚才折腾了那么久,他还有体力陪她出去走走?说出来余浅都不信。 圣司冥半坐在床头,长腿翘起,浓黑的眉如两把利剑一样,斜斜的横在发鬓两边,一双眼,宛若含着两颗墨玉,定定望着余浅:“天黑了,想不想看夜景?我知道一个看夜景的好地方。” 听闻,余浅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他回来的时候明明刚过四点…… 木讷回头,她怯怯道:“这么晚了,还是不要看了,早点休息吧。” “你在害怕什么?嗯?” “我没有怕……” “那走吧。” 余浅咬了咬牙根,不得不妥协。 圣司冥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西装笔挺的模样,让余浅瞬间联想到了衣冠禽兽这四个大字。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银灰色跑车,跑车飞快行驶,穿过闹市区,绕过盘山公路,驶入郁郁葱葱的森林,透过密密的树枝,余浅看到在众多荆棘和蔷薇的环绕下,矗立着一座古老的高塔,高塔很高很高,倚天而立,似乎年代有些久远了,高高的灰色城墙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蔓藤,如此之多,都快把窗子全包围了,有的甚至钻进了窗子里,透出几分阴森。 可是在这座阴森的高塔前,此时却开满了白色的蔷薇…… 余浅惊呆了,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一座如此壮观的高塔? 圣司冥却波澜不惊,长指关了车灯,四周霎时黑沉下去,伸手不见五指。 “下车。”他冷声命令完,替她打开了车门。 余浅不敢反抗,只得乖乖走下车去,她下车的瞬间,车门骤然被关上。 砰的一声重响,吓得余浅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她迅速打量了下周围,没有一丝月光,乌云阻碍了所有光的来源,呈现在眼前的,即是一片黑色…… 冰冷冷的夜风迎面扑来,为恐怖的氛围增添了刺骨寒意,余浅吓得不行,两只腿都在打颤。 又听砰的一声,圣司冥迈开长腿向着她大步走来,阴沉的面庞在黑夜里看不出半点情绪。 余浅松了口气,有人在她身边,她就不会觉得太害怕了。 男人快走到她身旁时打了个转,进了高塔里面,余浅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进去了。 外面黑,里面更黑,还有一股浓烈的灰尘味,像是许久都没有人来过。 圣司冥的长指摸上开关,轻轻按了一下,高塔从一楼到顶楼的灯全部亮起,散发着五彩斑斓的色彩,一圈又一圈,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脚下踩着厚厚的红色长毯,穿过宽敞却冷清的长长走廊,两边墙上燃烧着的铁艺烛台将淡金色的壁纸映得无比辉煌灿烂,虽然蒙上一蹭灰尘,却美的活灵活现…… 余浅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是哪个冤大头花巨资建造了这么美的观光塔,却又荒弃在这,若是对外开放的话,盈利一定不会少吧…… 圣司冥迈开长腿,走到厅内墙侧的电梯口,伸手按了钮,不一会儿,电梯便下来了。 余浅收回吃惊的表情,乖乖跟了上去。 电梯门关上,一路升到了三十层。 看着数字不断变化,余浅更为吃惊了,这座塔竟然有三十层!比arsena集团还高了十层! “叮。” 电梯门开启,夜风呼呼吹了进来,余浅抬头望去,发现这是一个露天阳台,阳台边缘镶嵌着一株株星星灯,散发着微弱却明亮的光芒。 圣司冥出了电梯,欣长的身影与黑暗融为一体,染上浓烈的死亡气息,仿佛地狱里走出的修罗,美但致命。 被夜风一浪一浪的吹着,余浅清醒很多,抬腿,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看着圣司冥的背影,竟觉得,有些落寞……是她眼花了吗?圣司冥这么不可一世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落寞呢? 错觉,一切都是错觉。 余浅摇了摇头,男人已经在阳台边停了脚,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男人挑目望向远方,一双长臂笼在布满灰尘的阳台,黑眸熠熠:“站在这里,能俯视整座佩城。” 余浅抬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下一秒,整个人都震撼的呆住了。 “好、好美……”她不自觉的呢喃。 呈现于眼前的是完完整整的佩城,灯红酒绿,光怪陆离,高楼大厦上做装饰的霓虹灯五彩斑斓,把整个都市照得如同白昼,街灯犹如流动的星斗,不停的变化着角度和亮度,闪闪烁烁,让人如梦幻一般迷离…… 男人笑了,冷咧的唇畔发白:“喜欢么?” 余浅点点头,不可否认,她被佩城的夜景深深震撼到了。 “过来。”他突然唤了一声。 余浅警觉的往后退了两步,神色慌慌:“你要干嘛?” 男人保持着刚才的站姿,在万家灯火的映衬下,他的俊颜镀上了一层五彩的光:“想我帮你找你妹妹,就听话点。” 他总会在关键时候下一道魔咒,逼得她不得不放弃挣扎,磨磨蹭蹭走近,在他身旁停脚。 第88章 你床上的时候怎么不说 男人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打量着靠近的她,目光如火,迫人的厉害:“你知道为了建筑这座塔,我花了多少心血吗?” 原来圣司冥就是这个冤大头…… 他果然是有钱到家了,建了一座这么漂亮的高塔,却让它荒弃野外。 微微吃惊后,余浅如实回答:“应该要很多钱。” 闻言,圣司冥嗤鼻笑了:“何止,除了斥资重金外,它还耗掉了我一整年的光阴,只因为你说了一句,你想看佩城的夜景。” “……我没有说过。” 这个男人是在故意抹黑她吧,她可不记得自己有看什么夜景的爱好! 圣司冥无声的笑开了,高情逸态,曲起的双臂伸直,将身旁的余浅勾入怀中,此时此刻,她的身体紧贴着他,透过重重黑暗,两团人影交叠,如同一体。 男人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周围,大手扯住她的手,用力攥紧:“余浅,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 声音平淡,毫无起伏,也听不出怒气。 手掌被他捏的生疼,余浅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我没有……” “看看这片天,没有星星,也看不见月亮,像不像五年前你背叛我的那晚?”男人顿了顿,扣紧她的指尖,兀自又说:“再过一会,就该下雨了。” 总是五年前,五年前! “你疯了吧?五年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怎么会背叛你?” 余浅被他强加的臆想彻底惹怒了,平日能轻松忍下的怒火,此刻一会儿也忍不了,只知道自己恨,恨他口中所谓的五年前!更恨他因为臆想症发作而强行将她绑在身边! “我希望你明白,装傻不是逃避的好办法,它只会让我更想蹂躏你。” 男人意气自若的说着,手指有意无意蹂躏着她的领口,暧昧悄然间在两人之间蔓延。 余浅及时推开了他的手:“够了,我们回去吧。”说着,便要转身离开,走了没有两步,骤然一阵头晕目眩,她又重新跌进了他的怀里,两人依偎在一起,紧靠着阳台边缘,离死亡,不过一步之遥…… 一株株星星灯冒出零碎的光,聚集在两人的肌肤,衬的熠熠生辉,白亮异常。 圣司冥的唇角被映出邪恶的弧度,他勾着她的领口说:“夜色这么美,不做一场太可惜了。” 声音低哑,含着浓浓的情欲。 手指不安分的动起来,微凉的触感让余浅的理智瞬间归位,她紧抓住他的手,惊恐的摇头道:“不可以!” “怕什么,这里是野外,没有人。” 他反手禁锢着她的双手,瞅着她惊恐的神情,不由得露出了深深的笑容,大掌慢慢滑下去,只听她“嘶”的叫了一声,掌心顿时感到一片湿热粘稠…… 圣司冥愣了下,抽出手一看,竟是血,大片大片的血,沾染了他一整只手。 “生理期?”他疑惑问道。 余浅抿着唇,摇头。 意识到什么,男人皱紧了眉头,又问:“受伤了?” 余浅还是抿着唇,只不过没有摇头。 圣司冥的眼神刹时变得凌厉,语气更是突破天际的愤怒:“该死,你床上的时候怎么不说!” 余浅倒是想说,可他停的下来么,狂暴的如同一场暴风雨,让她呼吸都困难,更别说喊停了! 正抱怨着,手腕突然一紧,男人抓着她往电梯口走,大步流星,看得出来很焦急。 余浅踉踉跄跄的跟着他往前,因为走得太快,下身的疼痛加剧了许多,直疼的她额头冒冷汗,断断续续追问道:“去哪?” 圣司冥头也不回的扔下两个字:“医院。” 医院…… 她现在这幅样子,恐怕医生一眼就能看出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余浅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轻轻扯了扯男人的手,她小声道:“没关系的,过两天就好了。” 谁料,听了她的话,圣司冥愤怒的脸顿时扭曲成暴怒的狮子:“流这么多血,两天就能好?你当自己是神仙?” 余浅觉得圣司冥生气生的莫名其妙,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流血,他现在急什么啊? “能好。” 她的冷声回应惹来了圣司冥无法遏制的怒火:“可别死了,在我还没折磨够你以前,我不准你冒险!” 原来,他着急的不过是她死了,他就会失去一个玩物,真是冷血的男人啊。 “我不去医院。”余浅往后退去,语气肯定极了。 让她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就好比割她的肉,抽她的筋,那些都是血淋淋的耻辱!她受不了! 圣司冥被彻底激怒,她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又何必在乎? 大步走过来,将不断后退的余浅抵到了冰凉的墙上,他冷眼看着她,目光冷,气息冷,话语更是冷的骇人:“好啊,那我就让你严重到甘愿去医院为止。” 说完,便开始剥她的衣服,一层又一层,动作迅速而猛烈,眼看着衣服越来越少,余浅躲又躲不过,只能瞪着眼睛咒骂:“你禽兽!” “再加一句,我不要脸。”男人冷冷一笑,挑开她身上最后一层布料。 身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这里虽然僻静,但毕竟是外露的环境,若是有人故意拿望远镜对着这个方向看,一定能看到她…… 浓浓的耻辱感涌上心头,余浅又惊又恐,赶忙去捡地上的衣服。 男人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作,眉峰挑了挑,轻浮道:“改变主意了?” 余浅被他禁锢的动弹不得,又气又急:“我说了,我不去医院!” “好,那开始吧。” 圣司冥唇角微翘,双手开始上下乱动,但并不深入,只是简单的触碰,完全没有情欲的味道。 处于愤怒状态的余浅看不出他和往日的不同,只知道这个变态又要开始施虐了,气的声泪俱下:“圣司冥,做人不要太无耻!” “余浅,别人给你脸的时候,你得要!” 他的吼声被夜风吹散,高大的身躯像大山一般抵靠着余浅。 这个渣男说她不要脸? 他凭什么! 第89章 痛苦的身影 余浅脸色涨红,心里直冒火,洁白的牙齿咬住薄薄的嘴唇,圣司冥给的哪里是脸?他给的明明是刀子,刀尖锋快的那种! “我再问你一遍,去不去医院!”圣司冥极不耐烦的重复道。 余浅气急了,握紧拳头大吼:“不去!” 就是有再多的耐心此时也因她的不解风情而消磨殆尽,圣司冥目光如炬的俊颜逼近她眼前,大掌攥在她冰凉,甚至还微微发颤的肌肤上,十分用力,像是恨不得将她捏碎。 夜风吹来,余浅不着寸缕的身体冷的瑟瑟发抖,她哆嗦着嘴唇往后退,尽力避开他的接触。 她退一分,圣司冥靠近一步,两人你追我赶地延续着这场游戏,不多时,余浅的后背就抵在了阳台边缘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寒冷刺进骨髓,张扬的撕裂了理智,她盯着那双迫人黑眸,感受到他火热的手掌蜿蜒而下,从她的肩膀一点一点走过最隐蔽的部位,疼痛迸发着羞耻感慢慢吞噬了她,猛地抬头,她不受控制的祈求道:“饶了我。” “饶了?”圣司冥粗鲁地擒住了她的脸,冷冷一笑:“不听话的女人就该受到惩罚。” 说完,手指又灵活的动作起来,故作粗暴的啃上她的脖颈。 双手扣在冰冷的墙面,余浅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力抓住,一放手她就会摇摇欲坠。 但是真的很疼,尤其是被他抚摸过的地方,疼的好似血管都要爆开了。 豆大的汗珠沿着背脊蹿下,余浅实在受不了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瞪着眼睛咆哮道:“圣司冥,像你这种人,活该被背叛!就算是被人活剜了心,也是你自找的!” “啊。”那双大手猛然间深入,疼的她惊叫出声,眼睛都掉了下来! 泪眼婆娑间,她看见圣司冥沉暗的瞳孔燃烧着狂炽的怒火,嘴里急促地喘着粗气,好像爬坡的火车,一开一合的薄唇褪去了血色,白的吓人。 余浅被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她见过他发怒,但没见过他喘气喘的这么厉害过,简直到了骇人的程度! 下一秒,落在她身上的大手也垂了下来,圣司冥的脸被一种极度的愤怒和痛苦扭曲了,太阳穴的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滑过青筋,走过整个面部轮廓…… 趁他松手之际,余浅赶紧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好,然后大步从他身边绕开,跑向电梯口,企图逃跑。 然而奇怪的是,等她在电梯口站定了,圣司冥都没有追上来。 这不像他的风格…… 余浅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她小腿肚都软了! 只见露天阳台上,刚才还如天神般的圣司冥,此时竟半跪在地,弓起了身,高大的身影蜷缩成黑色的一团,在夜的笼罩下极度凄凉,似乎正在忍受非人的折磨。 他怎么了? 余浅拧紧眉头,惊恐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叮。” 电梯门刚好开启,她看了看电梯,又看了看圣司冥,有些踟蹰,不知该怎么选。 突然,一道响雷从天霹过,“轰隆”一声响,怒彻了云霄。 周身气温骤降,呼啸冷风呜呜吹来,从头顶窜到脚跟,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如果自己现在走了,圣司冥肯定会淋雨,她该放任他不管吗? 余浅咬紧下唇,前脚不受控制的踏进电梯里,电梯门一点一点合并,电梯外的圣司冥越来越渺小,痛苦的身影染上落寞。 心脏不知为何沉了下去。 余浅仿佛想到了什么,手指猛地按上了开门的按钮! 电梯门再度开启,圣司冥重新暴露在面前,她快步从电梯里走了出去,直直朝着圣司冥走去! 这里是圣司冥的地盘,没有他,她根本出不了这片森林! 而且,他说过要帮她找念念的,如果他死了,那念念怎么办? 阳台的风刮得很强,她顶着风来到圣司冥身旁,透过重重黑暗,她打量着脚旁的人影,即使他现在于她而言没有威胁力,可是,她的手脚还是不自觉的颤抖,脑中逃跑的念头愈来愈烈。 可随即,她的念头就被灰暗中垂下的透明珠帘彻底熄灭! 雨点淅淅沥沥,纷纷扬扬的飘落,索性下的不大,只微微打湿了衣襟。 现在一分一秒都耽误不得,否则等雨下大了,他们两个都会成落汤鸡! 余浅匆匆蹲下身子,凑近了男人才发现,事情比她想象中严重的多! 圣司冥脸色白的吓人,五官完全被冷汗沁湿了,有一部分随着下颚的线条滴到地上,沾染出一片水渍。 他半睁着眼,眉头拧的死死的,平日妖冶的黑眸褪去了点点光彩,额角上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胀,好似一只刺伤的兽类在做最后的挣扎,即便如此,他身上强大的气场仍然叫人不敢轻易靠近。 余浅握紧被雨水打湿的衣角,惶恐的问:“你怎么了?” 男人没有理她,还保持着刚才的神情和动作,意识似乎已经涣散。 雨,越下越大,天空又击过一道响雷。 余浅顾不得许多,伸手要去扶圣司冥起来,男人却挥开了她的手,一双长臂抱住了脑袋,痛的大声嘶吼。 “啊。” 他的吼叫声像野兽一样狂野,传的很远很远,打破了夜的宁静,栖息在树上的鸟儿吓得双双飞起,发出一连串惊恐的叫声,刚才还宁静的夜,瞬间热闹起来。 余浅也被吓得一屁股跌进水坑里,冰冷的雨水浸透了裤子,痛意加上凉意,令她的秀眉拧成了死结:“圣司冥,我跟你去医院,你别这样了。” 她从水坑里爬起来,慢慢靠近他:“我们现在就去,你起来好不好?” 雨水模糊了视线,仅剩下无边无际的黑色,毫无温度的水珠从头淋到脚底,余浅浑身都湿透了,整个人在雨水里无力的飘着,却仍努力的靠近他,蹲着还有距离,索性也就跪了下来,手指轻轻扯住了他的衣袖:“……你到底怎么了?” 第90章 你冷吗 随着两人的靠近,圣司冥的俊脸被放大到极致,余浅看见,那张惨白的脸已经完全湿透了,水珠顺着鼻尖往下滴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他仿佛没有看到她,黑眸仍然无神地望着地面,那双抱着脑袋的手掌不知何时沾满了血渍,耳侧是一片血肉模糊。 他竟,抓破了自己…… 余浅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眸里升起了惊恐,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想要打电话回帝堡求救。 可是,口袋却是空的。 惊恐之中她回想起,出门太急,手机被搁在了梳妆台上,忘了带…… 现在该怎么办…… 对了,还有圣司冥,他一定带了手机! 余浅折回到他身旁,怀着满腔热血翻开了他衣服的口袋,空的,裤子的口袋,也是空的…… 顿时,热血化成了冰水,冻得她牙齿都打颤! 平日业务繁忙的圣司冥,根本离不开手机,可偏偏,今天没有带…… 为什么所有事情都发生的这么巧合! 余浅无力乏天,怔怔的跪立在地面,一颗颗水珠打在地上,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水花,毛毛细雨已经完全化作了暴风暴雨,可怕的不是雨,而是风,在浑身湿透的情况下,被风一吹,简直冷的心肝都要裂开! 不能再拖了,先把圣司冥带回塔里再说,否则,他肯定要淋出病的! 余浅不再试着与他交谈,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快步来到他背后,小手拉住他的衣角,拼了命地往屋里拖。 男人好似一块巨石,无声无息,动也不动,还沉的要命。 余浅使出浑身解数拖行他,胳膊累得几度抽筋,下身的疼痛也更为强烈,热流一波一波涌下,和雨水混在一起。 男人一点一点被拖着走,高大的身躯划开一地水流,拖出一道透明水痕…… 他的衣服不知何时被扯破了好几道口子,裤子也磨透了。 余浅手里的动作顿了下,不行,再这样下去,圣司冥会被拖伤的。 该怎么办才好…… 回顾四周,除了自己外,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 自己……对了,她可以背他! 暴雨之中,一女一男叠加在一起,艰难的前进,离屋子不远了,只差最后几步了。 余浅咬牙屏息,纤细的双腿无比艰难的迈出去,每走一步,鲜血就流的更急,她尽量忽略双腿间的不适,手臂紧紧抓住背后男人的长腿,防止他掉下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踏进了房子里,余浅累得几近虚脱,憋着最后一口气放下了圣司冥,双腿一软,直直倒了下去。 她躺在地上,睁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这一生从未像这一刻,如此的需要氧气。 湿掉的衣服紧巴巴黏在身上,还带着血的粘稠,以及,蔓延在空气里的血腥味…… 她顿时想起圣司冥受了伤,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千万不能有事,否则念念的线索就断了…… 余浅紧张兮兮地望向男人,只见他倚墙而坐,身子半弓,原本半眯的黑眸,此时已经完全闭上了。 心头霎时“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上脑海,不假思索,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来到了他身边,手掌担忧的在他眼前挥了挥,没有反应…… 她更是紧张了,连忙伸手过去探鼻息。 还好,还有气,只不过比较微弱…… 余浅松了口气,正欲收回手,突然,男人苍白的唇开合了,吐出音色不全的一个字:“冷……” 余浅一怔:“你冷吗?” 灵眸四下看了看,除了一扇电梯门,什么都没有…… 咬了咬唇,她俯身拥了上去,温凉的身体抱住他冰冷的身躯,紧紧地,不留一丝缝隙。 “这样是不是好一点?” 男人没有说话,也不再叫冷,半睁的黑眸悄然荡过一抹惊色,随即又再度灰沉下去。 窗外的雨下的非常大,好在他们躲了进来,再也淋不到一丝一毫,连夜风也被关在了外面,除了身上湿了留有寒意外,总体还是好了些。 不知抱了多久,两人冰凉的四肢逐渐回了点温度,余浅的下巴抵在圣司冥的肩头,感觉到他的肩膀终于不再抖了,她才松开了手,讷讷看去,圣司冥又再次闭上了眼,似乎是睡着了,呼吸没有刚才急促。 余浅往后退开,脸色没比他好看到哪儿去,她不仅冷还疼,疼到整个下腹都火辣辣的,刚才始终在隐忍。 望着地上渗透的鲜血以及圣司冥耳边的伤口,她知道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下去,高塔这么大,一定有可以利用的东西,哪怕是一件干净的衣服也好,先想方设法挺过今晚,等圣司冥醒了,他们就可以回帝堡了。 如此想着,余浅强撑起身体按了电梯。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启,她回头看了眼圣司冥,见他仍安稳的依偎在那里,心里松了口气,迈进了电梯里。 电梯一层一层往下降,她随手按了个数字,很快便停了下来,电梯门悠然开启。 高塔里的所有楼层全部亮如白昼,这一层也是,屋顶悬着的华丽吊灯铺了一层厚重的灰尘,衬得灯光发黄,极有怀旧味道。 余浅迈步走出去,长而宽敞的走廊瞬间跃于眼前,欧式的装修风格,就连墙上贴着的壁纸都是宫廷风,脚下白如雪的毛毯直通远方,遥遥望去,几乎看不见末尾。 一边感叹圣司冥的土豪,一边小心翼翼的沿着走廊往前走,走了差不多半米,一道门庭阔气的房间门出现在面前。 余浅犹豫了下,最终握上了门把手,轻轻一拧,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门内的画面比门外的还要叫她震惊,这几乎是属于公主的梦幻房间,主色调全部以粉色为主,粉色的床,粉色的衣柜,还有粉色的梳妆台,最夸张的是,连墙面和地板都是粉色的! 看不出来,圣司冥原来有颗少女心…… 感叹过后,余浅扶着墙走进去,目光直勾勾落在衣柜上,她现在很冷,急需要换一件干燥的衣服。 纤指迫不及待打开了衣橱,一股灰尘的味道顿时迎面扑来,呛得她咳嗽了好几声,一只只小小的动物从眼前迅速溜过。 她眼角一瞥,竟、竟是老鼠? 第91章 是不是有病啊 抬眸一看,衣橱里挂满了女士服装,有裙子,有衣服,也有套装,各式各样,各种风格的都有。 余浅心头一喜,随手拿出一件衣服,正要换上,却意外的发现,衣服中间有两个大窟窿…… 皱了皱眉,她重新拿出一件,还是同上件一样,布满了窟窿。 一整间衣橱的衣服全部被老鼠咬坏了,没有一件是完好的。 余浅握着衣架子叹气,扭头进了卫生间,不可思议的是,这间和卧室相连的卫生间居然也是粉色的! 不过,吸引她的不是粉色的卫生间,而是可以用的热水器,还有完好无损,叠放在塑胶袋之中崭新的浴袍! 余浅心头的激动几乎难以言喻,那股子兴奋迅速冲走了疼痛,她快步乘电梯上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半昏迷的圣司冥背了过来,一步步走的缓慢而坚定。 终于,男人被她丢进了浴池里,虽然池底都是灰尘,但是此时此刻,余浅也顾不得打扫了。 纤手一挑,淋浴头喷洒出一股股温度适中的热水,全部淋在了圣司冥身上。 她没有为他脱衣服,就这么让他淋着,一是想让他清醒点,二是让他暖和点,万一真的冻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淋了很久很久,她的腿都站软了,可圣司冥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如同一具死尸般任人宰割。 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毛病,竟然活活挺尸了。 余浅无奈的叹口气,将自己的生死抛在了一边,先为他擦干净伤口,然后换上干净的浴袍,连拖带拽的服侍他躺上那张粉色的大床,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她实在不放心,又再次试了试他的鼻息。 还活着……还活着就好。 搞定完他的一切,余浅才管起自己,简单的洗了个热水澡后,她的身体已经不流血了,先前的疼痛也消散了许多,随意抓起一件浴袍穿上,她终于不再觉得寒冷,浑身上下燃起了一股子暖意。 出了浴室,一眼看见大床上的圣司冥,他与粉色显得格格不入,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加上被褥落了不少灰尘,圣司冥若是醒着的,肯定不会在这种地方过夜。 温暖起来的余浅才有闲心细细打量房间,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放置着可爱的小木偶,粉色的地毯上还有几只粉红色的兔子玩偶,很可爱,这个房间大概是每个少女青春期都会有的少女梦吧。 圣司冥建造了一个这么美的地方,如果他口中的浅浅是真实存在的,那他一定很爱她吧。 但是说不准,可能是他臆想症发作胡乱建造的。 余浅懒得琢磨,躺到了大床的另一侧,嗅着浓浓的灰尘味入睡,许是因为太困了,竟没有觉得不适。 这一觉直到天亮,窗外的大雨停了,她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身侧,圣司冥还保持着昨晚的睡姿,似乎一整夜都没有动过,眼睛仍然紧闭着,惨白的面色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余浅皱了皱眉,他若是再不醒,他们怎么离开这里? 她可不会开车! 着急的拍了拍男人的脸,她皱眉轻唤:“圣司冥,你醒醒!” 没有动静。 “你再不醒,我们都会饿死在这的!” 还是没有动静。 也许,他真的听不到吧。 余浅放弃了,起身下床,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取代房里浓重的灰尘味。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吃的,圣司冥总不能一直这么昏着,滴水不进吧,那样他就真的危险了。 余浅再次乘电梯下楼,一层一层的翻找,只在第二十层的厨房翻到了几个烂掉的零食,上面的生产日期是五年前…… 看来这里,已经整整五年没来过人了…… 她无功折返,重新回到了粉红色的房间,前脚似乎刚落地,房间外突然传来“叮”的一声。 是电梯。 有人来了? 余浅身体瞬间僵住,警惕心蹭的一下升起,这里是圣司冥的私人地盘,会有谁敢来? 疑惑还未解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至近,听上去人数还不少。 她迅速来到门口,想将门从里面反锁住。 可门把手却被人从外拧住了,那人力气不小,拧的非常用力,余浅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似乎察觉到了里面有人,对方客客气气的问道:“是先生吗?” 这是,罹绝的声音…… 太好了,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余浅激动的打开房门,原本开心的面容瞬间添了惊讶。 门外除了罹绝外,还站了一列队手持枪支的保镖,那架势说不上来的吓人。 罹绝见到余浅,立刻恭敬的问:“余小姐,先生和你在一起吗?” “他、他在里面。” 闻言,罹绝带领着保镖进入了房间里面,似乎瞧出了圣司冥的不对劲,罹绝扭头又问:“先生这是怎么了?” 余浅跟着进来,一面走一面无辜的说:“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和他吵了两句,他突然就这样了。” “那个,我们现在可以回帝堡了吗?”她焦急的问了一句。 罹绝点点头,亲自背起床上的圣司冥,率领保镖们快速有序的撤退,余浅紧随其后,吸了这么久的灰尘,终于可以解脱了。 帝堡客厅。 “余小姐,请把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们。” 薛管家和罹绝一左一右站在余浅身旁,像审问犯人一样的审问她,只不过语气客客气气的,十分温和。 一五一十? 余浅很尴尬,昨天晚上他们还发生了点少儿不宜的事情,这个也要说吗? 算了,她可没开放到自爆房事的程度。 “昨天晚上圣先生带我去高塔看夜景,我们因为一些口角问题吵了起来,还没吵完,他突然痛苦的倒在地上,之后就昏迷了,就是现在这幅样子。” “对了,你们圣先生是不是有病啊?” 要不然怎么会突然倒地不起呢? 大概没料到余浅会问这种问题,管家和罹绝都愣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无人回答。 余浅看见他们难看的面色,更是不解了:“不会是什么绝症吧?” 看上去挺严重的,应该不单单是臆想症这么简单吧。 闻言,二人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客厅空气一下子沉寂下来。 第92章 这都是拜你所赐 余浅见他们很为难的样子,也不再问。 心里唯一清楚的是,圣司冥肯定有病,而且还是很严重的病。 叩叩叩。 帝堡门厅处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敲了两遍,转变为踹门声了。 客厅里的三人均是一愣,薛管家反应过来去开门,门把手才刚拧开,大门已经被人用力踹开了,一名清秀的男子快速从门外闪进来,不由分说直接往客厅里走,帅气的面庞夹着浓浓的担忧和愤怒。 “司冥呢?他现在怎么样了?”这话是问薛管家的。 薛管家认出来者,毕恭毕敬回答道:“先生在楼上,祁医生正在为他治疗。”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发病?祁琛没给他打针吗!”那人拧紧了眉头,恶狠狠地瞪着薛管家,满脸满身的怒气,好像在说,如果你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你就死定了! “这……先生昨晚一夜未归,祁医生在帝堡里等了整整一宿。”薛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如实回答道。 “该死,他怎么会一夜未归,不知道自己每天都要打针的吗!” “因为先生和余小姐吵架了……” 余小姐? 男人眸光一扫,不偏不倚看见了客厅里的女人,目光顿时沉了下去。 又是该死的余浅! 他一把推开了站在面前的薛管家,大步朝着沙发里的余浅走去,步伐又快又急,脚下似乎生了风,脸上的怒火也随着越烧越烈! 脚步声响在耳侧,余浅疑惑回头,看见了一个清秀斯文的男人,她皱了皱眉,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随着他的靠近,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余浅恍然间想起,这不就是上次和圣司冥一起在夜色喝酒的人吗! 她还记得,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叫她去死…… “余浅,看到他成现在这样,你终于满意了?” 陆景行怒气冲冲的停了脚,瞪圆了眼睛看余浅,真是气得不行,恨不得替圣司冥狠狠抽她几巴掌! 余浅不明所以:“我……” 话还未说完,就被陆景行粗鲁的打断,他气得一脚踹到茶几上,破口大骂:“你怎么不去死,你到底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 余浅奇怪极了,下意识往沙发里面缩了缩:“这位先生,我们素不相识,请你对我放尊重一些。” 闻言,陆景行冷冷笑了一声:“呵,你这种女人,根本不配我陆景行尊重!” 她实在奇怪,为什么每次和陆景行见面,他都要兵戎相见,而且还出言不逊,上次让她去死,这次还是让她去死。 他们之间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还有,“我是什么样的女人?” “你有多自私、多残忍还要我提醒你是不是?当年,你为了弄到继续留学的费用,不惜让圣司冥身败名裂,为了摆脱他的纠缠,你买凶杀他,亲手为他注下了新型毒品,你以为他会死是吗,很可惜,你买错了毒药,这种毒死不了人,却会让人如行尸走肉般,越来越消瘦,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到最后,往往会癫疯的如同一个神经病患者。” 陆景行实在气得不行,一连串吐出了她当年的种种罪行,为了加深她对过去的印象,充分明白自己是多么贱的女人! 余浅被他的话弄懵了,圣司冥是疯子,这个男人也是疯子吗? 还是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也叫余浅的人? “你们认错人了……” 余浅十分肯定的回答道,自己五年前还是个在校大学生,不可能和圣司冥有染,更不可能出国留学,以她叔叔婶婶抠门的程度,怎么可能放她出国呢?更别提什么买凶杀人,亲手下毒,这些都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他们也是找错了人。 陆景行听见她的措辞,嗤鼻笑了:“你以为装傻就能全身而退?跟我过来!看看你的成果!” 说着,蛮横地拉住她的胳膊,强行将她拖到了主卧室门口。 余浅踉踉跄跄的跟随,转眼已经进了卧室里面。 她下意识抬头望去,看见圣司冥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双眸还是紧闭着的,仅仅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祁琛正忙着调制药水,一瓶瓶五颜六色的药水整齐的摆放在床头柜上,他戴着白色橡胶手套,取过针管,一点一点将药水吸进去。 “看到没有,这就是圣司冥每天都要注射的药物,如若超过二十四小时未进行注射,他就会发疯,甚至昏迷不醒。”陆景行冷声又加上一句:“这都是拜你所赐。” 余浅有些懵,只听进去了前半句,折合上陆景行客厅里说的话。 原来,圣司冥真的被另一个浅浅下毒了,一切不是他的臆想,而是真的…… 只不过,他把她错认成了那个女人,所以自然而然的将恨意转移到了她的身上,他的做法事实上是情有可原的。 不知怎了,或许是因为同样被人背叛过,此时此刻的余浅面对苍白的圣司冥,竟觉得很心疼。 他被那个女人背叛的这么惨,一定很痛苦吧,难以想象他这五年来是怎么度过的,所以,才会不断的报复她折磨她吧。 想到他昨晚提到的过去,余浅心更疼了。 “你知道他离开这么多天,干什么去了吗?”陆景行像是打开了话茬子,揭开的真相一个紧跟着一个:“找解药,找那个你都不知道在哪的解药!可是却一无所获!” 圣司冥之所以变得这么疯狂,原来是因为,没有找到解药…… 她昨晚还口不择言,说他活该被背叛,难怪他会气到当场发病…… 此时此刻,余浅愧疚极了,恨不得回到过去,将这句伤人的话收回,她也被伤过,知道那种被活活刺伤的滋味。 祁琛将调好的药水注射进圣司冥的身体里,一针紧接着一针,足足打了三个针管才停手。 亲眼看着黄橙橙的药水一点一点进入他的经脉,最后整个针管都空掉了,余浅皱紧了眉头:“医生,他有没有好一点?” “拖得不算太晚,我已经为先生注射了抗生素,解毒的速度可能会有点慢,不过今晚应该可以醒来。”祁琛客气的回答道。 “我知道了。” 祁琛拿着医药箱出来,走过陆景行身边时,恭敬的打了声招呼:“陆少。” 余浅见他要走,急忙挽留住:“等圣先生醒来你再走,万一他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呢。” 祁琛点点头:“余小姐说的是,那我到楼下候着。” “嗯。” 第93章 躺好别动 陆景行冷笑着瞥了眼余浅,神情轻蔑至极:“你假惺惺什么,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我说了你们认错人了,我是余浅没错,但不是你口中的余浅。”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为自己辩白了,为什么无论她怎么说,他们都不信! 陆景行呵呵一笑:“照你这么说,这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余浅?不仅和你同名同姓,就连脸都和你长得一样?” “或许吧。” 陆景行气得咬牙切齿:“余浅,你他妈当我是傻子?” 余浅无力到了极点:“随你怎么想,但我申明,我说的全部是真的。” “以前你就会装,现在还装,不过演技越来越差了。” 陆景行话还没说完,余浅直接大步进入了主卧室,“砰”的一下把房门关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扇门,陆景行吓了一跳:“余浅,你!” “有什么话你可以跟这扇门说,它不会生气。” 余浅木木说完,直接反锁住了主卧的门。 她可不想被陆景行继续诋毁,干脆眼不见为净。 门外没了动静,主卧里也很安静,余浅抵着门站立,男人还在睡,那她就在这里呆到陆景行离开好了。 不知抵着门站了多久,双腿有些发麻,她心想陆景行这么长时间没说话,应该离开了。 转身,手指握上了门把手。 “还疼么?”突然一道男音从身后响起,吓得她呼吸一窒,悠悠回过头来,刚才还昏睡着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余浅吃惊:“你、你醒了?” “我问你,还疼么?”床上的男人又重复了一句,目光直勾勾的锁着她。 余浅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她的伤口,脸色有点僵:“不疼了。” 男人动了动唇,长长的睫毛一瞬,清雅出声:“过来。” 余浅一怔,放在门把上的手收了回来,举步向着圣司冥走过去,停在了床边。 随着靠近,圣司冥的俊脸倒映进她的瞳孔里,苍白而无力,他的唇,白的近乎没有血色,黑色的双瞳中,透明的看不到一点情绪,眼白处还带着好些血丝,看上去憔悴极了。 余浅心里略担忧:“你还好吧?” 男人没说话,还是静静的看着她,忽然手掌扣上了她的手腕,微微一拉,便将她带入了大床,躺在了他的身侧。 余浅吃惊不已,圣司冥发病了还有这么大的气力? 她扭了扭身体,企图从床上下来,而男人却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 嗅着专属于她的馨香,男人享受般将脑袋埋在了她的脖颈处,薄唇开启,吐出一道命令:“躺好别动。” 余浅有点慌神,不敢再动:“你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叫祁医生过来给你检查吧。” “没有。” “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说着便要从床上爬起来。 男人胳膊一用力,她又重新跌了回去,稳稳落进他的怀中。 “给我乖乖躺好。”他冷声命令。 余浅乖乖窝在他的怀里,突然问:“你让我过来,就是给你当人肉抱枕的么?” 男人一双似湖水般深邃的眼眸眯起,闪过一连串不为人知的情绪,最后埋首在她的脖间,轻巧的吐出两个字:“睡觉。” 余浅窝在他的怀里,仿佛受到了某种蛊惑,竟真的睡着了。 圣司冥却久久无法入睡,他刚醒来,脑子还有些混沌,回想起高塔里发生的种种,他记得她说过的言辞,更记得自己意识涣散后,是她背着他走,还给了他温暖的怀抱。 看来这个女人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无情,起码,她没有像五年前一样扔下他不管。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既然愿意出手相救,那就证明她对他还是念有旧情的。 圣司冥低头,静静打量怀中的余浅,冰冷许久的心脏总算有了一丝暖意。 其实,他要的不多,只不过是她一点点的在乎罢了。 等到睡醒的时候,余浅发现同往常一样,自己是在圣司冥的怀里醒来的,窗外的天空亮了,新的一天到来了。 她感受到身后男人灼人的体温,松了口气,他终于不再是冷冰冰的了,终于活了过来。 微微扭头,将脸对着他,看见他还有些苍白的脸色,她皱眉问:“你还好吗,需不需要看医生?” 男人没有回应他,闭着眼睛还在睡,她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不烫,又试了试他脖子的温度,正常。 男人一把捉住她胡作非为的手,塞进被子里,还是眼都没睁开:“别动,陪我再睡一会。” 之后一直没有放开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握的紧紧的,手心都浸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余浅窝在床侧,微微怔然,她怎么觉得,圣司冥现在很怪…… 是错觉吗? 一直睡到了太阳当空照的正午,圣司冥才悠悠睁开了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瞅了她一眼:“我饿了。” 闻言,余浅无比自觉的掀开被子:“我去给你做饭。” 脚还未沾地,与圣司冥紧紧相握的那只手突然受到了一股蛮力,眼前飘过零碎的小星星,短短三秒,她已经被拖了回来,身上重新笼上了被子…… 男人霸道的板正她的脑袋,为她掖好被角:“你受伤了,给我乖乖躺在床上。” 说完,伸手按了床头的某处按钮,薛管家很快进入主卧室,恭敬的等候吩咐。 圣司冥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想吃什么?” “随……随便。” 他突然对她这么好,她一时还真不习惯。 “那就让张嫂依余小姐的口味做两份餐上来。”圣司冥对薛管家吩咐道。 “是。” 接到命令的薛管家迅速退了下去。 余浅有些木讷,圣司冥今天是抽风了吗? 男人见她一副神游的样子,皱紧了剑眉,空出的手猛然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睛对着自己,始终对着自己:“我警告你,在我的床上,不准想除了我以外的事情!” “我没想别的……”她下意识澄清自己。 第94章 我是病人,你喂我 圣司冥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长指松开她的脸,目光扫了扫她的身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光瞬间阴沉:“躺好,让我看看伤口。” 伤口? 余浅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她的伤口那么隐秘,被他看了岂不是羞死人了! “已经好了,不要这样……” 她双手死死地抓住被角,焦急而肯定的说道。 谁料,圣司冥不仅不信,反而愤怒的要发火,一边瞪着她,一边拨开她身上的被子,语气很冲,显然是责怪:“你说好了就好了?你这么蠢,受伤了都不知道说,万一伤口严重了,瞒着我怎么办?” 余浅抓着被子死活不松手,就算是被他扯开了,又重新抓了回来:“我是说真的,真的好了。” 圣司冥看她一副誓死抵抗的样子,最终松了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拨出去:“罹绝,去买妇科的消炎药,嗯对,外伤,内服外用的都要买,速度快点。” 他拿着电话快速命令着,听到他的话,余浅目瞪口呆:“圣司冥,你……” 买妇科药这种事情,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圣司冥放下手机,冷冷看她:“我?我还没来得及骂你,下次疼要记得说!” “……” 余浅无言以对,觉得圣司冥一定是疯了,可能发病发的大脑坏了吧…… 大约过了十分钟,薛管家和佣人们端着一长排的食物进来,将餐食摆好后井然有序的退了下去。 余浅看了看两人紧扣的双手,出声提醒道:“这样没办法吃饭。” 圣司冥也意识到这个问题,面无表情的松开了手心。 终于得到解脱,余浅的手心湿腻腻的,全是两人交融的汗水,她随便往身上擦了擦,去浴室洗漱完,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身后突然传来略微沙哑的男音:“我饿。” 余浅眼睛都没抬一下:“那你起来吃饭。” 圣司冥沉着嗓子说:“我是病人,你喂我。” 怎么觉得,他说这话的语气怪怪的?好像小女生在撒娇似的…… 余浅放下筷子,回头看了眼圣司冥,他还是阴冷冷的,硬的和冰一样,哪里有什么小女孩的影子…… 错觉,都是错觉。 “你刚才说过,我也受伤了……” 都多大的人了,还要别人喂饭,说出来也不怕丢人! 余浅鄙视的想着。 “你伤的又不是手,我现在浑身没有力气,手都抬不起来。”男人义正严辞的说道,表情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骗子!他手都抬不起来,那昨晚是谁搂的她死死的?差点没把她搂窒息了! 余浅瞪着床上的圣司冥,目光里尽是鄙夷,谁料,男人撞见她鄙夷的目光反而咧开嘴笑了,那笑容真是要多惊悚有多惊悚…… 余浅不受控制的想到了念念,最终还是端起饭碗,站到他身旁,一勺一勺的喂饭给他吃,就像当初他喂饭给她吃一样。 画面虽然有些怪异,但还算温馨,余浅勺子递到他的嘴边时,他会很自觉的张开嘴巴,完全没有为难的意思。 一碗饭见了底,圣司冥大手一挥:“饱了。” 如获圣旨,余浅端着空碗走到一旁,重新拿起一副碗筷吃饭,饭菜有些凉了,不过并不影响口感,她有些饿,一连吃了两碗饭才觉得饱了。 放下碗筷的同时,卧室门被人敲响了:“先生,您要的药买来了。” 门外是罹绝…… “浅浅,去开门。” 圣司冥窝在床头命令道。 余浅表情一僵,这么丢人的事情还是她第一次面对。 如果罹绝看到她,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一定很鄙夷吧…… 咬了咬唇,她对着卧室门说:“把药放在门口就好。” 实在没有脸面对罹绝,只好这样了。 罹绝也是个识趣的,听令将药放在了门口,便告退了。 屋内恢复一片波澜不惊。 圣司冥瞧出她的不对劲,挑了挑眉头,问:“你觉得丢人?” 没等她回答,他兀自加上了一句:“有什么好丢人的,受伤了就要买药治,合情合理。” 他说的轻巧,反正又不是他丢人,他当然可以说的风轻云淡了。 余浅气鼓鼓的瞪他,内心燃起了一团火焰:“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受伤,更不会丢这个人。” 男人听闻,淡然的笑了:“气我,怨我都没有用,要怪就怪你自己,当初把身体卖给了我。” 算了,和圣司冥这种人渣没什么好说的。 余浅收回目光,不想再看到他,转身走向门口,打开门,取了药,又重新折了回来,直奔卫生间。 走到床边的时候,圣司冥一把拉住她的手,扬高了声调问:“生气了?” 余浅试着甩开他的手,却甩不开,淡淡的说:“没有,我知道我没资格。” 男人眉峰一扬,却是做出了妥协:“下次,我尽量轻一点。” “……” 余浅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圣司冥今天到底抽了什么风?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正常! 愣了愣,她推开了他的手,面无表情的说:“不好意思,我要去卫生间上药了。” 闻言,圣司冥手指松开,痛快放了行。 到了下午,祺医生过来复诊,又为圣司冥注射了一针管的药物。 看着男人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眼,余浅一阵肉疼,她能体会到被这么粗的针头扎下去,皮下组织疼痛的程度。 而圣司冥每天都要承受这样的痛苦,真是不容易啊…… 打完针,祁琛离开了。 余浅见圣司冥蔫蔫的躺在床上,毫无生机。出于同情,讪讪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 男人听闻,瞟了她一眼:“起不来。” 他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余浅以为他很沮丧,干脆好人做到底,憋足了一口气说:“我扶你吧。” 行走,对于毒发的圣司冥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但是看到余浅这么积极,他干脆假装自己是个废人,看她能尽心尽力到什么程度。 黑眸亮了亮,一口答应下来。 余浅卯足了劲,将男人从床上扶起,一手搀扶着他的胳膊,一手稳住他的腰:“你可以走吗?” “不行,腿有点软。” “要不然,我背你吧?” 昨晚就是她一路将他背回到高塔里的。 昨晚可以,那么现在一定也可以。 第95章 陪我晒太阳 说到背,圣司霎时回忆起了几个零碎的片段,猛烈的狂风暴雨中,一个瘦小的背脊成为他唯一的港湾,他趴在湿湿的背上,那种感觉很冷,却又很温暖,一双纤细的胳膊笼住他的腿,很紧很紧…… 随着颠簸,他艰难的睁开眼睛,看见雨打湿了她的发,看见无数雨点砸在她的身上,她像是毫无察觉,背着他拼了命的前进…… 那个小小的身影,是余浅。 心脏暖和起来,男人眸底的阴沉也散去了,他侧目睨着余浅,唇角微扬:“不用,扶着我走就可以了。” “你不是不能走吗?” 他刚才还说自己腿软。 “现在能了。” “……” 余浅无语,继续扶着他的手和腰,陪着他慢慢前进,一边还提示他小心。 圣司冥则装出一副中老年人慢手脚的姿态,故意慢慢的走,有时候还会假装身子不稳,要跌下去,看见余浅大惊失色的过来扶他,他又站稳了脚。 不得不说,这游戏还挺好玩的,至少能折腾余浅,能看到她为自己而紧张,这就够了。 一路惊险,在余浅承受了第无数个惊吓后,她终于搀扶着圣司冥来到了帝堡宽敞的庭院里。 炎炎的烈日高悬当空,红色的光如火箭般射到地面上,衬得庭院生机勃勃,庭院里一年四季都郁郁葱葱的,有可观的、可闻的、可品的。不仅仅赏心悦目,还有一种沁人心脾的花香,让人完全沉醉其中。 不得不说,这里真的很别致,富有浓浓的人情味。 余浅立在空地中央,深深吸了口气,感受阳光照在身上,皮肤一点一点温暖起来。夏天就快要过去了,又到了一年一度收获的季节。 去年的今天,她还和钟倾宇在一起,快乐的构画未来,畅想今后的幸福生活,然而不过短短半年时间,早已物是人非,她的身边再也没了他的身影。 余浅叹口气,收回胡乱飘散的思绪,扶着圣司冥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碰见了不少侍卫,恭恭敬敬的对圣司冥打招呼,余浅本想让他们上来帮忙,一起扶着他走,然而圣司冥一道凌厉的眼神扫过去:“我就要你。” 他说得轻巧,可是她真的很累好吗? 一个弱女子搀扶着一个成年男性,尤其对方还将全身重量寄托到了她身上,不累才怪! 余浅看了看四周的木椅,又看了看天,小声提议道:“要不然,先在这里歇歇脚吧,我看这里阳光挺不错的。” 庭院实在太大了,一直绕下去还不知道绕到猴年马月,她头都大了,腿也有点软,而圣司冥还在慢慢移动。 看她慢吞吞的,男人不满的伸出手,指了指偏院:“是你自己说要扶我的,我现在要去那边,扶我过去。” 命令的口吻,完完全全一幅帝王的姿态,而她,就是宫廷里卑微的侍女。 看到了吗,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余浅无奈,只好继续扶着他向前。 偏院只有一个椭圆形的花坛,四周贴有红色的瓷砖。花坛里植有桂花、枇杷、栀子等树木,树下植有兰草、茶花、月季等花草,坛外南北各植有一棵柑橘和石榴。 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 圣司冥在花坛处停了脚,余浅跟着他停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放眼望去,花坛里翠绿的植物一目了然,只是,花坛后方似乎还隐藏着一片淡紫…… 余浅疑惑,迈脚向花坛深处走去,随着不断的靠近,一股股清雅迷荡的甜香荡漾开来,空灵而柔雅的绽放着柔美的气息,花香袭来,像一丝清风飞向无尽的苍穹。 只见,花坛后方的空地上栽满了簇簇相拥的薰衣草,面积很大,几乎一眼望不到边际…… “好看吗?”圣司冥淡淡的问。 余浅点点头,眸里匿着惊色,她没想到帝堡偏侧还隐藏着一簇薰衣草花海。 圣司冥也和她一样,喜欢薰衣草吗? “过来。”他倚靠着墙,轻唤。 余浅以为他累了,疾步过去扶他。 男人却坐在花坛边缘,抛弃了平日高贵、不可一世的气质,把她也拉了过来:“坐在这,陪我晒太阳。” “……” 秋天的太阳很温和,并不刺眼,相比于夏天,更让人觉得舒适。 余浅陪圣司冥一直坐到了太阳落山,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认真说起来,他们之间的话题真的少得可怜。 搀扶着圣司冥回到主卧,余浅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结果圣司冥一手拎起她的衣领,霸道的命令:“过来伺候我洗澡。” “……” 领口摩研着肌肤,余浅憋得面色通红。 虽说昨天她也帮他洗了澡,可是他的衣服没有脱,也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洗澡。 如果要让她看他赤身裸体的样子,她真的做不到…… “洗澡这种事,我让薛管家来伺候你吧。”薛管家是男人,两个男人坦诚相见,应该没什么好尴尬的。 男人灿如星光的眸子低下来睨着她:“我就要你。” 余浅暗垂眼帘,知道圣司冥是故意的。 尽管想拒绝,但她也只能接受。 谁叫自己有求于他? 叹了口气,她顺从的扶着圣司冥来到了浴室,放好水,然后服侍他脱衣。 一件又一件,圣司冥古铜色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荡出层层暧昧的气息,余浅别过眼去,眼皮子不停的跳,她告诉自己要镇定,但没有用,换成是谁,眼前站了裸男,都会镇定不下去。 男人长腿一迈,跨进了水里,激出不小的水花。 水花拍打到余浅的脸上,她闭上眼睛,下巴却被男人擒住,往中间拧去。 “闭着眼怎么伺候我洗澡?” 余浅条件反射睁开了眼睛,一下子看见躺在浴缸中浑身赤裸的圣司冥,瞳孔一缩,她哑口无言。 “不仅要睁开眼睛,还要动手,这些还要我教你吗?”男人凑近她,吐出不悦的气息。 “……” 余浅没说话,圣司冥怕她不明白,故意挑明了说:“平时怎么给自己洗澡的,就怎么给我洗。” 他的意思是,让她上下其手帮他洗澡么? 第96章 真的只是洗澡吗 余浅脸白了,几乎不敢往下看,怔怔的盯着他的脸,无奈点头妥协。 闻声,男人收回了手,她的下巴得以解放,呆了两秒,木然的将两只手探进水里,滑动在他的肌肤上。 整个过程中,余浅都是半眯着眼睛,头扭向一边,不敢看他。 男人窝在水里,四肢在水的晕染下荡出古铜色的微波,他侧脸轻抬,目光锁着她:“你右脸张眼睛了吗?” “没。” “那你干嘛把右脸对着我?” 余浅怔然,手上动作没停:“你这样子,我没办法看你。” 男人轻笑,黑眸转而盯着她的手:“怕什么,我全身上下哪里你没看过?”说完,长指抚上她的面颊,挑起一缕长发把玩着:“把脸转过来。” 余浅清楚的明白,碰到圣司冥这种男人,她根本无力乏天。 乖乖把脸转了过来,看他的眼神都淡定多了,只是眸底藏着的惊慌还是被男人发觉。 他邪恶的笑了笑:“浅浅,还记不记得你出卖身体的那晚,我说了什么?” 出卖身体的那晚……就是她为了让他放余梦琪出来,而主动伺候他的那次。 余浅想起来了,脸色更白了。 而男人,还风轻云淡的把玩着她的长发,略有些单薄的唇,勾起诡谲的笑意:“我当时说,下次我帮你洗澡,可惜后来我忘记了。” “不如,我们现在来个鸳鸯浴,弥补一下你,怎么样?” 他狭长的眼对上她被水打湿的脸,玩心大起。 余浅不假思索,直接拒绝掉:“不用弥补,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让她和他洗鸳鸯浴,还不如让她去死好了。 “由不得你。”圣司冥一声嗤笑,湿漉漉的长臂滑到她的衣袖处,指尖用力撕扯。 蛮力袭来,余浅重心不稳,脚下打滑,一个剧烈,狼狈的栽进了溢满水的浴缸里。 “噗通”一声,水花四起,哗啦啦溅落满地,如同一场暴雨,水珠落得又快又狠。 短短几秒钟,余浅全身都被温热的水浸湿,她飘在温水里,还未回过神。 一双大手爬上她纤细的腰际,指尖轻挑,轻而易举勾开了她身上湿透的衣服,一件件丢出浴缸。 全部脱完,大手勾上她的肩,不动弹了。 余浅察觉到身上的凉意,木然回过头,圣司冥带笑的俊脸闯入眼底,她怔的往后退开,手下触感很软,她低头,诧异的发现,自己现在正坐在圣司冥身上,他一丝不挂,她也是…… 一瞬间,慌张的情绪涌入肺腑,她几乎是本能的想逃走,可男人勾着她的腰,不准她退缩。 余浅双手死死抵在胸前,声线颤抖:“我受伤了,现在不可以。” 男人眯了眯眼睛,看着她这幅誓死抵抗的模样,唇角弯起一抹好笑的弧度:“放心,我今天不碰你。” 他就是再无情,也不会无情到玩一个伤患的地步。 得到他的回答,余浅并没有松口气,反而愈加紧张:“那你让我出去。” 男人还是笑:“洗完澡你自然可以出去。” 余浅沉默,放弃了抵抗:“真的只是洗澡吗?” 圣司冥淡淡“嗯”了一声,长臂伸直:“过来这里,腿被你坐麻了。” 余浅从他腿上起来,靠过去,坐进他的怀中。 这一澡,足足洗了两个多小时,说是她伺候圣司冥,其实是圣司冥帮她“洗澡”,洗澡只是个噱头,对她上下其手才是真的,终于揩够了油,男人一把将她挥出浴缸:“滚去睡觉。” 余浅裹紧浴袍,连头发都来不及擦,匆匆离开了浴室。 她前脚一走,圣司冥高大的身躯立刻从浴缸里踏出来,身体一阵火热难耐,刚才若不是及时推开了她,恐怕自己会忍不住强要了她。 站在淋浴头下面,他开了冷水,狠狠冲刷着自己的欲望,直到脊梁骨都凉透了,那股子火热才褪去了些微。 平时他对欲望收放自如,可唯独面对余浅时,总会失控,总会难以自拔,就像上了瘾似了,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该死,他最厌恶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了! 圣司冥甩下淋浴头,大手抓起浴巾系在腰间,大步跨出了浴室。 一眼看到了大床上凸起的包,他眯起眼睛凑近,余浅裹着被子躺在那儿,似乎已经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像羽毛一样掠过他的心头,圣司冥喉咙一紧,翻身上了床,和她躺进了同一张被子里。 “睡不着?” 男人的问话十分突然,闭着眼睛的余浅呼吸微顿,睫毛轻颤了下,并没有睁开。 圣司冥怎么知道她没有睡觉的? 真是奇怪。 此时的余浅怎么会知道,她熟睡的样子早已烂熟于圣司冥的心底,和往日有半点不同他都能轻易的分辨出。 “睡不着可以看电视,没必要装。” 他见她还紧闭着双眼,好心提醒一句。 然而余浅并不领情,裹着被子,装睡到底。 想到浴室里尴尬的一幕,她就羞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嗯?”男人强势的抬起她的下巴。 逼的余浅不得不睁开眼睛,纳闷道:“做什么?” “我想让你陪我看电视,听不出来吗?” “……” 见过直白的,没见过这么直白的,余浅一边感叹圣司冥的不要脸,一边为自己多灾的生活感到可悲。 抓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她打开了电视,问:“你要看什么频道?” “随便。” 男人两手笼在脑袋后面,慵懒而随性,薄被滑开,露出赤裸的胸膛,平添了几分邪魅。 余浅淡淡瞥了他一眼,收回了视线,手指不断的调试着频道,翻到了财经频道上,皱眉问:“这个应该行吧?” 圣司冥是集团老总,应该只对财经新闻感兴趣。 谁知,他却俊眉一扬,斥声道:“不怎么样,太枯燥。” 财经在他的眼里太枯燥?那他平时上班的时候难道也觉得枯燥吗? 余浅无言,继续翻着频道,这个时间点除了连续剧以外没有什么其他的节目。 而圣司冥对那些连续剧都不敢兴趣。 余浅真想把遥控器甩他脸上,让他自己慢慢翻去,他想看电视,她又不想看,干什么让她作陪!这个人渣! 第97章 事情的真相 按遥控器按的手都酸了,余浅一气之下说:“你要是真的没有想看的,干脆我给你讲童话故事算了。” “童话故事?”圣司冥眉峰皱起,笼在脑后的长臂一下子收回来抱在胸前,面色极度不好看:“浅浅,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余浅闻声抬头,看见圣司冥铁青的面庞,她裹着被子往后退开:“我不是这个意思……” 男人饶有兴致的望着她,眉头皱的更紧:“那你是什么意思?嗯?” 余浅真是后悔自己一时的口不择言,他睡不睡觉关她什么事,她为什么要提到讲童话故事…… 看他这么生气,现在先想办法平息他的怒火吧,否则自己今后又没好日子过了。 余浅握着被角,虔诚的解释道:“你睡不着,又没有想看的电视,讲故事是个哄睡的好办法,要不,你自己数羊吧……”反正别折腾她就行。 本以为圣司冥还会揪着这个问题大肆发火,谁料,他只是瞪大了黑眸咆哮一声:“给我讲成人故事!” ……成人故事是什么? 余浅听都没听过所谓的成人故事,更别提讲了。 “我只会讲童话故事……” “那你把人物给我换成成年人!” “哦……” 应圣司冥要求,余浅把小红帽换成了大红帽,以一个成年人的视角把整个故事尴尬的讲完了。 圣司冥早就睡着了,脑袋歪向里侧,黑亮的短发乱了几缕,微掩住耳朵,或许他并没有细听她讲了什么吧。 余浅缩回倾向于他耳边的身子,关了灯,黑夜袭来,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那只布满针眼的右胳膊就伸在她的胸腔上,余浅惊了下,透过如此近的距离,她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些触目惊心的扎痕有多深、有多可怕,简直每扎进去一次就是一道疤…… 他的右胳膊真是千苍百孔…… 余浅惊悚的直掉汗,一大早就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扭头看去,身旁的男人还未睁开眼睛。 她悄悄拿开他压在胸口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尽量不碰到那些可怕的针眼。 结果圣司冥还是醒了,一睁开眼睛便瞪她:“干什么去?” 余浅握着他胳膊的手一僵:“你什么时候醒的?” 圣司冥并未回答她愚蠢的问题,胳膊施了点力量,把余浅连手带人拖入怀中,因为还没睡醒,他的周身散发着可怕的戾气,好像随时都会发怒。 余浅自然不敢挣扎,乖乖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圣司冥一手扣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挽在她的腰上,紧紧的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不时嗅嗅她的脖子,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继续睡。 余浅被他暧昧的举动弄的浑身不自在,忍了一会实在忍不下去,无奈用胳膊的关节抵了抵男人的胸膛:“这样天天赖床不太好吧?”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病了,不用上班。”圣司冥的声音带着未睡醒的沙哑。 说到上班,余浅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在心里犹豫了下,决定还是问出口比较好:“我以后,还用上班吗?” “为什么不,我可是付了钱的。”男人吻了吻她的脖颈,懒得睁开眼睛。 “可是……” 可是因为他的陷害,警察当着全公司的面将她带走,她重回公司继续上班,同事们会怎么想? 算了,还是别上班了。 她刚这么想着,圣司冥突然咬上了她的唇,很用力的咬,嘴里瞬间充斥着血腥味,疼的余浅皱起眉头,差点惊叫出声。 男人在鲜血的刺激下终于睁开了眼睛,奕奕黑眸流动着点点光圈,他舔了舔唇角,好像意犹未尽:“放心,事情的真相我有数,等到我病好了,你和我一起回公司就是了。” 余浅诧异,照圣司冥话里的意思,这件事情的凶手另有其人?不是他做的? “浅浅,你这女人真不是一般的蠢,居然怀疑事情是我做的?你忘了我是谁了吗?我想要搞垮你,一通电话就可以让你魂归西天,何必白白浪费三个亿?” 是啊,她怎么忘了,他可是圣司冥啊,是整个佩城的主宰,他想杀的人不会活到第二天,他要做的买卖必须利益最大化,又怎么可能会为她浪费三个亿…… 是她太自视清高,以为他花了三个亿买断了她的人生,其实不然,即便他要毁了她,也绝不会浪费一分钱! 这就是圣司冥,冷漠绝情的圣司冥。 余浅裹在被子里,却仍感觉不到温暖,后背贴着的胸膛明明是炙热的,却让她觉得寒冷如冰,冷的连声音都颤抖起来:“所以你让我进拘留所只是为了报复我,而事情的真相你早就知道了?” 男人察觉到她的后背在发抖,皱了皱眉,搂的她更紧了些,一边说:“没错,以你的本事还不足以让arsena亏损三个亿。” 听言,余浅发抖的身体抖的更厉害了,她愤恨的转过身,将脸对着他,身体不时往后退,拒绝和他靠近! 真是太气了,气的忍不住嘶吼:“圣司冥,你滚蛋!你知不知道我在拘留所里有多绝望!” 她就差没绝食死了! 结果她愤恨的话语一出口,男人不仅不愧疚,反而风轻云淡的很,甚至把话说的理所当然:“我当然知道,但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场,浅浅,我还是那句话,不给你点教训你永远不长记性,不想再承受类似的痛苦,就乖乖待在我身边,不准再和赫连夜来往。” 就是因为他武断的认为,所以让她承受了牢狱之灾? 这个男人,也太目中无人了! 余浅狠狠地瞪着他,就差没用眼神将他杀死:“我说了,我和赫连夜之间是清白的。” 此话一出,圣司冥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伏低了身子凑近她的脸,笑容压抑:“你应该照照镜子,看看你见到他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 余浅无言,此时竟不知道怎么反驳。 她确实对赫连夜有好感,每次见到他时,总会忍不住微笑,所以圣司冥也并非完全无赖她…… 但是他们之间的确是清白的,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第98章 我要听故事 余浅的哑口无言深深刺痛了圣司冥的心,他眯紧了眼睛,大手缠住她的脸,无法忍受她的心里有别的男人,无法忍受! “浅浅,别妄想逃过我的眼睛,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中,你与他去哪里吃了饭,去哪里看了花,我都清楚得很。” 下颚被他捏的生疼,余浅此时却感觉不到疼痛,整个人诧异的不行,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子恐惧:“你跟踪我?” 从始至终她都是活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想想就惊悚! 这个男人,心理到底有多扭曲? 圣司冥薄唇轻弯,手指滑到她的脖子上,本想掐一掐,吓吓她,但看到她惨白的面色,长指最终游弋开,细细摩挲着她的锁骨:“我只宽容你这一次,再有下次,你和赫连夜都会死的很惨。” 这不是警告,而是一道魔咒。 从他说出口的一瞬间,就深深刻进了余浅的脑子里。 她还未绽放的爱情,果真被他杀死在了摇篮里…… 余浅躺在床上,怔怔望着圣司冥,看他厌恶的别开视线,看他潇洒而利落的翻身起床,看他迈开了双腿,走的很稳当。 明明可以自己行走,昨天却要故意折磨她…… 这就是圣司冥。 余浅垂下脑袋,手指紧紧攥住被角,将恨意全部发泄在了被子上,真希望,此时被她狠狠攥住的人是圣司冥! “还愣着做什么,过来服侍我洗漱!” 浴室里传出男人不悦的命令。 圣司冥半依靠在门上,打量着神情悲愤的余浅,这一刻,竟觉得被她恨着是件很讨厌的事。 就是再不甘,余浅也不能忘了自己的本职,否则念念该怎么办。 收回面上的怒意,她来到浴室里,像个佣人一样服侍他洗漱、穿衣,然后下楼,继续伺候他吃早餐。 佣人们已经做好了早餐,不用她亲自上手,男人也并没有让她侯在一旁的意思,余浅便坐在了他身旁,默默用早餐。 圣司冥打量着余浅饥肠辘辘的神情,还没动筷,这时,餐厅上空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短信提示音。 男人迅速打开了手机,下一秒,俊逸的眉毛拧成了死结,他不悦的轻哼一声,薛管家眼疾手快,立马将餐厅里备用的笔记本电脑递给了他。 圣司冥正要忙工作,忽然眸光一凛,看见余浅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本来不饿的他,胃里倏然空得厉害。 “我饿了。”他沉吟道。 “那你吃完饭再忙工作。” 万万没想到,圣司冥这厮却猛然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勺子里的饭菜送进了自己的嘴里,他吃的饶有趣味,但在场的所有佣人,包括管家,都惊掉了下巴! 圣先生一向是有重度洁癖的!就连平时吃饭用的碗筷,在使用前都要进行数十次消毒杀菌,可是今天,他竟然用了余小姐用过的勺子! 这可绝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闻! 圣司冥邪魅妖孽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冷冽的唇在她耳边命令:“喂我。” 勺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余浅睁大清明的双眸,下意识摇头拒绝。 可男人一道清冷的眼神扫来,她便认命地端起他的碗,用他的勺子舀起饭,一勺一勺的喂进他的嘴里。 圣司冥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屏幕,手指飞快的流转在键盘上,此时,整个人多了几分侃然正色,虽是一样的淡漠无情,但跟床上桀骜不驯的感觉又完全不同。 余浅的勺子递过来,他头也不抬的吃进嘴里。 厨房师傅的手艺似乎见长了许多,今天的饭菜,异常美味可口。 一碗饭,就着余浅的手,很快被他吃了个干净。 几乎是同一时刻,圣司冥的手指离开了键盘,他将电脑随意搁置在餐桌上,余浅不经意间瞟到一眼,只是一眼,她就惊讶的差点把手里的碗给砸了! 天呐,刚才还固定的账户余额,突然滚动了一圈,多出了九个零! 九个零!天啊!整整三十亿。 余浅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她从来不知道赚钱是这么轻易的一件事情,只不过是一顿饭的时间,圣司冥就已经赚了三十亿,他虽然是个混蛋,可是能力却是毋庸置疑的,才二十五岁就做到了今天的位置,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圣司冥揉了揉太阳穴,敛眉望向她:“吃饱了?” 余浅点头,还没有收回惊色。 “那就滚过来,扶我去院子里走走!” …… 足足做了十四天,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佣人,折腾的余浅腿都快断了,圣司冥这才玩够,长臂一挥,宣布道:“明天跟我回公司。” 余浅躺在床的另一侧,累的不想开口,只点了点头。 男人顿时怒了:“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余浅很无奈,今天一天她先是服侍他洗澡,然后又喂他吃饭,还扶着他散步,就连上厕所这种小事,他都要她在一旁陪着,简直累到六神无主了,哪里还有力气开口说话? 摇了摇头,她闭上眼睛,干脆不搭理他。 这种渣男永远只顾着自己,根本不会懂得换位思考。 被她故意忽略,圣司冥气不打一出来,极度不平衡的心理导致他怒气大增,直接翻身坐到了她的腰上,目光锐利:“不知道别人和你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吗?” 腰部猛的感受到压力,疼的尾椎骨好像要裂开,余浅迫不得已睁开了眼睛,推了推他的大腿:“圣先生,算我求你了,我真的很累,你让我睡觉好吗?” 男人黑幽的眼眸透出夜间独有的寂静:“不好,我没睡之前,你也不准睡。” 他仍坐在她的腰上,没有下来的打算。 死变态! 余浅深深吸了一口气,皱眉问:“你要看电视吗?”说着,手臂去够床头柜上的遥控器。 男人趁机抓起她的手臂,塞进了手心:“我要听故事。” 而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深深皱起眉头:“别给我讲什么小红帽,讲点有深意的东西。” 余浅怔然,她以为他嫌幼稚,压根没听她讲了什么故事,没想到,他还知道她上次讲得是小红帽…… 第99章 其实是简月做的 “世界名著可以吗?” 为了尽快摆脱圣司冥,睡个安稳觉,她只好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你起来一下,我去书房取书。” “不用。”男人抿了抿薄唇,从她身上翻了下去。 余浅一下子轻松了,甩了甩被他握的发麻的手臂。 太好了,不用讲故事了,可以安心睡觉了。 “管家,拿两本名著书上来。” 圣司冥翻身到一旁,抓起电话,冷声命令道。 “……” 余浅愕然,他说的不用,只是不用她去书房拿书? 捧着厚厚的名著,活活朗诵到了后半夜,讲了些什么余浅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眼皮子不停在打架,书上的字都模糊了。 她晃了晃脑袋,勉强打起精神,向着大床中央的男人望去。 他早就睡着了,万年不变的俊颜平静如水,没有白天迫人的冰寒,微闭的双眼下,一根根长长的睫毛打出一圈淡淡的阴影。 余浅承认圣司冥很帅,但是此时,她只想把他宁静的面色撕碎,哪怕是给他一巴掌也好。 可是不能…… 为了念念,她必须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金色的阳光透过黄色的纱幔映到房间,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金黄的轻雾。 唤醒余浅的不是金色的阳光,而是一个如狼似虎,令她几近窒息的热吻。 “唔……”她剧烈喘息挣扎……强烈的窒息感逼得她睁眼。 同一时刻,男人放开她……吻上了她的眼:“醒了?” 声音带着饱含情欲的沙哑,是余浅烂熟于心的。 她回过神…… 余浅惊慌失措,对上了他的眼睛:“你忘了吗,我受伤了……” 即使他们亲热过了很多次,可是每一次,她都会无意识的排斥,用尽各种理由。 只是出于内心深处的恐惧。 “都这么久了,早就痊愈了。”男人一边啃着她的脖子,一边拆穿她的小伎俩,完全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伤口的确痊愈了,可是那次的疼痛,她却会铭记一辈子…… 余浅推了推他的腰部,想把他从身上推开,可是办不到,她的力气实在太微弱了,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今天我们要上班的,一会该迟到了。” “放心,我不扣你全勤。” “可是……” “再多说一个字,小心我咬烂你的脖子。” “……” “还有,把你的手放在我腰上,不准拿下去!” 之后再没了交谈,圣司冥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天知道这些天他憋得有多辛苦,她在身旁的每一刻,他都活受着煎熬,偏偏又不能动她。 直到刚才进浴室,没有发现药物的包装,他才确认她已经痊愈了。 为了避免她再次受伤……男人……努力克制自己,一边仔细注意着余浅的神情变化,哪怕她皱了下眉头,他都会……问:“疼吗?” 余浅不想看到他,将头扭向一侧,也不回答。 圣司冥有些恼,在面对余浅时,他的怒火总是被轻易挑起来,那种他引以为傲的果敢冷静全见鬼去了。 要知道这世界上,没几个人敢忽略他,余浅是个单独的例外。 男人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重新对着自己,黑眸有怒意也有怜惜:“疼了就给我说出来。” 余浅却只看到了怒意,因为心底的排斥,她想也不想就与他作对:“时间不早了,请你快点。” …… 等到一切都结束,已经是中午12点了。 哪里还赶得上上班? 余浅无力的摊在床上,腰部酸痛,就连手脚都软的使不上劲。 意识到自己过分了,圣司冥懊恼的咬了咬牙根,倒是想控制住自己,但对方是余浅,叫他怎么控制? 为了防止自己再次燃起兽欲,他一把掀起床单,裹在了余浅身上,之后抱起她,大步迈进浴室。 把她丢进放满温水的浴缸里,眼瞧着她如玉的肌肤在水中荡漾开,男人挪开眼,沉声命令道:“洗干净然后下楼吃饭,arsena午休时间短,动作给我快点!” 话音刚落,人已经闪出了浴室,“砰”的一下,重重甩上了门。 余浅望着摇晃不定的浴室门,觉得圣司冥简直不可理喻! 他把她折腾成这样,她都没生气,他生什么气? 算了,神经病的世界她永远也猜不透的。 洗完澡,吃完饭,来到arsena集团时,刚好赶上上班时间。 为了避嫌,她还是让圣司冥在路口处把她放下,所以他们并不是一起进入集团的,圣司冥先了她一步。 余浅不知道他要怎么洗刷她的清白,也许只是简单的糊弄过去,圣司冥是集团老总,他说算了就算了,不会有人再追究的,只不过,别人私底下还会以为这件事是她做的,一句算了根本没有说服力。 现在她也不在乎什么清白不清白的了,自己来arsena上班,本身就是应声司冥要求,来上班的每一天都是为了完成任务,没必要认真对待,这些公司里的清白是非不过是过眼云烟,等念念回来了,她就会永远离开arsena,离开圣司冥,离开佩城。 这么想着,已经迈进了集团的一楼大厅里。 她来到电梯口,正前方拥簇着三名女性也在等电梯,巧的是,这几人余浅都见过,是销售部常聚在一起嚼舌根的那几位。 此时,她们也没放过这点空闲时间,仍然喋喋不休的讨论着劲爆八卦。 电梯还没下来,余浅自然而然侧耳听了一些。 站在中间的长发女人先是说:“有小道消息称,那件事情其实是简月做的。” 听言,旁边两位女性顿时震惊了,忙问:“有证据吗?” 长发女人耸了耸肩:“凌经理有证据,现在她们正在总裁办公室里对峙呢。” 第100章 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真的假的,总裁不是一向没闲心管这种破事的吗?” “对啊,以往遇到这种纰漏,总裁都会让代理律师处理,怎么这次,亲自管起来了?” 长发女人继续耸肩:“谁知道呢,可能因为涉事的人是简月吧,全公司上下,谁不知道简月是圣总的绯闻女友啊,我们凌经理敢在简月头上做文章,实在是勇气可嘉啊。” “说不准这事真是简月做的,我们凌经理只是实话实说呢。”左边的女性猜测道。 长发女人坚定的否决道:“余浅都被警察带走了,就算这事真是简月做的,总裁肯定也会让余浅背这个黑锅,你想啊,一个是员工,一个是女友,换成是你,你护着谁?” “余浅又不单单是员工,她还和总裁闹过绯闻呢。” “一道破绯闻算什么,余浅进arsena也有大半个月了吧,我压根没看到过她和总裁有什么互动,要我说啊,除了员工的身份外,她顶多还算总裁玩过的破鞋,不值一提。” 长发女人不屑的哼完,另外两名女性都赞同的点了点头,完全被她的分析折服了。 余浅怔怔地站在原地,已经彻底呆掉了,耳边还回荡着她们刚才讨论的言语。 “叮……” 电梯这时候刚好下来,那几名女性开开心心上了电梯,还要继续讨论别的。 一扭头,眼尖的长发女人一眼看到了余浅,吓的尖叫出声:“你、你不是进拘留所了吗?怎么出来了?” 旁边两人同样吃了一惊,余浅是什么时候站到她们后面的?难道她们刚才说的话,全被她听见了吗? 不过听到又怎样,她一个刚来公司的小虾米,根本做不了大文章。 思及此,三个人统统镇定下来。 余浅无心管别的,她耳朵里全是那句:凌经理有证据,现在她们正在总裁办公室里对峙呢。 抬头扫了眼电梯里的三个人,她拧起眉挤进了电梯里,直直逼近中间的长发女人,吓得那人又是一声尖叫:“你要干什么!” 余浅在她跟前停了脚,长发女人比她矮了半个头,她居高临下睨着她,因为刚才受到了不小的震撼,她的气场变强了许多:“你刚才说,凌之微和简月正在总裁办公室里对峙?” 虽然她手里没拿什么凶器,可是气场强大,长发女人不自觉颤抖了声线,结结巴巴的说:“是、是!” 另外两个人小心翼翼往旁边退开,余浅皱眉看过去:“那件事情真的是简月做的?” 她们顿时停了脚,忙道:“我们也只是听说。” 余浅不再发问了,两手用力抓住她们的衣服,往电梯门外推,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那三个人竟真的被她推了出去。 “喂,你!” 电梯门缓缓关闭,三张气愤的脸越来越小,余浅按了最顶层的按钮,直奔总裁办公室。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简月做的,圣司冥还会帮她洗刷清白吗? 一个是情妇,一个是女朋友,他的选择,恐怕毫无悬念吧。 面对这扇总裁办公室的门,余浅突然百感交集,上次,她进这扇门是在凌之微的陪同下,这次她孤身一人,凌之微为了她,在里面和简月对持,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凌之微,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 因为拘留所里的那次坦白以后,她真的很怕凌之微会瞧不起自己。 可是,凌之微是为了帮她啊,她怎么能放任她独自面对? 余浅憋足了气,伸手,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叩叩叩…… 清脆的敲门声过后,是圣司冥悦耳的声音:“进来。” 余浅也不耽搁,伸手开了门,闪身进去。 办公室里的画面十分怪异,和法庭没什么区别,一左一右辨方站在圣司冥两侧,而圣司冥,慵懒的坐在办公桌前,好比法庭上的判官,一锤定生死。 看见进来的人是余浅,圣司冥放下翘着的腿,灭了指尖的雪茄,饶有兴致打量她吃惊的神情。 凌之微一回头就看见了余浅,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顿时变得多姿多彩:“浅浅,你从拘留所里出来了?太好了。” 余浅没有说话,对她露出一个感激涕零的微笑。 和凌之微对立而站的简月,先是恶狠狠的瞪了眼余浅,然后扭头睨着凌之微,冷嘲热讽道:“哟,这会开始装好人了?你先前陷害她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哦。” “狗被逼急,开始乱咬人了。”凌之微淡淡瞥了眼简月,随后,将手里的一叠叠证据放到圣司冥桌前,十分的从容淡定,完全找不到类似做贼心虚的慌乱:“总裁,证据都在这里,请您过目,从破坏监控设备,到植入病毒全部都是简月一手做的,她为了避开嫌疑还用了远程,好在,我在远程连接记录上找到了她家里的ip地址。” 余浅站在原地,听着她们一来二去的口舌之战,惊呆了。 本来想对圣司冥说的话,一时之间也忘了,只怔怔的站在那里看她们争吵。 眼看着一叠叠证据呈上去,简月气得破口大骂:“放屁,明明是你假借停电的借口,来我家上网,趁机做的!” “我跟你关系浅薄,我为什么要去你家上网?简主管,你不觉得你的借口太拙劣了吗?”凌之微仍然淡定无比,口吻间还有些可笑。 “你!”简月气急,她当然不能说,是因为凌之微给她提了一个好的建议来迫害余浅,所以她才会放凌之微进了自己的家门,并在她的家里完成了一系列陷害之事! 原本以为她和凌之微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她不可能揭穿她,他们的共同敌人都是余浅,结果哪知,凌之微这人根本没有她想的简单,她根本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也根本玩不过她!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只求圣司冥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相信她一次!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在他的心里没什么份量,可是他也救过她不是吗,那次在餐厅的时候,是他挽着她的腰,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的,这足以说明,他对她,还是有情意的。 第101章 我相信她 简月扭头,认真而诚恳的看着圣司冥,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一刻:“总裁,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些东西都是她造假的!” 圣司冥狭长的眸子眯起,长指拾过桌上证据,翻开,大致看了一遍。 很详细的证据,指纹,ip地址,包括病毒名称和植入的时间都做出了详细的比对图。 圣司冥叱咤商界多年,自然知道有些东西是不可能造假的。 他随手搁下证据,睨了简月一眼:“是吗,这假造的还挺有说服力的。” 余浅听闻,惊讶的抬起了头。 这话摆明了是赤裸裸的嘲讽,难道,他不打算帮简月? “总裁,你一定要相信我,整件事情都是凌之微一手策划的,和我无关!真的和我无关啊!” 简月也听出了他话里的味道,不管三七二一了,连形象也顾不得了,连忙跪下来就求饶。 可惜办公桌前的男人看都不爱看她一眼,修长的手指摁上了座机按钮:“罹绝,过来一趟。” 不过短短三秒,罹绝迅速出现在总裁办公室内,等候吩咐。 圣司冥指了指仍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的简月,冰冷冷的脸没什么表情:“以商业欺诈罪,把她送进监狱,关一辈子。” “是。” 罹绝来到简月身旁,一把提起她,往外面走去。 余浅更是惊呆了,想到电梯里同事们的对话,她真是不懂。 简月不是圣司冥的女朋友吗?他真的不管他女朋友死活了吗?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只剩下简月惨烈的求饶声,路过余浅身旁时,她突然伸手抓住了余浅的小腿,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紧紧的抓住:“余浅,我跟你说,你不要相信凌之微,我和你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会害你,是她,是她说你和总裁的关系不一般,她还给我看了你进入帝堡的照片,所以我才会同意和她一起陷害你,这全是她的计谋啊,余浅,你不要相信她,不要相信她!啊……” 她声嘶力竭的吼叫声很快终止,罹绝抓住她的脚腕,用力一扯,直接把她甩出了办公室。 接下来,办公室里是真的鸦雀无声了。 余浅的耳边回荡着简月的话语,她当然不会蠢到相信简月,人到濒死关头,往往都会口不择言的诬赖别人。 再者,她和简月之间并非真的无冤无仇。 她可还记得,那天自己从总裁办公室出来时简月看她的眼神,和狼豹没什么区别,恨不得把她生缴了似得。 也许简月就是因为那件事认为她和圣司冥不清白,才会记恨她,无赖她的吧。 一切,还是因圣司冥而起。 他不是祸害,也胜似祸害了。 余浅悄悄打量男人,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莫非简月在他的心里也是可有可无的? 也对,他身边环绕着那么多的莺莺燕燕,随便换一个,都抵得上简月的风情万分,又何必只留恋一人呢? “至于你,”圣司冥右手摊在桌前,将金属质地的打火机在桌面上敲打几下,修长的食指轻叩,黑眸射出冷冷的光,全灌在了凌之微身上。 余浅几步向前:“总裁,我相信她。” 一句话,充分表达了她的中心思想。 圣司冥侧过身,斜视着她,口气玩味:“你确定?” 余浅毫不畏惧直视他的双眼:“我确定。” 凌之微完全没有陷害她的理由和动机,而且,她若真想陷害她,又何必大费周章,帮她洗刷清白? 男人瞧见余浅满脸坚定,那熠熠生辉的样子护犊至深,长臂挥了挥:“出去吧。” 余浅立即拉起凌之微的手,头也不回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是总裁把你救出来的吗?” 电梯口,凌之微盯着不断增加的楼层数,装作漫不经心的问。 余浅面露尴尬,现在凌之微知道了她和圣司冥的关系,她反而不知道怎么和凌之微相处了。 想到办公室里的一幕,她还是感激涕零的说:“简月的事情,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我说过要帮你的,说到就要做到。”凌之微一笑了之:“电梯来了,走吧。” 本以为凌之微多少会有点排斥自己,可她没有,不仅没有,对她还愈加热情。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了办公间,上班时间,办公间里却是空荡荡的。 集体员工聚集在销售部的公告栏处,喋喋不休讨论着什么,好像很劲爆。 余浅也挤了进去,看见了贴在公告栏正中间,白纸黑字的声明。 连带着证据一起,显眼极了。 声明上的内容非常公式化,大致内容是公司上次出的纰漏,并非余浅所为,真正的元凶是简月。 加上旁边的证据,众人都看的惊讶不已。 余浅自己也瞪圆了眼睛。 圣司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不过是乘个电梯的功夫,他声明都贴出来了。 凌之微站到众人面前,拍了拍手,严肃地说:“大家静一静,既然事情已经澄清了,那么今后,余浅还是我们销售部的员工,请大家和睦相处,共同进步,避免发生不愉快的事情,知道了吗?” 经理一开口,谁敢不服从? 众人都异口同声的说知道了。 之后,凌之微领着余浅回到了以前的位置上,温和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像从前一样:“快下班了,你先收拾一下座位,工作什么的,放到明天再做吧。” 余浅点点头,凌之微转身走掉的时候,她又喊住了她,从心底觉得温暖:“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声谢谢。” 凌之微笑了,没多说什么,抬脚进了经理办公室。 将办公桌上的灰尘清理完毕,刚好到了下班时间。 手机狂轰乱炸响起,余浅看了眼来电显示,匆匆走进无人的角落,接起。 “我在公司后门等你。”圣司冥不可一世的声音传来。 余浅木然,顿声说:“还是去上次的路口吧。” “你没得选。” 嘟嘟嘟…… 一阵忙音传来,余浅无可奈何,收了线,将手机塞进包里。 “是谁的电话啊,你怎么是这幅表情?”凌之微从墙侧走过来,人未到,声先来,余浅表情一紧,两手握紧了包包。 第102章 这次是生理期 “总裁吗?”凌之微打量她的神情,疑惑道。 余浅点点头,为难的开口:“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 凌之微顿时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放心吧,我知道这件事对你的重要性,不会向任何人提起的。” 她没有问原因,什么都没有问,犹豫都没犹豫,就答应帮她保密。 能遇上这么善解人意的朋友,余浅觉得三生有幸:“谢谢你。” “不用一直对我说谢谢,朋友之间没必要这么客气的。”凌之微耸了耸肩,贴身的职业套装随着动作起了两道褶皱:“下班了,要一起走吗?” 余浅想到圣司冥,为难的摇了摇头:“今天不行……” “好吧,明天见。” 凌之微说着,抽身往角落里的卫生间走去。 “之微。”余浅突然叫住了她,微笑着说:“你以后,叫我浅浅吧。” 凌之微一愣,点头说,好。 公司后门空无一人,余浅遥遥走过去,一眼看见了停在门口处的豪华跑车。 她环顾下四周,确认没有一个人,迅速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豪车稳稳开上了道路,速度不快不慢。 余浅系上安全带,好奇的问了一句:“集团什么时候有后门的?我以前一直不知道。” 男人攥着方向盘,漫不经心的说:“我命人刚建的,以后你下班了就来这里等我,其他人不敢来这里。” “哦……” 余浅不以为意,权当他是吃饱了撑的。 回到帝堡,吃完饭洗完澡,天色黑了,她躺到床上,准备睡觉。 浴室门忽然响了下,圣司冥穿着浴袍从里面走出,黑色的发往下坠着水珠,他向前走了两步,顺手把毛巾抛给了余浅:“帮我擦擦。” 余浅翻了个身,接过毛巾,向着床边的他靠近。 圣司冥侧身坐到床边,身形太高大了,余浅坐着根本够不到,索性挺直了背部,跪在床上给他擦头,有一些水珠,从他的发丝迸发到她的身上,还是温的。 擦到一半,男人忽然往后倒去,两手撑起,微湿的头颅直接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余浅握着毛巾的手哆嗦了下,指尖陷进了毛巾里。 似乎不满于她的反应,圣司冥不悦的低促了声:“继续。” “第一天回公司,感觉怎么样?”男人盯着她的脸,问。 余浅被他盯得怪不自在,错开了他的视线:“还行。” 他抽过她手里的毛巾,兀自丢向一边:“那些文件尽早给我研究透彻。” 说到文件,余浅秀眉皱的更紧:“那些是什么?” 圣司冥命凌之微交给她的那些文件,她根本看都看不懂,也不知道他把文件交给她的意图是什么。 男人唇角轻勾,跃上了床:“今后你就明白了。” 余浅便不再问,躺到了他的身侧,闭眼睡觉。 眼睛闭上没多久,一只胳膊突然挽上她的腰,将她带进了炙热的怀抱里。 余浅睁开眼睛,看见他饱含深意的黑眸,心脏不受控制的抖了下。 本想推开他,犹豫了下,终是作罢。 下腹部升起了一股子胀痛。 余浅意识到什么,连忙说:“今晚不行。” 男人眉宇一皱,黑耀的眸子带着探究:“怎么,又受伤了?” 说着,推开她的手。 瞥见掌心那一抹鲜红,他整个人气到癫狂:“叫一声痛你会死吗?” 这死女人怎么这么倔,被他弄伤了一次又一次,就是死咬着牙不哼一句!她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余浅红着脸,摇摇头:“不、不是,这次是生理期……” “……” 冲了半个小时的冷水澡,圣司冥终于从浴室里迈了出去,随便擦了擦头发,将毛巾丢向一边。 床上的余浅已经睡着了,看的出来,她睡得不安稳,眉头深深皱起,嘴里不时哼哼两句。 圣司冥皱了眉头,走到她身旁,掀开被子,发现她双手紧紧捂住下腹部。 她痛经? 骤然想起,五年前的某一夜,她也是痛的死去活来。 没想到五年过去了,她一身的毛病,还是没改。 圣司冥叹口气,翻身上了床,长臂伸直,霸道的将余浅揽入怀中,让她冰冷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炙热的胸膛。 似乎被他身上的温度暖到了,睡梦中的余浅舒了口气,表情没那么痛苦了。 圣司冥关了灯,一手揽着她,另一手放在她泛着凉意的小腹上,轻轻的贴着,暖意透过他的掌心蔓延到她的全身,刚才还冰冷的手脚逐渐回了温,连痛意也驱散了很多,余浅紧拧的眉头不知不觉松开了。 夜深了,他就这么拥着她,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次日清晨,帝堡大厅比往常热闹许多。 “张嫂,去煮一锅红糖水,对了,女人痛经,除了喝红糖水还有什么好方法?”圣司冥坐在真皮沙发里,睨着候在一旁的张嫂,目光困惑。 张嫂想了想,说:“我一会儿去医院开些中药吧,中药对治疗痛经很有效果的。” 男人点点头:“那以后每天都熬给余小姐喝,直到她不痛经为止。” “是。” 应完声,张嫂回到厨房煮红糖水去了。 还穿着睡衣的圣司冥,抬腿上楼,拧开了主卧室的门。 余浅刚从浴室出来,换好了衣服,马尾梳的整整齐齐的,脸颊还残留着几颗小水珠。 看见圣司冥进来,她往旁边挪了挪,想从他身旁走过去。 结果圣司冥非但不让步,反而在她路过他身旁时,伸手抚上了她的脸,大拇指细细擦去了她脸上的水渍:“醒了?” 第103章 少废话,快点喝 余浅点点头,忍住挥去他手指的念头。 “要是很疼,今天可以不用上班。”他不冷不淡道。 余浅一开始还不明白他口中的疼指什么,随后,下腹部涌上一波又一波的痛楚,让她瞬间明白,他指的是痛经。 是很疼,但她不想呆在帝堡,哪怕忍着剧痛也想去外面,想呼吸自由的空气。 于是摇了摇头,逞强道:“不太疼了。” 圣司冥不是瞎子,凝了她惨白的脸色好一会儿,撒手说:“那就滚下去吃早餐。” 余浅先下了楼,男人进浴室洗漱了。 刚坐到餐桌前,张嫂便盛上一碗热腾腾的红糖水,送到她手边:“余小姐,红糖水要趁热喝,冷了就没效果了。” 余浅看了看碗里暗红色的糖水,疑惑道:“张嫂,你怎么知道我痛经?” “是圣先生说的,红糖水也是他命我煮的。” 余浅愕然,圣司会这么好心? “余小姐,红糖水该凉了。”张嫂好心提醒道。 下腹疼的实在厉害,余浅没工夫胡乱猜测,端起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红糖水顺着喉管淌进胃里,暖暖的,好受了不少。 她放下空碗,正好看到圣司冥从楼上下来,他今天穿了一身卡其色西装,难得见他穿亮色系的衣服,余浅的眼睛跟着亮了一下。 好像这一瞬间,他褪去了往日的邪恶与阴暗,回归成了一名正常男性。 然而下一秒她就可悲的发现,一切只是她的幻觉罢了。 想要圣司冥褪去阴暗,除非世界末日。 “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我,是思春了?”路边她身旁时,他故意摸了摸她的脸,嘶哑着声音问。 余浅知道他是故意的,并不计较:“我只是觉得这个颜色很适合你。” “是吗?”男人嗤笑:“你以前说黑色适合我。” 所以他才始终穿黑色的衣服吗? 这时候,余浅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望着近在咫尺的圣司冥,她仿佛看见了婚礼上被抛弃的自己。 其实他们,是同病相怜的…… 同样被伤害,被背叛,被抛弃。 微微勾了勾唇,她想缓解圣司冥心里的苦涩,同时也缓解自己的:“都很适合你。” 她自己都没发觉,说这句话时,她的语气有多诚恳。 圣司冥望进了她的眼睛里,捕捉到一闪而过的泪光,以为她是愧疚。 她终于愧疚了吗? 终于不再装傻了? 男人冷哼一声,松了手,坐到主位上。 佣人们忙端上新鲜出炉的早餐,他拿起刀叉用起餐来,再也没看余浅一眼。 余浅不知道他又抽什么风,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这个男人没有一次是正常的。 她在不知不觉间慢慢习惯了。 红糖水虽缓解了疼痛,但并不是全部,余浅仍能感觉到下腹灼烈的痛感。 为了不被圣司冥发现异样,她强打起精神,没在脸上表露出一丝一毫的痛苦,跟着他坐上豪车,去了公司。 一整个上午,余浅都在痛苦中煎熬,她蔫蔫的趴在桌上,喝了一杯又一杯热水,下腹的疼痛却丝毫不见好转。 看了看桌上成堆的资料,她咬紧了牙根,硬撑着痛意研究起来,一上午的时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唯一的感知就是疼,不禁后悔今天执意来上班…… 凌之微又送了一叠新资料过来,不小心看见余浅惨白的脸色:“浅浅,你怎么了?” “没什么。”余浅强颜欢笑。 凌之微把文件叠加在一起,往她跟前送了送:“这些资料你好好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 “好。” 目送凌之微离开后,余浅再次瘫在了办公桌上…… 叮咚。 手机忽然响了下,她翻开一看,是短信,发件人仍是圣司冥。 真的不疼了? 她敲了个“嗯”字回过去。 那边回了一条:中午来我办公室一趟。 去干嘛? 来了你就知道了。 之后,短信再也没回了。 宽敞的总裁办公室。 圣司冥隐于偌大的办公桌后,修长完美的腿叠加,那双泛着迷人色泽的眼眸正盯着电脑屏幕。 屏幕里呈现出各个角度的监控画面,值得一提的是,画面之中全部是同一个女人,从背面正面到侧面,再到每一个细节,堪称三百六十五度,完全无死角。 望见她脸上极深的痛苦,男人浓密的眉拧成了死结。 伸手,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绝美的唇形动了动:“中午以前,把中药熬好送过来。” 午休时间到了,没等凌之微邀她共进午餐,余浅拿着手机迅速闪人,呈逆方向飞奔进了总裁办公室。 为什么是逆方向? 所有人都往楼下去,只有她一个,乘了上楼的电梯。 也因此,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不用担心会被同事们看出破绽。 推开门,她闪身进去,还未稳住脚跟,一只碗便送到了她的嘴边:“喝了它。” 浓烈的中药味涌上口鼻,强烈刺激着呼吸道,余浅蹙眉,低头看着碗里黑乎乎的液体:“这是什么?” 男人皱眉,很不耐烦:“少废话,快点喝!” 余浅看出他生气了,不敢再磨蹭,伸手接过陶瓷碗,咕噜咕噜喝完了一碗药汁。 苦的她心肝都紧揪起,舌根冒着酸泡泡。 不知道圣司冥给她喝的什么鬼东西,现在她整根舌头仿佛浸泡在了苦海里! 余浅一手拿着空碗,一手拍着胸膛,剧烈咳嗽着。 忽然,一颗糖果甩进了空碗,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一怔,抬头看去的时候,男人转身走到了右侧的墙面,长指轻轻摁了下墙上的按钮,一道门便从墙的一侧启出,露出里面富丽堂皇的内室。 放眼望去,房间家具设备齐全,还有一张偌大的床和宽敞的浴室。 余浅呆住了,没想到总裁办公室里还藏着如此豪华的内室…… “愣着干什么,进去躺着。”男人抱胸抵在门口,不满地催促道。 “啊?”余浅不理解他的意思。 圣司冥眼睛眯起,懒得解释:“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 迫于他的威胁,余浅不得已迈进了内室里,并且如他所愿的躺在了大床上。 第104章 我卫生棉用完了 不知道为什么,下腹的疼痛缓解了不少,好像就是喝完那碗黑乎乎的东西以后…… 难道圣司冥给她喝的,是治痛经的药吗? 余浅被突如其来的想法震了下,随即摇头否决,圣司冥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就算是,估计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休息室非常宽敞,装修的也很豪华,余浅简单打量了下四周,电视机,电脑一应俱全,床侧是一张圆形餐桌,上头摆满了不少菜肴,饭香四溢,看了看熟悉的菜式,她知道,这是张嫂做的。 圣司冥平时午餐也吃帝堡做的食物吗? “以后每天中午都过来我这里。”男人走进来,冷声命令道。 余浅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没有说不的权利。 没得到回应,男人双手重重拍上桌面:“滚过来吃饭,难道还要我伺候你?” 余浅当然不敢让他伺候,下了床,慢腾腾的移过去,在男人释放的冷气中,吃完了这顿别扭的午餐。 本想找个借口告辞,忽然,一股凉意从大腿根部渗透出来。 余浅一惊,快步走进卫生间,果不其然,大姨妈侧漏了…… 贴身衣物被染脏了,而这个卫生间没有可以更换的衣物,连可以更换的卫生棉都没有…… 对了,她的包包里有卫生棉啊!但是今早出门走得急,好像忘了带…… 余浅坐在马桶盖上,窘迫极了,想了想,还是决定求助门外的圣司冥,总不能让她一直坐在这里干晾着吧。 悄悄把门推开一道缝隙,她为难的探出脑袋,正好看见了躺在床上的男人。 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哽了哽,她决定缩回脖子,另寻出路。 这时,男人刚好注意到她,一记冷眼扫来:“你还想在里面呆多久?” 余浅被他这一眼扫的手脚僵硬,又将脑袋伸出来,为难的说:“……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男人饶有兴致的直起身子:“有话直说,别兜圈子。” 余浅恨不得将头塞进地缝里去,这种事情,她要怎么说。 咬了咬唇,她硬着头皮,豁出去了:“我卫生棉用完了,你可以去帮我买一下吗?” “……”圣司冥故作深沉的脸古井无波,肌肉下面的细胞已经裂开。 “还有……”余浅犹犹豫豫的开口欲说。 还有? 圣司冥整张脸都黑了下去。 余浅别无他法了,咬着唇说:“我的贴身衣物弄脏了,麻烦你……” 这一刻,圣司冥自己都没发现,他古井无波的脸闪过一丝红,余浅霍的一声缩回脑袋,啪的关上浴室的门。 真是尴尬死了。 不过片刻功夫,浴室的门就被敲响,圣司冥略有些尴尬的问:“卫生棉要买什么牌子的?” “都可以……” “那贴身衣物呢?” “……你看着买吧。” 圣司冥沉吟了一下,现在是午休时间,罹绝和保镖们被他斥去吃饭了,集团员工回来的寥寥无几,只好自己亲自去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着,开着车子在路边寻找便利店。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在公司附近的便利商店买卫生棉和贴身衣物这种东西? 被员工知道了,岂不是有违他光芒万丈的形象? 随便挑了家商店,走到女性用品的货架前,望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卫生棉,他正要拿几包,突然有个导购员,走过来就问:“先生,给女朋友买的吗?您看看这一款吧,最近卖的特别好,睡觉走路都不会漏,干净舒爽,女生的最爱。” 圣司冥脸一沉,意思:“你看我是会到超市买卫生棉的男人吗?” 他一言不发,直接离开货架,到另一个货架前,随便挑了几袋零食,付账走人。 出了便利店,立刻把手中的垃圾食品全丢进垃圾桶。 继续开车,找到下一家便利店,继续走到货架前,一眼瞄准了刚才导购员推荐的那一款卫生棉,又抓了件贴身衣物和几大包零食,把贴身衣物和卫生棉夹在中间,付款的时候,甩出一张百元大钞,找都不用找了,拿着东西迅速走人。 那雷厉风行的速度,要是被陆景行看到了,肯定会大跌眼镜。 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余浅还坐在马桶盖上,惴惴不安,圣司冥敲了敲浴室门,她小心翼翼打开了一条缝隙,男人将袋子塞进缝隙里,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再次回来的时候,圣司冥的表情明显正常了很多,好像刚才他根本没去买过卫生棉,只是出去转了一会儿。 余浅坐在床边看电视,已经弄妥了一切。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扭头说了一声:“谢谢。” 圣司冥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末了,冷哼一句:“肚子还疼吗?” 余浅摇头:“好多了。” “那就滚去工作,别浪费我的三十万。”男人侧首睨了她一眼,眸色冰冷,神色冷淡。 “……好。” 余浅迈开脚出了总裁办公室,苍白的小脸浮上一丝嘲讽。 原来圣司冥给她喝药,只不过是不想浪费他的三十万罢了。 她又怎么能让他失望呢? 就算痛死,也得继续为arsena工作。 在凌之微的办公室里求学了一个下午,余浅总算掌握了些基础,能看懂一部分文件了。 “进步挺快的,浅浅,你很有天赋。”凌之微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满面笑容。 余浅看了看本子上密密麻麻的笔记,苦笑道:“你就别取笑我了,我的实力我自己知道。” 凌之微调整了下软椅的高度,直到比余浅稍稍高出几公分,才停手笑道:“慢慢来,你还有我呢。” 余浅并没有注意到她不经意的动作,十分感激的回以笑容。 “对了,你今天中午没和总裁在一起吧?”凌之微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问。 今天中午? 余浅微怔:“怎么了?” 凌之微为难的咬了咬唇,一脸的‘不知当说不当说’,最后当然是要说了:“我今天中午看到总裁和一个女人在逛超市,还给那个女人买了好多零食,那人身影看上去不太像你,浅浅,我说真的,你应该小心一点,我们总裁那么帅,保不齐那天就会被人抢走的。” 第105章 我不到不准出来 她的确看到总裁在逛超市,但是是总裁孤身一人,也的确看到总裁买了零食,但是刚出了便利店的门,零食就被总裁扔掉了。 她可没有说谎,顶多算扭曲事实。 闻言,余浅想到中午圣司冥买来的卫生棉和贴身衣物,原本以为这是他专程去超市为她买的,想到他一个亿万总裁,为她屈尊就卑,去超市买女性用品,她还心存感激,对他说了声谢谢,却没想到,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不过是个顺便罢了,他和别的女人逛超市,顺便帮她买了东西。 攥紧笔记本,余浅自嘲的笑了:“我又不是他女朋友,没必要担心这个。” 凌之微眼睛一亮,悄悄掩去光芒,换成担忧的表情,说:“可是,他是你的男人啊。” 听到这话,余浅更是笑开了,那笑容苦涩难懂,苍凉又绝望:“之微,不瞒你说,我和他只是交易关系,在我眼里,他就是我的债主,我不爱他,也不可能爱他,不爱就不必在乎,他爱和谁在一起是他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一个玩物怎么可能干涉主子的生活? 她一直都有这个自知之明。 听见“债主”二字,凌之微略微困惑,放下了鼠标:“你们之间,都发生了些什么?” 关心的口吻至深至切,完全出于一个朋友的角度。 被人关心,余浅当然很感动,但是对方的话题是她最不想谈到的,也只能低头回避:“那些都过去了,没有再提的必要。” “以后你有我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跟你一起分担。”凌之微继续扮演兰质蕙心的角色,甜甜的笑容搭配漂亮的五官,美轮美奂,清秀高雅。 “好。” 余浅被她的笑容感染,也弯起了唇,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的美丽的眼睛,就像两颗水晶葡萄。 从经理办公室出来,雨点淅淅沥沥的声音袭过耳旁,办公间的同事们争相抱怨着:“怎么又下雨了,秋天雨水真多,这个月下了好几次了。” “是啊,最烦这种突如其来的雨了,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是晴天,没有带伞,我们怎么回家嘛!” 余浅愣了愣,径直走到窗边,透过玻璃窗向外望去,天地间像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迷蒙蒙的一片,粗点大的雨点打在窗户玻璃上啪啪直响,地上的水越来越多。 真的下雨了,而且是暴雨。 叮咚。 手机这时候再次响起。 余浅几乎是想也没想,翻开了收件箱。 果然是圣司冥的短信,短短一行字,尽显出唯吾独尊的狂傲气质:下班到后门等着,我不到不准出来! 这男人,总喜欢以命令的口吻和人交涉,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尊重他人? 余浅摇了摇头,眼瞧着快下班了,急忙收拾着桌上的文件。 下班时间一到,她拿起包包正要走人,凌之微刚好从办公室出来,绕到了她面前:“浅浅,外面下雨了,你怎么走?” 余浅有些尴尬:“和……他……一起。” 凌之微恍然大悟,向前搀住了她的胳膊:“这样啊,那我们一起搭电梯下去吧。” 余浅没有拒绝,电梯里人不多,大部分员工都乘着上一班电梯走了。 空气有些安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关切的问:“对了,你怎么回去,开车了吗?” 凌之微摇了摇头,神情沮丧:“没有,我出门前看了天气预报,没说有雨,我就乘公交来上班了。”末了,又叹上一句:“看来天气预报也不能全信呢。” 回想到上次下雨时,集团门口的盛况,余浅担忧地说:“下雨天的公交车很难等的。” “没有办法,再难等也要等啊。”凌之微无奈的叹口气:“只希望不要淋到雨,生病就不好了。” 电梯一层一层往下降,余浅看着凌之微愁眉苦脸的样子,没有办法不去管她,想了一想,只有一个办法了:“不如,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听言,凌之微眼瞳亮了亮,心里欣喜异常,口上却问:“这样好吗?” 余浅握住她的手,诚心诚恳地说:“没什么不好的,你是我朋友,我们不分你我的。” 望着两人紧紧握着手,凌之微眼底飞快地划过一丝厌恶,速度太快了,并没有被扑捉到。 她看了看电梯里的其他人,压低了声音,在余浅的耳边问:“可是……你有问过总裁的意见吗?他会不会生气啊?” 听她这么一说,余浅眉心皱了下,圣司冥喜怒无常,她也不太肯定他会说什么。 但是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抛下凌之微不管的。 于是,故作轻松地说:“这么点小事,我相信他能理解的。” 他应该会理解的吧? “那就好。”凌之微唇角绽开一记得逞的笑。 从电梯出来,余浅拉着凌之微直奔后门走去。 凌之微愕然,慌忙阻止:“浅浅,你没看公告栏上的警示吗?上面说后门是禁地,不准任何人过去,谁要是过去了,就会被开除的。” “呃……”余浅无比尴尬的说:“没事的,我带着你过去就好了。” 凌之微隐隐明白了什么,不再阻止,跟在余浅后面迈进了所谓的后门厅。 两人脚刚站定,一辆豪车迅速驶来,溅出一地泥水,稳稳停在了后门门口。 这一刻,凌之微深深勾起了唇,原来后门是总裁和余浅专门私会的地方啊,难怪会设成禁地,真是浪漫啊。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圣司冥从车里迈出来,潇洒的身影没有沾染半滴水珠,依旧挺拔高大的叫人心动,他大步向着余浅走去,目空无人的视线直接忽略了凌之微,来到余浅跟前时,他单手脱下了外套,旁若无人的披在了余浅身上。 两个人都被他的举动吓到了。 圣司冥淡定的直起身子,眸光一扫,望见余浅身旁的凌之微时,眉峰不悦皱起。 余浅看出他的不对劲,一把将凌之微拉到自己身后护着,然后抬头,对上圣司冥的眼睛:“你可以帮忙送她一程吗?” 男人绷着脸,眉头轻拧,阴鸷的眸子锁在余浅身上,不假思索的回绝:“不可以。” 第106章 我唯一的朋友 “为……”什么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男人无情的打断了:“上车!” 这是一道命令。 余浅皱眉,怎么也没料到圣司冥会这么小气,连顺路的忙都不愿意帮,他那么宽敞的豪车难道就容不下凌之微一人吗? 还是说,他是故意和她做对的? 故意不给她面子,故意让她难堪的! 想到这,余浅气的难受,看着圣司冥的目光里不知不觉渗进了恨意:“你要是不送我就不上。” 这句话她说的非常坚定,不像在开玩笑。 “要我过去捉人?” 男人危险的眯起眼睛,黑色衬衫衬的他脸色都有些黑,黑眸更是阴的慑人。 凌之微这时候按耐不住了,从余浅身后探出来,尴尬的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我可以自己走的,你们千万不要因为我伤了和气,太不值得了。” 说完,认真地看着余浅的眼睛,微笑道:“浅浅,你和总裁走吧,我自己去坐公交车,没事的。” 她那蛊惑人心的笑容,让余浅更坚定不移了:“不行,我不能放下你不管。”说着,她不管三七二十一,重新将她拉入了身后。 凌之微焦急万分,挣扎着余浅的手,假装挣不开,故意只使了三分力:“浅浅,别这样……你快跟总裁走吧,否则总裁要生气了。” 余浅故意忽略了凌之微的声音,皱眉望向不远处的男人,声线颤抖的问:“你真的不送吗?” 圣司名并未作声,饶有兴致地打量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丰富的面部表情。 余浅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认不送了,气的原本不疼了的小腹又重新火辣辣烧起来:“那好,那我跟她一块去做公交车,还有,你的外套还给你。” 语毕,伸手甩下肩头的西装,随意丢在了地上,然后拉起凌之微的手,转身便走,向着正门的公交站台大步走去。 结果走了没有两步,忽然手上一疼,她和凌之微紧握的双手竟被拆开了! 然后身体一轻,整个人仿佛置身于云端,轻飘飘的,没有知觉,仅剩的感官就是眼睛…… 她看见自己躺在圣司冥的怀中,身上不知何时又笼上了那件外套,他抱着她往外走,随着步履,胸膛一上一下起伏着。 余浅迅速回神,嚷道:“放我下来!” 没人搭理她。 她挣扎了两下,挣不开,脑袋无力的歪向一边,正好看见了门内的凌之微,她正望着自己,神色惊异…… 许是见惯了这样的目光,余浅倒不觉得扎眼,只是难堪,特别的难堪。 她靠在男人怀里,无力的说:“圣司冥,她是我朋友。” 男人冷冷哼道:“那又怎样?” “我唯一的朋友……” 突然地,圣司冥的心好像裂了条口子,生疼生疼的,他脚步一顿,抱着余浅的大手不断收紧。 眼前的画面和五年前重合,当年她站在雨里,孤孤单单地对他说,她没有朋友…… 那种落寞的神情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就像今天一样…… 瞳孔微缩,他迈开脚继续往前,阴霾的脸色没有任何改变,只是薄唇开合,吐出难得的两个大字:“上车。” 余浅死灰的的双眸顿时亮起,她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直到凌之微上了豪车,她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圣司冥居然改变主意了。 那么古板刁钻的人居然改变主意了,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凌之微靠在后座,透过前视镜,细细打量圣司冥的表情,可惜前视镜位置比较低,她看不太清。 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对圣司冥说:“圣总,今天真是谢谢您了。” 本以为得不到回应,谁料,圣司冥却突然拉高了嗓音:“再让我听到你的声音,就从我的车上滚下去!” “……” 凌之微哑口无言。 余浅扭头,对她抱歉的笑笑,意思是让她多多谅解。 凌之微也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可当余浅将头扭回去时,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化作了烟灰,转头,阴狠的目光全部投注到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上,绝冷的瞳仁在玻璃上打出一道亮光。 豪车在道路上飞快行驶,很快便到了凌之微所住的小区门口,圣司冥一打方向盘,调了个头,完全没有把她送到家门口的意思,能送到这里已经算对她仁义至尽了。 窗外的雨还淅淅沥沥的下着,余浅看了看窗外,蹙起了眉头:“你能把车开进去吗?” “不能。” 再退让下去就触犯到他的底线了。 凌之微是个懂事的,微笑着摆了摆手:“到这就行了,谢谢你了浅浅,明天见。” 话落,她打开车门,快速从车中下来,顶着大雨消失在小区里。 余浅望着窗外的大雨,心里觉得愧疚,恐怕凌之微回到家时,身上都湿透了吧。 要是圣司冥再把她往里面送送就好了。 “谁准她叫你浅浅的?”男人拧眉,不悦道。 余浅觉得莫名其妙:“她不可以叫吗?” 圣司冥阴沉着脸,一脚踩上油门:“除了我以外,谁都不可以!” 突如其来的速度让余浅猝不及防,“嘭”的撞到了车窗上,额头撞得钝痛,起了个包。 “嘶。”她疼的抽口气,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包,心中暗骂他:脑子有病! 圣司冥眼角余光瞥见了这一幕,薄唇抿起,稍稍放慢了些速度:“后门是禁地,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的,你下次再敢带别人过来,小心你妹妹,永远下落成谜。” 余浅听闻,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心头的疑惑一个紧跟着一个涌上:“念念现在有线索了吗?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帮我找到她?” 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她觉得自己真的快撑不下去了,真的快被圣司冥折腾疯了! 男人熟练的打着方向盘:“急什么,事情总要一步一步到位,网要一点点的收,有消息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可是你上次说,你已经有我妹妹的下落了。” “哦,那次搞错了。” “圣司冥,你不要骗我,一定不要骗我……” “闭上你的嘴,吵死了!” 余浅听话地闭上嘴巴,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不再说一个字。 她不知道圣司冥的心思,不知道他说的话几句是真,几句是假,他若是玩她,骗她,她都没有办法的。现在只盼望着,他不骗她,真的可以帮她找到念念,希望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这样她才有毅力继续忍下去。 第107章 把钱给我结了 回到帝堡,又是一碗苦涩的中药灌下肚,苦的她差点没掉眼泪,但是良药苦口是真的,喝完药以后,身体的确舒坦了不少。 张嫂递过来一盒糖果:“余小姐,吃颗糖吧。” 余浅接过糖盒,取了一粒,包装看上去和今天中午的糖一模一样。 她拆开糖纸,塞进嘴里尝了尝,一股薰衣草香甜在嘴里化开,瞬间吞噬了苦涩。 余浅瞪圆了眼睛,惊喜道:“这糖是哪里买的?味道不错。” 张嫂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情:“这是先生买的糖,在哪买的,我还真不知道。” “圣先生买的糖?”余浅怔了怔,他为什么要买糖? “是的,圣先生命我在您每次吃完药后,给您一颗糖。” “每次?难道以后还会有很多次吗?” “是的,这药得一直喝到您不痛经为止。” 这男人疯了吧! 她从初潮起,每次来大姨妈时都会痛,从小疼到大,疼了十多年了,怎么可能会根治好?圣司冥还要她每天喝药,是嫌折磨的她不够,还想让她成为人形药罐子吗? 所以,是看她成为药罐子太可怜,才赏了她一盒糖的? 那她倒可以接受的心安理得。 不就是喝药吗? 只要他喜欢,她每天都喝给他看就是了。 余浅又吃了一颗糖,上楼去。 圣司冥正坐在书桌前上网,聚精会神的。 余浅推门进去,可能是听到门响了,他随手合上笔记本电脑,扭头看了她一眼:“还不去洗洗睡觉。” 余浅无言,拿了件干净的睡衣,进了卫生间。 回想到男人不自然的动作,心头一阵疑惑。 他在干嘛? 他干什么都和自己无关,她瞎操什么心? 余浅暗骂自己多管闲事,洗完了澡,上床睡觉。 次日雨已经停了,伴随而来的是清新的空气和微凉的秋风。 余浅多穿了件风衣,走在路上并不觉得冷,但夜晚袭来,还是觉得手脚瑟瑟的。 今天圣司冥临时有事,叫她打车回去,她并不想打,难得自由一回,她想自己走走,呼吸一下久违的自由空气。 城市的夜晚永远不会寂寞,歌舞升平、灯火阑珊处尽显佩城的风采。 余浅望着不远处的汇金广场,人声鼎沸,她的心有些悲凉,她还记得上一次赫连夜带着她来这里看电影的场景。 那时候,她以为一切已经过去,今后的生活注定波澜不惊,然而上帝却跟她开了个大玩笑,不但让她的生活惊险重重,更是让赫连夜与她越走越远,如今他是怎么想她的,她已经不想细究了,那只会让她更加痛苦。 “喂喂、前面的,让一下啊!” 一道惊吼声乍然响起,紧随而来的是一个结结实实的碰撞! 那人一下子撞到了余浅的胸口上,痛的骂骂咧咧:“靠,走路的时候发什么呆啊!让开让开!”说着,用力推开余浅,继续往前面跑去。 余浅定了定神,往那人的背影看去,一个十分清爽的短发女人。 她觉得莫名其妙,收回视线,想继续往前走,谁料,正前方突然冲过来一群人,团团将她围住了。 领头的先开口,表情凶狠异常,看上去一幅不怀好意的样子:“喂,你是不是认识刚才那女的,那这样吧,你把钱给我结了,总共三万!” “啊?”余浅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啊什么啊,快点给钱!” “对不起,我不认识刚才那个人。”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她跟你说话了!” 余浅百口莫辩,那群人看她不想认账,三五成群的摩拳擦掌,欲要给她点教训。 钟小爱一回头就看到了这一幕,眼瞅着对方要动手打人了,她无奈的砸了下嘴巴,奔跑的步伐打了个弯,重新冲回去。 余浅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突然胳膊一紧,就见刚才的短发妹子拨开了重重人群,二话不说,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前跑。 那群人大叫着追上来,阵势惊天的吓人。 余浅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跟着钟小爱窜街走巷,亡命天涯。 过路的人群都被两人火箭般的速度惊掉了下巴。 钟小爱显然对地形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带着余浅七拐八拐的绕巷子,终于把身后的人群甩掉了。 两人躲进一家面馆,累得气喘吁吁,腿都伸不直了。 钟小爱挑了张凳子坐下,大口大口的喘气,余浅也累得不行,坐在了钟小爱对面。 喘够了气,钟小爱掏出口袋里的面巾纸,抽出两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把剩下的半包丢给了余浅:“喂,擦擦脸上的汗吧。” 余浅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累得满脸是汗了,她接过纸巾擦脸,钟小爱翘着二郎腿申明:“你别怪我哈,我要是不回头拉着你跑,你绝对会被那群人生吞活剥了,但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你走路发呆,撞谁不好,偏偏撞上了我。” 余浅无语,好像是对方撞上了她吧? 钟小爱一挥手,表情慷慨:“不过相识就是缘分,你把名号报来,以后姐罩你。” “不用了。”余浅不觉得自己有需要人罩的地方。 闻言,钟小爱瞪大了骨碌碌的眼睛,放平了翘着的二郎腿,两手“啪”的一下撑在桌面上:“你瞧不起我?我可告诉你,汇金这一区,都是我罩的。” 余浅皱了皱眉:“那你还会被人追杀?” “……好吧,以前是我罩的。”钟小爱败下阵来,随后又拍了拍桌子:“但是不远的将来,这里还是会归我管的。” 她说话时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余浅觉得好笑:“你是不是古惑仔看多了,现在已经2016年了。” “……不杀我士气你会死吗?对了,你喜欢古惑仔里面的谁?陈浩南是我的,不准和我抢!”前一秒还暴怒的钟小爱在提到陈浩南后秒变迷妹,表情那叫一个销魂。 余浅对她的话没什么兴趣,转而问:“那群人为什么要追你?” 说到这个,钟小爱气不打一处来:“其实也没什么,我只不过吃了顿霸王餐,顺便砸了他们的摊子而已。” “……” 第108章 你收留我一晚呗 “我只吃了一口,他们就嚷着媳妇生孩子让我结账,你说有这样做生意的吗?我当然得本着大义凛然的心情教训他们一顿!” “……” 咕噜咕噜。 一连串奇怪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钟小北摸了摸憋掉的肚皮,骨碌碌的眼睛飘向左邻右舍的面碗上,只差口水流下三千尺,突然计上心头,笑眯眯的对余浅说:“我好饿啊,要不,看在我们这么有缘分的份上,你请我吃顿面呗?”说着,自顾自举起了手:“服务员,我要一份招牌面。” 嚷完,目光飘向余浅,特别好心的问:“你吃吗?” 余浅第一次遇到钟小北这么不客气的人,竟然无言以对。 钟小北便再次举起了手:“两份招牌面!” 面很快端上。 余浅的确还没吃饭,便接过面碗,和钟小北一起吃起来。 钟小北一边吃,一边喋喋不休:“我跟你说,他们家面味道一绝,我闯南走北这么多年,始终对这家面馆的味道念念不忘。” 余浅望了她一眼,五官清秀,稚嫩的脸蛋上折合着青春特有的味道:“你看上去顶多二十岁。” “那是你不知道,我四岁到十岁这期间跟着打工的父亲辗转各省,四海为家。”钟小北说到自己的儿时神采奕奕,但见余浅没什么兴趣,她还是识趣的换了话题:“给个联系方式呗,今后我也好还你这顿饭。” “饭就不用还了,权当我请你的吧。”余浅继续吃面,味道确实不错,她很少在外面吃饭,对于佩城的美食,几乎是一无所知。 钟小北看出她的故意疏远,也不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退一步问:“那你叫什么啊?我总不能一直喊你喂吧。” “余浅。” “余浅?”她咬了咬筷子:“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 叮铃铃…… 包里传来一阵响声。 余浅一怔,忙放下筷子,接电话。 “在哪?”对面传来圣司冥的声音。 她咬了下唇:“还在回家路上,快到了。” 圣司冥仰躺在车后座,修长的指划过平板电脑上的小红点,那是一张地图,而小红点正停在地图上的一家面馆里。 黑眸倨傲挑起,他薄唇浅勾,滑出狠戾的气息:“是吗?” 莫名的,余浅心慌了下,随后肯定的“嗯”了一声。 男人唇间的笑意愈发张扬,“我还有十分钟到家。”他故意提醒道。 十分钟? 余浅吃了一惊,汇金大厦在东,帝堡在西,两者距离很远,十分钟她怎么着也赶不回去。 额头再次冒出汗水,这一次是紧张的。 “怎么不说话了?”圣司冥似笑非笑的问。 余浅快速回神,随便扯了个理由:“司机刚才转了个弯,有点吓人。” “还有多远?” “快了,几分钟吧。” “好,回家见。” 对方挂了电话,余浅急急收线,对着钟小北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钟小北一口面差点呛进喉咙里:“等等,你走了我怎么办?” 她急忙丢下筷子,隔着一张桌子,拉住余浅的袖子,摆明了意思不让她走。 余浅没时间耽搁了,甩了甩袖子说:“我会把饭钱结了的。” “不是啊,我是说,我没有地方去了,看在我们这么有缘分的份上,要不然,你收留我一晚呗?拜托啦。”钟小北可怜兮兮拉着她的袖子,仍她怎么甩就是不撒手。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归宿,可不能就这么丢了,否则今晚她就要睡大街了。 余浅没想到钟小北会是个大麻烦,帝堡又不是她的,她要是带个人回去住,圣司冥那个神经病还不得杀了她啊! 匆匆看了眼手表,已经过去两分钟了,余浅急的大汗淋漓:“我和你不熟,你不怕我把你卖了吗?” 钟小北又不傻,余浅看上去一点也不坏,眼睛里更是没有半点算计的精光,估计是个不谙世事的女人。 这种人最有同情心了,只要自己装可怜装到底,就不信她不上当。 想着,钟小北抓着余浅的衣袖,大声干嚎:“不怕,我死了娘又死爹,孤苦伶仃的在这世上流浪,你要是真想把我卖了,那就把我卖给温馨一点的家庭吧。” 余浅惊诧:“……你也是孤儿?” “是啊。”她可没撒谎,自己本来就是孤儿嘛,只不过后来被人收养了,收养她的家庭对她还不错,但是,这几天却疯了似的逼她嫁给她根本不认识的男人,美名其曰让她报恩。 报恩? 我报你奶奶个腿! 当初她可没哭着喊着求他们收养自己! 钟小北越想越气,趁机挤了两滴眼泪出来,声泪俱下:“我爹前两年病了,我为了给我爹治病,欠了一屁股的债,结果他上周还是去世了,房东把我全身的积蓄拿去抵房租,然后把我轰出来了,我现在身无分文,无处可去啊,苍天啊……” 听了她的悲惨经历,余浅皱紧了眉头,上下打量了钟小北一番,衣服有些脏乱,看上去的确有段时间没换了。 莫非她说的都是真的? 类似的经历余浅也有过,父母刚去世的时候,她曾带着念念流浪街头,过着衣不蔽体食不饱腹的日子,那种无助又绝望的滋味,她深有体会。 如果当初有好心人肯收留她和念念的话,哪怕一晚,她都不至于落进余家人的手里。 所以,她该做这个好人,收留钟小北吗? 可是,圣司冥那边要怎么说? “我可以收留你,但是,你要帮我想一个合理的借口,一定要是合理的。” “没问题,撒慌什么的我最擅长了。” 你看,这不就骗到了一个吗? …… 余浅领着钟小北从计程车上下来时,别说十分钟,二十分钟都过去了。 本以为圣司冥会发来夺命连环co,但是没有,她的手机一路上很安静。 下了车一眼看到了布加迪威龙,安安静静的呆在帝堡的停车场里。 余浅脸色白了下去,拿着包包的手忍不住的颤抖。 一旁的钟小北面对如此豪宅,表现出十足的兴奋:“哇塞,好漂亮的城堡啊,这是你住的地方吗?” 钟家的别墅也不差,但和这栋豪宅比起来,只能算小巫见大巫。 第109章 我要你的心 她有点迫不及待想瞧瞧里面的装修,要是不好看的话,她还可以趁机做笔买卖。 余浅没点头也没摇头,率先一步走进城堡里,钟小爱赶紧跟上去。 “余小姐。”薛管家站在门厅处,毕恭毕敬的行礼。 “嗯。”余浅微微点头,拿出玄关处的拖鞋换上,顺便丢了一双给钟小爱。 薛管家自然也看到了钟小爱,不由疑惑的问:“这位是?” “哦,她是我朋友。”余浅对薛管家微微一笑:“先生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小时之前,先生交代我,让您一回来就去书房找他。”薛管家恭敬说道。 “我知道了。”余浅点点头,圣司冥让她去书房找他,估计是生气了。 换好鞋子,她扭头对钟小爱吩咐着:“你在客厅等我,不要乱走。” “好。”钟小爱也换好了拖鞋,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帝堡的内部装修,眼见着余浅要走,她忽然想到什么,担忧的拉住她的胳膊:“我教给你的措辞,你背好了吗?”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余浅跟她说,她的男朋友患有间歇性精神病。 精神病耶!要对一个精神病人撒谎,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余浅点点头:“差不多了。” “记住啊,一定要诚恳的看着对方的眼睛,无论他眼神有多毒都不要躲。”钟小爱十分担忧的提醒道。 “嗯。” 答应的容易,可当她站到圣司冥面前,面对他那双迫人的眼睛,才发现,想与之对视简直比登天还难。 余浅攥着衣角站着,暗室很暗,圣司冥没有开灯,整个人沦陷在黑暗里,露出一双修长的腿。 这间暗室她来过两次,每一次都惊心动魄,眼角扫见那张办公桌,屈辱的画面瞬时袭上脑海,燃的眼睛生疼。 “不是说几分钟就能回来么?”软椅上的男人开口了,目光直直射过来。 余浅双腿抖了两下,扣着衣角的手差点把衣服撕坏了:“是啊,但是我在路上遇到了我的朋友,她没有地方去,想过来我这里借住两天,不知道可不可以?” 圣司冥放下折叠的双腿,半敞开的衣领露出小麦色的肌理,透过一星半点的月光泛出健康的色泽。 “你有很多朋友?要不要我给她们每人发张门禁卡,让她们都住进来?” 他双臂撑在桌上,舒开五指,由于刚打完针,经脉有些不通顺,整只右臂是麻的。 “……只要两天,我帮她安顿好住所就送她走,可以吗?” 余浅并没有长期收留钟小爱的打算,只是先解她的燃眉之急,之后怎样,全看钟小爱自己的造化。 男人还在舒张经脉,揉了揉针眼,面无表情的说:“可以,但你拿什么跟我交换?”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你还想要什么?” 他凌空冲她挑了挑手指,指尖刮起凌厉的风,余浅乖乖走过去,坐进他的怀里。 圣司冥拥着她,下巴抵着她的肩,洗发水的香味刺进鼻子里,他深深嗅了两下,长指顽皮的勾在她的锁骨上,用力且缓慢的下滑,手指所到之处尽是难看的红痕,余浅垂着头不动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 他的指最后停在她的左心口,指尖陷下去,挑出血来:“我要你的心。” 肌肤被挑破,胸口处泛出细密的疼,也许是被疼痛感染了,余浅回过头,对上他的眼睛也不觉得害怕:“能取出来你便拿去。” 男人眼眸一眯,宁愿死她都不会爱他? 冷冷一笑,他手上用力,指尖戳的更深,鲜血从她的胸口溢出,染红了整根食指:“五年了,你还是你,只配叫我恨。” 他声音绝冷,狠厉无情,残暴的可怕。 余浅很痛,他的手凿进她的心里,怎么不痛? “用刀子会快一点。” “我不杀你,只想看你痛罢了,这样起码让我觉得公平。”圣司冥抽回手,黑眸停留在她冒血的伤口上,表情冷的骇人。 明明是两个人的感情,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痛?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付诸真心? 余浅知道,他又把她当成那个女人了,想杀她,无非也是因为对那个女人的恨。 他可怜,可怜在被背叛了,却仍纠缠不休,说是恨,其实他也还爱着吧。 不爱怎会纠缠? 余浅低垂眼帘,胸口处的疼泛滥成灾,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圣司冥,也许这时候,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吧,能安抚他所有烦躁的拥抱。 顿了顿,她张开双臂,搂上了他的宽背,整个人牢牢贴在他的胸膛,耳边贯彻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很沉。 圣司冥没料到她会主动投怀送抱,宽大的身躯有些僵硬,染血的手掌也僵在了半空中,许久没有回神。 时间仿佛静止了,余浅就这么静静的抱着他,什么话也不说,凌乱的发丝撒在他的胸膛上,刺得脸颊有些痒,她想撒手挠挠脸,胳膊才刚松开,男人的手瞬时放上来,捉着她的手重新扣上了背部。 余浅怔了怔,随后低下了头,再也没有放开手。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沉寂的过分,她缠住他背部的手轻微僵硬,嘴唇抖了抖,讨好般的说:“你对我好一点,我也对你好一点,我们和睦点相处,好吗?” 男人冷冷瞥了她一眼:“我凭什么对你好?” “那你可以不挖我的心吗,很疼。” “以后再敢骗我,我不仅要挖你的心,还要拆你的骨。” 余浅微怔,抱着他的手不自觉抖了下。 圣司冥知道她下班去别的地方了? 难怪他会生气。 收回吃惊,余浅鼓足了勇气,诚心诚恳对上他的眼睛:“对不起,我只是很久没有出去了,想四处转一下。” 圣司冥眼眸很深,像广阔无垠的大海,一眼望不到底,她看着看着,竟被他眼底的海水冻住了,无法挪开视线。 “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以为你不会同意。”余浅还抱着他,头颅微扬,这个姿势十分的累人。 男人瞥见她额前的汗水,大掌勾了下,松开了她的两只胳膊,冷哼道:“我当然不会同意,但你和我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余浅听不明白他的逻辑,也不想明白,大不了她以后听话就是了。 “我知道错了。”她默默的说,手臂像是爬满了无数蚂蚁一样,麻的发疼。 圣司冥也懒得为难,大手一挥,将她从身上撂下去:“滚去做饭。” 第110章 一鞋底把你拍到天上 余浅没有心理准备,差点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带着摔倒,好在旁边有书桌,她扶了下书桌边缘才勉强站直了身子。 对上他的眼睛,她重复着问:“我朋友可以住进来了吗?” 男人挥手打开电脑,潇洒的撂下三个大字:“看心情。” 经余浅对圣司冥的了解,他这么说就代表有希望。 当下,还是先让他的心情变好才是。 余浅忍着胸口的痛楚,轻手轻脚从暗室里退出来,到厨房做饭去。 她前脚刚走,圣司冥啪的一下关上电脑,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为什么她说什么,他都想义无反顾的答应? 自己明明是恨她的,为什么这种深入骨髓的恨都能被冲淡? 站在客厅里,宽敞的豪宅内部一眼望不到边。 钟小爱兴奋不已,围着客厅上上下下的打量,连半点装修的细节都不放过。 身为室内设计专业的学生,她不得不说,这房子棒呆了!完全可以用完美二字形容! 想不到一个神经病的品味这么高超,她一个正常人真是惭愧不如,有空一定要和对方取取经。 她还想摸摸墙上价格不菲的壁纸,眼前突然晃过一道影子,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瞧,是余浅。 “你搞定他了吗?”钟小爱来到她旁边,紧张兮兮的问。 万一搞不定,她今晚可要流浪街头了。 “还没有。”余浅摇头:“不过应该可以搞定的。” 听上去就很难搞,毕竟对象是神经病,哪有那么容易? 钟小爱不禁愧疚起来,对余浅不胜感激:“对不起啊,我是实在没地方去了,否则就不麻烦你了。” 这个小姑娘心思还算细腻,余浅微微一笑:“没关系,谁都有难过的时候,但我只能帮你两天,两天以后你只能另寻出路了。” “两天足够了。”钟小爱兴奋的说道。 后天就是该死的相亲宴了,只要躲掉这出相亲宴,她到时候回去,不信老爸老妈不开门。 “我现在要去做饭,你在客厅坐一会吧。” 余浅热情的招呼着,钟小爱也不矫情,寒暄什么的太恶心,她可不会做饭,进厨房去也只会帮倒忙。 干脆一屁股坐进客厅沙发,开了电视机,翘起二郎腿,大摇大摆的看电视。 看了一会儿,觉得喉咙有些渴,茶几上没有摆放茶水,她站起来,想去厨房取杯水喝。 谁知,走了不过三步,一道人影突然从门厅闪进来,大步往里面冲,也许没料到门厅旁有人,两人不期而遇,“砰”的一声撞到了一起,钟小爱娇嫩的小脸蛋整个贴上了对方的胸膛,撞得鼻子涩疼难忍,鼻梁骨好像要断了似的! 那人却相安无事,她的撞击对他没形成任何杀伤力。 钟小爱愣了两秒,迅速往后弹开,揉着鼻子大嚷:“你走路不长眼睛吗?” 一边骂着,眼睛一边往上抬,打算用目光秒杀对方! 结果瞟到对方的俊脸后,她直接被反秒杀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想象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 只见那人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他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 此时,那双如同朝露的眼睛紧盯着她,像玫瑰花瓣一样的嘴唇微启:“哪里来的泼妇?” 哗啦…… 他的伟岸形象在钟小爱的心里,彻底碎了。 薛管家及时站出来介绍:“陆少,这位是余小姐的朋友。” 陆景行听闻,收回看她的目光,嘲笑般勾起了唇角,嘴上轻言:“呵,果然和余浅一样没教养。” 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能和余浅成为朋友的人,肯定和她一样不洁。 但凡是余浅的朋友,他二话不说,直接拉入黑名单,瞅都不瞅一眼。 钟小爱炸了,世上还有这种人?撞了人不道歉,还反过来骂对方没教养? “大哥,是你撞了我,身为一个有教养的人,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道歉吗?”她伸出手,指着陆景行的鼻尖,一句是一句的说着,仿佛是来要债的债主,气势十足。 但在陆景行眼里,钟小爱顶多算是个跳梁小丑。 还是那种未成年的小丑,蹦起来都没他的肩膀高,怎么可能要的到债? 勾了勾唇,他嗤笑道:“谁让你不躲,活该被撞。” 钟小爱要被气死了,第一次遇到这么强词夺理的人,对方严重刷新了她的三观:“我活该被撞?大哥你有没有搞错,我走路走的好好的,谁他妈知道你会突然撞过来?我要是能提前知道,肯定先准备个鞋拔子在这,等你一过来,一鞋底把你拍到天上,跟太阳肩并肩!” 陆景行面有愠色,似乎是被她的口不择言气到了,换成是谁,被对方扬言要拍到天上去,估计都会生气的。 “没教养。”冷哼着撇下三个字,陆景行转身就走,懒得和她纠缠。 钟小爱可不是好惹的,对方侮辱了她,还说走就走,以为自己长得帅就可以胡作非为? 呸! 今天不给她个交代,她和他没完! 瞪着陆景行往书房走去的背影,她咬牙切齿追上去:“你站住,老娘要跟你决一死战!” 嘭…… 随之而来的,是重重甩上的书房门。 钟小爱吓了一跳,站在书房门口气得跺脚:“你别以为你躲在里面就没事了,我在门口等着你出来!” 陆景行单手抵住书房门,俊逸的面容染上一丝恼意:“疯婆娘!” 圣司冥观望他的动作,瞧出半缕惊慌失措的味道,薄唇微微扬起,饶有兴致的问:“怎么了?” 陆景行反锁住了门,向着男人走过去:“门外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在你的别墅里?” “哦,余浅的朋友。”男人直了直身子,伸手打开暗室的灯。 陆景行挑了张椅子坐下,俊眉挑起:“她该不会真把这当成自己家了吧?” “你有意见?”圣司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昏暗的灯光下,很难被人发现他的唇角是扬起的。 第111章 真有意思 “我哪敢有意见,你赶着送死,我拦的住么?”陆景行耸肩,对他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行为表示不屑一顾。 不是他说,这余浅野心真的不小,今后,绝对会有圣司冥后悔的一天。 “你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过来我这?”男人轻松扯开了话题。 陆景行顿时换了张苦瓜脸:“不提还好,一提我就冒火,我家老头子刚才出差回来,兴高采烈的告诉我说,他给我挑了个内定老婆,什么人美气质甜,乖巧还懂事,非逼着我后天去见一见,连我们的婚期都给订好了,你说,他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圣司冥鲜少听到这样的事儿,打趣道:“见一见又何妨,说不准正是你喜欢的那一种。” “我不接受包办婚姻,就是美若天仙我也不接受。”陆景行坚定的摇头。 他这辈子放荡不羁爱自由,最受不了拘束和父母的安排,想让他这种公子哥乖乖听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况且,他风流成性,玩过的女人可以按堆算,叫他收心回归家庭,人家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你,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要结婚。 流连于花丛,不是挺好的一件事么,何必守着一朵花,蹉跎一辈子呢? “对方是哪家的千金?”圣司冥随口问了句。 陆景行想了想,记不太清:“好像是钟氏。” “钟氏?”男人眸子一冷:“钟氏不是快倒闭了么?” “是啊,否则他们也不会卖女儿了。”陆景行苦哈哈的说:“你别问东问西了,快点帮我想办法,我怎样才能摆脱这场相亲宴啊?” 圣司冥敲了敲笔记本电脑,指腹摩挲着苹果的标识:“很简单,就三个字,玩消失。” 陆景行早就想过玩消失:“但是不行,我家老头子连门禁都给我设了,狠话也放了,如果我不乖乖去相亲,他就停我的卡,还要全国各地放我的通缉令,我真怀疑,我不是他亲儿子。” “私事当然不行,公事就简单了,我明天正好要去一趟德国,你跟我一起走吧,你父亲那边,我来说。” 男人不疾不徐的话语让陆景行喜上眉梢:“等得就是你这句话,哈哈,全世界只有你能降得住我家老头子。” 叩叩叩…… “圣先生,晚饭做好了。”余浅声音从暗室门口透进来。 圣司冥指上动作顿了下,轻轻“嗯”了一声,挑眉看向陆景行:“留下来一块吃?” 陆景行不假思索的摇头:“算了吧,余浅做的饭我可不敢吃,我怕有毒。” 男人望着他的目光霎时冷下去,冻得陆景行浑身一哆嗦,忙道:“好好好,我吃我吃。” 久违的书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钟小爱兴奋的差点蹦起来:“小瘪三,你终于出来了?” 没人搭理她。 钟小爱疑惑望去,从书房走出来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男人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左右,蓄著一头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尤其是搭配在一起之后,更是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竟比陆景行还要帅气逼人的多。 钟小爱一下子呆住了,然后瞬间想到了余浅的神经病男友。 可惜了这幅好皮囊。 不小心对上对方骇人的视线,钟小爱腿肚子软了软,忙解释道:“……抱歉,我不是说你。” 圣司冥并未搭理她,迈开脚,潇洒走人。 他一走,身后的陆景行无所遁形,他故意绕开钟小爱,跟着圣司冥一同迈向厨房。 钟小爱愣了愣,快步跟上去,本想继续和陆景行争吵,但是余浅的神经病男友就走在她的正前方,万一她破口大骂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就真的不好了,说不准还会不小心激怒了他,要知道,神经病是没有自控能力的。 到了厨房,两个男人坐到了桌前,钟小爱纠结着要不要也一块坐下,刚才的面她只吃了几口,压根没有吃饱。 犹犹豫豫的,瞥见主位上的神经病患者,她最终还是退缩了,那人气场太强了,太可怕了,她怕自己和他坐到一张桌子上,会被他的气场凌虐死。 不知道余浅为什么要挑这样的人当男朋友,她明明看上去很温柔的啊,和这人一点也不搭。 “你饿了吗?”余浅摘下围裙走过来,看见钟小爱不停的吞咽口水,笑着问道。 钟小爱非常诚实的点头,是真的饿了。 余浅善解人意的为她拉开椅子:“那就坐下来一块吃吧。” 钟小爱正要坐上去,没想到陆景行率先开口,一本正经的嚷嚷道:“我不和没教养的人在一张桌上吃饭。” “我呸,你才没教养,你全家都没教养!”钟小爱气得浑身汗毛竖起,恶狠狠的瞪着桌子对面的陆景行,忍不了了! 丫的,敢骂她没教养,她还没骂他土匪呢! “比你有教养。”陆景行不紧不慢的堵上一句,眼眸上上打量一圈,看着那张白净的小脸蛋变得气鼓鼓的,好像快要撑爆的气球,脸颊泛着一圈淡红,他还觉得挺好玩的,没见过那个女人生气都能生的这么可爱。 ……等等,可爱?他怎么会想到这个词? 这女人明明是泼妇好吗! 钟小爱肚子瘪了,面对一桌美食,想吵架也没心情了:“我懒得和你吵,你要是不想和我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你可以走开。” 看着两人一来二去争吵不休,余浅懵了,他们认识吗? 主位上的圣司冥却兴味浓浓,一双黑眸左右打量陆景行,处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他和女人吵架,这是怎么了? 现在不撩妹,改换斗嘴了? 真有意思。 钟小爱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自顾自拿起筷子吃饭,味道不错,她吃的津津有味。 偏偏这时候总有人要出来搅她的好胃口,讨人厌的男人又开口说话了:“你还真不客气。” 钟小爱筷子一顿,扫过去一记卫生球:“我饿了,有什么好客气的?” 第112章 年老色衰,还肾气不足 “果然没教养。”对方淡淡嘲讽道。 啪嗒…… 钟小爱生生把筷子掰成两节,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对着陆景行一阵炮轰:“你丫的,我就没教养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她那气呼呼的小模样实在可爱的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显出一股机灵而淘气的劲儿。陆景行忍不住噗嗤一笑:“小朋友,你太浮躁了,这样很容易被人当猴耍的。” 该死的,这男人的意思是,刚才他把她当猴耍了? 钟小爱气的小脸一白,脑筋一转:“大叔,你不懂,这叫年轻气盛,不像你,年老色衰,满脸的肾气不足!” 他年老色衰,还肾气不足? 陆景行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他今年才二十五,哪里老了? “丫头,你眼睛瞎了吗?本少爷的脸,迷倒的少女你用手指加脚趾都数不过来!”他手掌一拍餐桌,震的餐具颤抖连连:“还有,你说本少爷肾气不足?何以见得?要不然你亲自过来试试?” 眸光猛然飘向钟小爱,带着浓重的轻佻意味,露骨的程度让钟小爱觉得自己好像一丝不挂的…… 妈的,这男人变态吧!怎么能用那种眼神看人! 钟小爱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使出毕生毒舌功力:“这倒不用了,万一少爷你不行……那多尴尬啊。” 陆景行意味深长的笑了,修长的腿悠闲的抖动:“竟然你这么说了,那更要亲自试试了,本少爷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说着,还冲她眨了下右眼,挑逗意味明显到不能再明显了。 一霎时,钟小爱好像真的被他电到了似得,心头一麻,还好她自制力够强! 要不就中了他的美男计了! 深呼了口气,钟小爱忽略他的眼睛,继续以恶毒的口吻说:“不好意思,我对你这种老男人没兴趣。” “巧了,我刚好对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少女感兴趣,留个联系方式,怎样?”陆景行满面微笑,语气戏虐。 对方把她当成什么,一个随便可以泡的妞? 钟小爱怒了,怒火把小脸染得通红,又羞又恼:“一边嫌弃我没教养,一边说对我感兴趣,你精神分裂么?” 哪料,陆景行风轻云淡的把玩筷子,并未看她:“我嫌弃的是你的内在,感兴趣的是你的身体,两码事。” “你!” 钟小爱要被气死了,真的要被气死了! 这是什么人啊!不对,这还是人吗? “你丫的给我滚出来!”今天不狠狠揍他一顿,她就不叫钟小爱! “好啊,滚床单不?” 啊啊啊,疯了疯了!真的要被气疯了! 钟小爱挣扎着要扑上去揍他。 圣司冥薄唇一咧:“调情请换个场所,别耽误别人用餐。” 看出男人的不悦,余浅急忙拉住暴怒中的钟小爱,焦急的拍了拍她的爪子:“圣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我的朋友,叫……”突然无言了,她忘了问对方的名字…… “钟小爱,我叫钟小爱。”钟小爱急忙慌慌的加上一句,怒气收放自如。 “对,我的朋友,钟小爱。”余浅干笑附和道。 “嗯,坐下吧。” 得到圣旨,钟小爱和余浅紧挨着坐在了桌前,陆景行不再为难,心平气和的动起筷子,好像刚才和钟小爱争吵不休的是另外一个人,他完全没被影响到心情,倒是钟小爱,气得压根吃不下饭! 妈的,这人跟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饭菜吃的差不多了,余浅不免又问:“圣先生,我朋友可以住下来了吗?” 陆景行听到她的话,惊讶问道:“司冥,你要让这种东西住进你家?” “你什么意思,我是什么东西啊,你说清楚啊!” “你不是东西。” “你才不是东西。” “我是人,当然不是东西。” “你!”钟小爱被堵得哑口无言。 本以为自己的毒舌功力练到九成火候,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世上竟有第十层高人。 真是一跟头栽倒,摔得面目全非啊。 算了,保持微笑,保持微笑,千万不能破坏自己美好的形象。 “圣先生,您放心,我只住两天,绝对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的。” 圣司冥放下筷子,森冷的目光飘向陆景行:“你觉得呢?” 陆景行绷着脸,一脸严肃紧张:“我觉得不行。” “你闭嘴。”钟小爱匆匆喊停,急的满头大汗。 陆景行瞧着她不经逗的小模样,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答应吧,这小孩看上去挺纯洁无害的,应该没什么破坏力。” 哎?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货竟然帮她说话了? “嗯。”圣司冥一挥手,算是同意了。 钟小爱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谢谢圣先生。” 男人看了看对立而坐的余浅,目光随即落到陆景行身上:“谢他吧。” 钟小爱可是记仇小达人,就算陆景行帮她说话了,想到他刚才对她的各种污蔑和挑逗,她绝对不会感激他半分的! “没关系,我知道她没教养,谢不谢都无所谓。” 丫丫的,要不是这房子的主人在场,钟小爱真想拿个钳子把陆景行的两颗门牙掰了,让他说话跑风,吃饭没牙!饿死他丫的! 陆景行笑够了,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我得先走了。” 站起身子,他的步伐直奔钟小爱而来,两条长腿乘着风,钟小爱想躲,奈何反应慢,不及人家一半灵敏,直接被对方拉住了衣领,戏虐的话语从天而降,闷闷地砸在她头上:“小丫头,我们改天再见。” 呸,谁要跟你改天再见! “我们永远也别见了!” 陆景行闻言,微微一笑,松开了长指,欣长的身影走出了餐厅。 钟小爱摸摸脖子,大动脉被男人勒的涩疼。 丫的,这男人一看就是个暴君,暴君! 薛管家走进来躬身汇报:“余小姐,钟小姐的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了。” “好。”余浅点点头,看向钟小爱:“我带你过去吧。” 帝堡最不缺的就是客房,随便收拾一间都可以住人,余浅领着钟小爱来到一楼临近客厅的一间房:“你看可以吗?” 第113章 和我在一起,你愿不愿意 钟小爱站在房间门口朝里张望,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间客房,竟比她在钟家的主卧还要宽敞,不由得兴致高昂的问上一句:“话说,你男朋友是不是很有钱啊?” 这住的穿的用的,每样看起来都价格不菲,估计不是集团老总,也是财阀大亨。 男朋友这三个字格外的刺耳,余浅没有回答,只道:“房间里面有浴室,换洗衣服我已经让管家准备好了,你早点洗洗睡吧。” “好哒,晚安啦。”钟小爱隔空对她递了枚飞吻,心情格外美好。 混到了个免费住所,还包吃喝,心情能不好么? 余浅笑了笑,上楼去了。 钟小爱大摇大摆的走进房间里,看看,离开了钟家,老娘不是也一样活的好好的么? 去你妈的相亲,见鬼去吧! 余浅一推开卧室门,就看到圣司冥在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她自然而然走过去:“我来吧。” 圣司冥身形一僵,随手将毛巾丢给她。 余浅细细为他擦拭着,指尖穿插在他浓密的发丝间。 男人状似无意地说:“我明天要离开佩城。” 动作有一秒钟的停顿,余浅很快恢复了状态,轻轻“哦”了一声。 对于她的态度,圣司冥非常不满意:“你不细问一下吗?” 余浅了然,作势问道:“去哪里?” “德国。” “多久?” “短则两天,多则一周。” 她问一句他答一句。 余浅不知道还该问些什么,便说:“路上小心。” 男人扣住她的手腕,不准她动作,黑眸抬起,对上了她死沉的双眸:“就这样?” 余浅愕然,揣测地说:“……早点回来。” 她揣测的没有错,这句话一出口便抚去了男人的不悦,他收回扣住她手腕的手,转而抬起了她的下巴,露骨的目光卷着掩盖不住的情欲:“好,我会早点回来宠幸你。” 余浅睫毛抖了抖,对于他的露骨挑逗,她早就习惯了。 放下手中微湿的毛巾,她小声说:“睡觉吧。” 明天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加之今天奔忙了一天,圣司冥也累了,掀开薄被躺进去,顺便张开了双臂。 余浅明白他的意思,乖乖躺了进去,顺手关了灯。 次日醒来,床侧是空的,她伸手一摸,被单都凉透了。 圣司冥走了,接下来的几天她都自由了。 余浅的心情随着圣司冥的离开,变得非常非常好。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重获自由的感觉妙不可言。 兴高采烈的洗漱完毕,吃完饭喝完药,她拿起包包准备出门上班,客厅边缘闯过来一个身穿睡衣的女人,一边走路一边打哈欠,一幅还没睡醒的样子。 差点忘了,她昨天还捡了个朋友回来。 钟小爱揉揉眼睛,打量余浅身上的职业套装:“咦,你要走吗?那我怎么办?” “你在别墅里随便转转吧,我晚上就回来了。” 又是一个哈欠,钟小爱困的眼皮子打架:“好吧,早去早回哦。” 余浅点点头,乘上了帝堡的林肯车。 不太想上班,她在小陈的亲眼注视下进了集团内部,然后在角落里守到小陈驱车离开,脚步一转,出了arsena集团,无所事事的搭了辆出租车。 “女士,去哪里?” 余浅也不知道去哪里,她根本无处可去,瞟了眼窗外,说:“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开吧。” 出租车缓缓发动,往道路深处涌去。 余浅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一闪而过的人,心头徒增一股强烈的悲戚。 这些天她在圣司冥的监视下憋坏了,只想出去转转,去哪里都好,只要没有圣司冥的影子就好。 车子越开越远,司机忧心忡忡的告知:“女士,再开下去就上盘山公路了。” “没关系。”余浅轻声道。 司机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客人,没办法,为了生计还是要继续开下去。 出租车开上了盘山公路,坡度有些抖,连带着车身都有些摇晃。 余浅抓住扶手,视线还停留在车窗上,那是一处高田,沿着往上的是一片炫目的淡紫色。 一簇簇薰衣草开的热闹,动摇,勇敢,在凉爽的秋风中,轻轻地摇曳着,那纤柔的、轻到不能碰的,紫蓝色的花朵梦幻而神秘,似乎从另一个国度姗姗而来,它们静静地诗意的生长着,栖居在田地间,阳光充满爱意的轻抚过,洒下一连串朦胧的花影子…… 余浅惊了惊:“就在这里停吧。” 司机及时停了车,她从车上下来,徐徐步入那片花海之中,熟悉的回忆如滔天的海浪涌上脑海。 这是赫连夜带她来的那片花海,花开如昔,人已陌路。 叹了口气,余浅挑了个干净的台阶坐下,望着层层叠叠的花浪,手心不知不觉泌出了汗水。 “浅浅,你也在这里?”脑后飘来一道温吞的男声,和记忆中的重叠,熟悉到令她怔然。 余浅的脖子僵硬住了,无法回头,也不想回头,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 索性,不去面对。 那人绕到她身前,俯身握住了她的手,指尖相触,折射出浓烈的寒意。 余浅哆嗦了下,躲开了他的手。 起身想走,手腕却被人一把扣住,对方气力不小,单手扯住她的肩膀,便将她带入了怀中,用力的抱着:“你在躲我吗?” 他询问着,语气淡然,身上好闻的古龙水味和花香交融在一起,和谐又唯美。 “没、没有……”余浅下意识摇头。 赫连夜揽着她的腰,从远处看,一男一女在花海中相拥,美的像幅画。 “那你听到我的声音走什么?”赫连夜问着。 余浅难受的动了动胳膊,想要脱离他的怀抱:“对不起,我临时有事,必须要先走一步。” 她拙劣的谎言,赫连夜不用猜,一眼就能看破,他换了个话题,拉低了声线:“浅浅,我以为,你是明白我心意的。” “……什么?” 赫连夜低头对上她的眼睛,在一片花海之中,许下如同告白般的话语:“我不关心你和圣司冥是什么关系,哪怕真是他说的那样,我都不在乎,只要我喜欢你,我就可以抛开一切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会为难你,我想问你,和我在一起,你愿不愿意?” 余浅震惊不已,赫连夜话里的意思是,他喜欢她吗? 他居然会喜欢她…… 第114章 我做饭给你吃,好吗 “我……” 赫连夜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透过她的眼睛看进她的心里:“只要你一句愿意,我立刻把你从他的手里救出来。” 只要她一句愿意?哪会这么简单? 圣司冥说过,她若是敢背叛他,他会要了对方的命。 她怎么敢拿赫连夜的命开玩笑,她又怎么敢拿念念的线索做她爱情的赌注? 余浅摇摇头,脸色极白:“没有用的,我们都玩不过他的。” 圣司冥的为人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这世上敢和他对峙的没几个…… 赫连夜瞳孔猛缩,往常的标配笑容不复存在:“所以,真的是他所说的那样,你卖身给他了?” “夜,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些。” 全世界,她最不想赫连夜知道她的不堪。 可是偏偏,瞧清她所有不堪的人,只有赫连夜…… “可我还是知道了,这不是你自愿的,对吗?”他松开她的腰,俯身靠近她的鼻尖,灼灼的问。 余浅条件反射的往后躲,脚底下踩坏了一株又一株的薰衣草,她每退一步,赫连夜便往前逼近一步,她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好像中了邪,好像换了一个人,完全褪去了往日的温文尔雅。 她有点怕,声音忍不住颤抖:“是不是重要吗?我现在已经是他的了……” 木已成舟,谁都不能改变。 赫连夜还是望着她的眼,深深望着:“他出了多少钱,我给他,我赎你。” 从他的眼睛里,她能看到如火的炙热,她能看到强烈的情意,她还能看到,卑微的自己…… “夜,你别这样……” 别像圣司冥一样,用钱玷污她。 “他出钱养你,我也可以。” 赫连夜风突如其来的话语仿佛一枚深水炸弹,炸的余浅无地自容,她咬紧下唇,闪身从他身旁走开:“对不起,我必须要离开了。” 脚步凌乱的往前迈开,她垂下脑袋,视线里只剩自己的一双脚,很快,另一双皮鞋出现在她的对立面,占据了她的大部分视线。 她停下来,无奈的抬起头。 赫连夜的俊颜近在咫尺,匿着她看不懂的彷徨:“你会到这里来,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对吗?” 余浅心里‘咯噔’一下,慌乱躲开他的视线:“……没有,我们只是朋友,永远只是朋友。” “为什么?” 因为我不配成为你的谁。 这句话余浅没有说出口,但她心知肚明。 赫连夜似乎不想再为难,他看得出她的排斥,那种出于本能的排斥。 活了二十几年,唯一一次豁出去,他已全然不顾,下了决心。 但如果余浅不愿意,他绝不为难,一切以她为主,这是他能做出的,最绅士的退让。 叹了口气,他不再向前:“既然是朋友,我可以请你吃饭吧?” 余浅顿声,许久才说:“可以。” 就把这顿饭当成散伙饭吧,今后,奢望不再,各自陌路。 坐上那辆久违的法拉利,她心如止水,只是手心的汗水还在不断分泌。 赫连夜目视前方道路,手指熟练地打着方向盘,看上去专心异常,但其实,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余浅身上:“我无法许诺你什么,但只要我活着,我就会一直等你,一直一直,只要你回头,我就在。” 声音清脆,一如初相见时的天籁之音。 余浅已经不止手心在冒汗,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她始终不敢相信,赫连夜那么温柔儒雅的男人,居然喜欢上了不堪的自己…… “我不值得的……”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赫连夜打断她,温和的正声。 余浅转头,望向他坚毅的侧脸,刚好赫连夜回过头,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的撞到了一起。 在他的眼里,她看不到轻蔑,看不到戏虐,更看不到圣司冥专属的残暴。 那是一片干净的汪洋,没有一丝杂质,干净到可以将她整个人吸进去,不知不觉地沉沦。 “今天去我家里,我做饭给你吃,好吗?”赫连夜的脸上又挂起了从前的笑容,他绅士礼貌,极具教养,是世上不可多得的好男人,若哪个女人可以嫁给他,定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吧。 余浅转移了视线,指甲陷进裤缝里,应声说:“好。” 法拉利绕过盘山公路,停在了一栋复式别墅前,这栋房子和余家挨得很近,余浅惊讶道:“没想到你也住在这一片。” “是啊,不然那晚也不会撞上你了。”赫连夜拔下车钥匙,冲她笑了:“下车吧。” “你家里有其他人吗?” 要是有的话,她这样冒昧打扰是不是不太好? “没有,这里是我的私人别墅。”赫连夜耸肩说完,替她打开了车门。 余浅顺着他的手下了车,进入别墅里面,她发现,一个人的气质真的可以从衣食住行这四个方面体现出来。 别墅没有什么富丽堂皇的装修,很普通的白墙,但是客厅走廊,四处挂满了名家字画,书桌上随处可见名门书籍,翻开一阅,上面做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我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繁忙的工作之余,闲下来看本书是种不错的享受。”赫连夜温声解释,末了,用自嘲的口吻调侃道:“这在你们年轻人的眼里可能比较傻吧?你们管这叫,书呆子?” 余浅放下手中的书,笑了:“怎么会呢,我觉得只有饱腹诗书的人,才是真正有才华有内涵的人。” “很高兴你能这么认为。” 他微笑,和风细雨的问:“你喜欢吃些什么,对了,我记得你喜欢吃辣,中午我做辣子鸡丁好不好?” 说到辣,余浅想到自己痛的死去活来的那一晚,和圣司冥铁青的面庞,以及他几近咆哮的警告…… 顿时警觉的摇了摇头:“我胃不太好,不能吃辛辣。” “那我们吃点清淡的,清蒸鲤鱼可以吗?” “不用太麻烦,随便做点就可以了。” 赫连夜表示了然,向偏厅的厨房走去,余浅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厨房,她站在水池边看他手脚笨拙的穿上围裙,不免担忧的问:“需要我打下手吗?” “不用,我一个人搞的定的,你随便转转吧。” 第115章 故事还没有结束 赫连夜挽起袖子,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干净白皙的肌肤,他真的很白,白连毛细血管都能清楚的看见。 那样的胳膊放在灶台上怎么看怎么不合适,余浅不确定的问:“真的不用吗?” “放心吧,我可以的。”赫连夜已经开了火,动作有模有样的。 看他这么肯定,余浅只好从厨房里退出来,到客厅等着。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等来的不是一顿美餐,而是从厨房飘来的浓烈油烟味。 她呆了下,连忙走向厨房,却已经晚了,只见,煤气上的一口锅着了火,火红的光芒跳跃在锅底,大片大片的浓雾从中冒出,呛得人肺部缺氧,赫连夜站在水池边,舀起一勺水扑下去,“哗啦”一声,火势非但没有减小,反而越来越大了。 余浅吓坏了,匆忙走进去,一路上被呛得口鼻都是烟,难受的险些睁不开眼睛。 “浅浅,危险,快出去!”赫连夜看见她进来,拧着眉阻止。 余浅没有停脚,径直走到煤气旁,熊熊烈火还在燃烧,她迅速拿起锅盖盖上去。 火,当即灭了。 一切恢复了平静,她走到窗前,拉开窗户,新鲜空气快速涌了进来,一屋的浓烟逐渐消失干净。 赫连夜温文尔雅的面庞上难得冒出了尴尬,他立在冰箱旁,身上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白皙的肌肤蒙上一层油烟,这般形象和在公司里雷厉风行的他完全不同,带有莫名的喜感。 余浅忍不住“噗嗤”笑了。 看见她的笑容,赫连夜连忙挽留自己的面子:“不好意思,我不太会用中国的厨具,这和美国的设计完全不一样。” 厨具哪里会有什么不同?这是他逞强的借口吧。 余浅咧了咧嘴,也不挑破:“没关系,还是我来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糊掉的锅放进水池里,动作利索的清洗着。 眼角瞥向冰箱旁的赫连夜,瞧见他俊帅的脸上又升起了尴尬,为了不打击他的信心,她微笑着加上一句:“你可以给我打下手吗?” 赫连夜眼眸一亮:“当然可以。” 两人分工分的非常愉快,余浅负责烹饪,赫连夜负责洗菜切菜,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一道道色泽鲜美的菜色被端上了餐桌。 赫连夜先拿筷子尝了一口,表情惊喜:“味道很不错,没想到你不仅长得漂亮,就连厨艺,都精湛的不得了。” 余浅为圣司冥做过很多次饭,可对方除了嫌弃就是嫌弃,没想到第一次为赫连夜做饭,却得到他天大的赞扬。 心头不免美滋滋的,她笑着打趣:“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我还只是个泛泛之辈。” “浅浅,你太谦虚了,现在像你这样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女孩子,真的不多了。”赫连夜放下筷子,望着她的眼睛,语气诚恳:“我想,今后娶你的人,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大德。” 余浅有一瞬间陷进了他的双眸里,但是很快,理智回归,她迅速抽离。 即使知道她的不堪,他也总能把她夸到天上去,全世界,能把她当成无价之宝的人,怕是只有赫连夜吧。 但她的不堪她明白,光是卖身这一点,这辈子,她都比不上人家普通女孩。 扯了扯嘴角,她故意低下了头:“夜,吃饭吧。” 吃完了饭,赫连夜和她一起在水池刷碗,余浅枯燥的生活里极少有这么温馨的时刻,他们好像是一对夫妻,一起做饭,一起做家务,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画面极其和谐。 这一刻,余浅竟希望,他们能成为真的夫妻,能一直维持这样的画面。 她太缺爱了,从没有人像赫连夜一样,给过她家的温暖,她多想他就是她的归宿,她多想和他在一起,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她知道自己不配,更不能自私的让他冒险。 “我该回去了。”余浅从沙发上站起,看了看窗外暗下的天,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和赫连夜在一起时,时间过的总是很快。 她转身要走,赫连夜出其不意的拉住了她的胳膊,声音落寞的请求着:“马上到结尾了,陪我看完再走,好吗?” 余浅的脚步顿了一下,扭头,液晶电视里的杰瑞正带着肉丝舱门逃生。 这部《泰坦尼克号》她看过很多遍,明明已经背烂了结局,可还是想留下来,陪他一起看一遍。 余浅重新折回来,坐到他的身旁,泰坦尼克的船身刚好断裂,怒彻云霄的巨响伴随着人人自危的尖叫声,划破了沉寂的夜空,绝望又苍凉。 掉入海里的人数不尽数,活着的人微乎其微,萝丝攀在浮木上,杰克说,你要答应我,你会活下去。 接下来就是生离死别,余浅看不下去,转头,发现沙发另一端的赫连夜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睡着,呼吸很平稳。 深秋的天有些冷,即使在室内,由于房子面积过大,还是泛起了丝丝寒意。 余浅顿了顿,关上了电视,取过一旁的毛毯,悄悄为他盖上。 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自己消失了一整天,如果再不回去,薛管家肯定会着急的。 想到这里,余浅起身欲走,转身的瞬间,手腕被一股蛮力扣住,那股力量太大了,扯的她寸步难行,回头看去,赫连夜已然睁开了眼睛,正定定地望着她:“故事还没有结束。” “他们最后没在一起,这是结局。” 闻言,赫连夜的眼瞳乍然缩了起来,拉着她的那只手施了些气力,越来越沉。 余浅意识到这一点,手腕匆匆往回收:“对不起,我必须要走了。” 听她说要走,赫连夜缩着的瞳孔缓缓放回,死扣住她手腕的胳膊打了个转,使出三分之一的气力往回扯,余浅便转了个三百六十五度的圈,一头扎进了沙发里。 她正要挣扎着起来,忽然唇上一软,有什么东西撬开她的唇齿,钻了进去。 赫连夜的气息深深印入口鼻间,萦绕在脑海深处,余浅怔然,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眸底深处闪过慌乱,她潜意识挣扎,一只大掌绕过脖颈,抵住她的后脑勺,用力的,令她所有挣扎变成了白费力气。 第116章 神秘的气息 这记吻,直到彼此快要窒息才停下。 “留下来。”赫连夜垂首在她肩头,气息紊乱。 余浅半垂眼帘,唇瓣有肿起的迹象,她伸手,拭去唇角的晶莹,只轻声说:“对不起。” 两人距离很近,她躺在他的身侧,与他面贴着面,可是心间,却有跨不过的隔阂。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三个字。”赫连夜长臂抬起,牢牢圈住她的腰,意味甚为明显。 余浅却故意别开了他灼热的视线:“可我能对你说的,只有对不起。” 她双手勾住他的手臂,试着掰开,没有用,对方抓的太牢。 “夜,我该回去了。”她轻声嘤咛,并没有恼怒他突如其来的强吻。 赫连夜不放手,不仅不放,反而越攥越紧:“留下来,我保证什么也不做。” 因为害怕被她拒绝,他诚心又加上一句:“今晚过后,我再也不提交往的事情,我们还是朋友,好吗?” 语气真诚而热烈,出自肺腑。 余浅指腹还停留在他的手臂上,目光诧然:“夜……” 仿佛预料到了她的答案,赫连夜温吞的补充:“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看,这栋房子这么大,这么空,我一个住,很孤单。” “可是……” “只要一晚,好吗?” 一双墨眸对上她的眼睛,里面除了温柔,还有她看不懂的落寞,很深很深的落寞。 余浅好像着了魔,被那双墨眸吸去了理智,喉咙略涩,她点了点头:“……好。” 直到她点头,赫连夜才松开了她,翻身从沙发上坐起,耀眼的笑容重新遍布面颊:“要不要洗澡?” 余浅也跟着起来,坐到一旁,摇了摇头。 赫连夜将薄毯叠好,放置在沙发边缘:“那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给你收拾房间。” “好。” 赫连夜迈开长腿上楼去了,余浅坐在原位,看了看窗外黑沉的天空,已不知何时飘起了毛毛细雨。 过了两秒,她拿出手机,给帝堡播了电话。 “喂,哪位?”接电话的人是钟小爱。 “小爱,薛管家在吗?” “你说薛管家啊?他现在正在后院帮我收拾残局呢。” “……你做了什么?” 说到这个,钟小爱尴尬的笑了两声:“我、我也没做什么,只不过不小心砸坏了几个盆栽而已。” 余浅无言:“……算了,你帮我跟薛管家说一声,外面下雨了,我不方便回去,今晚只能留宿在同事家了。” “好嘞,没问题。”钟小爱痛快的应承下来。 挂了电话,余浅犹豫着要不要跟圣司冥汇报一声,又怕她的小伎俩瞒不过他,万一他生气了…… 算了,如果他生气了,她就立刻回帝堡,这样应该不会牵连到赫连夜。 一通电话拨出去,她忐忑不安的等待宣判,那边却提示暂时无法接通。 余浅又拨了两遍,还是无法接通。 可能他忙着工作,没有开机吧。 余浅没有再拨,将手机放进了手心,等着他随时回电。 “上楼吧,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赫连夜从楼梯下来,笑吟吟的望着她。 “嗯。”余浅攥着手机起身,跟着他一起上了二楼。 转了个弯,赫连夜领着她拐进了走廊边缘的一间房,房门开启,是一间很干净朴素的屋子。 “我的私人别墅很少有人来,这间房从还没有人住过,你是第一位。”赫连夜拉上窗帘,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点遮去。 余浅打量了下四周:“那我很荣幸。” “我的房间在你对面,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 “好。” 赫连夜舍笑从她身旁走过,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望向她:“那么,晚安了。” 他高大的身体屹立在那儿,像一尊雕像,温暖的光线射下来,一如初见时,暖暖的站在光圈里。 余浅嘴角不由自主翘起,鼻尖微耸:“晚安。” 房门关上,她折身坐到床沿,手机还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半点响动。 她将手机放到床头,躺到床上去,也许因为这里不是帝堡,她的心情竟异常轻松,完全没有平日的压迫感。 肿胀的唇有些涩痛,余浅伸手抚上唇瓣,面颊逐渐变得黯然失色。 不知道为什么,赫连夜吻上她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欣喜,反而排斥非常。 或许,是觉得自己不配吧。 手指一根根收回,她咬住唇角深陷进被单里,关了灯,困意瞬间袭来。 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好,夜里惊醒了好多次,睡眠深不进去,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缺了什么呢? 她想了好久,才意识到,是圣司冥的怀抱…… 每一晚,那个怀抱都在,突然不在了,不习惯是情理之中的。 余浅睁着清明的双眸,躺在床头,表情还微微有些怔。 叮铃铃。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余浅的身体瞬间紧绷,不敢有一秒钟的耽搁,她拿起手机一看,并非圣司冥,而是,凌之微。 “浅浅,你遇到什么事了吗?”对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焦急。 “……没有。” 凌之微疑惑:“那你昨天怎么没有来公司?今天也没有来。” 闻言,余浅愣了愣:“现在几点?” “九点了。” 糟了,过了上班时间了! “之微,我到公司再慢慢跟你解释。” 匆匆挂了电话,余浅从床上起来,整理了下衣着,推开房间门。 洗手间就在房间的左手边,她踏进去,洗漱完毕,下楼梯前,稍稍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有敲响房间对面的那扇门。 就这么静悄悄的离开,可以省去离别时的不舍,不失为一件好事。 咔哒咔哒…… 越往楼下走,皮鞋撞击地面的声音就越清晰,好像近在咫尺,一转身的距离便能遇上。 余浅在楼梯口停下脚,疑惑的抬头看过去,别墅客厅,有个男人正向着这边徐徐走来。 他身影高大,白色的袖扣和整洁干净的英式细条纹衬衫,显示了他严谨的作风,恰到好处的显出他完美的身形。却没有打领带,只是颈间一条精美的纯银十字架,带出了一种神秘的气息。 第117章 青色的印记 他边走边挽起袖口,烦闷的摘去腕上手表,走近了,余浅才看清,那人是赫连夜。 “你起来了?”她惊异的问,还以为他在房间睡觉。 听见动静,男人抬起头,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覆盖在一双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眸上,淡定的目光让人捉摸不定,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折射出来一抹冷冷的光,和平日里的温柔形成了强烈反差。 余浅愣了愣,站在那儿的脚步仿佛扎了根,一动不能动,怔然望着他走来。 “早。”男人在她面前驻脚,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比昨天多了几分沙哑,却有一种异样的熟悉。 余浅微微扬起头,和他的眼睛不期而遇,一瞬间,他眸底的深沉被掩了个干净,徒剩一片空白,长长的睫毛敛去瞳孔,他唇角翘起,勾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尽管是笑着的,但那抹笑意没有传到眼底。 余浅只扫见他的唇角,随即咧开了嘴:“早。” “你要走了吗?”他如是问着,长指勾住衣袖,往下拉扯。 余浅刚好低下头,不小心瞥见他小臂上青色的印记,好像是纹身一样的东西,没等她细看,衣袖已经遮去了他的整只手臂。 明明记得,赫连夜的手臂是干净白皙,没有任何杂质的。 莫非,刚才是她眼花? “我得去上班了。”咧了咧唇,她轻声说。 男人点点头,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我还没有洗漱,就不送你了,这条路上有不少出租车,你打一辆吧。” “好。”余浅本来也不想麻烦他。 拿起沙发上的包包,她抬步往门口走,快到门口的时候,扭头,淡笑着对他说:“再见。” 这句再见,意味着今后,再也不见。 “嗯。”男人瞥了她一眼,直接上了楼,洒脱没有半点挽留。 余浅心头空落落的,这何尝不是她想要的呢?那她到底在失落些什么…… 摇了摇头,她走到门口,乘搭了辆出租车,直奔arsena集团。 男人来到窗沿旁,拉开黑色的窗帘,大片光芒瞬时涌进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他站在光束里,以一个王者的姿态眺望楼下乘车离开的余浅,薄冷的唇角慢慢开出一朵血腥的花,伴随温暖的阳光,花朵逐渐绽放到最美,脖间的十字架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伸手握住,微凉的触感迸发出嵌入心坎的炙热。 “哥,你怎么来了?” 赫连夜一睁开眼睛,便看见了窗口处站着的人,眸子紧了下,他疑惑的坐起身子。 听见他的声音,男人转过身,高大的身躯一尘不染,胸前的十字架前后荡漾着,抛出一条绝美的弧线:“来接你回美国,那边的医生我已经安排好了。” 赫连夜紧锁眉头:“再过一阵子吧,我现在,还不想走。” “因为楼下的女人?” “你们见过了?” “墨,我想你清楚,爱情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销售部的经理办公室。 “之微,你能帮我一个忙吗?”余浅看着办公座椅上的凌之微,表情有些凝重。 凌之微关上合同,抬眸睨向她:“你说。” “我昨天遇到一点事情,没有回帝堡,如果总裁问起来,我可以说昨晚是留宿在你家的么?”这是余浅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闻言,凌之微唇角一扬:“当然可以。” 余浅松了口气:“谢谢。” “可以透露一下,你昨天到底干什么去了吗?不仅没有来公司,连家都没有回?”凌之微满脸关切的神情:“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为了防止凌之微担心,余浅匆忙说:“没什么,就是碰到一个久别重逢的熟人罢了。” “是男是女?” “女的。” “不对吧,你身上有古龙水的味道,哪个女人会把古龙水当成香水用?” 余浅想,凌之微竟然愿意帮她了,那自己瞒着她似乎不太好,而且,她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本来就不该有什么秘密。 沉默了片刻,她一五一十的向凌之微交代了昨天发生的一切。 “这么说,赫连总裁喜欢你?” 听完她的话,凌之微惊讶问道,双眸里尽显欣喜之色,似乎很为她高兴。 余浅警觉的摇了摇头:“没有,你别胡说。” “我认为你可以和他在一起,圣总这种男人,是万万不能对他动真心的,但是赫连总裁就不一样了,我和他接触过几次,他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如果你和他在一起了,我会很看好你们的。” 这一句话,像一把刀子,深深戳进了余浅的心窝子里。 她捉过一旁的文件,垂首,掩去面上异色:“别胡说了,快点工作吧。” 回到帝堡时,已是傍晚时分。 秋天的天黑的很早,不过六点钟刚过,就已经全部暗了下来。 薛管家站在门口候着,看见余浅,恭敬的弯下了腰:“余小姐。” 余浅走进去,换鞋子:“先生有没有打电话回来?” “没有。” 圣司冥既没有打电话给他,也没有打电话回帝堡,这不太像他的风格。 余浅拧了拧眉,申明道:“昨晚没回来的事情我会亲自和先生说明,如果他打电话回来,请跟我说一声。” 她这么说,是为了防止薛管家主动向圣司冥汇报情况,万一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了。 薛管家明白她的意思,点头道:“好的。” 余浅松了口气,往楼上走去,突然偏厅闯出一道人影,急急忙忙扑到了她身边:“救命恩人,你可算回来了,我一个人在这么大的别墅里呆了一天一夜,差点没闷死。” “这里娱乐设备挺多的,怎么会闷?”余浅失声笑了。 “一个人玩多没意思啊,我还是对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感兴趣。”钟小爱耸肩,非常无奈的说道。 薛管家在旁边默默加上一句:“钟小姐已经把院子里种植的名目花草全部糟蹋了个遍,包括后院的薰衣草花园……” 薰衣草花园? 余浅怔了一下,匆忙去看,果然薰衣草花园一片狼藉,那些鲜嫩的花株被踩了个稀巴烂。 第118章 员工大会 她将手电筒照到钟小北脸上,就着光芒质问:“你怎么能这么做?” 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说这话时,她的语气有多么气愤。 这片花园,是圣司冥领她过来的,结果她还没来得细细欣赏,就被毁了个干净,怎么可能不心疼。 钟小北似乎没料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默默收起玩心,低头道歉道:“对不起啊,我只是觉得很漂亮,所以忍不住进去观摩了一番,没想到踩坏了不少……” 余浅手指移开,手电筒的光芒照射到薰衣草花田里,她皱着眉头吩咐:“薛管家,麻烦拿锄头来,我亲自打理。” 薛管家似乎很为难:“余小姐……现在天已经黑了……” 余浅打断他的话:“白天我要上班,只有晚上有时间。” 犹豫了下,薛管家还是回去取锄头去了。 钟小北惴惴不安:“实在对不起嘛,我也没有钱赔你,要不这样,我把我自己赔给你算了……” 余浅蹲下身子,检查花朵破坏的程度,然后漫不经心的问:“你有什么用处吗?” 用处? 钟小北想了想,发现自己真的没什么用处,不过:“我……我可以帮你消灭粮食。” 余浅额角不由自主滑下三条黑线:“不用了,只要你不践踏花草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接过薛管家递来的锄头,认认真真忙碌起来。 钟小北磨磨唧唧的问;“需要帮忙吗?” 余浅哪里敢让她帮忙,恐怕帮了也只会帮倒忙:“不用,你早点去休息吧。” 钟小北懂她的意思,既然对方不想让他帮忙,那她就乖乖回去吧,省的弄自己一身尘土。 余浅一手握着手电筒,一手握着锄头,用力凿开地面的泥土,将被摧毁的薰衣草重新植回去,浇上水。 一直忙到后半夜,才将大部分花朵重植完毕,看着它们饱受摧残的模样,余浅心疼不已。 这片花园是圣司冥的,如果他知道了原本漂亮的花园变成了现在这样,肯定会大发雷霆的吧…… 所以在他回来之前,她必须要把花园恢复成原样。 “余小姐,现在已经十二点了。”薛管家在一旁提醒道。 余浅放下锄头,歉意的说:“管家,麻烦你明天去花市买一些薰衣草的种子,我想把这一片都种上薰衣草。” “好的。” 第二天下了班,余浅什么事都没做,跑到花园里忙活半天,加上佣人们的鼎力相助,一大片薰衣草的种子洒进了花坛里,明天春天,帝堡的庭院一定是很美的一番景象。 帝堡里的钟小北惶惶不可终日,看见余浅来了,拉住她的手臂就问:“我可不可以再多留一阵子?” “说好了两天的。”余浅凝眉道。 是啊,原本是说好了两天的,可谁知道,她那个老妈,直接将相亲宴拖到了下个月,说什么,陆大少因为工作原因要出差一个月,一个月后他们再另约时间见面。 一个月啊!难道让她在外漂泊一个月吗? 但是除了漂泊以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老妈刚才在电话里给她下了最后通牒,三天时间如果再不回家,她就要全国各地撒通缉令,哪怕将佩城翻过来也要捉她去相亲。 也就是说,这段日子,只要她一露面就危险了,而刚好,呆在城堡里有吃有喝,还不用抛头露面,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去处。 “求求你了,看在我无父无母的份上,就再收留我一阵子嘛。”钟小北使出必杀技,眼泪汪汪的乞求着。 然而,余浅并不吃她这一套:“我不是活菩萨,帝堡也不是我的,我没有资格收留你,所以,你还是另谋出路吧。” 钟小北不死心,继续哀嚷:“我要是能另寻出路的话,就不会呆在这里了,求求你啦,帮我一下嘛……” 余浅坚定了摇了摇头,就是她同意,圣司冥也不会同意的。 钟小北见她始终不动摇,长叹一口气:“好吧,我跟你实话实说吧,其实我,得罪人了……对方是个街头混混,看上了我,势要娶我为妻,否则就要我下地狱做他的魂,他现在正带领他的小兄弟们满佩城的寻找我呢,我要是被他们找到了,下场一定会很惨烈的……” 余浅只是淡淡道:“你古惑仔看多了,明天一早,请你自觉走人。” 她不喜欢被人纠缠。 “喂喂、我是说真的啦!” “嘭”的一声,余浅闪身进了房间,用关上门回应她的无稽之谈。 钟小北可怜兮兮的咬住唇角。 呜呜,人心冷漠啊。 …… “听说圣总今天出差回来了,要召开一场全体员工会议呢。” “真的假的,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参加?” “当然不可以,和往年一样,只是选出各个部门的代表去参加,要是人人都去了,会议室还不得挤爆了呀!” “不知道我们销售部的代表会是谁,希望今年有幸能选上我!” “就凭你那业绩,还是下辈子吧。” 哈哈哈…… 底下的讨论爆出一连串的笑声,销售部气氛融洽,每个人的心情都挺不错的,能有机会面基圣总,大家能不激动吗。 余浅窝在座位上研究资料,没有细听她们的对话。 不一会儿,经理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凌之微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身严谨的职业套装勾勒出前凸后翘的身材。 她绕过一干人等,径直走到余浅面前,将一张工号牌丢在桌上:“今年,由你代表我们销售部参加员工大会。” “啊?”余浅一脸茫然,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四周的同事们比她还要茫然,这等好事居然轮上了一个新来的? 她余浅有什么,要业绩没业绩,要能力没能力,凭什么超越他们,去参加员工大会? 虽然不满,可这是凌经理决定的,她们也毫无办法。 “快点准备一下,还有半小时,会议就开始了。”凌之微催促道。 余浅悻悻然回神,拿起桌上的工号牌,挂到脖子上,然后迅速整理好会议需要用到的文件,踩着时间点乘上电梯。 一进去,她险些被电梯里头漂浮于空气中的香水味给熏晕,虽然大家用的都是名牌香水,可各种不同品牌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那味道,是在让人不敢恭维,余浅捂住口鼻,往角落挪了几步。 擦着香水的几名女人喋喋不休讨论着圣司冥的伟大事迹,伟岸身材,和那张惊为天人的面庞。 余浅没有细听,也懒得细听,反正圣司冥到哪都是话题,她早就习惯了。 第119章 怎么,你不惊喜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余浅率先走了出来,如果电梯再迟一点到的话,她肯定会被香水味熏死。 此时,对面电梯也正好到达,门一开,鱼贯走出几个人,余浅在听到自己身后几个女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后,抬眼看了一下对面的人群,只需眼光稍微一扫,那张帅气非凡的俊脸,便立时跳入眼帘。 那个器宇轩昂,却又带着冷淡疏离气质的男人,正是圣司冥。 他回来了。 或许是因为这边女人们的目光太过强烈,圣司冥略微偏过头,冷漠的视线朝这边一扫,就算是随意无焦距的一眼,也能把这边的女人们瞬间秒杀。 视线交错时,余浅微微低下头,而圣司冥早已大步跨入会议室,干脆利落的把一堆爱慕的眼神甩于身后。 “看到没,总裁再看我耶。” “想得美,是在看我啦。” “不对,是在看我才对。” 几个女人众说纷纭,就是没人肯承认,圣司冥那一瞬间的视线停留,是在看某人。 会议室沉闷闷的,各个部门都是千篇一律的总结之前的工作经验,报告现在的工作进度,再展望一下之后的工作计划。 凌之微让她上去做报告,余浅拒绝不得,偌大的会议厅内,鸦雀无声,只有她用标准的普通话,郎朗地向各位老总做着报告。 在余浅看来,在做的几十号人里面,认真在听她讲报告的,也就只有坐在首位的圣司冥了。 圣司冥的目光直盯着余浅的眼睛,于是,余浅一通报告说下来,早已是汗流浃背,圣司冥的眼神太猛了,不断穿过电流,最后被他电的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所有的部门都做完报告,圣司冥又和几名经理讨论了几个问题后,挥挥手示意散会,几个女人依依不舍地收拾东西走出会议室,余浅整理完文件,也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却意外地听到那把好听的男声说:“销售部的留下来,我有点事情想了解。” 余浅愣了一下,随即想到自己就是销售部的,被一同留下来的,除了她还有凌之微。 “不知道圣总还有什么问题?”凌之微严肃的脸上,挂起浅浅的微笑,就如锦上添花般让她更显明艳动人。 男人依然坐在首位,拿起一份文件随便翻了翻,修长的手指优雅地在纸张上翻动,过了会,冷沉的眸子抬起,如箭一般射向凌之微,薄唇不紧不慢地开合:“出去,把门关上。” 凌之微抿着嘴,手指紧握着文件,心里的嫉妒几乎喷涌而出,她咬牙压下去,识趣的开门离开了。 等到会议室的门合上之后,一直面无表情的圣司冥这才缓缓放下文件,抬头望向余浅,深幽的眼神中,有着旁人无法读懂的光芒,更像两潭暗潮汹涌的湖水,能瞬间吸入旁人的意识。 “有什么事吗?”四下无人,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余浅总会觉得紧张。 圣司冥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朝她挥挥手,轻声唤道:“过来。” 余浅乖乖走过去,步伐稍显沉重,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圣司冥挑了挑眉,伸出修长的手握住她的小手,只需轻轻一带,余浅便旋身坐到他的大腿之上,两人紧紧相贴,一双手很自然的环上了她的腰,英俊邪肆的脸上覆上一层戏虐。 “有没有想我?”他俯首在她颈间。 依在他怀里的余浅眼皮低垂,沉默了几秒,岔开话题:“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你们女孩子,不都想要惊喜么?”圣司冥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呆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白皙粉嫩的脸蛋,像是引诱着他去咬一口似得,他没辜负眼前的美景,低头便咬了下去。 “唔……”余浅吃痛地惊呼了一声。 男人松开牙齿,盯着她面颊上两道清晰的齿印,手指不受控制抚上去,动作很轻柔:“怎么,你不惊喜?” 惊喜?他带给她的明明只有惊吓。 余浅仰头,望见男人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呼吸一滞,几乎要被他眼底深处的火热吞噬干净。 “怎么不说话?”大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巴,男人不准她有丝毫的躲避。 余浅十指攥紧,回答的倒也坦然:“嗯,惊喜。” 男人轻笑一声,手指转动,将她的脸庞拉向自己,吻上她的唇。 圣司冥瞧见她脸色涨红,这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将她牢牢锢在怀里:“让我来看看,你伤养的怎么样了。” 余浅羞耻的阻止着:“不要这样,不行。” 这里是会议室,随时都会有人进来,如果被撞见,她还要不要活了? 圣司冥看出她的胆怯,唇角勾了勾笑,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长指拿起会议桌上的遥控器,轻轻一按,会议室的灯光霎时灭了下来,加上刚才开会要用到幻灯片,厚重的窗帘还是紧紧闭合着,所以这一瞬间,整个会议室笼罩在一片暗沉之中。 “这样行了?”圣司冥深幽的眼眸在黑暗中清亮异常,剑眉微敛的望着她。 两人无语片刻,有些暧昧,有些尴尬,复杂的种种感觉,在静谧的环境里交织。 她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道:“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男人眸里闪过一丝困惑,“什么时候?” “你走的第二天,傍晚时分。”余浅实话实说,那个时间点德国应该是早晨。 圣司冥想了想,找到有关于那天的回忆:“忘记开机了。” 原来只是这样,她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第120章 请你看电影 “那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我的电话?”总不能在国外的两天都忘了开机吧,他业务这么繁忙,手机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才对。 “太忙,没空。”圣司冥薄唇掀起,撂下四个字的回答。 是真的没空,这两天他忙的昏天暗地,饭都顾不上吃,本来五天的业务,只用了两天时间忙完,赶了回来,手机什么的的确忘了开,他有国际通用的工作号,余浅知晓的只是他的私人号码罢了。 这倒是第一回,她主动给他打电话。 男人轻轻在她脖子上吸了一口:“想我了,嗯?” 挑逗意味极浓的动作让余浅的身体瞬间紧绷,她微微推了推他:“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说。”男人从她脖颈间抽离半分,暖暖的鼻息将余浅的脸颊映的惨白。 深吸一口气,她故作镇定的说:“那天晚上下了暴雨,帝堡太远,又打不到车,凌经理建议我去她家里凑合一晚,我本来想征求你的意见,可是你的电话打不通,无奈之下,我只好去了……” 听闻,圣司冥缠住她腰部的手紧了些:“没有说谎?” 尾音高高昂起,显然他并没有信任她。 余浅没有慌,这种时候她应该尽可能的保持镇定,否则以圣司冥的精明程度,肯定会一眼看穿她。 她与他对视着,眼神没有什么异样,手心却哆嗦不止:“没有,不信你去问凌经理。” 声音坚定万分,听不出半点欺瞒。 量她也没这个胆子。 圣司冥眸中愠气褪去,大掌反捉住她的手,一同放在她腰上:“看在你主动坦白的份上,这次我就饶了你。” 这的确是她的第一次坦白,换作平时,她只会抱着侥幸心理等死,但是这次不同,与她一起的人是赫连夜,她绝不能冒险,绝不能让赫连夜因为她而遭遇生命威胁。 男人的话让余浅十分惊讶:“就这样吗?” 圣司冥一记眼神瞥过去:“不然呢?” “……” 她还以为,他会大发雷霆。 没想到,他直接不计较了…… 圣司冥今天吃错药了吗? “下次在没有我准信的情况下,你就是死,都得给我爬回帝堡。”男人冷着脸申明了一句。 好吧,他还是他…… 被破坏了心情,男人显然没什么兴致了,握着她腰部的大掌褪去了火热,直接松开:“今天下班以后,我到后门等你,别让我等太久。” 余浅识趣的从他怀中起来,望着黑漆漆的四周,只看得见圣司冥一双透着光的黑眸,仿佛宝石般熠熠生辉。 莫名的,她察觉到危险,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知道了。” 男人接过遥控器,轻轻一按,会议室顿时亮如白昼,他冷着脸靠在椅子上,一脸生人勿近的神情:“滚出去。” “是。”余浅应声,拉了拉凌乱的裙角,匆忙从会议室里走了出去。 一下午,她都心不在焉,只要一想到圣司冥出差回来了,心里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今晚又不能合眼了吧…… 总裁办公室。 罹绝矗在办公桌前,手里捧着一大束鲜红如血的玫瑰花:“总裁,这是您让我准备的玫瑰。” “嗯。”圣司冥点了点头,望着玫瑰花的目光有些深沉。 许是觉得太矫情,他又加上一句:“再去给我准备几千束,公司里的女员工们每人一束。” 这样应该就不显得唐突了。 罹绝诧异了下,连声说是。 真是奇怪,今天又不是情人节,总裁为什么要让他准备玫瑰? “等等。”罹绝临出去前,身后的圣司冥叫住了他,顿了顿,男人很不自然的说:“把这一束单独留给余浅,我要她和别人不一样。” 罹绝一愣,看了看手里鲜艳的玫瑰,一瞬间明白了什么,赶忙应完声,退下了。 望着突如其来,大捧大捧的花束,销售部的女员工们表示惊呆了。 罹绝再旁,不疾不徐的解释道:“这是总裁赏给大家的慰劳。” “今天什么日子啊,总裁为什么要赏我们花朵?”员工们聚首在一块儿,好奇的讨论着。 罹绝一道冷眼看过去:“哪有什么为什么,既然是赏的,你拿着就是。” 谁都知道罹绝是圣先生身边的人,自然没人敢得罪他,罹绝一发声,那几个女人顿时如耗子见了猫,乖乖过来,取了几束百合花。 发放了一圈过后,罹绝推着小推车,来到余浅身旁,将仅有的一束玫瑰递了过去:“余小姐,这是你的。” 余浅懵了,刚才她在认真工作,并没有听见罹绝的话,所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送花给她。 不过扭头一看,女同事们几乎人手一束花,且都是百合茉莉这一类。 “发生什么了?”她诧异地问。 “这是总裁赏的,人人都有份。”罹绝如实回答。 “哦……”余浅接过罹绝手里的玫瑰花,随意摆放在桌上。 见她收下,罹绝微笑着离开了。 他前脚一走,销售部顿时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总裁疯了吗?还是钱多到花不完啊?” 余浅想,他的确是疯了,还是个钱多到花不完的疯子。 下了班,她乘下电梯,隔着很远就看见了那辆银色跑车,她打开车门钻进去,跑车随即发动,以风速离开了arsena集团。 余浅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疑惑的皱紧了眉:“这好像不是回帝堡的路线吧。” 圣司冥语气淡淡:“吃完饭再回去。” “为什么?” 余浅不明所以,平时他不是一直强调说不能吃外面的食物吗? 怎么今天,主动去外面吃饭? 圣司冥手指轻扣方向盘,声音冷冷:“闭嘴,你没资格问东问西。” 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余浅可谓是百炼成钢,已经可以做到心无旁骛的境地了。 沉默地闭上嘴巴,她窝进座椅里,仍由他安排。 十分钟后,跑车在汇金大厦门前停下,面对久违的汇金广场,余浅目光一滞:“来这里做什么?” 圣司冥斜看她一眼,将车子倒进停车场:“请你看电影。” 第121章 相濡以沫 余浅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的,半天回不了神。 “怎么,你不愿意?”车已经停好,男人拔下车钥匙,在手指间绕了个圈,探究的目光扫向她:“还是说,这里有你的某些回忆?” 他可还记得,她和赫连夜一起看电影的场面,当时,他就坐在角落里,目不转睛的看着,没有一分一秒的懈怠。 嫉妒之火燃起,有时候,嫉妒也可以成为男人的专属品。 看出他的不悦,余浅望着他,故意放轻了语气:“没有,我们走吧。” 此时,如果她和他硬碰硬,一定会激发他的怒火,但是她放软了态度,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男人的怒火如泄了气的皮球,很快消失殆尽,他冷冷哼了一声,率先下车。 余浅拿着包包跟上,走在他的身后,不靠近,始终距离他两步之遥。 圣司冥故意放慢脚步,但那该死的女人却一直没追上来,不免回头,呵斥道:“走的这么慢,你的腿是摆设品吗!” 余浅被他吼得无奈,只好听话地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步入商场。 乘搭电梯时,由于人多,男人双手很自然的接过她的包,拎在手里,像普通的情侣一般。 余浅没有拒绝,也拒绝不得,乖乖跟他进了电梯,虽然电梯人很多,但在他胸膛的庇佑下,她没受到半点挤压。 耳边女人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有不少女人蠢蠢欲动向着这边贴过来,圣司冥一记冷眼扫过去,她们顿时如蔫了的小白菜,再也不敢挪动半分,呆呆的仿佛全身血液都被冻住了。 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圣司冥放开怀里的余浅,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才拉起她的手,一并走出去。 余浅被迫跟在他身后,怔怔望着两人十指交缠的手掌,一时之间不知道圣司冥抽了什么风。 “商场人满为患,你要是走丢了,我向谁讨要我每个月给你的薪酬?”男人收紧握着她的手,愤愤的为自己找理由。 这个理由实在不怎么好,余浅不接受:“……我成年了,不会丢的。” 圣司冥就是不撒手:“以你的智商,很难说。” 余浅智商是不高,但从不觉得自己智商低下到找不到家的程度了,那分明是智障。 虽然很不想和他牵手,但男人攥的那么紧,她的挣扎只能是白费力气,索性不挣扎了,省省力气。 这一层是珠宝专区,圣司冥牵着她到了一处专柜前,透明的柜台玻璃下,一条条镶钻的项链在灯光的折射下,散发出夺目的光芒,仿佛夜幕上的颗颗星辰,煞是好看。 柜台小姐见男人衣衫不菲,笑脸迎上去:“先生,给女朋友买项链吗?” “嗯。”圣司冥轻轻点了下头,放开牵着余浅的手,指了指柜台:“选一个。” 他的身边除了她没有别人了,那么,他刚才的话,是对她说的? 余浅惊诧,圣司冥要送她项链? 柜台小姐转而对余浅抛出笑容:“女士,请问您喜欢什么类型的呢?” 愣了愣,她摇头说:“我不要。” 男人面色冷沉,几步走到柜台前,冷眸一扫,很快选中了目标,长指挑过去,对着柜台小姐吩咐道:“把这条给我包起来。” “先生您真有眼光,这条项链名为相濡以沫,出自意大利顶级工艺大师esme之手,全世界仅有这一条,我刚挂出来就被您给挑中了。”柜台小姐的脸上顿时开了朵花来,她一边说着,一边带上手套取出那款名为相濡以沫的项链。 那是一条紫色的圆形钻石项链,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方形铂金吊坠挂着,钻石的炫彩与铂金的自然有如相濡以沫的恋人,在灯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光与影的恒久魅力,撩人心扉。 不得不说,圣司冥很有眼光,这条项链实在漂亮。 虽有一秒的沉浸,但下一秒余浅便醒悟了,这是全世界仅有的一条,那么价格,一定不菲吧? “圣先生,我不想要……”她拉住男人的衣袖,不想让他破费,因为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纠缠。 圣司冥甩开她的手,整理好被她拉的微皱的衣袖:“你没有说不的权利,乖乖在这等着,我去结账。”说完,他跟着柜台小姐,一并消失在余浅的视线范围内。 结完了账,他取下她脖间的卡通项链,旁若无人的为她系上相濡以沫,大掌微微撩起长发,将两边的结扣上,如同将她牢牢锁住了,这辈子都不想解开。 既然他不听她的,余浅也不再抗拒,仍由他为自己带上,指尖泛过肌肤,带来一丝冰凉的酥麻,余浅半咬着下唇,直到他停手才松开渗血的唇瓣。 低头,项链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戴在她光洁的脖子上显的更加美丽。 男人满意的颔首,拉起余浅的手,踏进楼上的电影院。 不是周末,电影院的人相对少了一些,来看电影的人几乎都是成双成对,情侣居多。 售票员自然也把余浅和圣司冥当成了一对情侣,极力推荐着今天刚上映的一部青春爱情片。 圣司冥将排期表递到余浅面前:“你想看什么?” 她兴致不高,看都没看排期表:“随便。” “先生,女孩子都喜欢看爱情片的。”售票员仍喋喋不休的推荐着。 闻言,圣司冥掏出皮夹:“那就这个吧。” 买完了票,男人本要进场,但眸光一瞥,扫见旁边一个女人手里拿着爆米花,他的脚步当即停了下来。 余浅莫名其妙,拉了拉他的手:“怎么了?电影马上开场了。” “我渴了。”如是说着,他牵着她来到影院小卖部,“啪”的甩出一张百元大钞:“一桶爆米花,两瓶矿泉水。” 导购员从机器里现装了一通爆米花出来,圣司冥接过,直接塞进了余浅手里,然后拿起两瓶水,连找的零钱都没拿,一手拎着她的包外加两瓶水,空出来的右手勾住她的左手,牵着她大步入了影厅。 他们的位置比较靠后,很容易找到,坐下后,余浅把手里的爆米花塞给了他。 第122章 别有一番感觉 圣司冥愣了下:“干什么,这是给你买的。” 余浅有些懵,还以为是他自己要吃的…… 男人二话没说,一把将爆米花投进了余浅怀里,冷着脸道:“你要是不想吃,就丢掉。” 那多浪费钱。 余浅伸出手,抓了一把扔进嘴里,数量太多,她没有嚼碎就咽了下去,导致爆米花堵在了喉咙,呛得她大声咳嗽,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圣司冥一惊,随即拧开矿泉水送到她嘴边,轻轻拍着她的背部。 咕噜咕噜…… 半瓶水饮了下去,堵在喉咙的爆米花终于进入了胃部,余浅呛得小脸通红,呼吸急促。 男人见她没事了,急忙松开放在她背部的手掌,无比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真蠢,吃个爆米花都能呛到。” 余浅没有说话,扶着胸口喘了会气,整个人逐渐平稳下来。 电影缓缓开始了,讲述的是一对少男少女大学时的爱情、友情和亲情,剧情百转千回,狗血不断,看见女主和男主站在许愿树下互许终生的一幕,圣司冥嗤鼻一笑:“两个傻子。” 余浅嚼碎爆米花,咽下去:“我相信上天会听到他们的祈祷。” 男人不屑的冷笑起来:“要是祈祷真的有用,你当年也不会背叛我了。” 余浅咀嚼的动作一顿,侧目望向圣司冥,昏沉的光线下,他的轮廓异常清晰,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紧抿的薄唇透露出他此时烦躁的心情,还有那双暗沉的双眸…… “你要不要吃爆米花?”她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问道。 圣司冥眸光一转,落到余浅脸上,看着那双清澈见底的灵眸,心头的烦躁莫名被抚平了,刚才的恨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感到偌大的挫败感,他皱紧了眉头,一把推开她:“离我远点!” 被一股力量往下带,余浅手指一松,从他衣袖上掉了下来,右手里的爆米花桶抖了下,洒出了一部分,全滚落在了她的腿上。 无奈的叹口气,她不再多说一句,安静的看电影。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沉默反而让圣司冥更加烦躁,完全静不下心,他侧首睨着她,盯着她专心看电影的神情和一开一合咀嚼的小嘴巴,胃里突然一阵空虚,伸出手,他抚上她的红唇,拭去唇角处的残渣:“我饿了。” 挥掉他的手,余浅唇上痒痒的:“你再忍忍,电影马上结束了。” “我要吃爆米花。”男人毫不客气的要求,黑眸凝着她,似乎是在催促。 顿了下,余浅直接将爆米花桶递给了他,圣司冥没有接,半眯着眼推了回去:“你喂我。” “……” “快点!” 在圣司冥的催促下,余浅无奈妥协,一手端着爆米花桶,一手抓起爆米花喂进他的嘴里,男人吃的津津有味,她却累得胳膊酸麻,一桶爆米花终于见了底,男人满足的放过她,盯着屏幕的黑眸渐渐支撑不住,困意乏来,他靠在座椅上睡了过去。 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余浅揉手腕的动作停下,扭头望过去,圣司冥安静的睡颜呈现在眼前。 他到底是有多累啊,这样都能睡着…… 电影散了场,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余浅摇了摇圣司冥的胳膊:“我们该走了。” 靠椅上的男人打了个哈欠,悠悠转醒:“无聊死了,真搞不懂你们女人为什么喜欢看电影。” 余浅无言以对,她没说过自己喜欢看电影,明明是圣司冥自作主张带她过来的,现在却又怪她…… “走了,去吃饭。” 迪圣特餐厅是佩城首屈一指的西餐厅,位于汇金广场顶楼。 坐在豪华包厢里,一边品尝美食,一边欣赏窗外的夜色,是很多有钱人士钟爱的消遣方式。 不过,今天很多的男士想带着女伴来这里的豪华包厢吃饭的时候,却被告知,这里的豪华包厢全部被人订下了。 不少人失望之余,也觉得诧异:究竟是谁,能有这么大的财力和势力,包下了这么大的场子? 餐厅正中间凸出一角,是悬空而成的,从上到下,都由高强度玻璃铸造,从屋里能看清外面的景色,而外面,却看不到内里的一丝一毫,此时,水晶屋内别有一番景象,白色地毯上铺了一层红色的玫瑰花瓣,整个厅堂,漆黑一片,只稍稍透着暗黄色的光芒,宽长的西餐桌上点起了两排蜡烛,暗黄的光芒由此而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 圣司冥牵着余浅的手步入进来,水晶屋内的服务生们,瞬时为他们拉开了椅子。 余浅被里面的阵势惊了下,可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男人摁到了椅子上,稳稳坐着。 两人隔着一个长桌的距离,昏黄的烛火照耀在他身上,别有一番感觉。 “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次面对如此大的阵势,余浅有些不知所措,但面色还算平静。 “没什么意思,就是一顿饭而已。” 圣司冥摇了摇高脚杯,酒香四溢,他喝下一口红酒。 普通的一顿饭,为什么要布置的这么浪漫…… 圣司冥放下高脚杯,慵懒的解释:“别多想,这家餐厅就是这个风格。” 餐桌前摆放着鲜美多汁的牛排,外加一个盛着红酒的高脚杯,烛光奕奕下,食物都变得异常光鲜。 余浅不常吃西餐,刀叉都不知道怎么握,正纠结着是左是右,盘子忽然被人端走了。 她抬头,刚才端走牛排的人是圣司冥…… “五年了,你的蠢一点都没变。”他拧着俊眉低咒着,长指飞快动作。 不过眨眼功夫,一盘切好的牛排便呈在了她面前,圣司冥放下沾有酱汁的刀叉,抬眼睨着对面怔怔的女人:“你想和它对视到明天早上吗?” 余浅摇头,她只是没想到他会给自己切牛排。 “那还不赶紧吃!” “哦……” 她低头吃饭的间隙,圣司冥朝空中轻扬了下手,一排身穿燕尾服的男人便从角落深处走了出来,在餐桌旁定脚,架起精致的小提琴,优雅的演奏起来。 那些美妙的音符从琴弦上缓缓流淌着,像徐徐的清风拂过翠绿的竹林,曲调平缓,是贝多芬早年经典的作品《浪漫曲》。 第123章 生日快乐 余浅只在电影见过类似的场景,如今身临其境,除了吃惊外,确实也觉得浪漫,难怪电影里的女主角们都喜欢烛光晚餐。 悠扬的琴声美妙极了,余浅对古典乐有着异常的喜爱,一边用餐一边欣赏,以至于胃口也跟着提高了不少。 这顿晚餐,在琴声中缓缓落幕了。 走出水晶屋,圣司冥眼睛全程盯着落地窗,透明的玻璃在霓虹灯的折射下,散出五彩斑斓的光点,他故意走得很慢,美名其曰吃多了走不动,余浅无语,一份牛排能有多撑? 心里抱怨着,她可不敢真的说出口,只能默默跟着。 黑沉的天幕似乎窜上了什么东西,飘下乌色的烟雾,忽然,“轰,轰,轰……”几声巨响,大批烟花从天上倾泻下来,成了红色和金色的“瀑布”大有“飞流直下三千尺”之气势。 这里是顶楼,可以将烟花绽放到最美的样子尽收眼底,余浅看的眼花缭乱,欣喜不已! 天空中绽放的烟花已经数不胜数了,那烟花朵朵,形状各异,几种颜色混合在一起,五颜六色的,美丽极了。 她不由自主向着落地窗前靠近,而圣司冥则站在一旁无声打量着她,看来罹绝的小把戏还挺管用的。 绚烂的焰火迅速升腾又陨灭,如此反复,直至最后一朵烟花消失,斑驳火点从宁静的夜幕上滑落,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余浅看了看天,今天什么日子,为什么会有人放烟花? 正疑惑着,手心忽然一热,圣司冥攥着她的手掌,将她拖上了电梯。 两只手心交融,直到上了豪车他才放手。 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折射出暗黄色的光芒,有一部分坠在了她脖间的项链上,余浅伸手握上去,觉得有些咯手。 这是她活了二十三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件首饰。 却是圣司冥送的。 男人透过后视镜观察她的动作神情:“我警告你,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洗澡,都不准把它摘下来。” “……知道了。” 叮咚。 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余浅拿起来看了看,上头只有短短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生日? 余浅怔了下,随后翻开了手机里的日历,10月9号……真的是她的生日。 “谁的短信?” 圣司冥不悦的问话响在耳畔,余浅回答:“是系统的生日祝福。” 说完,又好笑地道:“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圣司冥没再说话,将车子加速向前。 回到帝堡时,刚好十二点整,夜生活,拉开了序幕。 圣司冥脱下外套,随意抛在了床上:“还记得我临走前怎么跟你说的吗?” 余浅关上卧室门,压低声音道:“你回来要宠幸我。” 男人意味深长的噙笑,朝浴室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去洗干净。” “好。” 这一晚,圣司冥的动作还算温柔,至少全程没有让她感到痛意,一番云雨过后,她累的瘫倒在床,闭目休息。 男人以为她睡着了,望着她宁静如水的面容,忍不住伸手抚上去。 “生日快乐。”他呢喃着,声音很轻很轻。 余浅的睫毛颤抖了下。 …… 翌日,她扣好衣服下楼,钟小爱的身影当即窜到眼前。 余浅眉心微皱:“你怎么还没走?” 钟小爱更可怜了:“拜托你了啦,再收留我几天嘛。” 余浅有点于心不忍:“这样好了,我想办法给你找个工作,这样你就有能力自己生活了。” “好啊。”钟小爱一口应承下来,她正愁刚毕业,找不到工作呢。 “你会什么?” 钟小爱不假思索:“室内设计。” arsena集团好像没涉及到家装这一块:“这……我帮你问问吧。” 帝堡餐厅。 看了看正位上优雅用餐的男人,又看了看一旁可怜兮兮的钟小爱,余浅决定豁出去了,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能帮到钟小爱也算是满了自己的功德。 “圣先生,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男人放下筷子,饶有兴趣的瞥了她一眼,刚好瞥见她脖间亮闪闪的钻石项链,那道紫光与她白皙的肌肤融合的恰到好处,衬的她肌肤愈加的粉嫩诱人。 圣司冥勾了勾薄唇:“说吧。” “你可以帮我朋友在arsena安排一份工作吗?” 圣司冥注意到餐厅角落的钟小爱:“arsena不养闲人,你有什么本事?” “我会……设计房屋。” 眉峰挑了挑,男人好笑的咧开嘴:“专业不对口,arsena的领域不包括家装。” 钟小爱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蔫了。 余浅拍拍她的肩膀,表示自己真的无能为力。 就在钟小爱因此伤心欲绝的时候,圣司冥抿了一口水,不疾不徐地添上一句:“不过,陆景行手下有个家装公司,我可以介绍你去他那边工作。” 钟小爱的眼瞳霎时亮了起来,不过又迅速暗了下去:“陆景行?不会就是那个陆少吧?” “嗯。” 得到肯定回答,钟小爱小脸白了,想也没想就说:“不行,我不去!” 圣司冥翘起一条修长的腿,上半身靠向背后:“管家,赶人。” 矗在一旁的薛管家当即向前,还算客气的向着钟小爱靠过去。 要是就这么被赶出去了,她肯定又要过上流浪和逃亡的生活了! 钟小爱一下子慌了,忙拉着衣角说:“好好好,我去我去!” 圣司冥眉眼不动,把余浅拉了过来,让她一屁股坐到他身旁的位置。 下巴朝着餐桌轻扬,她明白,他的意思是让她吃饭,便拿起筷子,不动声色的吃起来。 圣司冥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钟小爱身上:“我可以让他先给你预支点薪水,你拿钱去外面租一个房子,别回来了。” 他给她找工作,目的,就是让她别来打扰他和余浅。 多么冷血无情的人,不过事已至此,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有工资拿总比出门流浪的好,她只要拿了工资,租了房子,每天过的小心一点,应该不会被母上大人抓到的。 想着,钟小爱眼瞳亮闪闪的:“我什么时候可以工作?” “一会司机载你过去。” “好嘞!” 钟小爱兴奋的冲回房里,上上下下拾掇了一番,末了,想到陆景行那令人憎恶的嘴脸,她皱了皱眉,果断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塞进裤兜。 等她出来时,餐厅里的两个人已经离开了,薛管家客气地说:“钟小姐,司机在门口候着了,快上车吧。” 第124章 羡慕嫉妒恨 钟小爱点点头,随着薛管家走出帝堡,上了一辆加长版的林肯车。 豪车配置不凡,钟小爱毕竟是豪门千金,算是见惯了大场面,只要摸摸车的座椅,就知道这是哪个国家生产的,所以并没有像外面的妖艳贱货一样,见到豪车就唏嘘不已。 林肯车在一幢办公大厦前停下,她摇下车窗,一眼看见了大厦前挂着的几个金光灿灿的大字:金粉世家。 “名字取得人模人样的,哪知老板是个贼。” 钟小爱忍不住喃喃自语,小手拉开车门,下车。 向着大厦走去的同时,顺便摸了摸口袋里的水果刀,丫的,要是这货再敢为难她,她就抽刀吓死他! 一踏进去,钟小爱向着前台几名高挑美丽女子走去,客客气气地说:“你好,我是来上班的。” “上班?”一名女子扬起秀眉,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你面试通过了吗?” “没有啊,我走的是后门。”钟小爱回答的非常坦然,实话实说。 那几名前台小姐的目光一下子鄙夷起来,还有一点小小的惊讶,走后门的她们见多了,还真没见过走后门还承认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手边的电话响了两声,前台赶紧接起,来电人是总裁,此时,他倚立在偌大的落地窗边,望着楼下的小女人,唇角翘起:“小李,让她进我的办公室。” 被唤为小李的女人顿了下,忙说,好。 挂上电话,她扭头对钟小爱客气道:“小姐,请跟我到这边来。” 说完,双腿细迈,直直的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钟小爱一路跟在她身后,一双眼睛不时打量着左右的环境,话说,哪个陆少人不咋地,眼光还是不错的,至少公司里的装修,与她而言是无可挑剔的。 “进去吧,总裁要亲自见你。” 前台小姐为她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来。” 钟小爱深吸了口气,抬脚迈进去。 他是难对付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对她构成生命威胁。 陆景行一见到她,一抹邪邪的笑就荡漾开来。他双手撑在桌前,半仰躺在座椅上,星眸半眯:“小野猫,我们又见面了。” “你丫的才小野猫!” 什么破称呼,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用野猫来形容人?言情小说看多了吧! 钟小爱心怀戒备的看着他,而陆景行只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对眼前的女人没什么好感,纯粹想要调戏她罢了。 那抹笑容太恼人了,里头赤裸裸的玩味可是被钟小爱瞧了个清清楚楚,她咬了咬唇,昂高了语调说:“给我钱,我要租房子。” 陆景行抬起手,看了看掌心的灰尘,他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来这间公司了,当初只是开着玩,他也没把这里的盈利当回事,没想到却被安予以那女人撑起了半边天,成了国内首屈一指的装修公司,真是不得不佩服那女人的能力和魄力。 拍去掌心的灰尘,他漫不经心的说:“还没让我看到你的工作能力,就要钱?” 钟小爱皱眉:“这不是圣先生和你说好的吗?” “哦?”他双腿交叠,语气清淡:“我可不记得他跟我说过这个。” “……那你可以先预支两个月的工资给我吗?” 陆景行扬高了眉:“凭什么?” 他这是故意为难! 钟小爱不是好欺负的,一摆手说:“这份工作我不做了!” 话音落下,人也走到了门口。 “我可以给你提供免费的住所,免费的食物。”陆景行压低笑意,故意严肃的说道。 刚才他可听圣司冥在电话里说了,这丫头无处可去,可怜巴巴的很。 所以,一定很迫切地希望有个地方可以落脚吧? 钟小爱停了脚,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会这么好心?” 陆景行不动声色:“我当然有条件。” “什么条件?杀人放火的事我可不干。” 除了杀人放火外,钟小爱想不明白他能有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 闻声,陆景行“哈哈”笑了起来,那笑声要多嘲讽有多嘲讽,笑了足足一分钟才停下:“放心,很简单的,下个月一号你陪我去相亲,扮演我怀孕的女朋友,这之后,我可以另外给你一笔酬劳。” 钟小爱滞了下,这么巧,他也被逼相亲? 不过这个方法听上去挺不错的,她受教了。 “怎么着,不愿意?”看她不说话,陆景行高声问道。 钟小爱瞬间回神,拉开了笑颜:“愿意愿意!不就是演戏吗,这简单的很,我认真演起来,我自己都怕。” “那走吧,我带你看下住所。”陆景行对她的答案毫不意外,邪肆的笑容炫耀似的挂在了脸上。 钟小爱跟着他走出去,两人一块乘搭电梯下楼,不时有同事投来异样的目光,钟小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统统忽略。 身为陆家唯一的孩子,陆景行自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更别提他手里的钱和手下的座驾了,随随便便一开,那就是千百万的豪车。 无聊的途中,钟小爱来回打量着豪车,最后问:“你这车买了多少钱?” 陆景行以为她是羡慕,昂高了头颅,冷哼道:“四千万。” “四千万整吗?” “怎么,羡慕嫉妒恨?” 事实上,钟小爱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嫉妒的地方,耸了耸肩膀,她淡定的说:“你被坑了。” 陆景行差点没打了个弯,撞到墙上去! 竟然敢说他被人坑了,“你这辈子,做过这等豪车吗?” 车都没坐过,还敢说他被坑了! 钟小爱忽略他的故意嘲讽,继续淡定的说:“你这车要是在国外买,起码便宜二十万以上。” 敢情她不是羡慕嫉妒恨,而是来暗嘲讥讽的? 陆景行怒了,两手一拍方向盘:“老子就是钱多,老子乐意,你管得着么?” 她的确管不着,但是可以在心底默默的吐槽,钱多人傻,没办法。 豪车打了个转,最后停在了一片别墅小区前。 陆景行丢给她一串钥匙:“九号楼二单元101号,这是我的闲置房,你先住着吧。” 拿着钥匙,钟小爱喜逐颜开,终于有个地方可以落脚了。 扭过头,她难得对旁人说了声:“谢……”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第125章 更变法定代表人 陆景行扫了眼手机屏幕,勾起唇,笑着接通:“宝贝,想我了?在哪,我去接你,好,一会见。” 他那故意放软的语调让钟小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还真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这么恶心…… 挂掉电话,陆景行敛眉望向她:“还不下车,你想坐到什么时候?” 经他点醒,钟小爱握着钥匙下了车。 脚还没迈出去,一个转身的瞬间,也许由于动作幅度过大,有什么坚硬的东西从口袋里滑了出来,“噗咚”一声响,击起了钟小爱心头的浪花。 她心里大叫一声不好,偏过头,更是大叫一声不妙! 只见,驾驶座上的陆景行弯腰捡起了那个“坚硬的东西”,笔直的放在面前打量,而后,又笔直的递到她面前:“见我,你竟然要带刀?” 刀柄被他捏的超级紧,已经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几近碎裂。 钟小爱那叫一个心慌意乱,陆大少爷不会以为她要行刺他吧! 纯属冤枉啊,她只是用来防身的而已! 尴尬的往后退了退,钟小爱的脚丫子顺利从车里退出来,身体也慢慢移了出去,隔着一小段的距离,她结结巴巴的说:“啊……这是一个误会、误会!” 陆大少没说什么,直接将刀子抛了出来,然后驱车,扬长而去。 刀子掉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那声响,拉回了钟小爱的神智。 她赶紧捡起刀,丢进路旁的垃圾桶,然后迈步,走进了小区里。 …… “谢谢你,愿意帮我的朋友。” 车上,余浅对着圣司冥诚心说道。 “一句谢谢就完了?”显然,男人并不满足于此。 “不然呢?”余浅想不到了。 圣司冥往她的方向靠了靠,俊脸凑了上去:“我喜欢实际一点的。” 余浅瞬间了然,灵眸暗了,但,到底是亲了上去,软软的唇触到他的肌肤上,仿佛蜻蜓点水般,温柔又撩人。 刚接触到,她便迅速收了回来,敷衍意味十分明显,男人却忽略:“中午记得过来。”他命令着。 “知道了。” 中午,不可避免的,总裁办公室的内室里又上演了一场几近癫狂的暧昧。 余浅喘着粗气推开他,闪身进了浴室。 谁料,男人竟也跟了进来。 光天化日之下,两个人裸身相见,余浅尴尬的要哭了:“你出去,我洗完了再进来。” 男人却是理都没理她,大掌抓过淋浴头,为她清洗着。 温热的水珠流淌下来,慢慢游走到双腿,腿部肌肉抽搐了下,余浅脚跟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地面栽去,好在,一只健壮的胳膊及时收拢住了她的腰,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拉了回来,并带进了浴缸里。 浴缸壁有些凉,那股凉意刺激了中枢神经,余浅才惊觉到,自己已经累得连站立的力气都没了,更别提自己洗澡了。 不多时,温热的水珠便蔓延下来,替走了那股寒冷,将她的身体包裹的舒适异常,浸泡了两分钟,那双大手伸过来,替她洗了发洗了身,然后提她起来,裹上了浴袍。 再之后,余浅便躺在了刚才翻云覆雨的大床上。 圣司冥将遥控器丢给她:“休息一会,等下,陪我参加一个会议。” 余浅点点头,不问原因便同意了。 男人大步走进浴室,开始清理自己,再出来时,余浅已经有了倦意,捏着遥控器昏昏欲睡,电视机里放着言情偶像剧,男女主躺在床上,相互抱着。 圣司冥也躺上去,学着男主角的霸道动作将余浅拉入怀中,她睁开惺忪的眼睛,茫然失措。 “睡。”他只淡淡吐出一个字,命令的口吻。 余浅眼睛一闭,确实睡了过去。 圣司冥无心睡眠,长指拨弄着她柔软顺滑的发丝,揪起一缕放入鼻间嗅了嗅,馨香如常,对她的恨,还能如常吗? 一个小时之后,余浅换好衣服,陪圣司冥一同踏进了顶楼会议室。 这似乎是一场高层会议,见到的人都西装革履,满面红光,透着趾高气昂的贵气,但当他们见到圣司冥后,那股子贵气随即褪了个干净,变成俯首称臣的恭维样。 “圣总。” 男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嗯”,步伐绕过去,来到主位前。 余浅跟在他身后,一起过来。 这时,大家都看清了,圣司冥的身后跟了个不知名的小随从。 罹绝担忧向前:“先生,余小姐这是……” 这是高层会议,部署应当没资格参加的,可先生为什么要带着余小姐过来? 男人没有理他,修长的身形折叠,坐到了主位上,眸光一凛,却说:“拿合同来。” 罹绝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出去了。 圣司冥来了,却不开始会议,让大家伙等着罹绝拿文件,是不是太过蹊跷了? 低下的众人们交头接耳,不时对余浅投以注目礼。 余浅也不知道圣司冥要做什么,只能站在他身后,慢慢的等。 五分钟后,罹绝拿着一份合同出现,恭敬的将合同递到了圣司冥桌前。 男人没有接,伸手往余浅的位置推了推,顺便递出一只笔:“签了。” 余浅不解:“这是什么?” “放心,对你有益无害。”圣司冥掀了掀唇,隔空凝视她十指紧握的手,大手攥着的笔,越握越紧:“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没什么耐性。” 余浅无声,接过笔,然后拿起文件看了看,股权转让书,她知道自己没有股权,便听话的签了字。 全场寂静,只剩下笔尖在纸上走过的“刷刷”声。 终于签完了字,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众人纷纷醒来,圣司冥挑起文件,指腹微微摩挲着她的名字,短短的两个字,却好像能侵占他的一生,摸上去的感觉炙热又烫手,绕了几个圈,他便放下了。 大掌挥起,合同被他抛掷在会议桌的正中间,威慑力十足。 紧随而来的,是他狂傲不羁的通知,不是商量,是通知:“从今天起,sy集团的法定代表人正式更变为余浅,底下的各位都是sy集团的股东,有权知道这件事。” 第126章 到底,谁比谁痛 什么? 圣总把刚成立的sy集团送给了余浅? 他们没日没夜花了多少的心血才把这集团救活啊,圣司冥自己也破了不少的财力劳力,甚至飞去德国寻求第一笔项目合作,可是,却将努力得来的成果送给了销售部的一名小员工? 众人惊愕,余浅也是。 她记得,这些天接手的文件上,全部都有sy集团的盖章! 圣司冥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把sy集团的法定代表人换成她? 黑眸缓缓扫过众人惊诧的表情,包括余浅的,男人薄唇咧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散会。” 就这么散会了?连半点商议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股东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事已至此,已毫无回旋的余地,只好默默接受了总裁的安排,把一肚子的疑惑埋进心底。 圣司冥站起身,凛冽目光瞟了余浅一眼,看她怔怔的呆在那,好像受了天大的惊吓似得,他忽然就有些不悦,他想要的是惊喜,而不是惊吓。 “回去收拾好,明天就给我去新公司上班。”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命令着。 余浅跟在他后面,失魂落魄的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男人脚步未停,淡然回应:“没有为什么。” 到了电梯口,他闪身进入专属电梯,余浅并没有尾随其后,而是按住了电梯上的按钮,让两扇门合不起来:“你有征求过我的意见吗?”她盯着他的眼睛,没好气的质问。 圣司冥扯了扯领结,领口的纽扣紧跟着开了,敞出一丝肉色肌肤:“你的意见?你整个人都是我的,要什么意见?” “……” 余浅不知道说什么好,唯一知道的是,这件事一定有猫腻。 极有可能的是,这个sy公司涉嫌违法,圣司冥想把罪名往她身上推,让她替他顶罪,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电梯门几次要关,又被她按开,她霸占着电梯口不放,衣服下的吻痕突然锥痛起来。 她捂住靠近胸口的位置,记得那里被圣司冥咬过,咬得时候不疼,现在却疼了起来,真怪。 “你要是想害我,可以直说,我百分百不会拒绝,可你这样在私下里搞小动作的行为,很卑鄙。” 余浅平视圣司冥,眸里有恨,有厌,还有痛,唯独看不到兴奋和愉悦。 圣司冥以为她会开心的,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诋毁和盘问。 心尖隐隐抽搐了下,男人直接扯下了领带,烦躁的握在手心,揉成一团:“我就是再卑鄙,你也只能照我的话去做!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你都逃不掉!” 余浅觉得痛,觉得绝望,在拘留所的那些记忆涌上来,迫使她杏目圆睁,“一次又一次,圣司冥,你真的太过分了。” 狠狠瞥了电梯里的男人一眼,她看见,他的眼睛是红色的。 像是野兽,又像是恶魔。 恐惧感逐渐延伸,她慌了心神,放在按钮上的手指松开,转身顺着安全通道逃开了。 电梯门合上,圣司冥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没了她的影子。 该死的,他又不吃了她,她跑什么! …… 余浅不知道去哪,只是一路恐慌的往前跑。 她怕,怕圣司冥,怕那些惨无人道的折磨,怕到不由自主就逃了。 天大地大,能容得下她的地方很少,除了帝堡,她根本无处可去。 沿着马路往前,直到拐进了一处隐蔽的巷口,余浅才停下脚,贴着墙壁大口的喘息。 恐慌退去,理智开始回归,她的脑袋里回响起“念念”二字。 念念…… 她怎么能就这么逃了,万一惹恼了圣司冥,他不帮她找念念了怎么办? 余浅有点后悔,圣司冥的情绪一向琢磨不透,虽然难懂,但是她明白,他是个自尊心尤其强烈的男人,根本容不得他人的半点挑衅,而她刚才明目张胆的逃了,他一定,生气了吧? 缓了缓心头的怒火,她决心为念念忍下所有,企图回帝堡的同时,一辆路虎车从远处驶来,和她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后车门忽然开启,一股偌大的冲力袭上肩头,她痛的皱眉,眼前隐隐晃过光影,紧接着,她整个人被拉进了路虎车,毫无准备的跌进一道肉墙里,鼻子里灌满了那个人的味道,熟悉而陌生,令她一度不能呼吸…… “浅浅,我好想你。”那个人发了狂似得呢喃,抱得她很紧,像是恨不得将她揉碎了,融进身体里。 余浅痛的尖叫:“你放开我!” 他不放,用力将她的头抵进胸膛,攥着她后脑勺的手掌汗湿淋漓:“浅浅,我放不开,我要是能放开,就不会这么痛了。” 痛? 他在她面前说痛? 到底,谁比谁痛? 余浅闭上眼睛,睫毛扑打着他的胸口,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拥抱,却是最用力的一次,用力到,他炙热的胸膛抵得她脸颊一片涩痛,真的痛,颧骨好像要撞碎了。 不痛就不会记得,那些凄凉痛苦的记忆,她不得不睁开清明的双目,面对曾经抛弃她的爱人。 “钟倾宇,你怎么还没死!”余浅的脸仍埋在他的怀里,但是那双纤细的手却扣住了他的手臂,指尖狠狠地陷进去,带出红色的血,像凋谢的玫瑰花,红的暗紫。 “对不起,对不起……”他只是轻声呢喃着,不放手,仍由她去掐,去抓,失控的对他拳打脚踢。 最后折腾的累了,余浅垂下脑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面对这个她曾爱过,也伤害过她的人,她没有往日惊心动魄的感觉。 钟倾宇再也牵不起她任何的情绪起伏,连恨都不配。 男人却笑着挽住她的手,和从前一样,和三年记忆重合,好像他们之间从没发生过那些变故一样:“浅浅,生日快乐,抱歉,我今天才回来,只能给你送上迟到的祝福。” 余浅没有去躲,但是不代表她不排斥,她只是无力,无力到懒得投掷给他一枚眼神。 钟倾宇从善如流,还是笑着,手掌探进口袋,掏出了一个红色小盒子,打开,送到她面前,是一条铂金手链。 “喜欢吗?” 余浅定定望着手链末端刻着的文字:浅&宇。 这条手链是恋爱时,她亲手设计的…… 第127章 不准叫我圣先生 “浅浅,我帮你带上,好不好?”他取出盒子里的手链,小心翼翼询问着。 余浅眼瞳很暗,没点头也没摇头,她已不在钟倾宇怀中,靠着车座,与他存在半公分的距离。 钟倾宇以为她默许了,攥着手链贴近她的左手腕,打开链扣套上去,却在扣上的同时,看到了她手腕上狰狞的伤疤,又长又深,蔓延了她的一圈内手腕,狰狞的有点面目全非…… 细细的手链根本遮挡不住,反而衬得那道伤疤愈加难看。 钟倾宇呼吸一滞:“浅浅,你手怎么了?” 他心疼的伸指摩挲,手链被他磨得一上一下乱跑,零星的小装饰刺激着肌肤,有一些涩麻的痛意。 余浅睫毛一颤,厌恶的抽离,脱离他手掌的那只手握成了拳头,很紧很紧的拳头:“钟倾宇,我们早就没关系了,你管我怎样!” 许是被她的话刺伤了,钟倾宇的双眸瞬间黯淡下去,他偏过头,一如既往的望着她,眼睛里除了爱,还有悲伤,很浓重的悲伤,余浅记得,那天他们在包厢时,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看得她心头一阵恼火,他有什么好悲伤的?他背叛了她,他到底为什么要悲伤?该寻死觅活,痛不欲生的人不是她吗! “浅浅……婚礼上,真的对不起。”钟倾宇看见余浅的闪躲,也只能说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以外,他想不到更好的措辞。 可惜余浅说:“你的对不起,永远换不到我的没关系。” 永远,既是生生世世,生死如故。 钟倾宇畏惧这个永远,偏了偏脑袋,望着她的眼:“你相信我,从始到终我都没有背叛过你,浅浅,你信我。” 余浅不信,换做任何人,都没办法相信,那赤裸裸的背叛,她是亲眼目睹了的。 钟倾宇知道她不信,又在后面解释道:“那是我父母和余梦琪一起给我下的套……浅浅,如果我不那么做,钟氏就没了。” 余浅冷笑:“钟倾宇,你言情剧看多了吧,找理由也请找个合理一点的,我从来没听外界传过钟氏要破产。” “消息被打压下来了,我父母一直尝试着救活它,记得吗,婚礼前的那段日子我始终在外奔忙,也全是为了挽回钟氏,可是不行,外债太多,千钧一发之际,余梦琪找上我的父母,她说她可以帮钟氏,前提是让我和她在一起,浅浅你知道的,我们联姻,余家不会给我们钟氏半点好处,毕竟你是……” “够了!”余浅一声冷斥,打断了他的话:“你的借口真劣质!” 钟倾宇表情痛苦,不止一次想要靠近余浅,全被她巧妙的躲开,他便不再去靠近,哑着嗓子说:“浅浅,你不信我没关系,但你千万不能和圣司冥在一起!” 他知道她和圣司冥的关系不菲,否则,她不会从他的集团里跑出来,他在楼下等了很久,一路尾随余浅,这期间,他揣测过他们的关系,无疾而终…… 余浅翻身从座位上起来:“你管的可真多!” 钟倾宇不恼,只道:“你不能和他在一起……浅浅,他太有心腹了,你玩不过他的。” 余浅不想再听他说话,不想再耽误一分一秒,两只小手握上了身侧的车门,只要轻轻一用力,车门就会开了,她就可以走了。 可正当她要用力的时候,钟倾宇不疾不徐的说:“他收购了余氏。” 开车门的手顿住,余浅吃惊到不行,脑袋里隐隐约约只漂浮着这几个字。 “你说……什么?他收购了余氏?” “现在的余氏不叫余氏,而是叫,sy集团。” “轰。” 有一道响雷在余浅的脑袋里炸开了。 也就是说,圣司冥其实是将余氏划到了她的名下? sy集团其实是余氏…… “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的事!” “余家入监狱的当天晚上。” 当天晚上,也就是他们刚达成协议的那一晚吗? “十个亿,浅浅,他花了整整十亿……他的目的一定不简单。”钟倾宇语重心长的说道。 余浅听不下去了,她飞快打开车门,下了车,坠在腕上的手链发出叮铃铃的响声。 一路飞驰,她向着arsena疾步而去。 余浅踏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男人并不吃惊,抬头睨了她一眼,好笑的问:“回来了?” “嗯。”她点点头,有句话堵在喉咙里,不知该问不该问。 圣司冥抓起外套:“走吧,下班了。” 余浅闷闷地跟在他身后,将喉咙里的话压抑到了心底,如果她问了,得到了肯定回答,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面对,他对她的好…… 窝进副驾驶座里,余浅觉得手脚有些凉,没等她开口,车里的暖气便被一只大手打开了。 冬天越来越近了,这几天出奇的冷。 胃里有些饿,一看时间,已经下午六点了。 余浅看了看给她系安全带的男人,抿唇问:“圣先生,你饿吗?” 男人眸色一深:“不准叫我圣先生。” “那我要叫你什么?” 外面的人不都叫他圣先生么? 圣司冥抬高下巴,略加思索:“冥。” 余浅记得,简月曾这么叫过她,这种单字的称呼实在暧昧,她并不想和圣司冥暧昧不清。 “我想,我还是习惯叫你圣先生……” 圣司冥挑起眉头,身子往前倾,勾住了她的脸:“我不许。” 余浅顿了顿,微笑着问:“冥,可以去吃饭吗?” 这声“冥”从她嘴里说出来格外动听,五年前,她也是连名带姓的唤他,刻意疏离,这让他很不高兴。 不过没关系,五年后的今天,她妥协了也是一样。 男人薄唇微勾,发动车子:“嗯,带你去吃好吃的。” 大手扣过白皙的手腕,本想十指相缠,却无意间摸到了她手腕上的手链,他拉下来一看:“这是什么?”之前,她的手上是空的。 余浅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了那条铂金手链,察觉到圣司冥眼神阴鸷,她忙说:“我新买的手链……” “我问上面写的什么?” 余浅更慌了,一把将手链摘了下来,塞进手心:“没什么,商家的logo,这手链我觉得不怎么样,我想扔了。”说着,便开了窗,打算把手链投掷出去。 第128章 不称职男友 圣司冥瞥见她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疤,眸光顿了顿,及时阻止:“留着吧。” “好。” 但是那条手链,再也没有带上去。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圣司冥一个右转弯,因为速度很快,余浅不受控制地向着驾驶座的方向涌了过去,这一涌不要紧,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她、她、她这姿势要不要再尴尬些! 天啊! 余浅脸颊“唰”的一下红透了,她刚刚半直起身子。 可是这时,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出于人的本能,她想抓住些什么…… 想都没想,她盲目地抓住他的手臂。 圣司冥当即闷哼一声,一脚踩上了刹车,将车子拐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 车子突然停下,余浅惊住了,她的手,还停留在他手臂上,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直到,手心处感受到他手臂的温度。 人家开车,她抓他手臂,这不是……捣乱么! “啊……”余浅吓得尖叫,迅速收回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男人捉住她作怪的小手,顺便挽住她的腰身,将她带进怀中,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不要……”她双手抵在男人的肩膀上,压低了声音反抗道。 圣司冥邪恶的笑了,突然兴致高昂:“我开车,你抓我手臂,你不是调皮是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余浅拧紧眉头,推了推男人的胸膛…… 圣司冥不以为然,吻了吻她的唇,将她心里的担忧排解出去:“放心,玻璃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不……”余浅摇着头企图躲开他的吻,可是男人不给她躲避的机会,直接霸道地吻了上去…… 一吻结束,空气中的温度,明显上升。 圣司冥整理好衣着,抿着唇一言不发,一脚发动车子,额头上都是恼怒迸发的汗水。 车窗外现了医院的影子,这次余浅没拒绝,跟着圣司冥下了车,进了妇产科。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余浅看着点滴瓶内的液体缓缓进入体内,感觉已经好了很多。 “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为你女朋友想一想啊!”女医生拿着检查单走过来,神色愤然,鄙视的瞪着病床旁的男人。 圣司冥不说一句,阴沉着脸,乖乖听训。 “挂完这支消炎针,回家好好休息。”女医生同情的看了看余浅,没有鄙夷:“你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还瞪了圣司冥一眼,没想到长得人模人样的,私下却是个变态。 余浅觉得心头暖暖的,微微一笑:“谢谢。” 医生离开了,圣司冥靠近她一点:“还疼么?” 余浅摇了摇头,眼神不与他对焦,偏向了另一边。 圣司冥也不再靠近,停在了恰好的位置,等她挂水。 医生又拿着一堆药走了过来,丢向圣司冥:“这是你女朋友的药,请按照说明书使用。” 他接过:“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她不需要注意,你需要注意。” 圣司冥便沉下脸,不再说话了。 余浅微微诧异,一向脾气火爆的圣大总裁居然忍了医生这么多训话,还没有发火,真是奇迹。 走出了医院,圣司冥脸色还是很沉,回想到医生刚才的训话,他觉得自己活该,可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尤其是当她叫他“冥”的时候。 天已经黑了,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 余浅窝进车里,身上披着圣司冥的外套,很暖和。 经过二十分钟的途迹,豪车停在了一家泰国餐厅前。 余浅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看着都觉得价格不菲:“还是换一家便宜点的餐厅吧。” “怕什么,我有的是钱。”圣司冥淡淡说着,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有钱人就是有钱人,说这话时,都理直气壮的。 面对如此浪漫的环境,余浅是欣赏不来的,只觉得肉疼。 “怎么不吃?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泰国菜的吗?”圣司冥看她筷子动都没动,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他又把她当成那个女人了。 余浅没说话,低头用餐。 吃的差不多了,她抱歉的站起来:“我想去下洗手间。” 圣司冥看向她:“你找得到吗?” 言下之意是,你找不到我可以带你去。 余浅没有领情:“我可以问服务生。” 他便“嗯”了一声,收回了视线。 到了大厅,余浅随便抓了一个女服务生:“请问,洗手间怎么走?” 那名服务生指了指前方:“直走,然后右拐,最里面的一间就是了。” “好的,谢谢。”她客气的笑了一下。 到了服务生所指的地方,余浅想也没想,推开门就进去了。 一股寒气顿时扑面而来,袅袅白气像云雾一样在飘散。 第129章 谁都别想抢走你 余浅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身体不住的打着哆嗦,这个洗手间,怎么会像冰箱一样冷? 意识到不对,她赶忙挥去眼前的雾气,果然看见了几台偌大的冰箱,还有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海鲜。 看来自己走错地方了,这里应该是后台的冷冻室。 余浅冷的手脚哆嗦,折回了身,手指握住冰凉的门把手,使劲的拧,可绝望的是,门把手丝毫没有转动的迹象,余浅心头一跳:这门,该不会是坏了吧! 她的脸色“刷”一下白了,反反复复的开门,就是拧不开! 怎么会这么倒霉,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屋内冷气丛生,从空气传递到四肢百骸,余浅冻得嘴唇直哆嗦:“有没有人啊!救命!” 门外并没有人回应。 她握着门把手的小手,用力的拉紧了,身子往前倾,尽可能的逃离四周的冷气。 “来人!救命啊!”她不停的喊叫,就是没有人回应她。 空气越来越冷了,余浅双手抱胸,不停的活动着,长长的发丝已经结出了点点寒霜,就连眉毛上也有了点点的白痕。 她缩在角落里,冷的浑身血液都快停止流动了,在如此绝望的时刻,她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嚷道:“圣司冥,救我……” 她认识的人不多也不少,偏偏这时候,叫的,却是他的名字…… 余浅怔然,被自己的潜意识吓得不轻,她抿住了唇,不再出声,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几乎要冷的睡着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以及一道愤怒的男声:“浅浅,你在里面吗?” 这是……圣司冥的声音。 这一刻,余浅仿佛看到了希望,她涣散的意识收拢了一点,哆嗦着嘴唇,轻吟:“我……我在。” 声音有些小,怕他听不见,她鼓足了力气又叫:“我在……这里……” 门外的男人顿了几秒,外面骤然传来“叮叮咣咣”的砸门声! “该死的,你怎么跑这里面了!” 接着,又是一番大吼大叫:“你们是怎么办事的?难道不知道检查一下餐厅各个地方的设施是否正常吗!现在给你三分钟,把能把这该死的门撬开的东西给我找出来!” “是是是。”那头的人赶紧应承。 圣司冥继续砸门,砸的特别用力,门板好像都在震动,可惜这扇门是钢铁铸的,想要砸开实属不易。 余浅牙齿“咯咯”打颤,意识已经涣散了,门外剧烈的砸门声,在她耳朵里如同蚊子叫一般。 圣司冥意识到屋里没动静了,猛地踹门:“跟我说话!不然我扣你工资!” 砸门声在耳朵里静默的可怜,可是他的话语却如雷贯耳,响彻在她的心间。 余浅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睛:“嗯……说什么……” “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好困啊……我好想睡觉……”眼皮子又沉甸甸的打起架来,连睫毛都结了一层霜。 圣司冥慌了,恶狠狠的命令道:“不许睡!给我讲故事!” “我……我没有力气了……” 是真的没有力气了,浑身都乏的很,尤其是手脚,都已经冻成了紫色。 “我不管,我现在就是要听故事!” 她都快死了,他不跟她好好告别,反而让她讲什么故事,果然是圣司冥啊,她临死了,还要霸道的欺压她,不折腾不甘心。 余浅嘲讽的笑了笑,唇瓣启开,乖乖的听从他的命令:“从前……” 一开口就灌进了一大口冷气,她被迫闭上嘴巴,喉间哽咽。 “浅浅!余浅!”圣司冥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焦急的叫喊着! 里面仍然安静的可怕,没有任何声响! “该死的!”他气急败坏地低咒一声,长臂猛地拉住服务生的衣领,赤红着眼睛问:“这里有没有窗户?” 服务生差点被他吓尿了,稳了稳心神,才结结巴巴的回应道:“有,但是窗户太高了,里面的人是爬不上来的。” 听闻,圣司冥黑眸亮起:“带我过去!” 哪怕有一点点的希望,他都不能放弃! “是。” 窝在角落里的余浅,眼神涣散,神智不清,但是她还能看见,即使睫毛结了冰,她还能看见,墙壁最上方的窗户被人拉开了。 窗户很小,即便打开了,冷气还是嗖嗖的冻人。 一张熟悉的脸伸了进来,包括大半个身子一同伸了进来,阳光镀着那人的半张面庞,将他的线条轮廓映的那么深刻,深刻到她有一瞬间的晃神,仿佛看到了一个身穿运动服的男子,缓步向着她走来,脸上的笑容灿烂如阳,荡着爱情最初的味道…… “余浅,我不会让你死,更不会让你一个人死!” 窗口的男人吼着,眸光紧紧锁着角落里结了冰的女人。 心急如焚,不知是第几次体会到心急如焚的滋味,总之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不曾安稳过! 圣司冥平息了紊乱的呼吸,双臂撑在窗台上,稍一用力,宽大的身子便如蛇一般从窗户外滑了进来,滑进来的一瞬间,也就意味着,要狠狠栽下! 砰。 一声巨响,男人从五米高的窗台,重重栽落到坚硬的地面上。 摔下来的那一瞬,他微微偏了偏身,用手掌撑住了地面,所以并没有伤害到大脑,但是四肢确实摔得不轻,因为巨大的摩擦力,那双修长的手磨破了皮,露出内里粉红的肉,红色的血珠不住从中流淌而出,坠了一地。 顾不得检查伤势,他疾步向着角落的余浅走去。 她真的很困,双目都闭上了,故然没看见他摔进来的一幕。 圣司冥在余浅身前蹲下,紧紧握住她的肩膀,红色的血透过衣衫渗进她的肌肤,染红了一片又一片。 “你是我的,谁都别想抢走你,阎王也不行!” 他如是说着,擦去了她发上的雪。 动作霸道至极,温热的液体沾染了余浅的发丝,烫化了她发上的冰凉,余浅惊了一下,猛地睁开了双目,就见圣司冥站在自己面前,白色雾气索绕在他的周身,让他仿佛天界降临的神仙。 这一瞬间,余浅仅仅只残留一个意识,他是来救她的。 第130章 活着,我给你家 瞳孔缩了缩,她向前环抱住他的腰身,感受着他炙热的胸膛在肌肤化开,慢慢暖化自己,可暖化的速度太慢了,她仍能感觉到寒冷逼近,越逼越紧,从汗毛孔到身体的每一个脏器,都在慢慢终止活动的速度。 “圣司冥,我冷……” 余浅禁不住的呢喃,结了霜的睫毛又一次扑打在眼脸之上。 圣司冥望着她紧闭的双眸,双臂紧紧揽住她的腰身,四周的寒冷同样也侵蚀了他,的确很冷,他一进来就觉得汗毛孔张开了,既然他都觉得冷,那么小丫头,肯定冷的不行了吧。 他低下头,抚了抚她结了霜的发丝,又硬又扎手,完全没了往日的柔顺:“不许睡!你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我讲不动了……”余浅窝在他的腰上,尽可能的汲取着这仅存的温暖。 圣司冥干脆弯下腰,半跪在地上,将角落里的女人牢牢抱进怀里,大手抬起,他脱下西装外套,直接包裹住她,并不停地搓揉着她冷的冻人的双手:“随便讲!总之不许睡!” 余浅睁不开眼,窝在他的怀里嘟哝:“圣……司冥,我恨你……” 男人眸底一深:“继续。” “为什么……我每一次要死的时候,都是你在我身边,我不想看到你,我不想,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仍被你纠缠。” “继续。” 余浅咬住他的衣服,感觉得到,他的衣服上也结了一层霜,声音忽而哽咽起来:“可是怎么办,全世界除了你在我身边,没有别人了……” 圣司冥黑眸眯起,一片白雾之中,谁也看不清他眸里含着的是什么样的情绪。 四肢慢慢泛开冷意,他攥着她腰部的手越来越紧,俯首,望着她结了寒霜的脸颊,还有那张紫的吓人的唇瓣,他呼出了沉沉地冒着寒气的气体,不假思索,猛地就吻了上去,用自己的温度暖化她。 她的舌尖都是凉的,他用力咬了一口,咬出了血,想要用那股子疼痛唤她醒来。 “唔……”余浅皱眉,的确痛得挣扎了下,鼻子嘴巴里都灌满了男人的气息,熟悉到令她怔然。 这种时候了,他怎么还有心情做这种事…… 见她有了动作,圣司冥倏然松开吻:“余浅,你听着,你要是死了,我连墓地都不给你买,让你流离失所,做孤魂野鬼!” 余浅半睁开眼睛,频频摇头:“不要……我不要活着没家,死了也没家……” 男人拭去她眉毛上的冷霜,用冰凉的手掌一次次摩擦她的面庞,不知不觉间,他的眉宇上也染上一层白色。 故意忽略那股子凉意,圣司冥怕她真的睡过去,又一次咬上了她的唇角:“那就给我好好活着,活着,我给你家!” 我给你家…… 活了二十三个年头,这是第一次有人许诺,要给她一个家。 就连当初求婚时,钟倾宇都没有说过,要给她家,可是,圣司冥却说了。 家。 多么美好的字眼。 自从父母去世后,她便再也没了家,如今圣司冥给予的承诺,好比当头一棒,令她的整颗心都暖洋洋的。 “圣司冥。”她轻声呢喃。 “嗯?” “谢谢你……” 话落的瞬间,眼前一黑,她抵靠在他的肩膀上,没了动静。 肩头莫名沉重,圣司冥抬起她的下巴,却见她紧闭的双眸还有惨白的面色。 他突然六神无主了,突然慌了手脚,抓着她的肩膀,就是一阵猛摇猛晃:“余浅!醒醒!” 女人还是没有动静,安安静静的,仿佛死掉了一般。 直到这一刻,圣司冥才察觉到滔天寒意,冻得他胸口锥痛,每一次的呼吸都牵连着大脑深处的记忆! 该死的,门外的人到底还要多久! 他气得不行,痛的不行,一拳头愤恨的砸上了铁门。 轰隆。 巨响传来,那扇门,竟被他生生锤落了! 圣司冥身影顿住,没有片刻停留,他抱起怀中的女人,双膝痛的发麻,手肘也破了皮,他强忍着,拼命抱着她往外走,脱离了那寒冷如冬的世界。 “来人,快打120!” …… “醒了?” 钻进眼球的,是一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 余浅睫毛颤了颤,身体已不再感到寒冷,寒意褪的干干净净,看来,她真的得救了。 是圣司冥救了她吗? 站在面前的男人确定她已经醒来,忍不住破口冷斥,声音又冷又绝:“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我!下次还敢不敢乱跑了?” 余浅晃晃脑袋,再也不敢了,下次上洗手间,她一定要带上他。 男人冷冷哼了一声,对她的反应还算满意。 病床旁还站着一个唯唯诺诺的女生,余浅一眼认出来,这个人就是给她指路的女服务生。 对上余浅的眼睛,那人万分歉意地说:“余小姐,实在抱歉,这是我的错,是我把左说成了右……” 圣司冥又是一声冷哼:“别说了,你们餐厅开不下去了。” 闻言,服务生那张小脸一片死灰,想开口求情来着,却没那个勇气。 余浅看不下去:“圣……” 突然意识到什么,她及时改了口:“冥,你别这样,她又不是故意的……” 圣司冥才不管那么多,回想到冷冻室里她奄奄一息的样子,他就后怕的不行! 明明是为了她,却硬生生的改口说:“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他们害死了,这种意外绝对不能被原谅!” 说着,对她摊开了掌心,大片血肉模糊的红步入眼眶,嵌着白色纱布,以证明,他这么说全是为了自己。 余浅心头一惊,悄悄疼了下:“我看看。” 说着,便要去捉他的手,圣司冥没有躲,看见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她哽咽着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男人眸光一顿,迅速抽回了手,不悦道:“你哭什么哭,又不是你害的!” 转而,对着服务生冷斥道:“滚,等着关门大吉吧!” 女服务生只好可怜兮兮的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第131章 从今天开始,我们分房睡 余浅眼泪还挂在眼角,她到现在还记得先前那惊险的一幕。 圣司冥义无反顾的进来,陪她说话,和她一起挨冻。 他……还是有点人性的吧? “我还没死,把眼泪给我憋回去!”男人瞥见她的泪珠,不悦的呵斥道。 余浅乖乖照做,拭去了眼角的湿润,微微咧了咧唇:“我可以出院了吗?” “不可以,你需要静养。” “那我想回帝堡。” “好,我让小陈过来接我们。”圣司冥冲她扬了扬手掌:“我这样,没办法开车。” 回到帝堡后,余浅裹了件厚厚的衣服,躺进被窝里。 圣司冥在旁收拾衣物,没多久,便将自己平日穿的衣服整理完毕:“从今天开始,我们分房睡,这间主卧你住着。” 余浅明白他这么做的意图,并没有阻拦。 她其实也怕他会突然兽性大发,所以分房是最正确的选择。 男人拿着衣服走了,被窝里的余浅竟觉得心头空荡荡的。 她打开了液晶电视,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看着,没有什么好看的,她想睡觉又睡不着,索性玩起了手机。 足足十八个未接来电,二十条未读短信。 余浅愣了下,翻开了看,是凌之微的电话。 收件箱里除了凌之微的短信外,还有,钟倾宇的…… “浅浅,我们约个时间,好好谈谈行吗?” 没有回复,余浅直接删了短信,并将手机屏熄了。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钟倾宇,这辈子都不! “浅浅,你和总裁怎么了?现在全公司都知道你们的事了,传的好难听。” “没关系,他们传的是事实。” “浅浅,你怎么了……” “我想睡觉了,之微,改天再聊。” 挂断电话,余浅看了看窗外的天,黑沉沉的一片,不知何时飘起了雨点,淅淅沥沥的坠下。 哗啦啦…… 伴随着雨声,余浅裹着被子埋头进去,竟睡了过去。 梦里,那种致命的寒冷又袭了上来,她一个人无助的缩在角落,四周索绕着浓浓的白雾,透过汗毛孔进入她的五脏六腑,她冷的手脚哆嗦起来,人也结了冰,想要大声求救可是没有力气,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让她忍不住落泪。 轰隆隆,窗外突然癖下一道闪雷! 耳膜受刺,余浅猛地从梦中醒来! 周身已经汗湿一片,被褥也被沁湿,泛着涩涩的冷。 她半直起身子坐在床头,再也睡不着了。 “轰!” 又一道响雷霹过,照亮了黑色窗帘,余浅惊得浑身一哆嗦,赤脚逃了下来。 天知道从小到大,她有多害怕打雷。 雷声不断,接连撕破了宁静的夜空。 脚底板触在地板上,冰凉冰凉,余浅顾不上穿鞋,光着脚从主卧里逃了出来。 走廊上仍回荡着雷声,她惊慌失措的往前走,这一刻,极度想念那道炙热的胸膛。 帝堡客房真的很多,她从左到右,一间间的打开,终于在最尾部的一间房找到了圣司冥。 他正熟睡着,夜光透过窗幔渗到他绝美的容颜上,轮廓分明的面庞仿佛刀削的般,每一分每一毫都是工匠精心测量好的。 余浅望着男人,犹豫了,这时,窗外又霹过一道响雷,吓得她握着门把手的手指尖断了指甲,几乎是本能的迈开脚钻进去,随手关上了门。 她慢慢地往前移动着,本不想吵醒他,只想简单的睡在他旁边,等天一亮了,她就悄悄离开。 不曾想,从她踏进来的那一瞬间,床上的男人便睁开了眼睛。 终于摸黑走到了床侧,余浅刚要躺上去,耳侧忽然灌进一大口热气:“你来干什么?” 她一怔,回过头便看了圣司冥撑起身子,半抵在床头,疑惑的望着自己。 这种时候她矫情不来,干脆实话实说:“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闻言,圣司冥挑起了兴味的笑:“想我了?” 余浅知道他想听什么样的答案,顺从的点头:“想了。” “上来吧。”男人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还为她掀开了被子,显然心情还不错。 余浅躺了上去,鼻间涌上圣司冥的味道,慌乱的心瞬间安稳了。 只是,少了那道胸膛,她还是不习惯。 圣司冥没有拥着她,侧过身,独自睡了。 余浅突然觉得失落,扒拉了几下被子,闭上眼睛想睡觉。 窗外雷声不断,纷纷乱乱的,吵得她难以入睡。 轰隆隆。 一声巨响的雷划破夜空,直接打碎了她的理智! 余浅惊得往后躲,一头扎进了男人的怀里,带着淡薄荷味的胸膛坚硬而温暖,顷刻之间赋予了她久违的安全感。 圣司冥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醒了,黑眸惺忪睁开,睨着怀里的小女人:“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忘了自己有伤在身?” 余浅窝在他怀里,如八爪般,头都不愿意抬:“对不起……我怕……” 最后这个“怕”字带着抖音,他能察觉到,她的肩膀都有些微微的耸动。 余浅不是会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如今愿意扎进自己的怀里,肯定是真的怕了。 圣司冥叹了口气,伸出胳臂,将她搂的更紧了一点,彼此的气息强烈交融,只是单单抱着,他都想要她,强烈的想要她。 他恼怒自己的自制力,偏偏怀里的女人还不识时务的扭了扭腰,这直接让他起了反应。 该死的! 想安心睡个觉怎么这么难! 圣司冥掐了掐她盈盈一握的腰际,将缠在自己身上的细腿拿下,然后喘着粗气吼道:“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以后都别想爬上我的床!” 余浅乖乖放下了手脚,往后退了退,只有脑袋还留在他的胸膛里,嗅着他身上的气息,要不了多久,她便沉入了梦乡。 可男人,却再也睡不着了,身体某处涨的难受,偏偏余浅紧贴着他,他抽不了身,只能这样抱着她,憋了一整夜。 世上最惨的折磨莫过于软玉在怀,还不能碰! 余浅醒来的时候,圣司冥还是睁着一双眼,她一抬眼,便撞见了他如狼似虎的眼神。 顿时心头一惊,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男人撩开了被子,倒是二话没说,直接扎进了卫生间。 望着他的背影,余浅觉得莫名其妙,他憋尿了吗?怎么走的这么急? 第132章 来啊,互相伤害啊 到了楼下餐厅,男人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了,面对一桌子的食物,他抬起了手又放下,冷冷看了余浅一眼:“你喂我。” 余浅吃饭的动作一顿,乍然想到他手部受伤了,动作起来应该不方便。 于是端起他的碗,尽心尽责的,一勺一勺喂他吃饭。 男人吃的津津有味,一连吃了两碗,很享受被她伺候的感觉。 用完餐,圣司冥悠闲的坐到客厅沙发看电视,余浅则在厨房里忙着准备水果。 当果盘递上来时,他毫不客气又道:“喂我。” 他只是伤了一只手,另一只还完好无损,至于到,连水果都拿不起来了吗? 余浅无语,用牙签挑了块苹果,递到他唇边:“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男人吃进嘴里,心情还不错:“你说。” 她收回手,犹犹豫豫地问:“你为什么要收购余氏……” 圣司冥听闻,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谁告诉你的?” 余浅摇头:“没有人,我自己听说的。” 男人忽而关了电视,把遥控器抛向一边:“没事少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商业的东西,说出来你也不懂。” 言下之意是,他收购余氏,纯粹是从商业角度出发,而非为了她。 余浅皱眉,挑起的水果掉进了果盘里:“那你为什么要把sy给我……” “谁说给你了?我只是让你暂时帮我管理,像我这种日理万机的人,没工夫操心小公司的死活!” “……那你为什么不让别人管理?” 男人露出不耐之色:“你要是不想管,我当然可以让别人管。” “所以……你收购余氏还是为了我?” 啪。 男人一掌拍在茶几上,长臂冒出了几条狰狞的青筋,他转头,恶狠狠的盯着她:“余浅,你少自以为是,你在我圣司冥的眼里算什么,我凭什么为了你!”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眼神,掩藏意味太过明显了…… 余浅不再继续追着不放,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好,我知道了。” 男人眸一凛:“你知道什么了?” “你不是为了我。”她轻声说。 “嗯,没事少胡思乱想。” 余浅没说话,继续拿起一块水果,递到他的唇边,圣司冥也不客气,一口咬进嘴里。 “甜不甜?” “嗯。” 客厅温馨非常,可惜这样的温馨并没有持续多久,门厅处闯进一道人影,未闻其人,声先来:“司冥,我听说,你又受伤了?” “妈的,我跟你说什么来着,这余浅,就是个扫把星!” 脚步猛然顿住,话里的尾音生生噎住了,陆景行怔然望着客厅里温馨的一幕,惊得下巴都掉了! 他结结巴巴的伸出手指着他们,好像看到了一对奸夫淫妇,情绪波动非常大,慷慨激昂的嚷着:“你、你们,圣司冥,你中邪了吗?” 尾音落下,钟小爱刚好踉踉跄跄的闯进来,一边瞪着陆景行,一边愤怒的叫骂道:“喂,你走这么快干什么,也不等等我!” 陆景行一个字都没说,看上去呆呆的,很不对劲,钟小爱皱了皱眉头,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就看到了沙发上紧挨着相互喂食的余浅和圣司冥,她眉峰瞬间松开,眼角不屑的瞟了眼陆景行。 神经病,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情侣喂食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钟小爱抛下了这个神经病,一路焦急向前,匆匆握住了余浅的手,上下打量着:“浅浅,你没事吧?” 她是个自来熟,已经熟到不经过别人允许,自己就可以更换昵称的程度了。 余浅有些愣然,另一只手掌还顿在半空中,牙签挑起的苹果“啪嗒”一下掉在了圣司冥身上。 男人的气场瞬间不悦起来,眸光狠厉的扫视全场。 该死的,下次一定要把门厅锁起来,防止别人过来打扰他们! “没事……”余浅怔怔的说,还不太习惯钟小爱的突然靠近:“你们怎么来了?” 钟小爱倒是一点不客气,压根不拿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在了圣司冥和余浅中间,担忧至深的拍了拍余浅的手:“我看到新闻说你们两个进冷藏室了,所以就拜托陆景行带我一起过来了。” “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出了这种事,我于情于理都应该来看看你啊。” 余浅目瞪口呆:“你说我,上新闻了?” “是啊,出事的餐厅已经关门大吉了,现在微博上全是关于冷藏室安全问题的话题。”钟小爱喋喋不休,然后又担忧的打量了她一圈:“听说你在里面冻了近一个小时,真的没事吗?” “放心吧,真的没事。”余浅微微笑了笑,被别人关心的感觉很温暖。 “怎么没把你冻死,你要是死了,那家餐厅也算是功德一件。”陆景行冷哼着说道。 霎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他身上,尤其是沙发正中间的圣司冥,那目光,恶狠狠的像刀子似得扎进了他的肉里,好像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陆景行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里那叫一个寒!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啊! 自己可是在帮他耶,司冥怎么现在连好坏都不分了! 这该死的余浅,到底用了什么邪招,把他的魂魄都给勾走了! 钟小爱第一个站起来,指着陆景行的鼻子,龇牙咧嘴道:“喂,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的救命恩人!信不信我把你打回娘胎重新做人!” 陆景行又不是吓大的,恶狠狠的瞪了回去:“好啊,你尽管放马过来,这个月工资,老子给你全扣光!” 听此一言,钟小爱两手重重拍到沙发椅背上:“陆景行,你敢威胁我,老娘活了二十年,从没有人敢威胁我,你是第一个,来啊,互相伤害啊!” “下个月工资也扣光。”陆景行不紧不慢,缓缓加了一句。 钟小爱瞪圆了眼睛,气得咬牙切齿:“你!”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景行这厮趾高气昂的打断了:“你再多说一个字,下下个月的工资我也给你扣了。” 第133章 心是寒的 “……” 钟小爱不负众望的沉默了,咽下一肚子的怨气,转过身,非常歉意的拉住了余浅的爪子:“浅浅,不是我不帮你,是我的上司实在太变态了,对不起……” 余浅看着两人一来二去,有些愕然:“没关系。” “够了,都给我哪来的回哪去。”男人声音很低沉,摆明了他的不悦。 陆景行苦哈哈的说:“司冥,我这是为你好……” “还有别的事吗?”他挑眉问道。 “当然有,不然我也不会不请自来了。”陆景行才不会忘了此行的目的。 圣司冥放平身子,抿起薄唇:“去书房吧。” 说完站起身,先人一步进了书房,陆景行连忙跟上,关了门。 暗室很大,圣司冥倚墙站在窗边,眸色略深,细眺着窗外的风景,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几朵开的极盛的红杏,从墙头蔓了出来。 “司冥,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实在不想和那个女人相亲!”陆景行站在他身旁,整个人显得非常焦虑。 本来事情已经说定了,可他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这件事怎么样也不能成。 谁知道相亲见面了,会发生什么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 圣司冥关了窗,淡然地摇了摇头:“这一回连我都帮不了你了,只能帮你延长一个月的时间。” 陆景行听了,情绪更为恼火:“shit!到底是什么女人,能让我家老头子这么执意让我娶进门!” 如今,搬出圣司冥这尊大佛都没用了! “听说钟震是你爸的老战友,他们的革命友谊十分浓厚,恐怕这次,你是逃不掉了。”圣司冥耸肩,话里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他还真想看看,一向花心的陆景行被绑在婚姻里,会是何等画面。 “还真是革命友谊啊,革命到可以卖儿子的地步了,妈的,他以为我陆景行是会轻易认命的人吗,我这次非跟他对着干不可,等着吧,看我相亲那天会给他什么样的惊喜。”陆景行说到后面笑了起来,想想自己准备的绝招,还真是蛮绝的,虽然没什么创意,但是也足够给老头子一个惊吓了。 “祝你好运。”圣司冥勾了勾兴味的笑,起身,打开了暗室门。 陆景行当即警惕起来:“喂,你这样就赶我走了啊,你还没告诉我,你和余浅到底是闹哪样!”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手,一惊一乍道:“你不会是原谅她了吧!” 圣司冥觉得可笑,修长的身形驻住:“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那你……” 他挑起唇,冷笑:“我说过,我会慢慢折磨她,折磨没有好坏之分,我对她的好,有时候也是一种折磨。” 越是对她无止尽的好,才越会让她觉得睡不安寝,食不下咽。 但事实上,他对她的好,更多程度上来源于他的本能,而这,是他唯一安抚自己的借口。 陆景行被男人的样子惊住了,他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个走火入魔的疯子。 “司冥,你……” 圣司冥已经不耐,将门拉开到最大:“回去吧。” 陆景行只好灰溜溜的钻出来,瞥了眼客厅沙发上的两个女人,他一把提溜起钟小爱的胳膊,似乎不想让她和余浅有任何的接触:“死女人,走了!” 钟小爱一愣,被他拉的胳膊酸疼,不由得拧起眉头:“我不,我要留下来吃饭。” 陆景行不放手,口上却说:“好,那你等下自己回去。” 自己回去…… 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怎么自己回去! 钟小爱瞬间泄气了:“好吧,我跟你走。” 两个人如一阵风来,又如一阵风去,消失的极快,却让平静的湖面起了波澜。 到了正午的时候,圣司冥才从书房里出来。 他跑到偏厅的贵妃椅上躺着晒太阳,余浅坐在旁边给他念书听,画面是极其美好的,但他的心头却莫名烦躁。 “浅浅。” “嗯?”余浅放下厚书本,抬头,疑惑地望向他。 圣司冥还是躺着,缠着纱布的手掌在阳光的映衬下洁白如雪,他稍稍抬起掌心,将其对准了窗外的太阳,光芒是从指缝中漏出来的,如淌出来的水,一滴又一滴,逐渐蔓开。 突然深呼了口气,他握紧掌心,眉宇之间结了个疙瘩:“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问的余浅措手不及,她没想过他会死,尽管她千百次的希望他去死。 将书本放置在桌面上,余浅望着他,在阳光极其强烈的时候看他,其实是一场很美的视觉盛宴,因为阳光将他衬得极像天神,周身环绕天使才会有的光环,好像一举一动,都是为了造福苍生百姓。 不同于黑暗,黑暗下,他只是个无恶不作的恶魔。 余浅的呼吸有些促,面对他的时候,她有过一点点的心动,然而更多的却是绝望。 “你会死吗?”她轻声问,尾音扬的高高的。 俗话说祸害遗千年,不到千年,他不会死的。 圣司冥摩挲着手上的纱布,一层又一层,那些细密的小孔和指纹贴合,透出微微的热。 动作停了,他的视线从手上移到她的脸,语气有些沉:“这只是一个假设,回答我。” 余浅不明白他想要什么样的回答,干脆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如果你死了,我就可以摆脱你了。” 圣司冥笑了,他早就料到过她的答案,于是冷笑连连:“想摆脱我,哪有这么简单。” 是啊,不简单,他们的协议没有时间规定,也就是说,只要她活着,她就是他圣司冥的人。 余浅叹口气,转开了话题:“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永远找不到解药怎么办?” 他病的那么深,一定迫切需要解药吧,若是没有解药,陆景行说过,他最后会癫疯成一个神经病患者。 叱咤商界的金融巨鳄,居然沦落成一个神经病患者,想想都觉得悲哀。 圣司冥浅笑,左手撑在身侧,姿态随意而慵懒:“我会死,你也会死。” 言下之意,他死也会拉上她一起。 那一瞬间,余浅的心是寒的,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比她更无辜吗? 第134章 浅浅,是你吗 他的爱恨情仇明明和她无关,偏偏他硬是将这些加注在她的身上,又是死,又是折磨,换成是谁,谁不心寒? 可是又能怎么办,除了忍耐,除了接受他的种种做法,她没有别的选择,她选择不起。 “先生,祁琛来了。”薛管家打破了此刻的宁静,矗在门口恭敬说道。 余浅最先反应过来,握了握圣司冥的右臂,微微笑:“好了,该打针了。” 祁琛这次不仅带了医药箱过来,还拎了个特殊的小盒子,他打开盒盖,露出里面的三只黄色药剂,兴致高昂的对圣司冥介绍道:“这是我们研究所最新研究出来的抗生素,您以后出差可以不用带上我了。” 每次圣先生出远门,都要把他带上,为了制药打针,毕竟抗生素是一天都不能停的。 但是现在,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了。 圣司冥的脸上找不出半丝欣喜:“有什么不同?” “大有不同。”祁琛兴奋难平,内心的激动到了难以言喻的程度:“这一次我们突破不小,将抗生素的维持时间延伸到了一周之久,也就是说,今后您不用每天都注射了,只要一周一次就可以了,只不过……” 男人没有动,敛下目光望着祁琛:“说。” “只不过,注射的过程会有点痛苦,您可能会失控,尤其是第一次注射,抗生素融进血液肯定会有不适感。” “来吧。”他没有丝毫犹豫,撸起袖子,将胳膊伸了过去,阳光下,那些密密麻麻的针孔印记,狰狞的可怕,串成了一线刀疤,触目惊心。 余浅站在一旁,没有走,她握紧手里的书,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圣司冥,每一次都能感觉到深入心扉的疼,光是看着都觉得疼,圣司冥身为当事人,该有多疼呢? 药水调兑完毕,祁琛握着针管靠近他,找准经脉,一针扎下去,黄色药水随即进入了圣司冥的体内,一点一点,从他的手臂游走到全身各个脏器,男人还躺在贵妃椅上,神情自若,他一向没什么痛觉神经,当然,心脏是个例外。 一针注射完了,祁琛丢掉用过的针管,抬头望向男人:“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吗?” “不过小菜一碟。”圣司冥不屑的冷哼道,除了针眼有些麻,其他的一概如常。 祁琛挠挠脑袋,满脸困惑:“奇怪了,按理来说,应该很疼的才对。” 他刚说完这话,黄橙橙的药水顺着血管流进了心脏,左胸口抽搐了下,滔天入地的痛疼感顿时迸发全身,五脏六腑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揪的全身涩疼,就连大脑都在顷刻间混沌不清,圣司冥两眼外翻,疼的翻身坐起,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冒上额前,他双手插进黑色发丝里,死死的抓住发根,死死地。 祁琛瞧出男人的不对劲,急忙蹲下,稳住他:“先生你忍一忍,很快就会过去的。” 饱受疼痛的圣司冥前一秒理智还尚存,坐在贵妃椅上一声不吭,强忍着痛楚,可后一秒,随着心脏跳动,抗生素被心脏输送到其他器官和组织,那种强烈的痛楚蔓延全身,连牙齿都痛的打颤,他受不了了,拼命抓扯头发,黑亮的发丝霎时掉了好几缕,还沾着红色的血。 “先生,再忍一下下!” 圣司冥忍不了了,他只知道疼,只知道不要这么疼,药水完全将他平日的冷静睿智吞噬掉了。 他猛地站起身子,平日里深沉的黑眸,此时仿佛镀了一层血,可怖到骇人的程度,余浅被他吓坏了,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哗啦啦…… 一大堆昂贵的瓷器被砸了个稀巴烂,圣司冥疯了一样跳起来,将偏厅里的大部分摆设统统砸碎,一边砸一边疼的倒抽气,瞳孔完全失了焦距,他现在理智全无,和精神病院里的疯子没有区别。 “先生,冷静!” 祁琛试着靠近并唤醒他,距离男人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祁琛一个前扑,企图将他压制住,圣司冥反手挣开了祁琛的禁锢,对准他的肚子一脚踹去,祁琛被他踹翻,一头栽到地上,痛的翻腾惊呼,眼泪直流。 男人瞪圆了通红的双目,疾步向着祁琛走来,面部表情极度扭曲,和怒气结合的恰到好处,祁琛吃了一惊,在圣司冥抓上他衣角的同时,迅速翻了个身,整个人以圆润的球形滚了出去。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嘶…… 祁琛身上的白大褂被圣司冥撕成了两半,寒气从四面八方涌进来。 一向成熟稳重的祁琛被吓了个够呛,若他反应再慢一点,刚刚被撕成两半的,可就是他的人了! 圣司冥加快步伐追上来,祁琛连忙继续滚动,一路往前逃。 天啊,早知道先生会失控成这样,他一定提前把他五花大绑! “呃……” 又一波痛楚从心脏涌出,圣司冥步伐踉跄,打了几个转,倏然跪倒在地,打着滚抽着气,迷浑辗转着的身影,疼的几乎缩成一团。 目睹平日不可一世的圣司冥沦为今天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余浅的心脏悄悄漫过细密的抽疼,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总之这一秒,她很想靠近他,很想抚平他的痛。 男人低垂着头,眼前的影像模模糊糊的,白茫茫一片,他找不到焦点,只觉得很疼,比坠进雨里的那晚还疼的多。 为什么会这么疼,只是因为他爱错人了吗? “不疼了,我吹吹就不疼了。” 她微凉的手,轻轻按在他的肩头,眼泪忽地落下,没有理由。 那一颗颗的雨点,滴在他的脸上,温温的,湿湿的,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气息。 圣司冥睁开涣散的眸,心如刀绞,血管散发灼热的痛感,于是眼前也模糊不清,什么也看不见。 他心慌了,意也乱了:“浅浅,是你吗?” 探出手,什么也摸不到,就好像那天夜里,他始终没等到她的手。 失望至极,又是绝望,圣司冥意识不清,以为自己还在梦里,还在无数个重蹈覆辙的梦里。 空空的掌心疑似被羽毛扫过,一只手,忽而牵住了他的五指,余浅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很轻很轻,却让他觉得真实。 她说:“是我,我是浅浅。” 第135章 我吹吹就不疼了 男人勾了勾唇角,瘫软的身子被她扶了起来,半支撑在地面,身体还卷着残留的痛意。 “呜……”他痛的呻吟,眉宇紧锁。 余浅慌忙间拥住了他,将他的脑袋搁进自己怀中,两个人都是跪坐在地,地板冰凉凉的,寒意从双膝钻进整幅躯体,圣司冥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余浅拥的他更紧,空出一只手抬起他伤痕累累的右臂,轻轻吹着,轻轻哄着:“不疼了,不疼了,我吹吹就不疼了。” 圣司冥窝在她的怀里,手臂被她轻捧着像宝贝一样吹着,他看不见,仍能感觉她对自己超乎寻常的在乎。 唇角更翘了,身上的疼痛却剧烈了。 他皱着眉,继续窝着,口鼻之间都是她的馨香,因为眼睛看不见,感官会变得敏感,此时两人缠绕的十指,炙热难分,他能在心里记一辈子…… 睡着以前,他听见她哑着嗓子嚷:“祁医生,快点,你快点救救他!” 然后,一滴雨落到了他的眼上,温温的,湿湿的,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气息。 …… “你醒了?” 一个女人冲他展开笑颜,那笑,是勉强的,所以不美。 他也不在意美不美,反正她是他的,她再不美,她也是他的。 “我去给你做饭。”那人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着,说完,转身就要走。 圣司冥的脑袋“嗡”一声炸了,炸出无数冲动的碎片,那一刻,他本能的从背后抱住她的腰,即使双臂还酸酸麻麻的使不上劲,即使他的眼前还晕乎乎的飘着白云,冲动是魔鬼,有时候也是人的潜意识。 他潜意识的呢喃:“浅浅,别走。” 余浅身子一僵,长长的发丝掩去了惊慌的眸:“我不走,只是去做饭,好吗?” 圣司冥没说话,也没放手,用实际行动给了她答案。 他刚醒来,刚发了病,余浅本是能挣开的,可是这一刻,出于同情,她并不想推开他,他爱的太痛也太累,他应该得到一个拥抱,哪怕是一个转瞬即逝的拥抱。 他的脑袋抵着她的背脊,沉甸甸的,黑色的发穿过衣襟刺到她的肌肤上,痒痒的,有点扎人。 呼吸越来越顺,越来越沉,到后面,挽住她腰间的那双手也慢慢松开了。 余浅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给他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下了楼。 在他床边守了一整天,终于解放了。 余浅步伐轻快了很多,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只是一点,但很灿烂。 他刚醒来,应该吃点清淡的好,那就煮碗清水面吧,如此想着,她走进厨房里,手脚利索的准备好面条,下锅烹饪。 面条才刚放进锅里,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微微疑惑,下一秒,就见身穿睡衣的圣司冥大步冲了进来,头发没梳,脸没洗,与往日的利索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一进来,就直奔着余浅走去,表情不悦:“你说过,你不走的。” 一边质问,他一边揽住她的腰身,从后背紧紧贴着,生怕她跑了一样。 后背暖暖的,余浅扯了扯嘴角:“我没有走,你看,我还在帝堡里。” 锅里发出“扑嘟扑嘟”的声音,她拿起筷子搅了搅,香味扑鼻:“饿了么?吃碗面吧。” 背后的男人还紧粘着她,两人贴合在一块,暧昧情愫悄然弥漫。 “别想用一碗面打发我。”他嗅着她的发香,不屑道。 余浅盛好面条,舀了勺汤汁撒进去:“那你想怎样?” 香味太浓了,勾的圣司冥腔腹“咕噜噜”的大叫。 两人都听见了这声响,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圣司冥一张俊脸泛起了红色,他干咳两声,一把夺走了她手里的面:“看在你如此诚恳的份上,我就勉强接受了。” 说完,取出一双干净的筷子,两步走到餐桌前,埋头大吃起来。 余浅怔然,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又看了看男人和优雅挂不上钩的吃相,唇边不由自主浮现一抹笑。 他总爱逞强,其实不逞强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 吃完了面,男人筷子一丢:“过来,陪我看电视。” 余浅脱下围裙,扶着他的胳膊慢慢往客厅走去,其实圣司冥已经不疼了,随着时间过去,刚醒来的涩痛消失的无影无踪,但他就是想装,想让她贴着自己,不管用什么理由,他就是想他们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沙发上的他们挨得很近,圣司冥箍住她的腰,不许她离自己超过一厘米的间距,余浅也不躲,不知不觉间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电视里放着一部偶像剧,是圣司冥挑的,余浅很无语,没想到他一个七尺男儿竟然喜欢看小女生钟爱的言情狗血偶像剧。 但圣司冥很无辜,上次在办公室里,他看到余浅在看偶像剧,于是以为她喜欢看这种类型的片子,所以才挑了一部播放,而他自己看着,实在觉得尿点十足,不明白这些女人的脑子都是怎么长的,天天守着电视,情啊爱啊的,累不累。 虽然觉得狗血,但电视里的画面的确很浪漫,男主角在广阔的大海前向女主角求婚,两人在海鸥,还有阳光下显得耀耀生辉的沙滩的见证下,交换了爱的誓言。这一幕出奇的熟悉,和记忆中完全重合…… 一个男人半跪在湿软的沙滩上,笑容满面的举起戒指,那笑很温和,如同四月的春风,声音也很好听,他用那好听的声音问:“浅浅,你愿意嫁给我吗?” 余浅的眼泪就下来了。 感到手上温温的,圣司冥长指摩挲了下,湿的,是某种液体。 “哭什么?”他放平五指,将那团湿润摊在自己面前,然后举目望向她。 余浅慌忙拭去眼角泪滴,假装若无其事的看电视,顺口道:“这海真美啊,可惜佩城没有海域,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看过海。” 男人眼眸突然阴鸷了,霍然站起身子,挺拔的身形猛地立于余浅面前,她愣了下,擦泪的手还顿在半空中,正欲收回,忽然被人夺了去,紧紧包裹在掌心里。 “走。”他只轻声说了一个字,掌心温暖而有力。 余浅懵了:“去哪?” 第136章 走,带你兜风去 “带你看海,我只有三天的病假,够我们一个来回了。”圣司冥手掌使了些气力,轻而易举把她从沙发上提溜起来,拉着四脚着地的她就要走。 余浅慌了,急忙阻止:“不行,你的身体还病着呢。” 难得她关心自己,圣司冥挑起眉头,心情大好,回身直接将她打横抱进怀中,一步步向外走,双臂有力,步伐稳健,他此举的目的很明显:“谁说我病了?刚才的昏迷只是在适应新药,现在已经好多了。” 躺在他怀里的余浅惊魂未定:“可是,你的手不是不能开车吗?” “所以我们不开车去。”男人淡淡笑了。 “那怎么去?” 出了帝堡,一处极宽敞的草坪像云端一样无限蔓延,似乎和地平线交合了,而地平线的中间,停着一个庞然大物,如同巨大的神鸟。 余浅看的呆了,指着庞然大物往后退:“圣司冥,你太夸张了。” 居然要开飞机去看海? 这是正常人能想得出来的么! 圣司冥却不以为意,向前几步敲了敲机身,回头冲她轻笑:“走,带你兜风去。” 飞机流线型的机身,映射出一道道冷冽的只属于机械的冰冷感,男人邪肆的倚靠再旁,和飞机形成一幕极其和谐的画面,无形中给予人一种震慑的力量。 余浅畏惧他的威严,在他的牵引下,乘上了直升飞机。 两人一左一右并肩坐着,他为她系好安全带,又为她带上一顶黑色安全帽,戳了戳帽檐,他笑着凑近她的脸:“怕不怕?” 余浅没坐过飞机,要说怕,那是肯定的,只不过她不想承认,抿着唇一言不发。 圣司冥笑开了,探回身子,启动了设备:“坐好了。” 话落,飞机迅速地滑向跑道,犹如一只掠过海面的鸥鸟,冲向蓝天。 余浅一瞬间感受到濒临死亡的恐惧,她死死咬着下唇,双手胡乱抓住座椅,用力扣住,生怕一个不小心,从飞机上掉了下去。 “别紧张,深呼吸几下就没事了。”圣司冥没看她一眼,光是凭她的呼吸声就能感受得到她的紧张,于是轻声叮咛了一句。 骗人。 她深呼吸了十几次了还是觉得害怕,摇摇欲坠的那种害怕。 “再不济,你就闭上眼睛睡一觉,很快就到了。” 余浅试着闭上眼睛,可是一闭上就会胡思乱想,脑袋里光是一些‘万一掉下去要怎么办’的假设,逼得她不得不睁开,目光无助的四处乱看,注意到他空出的左手,灵眸忽而亮了。 “冥……” “嗯?” “你可不可以把手给我牵?” 飞机钻出了云层,开始看到连绵不断的山脉,山谷中还有一缴络的白云飘来,河流山川尽收眼底。 余浅握着厚实的大掌,莫名的心安,可以静心观看风景了,倒也不觉得心慌意乱了。 圣司冥设置了自动飞行模式,轻松的仰躺在座椅上,向外眺望。 天很蓝,云很白,心情很好。 一架银色的飞机从天空徐徐下降,飞机的后轮刚着地时,升起了一股白烟。 这是一片空地,旁边连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蔚蓝的大海是静的,仿佛明镜一般,倒映着蓝天白玉,绿树红花,犹如一块碧玉。 余浅从飞机上下来,望着远处的大海,心头酸酸涩涩的想哭。 “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别让人说我圣司冥的女人孤陋寡闻,竟连海都没看过!”圣司冥关上机舱门,潇洒的走到她身旁,拉扯住了她的手。 余浅一声不吭,乖乖跟在他身后往沙滩走去。 看海的人不多,因为已经入了秋,海风阵阵的,不再舒适,只让人觉得冷。 圣司冥拉着她驻足到大海跟前,脚底踩着浅浅的海水,海浪一波一波涌来,沁湿了裤脚,微风吹来,有些涩涩的冷。 余浅始终低垂着头,不去看那片汪洋,可即使是这样,回忆还是一个劲的往上涌。 她看见自己兴高采烈的说,我愿意。 她看见钟倾宇兴奋的抱着她在空中打了个转,她双脚腾空,紧紧揽住他的脖颈,咯咯的笑,海风吹扬起长发,凌乱的飘啊飘,那时候的幸福却是吹不散的。 “你又在想什么鬼东西?”圣司冥不满于她的走神,硬是抬起她的下巴。 “我只是在想,人为什么可以说变就变。” 余浅被迫对上他的视线,眸里一片死灰,看不到半点光彩,圣司冥的心头紧了下,呼吸变得不畅。 “蠢,这种问题你该问你自己。”当初,她还不是说变就变。 余浅屏息面对,忽而悲从心中来,往四肢涌去:“你有没有尝过一无所有的滋味?” 一句话让圣司冥襟了声,高大的身躯僵硬住,眼眸里流露出不为人知的痛楚。 余浅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咬着唇,兀自说:“我的爸爸妈妈,念念,还有钟倾宇……我已经什么都没了,现在,我连自己也没了,其实有时候,这种一无所有的孤独比死亡更可怕。” 圣司冥松了手,薄唇溢出冷绝的三个字:“你活该!” 余浅早就料到了他的回应,所以没有任何惊色,平淡无奇,波澜不惊。 她仰望蓝天,远眺那无边无际的大海,分不清天涯还是海角,全然一片蓝色的世界。 和那天一样,晴空万里,海天一色,在大海和天空的交界处,一男一女坐在温暖的沙滩上,面对着大海,强烈的阳光直射在黄澄澄的细沙上,没有一片云,没有一丝微风。 男的对着海浪许诺说:“我钟倾宇这辈子非余浅不娶!” 女的跟着附和:“那我余浅也非钟倾宇不嫁。” 咯咯的笑声,传的很远很远…… 那时诚心许下的誓言,如今看来,简直可笑至极。 余浅拉回视线,面对着他,笑了:“其实,我该谢谢你在婚礼上带走了我,至少没有让我狼狈退场,但我不会谢你,是你让我从一个深渊堕入了另一个深渊,我从来没有得到过救赎,我一直,在痛苦中挣扎。” 一直是指从开始到现在,连绵不绝的痛苦,不曾中断过。 第137章 什么条件 她在痛苦里挣扎? 她怎么好意思说,她在痛苦里挣扎! 圣司冥烦躁的扯开领结,长指擦过的地方断了一个口:“余浅,你现在承受的每分痛苦,都不及我的千万分之一!” 领结从脖间断裂成两节,纷纷扬扬飘在空中,远远逝去,不见踪影。 余浅意识到他情绪的变化,及时住口:“风大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主动挽上他的胳臂,微凉的手指触在他的肌肤上,那股子冰凉很快被他感知到。 风,的确大了。 圣司冥冷着脸,气未消,语气非常不善:“今晚不回去了。” “嗯?” “这附近有个度假村,先凑合一晚,明天再回去。” 余浅纳闷了:“为什么?天又没有黑,我们完全赶得回去的。” 他们开的是飞机,想回去的话,应该很快的吧。 “我说不回就不回,你听不懂人话吗!” 圣司冥不耐的吼完,转身就走,余浅被他扔在原地,怔怔的矗在那儿。 他现在,真是越来越暴躁了,是药物的缘故吗…… 想到他打针时,痛的死去活来的模样,她心下一疼,快步跟了上去。 这里的度假村以青山绿水为依托,层峦叠翠的茶园,孱孱的湖水,花团锦簇,绿草如茵,非常贴近生活,房间装修是田园风,不像五星级酒店那般奢侈高大,但是这里住着更让人觉得舒心。 圣司冥选了个带阳台的双人房,站在这里,能将沙滩海水尽收眼底,还有一掠而过的海鸥,以及温和的海风。 余浅张开双臂,嗅着属于大自然的味道,先前的负面情绪抛的干干净净,她想静下心来欣赏这一美景。 第一次看海是和钟倾宇一起,他为了给她惊喜,特意将她带到海边求婚,完全意料之中的是,她无比感动的答应了他的求婚。 这是第二次,不是同一片海,身边的人,也不再是他。 “要涨潮了。”圣司冥两臂伸长,从背后探上去,将她禁锢在自己与墙壁之间,温暖的胸膛完全包裹住娇小的身躯。 大海微波粼粼,阳光洒在上面,海面就像破碎了的金色翡翠,让人情不自禁的产生一种莫名的怜惜,风越来越大,波浪也渐渐变大,一浪追打着一浪,浪花是白色的,似乎是一块迎风飘舞的绸缎,波浪推着波浪,有的推滚了一阵就没影了,有的打在岸边的礁石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好漂亮。”余浅忍不住发出感叹之音,忽略身后男人的贴近。 带着淡淡海腥味的海风,吹拂着她的头发,面颊,和身体的每一处。圣司冥及时察觉到她泛凉的肌肤,伸手抚上去,绾起她凌乱的发丝:“傍晚还会落潮,等到傍晚再来看,现在给我进屋去。” 余浅正在兴头上,他的命令,她不敢不听,只能放弃了看海的大好心情,折返回了屋。 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床,圣司冥铁了心不与她同床,余浅反倒乐的轻松自在,挑了张靠窗的坐上去。 落潮没有涨潮壮观,海水慢慢的往后退,一浪一浪的水花扑打礁石,大海恢复了平静,在夕阳的照耀下海面柔和而恬静,归航的船只破水前行,白色的海鸥在盘旋,行人也渐渐的离去。 “这里真的好漂亮。”余浅隔着阳台的透明门,兴奋的向外眺望。 门外海风吹过,传来呼呼的声音,绵长有力。 圣司冥深邃的眸光始终都凝视着那抹瘦小的身影,头顶暖色的灯光,落在他那张本就倾城绝色一般的俊容上,硬是在沉稳之中透出了几分邪肆来。 他薄唇稍动,语气淡淡:“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陪你多玩几天。” 余浅心头轻轻一颤,回过头,诧然望着他:“你会……这么好吗?” “当然不会。”圣司冥慵懒的靠在床头,手掌把玩着电视遥控器,优雅又随意:“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男人眉目轻轻一挑,薄唇缓缓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明早陪我看日出。” “就这个吗?”是不是也太简单了点? “嗯。”他却颔首,抚在遥控器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好。”她也颔首,同意了。 想要看日出,比想象中的艰难,只有在凌晨起床,赶在天亮以前寻到一处宽敞的天空,才能看得到。 余浅设了凌晨三点的闹钟,凌晨两点就已经醒来了,在陌生的环境里,她睡不好,尤其,没有那道熟悉的怀抱。 转了个身,她正对房间的另一张床,男人还在熟睡,均匀的呼吸声慢慢划过寂静的上空。 余浅跟着他的频率呼吸,一上一下,起伏着交叠,宛如世上最美妙的音符。 这样的呼吸声不会戛然而止的,对吧? 看了看时间,已经两点五十九分了,她放下手机,赤脚走到圣司冥床边,凝着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俊脸,心跳像打鼓一样,砰砰砰的,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只当是因睡眠不足导致的,深呼了口气,轻声说:“你再睡下去,就该看日落了。” 听见她的声音,圣司冥睁开双目,迷迷糊糊之间,还没呈现出最初的意识,长臂一伸,将床边的人儿搂入怀中,勾在胸膛里。 余浅木然窝着,久违的安全感遍布全身,暖洋洋的:“你不看日出了吗?” 闻言,男人的神智一下子清明起来,亮如星辰的黑眸睁开,瞥着怀中安安静静的小女人,几乎是本能的,俯身吻了吻她的发,而后,率先从床上跃起,进了卫生间。 后背猛然空掉,余浅心头涌上一股失落和空虚,她摇了摇脑袋,挥去心头乱七八糟的感觉,又恢复了一汪平静的湖水。 海风徐徐,赤脚走在软软的沙滩上,随着海风,浪一层又一层的赶来,冲湿了双脚,带走了余浅留在沙滩上的脚印。 圣司冥提着她的鞋子走在前面,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好一回头就可以看见她。 见她一走一蹦玩的欢快,不时还发出“咯咯”的笑声,他的心情也晴朗起来,重逢至今,从没有一刻,他们相处的这般融洽过。 第138章 玩点刺激的 “过来坐下。”他挑了个干净的地方,示意她过来。 坐下的刹那,太阳整个浮出海面,绚烂的阳光照亮了大地,金灿灿的朝晖,染红了东方的天际,高高的山脉被灿烂的云霞染成一片绯红。 余浅的眼前都是耀眼的金光,她睁大了眼睛,目睹日出时的瑰丽场景。 太阳慢慢往上爬,由深红色变成了浅红色,把云朵也染成了玫瑰色。 “天亮了。”她轻声呢喃,手里握着砂砾,看着它们一点一点从指间流走。 男人双手插兜,睨着天空的红日,轻轻“嗯”了一声。 “在佩城是看不到这么美的日出的,那里只有高楼大厦。” 废话,不然他为什么要带她来a城。 黑眸垂下,他望着晨光下的她,似乎有一层暖光圆润了她的棱角,这一刻看上去,没有那么倔强了。 不倔强了,是因为没有力气了吗? 圣司冥眼眸低沉,脑中回想起她先前的话语。 一无所有,她现在不是还有他吗? 痛苦中挣扎,他给她的,除去痛色,何尝不是爱? 轻叹一声,男人挽起袖口:“回去吧,我饿了。” a城临海,特产自然是各式各样的海鲜,附近的餐厅海鲜餐饭层出不穷,圣司冥身为亿万富翁,肯定是哪家高大上去哪家,一通电话就订了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饭店。 望着上面的菜单,余浅愕然,光是一顿早餐就是几千元? 这该不会是黑店吧? 圣司冥却是波澜不惊,修长的身形叠加,外套垂下,没有半丝皱褶,工整平齐的好像刚刚才熨过,他漠然的翻着菜单,动作优雅,指尖轻轻划过菜名,似在挑选。 “先生,建议你点这个套餐,挺划算的,还可以赠送两碗海蛎汤。”服务生对他鞠了一躬,恭敬的提醒道。 男人动作停顿,目光抛向对面的女人:“不必了,她对海蛎过敏。” 余浅怔住了,手上一用力,菜单当即被扯了道口子:“你怎么知道我对海蛎过敏的?” 她身上总共就这么一点毛病,知道的人是少之又少,他一个刚接触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圣司冥长长的睫毛动了动,也一并抬起眼帘。 一瞬,四目相对。 “你说呢?”他声音慵懒,却又格外好听,不远不近的距离里,他们的气息无声交缠。 余浅瞪了瞪黑白分明的眼睛,掩去里面的慌乱无措,脑袋一垂,不再说话了。 圣司冥冷冷笑了,点了几道特色食物,服务生便退下了。 上午阳光不太强烈,海边有不少冲浪的人,还有不少的海上娱乐设施。 放下刀叉,圣司冥侧目睨着玻璃窗,一波一波人群前赴后继的去海上冲浪,他的手心也有点痒:“浅浅,想不想玩点刺激的?” “什么?”余浅叉进最后一口餐食,不明白他的意思。 圣司冥不多说,攥起她的手便向外走,他走的不快,余浅勉勉强强能跟上,脚下的沙子踏的扬起,他带着她坐进了一辆黑红相见的双人摩托艇里,两名工作人员即刻向前,帮她穿上了救生衣。 男人跨坐在驾驶位,黄橙色的救生衣牢牢包裹住他健壮的身体,他的一双手抚上开关,摩托艇的引擎霎时发出一声低吼。 “圣……”余浅害怕的不行,下意识攥住了门,想要逃下去。 “坐好了。”圣司冥这时候加大了油门,摩托艇风驰店址的从平静的海面上划过,掀起了层层波浪。 风呼呼的从余浅耳边刮过,摩托艇上非常颠簸,前前后后共有十多辆,前面那辆拐弯时溅起的水花不停的喷到她的脸上,圣司冥似乎被激起了劣根性,更用力的加大了油门。 余浅的屁股被颠簸弄得疼痛难忍,她感觉整个身子似乎要被甩了出去,风钻进了救生衣里,凉的彻心彻骨,她哆嗦着牙齿,拼命抓紧扶手,生怕自己掉出去,而圣司冥根本不把这当回事,依然在不停的加速,秒超前方的一众人等。 他很兴奋雀跃,继续以超高的速度向前行驶着,颠簸并没有减弱,越来越大的水花打了过来,一时间,余浅根本看不清楚任何东西,脑子里只剩一个想法,今天自己会不会死在这片海上…… 到了海中央,余浅紧绷的神经断了,她感觉身体摇摇欲坠,慌乱之中匆忙睁开了眼睛,落目的,是圣司冥邪肆的面庞,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定格了,她感到腰部一紧,穿着救生衣的胸膛突地贴上来,随后,只听“噗通”一声,两个人从海面消失,疯狂的荡漾进水里,扬起滔天水花。 “呜。” 余浅拼命扑腾,咸涩的海水灌进鼻子里,逼得她无法呼吸,张开嘴巴想要求救,一个字未说,海水先钻进嘴里,没完没了的,她吞了几大口,咸的舌根子都发麻了。 缠在腰上的那双胳膊好像一块磁铁,拉着她不断下沉,余浅吐着泡泡,头发衣服都在水里无限荡漾,抛出了朦胧的弧线,她半睁着眼,回头望去,圣司冥那张俊逸非凡的面庞顿时映进眼底,他竟然还在笑,那样近的距离里,他展现的笑颜,像是耀眼的钻石,耀眼的,太过引人。 余浅后怕了,她瞪大眼睛,手指奋力推拒着放在自己腰间的那双手,可是推不开,救生衣在外力拉扯的情况下起不到丁点作用,她感觉肺腔的空气越来越少,几度快要窒息,眼皮子沉的厉害,清澈的海水泛着点点蓝色,在她的记忆深处漾开一朵花儿。 濒死的滋味让她握紧了腰间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紧地抓住。 发丝飘扬,荡漾在身后,宛如一条精致的丝巾,柔柔的飘过肩头,飘过脖颈,最后遮去了双目。 就是这一瞬,两片薄唇咬住了她惨白的唇角,用力的,死死的咬住,一滴鲜血坠下,在水里飘啊飘,飘出几缕弧线,散去了。 大口大口的氧气被送进口腔里,一个劲的往肺部流去,缓解了肺的压迫感,余浅闭着眼睛,手指弹动了一下。 连绵不绝的泡泡从两人的缝隙间溢出,缓缓向海面飘去。 第139章 听说今晚有赶会 余浅透过浓密的睫毛,隐隐能看见他的双眸,黑曜石一般,闪着光。 那不是绝望或悲伤,是兴奋。 让她痛苦,是一件让他很兴奋的事情。 哗啦。 宁静的海面突然破了道口子,圣司冥拎着余浅的衣领,一同涌出了海面,黄橙色的救生衣浮力不小,在此刻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余浅眼睛还没睁,先大口大口呼吸空气,水珠一颗紧挨着一颗,布满了她的整张脸,有些不停的往下跌,又从发丝间坠下几颗,如此反复。 她睁开眼睛的一瞬,圣司冥托住她的腰,将她抵在摩托艇冰冷的壁身上,邪笑问:“够不够刺激?” 水也打湿了他的脸,可是看不出丝毫的狼狈,仍然俊美绝伦的仿佛一尊完美的雕像。 余浅喘着粗气,内心抓狂不已,他将她带进海里,差点淹死,只是为了让她觉得刺激? 刺激……她明明只感觉得到恐惧! “不说话,是想再来一次么?”男人贴着她的耳朵,幽暗的眸光里,仿佛是有什么光芒在跳跃着,蠢蠢欲动,又呼之欲出。 余浅只觉得头顶像是劈过一道惊雷,整个人都木讷了,连忙说:“够、够了。” 若是再来一次,只怕她会淹死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海里。 圣司冥挑开她脖间的湿发,便松了手:“游回去。” 余浅被他突如其来的要求雷住了:“不行,我不会游泳。” 每年被淹死的人数以万计,她可不想自己成为其中之一。 “怕什么,有我在,淹不死你。”男人挑了挑眉尾,长臂伸直,勾住了她的双手,拖着她慢慢往前游。此时太阳出来了,强烈的光芒晒得海水温热,一点也不觉得冷。 余浅害怕的不行,这是她第一次下水,泡在水里的身躯微微打着颤,她的手脚一片冰凉,动都不敢动,像只死尸一般被他拖着前行,划出一道波光粼粼的水痕。 圣司冥紧了紧掌心里冰凉的小手,动作变缓:“放轻松,脚要适度的摆动一下。” 恐惧之下,余浅乖乖照做了,两条腿往后蹬了蹬,果然有推波助澜的作用,他扶着她,能感觉到她往前进了一大步:“很好,继续。” 他们的旁边,一对情侣也在教学中,男人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女的也只穿了三点式,他们手拉着手,往海中央游去,男人慢慢往后退,稳住了女人的身子,女人很给面子的顺着海面蛙泳,手脚利索,动作很标准。 圣司冥瞟了眼别人家的女人,再看看自家女人的扑腾式翻涌,眉头微皱:“真蠢,你连人家的一半都不如。” 余浅用力往后扑腾了一下,只觉得累:“我对游泳没兴趣。” “既然这样,那我就放手了。”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了紧握她的手,身体突然失去支撑,慢慢下沉,余浅吓坏了,慌忙抓住他的手腕,牢牢的抓住:“不要,不要放手。” 放了,她就会沉下去的。 男人咧了咧唇,邪恶的扣住她的手,没有再松开过。 黄澄的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相拥着往岸边游去,看上去极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余浅从没有一刻,像这样依赖过圣司冥,因为知道他一放手,她就会万劫不复。 终于游到了沙滩上,余浅一路不知蹬了几个来回,累得腿都软了,连回度假村,都是圣司冥一路抱回去的。 躺了近一个下午,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太阳都落山了,一天即将过去,玻璃窗外的天空呈现出灰白色,阴暗暗的,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她穿了鞋子下床,四周是空的,圣司冥没在房间里。 一路寻出去,刚好在走廊门口听到了楼下两名游客的谈话。 “我听掌柜的说,今晚西河婆县城开始赶会了,不如我们一块去凑个热闹吧。” “好啊,来都来了,不逛逛西河婆也太可惜了。” 赶会? 余浅听到这两个字,跃跃欲试,也很想去。 只是不知道圣司冥…… “你在这干什么?”一道男声突然从身后传来,好像从天而降,因为实在太过突然,余浅如临大敌,怔怔的顿了脚,没有回头。 圣司冥盛气凌人的走过来,脸上还带着未掩去的焦急,他只不过是去外面抽了支烟,一回去就不见了她的踪影,焦急的追出来,却见她站在走廊边上发呆,还发的津津有味。 随着他的靠近,余浅不自然的拉开嘴角,声线平淡:“听说今晚有赶会,我们可以去看看吗?” “人山人海的,有什么好看的。” 余浅不想轻易错过:“这里是江南小镇,稀罕宝贝一定不少,我想去逛逛。” “不去。”他转身便走,不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 余浅垂下脑袋,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并不意外。 顺从的回到房间,天空已经暗了,江两岸林立的平房散发辉煌的灯光,例映在水波荡漾的江面上,变换成千万条弯弯曲曲的,轻摇曼舞的彩绸。万家灯火,以及路两旁攒动的人头,叫余浅羡慕的不行,她站在阳台上,遥遥向外眺望,眸里除了羡艳还有浓烈的悲戚,她什么时候也能像普通人一样,享有绝对的人生自由? 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吧。 那抹弱小的背影在微风的吹拂下,愈加薄弱,好像风一用力,就能将她刮跑了似得,房间里的圣司冥无声凝视那抹背影,闻出了落寞的味道,他瞳孔微缩,下意识就想抓紧她,拼尽全力的抓住,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青筋缠绕的胳膊直接霸道的绕上她的肩膀,稍一用力,两人便紧紧贴合在了一块儿,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大片灯光,心头突然明了,黑色风衣被风扬起,飘了又落:“走,去逛逛。” 这话太突然,余浅明显后背一僵:“你不是说不去的吗?” 圣司冥不自然的收紧手臂,表情不耐:“我突然想花钱了,不行吗!” 行,当然行,她巴不得。 来到集场,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一条街上人流如潮,前来赶会人接踵摩肩,从人群中穿梭来穿梭去,攒动着数不尽数的人头。 第140章 永远平安 余浅也在人群里艰难的穿梭,一旁的男人紧揽住她的腰部,长臂摊开,防止她被人群挤到。 其实他很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嘈杂又繁乱,特别的乌烟瘴气,但是今天他却主动妥协了,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仇人抛弃原则…… 路边小贩的叫卖声不绝,商家一个紧挨着一个,卖什么的都有,余浅目不转睛蹲下身去看。 结果一只大手拉扯住了她的胳膊:“都是垃圾,不用看了。”说完,那人霸道的拉着她就走。 “圣司冥,你别这样……”余浅皱眉,娇嫩的脸蛋挂起不悦:“既然来了,就要融入这里的氛围,不要带着瞧不起人的心态,也不要带着你亿万富翁的倨傲。” 圣司冥微微眯起眼,这小女人说他倨傲?敢问这世上哪个亿万富翁不倨傲? 余浅看着他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心里的不甘就越发浓烈,他们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一个是主一个是仆,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总是这么大,为什么他能带着倨傲的姿态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 干脆不理他,兀自蹲下挑选物品,圣司冥瞪着那抹身影,倒是没有再走,等她挑选好了,他一张百元大钞甩出去,找都不用找了,拉着小女人就走。 远处传来一股浓浓的香味,余浅定睛一瞧,看到了一个卖臭豆腐的摊位:“我可以吃吗?” “你想死吗?” “……就一口。” “给我闭嘴!” 自己胃不好,还敢吃什么臭豆腐,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圣司冥沉下脸,无波无澜的黑眸刹那间蒙上一层冷意,目光一凛,扣住余浅的手,绕开了路边的一众小吃摊。 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泌出汗水,滑腻腻的,却温暖异常。 余浅不敢再乱要求,因为知道他不会同意,可是嘴真的很馋:“我保证,就吃一口。” 那柔软的嗓子,好似融合在那双澄澈又灵动的眸子里,所以连一个简单的要求都变得非常生动。 圣司冥一瞬间被那双眸子吸了进去,片刻,无奈妥协:“只一口。” 捧着新鲜出炉的臭豆腐,余浅就是心情再不好,这一刻也变好了。 她深深嗅了下臭豆腐的味道,拿起签子,叉进一块放进嘴里,香浓四溢,很好吃。 “够了,扔掉。”圣司冥亲眼看着她吃了那一口,冷冷命令道。 迫于他的严威,余浅只得将美食投进垃圾桶,舌尖还泛着浓香,真不知道这样的拘束生活还要持续多久。 沿途的风景很美,路过众多摊位,一条项链猛地吸引了余浅的目光,她兴奋的住了脚:“你好,可以把那条项链拿给我看看吗?” “好的。” 老板将项链递了过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下面的吊坠,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小男娃,娃娃眉目清秀,风度翩翩,余浅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想到了赫连夜,她想把这条项链带回去送给他。 “你喜欢?”圣司冥挑了挑眉头。 “嗯。”是真的喜欢。 不多说,男人掏出钱夹,扔给老板一张红色的钞票:“这个我要了。” “好嘞。”老板正要找钱,刚才的先生和女士已经大步走开了。 奇怪,找的钱不要了吗? 这一趟余浅收获了很多东西,都是比较有江南特色的小玩意,不值钱但是很有收藏价值。 而圣司冥,纯粹就是负责掏钱和拎包的。 终于从街头逛到了街尾,时间不早了,街上的人群慢慢散去,圣司冥熬到现在已是极限,他以为可以回去了,谁料,不过一个转身的距离,那抹娇小的身影竟凭空消失了! 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交错走过,环绕在四周的,哪里还有那道纤弱的影子? 圣司冥怒咬牙根,慌张愤怒齐齐涌上心头,气得他脑子“嗡嗡”的响! 这死女人又逃了吗? shit! “罹绝,给我余浅的具体位置!” “报告先生,定位设备显示,余小姐现在正在一家寺庙里。” 男人眉峰一皱:“寺庙?” “是的。” 挂掉电话,男人随便拉了一名路人:“知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寺庙?” 那人被他强大的气场吓得浑身一哆嗦,忙指了指前面:“有、有,前面拐角处有一座化城寺……” 圣司冥冷着脸往那人所指的方向走去,没注意到自己脚下的步伐快到生风。 余浅,你要是再敢逃,你就死定了! 比起喧闹的外景,化城寺里安静的多,圣司冥登上石阶,越过排队的一众人等,直接进了古老的寺庙里。 寺庙不大,庙顶上铺满了琉璃金碧辉煌,屋脊上雕刻了不少栩栩如生的仙人,唯独正中间的观世音菩萨最为巨大,披袈裟带佛珠的师傅正经跪坐在侧,香烟缭绕,他一眼看到,那抹令他心心念念的小人影正跪在拜垫上,向着佛像诚心诚意的叩拜,三拜之后,她抬起脑袋,目光炯炯的望向旁边的师傅:“这样就可以了吗?” 师傅微笑:“是的,施主这么诚心,菩萨一定会赐福的。” 听闻,余浅凝重的表情轻松多了,她从地上站起来,双手合十,向着师傅鞠了一躬:“谢谢。” 轮到下一个人了,她转身离开,却和寺庙门口的圣司冥不期而遇。 男人神情愤怒,风尘仆仆的样子看上去有点狼狈:“你又想玩失踪吗?” 余浅摊开了掌心,那上面躺着一只金色的小荷包:“圣司冥……这个送给你。” “送给我?”圣司冥惊奇的像半截木头般愣愣的矗在那儿。 “嗯,平安符,我希望你永远平安。”余浅点点头,把小荷包放进了圣司冥的手心,那上面,还带着她未退的体温,温暖如炙。 男人眸光闪了闪,小荷包上的温度暖化了他的心,本来冷沉的面庞展露了一抹阳光,他手心一紧,收下了。 “不许乱跑了,听到了吗?”眯了眯眼,他仍不忘提醒。 “嗯。”余浅跟在他身后,往回走。 第141章 回到了婚礼当天 第二天一早,他们乘飞机回到了佩城,昨夜买来的战利品塞满了整个后座,薛管家和佣人们花了十多分钟才将飞机里的物品搬离干净。 “先生、余小姐。”张嫂客客气气的招呼着:“厨房已经准备好午餐了,现在要用吗?” “嗯。”圣司冥脱去还沾有海腥味的外衣,缓步往餐厅走去。 张嫂迅速招呼佣人们端菜上桌,并为余浅拉开了椅子。 “我平时不是坐这里的……”余浅愣愣望着和主位对立的位置,不敢坐。 薛管家善解人意的解释道:“余小姐,先生说帝堡是您的家,从今以后,我们会像对待先生一样对待您,包括主位,也要按一前一后准备两个。” 闻言,余浅想起那天在冷藏室里,圣司冥对自己说过的话。 活着,我给你家。 她以为他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却铭记着…… 目光往圣司冥的方向瞟去,男人正淡定自若的用午餐,好像没听到他们的交谈,不予搭理。 余浅便咽下了嘴里的话,乖乖坐下。 有些问题问了只会让他们的关系变得尴尬,所以,不如不问。 下午时分,余浅坐在院子里和张嫂唠家常,帝堡这么大,唯一能和她说说话的人只有张嫂。 “余小姐,您和先生准备什么时候摆宴席啊?先生年纪不小了,该成家了。” 张嫂的话仿佛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让余浅一瞬间扬起了笑意,嘲讽的笑意:“我和他永远不会有摆宴席的那天。” 张嫂不理解:“怎么会呢?先生对您这么好,一定是想娶您为妻的。” 余浅笑意更深,眸子里都是苦涩。 圣司冥那么恨她,对她的好,或许只是一种报复的手段,她若是当真了,那她就真是个傻逼了。 “张嫂,你儿子女儿近来还好吗?”余浅巧妙的转开了话题,不愿提及圣司冥。 说到这个,张嫂猛叹一口气:“女儿还好,儿子……你也知道,我那个儿子一向不让我省心,整天除了打架惹事外,什么也不会了。” “张嫂,别心急,年纪小都是这样,等他长大一点就会收敛的。”余浅宽声安慰。 “哎,就怕我熬不到他长大,先被他给气死了。” 张嫂还没叹息完,薛管家先从远处走了过来:“余小姐,先生让你去一趟书房。” “好,我这就来。”余浅对张嫂笑了笑,起身往书房走去。 暗室里,圣司冥将一份文件甩给了她:“把这份稿子给我背熟络了,明天sy公司举办开幕仪式,你身为公司负责人,得上台演讲。” 余浅呆滞的捡起文件:“你真的要让我管理一个公司吗?” 圣司冥把玩着烟盒,烟瘾上来了,他的指尖痒的很,于是看她的目光都有点焦焦的:“怎么,没信心?凌之微这段时间没有好好教你么?” “有,但是……” 丢开烟盒,他到底是没抽:“没有但是,管理公司没有你想象中的复杂,我会安排几个前辈多关照你一下,你给我打起精神,明天我也会到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余浅只好认命般的点头:“我知道了。” “sy就是余氏,我希望你认真对待。” 男人不清不淡的提醒,瞬间燃起了余浅的激情。 是啊,sy就是余氏,是父母花了半辈子光阴奋斗来的,也是他们唯一留下的东西。 如今重新还给了她,她一定要把它当做生命一样去经营。 “我会的。”余浅郑重其事的附和道。 “出去吧。”男人敲着桌子,一下一下极有节奏感。 余浅伴着这节奏退下,后背抵着书房门,她深呼了一口气,余浅,加油吧! 开幕仪式如约举行,在她踏入新公司的一瞬间,记者们蜂拥而上,将她的前前后后堵个水泄不通,好在圣司冥提前给她安排了保镖,一路上也算有惊无险。 成功步入会厅内,sy的集体员工们已经到齐,外来人员也到的差不多了,前排正中间的位置还空着,圣司冥没有来,他和她说过,要先去忙一个合同,忙完会尽可能的赶过来。 这也就说明,他今天有可能来不了了。 不知道为何,此时看不到他,她的心头竟觉得空落落的。 一套繁杂的程序,先是sy的各个董事讲话,然后便是记者们提问的时间。 余浅坐在董事们的中间,手指死扣住衣角,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余小姐,请问您和圣总到底是什么关系?前段时间爆出来的新闻是不是真的?” “sy集团是arsena的子公司,而您一个从未涉足商界的名门小姐突然当了sy公司总裁,这是否说明您和圣总之间真的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那么,您究竟是圣总的什么人呢?” “余小姐,请你回答一下,请你回答……” 底下的媒体炸了锅,纷纷举着话筒追要答案。 余浅被问懵了,她根本没想到记者会问这种敏感的问题! 扣着衣角的手越来越紧,指甲穿破衣服,刺进了肉里。 旁边的董事们都本着看好戏的心态任由这出闹剧发生,无人帮她说话,仿佛又回到了婚礼当天…… 耻辱感连带着恐慌一起漫上心头,余浅下意识想逃走,这时,一个高大的人影突然从观众席上站起,他的视线落在余浅身上,瞧见她满脸的惊慌,浓浓的剑眉不由蹙起,弯起的唇角,也渐渐地抿成了一条直线:“余小姐是我很好的合作伙伴,的确很有能力,请大家别问这种私人问题,余小姐有权保持沉默。” 这话,他是对着众多媒体说的,解围意味明显,媒体们不得不收手作罢,闭口噤声。 私下里疑惑,这个刚回国的赫连总裁,和余浅又是什么关系? 赫连夜收敛了眉间的戾气,回过头,咧开了大大的笑容:“余小姐,我相信你可以的。” 那抹笑很耀眼,一下子灌进了余浅的心扉里,她怔了怔,身体仿佛被人强行注入了一股力量,做什么都很有力。 第142章 我想要你 主持人赶紧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各位媒体朋友们,发问时间已经到了,下面,有请sy集团新任总裁,余浅女士,为大家致辞!” 一时间,闪光灯从不同角度聚过来,余浅恢复了平静的心情,往台上走去。 深呼了口气,她目光如炬,把赫连夜当做焦点,用力盯着:“大家好,我是sy集团新任总执行董事,余浅……” 她的发言全部都是按照稿件上来的,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倒背如流。 这番精彩的发言引的台下掌声如潮,赫连夜始终坐在观众席上,与她细细对视,目光里全是鼓励和支持。 这在很大程度上给了余浅信心,原本慌乱失落的心,慢慢被感动填满。 她真的很庆幸,能认识赫连夜这个朋友。 关键时候,他永远都在,所有人都不信任她的时候,他永远是个例外。 开幕仪式结束,陆陆续续有人站了起来,余浅也从台下走下,赫连夜并没有离开,他矗在原位,笑眯眯的等着她。 余浅忍俊不禁,笑容前所未有的明媚:“夜,你怎么会来?” “arsena给我发了邀请函。”赫连夜松了下领带,也含着笑容。 “这样啊。”余浅了然,突然想到了什么,抓起胳膊上的包包:“对了,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纤指从包包里抓出那条带有吊坠的项链,她笑着交到他的手心,还故意用指尖蒙住:“你猜猜是什么?” 赫连夜皱了皱眉,假装苦思冥想:“嗯,我猜应该是纪念扣之类的。” “不对,是另一个你。”她笑着解开谜底,并扬起了手,一个穿着白衣的小人人出现在面前,赫连夜拿起来看了看,确实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笑容,无论是人,还是娃娃,他们始终都是笑着的。 “喜欢吗?”余浅以为他会很喜欢,所以笑的很开心。 赫连夜摩挲着小娃娃,唇角的弧度却收敛住了:“我不想要我,我想要你。” 事情又重回了原点,余浅低下头去,抓着包包的手指泛出白色骨结,透露出心中的紧张。 “夜……” 赫连夜顿了顿,自嘲地勾起唇瓣,他当然能看出来,余浅内心的纠结,以及不与人说的难处。 所以他不会逼她,千般万般,也不会逼她做出选择,他想要的是水到渠成的爱情,而非,勉强来的。 “别误会,我是说,我想要另一个你。”他握紧娃娃,笑的坦然,丝毫没表露出负面情绪。 余浅瞬间松了口气,她差点以为…… “可是没有和我长得像的娃娃。” “那我们就自己制造一个,我知道有一家专做陶瓷bjd的店,我可以让师傅制造一个你出来,然后永远放在家里珍藏。”赫连夜将娃娃挂到了脖子上,顺便扣紧外套,笑意盎然的拉起了她的手:“走吧,这会你应该有空吧?” 手心被圣司冥以外的人触碰,余浅不自然的哆嗦了下,下意识收回,却被对方攥的更紧,这一瞬,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惊恐,万一被圣司冥撞见了,后果可想而知…… “我跟你去,但是夜,你能先放手吗?”余浅为难的看着两人交缠的双手。 赫连夜宛如被人点醒,迅速松了手:“对不起,我有些冲动了。” 余浅没有责怪,坐上了他的法拉利,圣司冥还没有过来,在他过来以前,这个陶瓷娃娃应该能搞定吧。 “夜,可以开快点吗?”副驾驶上,她眺望着窗外的风景,心头愈发紧张。 到现在,她仍能记得,圣司冥因为她私下和夜见面而大发雷霆的样子,他说过,若是再有下一次,会让夜和她在地下重逢。 这不是恐吓,凭借她对圣司冥的了解,两条人命在他的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他想要取他们的命,只是打一声招呼的事儿。 所以,不得不提高警惕,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她都要小心对待。 “已经踩到底了。”赫连夜专心开车,很认真的看着前方道路。 “不要走外围的路,走里面吧。”余浅焦急的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宽敞道路,据她了解,圣司冥每天上班都会走这条路。 法拉利这么招人眼球,万一被他看到了,还是死路一条。 赫连夜听她的话,打了个舵,车子拐进不起眼的小巷子里,全速行驶。 而这一刻的圣司冥,的确是忙的不可开交了,销售部送来的报表频频出错,给他造成了极大的麻烦,一气之下,他扬手将凌之微以及销售部的众多骨干一块开了。 面对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犯事的废物,他一向铁面无私。 被开除的凌之微一边收拾着办公桌上的物件,一边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 余浅不知道bjd娃娃是什么,到了店里,看到了众多模型才知道,原来是和sd类似的娃娃,只不过它的肌肤是陶瓷的,滑嫩有光泽,但却易碎。 老板先让她摆好造型,拍好一张照片,然后量三围尺寸,因为娃娃很精美,尽可能的做到百分之百还原,每一丝都不能出错。 之后,工艺师拿着得到的数据制模,注浆,光是这一道工序,就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等到娃娃真正做好,估计得是三个月以后了。 “我觉得没有必要,随便去街头买一个小娃娃就好了,何必这么大费周折。”隔着厚重的玻璃窗,余浅凝视着里面忙碌的工艺师,足足要等三个月,太漫长了。 赫连夜与她一起观看着,神情却是坚定:“这不一样,只有这种量身定制的娃娃,才会让我觉得,它是你。” 他的话里总是带着情深的味道,令余浅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面对…… 赫连夜是绝不为难的,微微一笑便转开了话题:“好了,已经搞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余浅摆手拒绝,生怕在路上碰见圣司冥,亦或是其他地方,总之她不能冒险。 “好吧,路上注意安全。”赫连夜看出她的意图,不为难。 “嗯。” 第143章 画面重合 外面起风了,余浅把领口处的扣子系好,手指挑开皮筋,放下了长而黑亮的发丝,及肩长发落下,正好挡住了脖颈处露出的肌肤,这样出去就不会觉得冷了。 脚步还未抬,赫连夜忽然靠近她,将她面颊上的一缕长发挑开,指腹缓缓摩挲肌肤,暧昧的情愫在二人之间悄悄萌生,余浅愣在原地,身体僵硬成了一块石头,赫连夜及时收手,微微弯下脖子,取下了脖间的吊坠项链,微笑着塞进她手中。 暧昧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余浅诧然看着手里的吊坠,不明白他的意思。 赫连夜只是淡淡的笑,温润的面庞很柔和:“既然你说它是我,那我就把我送给你了,请你一定要好好对待我哦。” 最后的“哦”字,他故意拖长了尾音,语调搞怪而滑稽,惹得余浅“噗嗤”一下笑了:“好,我会好好对待你的。” 赫连夜被她的笑容吸的挪不开眼:“浅浅,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 很诚恳的语气,因为她笑起来是真的很好看,唇一弯,似乎就连周边的空气都变得甜美了。 余浅怔了怔,心脏跳的很厉害,她明白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则,会彻底陷进他的温柔里。 “我得走了,再见。”说完,她不再看他,兀自拿着包包离开了。 夜,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可是…… 摇了摇头,她终止了心头乱七八糟的想法,乘出租车,回sy。 新官上任三把火,余浅回到公司,立即召开了一场员工大会,先将死规矩定下,然后把各个部门的预期工作量分配完毕,行事利索,柔弱的外表和内里的果断完全不同,的确令员工们刮目相看了。 这个余小姐,看来也是有点实力的。 会开的差不多了,余浅两手撑在桌子上,凌厉的目光扫了一圈员工们:“行了,散会吧。” 得到命令,各个部门的员工们拿起笔电,三三两两的退下了。 “不错。”圣司冥倚在门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主位上的女人,此时见她,还真有那么几分女强人的味道,是块商界的好料子。 员工们看到圣司冥,都如见了猫的耗子一般,赶紧毕恭毕敬的打招呼,然后一溜烟的退下。 闻声,余浅收拾文件的动作停住,抬头望向门口处的男人:“你来了?” “嗯。”男人旁若无人的走进来,挑了个距离她最近的位置坐下:“开幕仪式表现的怎么样?” 余浅不敢和他细说情况,怕他听到赫连夜这三个字会发火,于是随便搪塞了一下:“应该还不错。” 她这别别扭扭的样子,让圣司冥以为她受到了排挤,挑了挑眉尾,男人加重了语气:“这是你的公司,你就是王,不需要拘束,明白吗?” “嗯。”余浅当然明白,所以并没有拘束。 圣司冥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狭长的眼睛停格在余浅脸上,没瞧出什么不自然的地方,便收了回来:“我还有个会议要开,不能久留,你下班了给我打电话。” 高大的身形站了起来,宛如一座大山,堕下的影子足以将余浅笼罩其中,她微微怔了下,随后主动说:“我送送你吧。” sy集团的办公大楼还是余氏原来的,对于里面的设施,地理,余浅都略微熟悉,虽然叔叔婶婶还在的时候她不被允许进入余氏集团,但是父母还活着的时候,她可常常在这里玩耍,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装修了两三次,可大体还是没有变的。 这里可没有什么专属电梯,总共两部,都是大家共用的,余浅摁了电梯键,和圣司冥一并在电梯口等待着。 男人偏头看了看她披散在肩后的长发,柔顺又黑亮,他第一次见到可以把头发留得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 忍不住伸手抚了扶,长指刚好划过她的脸颊,余浅身形僵住,这个画面和刚才的重合了,赫连夜也曾如此抚过她的发…… “电梯来了。”她扯了嘴角,率先进去。 圣司冥的手就这么顿在了半空中。 眯了眯眼,他跨开长腿,也迈了进去。 送走了大佛,余浅的手机“嗡嗡”作响。 “浅浅,听说你当上了sy的执行总裁,我真为你高兴。”凌之微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温婉干净。 余浅淡然一笑:“谢谢。” 凝视着面前这栋高大挺拔的办公大厦,凌之微的瞳孔泛上一抹羡艳,目光逐渐变得凶狠,但语气却一如既往的柔和悦耳:“不得不说,你命真的很好,能被总裁看上,你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了吧,不像我,连工作都没有,整天还要为生活奔忙。” 说到后面,她猛地叹了一口气,好像在惋惜什么似的。 余浅隐隐听出不对劲的地方,疑惑地问:“之微,你怎么了?” 又是一声叹,凌之微犹犹豫豫地回答道:“没什么,就是我工作出了点差错……被总裁辞退了。” “怎么会呢?你行事作风严谨,怎么会出错?”余浅显得非常诧异,凌之微的严谨和雷厉风行,她是亲眼见识过的,不存在有出错的时候。 凌之微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她站在大厦对面,凝视着马路那头的sy集团,眸底一片精光和锐色:“我当时一心想着去开幕仪式现场,给你加油打气,所以……” 她欲言而止,点到为止。 余浅当真了:“你在哪里,我们见一面吧。” 两人相约在一家干净简约的咖啡厅,就在sy集团旁边,步行五分钟就能到。 余浅一踏进来,就被中间位置的优雅女人所吸引,那是凌之微,除了她,没有人会有这般美如兰的气质。 扯了扯嘴角,她故作轻松走过去,坐在了凌之微对面。 “浅浅,你来了?”凌之微抬头望向她,手里的咖啡杯炙的烫手:“好多天不见了,你好像,胖了些。” 看来这段日子,她被圣司冥养的很好呢。 第144章 从不给人渣第二次机会 余浅只是一笑置之,自从落进圣司冥手里后,就算她胃口再不好,男人都会逼她吃完一整碗饭,少一口都不行,长久下来,怎么会不胖? 轻抿了一口咖啡,她想到凌之微电话里说的,不由得歉意道:“之微,对不起,是我害你丢了工作……” 凌之微惊诧了:“这怎么能怪你,是我自己出的差错。” 听到这话,余浅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你今后有什么安排吗?” “先去人才市场找份工作吧,否则,我下个月就要喝西北风了。”凌之微轻轻搅动咖啡,神情落寞:“不过这年头工作真的好难找,我托人打听了,这个季节,那些大企业早就招满员工了。” “要不然,你来sy上班吧。”余浅突然提议道。 凌之微眼瞳一瞬亮起,语调高昂起来:“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的能力非常出色,如果你过来了,sy就相当于得到了一块黄金。”这样的话,她就不会感到愧疚了。 虽得到肯定回答,但凌之微表现出的,却是一幅担忧的模样:“浅浅,你这样私自做决定,总裁不会有意见吧?” 余浅有一瞬间的纠结,但是随即想起,男人刚才在会议室里说,sy是她的公司,她就是王。 所以,无论她做什么决定,他都不会有意见的吧? 抿了抿唇,她放松语气说:“不用担心,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 奸计得逞,凌之微淡色的眉毛舒开了,唇角露出灿烂笑容:“浅浅,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余浅眼睛弯的像月牙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我们是朋友,你忘了吗,朋友之间不言谢的。” 凌之微便换了张感激的嘴脸:“浅浅,我真希望,我们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会的。”她颔首,咖啡杯上的花纹一圈圈的,很好看。 第二天,员工名单上便出现了凌之微的名字,职位比从前高了不止一星半点,直接跃上了sy集团副总裁的位置。 凌之微受宠若惊:“浅浅,你随便给我安排一个职位就行了,何必……” “我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你的能力足够胜任副总的位置,而且,我以后还有很多需要向你讨教的地方,你不会,不乐意做我的导师吧?”余浅微笑打断她的话,职业套装衬得她精神奕奕,眼眸之间都带着光彩。 “这怎么可能,我当然乐意至极。”凌之微之口。 “那就是了。”余浅淡淡然笑,眸光落向偌大的副总办公室:“快进去准备一下文件吧,我们一会开个例行晨会。” “好的,余总。”凌之微顺从的应和,一双晶亮的眸子慧黠地转动。 一早上的会议耗去了余浅不小的精力,她才刚刚上任,对很多事情还不是很了解,于是将不熟练的部分都交给了凌之微去做,自己则跟着她慢慢的摸索学习,凌之微的确是千年难逢的好帮手,她一来,余浅肩上的重担立刻轻了不少。 靠在软椅上闭目休息了会,余浅觉得神智没有那么飘忽了,便睁开眼,打算着手处理文件。 偏偏这个时候,手机不适时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是浅浅吗?”电话一接通,那端便传来钟小爱的声音,万分焦急。 余浅眉心微锁,被她急不可耐的语气吓到了:“是我,出什么事了吗?” “你快点下来,我现在sy集团楼下!” 余浅追问:“小爱……” “嘟嘟嘟……” 那端却挂断了电话,话筒里只剩一连串的忙音。 余浅望着手机屏幕,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钟小爱怎么会这么焦急? 顿了两秒,她握起手机,乘电梯下楼。 走出公司门,凛冽的秋风呼呼吹过来,余浅因为走得急,没有穿外套,此时被冷风一吹,胳膊上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眼睛左右瞟了瞟,还未环顾到四周,也没看到钟小爱的身影,忽而胳膊一紧,皮肤上的鸡皮疙瘩被强大的蛮力拉扯的更加硬实,汗毛都倒竖了起来,余浅瞳孔倏然放大,那股力收敛到了她的腰间,拉着她迅速往后退。 这一幕,正好落进了路旁的钟小爱眼里,她惊诧的望着从背后紧抱住余浅的男人,那微微露出的侧脸,怎么看怎么熟悉…… 因为过度的吃惊,唇瓣不受控制溢出两个断断续续的字节:“我……哥?” 砰…… 车门关闭,余浅被人丢进了车后座,跌的头晕眼花,口舌发麻。 半睁着的灵眸升上惊恐,她意识到情况不对,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双手死死扣住车子座套,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 “浅浅,你消失了这么多天,是在躲我吗?”她身旁坐着一个男人,半垂眼帘,未掩去的,是眸底一片苍凉的悲伤。 余浅望见那人,惊了下:“钟、钟倾宇?” 她还以为自己遭到了绑架,没想到将她带进车里的人,竟是钟倾宇…… 他怎么还有脸来找她? 上一次,她明明把话说的很清楚了! 钟倾宇侧首,眸底的悲凉更强烈了,烈到爬满了他的整张脸:“浅浅,你以前,从不连名带姓唤我的……” “钟倾宇,你不配跟我说以前!”余浅冷笑,胸腔燃起一团火焰,真的太气了,他们处了整整三年,可直到今天,她才发现他到底有多不要脸,竟然可以心平气和的和她谈起以前,以前以前,以前是她瞎了眼! 越想越气,余浅一手摸上车门,奋力掰开,门却丝毫未动! 她一怔,急忙又试了一遍,还是打不开,车门被反锁住了! 咬了咬牙根,她偏头,怒气冲冲地道:“你想干什么!放我下车!” “浅浅,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钟倾宇惋叹一声,衣袖遮住了紧握成拳的双手,凹起的青筋不规律的跳着。 余浅又是冷笑,又是嘲笑,她看钟倾宇的目光,好像在看一条毒蛇,厌恶的恨不得永远躲开:“如果你是因为余梦琪进了监狱而觉得不甘,想要打感情牌报复我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余浅,从不给人渣第二次机会!” 第145章 一辈子都无法弥补 钟倾宇脸色瞬间苍白下去,连带着双眸也黯淡了,但口吻却是坚定非常:“我从来都不在乎余梦琪,浅浅,我想通了,我真的想通了,我现在不去管钟氏的死活,我只想和你好好的在一起,这段日子我真的受够了思念,我们在一起整整三年了,每一点每一滴都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浅浅,你和我重归于好,好不好?” 说着,他抬起双眸,认认真真的睨着她,有那么一瞬,余浅被他眼底的诚恳吸了进去,但,只是一瞬。 一瞬过后,她收敛住了笑容,灵眸别开他的眼:“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这不是反问,也不是肯定,而是加了重音的感叹! “如果不想我更恨你,现在就放我下车!”余浅紧握车门,由于用力过度,手指都擦破了皮,咯的生疼。 “浅浅……”钟倾宇轻声低唤,似乎还想挽留,但是眸光一转,望见余浅脸上毫不掩饰的排斥后,他最终决定妥协,因为他知道,浅浅最讨厌别人的不尊重,她的自尊心有多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按下门旁的某处按钮,车厢里即刻传来“滴”的一声,车锁弹开,余浅毫不犹豫打开车门,探出头的一刻,她看见陆景行怒气冲冲的来到sy门口,而钟小爱正拉着他的手,试图拖住他的步伐…… 回想到陆景行的次次不善,余浅意识到情况不妙,轻声关了车门,头也不抬的说:“开车。” 钟倾宇面色一喜,兴奋的命令司机:“一直往前开。” 路虎车缓缓驶上道路,呈直线往前,最后停在了一个荒芜的野外公园前。 钟倾宇指着窗外成片的草坪和树木说:“浅浅,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一群人组织了野外露营活动,我和你都有参加,我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余浅当然记得,那是她人生第一次外出过夜,若不是余梦琪死活拉着她作陪,她是不可能参加露营这种危险活动的。 “你当时穿了一身白裙子,长发飘飘,娇羞也不爱说话,站在人群里属于鹤立鸡群的存在,大家都兴高采烈的谈天说地时,只有你静静地坐在湖边看书,还不时撩撩长发,那画面特别特别的美,我一眼就对你钟情了。” 钟倾宇回忆起初相遇,苍白的脸上挂起笑容,滔滔不绝,很开心的样子:“所以我各种献殷勤,帮你搭帐篷,帮你做烧烤,然后以朋友的身份问你要了联系方式。说真的,这是我第一次主动追女生,那时有不少女生追我,可我偏偏,就是喜欢你。” 余浅抵靠着车窗,窗外是大片大片的枯黄落叶,和黄的发白的荒草,哪里还有当初绿油油的模样? 嗤鼻笑了,她承认自己的语气里全是讥讽:“那又怎么样,都过去了,正如这个公园,破旧又荒芜,再也寻不回过去的影子。” 钟倾宇听闻,眼瞳一黯,前一秒的兴奋此时化成了云烟。 他转头,惋惜的看着余浅,还企图说些什么:“浅浅……” “前面路口放我下车。”可惜余浅并没有给他说完话的机会。 没有钟倾宇的指令,司机不敢擅自开车,所以仍停滞在原地,没有动弹。 余浅有点烦了,钟倾宇却还没有自知之明,这一回,他将话题扯到了禁忌上:“你不接受我,是因为,你和圣司冥在一起了吗?” 瞳孔缩了缩,她咬唇,没有回答,每次提到圣司冥时,她总是下意识的沉默,因为知道不堪入目。 “sy集团的事情我听说了,他让你做集团总裁,浅浅,这不是什么好事。”钟倾宇扬高了眉,一本正经的说道。 余浅皱起眉头,眸光困顿:“有什么不好?他把余氏还给我了,那是我爸妈一生的心血。” 对她而言,除了念念外,这已经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了。 “浅浅,你要明白,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圣司冥他凭什么对你这么好?这不是一两个包包的事情,而是,几十个亿!”钟倾宇警惕性不低,加上头脑睿智,分析事情的时候,一条一条的,头头是道。 “我不知道,但我绝不会放弃sy。”那是父母留下的,她舍不得放弃。 听到这句话,钟倾宇是真急了:“你决心跟他吗?” 这个他,指的是圣司冥。 余浅很清楚,原本该回答的唇瓣却僵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是她决心跟他,而是,她必须跟他,根本没有退路。 她不回答,钟倾宇便以为她是否认了,温润的面庞又一次挂起澄澈的笑意:“既然你没有下定决心,那从明天起,我和他公平竞争,他可以给你sy,我可以把整个钟氏交给你,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浅浅,我只求你回到我身边……” 越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就越诚恳,一长排的话,他不舒一口气,全部说完了,目光始终流连在余浅身上,就这么炯炯有神的望着她,急切盼望她的答案。 “钟倾宇,你就是把你的命给我,我都不可能原谅你!” 这,就是她的答案。 冷漠又淡然,完全是预料之中的事,可为什么,心脏还是会抽痛的好像要裂开? “浅浅……” 那未说完的话,半扯出来的尾音,被“砰”的关门声打断了,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去,陪了他三年的人,不见了。 钟倾宇捂着胸口,那里,早已痛的撕心裂肺。 是不是有些错误,真的一辈子都无法弥补? …… 余浅从路虎车上下来后,片刻不停,往旁边的丛林小道绕去,那里,轿车开不进来,她就不用怕钟倾宇会追上来,继续纠缠不休。 她很不喜欢这种藕断丝连的感觉,他们明明已经断了,明明不可能了,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对方?只会讨人嫌罢了。 奔进小道里,她倚靠着一颗参天大树歇歇脚,四周的环境很差,但的确能和记忆中的重合。 第146章 计划提前 三年前,她和钟倾宇就是在这里认识的,那些过往她统统记得,那个湖畔,也还存在,只是湖水不再清澈,变的浑浊不堪。 三年了,转眼已是三年,她再也不是当初单纯青涩的女孩,而他,也不再是那个乘着阳光优雅向她走来的王子。 其实当年,一见钟情的何止是钟倾宇? 她看到他的第一眼时,也被他那种高贵的优雅所吸引,可是她不会表达,也不想表达,那时候的她对爱情懵懂,认为可有可无,碰上喜欢的人顶多就是多看两眼,默默地将心里的悸动压到心底最深处。 可是钟倾宇不同,她不主动,他会主动,这段恋情因他的主动而开始,她全程都是懵懂被动的那一个,当初他向她告白,她懵懵懂懂的接受了,再之后的一切,都是他先踏出第一步,所以这场恋爱才能维持三年之久,她一直以为他对自己是很好的,凡事都顺着她,整整三年,他除了牵过她的手以外,任何越轨的举动都没有,可是,他没有越轨,他出轨了…… 这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接受的事情,更何况,他出轨的对象,还是她的亲表姐。 余浅掐了掐脸颊,不愿意再想下去,有时候回忆的多了,只会觉得脑袋涩痛。 “叮铃铃……” 一直紧抓在右手心的手机突然响起,余浅愣了下,赶忙接起。 那端还是钟小爱,声音不再焦急,平静了许多:“浅浅,我看到你被一个男人带上车了,没事吧?” 尾音扬起,其实还是夹杂着某种程度上的兴味。 刚才,她可是亲眼目睹了,她的老哥抱走了余浅! 这个画面太劲爆了,不由得好奇他们二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没事。”余浅将手机握的很紧,表情微微不自然,但好在声音正常:“对了,陆景行怎么会过来?”而且还带着满身怒气。 “你说那个疯子啊,他看到了你上任sy集团执行总裁的新闻后,就扬言要把你千刀万剐,我拉都拉不住,所以才赶紧通知你下来跑路的。”钟小爱慷慨激昂的说道,要不是她提前给余浅打了个电话,说不准陆景行现在真的和她死磕上了。 余浅皱了皱眉心,原来是这样。 sy是圣司冥的,可圣司冥却把它交给她管理,陆景行这么讨厌她,知道了以后,不生气才怪。 嗡嗡嗡…… 耳边一阵震动传来,余浅看了眼屏幕,圣司冥的号码跳了进来。 她眉头皱的更深,匆匆对钟小爱说:“先挂了,我有个电话进来了。” 圣司冥开口第一句,便问:“你在哪?”sy根本不见她的踪影。 “城郊的野外公园这。”余浅如实交代。 “别动,在原地等着,我很快就到。” “好。”她还正愁这里打不到车。 “你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一上车,男人便俯身为她系上安全带,顺便扬高了眉毛问道。 余浅练出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她故意放软了语气,装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被陆少吓到了,所以打了车,漫无目的的满城乱转。” 圣司冥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更阴了,加快油门,用最快的速度飙回了帝堡。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下去。”他沉声命令着,敲了敲方向盘,眸底戾气很深。 “好。”余浅打开安全带,下车走人。 亲眼目睹小女人回到帝堡,豪车才再次发动,直奔陆景行常年居住的小别墅。 “圣司冥,你特么就是个疯子!”他一迈进别墅,陆景行便跳起来,慷慨激昂的指责:“几十个亿,你特么说砸就砸?全为了那个贱人?我一个局外人都看不下去,你这个当局者怎么还深陷其中?” 圣司冥没说话,阴着一张脸坐到客厅沙发上,悠然翘起二郎腿,手指往口袋勾了勾,手机被挑了出来,他眯着眼播出一通电话,黑眸里闪烁兴奋因子:“陆叔,我是司冥,景行工作提前结束了,明天就可以去相亲了,你安排一下吧。” 听此一言,前一秒还怒气冲冲的陆景行,更是急的跳脚:“我靠,圣司冥,你!” 男人淡淡瞥了他一眼,目光冷峻如冰,再次掀唇道:“今天晚上就可以相亲,对,他现在就在我旁边,他说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陆景行瞪圆了两颗眼珠子,气得呼吸急促,但不敢继续说话了。 吩咐完毕,圣司冥勾了勾唇边的笑容,只手挂掉电话,一个潇洒转身,已经大步离去,只剩狂傲的话语还飘荡在陆景行的房子里:“下次,你再敢乱来,我就让陆叔打断你的腿。” “……”你!妹!的! 圣司冥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偏偏还真能威胁到他,他家老爷子就是喜欢圣司冥,喜欢到把他当亲儿子对待的程度,而他这个真正的亲儿子,却变成了老爷子家的饭桶…… 不过短短五分钟,他便接到了来自老爷子的夺命连环扣。 “喂,爸……”陆景行的声音有点抖,他在想措辞。 可老爷子并不给他想措辞的时间,沉声命令道:“晚上七点,晨露茶楼,一定要准时过来啊。” “爸……” “嘟嘟嘟……” 与此同时,钟小爱也接到了老妈的夺命连环扣,她没敢接,直接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然后便收到了一条又一条短信,她还是一条都没看。 肯定又是劝她去相亲的,这种短信,不看也罢。 “今晚有没有时间,计划提前,你陪我一起去演戏。”陆景行从客厅走进钟小爱的卧室,表情别扭又难看,虽然帅气依旧,但是紧皱的眉头还是让人偷偷减了分。 那么俊逸的脸蛋,不适合皱眉。 “本宝宝有的是时间,说吧,几点,要准备什么?”钟小爱放下手机,脑后的马尾一甩一甩的。 陆景行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挑了挑眉,道:“看来,要准备还真不少。” 车子停在了佩城一家高档商厦前,里面有数不清的奢侈品店铺,其中就包括了lv在佩城的唯一一家旗舰店。 “不是去相亲吗?你带我来这里干嘛?”钟小北打量面前的商厦,一脸的困惑不解。 第147章 今天就去领证 “先去买身衣服,做个造型,你这一身打扮,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出来了。”陆景行很简单的表达了对她的嫌弃。 闻言,钟小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虽然是普通的衬衫牛仔裤,但也一样抵挡不了她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好不好? 不过呢,既然答应了要帮他的忙,那就全程听他的安排好了,防止他又挑三拣四说她的不是! 下了车,几个服务员热情的把两人迎了进去。 淡蓝的墙面,几张艺术沙发,桌椅的摆放都格外讲究,大厅里都是各种花草,不失品位又别具匠心的,感觉格外舒畅。 一位穿着合体修身的长裙的女子迎了出来:“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么?” 陆景行轻车熟路的说:“叫你们的首席顾问过来。” 等着一个三十余岁,穿着优雅的女子过来:“您好。” 陆景行说:“给她做一个全身的spa,然后换身衣服和鞋子,画个妆,做个发型。总之,要能带的出去。” 那个女子了然的点点头,把钟小爱带了下去。 而陆景行,则被服务员带到休闲吧去,叫了一杯咖啡,打开一本杂志等了起来。 当时针指到五的时候,陆景行揉了揉太阳穴,小范围的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服务员说,那位钟小姐已经打扮好了。 他回过头,正好看到打扮一新的钟小爱出来。 眼睛瞪大,瞬间愣住。 没有想到,换了一身装束的钟小爱,会是如此的惊艳。 白色修身的长裙,是简单大方的款式,没有繁芜的装束,贴身的面料极好的凸显出她流畅的身体曲线。 裙边的流苏设计,不仅不会让人觉得累赘,反而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头上,柔柔顺顺的长发垂在脑后,流海修剪出细碎的发型,是今夏流行的发式。 小腿曲线完美,精致的足踝下,透明的高跟鞋前部有可爱的糖果色蝴蝶结。 而那张脸,其实并没有做什么过多的修饰,只是修了修眉毛,上了一点淡妆。 造型师笑着问:“不知道陆先生您还满意么?陆先生,陆先生?” 陆景行愣愣的看着钟小爱的脸庞,一动也不动。 直到造型师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没想到打扮打扮还挺人模人样的。” “拜托,本小姐本来就人模人样的,好不好!”钟小爱不满的白了他一眼,低头扯了扯腰间的布料:“不过话说,真的好看吗?我怎么觉得腰部有点紧?” 除了十八岁那年的成人礼外,她还真没穿过这么正式的衣服,搞得好像要参加宴会似得。 陆景行嘴角带笑,将银行卡递给造型师,状似无意的说:“如果不是你穿,应该会更好看。” “你!”钟小爱扯裙子的动作僵住,抬起头气呼呼的瞪着陆景行,这厮却无比淡然的回视她:“你什么你,时间来不及了,快点走。” 妈的,为了眼前的工作,她!忍! 来到晨露茶馆,陆景行牵着钟小爱往里走,钟小爱眼睛东瞟西瞟,心想这陆大少这么五大三粗,他的家人们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于是目光统统往那些看上去很低俗的老头老太太们身上瞧。 整个茶馆,只有正前方十二点钟的位置坐着一对看上去家底雄厚的父母亲们,他们气场太强了,钟小北乱飘的目光不由自主被他们吸引了,越看下去,她越发现,背对着她坐的那个女人的背影,怎么这么像,她家老妈子? 不会吧,老妈平日里可没啥闲情逸致来茶馆喝茶,她大部分时间都和老爸腻在公司才对,应该是自己看错了。 陆景行拉着她一路向前,直奔十二点钟的方向,钟小爱心里想着事情,没有太在意脚下的步伐。 直到陆景行说,“爸、妈,不好意思,我来得有些晚了。” 十二点钟的一桌人都愣了下,坐在正位上的男人先反应过来,笑呵呵的站起来:“景行来啦。” 钟小爱身形娇小,站在陆景行身后并没有被人看见,正位上的男子拉着陆景行的手就向对面的贵气夫妇介绍:“这位就是我的儿子……陆景行。” 那对夫妇对陆景行十分满意的样子,笑眯眯的说:“不错不错,这孩子真是一表人才,要是我家小爱能和他在一起,那可真是三生有幸。” “对了景行,真是不好意思啊,你可能还需要等一下,我家小爱还在路上,马上就到了。”女人抱歉的加上一句。 陆景行完全不在意:“没关系,我今天过来不是相亲的,所以根本没有见面的必要。” “那你是……”陆母忐忑的看着自家儿子。 陆景行扫了眼一桌子的人,尤其是正位上一本正经的男人,心中玩味极了,唇边浮现的笑容极其耀眼,他随手扯过身后的女人,将她亮在众人面前,与自己并肩站着:“我正式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了,这辈子,我只会娶她一个人,其他的女人,免谈。” 钟小爱是演技派,撒这种谎的胆子还是有的,但是面对这么有气场的一大家子人,她还是默默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桌上的人:“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叫钟小爱,是景行的未婚妻。” 全场寂静无声,那对夫妇盯着钟小爱,一幅被鸡蛋噎到的神情:“小、小爱?” 这、这不是老妈的声音吗? 钟小爱瞠目结舌,猛地抬起头,坐在桌对面的那对夫妇果然是…… “爸……爸、妈?” 陆父迷惑的打量他们三个人:“你们认识?” 女人率先点头:“是啊,她就是我的女儿……钟小爱。” “天!”钟小爱震惊的差点站不住脚,原来、原来她的相亲对象就是,陆景行? 两手扶住桌沿,她震惊的望着自家父母,摇头再摇头:“妈!爸!你们听我说,这、这是一个误会!” 陆父笑哈哈的打断:“别说了,既然你们已经在一起了,而且还怀了我的小金孙,那就快去领证吧,对,今天就去领,走走,我们大家一块去民政局!” 第148章 这个婚我不结 “对对,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钟母也笑哈哈的,一大家子人从座椅上站起,钟母挽住钟小爱的胳膊,带着她往门口走。 钟小爱真的要急哭了,打死她她也想不到这么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妈,不要啊……”她可怜巴巴望着自家老妈,希望她能放自己一马。 “什么不要?你都怀了人家孩子了,难不成想要你的孩子做私生子吗?给我乖乖的把婚结了,也算了了妈的心头大事了。” “爸、爸、你救救我啊,我不想结婚!我还不想结婚啊!”尤其结婚对象还是陆景行那个目中无人的大变态! “小爱啊,你都怀了陆少的孩子了,不结婚说不过去,放心好了,有爸妈给你撑腰,陆大少肯定不敢欺负你。” 天啊,她怎么就和这两口子说不通呢? 钟小爱一脸的生无可恋,扭头,瞥到一旁同行的陆景行,她赶紧用口型求救:“陆景行,你快点想想办法啊!” 陆景行收到她的求救信息,脸色铁青,平日吊儿郎当的形象不复存在:“爸,这个婚我不结!” 陆父停下脚步,瞪圆了眼睛问:“为什么?你刚刚不是还说这辈子非小爱不娶的吗?” “那……那是……”那是个误会!他怎么知道今天相亲的对象居然就是钟小爱,如果他知道的话,就是死,也不会让钟小爱陪他来演这出戏,这不明摆着自己跳上贼船了么! “难道,你是想逃避责任?”说着,陆父严肃正经的脸上霎时充满了怒气:“孽障!冤有头债有主,这个责任你是负也得负,不负也得负,否则我就把你赶出家门,让你自生自灭!” “……” 陆景行被陆父训得无话可说,他的确不想结婚,但是他过惯了大少爷的生活,若父亲真的把他赶出家门,不给他一分钱用,那他,就真的只有自取灭亡了…… 算了,为了不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这场婚姻,他认就是了! 被死拖到民政局,钟小爱惶惶期待着陆景行能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然而,人家跟没事人似得,阴沉着脸,半天不说一个字,就这么伙同父母,和她一同进了婚姻登记处。 相关证件递上,钟母代替钟小爱填好了表格,然后逼钟小爱签了字,又逼钟小爱和陆景行拍了照片。 钟小爱死活不愿意,一路都是被父母强行绑去的,以至于拍出来的照片上,她是一张死尸脸,陆景行也没比她好到哪去,同样阴沉沉的,好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似得。 咔擦…… 具有法律效益的印章盖上了结婚证,礼成! 啊,要疯了,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啊啊! 钟小爱揉了揉太阳穴,欲哭无泪,她是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最后还是和相亲对象结了婚,而且那个人,还是她最讨厌的陆大少爷!而且,而且自己还蠢到假扮他的未婚妻,陪他过来相亲! 见过蠢得没见过这么蠢的,她真不应该一时冲动答应了他的要求,否则就不会发生这么奇葩的事情了……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老陆,钟氏的事情你可要多上心啊。” 走出民政局,钟父恭敬的伸出手,与陆父握在一块,仿佛刚完成一场交易般。 陆父拍了拍他的肩,开心的不能再开心了:“这是肯定的,老钟,你放心好了,明天我就签下合同,保准你们钟氏满血复活。” “哈哈,那可真是太好了。” 两个男人喋喋不休谈论着公司里的事情,钟母和陆母便围绕着钟小爱的肚子打转,开心的不得了。 “小爱,你跟妈回家吧,好好养胎,趁着你的肚子还不明显,先把婚期定下来,按照咱们这边的习俗,你得等到婚礼上才能和景行见面呢,亲家母,你看这样成不?” 陆母善解人意的点头,笑了:“成,当然成了,小爱啊,你可要好好照顾我的小金孙哦,平日多吃瓜果蔬菜,最近天气变化快,你一定要多注意保暖啊,孕妇感冒对胎儿影响很大的。” 显然,她更关心的是钟小爱肚子里的孩子。 钟母握着钟小爱的手,怜爱的拍了拍:“亲家母,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爱和你的小金孙的。” “那就好那就好。”陆母笑容舒开,心情那叫一个好。 钟小爱全程盯着自己的鞋子,也不管她们聊了些什么。 她真的是太伤心了,这回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 钟母瞧出她的不对劲,打着哈哈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等我挑好了良辰吉日回头告诉你们。” “好嘞好嘞,路上慢点,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小金孙啊。”陆母笑脸相迎,目光始终锁在钟小爱平坦的小腹上。 目送钟家三口人离开后,陆母走到旁边的公共座椅上,戳了戳陆景行的胳膊:“儿子啊,你可真行,这么快就给妈搞了个孙子出来,妈还以为要等个十年八年的呢,果然是行动派,妈给你点个赞。” 陆景行脸色本就不好看,听她这么一说,脸色就更难看了:“妈,你先别激动,等真正见到你孙子的时候,再激动也不迟。” 宝马车里。 陆母还握着钟小北的手,保养极好的脸上挂满了好奇:“小爱啊,你跟妈老实说,这段日子你离家出走,是不是都和陆大少在一起呢?” 钟小爱没说话,还陷在那张盖了章的结婚证里,无法自拔。 “你两什么时候认识的,为啥一直没听你说过?” “还有啊,你肚子里的孩子多大了,我看一点也不明显,顶多两个月吧?” 钟小爱终于被吵烦了,眼睛一瞪,迅速拉下车窗:“妈!你再问我就从这车上跳下去!” 这话可把陆母吓得大惊失色:“别激动别激动,好好好,妈不问了,妈不问了,你不想说就不说。” 之后,车厢便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 钟小北脑袋抵着车座,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该怎么办呢,难道她真的要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吗? 第149章 未过门的大嫂 进了钟家大门,她累了,懒得想那些烦心的事,扔下手里的包包便要上楼,不料,在楼梯口的位置看见了书房里的钟倾宇,书房门没关,里面的场景一目了然,钟倾宇衣衫不洁,颓废的坐在角落里,不时扯扯头发,地上还摆了一堆的空酒瓶。 钟小爱皱了皱眉:“我哥咋了?” 客厅里的陆母无奈耸肩:“谁知道啊,昨天晚上回来后他就一直是这幅模样,谁叫也不理,饭也不吃,觉也不睡,窝在那里和石头没什么区别。” 昨天晚上? 钟小爱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昨天下午,在sy集团门口发生的那一幕…… 莫非,哥和余浅之间,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钟小爱拧着眉头,从楼梯口折返到书房门口,犹豫了下,她小心翼翼走到钟倾宇身旁,手掌从他眼前挥过:“哥?” 钟倾宇没有反应,仍旧瘫坐在角落里,手上还握着空了的酒瓶。 满屋子的酒味刺鼻的很,钟小爱皱着眉头看了看一地的酒瓶,印象中,她的好哥哥从来没有酗过酒,昨天一定是遇到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才会让他这样没命的灌酒吧。 钟小爱叹了口气,“哥,你别喝了,你的烦心事跟我的比起来,顶多算九牛一毛,该喝酒的人应该是我。” 钟倾宇还是没有理她,好像压根听不进去她的话,他的手旁搁置着一张照片,而他的目光,就紧锁在照片上面,一刻也不曾离开。 钟小爱顺手拾起照片,这是一对男女的合照,男的是她哥,而女的,竟然是余浅? “哥,她是谁啊?”钟小爱惊诧问道。 钟倾宇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全世界,能让我魂牵梦绕的还有谁……” 能让哥魂牵梦绕的,不就是前段日子,被爸妈强行退婚的新娘子吗? “难道,余浅就是我那个……差点入门的大嫂?” 次日,布加迪威龙缓缓驶过闹市街头。 余浅拨弄着腰间的安全带,担忧的问:“陆景行会不会又来找我麻烦?” 圣司冥笑了:“不用担心,他这段日子忙得很。” “哦……” 车子转了个弯,圣司冥灵活的转动方向盘:“中午要和我一起用餐吗?” 余浅低下头,忙说:“不用了,我中午有个合约要谈,没空的。” 居然被拒绝了,圣司冥有些恼,但极力隐忍:“工作可以上心,但不能太过,毕竟你是新人,做的不好我也不会怪你。” “不管你怪不怪我,既然你付了我工资,我就理所应当要做好。”余浅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在sy的每一天,她都竭尽所能的做好本职工作。 “怎么不见你在床上有这种觉悟?”男人轻蔑的冷哼,很不满她夜里的表现:“每次都跟死鱼一样,无聊得很。” “……” 余浅将头歪向一边,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和不爱的人做那种事只会是痛苦的折磨,既是折磨,叫她如何给出回应? 布加迪威龙一个潇洒的甩尾,停在了sy集团的侧门。 “我下车了。”余浅悠悠说完,打开了车门。 “下班打我电话。”圣司冥冷声叮嘱道。 “嗯。”目送车子离开,她转身,迈进了公司里,开始一天的工作生活。 她没有骗圣司冥,中午的确有个合约要谈,对方是万鼎集团总裁,据说是个高强度的女强人,仅仅用了三年时间就创造了这个在国际都颇有声望的万鼎集团。 如果今天能拿下万鼎的合约,就算是给她的总裁位置正了色,顺便堵住了外界媒体的嘴,让大家都看清楚她的实力。 所以今天,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余浅坐在餐桌旁,默默地为自己加油打气。 “别紧张,我们已经将利益最大化了,我相信,她不会不心动的。”凌之微坐在余浅身旁的位置,微笑着安抚她。 果然,听她这么一说,余浅慌乱的心顿时安稳下来。 希望会是凌之微说的那么顺利吧。 十二点一过,包厢门外传来细密的高跟鞋声音,一下一下,富有节奏感。 很快,高跟鞋的声音在包厢门口终止了下,紧接着,包厢门被人从外推开。 一个身穿紧身职业套装的女人出现在她们面前,女人的身材非常不错,被职业套装衬得前凸后翘,但是衣服的风格又很保守……几乎没有露出半点肌肤,内衣的衬衫直接锁到了脖颈,白皙的颈子上,一头青丝不长不短……再往上便是小巧的面庞,不是很精致,但属于耐看的类型,干干净净的脸上未施粉黛,白净的几近透明,只有薄薄的唇部涂了大红色的口红,在这白净之上,硬是衬托出几分妖娆的味道来。 “你们好,我是宋以安,万鼎的总裁。”红唇开合,女人的脸上升起一抹职业性的微笑。 凌之微率先站起来,向她伸出手:“宋总,久闻您的大名了,如今一见,果真是外界所说的那样,不仅工作能力强,而且人也貌美,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形商业奇才。” 宋以安稍稍打量了下凌之微,白皙的手握住她的:“你也不差。” 两人相视一笑,给对方留下了褒贬不一的初次印象。 “请入座吧。”凌之微先是松开手,为宋以安拉开了临近的一张椅子。 随着凌之微的转身,宋以安看见了站在凌之微身后的余浅,她显得有些惴惴不安,目光不时在二人之间流返,很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凌之微把她想说的话全抢了去。 “这位是?”宋以安疑惑道。 余浅及时反应:“我……” “她叫余浅,是我们sy集团的总裁。”凌之笑着介绍道。 到嘴边的话硬是被人打断,余浅尴尬极了,抱着文件立在一旁,不再多言。 宋以安看凌之微的目光稍稍起了变化,她侧过身,友好的向余浅伸出手:“你好,宋以安。” 余浅伸手握上去,她的手如柔咦般,很软,也很冷,仿佛一块没有温度的冰:“你好,我是余浅。” 凌之微望着两人握住的手,眸里飞快闪过一丝厌恶,对着门口唤道:“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第150章 请你救救我哥 坐进席间,凌之微故意将余浅和宋以安隔开,她坐在二人中间,拿出包里的合同,向宋以安热情介绍道:“宋总,根据您前期提出的不足,我们sy做出了以下修改……” “我认为,具体事宜应该我和你们总裁谈。”宋以安掏出面巾纸,一边拭去唇上的口红,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个凌之微太过好强,也太急于表现,她很不喜欢。 听宋以安这么说,凌之微脸上挂不住面子,她将心里的不悦忍下去,好声好气的说:“这个没关系,我们总裁刚上任,还有很多东西不知道,所以由我出面……” 宋以安风轻云淡的打断她:“既然如此,我想我们没有合作的必要,我不会拿两个亿给一个新人开玩笑。” 余浅几次想说话,都被凌之微夺了先机,她知道凌之微是怕她没准备好,一说话坏了事情,所以她并不责怪。 此时,听到宋以安的话,她实在待不住了,从桌前站了起来:“宋总,我不是新人,接触这行也有一段时日了,不如剩下来的内容让我给你讲解一下吧。” “好。”宋以安丢掉沾满口红的纸巾,褪去大红色的唇瓣有些过分的白。 “你可以吗?”凌之微挑眉望向余浅,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余浅心里有点底:“放心吧,我可以的。” 凌之微不得不让位,换余浅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面对一大桌子的菜,她成了最多余的人,也因此,她开始讨厌宋以安,只要是向着余浅的人,她统统都讨厌。 经过长达半小时的交涉,宋以安的唇边总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余浅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欣赏:“不错,是块好料子。” “那么,合同……”余浅拿出一只签字笔,为难的望向宋以安。 宋以安微微一笑,接过她手中的签字笔,刷刷几笔,利索的签了字:“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事情比想象中顺利的多,余浅抱住签好的合同,开心的眉目都舒展了。 “真是太好了。”凌之微面露喜色,手里的筷子一下一下戳着碗碟里的鱼肉,滑嫩的鱼肉硬生生被捣成了渣滓,根本无法下口。 饭席差不多了,宋以安拎着包包先行离开,乘上一辆出租车后,她拿出手机,凝视着上面空白的通话记录,没有人给她打电话。 想了想,她还是播出了通讯录最上面的号码:“阿金,今晚回来吗?” “没空。” “可是今天……” “嘟嘟嘟……”宋以安听着话筒里的忙音,灰白的唇被咬出一抹血色:“可是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啊……” “万鼎的项目我们sy已经成功拿下了,从明天起,各部门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一定要确保项目进行到底,如果顺利完成了,年底每个人都可以拿到数额不小的分红。”会议室里,余浅将签好的合同丢给秘书,喜笑颜开的对着众人宣布道。 散了会,几名女员工进了卫生间,矗在洗手池旁讨论起来。 “是万鼎的项目耶!听说很难搞的,竟然被余总搞定了,看来她也不单单是个花瓶嘛。” “是啊,我听财务说,咱们公司近几个月的盈利一直在百分点之上呢,估计下个月就能挤进新公司百强了。” “等咱们挤进百强了,看那些媒体还怎么说,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哈哈哈……” 讨论的正欢,隔间的门被人推开,凌之微出现在大家面前,她的脸色很沉,披散的长发遮不去难堪的面色:“工作时间,谁准你们八卦了!” 员工们被突然出现的凌之微吓了一跳,赶忙道歉,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卫生间,到了座位上,又忍不住八卦起来。 “哎,你们说这个凌副总又是什么鬼?我听说,她也是空降部队?” “据说是余总的闺蜜,我看啊,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迟早会把余总踹了,自己上位。” “我看也是……” 快到下班时间了,余浅掏出手机,打算给圣司冥打电话。 没等拨过去,他的电话先打了过来,余浅一边接电话,一边拎包包,以为他已经到了。 对方却说:“我还有个会议要开,今天你自己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余浅愣了下,心头的热情消退,本来还想和他一起分享喜悦的…… “我知道了。”她闷声应答,电话接着被挂断。 今天天气挺好的,不是太冷,余浅乘搭计程车回到帝堡,薛管家远远迎了上来:“余小姐,钟小姐来了。” 余浅疑惑:“她怎么会来?” “说是要找您谈点事情。” 余浅将手里的围巾递给管家:“我知道了。” 走进帝堡客厅,一个短发女人坐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着电视,好不悠哉。 听见脚步声,钟小爱好奇的回过头,立马笑了:“浅浅,你回来啦?” 余浅脱去风衣,挂到衣架上:“你怎么来了?” 钟小爱放下零食,哀怨的叹了口气:“我是为了我哥。” “你哥?”余浅身子一僵,不明白钟小爱的哥哥和她有什么关系。 “对啊,我哥叫钟倾宇。” 这三个字瞬间拉高了余浅的警戒心,她敏感的抓起钟小爱的手:“跟我来。” 两人步入二楼主卧室,余浅将门反锁住,帝堡哪里都有眼线和监控设备,唯独主卧室不会有,除非圣司冥想当艳照门的男主角。 锁好门,她转过身,面对着门后的钟小爱:“你不是孤儿吗?” 当初她说自己是孤儿的时候,那叫一个可怜兮兮,怎么转眼就成钟倾宇的妹妹了? 钟小爱,钟倾宇,他们都姓钟,难道,钟小爱真的是钟倾宇的妹妹? “我的确是孤儿,只不过,被钟家人收养了,钟倾宇是我名义上的哥哥,而非血缘上的……”钟小爱被余浅探究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默默解释道。 余浅不知道她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皱紧了眉头问:“你今天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钟小爱咽了口唾沫,说:“我只是想请你救救我哥……” 第151章 放下吧 “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她去救,再者,钟倾宇好像还没死吧? 钟小爱本着救哥要紧的心态,硬是憋了把眼泪,哭哭啼啼的说:“我哥现在在家不吃不喝,整日整夜抱着你的照片,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我希望你能去见他一面,安抚安抚他,毕竟,他沦落到现在这样,全是为了你。” 听言,余浅觉得可笑:“那我沦落到今天这样,又是因为谁?” “浅浅,这真的不怪我哥……” 钟小爱擦了把眼泪,一五一十的道来:“婚礼上的事情,是我父母给我哥下的局,临到婚礼前夕,他们才对我哥表明了拒绝你的态度,所以婚礼上,我们钟家没有一个人出席,那天晚上,我哥和我父母一直闹到了后半夜,是我父母以死相逼,他才忍痛答应的。” “真的不关我哥的事,他是真的爱你,他为了你,流过很多很多次的眼泪,他一直跟我说他对不起你,可是没有办法,他是爸妈的儿子,他不得不听爸妈的。”钟小爱实话实说,这种时候,她没有必要撒谎。 余浅冷笑:“你们这是在拍电视剧吗?” 这么狗血的剧情,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钟小爱有些急了,她知道余浅对钟倾宇的偏见很深,也知道婚礼上的事情的确是钟家对不起她,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者,这件事本身就不是老哥的错,余浅是受害者,那么,老哥又何尝不是? 叹了口气,钟小爱抑郁的说:“我没有骗你,钟氏不行了,以前我哥是钟氏的牺牲品,后来因为余家进了监狱,资金链断了,所以现在,我成了牺牲品,我已经被迫和一个不认识的人结婚了,从这里你应该能看出来,我父母的为人。” 余家的确进了监狱,钟倾宇事后也的确来找过她,他的确说过钟氏不行了…… “所以……是真的?他不是故意抛弃我的,而是因为挽救钟氏?”余浅惊的往后退了一步,眸底映满了不可置信。 “我哥若是真的想抛弃你,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钟小爱还在哭,明明是假哭,可是眼泪一流,竟然停不下来了:“浅浅,你跟我回一趟我家吧,拜托你,劝劝我哥,我真的不想看到他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 余浅沉默了,婚礼上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她被当众抛弃,被钟倾宇羞辱,然而,这一切并非他的本意,他实则也和自己一样痛苦,只是,他没有的选…… 所以,她应该去见他吗? 回想到三年里他们共同经历的点点滴滴,回想到那条她亲手设计的手链,余浅流了两滴清泪,见了又有什么用,一切已经回不去了。 哪怕当年的事情并非他本意,那又如何,他们不可能重归于好的。 “浅浅,我拜托你,只是见一面就好,只要见到你,我哥一定会满血复活的。”钟小爱苦苦哀求道。 余浅挥去眼角的泪滴,转身向门口走去:“对不起……” “难道,你想看到他死吗?医生说再不进食,他会死的。”钟小爱急急吼道,她的吼声迫使余浅行走的步伐顿住,不知为何,原本不冷的天气,突然刮起了一阵寒风。 钟家大宅是一栋复古型的别墅,从外观到内里的装修,一概延续着复古的风格。 “怎么样,这栋房子的装修是我亲手设计的。”钟小爱愉快的介绍。 “你很有才华。”余浅衷心说道。 等的就是这句夸奖,钟小爱内心美滋滋的,不过转眼想到正事,收敛了笑容,领着余浅往钟倾宇的房间走去。 刚到楼梯口,走廊深处突然闯出一名佣人:“小姐,这位是?” 钟小爱表情有些不自然,低声吩咐道:“她是我朋友,别告诉先生太太,知道了吗?” “知道了。”佣人顺从应答。 钟小爱继续拉着余浅,走的飞快:“我们速战速决,要是让我爸妈知道你来了,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钟小爱推开卧室门,房间里的内部家具呈现出来,余浅踏进去,慢慢往前走,看见了躺在床上浑身酒气的钟倾宇。 他变瘦了,至少比上一次见面时瘦的多,而且也颓废了,下巴上的胡茬成群结队的冒出来,有的是青色,有的是白色,以前总是阳光灿烂的俊颜镀上了一层灰色,看上去万般憔悴,好在那双眼睛是睁开的,眼神朦朦胧胧,没有睡醒似得。 “酒……我要喝酒……”钟倾宇轻声呢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余浅心头很不舒服,她没有见过这番模样的钟倾宇,印象中,他永远是温温和和的,绅士而优雅,虽然有时候会使小孩子脾气,也会顽皮的和她开着各种各样的玩笑,可是,他从来没有喝过酒,从来不会忘了打理自己。 为他盖好薄被,她放轻声音说:“别喝了,睡一会吧。” 这道声音很熟悉,在钟倾宇的耳边,像炸弹一样,猛地炸开了,他睁大朦胧的眼睛,两颗眼球上渗满了红色的血丝,一根根的缠绕:“浅浅……我不是在做梦吧?” 余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他们爱过也恨过,很多话,早就在仇恨之间抵消了。 “倾宇,放下吧。”她只道这一言,眼底冒出强烈的湿润感,她想忍,但是忍不住,眼泪顺着眼角一颗颗的滑落,余浅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也许是在祭奠失去的三年青春,也许,是过于同情钟倾宇,再不济,就是为物是人非感到可悲。 钟倾宇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只听到了前两个字:“你终于不连名带姓的叫我了,真好。” 他想要装傻,余浅不拦着,只是,有些话她是一定要说清楚的:“好好活着,你会遇到对的人。” “如果那个人不是你,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钟倾宇从床上坐起,消瘦的面颊凝着她,眼神虽然还有些涣散,但是此时,已经比方才精神了太多,全世界能唤清他神智的,怕是只有余浅了。 第152章 心如死灰的决绝 可是余浅并不以此为荣,换做是以前,她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感动到落泪,可是现在不同了,他们不可能再在一起,她不想让任何人的血染红自己的手…… “钟倾宇,你活着或是死了,都和我无关!我今天过来,只是觉得你很可怜,我只是在同情你,你明白吗?” “不,你是爱我的。”钟倾宇微笑,因为笑容弧度太大,扯痛了心脏,那种麻木的痛感,竟叫他想哭。 余浅望着他的笑容,内心苦涩不堪,眼角滑下来的泪,烫的灼手:“我已经爱不起了,我谁都爱不起了……”说到最后,已是一片呜咽,她沦为了圣司冥的玩具,就代表一辈子都得不到救赎,一辈子都是残花败柳…… 钟倾宇心疼的揽住她的腰身,凌乱的发压在她的小腹上,把她上下耸动的身体禁锢的一动不能动,他不许她哭,不许她的身体因为哭泣而耸动,他想,所有的悲伤他抗就好,他的浅浅,只配幸福。 “没关系,我爱你就好,我爱你就好……” 他的我爱你,她听了千万遍,三年有多久,她就听了多久,每一次她都听进了心里,只有这一次不同,她不想听,一点也不想听…… “钟倾宇,我早就厌恶你了,不然我也不会爬上圣司冥的床。”余浅垂目望着他,能感受到他紧贴着自己的温度,和从前一样温暖,只是这种温暖再也不是她余浅的专属。 她的话,让钟倾宇的身形猛地顿了下:“浅浅……” 余浅的指尖插进他的发丝里,来回穿梭着,和从前一样,帮他梳理柔软的发:“你看我这么贱,不值得你流连的,你好好活着,后面有更好的姑娘等着你。” 她的声音极尽嘲讽,带着一种心如死灰的决绝。 本以为钟倾宇会因此厌恶她,但他还是揽着她的腰身,不愿意相信,更不愿意放手:“我会好好活着,活着抢回你的心,让你重新爱上我。” 颓…… 余浅真的颓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劝导钟倾宇了,为什么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听? 难道非要等到圣司冥发怒了,他尝到苦果了,才懂得放手吗? 不! 她不会让圣司冥伤害她身边的人! “钟倾宇,很多事情要适可而止!”余浅勾开他的手,声音冷的发颤,连带着眼神都冷了下去。 眼角掠过窗台,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完全黑下去了,心里“咯噔”一下,余浅脑袋都热了,匆匆望向一旁看戏的钟小爱:“我得走了。” 一个后退,她走的毫无留恋,离去的身影染上冷漠,好像这么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钟倾宇双臂落了个空,从空中垂下的失重感让他神智恍惚,果然她一走,他的神智就成了摆设品。 “小爱,她是爱我的,对吗?”他笑问,手掌似乎还残留她的温度,那么真实。 “哥,你别吓我……”钟小爱被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坏了,怎么感觉余浅来了一趟,情况反而越变越遭了呢…… …… 紧赶慢赶,回到帝堡时,还是比圣司冥慢了一步。 余浅心头很慌,换鞋子的时候,悄悄问薛管家:“先生生气没有?” 薛管家点点头:“余小姐,您最好主动给先生认个错,不然……” 余浅垂下眼帘,心里已经有个底了。 疾步步入主卧室,她脚跟还没站稳,圣司冥迎面甩来一句话:“去哪了,手机都不带?” 余浅望向说话的人,只见他仰躺在床头,一手把玩着她的手机,一手夹着烟。 她忐忑的往窗口走去,之所以不带手机,是因为她知道手机里有定位设备,所以才故意没带的。 拉开窗户,让呼呼的风灌进来,吹散房间里的烟味,余浅面对孤独的黑夜,撒谎的时候多了几分坚定:“钟小爱马上要结婚了,我陪她去看婚纱了,因为走得急,忘记带手机……” “婚纱?”男人撂下手机,瞥着窗口那抹瘦小的身影:“你也想穿?” “嗯?”余浅不解,侧身望向他。 男人神色不耐,掐灭了指尖的烟:“我问你想不想穿婚纱。” “……” 当一个男人问一个女人愿不愿意穿婚纱,这多半意味着…… 余浅不敢妄自回答,因为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圣司冥凝视她僵硬的表情,就知道这该死的女人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他沉下脸,冷冷哼了一声:“少做白日梦。” 哼完,又冷声加上一句:“钟小爱的婚礼上,我准你穿纱裙去当伴娘。” 窗外的风很冰,吹到人身上,那股子寒意直往人的骨头里钻,余浅被吹得受不了,伸手关上了窗户:“你,允许我去当伴娘?” 圣司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平时不是只会说,她无时无刻都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占用一分一秒么? “嗯,我是伴郎。”空气里还残留一些白色的烟雾,圣司冥厌烦的拍散它们。 余浅疑惑:“那她结婚的对象是……” “陆景行。” 圣司冥风轻云淡的回答,把余浅雷了个不轻,钟小爱和陆景行这对欢喜冤家,竟然要结婚了? 男人淡淡瞥了她一眼,不喜欢她把精神耗在除他以外的人身上:“少关心别人,去给我洗干净,休息了大半个月,今晚,你也该工作了吧?” 忍了大半个月,他也该开荤了吧? 一瞬间,余浅的惊讶被他的话冲击个片甲不留,鼻间隐隐掠过不适,她憋着一口气走到衣橱旁,取出干净的换洗衣物,一时没忍住,还是被烟味呛得咳嗽起来。 男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铁青,她吓了一跳,连忙收敛住喉间的痒意,一头扎进了浴室里。 余浅一离开,圣司冥便下了床,大掌一把拉过窗户,仍由冷风呼呼灌进来,带走满室烟味。 脱下衣物,她一件件的叠好,然后放进洗衣篮,方便佣人清洗。 整理到外衣的时候,“咕噜”一声,从口袋里掉出一串银色的东西,不偏不倚,正好掉在了她的脚旁。 第153章 过分的暖 余浅怔了怔,蹲下捡起,银色的材质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晃眼的光,底下那个相交的按扣,印着两个字:浅&宇。 这是,钟倾宇送她的那条手链。 余浅眼瞳缩了缩,手链材质冰凉,令她的掌心也冷的像冰,原来,她一直忘了把手链从口袋中取出来,原来,它一直在她的身边…… 犹记得,自己在画设计稿时,他在她的身旁弹琴,一首贝多芬的《雪的梦幻》。 当时,她觉得自己仿佛活在童话世界里,发生的一切都梦幻到不真实,她注视着他弹琴的侧脸,聆听着美妙的琴声,手中的铅笔一下一下划过纸张,一首曲子弹完,她的设计稿也出炉了。 她笑着将稿子交给他:“你为我带上它,好不好?” “当然好。”他接过设计稿,圈上她的手腕,算是为她戴上了。 她笑的很开心,摸着手腕绕圈圈:“很漂亮,对不对?” “手链漂亮,浅浅更漂亮。”他遥遥凝视着她,回答的铿锵有力。 余浅没想过,钟倾宇会把设计稿做成成品,当时的她,只是开了个玩笑,因为那个时候,他在她的眼里,只是一个穷小子。 虽然穷,但是努力上进,从不妄自菲薄。 直到求婚成功,他才告诉她,他是钟氏集团的继承人。 虽然知道豪门规矩多,可是因为爱情,她愿意为他受尽委屈,但是……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落下来,精致的手链被泪水打湿,晕出银色的微波,握着手链的手指不自觉收紧,越收越紧,好想永远将它攥在手心,刻进自己的骨髓里。 人生第一次勇敢爱一个人,却落得如此下场。 钟倾宇,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我们是不是也会很幸福? 指缝渗出红色的印迹,长长的伤口穿过五指,余浅好像没了知觉,只知道不停的握紧,直到手链的边缘埋进肉里,一株株的鲜血拼命往下流窜,悄悄打湿白色的瓷砖,如花一样,晕染的极其美丽。 蹲下的时间太久,余浅腿部麻的发疼,她一时支撑不住,颓废的跌坐在地,掌心里的手链因为这个动作,出其不意掉在了地上,还斑驳着血影,银色的链珠上铺染一层绝美的红色,说不清的诡异。 手心空掉,肉里散发的痛感,开始慢慢飘到大脑皮层,余浅垂目,望着手心那道长长的印记,和从前的伤疤重合,不疼,却会留疤,一辈子也褪不去的伤疤。 微微收了收指尖,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慢腾腾的从地上站起,将手链清洗干净,然后,是自己。 从浴室出来后,她不发一言,攥着手链躺在了床上。 圣司冥合上电脑,从身后拥上来,紧紧抱着她,不安分的手上下乱动。 余浅双目无神,盯着屋顶:“我好累,今晚不要了,好吗?” 挑起的欲火怎么可能说灭就灭,男人不满的翻过她的身子,直视她无神的双眸:“不管你用什么借口,今天我都要定你了。” 余浅无奈的对上他的眼睛,满脸疲惫:“我真的累了,今天好不容易才谈下来一个项目……” 圣司冥才不管那么多,大掌探上她的身躯,没用多大力气,便将她的睡衣褪了个干净:“那就辞职别干了,乖乖留在家伺候我。” 他游走在她身体上的手掌,不经意碰触到了她的伤口,许是因为太疼了,余浅的眼底浮现出了晶莹的泪意,一连串的水晶滑过面庞,圣司冥望着莫名其妙涌现的液体,停下了手头动作,俯身,盯着她的眼睛问:“搞什么东西,你哭什么!” 余浅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总之就是想哭,很想哭,哭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光哭不说话,圣司冥越来越生气,气场冷的吓人,他探身,吻上她泪湿的面颊:“不说话我就咬你,叫你哭的更伤心。” 余浅睁开朦胧双目,因为泪光,看不清他满脸疼惜的神情,抽了口冷气,她抬起手,亮在他面前:“手破了……” 圣司冥闻言,握住她的小手,放在面前认认真真检查,望见那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男人气得额角青筋暴起,黑眸瞬间变得凌厉:“怎么回事?” 一时没有组织好语言,余浅摇了摇头,不想回答。 圣司冥气得真想咬她,咬她的脖子!这死女人一点也不懂得保护自己,从重逢到现在,她总是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到底是有多蠢啊! “只要你在的一天,帝堡就不能没有医药箱。”男人不满的瞪了她一眼,整理好身上衣物,翻身下床:“给我躺好别动!” 圣司冥如风一般离开了,余浅窝在床上,盯着掌心的伤口,不疼,也不足以让她落泪,但却是个很好的借口。 趁着他离开之际,她将手链藏进了一本名著书,一同塞进了抽屉里。 做完这一切,圣司冥刚好回来,细细给她包扎完伤口,他气得扭头不理她,也没了要碰她的念头。 余浅躺在床的一侧,在一室黑暗之中闭上眼睛想睡觉,可是眼睛一闭上,脑袋中涌现的画面,尽是钟倾宇不人不鬼的样子。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没完没了的流泻而下,她尽可能的不发出声音,可是喉间的抽噎声是出于人的本能,不是她能控制的。 几声抽噎过后,圣司冥一把开了灯,扯过她的身子,往怀中带,淡淡薄荷味入侵肺腑,袭上鼻间,令她不住的泪水终于有了停止的预兆。 “你又哭什么?”质问的嗓音从头顶砸下,沉闷闷的,蕴着一股子怒气。 “疼……”她抿唇呢喃,说不上那里疼,总之就是疼。 圣司冥眸光一凛,脸色微微变了变,大掌不由分说捉过她的小手,放进手心里,轻轻揉着:“不就是破了个手吗,别哭了,给我躺好睡觉。” 他的冷言冷语,却让余浅慌乱的心平静下来。 她闭上眼睛,依偎在他的怀中,手掌还被他攥着,他身上的温度,透过每一个细节传递进她的身体里,过分的暖,过分的安心。 第154章 你去哪我都顺路 次日,余浅一进公司门,便察觉到员工们的情绪不对劲,每个人好像都在交头接耳什么。 以前她可以不追究,但现在她是公司负责人,绝对不允许员工们上班时间谈论八卦。 于是,随便抓了一个过路的,皱着眉头问:“你们都在讨论什么?” 那名员工如实招来:“余总,今天一大早,就有花店给你送了一大束玫瑰花。” “什么?”余浅怔然,谁会一大早给她送玫瑰花? “花在您的办公室呢,您还是自己去看吧。” 推开办公室的门,办公桌上还真摆了一束超大的玫瑰花束,占了桌面的一大部分,细数了下,整整999朵。 余浅皱眉,谁会有这个闲钱和闲情逸致送她999朵玫瑰? 端起花束,她细细打量了下,一众新鲜的花朵里,插着一张白色的卡片,内容很简单,不过短短的一句话:浅浅,愿你有个美好的早晨。 字迹很熟悉,余浅想都不用想,便确认对方是钟倾宇。 除了他,没有人会送她花束。 三年了,他的惯用招数还是没有变。 只可惜这一次,他再也无法打动她了。 余浅随手将卡片丢进垃圾桶,然后命清洁阿姨,将偌大的花束带走。 这么大的花束,留在办公室里不会徒增浪漫,只会占地方罢了。 圣司冥最近似乎很忙,今天同样没有时间接她,余浅乐的自在,约了凌之微下班一起去逛商场。 “我听说,你今天早上收到999朵玫瑰花啦?”凌之微挽着余浅的手,羡慕的说:“圣总可真浪漫,除了送你公司,还不忘送你玫瑰。” 想到今天早上的玫瑰花,余浅尴尬的笑了笑,不作应答。 走出公司门,一辆路虎车横冲直撞闯到两人的面前,余浅愣住了,拉着凌之微匆匆绕开车辆,精致的小脸惨无血色。 可是路虎车紧追不舍,她往哪个方向走,他便跟着往哪里开。 凌之微疑惑的看了看车主,又看了看余浅:“浅浅,你认识那个人吗?” “不认识。”余浅头也不抬的回答道,实在躲不掉,干脆站在路边打出租车。 因为是下班时间,员工们三三两两的都站在路边打车,出租车都被打的差不多了,这一时段打车异常困难,余浅伸手拦了半天都没拦到一辆车,不一会儿,那辆路虎缓缓追了上来,停在了余浅身旁。 “浅浅,我送你吧。”钟倾宇摇下车窗,探出了脑袋,昨天还颓废的面容,今天已经恢复了精神,下巴的胡渣清理干净,头发鬓角也被修理的整整齐齐,和三年前的他,没有什么区别,尤其是,唇边那抹多情的笑容。 余浅恍惚了下,往后退开:“不用了。” “放心好了,我什么也不做,只是顺路送你一程。”钟倾宇冲她微笑,白皙的面容透过阳光,迸发出阳刚的味道。 余浅冷眼看着他:“你都不知道我去哪,为什么说顺路?” 钟倾宇还是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去哪我都顺路。” “钟倾宇,你别无理取闹了!”余浅讨厌他这么纠缠不休,万一被圣司冥知道了,他们两个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浅浅,他是……”凌之微看着两人之间一来二去的,好奇的拉了拉余浅衣角,疑惑问道。 钟倾宇比余浅先反应过来,先是冲凌之微友好的笑了笑,然后毫不客气的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余浅的男朋友,我叫钟倾宇。” 凌之微联想到前段时间的新闻,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钟倾宇不就是婚礼上抛弃余浅的新郎官吗?怎么现在又回到余浅身边了? 真不知道这个臭婊子到底有什么好的,每个男人都前继后赴的往她身上扑! 余浅指着钟倾宇的鼻子,气的面色涨红:“钟倾宇,你!” 对方主动为她打开副驾的车门:“上来吧,这里不能停车太久的。” “我说了我不上!”余浅冷声道,拎着包包继续往后退。 凌之微突然计上心头,看了看四周空旷的道路,好声好气的劝道:“浅浅,要不就顺路搭一程吧,毕竟真的打不到车了,商场离这里还蛮远的,总不能走过去吧。” 凌之微都这么说了,余浅实在不好拒绝,若是再拒绝,钟倾宇说不准还会紧追不舍。 为了打发他,她眯了眯眼睛问:“你真的,只是送我一程?送完就走?” “当然。”钟倾宇回答的轻松而坚定。 余浅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凌之微勾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往前走:“没事的,有我在呢。” 车门打开,她在凌之微的拥簇下坐进了车后座,三个人陷进了静谧的空间里。 凌之微抚了抚胸前长发,对驾驶座上的钟倾宇礼貌的说:“请把我们送到前面的商厦,谢谢。” 钟倾宇侧过身,望着坐在右侧的余浅,心头有种异样的满足感,可是余浅不愿意看他,他们的视线相对不过两秒,便匆匆移开了,钟倾宇不恼,仍然在笑,脚下踩住油门,路虎车如一阵狂风暴雨,疯狂的窜走街头。 一路上,余浅都盯着窗外的风景,没注意到,凌之微将手机对准了她和钟倾宇,指尖轻轻一摁,相册里存好了此情此景。 路虎车打了个弯,停在了商厦门口,余浅打开车门,拉着凌之微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一句话都不愿意和钟倾宇多说。 “浅浅,他,是不是你的前男友啊……”凌之微忐忑问道。 余浅闷声,认为没有回答的必要,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是不是也都不重要了。 凌之微识趣的闭上嘴巴,恐怕今天早上的玫瑰花也是这个前男友送的吧。 钻进旋转门,一个转身的间隙,余浅看见商场门口的路虎车还停在原地,车窗半启,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咬了咬唇,她就当没看见,等会逛完了,从商场后门走掉好了。 逛了会,路过二楼众多瓶瓶罐罐的柜台前,凌之微惊喜的停下脚:“浅浅,你陪我选一款香水吧。” 第155章 别动,让我抱一会 余浅盯着巨大的兰蔻牌子:“你好像,从来不用香水的吧?” “品牌香水区今天打折,我有点心动。”凌之微淡笑:“女人嘛,对香水总是没有免疫力的。” 她来到柜台前,命导购员拿出一个粉色的小瓶子:“浅浅,这个味道怎么样?” 余浅闻了闻,摇头:“太浓了,不适合你。” 凌之微将香水瓶放了回去,重新拿起一瓶,仔细挑选着。 余浅看了一圈,选了一款gl罪爱:“我觉得这个不错,清新淡雅,和你的气质很符合。” 闻言,凌之微接过香水瓶,笑着说:“那就它了。” 付完钱,又逛了逛,余浅没有什么想买的,倒是凌之微,挑了不少名牌服饰,颜色比较暗沉,但是辨识度很高。 走到商场门口,天色已经暗了,余浅隔着落地窗向外打量,没有看到路虎车,钟倾宇似乎早已离去。 她松了口气,与凌之微告别,打车回去帝堡,这一晚没能顺利逃过圣司冥的折磨,次日早晨,她捂着酸软的腰部艰难的踏进公司,员工们讨论的声音更甚,看她的眼神居然多了几分敬畏的味道。 余浅不明所以,乘搭电梯的时候,凌之微走了过来:“浅浅,今天总裁又给你送花了。” 余浅扶额:“还是999朵红玫瑰?” 凌之微摆摆手,露出羡艳的神情:“不是,这次是999朵白玫瑰。” 电梯下来了,余浅和凌之微肩并肩踏进去,凌之微按了顶楼电梯:“总裁可真浪漫,浅浅你知道吗,红玫瑰的花语是,请接受另一颗心吧,而白玫瑰的花语是,我甘愿为你付出所有。” 余浅沉默的垂下脑袋,推开办公室的门,一束极大的花束果然摆在了桌面之上,同昨天一样,花束之中,插着一张白色卡片。 这一次,她没有摘下查看,而是对着走廊上打扫卫生的妇女吩咐道:“阿姨,麻烦你,把它扔掉。” 一束白玫瑰砸到地面上,留下了一地的白色花瓣,阿姨看到这么好看的花,心间有些惋惜:“是。” 凌之微从楼梯口拐过来,惊愕的问:“这是总裁的一片好心,为什么要扔掉?” 余浅淡淡拉开嘴角:“我不喜欢花。” 凌之微紧抿的唇翘起弧度,若真是总裁送的花,她余浅有胆子扔么? 下班时间,余浅提前用叫车软件叫了一辆出租车,就在楼下候着。 外面起风了,她拉好外套,冷的嘴唇泛紫。 入秋的天气总是反复无常,中午还艳阳高照,到了傍晚,就寒风四起了。 走出公司,那股子寒风更是往骨头里面钻,四下看了一下,公司侧门的位置停了一辆出租车,应该是她叫的那一辆。 余浅向出租车走过去,不知从哪窜出更为凌厉的风,一辆路虎缓缓驶过她的身旁,强行阻隔了她前行的脚步:“浅浅,上车吧,我送你。” 深深的无力感吞噬了她的内心,余浅昂头,望着车窗里的钟倾宇:“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你到底还想怎样?” “我想送你回家。”他说的情深义重,言简意赅。 余浅只觉得无力,望着他的眼神悲戚了许多:“我早就没有家了。” 自从父母死后,她便再也没有家了。 绕开路虎车,余浅疾步往前,坐进出租车里:“师傅,快点开车!” 出租车迅速发动,倒车镜里寻不到路虎车的车影。 他没有追上来,余浅放下了心。 圣司冥似乎越来越忙,有时候三更半夜才回来,余浅能理解,毕竟快到年末了,各单位都要做年终审核,前段时间,还听新闻报道过,arsena即将涉足电子科技领域,这就代表需要更多的资金和精力。 薄被被掀开,身后贴上炙热的胸膛,余浅睁开浅闭的双目:“你回来了?” “嗯。”头顶传来清浅的回应。 余浅窝在他怀里,枕在他的胳臂上,胸膛很温暖,胳臂也很结实,原本冰冷的手脚很快暖和起来。 “要不要洗澡?”她偏了偏头,闻见他身上的烟味。 圣司冥眼睛闭着,似乎疲乏了,全身的肌肉处于松懈状态,除了箍住她腰部的胳膊外:“别动,让我抱一会。” 余浅便不再动弹,侧耳倾听他稳健的心跳声。 静谧的夜,空气夹杂着些微寒意,慢慢涌动在卧室上空。 长时间的静止,迫使圣司冥的胳膊有些麻,他微微动弹了下,裹紧薄被:“明天我休假,你留在家里陪我。” 闻言,刚有了点困意的余浅,瞬间清醒:“不行的,我明天有一个商谈会议,必须要参加。” 黑眸倏然睁开,圣司冥侧过身子,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一手摩挲她的唇瓣:“你敢在我面前说不行?”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他的脾气上来了。 唇上痒痒的,余浅头皮发麻,故意放软了语气说:“冥,这场会议真的很重要,你也知道的,sy刚刚起步,需要大量……” 看见她这幅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圣司冥气不起来,也计较不来,两手一勾,松开了她:“明天下午我去接你,你最好在这之前给我搞定。” 这,应该是他最大的退让了吧? 余浅主动靠进他怀里,环抱着他的背:“好。” …… “浅浅,今天是999朵粉玫瑰,它代表初恋,你是,总裁的初恋吗?”凌之微笑着揶揄。 余浅脸色白了白,有种被人撞破秘密的窘迫,她又一次将花束丢掉,白色卡片被风扬起,刚好落在了凌之微的脚边。 她不动声色捡起,塞进包包中,进去了副总办公室。 纤指划过卡片中央,摩挲过那些深浅一致的字迹。 浅浅,下午见,我会给你一个很棒的惊喜。 凌之微嗤笑连连,余浅和钟倾宇之间,真是理不清剪还乱呢。 下午一时许,余浅准时出现在b集团的会议桌上,各个集团的代表们前几后附的赶来,一名男子径直走到余浅身旁的位置坐下,忙着看文件的余浅并没有在意,会议开始,她放下文件,抬头望向大屏幕。 第156章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会议进行的很顺利,余浅领悟到不少东西,纸上记满了密密麻麻的数据。 “陈总,我认为,这个方案还有不妥的地方。” 耳侧响起一道熟悉的男音,余浅笔尖一抖,差点戳破了纸张,她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转过头去,钟倾宇阳刚的面庞,瞬时映入眸底,果真是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压低了声音,厌恶地问。 钟倾宇随意翻开文件,笑道;“我代表我们钟氏出席,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当然没问题了。 余浅沉默,把心思全部放在了投影仪上。 会议结束,她拿起文件,绕过钟倾宇的位置,大步离开。 走出会议室的同时,腰部倏然一紧,她被人连拉带扯,拖进了走廊深处的杂物间里。 眼前模糊不清,余浅仅能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然后,有什么物体紧紧的缠上了她,巨大的推力迫使她后背紧抵墙面,脊梁骨抵的生疼,几乎快要断裂。 那道影子埋进她的颈窝中,恍惚之间,她感到肌肤上热热的,湿了。 余浅蹙眉,想要推开他,可是对方不放手,一双胳臂抵在她和墙壁之间:“浅浅,跟我重归于好,好不好?” “钟倾宇,你到底还要我说几遍?”睫毛颤了颤,她用力推搡他的胸膛,胸腔剧烈起伏,不知名的情绪悄然酝酿。 “他有什么好?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钟倾宇望着她的眼睛,杂物间光线昏暗,余浅看不清他眸里的真诚,只知道,自己不能和他藕断丝连,否则,他会被牵扯其中的。 深吸了口气,她抬起眼睫,唇边勾起嘲讽笑容:“他是首富,你是吗?你已经快破产了,当然是谁的钱多,我和谁在一起。” 没料到她会这么说,钟倾宇表情惊诧,两秒后恢复了正常:“浅浅……你骗不了我的,你不是这样的人。” 三年的时间,他将余浅了解的透彻,她自尊自爱,绝对不是那种卖身求荣的女人! 余浅冷下脸,有过被圣司冥侮辱的经验,她现在,也不在乎那么多了。 “我是!我就是!以前是你看错了我!”强硬的语气仿若真的一般。 余浅心间荒芜,冷冷凝视着面前的钟倾宇,她不再推搡,因为她明白,听到她的话,钟倾宇自然会厌恶她,像圣司冥那样厌恶她…… 她不介意她在乎的人把她当成妓女,只要,不伤害到他们…… “浅浅……”钟倾宇确实呆住了,他不知道余浅说的话是真还是假,她怎么会把自己说成是那种人? 余浅真的累了,她不想再这样反反复复的纠缠和挣扎,她不想任何人掺和进她和圣司冥的恩怨当中,她怕钟倾宇的命会加注在她余浅的身上,本来就活的就很累了,那样的话,只会叫她更痛不欲生…… “你听着,别再叫我浅浅,也别再来纠缠我了!”冷声吼完,她从他的胳膊底下闪开,快步离开了杂物间。 瘦弱的背影慌乱极了,连脚下的步伐都有些不稳,钟倾宇目睹她从他的世界消失,颓败的握紧了拳头。 嘭…… 拳头重重砸上墙面,顶出一个凹槽,和一手的血迹。 …… 圣司冥从电梯跨出,看了眼腕上手表,两点整,那女人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看见顶头boss,员工a毕恭毕敬迎了出来:“圣总。” 圣司冥继续向前,懒得看他一眼:“余总呢?” “余总还在外面开会,没有回来。”员工a尾随其后,恭敬解答。 好看的剑眉皱了皱,男人停在了总裁办公室门前:“下去吧,我自己进去等。” “是。”员工a听令离开。 sy的集体员工们又一次炸裂:“听说圣总来了,一过来就找余总呢。” “是啊是啊,小a说,圣总现在就在余总的办公室里呢。” “哎,你们说,媒体开幕仪式上问的问题会不会都是真的啊?” “依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 回廊尽头,凌之微倚靠着墙壁,侧耳倾听员工们喋喋不休的八卦讨论,觉得耳蜗麻麻涩涩的,还有些痛。 搓了搓耳垂,完美的唇形扬起笑容,她大步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敲响了门。 手心里攥着的白色卡片,因为敲门的动作,变得褶皱不平。 “进。”是男人的声音。 唇边笑意更深,她推开门,换了张吃惊的表情:“圣总,怎么是您?我以为余总在的。” 她打量了下空荡荡的四周,最后望向会客沙发上的圣司冥:“余总去哪了?” 男人放下翘着的腿,透明茶几上留了几道鞋印:“你有什么事?” “我在走廊上捡到一张卡片,可能是今天早上花束里掉出来的,特意给余总送了过来。”凌之微说着,冲他扬了扬手心,白色卡片在空中晃过一道白影。 圣司冥捕捉到重点,眉头一扬:“花束?” “是啊,每天早上花店都会给余总送来999朵玫瑰花。”凌之微露出羡艳的神情,故意全盘托出。 果然,她话一说完,圣司冥黑眸眯起,微蹙的剑眉拧成了死结,他睨了凌之微一眼,大手挥起,抢走她手中的卡片,认真查看着。 浅浅,下午见,我会给你一个很棒的惊喜。 字句之间情意满满,尽显暧昧。 该死的,原来余浅不是去开会了,而是,会情郎去了? 圣司冥表情冷了下去,如同当头一棒,把他这些天以来的好心情破坏了个干干净净。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沉声问,尽量保持冷静。 “大概是五天前,我还以为,这花是圣总您送的呢……”凌之微战战兢兢回答道。 五天前,也就是他最忙碌的那段日子,他平日在外忙的要死,而她,居然假借工作的名义,和别的男人来往不断? 紧攥住手心里的卡片,圣司冥强忍住心中戾气,才没把它给撕了! “把她最近所有的行程汇报给我,包括下班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你是她朋友,别跟我说你不知道!”男人冷冷看着凌之微,铁青的面色搭配被怒气沾染的五官,已经到了骇人的程度。 第157章 唯独背叛,我绝不容忍 “可是圣总,我答应为余浅保密的……” 心下莫名恐惧,但是凌之微知道,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便没有后退的余地,所有事情都往预期中发展,她理应保持镇定。 愤怒中的圣司冥快失了理智,没有过多注意凌之微,他将卡片抛在了桌面,强大的气场如山一般,冻结了办公室里的氧气:“没关系,她不会知道的。” 假装自己是一只受了惊的小鹿,凌之微满脸惧怕,瑟瑟缩缩的将余浅和钟倾宇的互动全盘托出,自然,包括了相册里的照片。 圣司冥面色很难看,他知道钟倾宇是谁,自然明白他对于自己,是多么危险的存在。 一把将凌之微的手机抛在地上,他气得呼吸急促,胸口明明灭灭泛起了痛楚。 “圣总,你可千万别告诉浅浅,是我说的……”凌之微捡起手机,低三下四的哀求道。 “哗啦”一声,男人将茶几上所有的装饰品统统掀翻,名贵瓷器碎了一地:“滚!” 凌之微拿起手机逃也似的离开了总裁办公室,除了惧怕外,她的心头升起了一股子强烈的欣喜。 圣司冥最无法容忍的就是别人的背叛,余浅,我看你这下,还怎么赖在他身边。 …… 余浅一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的就是这番狼藉的场景。 她吓了一跳,眼睑一抬,看见了会客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圣司冥。 “你来的真早,我刚刚开完会。”余浅放下包包,向着他走过去:“茶几上的东西怎么都碎了?” 她记得,这些东西都是从帝堡搬过来的,听薛管家说,它们可都是圣司冥的珍藏,每一个都价格不菲。 男人没有回答她,仍然闭着眼睛,面色很不好看。 余浅在他身旁坐下,握了握他的手掌,怎么这么凉? “你怎么了?不舒服么?”一边说着,她抬手欲探上他的额头,还没有触碰到,手臂忽然被人拉开。 “余浅,你少在我面前装好人。”男人拉着她的胳膊,像是要活撕了她一般,几乎使尽全身气力。 余浅疼的蹙眉,凝视着暴怒中的男人,她不明所以:“……冥,你怎么了?” 一口一个冥,叫的动听,却做着背叛的事情! 圣司冥觉得恶心,觉得非常恶心,这该死的女人,竟然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演戏给他看? 当真以为他没有脾气么? 圣司冥锁着她的双眸,不错过她眸里任何一丝波动:“我问你,下午干什么去了?” 冷汗从额头滑落,余浅疼的倒抽气,但为了防止男人生气,她忍着痛,抓紧时间回答:“开会啊,我昨晚跟你说过的。” “是吗?”圣司冥冷笑,更用力的抓紧她,指尖之下,已经呈现出一片青紫色。 “啊……”余浅疼的尖叫,根本不知道这男人发的什么疯! 圣司冥松开她的胳膊,又擒住她的下巴,空出的一只手,拾起茶几上的白色卡片:“告诉我,这张卡片上,写的是什么?” 白色卡片亮在了余浅面前,她昂着头,被迫直视卡片上的内容,字迹很熟悉,是钟倾宇写给她的。 内容,出奇的暧昧不清…… 总算知道圣司冥暴怒的原因,余浅慌张摇头,想说话,那些可怜的辩解却堵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黑眸闪过决绝的恨意,圣司冥探下身,靠近她含有泪意的双眸,似乎在里面找到了惊恐的成分。 惊恐? 不做亏心事,怎么会惊恐? 手指往下,他抓住她的喉咙,另一只手还拿着卡片,抵在她的眼前:“我让你说!” 强烈的窒息感迫上肺腑,余浅呼吸困难,涨红了一张脸,垂死挣扎:“咳咳……” “说!”男人松了些微力气,仍然势不可挡。 余浅勉强能呼吸,透过眼睫的泪水,她艰难的念出卡片上的内容:“浅浅,咳,下,下午见,我会给你,一个很棒的,的惊喜……” 每一个字都被念了出来,圣司冥丢下卡片,将虚弱的余浅拢入怀中:“告诉我,是什么样的惊喜,嗯?” 眼角残留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余浅靠着他的胸膛,摇头再摇头:“没,没有……” 圣司冥笑了,厚实的大掌拂过她柔顺的长发,很迷恋这种柔柔的触感:“你不想说,没有关系。” 动作越来越细,他就像是抚摸孩子一样,又慢又温柔,手掌从她的发间,摩挲到她的脖颈处,那里还印着他刚才留下的红痕:“但是浅浅,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余浅眼瞳一缩,她记得他说过,再有下次,她和对方都会死的很惨…… 男人的指尖爬上余浅脖间的项链,犹记得,这是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自己竭尽所能的对她好,却换来她无止尽的背叛,五年前是如此,五年后还是如此。 这个女人到底有多蛇蝎,为什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的心? 圣司冥嗤笑连连,笑自己愚蠢,笑自己再次对她付诸了真心,哪怕是恨,他也从来舍不得伤害她。 可是,他得到了什么呢? “余浅,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唯独背叛,我绝不容忍!”圣司冥别过眼,挑开手,不愿再触碰她,眸底清冷,再也不似昨日多情。 余浅连喘了几口气,理智回归,呛在嗓子里的话吐了出来:“冥,你误会了……” 男人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辩解,将她推得远远地,从自己肩头甩到了沙发另一端:“说说,他是谁,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余浅明白事情的后果,所以她宁死也不认。 她的小九九瞒不过圣司冥的眼睛,男人只觉得可笑:“你以为你不说,就能保住他的命?余浅,你不是一般的天真。” 话落,他闭上眼睛,缓了缓眸中的血色,再睁开时,骇人程度并没有减少,他不想多看余浅一眼,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欣长的身影遮挡住了余浅的全部视线,她的眼里只有嗜血成性的他。 第158章 女人就该如衣服 “继续和你的奸夫搞在一起吧,他时日不多了,你应该多陪陪他。”话语冷然,他又笑着靠近了她一些,温热的鼻息打在她脸上,是几近警告的六个字:“如果你敢的话。” 时日不多…… 余浅颓败的跌坐在沙发上,身子不稳,一下子滑落在地,双膝冰凉,她感觉自己的下半身都麻木了。 “圣司冥,不要!”她跪坐在地面,苦苦哀求。 圣司冥嗤笑不断,只冷冷瞥了她一眼,抬起长腿,一步步迈向门口。 余浅真的慌了,她不想让任何人因为她受到伤害:“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 嘭…… 回应她的,只是分贝巨大的摔门声罢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要怎么阻止圣司冥这个疯子?还有,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许久许久,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凌之微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浅浅,要一起走吗?” 余浅还是无神的呆坐着,什么也听不进去,脑子里的疑惑一团缠着一团,如同毛线球,理不清,还越缠越紧。 “浅浅,你在里面吗?”凌之微转动了下门把手,门,竟然真的开了。 她小心翼翼走进去,带着某种侥幸心理,一直没见余浅出来,按道理来说,她应该还在办公室里。 走到办公室中央的时候,果真看见了地上的余浅,她缩在角落里,紧紧抱住双膝,双目无神,一动也不动。 凌之微愣了下,赶忙换上焦急的神情,冲到她身前去:“浅浅,你怎么了?” 余浅恍然回神,身边多了个人,她强撑的坚强,突然就土崩瓦解了,眼泪如同坏掉的水龙头,没完没了的奔涌出来,她哭的又凶又急,但是没有声音,她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每一次的哭泣,在她眼里都是耻辱,只有弱者,才会哭。 可是,她实在太恐惧了,一条血淋淋的人命要加注在她的身上,换成是谁,谁能不怕? 凌之微担忧的握住余浅的手:“浅浅,你别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余浅想说,但不知从何说起,说出来也只是多一个人烦恼,没有什么实际性的作用。 吸了吸鼻子,她觉得自己浑身都无力透了:“之微,你知不知道这张卡片哪里来的?” 早上的花束明明已经被她丢掉了,卡片也应该一起被丢掉了才对,可是,怎么又回来了? 面对这张白色卡片,凌之微睫毛不自然的颤抖了下,言语却很流利:“这是我在走廊捡到的,我以为有用,所以就放到了你的办公桌上,怎么了,卡片有什么问题吗?” 原来是这样。 余浅摇摇头:“没有。”之微也是无心之举,她不该怪她。 擦去泪水,她将卡片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走吧,该回家了。” 凌之微主动将她搀扶起来,扶着她的胳膊,拿起她的包,陪她一起慢慢往前走。 因为长时间的盘坐,双腿有些麻,余浅每走一步身子都会颤抖一下,凌之微无比担忧的问:“你还好吧?” “我没事的。”她冲她笑,笑容,是假的。 …… 金碧辉煌的金凤凰,即使是在白天,仍有不少富家子弟在此纸醉金迷。 里面的小姐们几乎全天无休,24小时对客人赔着笑脸,冰冷的天气,她们仍然穿着撩人的超短裙,冷的双腿哆嗦,也不准换,这是金凤凰的规矩。 陆景行推开顶级包厢的门,潇洒的身影闪了进去,门便自动关上了。 包厢里光线昏暗,外面是白天,而里头,却是黑夜。 只有黑色,才能激起人们兴奋的血液。 顺着旋转球的光点,陆景行寻到了沙发中间的圣司冥,他桀骜的架起双腿,松开的腕扣往上裹了一圈,露出小麦色的胳臂,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上攥着透明酒杯,里面没有酒,只是一只酒杯。 陆景行疾步走过去,坐到他的右手边:“你怎么了?大白天的叫我出来喝酒?” 圣司冥没搭理他,将空酒杯甩了过去:“我请客,你喝不喝?” “喝,当然喝了,免费的酒为什么不喝?”陆景行接过酒杯,倒上,轻抿了一口,嘴里的酒还没有咽下去,他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喉结一滚,指着圣司冥的左手旁,惊诧道:“哎哟,阿金这小子今天也在?” 阿金冲其客气的笑了笑。 陆景行戳了戳圣司冥的胳膊,故意揶揄道:“你怎么把他叫出来了?人家可是已婚男人,私生活不能像咱们一样不检点。” 阿金闻言,笑哈哈的道:“陆大少,你还不是一样,也是已婚男人。” 陆景行脸色一黑,将杯中的酒一口气全灌了下去:“谁说的,老子下个月才举办婚礼好不好!” “可你已经领结婚证了,户口本上,身份证上,你的所有信息上,填的都是已婚。”阿金毫不客气的打击道。 陆景行的心都在滴血:“阿金,你这小子,嘴巴越来越毒了啊,专拿我痛处说事!” 阿金哈哈大笑:“所以,咱们都是一样,出来玩就玩个开心,管他妈的什么已婚不已婚,女人嘛,就该如衣服,家里留一件穿得出去的,外面藏几件花里胡哨的,没事换着穿,才叫人生。” 圣司冥脱下外套,黑眸蕴着未消散的怒气:“够了,今天晚上,谁也不准在我面前提女人!” 陆景行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话说,咱们出来玩,不和女人玩,和谁玩?难道让我们自己闷头喝酒吗?” 圣司冥将外套抛向他:“喝你的酒。” 陆景行才没这么无趣呢:“我知道了,是不是那个贱女人又惹你生气了?我跟你怎么说来着,她就是个扫把星,谁碰上谁倒霉,你非不听,现在尝到滋味了吧,是不是比五年前,还更胜一筹?” 圣司冥端起酒杯,浅浅品尝,并没有反驳。 耳孔旁的话钻进脑袋,又钻出来,陆景行说的没错,余浅的确比五年前还要更胜一筹。 起码五年前,她不会背着他,跟别人私会。 又狠狠灌了一口酒,嗜血的眸子无声无息沉浸在黑暗之中。 第159章 多少钱一晚 陆景行奇了个怪,不解的望向圣司冥:“我这么说她,你不生气?” 圣司冥抽着烟,没说话,他的四周逐渐被白色烟雾包围,谁也看不清他的脸。 桌上陈列的酒,一瓶瓶清空,所剩无几。 陆景行眼瞧着圣司冥又干完了一整杯的酒水,皱紧了眉头吩咐道:“阿金,还是叫几个女人来吧,他这样不行的,迟早喝吐了不可。” 阿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出了包厢,再次回来时,莺莺燕燕找了一群。 那些女人们一看到圣司冥,疯了似的往上涌,缠着他又是唱歌,又是喂食,更甚的,竟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鼻尖索绕着浓烈的香水味,直刺进脑海深处,男人烦躁的推开女人们,长臂挥过去:“都给我滚!” 女人们都如受了惊的小鸟,一溜烟,全飞走了。 阿金也因为宋以安的夺命连环扣,和莺莺燕燕一块走了。 没了纠缠,圣司冥继续埋头喝酒,似乎只有酒水才能浇灭火烧般的烦躁! 陆景行看不下去了,夺下酒杯:“司冥,不能再喝了!” 圣司冥取过另一只酒杯,再一次倒满,饮下。 嗡嗡…… 手机铃声乍然响起,陆景行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走到门口,讲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该死的,偏偏这个时候,老爷子病倒了! 他现在走了,司冥要怎么办! 陆景行烦躁的原地踱步,突然一拍手,对了,他可以让余浅来接他! 从圣司冥的口袋里摸出手机,陆景行播出了余浅的号码,不想听到她的声音,便先开口:“司冥现在在金凤凰的顶级包厢里,醉的不省人事,我现在有事,顾不了他,你赶紧过来,把他带走!” 完全是命令的语气。 陆景行也不等余浅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相信余浅不会有拒绝的勇气。 搞定了一切,陆景行抓起外套,秉持风速离开了。 搁置在沙发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隐隐跳跃着三个字,凌经理。 十五分钟后,凌之微风尘仆仆赶到了顶级包厢里。 圣司冥扶着额头,曲起单腿,靠坐在柔软舒适的地毯上。 他神色十分慵懒,似是醉了,冰冷的面庞染上朦朦胧胧的味道。 凌之微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活蹦乱跳的心脏,骤停了一秒。 全世界,只有这般完美的男人,才配做她的伴侣啊。 丢下包包,凌之微仿佛着了魔一般,向着他大步迈去,心脏却又越跳越快了。 喝醉的圣司冥,感知不灵,面前的场景迷迷糊糊,他只能,看出个大概。 凌之微在他身前蹲下,对着他挥了挥手:“圣总,圣总,你还好吗?” 圣司冥听得到声音,看不清人,他扶住昏涨的脑袋,又饮了一口酒。 酒水顺着喉管流下,有一部分从唇角溢出,滴落到白色衬衫上,染出大片的湿渍。 凌之微急忙阻止:“圣总,别喝了。” “滚!”圣司冥黑了脸,嘭的一下,将酒杯砸了,纷纷扬扬的酒水散的到处都是。 凌之微忍下心头恐惧,慌忙为他擦拭身上酒渍,白皙的手指触碰男人的肌肤,带起轻微的战栗。 圣司冥的视线移了过来,直勾勾盯着她那张俊俏的脸蛋,手掌一勾,轻易的挑了起来:“长得不赖。” 闻言,凌之微心头一喜,照这么说,总裁是看上她了? 圣司冥缓缓摩挲她的鬓角,将那一头黑发抓进手心里,没有余浅柔顺。 黑眸凌了凌,为什么到这种时候了,他还想着余浅那个贱人! 赌气般的,他俯身靠近凌之微,薄唇贴上了她柔软的面颊:“多少钱一晚?” 心头的欣喜没来得及扩大,便退了个干净,凌之微眸色一沉:“圣总,你别这样……” 圣司冥嗤笑一声,嗅到她身上的香水味,他排斥的退开:“你们女人,是不是都爱装?” 凌之微掩下眸中异色,徒留单纯的一面:“圣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男人脑袋昏沉,恍惚间想起了夜色里的余浅,她也曾倔强的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圣司冥揉了揉太阳穴,指腹沾着酒腥敷上来,使得他眼前又是一昏。 “圣总,我送你回家吧。”凌之微及时开口,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扶他。 圣司冥不想回帝堡,沉声说:“去酒店。” 凌之微咬了咬下唇,坚定的说:“圣总,我不是那种人。” “你是哪种人,嗯?”男人没睁眼,眼皮子都懒得抬。 “我不会出卖肉体。”凌之微闷声回答。 圣司冥却笑出了声,最后做出总结:“嗯,比她强。” 凌之微的脸色有一瞬的苍白,余浅根本不配和她凌之微比。 顿了几秒,她扶着圣司冥,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金凤凰。 她的家,距离金凤凰不远,打车十分钟就能到,圣司冥很沉,她一路将他扶上车,又扶下车,之后,在司机师傅的帮忙下,终于将圣司冥扶进了家中。 “谢谢。”她感激的对司机师傅鞠了个躬。 “不用这么客气,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司机师傅善意一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便要离开。 “等等。”凌之微疾步跟上去:“师傅,麻烦你再把我载回原地。” 关上车门,凌之微举目望着不远处的情趣商品店,内心一阵慌乱不安。 她应该这么做吗? 握了握拳头,她明白,今天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错过了这次,不知道还要再等多久。 咬了咬牙根,凌之微走进了商店里:“老板,我要催情药。” 回到家时,圣司冥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凌之微特意煮了一锅醒酒汤,将药粉统统撒了进去,熬好汤,她盛了一碗端过去:“圣总,喝点醒酒汤吧。” 男人还在睡,没有转醒的迹象。 不行,不能让他就这么睡过去,否则今晚的计划就泡汤了。 凌之微咬住下唇,柔弱无骨的手指扯住他的手腕:“圣总,喝点醒酒汤会好受一点。” 感觉有什么东西贴住了自己,男人难受的翻了个身,无情地甩开了凌之微的手:“滚,别碰我!” 第160章 懂事的女人 一时没有心里准备,凌之微被他推了个跟头,狼狈的磕到了茶几上,手中的汤汁撒了一地…… 额头痛到麻木,她赶忙站起来,冲进卫生间,偌大的镜子上,她的额头不期然地冒出了一道三厘米的血痕…… 细密的血珠点点滴滴落下,底下的水池已是猩红一片。 凌之微红了眼眶,此时,再多的良知,也因突然出现的伤痕而化作了烟灰! 取出一些卫生纸,擦去额头的血渍,她折身回到厨房,关了煤气。 既然圣司冥不喝药,那她就另想办法! 凌之微凝视着沙发上熟睡的圣司冥,心中盘算着各种计谋。 他这么困,不如,就借着他的困意,演一场戏吧…… 同一时刻,余浅在帝堡客厅里来回踱步,手中的电话已经打得滚烫了,可圣司冥那边,一通都没有接。 “余小姐,您上去睡觉吧,先生说不准一会就回来了。”薛管家杵在一旁,好心劝道。 余浅安不了心,下午她和圣司冥吵过架,他应该没有心情忙工作,所以排除加班的可能,那么,会不会是他出了什么意外? “余小姐,您放心吧,先生若是出了意外,帝堡肯定会第一时间收到通知的。”薛管家看出她的担忧,急忙为她排忧解难。 “那他怎么还不回来?”余浅继续踱步,心情越来越焦急。 薛管家摇头叹息:“这个,属下真的不知。” 焦急之下,余浅突然想到什么,加大了音量问:“他会不会在哪个地方发病了?” 薛管家果断摇头:“不会的,祁医生的药物一向很有效果,不可能出现任何意外。” 余浅顿住脚,心里莫名的慌张,很不安。 “余小姐,上楼睡觉吧。”张嫂轻声安抚,搀着她进了主卧室。 一室漆黑,余浅没有开灯,静静窝在床头,思绪万千。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点,噼里啪啦,窗帘被夜风带起,张牙舞爪的拂过窗台。 余浅听着雨声,内心的不安被放大,夜很凉,她将薄被笼在身上,白皙的手臂环住双膝,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圣司冥喉咙干涩,头痛欲裂,剑眉皱了皱,他痛苦地翻了个身。 健壮的胸膛贴上光滑的肌肤,他皱起的眉头松了松,伸长胳膊,将光溜溜的人儿圈入怀中,喉结滚了滚,他凑近她的脖子,轻轻吻了上去,陌生的香水味恍如一颗深水炸弹,让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低头一瞧,怀中赤裸的女人,不是余浅,而是,凌之微? 男人迅速拉开薄被,何止凌之微是赤裸的,他自己也不着寸缕! 许是他的动作太大,凌之微悠悠转醒,朝圣司冥看了过去,额角还红红的。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男人浑身怒气,眯眼打量身侧的女人。 凌之微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薄被顺着肩头往下滑了些许,露出白皙紧致的肌肤,她及时抓住被子,咬了咬下唇,似乎很委屈:“圣总,这是我家……” 环顾了下四周,的确是陌生的环境,圣司冥愤怒的攥紧了拳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凌之微,好像随时会将她撕碎:“该死的,昨晚发生了什么!” 凌之微裹着被子,不甚屈辱的说:“昨晚,我接到一通电话,说您在金凤凰喝醉了,让我过去接您,我只好过去了,本想送你回家,可您说要来我家借宿,我只好把您带了回来,可是没想到,您,您抓着我不放……” 太阳穴突突跳着,男人捏了捏眉心:“够了,闭嘴!” 凌之微委屈的直掉眼泪,抽抽搐搐的不再说话。 圣司冥喝醉了,对于昨夜发生过的事情他是真的没什么印象,凌之微哭哭啼啼的样子惹得他心头烦躁不已,大手一捞,取出衣服口袋里的皮夹:“说吧,你要多少钱?” 凌之微一愣,又一滴眼泪砸了下来:“圣总,我不要钱。” 不要钱? 圣司冥把玩着手中钱夹,好笑的问:“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对你负责吧?” 像他们这种流连于花丛中的男人,那一个,会对女人付诸真心? 如果凌之微有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那她就太蠢了。 圣司冥单手撑起上半身,已经预料到,女人口中即将放出数字。 但事情似乎并没有按照他预料中的方向发展,凌之微一手擦去脸上泪水,一手抓住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是的,圣总,你是浅浅的男人,而我是浅浅的朋友,我们,就当昨晚……什么也没发生吧。” 她紧咬下唇,话语坚定,神情也很坚定。 圣司冥怔了一秒钟,黑眸看过去:“你确定?” 这世上,还会有这么懂事的女人? 凌之微白了一张脸,肯定的点头:“嗯。” 男人盯了她两秒,眼神里多了些欣赏,他喜欢有自知之明的人。 掀开被子,圣司冥利索地穿上一地衣物,整理好西装外套,潇洒离去,一秒温存的时间都没有。 凌之微盯着关闭的房门,薄被下的手指根根收拢,唇角逐渐绽开出花一样的笑容。 …… 余浅坐在床头,身侧空荡荡的,一片清冷。 圣司冥一夜未归,她便等了一夜,一夜里,她想了很多很多,无论如何都得稳住圣司冥的情绪,向他解释这莫须有的事情,只有这样,才能保住钟倾宇的命…… 可是,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拉紧被子,她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担心他而睡不着。 “管家,先生有消息了吗?”余浅穿着睡衣走到楼下,担忧地问道。 薛管家正要摇头,门厅口蓦然闪进一道高大的身影,圣司冥冷着脸走进来,从他们面前经过,所到之处都好像结了一层冰霜,冷的骇人。 余浅望见他,又惊又喜:“冥,你回来了?” 圣司冥直线往楼上走去,冷冷的,不搭理人,余浅看出他不开心,惊慌失措地跟在他身后:“还没有吃早饭吧,我去为你做,你早上想吃点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步进了主卧室,男人理都不理余浅,走到衣橱旁,取出干净的衣物,便要进浴室。 余浅呆呆地矗在一旁,正好挡了他的路。 双臂环胸,他不悦的低哮:“滚开!” 第161章 我爱你 余浅身子抖了一下,及时往后退开,因为一夜未睡,她的脸看上去尤为苍白。 圣司冥从她身边走过,拉起一阵凌厉的风,余浅嗅到香水的味道,不是很浓,清新淡雅,说不上来的熟悉…… 心尖一颤,余浅伸手,拉住男人衣袖:“你昨晚,去哪了?” 圣司冥丢下手中衣物,饶有兴致地逼近她:“怎么有闲心,关心起我来了?” 他猛然间的逼近,让余浅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四目相对,她能看见他眸中强烈的轻蔑,还有面上张扬的怒气。 心里咯噔一下,她惊慌失措的往后退,每退一步,他便靠近一步,随着她不断的后退,男人越逼越紧,那股子不可言喻的怒火也就愈加浓烈。 拖鞋踩在毛毯上,因为疾步行走,打滑的厉害,一个不小心,她踩到了他丢下的衣服上,身子不受控制往前倾倒,余浅尖叫一声,身体僵硬成了一块石头,摇摇欲坠。 即将和地毯零距离接触的时候,腰间忽然一紧,她落入了男人健壮的怀抱中,双臂无意识的攀上了他的腰,两人亲密无间的接触,令香水味再一次灌进鼻息间。 秀眉拧成了死结,余浅没有撒手,牢牢的抱着他:“我等了你一夜……” 声音有点软,像是某种程度上的抱怨。 圣司冥掰开她的手,将她推得远远地,俊脸铁青:“是担心你奸夫的安危,担心了一夜吧。” 余浅险些被他推倒在地,摇晃了两下,扶住墙壁:“冥,你别这样……” 男人脱下外套,暴露了脖子上的两道吻痕,余浅看的清清楚楚,圣司冥一夜未归,原来是和其他女人共度良宵去了。 可悲的是,自己还在帝堡担心了他一整夜…… 男人随手将外套丢在地上,继续解皮带:“你想让我怎样,嗯?” 余浅抿了抿唇,看着他的动作,眸色很暗:“我和钟倾宇真的没有什么的,你也知道,他在婚礼上把我抛弃了,我不可能原谅他……” “啪嗒”一条皮带,扔到了她身上……缓缓滑落。 手腕一紧,圣司冥贴了上来,分别把她的双手禁锢在墙上,冰冷的触感透过手背传达到脑髓深处,冻得余浅浑身一激灵,她瞪大了眼睛,对上那双燃火黑眸,熊熊燃烧的烈火里,融着她的身影…… “冥……”惊慌之中,她软软地唤出他的名字,希望能像从前一样,侥幸的逃过一劫。 可是这一次,她显然没有从前幸运。 男人笑了,奖励般的吻了吻她的手背:“我帮你报复他,好不好?” 余浅手心一缩,瞳孔倒映出惊天的恐惧:“不好。” “为什么不好?”圣司冥继续问道:“你不是说他在婚礼上抛弃你么,那我,就让他明白抛弃你的后果。” 余浅咬唇,眸底的惊恐逃不过男人的眼睛,他嗤笑一声,高挺的鼻抵住她的,透过这么近的距离,遥遥的问:“还是说,你还爱着他,嗯?” “不爱。”她没有犹豫一秒,脱口而出。 圣司冥并不满意余浅的回答,他晃了晃鼻尖,炙热的气息扫过娇嫩的唇瓣:“你爱谁,赫连夜么?” 从他口里听到赫连夜这三个字,余浅脑袋“嗡”的一声炸了,灵眸淌过阵阵惊悚,她紧张的手脚冒汗,心脏扑通扑通,似要跳出胸口。不能,她绝不能让赫连夜,也像钟倾宇这样,受到生命威胁! 慌乱之下,她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因为紧张,鼻尖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圣司冥只是笑,淡笑着将她所有的举动尽收眼底。 手心用力,隔着滑腻的汗水,小手牢牢攀附住大手,余浅憋足了一口气,柔声说:“我爱你。” 太阳穴跳了一下,男人脸色瞬间黑如锅底,黑眸对上灵眸,他沉声命令:“再说一遍!” 余浅一咬牙:“圣司冥,我爱你。” 男人高大的身躯顷刻间僵硬成了一尊雕像。 她的一句我爱你,他仿佛等了一个世纪。 五年前,她未曾对他说过这三个字。 五年后,他等来了,却是,假的。 面对她脸上大片大片的畏惧和排斥,圣司冥的心,好像被一只手狠狠揪住了,疼,彻入骨髓的疼! 五年了,五年逝去,她余浅,从来从来都不曾爱过一个叫圣司冥的人! 手臂颓然垂下,男人紧贴着余浅的身躯,缓缓探回,大步流星地离开。 这一瞬,余浅慌乱极了,她张开双臂,焦急的从背后抱住他:“冥,我真的爱你,所以求求你,不要再误会我了,好不好?” 怒意彻底被点燃,如同窗外肆虐的寒风,狂烈的烧了起来! 圣司冥捉住腰间的手,折身抱起余浅,将她重重丢在了床上。 余浅窝在圣司冥怀中,眼睫动了动,掩去厌恶之色:“今天不去公司了,好不好?” 男人单手勾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怎么,怕我对你的奸夫动手?” 余浅摇头,语气真诚:“我只是想让你陪我逛逛,我好久,没有逛街了……” 圣司冥支起下巴,就这么淡淡的望着她,看她还能演到什么天花乱坠的程度。 余浅没让他失望,贴上他的身子,便开始撒娇:“好不好嘛……” 圣司冥看着她这副模样,从心底里溢出一股子厌恶,反手直接推开了她,取出床头柜上的雪茄,拿起火,点燃。 白色烟雾缥缈而出,环绕了整间卧室,让人入置仙界一般,看不见面前事物。 第162章 你被囚禁了 烟味剧烈的涌过来,呛得余浅喉管涩痛,她皱起眉头,却不敢让他灭了烟:“冥,你答应我嘛……” 圣司冥半抵靠在床头,迫人的黑眸闭上了,一节节的烟灰掉落在被子上。 都说女人撒娇很有用的,为什么圣司冥,不吃她的这一套? 雪茄慢慢燃烧,到烟尾的部分,烫了他的手,条件反射的,他将烟只摁进了烟灰缸里,重重烟雾下,他的脸,隐晦不明,连声音都不太真实:“余浅,你觉不觉得自己,很恶心?” 泪,不经意的跌落,余浅转过身去,薄被下的身体瑟瑟发抖。 如果还有别的办法,她也不想这样毫无尊严的去讨好他。 如果还有选择,她不会留在他的身边。 可是,什么都没有,除了忍辱负重,她别无他法! 圣司冥口上说着难听的话,还是陪余浅去了繁华的商业街。 由于是工作日,街上的人群并不密集,不少商店都有打折活动。 余浅拉着圣司冥走进其中一间店铺,挑了一件灰色的大衣,导购员带她走进了试衣间,圣司冥便在外面等着,换好了衣服,导购员在旁边不停的吹捧:“小姐,这件衣服真的很搭您呢,将您的肤色衬得非常白皙。” 余浅看了看镜子,又看了看圣司冥,僵硬的扯出一个笑脸:“冥,好看吗?” 对方坐在休息区,悠闲的玩着手机,并没有搭理她。 余浅尴尬的白了脸,扭头,对导购员说:“那就这件吧。” “小姐,刷卡还是现金?”结账台里的导购员如是问道。 “刷卡。”余浅翻出皮夹,取出一张蓝色的卡。 这是圣司冥每个月给她汇三十万的卡,里面陆陆续续,也有一百万了吧。 导购员接过银行卡,插进刷卡机里,突然,一叠现金砸到了台上:“不用找了。” 导购员和余浅同时愣住了,她回过头,只看见圣司冥离去的背影,慌忙抓住包装袋,她急匆匆跟了出去。 一条商业街从头逛到了尾,余浅买了很多东西,圣司冥只是付钱的那个,从始至终没和她说过一句话,更不会给她提意见。 余浅知道他还在生气,可是不知道怎样才能缓解他的怒火,即使那是无中生有的事情,她和他说了,他却不听一句。 乘车回到帝堡,天已经黑了,薛管家候在门厅:“先生,厨房已经做好晚饭了。” “嗯。”男人面无表情,鞋子也没换,大步走进了餐厅。 余浅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换好鞋子,跟进去。 今天餐桌上格外安静,都一旁的佣人都不敢大口呼吸。 圣司冥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便丢下筷子,上楼了。 余浅一口也吃不进去,在客厅里呆坐了一会,也上楼去了。 这一晚,平静的很,圣司冥没有碰她,也没有抱她,两人睡在床的两端,谁也不挨着谁。 没有他的怀抱,余浅很早醒来,洗漱干净,换好职业套装,身后忽然一热,圣司冥炙热的气息迎面扑来,她没有回避,安静的被他抱着,男人的手滑到腰间,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贴了上来,之后,便听“咔擦”一声,男人松开了怀抱。 余浅察觉到不对劲,低头瞧去,只见一条手腕粗的铁链锁住了她的腰,而链子的另一端,钳在墙上…… 她震惊了,瞪圆了眼睛看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男人慵懒的躺回床上,打量着窗外还未明的天色,眉心那里,系着一个疙瘩。 可是很快舒开了,他的视线游走到墙角处,被铁链锁住的女人身上,薄冷的唇角微微翘起:“从现在起,你被囚禁了。” 囚禁? 他要囚禁她? 余浅抓住铁链,奋力拉扯,不仅没拉开,还弄得自己腰部涩痛,那种疼钻了心似得,叫她后生畏惧! “圣司冥,你混蛋!”她气得大声咆哮! 男人挑了挑眉,从床上走下,山一般的身躯压在她面前,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轻蔑道:“对待你这株爱出墙的红杏,我只能混蛋。” “我和他,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拜托你,放开我!”余浅急红了眼,她不想像牲口一样,被他圈养! 她的吼声消散在空气里,男人挑开她额前的碎发,默默地,不发一言。 拨开以后,他转身便走,没有放开她。 余浅的背后是墙壁,前面是离去的圣司冥,她动不了,逃不掉,暗无天日的感觉让她几近绝望。 “噗通”一声,她不受控制,跪坐在了地上,腿部软软的,使不上半分气力,腰部的铁链成了唯一的支撑。 泪,如雨下。 心间的疼痛,迸发着耻辱感,无情地吞噬了理智。 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先生,早上好。”薛管家恭敬说道。 男人将铁链的钥匙装进口袋,冷声吩咐道:“从今天起,余小姐的一日三餐都在楼上解决。” “是。” “还有,没有我的同意,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是。” 圣司冥坐进车里,并没有立即驱车离开,而是盯着主卧室的窗户,他的视线很紧迫,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直到天空完全亮起,他才收回目光,闭了闭酸涩的眼球,一脚踩上油门。 arsena办公大厦,一如往常的严谨忙碌。 罹绝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总裁,豪森的陈总已经过来了,现在可以会见吗?” 圣司冥面色凝重,一双长腿搭在办公桌上,烦躁的回绝:“不见!” 门外的罹绝愣了愣,豪森的项目,总裁不是一直都很在意的吗,怎么突然…… 摇了摇头,他实在不明白总裁的心思。 重新陷入宁静之中,圣司冥环胸躺在软椅里,心很沉,静不下来,似乎全系在了余浅身上,一刻也不能安宁。 嗡嗡。 桌上的手机响了,他瞟了眼来电显示,嘴角勾起嘲讽弧度,还说不要钱,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电话便追来了。 着手接起,圣司冥的一双黑眸里溢满了轻蔑,他没有说话,等着对方先开口要钱。 第163章 吓得差点咽气 凌之微的声音听上去很焦急:“圣总,余总在哪里,她今天怎么没有来公司,电话也打不通,例行的会议还开不开了?” 说出来的话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圣司冥蹙了蹙眉,口吻随意:“吩咐下去,从今天算起,提前放年假。” 凌之微更焦急了:“可是圣总,这才十一月份啊,而且集团最近刚接了几个大单子,总不能说不干就不干吧……”想了一想,她试探般的加上一句:“圣总,要不这样吧,我先接替余总的工作,等她回来了,再转交给她,您看行吗?” 圣司冥并没有心情管公司的事情,“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凌之微没再多说什么,利索的挂了电话。 这女人没有向自己要钱,倒是出乎了圣司冥的意料。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见了那晚的通话记录,的确是打了凌之微的电话。 剑眉皱了皱,他不记得自己打过电话,但是那一晚,不止他一个人在! 一通电话拨过去,圣司冥承认自己的语气很不好:“陆景行,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昨晚我爸病倒了,我现在还在医院里。”陆景行的声音有些疲倦。 “所以你就把我丢下了,嗯?” 说到这个,陆景行尴尬的笑了几声:“我不是帮你打电话给余浅了吗?她没有过去接你吗?” 那天晚上的通话记录里,只有凌之微一个号码。 圣司冥吸了口冷气,额角的青筋突突跳着:“三个字和两个字你都分不清?” 陆景行闻言,吓得停顿了几秒钟:“什么意思,难道,我打错电话了?” 圣司冥真想活撕了他:“陆景行,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让我见到你!” “喂喂,司冥……” 陆景行未说完的话语伴随“砰”的一声响,彻底终止了,圣司冥烦躁的摔了手机,拳头抵住额头,他深吸了口气,用以缓解内心泛滥成灾的怒气。 因为陆氏的鼎力相助,钟氏有了运转的资金,算是死里逃了生,重新活过来了。 但是能力却大不如从前,若是没了陆氏的依托,可能随时都会倒闭。 钟倾宇开完内部会议,忙里偷了闲,给花店播了通电话:“今天的香槟玫瑰送过去了吗?” “送了,可是前台不签收,说是余总请了长假,近期不会来公司。” 出什么事了,居然要请长假? 钟倾宇挂断电话,给余浅拨了过去,那端提示已关机。 他困惑不已,眉头深拧,内心的担忧像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静坐了两秒,他完全待不住了,取过椅背上的外套,疾步闯进了停车场里。 滴滴…… 路虎车冒了两声响,钟倾宇插入车钥匙,闪身坐进了驾驶座。 几名黑衣大汉穿过停车场,在路虎车前停了脚,钟倾宇发动引擎,摁了摁喇叭,以为对方只是路过。 随着车鸣声响起,几个人侧目向他看了过来,下一秒,驾驶座的车门被猛地踹开,一个明显的凹槽印在车门上,诡异又难看。 车内的钟倾宇吓了一跳,车门大开的同时,黑衣人们向前,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从车里提了出来。 钟倾宇被人提着,属于腾空的状态,他扑腾着手脚,声线颤抖:“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没人回答他愚蠢的问题,黑衣人拎着他,来到一辆悍马前,“咚”的一声,他被重重摔在了车后座。 刺叱…… 悍马一个急转弯,以风速消失了。 到了目的地,黑衣人们架住钟倾宇,缓缓踏进废旧的高塔里,乘着电梯,来到了露天阳台。 整整三十层的高塔,让人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阳台中央的位置摆放了一把木椅子,钟倾宇被丢了上去,黑衣人们迅速捡起地上的绳子,将他牢牢绑在了椅子上。 “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要绑我!”钟倾宇不断的在椅子上挣扎扭动,但挣不开,只能惊慌失措的大吼大叫。 他看过电影里的绑架画面,那些演员做出来的画面,都没有眼前这一幕来的恐怖! 黑衣人们井然有序的往两旁退开,站成两条直线,安静的候在一旁。 而直线中间,钟倾宇对面的位置,一个俊帅的男子,正低头把玩着弓箭。 等他抬起头的一瞬间,一个黑衣人将一只苹果,放在钟倾宇的脑袋上。 而钟倾宇已经彻底呆住了,站在他对面的人,竟,竟是:“圣、圣司冥?” “我很荣幸,你还记得我。”男人取下遮阳帽,抛下了高塔,太阳快下山了,没有必要继续戴帽子。 冷风拂来,冻得钟倾宇浑身一哆嗦,他目露惊恐,震惊的看着对方:“你想对我做什么?” “还有,浅浅,浅浅是不是在你哪!她出什么事了?” 眸里闪过一丝好笑,男人继续低头把玩弓箭,抚到弦上时,猛然拉开,箭头“嗖”的一声,穿过空中,直奔钟倾宇而来。 凌厉的空气从四面八方涌来,那根细长的箭就在他眼前,钟倾宇吓得瞪圆了眼睛,这一刻,他离死神只有一步之遥,已经能预料到到脑门即将被穿透的疼痛。 嘶……箭头稳准狠的扎进了苹果里,溅落了些许苹果汁。 钟倾宇浑身僵硬,吓得差点咽气! 而远处的男人,还是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他将弓箭搁在地上,向着钟倾宇遥遥走来。 哒哒哒……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死亡的气息,浓浓的,风吹不散。 脚步声在钟倾宇面前戛然而止,圣司冥取下他脑袋上插了箭只的苹果,好笑的说:“我的女人用不着别人操心。” 闻言,钟倾宇定住的神智,被强制拉回,他奋力挣扎了一下,抓狂似的反驳:“她不是你的女人,她是我的浅浅!” 在他的眼里,余浅一辈子都是属于他的! 男人转了转苹果,指腹摩挲上面的液体,漫不经心的问:“那么你的浅浅,为什么会睡在我的身下?” 此话一出,钟倾宇的脑袋“轰”的一声炸了! 第164章 放了他 “圣司冥,你对她做了什么,你敢乱来,我他妈杀了你!”他恶狠狠地瞪着圣司冥,歇斯底里的咆哮! 男人嗤笑,笑声很冷,话更冷:“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说实在的,她的身材很不错。” 钟倾宇身形瞬间僵硬住,他一直护在掌心,舍不得触碰的浅浅,居然,被圣司冥玷污了? 该死的,该死的! 他的理智灰飞烟灭,张牙舞爪的要扑上来,奈何手脚被绑住,动弹不了半分! 几番挣扎,钟倾宇气恼的跌回原位,撕心裂肺的吼叫:“圣司冥,我要亲手杀了你!” 淌着汁液的苹果,冰冰凉凉的贴上了他的脸部,尖锐的箭头缓缓划过俊逸的脸颊,带出一道触目红痕:“尝尝,新摘的苹果,口感很不错。” 苹果滑到了他的嘴上,钟倾宇紧抿着嘴,死活不吃。 圣司冥指尖一用力,箭头刺进肉里,尖锐的疼痛迸发出鲜红的血,在钟倾宇的脸上留下一道难看的印记。 “啊……”他疼的叫出了声,钳着箭头的苹果趁机塞进了他嘴里,塞了满满一口。 “呸。”钟倾宇一口吐了,鲜血流过脖颈,染红了衣领:“浅浅在哪里,把她还给我!” 圣司冥摔下苹果,穿在苹果里的箭只断成了两半,他一脚踏过去,汁流一地:“不是你的东西,我为什么要还给你?” 寒风阵阵拂来,吹动近处的树林,沙沙沙…… 钟倾宇耳边都是这种声音,吵得他心烦意乱,语气也越来越急躁:“她是我的,是我的!我们相恋了三年,差点步入婚姻的殿堂,如果没有那档子,她现在,就是我的妻子!” 男人蹲下身子,凑近钟倾宇气恼的面庞:“你好像,忘了点什么。” 忘了什么? 钟倾宇喉间一哽,他忘了,婚礼上劫走浅浅的圣司冥! 就算自己没有抛弃浅浅,圣司冥一样会把她带走…… 呼吸急促,钟倾宇气得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她根本就不爱你,你强行将她绑住,有意思吗?” 圣司冥冷笑:“你是想说,她爱你?” “我也爱她。” 两手曲握成拳,男人瞥了他最后一眼,站直了身子:“很好,那就让我看看,你的爱情,有多廉价。” 哒哒哒…… 脚步声慢慢延至阳台边缘,圣司冥单手抵在台子上,眺望楼下静谧的森林:“放了他。” 为首的黑衣人一惊:“先生……” “我说,放了他。”圣司冥愠声重复。 “是。” 黑衣人们不敢造次,井然有序向前,解开了钟倾宇身上的绳子。 得到自由,钟倾宇并没有感激涕零,而是瞪着圣司冥的背影,警惕的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男人冷笑连连,寒风越来越冷了,他一摆手,沉声道:“把人送回原地,别懈怠了人家才好。” “是。” 黑衣人们架住钟倾宇的胳膊,往电梯口走,身体再次凌空,钟倾宇只觉怒火滔天:“圣司冥,你把浅浅还给我,把浅浅还给我……” 吼声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圣司冥还矗在原地,没有焦距的双眸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嗡嗡。 是帝堡打来的电话。 男人挑了挑眉峰,问:“什么事?” 薛管家忙说:“先生,余小姐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我看她,有点不对劲啊……” 圣司冥皱紧了眉:“我马上到。” …… 帝堡主卧。 余浅蜷缩在地,冰凉的手心环抱双膝,腰间一根铁链拴的小腹生疼,她懒得再去挣扎,先前的几番,迫使腹部的肌肤流了血。 她垂着头,凌乱的长发披散下来,遮去毫无血色的唇,此情此景,竟蕴着几分凄楚的美感。 张嫂端着碗站在旁边:“余小姐,您就吃一口吧。” 余浅虚弱的摇了摇头,柔亮的发丝荡漾几波,停止了。 “您不吃东西,那能行啊!” 余浅不是故意不吃,而是真的没有胃口,她被圣司冥拴进了囚牢里,满心只想着怎么活,哪有心思在乎胃的感受。 叹了口气,张嫂无奈的端着碗,离开了。 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昨天晚上,先生和余小姐还好好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怎么转眼,余小姐就被先生用铁链给拴住了呢? 天黑了,余浅在地上干坐了整整一天,滴水未进,娇嫩的唇瓣裂出了几道口子,她面色惨白,人虚的厉害。 恍恍惚惚间,门口似乎进了人,那人手里端着什么,飘出某种黏稠的香味,像粥。 香味越飘越近,那人疾步走到她面前,蹲下了身子,巨大的黑影笼罩过来,微凉的碗沿送到了她嘴旁。 余浅不饿,香味太过恼人,使得她蹙起了眉头,伸手推开了。 不料,这么一推,竟将碗推翻,一碗粥,零零散散全洒了出来。 地上,身上,包括那道黑影之上,都被温热的粥泼湿了。 四周黑沉沉的,只有窗外的月光渗进银色的光点。 余浅依偎在墙上,无力地抬起头,许是四周太黑了,她的视线模糊不清,什么也看不见。 垂于面颊的发丝沾了粥,湿湿热热的贴在脸上,刺刺的,很难受。 她想伸手抓下来,对面的黑影重重喘了几口气,一把挥下了她举起的手:“管家,再去准备一碗粥!” 这是,圣司冥的声音? 余浅手脚哆嗦了,腹部火烧般的疼,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纷乱的脚步声袭过,有人开了灯,视线瞬时明亮,她隐隐看到了一双名贵的皮鞋,之后,嘴巴一痛,似乎被什么硬物擒住了,碗沿又一次贴了上来,硬物强行固住她,碗沿倾斜,温度适中的白粥一个劲地灌进了食道。 “咳咳……”她被呛得大声咳嗽,手脚胡乱挣扎,嘴里的粥根本没有咽下去,从嘴角溢出了许多。 眼泪也被呛了出来,她呜呜叫着,想躲,发根却被人牢牢扯住了。 圣司冥不准她吐,一手抓着她,一手端着碗,强制地逼她吃下去。 余浅实在难受,咽喉似乎被粥堵住了,疼的火烧火燎,她一咬牙,拼尽全身力气奋力一推。 哗啦,瓷碗再一次摔地。 第165章 无力承担 滚烫的粥溅到了脚背,圣司冥彻底暴怒,俯身与之平视,声音清冷决绝:“你这又是何苦,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们。” 余浅哆嗦着喘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摸了摸她苍白的面颊,动作怜惜:“你想饿就饿着,等你昏死,我就给你挂葡萄糖,一样折磨你。” 痛苦的闭上眼睛,她浑身都被粥沁湿了:“你想锁我到什么时候?” 男人擦去余浅面颊上的饭粒,手指有一秒钟的停顿:“等你眼中只有我的时候。” 为什么,会觉得无力透顶…… 他的触碰,他的话语,他所作所为的一切,都叫她无力承担。 闭上眼睛,余浅瘫软在了地上,贝齿死咬下唇,她什么都不想说。 圣司冥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呆了呆,黑眸缓缓眯了起来,眼中只有墙角处窝着不动弹的小女人,静静看了一会,有种于心不忍的感觉,他赶忙转身离开,吩咐管家再送一碗粥上去。 相信余浅应该不会傻到继续绝食。 理了理衣服上的皱褶,男人冷着一张脸,离开了帝堡。 若是再呆下去,说不准,他真的会忍不住放了她。 …… 圣司冥离开后,主卧室空寂下来,暗深的夜,只有余浅一个人。 空气中漂浮着铁锈和鲜血的味道,刺鼻难闻,消散不去。 她裹着衣服沉默地坐着,薛管家端来新的食物,她张口吃了一些,然后继续坐着,手指始终握在腰间的铁链上。 薛管家叹了口气,取了一张毛毯给她:“余小姐,晚上凉。” 顺从的将毛毯裹在身上,余浅眼皮子略沉,困乏了。 薛管家轻手轻脚退了出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先生和余小姐怎么又闹别扭了,而且这一次,似乎比前几次更为严重。 夜已经很深了,夜色的精彩才刚刚开始。 偌大的舞台上,侧处打了几道莹白色的光,无数闪光灯迸发出耀眼的光点,疯狂的砸在舞台中央的钢管上。 一名身穿超短裙的女人,勾开上衣,轻佻的在腰间打了个结,露出白皙诱人的小腹,以及俏皮的肚脐眼。 那热辣的身躯,在极少布料的包裹下,若影若现,性感迷人的很。 底下呼声一片,男人们兴奋的吹着口哨,巴不得人家不穿衣服才好。 狂暴的dj音乐正式打响,疯狂的旋律伴随人群的高涨呼声,把气氛渲染到了极佳。 女人垫了垫脚,往后退了两步,娇艳欲滴的面颊蒙着一层白纱,只露出一双宛如水晶般的眼睛,那眼眯了眯,白皙的双臂探上了钢管,她翻了上去,围绕着钢管,轻松地打了个圈。 酒吧大厅,偏角落的位置,圣司冥独自一人坐着,圆桌上的两瓶酒,空了一瓶,另一瓶所剩无几。 他接着倒,透明的酒杯溢满褐色液体,险些漫了出来,酒水沾湿了他的指尖,他举起杯子,接着灌下了肚,喉管燃的火辣辣,口里却不觉得满足,大脑仍然是清醒的,所以痛意还在,恼意还在,她的身影挥之不去。 心情烦闷的很,他又倒了一杯酒,一口气喝净,放下酒杯的时候,男人挑目凝视舞台上火辣的舞女,定住的目光有些涣散。 现在,即使有女人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也无法再吸引他的注意。 嗡嗡。 圣司冥望向桌面上的手机,眸里带着一丝紧张。 可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并不是余浅,或是帝堡的号码。 而是,凌之微。 他有些失望,长指把玩酒杯,没去理会。 桌上的手机亮个不停,凌之微的电话一通又一通的追过来。 圣司冥被吵得烦了:“你想死吗?” “圣总,我有事情向你汇报……你在哪里,怎么这么嘈杂?” 圣司冥没搭理她,挂了电话继续喝酒。 热舞到了最精彩的部分,池内欢呼不断,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声连绵不绝。 男人伸手又点了两瓶酒,酒瓶一点一点的空掉,他的心,也一点一点的凉了。 随着夜的深入,夜色大厅里的人群越来越纷杂,许多喝酒的男女已酊酩大醉,场内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难以言喻的痛楚,说出来无人理解,只能将伤口埋进心里,等着它溃烂结痂。 “圣总,酒喝多了对身体没有好处的。”凌之微不知何时站到了圣司冥桌前,外套还敞开着,似乎匆匆而来。 圣司冥看了她一眼,扯去喉间领带,烦躁的冷斥道:“关你屁事。” “圣总,我送您回家吧。”凌之微靠近了酒桌两步,表情担忧至深,伸手便要来握圣司冥的胳膊。 这一次圣司冥没有喝醉,眉头一皱,挥手甩开了她:“滚!” 想到昨晚和凌之微的种种,圣司冥更烦了,端起酒杯,无止尽的灌饮,线条优美的喉部上下浮动,他身上的酒气,隔着两米都能闻见,凌之微蹙起眉头,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夺走了酒杯:“您不能再喝了!” 圣司冥猛地攥紧了拳头,怒的双目突出:“我让你滚!” 这声分贝极大的吼叫,乍然响起,吸引了场内大部分年轻人的注意,圣司冥心头烦闷,那股怒气没有得到释放,憋得他呼吸都困难,大掌一挥,只听“霍”的一声,华丽的酒桌被他一掌推翻,裂成了两节,桌上的酒瓶碎了一地,酒水撒的四处都是。 这下,全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夜色的经理匆忙赶来,本来的一腔怒火,在见到圣司冥之后,顿时化作了飞灰,他赔着笑脸说:“圣先生,我马上给您更换一张新的桌子。” 男人冷沉的面颊棱角分明,眉目之间缠着几丝疲乏,他看都没看经理一眼,兀自穿起外套。 “圣总,您和浅浅吵架了吗?”凌之微试探般的问道。 听见浅浅二字,圣司冥眸底寒意更深,踏着一地狼藉,离开了。 围观群众自觉让道,男人走的毫无阻碍,经理望着圣司冥的背影,冷汗津津。 还好大佛没什么不满,要不然,就是十个夜色也不够赔他一张笑脸的。 第166章 正式开始 凌之微矗在原地,和经理一样,遥遥望着那道背影,逐渐的,摆在身体两侧的手攥成了拳头。 圣司冥宁愿住公司,也不愿意回帝堡,躺在休息室的床上,脑中又想起余浅窝在身侧的画面。 该死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生活,竟到处都是她的影子了? 揉了揉太阳穴,圣司冥逼迫自己闭上眼,什么都不去想,借着酒意,沉沉睡了一觉。 …… 正午时分,银色跑车乘着光飞快行驶,耀眼的光圈在车身打出一道白色光芒,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罹绝打着反向盘,眼睛瞟向导航路线上的几个小红点:“先生,我们的人已经过来了。” 后座间的男人,双腿交叠,黑眸半眯,阴沉的面色透露出危险的信号。 阳光穿过车窗,那明亮的光芒照射进毫无温度的黑眸里,折射出浓浓的兴味,他的报复,从现在起,正式开始。 五分钟后,豪车停靠在了路边,车内一片死寂,只有导航上的红点闪着光。 数十辆黑车驶过佩城的繁华街市,轮胎扬起灰尘无数,一个急转弯,停在了一栋豪华别墅的正门口。 身穿制服的黑衣人们井然有序的下车,面无表情,直接粗暴地踹开了别墅门,大步走进去。 别墅里的佣人们被这些不速之客吓坏了,管家匆匆走过来:“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没人回答他。 两名黑衣人有序的停下,守住门口,其他人分散开,一部分去往楼上,一部分呆在楼下,一间一间的寻找。 “喂,你们要干什么,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管家急匆匆的叫嚷道,要上去阻止的时候,被一名黑衣人压制住了,见此一幕,其他佣人们更不敢向前了,大家都惊恐的往后躲,心想,主子什么时候得罪黑道上的人了? 门,一间间被踹开,踹到楼上最后一间时,里头传来女人的不满的叫嚣:“我说了,我不吃午饭!” 两名黑衣人面面相觑,视线望里瞧去,看清楚梳妆台前女子的容貌时,他们相互点了点头,疾步冲了进来。 钟小爱低头擦着护手霜,擦完后,抬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不料,却看见了身后的两名黑衣人。 “啊!”她吓得尖叫,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可还没来得及逃跑,手腕就被身后的两个人,一左一右分别抓住了。 他们拉着她往门口走去,钟小爱誓死不从,拉住梳妆台的桌沿,大吼大叫道:“你们是谁,怎么进来我家的!” 黑衣人并没有心情回答她的问题,一人抓住她的肩膀,强行将她扛起,带了出去。 “喂!你们要对我做什么……啊!”钟小爱话没说完,就被人粗鲁的丢进了黑车里,车门紧闭,窗外的钟家越来越远,她还能看见管家追出来的焦急身影。 黑衣人们左右包围了她,左边的人将她的双手绑了起来,钟小爱一边挣扎,一边吼叫:“你们是谁派来的,到底要干嘛!” 她的挣扎没有什么用处,不仅双手被人绑住了,连嘴巴也被人封上了。 豪车里。 罹绝翻开手机信箱,又合上:“先生,他们已经成功劫走了钟小姐。” 圣司冥抽了口烟,咽下喉间白色的烟雾,看着它们呼之欲出,冷冷“嗯”了一声。 随手播出一通电话,他含着烟,看着烟雾缥缈于指间:“景行,我有一个好办法,能让你摆脱这场商业联姻。” …… 黑车停在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前,钟小爱被黑衣人们带下车,拖进了一间钟点房。 钟小爱的四肢被绑起来了,但是眼睛没被蒙住,她躺在硕大的床上,惊慌失措的扭动挣扎,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群人为什么要带她来酒店? 不会要对她做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吧! 想到这里,钟小爱挣扎的更加激烈,扭得大床咯吱咯吱地响。 黑衣人们退了出去,只留了两个人站在门内守着。 不一会儿,门外走进了一个陌生男人,那人疾步往床的方向走来,钟小爱吓得连连后退,因为手脚被绑住,她活动的很困难,扭得床单都起了皱褶。 男人立在床边,伸手一捞,控制住了她的全身,钟小爱呜呜叫着,一头长发凌乱的洒在床上,衬得床单雪白。 男人摸了摸她姣好的脸蛋,面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美人虽美,他可不敢忘了正事…… 钟小爱瞪圆了眼睛,拼命地挣扎,因为受了强烈的惊吓,嘴里呜咽不断,拼命地摇头。 可是没有用,钟小爱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吓得眼泪哗啦啦的流,眸里的惊恐几乎要溢了出来。 当她完全呈于狼狈状态的时候,门外的黑衣人们冲了进来,举起相机,对准钟小爱的躯体,拍了无数照片。 咔擦咔擦…… 钟小爱惊恐的摇头,被闪光灯照的心中一片悲戚,偌大的羞耻感蔓延全身,她感觉身上凉的可怕,这凉意戳破了她无数的毛细血管,这一刻,她惊慌失措的像个孩子,只会哭泣。 照片拍的差不多了,男人笑着帮她解开绳索,然后和黑衣人们一起离开了。 钟小爱摊在床上,惶恐地盯着屋顶,整个人微微发着抖,泪,一颗又一颗,她一边哭着一边撕去胶布,嘴唇被胶带撕的火辣辣的痛,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委屈的将身体蜷缩成一圈。 黑车渐渐停在了跑车旁。 男人从黑车下来,敲了敲车后座的窗户。 第167章 坚决退婚 车窗缓缓下降,露出圣司冥冰冷的面庞。 男人讨好般的笑了笑,恭敬地将相机递了过去:“圣总,这是你要的。” 圣司冥接过相机,看了看里头的大致内容,黑眸暗了暗,他将一份合同丢了出去。 男人捡起合同,看见合同末端,印着圣司冥的亲笔签名,兴奋的露出微笑:“谢谢圣总。” 圣司冥关上车窗,将小巧的相机丢给了罹绝,阴鸷的眸子,划过嘲讽之意:“去洗出来,给陆家和媒体分别寄过去。” “是。” 次日,各大媒体头条都被钟小爱打了马赛克的裸体侵占,附图惹火,标题更为惹火:钟氏千金和友人大玩sm…… 一夜之间,钟氏集团的股票猛跌,所有合作公司纷纷要求解约,如果陆家这时候撤资,他们将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此时的钟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钟小爱哭哭啼啼窝在客厅沙发,身体仍然发着抖,似乎还没从昨天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钟家人全部围在了客厅里,每个人的表情都凝重异常。 “小爱,你告诉妈,这些新闻是怎么回事!”钟母先开了口,表情复杂的看着钟小爱,似乎在怀疑新闻的真实性。 钟小爱哭的厉害,喉间哽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昨天于她而言,是一场噩梦,她不愿意回忆。 “钟小爱,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你知不知道你怎么做,相当于毁了钟氏!我和你爸千辛万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吗!”钟母气的不行,将杂志重重砸到了钟小爱的身上,封面上显眼的肉色图片,晃得小爱眼睛涩痛,泪水,流的更凶。 管家看不下去了:“夫人,这不关小姐的事,昨天你们都不在家,一群黑衣人过来,掳走了小姐……” “黑衣人?”钟母皱眉,钟氏最近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管家却肯定的点头:“是。” 钟倾宇瞳孔缩了下,心头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天,他也是被黑衣人绑走的,莫非这件事…… “小爱,你跟妈说,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钟母焦急询问。 钟小爱身体冷的可怕,就连嘴唇都冻成了紫色,她瑟瑟缩缩地坐在那儿,冷汗津津,从额头一路延伸到了背脊,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她环抱双膝,掩面痛哭,很快,膝下也凉透了。 钟母心疼的拍了拍她颤抖的背脊,有人触碰到她,钟小爱一下子崩溃了,大哭着扑进母亲怀里:“他们,抓着我,抓着我,扒我衣服……妈,我好怕……” “不怕不怕,没事了,我的傻孩子,刚才为什么不说呢。”钟母拍着她的后背,心疼不已。 钟家客厅里只剩下钟小爱的哭声,气氛变得诡谲压抑,钟倾宇注视着钟小爱伤心欲绝的样子,气得胸口震痛:“爸妈,我要出去一趟。” …… 陆家的气氛没比钟家好到哪儿去,陆父刚从医院回来,就得知了这样的事情,气得差点又进了医院。 陆母和佣人们忙将气息不稳的他扶到床上,陆父喘着粗气,将报纸撕成了两半:“来人,把电话给我拿来,离婚,坚决离婚!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不能要!” 陆母时时刻刻都挂念着她的孙子:“可是老公,钟小爱还怀着景行的孩子呢……” 陆父重重拍了下被子,老脸铁青:“这么放荡的女人,谁知道她怀的孩子是不是咱们景行的!就算是,也给我打了,怀孕期间都敢乱搞,简直太不要脸了!” 眼瞅着他又要犯病了,陆母吓得不轻,急忙为他掖好被角:“好好好,你别气,你别气,我这就去拿电话。” 电话一到手,陆父不假思索,拨出了钟家的号码。 “老陆……”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门婚事,我看就到此为止吧!” “老陆,都是误会……” “我不管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我们陆家是没脸再接受您家女儿了,项目的投资,我已经命人终止了,就这样吧。”陆父说完,兀自挂了电话,郁闷无比的摇了摇头。 “喂,老陆,老陆!”钟父急急唤道,然而电话已经被人挂断了,话筒里只剩嘟声一片。 “怎么样?”钟母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钟父颓败的垂下手臂,他回过头,满脸绝望:“这次我们钟氏,是真的玩完了。” 闻言,钟母“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保养良好的面庞,变得惨无血色。 难道钟氏真的要就此泯灭吗? …… 叩叩叩。 陆母敲响了陆景行的房门。 打开门,陆景行疑惑:“妈,什么事?” 陆母拉住儿子的手,焦急地拍了拍:“你快去安抚安抚你爸吧,他气得不简单。” 陆景行心知肚明,老老实实地走进了父亲房间。 “爸。”他望着床上的老爷子,毕恭毕敬唤了一声。 陆父以为他是来求情的,老脸冷的过分:“这门婚事我已经退了,找个日子给我去离婚,听见没?” 唇角不动声色地弯了弯,陆景行点点头,难得乖巧:“好的,爸。” 量他也懂得事情的轻重,陆父松了口气,半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陆景行从房间退出来,站在走廊,等待着。 不一会儿,便听到佣人们唤了一声“圣先生。” 陆景行看向楼梯口,果然瞧见了圣司冥的身影:“去我房间说吧。” 男人踏进陆景行房内,房门关上,两人的交谈,外面听不见一丝一毫。 陆景行想了想,还是说:“司冥,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点,人家毕竟是清清白白的小姑娘……” 从得知这个计划到现在,他的心里一直都不太舒服,尤其是看了层出不穷的新闻报道之后。 和他相比,圣司冥淡定多了:“谁让她摊上这么一个哥,要怪,就怪钟倾宇吧。” 陆景行倒了杯水,递过去:“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你该不会爱上她了吧?”圣司冥玩味的问了一句。 陆景行顿时摇头,否决道:“不可能,我跟她不熟。” “那就没什么不好。”圣司冥摸了摸水杯上的纹路,并没有喝:“老爷子呢?” “还在睡觉。” 男人点点头,站起笔直的身躯:“那我改天再来看望他。” 陆景行送走圣司冥,回到房间后,他慌乱的心,逐渐安稳下来。 钟小爱,你不要怪我,只有这么做,我们才能摆脱这场商业联姻…… 第168章 痛的闷哼 圣司冥坐进豪车里,罹绝警觉的问:“先生,去哪?” 他摇下车窗,挥去了衣袖上的烟灰,嘴里,还含着半只雪茄。 去哪? 这也是他思索的问题。 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回去帝堡了,不是不想回,而是不能回。 回去亲眼看着她受苦,而置之不理? 他做不到。 这时,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圣司冥烦闷接起:“什么事?” “圣总,不好了,钟氏集团的钟总过来闹事,说是要向你讨什么公道……” 圣司冥听闻,好笑的勾起唇角,略微思索了下,他突然酝酿出了一场好戏,绝好的戏。 “告诉他,我在帝堡。”弯了弯唇,他吐出两个烟圈。 “是。” 手机被随手丢到一旁,男人熄灭了雪茄,翘起二郎腿,十分悠然自得的模样:“罹绝,开车回去。” 豪车行过盘山公路,到达帝堡时,烟灰缸里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烟头。 男人掐灭最后一支烟,开门,下了车。 冷眸瞟向客厅里的薛管家:“她怎么样?” “余小姐三餐都有吃,就是,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薛管家叹气道。 这几日,余小姐成天坐在地上,除了上厕所的时候会动一动,其他时候一句话也不说,呆呆地坐在那儿,已经整整两天了。 他真的很怕余小姐会出什么事,可是没有先生的命令,他不敢擅自做什么。 圣司冥一声不吭,沉默地上楼,走到主卧室旁,他停下脚步,将门推开一道缝隙,悄悄地朝里张望。 里头的画面,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 不过绑了她两天,怎么好像,蹉跎了一个世纪? 女人背靠着墙,还是他离开时的姿势,双手圈着膝盖,长发掩面,无声无息。 她的衣服有些乱了,沾染了不少的灰尘,地上的毯子裹着双腿,可能是有点冷,毯子一抖一抖的,袒露出腰间手腕粗的银色铁链,随着身子的抖动,铁链微微碰撞在一起,发出“叮铃铃”的响声。 圣司冥瞳孔一缩,脚步便迈了进去。 听见门响,余浅涣散的眸终于有了些焦距,她稍稍抬起眼,看见走进来的人,是圣司冥,双腿抖得更厉害了。 几乎是本能的,她垂下头去,用长发做屏障,遮去了自己惨白的面庞。 空气不太流通,圣司冥一步步走来,却是绕过她,径直打开了窗子。 呼呼…… 冷风连绵不绝地灌进来,洗刷走了屋子里沉闷的空气,徒留冻彻心扉的寒。 余浅裹紧毛毯,面上的发丝一抽一抽,铁铸的链子吸冷,不一会儿就冻得她小腹酸痛,磨破的伤口禁不住这一冷一热的刺激,再一次泊泊流出鲜血。 那股子血腥的味道荡漾在空气里,被冷风带走,圣司冥并没有闻见。 他侧靠在窗台上,两眼随着她颈间优美的线条而幽暗,他慢慢俯下身,感觉到忽然接近的热源,余浅侧过头去,不得不将这张完美的脸放进眼中,不停抖动的身体渐渐淡定下来。 她咬着发紫的唇瓣,冷眼看着他从背后抱住自己,紧紧地,却又是温柔的。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会让我觉得,我很坏。”圣司冥将她的身子靠在怀中,轻轻吻着她白皙的颈。 余浅别过眼,他也知道啊。 男人一面吻着她,手指一面往下探,抚到她腰间的铁链时,他轻轻拉扯了下,余浅顿时痛的闷哼。 “想不想解开,嗯?” “想。” “你觉得,你应该怎么做?” 余浅眼帘低垂,一咬牙,吻上了他。 铁链锢的腰间酸疼,她跨坐在他身上,紧紧贴着他,那根链子横在两人之间,那股寒冷,也游走于两人之间。 余浅几乎要被男人撕碎,不间断地疯狂一浪一浪冲刷着她的躯体,铁链的响声一直盘旋在耳侧,她能感觉腰部的疼痛逐渐蔓延四肢百骸,鲜血的味道混杂铁锈,漫出荒芜的气体,贯穿整个卧室上空。 最后,她累瘫,她被抛下,她淡淡的问:“可以解开了吗?” 圣司冥将袖口的纽扣扣好,利眸轻扫余浅,正欲说些什么,楼下传来门响。 他轻轻勾了勾唇,取出钥匙,俯身靠近余浅。 “咔擦”一声,铁链从她的腰间脱落,裂成了两节,一层淡淡的血痕暴露在空气里,渗出鲜血和粉红色的肉。 圣司冥抬脚走开,没有看见她身上的伤口,到了衣橱旁,拿了几件干净的衣服丢过去:“换好下来,这出好戏,你不能错过。” 余浅听不懂他的话,微微动了动身子,艰难地踏进了浴室里。 圣司冥瞅向她的背影,抿了抿薄唇,打开房门走出去。 钟倾宇果然来了,他在楼下一间间的寻找圣司冥,薛管家并没有阻止,看见男人从楼上下来,恭敬唤了声:“先生。” 正是这一声,吸引了钟倾宇的注意,看清圣司冥后,他瞪圆了眼睛冲过来,伸长了胳膊便要抓男人的喉咙。 薛管家直接挡住了胳膊,将他拦了下来:“钟先生,请自重。” 此时此刻的钟倾宇已经气得失了理智,他推开薛管家,叫嚣着扑上来:“圣司冥,我妹妹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把她牵扯进来,你他妈还是人吗?” 圣司冥抱胸立在楼梯口,冷冷看着扑过来的钟倾宇,薄唇冷冽的勾起弧度,真是不知死活。 还没有碰到圣司冥,钟倾宇就被突然涌上的安保人员给牢牢摁在了地上。 男人走向前,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脸:“继续骂啊,怎么不骂了?” 钟倾宇气得张嘴要咬他,可惜被男人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圣司冥,你……” 男人挥了挥手掌,安保瞬间明了,在钟倾宇的嘴巴上贴了块胶布。 这一次,帝堡客厅里静寂无声,总算清静下来了。 圣司冥一脚跨上茶几,修长的指插进钟倾宇的头发里,轻轻抚摸了一下,突然用力一扯。 钟倾宇疼的嘶叫出声。感觉头皮一阵麻痛,似乎有几缕头发落下了。 圣司冥松开手,吹了吹手心里的头发:“要怪就怪你妹妹命不好,摊上你这样的哥哥,就只能做炮灰了。” 第169章 浅浅,对不起 钟倾宇无法说话,只能瞪大了眼睛,“呜呜”叫着,身体扭动地厉害。 圣司冥脸色阴鸷,一脚踩上他的脸,冷冷的笑意遍布全身:“怎么样,尝到得罪我的后果了?” 这一脚很重,钟倾宇被踩得鼻子酸疼,鼻梁那里似乎要断裂了,冷汗慢慢从身上淌下,鲜血也从鼻孔里流了出来。 他疼的眼冒金星,满脸都是灰尘,现在,他在圣司冥面前,就如灰尘一般,只需对方轻轻吹一口气,他便不复存在了。 圣司冥冷冷看着鲜血流下,又踹了钟倾宇,这一踹,直踹的钟倾宇在地上蠕动起来。 保安们更用力的抵住他,不准他动弹。 红色的血蔓延在白色地板上,如同开了一朵朵艳丽的玫瑰花。 男人撤回脚,可脚底,还是染了血。 他昂起头,往楼上看去,她还没有下来,不过,应该快了。 “听着,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钟倾宇垂着脑袋,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眼睛里头都是红色的血丝。 男人蹲下身去,对上那双红目,他忽地伸手,抓住钟倾宇的头发,强行将他的头抬了起来。 淡淡一笑,他一手撕下钟倾宇嘴上的胶布,肌肤当即泛红一片,钟倾宇疼的吸气,他瞪着眼睛想要爬起来,奈何压住他的保安们没有放手,所以他只能瞪圆了眼睛,狠狠与圣司冥对视着,胸腔的怒火呼之欲出,他一定要亲手杀了这畜生! 伸指摸了摸钟倾宇脸上的血,看着它们沿着指纹慢慢流泻,逐渐将他的一整根手指都染成了红色,男人咧开嘴笑了:“倘若你的家人们知道你因为一个女人,害得他们一无所有,流离失所,你说,他们会不会和你断绝关系?” “钟家和余浅,选吧。”男人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睨着众人。 触到心里的伤疤,钟倾宇不假思索,几乎是本能的说:“我选余浅,余浅!” 他不能再抛下她了,绝不能抛下她…… 圣司冥黑眸凌了凌,他一挥手,管家立即呈上一台平板电脑,圣司冥淡淡看了一眼,便将平板电脑抛给了钟倾宇。 画面呈现出来的是钟家老宅,钟父钟母和钟小爱被人绑住手脚,扔在了客厅中央的地板上,钟母吓得涕泪俱下,贵气的面庞尽是惶恐,她一边摇头,一边呜咽的哭着,钟父虽然还镇定,可雪白的面色,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钟小爱低垂着脑袋,肩膀上下耸动,泪水不断,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顽皮的劲头。 一排排黑衣人们包围着他们,一只只冒着寒气的黑色手枪,抵在了他们每个人的脑袋上,只要圣司冥一声令下,钟家这些人,全部会成为炮灰。 而这,只是因为,他选了余浅…… 钟倾宇怀着茫然的恐惧,心口像是有什么填着,压着,箍着,紧紧地连气也不能吐。 圣司冥命保安退下,冷冷地注视着趴在地上,怔然不已的钟倾宇,唇边勾起一抹残笑,不可否认地,他特别喜欢玩这种游戏,看着别人在痛苦中挣扎,这给了他莫大的欣慰。 男人坐进沙发里,眼角瞥见楼梯上的纯白身影,他挑了挑眉,冷声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余浅和钟家,你选谁?” “我……”钟倾宇痛苦的闭上眼睛,他本想挣扎,本是来找圣司冥讨公道的,可是此时,钟家所有人的性命都抓在了圣司冥手里,他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不得不慎重考虑,因为他不能弃亲人的生死于不顾! 可是,浅浅…… 看着屏幕里痛哭流涕的亲人们,钟倾宇咬了咬牙根,鼻间的鲜血坠下,染红了洁白的牙齿:“我选钟家!” 他的选择没有任何悬念,好像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余浅身形一顿,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如今发生的一幕不过是重蹈覆辙,钟倾宇说能为她放弃所有,其实不能,在危急关头,他不会采取任何有效办法,去达到两全其美的程度,而是直接抛下她,甚至连挣扎反抗都没有,这就是钟倾宇,轻易认命,受人摆布,他这样的爱情,让余浅寒心。 轻垂眼帘,她的内心波澜不惊,钟倾宇早就带动不了她的情绪起伏,他们之间的句点,很早以前就画上了。 钟倾宇看见余浅一步步走来,他觉得有千万斤压在他胸口,脑袋里什么东西爆裂了,无数言语掠过脑海,他却只能对她说:“浅浅,对不起……” 余浅没有理他,大步走到圣司冥身旁,轻轻挽住他的胳膊,问:“冥,这是做什么?” 男人听闻,冰冷的目光从钟倾宇身上,跌到她身上,细细打量他们二人,他唇角的笑意越发冷冽:“这下死心了,嗯?” 余浅知道他指的是钟倾宇的选择,自己又一次被钟倾宇抛弃了,这在圣司冥眼里,一定是个笑话吧。 扯起一抹笑,她主动坐进男人怀里,摇头说:“没有。” 男人脸色阴鸷下去,余浅闻到怒火燃起的味道,故意挨近他,扣住那双大手:“我的心,在你身上。” 圣司冥心头一窒,低头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掌心,阴沉的面色稍稍好了一些。 钟倾宇望着二人亲密无间的样子,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难道,真的是浅浅主动爬上圣司冥床的吗? 余浅撞见钟倾宇射过来的目光,眼睫抖了抖,继续靠在圣司冥怀里撒娇:“别管他了,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圣司冥阴沉的面色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但是听她说饿了,还是站起了身,进了餐厅。 眼瞧着余浅越走越远,钟倾宇痛苦的哀嚎:“浅浅……” 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刚才的保安们突然涌了上来,将他从地上抬起,丢出了帝堡。 门“砰”的关上。 钟倾宇跌了一身泥土,痛苦地趴在地上,失声痛哭…… 帝堡餐厅。 余浅还是和圣司冥对立而坐,两人面前的食物光鲜亮丽,心中所想的事情,却一件比一件沉重。 第170章 陪她演下去 她其实没有什么胃口,勉强吃完碟子里最后一口食物,抬起头说:“我想睡觉了。” 圣司冥没有理她,也没说不准,她便一个人从餐厅走了出去,客厅空无一人,她垂下眼帘,走得更快,躺进床上时,钟倾宇趴在地上流血的画面仍在眼前挥之不去,余浅埋首曲颈,好像暴风雨中的一株冻树,又惊又惧。 满屋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好像地球末日就要来临了。 灯,忽然熄了,床铺下沉了些许,余浅感觉身后涌入了热源,但是那热源并没有接近她,而是离得她远远地,似乎无比地厌恶她,两人一左一右躺着,中间隔着偌大的间隙,被褥之下只有冷空气。 余浅侧过身子,主动贴上了男人的胸膛,用力贴上,双臂紧紧勾着他的腰身,她如一只无尾熊吊在树上般,手脚全挂在了他身上。 这一举动,迫使圣司冥睁开了眼睛,眸色深得吓人。 余浅察觉到他宽大的背脊微微僵硬,咬着唇,轻轻地说:“我只有你一个男人,我是真的爱你。” 她诚恳的话语,稍稍平息了圣司冥心头的怒火,紧皱的眉头松开,他转过身子,将她拥入怀中,宽大的胸膛包裹住瘦小的身躯。 余浅侧耳轻贴着他的肌肤,能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泪水不知怎了,“哗嗒”掉了下来,一滴又一滴,打湿了枕头。 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或许是假装的太累了,或许,是实在太过压抑了,这段日子以来,她没有一天是轻松的,被圣司冥圈养的生活她真的过够了,可是,能怎么办…… 察觉到怀中女人肩膀耸动不平,圣司冥摸了摸枕头,大片大片的水渍浸湿了修长的指,他瞳孔放大,软下的心慢慢变得坚硬。 她爱演,那他就陪她演下去。 余浅没有再被铁链锁着,却被圣司冥禁足在了帝堡里,得知钟氏破产的消息时,她正坐在窗台,眺望窗外明媚的风景,微微收了收神,她扭头望向液晶电视,主持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风轻云淡地汇报钟氏破产的事情。 余浅认认真真看了看底下的标题,确定没有看错,钟氏,真的破产了。 她抱着自己的双膝,这件事折合上钟倾宇奄奄一息的一幕,让她心有余悸,整颗心脏都变得惴惴不安。 她不能,不能再让圣司冥那个恶魔因她伤及无辜,既然他想要她爱他,想要她的眼中只有他,那么,她就装给他看,也好鞭策他,早日帮她找到念念。 刚这么想着,她的思绪忽然被“吱呀”的开门声打断了。 余浅呆在那,半晌后抬起头,目光澄亮干净:“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圣司冥高大的身躯走进来,有了几分疲倦,一手脱去一丝不苟的西装,丢到床上,一手解开衬衫纽扣:“不希望我回来?” 余浅从窗台上下来,穿好拖鞋,眼神低垂,盯着自己的脚尖,也许是没对上他迫人的视线,她说谎的时候淡定多了:“怎么会呢,我早就想你了。” 圣司冥拉开冷笑,英俊的面容上溢满了嘲讽,他也没有看余浅,折身走到衣橱旁,取出干净舒适的家居服,旁若无人的换上。 余浅便默默地走到旁边,帮他整理换下来的衣物,一根长长的黄色发丝出人意料地出现在西装外套上,余浅眼睫闪了闪,假装没有看见,捏起头发丢进了垃圾桶里,之后,帮他把衣服挂好,下楼准备晚餐。 “张嫂,我来吧。”余浅来到厨房,对里头忙碌的张嫂微微一笑。 张嫂见余浅已经活了过来,不再像前阵子行尸走肉那样,衷心地觉得开心:“余小姐,其实先生是很在意你的。” 余浅切菜的手指抖了下,刀尖切破了食指,她回过神,将食指握在手心内,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做好了一桌子的菜,圣司冥刚好从楼上下来,余浅笑着招呼道:“吃饭了。” 男人还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模样,理都没理她,坐到桌前,沉默地用餐。 余浅自讨没趣,收回僵硬的笑容,也坐了下来。 在帝堡憋了两天,她实在是憋得无聊了,吃完了饭,主动跟在圣司冥的身后,进了书房。 男人不悦的皱眉:“滚出去。” 余浅扯开笑容,讨好意味十分明显:“你可以陪我出去散散步吗?我听张嫂说,这附近刚建了个公园……” 男人看着她这幅故意讨好的模样,心头泛起恶心的感觉,黑眸顿了顿,他攥着门把手的手指发出灼热的痛感。 他不说话,余浅便以为他是同意了,向前挽住他的胳膊,装出一副很兴奋的样子,可是眸底,却是暗的:“俗话说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咱们一起走走吧。” 圣司冥没有拒绝,两人一同出了帝堡,往前方不远处的公园走去。 天色有些暗了,但没有完全黑下来,还属于半澄明的状态,整片天空都呈现出深深地蓝色。 路上的路灯一盏一盏亮了起来,那种黄橙橙的光芒和天上的蓝色相呼应,有种朦胧的美感,余浅挽着圣司冥的胳膊,肩并肩和他一同走在道路上,帝堡处于僻静的富人区,只有延绵不绝的公路,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尽头。 圣司冥多想永远和她走下去,可是,钟倾宇那件事,像针一样,刺进了他的心中,想要彻彻底底的原谅,他做不到。 被余浅挽住的那条胳膊,暴露了一条条的青筋,男人敛去眼神,虽然不悦,但没有发作。 到了公园里,郁郁葱葱的树木从道路两侧窜进来,枝繁叶茂的,让人心旷神怡,可是很快,就会凋零的。 因为,秋天来了。 余浅和圣司冥走过树林间不宽不窄的小道,不远处的健身器材前聚集了不少的老人和孩子,欢声笑语的,气氛很祥和。 几个小朋友聚在一起玩滑滑梯,可爱的小面庞布满了笑容,那水灵灵的样子,很是讨人喜欢。 第171章 结束这场交易吧 圣司冥的目光深沉下去,他也想要一个和余浅的孩子,可是,余浅不愿意。 周身气温骤变,男人大掌一挥,推开了余浅的手,并往她的身侧退开,嫌恶意味明显,余浅的手臂顿在了半空中,半响后,垂了下来,睫毛划过下眼脸,她嘲讽的笑了笑,却又是开心的,圣司冥开始厌恶她了,那么,她离自由的日子,不远了吧? “念念有消息了吗?”余浅轻声问,两手攥在身后,食指上的创口贴磨得微微发了热。 她现在,唯一在意的,就是念念的下落。 只要念念一回来,她立马就会离开。 天空已经完全黑了,公园里的路灯全部亮起,四周的树影被灯光斑驳成一片一片,慢慢地聚拢成一道道昏沉的影子。 他们之间差了三步,圣司冥俊逸的面庞被灯光镀上一层金光,金色,虽是暖色系的一种,但是映衬到他身上,就变成了冷色。 余浅期待他的回答,所以紧紧地看着他,目光迫切。 可是圣司冥却目视前方,就连和她对视一秒钟,都不愿意。 “没有。”他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哪怕余浅是个傻子,都能闻出他话里敷衍的味道。 她的心,如同坠进了毫无温度的冰窟里,冷的彻底并决绝。 到底还需要多久? 圣司冥明明说,他身为金融巨鳄想找一个人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可是为什么直到今天,都没有念念的半点消息?还是说,圣司冥仍然在骗她…… 余浅不愿意想下去,她已经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圣司冥的身上,所以承受不了,哪怕丁点的失望。 可是倘若真的让她看不到希望了,她愿意在没有失望透顶以前,结束这场交易! 深吸了口气,余浅往边缘退了退,他们的距离逐渐从三步变成四步、五步,依次增加。 等到距离足够安全了,她站到了空旷的空地上,才抬起眼帘,望着远处的男人,有些瑟缩的说:“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就不用找了。” 男人看着她慢慢地远离自己,眉心微微皱起,内心升起惶恐的感觉:“什么意思?” 余浅摸着胸口,那里跳的特别特别快,她紧张又害怕,汗毛孔都张开了,灌足了“嗖嗖”的冷气,大片大片的鸡皮疙瘩从皮肤上冒了出来,她抿着发抖的唇说:“圣司冥,我们结束交易吧,我不要你帮我找念念了,你也不要再缠着我了,好不好?” 话音落下,男人瞳孔猛缩,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一股子怒气从胸口迸发。 下一秒,只听“哗啦啦”的声响,余浅的身影被大把大把的水花沾湿,她脚踩的小圆圈处向上直窜一股强劲的水流,短短几秒钟,身后的空地统统迸发了几股水柱,余浅完全沦陷在了冰冷的水花里,被水喷的浑身湿透…… “啊……”余浅受了不小的惊吓,抱头鼠窜,可是因为视线模糊,无论她怎么退,都无法走出水流的包围。 一瞬间,男人胸腔里的愤怒全化成了担忧,他不假思索,几乎是本能地扑进了绚烂的喷泉里,水花四溅,圣司冥的视线并不清晰,一两滴水溅到了眼里,灼的眼球酸痛,他半眯起眼睛,找准余浅的方位,迅速靠了过去,健壮的手臂毫无前兆地攥上了余浅的腰部,他两手用力,将湿漉漉的她拉入自己怀中,用自己的背脊做屏障,挡住众多水花,将余浅稳稳护在了怀里。 突如而来的炙热胸膛,让冷水中的余浅慌了神,她昂起头,在飞扬的水花里,看着圣司冥只身护着她,波澜不惊的俊颜冷的骇人,却让她觉得暖和,可是,他再暖,也暖不到她的心底…… 公园里老老少少的群众们都围了过来,观望着突如其来的喷泉大典,小朋友们兴奋的拍手叫好,而大人们的注意力全部在被喷泉淋湿的两个人身上。 圣司冥拥着余浅从喷泉池里逃了出来,两人从头湿到了脚,衣服还在往下滴水,夜风拂来,冻得牙齿都打颤,围观人群三三两两的离开,二人所到之处拖出了一地水痕。 男人拧了拧衣服上的水,被水打湿的俊脸,铁青铁青的,即使是在黑暗下,那股子怒气仍然活灵活现。 他无比恼怒地把外套扔到了地上,偏头望向余浅,她从里到外全湿透了,柔亮的发丝也被水珠打湿,凌乱的披散在脸上,无数水珠争相涌下,一颗颗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滑下。 余浅蜷缩成一团,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着。 黑暗下,她的面色白的可怜,娇嫩的唇瓣发着抖,却是紧抿着,动也不敢动。 圣司冥是真的怒了,望着不远处还奔腾不止的喷泉,气得额角青筋直跳,明天他非把这个公园拆了不可! “给我站起来,回家了!”男人冷声命令道。 听见他的声音,余浅眼瞳闪了下,觉得手脚更冷了,咬了咬唇,她失魂落魄的重复道:“圣司冥,结束这场交易吧……” 如果能结束,他们两人都可以得到解脱,何必还在痛苦里挣扎。 结束? 她一句结束,说的简单,知不知道他为了和她纠缠,付出了多少辛酸? 圣司冥虎口处阵阵发酸,眼睛里的愤怒亦在越演越烈,他蹲下身子,撩起她一缕湿发绕在指尖:“你不是说,你爱我吗?爱我,怎么舍得离开我,嗯?” 余浅睁着眼睛,脚下的水渍蔓延一圈又一圈,她抿起唇瓣,清冷的眸中迸发出来的只有怨恨:“我爱你,可是你已经厌恶我了……” “谁说的?”圣司冥脸色阴鸷下去,拉起她的双肩,将她转个身,正对着自己:“除非我死,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余浅撇过脸,觉得和他多说句话都累。 “你老实告诉我,什么时候才能帮我找到念念?” 圣司冥眉眼间深纠起来,发丝一颗一颗往下坠水,顺着面部轮廓流淌直下,又被怒火蒸发:“急什么,已经在找了!” 第172章 给我生个孩子 橘黄色的灯光照射出女子曲线优美的后背,余浅弓着肩,圣司冥只看见她双肩不住抖动,甚至连披在身下的头发都在动,她笑着,笑着,泪水便从眼角流了出来,在脸庞蜿蜒出一种凄美的感觉。 余浅当真觉得好笑,她狠狠盯着圣司冥的双眼,他看得出来,她不是在笑,嘴角勾出的弧度溢满讽刺,不知是在嘲讽他,还是她自己:“你又在骗我,是不是?” “不准笑!”男人伸出大掌捂住她的嘴:“我是说过帮你找你妹妹,可你认为,你这个情妇做的合格吗!” 这么多天以来,她隐忍着,她妥协着,甚至放弃尊严,像只狗一样的讨好他,她做了这么多,还不够吗! 余浅摇晃着脑袋挣开他,笑意越扩越大:“圣司冥,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男人将健硕的胸膛贴在她背上,声音靠着她耳边:“我要你的心里只有我,听明白了吗!” 两人的靠近沾出黏稠的湿意,说不上来的恶心,夜风习习,细密的冷汗在她脸上跳跃,余浅侧过头去,就见男人那双闪着幽暗光芒的眼睛在自己眼前绽放,她松开紧咬的牙关,哆嗦着流泪:“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这样可以了吗?” 我爱你…… 她的“我爱你”说的坚定,圣司冥俯下身,盯着她的眼:“那就让我看到你的爱。” 呼吸顿了顿,余浅眼睛湿润了,她抬起头,硬是掩去心中委屈,冰凉的唇瓣凑了上去,他们的吻,是痛的,圣司冥一手捉住她的下巴,手指间的劲道几乎就将她的下颌捏碎,他不仅捏她,他还咬她,舌尖流溢出鲜血,淌了些许挂在她嘴角,血腥味蔓延,男人用力的吻,令人窒息难安。 一吻作罢,圣司冥手臂横在她颈间,将她压在怀中,余浅想要起来,可已经动弹不得,男人伸出大掌在她腰间揉了下,使尽了力气:“你对我的爱,就只有性,嗯?”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余浅疼的泪水迸出了眼眶,委屈的直掉泪:“圣司冥,我真的累了,你不要再这样折腾我了……” 她求饶般的话语,令圣司冥皱了下眉,他顿在她腰上的手开始移动,慢慢走过沾水的衣襟,那不是抚摸,而是折磨,腿上,小腹上,凡是他手掌轻过的地方都泛出了淡淡的淤青,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暖,可是再暖,也抵不过身上的痛楚。 余浅脑袋很沉,周身很冷,湿漉漉的身体有些僵硬,只剩迷迷糊糊的理智叫嚣着仇恨,喉咙干的发疼,她动动唇,指尖刺进圣司冥的肉里:“我和他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信我好不好,你信我……” 挣扎着说完,她窝在圣司冥怀中,昏了过去,睫毛下还垂着一滴晶莹的泪。 圣司冥掌心收紧了,低叹口气,将她一路抱回了帝堡。 祁琛被扰了清梦,急急忙忙赶来时,看见圣司冥在为余浅盖被子,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犹如她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宝。 愣了愣,祁琛走到床边,将东西准备好后,便开始为余浅做检查。 圣司冥坐在床边,黑色浴袍下的健硕胸膛徐徐起伏:“怎么样了?” 祁琛给余浅挂上点滴,余浅还没有醒来,安安静静的,仍人摆弄:“余小姐发了高烧,挂完点滴应该就没事了。” 男人低头看了眼点滴的速度,揉了揉太阳穴:“下去吧。” 祁琛走后,圣司冥躺在了床上,让余浅枕着他的肩膀,想让她睡得舒服些,可余浅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个梦,梦里,赫连夜倒在血泊中,她想去救她,可是被人拉住了衣襟,动弹不得。圣司冥就蹲在赫连夜跟前,手握尖刀,一刀一刀扎进他的胸膛里…… 鲜血漫天,她哭着想去救赫连夜,圣司冥扔下了刀,转头冲她露出诡谲的笑容,他的脸上甚至还沾着人血…… 余浅眼皮不安地动了几下,圣司冥以为她就要醒来,便伸出手掌在她脸上轻拍几下,“浅浅,浅浅?” “刷”的一下,余浅睁开眼睛,瞳孔映满了惊恐,她迷茫的看了看四周,梦中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圣司冥将她额前的头发拨开,露出整张苍白的小脸:“做噩梦了?” 余浅惊恐的说不出话来,怔怔地望着他,她一条手臂横在外面,透明的输液正顺着尖细的针管输入体内。 看了他几秒,她撇开了头,两只眼睛定定地瞅着输液瓶中时不时泛出的气泡。 “浅浅。”圣司冥揉了揉她的发,将脸贴到她的头顶上,以为她还没从梦中醒来,所以不责怪。 “饿不饿?”他这么问着,摁响了床头的电话:“管家,让张嫂做碗皮蛋瘦肉粥,端上来。” “是。” 余浅看着圣司冥挂了电话,她主动拥过去,两条手臂环住他的腰,垂下的眼帘里尽是惊惧,梦里的画面在眼前挥之不去,她怕了:“冥,我真的只爱你一个,没有别的人了……” 男人呼吸一窒,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她,仍由她这么抱着,幽深的黑眸之下,没有欣喜,只是暗深一片。 余浅将脑袋搁置在他宽大的背脊上,鼻子里灌满了淡淡的薄荷味,她皱起眉头,手臂在收紧,明明深深排斥着,却要假装喜欢,这种假装,真的好累。 静默了几秒,他们安安静静地拥着彼此,不说一句话,看上去恩爱美好,事实上每个人的心里都暗藏心事。 圣司冥勾开余浅的手,握住,小心翼翼地放平,防止鼓针:“既然你爱我,那就给我生个孩子吧。”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从心底里相信,她是真的爱自己。 余浅听了他的话,脑袋涨的难受,下唇泛出月牙形的血痕,她用舌尖舐去血腥,笑着说:“好。” 圣司冥微微吃惊,似乎没料到她会妥协,平日让他戴避孕套的时候,她可决绝的很。 “你真的愿意?”他昂高了语调问。 余浅目光很淡,攥住他的大掌,十指紧扣,慌说得多了,也就习惯了:“我爱你,所以我心甘情愿。” 第173章 看风景 圣司冥喉结轻滚了下,心里头是欣喜的,她给他生孩子,他巴不得,这样就能永远将她拴在自己身边了。 他逼近上前,双手拥住余浅的肩膀,将她带入自己怀中,两人紧扣的十指泌出汗水,大部分来自于他的兴奋:“乖。” 叩叩…… “先生,粥好了。”张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卧室里的温馨。 圣司冥收回手,将余浅安置在床上,掖好被角:“进来。” 皮蛋瘦肉粥还冒着热气,似乎刚刚出炉。 “给我。”圣司冥从张嫂手里接过碗,想亲自喂给余浅。 他试了下温度,勺子在碗里搅动了几下,舀起一勺,轻轻吹了一口气,送到了余浅嘴边。 余浅垂着的眼皮抬了抬,乖乖吃进嘴里,不烫,温度适中。 一碗粥,就这么一勺一勺,就着男人的手,被她吃了个干净。 圣司冥将空碗丢给了张嫂,拿起一张餐厅纸,为她擦去嘴角饭渍,瞧了瞧输液瓶,快要空了,他拧了拧眉,小心翼翼地拔掉她手背上的针头,瞧见了血,他拿纸摁了好一会,搞定一切时,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余浅起了困意,窝在被子里呼呼欲睡,圣司冥拨了拨她柔亮的黑发,动作间的怜惜显而易见。 他翻身上了床,将瘦小的人儿搂入怀中,炙热的胸膛暖化她僵硬的手脚,一觉,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余浅烧退了,圣司冥还是不放心,留在帝堡陪了她好多天,所有的工作都放在帝堡完成,这样一来,他一边照顾她,一边兼顾工作,忙的人都瘦了。 “你的咖啡。”书房里,裹着宽大家居服的余浅,来到圣司冥桌前,将咖啡杯递了过去。 男人从电脑中抽离,抬起眼,深深望向她,桌旁的余浅亭亭玉立,娇小的身躯裹进毛茸茸的羊毛衫里,一头长发垂下,窝进了脖颈间,慵懒味道浓浓地,面色看上去红润了许多,像只过冬的小企鹅似得。 养了这么多天,忍了这么多天,总算有了点成效,圣司冥笑了笑,拍拍大腿:“过来。” 余浅睫毛抖了抖,走过去,坐进了男人怀中。 圣司冥拥着她,双臂搭在桌上,轻轻搅动咖啡杯,端起,抿了一口,咖啡的浓香飘在余浅的口鼻之间。 男人喉结滚动了几下,停止了:“不是厨房煮的?” “是我煮的,不好喝吗?”余浅抬起眼睫,小心翼翼地问道。 男人放下咖啡杯,眉峰轻拧:“嗯,太甜了。” “下次我不放糖。” “没有下次,咖啡会抑制精子活力,我不会再喝。” “……” 余浅的背脊僵硬了,圣司冥真的打算跟她生一个孩子吗? 不…… 这么谎延的事情,她决不允许发生! 她背靠在圣司冥怀中,男人只能看见她娇俏的后背,瞧不见她此时,满脸的厌恶。 从她生病至今,他一直都在禁欲,如今软玉在怀,确实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圣司冥弯下腰,在余浅脖子上轻啄几下,一双手,肆意妄为的胡乱游走,不断挑拨余浅僵硬的理智。 火,越燃越烈。 余浅喘着粗气,捉住那双手,回头,目光深情地睨着他:“冥,咱们出去玩,好不好?在帝堡待了这么多天,我快闷死了。” 男人停住吻,盯着她深情似海的眼睛,嘴角勾起了笑:“一会再去,现在有正事要忙。” 说着,他不安分的手指勾开了她内里的纽扣。 余浅眼神惊惧,她双手抱住圣司冥的脖子,将下巴轻枕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不要嘛,等结束了天都黑了,咱们现在就去,回来,回来我再和你……造人,好不好?” 和他造人…… 这几个字从她口里说出来怎么会如此悦耳,让他的身心都舒开了,非常非常的愉悦和兴奋。 圣司冥笑容更深,眼睛都眯了起来,他轻退开身,吻了吻她饱满的额头:“好。” 余浅揣起满足的笑,从书房里出来,穿好上次购买的灰色大衣,将一头长发梳成了简单的马尾。 圣司冥来到卧室,挽着她的腰,品论她的衣着:“很适合你。” 笑了一笑,余浅折身走到衣橱旁,挑出他的一件灰色风衣:“今天穿这件好不好,和我的很搭配呢。” 圣司冥没有拒绝,当着她的面换上了那套休闲装,脸上心里都带着浓浓的欢愉,他很少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余浅站在旁边,帮他整理好衣领和衣袖,像妻子般,认认真真,尽心尽责。 男人忍不住又吻了吻她的额,牵起她的手:“想去哪玩?” 余浅想了想,学他的样子,慵懒的眯起眼睛:“欢乐谷,可以吗?” “你不怕?”那些惊险的游乐设备,女孩子怎么会喜欢? 余浅还是笑,挽住他的胳膊,轻轻摇晃:“有你在啊,你会保护我的。” “走吧。”男人嘴角扬起,一手勾住她乱动的爪子,一手开了门,两人一并走出去,在长长的回廊上,落下两道相依相偎的影子。 半个小时后,圣司冥驱车在欢乐谷的入口处停下,余浅兴奋的奔到售票处买入场券,今天人不是很多,因为不是休息日,排队买票的人群熙熙攘攘,很快排到了他们,圣司冥付了钱,牵着余浅走进了欢乐谷里。 放眼望去,娱乐设施超级多,这里是佩城最大最有名的游乐场,可是余浅,却一次也没有来过,这是第一次,难免有些兴奋过度。 绕了一圈,她这个也想玩,那个也想玩,圣司冥拧了拧眉,这个也不许,那个也不许。 余浅不干了:“什么也不玩,岂不是白来了?” 男人一本正经的回答:“都太危险了,不准玩!” “那我们过来干什么?” 他一本正经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目视前方,还算平静的说:“看风景。” “……” 好吧,她输了。 跑到游乐场里看风景,全世界估计只有圣司冥能干出来这种事。 两人手挽着手往前走,游乐场里环境优美,栽了不少青色的树木,绕过一排青葱的树木后,偌大的海盗船顿显眼前,设备已经启动,几名女性随着船只的上下摇晃,吓得哇哇大叫。 第174章 他们都怕了 听见那些惨不忍睹的猪叫声,圣司冥面色更沉,拉着余浅就要走。 可余浅却兴奋的不行:“冥,我想玩这个……” 她的撒娇招数不怎么样,摊开了说,就是缠着圣司冥的胳膊,一阵猛摇猛晃,外加嘟起嘴巴,装可怜。 明明是烂到家的招数,可圣司冥,还是忍不住心生怜悯。 一个女人向一个男人撒娇,抛开了目的不说,她愿意放低身段,屈服于他,便让他浑身都充满了成就感。 两人一齐坐上了海盗船,工作人员们为他们系上安全带,伴随音乐one two tree的提醒声,海盗船慢慢启动了,起先摇摆的速度很缓慢,弧度并不大,后来逐渐逐渐提升,随着船身的摇晃,余浅心里升起剧烈的恐惧,身体一阵阵的失重,宛如从高楼坠下,耳边开始传来船上人员的惊呼声…… 余浅也想叫,但是她紧咬着牙根,不愿表现出丝毫的胆怯,侧目望着一闪而过的风景,她觉得眼睛很酸,想哭,真的很想哭。 眼泪滑下的一瞬间,她感觉掌心一热,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贴了上来,垂目一看,是圣司冥的手。 他的大掌紧紧抓着她的手心,此时此刻,他们十指交缠,成了濒死前,唯一的依靠。 余浅眼瞳一缩,抬头看过去,圣司冥的脸色不太好看,他紧抿着薄唇,目视前方,额角似乎闪过了一丝晶莹。 忽然之间明白了,他是怕了,和她一样,他们都怕了。 余浅失重的身体慢慢稳住,她闭了闭眼,心头闪过各式各样的情绪,她恨,她怨,可是她忘不掉,在她恐惧的时候,有那么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她。 随着一浪更疯狂的摇摆,圣司冥几乎是无意识的拉起余浅的手,一把将她带进了怀中,这是人本能的意识,他将她紧紧护在怀中,若不是有安全带的阻挠,余浅一定会被他抱过去,圣司冥用背脊做屏障,把她整个人遮去了。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余浅觉得腰部被安全带勒的涩痛,她的身子倾斜在他的怀里,风呼啸着从耳边吹过,淡淡薄荷味冲进鼻腔里,她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他的腰,两人抱在一起,划破明亮的天际。 船身慢慢减小了弧度,圣司冥仍然怀抱着她,宽大的身躯连连颤抖,见他紧张的厉害,余浅轻声说:“没事了,我们安全抵岸了。” 男人黑色的瞳孔有些瑟缩,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不仅不收手,双臂还越发用力,余浅轻轻抚摸他的背脊,眼帘低垂,没再说话,直到海盗船彻底停止,男人才别扭的松开了她,抬腿,先行离开了。 余浅怔怔望着那抹欣长的背影,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最后咬了咬唇,跟上去。 “以后最好别让我听到,你要来这种地方玩!”圣司冥毫不客气的放出狠言。 小心翼翼挽住他的胳膊,余浅讨好般的说:“游乐场里还有很多不危险的项目,比如碰碰车,旋转木马……” 这么一说,眸光被正前方的旋转大平台吸引了,只见那上面布满了颜色各异,大小不一的马儿,它们好像都活了似得,每一只都栩栩如生,和童话故事里的马匹如出一辙。 “冥,你可以陪我做一次旋转木马吗?”余浅有些兴奋。 圣司冥脸色霎时沉了:“玩什么玩,你都多大人了,不觉得幼稚吗!” 余浅眼瞳一黯,故意撇嘴说:“旋转木马又没有规定只能小孩子玩,从小到大我都还没做过一次……” 那副黯然神伤的样子,真是楚楚可怜极了,圣司冥眸色深了下去,大手一挥:“那还等什么,滚去排队!” 得到允许,余浅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勾住他的手臂,一起去排队。 来玩旋转木马的人,都是小朋友,只有他们两个是成年人。 圣司冥本想和余浅坐同一匹马,被工作人员以马匹承受不了两个成年人的体重为由,拒绝了。 他面色一黑,不坐了。 “别这样嘛,你说好陪我玩的。”余浅拉着他的手臂撒娇,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四周都是小朋友,她一个成年人坐确实有点不好意思,还是拉上圣司冥一起吧。 男人板正了态度,还是拒绝。 结果她开口酥酥软软地叫了一声“冥”,他便输了…… 余浅坐在一只白马上,圣司冥坐在最后面一只高大的黑马上,设备正式启动,一只只马儿开始欢快愉悦的奔跑起来,速度很慢,加上流水般的音乐,整个过程非常的柔和。 微微偏头,余浅看见了圣司冥,他一手捂着额头,另一只手随意搭在了马头上,看得出来,他面色很沉,因为不少过路的人都用看变态的目光看着他,一个大男人,玩什么旋转木马。 忍不住挽起了笑意,她收回目光,心脏变得沉甸甸的。 有人说,旋转木马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游戏,彼此追逐,却永远隔着可悲的距离。 但在余浅眼里,它可悲的地方在于,旋转了一周总是会回到原点,总以为自己在翱翔,却不知路还是曾经走过的那条,总以为自己能摆脱那命运的枷锁,却忘记了离不开那旋转的动力。 就像现在的她,试图和命运抗争到底,到最后,还是妥协在了圣司冥的手里。 多么可悲的人生,她的不甘心,只能沦为一缕白烟,消散在风中。 几圈过后,设备停止了运作,余浅整理好情绪,笑眯眯的对圣司冥说:“接下来,我们去玩碰碰车吧。” 圣司冥见她兴致那么高,倒是不忍心破坏,场内大概有五辆车坐满了人,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他们坐进了一辆黑色的小车里。 余浅握着方向盘,兴致勃勃的踩油门,绕了一个直线形的圈,圣司冥在旁边,冷言冷语的教导着,“这个是后退,这个是刹车,我说了这是刹车,你听不懂人话吗!” 余浅默默收回踩错的脚:“对不起,我忘了……” 第175章 被人保护的感觉 游戏开始,场内的车纷纷乱乱的发动起来,余浅也手忙脚乱的往前开,很多车都撞到了一起,她不敢撞,只会躲,然而操作不灵,躲都躲得不顺利,转弯的时候,一辆绿车“砰”的一声撞了上来,因为事发突然,余浅吓了一跳,手肘猛地撞到了车门上,痛得她倒抽了口冷气。 “没事吧?”圣司冥皱起眉头,没等她回答,不由分说,捉起她的手臂,放到面前细细打量着,只见,手肘的位置红了一片,好在没有受伤,只是撞得红了,揉一揉就没事了。 他紧皱的眉峰松开,大掌揉了揉她的手肘,摩挲的有些热了:“还痛不痛了?” 余浅有些怔然,悄无声息的摇了摇头。 其他的车主玩的不亦乐乎,那辆绿车也在撞完以后,继续和其他车碰碰撞撞,场内一片欢声笑语。 圣司冥撇开余浅的手,前一秒还温柔的神情,下一秒就变得凌厉骇人:“给我滚到副驾上来!” 余浅还处在愣神状态,乖乖听从他的命令,和他换了位置。 圣司冥冷着脸命令:“把安全带系好了!” 余浅照做,安全带扣了个紧实。 下一秒,男人一脚油门踩出去,不偏不倚撞上了那辆绿车,速度太猛了,那辆绿车的主人都被撞懵了,余浅一双灵眸里闪过点点惊讶,攥着安全带的手指,悄悄收紧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圣司冥以各个角度,各种方式,不停地冲撞绿车,无论对方怎么躲,他就是不放过,直撞得那人叫苦连连。 音响里传来倒计时的提示音,男人收敛玩心,最后奋力一撞,绿车被莫大的冲击力撞得飞到了栏杆边缘,然后“咚”的一声,车主的脑门磕在了方向盘上,红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 时间刚好到了,圣司冥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着手解开余浅身上的安全带,从碰碰车的场地里走了出来。 余浅愣愣地,目光还停滞在绿车的位置,心里不知怎了,暖暖地,很舒畅。 这,就是被人保护的感觉吗? “你还要站多久?”圣司冥立在远处的空地上,恶狠狠的瞅着她,似在催促。 余浅目光一顿,疾步走到了他身边。 圣司冥主动抓起她的手,指腹有意无意摩挲着她的手肘,动作很细,有点痒痒的。 两人穿过这一片,来到了远处丛林比较多的地方,安静的湖面出现在了面前,阳光照在波纹细碎的湖面上,像给水面铺上了一层闪闪发亮的碎银,上面清晰的映出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红红的话,还有碧绿的树。 湖面上有几只小船荡漾而过,划破了宁静的湖水,泛起一层层的涟漪。 有许多人挤在岸边等船下水,工作人员们正一个个的安排着。 余浅拉了拉圣司冥的胳膊:“冥,我也想玩。” 圣司冥没有拒绝,无奈的陪她排队,然后登船下水。 船只不大不小,是机械式的,有油门和方向盘,开起来还算方便。 圣司冥将船驾驶到了湖中央,慢慢地前进着,余浅坐在副驾上,眺望湖对面的风景,也是一片翠绿的颜色,令人赏心悦目。 放低了眼睛去看,湖面上游过几只白色的鹅,鸭子,还有成双成对的鸳鸯。 船只绕过小桥,驶向更远的地方,坠下的阳光耀眼而刺目,圣司冥偏头瞧去,身旁的女人望着前方,她的侧脸逆着光,模糊的美好着,那一刻,所有的阳光落入他的眼中,透过洒下的光芒,他的眸里泛起一丝迷恋朦胧。 之后,男人突然伸出手掌,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狠狠压向自己。 一个吻,出其不意。 余浅目瞪口呆的望着圣司冥近在咫尺的俊颜,男人也在看着她,他的眸里闪过兴味,之后,余浅的眼睛便被一只手轻轻带上了。 这个吻,不急,不切,也不疼。 余浅没有抗拒,她甚至,还做出了轻巧的回应。 阳光下,一男一女拥吻在一起,那些光芒穿过二人的发丝和肌肤,一点一点暖化了所有,形成了永恒的一幕。 湖面之上,一对对鸳鸯头抵着头,长长的脖颈摆出一颗爱心的形状。 这一吻,直到彼此快要窒息才停下。 圣司冥头抵着她的脖颈,微微喘着粗气,眸里的迷离之色很深。 这是余浅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回应他,没有丝毫的抵触情绪,他心里很开心,唇角也勾起了弧度。 正想驱船上岸,带着小丫头回家好好疼爱一番的时候,手机偏偏不适时的响起。 圣司冥极度不耐,拿出来一看,屏幕上跳跃着罹绝二字。 两道剑眉顿时皱到一起,他松开余浅,一手接起电话。 对面的罹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圣司冥的脸色顿时紧了一下,之后他“嗯”的一声,电话匆匆被挂断。 余浅看他神情凝重,不免疑惑的问:“出什么事了吗?” 圣司冥不瞒她:“集团有一个紧急会议等着我去开,这次高层董事们都在,不去不行了。” 余浅了然:“那你快去吧。” 男人重新开船,向着岸边驶去:“先把你送回帝堡,我再过去。” 船只靠岸,他们在工作人员的扶持下上了岸,圣司冥抓住余浅的手,大步离开了游乐场。 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余浅心里飘过一个想法,于是忐忑的拒绝道:“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你看,门口就有计程车。” 滴滴。 圣司冥摁响了车锁:“上车。” 话音刚落,又一通电话催了过来,还是罹绝,男人皱了皱眉,这一回,语气比先前还要凝重的多。 等他挂了电话,余浅诚心诚恳的说:“你快去忙吧,我打车回去就行了。” 圣司冥确实被电话追的烦了,挑眉望向她:“真的可以?” “嗯。”余浅毫无疑问的点点头。 “那好,到家给我电话。”圣司冥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晚上洗干净了等我。” 余浅脸色一白,硬是扯开一抹笑:“好,你路上小心点。” 布加迪威龙便如一阵旋风般消失在了余浅面前,直至最后那点车影都看不见了,她才收回脸上僵硬的笑容,乘上了游乐场门口的出租车:“师傅,去第一人民医院。” 第176章 谁说我累了 医院人山人海,终于排到了余浅,她拿着挂号单,心情忐忑的走进了会诊室里。 医生是名中年女性,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文文静静的:“请问,你哪里不舒服?” 余浅坐在医生对面,想了想,终是说:“医生,除了外在作用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避免怀孕?” 医生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又看了看她的挂号单:“你这个年纪生育刚刚好,为什么要避孕,长期以往,很容易造成不孕不育。” 普通人听到不孕不育这四个字,一定会有所顾忌,但是余浅没有,她攥紧了手指,不假思索的说:“没关系,哪怕是不孕不育,我也不要怀上他的孩子。” 医生又看了她一眼,病人的生活他们掺和不了,只能给出中肯的意见:“那就带节育环吧。” 带环手术安排在了当天下午,余浅躺在手术台上,医生没有打麻药,她呈于清醒的状态,手术不太疼,过程也很快,身体里突然多了个东西,她有些不适应,但是大抵没什么问题,做完后躺了半个小时,便下床回了帝堡。 躺在主卧室的床上,余浅将头转到墙的一侧,盯着墙面上一圈一圈好看的花纹,内心波澜不惊,带上节育环,就相当于让她吃了定心丸,只要不怀上那个恶魔的孩子,她什么苦都愿意吃。 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小腹处的不适感慢慢消退,余浅开了灯,床侧是空的,圣司冥还没有回来,她摸过手机,纠结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既然假装爱他,就应该装到底才对。 抿了抿唇,她翻开了通讯录,找到圣司冥的号码。 吱呀!主卧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圣司冥修长的身形走进来,表情略显疲惫。 余浅看见他,不满的嘟起嘴巴:“怎么现在才回来?”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刚想给你打电话。” 男人疲惫的面庞沾上一丝笑意,黑眸睨着她:“怎么,想我了?” 余浅点头,被子底下的手指攥紧床单:“想了。” 难得小女人这么乖,圣司冥脚下的步伐越显轻快,他脱去外套,随意丢在地上,然后又扯开了领结,一步步向着她走来。 余浅握着床单的手越来越紧,她往床里闪了闪,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打了几个凌乱的结。 男人在床边停了脚,身上的白衬衫已经松开了几个纽扣,他眯眼打量床上的小女人,哪里还有半点刚入门时的疲倦?此时尽是兴奋:“过来,帮我解开。” 他沉声命令道。 余浅愣了下,随后松开床单,身子前倾,慢腾腾地帮他解开了剩下的衬衫纽扣。 一颗又一颗,她的头颅随着纽扣的位置而一点一点往下移,纤细的手指在他小麦色的肌肤里穿梭,带来一丝别样的感觉。 圣司冥半眯的黑眸紧锁着余浅,她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由于一觉睡醒,领口的位置微微有些耸拉,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肤,他只看了一眼,眸里顿时沾染上情欲,一掌穿进了她的长发里,他轻轻抚摸着柔顺的黑发,手掌沿着背脊慢慢往下。 余浅解纽扣的手指一抖,动作停了下来:“你这么累了,今晚就不要了,好不好?” 圣司冥冷眸一眯,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对上了她略微失神的眼睛:“你早上怎么跟我说的?” 早上…… 余浅想起那些造人的话,眼帘一抬,露出一脸担忧的神情:“可是祁医生说你不能太过劳累……” 男人又不悦了:“谁说我累了,嗯?” 他的手掌从她的头发上落下,勾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际,猛地就将她带进了怀中,衬衫纽扣几乎全部被解开,只剩最后几粒纽扣还挂在上面,所以他大半个胸膛都是敞露出来的,线条分明的胸肌以及六块腹肌犹如砖头一样,强悍有力,让人一看见,就想到“力量”两个字。 余浅被带进他的怀里,所以她的身体紧紧贴着圣司冥赤裸的胸膛,透过单薄的睡衣,更能感觉到他有些炙热的温度。 一霎时,她的脸蛋红透了,小腹部的痛楚却涌的越来越厉害了。 窝在他的怀中,感觉到他的手掌沿着她的身体曲线慢慢往下走,余浅勾住他的脖子,主动求饶:“你不累,可是我累了……” 医生让她卧床三天,同时禁止同房,她知道有些困难,但是为了防止身体落下后遗症,还是应该休息几天才对。 圣司冥听闻,眉头一皱,将她的脑袋抬了起来,黑眸快速扫过,确实发现了浓浓的倦意,这小丫头应该还没有睡饱,她兴致不高,他也不想强迫她,弄得再像以前一样不愉快,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长指摸了摸那富有弹性的脸颊,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 余浅一怔,手脚都僵硬住了,随后就见圣司冥扯去身上衬衫,进了浴室里,之后便是孜孜不断的水声。 他……居然就这样放过自己了? 吃错药了吗? 余浅诧异的不行,半跪在床沿边愣了半天,最后翻身躺进被窝里,装睡着。 从浴室里踏出来,圣司冥随便擦了擦头发,将毛巾丢向一边,眼睛望床上瞟去,一眼便看穿了余浅根本没有睡着,薄唇勾了勾,他躺到床的另一侧,健壮的身体上裹着丝绸布料的黑色浴袍,微微敞露的胸膛上还有几颗晶莹的水珠,他没有去管,长臂一勾,将窝在被子里的余浅带进了怀中,然后关灯,睡觉。 一夜,竟真的什么也没做。 圣司冥肯信守承诺这一点,是余浅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觉得,他好像变了很多,变得万般柔情,似乎再也没有刚见面时,那种强烈的恨意了。 他……真的不恨那个浅浅了吗? 第二天清早,圣司冥在给了她一个早安吻之后,去公司上班了,他说他今天会早点回来,余浅没放在心上,他工作有多忙,她是知道的,发生那件事以前,他几乎每天都夜半三更才回来。 站在帝堡里,晒晒太阳,养养花,除了有些无聊外,日子过得还算平静。 第177章 对爱人的职责 喝完一杯下午茶,她打量着手心里雕琢着复古花纹的小茶杯,觉得很好看,帝堡里的每个小物品都细致精美的不行,叫人看上一眼都觉得价格不菲,圣司冥就是这样一个人,从细节上苛求,每一点每一滴,都要做到绝对的完美。 放下茶杯的时候,薛管家从门厅走了过来:“余小姐,先生回来了。” 余浅一愣,低头看了眼时间,才下午四点,他今天,真的提早回来了? 为了表达自己对他的爱意,余浅陪同薛管家一起,站在客厅门口迎接圣司冥的归来。 庭院里似乎有人影掠过,短短几秒钟,那人已经迈着长腿从庭院穿到了客厅。 余浅一看到他,便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你回来了?” “嗯。” 圣司冥走到玄关旁,高大的身躯微微弯下,余浅一瞧,笑着抓住他欲动作的手:“我来吧。” 男人的表情似乎怔了下,随后眸里闪过一丝惊奇,只见,面前的小女人在他脚旁蹲下,三千青丝荡漾在脑后,随着动作慢慢摇晃出一个小波浪,她伸出白皙纤长的五指,缓缓地,脱下了他的两只昂贵的皮鞋,然后亲手给他换上舒适的拖鞋。 圣司冥背脊僵硬,不过短短两秒,便又恢复如常,他一面往客厅里走,一面脱去身上沾满尘埃的西装外套,余浅眼疾手快挡在了他前面:“还是我来吧。” 说着,两只小手欢快的捉上他的衣袖,帮他把衣服脱下,然后挂到一旁的衣架上。 平日里,这都是薛管家的工作,以前也不见得她这么积极。 圣司冥扯了扯领结,黑眸携着疑惑,屈身坐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余浅拥了过来,主动张开小手,帮他解开喉间灰色的领带。 喉结忍不住滚了滚,男人盯着怀里的小东西,眸色很深沉,张开手臂揽住了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今天怎么了?” 余浅抓住腰间的大手,十指相扣,笑容甜甜地:“没怎么啊,我只是想尽到对爱人的职责。” 爱人。 这两个字莫名的让人欣喜,让他幸福的不知所措。 五年前,她都不曾承认他是她的爱人。 五年后,她承认了。 不管是真亦是假,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只要她肯承认,那就比什么都好。 男人俊美的容颜上裂开了一条缝隙,笑意张扬,他俯身贴着她的秀发,轻轻吻了吻:“真心话吗?” 余浅点头,侧过面庞,盯着对方的眼睛:“也许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一个卖身求荣的女人,但是无论如何,我爱你,你在我心里,就是我的爱人。” 她的眼底没有惊慌,没有欺骗,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一片宁静之音,还有她强装出来的情深意切。 圣司冥回之笑容,却也没有否认她的话,勾着她的腰,静静坐着,两人相依相偎的画面,被窗外的阳光镀上一层金色,似乎被时光定格住了,美好的有些不可方物。 傍晚时分,余浅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圣司冥半坐在床中央,早已等候多时,他比余浅先洗了澡,黑亮的发丝差不多干透了,健壮的胸膛晾在空气中,只在腰间围了件白色浴巾。 一见余浅出来,他的眼睛顿时亮了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过来。 余浅眉心悄悄皱了下,慢腾腾的走过去,手里拿着毛巾不时擦拭着长发。 等站到了床边,男人一把将她捉到了床上,粗鲁的将她翻了个身,余浅以为一场惨无人道的折磨又要开始了,却不曾想,他居然,只是夺走了她手中的毛巾,让她面对着自己,然后……帮她擦头发? 他细细柔柔的帮她擦着,一头长发抖开,不时有水珠迸发出来,溅到两人身上,男人一点也不嫌弃,更不生气,大手捉着毛巾,从上到下,从耳朵根到前额,每一个角落都擦拭的非常仔细。 余浅背对着他,背脊僵硬的动都不能动,面庞上全是惊讶之色,平日里,她时常帮圣司冥擦头发,没想过,他居然也会动作温柔的帮她擦头发……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男人出声了,强行板着余浅的脑袋,不准她回头看一脸别扭的自己:“放心,我不会让你痛了,从今往后,那种事只会发生在你情我愿的时候。” 想到前几次,她哭着喊着反抗自己,他的心里就有一种麻木的痛感。 本该是享受的事情,在他们身上,却成了折磨彼此唯一的途径,他不愿意看她流血,看她痛,尤其,是她这么乖的时候。 眼瞳深了深,扭着余浅的那只手放开了,男人重新变得面无表情,继续缓慢的帮她擦拭头发。 似乎一切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余浅没有回头,耸拉下脑袋,声音闷闷的,表情也十分木讷:“冥,你变了……” 变化的太快,让人出乎意料。 换做以前,他只会强制的拉着她做,无论她愿不愿意,最后流血受伤,痛到求饶,这些都是时常发生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说,他不会强制了,他说,要你情我愿,他变了。 圣司冥不否认:“嗯,你也变了。” 若不是她变得柔顺,他也不会变。 两人的对话结束,空气似乎沉寂了那么两秒,圣司冥放下毛巾,大掌摸了摸快擦干的长发,满意的点点头:“睡觉。” 关了灯,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余浅窝进圣司冥怀里,身上盖着柔软的薄被,暖暖的,舒适异常,在如此舒适的环境下,她却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圣司冥的柔情,闭了闭眼睛,她往他的怀里钻的更紧,两只手缠上了男人粗壮的腰部:“我没有怕,只是……我来大姨妈了,等我结束的,好吗?” 闻言,男人紧闭的黑眸睁开,在黑暗里,他的眸子亮的恍如夜空上的星辰,里头似乎流淌过柔情,细细看了余浅一会,他没有说话,温暖的掌心敷上那双黯然无光的灵眸,将她的双眼阖上,然后大掌开始下移,掀开她丝绸面料的睡衣,余浅惊了一下,心里恐慌,这变态该不会要亲自检查吧?她可什么都没来,只是撒了个谎! 第178章 一群废物 那只手掀开衣服后,并没有往下探去,而是……贴上了她平坦的小腹,余浅更吃惊了,抬头便看见圣司冥闭上了眼睛,似乎睡了过去,没有再睁开。 那只厚实的大掌,温暖的好像冬日的太阳,一瞬间,就将周身的寒气驱逐了个干净,她睁着清明的双目,怔怔地望着男人,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推开他,心里,到底荡过了一丝波澜,恍然间想起来,上一次来大姨妈的时候,她的小腹上也贴着这么一只手,那些蚀骨的痛意,就是被它驱逐掉的。 揽着男人腰部的手臂紧了些,余浅蜷缩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安稳的睡了过去。 之后的几天,圣司冥没有再去公司,他将公司里的事情全部处理妥当,一些不可豁免的工作全部交接到了帝堡,只为了留在家陪余浅,她来了大姨妈,身体肯定会有所不适,他现在不仅不许她出帝堡,更是不许她下床,全天窝在床上,余浅无奈至极,想到医生的叮嘱,这下果真如愿了,她可以静心卧床休养了。 中午,张嫂领着佣人们,将午餐端上楼,圣司冥便接过碗,一勺一勺的喂余浅进食。 “冥,我只是来了大姨妈,不是人废了……”眼瞧着一勺饭喂了过来,余浅张了张灵活的五指,禁不住的抱怨道。 圣司冥现在算怎么回事,又是喂饭,又是帮洗澡,她可没有废掉,还是可以活动的正常人好吗! “给我闭嘴,你就是身上寒气太重,才会导致痛经,从现在开始,你以后每一次来大姨妈,都不准出被窝,不准做任何事!听到了吗?”男人勺子一丢,怒气冲冲的驳回去。 余浅被他的怒吼吓得身子一抖,咬了咬唇说:“听到了。” 圣司冥这才收敛怒气,继续拿起勺子,喂进她的嘴里,一勺汤饭入口,余浅嘴唇一哆嗦,眉头皱了起来:“烫……” 男人凝着她皱起的眉心,黑眸眯成了一条缝隙,不悦的气息缓慢流走,他一把摔了碗,对着身后的一种佣人大声呵斥道:“一群废物,谁准你们端这么烫的食物上来的!不会等它变温再端上来吗!” 佣人们都被先生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坏了,忙点头哈腰的赔不是,并保证下一次一定注意测量食物的温度。 圣司冥还想继续发火,余浅及时拉了拉他的衣角:“你别这样了,他们又不是故意的……” 男人的怒火刹不住车,扭头又冲她吼道:“我训人,你插什么话!” 余浅皱了皱眉,只得放软了语气说:“可是,我没吃饱,你能让他们再做一份馄饨端上来吗?” 圣司冥听闻,果然收住了怒火,踢了踢脚下的碎碗,对着墙根一排的佣人们嚷道:“听到了吗?还不快去!” “是是是……”张嫂连忙点头,带着佣人们退了下去。 主卧一下子安静下来,男人坐到床边,余浅抓住他的袖子,突然好笑的问:“冥,你现在变得这么易怒狂躁,是不是,禁欲禁的啊?” 本来只是开个玩笑,不料,圣司冥却因此变了脸,一双狼爪扒拉住小蛮腰,他将脑袋埋进她的脖颈间,双眸间的怒气消散干净,徒剩一汪暖意:“敢这么说我,等你姨妈结束了,有你好看的。” 余浅故意拍了拍他的背,摇头说:“你忘了你昨晚说过的话了吗,你说,只会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碰我。” 男人呵呵一笑,潇洒的反击回去:“那么昨晚是谁钻进我怀里,嚷着说等你姨妈结束,我就可以碰你了,嗯?” 余浅一愣:“圣司冥,你钻我空子!” 男人笑意更深:“没办法,谁让你蠢。” 余浅双手松开,从他的怀中脱离,不打算理他了,圣司冥反扣住她的手掌,望向她气呼呼的小脸蛋,收住了笑,一本正经的问:“肚子还痛不痛了?” “不痛了,我每天都有准时喝药。”余浅生气归生气,但是不敢忽视他,这男人脾气诡异,动不动就发火,她是万万惹不起的。 “那就好,乖乖躺着,厨房很快就会送餐上来。”圣司冥松了手,帮她掖好被角,长指抚了抚柔软的面颊,连带着目光,也变得极其柔和。 余浅与他对视了几秒,匆匆错开视线,她的心脏在他深情的注视下,噗咚噗咚跳个没完。 自己这是,怎么了? 一周后,全帝堡的佣人们都松了口气,从偌大的紧张里解脱了出来,余浅终于被允许可以自由活动,她手脚都闲的要生锈了,在佣人的服侍下,去庭院里晒了好一会儿太阳。 远处的门厅被打开,祁琛踏着稳健的步伐从门外走了进来,候在门厅的佣人们恭敬的冲他点头弯腰,祁琛回之礼貌的笑容,步伐直直的绕了过来。 余浅一看见祁琛,便知道了他过来的目的,从石阶上站起身子,她微笑着朝祁琛点了点头:“祁医生。” “余小姐。”祁琛打了声招呼:“我是来给先生注射抗生素的。” 余浅点点头:“我知道,他应该在书房,跟我来吧。” 挥手驱散了身边的佣人,她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祁琛拿着医药箱跟随其后。 踏进熟悉的暗室里,余浅的心情复杂又难受,她深吸了一口气,使得自己平静下来,祁琛来到圣司冥的办公桌前,打开了医药箱,一排排澄亮的药水呈现在眼前。 “等等!”圣司冥却在这时候喊了停,他暗沉的目光落在暗室门口的余浅身上:“出去,把门关上。” 余浅只是笑了笑,手指扣住门把手,没有开门,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想到上一次他的疯狂,她确实有些心惊肉跳,但是让她出去,她居然发现自己做不到:“没关系的,祁医生会用麻绳将你绑住,你伤害不到我的。” 闻言,圣司冥仿佛吃下了定心丸,别扭的转过脑袋,瓮声命令祁琛:“……绑的牢一点。” 祁琛取出医药箱底部的绳子,了然一笑:“先生放心,一定会很牢固的。” 第179章 我不能失去你 接下来的几秒钟,他的手脚都被人绑在了椅子上,绳索被扣上了无数个死结,除了用剪刀剪断外,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打开了,量圣司冥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挣脱。 绑好后,男人挣了挣,确实打不开,冰冷的目光安稳下来,他望着门口的余浅,扫见她神情僵硬,也在看着自己,唇角浮上了一抹笑意。 她是不是也曾为自己的绝情感到过悔意? 祁琛兑好药水,吸进针管里,然后握住了圣司冥的胳膊,准备注射。 圣司冥盯着针管里的黄色液体,恍然间想到了什么,手臂一晃,喊了停。 一瞬间,余浅和祁琛的目光都扫向了他,疑惑不解。 他板正了脸,一本正经的问了出人意料的问题:“抗生素会不会影响生育?” 余浅眼睫闪了闪,喉咙发紧,撇开了与圣司冥对视的目光。 祁琛答:“这个目前还不知道,需要研究其具体成分。” 圣司冥的黑眸变得幽深起来:“如果影响生育的话,那就停药吧。” 这话,他说的不假思索,却让暗室里的另两个人,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祁琛呼吸都急促了:“先生,抗生素不能停啊,您不要命了吗?” 先生身上的毒已经深入了骨髓,如果不按时注射抗生素清毒,随时可能引发生命危险啊! 先生不可能不知道啊,他怎么能,做出停药这种举动? 圣司冥无比平静的面对祁琛的惊讶,黑眸里映着铁打的坚定:“不要了,我要我和余浅的孩子。” 此言一出,余浅瞳孔里的惊恐更深了,她刚才是吃了一惊,现在是吃惊的不行。 圣司冥……居然不要命,也要和她生孩子…… 可她,宁愿死,都不想给他生孩子。 他们好像陷入了无尽的死循环里,你追我赶,却始终看不清对方的心。 “冥,我……”余浅轻咛,缓缓走近男人,她将自己情绪掩饰的很好,至少无人看出她眸底环绕的排斥。 “嗯?”男人挑眉望向她,被绳索缠绕的高大身躯一动不能动。 余浅在圣司冥跟前驻脚,顿了两秒,她一咬唇,扑进了他的怀中,隔着层层叠叠的绳索,觉得双手被咯的有些疼,因为她抱得他很紧,很紧很紧,男人小麦色的肌理都被勒红了:“我不要孩子,我要你,我们不生孩子了好不好?我不能失去你……” 余浅的双手死扣住男人的背部,她的声音很轻很淡,每一个字却都用了重音,深深戳进了圣司冥的心坎里。 我不能失去你…… 她,真的有这么在乎他吗? 如果因为一个孩子,失去了性命,叫她落单了,那该怎么办…… 余浅心中所想完全和圣司冥相反,她抱着侥幸的心理,期盼着圣司冥被自己说服,这样的话可以省下很多事情。 “先生,余小姐,现在结果还未知,不一定会对生育产生影响,你们先别急,今天的药物是必须要注射的,因为期限到了,不注射很可能产生严重的后遗症,至于生育这一块,我回去了会将药物拿去研究所分析,等结果出来了,咱们再根据情况商量对策。”祁琛吃惊过后,理智的分析给二人听。 他说的头头是道,余浅不知道怎么办了,只得静静环着圣司冥的腰:“听祁医生的,好不好?” 男人没说话,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余浅便松开了手,站到一旁去,亲眼看着祁琛将药水注射进圣司冥的皮肉里,接下来,亲眼看着男人痛的死去活来,在椅子上翻滚咆哮,若不是被禁锢了手脚,他一定会蹦起来,砸了暗室的一切。 一颗颗汗水自面颊跌落,圣司冥痛的闭上眼睛,额角青筋一下一下的跳动,长臂上的青筋更是胀跳的骇人,他的呼吸非常急促,那种粗喘的声音,痛苦而难过,仿佛一只受了伤的野兽,奄奄一息的舔舐伤口。 为什么胸口会有钝痛的感觉…… 余浅眼眸暗垂,里头蕴着浓烈的悲戚,似乎是看不下去了,她别开眼睛,喉咙紧的发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先生,很快就好了,再忍一忍。”祁琛面色紧张的安抚男人的情绪,可是他根本安抚不住,圣司冥的痛苦他并不能切身体会。 “呃……”男人喉间溢出痛苦的低吟,绝美无双的俊颜染上浓烈的痛苦,他正试图挣开麻绳,因用力过度,胳臂上的肌肤被大面积磨破,渗透出零星的血迹。 余浅看不下去了,出于对病患的同情,她冒着危险,不顾祁琛的阻拦,执意走到了圣司冥身边。 望着软椅上痛的直哼哼的身影,她的心好像碎了一样,无论她怎样恨他,怎样排斥他,可是一看到他痛苦,她就会觉得心疼,没有缘由,好像从见到他开始,就一直索绕着这种感觉。 握了握双拳,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在男人面前屈下了身子,一只软软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腿上,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渗透进了肌肤里,不冷不暖,刚刚好。 圣司冥闭着眼睛,看不到余浅,但是紊乱的呼吸在这一瞬,平稳多了。 那只软软的小手慢慢地,游弋到他的脸上,轻轻的抚摸,男人的眼睛“霍”的睁开,眼白里的红血丝暴露无遗。 与此同时,眼前似乎晃过了一道白色的影子,紧接着,腿上一沉,一个软软的小东西贴了上来。 圣司冥瞳孔一缩,怒气极度燃烧,可是鼻间飘过的体香味,却让他眸中的怒气一瞬间化作了白烟。 他平静了下来,被绳索禁锢住的四肢开始充血,慢慢地,有了动力。 全世界,能抚去他烦躁的人,只有余浅。 她静静窝在他的怀中,侧耳听着他轻浅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极有节奏。 这种声音,不会终止的,对吧? “冥,再忍一忍,很快就会过去的……” 他弯下腰,吻住她长长的秀发,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三天后,祁琛拿着新鲜出炉的医药报告书再次登门拜访,圣司冥揽着余浅的腰坐在沙发上,两条身影交叠,余浅是坐在圣司冥大腿上的,眼前就是柔亮的发丝,圣司冥忍不住伸手把玩着,神情看似随意,但内心,其实紧张不已。 第180章 各揣心思 若是药物对生育真的有影响,那么就会导致两个结果。 一:放弃和余浅生孩子的想法。 二:放弃自己的命。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他想要的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生活,少了一个,都不叫一家三口。 余浅也有些紧张,她迫切的希望,药物真的可以影响圣司冥的生育能力,这样的话,圣司冥就会放弃和她生育一个孩子,那么她,在某种程度上,也就获得了解脱。 那张宣判生死的单子就握在祁琛手里,他严肃着脸,一本正经的面对两个各揣心思的人,缓缓打开了报告单。 两双眼睛全都盯了过去,圣司冥呼吸有些促,黑眸眯的很紧,余浅感应到他的紧张,主动攥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一瞬,慌乱的心被抚平,他将另一只也扣了过去,牢牢地,抓着她。 “先生,余小姐,你们的担心……”祁琛看了看医药报告单,欲言而止。 圣司冥的神情立马变得紧张,甚至是愤怒。 眼瞧着男人即将发火,祁琛微微一笑,娓娓道来结果:“是多余的,药水完全不影响生育,就算你们要生一个足球队,也没有人拦着。” 得到满意结果,圣司冥的怒火迅速消退,他松了一口气,唇角扯起久违的笑容。 天知道他这三天过得有多煎熬,甚至都放弃了和余浅温存的机会,满心都想着,如果真有影响该怎么办。 谢天谢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那么接下来,就可以和浅浅生一个健康的宝宝了。 男人将余浅的身子转过来,却发现她一脸凝重,似乎心事重重,倨傲的俊颜顿时不悦了,他挑高她的下巴:“不开心吗?” 余浅摇头,黑亮的发丝荡出层层波浪:“没有,很开心。” “那怎么不笑?” 闻声,她尽可能的露出笑容,但那笑容不好看,像蔫掉的小邹菊,皱皱巴巴的,并非出自真心。 圣司冥越看越生气:“把那该死的笑给我收回去!” 余浅莫名其妙,不是他让她笑的吗,怎么这会又不准她笑了? 祁琛看出两人之间有情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告辞离开,医药报告顺手撂在了茶几上,没有带走。 圣司冥推开腿上的余浅,走到茶几旁,长指捻起医药报告单,放在指间把玩着:“你不想和我生孩子?” 话落的同时,报告单飘进了垃圾桶里,男人阴沉的眸子落在了余浅身上,像针一样,扎的她动弹不得,尴尬了一会儿,她扯开笑容,走到他身边:“没有,我只是太开心了,因为我们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 目光追寻过去,那抹笑容越发的自然和纯粹,没有先前难堪的成分,他便舒了心,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 余浅怕他还会不开心,于是主动挽住了他的手,和往常的几次一样,希望借此消除他的不悦。 不悦是消除了,伴随她的靠近,她同时也危险了。 男人顺着她的爪子,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进怀中,余浅吓了一跳,而男人,已经迈开腿,抱着她踏上了楼梯。 眼前晃晃悠悠,余浅一声惊呼:“冥,你要干什么?” 男人薄冷的唇微启,吐出两个闪亮亮的大字:“造人。” 再之后,容不得余浅反应,她便被男人丢到了柔软的大床上,这张床,见证了他们太多太多次,一躺上去,余浅都能看到死去活来的自己,痛苦难过,苦苦求饶却换不来解脱…… 肩膀不受控制地颤抖,余浅平躺在床面,柔亮的发散开,像海棠花一样,铺散出柔柔的一片,玲珑有致的身躯包裹在宽大的家居服里,随着呼吸的一起一伏,她本能的往后退了退,动作幅度过大,导致领口半耸,造成了极大的视觉冲击。 圣司冥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集中往一个地方涌去,一双黑眸里荡出情欲的火花,连呼吸,也变得剧烈起伏。 粗糙的大掌褪去身上衣服,衬衫,皮带,一件一件,脱得极快,天知道他忍了多久,只是为了,不让她排斥自己。 可她刚才在楼下说的那番话,摆明了是引诱他犯罪,他怎么还忍得了? 若不再做点什么,就太对不起观众了。 搞定衣服,圣司冥挑眉望向衣衫完整的余浅:“你是自己脱,还是,要我帮你?” 明白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余浅牙一咬,心一横:“我……我自己来。” 男人站在床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一件件地脱掉衣服,妖孽邪肆的双眸匿着邪恶,还有那么一丝半缕的急迫。 当你爱的女人,坐在床上脱衣服,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诱惑。 纤细的手一颗颗解开睡衣纽扣。 圣司冥眸一眯,探上了床,然后,一道热吻袭来,他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男人吻得很深,很切,热烈的有些吓人,这不免让余浅想到之前流血的几次,她的眸子里倒映上了惊恐,慌乱之中,被男人反剪的双手主动握住了他的十指,紧紧地握住,以此缓解内心的恐惧不安。 圣司冥瞳孔亮了一下,吻的更加用力,像是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不分离。 “唔……”余浅难受的嘤咛,没有反抗,不是因为不想反抗,而是男人压得太紧,她反抗不了。 一吻终于作罢,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圣司冥埋首在她的脖颈间,这一吻,他用了全力,没有原因,就是想狠狠的吻她,讨回半个月的量。 彼此的双手还紧紧相缠着,余浅凌乱的发丝被他的鼻息吹起了一缕,刺得耳朵痒痒的,她想松手挠耳朵,男人不准,手上一用力,她的十指便乖乖瘫软了下来,他的掌心很热,有滑腻的汗水,余浅看见,他赤裸的背脊上,也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第181章 养猪的节奏 她知道他开始兴奋了,于是慌了,侧首望向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刚好,男人也在看她。 眸子里灼灼的情欲仿佛一簇燃烧极旺的火焰,一瞬间,就能让所有燃成灰烬。 余浅咽了口唾沫,柔声请求道:“轻一点,好么?” 圣司冥瞅见她紧张兮兮的样子,突然笑出了声。 他翻了个身,让她得以从他的身下解脱,两个人面面相觑着,只有紧缠的双手贴在一起。 “你很怕吗?”他挑眉问道。 余浅的确很害怕,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说,半耸拉的眼皮抬了一下:“我只是怕痛。” 圣司冥松开手,掌心开始游弋在她的脸颊附近,他没有靠的她很近,似乎是想慢慢突破她的戒备:“我说过,我不会让你痛了。” 那天下午,他就说过了。 他不是说着玩的,他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余浅看得到他眼里的坚定,有一秒钟,她丢了神智,整个人沉浸在了他给予的柔情里,那双爬在脸上的手掌,像春风一样,轻柔的拂过,带来浓郁的春天气息。 点了点头,她的眼角忽地坠下一滴泪水,很浅,圣司冥并没有看见,他温柔的贴上来,温柔的将她据为己有,所有的一切,都进行的十分温柔,温柔的不太现实,像梦一样。 余浅从来不知道,圣司冥也会有这般柔情的时候,在她的印象里,除了粗暴外,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形容他的词语。 可是现在,他似乎一点一点的在改变,变得,她都认不出来了。 最后,所有的交织进行完毕。 圣司冥躺在余浅身侧,两人的呼吸,无声相吸,缠绕在卧室上空,宛如一曲最别致的交响乐。 他伸长胳膊,将勾人的小东西揽入怀中,狠狠地抱着,才觉得此时的美好很真实。 余浅累得动都不想动,仍由他抱着,不折腾也不反抗。 圣司冥看见她一脸倦意,心疼地吻了吻娇俏的鼻尖:“困了?” “嗯。”她有气无力的哼了一个音,累得手脚都伸不直了。 男人笑了笑,是满意而幸福的笑容,出于卫生的角度,他柔声哄道:“洗完澡再睡。” 余浅不从,灵眸半睁半闭,困得不行:“没力气了。” “我帮你洗。”男人不假思索吐出四个大字,吓得余浅眼睛“刷”的一下睁开了。 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反抗,圣司冥直接打横抱起她,奔着浴室走去。 所有的言语化成了呜咽,她睁着眼睛,眸里都是惊恐。 男人动作粗鲁,一把将余浅丢进了溢满水的浴缸里,她扑腾了几下,嘴里灌了几口浴缸里的水。 水温刚刚好,一下一下扑打着她饱受摧残的身体,很舒服,除了刚才被呛的几下外。 长发被温水打湿,她泡在水里,伸手揉着脑后的长发,没揉几下,便被男人夺去了。 圣司冥拿起洗发露,粗鲁的挤了一堆,抹在她乌黑的秀发上,浴室里溢满了洗发露的香味,出奇的好闻。 男人满手泡沫,两手插进她的发丝里,细细揉洗,动作谈不上温柔,但也没有弄疼她。 余浅僵硬的躺在浴缸里,仍由他动作,全身上下犹如一块石头,僵硬的不像话。 “我来吧。”她小声请求道,不习惯他对自己这么好。 “你不是累了吗,给我闭上眼睛睡觉!”他不耐烦的咆哮道,双手仍然在她的发丝里穿梭,还有一大团白色的泡沫弄到了他的胸膛上,模样说不上来的滑稽。 余浅怔怔地,沉浸在圣司冥的话里,出不来。 他让她躺在浴缸里……睡觉? 全世界,恐怕只有圣司冥会提出这种奇葩的要求吧…… 不过,她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睛,睡不着也要装睡着,他不想让她看他,那她就不看好了。 正好也可以回避他对自己异样的柔情…… 小女人没了动静,不再喋喋不休,圣司冥缓了缓尴尬的面色,僵硬的背脊有了好转的迹象,一头青丝从上到下,被洗的干干净净,男人身上的泡沫越来越多。 许是太累了,他的手法又真的很舒服,余浅脑袋一歪,竟真的睡着了。 圣司冥着手将她洗的干干净净,目视着小女人甜美的面颊,他忍不住,低头轻吻。 圣司冥不敢再触碰她,憋着一口气,将她从水里抱起,擦干了身体,然后轻柔的放到了床上。 余浅沉沉睡着,娇软的身体窝在被子里,床面凹陷了些许,白色床单将她的肌肤映的光滑雪白。 圣司冥别过眼去,尽管再怎么冲动,他也明白,她今天是真的累了,不能再折腾,否则让她产生了抵触心理,对谁都不好。 狠狠冲刷掉自己的欲望,他拥着香喷喷的小人儿,心满意足的睡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圣司冥陷入了疯狂的境地。 他几乎每天都会用造人的借口,缠着余浅不放。 余浅累得心力交瘁,但是幸好的是,她没有疼,也没有受伤,除了次数有些频繁外,没有其他的不适。 不仅如此,圣司冥的疯狂更在于,他开始执意让佣人为她准备孕妇的营养餐,她现在每天早上喝的,是美国进口的孕妇奶粉,而中午,又会是各种维生素齐全的蔬菜餐,到了傍晚,就是各种营养丰富的鸡鸭鱼肉虾,夸张的是,他居然会半夜叫她起来加餐,理由是她太瘦了,吃的胖点有益生产。 余浅觉得圣司冥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他更疯狂的还在后面。 吃了一周的孕妇餐,余浅的体重呈直线上升,转眼胖了七斤,她看了看秤上的数字,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二十三年来,她的体重从没有超过100斤,可是现在,居然105斤了! 圣司冥这是养猪的节奏吗? 她踹了一脚秤,一双灵眸里除了得知自己胖了的悲哀,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忽然,门厅口传来推门的声音,余浅站在走廊上,朝下眺望。 第182章 注定不平凡 走进客厅的,居然是一个黄发蓝眼的外国人。 薛管家见到来人,客客气气的迎过去,并将其领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不一会儿,就有佣人端着茶水送过去。 余浅疑惑不解,随便拉了个走廊上的佣人问:“你知道楼下的人是谁吗?” 女佣毕恭毕敬的回答:“他是先生找来的英国设计师。” “为什么要找设计师?” 女佣小心翼翼看了余浅一眼,那种敬畏的眼神,好像在看女主人一般:“先生准备在帝堡打造一间婴儿房,现在还在设计阶段,马上就可以施工了。” “……” 余浅怔怔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圣司冥真的疯了吗?孩子都还没有怀上,他居然,心急的要建造婴儿房了? 佣人恭敬的退下了,她站在走廊上,久久没有动弹。 很快,那抹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圣司冥从楼下书房走出,步伐直冲客厅里的英国人而去。 站在这里,她能听到他们客气的交谈,圣司冥似乎很开心,语调都很欢脱,他英文说得很好,可惜余浅一句也听不懂。 不一会儿,两个人从客厅绕了出来,在楼下的布局里一间间的看,似乎是在挑选婴儿房的位置。 那个设计师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圣司冥领着他往楼上走来,刚好和走廊上的余浅不期而遇。 他俊逸的面庞扯开一抹笑意:“浅浅,过来。” 余浅怔了怔,脚下有些沉,还是乖乖过去了。 她站到圣司冥身边,男人揽住她的腰身,笑着向旁边的设计师介绍:“she is my wife.” 设计师顿时了然的笑开了,并大方夸赞:“your wife is very beautiful.” “thank you.”圣司冥笑的很开心,似乎余浅被夸赞,与他而言,是件很美妙的事情。 这几句对话,余浅听得清清楚楚,领悟的透透彻彻。 她虽然英语不好,但是简单的对话还是听得懂的,像他们刚才的交谈,都是口语日常可以用到的,她当然听得明白。 圣司冥刚才对设计师介绍,她是他的妻子…… 余浅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容不得她胡思乱想,圣司冥揽着她的腰往前走,并且咬着她的耳朵问:“喜欢什么样的婴儿房?中式一点,还是欧式一点?” 余浅脚下打滑,险些摔了个狗吃屎,还好男人眼疾手快,在她的腰间扶了一把,嗤嗤的笑意传来:“是太兴奋了吗?” “冥,这会不会有点太早了?”她听见自己恍恍惚惚的问了这么一句。 “不早,建筑设计起码要三个月才能完工,若是等你肚子大了再铸造,肯定会来不及,而且说不准,你现在已经怀上了我们的孩子了。”圣司冥给的回答合乎情理,颇有耐心的分析给她听。 余浅听不太进去,心里压抑的厉害,闷闷的,发涩发疼,可是若要阻止,她又想不到说的过去的理由。 算了,就仍他折腾吧,反正,她是铁了心不生孩子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想要什么样的婴儿房?” 余浅随口敷衍了一句:“都可以,简简单单弄一下就好了,不要太麻烦。” 毕竟他们是不可能有孩子的,所以,还是不要太铺张浪费了。 “这是我圣司冥的孩子,怎么可能只简简单单的弄一下,吃的穿的住的,包括玩具,我统统要给他全世界最好的,我要让他拥有普通孩子没有的,让他享受别人羡艳的目光,谁让他是我圣司冥的孩子,生来就注定不平凡。” 圣司冥倨傲的面庞,融合趾高气昂的骄傲,看上去非常的不可一世,却溢满了幸福和向往,常常暗淡的黑眸也充斥着光彩,那副神采奕奕的样子,灼痛了余浅的心。 他对这个孩子抱有天大的期望,却殊不知,她早在自己的体内上了节育环,折断了所有怀孕的可能性。 “我等下让jason把设计图拿给你看,尽快给我挑选出满意的一张,明天开始施工。”圣司冥霸道的命令。 余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既然圣司冥下定了决心,那么就仍他折腾吧,反正他做的决定,谁都拦不住。 接下来,她陪在圣司冥身边,把楼上的客房都看了一遍,他和设计师的交谈她一句也听不懂,只能默默地低下头,不吭声。 “浅浅,你想让婴儿房建在哪里,我们的对门好不好?”圣司冥揉了揉她的细腰,问。 余浅没有意见,婴儿房的位置便定在了主卧室对面的一间客房,接下来,设计师递给了她近三十张的设计图,有欧式的,梦幻的,各种风格的草图都有,余浅看的眼花缭乱,圣司冥非逼着她选一张,她便从中随便挑了一张,那么之后,就是施工阶段。 圣司冥在此期间并没有闲着,他命人贮备了一堆童装,因为不知道孩子的性别,所以男孩女孩的衣服都有准备,挂满了整整一个衣橱,还有女孩钟爱的洋娃娃,男孩喜欢的飞机赛车,在帝堡,随处可见。 余浅看着那些小小的东西,瞳孔失神。 暧昧缠绵的日子,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月,她站在偌大的镜子前,擦干净镜子上一层白白的雾气,湿漉漉的长发从腰间垂下去,脊梁有些发凉,导致双腿也软软的使不上劲,余浅扶住墙壁,望向镜子中的自己,面色红润,眉清目秀,视线往下落去,就看见了锁骨前一排鲜艳欲滴的吻痕,红得发紫了。 一个月的时间,圣司冥几乎什么事都不做,每天缠着她没完没了的要,旧的吻痕刚消下去,新的便又冒了出来,她浑身上下的吻痕用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仔细想想,这段时间她简直是在承受非人的折磨,偏偏还拒绝不得。 “洗个澡怎么这么久?”正当她回忆苦难的时候,圣司冥不悦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余浅面色一僵,抓起手边的浴袍裹上身:“来、来了。” 从浴室走出去,她的手还停在门把上,身体忽然被人拥住了,再之后,炙热的吻降落到娇嫩的唇瓣上,换来一声娇软的嘤咛。 第183章 孕妇宝典 再一次被迫拿试孕棒进入卫生间之后,圣司冥看着验孕棒上的一根线,皱起了眉头:“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没动静?” 余浅矗在窗边,睫毛似乎轻颤了一下:“医生说我的体质不易受孕。” 男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将避孕棒投进了垃圾桶里,起身,手臂缠上她的外衣,轻松脱去:“那我们就更得努力了。” 余浅无奈,坠到床上的那一刻,心中迸发出强烈的念头:圣司冥,我死也不会给你生孩子。 傍晚,圣司冥拿了一本书坐到书桌前,认真翻阅,还拿着一支笔,准备划重点。 余浅拉开窗帘,让窗外的月光渗透进来,暗无天日的日子,总算有了些光亮。 又困又累,她连腰都伸不直,扶着墙壁微微动了动身,又躺回床上去了。 圣司冥的重点标记完毕:“书上说,孕妇的情绪也很重要,情绪好了,有益受孕。” 余浅怔怔地,望向他。 男人有些不自然,别过头去:“你想去哪玩,接下来的几天,我带你出去旅游。” “可是,你工作上的事情呢?”身为集团总裁,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吗? 男人一道冷眼看过去,对她的不解风情很不满意:“用不着你操心。” 余浅也想操这个心,更不想和他旅行:“冥,你专心工作吧,怀孕的事情,顺其自然。” 又被婉拒,圣司冥的自尊心遭受强烈挫折,一生气,把桌上的书砸向了余浅:“少废话,回答我的问题!” 书本与余浅的发丝擦肩而过,她伸手一捞,将书带进了怀里,目光不经意一瞟,随即怔住了,书面上的四个大字,是:“孕……孕妇宝典?” 圣司冥居然在看孕妇宝典? 她忍俊不禁,露出了敞亮的笑容,还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圣司冥俊逸的脸庞飘上了一丝诡异的红色,他怒目圆睁,几步跨到床上,伸手去抢:“还来!” 余浅不给,他便去夺,两人紧迫的压在一起,她轻轻吻了吻他的侧颜:“那,我们去马尔代夫好不好?” 圣司冥抢书的动作静止了,眸光里满满都是诧异,他没料想过余浅会偷亲自己,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偷亲。 目光扫过去,他看见余浅小巧的脸颊没有丝毫的不自然,开心更甚:“再亲一遍,我们就去马尔代夫。” 余浅习惯了,翘高了脑袋亲上去。 男人脸一偏,她凑巧吻上了他的唇,微微诧异,她看见他眸中的狡黠,又中了某人的奸计了…… 翌日上午,两人乘上豪车,直奔机场。 没有什么行李,圣司冥说,到马尔代夫后,再命人重新添购,省的带过来,带过去,麻烦死了。 余浅对他这种有钱人的思想,习以为常了,默默地吐槽过后,无奈的接受了他的安排。 到了机场,小陈帮二位打开车门,圣司冥整理了下余浅脖间的围巾,确认不会灌进冷风,便牵起她的手,进了机场里。 距离登机时间还有十分钟,他们本该去往登机口,偏偏余浅这时候,尿意频频,都是早上的孕妇奶粉喝多了。 “冥,我想去厕所……”她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说道,生怕他会生气。 圣司冥眉心的确皱了下,但口吻是极轻的,没有责怪的意思:“去吧,前方有指示牌,跟着提示走,我在登机口等你,别急,能赶上的。” “嗯。”余浅冲他笑了一笑,一路小跑着,往厕所奔去。 许是跑的太急,她没看清前方有人,一不小心撞了上去,由于巨大的冲力,那人被她撞得跌在了地上,手里的护照机票撒了一地。 余浅吓了一跳,及时扶着旁边的公共座椅,才没让自己也跟着摔下去。 “对、对不起。”她抱歉的朝对方看过去,那人脑袋低垂,她只隐隐看见了他脖间前后荡漾的十字架项链。 出于愧疚心理,她不敢多看人家,慌忙蹲下身子,把一地的零散物件捡好,递了过去:“实在抱歉。” 男人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指尖相触,换来一丝迫人的冰寒。 “没关系。”他笑了笑,拉高连衣帽的帽檐,从地上站了起来。 黑色的连衣帽遮去了他的大半张面庞,余浅匆匆看了一眼,觉得他的侧脸有些熟悉,莫名的……和夜相似。 来不及多想什么,机场的登机提醒响了起来,糟了,时间不够用了! 向着对方鞠了一躬,连着说了两声对不起,她急忙跑远。 男人靠着公共座椅的椅背,目光拉长,直至余浅的背影消失不见,他唇边的笑容才慢慢褪去。 那枚银色的十字架,静静地躺在脖颈中间,冰冰冷冷地,仿若一块寒冻千年的冰。 …… 余浅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生理需求,赶到登机口时,看到了让她目瞪口呆的一幕。 只见,圣司冥不知从哪搬了张椅子,潇洒的坐在登机口,翘着二郎腿,他的身后,是一长排的队伍。 他不走,没有人可以进去,安检人员矗在一旁,束手无策,大家都知道圣司冥是何方神圣,自然不敢抱怨,只能站到后面等。 “圣先生,您这是……”眼瞧着登记时间快过去了,安检小姐犹犹豫豫的询问。 圣司冥悠哉的很,黑眸邪肆一挑:“哦,我等人。” 安检小姐被他理所应当的回答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大佛等人就等人,这可倒好了,让全机人员陪他一起等。 当下也好奇,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让圣先生心甘心愿的等待,要知道圣先生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不耐烦。 如此浩荡的场面,着实让余浅心惊肉跳,她推开围观人群,疾步向着登机口走去。 圣司冥瞥见那抹小身影,黑眸眯了眯,对她挥挥手:“过来。” 余浅尴尬的小脸都红了,全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她身上,她默默低下头,小声抱怨道:“冥,你这是做什么?” “等你啊。”圣司冥回答的漫不经心,牵起她的手:“走了,登机。” 第184章 滚开,我已婚 大佛终于走了,排着长队的人们总算松了口气。 安检小姐一边核对信息,一边对余浅投以羡艳的目光,真想不到,能让圣先生等待的,居然是一个看上去和高中生差不多的小女生,瞅这脸蛋,嫩的能掐出水来,和圣先生站在一起,还真有种郎才女貌的匹配感觉。 每次和圣司冥在一起,都会接受这种目光洗礼,余浅习以为常,和男人手挽着手坐进头等舱。 飞机缓缓起飞,在蔚蓝的天际划出一道白痕。 余浅窝在圣司冥怀中,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时,飞机已经降落,她仍呆在男人怀中,被他打横抱着,走出了机场。 擦肩而过的,都是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余浅勾住圣司冥的脖子,惺忪的双眸朦朦胧胧的:“冥,我们去哪?” 男人瞧着她没睡醒的可爱模样,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睑:“再睡一会,马上就到酒店了。” “嗯。”她乖乖闭上眼睛,却睡不着了。 圣司冥早就让人订好了酒店房间,只要抱着余浅过去,就可以直接入住。 房间很浪漫,是情侣的蜜月房,床面上堆满了玫瑰花瓣,床头柜上还搁置了几瓶香槟,贴心的酒店管理还为他们准备了杜蕾斯。 圣司冥怎么会用杜蕾斯,将其统统丢进了垃圾桶里,转头睨着床上酣睡的小女人,她躺在层层叠叠的花瓣里,花香索绕,双目已经睁开。 “不睡了?”他走过去,将她发丝间的花瓣挑开,丢至一旁。 “嗯,睡不着。” “这里有海,要不要去看看?”他怕她无聊,提出建议。 已是正午时分,落地窗外阳光明媚,在这里,一年四季如夏,永远不会觉得寒冷。 余浅想了想,说:“好,我想游泳。” 当她还是自由身的时候肯定来不了这么美的地方,如今托圣司冥的福,她过来了这里,那就抛开一切,好好享受一番吧。 “你不是不喜欢游泳吗?”圣司冥质疑道,他还记得上次在a市时,她苦哈哈的小脸。 “可我喜欢你教我。”余浅回答的坦然自若,扬起的小脸荡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圣司冥被那笑容吸了进去,目光顿顿的,移不开,片刻后,他命人送了两件泳衣上来,不准买三点式,不准露大腿,必须是连体的款式,他可不准别的男人瞧见了专属于自己的风光! 余浅看着这件又丑又老土,布料特别多的泳衣,无言以对,为了避免和男人争吵,她还是乖乖换上了。 圣司冥则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裤,露出精壮的上身,和健壮的小腿。 余浅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肌肉,他身上有多少颗痣,她都摸得清清楚楚,所以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吃惊和难为情。 可沙滩上的那些美女们就不一样了,见到圣司冥的第一眼就爆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只差没把嗓子叫破。 不少人向着他们这边涌了过来,一些大胆的女人主动问起圣司冥的联系方式,男人沉着脸推开她们,对穿着三点式,露出乳沟的女人们提不起半点兴趣。 可她们还是前赴后继的涌上来,毕竟有着圣司冥这般容颜的男人实在少见,往人群中一站,那就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尤其是,他还有着无法挑剔的身材,这肌肉,令多少男人羡艳不已啊,若是今天错过,何年才能遇到这等极品? 余浅拿着游泳圈,默默的走在一旁,恨不得离圣司冥远点,这样省得她被人群挤到,脚下踏起的沙子纷纷扬扬的,洒在空中。 不明白,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圣司冥到哪里,都有迷妹的跟随,他到底什么地方好了,除了那张妖孽的俊颜,和庞大的资产外,他的性格,他身上的不治之症,都是致命的缺点好吗! 这些女人啊,就是嫌自己命太长,才敢冒险来撩这块千年大寒冰。 刚这么感叹着,圣司冥忽然扯住她的腰,空出来的手臂空中一扬,推开一众人等,果不其然发飙了:“get lost!i get married.” 这句话的中文意思是,滚开,我已婚。 而圣司冥挽着她的腰,意图很明显,他是再向其他人表明,她就是他的妻子。 余浅怔然,肌肤上的阳光烫的炙手,她匆匆低下头去,不知道怎么面对圣司冥。 他为什么,总会做出这种令人出其不意的举动…… 四周的女人们听了他的话,纷纷识趣的离开,人家老婆就在场,她们再勾搭下去,就是摆明了自讨苦吃。 耳根子终于清净下来,圣司冥难看的面色缓了缓,望向怀中的余浅,却见她的脸色也很难看,他尴尬的咳嗽一声,耳朵尖红红的:“少胡思乱想,我这是随口编的谎言,为了摆脱她们的,懂不懂?” 余浅从他怀中出来,握紧了手里的游泳圈:“没关系,我听不懂英语。” 听不懂英语? 圣司冥眼瞳一缩,凌厉的目光像利箭一样扫过来:“你在美国读了一年多的大学,现在跟我说,你听不懂英语?” ……他又把她当成那个女人了。 余浅没有正面回答,长长的睫毛扫去眼里多余的情绪,她轻握他的手,强颜欢笑:“走吧,我们下海吧。” 圣司冥一看见她的笑容,心就软了,撤去不愉快的话题,他迈开长腿,领着她下海。 海水被阳光晒热了,温度正好,不会觉得太冷。 余浅缩在游泳圈里,娇小的身躯飘荡在海中,四周下水的人不少,各种肤色的都有。 圣司冥只带着她在浅水区游,不敢冒险往深处靠近,他一双手牵着她的,从始至终没说过放开,也的确没放开。 余浅看着两人紧紧相缠的十指,眸光微凛,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冥,我想自己游一次。” 圣司冥教的也差不多了,便放手,让她自己试一次。 反正有游泳圈,余浅不害怕,可谁知,她脚下一蹬,居然倒栽了个跟头,游泳圈从腰部脱离,她整个人翻进水中,沉了下去。 第185章 随风逝去 海水淹进眼里,她喘不过气,鼻腔口腔里全是咸涩的海水,这种感觉很熟悉,她试图睁开眼睛,能看见海面之上,圣司冥暴跳如雷的身影,波光粼粼,海水荡漾不休,他的面庞逐渐模糊不清,有种扭曲的美感。 再之后,宁静的海面冒起了数千水花,一个浩大的物体跃了进来,快速地向余浅游去,海水不深,余浅感知尚存,那个浩大的东西靠近她,拉住她的腰身,将她带出了海面。 全世界,会义无反顾救她的人,恐怕只有圣司冥了吧…… 浑身湿透,余浅趴在游泳圈上,连连喘息,她扒拉着他的手,不敢松,圣司冥也不敢放,没好气的道:“真蠢,教了一千一万遍都学不会!” 她抓的他更用力,像是故意讨好:“我饿了,我们不学了好不好……” 圣司冥皱起的俊眉又松开,真是拿这个蠢货没办法! 两人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圣司冥来之前,就已经让罹绝帮他查好了旅游攻略,餐厅,酒店,包括海上的游乐设施,早就提前订好了。 按罹绝的话说,来马尔代夫,最不能错过的就是海底餐厅。 圣司冥牵着余浅的手,不惜排长队,慢慢等餐厅的空位置。 这家餐厅在海平面以下六米处,外层是透明的有机玻璃,餐厅被颜色艳丽的珊瑚暗礁环抱着,各种海洋生物在珊瑚礁间穿梭往来,一抬头一晃眼,可能就会看到一群五彩的鱼儿翩翩然游过,视觉的享受远远大于味觉。 余浅睁大了眼睛往上看,一群小丑鱼从她的手指缝间游走,她忍俊不已感叹道:“好美啊。” 圣司冥紧了紧她的手:“没见过世面!以后多和我出来走走,有益增扩你的视野。” 余浅“哦”了一声,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排了近半个小时的队伍,圣司冥耐心都快耗尽,终于轮到了他们。 余浅无心吃饭,满门心思都在玻璃外的鱼儿身上,像个孩子似得,不时露出开心的笑颜。 圣司冥拿她没办法,便一勺一勺的喂过去,此时此刻,完全没了大总裁的架子。 “你喜欢鱼,一会我让人订一间水上屋,让你躺着都可以看鱼,现在,给我乖乖吃饭,别看了。”他动作笨拙地剥了两只虾,丢进她的碗里,修长的手指上沾了不少油渍,男人一反常态,并没有嫌弃。 余浅看着碗里几乎快要漫出来的虾仁,又见他继续剥虾,心里酸酸涩涩的想哭,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会如此照顾她的情绪,她在餐桌上永远享受不了别人的服侍,只能吃残渣剩饭,圣司冥是一个人放低身段,主动照顾她的人,虽然知道他只是认错了人,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想哭,忍不住的感动。 “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得意忘形的。”一颗晶莹的泪逝去,染湿了干净的面颊,她听见自己声线颤颤巍巍的,像祈求。 圣司冥望见她的眼泪,眉心一皱,想去帮她擦泪,奈何自己一手的油渍,没办法碰她,于是别扭的昂起头,用极其不善的口吻说:“从今天开始,只要你乖乖留在我身边,给我生孩子,五年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他都既往不咎了,她可以不哭了吧? 余浅将脑袋低了下去,男人看不见她到底有没有哭,烦躁的扯过纸巾,随便擦了擦手,他将她的下巴抬起,深深看进她饱含泪水的眼中:“浅浅,你记着,我圣司冥可以把你宠上天,也可以让你下地狱,就看你,怎么选了。” 是个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她,应该比傻子聪明一点点吧? 余浅抬起通红的眼睛,回视着那双熠熠生辉的黑眸,一双小手死死的扣在一起,攥成了拳头。 她说:“我会乖乖在你身边,我们会有很可爱的孩子。” 声音不抖,眼泪也没有再落,只是掌心,冰凉的失了温度。 “嗯。” 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肌肤,温柔到了极致,圣司冥迫人的黑眸沾染上柔和的笑意,暖化了高贵的棱角,他看上去很开心,从一点一滴里,都能看出来,其实有时候,圣司冥并不会掩藏情绪,他的愤怒,他的喜悦,总是很轻易暴露在余浅面前,让她愈发的觉得,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近人,也不是一块会行走的大冰块,他是人,活生生的人,有喜怒哀乐的普通人。 听话地埋头吃饭,余浅将碗中的虾仁都吃光光,男人将一盘虾都剥给了她,并且给她普及了孕妇吃虾的好处,余浅受教了,诚心觉得,圣司冥现在已经是半个产科专家了。 水上屋建在海水中,离岸十米左右,一条曲折的木栈道把一座座小房子连接起来,屋内的床边有个圆形透明玻璃,可以看到海底,晚上开着灯就会吸引一堆热带鱼过来,在床上就可以观鱼,浴缸外还有无敌海景,可以边泡澡便欣赏海景,睡房出去有个大露台,可以直接下水游泳。 圣司冥领着余浅入住进来,她兴奋的四处观看,与海洋如此零距离的接触,是她前所未有过的体验。 圣司冥也简单看了看四周,然后吐出唯一的一句评价:“在这么有情调的地方上床,你肯定会受孕成功。” 余浅身子一僵,真是服了这男人破坏情调的能力,而且,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那镇定的样子着实让人觉得欠揍。 “过来躺会,吹吹海风。”圣司冥躺在床侧,朝她招了招手。 余浅一躺上去,他的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她也懒得反抗,每一次的反抗都是白费力气,还不如尽力地迎合他…… 一番激情过后,她累得不行,裹在薄被里,沉沉睡了过去。 圣司冥翻身下床,点燃一支烟,缥缈的烟雾随着海风越飘越远,眺望眼前宽阔的大海,一层又一层的波浪,叫嚣着扑打过来,他的心头也泛起了浪花,五年前的所有,就让它随风逝去吧。 第186章 什么鬼东西 回过头去,他的目光源远流长,宛如清澈的小溪,一点一点包裹着床上那道瘦弱的小身影,她正酣睡着,两条手臂放在枕边,他看见她空空的手腕上,那道狰狞而丑陋的伤疤。 黑眸猛地顿了下,似乎掠过一种名为疼惜的情绪,圣司冥取出手机,播出号码:“马上去买一条手表过来,女孩子用的,嗯,越贵越好。” …… 天空暗下,海风一阵阵拂过,吹起乌黑亮丽的长发,床上的小人儿终于动弹了下,在微风的怀抱中,醒了过来。 她坐在床头,惺忪的眼睛四处看了看,窗口的位置杵着一道身影,他在观海,一袭略微精神的黑色衬衫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黑色的头发漂亮的让人咂舌,伴随海风,微微扬起了几缕,夕阳西下,黄澄的光芒围绕在他的周身,将男人的帅气和浑厚沉稳,做到了真正的收放自如行云流水,也将撼人魂魄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 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目光,他微微侧首,向她看了过去:“醒了?” “嗯。”她点头,嗓音软软的,带着刚醒来的朦胧感。 圣司冥转过身,坐到床边,修长的身子向着小人儿倾斜,长臂一伸,霸道的将她扣入怀中,不知他从什么地方抓来了一把梳子,轻轻地帮她梳理开略微凌乱的长发,从头顶到发端,动作十分温柔。 余浅怔怔地坐着,感觉头皮发麻,却又异常的舒心,圣司冥是第一个帮她梳头发的男人。 梳理通顺后,他张开五指,收拢住她的发丝,扎成了一个歪歪斜斜的马尾,男人的动作很生疏,显然没有给别的女人扎过,他扎好了这边,那边的发丝又落了下来,手忙脚乱的扎完,绑上结,马尾却是歪的,圣司冥气恼的丢下梳子,不扎了! 每次看余浅自己扎头发,随便两下就搞定了,没想到他扎起来,却麻烦的要死,一定是余浅的头发有问题,才不是他笨手笨脚! 照了照镜子,余浅没有嫌弃:“你扎的很好啊,我很喜欢。” 闻言,圣司冥眸子一亮,不悦的气息消退干净,他望着靠在身侧柔柔顺顺的小女人,心都化了:“饿不饿,我预定了烛光晚餐。” 余浅点点头,确实饿了,不管是什么晚餐,只要可以吃就行。 长长的沙滩上,夜晚降临,烛光摇曳,一个宽长的白色桌子上架在沙滩中央,上面摆放着鲜美可口的海鲜大餐,还有醇厚的红葡萄酒,诺诺光晕,无尽缠绵,耳边是悦耳的海浪声,微风拂面,极致的浪漫,像一场奢华的梦境。 余浅坐在桌子的一端,精致的脸蛋被烛光映衬的格外诱人,透着淡淡的粉色。 整个海滩空无一人,环绕着他们的,除了烛光外,还有一望无际的大海。 天幕黑了,海水也变成了黑幽幽的一片,零碎的月光洒下来,将海面映衬的波光粼粼,静谧而美好。 “冥……” 听见某人的叫唤,圣司冥倒了杯酒,强词夺理般的说:“这是马尔代夫的特色之一,不是我精心准备的,你也不必吃惊。” 余浅笑了笑:“我只是想说,好浪漫。” 男人尴尬的咳嗽一声:“你喜欢就好。” “嗯,我喜欢。” 圣司冥倒了一杯红酒,递过去:“陪我喝一杯。” 而后,他突然警觉地想到了什么,递酒的动作顿了一下,酒杯收了回来:“待孕期间,我们不能喝酒。” 余浅淡淡然笑,隔着烛光遥遥看他:“没关系的,今晚气氛这么好,不喝一杯太可惜了。” 圣司冥却冷着脸,强硬拒绝:“这事关我们孩子的健康,不准喝。” “好吧。”她低下脑袋,默默用餐。 满桌带壳的海鲜居多,圣司冥忙着剥壳,余浅忙着吃,她吃的差不多了,圣司冥还一口未进,海鲜餐吃完了,便是正餐,身穿制服的服务员们,端上正宗的马尔代夫的料理,以及两份法式牛排,圣司冥帮她把牛排切好,递过去。 余浅冲他露出甜美的笑容,在他的注视下,缓缓进餐。 暖暖的烛光照耀在二人中间,从远处看,他们仿佛热恋中的情侣,一举一动都钳在了对方的双目里。 圣司冥优雅的吃完最后一口,服务生端上了特色糕点和甜品,余浅喜欢吃樱桃蛋糕,因为上面坠着一颗小小的樱桃。 将蛋糕一口不剩吃进肚中,她摸了摸肚子,吃的很满足。 圣司冥挑眉问:“要不要散会步?” 余浅点点头,散步有助于消食。 两个人手挽着手,赤脚在沙滩上漫步,海水一浪一浪的袭过来,打湿了脚底的沙子,留下一连串有大有小,紧密相连的脚印。 马尔代夫的天空很美,银色的月亮,银色的星星,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往,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了里面,眼睛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像白天里那样现实里,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余浅仿佛置身梦境,她也曾无数次的幻想,和最爱的人经历所有的浪漫,只是没有想过,给她浪漫的人,会是圣司冥。 他就像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王子,实现了她现实生活中所有的不可能。 可他又像恶魔,摧毁了她对生活的所有希翼。 他到底是好还是坏,为什么一次次的伤害她,又一次次的弥补她。 那些可怕的过往,又叫她怎么忘却,她知道自己不能当真,因为他对她所有的爱恨,全部来自另一个女人。 可是心悸是真的,感动是真的,与他交缠的十指,是真的…… “冥,我们在这里,写下我们的名字好不好?” 余浅停了脚,指了指面前空旷的沙滩地,黄橙橙的细沙很漂亮,比国内的砂砾好看干净的多。 圣司冥皱眉:“为什么?” 她脑子里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第187章 圣司冥围着围裙 余浅蹲下身去,纯白的连衣裙被风扬起:“因为我觉得很浪漫。” 浪漫? 圣司冥冷冷一哼,只觉得:“幼稚。” 可是,他还是陪她一块蹲了下去,在黄橙橙的沙滩上,写下了余浅两个大字。 “你为什么写我的?”余浅疑惑。 “因为你的笔画少,省事。”圣司冥不屑的冷哼道。 “那我就写你的。”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省事。” 她微微一笑,用手指头一笔一划的写出了他的名字,圣、司、冥,笔画真的有点多呢,不过写起来却很顺手,仿佛这个名字她曾写过一千一万遍,已经烂熟于心了。 落笔的最后一点,她指尖往上,在他们的名字外面,圈了一个爱心。 圣司冥瞳孔瑟缩了下,宽大的背脊似乎僵硬了,黑眸朝着身旁的小女人望去。 余浅笑盈盈的回视他,眸光清澈柔软,里面暗含的情深一目了然:“冥,我爱你。” 她在日月光辉之下说的我爱你,仿佛是对天地许下的诺言,让他莫名觉得感动,至少五年的余浅是不会做出这般举动的,她变了,她不再和五年前一样,这是不是也代表着,她开始真正地爱他了? 滔天的欣喜涌入肺腑,圣司冥厚实的大掌递向她:“手伸出来。” 余浅疑惑不解,乖乖把手伸了过去。 男人却怒斥:“我要左手。” 她一怔,把伸出一半的右手换成左手,重新递了过去。 圣司冥掏出口袋里的小盒子,单手打开,取出银色的手表,这条手表余浅在杂志上见过,cartier的最新款,市价十万元整。 男人将她的手腕翻了过来,狰狞的刀疤便暴露在了二人面前,余浅灵眸缩了缩,下意识就想把手收回来,可圣司冥不准,他紧紧攥着她的手,不准她逃避,两人僵持了两秒,那条价值十万元的手表扣上了她的手腕,将伤疤彻彻底底的遮盖过去,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紧缩的瞳孔缓缓放回。 原来,他只是想,帮她遮去伤疤…… “以后的每分每秒我们一起过。”圣司冥拥抱住余浅,在她的耳边轻轻说。 有海风拂过,也有海鸥从天空掠过,远处还有烛光的灯火,他们的头顶还有月光,这么美的时候,圣司冥对她说,以后的每分每秒,我们一起过。 特别特别的浪漫,这是她这辈子经历过的最浪漫的事了。 可是,伤疤遮去了,就代表它不存在了吗? 不,它永永远远嵌在了她的肌肤上,她的记忆里,就是过个十年八年,它也淡化不了,因为实在太深,露出来的,是森森白骨。 余浅伸出双臂回抱男人,手腕上的手表咯的肌肤难过,她强忍着痛苦,笑容满面的凝视他:“我今天,真的好开心。” 他轻笑,咬了咬她的耳朵:“想不想跳舞,嗯?” “我不会。” “我教你。” 圣司冥拉着余浅的双手,带着她旋转,跳跃,两个人在沙滩上绽开,她是真的不会跳,时不时就会踩到他的脚,圣司冥一反常态,没有骂她笨,也没有嫌弃她,而是牵着她的手,颇有耐心的反复教学。 月光下,两个舞动的身影,宛如一幅永恒的画卷,在这一刻,永远定格。 似乎有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飘得很远很远…… 当晚,乘着月光,乘着大好的心情,圣司冥本着造人的理,又反复要了她好几次。 直折腾的余浅两腿都伸不直了,才放过她,起身跃进了海中。 夜晚的海水有些瑟瑟的凉意,圣司冥游了一个来回,停靠在睡房的台阶上,稍作歇息。 衣服里的电话响了,他接起,罹绝将公司近日的运行情况汇报过来。 他听完,兴致缺缺,扭头,看了床上的小女人一眼,眸光顿时柔和了下去。 想到今天余浅连绵不断的笑容,他忍俊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于是,声音也变得动听多了:“出的主意还不耐,这个月,多赏你两万元的奖金。” 电话另一端的罹绝怔住了,整整三秒后才回过神:“先生,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居然被先生,这个千年大冰块夸奖了? 天啊,先生什么时候会夸人了,他从来都是训斥人,好么!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帮我整理出一本哄女人手册,下个月你可以拿到三万块的奖励。” 写一本手册就有三万块? 罹绝又不是傻子,连声应道:“好的,先生。” 挂上电话后,他真的觉得先生走火入魔了,为了哄余小姐开心,他不惜下血本,也不惜,改变自己的原则。 哎,看来,先生真的是爱惨了余小姐,这辈子都没救了。 次日清晨,余浅窝在温暖的胸膛里,稍稍动了动身,睁开了眼睛。 男人缠的她很紧,说实话,圣司冥的睡姿很差很差,除了喜欢揽着她的腰以外,他的一双长腿也时常往她的身上翘,时常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醒了,仿佛心理感应般,圣司冥也睁开了眼睛,脑袋往她的脖颈里埋了埋,他柔声问:“饿不饿?” 余浅点头,是真的饿了,昨晚的高强度运动消耗了她所有的能量,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男人知晓她的辛苦,怜惜的吻了吻她的发:“再睡一会,醒来就可以吃早餐了。” 余浅确实还没有睡醒,眼睛闭上,不多时就陷进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很浅,朦朦胧胧的醒来,身后没有那道温暖胸膛的存在,她伸手摸了摸,果然是空的。 转过头去,圣司冥并不在房间里。 余浅怔了怔,掀开被子下床,站到门口,左右张望。 一大早的,圣司冥去了哪里? 右侧的房间飘来浓郁的香味,余浅疑惑,她记得,那里是厨房。 举步走进去,接下来,发生了世纪性的一幕,这一幕,将被历史铭记,将让余浅终身难忘。 只见,不大不小的厨房里,圣司冥围着围裙,动作娴熟的翻炒着平底锅中的食物,他高大的身躯和厨房格格不入,甚至有些滑稽的味道,怎么看,怎么怪异。 第188章 百年难得一见 余浅都以为自己看错了,圣司冥下厨,绝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事情。 她还以为,他一个大少爷,根本不会做饭的…… 怔怔地矗在哪里,像个傻子似得观望了半天,她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在厨房里做饭的男人,真的是圣司冥。 男人将平底锅里的食物盛进碟中,不经意的侧首,瞥见门口怔然的小身影,他的唇角勾了勾:“醒了?” 余浅愣愣的“嗯”了一声。 圣司冥没有一秒是闲着的,一道食物出锅,他又忙下一道,高大的身影流窜于柴米油盐间,还真有那么几分家庭煮男的味道。 余浅看着看着,不禁挽起了笑容,眉眼轻轻的,她很开心。 男人头也不抬的说:“快好了,再去外面等一等。” “我还以为,你会订酒店的早餐……”她收敛了笑容,心情很愉悦。 圣司冥将鸡蛋翻了个面:“这里有现成的厨房,为什么要订餐?” 他说的理所当然,殊不知,带给余浅的震撼有多深。 从前,只有她为他做饭的份。 现在,他愿意放下少爷的架子,为她下厨,这实在,很不容易。 其实他们之间,一直都有磨合的吧,从前争锋相对的棱角,如今,已磨成了脊平。 渐渐地,他们也学会了和平相处,学会了换位思考,学会了心疼对方,这种感觉,其实妙不可言。 撞见那抹小小的身影没有动弹,依然呆在原地紧盯着自己,圣司冥放下锅铲,怒了:“滚出去,没看到厨房到处都是油烟吗!” 被他这么一吼,余浅微微一笑,顺从的离开了厨房,到餐桌前坐着,恭候圣大厨做的早餐。 五分钟的功夫,圣司冥端着一盘煎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的腰间还系着那条围裙,纯白的,绣着不规则的小花瓣,很可爱。 俊脸很白净,一点也没有被油烟沾染,妖孽的双眸扫向桌前笑眯眯的余浅,他突然有点不自然,耳根子也泛起了微微的红色,两步走到餐桌前,他将煎蛋放在余浅跟前,然后折返回了厨房,将新鲜出炉的食物一一端上了餐桌。 余浅望着几乎快堆满一张桌子的食物,惊叹不已,首先惊叹的是,这些食物看上去卖相很好,就连普通的一个煎蛋,都没有半点焦掉的地方,嫩的好像出自五星级酒店之手,其次是数量,一桌子的早餐,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吃完? “愣着干什么,吃饭!”男人坐在余浅对面,瞅见她一脸的惊诧之色,不满地敲了敲桌子。 面对这么多的食物,余浅都不知道从哪吃起了:“冥……” 似乎预料到了她接下来的话,圣司冥递了一双筷子过去:“孕妇就应该丰富饮食,你可以少吃,但是种类一定要丰富,这叫均衡营养,你懂不懂?” 余浅真的不懂,好吧,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吧。 接过筷子,她夹起丹麦酥饼尝了一口,味道很棒,又酥又香,入口即融,火候把握的刚刚好,她忍不住胃口大开,之后吃的所有食物,味道都棒的不行,就连煎蛋都比她煎的好吃多了。 余浅原本以为圣司冥可能是摘花献佛,没想到,他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会做饭。”而且还做得这么好吃。 圣司冥抿了一口果仁麦片,耳根子的红色蔓延了耳廓,嘴巴还是硬的:“这算什么,真正让你想不到的还在后面。” “还有好多我不知道的惊喜吗?” 似是思索了一下,他继续品尝果仁麦片,黑眸流转,落到她身上:“你猜。” 余浅哪里猜得到圣司冥的心思,学他的样子,端起果仁麦片也喝了两口。 海风从敞开的窗户里飘荡进来,带着独特的海腥味道,咸咸涩涩的,很清爽。 圣司冥睨了眼余浅吃饱喝足的慵懒神情,又看了看罹绝为他定制的计划表,沉着声音问:“想不想去看看风景?” 余浅不假思索,点头说:“想。” 她不想和圣司冥单独留宿在房间里,怕他忍不住兽性大发。 放眼望去,一辆红色的飞机钳在碧蓝的海中,和天上的飞机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水上飞机的螺旋桨是在海中的。 圣司冥包了一整辆飞机,宽敞的机舱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圣司冥乐的自在,他一伸手,将余浅捞进怀中,稳扎稳打的抱着。 飞机开始在海面滑行,它的飞行高度,刚好可以将整个马尔代夫尽收眼底,余浅的眼睛里只有碧蓝色的海水,白色的珍珠沙,一座座被热带植物覆盖的美丽海岛,还可以清晰地俯瞰到度假岛上的林木森林,马累的拥挤房屋。 “好漂亮,马尔代夫不愧被称之为印度洋中的一颗遗珠。”她坐直了身子,忍不住发出感叹之声。 海风之下,余浅飘扬的长发拂过圣司冥的面庞,弄得喉间痒痒的,他忍不住伸手抚摸黑亮的长发,顺便,吻了吻某个欢呼雀跃的小东西,温热的薄唇轻轻印上白皙的面颊,留下透明的唇印,以及男人身上特有的气息。 余浅不动声色,眸里闪过惊诧,圣司冥面无表情的说:“我们,拍张照吧。” 拍下五年后的第一张合影,也好代替从前的那张。 他拿出手机,将镜头对准了他们两个人,以碧海蓝天为背景,他揽着她的腰,贴着她的脸,俊逸的面庞上柔和的开了朵花。 为了配合男人,余浅也露出了笑容,飞扬的长发扫过眼角,在定格的画面里舞动。 咔擦…… 他们的唯一一张合影,完成了。 圣司冥当着她的面,直接设置成了桌面壁纸。 而后,夺过余浅的手机,将照片传过去,也设成了壁纸。 在马尔代夫的生活,远比国内轻松的多,他们在水上屋度过了一个半月的光阴,这一个半月里,圣司冥一改往常,开始着手收拾家务,并且经常忙碌于厨房之中,他变得太快,让余浅有点适应不了,但是被帅哥伺候着,的确是件很享受的事情。 当然,圣司冥无时无刻都记着此行的目的:造人。 于是白天,余浅被伺候着,晚上,就得伺候圣司冥。 第189章 我和你,是一样的 除了欢爱以外,他几乎什么事情都不准她做,每顿的饭菜,各式各样从不重复,各国的有名料理都有,只为了补充她的膳食。 余浅倚靠在厨房门边,望着里头忙着刷碗的男人,冷淡的目光柔了下去,她轻手轻脚的靠近他,从背后抱了过去,模仿他曾经的动作,纤细的手臂牢牢缠在他的腰上,缠的很紧很紧。 男人后背僵硬了下,手中的碗掉进了池子里,“噗通”一声。 “不是让你去睡觉的吗?”他重新拿起碗,快速刷着,唇角上翘了些许。 “我睡不着。”余浅盯着男人熟练的动作,不禁疑惑道:“冥,你怎么,会做家务?” 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不是应该享尽万千宠爱的吗,怎么会有做家务、烧饭的经验? 真是奇怪。 听言,圣司冥唇角的笑容瞬间冻结,落下一层层冰霜,他不愿意回答,紧抿的唇瓣透露出内心的不悦。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余浅更是疑惑了,抬头望向男人冷沉的面庞,她一瞬间,知道自己触及了他的底线,便收了口,不敢再问。 心中默默揣测,圣司冥的过去,是不是发生过很糟很糟的事情? 他或许,不是生来富贵,是她误会了…… 悄悄收回手,余浅本想离开,却听圣司冥幽幽开了口,声音很僵,也很冷:“我和你,是一样的。” “什么?” 他一边刷碗,一边漫不经心的拉开嘴角,以轻松的姿态说完一连串沉重的话语:“一样父母双亡,寄人篱下,自己,照顾自己。” 余浅瞠目结舌,原来,她吃过的苦,圣司冥都吃过…… 原来,他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用自己的双手打拼出来的…… 他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余浅不问那么多的曾经,不去揭开他的伤疤,安安静静的抱着他的后腰,不说一言。 心里不知为何,卸下了重担,似乎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比她想象中近的多了多,同样的身世,同等的经历,自然而然换取了同病相怜的好感。 圣司冥一声不吭,继续刷碗,冷沉的目光,时不时落向腰间的小手上,于是眸里的冰冷也化成了柔情。 心头的怒火慢慢平息掉了,他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这般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往常,他的愤怒是压制不住的,有时候会发展成摔东西,甚至是打人,可是余浅一在他身边,似乎什么都变了…… 他开始冷静对待自己的情绪,因为,他不想伤害到她。 刷完了碗,两人窝在客厅里看了一会电视,圣司冥拿出一只避孕棒,递过去:“再去测一遍。” 一个月了,也该有动静了吧。 余浅没有扭捏,拿起避孕棒进了卫生间,测出来的结果和前几次一样,依然是一条直线。 圣司冥摩挲着避孕棒上的那一根线,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都没动静?” “我的体质不易受孕,肯定比其他人要漫长一些。”她回答道。 男人眉头一皱,拉起余浅,正要继续奋斗,她的手机不适时响了起来。 圣司冥眉宇皱的更紧,余浅推开他的手,拿着电话,走出了睡房。 扫见屏幕上凌之微三个字,她顿时露出笑颜,欢快的接了起来:“之微,怎么了?” “浅浅……你可不可以,陪陪我……”凌之微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尾音还稍稍哽咽了一下。 余浅心下一紧:“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隐约传来抽噎的声音,之后,便听见凌之微悲痛欲绝的说:“浅浅,我好难过,我好想死……” 余浅更是紧张了,她握紧了手机,急切地道:“之微,你别冲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在,答应我,你一定不要乱来!” 嘟嘟嘟…… “之微,之微!”余浅汗流浃背,紧张的呼唤道。 可那端除了忙音外,再无其他,电话被凌之微挂断了。 余浅内心慌乱不已,之微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圣司冥闻见她分贝极高的呼唤声,气势汹汹的走出来:“怎么了?” 余浅摇摇头,冲他微笑:“冥,我们回国吧。” 她不能放任之微不管,因为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从机场出来,圣司冥非常不悦,造人计划没有成功,二人世界没有过够,就被余浅撒娇卖萌拖回了国内,他的心情何止一个差字了得! 奈何余浅使出终极必杀技,缠着他的胳膊,笑眯眯的说:“我想家了,我们出来玩,总归要回家的,不是吗?” 圣司冥的脾气便烟消云散了。 余浅把帝堡当成了她的家,单冲这一点,就能让他乐不思蜀。 薛管家老早便在门口候着,两人一过来,他眼疾手快打开了门:“先生、余小姐,欢迎你们回来。” 圣司冥难得好心情,“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余浅则冲管家笑了笑,蹲下身子,主动为男人换拖鞋。 圣司冥眼瞳一黯,一手把她捞了起来:“谁准你动弹的?” “我只是,帮你换个鞋子……”余浅为自己辩白着,表情有些愣。 圣司冥把她摁在玄关处的座椅上:“坐好了,别动。” 然后弯下直挺的背脊,主动帮她解开鞋带,换上了舒适的拖鞋。 那白嫩嫩的脚丫子握在手里,触感蛮好,就是有点凉。 他眉一凛:“管家,把暖气打开。” 站在旁边,不时偷笑的薛管家,恭敬的迎了一声“是”转而命人打开了暖气。 温暖的气流瞬间从帝堡的各个角落里窜出来,将冷空气驱逐的干干净净。 余浅还坐在座椅上,背脊有些僵硬。 圣司冥试了试她的脚背,已经不冷了,他满意的松了手,换好自己的拖鞋。 薛管家想到了什么,向前几步说:“对了先生,婴儿房在一周之前完工了。” 效率还不错。 圣司冥点点头,拉起余浅的爪子:“走,上去看看。” 两人在主卧对面停了脚,放眼望去,这间房和出国前,已经大有不同了。 第190章 借酒消愁 一片柔和的粉色入目,偏浅的色调不会刺激到婴儿,地上铺着一层毛茸茸的白色地毯,和墙上的粉色相呼应,粉嫩嫩的,让人心情忍不住好起来,一小盏的婴儿床放置在房间中央的位置,旁边是沙发,玩具,小型的衣橱,墙壁上还雕刻着各种可爱的小动物,和英文字母,余浅一颗心都萌化了。 她摸了摸小小的婴儿床,目光有点瑟瑟的,停顿了一秒移开了。 圣司冥从后面拥过来,将她抵在手臂和婴儿床之间,黑耀的眸子亮闪闪的:“喜欢么?” 余浅不可否认:“喜欢。” 圣司冥左右打量了下房间,视线突然变得悠长,他从背后拉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抚上白色的地毯:“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了,我可以在这里教他走路,游戏。” 他带着她向前几步,两人相缠的双手落到了粉色书桌上,他咬着她的脖颈,在她耳畔说:“你可以在这里教他写字,画画。” 余浅睫毛抖了抖,贝齿咬住下唇,印出一排清晰的血痕。 她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情绪很好的掩饰起来,落在书桌上的手掌却禁不住抽搐了一下。 圣司冥接着说:“等他再长大一点,”话音顿了下,他的语气突然强硬起来:“就让保姆教他,你的心思,必须完全在我身上。” 那口吻,好像一个在抢夺糖果的孩子,浓浓的醋味飘来,余浅“噗嗤”一声笑了:“圣司冥,你怎么好意思和一个孩子争宠。” 男人不觉得什么,理所当然的宣布道:“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如果不是看在你是他妈妈的份上,我不会准许他霸占你一秒,更别提十个月。” 一概的霸道专制,命令式的语气,不容任何人抗拒。 余浅清浅的笑了笑,或许,她可以趁机说服他。 “那我们可以不要孩子,这样的话,我所有的精力只会耗在你身上。”怕男人起疑心,她说的小心翼翼,完全是商议的口吻。 本以为男人会稍作思考,却不料,他直接道了:“不行!” 而后,余浅的身子被板直了,她被迫看着他的眼睛,嗅着他灼热的气息,以及那抹淡淡的薄荷味道。 “你没听说过吗,孩子是绑住一个女人最好的利器,她可以放弃爱情,但是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圣司冥道出他要孩子的真正原因,一字一句之间,说的坦然自若。 这个道理,余浅自然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不顾一切,带上了节育环。 她是绝对不会让圣司冥拿孩子绑住她,她想要的,是真正的了无牵挂,可以走的头也不回。 “今晚接着努力,来日方长,你总有一天,会怀上我的孩子。”男人吻了吻余浅的额头,两人十指紧扣,在这个布满阳光的婴儿房里,种下了一道道隐晦不明的心事。 次日,圣司冥起了个大早,近三个月没去arsena,是该过去看看了。 阳光明媚,一室的光芒拖沿出暧昧的情愫,男人低下头,看了看怀中双目紧闭的小女人,她睡的很沉,散落的长发下印着数不尽数的青紫色吻痕。 昨夜,怕是把她累坏了。 回想到昨夜的种种,圣司冥忍不住勾了勾笑,探下身子,他心疼的啄了啄她的小脸,然后轻手轻脚的下床,洗漱。 收拾妥当,床上的小女人还在睡着,他轻轻关了门下楼,薛管家候在厅里:“先生,现在要用早饭吗?” 圣司冥颔首,用完早餐后,他看了看空荡荡的帝堡,转而想到余浅落寞的身影,他怕她在帝堡里憋坏了,于是,冷声吩咐着管家:“从今天开始,余小姐想去哪,由着她去。” 整整三个月了,他觉得,余浅应该想明白了。 他愿意给她信任,只愿这一次,她别让他失望。 圣司冥不在房子里,余浅还有点不习惯。 她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向外眺望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薛管家看见余浅郁郁寡欢的样子,不由得道出早上的事:“余小姐,先生说从今天,您恢复自由身了。” 余浅一愣:“真的吗?” 圣司冥真的愿意给她自由了吗? 薛管家善意一笑:“是真的,先生说您想去哪,都可以。” 得知这一天大的好消息,余浅苦淡的小脸顿时展露出笑容:“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来到楼上,打开手机,用最快的速度,给凌之微播了一通电话。 那边还是没有人接,空灵的忙音索绕在余浅耳边,像一道夺命锁,窒的她越发紧张起来。 之微不接电话,会不会是遇到什么不测了…… 上次,她在电话里说,她想死,会不会真的去寻死了? 余浅越想下去,心里就越紧张,她坐不住了,决心去凌之微的住所看看。 可是,她没有凌之微的家庭住址…… 正当余浅愁眉苦展之时,手中的电话“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屏幕上闪耀着“凌之微”三个字,她一愣,赶忙接起:“之微,你没事吧?” 那端的凌之微笑了笑:“我没事。” 又哭又笑,她一定遇到什么事了。 余浅不免有些焦急,匆匆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话筒里突然没了声音,沉默了几秒,凌之微继续笑道:“我想通了,我应该积极面对,而不是用死来逃避。” 余浅越听越摸不着头脑:“之微,你在哪?我去找你吧。” 有些事,还是得面对面,才能说清楚。 凌之微握着手机冷笑,好看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锐光:“好,我正好有个忙,需要你帮。” 半个小时后,按照凌之微提供的地址,余浅乘搭计程车,来到了凌之微的家里。 “浅浅,你来啦。”凌之微打开门,露出招牌式的笑容,一眼看过去,她的脸色白的像涂了一层粉。 余浅皱眉:“之微,你,还好吧?” 凌之微侧了侧身:“进来说吧。” 不大不小的房子,布置的整洁而温馨,只是客厅的茶几上,几个空酒瓶东倒西歪的躺在上面,桌下的垃圾桶里也全是酒瓶。 很显然,凌之微这几天,一直在借酒消愁。 第191章 那一晚怀上的 余浅坐进沙发,凌之微进厨房,端了杯水,递给她:“浅浅,真是不好意思啊,还让你亲自跑一趟。” “说什么傻话,我们是朋友啊。”余浅微微一笑:“对了,你要我帮什么忙?” 凌之微在余浅对面坐下,稍作考量后,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两天前,我查出自己怀孕八周,我想让你,陪我去趟医院,我一个人,真的有点怕……” 怀、怀孕? 之微怀孕了? 难怪她在电话里那么难过,怀孕对于女人来说,绝对是天大的事。 余浅微怔的目光,不由自主飘向了凌之微的小腹,才三个月,还看不出什么变化。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一双灵眸里冒出苦涩的氤氲:“你去医院,是要流产吗?” 凌之微扯了扯嘴角,点头承认。 余浅对这个话题有着超乎寻常的紧迫感,灵眸颤了颤,她不得不问:“那孩子的爸爸呢,他知道吗?” “我不打算告诉他。”凌之微轻描淡写的说完,眼神黯淡下去。 “为什么?之微,怀孕是女人一生的大事,你不能草率对待,而且,打胎很伤身的。”余浅好心好意的劝导着,不想看到一条活生生的小生命逝去。 凌之微轻声一叹,道出自己言不由己的苦衷:“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他的身边已经有别人了,而且那个人,还是我的好朋友,我不会破坏他们的幸福,所以,我退出。” 余浅目瞪口呆,照之微话里的意思,她是,第三者? “没错,我是第三者,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介入他们的感情,是男方,口口声声说爱我,并用尽千方百计和我上床……”凌之微表情苦涩,似乎非常的内疚和痛苦,她一边说着,晶莹的泪珠也流了出来。 听了她的话,余浅第一时间想到了圣司冥,他当初,也是用尽了千方百计得到她的身体…… 但是不可能,凌之微说过,圣司冥这种男人太危险,她既然知道,那么不可能傻到和圣司冥在一起才对。 余浅这么想着,慌乱的心逐渐平定下来,也渐渐将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抛在了脑后。 “之微,你爱他吗?”这是贯穿整件事的重点。 凌之微苍白的脸上咧开一抹笑容,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爱,我的每一个细胞都深爱着他。” “既然如此,我觉得,你们应该好好谈谈,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你们两人共同犯下的错,应该你们共同承担才对。” 余浅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理智的分析问题:“如果他愿意对你承担起责任,我相信,你的朋友会谅解的。” 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忍心伤害一条无辜的生命吧。 凌之微只是一笑了之:“不用了,我已经下定决心,这个孩子,我绝对不会要。” 说完,她抬头看了看墙面上的挂钟,表情变得凝重:“时间不早了,浅浅,陪我去医院吧。” 凌之微站了起来,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利索穿上。 余浅看着她急匆匆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之微,你真的要流产吗?” “真的。” “那好,我陪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你。”余浅也站了起来,本来想笑一笑,结果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浅浅,你人真好。”是真的很好,好到可以把自己的男人拱手让人。 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好的女人吗? 凌之微望着余浅,撕裂的笑容下面,暗藏阴险。 弥漫着消毒水味的医院里,人山人海,每个人都匆匆而过,脸上的表情有喜有悲,嘈杂声纷扰,也有晦暗不明的哭声传来。 余浅挽着凌之微的手,排队挂号。 她小心翼翼的将凌之微的外套扣好,外面起风了,怕她着凉。 一长串的队伍排在她们的前头,不知何时才能轮到她们,凌之微稍作思考,突然伸手拉住了余浅,满脸畏惧的神情:“浅浅,我好紧张,我听别人说,打胎很痛的……” 她那瑟瑟发抖的可怜样,装的很成功,仿佛一头受了惊的小鹿,徘徊在崩溃边缘。 余浅止不住的心疼:“没事的,忍一忍就过去了,实在不行,我们就不打了,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和你一起养他。” “浅浅……”凌之微低吟一声,落下感动的泪水,她一边哭,一边抱住了余浅,随着突然的贴近,一股清淡的香水味冲进余浅的脑海深处,她的背脊瞬间僵硬,这味道,怎么那么像,那天早上圣司冥身上的味道…… 是她的错觉吗,还是,现在的女孩都喜欢用这款香水? 余浅不敢再想下去了,肯定是她的错觉…… 之微怎么可能会和圣司冥在一起,她说过的,谁和圣司冥在一起,谁就会倒霉,她一定不会那么傻的…… 余浅在心中百般的肯定,可是内心,却渐渐变得惴惴不安。 凌之微搂抱着她,失声痛哭:“浅浅,我好痛苦啊,我不想失去我的孩子,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想和他在一起,可是我朋友先了我一步,她抢走了他的爱,他们幸福着,只有我一个人,痛不欲生……” “之微,不哭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余浅心疼的拍了拍凌之微的后背,真的好心疼,亲眼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死掉,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 凌之微哭的满脸泪水,用手擦去后,还是落得满脸泪痕:“浅浅,我想去趟洗手间,你可以,帮我排下队吗?” “当然可以了。” 凌之微朝她笑了笑,泪眼朦胧的可怜样子,又让余浅心尖一疼,她目送凌之微进了卫生间,心脏不知为何,沉的厉害。 望着镜中披头散发,眼角带泪的自己,凌之微眯起了眼睛,纤指一抬,擦去了纷多泪痕。 她不屑的轻笑一声,拿出包包里的手机,拨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她知道圣司冥不耐烦,于是抢在他前面,先开了口:“圣总,我怀孕了,胎儿三个月大,正是那一晚怀上的。” 第192章 没人会知道 语言干净利索,直奔主题,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闻声,对面沉默了,圣司冥皱起眉头,整间会议室,鸦雀无声。 片刻后,薄冷的唇,吐清晰的两个大字:“打掉。” 凌之微对着镜子笑:“您放心,我现在就在医院,堕胎费我会自己出,我只是觉得出于礼貌,应该跟你说一声,毕竟,你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你有知情权。” 没有过多的纠缠,只有自知之明,凌之微表现出十足的懂事,非常出乎圣司冥的意料。 换做其他女人,肯定会拿孩子纠缠他,甚至索要赔偿金,可是,凌之微没有这么做。 她懂事的有点太过了。 他不禁蹙紧眉头,凝视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表,若有所思。 “那么圣总,就这样了。”凌之微礼貌告别,挂断了电话。 她将手机装进包中,唇边的笑容越发的耀眼,镜子里倒映出她倾城倾国的面容,同时,也将她的邪恶放大到最极致。 走出卫生间,余浅刚好挂完号,从成群结队的队伍中,走了出来。 凌之微冲她挥了挥手,余浅搀扶着她,往妇产科慢慢走去。 亲眼看着凌之微走进手术室,余浅惴惴不安的坐在公共座椅上,等待着。 心头沉重万分,一条生命,即将从她的眼前消失,多么脆弱啊,一台机器就可以将其毁于一旦。 她似乎都能感受到那种骨肉分离的痛楚,这辈子,她绝对不要亲自尝过。 手术室。 凌之微坐在手术台上,身上穿着消毒衣,她随手扒拉下来,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拿过一旁的包包,取出粉扑盒。 白色的粉末一下一下擦过脸颊,将粉嫩的肌肤完全包裹住,入目的,仅是一片苍白。 凌之微停了手,打量镜中的自己:“你觉得,我这个妆画的够不够自然,像不像刚堕完胎的女人?还是,我应该再补一点粉?” 医生看了看她的脸,点头说:“很像。” 凌之微笑了,笑容爽朗,她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医生,这是给你的,感谢你,愿意帮我造假,陪我演戏。” 望见钱,医生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 手伸了出来,又缩回来,想拿又不敢拿的样子。 毕竟医生收贿,这是触犯法律的。 凌之微善解人意的笑了笑,从手术台上下来,将厚厚的信封塞进了医生的口袋里:“你放心,没人会知道这件事的。” 医生明白她的意思,连连点头:“是、是。” 半个小时后,凌之微白着脸从手术室里走出来。 她看上去很虚弱,扶着墙壁慢腾腾的走。 余浅一惊,忙上去扶住她:“之微,你还好吧?” 凌之微扯了扯苍白的唇瓣:“我没事。” 这时,医生走了出来,将手术单交给了余浅,并一脸严肃的叮嘱道:“病人的体质非常弱,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接下来的一个月,尽量卧床休养,以免落下病根。” 余浅认真聆听:“好,我知道了。” 她随手将手术单塞进口袋,扶着凌之微,慢慢地离开了医院。 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一小时的时间,一条生命,已然不在了。 余浅将凌之微扶到沙发上坐着,顺便进卧室,拿了一条毯子给她披上:“你现在是坐月子期间,千万不能着凉。” 凌之微冲她感激的笑:“浅浅,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余浅拿起垃圾桶,将桌上的酒瓶收进来,然后拿抹布擦拭干净:“之微,你,还痛不痛?” 说到这个,凌之微顿时捂住小腹,泪如雨下:“痛,真的好痛,浅浅,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痛过……” 余浅心疼她:“挺过这个月就好了,之微,你一定要按照医生叮嘱的,卧床休养,别受凉。” 凌之微低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诈:“不行啊,我还要生活的,如果我卧床休养,我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你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吗?” 凌之微苦笑:“没有,我爸妈身体不好,很早便退休在家了,我一个人来到佩城打拼,转眼已经三年了。” 原来是这样。 余浅想了想:“之微……要不然,我照顾你吧?” 她一个人,她实在放不下心。 闻言,凌之微的脸上划过一丝慌乱,她忙摇头拒绝:“不、不行,圣总会不高兴的。” 那抹慌乱正巧被余浅看了个清楚,她一怔,心头的不安更为剧烈。 许是被她的沉默吓到了,凌之微干咳两声,解释道:“浅浅,我只是不想再害你们吵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末了,她站了起来,虚弱的搀扶住沙发椅背:“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余浅不好再说什么,叮嘱了两句便离开了,回想到刚才的种种,她觉得,凌之微有点反常。 刚才,提到圣司冥的时候,凌之微居然还有点手忙脚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余浅不由自主往那个方向想,但是她不允许自己继续想下去! 圣司冥平日脾气那么坏,有人怕他是正常的,别说凌之微,就是她自己提到圣司冥,也会手忙脚乱的。 如是安慰着,她却觉得,更像某种程度上的自欺欺人。 打车回到帝堡,不过下午三点。 余浅还没有吃饭,便让张嫂做了午餐。 可到餐桌上,面对众多的美味,她却吃不下了。 心头堵的慌,连带着胃部也收到牵连。 余浅坐在庭院的秋千上晒太阳,其实是在等圣司冥回来,冬日的阳光并不强烈,照耀在人身上,也没有刺痛的感觉,那是真的,从温暖角度出发的阳光,她照的浑身通透,唯独手脚是冷的,怎么晒,也晒不热。 两个小时后,五点刚到,门厅的门被佣人打开了,一声声恭敬的“先生”吸引了余浅的注意。 她扭头看过去,一身凛冽之气的圣司冥走了进来,他脸色如常,迈开长腿,往厅内走去,并没有注意到秋千上的余浅。 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余浅居然觉得,他有点心不在焉。 换作平时,他肯定会第一眼看到她的,可是今天没有。 余浅不免有点失落,开口唤了一声:“冥。” 第193章 孩子我已经打了 圣司冥脚步一顿,侧首看过去,一眼锁定了庭院中的小人儿:“你在这干嘛?” 余浅坐在秋千上荡了荡,细长的双腿前后摆动:“荡秋千啊。” 圣司冥走到她跟前,他的个子很高,站在她面前,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索性就蹲了下来。 “这是给我们孩子准备的,不准玩。” 他如是说着,摸了摸秋千上崭新的铁链,很结实。 余浅继续晃,咧开了唇说:“有什么关系,我先替他玩一玩。” “冥,你帮我荡,好吗?”她柔柔的问,摇晃的有点困难。 圣司冥站起身子,矗到她的身后,刚毅的目光一直锁着小人儿,长臂轻轻摇,秋千便晃动了起来。 他不敢摇的太用力,怕她承受不了高度,摇晃的间隙,顺口问道:“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陪之微去了趟医院。”余浅如实招来,眼角余光瞟向身后的男人,她明显看到他动作一僵,秋千也停了下来。 余浅两脚扎地,双手死死地扣住铁链:“她怀孕了。” 她咬着自己的下唇,努力不让泪水掉下来,强忍的脆弱,没被圣司冥发现。 “哦。”他只给了淡淡的回应,好像事不关己,对凌之微这个名字,他也实在提不起兴趣,既然怀孕了,打胎就好,那一晚,只是一场错误,他以后,不会再和她纠缠。 他是这么想的,但事实上,还是怕余浅知道了这件事,怕她受到伤害,或者胡思乱想。 总之,面对余浅,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出轨的丈夫般,心虚,甚至有些慌。 这种感觉真是奇怪,令人有些烦躁。 猛地,他从背后抱住了她,下巴枕在她的肩上,鼻子能轻嗅到专属于她的味道,他舒服的放松了全身的紧绷,两条手臂在余浅背后收紧:“浅浅,让我抱会。” “你怎么了?” 圣司冥知道那件事他不能和余浅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才刚有所缓和,他不想再出任何的岔子,况且,事情已经解决了,凌之微不是打胎了吗,可为什么,他的心,还是有些不安。 余浅睁着眼睛,眼瞳里不知倒映着什么,许久,她低下了头:“冥,你饿不饿?” “嗯。”圣司冥轻轻颔首。 余浅便抵开了他:“我去给你做饭。” “好。” 圣司冥进屋洗澡,他在主卧的浴室内,放了水坐进去,指尖钳着一只烟,红色的火点跳跃,他试着放松身体,只觉全身疲乏。 半天,他灭了烟,伸手取过手机,在通讯录前,摩挲了一会。 总感觉,不说清楚,不安心。 索性,将号码拨了出去:“明天下午三点,过来左岸咖啡厅。” 凌之微表情微怔,没料到圣司冥会主动约她,不过,这也正好如了她的意。 “好的,圣总。” 挂上电话,她凝视着手机屏幕上的圣总二字,忽地,勾起了唇角。 事情的进展,比她想象中还要顺利,成功就快不远了…… 夜晚,余浅躺在圣司冥怀里,他半湿半干的发刺得她脖子痒痒的,她试着动了动,往前挪一分,男人便贴上来一尺,最后,她还是被他锁在了怀里,两人肌肤相贴,热度隔着薄薄的睡衣透进来。 余浅盯着屋顶,双目有些涣散,她思索了几秒,忽然问:“之微一个人,我想把她接到帝堡照顾,可以吗?” 圣司冥想也不想,便扔下了三个字的回答:“不可以。” 随着她的这个问题,余浅察觉到他的身体紧绷了,挽着她腰部的胳膊,无意识的收紧,竟锢的她有些疼。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圣司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一般面对无关紧要的人,他都是一幅死尸脸…… 折合上午凌之微的反常表现,余浅的心,如坠冰窟。 她感觉自己的肩膀在发抖,心底里涌出了恶心的感觉,可她还是强装镇定,冷静的问:“为什么?” “我这里不是收容所。”圣司冥黑眸一眯,撂下中规中矩,十分合理的回答。 余浅不再说话了,什么都说不出来,她静静窝在男人的怀里,闭上了眼。 到底是真的合理,还是,欲盖弥彰呢? 次日下午,环境优美的咖啡厅里。 靠近角落的位置,圣司冥端坐在外侧,挑眉打量对面脸色苍白的凌之微。 他没什么话好说,丢了一张空白的支票过去:“想要多少,自己填。” 凌之微笑了笑,端起咖啡杯,轻抿一口:“圣总,我说了我不要钱,孩子我已经打了,您不用紧张。” 圣司冥翘起修长的腿,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欣赏,他欣赏凌之微的利索果断,和不纠缠。 这会让一个男人,省下很多麻烦。 圣司冥点了根烟,烟灰抖在支票上:“这是封口费,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凌之微看着袅袅上升的热气和烟雾,淡淡一笑:“圣总,你在说什么呢,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您为什么要给我封口费。” “很好。”圣司冥满意的点头,站了起来,那张空白的支票无人去拾:“留着吧,算是我对你的一种补偿。” 凌之微也跟着站了起来,与圣司冥平视而对,她不曾妥协的拿起支票,只是说:“圣总,如果您真的想补偿我,不如,送我去一趟便利店吧,我想买些红糖补气血。” 这点要求,在他眼里,应该,不算过分吧? 这附近没有便利店,圣司冥是知道的。 他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况且去往公司的路上正好途径一家便利店,便顺路将她带上了。 布加迪威龙停在咖啡厅的门口,凌之微打开副驾的门,稍稍停顿了那么两秒钟,她偏过头,露出整张侧脸,然后才坐进车中。 圣司冥随后也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豪车发动起来,快速驶上了道路。 咖啡厅门口,豪车的屁股后面,还停着一辆小型的qq。 驾驶座上的胖男人,着手摆弄着相机,查看相机刚才拍下的一幕,画面很清晰,他刚好将凌之微上车的画面拍了下来,也捕捉到了圣司冥进车的一幕:“太好了,咱们杂志明天的头版头条有着落了。” 第194章 好人做到底 一旁的高瘦男人疑惑道:“话说,今天早上的电话,到底是谁打的,她是怎么知道,圣司冥包了一名公司职员做情人的?” 胖男人将相机丢到后座,满眼精光,他都能看见大笔的稿费在向自己招手:“管她的,先追上去再说。” 话落,他发动车子,用最快的速度,追赶前方的豪车。 行驶了大约二十分钟,豪车在一家便利商店门口停下了,胖男人及时刹车,准备好相机,随时待命。 凌之微从豪车里下来,余光不经意的一扫,便望见了那辆橘黄色的小qq。 她弯了弯唇,弓腰探进豪车车窗,微笑着对圣司冥道了一声:“谢谢。” 男人淡淡瞥了她一眼,一个字都懒得说,他已摸上了车钥匙,准备发动,离开。 凌之微识趣的缩回脑袋,正要转身离开,她瞥了眼地上的小石子,故意一脚踩上去,顿时,脚下一滑,借着外力,她身子一歪,只听“咚”的一声重响,她狼狈的摔翻在了地上,脚脖痛的抽搐,一整条左腿都麻木了。 “啊……”凌之微痛的呻吟,故意叫的很大声,眼泪都流了出来。 圣司冥望见这一幕,眉头皱了皱,他本不想管凌之微的死活,但是想到她是余浅的朋友,他还是下了车,扶起了地上的凌之微。 “你还好吧?”他只漠不关心的问了这么一句。 凌之微趁机,整个人贴在了圣司冥身上,呜咽的哭着:“好疼,我的脚好疼……” 咔擦咔擦。 此刻的画面,全部落进了胖男人的照相机里。 圣司冥眉拧的更深,他讨厌凌之微的触碰,想甩开她,但是想到她昨天才流过产,今天就崴了脚,心中还是有些不忍。 他没有推开她,反之打开了车门:“我送你去医院。” 凌之微却懂事的拒绝,并不想麻烦:“没关系的,我回家贴点膏药就好了,这点小伤,用不着去医院。” “你确定?”圣司冥淡淡问道。 “我确定。” 圣司冥便没有再说话,松了手,准备上车走人。 既然她拒绝,倒也省事了,他本来就不想管她。 圣司冥即将放手的一刹那,凌之微眼疾手快的嚷出声:“圣总,你可以扶我去买红糖吗?我走路,有点不方便……” 扶她去买? 圣司冥才不想和她有一秒钟的肢体接触,索性说:“你要什么牌子的,我帮你去买。” “我也不知道,我想自己进去挑一挑,麻烦你了。”凌之微无比歉意的说着,仍然紧贴着男人。 圣司冥看见她雪白的面色,出于一丝丝的愧疚,终是扶着她,走进了超市里。 一路上,两人挨得很近,凌之微忽略圣司冥眼中的排斥,将全身的重量都施给了他,从远处看,好像一对相互依偎的情侣。 圣司冥真的很排斥,但他想想,送完她这一趟,他就彻底把她拉进黑名单,再也不会见了,今天这一趟,就当他对她的唯一赔偿吧。 凌之微买好红糖,执意自己付钱,之后,圣司冥扶着她出来,送她回了家。 橘黄色小qq一路尾随,到了公寓楼下,悄悄停在了一颗树后。 圣司冥将凌之微扶上了楼,面色已有不耐,除了余浅,他对谁都没有耐心。 凌之微也看出他不耐烦,苦笑道:“圣总,就当这是你对我唯一的赔偿吧,把我送到家,好人做到底,行吗?” 圣司冥面无表情,什么话也不说,加快步伐,粗鲁的将凌之微拖到了家门口。 真的是拖,他没有耐心,温柔而细心的扶余浅以外的人。 凌之微垫着脚,拿钥匙开门,她身子不稳,钥匙始终插不进钥匙孔,圣司冥一急,从她脖颈处环上来,伸手接过钥匙,开了门。 咔擦。 又一张照片定格。 胖男人捧着相机乐得不行,看来他离发财的日子,不远了。 还剩最后几步路,圣司冥将凌之微扶进家门,高大的身躯一转,便出了公寓楼。 胖男人眼疾手快,闪到一个隐蔽的拐角里,及时和圣司冥避开了,他抱着相机,不敢呼吸,等到脚步声彻底停止了,才走下楼。 楼下哪里还有豪车的影子? 圣司冥早就离开了。 不过有什么关系,该拍的已经拍到了,明天的新闻,一定会震惊整个佩城。 胖男人坐进车里,拍了拍瘦男人的胳膊,笑的狂傲。 搞定繁忙的工作,圣司冥回到帝堡。 余浅正在厨房里煲汤,男人遥遥望见她,从远处走近,胳膊伸直,拥住了她。 淡淡的香水味索绕上来,熟悉而陌生,余浅身形一僵,手里的汤勺“啪嗒”掉进了锅里,溅出几滴汤汁,落到了手背上。 “啊……”她痛的尖叫,手背被烫出了水泡。 圣司冥一惊,迅速夺过她的手,拉到水池边,用冷水冲刷着。 哗啦啦。 厨房里只剩下奔流不息的水声。 余浅眼中有泪,无声无息的哭泣,她的嗅觉一向灵敏,圣司冥身上的味道,的确是凌之微的。 她们昨天还见过面,之微身上的香水味,她记得一清二楚。 男人瞥见泪光,以为她是疼的,当即皱了眉,想骂她蠢,又舍不得。 到嘴边的话盘旋了几下,咽回了肚子里。 “下次小心一点,知不知道?”他冷着脸叮嘱,口吻强硬。 余浅又落了一滴泪,手掌不动声色的抽出了他的掌心:“嗯。” 她背对着他,来到锅前,想继续煲汤。 圣司冥俊脸一黑,直接扯住她的衣角,把她拖了回来:“别忙活了,让厨房做。” 余浅垂下脑袋,不知是喜是悲:“好。” 圣司冥牵着她到了楼上,先去抽屉里取出创口贴,亲手帮她贴好,然后脱下外套,准备放水,洗去一天的疲乏。 余浅亲眼看着男人进了浴室,她一个人,愣愣地矗在床头,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 许久,她的目光,落到了床上的西装外套上,眼神顿了顿,她哆嗦着手指拿起来,送到鼻下,轻轻嗅了嗅,一瞬,她的手脚变得冰凉冰凉,这香水味,果然没错,就是凌之微身上的…… 余浅脚步踉跄了几下,她颓败的坐在了床边,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惊吓般,惨无血色的脸上尽是惊恐。 她的手里还抱着他的衣服,就这么怔怔的坐着,思绪,断成几节。 第195章 无解的难题 圣司冥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黑色的浴袍半敞开,还沾着水珠的胸膛暴露在空气里,黑眸随意一抬,锁住了坐在床边,发呆发的出神的余浅,瞧见她小脸雪白,他剑眉一皱,疾步走过去:“你怎么了?” 余浅猛地回神,手里的衣服掉在了地上,她慌忙去拾,男人一并蹲下了身,先她一步,随手把外套丢到一旁。 “怎么魂不守舍的?”他挑眉问道,半蹲的身躯仍旧挺拔高大,余浅低着脑袋,那双曲起的长腿挡住了她的全部视线,她脑袋耸拉的更低,披肩长发凌乱的垂下,遮去了暗藏泪光的双目:“冥,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闻声,圣司冥咧嘴笑了,他身子往前移,拨开她的长发,吻上去:“是。” 余浅灵眸顿住,没料到他会坦然承认,更没料到,他居然还有脸笑! 发生这种事情,他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心? 余浅胸腔燃烧着怒火,抵消了眸底的泪光,她往旁边闪开,本想躲避他的触碰,但是男人胳膊一用力,直接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长长的发丝扫过面颊,余浅身体失重,呈大字形栽倒了床上。 她睁着清明的双眸,看着屋顶上漂亮的花纹,一圈又一圈,像年轮一样,无限度的蔓延,没有尽头。 然后,她的视线被圣司冥尽数占领,男人压了下来,埋首在她颈间:“你是怎么知道的,嗯?” 莫非,他藏起来的戒指被她看见了? 余浅淡淡然笑,什么话都不想说,她也不想知道,可他们做的这么明显,她不得不知道。 圣司冥瞅着她,忍不住就吻了下来,深深浅浅的吻,从额头滑到唇角,余浅没有拒绝,她一声不吭,默默承受这一切,男人吻得累了,喘着粗气趴在她肩头,温暖的手掌抬起,轻易勾去她的衣物,滑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泛上凉意,她禁不住哆嗦了一下,眼瞳暗了。 黑色浴袍松松垮垮的敞开,圣司冥把她搂进怀里:“明天下午,打扮的隆重一点,我下班后过来接你。” 余浅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好了,睡觉吧。”圣司冥把她塞进被子里,露出干净的笑容,然后伸手,关了灯。 卧室顿时伸手不见五指,淡淡月光从窗口处洒进,透过窗帘,发出微弱的光。 余浅窝在床上,被圣司冥揽入怀中,两人相拥着,不一会,男人便沉入了睡眠,而余浅,仍然睁着眼睛,思绪万千。 圣司冥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明天要带她去哪,是要向她坦白一切吗? 余浅眼睛一闭,胸口涌出强烈的痛楚,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总是心尖绞痛,或许,是她的心脏出问题了吧…… 清晨,圣司冥很早醒来,昨夜睡得很好,有余浅在他身边,他总能睡得舒心,五年来,他很少有一觉到天亮的时候,半夜里常常会惊醒,因为那场噩梦,始终萦绕在他的心中,可是余浅一回来,所有的所有都消散如烟,他再也没有做过噩梦,好像,他从来都没有恨过她。 既然这样,那便放下吧,只要她乖乖呆在自己身边,他什么都依她。 圣司冥轻轻抚摸余浅白皙的面颊,探身下床,还不忘把她的被子掖一掖,防止透风进来。 洗漱完毕后,男人穿好外套,抬腿走到电视柜下,打开橱柜门,在橱柜最里面的位置,翻出了一个小而精致的红色盒子。 他的目光柔和了,伸手打开盒子,一枚银色的钻戒亮了出来,爪镶嵌的皇冠造型巧妙地把钻石完全承托起来,让其完美的切工尽情绽放璀璨炫目的醉人火彩,阳光洒下来,发出淡淡的光,和淡淡的清香,有着像是通了灵般的仙气。 这是他在马尔代夫时,让马尔代夫的顶级工艺大师专门为余浅量身定制的钻戒,全世界独一无二,仅此一枚。 回国后,他将钻戒藏了起来,想找个契机向她求婚,却被余浅自己先发现了,看来,他的求婚要趁早了。 圣司冥收回悠长的目光,眸底一片温柔,他翻出口袋里的“哄女人”手册,眯眼看了看,上面明确标明了,求婚一定要弄的神秘一点,好让对方觉得无比惊喜,这样会增加她的幸福感。 男人老实照做,把小盒子装进口袋里,出门上班去了。 早晨九点,余浅醒了过来,她看了看空旷的卧室,起身,走进浴室洗漱。 之后,下楼用了早餐。 圣司冥给她自由,没说她可以去上班,她便留在帝堡里,哪儿也不去,事实上,是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凌之微,那件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她心里真的没有个准数,只知道有可能,很有可能。 若是真的,她该怎么面对呢? 这是无解的难题。 余浅在小说里,在电视上,看过无数遍这种桥段,当时觉得矫情,觉得梗太烂,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她才真正的体会到主角内心的情绪,和矫情无关,是真的伤心欲绝,真的束手无策。 甚至会有逃避的心理,一味地想自欺欺人,假装自己不知情,她本是可以假装的,可当她回到了卧室,打开了电视机,即刻,她连假装的权利都被无情的剥夺了。 只见,液晶电视里,一张张暧昧的合影,占据了全屏。 主持人拿着话筒,喋喋不休的介绍事情的来龙去脉。 “据知情人士爆料,arsena集团的圣先生,在外包养了一名情人,这位情人呢,据传是arsena集团的内部员工,昨日下午,圣先生驱车带着这位情人去往公司附近的便利店购物,两人举止暧昧,几乎是身贴着身。” 如是说着,屏幕上跳出了另外一张照片,一个女人挽着圣司冥胳膊,她背对着镜头,脸未入境。 余浅两手一抖,整个人都瘫了。 从女人的身形、发型,加上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余浅确定,她就是凌之微。 当初,就是她陪凌之微买的这件衣服,她绝对不可能认错! 手脚变成了冰块,余浅眼神空洞,静静地盯着电视屏幕,眼泪不知不觉间蔓延了整张面庞。 第196章 原来都是假的 主持人继续说:“购物完毕后,两人一同回了女方的家里,圣先生甚至有女方的家门钥匙,看这熟练的动作,应该不是第一次去她家里了吧,之后呢,圣先生在里面呆了两三个小时,然后才驱车离开……” 屏幕切换了一张照片,是圣司冥拿着钥匙帮女人开门的一幕,他们挨得很近很近,圣司冥的下巴几乎抵在了女人的肩膀上,长臂绕过女人的腰身,从后环上来,探上了门锁,用钥匙开了门。 这个地点,余浅耳熟能详,正是凌之微的家。 难怪他的身上会有凌之微的香水味,原来他们共处一室了,两三个小时,他和之微之间会发生些什么呢?他会不会也为她做饭,像照顾她一样,照顾着凌之微…… 她还是那个唯一让他卑尊屈膝的人吗? 他给她的感动,原来都是假的。 余浅坐在床边,动也不动,晶莹的泪水从眼眶掉下来,手指抓紧了身下的被单,面对着这张历经了他们无数夜晚的大床,她的心情是沉重的,是荒芜的,甚至觉得有些恶心,除此之外,她还有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 怎么可能,她不该有这种感觉才对,他们本身就是一场交易,他的私生活和她无关,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的难过…… 余浅捂着胸口,那里疼的快碎了,她哭的抽搐起来,猛地离开了大床,逃到了飘窗上,一双冰凉的小手紧紧抱住脑袋,她发觉,自己浑身都在抖,便用力扯住发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之所以难过,一定是因为圣司冥出轨的对象是之微,没错,一定是这样,他怎么能染指她最好的朋友! 想到之微说的,对方用尽千方百计把她骗上了床,余浅更难过了。 她怎么忘了,圣司冥一直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一直是! 当初在夜色时,他也是这样,逼迫着她和他上床,如今,他用了同样的招数染指了之微!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想到之微在医院里,奄奄一息的模样,余浅更恨不得代替之微,一刀捅了圣司冥。 好恨!好恨! 她居然差点被他的柔情蒙蔽了眼睛! …… arsena总裁办公室里。 圣司冥长腿交叠,坐拥在舒适的软椅里。 偌大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份今日报纸,上头的合影,暧昧不清,标题更为惹火:佩城顶级公子哥,地下情人浮出水面。 男人眉头皱起,脸色沉的可怕,直接将报纸撕了个稀巴烂,丢进了垃圾桶。 电脑屏幕上也闪出了相关事件的链接,圣司冥一点进去,本就阴沉的脸色,这下更是黑如锅底! 什么圣总的地下情人,圣总睡过的女人,各种吸人眼球的不堪字幕,纷纷跳了出来。 圣司冥只觉太阳穴突突跳着,他推翻了电脑,一通电话,叫来了罹绝。 “马上发律师函,把造谣的人给我找出来!” “是,总裁。”罹绝看出圣司冥心情不好,应完了声,便赶忙退下了。 男人揉了揉太阳穴,忽地想到了余浅,闹得这么人尽皆知,不知道她有没有闻见风声? 他的心里突然有点不安,有点惶恐,好像被人抓住了心脏一般,又慌又急。 一通电话拨了出去,男人拿着手机,听着耳边“嘟嘟”的忙音,从头贯到尾,最后,机械的女声传了过来:“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圣司冥眉心一皱,继续打。 仍然无人接听。 一连打了十几通,始终无人接,圣司冥烦躁的砸了手机,该死的,为什么不接电话! 手机“啪嗒”一声,摔到了桌上,亮着的屏幕出现几道裂痕,男人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他拿起外套,以风速离开了。 风风火火赶回帝堡,他连车子都来不及停,拔了钥匙便走进了门厅:“余小姐呢?” 薛管家在这个时间点看到圣司冥回来,显得有点吃惊:“先生,余小姐在楼上。” 圣司冥没有换鞋,疾步上了楼,皮鞋踏在楼梯上,发出“哒哒”的摩擦声。 到了主卧的门口,他伸手推开了门,挺拔的身躯显得风尘仆仆,平日里梳得整齐的头发,也被风吹得凌乱了。 卧室很安静,悄无声息的,就连空气都被冻结了,导致他的呼吸也变得困难。 里头空无一人,圣司冥往前走了走,忽地,目光顿住了。 只见,小小的飘窗上,余浅静静地窝在那儿,她环着双膝,脑袋搁在腿上,裤子的膝盖处,映出一片湿润之色,那娇小的身躯从远处看过去,只有小小的一团,莫名地惹人怜悯。 圣司冥黑眸一深,长指抵住了橱柜,他看见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长发下半露出的侧脸,白的有点吓人,还沾着晶莹的泪珠。 他心尖一疼,匆匆走过去,拨开了她的发。 一整张苍白的小脸露了出来,她面颊湿润,如黑葡萄一般的眼睛,暗暗地,似乎失了魂魄,看上去满目苍夷。 圣司冥心疼不已,一手捉着她的发,一手擦拭她脸上的泪滴,将那些湿润蒸发在指尖。 余浅见到他,没有吃惊,她动也不动,眼睛暗垂,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圣司冥看出余浅的排斥,心里猛地紧张,擦泪的动作愈发的温柔:“怎么哭了?”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要装傻吗? 余浅嗤笑连连,脑袋一偏,躲开了他的手:“圣司冥,恭喜你,做爸爸了。” 她的语气阴阳怪气的,听不出怒意,也闻不见醋味,只是纯粹的嘲讽罢了。 圣司冥站在旁边,将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昨天你还是一条线。” 余浅懒得再跟他绕弯子,抬起脑袋,略微肿胀的眼睛直视那双摄人的黑眸:“之微怀的是你的孩子,对吗?” 圣司冥双眉拧起,她果然还是看见了新闻。 沉了沉气,男人坐了下来,他明白,是自己对不起她在先,于是好声好气的说:“她已经流掉了。” 流掉…… 是啊,之微的孩子流掉了,还是她陪之微去的。 第197章 我想你嫁给我 若是知道,这是圣司冥的孩子,她还会,亲眼看着之微流产吗? 不,她一定不允许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因为她的不成全而消失! 所以,哪怕之微再透露那么一点点,她和圣司冥的孩子就不会死了。 可是,之微不愿意伤害她,所以执意要流产,不破坏她的幸福。 这反而让余浅愧疚不已,让余浅觉得沉重万分,一条人命,就这么压在了她身上。 余浅痛苦的闭上眼睛,嘲讽的笑容还在蔓延,她觉得自己根本无颜面对凌之微,是她,是她害的之微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啊! “你为什么不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吗?” 婴儿房,婴儿的用品,还有他没日没夜的纠缠,不就是因为他想要一个孩子吗! 可又为什么,不阻止之微打胎!就这么放任自己的孩子死去,他难道,不会不安吗? 听见她歇斯底里的问话,圣司冥冷下俊脸,霍地站起了身子,他单手抬起余浅的下巴,两人目光相对,他看见了她的泪,她看见了他的怒,还听见他义正言辞的说:“余浅,你给我听清楚,我要的是我们的孩子,我圣司冥和你余浅的孩子,不是其他人的!” 话是这么说,余浅冷冷一笑:“可你还是让她怀孕了,不是吗?” 圣司冥瞳孔缩了下,攥着她的手却丝毫未松,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口吻强硬的解释道:“那是一场意外,我已经处理好了,至于新闻,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你别信。” 证据她都亲眼看到了,也闻到了,让她如何不信? 余浅推开男人的手,一点也不畏惧男人的目光:“你昨天说的有事瞒我,就是这件事吧?” 拖到之微流产了,新闻也出来了,他才过来坦白,有意义吗? 圣司冥试着盯着余浅的眼睛,却被她厌恶的躲过,他干脆跃上飘窗,身体下压,将她抵在了飘窗的边缘,直勾勾地看进她的眼里,语气前所未有的诚恳:“我没有瞒你,我不说,是因为我觉得没必要,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不会再和她有任何往来。” “至于昨天。”他顿了一下,从外套口袋里取出精致的小盒子。 男人将盒子拿到余浅面前,打开,一枚亮闪闪的钻戒出现在了余浅的眼睛里,她愣了一下,失神的瞳孔倒映着钻戒闪出来的光,许久,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张开的五指攥成了拳。 “这就是我瞒你的事情。”圣司冥凝视着余浅,深情款款的说:“浅浅,我想你嫁给我,我们好好过。” 说着,他将钻戒取了出来,抓着余浅的手,企图把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 余浅肩膀一哆嗦,眼疾手快地躲开了他。 圣司冥手心突然空掉,因为冲力,右手不受控制的松开,捏在指尖的戒指,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失去了踪影。 圣司冥有一瞬间的恼怒,他这个人,最容不得别人的拒绝和挑衅! 可是想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又舍不得怪罪,努力的深呼吸几次,他将喷薄而出的怒火压到了心底:“浅浅,昨天我的确见了凌之微,我想给她一笔钱当做赔偿,她不要,让我顺路载她去便利店,我之所以会扶她,是因为她下车时脚崴了,我之所以帮她开门,是因为她手脚不方便,就这么简单,根本不是新闻报道的那样。” 他坦白了一切,只想换来她的信任与理解。 可余浅根本无法理解,她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毕竟圣司冥的花心,她是亲眼见识过的。 “你该娶的人,是凌之微。”她只道了这么轻轻的一句,目光落在了空掉的盒子上,那枚戒指很美,可是,不属于她。 她,居然让他娶别的女人? 圣司冥差点抑郁不住内心的恼火:“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余浅抱着双膝,曲起的双腿纤细的似乎一折就能断裂:“她怀过你的孩子,你应该对她负责。” 负责。 呵。 圣司冥又压得她更紧了一些,俊脸铁青铁青的,坚硬的胸膛抵的余浅膝盖酸痛,她的后背也贴上了飘窗冰凉的壁身,她本想逃下去,可男人不准,一伸手,勾住了她的下巴,下颚骨几乎快被捏碎了,余浅感觉自己的牙根都散发着麻木的痛意,她更想逃了,手舞足蹈的挣扎起来,两只小手抵住男人的胸膛,用力推拒。 几番折腾下来,圣司冥彻底没了耐心,双臂探上余浅的腰身,轻而易举的把她抱进了怀中,然后丢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一张床的宽度,足够他们折腾了。 余浅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单,死咬着嘴唇,不看他。 圣司冥偏偏不让她如意,粗糙的大掌强行转过她的脸,就这么使劲的捏着:“你一味的让我负责,这样你就可以和钟倾宇双宿双飞了,是不是?” “你还是不信我,你始终都不信我!”余浅被他捏的痛了,于是眼眶也红了,从来从来,他都没有信过她,若不是她答应给他生孩子,他一定会因为钟倾宇这件事生生折磨死她的! 圣司冥压过她,将全身的重量施了下去:“你又何尝信过我?” “这不一样的,之微不一样的,她是我的朋友,她怀了你的孩子,她爱你,她可以和你一生一世。” 而这些,她都做不到的。 如果圣司冥能和之微在一起,首先,她不会愧对之微,其次,她也算撮成了一场合适的因缘。 之微是职业上的女强人,可以在工作上成为圣司冥的好帮手,而且,她人又温柔体贴,做饭家务样样都会,还愿意为圣司冥生育后代,这样的女人,才是圣司冥真正需要的。 而她呢? 她不会陪伴圣司冥很久,等到念念回来,她就会离开的。 所以,她不值得圣司冥浪费太多的感情,更不值得他,错过最好的人选。 余浅这么想着,内心更坚定了。 圣司冥哪里知道她的所思所想,他只觉得愤怒,愤怒她的大公无私! 一口咬下去,他不管她痛不痛,纯粹的想着发泄。 第198章 意外流血 余浅被他咬住脖子,痛的眼泪都滑了下来,脖子涩的发麻,某种液体顺着肌肤流进了他的嘴里,是血。 圣司冥松了嘴,可是不松手,他半撑起身子,支在她的上方,定定地望着她,眸底血红血红的:“我在你眼里,就是个物品,说让就让?” 余浅没有回答,只是说:“她人很好的,我真的希望,你们在一起。” 脖子上的血渗到了床单上,她伸手摸了摸,一排清晰的齿印仿佛刻在了她的身体里,好深好深。 “余浅!”圣司冥快被气死了,他一声大吼,惊得楼下的佣人们面面相觑。 完了完了,先生和余小姐又吵架了! 余浅也吓了一跳,她昂起脑袋,直视男人充血的黑眸,瑟缩的目光,直接被他的怒火所吞噬。 余浅知道不妙,慌慌张张的想躲,男人哪里准,大手粗暴的握住她的双臂,将她抵在了床头。 圣司冥睁着血红的眼睛,狠狠地看她:“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你的心,到底在谁身上!” 若是她爱他,怎么舍得把他拱手让人! 这一切只能说明,余浅不是真的爱他,或者,她根本就没有爱过他! 他拼尽一切想要得到的爱,到底在谁身上! 圣司冥觉得颓败,从所未有过的颓败,为什么每次和余浅在一起,总能让他觉得精疲力尽! 累,从心底里感到累! 余浅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换做从前,她可以说她爱他,可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她再也不想欺骗他,再也不想浪费他的感情了。 她不说话,圣司冥便一遍又遍的追问。 她还是紧咬着牙根,不发一言。 圣司冥便怒了,看来她的心,果然不在自己身上! 他明明已经给了她万千的宠爱,可是却换不回她一丝丝的爱! 该死的女人! 该死的! 余浅不愿意面对他,看到圣司冥那双血红的眼睛,她又闭上了眼。 男人大掌探了上来,将她的眼皮扒开,逼她看清眼前的一幕:“不管你爱谁,你永远都是我身边的奴,永远都是!” 忘了今天到底流了多少眼泪,余浅本以为泪水流尽了,没想到听完他的话,又不受控制地流出了两行。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原来,是真的。 她将脑袋歪向一边,男人没有看见她的泪水,依然咆哮着。 突然,他一怔,望着她流出的鲜血。 可是,她没有感觉受伤,怎么会流血? 圣司冥不容她多想,抓过衣橱里的衣服,动作粗鲁的为她穿上,一件又一件,还包上了厚厚的大衣。 从头到尾,他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脸色沉的吓人,看得出来,他还在生气。 余浅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没有说爱他,所以才生气的,可是,她不想再讨好他了,他生气,是他的事,和她无关。 男人抱起她,丢进了豪车里。 然后驱车,直奔医院。 以前来过,圣司冥有了经验,抱着余浅,径直冲进了科室里。 却被医生告知,需要挂号。 圣司冥一怒,甩出一叠厚厚的钞票:“你现在就给我治好她!” 身后一群排队的病人们不乐意了,三三两两发出抱怨的咒骂。 圣司冥一记冷眼扫过去:“闭嘴!” 人家辛辛苦苦排了半天的队,突然就被人插了队,哪里肯乖乖闭嘴,抱怨的声音反而越来越大。 圣司冥望了眼余浅苍白的小脸,越来越愤怒了。 他大手一挥,把皮夹里所有的现金都取了出来,往天上一扬:“拿了钱就给我滚!” 红色的钞票纷纷扬扬飘在了空中,大家都忙着低头捡钱,抱怨的声音一下子没有了。 圣司冥把余浅放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快点帮她看。” 医生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见病人们拿了钱,一一走掉了,她便推了推眼镜,问:“你哪里不舒服?” 余浅有点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不知道该不该说。 圣司冥不耐烦了,急急的吼:“她出血了。” 医生又是一愣,余浅也愣住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医生尴尬的笑了笑,望向余浅:“出血量大吗?” 余浅整个人懵懵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做一次彻底的检查,请跟我过来。” 医生拉起帘子,在里面为余浅做着检查,圣司冥站在帘子外,焦急的等待。 他刚才,真不该这么冲动的,生气归生气,怎么样也不能伤害她才对。 可是人在气头上,往往都会失去理智,这不是他能控制住的。 圣司冥懊恼的攥紧了拳头,心里说不上来的疼。 一番检查结束,医生掀过帘子,和余浅一并走了出来。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节育环掉了,需要重新带上去吗?” 余浅呆了下,坐在椅子上的身躯瞬间僵硬了。 同样僵硬的,还有圣司冥。 他站在余浅身旁,瞪圆了眼,不可思议的望着医生:“你说什么?” 第199章 挺有道理 医生觉得这两个人有点怪怪的,她拿着检查单,重复道:“你爱人的节育环掉了。” 节、育、环! 顾名思义,节育环就是用来节育的,圣司冥对女人的事一窍不通,但是这种起码的知识,他还是懂的! 难怪前段时间,一直怀不上孩子。 原来,余浅背着他带了节育环,更甚的是,她带了节育环,还说要为他生孩子。 呵,把他圣司冥当猴耍吗! 男人气笑了,胸腔蕴着滔天的怒火,他一脚踹上医生的办公桌,桌子当即撞到了墙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余浅吓了一跳,随即,她被男人从椅子上提了起来,重重抵到墙上。 他的眼睛红的可怕,隐隐的,她从里面,看到了某种透明的液体,可是很快,那液体蒸发了,留下的,只有血红的怒火。 “余浅,你装的累不累?”圣司冥看着墙上摇摇欲坠的女人,有一瞬间,他恨不得把她掐死! 不,他不能让她这么轻易就死掉,他要让她,为她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付出代价! 冷冷一笑,圣司冥松了手,看着余浅从墙上滑落,慢慢坐到了地上,仿佛一只垂死的绵羊,不动,也不说话,一双眼睛没了焦距,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他蹲了下来,在医院这个神圣的地方,他的邪恶丝毫未变:“你不想生,我圣司冥绝不逼你,但是你敢骗我,这性质就变了,从此以后,你别想得到我圣司冥的半点疼宠!” 话落,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余浅只看见他的衣角,被风轻轻扬起弧度,然后,消失了。 医生矗在旁边,被圣司冥吓得动都不敢动,一直到他离开了,才小心翼翼的靠过来:“你没事吧?” 余浅抵靠着墙壁,无力的摇摇头,大脑混沌:“没事。” 医生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重新做回椅子上。 “节育环还要不要带?” 余浅想了想,既然马上要离开了,也就没有带的必要了,便摇头拒绝了。 医生给她开了一些口服的消炎药,余浅拿着药,从医院里走了出来。 她身子不舒服,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丝丝的痛意不断冒出来。 外面有些冷,她虽然被圣司冥包的严实,但是冷风吹过来,那些风无孔不入的钻进她的脖子,还有衣袖,加上她的身子虚,本身手脚就不暖,被这么一吹,冷的双腿直哆嗦。 余浅走不动了,她站在路边打车,瘦弱的身影颤颤巍巍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圣司冥开着车堵在主干道上,他气得呼吸难受,开了窗子,仍然觉得不好受。 他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骗。 余浅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他,甚至挑战他的底线,拿孩子的事来骗他,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事! 想到自己前段时间,发了疯似的建造婴儿房,购买婴儿用品,还和她说了那么多的美好未来,他就觉得自己真是个傻逼! 错就错在,他不该对余浅这么好,不该尝到一点点甜头,就忘了五年前发生的事情,更不该,决定忘了一切,和她重新开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早该知道的,她的本性就是如此,又怎么能轻易的原谅? 圣司冥好像全身都燃烧着猛火,每根毛发上闪着火星,他把双拳捏的咯咯作响,猛地砸到方向盘上,顿时传来一声尖锐而刺耳的喇叭声,许多人往这边侧目过来,圣司冥握紧了方向盘,喇叭声继续尖锐的响着,传遍了一整条街道。 男人又气又恨,痛的眼角湿润了,他双臂摊开,趴在方向盘上,某种液体顺着脸庞滴落下来。 忽地,脑中浮现出她流血不止的画面,一种酸酸的痛感从心脏迸发出来,他还是不忍,哪怕她无止尽的伤害他,他还是不忍不管她。 圣司冥抬起头,长鸣的喇叭声终于停止,他双目红的骇人,眼角的湿润已经消失不见,整张脸暗的没有色彩。 一手取过手机,他播出号码,冷静的吩咐道:“余小姐在人民医院,你去接她回来。” 薛管家当即应声:“好的,先生。” 挂上电话后,圣司冥捏着手机,额角的青筋一涨一涨的。 突然,手心震动了一下,手机“嗡嗡”响了起来。 男人抬起手,接通了电话。 对面的人是罹绝:“先生,造谣的狗仔找到了。” 圣司冥眯了眯眼,浑身的怒气张扬四射:“把他带进arsena,我有话,要亲自问他。” “是。” 这时,堵住的路已经畅通,男人发动引擎,暗沉的双眸,冷冷地注视着前方道路,油门踩到了底。 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很快就会明了了。 到了公司楼下,他随便把车停在了路边,正要开门下车,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圣司冥以为是罹绝,不耐烦的接起来。 不料,对方竟是,凌之微。 她一开口,浓浓的委屈便透了出来:“圣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两个怎么会上新闻?” 圣司冥黑眸眯起,拔下车钥匙放在指间攥紧:“你应该比我清楚的多。” 昨天他们发生的所有,刚好被狗仔拍了个正着,一幕也没有错过。 不排除,这是凌之微故意设计的可能。 至于她的目的…… 他还未知。 凌之微一双精明的美眸缓缓眯了起来,她站在窗边,遥遥望着澄蓝的天际,唇边,逐渐咧开了一抹笑。 她笑的无声,很快便收敛了笑意,惊恐而委屈的说:“圣总,你怀疑我?” 圣司冥敲打着方向盘,不否认。 凌之微更加惶恐的说道:“这件事和我无关,我没有必要,也没有这个动机,而且,我身为当事人之一,受到的伤害不比你少,你知道网友们是怎么说我的吗?贱人,见钱眼开,出卖肉体……新闻一出,我这辈子都会受到影响,你觉得,我有必要害我自己吗?” 她的语气又急又诚恳。 说的挺有道理的。 第200章 未知的号码 但圣司冥,绝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他抽回手,冷冷一笑:“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很快就会知晓了。” 说完,他挂掉了电话,从车里迈了出来。 唯一的一次心软,却换来这样的结果,昨天,他就不该对凌之微产生怜悯。 另一边,凌之微望着空白的手机,笑容嘲讽,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呢? 圣司冥,你以为,你查的清楚吗? 总裁办公室。 正中央的位置摆放着两张椅子,一胖一瘦两个男人端坐在上面,被人绑了手脚,一动不能动。 罹绝站在他们的身后,看管着他们。 没多久,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圣司冥从外走了进来。 他冷冷瞟了眼椅子上的两个人,顿时,他们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了上来。 圣司冥坐回办公桌前,两条长腿慵懒的翘上了桌面,他随手脱去外套,丢到桌面上,长指解开衬衫的领口,小麦色的肌肤露了出来,整个人更显慵懒邪魅。 罹绝将胖男人脖子上的相机摘了下来,毕恭毕敬的交上去:“先生,就是他们两个偷拍了照片,还造谣生事。” 圣司冥打开相机,灵活的翻看着里头的内容,黑眸霎时冷了下去,里面的照片,正是网上放出来的那几张。 他冷冷笑了出来,相机把玩在手,轻巧的绕了几个圈,然后重重丢到桌上。 啪嗒…… 一声剧烈的响声,吓得椅子上的两个人接连颤抖。 圣司冥眯起凛冽黑眸,冰冷冷的看过去,只是一道简单的眼神,就令两人如临大敌。 他们都知道死定了,对方可是大名鼎鼎的圣先生啊,得罪了他,就相当于自寻死路。 当初拍照的时候,他们没想过会被圣先生找到,如今真的被找到了,这可不是死定了吗! 圣司冥挽起袖口,从椅子上站起,他双臂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口吻嚣张跋扈:“是谁指使你们的?” 胖男人和瘦男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惶恐,胖男人摇了摇头,将头扭向别处,不敢看着圣司冥:“没、没有人。” 新闻界的业界规矩就是这样,拿了别人的钱,就要替别人保守秘密,若是说了出去,以后会影响信誉的。 瘦男人也跟着说:“对,没有人,是我们自己路过,正好看见这一幕,就拍下来了。” 圣司冥点点头,两指敲着桌面,目光变得好笑:“是吗?还有这么巧的事?” 狗仔路过,正好拍下了他和凌之微,怎么说,都有点过于牵强,圣司冥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倒霉,更何况新闻的标题太过蓄意,什么总裁的情人,若真是路过,他们敢拿着杯弓蛇影大做文章吗?还有,他在凌之微家里不过短短几分钟,却硬是被写成了两三个小时,这是故意误导群众,小记者哪有这个胆子,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蓄意指使。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圣司冥不悦的眸子闪过一道狠光,他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把锋利的尖刀,刀锋出鞘,闪出绝冷的光点,男人长臂轻抬,刀子从手里甩了出去,僵硬的空气被划破,只听“嘶”的一声,刀子稳准狠的扎到了平滑的桌面上,竖直而立。 刀子上闪出的寒光,灼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两个男人吓得喉间一哽,差点尿了裤子! 圣先生拿出刀子了,这是要,杀人啊! 淡淡一笑,圣司冥继续撑在桌前,凌厉的黑眸盯着面前的尖刀,他望着银质刀身上倒映着的两个人:“我给你们三秒钟的时间,如实招来,否则我这刀,可不长眼。” 瘦男人真是吓坏了,圣司冥是什么样的狠角他当然知道,他可不想英年早逝,于是抢在胖男人之前,和盘托出:“是一个男人,他在当天早上给我们打了电话,说您那天要会情人,让我们跟紧你,他还说,您的情人叫什么,凌之微……” 他一说完,胖男人当即发飙:“喂,你忘了我们拿了人家的封口费了吗!” 瘦男人也发飙了,大声吼回去:“我们又不知道他是谁,又不知道他的姓名,就连打过来的号码显示的都是未知,我们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的性别,这样也需要封口吗?你不觉那个人,很奇怪很奇怪吗!” 胖男人当然也觉得奇怪,但是拿了人家的钱,就得按着人家说的做啊,电话里的那个人曾经叮咛过,不准告诉任何人他打过电话,照片拍好了,那边又来了电话,让他们把新闻的标题改成圣总的情人,又让他们把内容夸张化,并传播给各大媒体,之后,那人给了他们汇了十万块的封口费,让他们把这一切都咽进肚子里,他乖乖照做了,只是没想到,瘦男人这个懦夫,被人一逼,就全交代了出去,真是败类! 圣司冥听着两人的争吵,大致明白了事情的走向,打电话的是个男人,那么也就排除了凌之微的可能性。 “那人多大年龄?” 瘦男人摇摇头,表情困惑:“听不出来,他的声音冷冷的,有点像机器。” 圣司冥黑眸一眯,重新坐到椅子上,桌上竖着的水果刀遮去了他一半视线:“继续说。” “还有……” 瘦男人正要爆料,胖男人用力瞪了他一眼:“喂!” 摆明了意思,不准他继续说下去。 瘦男人被他这么一吼,不得不闭上嘴。 圣司冥邪肆一笑,拿出两张空白的支票,抛了下去,纸张轻轻扬扬,在空中飘荡着,最后落在了距离两人不远不近的地方。 男人冷声道:“他给你多少封口费,我给你双倍,现在,立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 胖男人盯着白色的支票,在钱面前,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妥协。 “他知道我们偷拍了你,也知道我们跟你去了哪儿,我猜,他一定是你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 圣司冥眯了眯眼,猜不准确,谁会有动机制造这种事情,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胖男人主动把电话交了出去,圣司冥翻开通话记录,上头果然没有号码,只显示未知两个字。 第201章 查不到 “罹绝,能查到对方的ip地址吗?” 罹绝为难的摇头:“先生,没有具体号码,是查不到的。” 呵,还真是聪明,居然用软件屏蔽了号码显示。 圣司冥笑出了声,把手机丢给了胖男人:“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胖男人仔细想了想,忽然猛地一拍手:“我这里有对方汇款的记录!” 圣司冥眼睛亮了亮,用眼神示意罹绝给他松绑。 胖男人双手自由了,脚还被绑着,他拿起手机,快速的翻找到支付宝的转账记录,然后将其递给了罹绝:“就是这个账号。” 罹绝将手机给了圣司冥。 上头的账号信息没有显示,但账户号码是完整的,圣司冥剑眉微挑:“查下去,我要这个账号的所有信息!” 他一定要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敢借此伤害他和余浅的感情,他一定要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罹绝接过手机,恭敬应声:“是。” 圣司冥打量着两个瑟瑟发抖的男人,冷声命令道:“去写一篇新闻稿,为你们的杯弓蛇影的行为向大众道歉,最好把这件事给我解释的清清楚楚,否则,我们法庭上见。” 这不是威胁,他的律师函已经发了出去,除非他不追究,否则这两个人都要蹲监狱。 胖男人和瘦男人又是一惊,吓得拼命点头:“是是是、我们知道了。” 圣司冥累了,摘下刀子,黑眸闭了起来:“滚吧。” 罹绝闻声,帮两人解开了绳索,他们脚一着地,便飞快的滚走了,一秒都不敢停留。 罹绝见圣司冥疲乏不堪,贴心的为他递上一杯咖啡,也离开了。 五分钟后,男人眼睛睁开,怔怔地望着桌上的咖啡杯。 他端了起来,送到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 咖啡的苦涩随即传遍全身,熟悉而陌生。 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喝过咖啡了。 从决定和她要孩子开始,他戒烟又戒酒,所有可能伤及他们孩子的习性,他全都戒掉了。 可是,到头来,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 余浅根本没有想过要为他生孩子,他所作所为的一切,在她的眼里,就是一场笑话。 圣司冥痛的闭上眼睛,手臂倾斜,温热的咖啡,泼到了地上。 …… 过往的车辆很多,余浅站在路边,却一辆也打不到。 她眼前发昏,实在打不到,干脆裹紧了衣服往前走,她往右行走,而帝堡的车,刚好从左边的道路上驶入进来,与她擦肩而过。 林肯车停在了医院门口,薛管家从车上下来,进入了医院,他在妇产科寻找良久,根本没有看到余浅的身影,焦急之下,他和小陈扩大了范围,把医院的各个角落都找了个遍,仍然没有看到余浅。 薛管家继续找,而小陈,开着林肯车,在路头寻起来。 余浅不知道往哪走,她小腹很痛,一个人在街头徘徊,痛的蹲了下去。 圣司冥把她丢下了,有没有想过,她流了血…… 余浅无助的抱紧了自己,厚厚的外套垂到地上,这不是圣司冥的衣服,所以她穿起来特别肥大,手指蜷缩在袖子里,想伸都伸不出来,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她用力抓紧了袖口,苍白的脸蛋上没有喜怒哀乐,只是嘴唇冻得发紫了。 她就这么抱着自己,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在别人欢声笑语的时候,她孤身一人,像个没人要的垃圾一样。 不知蹲了多久,天色渐晚,一盏盏路灯在她的眼睛里亮起,余浅失神的瞳孔哆嗦了一下,一辆出租车闯入街头,她慌忙站了起来,想去拦车,可是双腿麻木了,软软的,使不上劲。 眼瞧着出租车渐渐远去,她紧张的跟着往前跑,双膝用不上劲,加上过于焦急,她脚下一软,狼狈的跌了下去,娇嫩的肌肤被坚硬的地面磨破,余浅感觉膝盖火辣辣的疼,她皱起了眉头,整个人呈大字型瘫倒在地,她挣扎着试图站起来,可因为双腿麻木,她根本使不上力气。 过路的人们,好奇的打量着地上的余浅,有几个人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消遣的话,很快,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在揣测余浅怎么了,是不是有病发作了,或者,就是故意碰瓷。 没有人敢向前扶她,大家都只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离她远远地。 余浅趴在地上,水泥地钻心的凉,她的双手和膝盖都被擦破了,鲜血从伤口渗出来,又冷又疼。 眼前是无数双鞋子,他们环绕着她,每一个人都在喋喋不休,更甚的,她感到闪光灯一阵一阵的从身上扫过。 余浅咬紧下唇,把脑袋埋到最低,她什么时候这么丢人过? 又一次使力失败,她无力的瘫软下来,耳边突然传来一位中年男子的叫骂声:“小小年纪,你干什么不好,非跑出来碰瓷,像你这种人,活该死了都没人扶!” 此话一出,大家都跟着附和,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余浅脸都抬不起来,她趴在地上,无声无息的哭泣。 委屈。 真的好委屈。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要责怪她,为什么她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泪水冰凉冰凉,沁湿了布满尘埃的水泥地,她的脸也被染湿,沾了无数的灰尘,狼狈极了。 这边动静闹得实在太大,一群群的人,吸引了小陈的注意,他打开车窗,向外眺望,重重人影包围着的女人,怎么看上去,那么的熟悉? 小陈皱起眉头,赶忙将车停在了路边,他大步走过来,推开人群,挤了进去。 随后,他吃惊的瞪圆了眼睛,躺在地上的人,竟然真的是:“余小姐?” 余浅一怔,埋下去的脑袋并没有抬起。 小陈一秒也不敢耽搁,赶紧把余浅从地上扶起来,然后送进了林肯车里。 四周的人群呆住了,这是什么个情况,那个女人,不是碰瓷的? 林肯车慢慢开出了街头,驶向远方。 余浅坐在车后座,浑身尘土,模样狼狈至极。 她静坐着,表情呆滞,一双眼睛,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约莫二十分钟,林肯车停在了帝堡门口。 第202章 也曾真心实意的笑过 余浅打开车门,走下去,双腿已经不麻了,她走的还算顺利。 张嫂远远迎了出来,担忧的望着她:“余小姐,您去哪了?整个帝堡的人都出去找您了。” 余浅扶住墙壁,大脑晕眩,阵阵无力的感觉袭上心头,真的好难受。 “张嫂,我想洗澡。”她有气无力的说道,下身又涌出了粘稠的液体。 张嫂看出余浅不对劲,又看到她满身尘土,随即心疼的握紧了她的手:“好,我去放水。” 余浅躺进浴缸里,温热的水流浸泡着全身,淹到伤口时,泛上了细密的疼痛,她窝在里面,手脚仍是冰凉,洗不去浑身疲乏。 就这么泡着,泡的水都凉了,她才动了动身,从浴缸里踏出来。 浴缸里的水泛出淡淡的红色,余浅低头,看见膝盖处还在冒血的伤口,刚才一跤摔得不轻,露出了内里粉色的肉。 她没有管它,随便擦了两下,便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她好累,累得每走一步,都牵痛伤口。 余浅坐到床上,身上笼着被子,一头长发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不一会儿,被子就湿了。 她好像没了知觉,呆滞的盯着床单上的花纹,就这么怔怔的看着。 回想她和圣司冥在这间卧室里发生的所有,除了痛苦,她似乎,也曾真心实意的笑过。 在他和她许诺,以后不会弄痛她的时候。 在他祈求她,别离开的时候。 他们之间,除了痛,是不是也有过其他的感觉? 只是,那些感觉太薄弱了,抵不过滔天入地的痛苦。 余浅闭上眼睛,头顶上的灯光,从睫毛的缝隙里钻进来,慢慢地,眼前浮现出了上午的一幕。 圣司冥拿着亮闪闪的戒指,深情款款的凝视她,他目光柔和,声音愉悦:“浅浅,我想你嫁给我,我们好好过。” 余浅的眼泪,一颗颗掉了下来。 她从未想过,圣司冥会向她求婚,从未想过,那么粗暴的人,会细心的准备结婚戒指,会深情款款的说,我想你嫁给我。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深情,她感动过,可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再多的感动也只能被胸腔里的愤怒冲成渣末。 余浅擦去泪水,紧抿着嘴唇,唇角干的裂出了血。 她知道,就算这件事没有发生,她也不可能答应圣司冥的求婚,因为他从头至尾,爱的都是另一个浅浅。 可为什么,还是这么的难过…… 她到底,在难过些什么? 余浅擦完了泪水,又有新的涌出来,她不停的擦,眼泪不停的流,到最后,眼部肌肤已经擦红了。 窗外的天空,彻底暗了下来。 她仰躺在床面,长发未干,像结了冰。 叮铃铃…… 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一怔,伸手去接,屏幕上的名字,却让她犹豫了。 凌之微。 是凌之微的电话。 余浅手臂颓然垂下,她死咬着唇,不知该接不该接,不知该如何面对凌之微。 新闻爆出来,她现在,已经知晓了全部。 铃声响完,又接着响,一通又一通,对方似乎不打到她接为止,不甘心。 余浅耳根子被铃声吵得麻木,她双眼一闭,接了电话。 话筒里沉默了两秒,顿时传来凌之微焦急的声音:“浅浅,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余浅笑了笑,没有说话。 凌之微接着问:“浅浅,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你听我说,这些都是假的,都是胡乱报道的,我和圣总之间清清白白,你千万不要相信媒体的片面之词,我们是朋友啊,我怎么会破坏你的幸福。” 到了这种时候,凌之微还这么照顾她的情绪。 余浅心里又痛又暖,说不上来的难过:“之微,圣司冥已经把全部都告诉我了,你怀的是他的孩子,对不对?” 闻声,对面沉默了,许久,才传来凌之微哀伤的低吟:“浅浅……” 余浅打断她,苦笑道:“你爱他,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傻丫头,我不会伤心的,我说过,我根本不爱他。” 之微为什么这么傻呢,她明明很早以前就告诉过她了。 “可是圣总,他爱你啊……”凌之微顿了一下,声音沙哑。 他爱你,这三个字,深深戳进了余浅的心窝子。 眼睫抖了抖,她嘲讽般的回应道:“他爱的不是我,他爱的是另一个浅浅,我们注定长久不了的。” 凌之微黛眉拧起,什么另一个浅浅? 余浅在说什么胡话,圣司冥爱的不是她吗,那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仔细琢磨了一下,她琢磨不透,干脆问:“浅浅,你怎么了?” 余浅知道,如此谎延的事情说给任何人听,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她苦笑一声,冰冷的长发遮了面,鼻子忽然发酸,她流泪说:“之微,对不起。” “对不起,我害你失去了孩子,如果不是我让你有所顾忌,你就不会流产了。” 她真的很抱歉,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凌之微爱着圣司冥,她一定不会呆在圣司冥的身边。 不大不小的公寓里,凌之微半躺在沙发里,纤指玩弄着柔柔的长发,她的脸上,尽是奸计得逞的笑容,笑容是真心的,所以显得很美,也将邪恶,衬托的淋漓尽致,她眯了眯眼,眸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没想到,事情比她想象中,还要顺利的多。 “浅浅,你说什么呢?明明是我对不起你,这是我犯下的错,打胎也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浅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好吗?” 她将语气放的无尽可怜,也将歉意表达的异常诚恳,电话里看不见的,是她唇角灿烂的笑容。 “咳咳……”凌之微从沙发上坐起,故意抓紧了椅背,大声咳嗽起来。 她这么一咳嗽,令余浅的心揪到了嗓子眼:“之微,你怎么了?” 凌之微牵强的说:“昨晚窗户忘了关,有点受凉了。” 听言,余浅沉入了沉思,之微刚刚打完胎,身体应该很虚弱,她的身边空无一人,光靠她自己一个人,是肯定照顾不好自己的,否则,怎么会受凉呢? 抓住被角,她僵硬的提出想法:“你来帝堡吧,我照顾你。” 第203章 我们需要冷静 凌之微眉目舒开,又咳了一声,语气紧张起来:“不行,圣总不想见到我的。” 余浅怀着愧疚的心理,不疑有他:“你流产了,需要有人照顾,而且你怀的是圣司冥的孩子,在帝堡休养身体理所应当啊。” “浅浅,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是这样,真的不行。”凌之微斩金截铁的拒绝道,声音还带着哭腔。 “你一个人,我实在放心不下,就这样吧,明天,我过去接你。” “浅浅……” 余浅说完,直接挂了电话,不给凌之微任何拒绝的机会。 她躺在床上,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她的愧疚,便能烟消云散。 而另一边,凌之微丢下手机,走进卧室里,将崭新的行李箱拖了出来。 她费尽心机,为的,就是余浅的这句话。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这一次,上帝终于站在了她这边。 …… 余浅在床上坐了很久,昏昏欲睡的时候,卧室门被人推开了。 她一惊,完全清醒了过来,一双灵眸,无意识的抬起。 然后就看见了,浑身酒气的圣司冥。 他手里拖着西装外套,脸上没有醉意的红,而是铁青铁青,和在医院时没有什么区别,他看见了她,她也看见了他,他们目光相对,余浅先躲开了,因为她受不了,他眼里几乎满溢出来的怨恨。 圣司冥丢下外套,眼底的担忧埋藏在醉意之下,他借着醉意,向她靠拢过去。 男人坐到了床边,酒气冲天,余浅讨厌酒的味道,起身,想从他旁边走开。 擦肩而过的时候,圣司冥一手拉过她:“不准走!” 余浅脚才沾地,被他一拉,差点重心不稳摔下去,她摇摇晃晃扶住窗沿,膝盖处的伤口,悄悄撕裂了。 她疼的皱眉:“这段时间,我们分房睡吧。” 说着,用力扯掉他残留在她腰部的手掌,她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圣司冥脑子嗡嗡作响,耳边全是她离去的脚步声。 他受不了她的离开,他受不了! 醉意浓浓的涌上来,伴随心脏的痛楚,他只觉得大脑混沌,痛啊,痛的几度不能呼吸! 长腿一迈,在余浅走出门的一瞬间,他伸手抓住她的衣角,卧室门刚好夹了下来,他的手臂被门卡住,痛的闷哼一声。 余浅一愣,一回头,就看见圣司冥被门卡住的手。 她吓了一跳,连忙推开卧室门,把他的手臂解放出来,被夹的地方,泛出了一片紫青色的淤血。 从被夹住到被解救,圣司冥一直没有放手,他一直抓着她,朦胧的黑眸,染上痛意。 余浅还想走,却被男人抓的动弹不得,她皱起眉头,为了防止他再被夹到,她进了卧室里,没有一秒的耽搁,用力掰着青筋缠绕的大掌,可无论她怎么掰,就是掰不开。 余浅急了:“圣司冥,你放开我,我们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冷、静。”男人细细嚼着这两个字,忽然冷笑出声,仍丝攥着她:“呵,冷什么静?你的任务就是陪睡,你需要冷静什么?” 圣司冥是在提醒她,他们之间还存在着一场交易。 她,是卖身给他的妓女。 余浅笑了,这段日子,享尽了他的宠爱,害她差点忘了,她其实,是卖身给他的啊。 圣司冥在医院里说过,不会再给她半点疼宠。 原来,是真的。 所以她的身份,也重新变回了妓女。 笑着笑着,余浅不再挣扎,重新回到从前的状态,像只死鱼般,仍他折腾,他开心就好。 男人被她突如其来的笑容惹红了眼,他脑袋很昏很昏,理智也没了,涌在脑袋深处的,只有她一次次的欺骗,和一次次的背叛。 他好气。 明明在公司时,已经平息了心情。 可一见到她,他就觉得胸口有口气堵着,下不去上不来。 圣司冥深深吸了一口气,拉着余浅往床上倒去。 被单有点潮湿,是被她头发上的水弄湿的。 两人躺在湿湿的被单里,那种寒,顷刻间侵占了全身。 圣司冥压在余浅身上,蛮横的撕扯她的衣服,他什么都忘了,只想发泄,只觉得心痛的不行。 如若他不发泄,会被怒火憋死的! 余浅躺着,一动不动,随他折腾。 她眸底死灰,毫无情绪波澜,直到圣司冥压下来,才闪过一抹痛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股子疼,往四肢百骸钻去。 她死死地咬住下唇,死死地抓住被单,一颗泪也没有流,一句话也没有说。 男人蕴满醉意的黑眸,迷醉的什么也看不清,他嗅着专属于余浅的味道,眉心处的疙瘩渐渐舒平。 余浅痛的险些昏厥,她闭上眼,死挺着。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男人终于从她身上翻到一旁,沉沉地睡了过去。 余浅四肢张开,瘫软在床上,动一下都很困难。 她呆滞的望着屋顶,望着年轮,灰沉沉的眼眸,似乎淌过绝望。 最后,灯熄了,她的绝望,在黑暗中蔓出一朵朵血腥的花儿。 圣司冥醒来时,头痛的不行,他揉了揉发涩的双目,一睁眼,便看见了满床的血迹。 他愣住了,伸手一探,床侧是空的,床单也已经凉了。 男人高大的身躯霎时僵成了一块石头。 他急急下床,一路寻出去,抓着薛管家的领子就问:“余小姐呢?” 薛管家被男人铁青的面色吓住了,结结巴巴的说:“先、先生、余,余小姐还没有下来。” 没有下来? 男人俊眉一皱,松开管家,快速上了楼,一间一间的寻找着。 该死的,昨天晚上他喝醉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余浅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 越想越烦躁,圣司冥气得难受,也不知道是在气谁,总之他的情绪乱的他自己都稳不住了! 从楼梯口的房间,一直寻到了走廊深处,没有,哪里都没有余浅! 她该不会,又逃了吧? 想到这,圣司冥一拳头砸到墙上,墙体瞬间出现一个凹槽,他的手也被砸破,指节处的鲜血染红了墙面。 男人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他大步迈进主卧,迅速拿出衣服换上。 然后踏进浴室,准备洗漱。 却在踏进去的一瞬间,看到了窝在浴缸里的余浅。 第204章 果然生病了 她浑身赤裸,手臂环着膝盖,白嫩的肌肤在水里,荡漾出了数不尽数的咬痕和吻痕。 圣司冥瞳孔一缩,快步迈了进去。 浴缸里,余浅闭着眼睛,半抵靠在浴缸边缘,黑亮的长发飘在水里,她的脸色很白,嘴唇也白,眉头那里深深锁着,痛色极深。 圣司冥目光往下,看见了她身上种种泛紫的印记,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太阳穴突突跳着,该死的,昨天晚上。他都做了些什么! 男人十指攥拳,捏的骨节“咯咯”作响。 努力的深呼吸几次,他伸手探进了水里,随即,一股子寒气钻进了汗毛孔里。 该死,竟是冷水? 这死女人,该不会泡澡泡了一晚上吧! 圣司冥刚平息的怒火,又以火速冒了出来! 他双手探进水里,手臂在水下挥动,一波波冰凉的水珠,泼到了余浅的脸上,头上。 她一下子惊醒了,睁开眼,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圣司冥。 她如赦大敌,水下的身体再次冒出零星的痛意。 圣司冥见她醒了,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浴室门“嘭”的一声关上。 余浅松了口气,缓缓支起冷得发抖的身子,艰难的从浴缸里迈了出来。 昨晚实在太累,她居然在浴缸里睡着了。 难怪会梦见自己掉进了海里,又冷又疼。 叹了口气,余浅开了热水,站在花洒下,冲刷着自己几乎快被冻僵的身体。 等她穿好衣服出来时,满床的鲜血,刺痛了双眸。 她咬着牙根,把床单抽下来,拿到浴缸里清洗,她身上经历的耻辱,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佣人。 一下又一下,她洗的很用力,鲜血被洗去了,蔓出一浴缸的血水。 余浅放掉水,拿着洗净的床单,晒到晾衣架上。 搞定了一切,她突然脚跟不稳,眼前一阵阵发黑,余浅赶紧扶住墙壁,眩晕的感觉慢慢好转了一些。 她身上本就无力,刚才又洗的费劲,此时,怎么可能不累。 庭院里的佣人瞧出她面色不对,赶忙将她扶进了客厅里。 薛管家看见余浅脸色雪白,急忙取出电话,准备打电话给祁琛。 电话还未播,祁琛先从门厅迈了进来。 薛管家一愣,握着话筒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祁琛冲他友好的笑了笑:“圣先生一早就吩咐我过来了,他说余小姐在冷水里冻了一夜,有可能会生病。” 薛管家了然,看来先生早有先见之明。 沙发上的余浅脑袋昏沉,没有细听他们的对话,自然不知道,圣司冥对她超乎寻常的关心。 祁琛来到余浅面前,把温度计放进了她的嘴巴里。 余浅浑身难受,看见祁琛,倒也十分配合。 几分钟过去,祁琛看了看温度计上的数字,顿时拧起了眉:“39度5,余小姐发低烧了。” 闻言,薛管家赶紧命人准备热姜茶,顺便去楼上,取来一条毛毯,为余浅包着。 即便是这样,余浅还是冷的厉害,大脑又昏又涨,她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回流,全涨进了脑子里。 祁琛一刻也不耽误,连忙将吊瓶挂起,然后冰凉的针头,刺进了余浅的手背。 她眯了眯眼,手背传来微微的痛,那些冷冷的液体涌入数以百计的血管中,令她浑身都颤了一下。 祁琛恭敬的说:“余小姐,挂完这针,烧就会退的。” 余浅点点头,虚弱的睁不开眼。 不一会儿,张嫂端着热好的姜茶,送了上来。 余浅捧着热茶杯,鼻间飘来生姜的味道,她不想喝,把脑袋垂到了一边。 张嫂见她实在虚弱,低声叹了口气,又进厨房,端来了早餐。 “余小姐,吃点东西吧,这样烧退得快。” 余浅摇头,她什么也吃不下,只想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 张嫂无奈的摇摇头,端着早餐退下了。 瓶子里的药水慢慢地流淌,一滴又一滴。 余浅的耳边都是“啪嗒、啪嗒”的声音,心跳也跟着这声音,上下起伏。 她睁开了眼睛,凝视着头顶冒着气泡的吊瓶,眼神空洞,躺在沙发上的身体,几乎失了温度。 她怔怔地看着,直到药水全部流光,瓶子空掉为止。 祁琛重新塞了一只温度计,取出来的时候,凝重的表情没有半点松懈:“退了一点,但还是烧,余小姐,我去给你开些退烧药,这段时间,您最好别出门,防止受凉受的更严重。” 余浅听见祁琛的叮嘱,没点头也没说话。 她今天说好,要去接之微的,怎么可能不出门呢? 灵眸动了动,她的目光落到薛管家身上:“扶我回房吧,我想睡一会。” 薛管家听令,扶着余浅上了楼,轻手轻脚关上房门。 帝堡的电话,刚好响起。 那边传来圣司冥的声音:“祁琛来了没有,她怎么样了?” 薛管家如实禀告:“余小姐发了低烧,刚刚挂完针,但还没有退干净,祁医生去开退烧药去了。” 圣司冥黑眸沉了下去,笔尖刺透了文件。 果然生病了。 在冷水里坐了一夜,怎么可能不生病。 他丢下笔,气恼的别过眼:“好好照顾她,听见没?” “是。”薛管家应声,电话即被挂断。 佣人已经换好了新的被单,余浅躺上去,昏昏沉沉睡了一觉。 梦里,她堕进无尽的深渊,只觉得自己不住的下落,最后摔到地上时,她看见,圣司冥挽着凌之微的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而她,就站在凌之微身边,身上穿着圣司冥前段时间应允的白色纱裙,她,是伴娘。 一瞬,余浅的双眸惊恐起来,她矗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 其余的人,纷纷鼓起掌来,祝福这对即将结为夫妻的新人。 余浅站在舞台边缘,似乎没有人看见她,也没有人在意她。 圣司冥牵着凌之微的手,走到司仪跟前,当司仪问,圣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凌女士为妻时,她听到了铿锵有力的回答:“我愿意。” 这一刻,余浅只觉得腿下一软,她“噗通”一下,从舞台上摔了下去。 第205章 梦一场 舞台很高,高到一望无际,仿佛悬崖。 无止尽的失重感再次袭上来,余浅张开四肢,长发在空中飞舞,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暗,似乎有什么东西刺进了心里,她感到胸口钝痛,泪水也滑了下来。 在疼痛抵达心脏最深处时,她“刷”的睁开了眼睛,才发现,一切不过梦一场。 余浅惶恐的拉紧了被子,浑身汗湿,她侧目望着光亮的窗子,梦中发生的一切,太过真实,真实到,好像她亲眼目睹了一般。 余浅目露惊恐,面颊的汗水打湿了头发,好像刚被人从水中打捞出来一般。 滴答滴答…… 墙上的时钟不断游走,发出极其规律的声音。 余浅拉着被子,越拉越紧。 等它跳了大约一百下的时候,她从床上爬了起来,虚弱的身体摇摇欲坠,可步伐,却是坚定地。 她要去接之微。 无论如何,都要把之微接到帝堡。 只有在同一个屋檐下,圣司冥才有可能爱上之微,等到了那个时候,之微可以收获幸福,而她,也可以全身而退了。 余浅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她已经预见了他们的未来,会很幸福的,一定会很幸福的,就像,她梦中的那样。 下午一点整,她下了楼,头还有点晕,但是已经好多了。 薛管家迎了过来:“余小姐,午餐准备好了。” 余浅抬起眼睫:“管家,我想出去一趟。” 薛管家忧心忡忡的说:“余小姐,您还病着呢,还是回去躺着吧。” 余浅知道管家在担心什么,当即扯开嘴角:“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放心,在他回来以前,我肯定会赶回来的。” 说完,她不等薛管家回应,迈开脚便出了帝堡。 “余小姐……余小姐!”薛管家在后,焦急的叫嚷。 不过,先生也没有说,要禁余小姐的足,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也就没有让庭院里的侍兵捉人。 余浅顺利离开了帝堡,富人区打不到车,她便提前用打车软件叫了车。 出了帝堡门,看见一辆出租车停靠在路口,余浅朝司机招了招手,坐进车里:“师傅,去御景苑。” 出租车发动起来,驶上了道路。 余浅望着窗外碧绿色的风景,明明秋天了,这里的树木却四季常青,不愧是富人区。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御景苑门口,余浅给了钱,从车里下来,徒步进了凌之微所在的楼层,敲响了门。 她知道凌之微是不会同意的,所以没有提前打电话,而是直接过来接她。 敲了三下,没有人开。 余浅又敲了三下,门内响起了脚步声。 下一秒,凌之微打开了门,她捂着小腹,表情痛苦,却还努力的绽出微笑:“浅浅,怎么是你?” 余浅见她紧紧捂着肚子,慌忙扶住她:“你怎么了?” 凌之微苍白的笑笑:“我想过来开门,结果一着急从床上摔了下来,肚子摔的好疼。” 余浅眉心皱了皱,将她扶进屋中:“跟我回帝堡吧,我照顾你。” 凌之微步伐顿住,她昂起了头,神情难看:“浅浅,我昨天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今天怎么还……” 余浅突然抓住凌之微的手,冲她摇了摇头:“别说了,我去帮你收拾行李,咱们一会就走。” “浅浅……”凌之微还想继续拒绝,但余浅已经闪身,走进了卧室里,主动帮她收拾起行李。 隔着一道墙壁,凌之微低下脑袋,唇边的笑容被长发遮去了。 余浅身子虚弱,手脚没什么力气,咬了咬唇,她强忍着不适,把衣橱最上面的行李箱取了下来。 行李箱很重,她用了全身的力气,大脑一阵阵眩晕,她连忙靠在墙壁上,稳住身形。 缓了一小会,等眼前的星星消的差不多了,她打开行李箱,把衣橱里的衣服统统塞了进去。 余浅手脚利索,不一会儿,就收拾完了全部的行李,背脊已是冷汗津津,额头也被汗水打湿了。 她拖着行李箱走出去,看见凌之微坐在客厅沙发上,痛苦的辗转,脸色尤为苍白。 余浅轻轻走过去:“之微,你还好吧?” 凌之微擦了擦汗:“我没事,应该一会儿就不疼了。” “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余浅倒了一杯热水给她:“跟我去帝堡吧。” 凌之微捧住水杯的手指一抖,险些洒出来:“我不去,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圣总。” 余浅放下水壶,长长的睫毛一扫眼睑:“是我照顾你,不是他,你不用面对他的。” “浅浅……”凌之微还想拒绝,可余浅不想再听了,她伸出手,握住凌之微冰冷的手掌:“走吧。” 凌之微只得无奈的叹口气,跟着她,坐进了楼下的出租车里。 余浅头晕眼花,抵靠着车窗,闭目休息。 而她身旁的凌之微,则平视前方,眸光惊艳。 到了帝堡,余浅把自己的拖鞋给了凌之微,她则穿着佣人的。 薛管家看见余浅回来,恭敬地迎了上去,却在余浅身后,看见了一位陌生女子:“余小姐,这位是……” 余浅拉过凌之微的手,介绍道:“她是我朋友,薛管家,麻烦给她准备一个房间。” 闻言,薛管家显得为难:“这……”先生知道吗? 余浅神色暗了,她就知道,她的话是不会有人听的。 “你不去,我自己去。”淡淡的说完,她迈开脚,准备亲自收拾房间。 薛管家知道她身子虚,及时拦住:“余小姐,还是我来吧。” 余浅这才作罢,重新折到凌之微身边。 薛管家领着一众佣人上楼,挑了一间客房,打扫起来。 没想到,余小姐不顾身子虚弱,执意要出去,只是为了带一个朋友回来。 房间打扫完毕,薛管家下来汇报。 余浅便领着凌之微步入楼上,在主卧旁边的一间客房门口,停了脚:“之微,还满意吗?” 凌之微挑目望向房间里头,不知道比她的小破公寓豪华了多少倍。 她当即点头,热泪盈眶的说:“浅浅,你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了,可是,我却……对不起,对不起。” 第206章 那我自己死 凌之微哭的很是伤心,手还捂着小腹,做出很痛苦的样子。 余浅怎么忍心责怪她,灵眸暗淡下去,她扶住凌之微的胳膊,搀着她走进房里。 房间干净敞亮,凌之微躺到床上去,余浅帮她盖好被子,轻声细语的道:“事情已经过去,你不用再道歉了,我很后悔当初没有和你说清楚,害你失去了你的孩子,作为补偿,我会帮你的。” 凌之微装糊涂:“浅浅,什么意思啊?” 余浅不细说,一笑而过:“你好好休息,一会晚饭好了,我来叫你。” 凌之微盯着余浅离去的背影,看到房间门关上,她嗤鼻笑了出来。 余浅果然愧疚了呢,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真是蠢到家了。 圣司冥怎么会看上她? 品味不是一般的low啊。 余浅抵在门上,本以为把凌之微接进帝堡,她就会松一口气。 但是没想到,凌之微一进来,她的心情不但没有轻松,反而愈加沉重。 深呼吸了几下,她转身走进主卧,看了看墙上的时间,五点多,圣司冥应该快回来了吧。 她应该怎么和圣司冥说呢? 告诉他,他犯的错,她来负责? 无论她怎么说,男人都会生气的吧。 那么干脆,不说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还去挑破。 余浅站在窗口前,垂目往下看,银色的跑车疾风一般,闯入了她的视线。 她身形一顿,关了窗户,下楼去。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男人刚好,从门口踏进来。 看见彼此,他们不期而遇的停下脚。 余浅面无表情,私下攥紧了拳头,与他擦肩而过。 圣司冥的目光追随过去,却只看到余浅,凄凌的背影。 黯深的眸底,担忧之色浓郁,他敛下剑眉,跟着她,进了餐厅。 长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薛管家看见圣司冥,恭敬向前:“先生,晚饭好了。” 男人“嗯”了一声,看见余浅进了厨房,他本想跟过去,想了想,终是作罢,高大的身躯弯下,坐在了主位上。 面前一堆食物,他却连筷子也没拿,想着等余浅出来,一块吃。 结果余浅出来是出来了,可又走掉了。 男人眉头一皱:“去叫余小姐吃饭。” “是。” 薛管家点头,刚要走,却见余浅重新进了餐厅,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这时,张嫂也从厨房出来,在餐桌中间的位置,摆了一副碗筷。 圣司冥剑眉拧起,刚要发问,余浅牵着凌之微走了过来,黑眸瞥见凌之微的瞬间,男人皱起的眉拧成了死结。 余浅没有管圣司冥,将凌之微推到主位上坐着,然后自己,坐到了餐厅中间的椅子上。 啪嗒…… 手中的筷子断成了两节! 木刺插进肉里,白色的餐具顿时被鲜血染红。 那倒映的红,把圣司冥眼睛也染了,他一挥手,站起了身! 与他对立而坐的凌之微,吓得小脸苍白,也跟着站起来,哆哆嗦嗦的说:“圣、圣总,你别生气,我现在就走。” “不准走。”余浅走过来,把凌之微拉到了身后,目光上抬,她和圣司冥对视着,眸光里,看不出丝毫胆怯:“既然你不想对之微负责,那么我替你负,我来照顾她。” 圣司冥真是觉得要疯了,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把凌之微接进了家里? 是嫌他们之间的隔阂还不够深吗? 还是说,她是想撮合他和凌之微? 那天晚上,他可亲耳听见了,她说,让他去娶凌之微! 妈的! 圣司冥摔了餐具,一脚揣上餐桌,顷刻间,桌上的碗碟碰撞在一起,发出惊天的响声。 候在餐厅的佣人们纷纷往后躲,就连薛管家都被吓了一跳,急忙领着佣人退下了。 圣司冥怒目圆睁,想着拔刀,捅死余浅算了! 但是她死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圣司冥颓败的握紧拳头,手臂上的青筋一条是一条,狰狞的可怕,他忍不住怒火,又踹了一脚,餐桌直接翻了,碗碟碎了一片,光鲜亮丽的食物也成了垃圾,把地板弄得狼藉不堪…… “滚出去!”男人盯着凌之微惶恐的脸蛋,大声吼道。 凌之微吓哭了,躲在余浅身后抹眼泪:“浅浅,我想我还是走吧。” 余浅紧了紧她的手,那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她心生怒意,瞪着圣司冥的眼神都有了恨:“我和她一起滚。” 说完,她拉着凌之微,快步绕过狼藉,企图离开帝堡。 凌之微踉踉跄跄跟在后面,美眸困顿,该死的,这余浅该不会真带着她走掉吧? 那她这么多天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凌之微咬唇,正欲拉着余浅说些什么,事情突然有了反转。 圣司冥迈开长腿,挡住了她们,并提起余浅,把她抵在墙上:“余浅,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一双粗壮的手臂撑在余浅身体两侧,完完全全把她禁锢在了自己与墙壁之间,男人黑眸几欲喷火,嗜血的目光紧锁着她,胸膛剧烈起伏,他的呼吸像着了火,烫的吓人。 余浅抬起头,看见他眼里深深的恨,她忽然笑了,纤臂伸直,探上了他的脖子,她像往常一样,柔柔顺顺的贴上他的身子,小脑袋笼在男人的肩膀上,那么宽敞的餐厅,她只看得到凌之微,她无助的站在原地,也在看着他们,目光受伤…… 余浅拥上来的一瞬,圣司冥背脊僵硬了,他没想过,她会靠近他,毕竟他们,不似从前了。 可他又是欣喜的,这是不是说明,她在主动求和? 俯低身子,他想吻她,却听,她讨好般的说:“是啊,要不然,你杀了我吧?” 圣司冥愣了一下,随后笑开了眼。 原来,她不是在求和,而是故意嘲讽。 黑眸闪过怒意,他松了手,余浅掉在地上,股骨头摔得生疼。 “杀人犯法,你以为,你配让我犯法吗?”男人蹲下身子,薄唇几乎贴到了她的耳朵上,冷气灌进耳孔,余浅只觉手脚冰冷。 她目空一切,怔怔的坐了两秒,突然推开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好,那我自己死。” 第207章 我早就活腻了 余浅闯进厨房,她常在这里做饭,自然知道刀具放在那里,只进去一翻,便找到了。 她拿着明晃晃的水果刀走出去,那上头闪现的寒光,映出她苍白的小脸。 余浅站在厨房门口,冷冷注视一尺之外的圣司冥。 男人也在看她,还饶有兴致的抱起了双臂,兴味的眼神,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他倒要看看,余浅到底有没有这个勇气。 别忘了,她还没有找到妹妹,怎么可能,甘愿这样死掉? 男人眸底的嘲讽,灼痛了余浅的眼睛,她握紧刀柄,这一刻,是真的想死。 她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顾,满心只想着解脱,只想着死。 下唇破了,手起刀也落了,余浅听见肌肤被刀子划破的声音,看见圣司冥吃惊的神情,突然笑了。 不相信她会死是吗? 那么现在,相信了吧。 她张着嘴笑,越笑越张狂,直笑的嘴角抽搐,流出了泪。 手腕上的血,一颗颗的往下落。 他送她的手表,也掉进了血里。 啪嗒,沾血的刀子落地,余浅手指抖了抖,突然两腿一软,倒下去了。 吃惊化作了惊恐,圣司冥瞪圆了眼,疯了似的冲上来。 凌之微也从惊吓中回过神,哭着扑向前:“浅浅,你这是干什么!” 余浅躺在冰凉的地上,脑中空白,眼前眩晕,她什么也看不见,就是觉得疼,手疼心也疼。 漫天的红侵占了所有,耳边隐隐响起无尽的哭声和嘈杂的脚步声。 她觉得烦,想闭上眼睛安静的睡一觉,突然感觉身体腾空,被血沾湿的后背贴上了坚硬的胸膛,淡淡薄荷味涌上来,她眉心一皱,彻底昏死了过去。 余浅知道圣司冥不会让她轻易的死掉。 所以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并不吃惊。 她似乎睡了很久,窗外的天都明了,圣司冥站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高大的身躯看上去疲乏极了,他似乎一夜未睡,下巴上冒出了许多青色的胡茬。 余浅觉得累,她翻了个身,脸对着墙壁,白纱布晃晃悠悠落进眼睛,她伸手摩挲了一下,鲜血就渗了出来。 伤口重合,当旧伤疤被揭开,一切又回到了远点。 余浅惴惴地呼吸,沙哑着声音问:“之微呢?” 圣司冥挺拔的身子顿住,他迅速回头,眸中含着欣喜,她醒了? 余浅听着脚步声靠近,忽地拉起了被子,她情绪激动的坐起来,尖叫道:“之微呢?” 圣司冥惊了下,随后,他缓去异色,在床边站定,面无表情的说:“已经赶走了。” 余浅望着男人风轻云淡的样子,冷冷笑出了声,之后,她夺过床头的灯盏,用力摔了下去。 嘭,玻璃材质的灯盏碎成了渣片,在地板上滑出难看的印记。 余浅披头散发的弯下腰,拾起地上碎片,又一次对准了包着纱布的手腕。 只要再来一刀,她的右手,毫无疑问会废掉。 可是她不怕。 废了又如何,她连命都可以不要! 一切发生的太快,圣司冥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余浅抬起了手,他心头一紧,现在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眼瞧着余浅的手要落下了,他眼疾手快扑上去,把自己的手臂放在她的手腕之上…… 一刀划过,通红的鲜血涌出来,一颗颗沾湿了余浅的白纱布。 望着不断涌血的手臂,她愣住了,心尖一疼,她摇了摇头,推开了那只手。 圣司冥疼的直冒冷汗,被这么一推,顿时痛的闷哼一声。 余浅哪里料到他会为自己挡刀子。 她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这种关头,圣司冥会豁出自己。 她吓坏了,目光惶恐起来,生怕圣司冥把她压在床上,像昨晚那样,恶狠狠的折磨…… 她越怕,就越想死。 玻璃片割伤了手指,她用力攥着,又一次对准了手腕。 这一次,圣司冥直接握住余浅的手:“你干什么!” 他愤怒的吼叫着,两手掰住她的手心,试图把玻璃夺下来。 余浅死也不放手,仍由他使出浑身解数,她就是不放手,长发凌乱的撒在额前,遮住了含泪的眼睛。 随着两人互不相让的争夺,玻璃扎进余浅的手心里,扎的很深很深,她感觉经脉在跳,满手都是滑腻的鲜血,但她就是不放手。 望见大片大片的血渍,圣司冥赤红着眼睛,不得不停下动作! “浅浅,你乖一点,把它给我!”男人放软语气,诱哄道。 余浅摇头,晃得眼泪也掉了:“我不!你不让之微住进帝堡,我就死给你看,圣司冥,你别以为我不敢,我早就活腻了!” 玻璃片越扎越深,她说的决然并肯定,一双灵眸,死死地瞪着圣司冥,似乎打算和他死磕到底。 圣司冥望着疯了一样的余浅,望着她充斥着绝望的眼睛,望着她高举在头顶,蔓延鲜血的手臂,他的眼底黯深了,滔天入地的愤怒化成了心疼,他舍不得看她这样的。 男人颓败的垂下脑袋,第一次,在他人面前认输。 染着鲜血的手臂拿起座机,他按了快捷键:“管家,让凌之微上来。” 三分钟后,卧室门被人推开,凌之微矗在门口,怔然望着满手是血的两人:“浅浅,圣总,你们……” 余浅抬目看过去,惊喜的扬起了眉:“之微?” 凌之微朝余浅看过去,扫见她手心里的玻璃片,她急忙阻止:“浅浅,不要!” “把它给我!”圣司冥冷眼看着余浅,沉声命令道。 这一次,余浅没有拒绝,她摊开了手,目光低垂,咬了咬牙,把掌心里的玻璃片拔了出来。 手心映出一道极深的口子,不停地往外冒血,余浅没有管它,把玻璃片递给男人:“你拦不住我的,我有千百种办法死掉,如果你让之微走,我就死。” 圣司冥满心都落在了她的伤口上,此时,听到她的话,他深深皱起了眉头。 余浅在拿生命威胁他。 这是她唯一能威胁到他的东西,偏偏,又是他最在乎的。 所以,他注定妥协。 男人烦得很,却什么也没说,生怕多说一句,会让余浅再动了轻生的念头。 为了防止自己发飙,也为了不让余浅轻生,他硬憋着怒火,转身走掉了。 第208章 你怎么这么傻 凌之微坐到床边,攥着余浅淌血的手,泣不成声:“浅浅,你怎么这么傻……” 余浅虚弱的依靠在床头,看着满床的血,不知道哪滴是他的,哪滴是自己的。 目光飘向空了的门口,她的心也空落落的,满目尽是男人流血的画面,心尖不知不觉泛上了痛楚。 圣司冥,你怎么这么傻。 五分钟后,祁琛拿着医药箱,进入主卧。 他看着一床的血渍,吃惊到不行,不是刚才才为余小姐包扎过吗,怎么现在又受伤了? 低叹口气,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余小姐和圣先生到底是有情人,还是冤家。 祁琛拿出消毒的药水,先为余浅手部的伤口进行消毒。 伤口很深,好在口子不长,否则非得缝针不可。 祁琛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伤口,真是觉得余小姐多灾多难。 余浅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仍由祁琛包扎。 凌之微则在一旁,心疼的叫唤:“你轻一点,轻一点。” 余浅拉住她,虚弱的笑了:“我没事的。” “浅浅……”凌之微又忍不住哭了出来,眼睛都哭肿了。 止了血,消完毒,包上纱布,全套工序结束,余浅连哼都没哼一声。 祁琛叮嘱了两句注意事项后,拎着医药箱离开了。 “等等。”临出门前,余浅忽然唤了一句。 祁琛停住脚,疑惑回头:“余小姐,还有什么事?” “冥……不,圣先生也受伤了,你去看看他吧。”余浅意识到称呼不对,及时改了口。 既然回归到了从前,那么她现在,已经不配叫他冥了吧? 祁琛怔了一下,随后点头:“好的。” 他从楼上下来,就见偌大的客厅里,圣司冥浑身怒气,颓败的坐在沙发上,他越想越觉得生气,两手插进发丝,使劲的拉扯起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内心的烦闷! 这个动作刚好让祁琛看见了他满是鲜血的右手臂,圣司冥只在伤口上绑了块布,连血都没擦干净。 祁琛皱眉,先生果然受伤了。 缓步走过去,他将医药箱放在了茶几上,拿出刚才用过的几样工具:“先生,我帮你包扎吧。” “滚!”圣司冥极不耐烦,一脚踢翻了医药箱,里头的药水撒了一地,有的连瓶子都踢碎了。 祁琛知道,是抗生素使得先生变成了这样,以后,他的脾气只会越来越暴躁,除非找到解药。 但是解药在哪,至今仍是个未知数。 祁琛叹了口气,捡起地上没有摔碎的几瓶药,重新塞进医药箱中。 然后抬起头,看着圣司冥胳膊上的布条,宽声劝道:“先生,你这样不行的,容易发生感染,还是让我来吧。” 圣司冥流了血,也发完了脾气,他累了,一头瘫倒在沙发上,闭了眼。 祁琛便小心翼翼解开布条,仔仔细细的为他止血、消毒。 然而,圣司冥的伤口又深又长,简单的处理方法根本止不住血,祁琛皱眉:“先生,你忍着点,我帮你缝针。” 男人没应答,似乎睡了过去,可呼吸声不稳,透露了他假寐的事实。 半天,他张了嘴,愠声问道:“她还好吗?” 祁琛找来针线:“余小姐没什么大碍,伤口过一段时间就会愈合。” 先生的情况比她严重的多,这一刀下去,注定要留下终身疤痕。 圣司冥“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似乎安了心。 祁琛开始专心工作,针头扎进男人的皮肉里,一下又一下。 没有麻药,过程应该是极痛的,然而圣司冥和余浅一样,好像根本没有痛觉神经,全程不发一声。 收了针线,祁琛擦擦额前的汗水,真是看着都疼,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忍下去的,回想到主卧的一床鲜血,他觉得自己再不说些什么,很有可能会成为帝堡的常驻嘉宾,成天为他们包扎伤口…… 想想都觉得累得慌啊。 祁琛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状似无意的说:“先生,女人有时候是要哄的,不能死磕到底,尤其是余小姐这种倔脾气的女人。” 闻声,圣司冥睁开眼,冷冷笑了出来:“呵,哄?我为什么要哄她?”是她撒谎骗了他,还要他反过来去哄她? 凭什么! 他圣司冥的脸面,就不值钱吗? 祁琛猜到圣先生放不下身段,但是身段相比于余小姐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他叹息一声,语重心长的提醒道:“如果您不想失去余小姐的话,就试着,哄哄她吧。” 圣司冥怒目一瞪,再也不想听到“哄”这个字! 他有一整本的“哄女人”手册,然而又有什么用呢,他竭尽所能的哄她,对她好,换来的,却是她无止尽的欺骗! 如今还要他放下一切,再去哄她?这怎么可能,他圣司冥不是没有脾气的软沙包! 本来平息的怒火,又被祁琛的几句劝慰勾了出来,圣司冥翻身坐起,长腿朝着祁琛踹过去:“关你屁事,给我滚!” 结结实实挨了一脚,祁琛再也不敢多言,抱着医药箱,逃也似的离开。 先生的脾气简直太难琢磨了,他伤不起啊! 主卧。 凌之微不忍看满床的血迹,轻轻拉了拉余浅的手:“浅浅,你还可以起来吗,我帮你换下床单吧?” 余浅点头,确实看不下去,便在凌之微的搀扶下,坐到了飘窗上。 凌之微拿出叠在柜子里的床单,手脚利索地换上,然后把染血的床单,丢进了洗衣篮里。 余浅脑袋转向窗外,看见祁琛驱车离开,她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祁琛现在才离开,一定帮圣司冥包扎好伤口了吧? “浅浅?” 凌之微叫唤了一声,余浅猛地回神,眼神惊了下,她匆匆看过去。 凌之微站在她身旁,似乎早就过来了:“你怎么了,发什么呆?” 余浅小脸苍白,扯了扯嘴角,道:“没什么。” 凌之微不再追问,搀扶住她的胳膊:“躺上去吧,我铺好了。” “嗯。” 躺在没有血腥味的床上,余浅慌乱的心跳好了一些,她困乏的厉害,眼皮子打起了架。 凌之微给她盖好被子,无比的善解人意:“浅浅,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余浅昏昏沉沉的点点头,陷进了梦乡。 第209章 唯一的希望 凌之微并没有立即离开,她站在床头,打量着睡梦中的余浅。 她面色苍白,脸颊消瘦,眼睛一闭上,和死尸没有什么区别,毫无生机。 心底,突地涌入了感激。 能对她凌之微这么好的,甚至把她放在生命前面的人,全世界,余浅是第一个。 凌之微眼神暗了下去,滋生在心的邪恶赶走了不知从哪跑来的良知。 她是言情小说里的坏心女配角,既然是配角,就不该有良知才对。 凌之微抬起头,心里流过一股子苦涩。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圣司冥是她押回全部的唯一希望! 就让她和上帝赌一局吧,这一次,她一定不会输! 凌之微低头看了眼余浅,虽心有不忍,但无可奈何。 浅浅,要怪就怪你太过天真,或者,遇人不淑吧。 凌之微转身,直接从主卧走掉,直挺挺的背影,染上极深的落寞。 圣司冥在客厅坐了许久,担忧余浅,但又不敢上楼,怕她见到自己会情绪失控。 干脆调来了监控设备,隔着一个屏幕,偷偷的看她。 扫见她安静的睡颜,男人松了口气,丢下设备,亲自上楼了。 他来到床边,深深凝视余浅苍白的小脸。 目光下滑,她的一双胳膊露在外面,一只手腕缠着纱布,一只手掌缠着纱布,都是伤痕累累。 他心头不忍,大掌抚上去,余浅顿时痛的哆嗦了一下,两手握成了拳。 圣司冥惊了惊,以为她醒了,本能的想要躲走,但是黑眸一挑,她的双眼并没有睁开。 他松了口气,暗骂自己过于神经质。 然后轻轻拿起她的手,尽量不触碰到伤口的位置,塞进了被子里。 余浅没有醒,两眼依然紧闭。 圣司冥矗在床尾,静静看了她半天,黑眸里暗藏数不尽的心疼,最终也只是低叹一声,转身走掉了。 经余浅这么一闹,凌之微顺利入住帝堡,圣司冥再无异议。 他开始忙碌于工作,每天早出晚归,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公司里。 而余浅,则重新被囚禁在了帝堡,养伤数日。 右手腕的伤口结了痂,也留下了更骇人的伤疤,祁琛来拆纱布的时候,她痛的眼泪都流了下来,所幸的是,手腕还可以活动,没有真的废掉。 每次圣司冥上班以后,凌之微就会过来照顾她,原本说好的,是她照顾凌之微,如今,却颠倒了过来。 “浅浅,张嘴。”凌之微端着一碗小白粥,勺子递到了余浅嘴边。 之微还在坐月子,却要忙着照顾她,这让余浅十分愧疚:“之微,你不用这样的,有佣人照顾我。” 凌之微义正言辞:“不行,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好好照顾你。” “可是,你的身体……” “放心吧,我已经好多了。”凌之微微微一笑,打断了她。 余浅不再说话,只觉得更加愧疚,她将勺子里的白粥吃进嘴里,一碗空掉,胃里却毫无知觉。 “之微,我想去晒晒太阳。”她转头,望着窗口飘进来的金色阳光,秋天了,天空很少有这么晴朗的时候。 凌之微放下碗,点头应允:“好,我陪你。” 余浅被凌之微搀扶着起了床,她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已经躺了近一个星期了,但没有丝毫变化,看上去还是死气沉沉的样子。 凌之微搀着她,进了室外的庭院,坐在久违的秋千上,余浅的眼里,全是金色的阳光。 缠着纱布的手掌探上秋千绳索,犹记得,一个布满阳光的午后,一男一女相偎在此。 余浅低垂眼睫,雪白的唇哆嗦着:“之微,我想荡秋千。” 凌之微点头,说好。 她来到余浅身后,推动静止的秋千,秋千荡起来的时候,余浅的头顶掠过一群自由的小鸟,她抬起头,望着蓝色天空上那些自由的精灵,它们张开翅膀,自由自在的飞翔着,那扑打的翅膀,在天际留下无形的痕迹,像风。 一瞬,余浅的眼睛失神了,她也想像小鸟一样,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 可是,什么时候呢? 过去,她放弃自由,心甘情愿沦为圣司冥的玩物,是为了找到念念。 可是,近一年的时间,念念下落依然全无。 余浅不得不揣测,圣司冥其实根本没有找过念念,他只是利用这个幌子绑住了她。 既然是这样,她还有留下的必要吗,还有继续忍受的理由吗?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就连他的誓言,都消散在了风中。 她不想再假装下去,她想要离开,想逃出他的魔爪,凭借自己的力量寻找念念。 而凌之微,是她唯一的希望,圣司冥只有对凌之微感兴趣,有了新的猎艳目标,旧的就可以抛下了,那么她,就可以离开了。 有钱大爷不都是花心大萝卜吗?圣司冥身为一个只用下半身思考的有钱大爷,一定不会拒绝送上门的美色吧? 余浅自嘲的笑了笑,失神的瞳孔暗沉了,她在秋千上坐到傍晚,凌之微或轻或重的推动秋千,她便明明暗暗的荡漾在空中。 雨点,忽然落下,淅淅沥沥的飘荡,打湿了余浅的衣襟。 她皱起眉头,手心被雨水淹的生疼。 薛管家拿着伞,慌慌张张的冲过来:“余小姐,该回去了。” 余浅点点头,薛管家将伞撑了过来,黑色的大伞完完全全将余浅笼罩其中,她的身上,再没有湿掉半分。 薛管家扶着余浅,一路慢腾腾的回去。 却忽略了站在雨中的凌之微,她矗在原地,冰凉的雨水一波波,冷进了心扉之间。 自己在帝堡的存在感真是少的可怜啊,佣人们都不把她当回事,是么? 凌之微冷笑一声,抬目,看见薛管家那毕恭毕敬的样子,仿佛余浅就是帝堡的女主人,她的笑容更冷了。 这些该死的佣人,全都搞错了。 她凌之微才是帝堡真正的女主人,余浅,算哪根葱? 她连正眼都懒得给她! 收起嘲讽笑容,凌之微快步跟了上去。 第210章 气氛诡异 客厅门关上。 帝堡暖气洋洋,一进来,浑身的寒气都被驱干净了。 余浅接过薛管家手里的毛巾,慢慢擦拭着头发。 忽地,客厅门又启,湿漉漉的凌之微钻了进来,脚下蔓延出一圈的水渍。 余浅一愣,擦头发的动作顿住了,她居然把之微给忘了! 望见凌之微冷得不行,瑟瑟发抖的样子,她又心疼,又生气,第一次对佣人大声嚷嚷:“管家,为什么不准备两把伞?她还在坐月子,不能淋雨的!快,快去浴室放水,张嫂,张嫂,你去煮姜汤,再把我的中药熬给她喝,千万不要受凉了才好!” 听到吩咐的薛管家和张嫂连忙照做,其他的佣人们,手忙脚乱的把凌之微扶到沙发上,帮她擦拭身上的水渍。 余浅坐在凌之微身旁,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 不一会儿,薛管家下来说,已经放好水了。 余浅的伤口不能沾水,便让佣人们扶着凌之微上楼,伺候她沐浴更衣。 直到凌之微上了楼,余浅才意识到自己身上也湿着,她穿的单薄,外套又给了凌之微,现在的脸色不比凌之微好看到哪里去。 帝堡的冷气已经开到了最高度,可是,她依然觉得冷,抿了抿唇,她决定冒着伤口发炎的危险,洗个热水澡,驱驱寒。 这时,偌大的落地窗后,闪现了一道刚毅的身影。 余浅定睛一瞧,看见了撑伞回来的圣司冥,他走的很快也很稳,一丝不苟的西装上没有落下任何水渍,宽敞的黑伞在他身后晾开了翅膀,仿佛恶魔的羽翼,处处彰显着邪恶的味道。 余浅就这么怔怔的看着,直到他走进了门厅,佣人急忙向前,帮他换下了沾满水渍的名贵皮鞋。 男人冷着脸,什么表情都没有,棉拖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余浅见他进来,及时收回目光,拿起电视遥控器,漫无目的的翻看着。 圣司冥看见沙发上的余浅,脚步瞬间停了下来,他的目光游弋在她身上两秒,之后撇开,改变了方向,上楼去了。 余浅握着遥控器的手指抖了抖,她知道圣司冥是在故意回避她,这段日子,他们都尽可能的回避彼此,圣司冥已经许久许久没拿正眼看过她,也没有同她说过一句话,除了夜晚,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外,几乎,毫无接近。 脑袋低垂的更深,她拿起沙发上的毛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曲起的双膝,咯的伤口涩痛。 晚间的餐桌,余浅依然坐在中间,圣司冥和凌之微坐于主位两端。 餐桌气氛诡异,无人说话,只有餐具偶尔碰撞的声音。 余浅嚼着食物,仿佛在嚼木头,怎么吃,都吃不出味道。 圣司冥一抬头,就能看到凌之微,这导致他根本没有胃口,吃了两口,便拂袖,进了书房。 凌之微倒吃得很香,看着郁郁寡欢的两个人,她忍不住弯起唇角,对这样的场面乐而闻见。 晚饭过后,余浅和凌之微一同坐在客厅看电视,余浅的目光追随到书房门口,看见书房门依然紧闭着,她忽然微笑道:“之微,圣司冥工作的时候喜欢喝一杯咖啡,你去送吧。” 凌之微愣住:“我送?” 余浅点头:“嗯,我腿脚不方便,麻烦你了。” 听到她这么客气的措辞,凌之微只好点头答应了。 她端着新鲜出炉的咖啡,敲响了书房门。 里头传来圣司冥略加疲乏的声音:“进。” 不知为什么,凌之微却在他的声音里闻见了欣喜的味道。 推门而入,她站在书房门口,看见圣司冥的神色瞬间暗淡下去,她便知道,他以为敲门的人,是余浅。 淡淡笑了笑,凌之微举着咖啡杯,走到圣司冥跟前:“圣总,您的咖啡。” “怎么是你?”圣司冥挑高了眉,猛地关上了笔电! 凌之微还是淡淡的笑,她将咖啡放到桌上,轻声解释道:“浅浅手脚不方便,她让我过来,替她送咖啡。” 替她? 呵,恐怕是把他让给她了吧? 圣司冥想到余浅坚定的措辞,阴沉的俊脸冷却了,他盯着桌上飘着热气的咖啡,恍然间想起,某一个午后,余浅端着咖啡走过来,像只过冬的小企鹅似得,坐进他的怀中,嚷着说,晚上和他造人…… 该死的,为什么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那些她故意伪造出来的美好呢! 无论当初有多么美好,也不过是谎言一场! 圣司冥怒上心头,一挥手,把桌上的所有都砸了,咖啡渗进笔电里,男人刚才忙碌了半天的成果,光荣作废。 他站起了身,冰冷的目光,刺穿凌之微的身躯:“你想在帝堡,待到什么时候?” 凌之微怔怔地,似乎被他的举动吓到了,缓了一会儿,才说:“你放心,我很快就会走的。” 圣司冥继续怒言:“很快是多快?” 凌之微弱弱的说:“浅浅希望我在帝堡做完月子再离开,你也知道,浅浅脾气倔,我犟不过他,所以才跟她来了帝堡……” 做完月子? 那就是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圣司冥的脸色更难看了,凌之微瞥见他怒火滔天,连忙又道:“您放心,等浅浅伤一好,我肯定会想办法离开的,我现在,还放心不下她……” 圣司冥没有耐性,也懒得跟她废话:“立刻给我滚!” 凌之微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依然保持波澜不惊之色,甚至冷静的帮他分析利弊:“圣总,如果我现在走了,余浅又跟你闹起来怎么办,她这么倔强,说不准还会割腕的,到时候,你觉得你拦得住吗?” 闻言,圣司冥神色一凛,高大的身形顿住了,凌之微说的不无道理,余浅也曾放下过类似的狠话。 凌之微瞧见他面有异色,挂起一抹笑,继续说道:“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她伤好了,情绪稳定了,我再离开。” 似乎,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为了不失去余浅,圣司冥冷眸一眯,隔着一张书桌打量凌之微:“希望你说到做到。” 第211章 一直都在卖 计谋得逞,凌之微心情愉悦,笑容也更加明亮:“我一定会的。” 说完,她主动离开书房,圣司冥也踏过一片狼藉,从里头走了出来。 他没有往客厅看一眼,步伐往上,直接进了主卧。 余浅听着脚步声消失,望向凌之微:“他有说什么吗?” 凌之微摇头:“没有。” 没有就好。 余浅松了口气,生怕圣司冥会针对凌之微。 看来,他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排斥凌之微,那么,他们会逐渐产生好感的吧? 一定会的。 余浅推开主卧的门,圣司冥已经睡下了。 她进了浴室,简单洗漱一番,也躺了上去,和衣而眠。 伸手关了灯,她在一片黑暗之中,睁大了眼睛,瞳孔缓慢的缩小,逐渐变得无神。 余浅面对着墙壁,背对着圣司冥,她知道,圣司冥也背对着她,他们两人各睡一端,谁都不挨着谁,被褥之间一大片的空白灌进了无数的冷空气,将人的手脚都冻得冰冰凉凉。 圣司冥再也没有拥抱她,少了那道炙热的胸膛,余浅至今还不习惯,所以夜晚她睡不着,白天也极容易惊醒。 睡眠质量的下降,直接导致她整个人都憔悴了,在这座华丽的监牢里,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刑犯。 没有自由,没有话语权,只有他的冷漠,和暗无天日的感觉。 圣司冥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候,是两天一回,有时候一周也不回来一次,有时候回来了,却是三更半夜。 余浅手上的纱布也被拆开了,伤口长得很好,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记,祁琛说不用担心,这道痕迹会慢慢的褪掉。 手心的印记可以褪掉,可是他们,却回不到以前了。 余浅闭眼睡了一觉,梦里,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她的脸上,冰冰凉凉的,缓慢而温柔的游走下来,从她的脸颊,摩挲到她的唇瓣,继而游走回她的眼睑上,手法极其柔软,像极了某种程度上的爱抚。 余浅恍恍惚惚睁开眼,依稀看见一道模糊的黑影,她脑袋昏昏的,眼睛睁不太开,只觉得那道人影十分熟悉。 似乎瞧见她已醒来,不明物体突然从她脸颊移开,速度之快,惊的余浅瞬间清醒了。 她睁大清明的双目,凝着床边,似乎要逃走的人影。 意外的是,那道人影居然是,圣司冥? 现在才下午两点,他怎么会回来? 余浅坐在床头,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唤出了一声:“冥……” 已经走到门口的人影,瞬间顿住。 他折回来,青筋暴露的大手,一下子扼住余浅的喉咙:“你不配这么叫我!” 余浅僵住,却笑了:“对不起,是我忘了。” 扫见她苍白的笑容,圣司冥眼睛都红了,她怎么还能笑出来? “余浅,你到底有没有心?”男人几近怒吼的质问道。 余浅的脖子被他扯得生疼,她抵靠着床板,呼吸困难,失神的眼睛里只有暴怒的他。 她没有回答,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他扯得她太紧,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圣司冥却以为她故意沉默,他的怒火,窜的很高很高,赤红双目紧盯余浅因为缺氧而涨的通红的面庞。 那么用力的盯着,那么用力的恨着。 可是最后,还是在她闭上眼的一瞬,移开了修长的指。 余浅的脖间挂着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她闭着眼睛,精疲力竭地倒在了床上。 呼吸声还在,她还没有死。 圣司冥眼里血色褪去,恢复了些微理智,绝冷的目光下移,从余浅挂着红印的脖子,落到了她微微敞露的胸间。 一瞬,他的眸底升起了浓浓的情欲。 从余浅受伤至今,他一直努力隐忍着自己,而今,面对……诱惑,他的喉咙痒痒的,全身的血液几乎沸腾。 可是,她的伤才刚刚养好,身子虚弱,他不应该碰她才是。 圣司冥明白是非,生生憋回了欲火,决心今天放她一马。 余浅哪里知道他心中所想,她睁开眼睛,看到了圣司冥眼底的情欲,忽地,她弯了弯唇,至少自己现在还有一点本钱,还有一点是吸引他的。 那么,何不用这一点,换来自己想要的? 余浅勾起唇角,惴惴不安的身体发着抖,她伸长胳膊,攀上圣司冥的脖子:“我陪你亲热,你让我回sy上班,好不好?” 她的声音很柔很柔,像是某种程度上的祈求。 圣司冥背脊僵硬,黑眸凝着床上笑容明媚的女子,只觉得恶心:“呵,你又想卖了?” 余浅抚平他紧皱的眉,笑容依旧,只是眸光粼粼,荡漾出了水影:“我一直都在卖啊。” 呵,是啊! 她一直都在卖啊,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在卖! 从未有一刻,是出自真心的,想和他好好过的! 圣司冥嗤笑:“好,只要你伺候的我开心,我就准你回去。” 闻言,余浅笑开了眼,一幅如愿以偿的样子,直接昂起脑袋,吻住了他。 他的唇很凉,不同以往的火热,这一回,寒的像冰。 余浅唇瓣干裂,吻上去很痛,可她又不得不吻,这是她换取自由的唯一方式。 圣司冥没有配合,他动都不动,仍由她使出浑身解数,求他开心。 …… 极尽缠绵,一室旖旎。 圣司冥没有带套,他以为,余浅重新上了环,以她那倔强的性格,一定会避孕避到底,所以,也省的费事了。 余浅除了痛,没有别的感觉,她躺在床上,一边揉着腰,一边庆幸自己得到了自由。 “我明天可以去上班吗?”她望着床边,忙着穿衣服的男人。 圣司冥淡淡瞥了她一眼,扣好衬衫:“随你的便。” 余浅如获大赦,终于开心的笑了。 圣司冥瞥见她的笑容,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她和他的每一次亲热都是有目的性的,卖了身还这么开心,果然是个婊子。 他不愿再看她一眼,转身,走掉了。 次日,余浅临出门前,叮嘱张嫂好好照顾凌之微,她去上班的话,白天基本上不会回来帝堡的,而凌之微在坐小月子,身体虚,需要有人悉心照顾。 张嫂当即应允下来,余浅便放下了心。 第212章 全是你害的 凌之微目睹余浅和圣司冥离开后,脸上伪装出来的虚弱瞬间烟消云散,她进入卫生间,擦去一脸的粉尘,每天涂着厚厚的白粉,害她肌肤状态都比以前差多了。 擦完了,她本想补一觉,张嫂端着补身的中药,敲响了她的门。 凌之微不耐烦的打开门:“什么事?” 张嫂看见她红润的脸色,愣了一下,把药递了过去:“听余小姐说,你刚刚流产过,我便去医院抓了些药回来,刚流过产的人,子宫虚弱,需要这类药品的补给,可以避免子宫内膜受伤而可能引起的感染问题。” 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道迎面扑来,凌之微望着碗里黑乎乎的东西,拧起了眉头:“我知道了。” 她接过碗,迅速关了房门。 三秒后,房门启开,凌之微将空碗丢给了张嫂。 张嫂一愣:“你喝完了?” “喝完了。” 凌之微看见张嫂怔怔地,一幅吃惊不已的样子,挑眉问:“你有意见吗?” 张嫂赶忙摇头:“没、没有。” 只是觉得,她这个药,喝的也太快了点。 “那就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好的。” 张嫂帮她关了房门,从楼上下来,总觉得这位凌小姐怪怪的。 自从余小姐把她带回来后,帝堡的氛围就完全变了。 甚至有佣人们在私下里传,凌小姐流掉的孩子其实是圣先生的,前段时间的新闻,张嫂也听闻了,她不禁开始为余浅担忧,私下里更加注意凌之微的一举一动。 …… 员工们乍一看到余浅,吃了一惊,好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前段时间凌副总代替了余总的所有职务,可是没过多久,凌总也没了踪影,继而曝出了这种丑闻,他们才知道,原来不仅余总和圣总有染,就连凌总,都和圣总暧昧不清。 难怪凌总也是空降部队。 那么,这两人,就是传说中的情敌咯?可是外面不是传,她们是闺蜜吗? 大家好奇极了,私下里喋喋不休。 余浅略有耳闻,却假装没有听到,她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三人之间混乱的关系。 乘搭电梯进去办公室里,余浅看到桌上的东西全部是陌生的,而她自己的东西,居然被丢进了垃圾桶里,办公室大变了样,完全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了。 余浅困惑,摁通前台的电话:“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 “余总,前段时间,凌总代替了您的职位,一直掌管着公司的大小事务,可是后来,她忽然请假了,圣总便提前给我们放了年假,今天是我们第一天回来上班……” 提前放年假,这才几月份,圣司冥疯了吗? 看来sy真的只是他开着玩的,他压根没把盈利放在心上。 “我知道了。” 余浅挂了电话,之微身为公司副总代替她的工作合情合理。 她将桌面上的东西收好,放在一旁,然后蹲下身子,把垃圾桶里自己的东西,一个一个捡了出来。 办公室恢复了原样,余浅开始专心致志的工作,将凌之微谈妥的项目重新确认一遍,并为这个月的业绩目标开了个统筹会议。 忙碌了一天,不知不觉到了下班的点,余浅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充实的,比在帝堡里当金丝雀,好太多太多了。 员工们成群结伴的离开,她也拿着包包,往侧门走去,可是,往常停着豪车的位置却是空的,圣司冥没有来接她…… 余浅眼瞳暗了,她强颜欢笑了几声,疾步走过那个位置,到路边,伸手打了辆出租车。 “女士,去哪?”出租车司机客气问道。 “去……” 余浅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去医院吧。” 昨天,她和圣司冥发生关系的时候,没有做任何的保护措施,而且她现在身体里没有环了,为了以防万一,她必须去医院开点符合体质的避孕药才行。 挂了号,余浅拿着挂号单站在妇产科室门口排队,人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排到她。 眼睛无聊的四处乱瞟,来往的都是些神色匆匆的人,有的是来看病,有的是来看病人,每一个人,都是匆匆路过。 忽的,余浅看到一群人中间,一个中年妇女推着一个轮椅缓慢走过,轮椅上的女孩有着一头干净利索的短发,她侧颜消瘦,鼻尖挺翘,余浅只是不经意看了一眼,却觉得万般熟悉。 认真回想一下,在她认识的人当中,留着短发的人,似乎只有钟小爱。 越想越觉得相似,可是小爱怎么会坐轮椅呢? 余浅站了起来,匆匆寻过去。 一个略显苍老的中年女人推着轮椅,慢慢的往前走,步履蹒跚。 余浅在后面跟着,几次想向前,却被过路的行人挡住了去路。 她遥遥地看着,中年女人推着轮椅进了精神科,转弯的间隙,轮椅上的女孩露出了大半张侧脸,五官精致,苍白的毫无血色。 余浅一怔,真的是钟小爱! 她推开碍事的人,迅速赶上前。 中年女人刚好推着轮椅进了一间病房。 余浅赶紧跟进去,门已经关闭了,她睁大了眼睛,朝里张望,透过门板上的玻璃,她看见中年女人把女人从轮椅上扶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让她躺到了病床上。 借此,她看得更清楚了,那人五官清晰,脸色苍白,平日的顽皮不复存在,双目涣散,像一个傀儡娃娃,不过几日不见,却已经瘦了一圈。 一瞬,余浅觉得五雷轰顶。 她推开了门,怔怔的问:“小……小爱?” 中年女人看向她,她面容苍老,似是疲乏,但是四周索绕着一股无形的贵气,非常的有气质。 “你是?”中年女人皱眉问道。 余浅走了进来,目光从钟小爱身上挪到中年女人身上:“你好,我是余浅,是小爱的朋友。” 中年女人闻言,瞬间垮了脸! 贵族气场不复存在,她像个泼妇般,张牙舞爪的冲过来:“你怎么还有脸过来,你给我滚,滚!” 余浅呆住,发生了什么? 转眼,中年女人已经抓到了她的脖子,将她用力往外推扯:“贱人,你知不知道我们钟家被你害成什么样子了!我儿子至今下落不明,我女儿,天天在医院度日,这全都是你害的,全都是你!” 第213章 重度抑郁 余浅更呆了,她的脖子被女人抓扯的生疼,落下了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皱了皱眉,她的视线落到钟小爱身上。 她只是无神的呆坐在床头,什么反应都没有,似乎看不到眼前这一幕,什么都看不到,她目视着前方,视线却是苍白,利索的短发披散在脸上,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露出苍白的眼睛,像个脆弱的陶瓷娃娃。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平日里的钟小爱不是这样的,她活泼开朗,大大咧咧,永远有说不完的话,永远面上带笑。 可是,现在怎么…… 这里是精神科……精神。 余浅怔然,似乎恍然大悟:“小爱……小爱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呵!”钟母一声冷笑,狠狠挥了余浅一巴掌:“她被你害的,得了抑郁症!” 这一巴掌很重,“啪”的一声,打得余浅耳鸣眼花,右脸火辣辣的胀痛! 她扶住墙,失魂落魄的低吟道:“怎么会……” “怎么不会,你派人拍了她的裸照,还进行了大面积的曝光,导致她精神崩溃,几度轻生寻死,最后被医院确诊患了重度抑郁!” 钟母大吼大叫着,抓住余浅的领子,一阵猛摇猛晃:“你满意了?这样你满意了吧!” 余浅头晕脑胀,搞不懂她的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钟母已然失控,贵气的面庞狰狞不堪:“我女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钟家!” 一边怒骂,她一边撕扯着余浅的脖子,挠了一手的血:“你想报复是吗,报复当年,倾宇把你抛弃了是不是!” 余浅疼的蹙眉,想躲躲不开。 钟母呲牙咧嘴道:“我告诉你,那都是我的主意,你冲我一个人来,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把倾宇还给我!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余浅被她掐的呼吸困难,那双手像钉子一样,狠狠的扼住她的喉咙,像是要要了她的命。 余浅努力挣扎,喘息的愈加厉害,两眼已经翻白,肺腔的空气逐渐减少:“咳……咳……” 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忽地,病房门被人打开了,从外走进一个严谨高大的中年男人。 他一进来就看到了这种场面,古井无波的脸上顿时升起慌张:“美娟,你在做什么,快住手!” 钟母并不听劝,满心只想着杀了余浅,不仅没有住手,反而加大了气力。 余浅面色涨红,两手合力推阻着她的手,可是推不开,她喉咙干涩的紧,氧气飘的越来越遥远…… 钟父焦急过来阻止,抓住钟母的手,将两个人及时分开,他二话不说,拉着钟母走到病床边,把她用力摁到床边坐着,钟母还死心不改,挣扎着想再去掐余浅! 钟父轻声在她耳畔说了什么,她当即安静下来,呆坐在床边,掩面痛哭。 余浅倚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呼吸,半睁半闭的眼睛,视线模糊,隐隐能看到一个人影走近自己。 钟父在她面前停了脚,叹了口气说:“你走吧,这里没有人想见到你。” 余浅用力睁大眼睛,喘着粗气问:“叔叔,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爱和倾宇……钟氏不单单是普通的破产吗?” “破产也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你以为,想破产就会破产吗?” “什……什么意思?”余浅听不太懂。 钟父只是讪然一笑:“这件事情我知道和你无关,你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能耐?我妻子之所以误会你,是因为前段时间,倾宇和我们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其中就提到了你,你走吧,婚礼上的事情是我们钟家对不起你。” 余浅惊住,没想到这种时候,能得到钟家一句对不起…… 眼瞧着钟父即将关上房门,余浅识趣的转身离开了。 她走得很慢,浑身无力,脖子瑟瑟的很痛。 脑子里全是刚才钟父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钟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钟小爱为什么会进精神科,钟母为什么会说是拜她所赐? 余浅脑子里一堆的疑惑,得不到答案。 从医院里走出来,路过一个杂志亭,最外围的地方挂了一排杂志,余浅无意间看了一眼,便被其中一个杂志吸引了目光,那上面的图片,竟然是钟小爱被打了马赛克的裸照…… 她赶紧停下来,买了一份杂志,打开一看,里头的内容更是触目惊心。 钟氏千金和友人大玩sm…… 余浅目瞪口呆,照片上的钟小爱被人绑住了手脚,一名男子正压在她的身上,两人均是赤身裸体。 此时此刻,她总算明白小爱为什么会进了精神科,换做任何一个女人,被人拍了裸照,恐怕都会精神失常的吧! 目光往下,文章的最下面写了后续报道,此事件导致钟氏股票大跌,一夜之间,与钟氏有过合作的公司纷纷要求解约,陆氏集团也宣布撤资,并退掉钟陆两家的婚事,钟氏集团即将面临垮台…… 杂志掉到了地上,余浅惶恐得不行。 这,这件事,该不会是,圣司冥做的吧? 他口中的报复,就是利用小爱,让钟氏口碑大跌? 天! 他还是人吗? 余浅回想到医院里,失控的钟母,以及钟父诡异的话语,她更加确定了,这绝对是圣司冥蓄意陷害的! 他利用了无辜的小爱,来达到他想要的效果,圣司冥这个人心狠手辣,这点小事对于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余浅站在原地,呆滞了好半天,眸子里燃起了泪,也燃起了恨。 他这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伤害她身边的人! 傍晚时分,余浅回到帝堡,她看见玄关处有双黑色皮鞋,眼眸瞬时垂下了。 薛管家在旁边,小声提醒道:“余小姐,先生在书房。” 余浅点点头,端了一杯咖啡,走进书房里。 她没有敲门,也没有说话,脚步迈进暗室的时候,圣司冥正忙着处理工作。 余浅勾了勾唇,慢慢地走过去。 随着她的靠近,圣司冥似乎听见了某种动静,抬起了头。 就是这一瞬,滚烫的咖啡泼到了他的脸上,身上,顺着头发一路下沿。 第214章 我宁愿死 男人只觉脸上一烫,咖啡流进了眼睛,白衬衫完全染成了咖啡色。 他生气极了,一手抓起桌上纸巾,擦净了脸! 余浅摔了咖啡杯,站在旁边,静静地看他,唇角的笑容始终都在。 难得看见他如此狼狈,她真的不甚开心,这一次,他终于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模样了! “圣司冥,这杯咖啡,我是替钟小爱泼的。”一口气说完,余浅转身便走,一秒也不想停留。 “站住!”男人丢下沾满咖啡的纸巾,怒气冲冲的命令道。 余浅身形一顿,但是没有停脚,依然朝着门口走去。 圣司冥狠狠踹了脚桌子,跨步追了上来,长臂揽住余浅腰身,奋力将她摔到了墙面上。 余浅被这蛮力摔得背脊疼痛,抬眼,便看见浑身怒气的圣司冥。 他满脸满身的咖啡,虽然拿纸擦拭了些许,但是并没有擦净,一些咖啡仍沿着面部轮廓缓缓下滑,沾染了白衬衫。 黑亮的发丝也湿了,他浑身上下都飘着淡淡的咖啡味。 余浅忍不住笑了,笑出了声,冷眼看着狼狈的他,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圣司冥的拳头狠狠砸到了墙上,晃晃悠悠的水珠不停落下,他隔着水光看她,黑眸凌厉:“余浅,你想死吗?” 余浅笑声未停,就这么冷冷的看他:“我不想,但是和你这种畜生在一起,我宁愿死!” 此话一出,圣司冥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他捉住余浅的下颚,却看见了她满脖子的血痕,黑眸一黯,他的眉头深深皱起。 余浅没有看出他的异样,她再也笑不出来了,痛恨的咬着牙:“你怎么能这么做?小爱她是无辜的,你怎么能把她也牵进来,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得了抑郁症,曾经那么欢脱的人,现在居然得了抑郁症,圣司冥,你可真狠啊!” 圣司冥的视线被她的这句话带了出来,紧皱的眉峰松开,他嘲讽般的对上她的眼,口吻极其轻描淡写:“你说对了,我就是狠,得罪我的人,就该株连九族。” 余浅受不了他的专制霸道,恶狠狠的咒骂:“畜生!” 男人笑了笑,沾着咖啡的手指,冰凉冰凉,探上她的脸颊时,冻得余浅浑身止不住的哆嗦。 “我不仅畜生,我还是禽兽!”他冷冷的笑,指尖抚上她干裂的唇。 “你!”余浅气急,唇瓣一动,他的指,落在了她的齿间。 她吐了出去,无比嫌恶的皱起眉头:“圣司冥,你把钟倾宇关在哪了,你放了他!” 医院里,钟母找她要钟倾宇,看来钟倾宇消失有一段时间了,保守估计,只有一个可能,是圣司冥带走了他,只是不知道他把钟倾宇关到了哪里! 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的可怕? 一次一次的伤害无辜的人,无论她怎么解释,怎么求饶,他都不会有一点点的善心,放弃所谓的报复! 闻言,圣司冥冷笑,被她吐出来的手,沾着她的唾液重新抚上她的脸,动作温柔,连着湿黏的恶心:“你到现在还惦记着他是不是,口口声声说不爱他,那又何必关心他呢,嗯?” 余浅头晕脑胀,觉得完全没办法和这个变态沟通! “圣司冥,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良知,我关心他,只是出于一个人的良知,他是无辜的,我拜托你,放了他!” 不对,她怎么会这么问。 圣司冥本身就没有良知,她问出这种蠢问题,简直是白问! 男人冷冷的看着余浅。 良知? 呵,钟倾宇曾经伤害她那么深,她还要有什么良知,恐怕这只是个幌子罢了,真相是,她其实,还爱着他。 不爱何必在乎? 圣司冥轻蔑的笑了,左胸口疼的抽搐,他咬着牙根,带着满身的咖啡渍,贴上她,咬她的耳朵,看她的眼睛:“你从头到尾都是为了保护他而假装,先是假装爱我,后来假装愿意为我生孩子,余浅,你真的以为我看不出来?” 余浅怔然,他知道,她在假装? 那么何必,还带她出国,还对她许下爱的誓言? 还是说,他其实也是在假装,他们只是互相配合彼此演戏罢了。 谁又真正入得了戏呢? 余浅好笑的低下眼睛,静静注视他,一言不发。 她的沉默,在圣司冥眼里变成了默认。 他笑,他也怒,他抬起她的下巴,张嘴就咬。 “啊!”余浅尖叫,下巴上留下了两道清晰的齿痕。 圣司冥扛起她,一把丢在了书桌上,他压在上方,居高临下的眺望她:“既然你这么爱他,我怎么会好心,让你们重逢?” 余浅全身摊在了书桌上,被他压着,动弹不得,她愤恨的瞪着眼睛,大声质问:“圣司冥,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杀了。”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面无表情。 余浅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你!” 他居然,把钟倾宇杀了? 圣司冥瞧着她,好笑的道:“心疼了?” 大掌轻轻抚上余浅毫无血色的面颊,她失神的样子,带着朦胧的美感,一样叫他着迷:“可是怎么办,他已经死了。” 薄唇淡淡然开启,一句紧跟着一句,没完没了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死,好像都是你的错。” 余浅黯然失色,瞳孔失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先是凌之微的孩子,后来,是神经失常的钟小爱,现在,是钟倾宇。 这么多的人命,这么多的债,全压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而这,全都是因为,她和圣司冥纠缠不清! 他们再继续纠缠下去,接下来,会伤害到谁? 余浅不敢想下去,她觉得活着好累,每一次的呼吸,都累到疲乏。 轻轻闭上眼睛,她不愿意看他,不愿意看这个,邪恶到极点的恶魔! “圣司冥,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明明知道,我不想活在鲜血里!” 他却偏偏让她浸泡在血海里! 男人撩拨开她额间的碎发,吻上她光洁的额头,之后,是紧闭的眼睛:“我只知道,你不想和我好好过。” 第215章 他是余浅的男人 余浅霍然睁开眼,用力推开他,从桌上翻身坐起:“圣司冥,你听好了,我余浅,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和你好好过!” 她怕自己会被他的邪恶吞噬,她怕,会有无尽的人命搭进他们的恩怨里面,她怕,一辈子得不到救赎! 所以,等到分开的时候,就永远,不要相见了! 圣司冥不恼,他理智尚在,但是胸膛难过,一次次被她拒绝,无论如何,他始终走不进她的心里,偌大的挫败感袭遍全身,他却只是淡淡一笑,似乎习以为常了:“那就不要好好过,让我们恨到极点,好不好?” 余浅懒得和这个疯子继续对话,从桌上跃下,抬腿便要走,男人先她一步,追了过来,双臂袭上,将她打横抱进怀中。 余浅惊了惊,大力推抗着:“圣司冥,你要干什么!” 男人一言不发,抱着她走出了暗室。 他的身上还在往下滴咖啡,湿湿的衬衫大面积黏到了余浅身上,她的衣服,很快也湿透了。 男人抱着她大步上楼,在楼梯口的位置,拐进了凌之微的房间里。 余浅吓了一跳,挣扎着要下来! 圣司冥故意收紧双臂,让她无法动弹,只能乖乖呆在她的怀中! “圣司冥,你到底要干什么!”余浅急的大吼大叫,一口咬上他的胸膛。 男人蹙眉,大掌扯起余浅的发丝,将她从胸膛处脱离,无比粗鲁的甩到了肩上。 余浅趴在他的肩头,随着他的步伐摇晃,这下是真的,无力挣扎了! “嘭”的一声,圣司冥一脚踹开房门。 坐在梳妆台前的凌之微吓了一跳,匆匆将粉底液塞进抽屉。 挑目望向镜子里的画面,她的脸色瞬间阴白。 只见,圣司冥抱着余浅,大步垮了进来,两人双双倒在了她的床上。 凌之微死咬着唇瓣,浑身僵硬,没有回头。 透过镜子,她看见,余浅被圣司冥剥了衣服,一件一件,丢在了地板上。 余浅开始哭,求他换地方。 可是圣司冥并没有搭理她,他褪下了沾满咖啡的衬衫,吻住了余浅喋喋不休的小嘴。 两人翻滚着,交织着,当着她的面。 凌之微面如死灰,指甲狠狠陷进了掌心,一双美眸里显露出闪闪的精光。 她知道,圣司冥是故意这么做的,其目的是想,折断她可能存在的幻想,也为,告诉她,他是余浅的男人。 可是,他的心意,余浅懂吗? 凌之微无声笑了,她望着镜子中笑容灿烂的自己,忽地,变换了张嘴脸,唇角的弧度收回,她变得楚楚可怜,眸中含泪,宛如红楼梦里的林黛玉,回头的时候,两眼尽是委屈和惊恐:“浅浅……” 她站了起来,看着两人交织的一幕,惊恐的往后退,贴上了墙根。 余浅知道凌之微喜欢圣司冥,如今发生的一幕,该让之微多么伤心啊! 她本意是让之微呆在帝堡,想办法让圣司冥爱上她,可是发生了这样一幕,之微还怎么继续在帝堡呆的下去,她一定会有所顾虑的! 该死的圣司冥,为什么要当着之微的面,故意这么对她! 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卖身给他了吗? 余浅气急败坏,恨不得活剐了圣司冥! 她咬牙抗拒着他,却被他抵在了床头,压的更深,无奈之下,她只能昂起脑袋,深深看向凌之微,祈求般的摇头:“之微,之微,不要看!” 凌之微闻讯,慌忙离开,一边走一边落泪。 余浅低垂着脑袋,暴露在空气里的四肢,冷的发颤。 圣司冥只顾发泄,什么情绪起伏都没有,甚至也不和她说一句话。 一番折磨到头,他松开了她,淡定自若的整理好自己的衣着。 余浅裹在被单里,床上还有之微的香水味,刺得她脑袋发胀。 许是恨得急了,她一咬唇,道出了心中所想:“圣司冥,你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男人没有生气,轻蔑的笑了笑:“你还不是,被我这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人,给睡了。” 话落,他拿起外套,从凌之微的房里走出来,重新步进书房。 余浅躺在床上,呆呆的,像个木偶一般,许久没有动弹。 圣司冥的话让她难过,让她觉得悲哀。 是啊,他再怎么畜生,她也曾是他的身下物,这是永远也没办法否认的事实。 所以,她比他,更加的不堪。 余浅嗅着四周环绕的香水味,眼瞳空了,她掀开被单,无力而缓慢的穿上衣服。 天气很冷,帝堡虽然开了暖气,但她依然觉得冷。 快穿完的时候,凌之微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坐到余浅身边,帮她系好外套扣子:“浅浅,我想我,还是走吧。” 余浅秀眉皱起,想到刚才的一幕,止不住的愧疚:“之微,你别多想……” 凌之微语重心长道:“我没有多想,我再继续留下来,肯定会影响你和圣总的生活。” 余浅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慌忙摇头:“不会的,你放心,类似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浅浅,你这样真的让我很为难,我不想打扰你们……”凌之微满脸纠结,十分为难。 余浅握住她的手,好声好气的解释道:“我和他的生活就是这样,和你无关,你没有打扰到我们。” 凌之微望向她,见她这么坚定,只好答应留下。 次日,张嫂再次端着药上来。 凌之微将中药统统倒进了马桶里,这么难闻的东西,让她喝,岂不是要她的命嘛。 两三秒的时间,她将空碗递了出去,张嫂接过:“这个药的味道怎么样?” 凌之微不悦道:“太苦了。” 张嫂皱眉,她明明在药里面放了糖,为什么凌小姐会说是苦的,难道,她根本就没有喝药? 摇了摇头,张嫂从楼上下来,困惑不已…… 下班后,余浅想了想,还是去超市买了一堆水果和补品,进了医院。 这件事情因她而起,她愧对钟小爱,应当过来看望她才对。 可是,钟母一见到她,情绪就变得十分激动,哭着喊着要赶她走。 第216章 心理阴影 余浅放下手里的东西,冲她笑了笑:“阿姨,这件事情我有责任,对不起,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钟母情绪激动,钟父在旁边拉着她,险些拉不住了。 他愠声说:“美娟,你冷静一点,倾宇只说他喜欢余浅,没说这件事情和余浅有关啊,再说,是咱们钟家对不起她在先,你怎么分不清是非呢!” 钟母气得跳脚,指着余浅的鼻子大骂:“就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倾宇会喝的烂醉如泥,还跑去找圣先生挑衅吗!” 钟父始终拦着她,临到关键时刻,自家老公居然向着别人,她更生气了,叉腰怒道:“你难道不知道圣先生是谁,你难道没有看过新闻,你难道不知道,婚礼上,是圣先生带走了余浅吗,他们两个的关系肯定不菲,一定是余浅教唆圣先生把我们钟氏弄破产,她这是在故意报复我们,把我们钟家害的家破人亡!” 余浅听着她的话,瞳孔愈加无神,这一切都是圣司冥做的,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全是因为她。 所以归根究底,还是她的错。 余浅眼眶湿润,一颗颗晶莹的泪珠落下,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阿姨对不起,你打我吧,只要能让你泄气。” 钟母愣了下,随后抡起拳头,朝着余浅的方向冲过去:“呵,好啊,我打死你个贱人!” 钟父害怕出事,忙将钟母抱起来,摁倒一旁:“美娟,你冷静,事情是怎么样的,我们谁都不知道,况且,余浅是倾宇的心上人,你打了她,你认为倾宇会开心吗?” 说到钟倾宇,钟母忍不住嚎啕大哭,贵妇气质全无,喉间呜呜咽咽:“他现在人都没了,我怎么知道他会开心还是难过!” 余浅听闻,涣散的双眸闪现一丝坚定:“阿姨你放心,我一定把倾宇给你找回来。” 她不相信钟倾宇会死,他一定还活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圣司冥昨天的所言所行,一定是为了让她死心,而撒的谎! 闻言,钟母猛地抬起脑袋,又惊又喜:“真的吗?” 余浅点头,从没有一刻,她的内心,如此坚定过:“我会竭尽我的全力寻找他。” 听到她这么说,钟母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对于儿子的下落,她早已经毫无办法,现在只能病急乱投医,把仅剩的一点希望寄托在余浅身上。 “你可一定要帮我找到他,一定找到他!”她盯着余浅,紧紧的盯着,目光迫切。 余浅微笑:“你放心,一定会的。” 她应承下来的瞬间,钟母的情绪好多了,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再也没有爆出一句粗口,重新恢复了高贵的形象。 余浅膝下冰凉,她没有起来,视线落到了病床上睁着眼睛,却动也不动的钟小爱身上。 心间,猛地一抽。 她咬着唇,说:“叔叔阿姨,我想,单独和小爱聊一聊,可以吗?” 钟母连连点头:“好好好,你们聊,你们聊,只要你帮我找到我儿子,我什么都听你的!” 说着,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往门口走去。 钟父见她身形不稳,匆匆扶住她:“美娟,慢点。” 两个中年人,一左一右,相互扶持,走出了病房。 这一刻,病房里只剩下跪在地上的余浅,和失魂落魄的钟小爱。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余浅从地上站起来,她扶着墙壁,行动的非常缓慢,双腿已然麻木,裤子上落下许多的灰尘。 她顾不得拍干净衣服,一瘸一拐的来到钟小爱身旁,坐在了床头的椅子上。 钟小爱对于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毫无察觉,她静静的窝在被子里,漂亮的短发显得十分凌乱,似乎很久没有打理了,刘海也遮住了眼睛,她的眼,半睁半闭着,在刘海的遮掩下,根本看不到焦距。 “小爱,我是浅浅。”余浅眼眶发酸,却努力保持微笑,她轻声细语的自我介绍着,可是钟小爱仍然没有知觉,看都不没有看她一眼,她的视线,似乎落在很远的地方,余浅触摸不到。 她心疼的不行,伸手握住了钟小爱隐藏在病号服下面的小手。 谁知,她刚一触碰上来,钟小爱顿时如同受了惊的小鹿,她一把推开余浅的手,满脸惊悚的样子,很疯狂很疯狂的摇着头,然后激动的从床上逃下去,想也不想,一头扎进了床底下去,她抱着脑袋,一边哭,一边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余浅怔然,连忙跟着蹲下来,望向床下的钟小爱,她难过不已,呜咽着说:“你别怕,我是浅浅啊,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惶恐之下的钟小爱,什么都不知道,她看见余浅过来了,手忙脚乱的从床下逃出来,闪到了病房的角落,抱着脑袋继续尖叫,这一次,她尖叫的分贝更大了。 余浅看着钟小爱惊慌失措下,蜷缩成一团的身影,她的肩膀甚至还上下耸动着,浑身都在发抖。 余浅的泪水根本忍不住,她从没有见过钟小爱这样。 印象里,她是个正能量十足的顽皮小子。 可是现在…… 余浅捂住嘴巴,痛哭失声:“小爱……” 很快地,钟小爱的尖叫声吸引来了大批医生,他们联手捉住钟小爱,为她注射了镇定剂,钟小爱才得以平静,陷入了昏睡当中。 护士们把钟小爱安置在床上,她双眼合上,安安静静的,这一刻看上去,总算正常了些。 钟母和钟父也赶了过来,瞧见宝贝女儿睡着了,这才松了口气。 钟父走到一边,歉意的对余浅笑了笑:“你不要介意,小爱的病就是这个样子,她容不得别人碰她,一碰,就会发出尖叫,其他的时候,她倒是很安静,不说话,也没有行动能力。” 余浅眼角的泪还未干,颤抖着问:“她为什么会这样……” 钟父叹了口气,解释道:“小爱被人逼着拍了裸照,心里头落下了阴影,别人一碰她,她就下意识的以为,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所以……” 说到后面,他欲言而止,相信余浅已经心知肚明。 第217章 得罪我的下场 余浅愧疚的说不出话来,顿了许久,才道出一句:“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若不是她,小爱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钟父知晓一些事情,并没有责怪余浅,他轻轻拍了拍余浅的肩:“是我们家倾宇得罪了圣先生,和你无关,倾宇临走以前,特地说过,你是个好姑娘。” 余浅怔了怔,钟倾宇是这么对钟家人说的吗? 他,故意没有说清真相? 钟父又道:“其实,该和你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们,当初,我和我老婆为了眼前的利益,决心听信余梦琪的话,让倾宇放弃娶你,才会发生婚礼上一系列的事情,真是对不起,让你成了佩城人人茶前饭后的话题。” 余浅摇摇头,并不计较:“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叔叔,我会帮你们找到倾宇的,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钟父朝她点点头,神色疲惫无比:“好,那就麻烦你了。” 余浅从医院里出来,打车回了帝堡,圣司冥最近回来的很晚,正好给她提供了查找线索的契机。 她先是问了薛管家,圣司冥手上有没有专门用来关人的地方。 薛管家说没有。 余浅困惑了,那圣司冥,会怎么对待钟倾宇? 他会不会也像对待其他人一样,把钟倾宇关进了监狱里? 余浅立刻查询佩城牢狱信息,却都没有听闻钟倾宇的名字。 钟倾宇到底去哪了,不可能人间蒸发了吧! 刚这么想着,圣司冥推门进入了卧室。 余浅条件反射的合上电脑,抬头看过去。 圣司冥却已经走进了浴室,哗哗水声传了出来。 余浅望着床上,他随意抛下的外套,眸子里燃起了欣喜。 她将外套拿过来,掏了掏口袋,里头果然有手机。 余浅看了眼浴室门,确定没有打开后,她便背过身,偷偷摁亮了圣司冥的手机屏。 可是,需要六位数的密码。 余浅皱紧了眉,圣司冥会用什么样的密码呢? 她认真想了想,先输入了圣司冥的车牌号,密码错误。 她又输入了圣司冥的生日,还是密码错误。 公司的成立日期,仍然密码错误。 余浅眉头皱的很深,她实在想不到了,随手输入了自己的生日,结果,竟然成功解锁了! 解锁后,两人在海边的合照顿时跳跃出来,圣司冥将其设为了壁纸,一目了然。 余浅心头哽了一下,忽然听见水声越来越小,心里的奇怪感觉迅速消退干净,圣司冥随时会出来,她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了! 翻开手机短信箱,竟然是空的! 通讯录里有很多很多的号码,可是通讯记录,也是空的! 圣司冥这厮,到底是有多警惕啊,连手机记录,每天都要定时清理? 余浅看了一趟,算是无功折返,她叹了口气,熄了手机屏,刚要把手机放回原位,忽然耳边传来热气,淡淡薄荷味飘进了鼻腔:“你在找什么,嗯?” 乍一听到他的声音,余浅下意识把手机藏到了身后,她抬起脑袋,望着近在咫尺,穿着黑色浴袍的男人,表情有些不自然,但语气还算平静:“我什么也没找。” 圣司冥黑眸眯了起来,他擦了擦头发,倏然把手里的毛巾丢了出去,他来到她面前,高大的身躯微微下压,霸道的将余浅抵在了床面上,他的双臂撑在余浅两侧,许久没有动作。 余浅怔怔望着男人,还沾着水珠的胸膛压得她胸闷气短,半天,她冷着脸问:“你还想压到什么时候?” 男人笑了笑,双臂忽地用力,从余浅的背后钻了进去,霸道而粗鲁的抢来了手机,并且,得意洋洋的冲她挥了挥:“你什么也没找,拿我的手机做什么?” 余浅暗自咬牙,翻身坐了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只是想看下时间。” 圣司冥笑容冷漠,随手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挑眉望向她:“想从我这得到钟倾宇的消息?” 余浅怔住,没有回答。 圣司冥忽然凑近,压着她的脖子,将她往怀中带,薄冷的唇,轻巧的吐出几个字:“我告诉你,没门。” 余浅窝在他的怀中,十分乖巧的没有动弹,甚至主动勾上他的腰,与他相拥:“圣司冥,你到底把他藏在哪了?你知不知道,他的父母已经着急的不成样子了,你忍心看到年过半百的老人整天为子女担忧的夜不能寐吗?” 她的语气虽然柔,却全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圣司冥拿起床头柜上的香烟,点燃,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灌进肺里,又从鼻口之间浸出来,满室烟雾缭绕,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烟味,男人朝着余浅吐了个烟圈,鬼魅的笑起来:“我为什么要不忍?” 突如其来的烟味让余浅猝不及防,她呛得轻声咳嗽,小脸涨的通红。 圣司冥挑起她的下巴,轻轻摩挲着,说话间还有烟雾从嘴巴里溢出来:“余浅,你听好了,我这个人,向来没有善心,也不懂得什么尊老爱幼的大道理,在我圣司冥的世界,得罪我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死…… 这个字,他说的轻松,听在余浅耳朵里,就如一记重锤,狠狠砸碎了她的心。 余浅摇着头,两手抓的圣司冥死死的:“不,倾宇没有死,圣司冥,你没有杀了他,对不对?” 她对上他的眼睛,那么认真的看着,那么渴望他给出一个字的回答。 可是圣司冥,只是轻笑着,折碎了她的渴望:“他死了。”他风轻云淡的说。 “不、不可能。”余浅脑袋乱哄哄的,她松开了他,往床里缩去,失神的瞳孔倒映出了无尽的惶恐:“圣司冥,你要是真的因为我而杀人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闻言,圣司冥笑的开心,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就代表着,她一辈子都会和他纠缠,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长臂一伸,他将她压在了身下,手指灵活的挑开衣物,宛如黑曜石般的黑眸,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沉上几分:“没关系,我要的不是你的原谅,我要的,是你的恨。” 话落,他咬上了她的唇,发狠般的噬咬。 第218章 仅限于此 余浅面色死灰,忍不住在心底咒骂:畜生! …… 每天下了班,余浅都会过来医院看望钟小爱,帮着钟父钟母照顾她,偶尔也会为两位老人捏捏肩,捶捶背,充当了一个女儿的角色。 毕竟,她有愧于他们。 逐渐的,钟母对她的成见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可以和她愉快的聊起家常。 只是,她每天都会追问,钟倾宇的下落。 余浅不知怎么回答,只能用还在找,这三个字打发她。 而事实上,她对于钟倾宇的下落,根本一无所知,甚至毫无头绪。 圣司冥只口不提,只说钟倾宇死了,她也懒得逼问,自己联系了侦探社寻找,顺便也将念念的信息投递出去。 侦探社应下了工作,她卡里的一百万,瞬间清成了零。 这时候,就算找到了念念,她也没办法带念念远走高飞,只能继续留在圣司冥身边,慢慢存钱,等钱够了,再谈离开。 每天回到帝堡,都疲乏的不行,可是圣司冥,还是不放过她。 他们每晚都做,但是每晚都如陌生人,不说一句话,没有表情,偶尔,她会配合他,叫出声音,偶尔,也会听见他的低吼。 但是,所有的所有,也仅限如此。 等到一切结束了,他们就会松开彼此,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各睡各的。 天亮了,她睁开眼的时候,床侧往往是空的,圣司冥养成了上早班的习惯,就是为了避免,和她碰面。 中午,他们更是没有任何的交集,两人都在公司用午餐。 唯一碰面的机会,就是傍晚时分,圣司冥有时候回来的早,但是很少有这种时候,他通常都是早出晚归,不到午夜不回来,回来早的时候,他会在帝堡用晚餐,三个人的餐桌,静谧到了诡异的程度,余浅依然坐在中间的位置,圣司冥没有异议,他对凌之微视若无睹,仿佛她是一个透明人。 而凌之微,逐渐陷入了一种惊恐当中,按照现在这个局势,圣司冥几乎不回帝堡,那么她留在帝堡,有什么用? 而且,他对她的态度始终冷冰冰的,照这么下去,会浪费很多时间的,一定要让他及时对自己改观才好。 放下筷子,凌之微轻声细语道:“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桌上的两个人没有说话,余浅冲凌之微露出一个笑容,也放下了筷子。 她才不要单独和圣司冥吃饭。 正欲起身和凌之微一起走时,圣司冥冷声说:“去做饭。” 他已经好久没有吃她做的饭菜了,这几天胃疼的厉害,吃什么都不顺口,唯独想念她做的饭菜。 余浅愣了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圣司冥已经近一周没和她说话了,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 见她愣愣的没有动弹,男人挑高了眉头,不悦道:“没听到我的话吗?” 余浅及时回神,颔首道:“听、听到了。” 她因为过度的吃惊,口齿不由自主打了结,还以为圣司冥这辈子都不会和她说话了。 男人丢下筷子,冷声斥道:“还不快去。” 余浅“哦”了一声,听话地进了厨房,洗菜,切菜,烹饪食物。 凌之微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忽然弯起了唇,太好了,他们之间终于不再是冷冷冰冰的,这样才有助于她出手。 淡然笑过,她进了房间,开始想招。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圣司冥对她产生好感呢? 半个小时后,余浅端着新鲜出炉的食物,从厨房出来。 圣司冥仍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坐在主位上,他看上去有些无聊,满桌的食物,一口不吃,居然玩起了手机。 余浅真心觉得大少爷难服侍,明明有现成的饭菜,还要让她去做。 把饭菜一一放在了桌上,她摘下围裙,小脸被油烟熏得泛红:“圣先生,我可以走了吧?” 闻声,圣司冥撂下手机,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修长的指拿起了筷子。 可是,还没有吃进嘴里,男人脸色忽然骤变,胃部涌上强烈痛楚,一张俊脸,黑的发青。 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 余浅摘围裙的动作顿了下,抬眼看过去,圣司冥在座位前蜷缩成了一团,他单手捂着肚子,另一手搭在桌上,额头压在了手臂上,将面部掩了下去,餐厅上空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余浅拧紧了眉,不知道他怎么了,生怕他是旧疾发作,她急忙靠过去,蹲下了身。 桌面之下,圣司冥俊脸铁青,黑眸半睁半闭,五官大面积被汗水沾染,仿佛刚被人从水中打捞出来。 他捂着肚子的手掌十分用力,衬衫上冒出了无数皱褶,连扣子,都崩掉了几粒。 余浅意识到圣司冥不对劲,神色顷刻变得焦急:“你怎么了?” 男人闭上了眼,呼吸声惴惴,掌下的肌肤大片泛红。 余浅低头看着他的手:“你肚子不舒服吗?” 回应她的,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 余浅叹了口气,万般无奈:“我去联系祁医生。” 说完,她转身欲走,身后,忽然传来气若游丝的两个字:“喂我。” “啊?”她当场愣住,回过头来,望着趴在餐桌上的圣司冥,灵眸困惑不解。 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么刚才的话,肯定是圣司冥说的。 喂他? 是什么意思? 圣司冥从桌上抬起头,一口咬住手背,因为突如其来的痛觉,他镇定了许多,勉强能说出完整的句子:“我要吃饭。” 他道出不容拒绝的命令,也是奇怪到极点的命令。 余浅觉得他有病:“你胃痛,就不要吃了,还是看医生吧。” 话落,她又要走。 圣司冥怒了,他一拳砸到餐桌上,桌上的饭菜震了震,洒出了许多汤汁:“我说了,我要吃饭!” 这一声怒吼,让余浅不得不折返回去,她淡淡一笑,端起了碗:“好。” 她舀了一勺鱼汤,喂过去。 圣司冥半依靠在座椅上,冷着脸吃下,余浅看见他的唇有点抖,故意放慢了动作。 一碗鱼汤下肚,圣司冥难看的脸色好了一些,十分神奇的是,胃里的痛觉竟真的消散了,她做的食物好像有魔力似得,让他紧绷多日的身心,一下子松懈了,通身舒畅。 第219章 怎么会搞成这样 “你真的,不用看医生吗?”余浅放下碗,望向男人,眸里的担忧掩饰不住。 圣司冥冷冷的笑:“我以为,你已经无心管我的死活了。” 余浅学他,也笑的冷冷冰冰:“你是我的靠山啊,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谁给我钱花呢?” 原来,这才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圣司冥笑出了声,胃部消散的疼痛再次笼具,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关心过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出自这一个原因罢了。 偏偏自己,还总是把她的关心当真。 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他都当了真。 到头来,才发现,不过谎言一场,他是这场游戏里,唯一的败家。 嘴角的弧度牵痛了心,圣司冥从椅子上跃起,捂着酸疼的腹部,离开了。 余浅坐在原位,望着满桌的食物,心情沉重。 次日,她和往常一样,拎着水果,来到钟小爱的病房。 病房里只有钟母看护,她睡着了,孱弱的身体窝在钟小爱的床头,衣着单薄。 余浅脱下外套,轻手轻脚披在了她身上。 目光往上看去,钟小爱依然无神的躺在那儿,手上还插着输液管。 余浅双眸刺痛,她拿起洗净的苹果,送到钟小爱嘴边:“小爱,吃个苹果吧。” 猛地有物体靠近,钟小爱迅速避开,双肩耸动不平,显然已经陷入了恐慌当中。 余浅双臂垂下,再也不敢靠近她。 叩叩…… 病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余浅打开门,看到门外的人时,她吃了一惊,竟然是:“陆景行?” 对方显然也吃了一惊:“余浅?” 两人的对话,吵醒了浅眠中的钟母,她望向门口,疑惑道:“谁啊?” 陆景行推开余浅,从门外走了进来。 钟母一见到他,瞌睡虫全部飞走不见了:“陆、陆大少?” 陆景行点头:“是我。” 他将怀中文件拿出来,语气非常公式化:“我今天过来,主要目的是洽谈离婚事宜,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今天就把离婚协议签了吧。” 闻言,钟母若有所思,她扭头,望向病床上的钟小爱。 陆景行的目光也跟着,落到了钟小爱身上。 只见,印象中永远欢脱的假小子,变成了苍白的瓷娃娃,她躺在床上,发丝凌乱,眼神涣散,见到他,也不再张牙舞爪,和记忆中完全是两个样子。 陆景行有点吃惊,他来之前就听说钟小爱的精神出了问题,他以为是精神虚弱之类的,结果没想到,比他想象中严重的多,看这个样子,钟小爱已经变成行尸走肉了吧? “她怎么了?”他皱着眉头询问,心里隐隐不忍。 钟母叹了口气:“抑郁症加被迫害妄想症。” 陆景行听过这些病名,都是很难治疗的精神疾病。 他眉头拧的更紧,眼睛直勾勾看着钟小爱:“怎么会这么严重?” 钟母惋叹一声:“医生说,裸照事件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而她的病,就是那件事后留下的。” 裸照事件…… 陆景行自然知道裸照事件的前因后果,他是这件事的共谋之一,虽然他什么也没有做,但是当初圣司冥提出方案的时候,他并没有意见,也没有阻止,相当于纵容了他。 所以,如今看着这般模样的钟小爱,他的心里不禁泛起了一丝愧疚之情。 他陆景行活了二十几年,竟然为了逃避家族联姻,而毁了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 小姑娘活着还好,可若是疯了,这会成为他人生当中,洗不掉的污点吧? 妈的,他会不会因此愧疚一辈子啊! 他长这么大,还真的没害过什么人,每次寻欢作乐的时候也会做保护措施,为的就是不搞出人命,他这个人,从小怕事,胆子不大,嘴上能干,这前半生,活的小心翼翼,怎么到钟小爱这里,就栽了呢? 陆景行悔不当初,若是当时没让钟小爱假扮他的女朋友,就不会搞出这档子事了。 但是后悔有什么用呢,时光不可能倒流。 陆景行把离婚协议丢到了桌上,脸上表情怪怪地,他死盯着钟小爱,钟小爱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依然盯着一处他寻不到的地方,陆景行在她的眼里找不到焦距,他剑眉一皱,迈开长腿往病床靠近。 钟小爱仍然没有反应,脖间的青筋涨动着,除此以外,她浑身的肌肉都处于瑟缩状态。 陆景行站到了她面前,距离拉近,他看得她更加清楚,娇俏的脸蛋白的和病房里的墙壁没有区别,皮肤下的毛细血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心头抽了抽,陆景行不知怎了,鬼迷心窍的伸出了手,想去抚摸钟小爱的脸颊。 钟母和余浅这时候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短短一秒钟的功夫,钟小爱瞪圆了眼,两手奋力推开陆景行,她的喉间再一次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如同疯了似的跳起来,手舞足蹈的矗在地上哆嗦,她似乎是在找地方躲藏,一双眼睛满屋子乱瞟,最后,还是躲进了床底下,她使劲抱住身体,尖叫声不断,愈演愈烈。 陆景行没料到这种情况,他吓得不轻,俊脸煞白煞白的:“她怎么了,快去叫医生啊!” 余浅率先回过神,急忙冲出病床找医生。 几名医生合力为钟小爱注射了镇定剂,她终于安安静静的昏睡了过去。 陆景行拉住其中一个医生问:“她为什么会这样,也是因为那件事吗?” “是的,裸照事件对病人造成的心理阴影非常大,一旦有人接触她,她就以为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所以,在她未打开心扉以前,家属们最好和她保持安全的距离,也好安抚她的情绪。”医生回答道。 陆景行无话可说,愣愣地站着。 天杀的! 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他真的把钟小爱给毁了,而且,毁了个彻底! 一边自责着,他的心,也不明所以的疼了起来。 钟母来到陆景行面前,钟家被陆家退了婚,她本不该再多说什么,可是不说,又实在憋得慌。 第220章 犟到底 还是语重心长的开了口:“钟氏已经破产,我也不想要什么企业利益了,我只是想为我的女儿澄清,她不是外界传闻的那样,那件事情,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的,我希望你,不要误会她。” 陆景行点头:“我知道。” 钟母吃惊:“你知道?” 陆景行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神情变得坚定,还冲钟母露出了笑容:“所以,我不准备跟她离婚了,我想,帮她走出来。” 等钟小爱走出来以后,这个婚,他才能离的心安理得。 闻言,钟母更是吃惊的不行,她睁着两眼,满脸的不可置信:“陆大少,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现在整个佩城都知道小爱的事了,也就是说,小爱这辈子都会和这件丑闻挂钩,可是,陆大少竟然不嫌弃?还要帮她走出来? 陆景行笑了笑:“我和小爱是夫妻,应该共同面对难关的,我爸那边我来想办法,总之,我不能就这么丢下小爱不管。” 听到这样的回答,钟母热泪盈眶,小爱没有爱错人,陆大少爷愿意对小爱不离不弃,这让她感动的语无伦次:“陆大少,我们家小爱真是三生有幸,才会遇上您这样的好男人。” 闻言,陆景行俊脸不自然的白了。 钟小爱遇上他,应该是三生不幸才对…… 陆景行看了看钟小爱安静的睡颜,低叹口气,离开了医院。 回到陆家后,他立刻让人联系国外有名的精神科专家,准备带钟小爱去国外做治疗。 搞定了一切,他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烦闷的很。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陆景行看了眼手机屏幕,接通了。 对面的人,是圣司冥,他似乎又在买醉,话筒里传来狂躁的dj音乐。 陆景行没有心情陪他花天酒地,只道:“司冥,我觉得我们这次,真的过分了。” …… 傍晚时分。 陆家餐厅里,坐齐了三口人,陆景行低头吃饭,举止优雅。 陆父坐在正位,座椅旁放着拐杖,他的身体世风日下,已经一天不如一天,现在到了走路都要拄拐的程度。 他随便吃了两口,望向自家儿子,闲聊似的口吻:“婚离了吗?” 陆景行夹菜的动作顿了一秒,筷子收回来:“离了。” 陆父点点头,又问:“孩子呢?” 陆景行胃口全无,硬塞了口米饭,咽下后,才说:“打了。” “很好。”陆父不胜满意,望向自己左手旁的妻子,吩咐道:“文秀,准备给景行物色新的相亲对象。” 听闻,陆母正准备点头说好。 陆景行双眉拧起,突然丢下了筷子:“我没空,最近要出差一段时间,可能要一年半载才能回来。” 两位老人都惊了下,没料到陆景行会突然这么说。 陆父大脑转得快,他握住拐杖,激动的敲了敲地板,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陆景行:“出差?你出什么差?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在公司浑水摸鱼,公司的大小事务,你什么时候上过心?” 被自己父亲打击的一钱不值,陆景行面子上过不去,“蹭”的一下站起,他两手撑在桌面,居高临下的睨着这个气势高傲的老头子。 从小到大,他只会说他是一事无成的败家子,只会说他是废物,只会看看扁他!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是每一次,当他想奋起的时候,被他这么一骂,就完全蔫了,半点动力都没有! 家长对待孩子应该是鼓励,而不是一味贬低! 陆景行捏紧双拳,努力憋住怒火,看在对方是自己亲生父亲的份上,好声好气的说:“我现在不想浑水摸鱼了,我要去国外历练自己。” 谁知,陆父听到他的话,火气窜的更高,他一掌拍到桌上,老脸涨红:“陆景行,你在跟我耍小孩子脾气是不是?” 陆景行觉得自己实在忍不下去了,也没有忍下去的必要了,长腿一迈,他直接从桌前走开,懒得再和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头子废话! 陆父瞧着他的背影,气得呼吸急促,拐杖噼里啪啦的敲击着地面,他的脸色涨的发紫,喘着粗气大声道:“不准走!你要是敢走,我立刻冻结你手上的所有资金!” 又是这一招! 从他成年起,这句威胁始终伴随着他! 陆景行身形顿住,重新折返回来,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他弯起唇角,好笑似的问:“陆建国,你是不是只会说这一句话?你以为我离开你就不能活了?好啊,你停,你看我陆景行,到底能不能活!” 陆父以为自己这么说,陆景行就会像从前一样服软,但是没想到,他不仅没有服软,还说出这么气人的话。 他指着陆景行的鼻尖,怒目圆睁:“你!” 你了半天,却哑口无言,指尖哆嗦着,过了好久,他才怒着质问道:“孽障,你为了那个贱女人,和我故意赌气是不是!” 陆景行呵呵一笑:“我没有和你赌气,我的每一个字,都发自我的内心。” 陆母扶着陆父,抚摸他的背脊帮他顺气,听到儿子这么说,连忙斥声道:“景行,你少说两句!你爸身体不好!” 陆景行一个字都懒得说,最后看了眼呼吸急促的老爷子,头也不回地走向餐厅门口。 陆父在后头敲着拐杖,嘶哑着嗓子大吼:“你给我回来,回来!”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陆景行摔门而去的声音。 陆母在旁边,忙道:“老公,你别生气,过两天景行自己会想通的。” 陆父还在气头上,他一把推开了陆母,把拐杖狠狠摔在地上:“你看你生的什么东西!” 陆母委屈:“他不仅是我生的,也是你生的。” “你!”陆父被她堵的哑口无言,而后,重重叹了口气:“我要是知道他是这种东西,我还不如不生他!” 所有人都以为陆景行会向老爷子服软,但是这一次,陆景行打了所有人的脸。 他倔强的连陆家都不回了,钱包里的银行卡全部被他丢进垃圾桶里。 这一次,他倒要看看,老爷子还有什么能耐,继续威胁他! 但是这么一来,他也就没有钱,联系国外的医生,给钟小爱做治疗。 第221章 百思不得其解 陆景行烦得很,主动约了圣司冥出来喝酒。 圣司冥同样很烦,他和余浅过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日子,平时却连一句对话都没有。 有时候他想开口和她说话,压根不知道该说什么。 嘴张了一半,最后只能无奈的闭上。 这种感觉,很难受。 “司冥啊,我有时候挺羡慕你的,你父母死的早,不用受到拘束,不像我,整天被我家老头子管来管去,钟小爱算了,他居然还要让我去相亲,看来不绑着我一辈子,他不甘心。” 豪华包厢里,陆景行灌了口酒,兀自吐槽道。 闻言,圣司冥瞳孔缩了缩,他举起手臂,一杯酒全数饮入口中,黑暗之下,没人看见他眸底深处的伤痛。 陆景行羡慕他,他又何尝不羡慕陆景行? 那件事情过后,在他心里,自己早就是父母双亡的孤儿了。 “算了,不提他了,一提他我就生气!”陆景行厌厌说道,丢下了空酒杯。 跪坐在旁的服务员,连忙为他倒上酒,重新推了过去。 陆景行端起酒杯,摩挲了一下杯口,没有喝,他突然扭头望向圣司冥,悻悻的问:“对了,你那边有没有什么职位缺人,我去给你打工,咋样?” 圣司冥觉得好笑:“你一个玩世不恭的大少爷怎么想起来给别人打工了?” 说到这个,陆景行惋叹一口气,昂起脖子,把杯里的酒喝了个干净,然后捏着空酒杯,烦闷的道:“别提了,我被老爷子逼的离家出走了,他把我手上所有的卡都停了,我现在身无分文,关键是,我需要大笔的钱,带钟小爱去国外治疗,她病的不轻,我想对她负责,所以,我急需一份工作。” 圣司冥听闻,眸色深了许多,他漫不经心的说:“你还是喜欢她的。” 而后,叹了口气,心里觉得不太好受,若是景行真的喜欢钟小爱,那他做出这种事,岂不是有为成人之美? 摇了摇头,圣司冥无奈道:“你早说,我就不会利用她了。” 陆景行听到那句“你还是喜欢她的”,顿时炸毛,跳起来反驳:“胡说,我没有!” “你没有,怎么会想对她负责?”圣司冥笑容淡淡,意外的联想到了他和余浅,有一段时间,他也极力否认内心的感觉,可是最后,还不是认了栽。 感情这种东西,不是你想不认就不认,而是,你不得不认。 陆景行还在自我挣扎,站起来又坐下去,纠纠结结吐出言辞:“因为她实在很可怜,你是没看到……” “行了。”圣司冥并不想听什么前因后果,陆景行掩饰的太明显,他一眼就能看破,既然陆景行动了心,他索性就圆了这成人之美:“钟小爱治疗的费用我全包,算是我对她的一种赔偿吧。” 听言,陆景行瞪圆了眼,一幅吃惊不已的神情:“真,真的?” 圣司冥抿了口酒水,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陆景行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你什么时候也会赔偿人了?你做事,向来不给人留后路的。” 圣司冥的确不爱给人留后路,但是钟小爱是陆景行的心上人,他就是心再狠,也不会伤害陆景行,他是他最好的哥们。 而且,余浅质问他时,那声嘶力竭的绝望样子,总是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这么做,也算是了了余浅的心事了吧。 圣司冥挑眉望向陆景行,愠声道:“你不想要就直说。” 闻声,陆景行立刻赔着笑脸说:“不不不,我想要,我想要!” 圣司冥不再说话,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不醉,反而愈加清晰:“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陆景行穿好外套,跟在圣司冥屁股后面,离开了夜色。 费用的事情搞定了,他浑身舒畅,感觉自己又一次充满了活力。 三天后,余浅孤身一人来到机场,送行钟小爱和陆景行。 钟父钟母也跟着走了,他们放心不下钟小爱,想跟去照顾,陆景行欣然同意。 临行前,钟母拉着余浅的手,一再叮嘱,如果有了钟倾宇的消息,一定要告诉她。 余浅连声答应,事实上,她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找到钟倾宇的那天。 但是,无论如何,她不会放弃希望。 一行人乘搭飞机,从天际消失。 余浅拎着包包,在机场门口打了辆车,去sy上班。 劳累了数日的身体突然精神抖索,她的心事总算放下了,希望小爱真的可以痊愈吧,她期待,重新见到她充满活力的那天。 回到公司,余浅着手处理文件,却发现前段时间和万鼎签下的合同突然作废了。 她疑惑,好好的项目怎么突然停了呢? 手下的员工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近段日子掌管公司大小事务的人是凌之微,这事,恐怕只有凌之微清楚。 余浅皱紧眉头,给万鼎的总裁宋以安拨了电话。 那段语气焦急,口吻不善:“谁?” 余浅放柔语气,客客气气的说:“你好宋总,我是余浅,你还记得我吗?” “余浅?” 宋以安蹙眉,在脑海里飞快的寻找一遍,最后确定,她确实认识这么一个人,并想起,余浅是sy集团的总裁。 sy…… 想到前段时间和sy不愉快的合作,她挑高了眉头:“你有什么事吗?” 余浅好奇道:“我想知道,好端端的,你为什么突然要跟我们集团解约?” 宋以安笑出了声,嘲讽似的说:“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们集团的凌副总才对。” “什么意思?”余浅百思不得其解,凌之微工作严谨,不可能犯下错误的。 “前段时间,她以sy集团管理者的身份,接手了我们的项目,但是她的做法实在欠妥,给我留下了非常差的印象,我是不会再和你们sy合作的,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宋以安说完,挂断了电话,话筒里剩下无止尽的忙音。 余浅百思不得其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微怎么会搞黄了合同? 她打了电话给凌之微,那端提示关机。 余浅放下手机,看着办公桌上的合同,陷入了沉思当中。 第222章 会有你们后悔的一天 这个合作真的很重要,事关sy能否进入百强排名,握拳思量一番,她决定,亲自去万鼎集团走一趟。 半个小时后,余浅来到万鼎集团的办公大楼,前台小姐一听她是sy集团的,立刻将她赶了出去。 余浅不明白到底因为什么,气恼不已,她又一次拨通宋以安的电话。 那端响了两声,后来提示正在通话中。 余浅总不能白来一趟,她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宋总,你是不是对我们sy有什么误会? 没有人回,宋以安似乎已经把sy集团拉进了黑名单。 余浅只能无功折返,准备明天再过来一趟。 凌之微只说是资金链的问题,她本想让万鼎加价,宋以安不愿意,然后就不欢而散了。 余浅思忖片刻,之微想在项目第二期加价,情有可原,毕竟他们的价格实在太低,利润实在太少。 但是临近年终评选的关头,利润不重要,重要的是名声,她愿意降低标准,拉万鼎的投资。 所以她认为只要和宋以安说清楚,赔个不是,那么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然而事实证明,她的想法,实在太过天真了。 接连三天,她每天都在万鼎楼下蹲守,却连宋以安的面都没见着,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宋以安完完全全把她屏蔽掉了。 这几天,余浅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边钟倾宇和念念的下落依然没有消息,侦探社的人让她耐心等待,寻人是个耗时间的工作,余浅表示理解,她只希望侦探社的人不要让她失望而归。 凌之微在帝堡的生活可谓是无聊透顶。 圣司冥每天早出晚归的,赶在余浅出门之前上班,追在余浅下班之后回来,她连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没有,这和她想象当中,完全不一样,当初设定好的计划,一样也没有实施,凌之微当真觉得挫败。 她每天呆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帝堡的佣人们也对她爱答不理的,还时常在背后,嚼她的舌根。 只是回房穿件外套的功夫,她就听见楼下的女佣们,三三两两拢靠在一起,讨论着她。 “你们说,这个凌之微,和圣先生的关系,会不会真的是新闻上说的那样?” “那余小姐为什么还要把她接进来?不怕她抢走圣先生吗?” “你没听到下雨那天余小姐说的话吗,凌之微流产了,她怀的孩子啊,说不准就是圣先生的,余小姐估计是出于好心,把她接进帝堡调养身体,要我说啊,这余小姐还真是傻,现在这年头,哪里还有我们圣先生这么完美的男人啊,依我看,这个凌之微肯定心术不正,整天都在盘算着怎么勾引咱们先生呢。” “你们别胡说八道了,她算什么东西啊,余小姐才是帝堡真正的女主人,她为人随和,待人客气,才不像凌之微那样阴阳怪气的,命令我们跟命令狗似得,完全不把我们当人看啊。”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其他人的附和声:“就是。” “你说得太对了。” 太对了? 凌之微站在二阶楼梯上,耳里灌满了佣人们的对话。 她唇角扬起,笑容璀璨,眼里的邪恶光芒呼之欲出。 她心术不正?她盘算勾引圣司冥? 没错啊,她们分析的很对。 可是,还是惹怒了她,怎么办呢? 凌之微笑意更深,定住的步伐开始移动,她几步走到楼下,遥遥凝视着客厅中央,手握拖把还浑然不觉的佣人们。 忽地,她跺了跺脚,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 佣人们吓了一跳,纷纷扭头看过来,见到凌之微的时候,她们每个人都面露惶恐,开始积极的工作起来。 凌之微在她们面前停下,笑容还在,五官在白粉的遮掩下,美得脆弱而虚幻。 “你们在讨论什么?”她明知故问,露出了清纯的眼神:“我可以加入进来吗?” 佣人们被她吓得瑟瑟发抖,急忙摇头说,什么也没讨论。 凌之微望着自己面前,站成一排,瑟瑟发抖的佣人们,笑的更开心了。 瞧瞧这些人,人后威风,人前就怂了。 既然没有承认的胆子,何必还说别人的坏话呢? 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凌之微嗤笑连连,走到了刚才说她“算什么东西”的佣人面前,她眯眼打量着女佣身上廉价的制服,以及未施粉黛,散发青春气息的面庞,还有白皙的手指上,残留的灰尘。 她年纪轻轻,长相也不耐,估计是家境不好,才会到帝堡里当佣人。 既然家境不好,那就不要得罪人啊,免得,家境更不好。 凌之微就这么盯着她,直盯得那佣人冷汗津津,心头惶恐。 她猜到凌之微刚才听到了她的话了,更是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凌之微见她低下了头,便故意抬起她的下巴,含着嘲讽的眼眸看进对方眼里,她笑着问:“你是狗吗,嗯?” 这一声,分贝不小不大,语气却狠极了。 佣人不傻,立马摇头,颤颤巍巍的说:“不、不……” 凌之微笑容僵住,她抬起手臂,挥向女佣的脸颊。 “啪”的一声,巴掌落下,凌之微冷绝的声音再次响起:“闭上你的狗嘴!” 女佣直接被打傻了,她的右脸高高肿起,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可见,凌之微使得力气有多大。 其余的佣人们都被凌之微的举动吓傻了,有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又怕凌之微不准。 太可怕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主子,就连圣先生,都没有动手打过他们,凌之微来了不到一个月,竟然动手打起了人! 若是她长期留在了帝堡,这往后,他们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凌之微拍了拍掌心,犀利的目光扫视全场,帝堡无人,她便是天。 这些人,敢对她不敬…… 凌之微冷冷一哼,指着他们的鼻子道:“以后会有你们后悔的一天!” 等她当上了帝堡的女主人,非把这些八婆的嘴巴撕烂不可! 女佣们并肩站成一排,抖抖瑟瑟的,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第223章 入戏太深 张嫂端着汤药走到了客厅,正好看见了这戏剧性的一幕,她停了脚,躲在墙根处,偷偷看着。 望见凌之微动手打了人,她吓了一跳,凌小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帝堡教训佣人。 而后,她听见凌之微说的那句话,怎么听怎么奇怪。 以后? 为什么说以后?凌小姐不是暂时居住在这的吗,还是说,她根本没有打算离开? 张嫂皱起眉头,越来越觉得凌之微这个人不简单。 她只是暂居在这,就敢教训佣人,恐怕没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做的。 凌之微发完了狠,也没有继续为难,万一这时候,圣司冥或者余浅回来了,那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无公害形象,岂不是毁于一旦? 她挥手遣散了佣人们,大步往客厅走去,张嫂及时往后退开,假装自己是刚刚走进来的,端着药,客客气气的说:“凌小姐,该喝药了。” 隔着几步的距离,中药的难闻气味还是飘了过来,凌之微挑高了眉头,凝着碗里黑乎乎的一团,胃里不住的犯恶心。 张嫂将碗递向她:“凌小姐,请喝药。” 凌之微尴尬的笑了笑,将碗接了过来,与此同时,她迈开了脚,打算把药端进房间的浴室里倒掉。 张嫂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凌小姐,就在这喝吧。” 闻言,凌之微顿了脚,她想找借口上楼去,但是任她怎么想,都想不到合理的借口,只能顺应张嫂的要求留下来。 她转过身,面对着张嫂,而张嫂也在望着她,似乎想亲眼看着她喝药。 凌之微有些紧张,端着碗的手微微发抖。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张嫂看她的眼神有点怪怪地,也或许是她感觉错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怎么可能看出她的端倪? 凌之微咬了咬下唇,把碗送到了嘴边,决定当着张嫂的面,一口喝下去。 可是,当药汁递到嘴边,那种难闻的味道袭上鼻尖,侵入肺腑,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喝不下去! 这药,光是闻着就想吐,喝进肚子里,岂不是要大吐特吐! 凌之微蹙紧了眉,端着碗,犹犹豫豫的,递到嘴边又收回来,如此反复,就是不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用眼角余光看了眼张嫂,她没有什么反应,还站在原位看着自己。 凌之微知道,她再不喝药,肯定会引起张嫂的怀疑,索性闭了眼,含住了碗沿! 药汁即将流入口腔,就在这时,张嫂忽然拍了拍手,一惊一乍的说:“啊!我怎么把锅上的鲫鱼忘了,可不要糊了才好!” 说完,她急匆匆的离开了客厅,往厨房奔去。 凌之微愣了愣,把碗从嘴边挪了下来,想吐的感觉瞬间缓释了。 太好了,就连老天都在帮她呢。 凌之微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在场,她端着碗,迅速走进了旁边的卫生间里,将一碗药,全部倒进了马桶,然后,摁了冲水按钮,又迅速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张嫂还没有回来,她便把空碗随便丢在了茶几上,转身上楼去了。 等到脚步声彻底消失,躲在客厅墙后的张嫂,这才探出了脑袋,她走进了客厅,扫了眼茶几上的空碗,又睨了眼空荡荡的楼梯,然后转身,踏进了凌之微刚才去过的卫生间,伸手拉开了马桶盖。 只见,白色的马桶里残留着黑色药末,并没有被水冲干净,想到凌之微刚才诡异的举动。 看来她,根本没喝过药。 张嫂皱起了眉,不明白凌之微为什么要把药倒掉,这些都是医生叮嘱过,每日必喝的补血圣品。 凌小姐实在是太奇怪了。 张嫂把空碗端进了厨房,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想把事情搞明白了,再一次性汇报给余小姐。 凌之微站在窗户前,一个人的身影显得落寞极了,她看向远方,帝堡的庭院里,种植了许多的花草树木,让人眼花缭乱的,再远的地方,就是帝堡门前。 忽地,空荡的门前,驶过一辆银灰色跑车,在她的视野里缓慢拉长,而后,停下了。 凌之微愣了愣神,随后,裹紧了外套匆匆下楼。 她站到门厅口的时候,帝堡的门,刚好被人推开。 凌之微定睛一瞧,站在她面前的,是个男人,身形高大,英气逼人,刀削的面颊美轮美奂,可不就是圣司冥么? 她即刻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圣总,你今天回来的真早,浅浅还没回来呢。” 听见余浅二字,男人俊逸的脸上,划过一抹轻蔑,他推开凌之微,从门厅跨了进来,口吻随意,非常轻描淡写:“她回没回来,关我什么事。” 凌之微收敛笑意,只在他的话里面闻出了逞强的味道,她跟在圣司冥身后,往里走:“圣总,你打算和浅浅一直这样下去吗?” 男人坐进沙发里,命佣人过来揉肩,他瞟了凌之微一眼,而后,舒服的闭上眼睛:“关你什么事。” 凌之微有一秒钟的尴尬,随后恢复如常,充满善意的说道:“圣总,我看得出来,浅浅是很在意你的,如果不在意,他就不会跟你怄气了,也许她现在还没有爱上你,但是未来总有一天,她会爱上你的。” 凌之微的话戳到圣司冥的心坎里,她说到了重点,余浅没有爱上他,未来余浅会不会爱上他,他自己也摸不准,毕竟余浅是个没心的女人。 冷笑过后,圣司冥睁开了眼睛,挑眉望向凌之微,满满的嘲讽之意不言而喻:“所以,你是以余浅朋友的身份说这种话,顺便告诉我,你对我没意思?” 凌之微笑了,她坐在圣司冥对面,和他遥遥相望,四目相对,她并不畏惧圣司冥几乎要将她看穿的眼神,人有时候假装的多了,也就忘了自己本来的面目,文学家用四个字来形容这种境界,名叫入戏太深。 “圣总,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当然不会对你有意思,我说过,那天晚上只是一场意外,我不会纠缠你,也不会对你痴心妄想。” 第224章 第一次心平气和 圣司冥身子往后倚,佣人按摩的力度恰到好处,缓解了肌肉的疲劳。 “你很聪明,但我希望你,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凌之微懂他的意思,笑靥如花,端坐的身躯,悄悄僵硬了。 客厅很安静,只有佣人按摩时,手指摩挲衣服的悉索声音。 圣司冥重新闭上了眼睛,放松身心,享受这轻松的时刻。 心中却在揣测,余钱那死女人,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就在这时,门厅处传来推门声,然后是薛管家毕恭毕敬的声音:“余小姐,你回来了。” “嗯。” 余钱轻轻点了点头,穿着棉拖,拎着包包,想要穿过客厅,到楼上去泡个澡。 她今天忙了一天,浑身疲乏,光是堵宋以安就堵了一下午,费尽了心机和汗水,结果还是连她的影子都没见着。 今天一天的汗水算是白流了,宋以安果真是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商业强人,她性格绝对,估计只要是她决定了的事情,那么永远都不会出现转机。 棉拖踏进客厅,余钱向着楼梯口走去,却意外的看见了沙发上的两个人。 圣司冥和凌之微对立而坐,似乎已经坐了很久,圣司冥闭着眼,舒服的好像要睡着了似得。 画面和谐,气氛融洽,男人没有往常冷冽的气场,让她余浅点不太适应。 心绞绞的,她以为,他和凌之微交谈的很融洽。 他们越融洽,她越开心。 余浅加快步伐,动作小心,不想打断他们之间的气氛。 就差几步就要跨上楼梯的时候,她的身后,忽然传来男人冷冷的命令:“过来。” 余浅呆住,犹豫了两秒,还是乖乖走了过去。 奇怪了,圣司冥连眼睛都没睁,是怎么知道她回来的? 她一过去,帮圣司冥按摩的佣人顿时退下了。 男人眼睛睁开,视线很冷,他拍了拍大腿,嗓音冷冽:“坐。” 余浅皱起了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退的同时,她看见对面的凌之微,小脸雪白,眼神惊悚,快要哭了似得。 她的肌肤便冒出了许多鸡皮疙瘩,后退的心更坚决:“我累了,想上楼休息。” 圣司冥懒得听,见她躲避,他非常不悦,宽大的身躯微微前倾,他反手将余浅捉进怀里,不费半点力气,轻而易举极了,就连曲起的双腿都没有放下。 余浅头晕了一下,视线平稳时,她整个人已经窝进了圣司冥的怀中,稳稳的坐在了他结实的大腿上了,薄荷味侵上大脑,和历史重合,她恍惚间想到了以前。 他上次抱她的时候,还是在马尔代夫,他拥着她看海,在海边勾画美好的未来,没想到转眼间,什么都变了。 余浅叹息,眸底黯然:“你今天怎么了?” 前段时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怎么今天,主动抱她了? 圣司冥嗅了嗅她的发丝,冰冷的黑眸没有焦距,他没有看余浅,而是将视线投给了凌之微,顺便紧了紧余浅的腰部:“陪我看会电视。” 余浅撞上那道目光,便明白了,他是故意在凌之微面前这么做的,好让凌之微对他死心。 也是,圣司冥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将凌之微留在帝堡的意图呢? 余浅眯起眼睛,因他的聪明,感到颓然,心情也烦躁起来。 液晶电视亮起,广告的嘈杂声响遍整个客厅。 余浅呆在圣司冥怀中,身体是僵硬的,她眸光微抬,不自然的四处打量着,瞧见对面沙发上的凌之微动了身,似乎要走,她眉目皱起,先她一步站起:“对不起,圣先生,我真的困了。” 她头也不抬的说完,不管男人是什么反应,抬腿就走。 圣司冥怀中一空,他整理了下略微皱起的衣服,悠长的目光锁着小小的身影,直到她从楼梯口消失,他才收回目光,眺向凌之微。 她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还带着些微的笑意:“圣总,你也上去吧,你们应该好好谈谈。” 圣司冥黑眸眯起,每次凌之微的表现都让他觉得出乎意料。 不纠缠,不痴心妄想,还想着帮他和余浅重归于好。 到底是聪明的女人,男人厌恶的事情她都主动避讳,倒是让他觉得挺新鲜。 圣司冥盯着凌之微看了两三秒,眸里的兴味渐渐淡去,凌之微再怎么懂事,也不是他的心头肉,他心中真正所系的,只有余浅一个人。 视线移开,他长腿一迈,也上了二楼。 偌大的客厅里,便只剩下凌之微一人。 她扯了扯干涩的嘴角,心有千千结,谋有千万条。 刚关上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余浅心头一惊,换衣服的动作顿了下,看见是圣司冥后,她又淡然自若的继续换,没有丝毫窘迫。 圣司冥瞧见她自然的动作,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换衣服的场景,那时候,她还很娇羞,呼吸急促,小脸通红的,渐渐地,次数多了,薄脸皮也厚了起来,就像一对老夫老妻,早已习惯了彼此,不会再有开始的难为情。 男人倚靠在门上,望着她雪白的背,还有胸部若隐若现的曲线,眼里霎时燃起了情欲。 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一看见她就控制不住。 脚步不由自主迈起,他从背后拥住了她,大掌抓上她滑嫩的肌肤,轻轻抚摸着。 余浅手臂僵在了半空,家居服才刚套上,就这么挂在了颈间,她不得不停下手头的动作,因为男人的手,已经往下滑去了。 她下身只着贴身衣物,很轻易就被挑开了。 余浅眼瞳一黯,没有挣扎,白嫩的背部紧贴男人胸膛,她咬着下唇说:“我很累,请你快点。” 闻言,圣司冥淡淡笑了,动作不快反慢,将脑袋搁在了她的肩膀上,戏虐道:“今天做了什么,累成这样?” 半个月以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关心她,也是他和她说话最多的一天。 余浅的呼吸有一秒钟的停顿,她抿住嘴唇,并不打算掩瞒,淡然回答道:“始终谈不下万鼎的项目,很累。” 这是他们半个月以来,第一次心平气和的闲聊,十分难得。 圣司冥却皱了眉头:“万鼎?” “是。” 余浅望向他:“有什么问题吗?” 第225章 夜色出来的小姐 男人没应答,定定看向余浅烦闷的小脸,心里头萌生了某种想法。 之后,他亲手帮她脱下脖间碍事的衣服,两人双双倒在了床上。 许久许久过后,窗外的天空已经黑了。 圣司冥随意披上浴袍,拿起烟盒,走了出去。 余浅一个人躺在偌大的床上,身上仅仅裹了一件被单,她扭头,望着空荡荡的床侧,双眼发花,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几分钟的功夫,圣司冥推了门,重新折返回来,他两手打开衣橱门,随便取了件衣服丢到床上:“穿上,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余浅抓紧被单,双眼欲要闭上:“我想睡觉,改天吧。” 圣司冥“嘭”的一下,用力甩上了衣橱门,一双黑眸虎视眈眈盯着床上的女人,警告意味浓郁:“还想不想要三十万?想的话,就乖乖听话!” 他总是威胁她,念念,金钱,他的手里从来不缺她的把柄。 偏偏,这些又都是她无比在意的。 余浅叹了口气,抓起衣服换上,然后跟着圣司冥,出了帝堡。 银色跑车在道路上开的飞快,约莫半个钟头后,停在了夜色门口。 余浅凝着车窗外繁华至极的场所,那在夜晚下,散发着五彩光芒和奢侈糜烂的罪恶之地,让她一度觉得呼吸困难,胸口烦闷。 圣司冥敲打着方向盘,眼角余光锁着她,唇角是弯起的,带着一贯的邪恶味道。 “来这里干什么?”余浅捂着胸口,憋足了气问。 男人眉目舒开,轻巧的吐出两个字:“玩啊。” 话语里玩味十足,他将桀骜不驯这四个字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 余浅完全提不起兴趣,她知道他又是故意的,同从前一样,带她来夜色,只是想羞辱她罢了。 眼瞳彻底暗下去,纤细的指握上了车门,犹豫了几秒,最终又收回了。 她多想就这么逃下去,可是不行,她需要圣司冥口袋里的钱,需要足够的资金,才能跑路。 所以,即使知道他的目的,她也只能默默承受,连道一个“不”字的权利都没有。 圣司冥先下了车,余浅跟在他身后,穿过人潮拥挤的大厅,一同进了vip包厢。 外面嘈杂的dj音乐被隔绝,vip包厢里安静极了,灯也是熄的,两人完全陷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 余浅熟悉包厢的布局,她矗在墙根,伸手摸灯。 才刚刚摸到,圣司冥突然占有性的将她拉入怀中,紧接着,灯光乍亮,刺得人眼睛酸痛。 余浅下意识眯起眼睛,透过长长的睫毛,她看见包厢内站了许多人,有男有女,男人西装革履,每人都打扮的井井有条的,可女人却都无一例外,穿着露肚脐、露乳沟的水手制服,下半身是与大腿根一齐的超短裙,白花花的大腿,以及裙底若影若现的风光,单是眺望一眼,便清楚明了。 余浅知道这群人的来头,她们都是夜色的职业小姐,与服务生不同,是专门靠卖身养家的。 “司冥,你可真够慢的。”阿金打趣道。 “我这不是来了。”圣司冥勾着余浅的腰,挑了个位置坐下。 “可把哥几个等苦了,作为惩罚,你陪咱玩点刺激的呗?”边上一名男子揽着个身材火辣的女子,余浅不认识,但在财经新闻上见过,是怡滨娱乐的少爷,宋锦辰。 “那有什么问题。”圣司冥拉开嘴角,淡笑。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烟酒味道,余浅强忍喉间不适,呆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宋锦辰看了她一眼,丢开了怀中女人:“还不去给圣先生倒酒?” “是。”女人的声音又软又甜,像块糖似得,腻人的紧。 她扭着盈盈一握的水蛇腰,伸手端起一杯溢满酒红色液体的酒杯,就这么扭着腰站定在圣司冥面前,手里的酒摇晃了几下,并未递给他,而是一手勾上男人的肩膀,分开两腿坐上圣司冥腰部。 这般惹火的动作,在旁人眼中,早已是见怪不怪。 圣司冥平时不爱接触女人,但是今天却欣然接受了,他温热的掌心分别放在女人的大腿上,感受着她细腻的肌肤,很软,却不像余浅那般富有弹性,女人身材很好,拥有足够让男人血脉喷张的条件,她轻抬起身子,缓慢摩擦着圣司冥敏感的地方,如此露骨的动作,让靠在一旁的余浅满脸通红,心中泛起了恶心,她匆匆别过眼,不敢看这场真人版的春宫图。 圣司冥轻轻含住对方的脖子,留下几道青紫色的吻痕,女子仰起头,享受似的吐出轻吟,手中酒杯晃晃悠悠的荡漾,男人瞥见余浅难看的脸色,顿时面带邪笑。 “嘭……” 就在女人的唇即将送到圣司冥唇边时,却偏偏被余浅不合时宜的打断了,她因为怕长针眼,想喝口酒压压惊,却一不小心打翻了酒杯,杯子碎了,酒也撒了一地。 余浅摊开两手,有些尴尬的道:“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女人不悦的冲她翻了枚白眼,随后又低了头,想要重燃激情,圣司冥却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拍了拍女人浑圆的胸部,动作很慢,似是某种程度上的挑逗,女人染起了笑,以为自己的挑逗成功了,圣司冥却侧过了脑袋,扬声在她耳边说:“下去吧。” 女人万般不舍的从他身上离开,这时,宋锦辰端着酒杯凑过来,他低头嗅了嗅酒的香气,眼睛却眺望在余浅身上,黑暗下,他的眼神里,充斥着浓浓的恶趣味:“司冥,你也不介绍介绍,这位是谁啊?” “你说她啊。”圣司冥一手揽过余浅,指腹摸着她的脸,低低笑了起来:“她和这些女人一样,都是夜色出来的小姐。” 话落,他抬高下巴,轻佻的睨着余浅,眸中讽意很深:“浅浅,我说的对不对?” 类似的场景历历在目,余浅早已习惯了他的招数,弯了弯唇,她淡淡然笑道:“圣先生说的是。” 男人咧嘴笑的开心,但那笑容,没有融进心里,也没有带进眼中。 宋锦辰饮了口酒,耳孔兴奋的跳了两下。 第226章 刚搞到的货 “既然这样,圣先生,您看,我们都脱成这样了,您带来的人,怎么着也得露点肉吧?” 这时,坐在角落里的女子娇滴滴的提议道。 “就是说。”宋锦辰撂下酒杯,从另一侧,挤到余浅身边:“小姐,穿这么多会捂出痱子的。” 胡说八道,现在是冬天,怎么可能捂出痱子? 余浅对这男人没什么好感,直觉告诉她,这人和圣司冥一样,不是善类,不是她招惹的起的。 “我们回家吧。”余浅转过头去,澄澈的双眸望着圣司冥。 “别啊。”宋锦辰猛地靠过去,一手贴上她的肩膀:“刚来就要走,也太不给哥哥面子了吧?” 余浅打掉他的手,对身侧的男人乞求道:“圣司冥,拜托你……” “司冥,我和你,说起来也有大半年没见了吧,今天,怎么着也得给哥们一个面子吧?”宋锦辰朝圣司冥咧开了嘴,神神秘秘的说:“而且,我还有好玩的没给你介绍呢。” “什么好玩的?”圣司冥挑起眉峰。 “小琴,把东西拿上来。” 说话间,桌上摆了几包白色的药丸,圣司冥看了一眼,百般无聊的说:“我对这种东西向来没兴趣。” “我从台湾刚搞到的货,很爽的,真的……”宋锦辰拿起药丸,放在指尖把玩着,神色逐渐变得迷离。 圣司冥窝回沙发,翘起一条腿,语气凝重起来:“这种东西,我劝你别多碰。” 他很清楚,有些东西一旦有瘾后是戒不掉的。 “人生已经这么无聊了,我们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不是。”宋锦辰打开瓶口,准备吞下两粒药,过过兴奋的瘾,包厢里的其他人也都围了上来,显然,他们对药物的渴望已经极深。 余浅心中明白,这是摇头丸,一种刺激神经的兴奋药,属于国家管制禁止的毒品一类,她在九几年的香港片里见过。 望着那一张张因为渴望而显得扭曲的脸,她心头惶恐,这就是圣司冥的世界,这就是他身边的人,她再次感受到了圣司冥的可怕,几乎是想也不想地起身,往外面走去。 “你去哪?”圣司冥抬眼。 “帝堡。” 男人昂高脑袋,神情不悦:“我没说要走。” 他的语气,匿着丝丝威胁的味道,余浅停下了脚,宋锦辰觉得没趣,把玩药丸的手停下了:“司冥,你这新宠脾气不小啊,被你惯的吧?” 余浅转过身,知道圣司冥要面子,她故意软下嗓子,装柔弱:“冥,我想回去了。” 圣司冥伸手招她过来,瞧了她两眼,一把拉到自己身边坐着:“再等一会。” 余浅只能顺从地点下头,在他身边安静下来。 突地,包厢门从外推开,一名穿着白色职业装的女人,稳步踏了进来。 余浅也看见了,她愣了一下,竟、竟然是万鼎的总裁宋以安? 她怎么来了? 宋以安对这里的环境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她瞟了眼茶几旁的宋锦辰,眉头担忧的皱起。 宋锦辰微微一笑,推开了药丸,朝其挥了挥手:“妹,过来坐。” “哥,你怎么又玩这种东西?”宋以安在他身旁坐下,黑暗下,她看不清什么,唯独能看到角落里,兀自饮酒的阿金,他没有跟宋锦辰一块嗑药,揽着美女的小蛮腰耳鬓私语着,似乎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宋以安瞥见他们亲密的动作,手指顿时握成了拳:“阿金,你也不管管我哥!” 旋转球光波跳动,在黑眸之中,发出明明灭灭的光,阿金没有理她,抱着美女玩的欢快,宋以安的心如置冰窟,眼角润了些许。 宋锦辰一手揽上宋以安的肩膀,讪讪笑着:“妹,我还没碰呢。” “你再碰,我就报警抓你。”宋以安甩下他的爪子,口吻不善的威胁道。 宋锦辰撇撇嘴,苦哈哈的揉了揉爪子:“妹,我可是你亲哥啊。” “我不想要一个整天沉迷于毒品的哥哥!” “好好好,都听你的。”宋锦辰抬头看向全场的男男女女,大手一挥,不悦的驱逐道:“都走吧,咱们今天不玩了。” 闻声,一群人消失的快速,一溜烟的功夫,包厢便清净了下来。 宋以安对此时的宁静还算满意,阿金身上的美女也走了,她的眼神平静下来,遂扭头询问:“哥,你今天找我来,什么事啊?” “是我找你。”晦暗不明的灯光下,一道男声从暗处袭来,森森冷冷的,不带感情。 旋转球不时跳跃,这时,光感刚好落在了宫廷沙发的中间处,将男人阴冷的面庞照耀的清清楚楚,他绝色的五官,被冷光衬得棱角锋利,帅气又迫人。 “圣先生?”宋以安愣了下,这男人,她见过一次,在她和阿金的婚礼上,由后几次,阿金对她提过他,她便知道,圣司冥和阿金,包括她的哥哥,都是玩的很好的朋友。 不过她又不认识圣司冥,他找她,是什么意思? 宋以安无比困惑,直到她看见男人怀中的余浅,顷刻之间,全都明了了。 圣司冥勾勾唇,将满腹狐疑的余浅拎起来,放到腿上:“介绍一下,这位是sy集团的负责人,也是我的床伴。” 他这么说,是想告诉宋以安,余浅和他关系不菲。 宋以安愣了下,随后想到sy集团是arsena旗下的,她便了然的笑了笑:“余小姐的大名,我听过。” 只是她没有想到,余浅竟真的和佩城大名鼎鼎的圣先生有染。 不过,以为搬出圣司冥,她就会妥协吗? 这个余浅,未免也太天真了。 圣司冥挑眉望向宋以安,大掌禁锢着余浅的细腰,不准她动弹:“卖我个面子,锦天世家二期的项目,签给sy。” 闻言,余浅彻底呆住了,她窝在圣司冥的怀中,浑身都布满了他的气息,眸底的惊恐慢慢退去,脸上的厌恶也逐渐变淡了,最后化成了面无表情,暗垂的眼睛里,飘来一丝亮光。 所以,他带她过来,不是为了羞辱她,而是,帮她和宋以安谈项目? 冰凉多日的心,突然凿进暖意,一瞬,她的手脚暖化了,掌心下意识地攥住大手,和从前一样,那么紧的攥住,这一次,是她先流了汗。 第227章 这太危险了 圣司冥眸色一深,却,推开了她。 两人的手,从空中分开,各垂一边,悄悄收紧。 余浅抿住唇角,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她将两手塞进口袋,不再拿出。 宋以安笑:“圣先生,我这个人,一向公私分明,你让我私下放水,我办不到。” 圣司冥也笑,将余浅的长发笼在手里,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阿金,管管你这不解风情的老婆。” 坐在角落的阿金闻声而起,却不是冲着宋以安而来,他挪到宋锦辰身旁,与宋以安隔着一个人的间距,冷声冷气的道:“你不给司冥面子,总得给我个面子吧?” 若她执意不解风情,他在兄弟几个面前,谈何威严? 可宋以安就是宋以安,她只会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对方是谁,对方说了什么,在她眼里,都不足她做人的原则重要:“阿金,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打破我的原则。” 阿金挂不住面子,呵呵笑了:“好啊,那未来的一个月,你别想再见到我。” 宋以安听闻,指甲狠狠戳进了肉里,他已经近三个月没回家了,如今,又拿一个月的时间逼她妥协,是以为,她一定在乎吗?是以为,她宋以安可以为了爱情,丢掉脾气,丢掉骨气吗? 做他妈的白日梦吧! “金硕引,你没资格威胁我!”宋以安狠狠地道,和金硕引的婚姻,让她把伤心欲绝这四个字领悟透彻,也顺便明白了什么叫婚同陌路,什么叫心如死灰。 眼看着这对小夫妻越吵越激烈,宋锦辰充当和事佬,及时喊停:“不如这样好了。” 他扭头,望向宋以安,玩心大起:“妹,我们和圣先生玩个游戏,如果你愿意玩,我就答应你,这辈子都不沾毒了,怎么样?” 不沾毒? 她这个毒鬼哥哥,居然说这辈子都不沾毒了?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世界末日要来了? 宋以安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她认认真真打量宋锦辰的面部表情,没有半点不自然,心里有点相信了,但终归是半信半疑:“什么游戏?”居然能让一个毒鬼放弃毒品? 宋锦辰摸了摸下巴,似在思索,两秒过后,他大笑:“赛车咯,如果他赢了,你就把锦天世家的项目交给他,但如果我赢了,”宋锦辰的视线落向宫廷沙发上的男人:“司冥,你就别为难我妹和我妹婿了,如何?” “我没意见。”圣司冥耸肩,他对自己的车技很有信心。 见他答应,宋锦辰哈哈大笑,不甚开心的样子,他搂住宋以安的脖子,哈了一口气:“妹,你玩不玩?” 宋以安想了想,抬头问:“你真的会戒毒吗?” “当然了,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宋锦辰笑意不减。 “好,我陪你们玩。”只要能让她这个哥哥把毒戒了,比什么都好。 几人分别驾驶豪车,一路疾驰来到赛车场,天幕黑沉,道路两旁的路灯亮起,余浅没来过这种地方,只知道是在僻静的山上,盘山公路十分弯曲,难度系数不止五颗星。 刚才他们都喝了酒,若是真的比赛,就是酒驾,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余浅呆在副驾,拧眉看向男人:“圣先生,不要比了,好不好?” 圣司冥将车子停在赛道上,比赛还没有开始,他的血管里已经燃起了兴奋因子:“怎么,不想要锦天世家的项目了?” “不要了,我们回去吧。”余浅抓着车门,真的怕了。 圣司冥抚着方向盘,那上面密密的纹路有点扎手:“玩完再回。” 余浅脸一僵,隔着几厘的距离看他,闻到了淡香的酒味,她的眉瞬间拧成死结:“圣司冥,不要玩了,这太危险了。” 男人的眸光落在了她空空的腰部,拉着她的手,捉上安全带:“把它系上。” 说完,他下了车,并将车门反锁,余浅被困在了车里,不远处,被铁围栏圈起来的赛道外聚集了很多人,见到男人过来,许多招呼声响起:“圣先生,您今天也来了……” 另外三人也从车中下来,圣司冥和宋锦辰击了个掌,阿金和宋以安则站在了一旁,和观众一起观赛。 “还是老规矩,谁率先冲过终点,谁便是胜利者。”宋锦辰搂着边上的美女,手指不时挑拨她那暴露在空气里的乳沟,动作轻浮。 圣司冥轻笑,倒是很久没玩了:“开始吧。” 男人回到车里,宋锦辰勾着美女的蕾丝小吊带,也往车上走:“走小妞,带你兜风去。” 豪车、美人,还有速度的激情和欢呼掌声,怪不得男人都喜欢这种比赛,它的确能点燃人血液中的激情,让参赛者觉得刺激无比。 余浅却只觉得后怕,她握着腰间的安全带,手在发抖:“圣司冥,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吧!” 这时,赛车宝贝已经拿着小旗子站到了车道上,她动作熟练地挥舞旗子,风姿绰约的身影在暗夜里宛如一只精灵。 圣司冥扣上安全带,嘴角邪恶扬起。 几辆跑车在赛道上预热,仿佛一只只蓄势待发的雄狮,前方有着他们每个人都想捕获的猎物,自是全速预备,只等一声令下。 女子手中的旗子忽地落下,余浅耳边灌进圣司冥冷沉的声音:“坐好了。” 下一秒,她感觉全身猛地向后倒去,迎面扑来的冷风吹得她眼睛酸涩,几乎都睁不开了,强烈的窒息感闭上口鼻和肺腑,余浅用力抓着安全带,胸脯起伏的厉害。 圣司冥快速前行,盘山路复杂险阻,弯度极其夸张,每年因赛车在这殉命的人不在少数,男人却并不畏惧,他手法娴熟,在转弯的时候,一个甩尾出去,余浅惊得大声尖叫,脑中迸发出濒临死亡的错觉。 后面的兰博基尼追了上来,圣司冥更快速的前进,驶在路上的车子让也不让,似乎要霸占整个赛道。 “滴滴……” 兰博基尼跟在布加迪威龙后面,狂按喇叭。 一百码两百码三百码…… 余浅觉得眼前的道路恍恍惚惚,已经不再是直的,她细嫩的小脸被强风打的通红,鼻子也冻得抽搐,一双灵眸半睁半闭着,眼泪不由自主的流淌出来。 第228章 肯定必死无疑 赛车道两边极其陡峭,数不清的路灯照耀着路面,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在下一个转弯的时候,他们会不会掉下悬崖,车毁人亡的可能性在酒精的作用力下,已经从百五分之五十,增加到了百分之七十。 不过,这只是余浅自己的担忧罢了,事实上,圣司冥的头脑清醒的很,视线也无比清晰,他酒量很好,只浅尝两口是不可能醉的,冷风从豪车的天窗里灌进来,掀起了他的衣角。 余浅担惊受怕着,圣司冥空出一只手,取下了她的头绳,挣开了束缚,满头青丝张扬的四处飘扬,凌乱的缠成了无数个结,还有一小部分打到她的脸上,生疼生疼,却叫她更加清醒,也更加恐惧了。 只见,挡风玻璃前,一个陡峭的弯道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余浅目露惊恐,赶忙屏住了呼吸:“圣司冥,圣司冥!” 她出于本能,热切的唤着他,黑夜下,她的恐惧如无边无际的荒草,正悄无声息的蔓延。 圣司冥的视线从她身上抽开,也瞧见了这一幕,黑眸一凛,他正要拍档,兰博基尼却选在这时候超车,猛地从银跑身旁蹿了过去,如闪电一样,快的骇人。 余浅吓了一大跳,圣司冥没来得及踩刹车,他们的车子往外围拐了下,方向失了控,在赛道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一只无头的苍蝇,又快又狠的冲过去。 冷风呼呼的灌进来,余浅的发丝飘得更加狂野,陡壁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里并没有什么安全措施,连根围栏都没有,他们若是冲过去了,肯定必死无疑! 余浅感觉到整个车身即将倾斜了过来,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声响仍然连绵不绝,她吓得急忙转身,逃进了圣司冥的怀里,两手紧缠住男人的手臂,她双手收拢,使劲抱住了男人的脖子。 随着感官越来越刺激,她瞪圆了眼睛,惊叫出声:“啊……” 圣司冥两手紧握方向盘,视线瞥到她的侧脸上,他黑耀的眸子在华美星空的点缀下逐渐变亮,男人眼底漾起兴味,却和恐惧无关。 即将坠崖的关头,他空出一只手,紧紧攥住她冰冷彻骨的小手,锐利的双眸直视前方,另一只手紧握方向盘,脚下也在使力。 叱…… 空气沉的好像刚燃了一场大火,到处都是灰烬的味道,树影斑驳,一片片映在人的脸上,形成诡异而猖獗的暗影。 余浅紧紧环抱圣司冥,眼睛都闭上了,可是,时间仿佛静止了,车子也停了下来,她喉咙麻痒,颈间滚了滚,发现自己还能吞咽氧气。 她还活着。 意识到这,余浅“唰”的一下睁开眼,她扭头看向窗外,大片大片的黑暗,和夜幕连为一体。 布加迪威龙停在了陡弯的最边缘,距离万丈深渊,只差0.01公分。 余浅屏住呼吸,不敢动弹,生怕自己一动,就会连人带车,一并栽下去。 这种濒临死亡的快感却让圣司冥浑身兴奋,尤其,是她抱住自己的一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余浅的理智渐渐回归,她松开手,从男人的身上挪下来,却在翻身离去的瞬间,被一只大手拖住了手腕。 圣司冥拉着她的手,在黑暗里看她,沉静夜色下,男人的黑眸跳跃星光:“余浅,我要你记着,在你快死的时候,你身边的人,是我,只是我,都是我!” 这样,也算白头到死了吧。 他留下了这么多刺激的回忆,在往后的日子里,她应该不会忘记他吧。 圣司冥所作所为的一切,也只不过是想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以来换来她一辈子的记得。 一辈子,他们只纠缠一辈子。 下辈子,他不要认识余浅,不要在爱和恨的边缘,无止尽的挣扎,真的很累。 余浅呆呆地回视男人,手心凉透了,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熄了光,她没有说话,男人一次次救她的场景却历历在目。 圣司冥,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第二个人,像你这样紧张我,保护我吗? 还会有人在深夜里抱着我,对我说,生日快乐吗? 还会有人在寒冻的世界,吻我,抱我,向我许诺,要给我一个家吗? 不会了不会了,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人了。 也从来没有人,会想对我好,你的所作所为,全是来源于另一个女人啊。 你不是我的,你永远也不是。 我的感动也只是替别人而受…… 余浅暗自咬唇,眼角湿的厉害,泪却没有滑下,僵在眼眶半天,被她的发隐去了。 不剩多少时间了,圣司冥将余浅的手放在方向盘上,他调整了座椅高度,下巴搁在女人颈窝见,视线定向余浅已经冻得通红的脸颊:“握紧了。” 她听话地用力扣住方向盘,好像稍一松开,就会被海浪卷走,银色跑车犹如猎豹般冲过一道道关卡,在倒数第三个关卡,借着障碍物的阻挠,成功超过了兰博基尼。 最终,圣司冥右手挽过余浅的腰,在两侧的欢呼已经口哨声中穿过终点,赛车宝贝的旗帜挥了几下,终于落了下来,昭示了这局比赛成功结束。 圣司冥从车上下来,被成群的女群众拥住,身后的兰博基尼也停了下来,宋锦辰领着热辣的美女下车,两人举止暧昧,显然预示了今晚会发生什么。 圣司冥点起一根烟,嘴角轻佻的咬着,狭长的眼睛轻眯,余浅站在他身旁,被他揽入怀中,不明其意味的拥着。 “练了几年,没想到还是比不过你,我输了,我输。”宋锦辰揽着美女,垂头丧气叹道。 几人汇合,宋以安脸色不明不暗,私下瞪了宋锦辰一眼,她没料到他会输,平日赛车游戏没少玩,临到关键时候,还是连人家一个指头都不如。 “愿赌服输,明天,我会去sy集团签约。”宋以安说到做到,这一点,是她与生俱来的好习惯。 圣司冥手指夹着烟,黑眸上挑,折射出难得的笑意:“一言为定。” 他勾着余浅的腰,扫了眼众人:“时候不早了,告辞。” 男人拉着余浅的手上车,一溜烟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 “小妞,我们也走吧,这山上有个不错的度假村,我最近啊,刚学了一个新招,咱们好好玩玩……”宋锦辰勾着美女的小蛮腰,笑哈哈的走远,很快,这两人也没影了。 第229章 为什么要帮我 除去一堆围观人群,场地独剩宋以安和阿金两个人。 阿金只瞥了眼她,便要驱车离开。 宋以安跟在他身后,一同坐进悍马车:“阿金,这下,你可以回家了吧?” 她都答应签合同了,他应该可以回去了吧? 阿金没说话,一手发动引擎,一脚踩上油门,车子如利箭一般发射出去,在漫长的道路,留下银白色的暗影。 回到别墅,阿金脱下沾满女人香水味的外套,舒服地窝进沙发里,闭目休息。 宋以安从远处接近,已经换好了家居服,一头长发绾在脑后,有几缕从耳侧掉落,温温柔柔的垂在面颊边缘,为她增添了几分柔美的味道。 她在沙发前站定,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男人:“阿金,今天二十三号,你该交公粮了。” 交公粮。 是啊,他的婚前协议里,还写着每个月还要交该死的公粮! 阿金睁开眼,厌恶地看她,嘲讽的笑:“金太太还真是欲求不满啊。” 这贱女人恨不得主动爬上他的床,是不是? 宋以安笑不出,他们之间的互动少得可怜,她只是想利用这唯一的机会,和他温存片刻罢了。 或许,这在他眼里,真的很贱吧。 但是宋以安不在意,反正他已经厌恶她了,厌恶的再深点又何妨? “你碰都不碰我,让我怎么满足?”她也笑。 阿金瞬间怒了,被她的笑容惹得心头烦闷:“好,我让你满足,让你满足到哭出来!” 说话间,他一下子从沙发上跃起,抓着她的肩,两人双双倒在了沙发上。 阿金的欲望来的快又猛,他低头,眸里染着血,两人的视线交错两秒,他猛地咬上了她的脖子,拼尽全力的咬,就像恨不得咬死她似得。 宋以安痛的呻吟出声,却并没有拒绝或是抗拒。 她知道,一旦她推开他,他便会收手走人的。 阿金就像风一样,她张口吹吹,他就会远去,可若是她奋力抓紧,至少掌心还残留着他的一部分,只要她不松手,他便永远少一部分,永远牵在她的手心。 …… 回家路上。 余浅扣着安全带,状似不经意的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圣司冥凝视前方道路,专心致志的,并未看她:“为了sy集团更好的发展。” 一句话,将他是为了她的缘由,撇了个干净。 毕竟,sy也是arsena旗下的企业,也关系着他的利益。 余浅点点头,懒得揣测圣司冥的心。 但愿,他真的是为了sy集团,而不是,为了她。 否则,她好不容易坚定下来的心,会再次动荡不安的。 闭上眼,她头靠着车窗,沉沉睡了过去。 很累,出门以前,被圣司冥折腾了近两个钟头,出门后,又受了那么多的惊吓,此时,想不精疲力尽都很难。 这一觉,她睡得还算舒服,圣司冥开了暖气,放低了座椅的高度,让她平躺着,睡得更舒适。 等到了帝堡,他轻手轻脚将她抱下车,薛管家刚要说话,男人立刻在唇边立起食指,薛管家顿时了然,及时闭了嘴。 圣司冥穿过客厅,抱着余浅上楼,将她置在柔软的大床上,拉好被子,就这么静静看着她的睡颜,直到,自己也有了倦意,才脱衣上床,靠着床的一侧,怀中空落落的,心头也空落落的,他咬咬牙,强忍着拥抱她的冲动,闭眼,勉强入睡。 一夜,没什么不同,余浅却觉得很暖。 翌日上午,宋以安果然来了sy签约。 今天,她没有穿职业套装,而是换上了高领毛衣,和一件厚厚的,足以将双臂完全遮笼的羊绒外套。 余浅有点纳闷,每次见到宋以安的时候,她可都是穿着职业装的,怎么今天…… 直到举行签约仪式时,宋以安上台讲话,她一抬头,下颚里的青紫色若隐若现的暴露出来。 余浅经历过人事,自然知道,这是吻痕。 看来阿金和宋以安已经和好如初了。 她还真没料到,宋以安一个事业型的女强人,居然和桀骜不驯的贵公子成了一对。 透过昨晚的交谈,她看的出来,宋以安的婚姻并不幸福。 所以,和这类男人结婚的下场,往往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余浅打断脑中不可取的思绪,她又不可能和圣司冥结婚,想那么多做什么。 “再次祝我们合作愉快。”宋以安向她递出了手,友好的笑道。 “合作愉快。”余浅敬以客气的微笑。 合同签署完毕,今日起,正式生效,sy和万鼎再次恢复合作关系。 余浅约了宋以安一起吃午饭,算是为了凌之微不足的行为赔礼道歉。 宋以安也不矫情,既然他们建立了合作关系,那么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于是欣然同意。 餐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从头摆到尾,余浅用满桌的食物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宋以安笑出了声,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筷:“我对你没什么意见,主要是你们集团的凌副总,她做事实在欠缺考虑,我很不喜欢。” 余浅皱眉,潜意识的护着凌之微:“凌副总也是站在公司利益的角度,而且她提的价位也不是很高,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成见?” “提价?”宋以安撂下筷子,表情纠凝:“她什么时候提价了?她是以一个不成文的理由叫停了项目,一停就是半个月,二期的房子都快交付了,她突然玩这么一套,顾客一通通电话的催房,害我们损失了近一个百分点,不过这些损失,我已经在你们sy的利润里扣除了,也算,给你们一个用人不淑的教训吧。” 听了她的话,余浅震惊的久久不能反应。 之微不是这么说的啊,她怎么可能叫停项目呢?完全没有理由啊。 但是,宋以安也没必要对她说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看人一向很准的,从我第一眼见到凌之微起,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善茬,你最好小心她一点。”宋以安是个直肠子,有些话,她觉得有必要说。 余浅回过神,却笑了,无比坚定的样子:“怎么会呢,她为人很好的,是我最好的朋友。” 第230章 全被人录了进去 “你拿人家当朋友,人家不一定也把你当做朋友,总之,你小心一点就对了。”宋以安收回笑容,好心提醒道,希望她能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但是余浅显然没有她想象中的聪明,她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在合作伙伴和至亲好友之间,她更愿意相信后者多一些,所以毫无疑问的,她将宋以安的话丢在了脑后,只当对方多虑了。 而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她无心求知,反正解决了就好。 …… 张嫂提着放满菜的菜篮子,在药店里逛来逛去,最后听了护士的建议,拿起了一盒试纸,放在眼前打量着:“这个真的有用吗?” 旁边的护士,立刻敬业的介绍道:“是的,这是hcg试纸,检测的就是人体内的hcg值,你买回去测,如果测纸上显示的是阳性,那么对方在一个月内肯定是怀过孕的,但如果结果显示的是阴性,就代表,她根本没有过身孕,也没有流过产,您拿回去,一测自然明了。” 闻言,张嫂点了点头,心里的大石头,就快落地了:“谢谢你了,护士。” “不用客气,请跟我到这边结账。” 付完了钱,张嫂拿着试纸从药店里走出来,苍老的面容上坚定异常,为了余小姐的幸福,她一定要把凌之微流产的这件事,调查的清清楚楚。 当天下午,张嫂趁着凌之微上厕所的功夫,急急忙忙闯进来,假装尿急,等着上厕所。 凌之微虽有不悦,但还是提上裤子,走了人。 张嫂见她已走远,警惕的将门关上,然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试纸,沾了些许尿液,一探究竟。 她盯着试纸,等待了五分钟,纸上却一直显示阴性…… 医生说孕妇的激素下降日期应该在二十一天内,张嫂算了一下,从凌之微入住帝堡开始,不过也才短短的十二天,她的激素下降的也太快了,太过反常了吧? 还是说,凌小姐根本就没有怀过孕,也没有流过产,一切都是她在自导自演? 张嫂心中愈加肯定了这个想法,现在,她只要把知道的一切告诉余小姐,让余小姐带着凌小姐去医院做一番彻头彻尾的检查,那么真相,自然就会明了的。 毕竟医院的仪器不会撒谎骗人。 张嫂这么想着,把试纸塞进了口袋,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她本想回房,把试纸收好,不料,却在转弯口的位置,看到了躲在拐角处,鬼鬼祟祟,正打着电话的凌之微。 张嫂警惕的停了脚步,躲在一面墙后,悄悄偷听着。 “你到底还想让我怎么样?”凌之微的声音听上去声嘶力竭,但是音量却是极小的。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凌之微当即红了眼,怒发冲冠的样子,仍是小声的道:“肖子浩,你别太过分!我上个月刚给了你二十万,你怎么现在又要钱,你知不知道那钱是我从sy集团里套出来的,若是被人发现,我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张嫂身为帝堡的佣人,平时自然会关注圣司冥和余浅的新闻,前段时间sy集团的开幕典礼还在电视上直播过,她当然知道,sy集团是先生开给余小姐的。 如今听到凌之微套了sy集团的钱,她怔了下,立即掏出手机,按了录音键。 “呵,我现在成天在帝堡,不在sy,真的搞不到钱。”凌之微冷冷笑道。 顿了两秒后,她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更是压低了声音,急促道:“肖子浩,你忘了我们的计划了吗,我假装怀孕,再假装流产,然后接近余浅,假装可怜,骗取她的同情,最后入住帝堡,想方设法让圣司冥爱上我,然后我再骗他的股份,我们拿着他的钱远走高飞,这不是之前就说好了的吗?你怎么现在,又让我回sy上班了?” “急着用钱?呵,肖子浩,你还要我告诉你,什么叫做小不忍则乱大谋吗?你是想要小钱,还是想要大钱?几十万和几十个亿,你自己选一下吧。” 那头似乎做出了妥协,她的声音也慢慢柔了下来:“乖,我也是为了我们两个的未来着想啊,这个钱你自己想办法弄,我是不会回sy上班的,我必须留在帝堡,只有这样,才可以勾引到圣司冥,你明白吗?” 淡淡一笑,凌之微眉眼间尽是清澈的笑意:“子浩,别急嘛,那一天就快不远了。” 讲完话,凌之微挂了电话,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殊不知,她刚才的对话全被人录了进去。 张嫂小心翼翼将手机撞进了兜里,她看了眼凌之微,她还站在原地,忽地,一阵阵的脚步声传了进来,凌之微向着厅里大步走来,他们靠的越来越近。 张嫂迅速反应,没工夫继续愣神,她转了个身,从墙的另一侧离开。 与此同时,凌之微拿着手机从里面拐出来,她看上都脸色很不好,又似乎很好,没人看得懂她眼里的精光,眼角微微上挑,她居然看到了走廊上,闪过一只绣花鞋的鞋跟,而且,还有一道银色的光从她眼前划过,好像是手机一类的。 凌之微眉头一皱,顿时变得警觉,刚才,她和肖子浩说了那么多鲜为人知的东西,不会被人听到了吧? 作为一个女人,她的第六感,隐隐传来不祥的预兆。 凌之微一路追上去,那道墙后面,却是空的,一个人都没有,一道影子也不留。 她往两旁张望了下,同样是空空如也,可是她心里的不安却被放大。 凌之微回到房间,仔细斟酌了一下,还是播出了电话:“子浩,我们似乎,暴露了。” 午饭时间,凌之微下楼进了帝堡餐厅。 张嫂系着围裙,正忙着端菜上桌。 凌之微走到主位上坐下,看着佣人们忙忙碌碌,猛地,她的视线顿住了,因为她看见,张嫂行走的脚上,居然穿着一双绣花鞋。 和上午她看到的那只,相似万分,绣着的花纹是一抹一样的。 凌之微眸光顿时凛冽起来,莫非,那个人,就是张嫂? 第231章 做得干净一点 午餐用完后,她趁着张嫂在厨房刷碗的功夫,悄悄溜进了张嫂的房间里。 佣人的房间很简单,也很朴素,一张床,一张桌子,外加一个衣橱,这就是全部。 凌之微一走进来,直奔桌子走去,拉开桌子的抽屉,里面只有几本书。 她昂了下眉头,转而来到了张嫂的床头柜,拉开抽屉,里面果然躺着一部手机,还有一张试纸类的东西。 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早早孕?上面结果显示的是阴性。 张嫂年过半百,怎么可能用到早早孕这种东西。 凌之微身形僵硬,猛地想到了早上张嫂反常的一幕,她上厕所还没有来得及冲水,张嫂便闯进来了。 莫非…… 这张早早孕,是张嫂拿她的尿液测的? 凌之微在决定假装怀孕开始,就已经将孕妇的知识了解了个十之八九。 她知道,孕妇的激素,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降下来,也就是说,在她流产过后,也应该检测出阳性才对,可是,这张试纸上显示的是阴性,莫非,张嫂从中看出了什么? 凌之微的眸色顿时沉了下去,她抓起抽屉里的手机,这只是很普通的老人机,不用输入密码就能打开,她指尖灵活,一下子翻到相册,里面没有她,她便又翻到了录音机,里头只有一个储存音频,她点开,播放,音频里的内容,正是她早上和肖子浩的对话。 果然是张嫂,她居然敢偷听她说话,还敢偷偷录下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凌之微心头起了怒火,她将手机装进口袋,企图拿出去销毁。 可是突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一连串清脆响亮的铃声大响起,将她的手心一震,竟然从手里滑了下去。 凌之微愣了愣,赶忙将手机放进抽屉,把一切归成原样,然后,狼狈至极的逃了出来。 张嫂刷完碗,家务也做得差不多了,她伸直了腰,想着女儿还没给自己打电话,还没问自己要下个月的生活费,她便擦了擦手,掏了掏口袋。 口袋却是空的,她猛地响起,电话被她放在了抽屉里了。 张嫂暗骂自己记性不好,疾步向着房间走去。 还未推门进去,电话铃声便从门缝里溢了出来,张嫂焦急的走过去,拉过抽屉,把里头喋喋不休的手机取了出来。 来电显示,林老师。 林老师是小木的班主任。 张嫂皱眉,莫非,是小木又惹事了?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公式化的声音:“是席木的家长吧?” 张嫂握着手机点头:“对,是我,我儿子怎么了吗?” 林老师加重了语气,非常严肃的说:“席木在学校跟同学打架,把对方打的骨折,自己也鼻青脸肿的,对方家长声称要告他,你赶紧来学校看看吧!” 闻言,张嫂呆住了,小木怎么又跟别人打架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 张嫂真是恨铁不成钢,虽然气,但是她又不能不管她这个儿子,若是对方真吧席木告上了法院,那他今后的人生,就毁于一旦了! 思及此,她不禁焦急起来,急忙道:“是是是,我这就过去。” 挂上电话,张嫂穿起外套,拿着手机,急匆匆的走出去。 “老薛,我儿子在学校出了点事,我今天,可不可以请个假?” 薛管家知道张嫂儿子平日总爱惹事,很痛快的点头:“可以,你快去吧。” 张嫂正急匆匆的想走。 “等等。”薛管家突然发声,叫住了她:“我让小陈送你一趟吧。” 张嫂怎么好意思,小陈是帝堡的御用司机,她一个佣人怎么能坐帝堡的车? 于是赶紧摇头:“不用麻烦了,我随便打个车就行了。” “帝堡这里不好打车,你就跟小陈去吧,来回也方便一点。”薛管家执意。 他说的也对。 张嫂冲他感激的点了点头:“真是谢谢你了。” 薛管家温温和和,没说别的,只是劝道:“你也别太着急了,小孩子嘛,总会有头脑发热的时候,好好劝劝就行了,今后他会自己明白好歹的。” “老薛,你说的我都知道……”张嫂低声一叹,还真不知道,小木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好歹。 接到通知,小陈这时,从门厅走了进来。 张嫂看见他,对薛管家笑了笑:“那我就先走了。” “好。” 薛管家目送张嫂和小陈离开,林肯车消失在道路深处,他才重返回去。 楼上,凌之微矗在窗口,她双臂抱胸,眺望着逐渐远去的林肯车。 两分钟后,她下了楼,直直走向客厅里,监督佣人们打扫卫生的薛管家。 “张嫂呢?”她故意问。 “张嫂去了锦屏中学,帮儿子处理一些事情,天黑以前估计不会回来了。”薛管家实话实说,没有隐瞒。 “哦,这样啊。”凌之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再次回了楼上。 她重新站在窗口前,窗户是关着的,有风肆虐,但吹不进来。 她扬起了手,手心里抓着一只手机,那屏幕还亮着,一通电话拨了出去,“嘟嘟”在响,还未被接通。 大约过了半分钟,亮着的屏幕,闪换了画面,电话被接通了。 凌之微微微笑,声音淡淡,如白开水一般,无色无味:“子浩,机会来了,你快去锦屏中学的必经之路,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她活着回来,对了,她坐的是一辆黑色加长版的林肯车,车牌号是xxx……” “做得干净一点,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肖子浩是有狠劲没错,但是他头脑过于简单,不太善于遮掩,所以,她不得不严肃紧张的提醒道。 那端给出了满意的回答,凌之微开心的笑:“我也爱你,快去吧。” 电话挂断,通话时长三分钟。 凌之微感觉手机发烫了,也不知是不是被她手心温度所传染的,她捏着手机,上下翻转把玩着,唇角携起一抹别致的笑容,很深很深的笑容,深到根本看不清她的意图,也不看透笑容本质下的面目。 林肯车稳扎稳打驾驶在车流不息的柏油马路上,红灯变绿,小陈发动引擎,林肯车快速前进,穿过拥挤的十字路口,往前方略微狭窄的居民安置区驶去。 然而,就在他开到尽头,一转弯的时候。 叱…… 剧烈的碰撞声,响彻云霄,震的四周居民纷纷探出脑袋。 第232章 只差最后一步 只见,路口的位置,一辆别克车从右侧方驶入,突地撞上了即将左转弯的林肯车,巨响声连绵,林肯车拉长的车身瞬时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凹槽,几乎要从中间断掉,突如其来的冲力,迫使林肯车失去了方向,小陈猛打方向盘,一个紧急刹车,林肯车冲进路旁的草丛中,狠狠撞上用于雕饰环境的巨型雕像,导致林肯车直接侧翻。 嘭叱……车子发出警报,滴滴滴地响个没完。 汽油宛如山上的小溪,从油箱里缓缓流出,一点又一点,汇成一长条的河流,侵蚀了整间车厢。 别克车也停下了,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打开车门,从驾驶座里走了出来。 他一步步的靠近车祸现场,望着眼前的这片狼藉,由衷的露出了笑容。 楼上看戏的人群,没一个敢下来,因为现场实在是惨的不忍直视,有几个好心人报了警,也联系了120。 大家都以为男人是去查看对方的伤势,顺便帮车里的人带去医院。 但是事实,却和他们看到的不一样。 乌烟瘴气的林肯车里,豪华的内饰完全变成了废墟,一块块的砸下来,整个世界天翻地覆。 驾驶座上的小陈受了重伤,车顶上的钢筋扎进了他的太阳穴中,他彻底昏死了过去,猩红的血,邪肆的张扬,邪肆的落下,染红了一整张座椅,和一大片青色的草丛,两种颜色交融,诡谲的很,却又说不上来的和谐。 张嫂倒在破碎的车窗上,她浑身是血,全身各处都擦破了皮,就连苍老的脸上,都落下了一记血痕。 各个感官迸发出痛意,她拧紧眉头,意识还算清晰,浑浊的眼睛看向四周,瞳孔顿时折射出惊天的恐。 “小陈……醒……醒……”张嫂伸手推了推驾驶座上的小陈,可他毫无反应,鼻息已经终止。 布满皱褶的手停在了小陈的鼻下,张嫂吃惊的瞪圆了眼,小、小陈死了? 惊慌失措间,她听见“哗哗”的水声,低头一瞧,车里的大部分地方都湿了,浓浓的汽油味充斥着一整个氧气层。 张嫂不傻,她知道,一旦漏了汽油,车子爆炸的可能性会呈直线上升。 努力稳住慌乱的呼吸,张嫂缓慢移动,想从车里逃出来,可是,她的腰间锁着安全带,另一端深深卡进了缝隙里,拔都拔不出来,她被锢在了车后座里,动也不能动。 这样下去可怎么行。 张嫂急的满头大汗,拾起车窗碎片,用力划着腰上的带子。 一道又一道,一点又一点,终于划破了些微,她双手握上,用力一撕,安全带断成了两节,终于从她腰间脱下。 张嫂不由得松了口气,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屏蔽感知的痛觉,拼命往前挪去,只差最后一步,她就能从车里出来了,只差最后一步! 偏偏在这最后一步的时候,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走到了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确认和照片上的人无误,男人眼睛眯了眯。 张嫂以为他是过路的好心人,便扯着干哑的嗓子,恳求道:“救……救救我……” 闻声,那人蹲下去,伸长了手,却是咧嘴一笑。 他的笑容被口罩遮去,张嫂看不见,只当他是来救自己的,于是,挣扎着想要握住他的手。 谁料,她即将握上他的那一瞬间,男人却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拇指一按,红黄色的光芒从小孔中钻了出来。 张嫂瞳孔一惊,死命摇头道:“不、不要!” 男人只是笑,随着唇角弯起,他大手一松,染着火光的打火机在空中翻个转,然后重重跌在地上。 火,一瞬间蔓延,袭上天际。 张嫂惶恐的面庞,在大火中,慢慢淹没,慢慢消失,慢慢地变成了一具焦掉的尸体。 男人看着大火燃烧,火势越来越大,顷刻之间吞噬了所有。 他笑了笑,大步离开,重新坐进了别克车里。 几乎是在他坐进车中的一刹那,林肯车“嘭”的一声,爆炸了! 炸出无数碎片,无数火花,大火无边际的游走,草丛也被烧了个干净。 围观群众们统统惊呆了。 只有别克车里的男人,嘿嘿笑着。 他最后看了眼车祸现场,脚下猛踩油门,迅速离开了现场。 路上,他摘了口罩,给凌之微播了电话:“成功搞定。” 凌之微听闻,顿时欢呼雀跃的道:“亲爱的,你真是太棒了。” “对了,有没有把手机拿回来?” “放心,我放了火,她的手机,恐怕现在已经烧成黑炭了。” 闻言,凌之微终于放下了心,心情大好:“子浩,我好爱你。” 肖子浩大笑:“那咱们等下,见一面吧。” 凌之微本不想答应,但是肖子浩毕竟替自己办了件大事,于情于理,她都不该闭门不见,顿了一顿,她笑着道:“好啊。” …… 哒哒哒…… 匆匆地脚步声由远到近,由浅到深,沉重又急切,打破了教务室的宁静。 没多久,教务室的门,便被人推开了。 林老师大汗淋漓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她弯着腰,喘的不行,两眼盯着蹲在地上身型清秀的少年,犹犹豫豫,终是加重了语气说:“席木,你妈妈出车祸了……” 此话一出,教务室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席木“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他瞪圆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老师:“你说……什么?” “你妈妈出车祸了,现在正在第一人民医院抢救……” 林老师话音落下的一瞬,席木红了眼,他握紧双拳,耳朵嗡嗡作响。 下一秒,他拼尽全力推开了挡路的林老师,一手拉开门,他大吼大叫着,疯了似的跑出去。 第一人民医院,第一人民医院! “师傅,去医院,去第一人民医院!” 席木慌乱着手脚,打开出租车的门,坐进去。 车子即刻发动,往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后座上,席木抱住脑袋,白皙的脸被惊慌失措填满,像极了一个束手无策的孩子。 第233章 今天是愚人节吗 车窗外,阳光还明媚着,一两缕的光,调皮的折射窗户里,将席木抿成一条直线的唇,映的毫无血色,他那俊美突出的五官,同样掩上惨白,只有左耳闪着炫目光亮的钻石耳钉,被阳光衬托的熠熠生辉,也给他整个人,带来了些微的活气。 同一时刻,帝堡也接到了通知。 薛管家挂上电话,面色有些难看。 余浅见他不寻常:“薛管家,你怎么了?” 薛管家摇了摇头,低声叹道:“余小姐,刚才警察来电话……” “怎么了?”余浅皱眉,心里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不会是圣司冥出了什么事吧? 薛管家摇头,把她的担忧驱逐掉了,却让她陷入了更深的沼泽里。 “警察说,张嫂和小陈在路上出了车祸,二人当场死亡,肇事司机逃逸了……” 薛管家说完话的一瞬间,余浅睁大了眼睛,液晶电视里还放着家里伦理剧,婆婆和媳妇大吵大闹着,但那些高分贝的争吵声。在她的耳朵里,全部抵不过薛管家的话,全部被她自动屏蔽掉了,此时,她的世界安静的可怕。 “你说……什么?”她不确定、不相信、不予置理的反问道! 张嫂怎么会死呢? 今天早上张嫂还为她做了皮蛋瘦肉粥,还叮嘱她多穿些衣服,最近天气骤降。 早上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那么活灵活现,张嫂怎么会死了呢?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 一定不是真的!薛管家一定是在和她开玩笑! 就在她选择自欺欺人的时候,薛管家重复了刚才的话,打断了她脑中所有思绪:“张嫂和小陈出车祸,死了……” “今天是愚人节吗?” 小陈昨天还来公司接她下班的,怎么会死了呢? 他和张嫂一定都没有死,是薛管家想要愚弄她。 余浅坐回沙发,继续盯着电视,但是视线却开始模糊起来,她的眼里蓄满了泪水,沿着眼角流下来。 今天不是愚人节,不是愚人节! 她知道的,不是愚人节…… 所以,薛管家没有骗她,小陈死了,张嫂也死了。 张嫂在她的心里,就如同她的母亲一样,如今她发生了不测,余浅就像是死了亲妈一样的难过。 她身边唯一一个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就这么,没了…… 余浅掩面痛哭起来,蜷缩成一团的身体,抽搐的厉害。 薛管家料到余浅会哭,将纸巾盒推了过去:“余小姐,天意难违,您不要太难过了……” “张嫂为什么要出去?为什么?”余浅不明白,张嫂平时在帝堡呆的好好的,怎么今天下午,突然出门了? “是这样的余小姐,张嫂的儿子在学校惹是生非,她被老师请去学校谈话,哎,谁也没有料到,若是我提前知道,我一定不让她走……”薛管家眼睛也湿了,说着说着,泪珠砸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 张嫂的儿子爱惹是生非,余浅是知道的。 从前,她总能听到张嫂担忧她不懂事的儿子。 如今,她再也听不到了,张嫂再也不用担忧她不懂事的儿子了。 余浅望向空荡荡的厨房,张嫂略微弯曲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在那了。 泪腺酸酸涨涨的,她强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张嫂在哪家医院?我要去见她!” “第一……第一人民医院。” 薛管家话刚说完,帝堡的门,突然大启。 圣司冥踩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薛管家立刻候了上去,接过圣司冥摘下的领带。 余浅一看见他,眸中的水光定格了。 圣司冥目光也是一顿,他看见她满脸泪痕,双眼肿起,似乎刚刚哭过。 哭? 哭什么东西?干嘛哭? 圣司冥心头困惑,刚要开口询问,余浅一个眼疾手快拥了上来,两只失去温度的小手扒拉住男人的胳膊,身躯前倾,她靠着他,想借此汲取一点温暖,汲取一点力量,可是,什么都没汲取到,却换来了满腹的心酸,和沾染他一件衬衫的泪水。 “圣司冥,送我去医院,求求你,送我去!”她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已是祈求的语气。 帝堡附近打不到车,她只能求他。 “去医院做什么?” 男人皱眉,沉声问道,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大掌直接探了上来,试上她的额头,温度却是正好,不冷不热,没发烧。 那她要去医院做什么? 余浅哽咽的说不出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薛管家及时站出来,解惑道:“先生,今天张嫂和小陈遭遇不测,出车祸了……” 闻言,圣司冥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只是松了一口气,她没有生病就好。 可是,余钱却伴随着薛管家的这句话,又落下了泪,非常难过伤心的样子,哭的双目通红,鼻子也红。 圣司冥对别人的生死没什么兴趣,尤其那些人还是无关紧要的佣人,这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看见余浅这么伤心的样子,他又于心不忍,知道这小丫头平日和张嫂的关系很要好,而张嫂,来帝堡的这段时间,的确把余浅照顾得非常好。 圣司冥抿起薄唇,还是拿起薛管家手里的外套,抬步走向了停车场。 余浅赶紧跟在他后面,两人坐上了豪车,圣司冥发动引擎,即将离去之际,薛管家从帝堡里走了出来,缓缓靠近,他神情落寞,眼眶还是湿的,苍老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恳求的味道:“先生,余小姐,可以带上我吗?” 余钱定定望向他,忽地咧了嘴:“上车吧。” 薛管家便上了车,三人一同去往医院。 余浅焦急之时,忘记了凌之微的存在,并没有跟他打招呼,便离开了帝堡。 而事实上,凌之微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因为她就站在楼梯口,悄悄的听着,悄悄的看着。 直到余钱和圣司冥一同离开,帝堡安静下来,她才折回房间,欣欣然的笑,顺便给肖子浩打了电话。 “亲爱的,要不要来帝堡玩,今天的帝堡没有一个人。”她娇滴滴的撒着娇,做出一副无聊至极,很想有人陪的样子。 第234章 两具焦尸 肖子浩并不买账,他警惕性很高,压低声音拒绝道:“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在老地方见吧。” 听他这么说,凌之微的脸顿时垮了,她把玩着花瓶里的花,把枝干折断,把花朵撕碎,眸中的锐气喷薄而出,又隐与眼睑之下,如此反复。 “可是这里打不到车,而且我若是出门了,帝堡的佣人们肯定会告诉管家,所以,要么你来,要么不见了吧。” 肖子浩知道她不开心了,想了想,还是后退了一步,全心听着她安排,通话结束后,直接驱车赶来了,他没有把车放在帝堡的停车场,而是,停在了距离帝堡不远的公路上。 另一边,布加迪威龙已经停下,三人从车中下来,余浅走在最前面,最为焦急,她来到护士站,询问张嫂和小陈的下落,护士指了指走廊尽头的病房:“最后一间,你过去就能看见了。” 余浅连连点头,步伐极快的往护士所指的方向走去,她浑身颤抖着,偌大的惊恐钻进身体的每一个汗毛孔,然后是细胞,然后是大脑,然后就是泪腺。 她的眼泪像不要钱似的,每走一步就掉下来一颗,宛如晶莹剔透的宝石,却摔裂了痕迹。 圣司冥和薛管家走在她身后,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影,圣司冥的心仿佛被人揪住了一样,不上不下,疼,而且酸。 一个佣人就能让她哭成这样,难过成这样,而她,却不曾为他流过一滴眼泪,伤过一丝情…… 在她心里,他或许,连一个佣人都不如。 思及此,圣司冥胸口疼的更厉害了,黑眸暗暗的,情绪不明,本想扶她的手顿在了半空中,久久没有落下,又收了回来。 他差点又没控制住自己,差点又忘了他们之间的矛盾,以及他曾经说过的,不会再给她半点疼宠。 随着泪水越流越多,余浅的身影也越加颤颤巍巍。 薛管家在圣司冥眼神的暗示下,及时扶住了余浅的胳膊,稳住她几乎要倒下的身体,就这么扶着她,慢慢地往前走。 短短五分钟的行程,他们却走了,二十分钟。 圣司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这一次却安安静静跟在余浅的身后,没有抱怨,没有羞辱,只是静静的跟着,一句话也没有。 那双黯沉的眸子始终盯着余浅,生怕她哭得昏厥了过去,亦或是哭出了什么其他的好歹,所以让薛管家寸步不离的跟着。 终于到了病房门口,门旁摆了一排公共座椅,一个少年蜷缩在那,他身形很高,但却瘦弱,两手抱着脑袋,似乎很痛苦,侧脸上还有泪光,余浅匆匆瞟了他一眼,耳钻的光芒在她眼里绽放了几秒,最后陨灭,她进了病房。 病房还是普通的病房,还是和千万医院一样的病房,只是里面躺着的人,却变成了她最在乎的那个。 余浅站在病房门口,向里眺望着,里头摆放了两张病床,均睡着人,却是盖着白布的,从头到脚都盖着白布,以此宣告他人,他们已经去了白色的极乐世界。 余浅眼睛刺痛,眼泪已经快流尽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薛管家在旁扶着她,圣司冥依靠在墙上,默默看着这一幕。 白布并没有完全将尸体包裹住,两人的手均暴露了一小部分出来,已经烧成了黑色,烧的连半点肌肤都不剩,遥遥看过去,就是两块黑色的煤炭。 触目惊心的,骇人至深…… 余浅走到两张床的中间,甩开了薛管家的扶持,空空的两只手,一左一右分别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 紧接着,令人作呕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病床上的两个人,完完全全就是两个黑色的煤炭,已经连脸连性别,都看不清了,更或者说已经连人形都没有,只是两具不明物体罢了。 “啊……” 余浅吓得尖叫又大哭起来,她不知道哪个是张嫂,哪个是小陈,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张嫂一定很痛,被火烧成这样,一定很痛! 泪水就止不住了,张嫂对她这么好,她走的痛苦,她也痛心疾首。 就这么失控的哭着,哭了好一会儿,她哽咽住了,因为,她看到右手侧的尸体上,有一个明显的伤痕,那是张嫂身上特有的标志,是她儿时不小心玩飞镖扎进去的。 她的双眸亮了亮,望着这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余浅不受控制,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坐在地。 手指颤抖地抚上了尸体的表面,那黑色的一层,是软的,还有血和粉色的肉,她的手上,黑红相间,残留的渣沫是火烧一切后的灰烬。 余浅怕张嫂疼,不敢再碰,她用力抓着白布,轻声嘤咛:“您一路走好……” 这一幕特别悲情,似乎有哀乐传来。 薛管家也忍不住哭了,着手将白布盖上去,重新遮掩了面目全非的焦尸。 圣司冥则在旁边看着,面无表情,但同样觉得悲伤,如果躺在这里的人是他,余浅会怎么做? 会不会一走了之?会不会露出欣慰的笑? 因为他一死,她便能得到解脱。 圣司冥越想越觉得胸口闷,越想醋味越大,他沉着脸,没有发作,觉得自己的怒火来的莫名其妙。 病房外,宽敞的公共座椅只有席木一个人,他蜷缩在最靠里的位置,双腿抵靠在胸前,双臂死死攥成拳头,拢着双腿,将腿部肌肤抓出了无数道血痕。 席木抓着自己不放,以此告诫自己,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如果不是他在学校惹是生非,母亲就不会着急赶来学校,也就不会在赶来的路上出了车祸,所以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 席木脑袋混沌,眼泪直流,死咬着下唇,手指在擦过眼泪的一瞬,戳痛了耳垂上的钉子,耳口散发出强烈的痛楚,他的耳边隐隐响起了母亲从小的教导,那些话历历在目,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听进去一句,如果他听进去了,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母亲曾说,小木,你知道妈妈为什么给你取名叫木吗?因为我希望你能像一根木头一样,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做人,不要总惹是生非,我们的家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第235章 你们还是不是人 那时候,他不明白母亲说这话时的语境。 只是觉得她很啰嗦,和往常一样啰嗦,说的话也奇奇怪怪没头没尾,他听不进去也不想听,在最叛逆的年纪,没有几个孩子可以理解父母的心情,席木也不例外。 可是伴随母亲的离世,他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现在回想起来,母亲苦口婆心说这话的时,一定是悲痛交加,恨铁不成钢的。 席木觉得自己混蛋极了,似乎从懂事开始,他就再也没让母亲省过心,她的恨铁不成钢来源于他的生活写照,三天两头打架,三天两头逃课,整宿整宿的沉浸于网吧,一周也不见回家一次。 不过,席木从来没有向家里要过零花钱,除了母亲每个月必给的生活费和学费以外,他几乎没有伸过手,因为,他知道家里穷,姐姐即将考大学,而学费,又是一个难题。 除了这一点以外,他再无优点。 闭了闭眼,席木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母亲死了,他该怎么和姐姐交代? 告诉她,是因为自己的不懂事,害死了他们的母亲吗? 不…… 就在他难过得几乎快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几名警察从远走近,他们手里拿着透明袋之类的东西,里面是一个染着血的不明物体,但是还完好,没有烧焦的痕迹。 他们看见席木,便将东西递给了他,无限惋惜地说:“这是你母亲的遗物,我们在车祸现场捡到的,应该是手机一类。” 席木怔怔地,接过警察手里的东西。 他打开袋子,取出里面的物体。 是手机,是母亲的手机,这么多年了,母亲始终用着这部手机,从来没有更换过。 席木的手颤抖起来,他紧紧握住那沾着血的手机,颤抖的指尖按上了开机键,那么用力的按着,可是手机却毫无反应,屏幕也不亮。 “可能是摔坏了吧。”旁边的警察好心的提醒道。 “你拿去修理部修修,应该还能用的,毕竟是你母亲的遗物,和其他东西相比起来,更有收藏价值。” 席木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手机,他瞳孔失神,脑中想起了母亲每一次,拿着这部手机打电话的样子,画面栩栩如生,却也,不复存在。 医生来到病房,薛管家和其说了几个尸体处理的方案,决定先送到火葬场燃成骨灰,然后再买墓葬了。 余浅没有意见,她不想听这么沉重的话题,于是折身从病房里出来,想透口气。 圣司冥没有尾随。 她一出来,几个身穿便服的警察出现在视野里,他们包围着公共座椅上的少年,余浅纳闷,视线也跟着落到了少年身上。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 少年皮肤白皙,尖削的下巴,有着完美的轮廓,削薄轻抿的唇淡如樱花,真真是从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人,他垂下脑袋,露出戴着白钻耳钉的漂亮耳朵,钻石散发出一种纯洁的光芒,在阳光的照射下,耀了余浅的眼。 和圣司冥相比,这个男孩子,更多的是,青春飞扬的桀骜味道。 “他怎么了吗?”余浅轻轻地问,声音还有些沙哑,是刚才那场声嘶力竭的大哭导致的。 “哦,没什么的,他是213号病房女死者的儿子,我们在车祸现场找到了女死者的遗物,特意将东西给他送了过来。”警察解惑道。 余浅恍然大悟,再次看向少年。 原来,他就是张嫂的儿子…… 少年刚好抬起头,余浅看见了他脸上大片大片的憔悴,心脏,不明所以的抽了一下,恍惚间想到很多年前,父母亲出车祸时,她带着念念,也是这样惶恐地坐在医院里,泣不成声。 可是,她最终等来的,也只是父母不幸身亡的消息…… 那时候,她八岁,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崩溃了。 此时此刻,这个少年和她当初的感觉,应该是一样的吧! 如是想着,余浅关切而认真地望向少年,他遗传了张嫂良好的基因,鼻高眼大,五官精致,脸上稚气未退,带着青春特有的味道,张扬四射。 很好的年纪,却遇到了人生中最不幸的事。 余浅叹息一声,擦掉眼角的泪,缓步向着少年走过去。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居高临下的角度,暴露了少年雪白的面色。 “你没有爸爸妈妈了,以后,更要学会坚强。”余浅轻轻地道,这也是当年,父母的主刀医生对她说的话。 少年似乎没把她的劝导听进心里,他仍然抱着手机,静静地坐着。 余浅怕他精神崩溃,本想继续劝导,少年却忽地头朝下,栽到了地上。 “噗通”一声,少年昏厥了过去。 “医生,医生!”几名警察手忙脚乱的呼唤着。 偌大的单人病房。 少年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干净的睡颜,惨白而脆弱,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怜悯。 林老师推开病房门,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 除了席木外,病房里还有另外两个人,男人矗在窗口,抱胸而立。 女人则坐在沙发里,垂头丧气的,提不起精神。 林老师再次看了一眼,最后,果断向着女人走过去,因为男人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她怕还没有走到他面前,就被他的火焰烧焦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林老师客客气气的走到余浅跟前,客客气气的问:“您好,我是席木的老师,请问,您是他什么人?” “我是……”余浅呆了一下,而后沉沉地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林老师便将所有事情原委拖了出来:“是这样的,席木在学校恶意打伤了同学,学校决定开除他的学籍,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他不再是锦屏中学的学生了,现在,他妈妈死了,我又没有他姐姐的联系方式,只能请你转交。” 余浅听闻,骨碌碌的大眼睛燃起了怒火,她突地站起身:“你们还是不是人,他才刚死了母亲,你们怎么能,就这么让他退学了?这是雪上加霜啊!” 他们这么做,让席木怎么承受? 一个又一个不幸的消息,会把他压垮的! 第236章 有本事,你别卖给我啊 林老师被她的怒火镇住了,不禁后退两步,还算镇定的说:“这也不能怪我们,主要是因为对方的家长得理不饶人,一定要学校给个说法,教务处的各个主任也都没有办法,而且,对方刚才来过电话,说法院已经立案,我估摸着,传票应该明天就到了。” 传票?法院? 余浅怔住,席木这一次,惹得事情还真不小,难怪张嫂急着出门…… 李老师望见她出神的样子,生怕她将错误怪到她的头上,毕竟,给席木母亲打电话的人,是她。 所以,席木母亲出了车祸,她的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压力儿。 “那么,我就先走了,我下面还有一节课。”林老师这么说着,拎着包包,迅速离开。 转过身的时候,她看见了窗口旁的男人,他真的好帅,但是气场也强大的不行,只是单单看了一眼,就让她觉得寒气丛生,整个人从头冷到了脚趾头。 真的太可怕了! 林老师赶紧低下脑袋,单手打开房门,逃也似的出去了。 病房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圣司冥挑眉望向余浅,看见她失魂落魄的,他走过去,想拉起她的手,回帝堡。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握,病房门又一次被人推开了。 男人这一次怒了,抬起头正要发作,却看见走进来的人,是身穿白大褂的男医生。 他把怒火憋了憋,看着医生动作熟练的帮席木检查身体,之后在文件上写写画画,然后摇头道:“极度营养不良,贫血,病人身体状况很差,应该是长期熬夜,外加不准时吃三餐导致的,建议接回家好好调养身体,再这样下去,会有大麻烦的。” 余浅回过神,凝视着床上安静的席木,心尖发疼,他和她的命运,重蹈覆辙般的相似。 “我知道了。”她轻轻地应,目送医生离开。 门关上的一瞬,圣司冥靠了过来,口吻强硬的道:“该回家了。” 说着,他伸手,想去抓她小小的掌,可惜被余浅巧妙的躲开了,她淡淡地坐着,身子侧倾:“圣先生,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闻言,男人昂起眉头,拉高了语调,直接了当的说:“不可以!” 余浅的神情,瞬间暗淡。 她没有吃惊,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只是,当她亲耳听到了他的拒绝,还是,止不住的为自己感到悲哀。 她活在圣司冥的掌控下,没有半点自主权,也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她想做的事情,她想要的东西,只要圣司冥不准,她就永远,得不到! 这样的人生,该是多么的可悲啊。 嘲讽般的笑了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谁,总之,就是很想笑,笑着笑着,眼泪也掉了。 泪水滑进咧开的嘴里,可她还是笑,笑容没停,眼泪一直掉。 她这般又哭又笑的样子,像极了精神病院里的疯子。 圣司冥不禁担忧的挑起眉头:“给我闭嘴,咱们现在就回家!” 余浅毫无反应,倒是动也不动。 男人便怒了,大掌一抬,企图扛起她,把她强行带回去。 余浅也没有躲,只是,在他伸手过来的时候,忽然黯然神伤的说:“圣司冥,张嫂她救过我的命,我有义务让她走的安心,请你理解……” 男人怔了怔,裹着厚茧的手指扼上余浅小巧的下巴,只用了三分之一的力,已经令她,痛的流泪。 “张嫂救过你,难道我没有救过你?嗯?”他冷冷地问,巨大的醋意在心头荡漾。 为什么,她可以在乎全世界的人,可以记得全世界的人。 却唯独,忽略了他! 他在她眼里,到底算什么,到底算什么! 是不是,就连空气都不如? 那些时光,是不是一个转身的功夫,她便能忘…… 圣司冥红了眼,嫉妒的红了眼,气得红了眼,难过的红了眼! 他扯着她,像从前的无数次那样,紧紧地钳制,恨不得杀了她。 却又,舍不得。 你有没有遇到这样一个人? 在你为她倾尽所有的时候,她只是一笑置之,转身便走…… 你想杀了她泄愤。 却又,舍不得。 因为那些爱,是真的,真的,深入了骨髓…… 所以,即使痛的死去活来,也从来,舍不得放手。 余浅端看圣司冥的眼,瞧见了一抹湿润,她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你救过我的。”她说。 他救过她的事,她从没有忘记。 可是,他之所以救她,全是因为,另一个女人啊…… 那些感动,不属于她余浅,她有自知之明的。 圣司冥黑眸闪了闪,既然记得,“那你怎么从来不觉得亏欠我?” “圣司冥,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个,我们讨论的是张嫂!” “呵。”男人嗤笑起来,指尖滑了滑:“没什么好讨论的,我不准。” “你总是这样,强势又霸道,根本不把我当人看,也不管我是怎么想的,你只是一味用你的方式捆绑着我,折断我所有的自由和人权!”余浅感到偌大的挫败,大脑也昏昏沉沉的,没个理智,只知道自己委屈,很委屈!她需要发泄,怨气憋得太久,人会疯的! 她说他,不把她当人看? 圣司冥一下子怒了。 他不把她当人看,怎么会允许她上班,怎么会竭尽全力地不去干涉她的生活,为的,不就是想给她,她要的自由吗? 现在,就因为他不同意席木入住帝堡,她就这么指控他? 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 他所作所为的一切,在她眼里,形同虚设! 男人一气之下,扯住余浅的长发,将她的脑袋向后拉:“对,我就是这样,有本事,你别卖给我啊!” 余浅疼哭了,疼的尖声嘶吼:“圣司冥!” 男人冷冷地笑,俯低了身子,对视她哭得通红的双眼,邪恶袭来,多日的柔情不复存在:“既然卖给了我,就要乖乖听我的话,我说不准,就不准。” 微凉的指尖抚上余浅的脸颊,继而游走到了她的唇上,余浅愤怒的张口就咬,血味弥漫,他的食指被她咬破了。 男人眉头皱起,另一只大掌扯住余浅的脸颊,逼她张口。 余浅就是不张,她愤恨的咬着,恨不得将这玷污她无数次的手指咬下来! 卖卖卖。 一个又一个的卖字,深深灼痛了她的心! 第237章 对金钱的渴望 圣司冥望见余浅痛恨的神情,挣扎的动作,忽地停止了。 他的食指被她咬着,指尖泛来强烈的痛楚,骨头撕裂般的疼。 可是,他忍着痛,没有再动,就这么蹲着身,看着她。 直到余浅咬得累了,主动松了口,他才抽回血流不止的手,手指两侧已经撕裂,伤口触目惊心的,他却感觉不到疼,这点小伤,远不及胸口处的重创。 余浅瘫在沙发上,脑袋后垂,浑身的血液都冲进了脑子里,她不由得赤红了眼,赌气般的大吼大叫:“我不卖了,不卖了!你放了我吧,我一个人出来照顾他!” 圣司冥听闻,黑眸森然一瞪,抓着长发的手,兀地收紧:“你为了这么无关紧要的一个人,要和我闹,是吗?” 余浅疼的倒吸了口冷气,硬生生憋住了想尖叫的冲动:“是!” 圣司冥见她如此倔强,他的脾气也上来了。 他这个人,向来容不得别人的挑衅,若是余浅低声下气的请求,他还有可能同意,可是,她若要与他硬碰硬,那么,“我圣司冥就跟你犟到底,你拿了我的钱,这辈子都是我的奴,想后悔?晚了!” 余浅觉得无力透顶,为什么每一次和他对话,都这么的不愉快。 为什么他从来都不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 低声一叹,她最终还是放软了性子,懒得再和他大吼大叫,那样太费体力。 “圣司冥,张嫂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我好的人,我不能知恩不报,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孩子受苦,你就帮帮我,好不好?” 她轻声细语的说道,柔和的语气,果然让圣司冥心头的怒火,消了大半。 他开始冷静下来,凝着她的双眸,若有所思。 他不说话,余浅便知道有戏,皱了皱眉,她强撑起身体,靠进他的怀中:“你就答应我嘛……” 男人挑起一缕长发,沾了血的指尖轻巧的把玩着:“你可以给我什么,嗯?” 余浅双手环住男人的腰,不假思索的说:“除了孩子,我什么都能给你。” 此话一出,男人眼瞳一缩,黑眸里滋生了痛色,像是被人戳中了痛楚一般,俊脸上划过一抹极不自然的痛楚,他冷下脸,凶狠野蛮的推开了她:“放心,这辈子,你都没有资格生育我圣司冥的孩子了!” 闻言,余浅的心脏仿佛沉入了海底,冰冷的海水一浪一浪排击着肌肉组织,又冷又痛。 但,她将痛意掩藏到最深处,假意开心的,笑开了眼:“那你想要什么?” 圣司冥想了想,而后,吐出清晰的话语:“我要你每天对我笑,每天缠着我,像从前那样。” 他怀念从前。 深深的怀念。 怀念她的每一个笑,怀念她的每一个主动,还有每一个拥抱她的夜晚,即使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但他,还是止不住的怀念和渴望。 余浅顿了顿,下一秒便对他露出了笑脸:“好,我答应你。” …… 叩叩叩…… 当门厅处的门,被人敲响的一瞬间。 凌之微从客厅沙发上一跃而起,她疾步走到门口,拉开了帝堡门,肖子浩的身影便瞬间出现在了眼前。 她的表情不自然的僵了僵,之后露出了公式化的笑容:“快进来。” 说话间,她拉着肖子浩的手,将他带了进来。 偌大的帝堡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肖子浩不禁好奇的问:“佣人呢?” 凌之微牵着他的手,笑眯眯的说:“这么晚了,他们都去睡了,对了子浩,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帝堡吗?” 肖子浩皱眉:“为什么?” 凌之微笑意更深,凑近他的耳畔,对他小声道了一句:“你跟我来。” 肖子浩点点头,跟在凌之微身后,一同上了二楼,两人一同走到二楼走廊上的一间休息室里。 凌之微神神秘秘的把门关上,对着肖子浩温柔一笑。 而肖子浩则打量着这间豪华不已的休息室,一眼看到了休息室角落里的银色保险箱。 他顿时兴奋了,双眼闪过对金钱的极度渴望。 凌之微站在旁边,双臂环胸,笑眯眯地问他:“子浩,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钱?”他昂高了眉头,兴奋地问。 “没错,我好不容易才偷到了圣司冥保险箱的密码,里面放了大捆的现金和支票,我知道你缺钱,特意叫你过来,想解你的燃眉之急。” 凌之微向前,深情款款的挽着肖子浩的胳膊。笑容愉快,话也情深。 偌大的休息室里,只听得见两人洪亮的笑声。 片刻后,肖子浩收了笑容,奖赏般的摸了摸她的头:“这样不会被发现吧?” 凌之微摇摇头,非常肯定地说:“你就放心大胆的拿吧,我有招糊弄过去。” 肖子浩一把抱住了凌之微,兴奋的声音都颤抖了:“之微,你真是我的幸运女神啊。” 天知道这段时间他是怎么过的,因为那五十万的债务,他被债主拿着刀四处追赶,真的快要走投无路了,凌之微这时候给他送钱,真真切切是救了他一命啊! “我只求你以后别再赌博,二十万全打了水漂,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子浩,我真的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放心吧,之微,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赌博了,你相信我。” 凌之微趴在肖子浩的肩头冷笑,她相信他才有鬼呢,肖子浩不止一次说过类似的话,可是转眼间,他就会忘了自己所说的话,又开始赌博,一切都在重蹈覆辙,每天无止境的重复! 然后,又会找她要钱还债,还完了继续堵! 这就是肖子浩,她早已将他摸的清清楚楚。 肖子浩松开了凌之微,一步步走向保险箱,着手打开,凌之微便向前,将六位数的密码输了进去。 保险箱打开,大把大把的钱暴露了出来,肖子浩激动地直拍手,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兴奋不已,伸长了胳膊就要去保险箱里头的钱,那大把大把的钞票,即将救下他的命,他都快感动的哭了。 第238章 事情捅出去的后果 凌之微就站在旁边,静静的瞅着他,瞅着那只手距离钞票越来越近,她裂开了嘴,意味不明的笑着。 就在肖子浩握住钱的那一瞬间,凌之微摁下了墙面上的警报设置,并打开门,大声的呼救道:“来人啊,帝堡进贼了,来人快来人!” 一瞬间,肖子浩瞪圆了眼,也明白了她的意图,他握着钱的手一抖,钞票大把大把的洒了下来,如同开了满地的鲜花。 原来她让他来地堡,不是真的想救他,而是想置他于死地! 这狠心的女人! 她忘了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吗?她惹怒了他,也不怕他将他们的计划,全盘托出给圣司冥听? 帝堡的报警装置设置得非常完美,凌之微这么一按,帝堡的每一个房间都传来了警报的声音。整个帝堡都充实在铃声当中,佣人们纷纷被惊醒,从房间里面探出了脑袋。而保全们,也闻声赶来了。 凌之微站在休息室门口,声嘶力竭的求救着:“来人啊,来人啊,这里有小偷,他要抢钱!” 小偷? 肖子浩笑了,他们一个是贼,一个是小偷,谁又比谁高尚的到哪里去呢? 在保全们爬上楼梯的一瞬间,肖子浩一个折身,将站在门口的凌之微拉进了休息室里,并一把关了门,将其从里反锁住! 凌之微无法开口说话,她的嘴巴被他的手掌封着,只能呜呜的叫唤。 肖子浩红了眼,狠狠的瞪着他,将她抵在门板上,不允许她发出声音。 凌之微瞪着两只眼睛,手舞足蹈的挣扎着,能看得出来她的眸子里是紧张,还有惊恐。 “凌小姐,发生什么了?你还好吗?”保全们来到门外,敲了敲门,大声问道。 凌之微的嘴巴被堵上了,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肖子浩,大口大口的呼吸! 肖子浩怕搞出什么事情,他眼疾手快,瞥见了躺椅旁的桌子上,放了一支笔。 便一手锢着凌之微,一手去拿笔,速度极快,伸手一捞就够着了。 下一秒,那只笔深深地抵在了凌之微的脖子上,笔尖在肌肤上落下了蓝色的笔渍,只要他再稍一用力,这支笔,就会插进她的脖子里,她便会一命呜呼! 凌之微惊恐非常,她还不想死。 肖子浩狠狠看着凌之微,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赶走那些人!” 凌之微闻言,点了点头,表示她愿意配合。 肖子浩没有立即放手,而是打量了她几秒,看见她一脸的惶恐,他突地就相信了她,手心翻转,笔尖,便收了回来。 凌之微肩膀颤抖着,她背后抵靠着门板,前方是如狼似虎肖子浩,琢磨了几秒钟,她认了栽,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这一时。 “没事,我刚才在看电视,看的太着迷了,一时情不自已……”凌之微声音有些颤抖,她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口齿清晰的说道。 “真的没事吗?” 凌之微加大了音量,沉着冷静的道:“没事没事,你们都下去吧。” “好的。” 门外,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 肖子浩松了口气,紧抓着凌之微的手掌,终于松开了。 但是,他并没有放过她,而是撑起两手,将凌之微禁锢在自己和墙壁中间。 “你在搞什么东西?嗯?”肖子浩瞪圆了两眼,愠声质问道! 凌之微僵硬的笑了笑,挥手,推他的肩:“我只是开了个玩笑……” 肖子浩不是傻子,他皱起了眉头,手臂一抬,打掉了她的手:“凌之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想摆脱我,是不是?” 如果有可能,凌之微真想点头说是,然而,现实并不允许她这么做。 她只能摊开两手,微微笑说:“不是。” “最好不是,”肖子浩冷笑,笔在空中画出一道痕,将凝结的空气割开:“我可告诉你,我手上有很多证据,我们的通话录音,我们的短信记录,你信不信,我把这些东西交给圣司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闻言,凌之微似乎被镇住了。 她当然知道,肖子浩把事情捅出去的后果! 到时候,她所有的努力都得功归一篑,圣司冥绝对会毫不留情的解决她! 凌之微很少有冲动的时候,这一刻,她不禁责怪起自己的一时冲动。 肖子浩,绝对不能以简单的方式解决。 他知道的太多,解决他的时候,不能让他有说话的机会才行! 凌之微暗自咬牙,面上微笑,心里思绪万千:“子浩,你想多了,我刚才只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肖子浩无情的打断,他的话语十分锋利,如同威胁:“凌之微,你特么最好别跟我玩花招,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闻言,凌之微淡淡然笑:“我知道……” 肖子浩觉得她的笑容很刺眼,觉得这个女人,阴险可怕,似乎脱离了他的掌控。 以后会发生什么? 她还是不是他的人? 不可信的因素实在太多,肖子浩没有一点安全感,他压低了身子,灵活的手指挑开凌之微的衣衫,将外套丢在了地上,继而,是贴身的衬衫。 凌之微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子浩,你干什么?” 肖子浩动作未停,算不得帅气的脸上划过一抹深意的笑:“你说呢。” 凌之微身体僵硬了,平日波澜不惊的脸上升起几分惶恐:“喂,现在不行,他们马上就回来了。” 肖子浩反手捉过她,将她压在了休息室里偌大的躺椅上,接着,他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放心,我们速战速决。” 凌之微虽然和他发生过几次,但是这一次,是在帝堡,她莫名的排斥,止不住的警惕道:“改天吧,今天真的太危险了!” 肖子浩哪管那么多,他现在只想睡了凌之微,以此换来些微的安全感,证明她还是他肖子浩的人! 于是赤裸着胸膛压下来,他握住她的双手,将其固定在她的头顶,然而二话不说,兀地贴近:“我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乖乖躺着,不要动……” 凌之微紧咬着下唇,但还是忍不住发出声音,一双手,下意识地扣住他的背。 第239章 我来照顾你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终于,一切疯狂落幕。 凌之微大喘着粗气窝在肖子浩怀里,大汗淋漓。 肖子浩摸了摸她额上的湿发,转而,翻身下床,捡起地上的衣物,迅速穿好。 和从前一样,来完就走,没有任何温存的时光。 凌之微靠在软椅上,看着他穿衣服的动作,眼睛里飘起了几丝厌恶。 她厌恶他这种,永远只顾着自己的男人! 肖子浩穿好衣服后,疾步走到保险箱旁,粗糙的手拿起几捆钱,塞进了衣服兜里。 钞票太多,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装,他干脆将外套脱下,用外套装好钱,然后系上一个紧实的结:“钱,我就拿走了,至于怎么圆谎,你自己看着办吧。” 凌之微冷眼望着他,从心底里感到悲哀,她在悲哀自己,被这样一个男人,成天掌控着! 啪嗒啪嗒…… 清脆的脚步声从远至近,似乎从楼梯口传来。 紧接着,是佣人们不甚礼貌的声音:“先生,余小姐。” 空气很安静,所以外面的声响显得特别清晰。 肖子浩满心只顾着钱,并没有听见,他拿着收获满满的外套,向着门口大步走去。 即将开门的一瞬,凌之微慌慌张张的跳起来:“别开门,他们回来了!” 肖子浩一怔,随即神情严肃起来,手忙脚乱的问:“怎么办?” “你快从窗口逃下去!我们要是被发现了,那就惨了!” 说话间,凌之微无比焦急的下床,走到窗口,一把拉开了窗户。 肖子浩没有丝毫停顿,趁着窗外的月色,他急忙将裹着钱的外套扔了下去,然后,踮起脚尖跃下了窗。 帝堡挺高的,所幸的是,地上有一片青葱的草坪。 他松手从上头跳下来,也只是轻微磨破了皮,没有大碍。 肖子浩擦了擦手上的血,拿起地上的外套,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凌之微迅速拉上窗户,捡起满地的衣服,快速穿上,然后就是整理现场,她用最快的速度把一切恢复了原样,保险箱的门,也被她关上,从楼上丢了下去。 这哪里是圣司冥的保险箱,是她专门买来诱引肖子浩的,而里头的钱,则是她从sy集团套来的剩下余额,只是没想到,诱引不成功,反而让她亏了一大笔。 凌之微懊恼不已,今天,真的是她冲动了! 也不知道肖子浩以后还会不会信任她,以后的路,以后再说吧! 凌之微深深吸了口气,将外套的最后一颗纽扣系好,接着打开门,走了出去。 余浅正巧从旁边的客房里出来,和凌之微在走廊上撞了个正着。 “之微,怎么还没睡?”余浅关切的问。 凌之微脸上还残留着不自然的潮红,她握紧衣角,淡然自若的回应道:“你们没回来,我放心不下,睡不着。” “对了,你们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说到这个,余浅的脸色顷刻间黯淡了下去,她扯了扯嘴角,干涩的眼眶发红,眼泪再也流不出了:“张嫂车祸去世了,我们刚才在医院里。” 凌之微闻言,表情惊骇道:“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张嫂出了车祸。” 凌之微表情更为凝重:“真是可怜,希望肇事者早日落网。” 余浅惋叹:“希望吧。” …… 次日清早,席木醒了过来。 他静静坐在床头,怔怔地望着陌生的环境,本该剧烈起伏的情绪,却淡薄如水。 所有的所有,在他眼里,都抵不过母亲的去世,来的震撼。 他的心智产生了强烈的悲戚,那种无助的感觉,迫使他做什么都浑身无力,脑中空白一片,只知道,母亲被他害死了。 是的,被他,害死了。 “你醒了?” 兀地,一名女子推门走进来,她五官细致,面带笑容,一头如海澡般的长发,披散至腰间,美轮美奂。 席木抬头看过去,无神的目光被女子唇角的笑容,吸了进去。 有一秒钟的呆滞,随后,他迅速回神,挪开了视线。 活了十八年,他从未见过,可以笑得那么丑的人。 明明苍白着脸,明明肿着眼,却还要勉强的笑。 那笑,实在太过勉强,将她的五官都丑化了。 余浅走到席木床边,搬了张椅子坐下,然后笑着道:“吃点东西吧。” 她舀起一勺粥,送到他的嘴边。 席木并没有领情,他扭过头,远离了那只勺子。 余浅怔了一下,随后,往前挪了几分,勺子又一次贴上了少年的唇。 “医生说了,你营养不良,外加贫血,不吃东西不行的。” 这人真啰嗦,和母亲一样啰嗦,他吃不吃东西,关她什么事! 席木情绪极不稳定,随便一个点就能激起他的脾气,如今,余浅的啰嗦刚好让他产生了抵触心理,一瞬,他从床上跳了起来,推翻了盛着粥的勺子,然后从床上大步垮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要去哪里,但是这里于他而言,是陌生的,他呆不来。 勺子里的粥全部翻落,滴在了床上,余浅怔了怔,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她及时放下碗,一路小跑过去,赶在他前面,用身体抵住了房门,并将其反锁。 席木被迫停下脚步,他满目通红,额上青筋直跳,欣长的身影染上极浓的狂躁。 他没有说话,就这么恶狠狠的和余浅对视着,似乎在用眼神说,滚开! 余浅没有畏惧,圣司冥那么可怕的人,她都见识过了,席木这个级别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昂起头,和席木隔空对视着,语气很轻很轻,像是某种程度上的安抚:“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是你妈妈的朋友,她现在不在了,我知道你没有地方去,所以,我来照顾你,等你养好了身体,有了新的学校,你随时,都可以走。” 她的话,令席木表情微怔。 尤其是那句,她现在不在了。 是啊,妈妈不在了,自己从今以后,是没妈的孩子了。 席木眼神悲戚起来,他的精神正面临极大的考验,距离奔溃,似乎只有一线之隔。 母亲烧焦的尸体,无时无刻,充斥在他的脑海深处! 第240章 死了就回不来了 席木流了泪,他蜷缩进了角落,紧紧抱着双臂,嘴唇在抖,肩膀在抖,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剧烈颤抖! 人,在处于极度恐惧的时候,身体总会做出最诚实的反应,比如颤抖,又比如,哭泣。 余浅站在原位,双手扒拉住了门把手,很用力的握着。 她的眼睛里,只有角落里的席木,只有那抹痛苦的身影,他一边哭,一边扯着头发,嘴里发出呜呜的悲鸣,渲染了整个房间里的气氛,余浅感受到莫大的压抑,女人的怜悯来的毫无原因,可能,仅仅是因为,他们同样失去了双亲。 她在他的身边蹲下来,没有笑,也没有悲伤和难过,只是很淡然的问:“你叫席木是吗?” 席木毫无反应,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沉浸在母亲去世的消息里,无法自拔,外界的一切都影响不到他。 余浅伸出手,抚上了他冰凉的掌心。 肌肤接触的瞬间,席木警觉的弹开了,他往后退了一大步,后背抵住了坚硬的墙壁。 许是突如其来的惊吓唤回了他的神智,他抬起了头,打量似得凝着余浅,慌乱不已的眼神,慢慢平静下来。 这个女人不笑的时候,真好看。 余浅没再靠近他,她知道精神受挫的人,都会有一个艰难的过渡期。 钟小爱就是个例子。 “你可以回答我吗?”她放柔了语气,小心翼翼的问道。 席木无声无息,却一直在看她。 余浅不想再为难,干扯了下嘴角,道:“那我以后,就叫你木头吧。” 木头? 这个称呼,倒是新颖。 席木的眼睛亮了亮,除了悲痛以外,似乎渗进了另外的情绪。 余浅起身,重新端来了碗,这一回,没有勺子,她直接将碗送到了他嘴边:“把它吃完,不然我不告诉你,你母亲墓地的位置。” 闻言,席木的神经变得紧绷,他接过碗“咕噜噜”的,将一碗粥灌进了肚子里。 余浅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她从席木的房间里出来,对着薛管家叮嘱道:“席木的状态不好,你一定要二十四小时照看着他。” 薛管家明白:“余小姐,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嗯。”余浅颔首,将空碗放进了洗碗池里。 就是这一瞬,她的后背猛地贴上了一道炙热的胸膛,男人不悦的声音盘旋在脑后:“你一大早不在房里,就是为了伺候别的男人?” 余浅眼睫一抖,身子僵硬了:“圣司冥,你思想放端正一点,他还是个孩子,而且,我是因为张嫂,才会……” “以后再敢这样,我立刻让人轰他出去!”男人懒得听下去,一口打断道。 余浅无奈:“你可不可以,讲点道理?” 圣司冥缠着盈盈一握的细腰,指上不断的收紧:“不可以,你只能伺候我,这就是我的道理!” 余浅叹了口气,弯着腰将脏碗洗净,擦干:“吃早饭吧,我做了中式和西式的,你想吃哪种?” “我想吃你。”男人俯身,咬了下来,,她的周身顿时窜过了一阵陌生的电流。 余浅所有的动作都停住了,他们有多久没这么亲近了? 她自己,都快忘了。 呆怔了几秒,她转过身,抵开他的胸膛:“别闹了,一会还要上班呢。” 圣司冥才不放过任何可以温存的机会,也不管她是如何拒绝,反正,他箍着她的腰,粗鲁的咬住她的唇,好像在吃可口的大餐一样,津津有味的,舍不得放手。 余浅不觉得痛,只觉得麻木,从身到心,麻木的没有一丝知觉。 她的毫无反应,她的不解风情,破坏了男人一度高昂的兴致。 他低下头,盯着她的眼,里头很平淡,淡到连他的影子都没有。 圣司冥呼吸一窒,他主动靠近她,她还不乐意? 淡淡一笑,他咧着嘴说:“那就中式,你喂我。” “好。”余浅点头,挥开他的手,去取餐。 圣司冥眯起眼睛,定定望着她的背影,除了瘦,除了弱,似乎,还有落寞。 张嫂的死,对她,真的有这么大的冲击力吗? 餐桌上。 三人的位置依旧,气氛依旧,所有的所有,都和往常没有区别。 只是,少了张嫂的伺候。 余浅抿住下唇,想哭,忍住不哭,憋得委屈,抬起手,喂他吃饭的时候,一颗泪,砸进了碗里,沁湿了指尖。 男人神色一顿:“怎么了?” “没什么。”她低下脑袋,勉强道。 圣司冥打掉唇边的手,表情十分紧绷,黑眸里的担忧深的像海,一眼看不到边:“把这该死的眼泪给我收回去,我不准你为别的人流泪!” 余浅手心一抖,勺子掉在了地上,她死死咬住下唇,冰冷的手掌擦去了温热的泪珠,一团团的湿润,侵蚀过肌肤纹路,咸涩的滋味从肌肤表层,蔓进细胞里,钻进血管中。 “好。”她轻轻应着,可是眼泪一颗一颗,接连掉落,根本不受控制。 圣司冥眼瞳沉的骇人,那些泪水,让他的心纠成了一团,下一秒,大掌重重拍上了桌面:“余浅!” 他叫她名字的瞬间,她的理智崩塌了,眼眶的泪水蓄成了奔流,她委屈的搂住双肩,觉得冷,觉得浑身上下都冷的可怕。 她的身边再也没有人了,再也没有人,为她遮风避雨了。 余浅抬起通红的眼睛,望向身侧,气势强大的男人,她知道,他的胸膛是暖的,那透心的温暖,可以为她驱逐寒冷的。 “圣司冥,你抱抱我,抱抱我,好吗?”她哭着请求,声音都哑了。 圣司冥心头发紧,眉头紧皱,他双臂一伸,身子前倾,非常轻易的,将她带入了怀中。 一双大掌,轻轻地拍打着发抖的背脊。 “别哭了。”他轻声说:“我给你找新佣人,找一个比张嫂好千倍万倍的,你别哭了。” 余浅趴在男人肩头,哽咽着抽搐着:“不,我只要张嫂,我只要张嫂……” 圣司冥察觉到她发抖的厉害,便用力抱紧,用力贴着:“余浅,不准任性,张嫂已经死了,死了,就回不来了。” 死了,就回不来了。 是啊,回不来了。 第241章 他们是诬赖 余浅嘶哑着嗓子,哭的几近昏厥:“为什么他们一个一个都离开我,为什么……” 所有所有的人,都离她而去了。 父母,念念,她已经一无所有了,这时候,张嫂也离去了,她还剩下什么?就连她自己,都不是自己的。 余浅觉得悲哀极了,觉得难过极了,无助,和寒冷,也都找上门,无情的吞噬了她。 这种一无所有的孤独,她最怕了,最怕了。 余浅的泪水打湿了圣司冥的肩头,他心疼的不行,长指轻轻拭去她面颊上连成一片的湿润,他怀抱着她,放柔了语气,轻轻哄着:“我不离开你,我不离开,不哭,乖一点。” 她一无所有的时候,他说,我不离开你。 全世界六十多亿人口,只有他对她说过,我不离开你。 我不离开你…… 余浅神色怔然,恍恍惚惚间,又一滴泪模糊了视线:“圣司冥……” “我在。”他坚定而迅速的回应道。 余浅闭上酸涩的眼,泪水便从长长的睫毛里窜出来,掉在她挽在他后腰的手臂上。 圣司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填补我的悲伤,给予我希翼。 明明那么恨,你为什么要这样…… “不哭了。”他低声命令。 “嗯。”她轻轻颔首。 凌之微坐在餐桌前,全程旁观他们恩恩爱爱的样子。 见两人拥抱在一起,不再说话。 她主动打破了沉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吃完了。” 话音落下,她拂袖离去,背影尽显慌乱和匆忙。 “之微……” 余浅看着凌之微离去的背影,难过的低吟一声。 条件反射的,她从他的怀里爬了出去,想去追凌之微。 该死的,她怎么忘了之微,她怎么能忘了,她的目的是凑合之微和圣司冥…… 主位上的男人,看出她的不对劲,胸口突地涌上一股怒气,那些怜惜化成了烟灰,他猛地站起身,不再管她,大步离开了。 余浅矗在原地,前方是远离的凌之微,后方,是满身怒气的圣司冥。 她手足无措,来回望着他们,最终迷茫地低下头,好不容易终止的泪珠又一次滴落。 她伸出手,将泪擦净,然后转身,跟上圣司冥,进了帝堡的停车场。 …… 张嫂和小陈顺利安葬,地点选在了佩城最安逸,最宽大的海滨墓园。 安葬那天,席木也到场了。 他还是不说一句话,最后连哭泣也不会了,表面冷漠,但其实,他的内心,有许多未解的疑惑。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给母亲买墓地?为什么要照顾他?她真的是母亲的朋友吗? 母亲什么时候有一个这么年轻的朋友了? 隐隐记得,母亲的工作,是给一户有钱人家当保姆。 该不会,就是这户人家吧? 席木满腹狐疑,望着在墓碑旁泣不成声的余浅,他的情绪,倒是平静下来。 这个人对母亲的感情,似乎十分真挚。 凭着这一点,他对她,产生了些许的好感。 尽管,他从未对她说过一句话。 余浅擦拭完墓碑上张嫂的照片,回头,冲他笑了一笑:“走吧,该回去了。” 他还是讨厌她的笑容,没有几个人,会笑的和她一样丑。 席木不想回,就算母亲认识她,他又不认识她,他凭什么住在她的家里,而且,他还要上学! 所以,他甩开她的手,无比任性的独自离去了。 余浅焦急的跟上去:“你去哪?” 席木不说话,自从母亲去世后,他便再也没有说话。 穿过大一片的荆棘,穿过繁茂的树林,他头也不回地前进着。 余浅三步并两步,大步大步的跟着,然而,她的力量怎么敌得过处于青春期的少年,不久,便累得气喘吁吁,停在了原地。 那道背影越走越远,她扶着腰,大喘道:“木头,你回来!” 突如其来的喊叫声,让席木的步伐有一秒钟的懈怠,下一秒,一切恢复如常。 余浅急了:“你要去哪里?你的学校已经开除你了,你的姐姐还在念寄宿学校,等待高考,你母亲居住的简陋小屋,早在一年前,就遭到了退租,你还有哪里可以去?” 突地,少年停下了脚步,他微微侧首,细碎的栗色头发被阳光晕染了一层刚忙,望过去星星点点的,格外好看,深邃狭长的漂亮双眼,缓慢地,眯成了一条细线:“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余浅见他停下,笑了笑:“我和你一样,都是张嫂的孩子。” 席木淡如水的薄唇,紧紧抿起。 余浅望着他,攥紧双拳,慢慢地,慢慢地靠过去。 席木没有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浅很成功的靠近他,动作缓慢,每走一步,她都会流下紧张的汗水,生怕惊动了他,生怕,他如惊弓之鸟一般,突然飞走。 沾满汗水的手掌,小心翼翼的,在阳光的铺设下,抓住了那只垂在身侧,骨节分明的手。 握上的瞬间,余浅发现,他也是一手的汗珠。 两只手,紧紧相牵,似乎有暖流从中穿插而过。 她抬起另一只手,抚开他额前的湿发:“不要怕,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姐姐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会让张嫂,走的安心。” 她的话音落下,席木低垂的眼睫颤了一下。 余浅牵着他的手,带着他,缓步离开了墓园。 等到了门口,她牵着他的手,松开了。 因为,圣司冥正在车里,等着他们。 余浅打开车门,席木顺从地坐了进去。 银色跑车冲上了道路,扬起黑色尾气。 约莫半小时,豪车停在了法院门口。 席木伤人一案,今天开庭。 圣司冥懒得出席,也懒得啰嗦,他在法院门口,会见了律师,让他全权处理这件事,并签了一张支票,以天价赔偿,了结此事。 余浅习惯了他的为人作风,一点也不觉得吃惊,倒是席木,皱紧了眉,他不喜欢欠人情的感觉。 更何况,是一大笔的钱。 他想下车,当场和对方对持。 余浅拉住了他的手,强行制止:“你打了人,是你理亏在先,还是不要添乱子了。” 听到这样的话,席木的情绪却忽然激动起来:“他们是诬赖!” 余浅呆了下,握着他的手,突地松开:“你、你会说话?” 席木也看向她,废话,他又不是哑巴,为什么不会说话? 第242章 有证据吗 余浅被他那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的浑身发寒。 他刚才突如其来的吼叫声,也确实吓到她了。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疑惑道,为什么他会说,他们是污蔑呢? 席木嘲笑:“我告诉你,你就会懂吗?” “我会。”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席木表情僵了下,薄唇紧抿,他抬起手,开门下车,往法庭里面走去。 “等等……”余浅突然叫道。 席木的双脚才刚刚沾地,这会儿就停了下来,他拉起黑色帽檐,把自己的面部表情全部遮住,一丝也不外露。 余浅也从车里下来:“我陪你。” 这时,圣司冥和律师的交谈刚刚结束,他正要上车,却看到这样一番景象,当即翻了脸:“余浅,你干什么?” “我……” 嗡嗡。 余浅正要回答,他的手机偏偏不适时响起。 圣司冥拧紧眉头,看到电话上面跳跃的备注,还是接了起来:“什么事?” “我现在没空,你自己想办法给我处理好!” 命令完,他极不耐烦的挂了电话,将手机随便塞进口袋里:“上车去。” 余浅眼瞧着席木已经走进了审理厅中,心里不免焦急起来,这孩子势单力薄,能打得赢官司吗? 她放心不下,想跟过去看看:“你有工作你就去忙吧,等到审理结束,我会自己回去的。” 圣司冥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远去的席木,冷沉的面色变得铁青:“你想陪别的男人打官司?” 余浅捏紧了拳,他怎么谁都醋都吃? “我不准!给我上车!”男人怒气冲冲的命令道。 “我放心不下,你知道的,张嫂对我有恩……” 余浅柔柔弱弱的说着,希望能换来他一星半点的理解。 不料,这在圣司冥眼里,却成了赤裸裸的挑衅。 这死女人,在乎别人,永远比在乎他多! 气到头上,他解开袖口扣子,健壮的手臂握上驾驶座车门:“好,那你就报你的恩去吧!” 话落,车门大开,高大的身影闪了进去。 可车子,并未立即发动。 男人握紧方向盘,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敢不敢走! 余浅并未纠结,她走的头也不回,一路小跑着冲进了法院里。 圣司冥气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他一掌挥上方向盘,脚下猛踩油门,豪车便如利箭一般,快速发射出去。 法院。 距离开庭时间,不足五分钟。 他们一迈进厅里,书记员正巧刚宣布完法庭纪律。 余浅自然而然见到了,将席木状告上法庭的那对母子。 他们坐在原告席里,而席木,也来了被告席间。 余浅拉过工作人员,说自己是席木的姐姐,于是,她也坐进了被告席间。 席木看见她的时候,怔了一下,他没想到,她会跟进来。 之后,是双方的律师登场,刚才和圣司冥说话的律师,从门口走了进来,看见他们二人,律师显然也愣了一下,刚才圣先生让他全权处理,怎么这下,肇事者都来了? “开庭。”法官一锤子下去,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下面,有请原告阐述观点,并拿出充分的举证,质证。” 对面的原告席间,原告的母亲先站了起来:“法官,二十九号那天,我儿子从被告的位置旁走过,忽然就被被告拖过来,一顿胖揍,被告下手非常重,导致我儿子软组织多处挫伤,外加股骨头骨折,法官,这是当时检查的结果单,请您过目。” 她将一个档案袋的证据呈上去,旁边的助手接过档案袋,交给了审理团。 妇女继续喋喋不休的道:“这个事件太恶劣了,我不仅要要求赔偿,还要要求,把他送进少管所!否则放任他这么下去,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危害整个社会!” “安静!”法官再次敲锤:“下面换被告阐述。” 余浅是第一次到法庭上来,她猜席木也是第一次,为了防止他紧张,她私底下拉了拉席木的衣角:“木头,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你统统说出来,不要害怕,有我在呢。” 席木不是理亏的一方,他本来就不怕:“法官,那天,是原告骂人在先,后来,他还用水瓶砸我,将我的脑后砸出了一个包,所以我才会动手打人的。” 闻声,妇女情绪激动起来,“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指着席木的鼻子道:“你说我儿子骂你还打你,你有证据吗你?” 席木摇头:“没有。” 对方闻言,当即嚣张起来:“没有你还说什么说,我可是有证据的!” 席木望向她,冷静的道:“你的证据,可以说明他真的受了伤,但是说明不了,是我揍的他。” 妇女双手环胸,冷冷哼了一声:“怎么,你还想否认不成?” “安静!”法院敲了敲锤,打断二人争论不休的话语:“被告,你的意思是,原告不是你打的?” 席木看向法官,口吻诚挚:“我确实揍了他,但下手没有这么重,他当时,只是脸肿了一点而已。”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原告席上,手扶拐杖的原告身上。 他满脸满身都是伤,浑身上下缠满了白色的绷带,只露了半张脸出来,看上去,伤势还蛮严重的。 他和余浅一样,坐在两人身旁,但他低垂着脑袋,显得瑟瑟缩缩的,不敢说话。 余浅瞧出原告的端倪,眯起了眼睛,心下好奇,被人揍了,不是应该气势汹汹的讨公道吗?可他怎么,看上去一幅底气不足的样子? 席木继续陈述:“当他下午回到学校的时候,就已经重伤成这样了,他母亲也找到学校来,非要找校长讨个说法。” 法官点点头:“有证据吗?” 席木抿住下唇,慎重的思索起来,他当时并没有留下证据,因为他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害死了他的母亲。 “法官,你别听他一派胡言,不是他打的,我儿子为什么会受伤,难不成,是我儿子自己弄的吗?”妇女歇斯底里的质疑道,似乎生怕法官的思想,被他带偏离了。 第243章 洗脱罪名 大吵大闹间,席木恍恍惚惚地想到了走廊上方,似乎有一个小小的监控摄像头。 那是学校为了防止小偷光顾,而特别装上的。 太好了,幸好他当时将原告拉到了外面教训,否则,这个黑锅,他是背定了。 余浅还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心中有点儿紧张,刚想站起来呛声,却见席木抬起眼睛,炯炯有地望着法官:“我想,学校走廊上的监控录像可以说明一切。” 余浅莫名激动了一下,事情出现翻转了?席木手里,有证据? 法官颔首,吩咐一旁的助手:“你去公安局,把监控录像调来,一会儿我们再开庭。” “是。” 助理答应着,正欲离开,妇女的情绪突然更为激动,她双手撑在桌上,语调高昂:“为什么要调监控,有什么好调的啊,证据都在这了啊,你们自己看,何必还要那么麻烦,麻烦你们快点判决,我好拿了赔偿金走人!” 对方如此过激的反应,尽显狼狈和惊慌失措,余浅拧起眉头,是事论事:“凡事都要讲证据,这是法庭,当然证据最大,请您耐心等一等,证据一来,真相很快就会大白的。” 妇女两眼怒瞪:“你算哪根葱?凭什么打断我的话,你闭嘴吧你!” 余浅双眉拧得更紧,这人素质真低。 旁边的律师看不下去了:“黄女士,请你不要出口伤人,否则,我会代替我的委托人,控告你,污蔑!” 妇女听闻,的确闭了嘴,不再抓着余浅不放。 但是,她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法官身上,一言一行中溢满了欲盖弥彰的气味:“法官大人,真的没必要调监控,这个叫席木的,他是一个惯犯,不信你去学校打听打听,他经常闹事的!” 席木皱眉:“那是因为,经常有人说我是没爸的孩子!” 其实张嫂也没有真正听过席木的心声吧。 他之所以闹事,是因为他接受不了别人的诋毁和谩骂。 他才十八岁,却忍受了很多,同龄人不该忍受的东西。 这样子的经历,和常年饱受孤独的余浅,相似极了。 哎,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余浅站了起来:“法官,事情终归要究及其因,如果不是对方口出恶言,席木也不会动手打人的。” 法官敲锤:“休庭!有什么话,等到二次开庭你们再说!” 话落,审理团的人纷纷从台上离开。 他们被迫从法庭里走出来。 距离二次开庭,只要一小时的时间,等一会就好。 余浅和席木坐在厅外的公共座椅上,等开庭。 不一会儿,庭上那名气势汹汹的妇女,极为不善的走了过来,余浅以为她是想谈和解,不料,她却抬起了手,将把掌心,对准了席木的脸。 余浅一惊,下意识推开了席木,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 接下来,只听“啪”的一声,余浅的脸上顿时冒出了五个通红的指印。 妇女的气力不小,这一巴掌,直打的余浅眼冒金星,脸颊火辣辣的痛。 被推倒在地的席木怔了怔,下一秒,他急忙扶住了余浅:“你没事吧?” 余浅头晕脑胀的,摇头说:“没事。” 那名妇女时双臂抱胸,不屑似的看向两人,气势,依然强大:“我告诉你们,这场官司,我赢定了,你们就等着赔钱吧!” 说完,妇女转了个身,趾高气昂的走掉了。 从她身后追出来的少年,满脸苦相:“妈,你干什么……” 妇女望见少年,一巴掌派上他的肩膀,语气非常不善:“闭嘴,给我回去!” 再次开庭时,余浅的脸还肿着,皮肤下的肌肉细胞,有部分碎裂掉了,散发麻木的痛感。 “呈上监控摄像。”法官命令道。 即刻,录像塞在了机器中,当场在大荧幕里播放起来。 画面中,席木的确只给了对方一巴掌,然后他便走回了教室,没再动过手。 监控画面里,原告再次出现时,已经是伤痕累累的。 证据很充分,瞬间将席木的罪名,洗脱的干干净净。 妇女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监控居然真的在?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余浅挑眉问道。 妇女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少年见事情败露,无比愧疚的说道:“对不起,这件事是我们伪造的……” “是我母亲想借此骗取高额医疗费,所以,动手将我打成了这样……” 余浅望着他身上的种种伤疤,暴露出来的肌肤上,还有沉寂已久的疤痕,怎么看,都像是百炼成钢。 她皱眉道:“真的有这么简单?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你但说无妨。” 闻言,妇女的神经顿时紧绷,她一记冷眼扫向少年:“不准说!给我闭嘴!” 可是少年,已经动摇了想开口的心思:“其……” “我让你闭嘴!”妇女继续高声叫道! 法官看不下去了,一锤子砸下去:“保安。” 他这么一唤,门外立即冲进了无数身穿警服的保安们,他们纷纷将妇女禁锢住,并捂上她的嘴。 妇女再也无法说话,少年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他终于开口说出了真相:“其,其实,我是长期遭受家暴的人,法官大人,我可以将我的继母,告上法庭吗?” “当然可以。”法官微笑。 少年坚定的点头:“好,那我现在告她。” 二审结束,席木最后被定毫无责任,成功洗脱了罪名。 但是也因为这场闹剧,他失去了至亲至爱的母亲。 席木欲哭无泪,到底恨自己年少轻狂,若他当时再忍一忍,不去动手打人,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所以,人的忍耐,有时候是很重要的。”余浅轻轻地总结。 席木恶手指抖了下,他抬起头,望着走在身侧的女人,目光有点怪怪地。 余浅没看出他的奇怪,微微笑道:“你要记住这个教训,以后无论做什么,都得三思而行,动手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她说的很有道理。 第一次,他没有因为这些所谓的大道理,而觉得烦闷。 或许,他真的,有所成长了吧。 席木的目光接触到余浅微肿的脸颊,眸底悄悄滋生了担忧,顿了顿,他扬眉道:“谢谢你。” 第244章 不是好对付的主 “不用跟我客气的。”余浅只是笑,红肿的脸颊上扬起。 他们站在法院的门口,等待出租车,宽敞的道路上,不时掠过价格不等的车辆。 余浅伸长胳膊,正要打车,口袋里的手机这时候响起。 她拧起了眉,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备注,眉头拧的更深。 “我马上回去。”她如是说道。 对面却吐出了两个冷冷的大字:“不用。” “啊?”什么叫不用? 是决定还她自由了吗? 余浅不解,胸口兀地发紧。 男人给出的回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学校我已经找好了,你现在就带席木过去,今晚,别再让我见到他!” 余浅一愣,下一秒,嘴角挂上了澄澈的笑意,她忙说:“好。” 男人挂了电话,随即,学校地址发到了她的手机上。 居然是佩城数一数二的贵族学校,曾经登过世界名榜。 余浅有点儿吃惊,却感受到了圣司冥的用心。 他知道的,她想报恩…… 当出租车,停在了艾莉森学院的门口时。 余浅不禁被这宏伟宏伟的气势震惊到了,不愧是中国第一高校。 “来这里做什么?”席木看着窗外的学校,眼神有一刻的憧憬,一刻过后,便黯淡了。 余浅付了车钱,淡淡说道:“帮你办理入学手续。” 席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只是因为我妈妈?” “是,她有恩于我,所以你可以向我索要任何东西,我不会拒绝。” 余浅回过头,望着车里的席木:“走吧。” 席木有一秒的犹豫,随后打开了车门,跟了上去。 若是此时拒绝了她的施舍,他不知道,自己今后,会活成什么样子。 艾莉森学院的校长一个小时前接到了圣司冥的电话,此时,已在学校门口,恭候了多时。 余浅还没迈进学校,他便恭敬的迎了出来:“是余小姐吧?欢迎余小姐光临我们艾莉森学校。” 余浅觉得好尴尬,感觉自己,似乎成了来审查的领导。 校长看到余浅身后的席木,笑哈哈的道:“这位就是席木席少爷吧?我已经给他安排好了班级,明天就可以来上课了,现在,我先带你们熟悉一下环境吧,顺便,领一些书什么的。” “好。” 校长带着他们在学校里绕了半圈,一圈不太可能,这个学校,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从各个方面来说,这间学校都是席木最好的选择,因为它有最好的教师,高素质的同学,以及,超高的升学率。 余浅希望席木能考上理想的大学,过上自己理想的人生,这样的话,张嫂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不过,唯一的一点就是,圣先生要的宿舍没有了,全被学生住满了,也不知道,您介不介意?”校长很是歉意的说道。 闻言,余浅皱了皱眉,略加思索后,道:“那就回来住吧,等到了下学期,再住校吧。” 怎么着也不能让席木错过这么好的学校。 住不住校的问题,她来解决吧。 校长顿时变得笑眯眯的:“您没有意见就好,您没有意见就好。” 只要席木来他们学校上学,那么,图书馆的工程就有人投资了,真真是美事一桩啊。 席木不说话,对这个学校没有什么太大的渴望。 但是他知道,他需要读书,他才十八岁。 知识有时候不见得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但是,它能保证,他和同龄人之间脱不了轨。 领完了课本,余浅带着席木回到帝堡。 见到席木的那一瞬,圣司冥差点没把余浅给吃了。 他两手摊在桌子上,轻敲桌面:“余浅,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余浅知道他又要发火了,于是让席木先上楼去。 席木对于二人的关系,隐隐有了某种猜测,他往楼上去了,却在楼梯口和凌之微撞了个满怀。 因为冲力,二人均摔倒在地,凌之微穿的睡衣单薄,这么一摔,睡裤膝盖都摔破了,长发凌乱的散下,她坐在地上,痛的咒骂:“喂,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是以为,撞她的人应该是佣人一类。 虽是咒骂,但音量放的很小,因为她知道,余浅和圣司冥都在家,她不能破坏自己完美的形象。 席木也摔得不简单,他抬起头,看向凌之微,见她满面怒容,嚣张跋扈的样子,他便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他微微皱眉,有点疑惑,凌之微的身份。 从他的猜测中,余浅和楼下的男人应该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那么这个女人是谁? 为什么也住在帝堡里? 看她的样貌和穿衣举止,应该不是佣人。 凌之微也抬眼望向席木,见他不是佣人,她也愣了一下。 这小子是谁?怎么会在帝堡?“喂,你是……” 她急着发问,席木并没有给她机会,他动作利索,迅速从地上起来,然后,面无表情的往房间走去,欣长的背影潇洒极了。 凌之微还站在原地,她盯着席木的背影,双眉蹙成了疙瘩,因为她从他的身上,闻出了深不可测的味道,不像余浅那般,单纯而愚蠢。 这人,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她一边好奇他的身份,一边站在楼梯口,往下眺望。 客厅里,只有圣司冥和余浅两个人。 余浅绕过茶几,坐进男人的怀里,手臂轻轻勾着他的脖子:“你别生气嘛,这也不是我的,是学校宿舍已经住满了,所以,他只能回来住了……” 软玉在怀,圣司冥黑眸微挑,本来不悦、甚至冒火的心情,忽然之间,随着她的靠近,而平静了下来,他搂着余浅的腰,没有开口说话,似在思考。 余浅知道有戏,主动讨好般的说:“看在张嫂的面子上,就收留他一学期好不好,等到下学期,他一定会去住校的。” 圣司冥没再说话,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之所以会强制的拒绝,是因为他觉得席木,会抢走一些余浅的关心和在乎。 今天早上就是个例子。 而且,下午的时候,她居然抛下他,去帮席木打官司,这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像是系了一个结似的,解不开,还越收越紧。 第245章 圣总,你干什么 他陷入了沉思,余浅挽着他的脖子,柔声细语道:“圣司冥,我不想你太霸道,也不想你,总胡思乱想,那会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 男人挽在她腰上的手,猛地收紧,他挑高了眉:“嫌我烦了?” 突如其来的疼痛差点让余浅惊呼出声,她努力平静了一下,深吸了口气,继续笑:“怎么会呢?” “我只是,希望你能朝着我希望的方向发展,那样的话,我们的关系可能会更好一点。” 听闻,圣司冥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眼睛抬起来,两人深深对视着,余浅的目光定定地,没有闪躲,圣司冥便收敛住了怒火,一双黑眸,静如暗夜。 “你想跟我好一点,嗯?” 余浅点头:“想。” “那你前段时间在跟我闹什么?” 如果前段时间,她不闹,他们现在,好的何止一星半点? 如果前段时间,她接受了他的求婚,他们现在,好的何止一星半点? 圣司冥越想越恼,气她前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余浅意识到他又生气了,于是连忙,更紧的抱住他,一双灵眸,毫不畏惧的锁着他,眸光里有她伪装出来的真诚,也有真心实意的成分:“我在赌气,你睡了我的朋友,我当然会生气了……” 圣司冥从中听出了酸酸的味道。 没想到,她也会吃醋? 他还以为,她早就波澜不惊,对他提不起半点占有的欲望了。 心下,还是有点儿欣喜的。 他挑高她的脸,把她的双腿分开,夹在自己的腰上,令她的上半身处于腾空的状态,这样,她会下意识夹的他更紧。 圣司冥喜欢,她依赖自己的感觉。 “你骗了我,那我该不该生气?” 余浅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双腿夹住他。 腰,浑身上下都贴在了他身上,两人的温度透过不算厚的衣衫,深深感染着彼此。 “圣司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没有安全感,我怕,我怕你会抛下我,而那时,我为你生了孩子,已经成了黄脸婆了,会很悲哀的……” 余浅轻轻说,表情又委屈又难过,似是在控诉他花心的种种行径。 所以,是他给她的安全感不够,所以,才会导致她所行所为的一切? 男人黑眸半眯:“叫我冥。” 余浅呆了呆,乖乖唤道:“冥……” 听见这一声,圣司冥心满意足,天知道,这么多天了,他有多怀念,她叫他“冥”的一瞬。 尽管,他因为怒火,喝止了她对自己特殊的称呼。 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深深地渴望着。 “如果我说,我不抛下你,你还给不给我生孩子?” 他盯着她的眼睛,诚心诚恳的问道。 如果,他给了她想要的安全感,那么,她能不能给他,他想要的孩子? 余浅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表情微怔,片刻后,她松了手,苦笑着道:“你说过,我不配的……” 那天在医院的时候,他是这么说的。 而现在,刚好可以让她拿来做借口。 圣司冥听言,倒也沉默了。 余浅便趁机,吻上他的脸颊:“冥,我不离开你,你不用拿孩子拴住我,我真的不会离开你的,生孩子很痛,还会变老,我害怕……” “我也怕。” “你怕什么?” 又不是他生孩子,痛的又不是他,他怕什么呢? 余浅疑惑地望向圣司冥。 男人反手擒住她的腰,压低了身子靠近:“你离开我。” “余浅,想要我和你冰释前嫌,除非你心甘情愿给我圣司冥生孩子,听到了吗?”他嘶哑着嗓子,后加上了一句。 余浅神情呆滞,明白了,他决不妥协的态度。 是不是,一定要她生这个孩子? 冷冷一笑,她从他的身上弹开,男人箍着她腰部的手却未松:“那我宁愿,我们永远不要冰释前嫌。” 她微笑着道,柔弱无骨的小手使劲掰弄他的大手。 圣司冥指上力量一松,她便如蔫掉的小白菜,从他身上后翻,掉到了地毯上。 男人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眸里尽是冷色:“好,听你的。” 说完,他大步迈上了二楼,似乎再也不想和她多呆一分一秒。 余浅怔怔坐在地上,地上虽有地毯,不至于让她摔痛,但是,因为惯性作用,她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尤其是坠下的一瞬间,让她深刻的感受到了濒临死亡的滋味。 凌之微从楼梯口下来,遥遥走进客厅,发现余浅后,她一脸担忧的冲了过来,将她扶起:“浅浅,你怎么了?又和圣总吵架了吗?” 余浅扯扯嘴角,在她的搀扶下,扶着腰站起:“之薇,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爱抽烟,可我把烟灰缸收在了衣橱抽屉里,你去,拿给他吧。” 凌之微知道余浅是故意撮合他们,微微一笑,还是上来了。 圣司冥拢靠在床头的位置,果然在吸烟,他并没有寻找烟灰缸,黑眸无神,眺望着窗外的风景,仍由烟灰一节一节从指尖掉落,砸到胸口以及全身各处。 浓烈的烟味飘散砸空气里,逐渐蔓延整个卧室上空,他仍在抽,白色烟雾从嘴角流淌出来,明明灭灭的火光跳跃与指尖,像极了夜幕上了星辰,像极了,他溢满鲜血的眼睛。 凌之微站在门口,细细看了他几秒,男人并没有望见她,她顿了一下,之后大步走了进来。 从衣柜抽屉里取出烟灰缸,她放置到圣司冥的床头柜:“这是烟灰缸。” 圣司冥目视前方,冷冷地问:“是余浅让你上来的?” 凌之微不可置否:“是。” 余浅果然是余浅,她让凌之微住进帝堡的目的,果然只有一个。 既然如此,那他就如了她的愿,也省得她每天费劲了心机,为他和别的女人操心。 圣司冥神色彻底冷却,他抬起上半身,伸手使劲一拉,借着冲力,凌之微睁大了眼睛,狼狈的摔进了圣司冥的怀中,她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幅惊恐不已的模样:“圣总,你干什么?” 第246章 这关系,有够乱的 圣司冥一言不发,冷着脸,两只大掌,快速的撕扯凌之微的衣服,很快,她的外套成了牺牲品,成了不值钱的渣滓,洋洋散散的飘在空中,坠到地上。 凌之微是又惊又喜,圣总终于对她感兴趣了吗?终于要和她来些实质性的进展了吗? 然而,圣司冥却在脱掉她外套以后,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凌之微身上还剩套头衫,以及一条长裤,可是,他却停止了动作。 她不禁有些疑惑,面上的欣喜化成了惊慌:“圣、圣总?” 凌之微的声音似乎唤醒了圣司冥分毫的理智。 他灭了烟,冷冷看向她。 一瞬,凌之微被他犀利的眼神,冻得身体发麻,他的眼神,是绝冷,完全没有欲念的成分。 她不能理解,他,不是刚才还在撕扯她的衣服吗? 空气沉寂了两秒,当烟灰缸里的烟只,彻底灭了火光,一丝丝的余烟也消失的时候,圣司冥翻身跃起,猛地扼住了凌之微的喉咙,一手将她重重抵在床头:“给我叫!” 他无情的命令着,血腥的黑眸,哪里还有半点人性? 凌之微被他扼的呼吸困难,两眼外翻,恐惧的眼泪直流。 “叫!”圣司冥又是一声低吼。 凌之微美眸顿了顿,终于,哽咽的开了喉:“啊……啊……” 圣司冥收紧手上力量,手臂青筋暴露:“大声点!” 凌之微涨红着脸,挣扎般的加大了音量:“啊……” “叫我的名字!” “司……司冥……啊……” 余浅听着楼上传来的声音,一双灵眸,低了下去。 圣司冥,果然拒绝不了,送上门的美色。 既然,圣司冥和凌之微有了进展,那么,她也就放心了。 余浅坐在沙发里,微微笑着,笑容却逐渐变得苦涩,从开心的笑,变成了苦笑。 她的内心,苦涩不堪,不知道为什么,痛的厉害,随着楼上越来越大的呻吟声,那股子疼痛也愈发强烈。 余浅坐不下去了,她在楼下随便找了张客房,简单收拾一番,便住下了。 席木也听见了这种声音,皱了皱眉,他大概理解了这三个人的关系。 佣人们也都面面相觑,这位凌小姐和圣先生……居然在一起了? 凌小姐不是余小姐的朋友吗…… 这关系,真是有够乱的。 余浅躺在床上,房间没有收拾干净,浓浓的灰尘味漫了过来。 她试着闭上眼睛入睡,可是耳边,恍恍惚惚响起的,都是凌之微的喘息声。 距离解脱不远了,她这么告诉自己,距离,圣司冥厌恶她,真的不远了。 忘了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这一觉,她睡得极不安稳,连呼吸,都是痛的。 而另一边,圣司冥锢着凌之微,一直让她叫了半个钟头才松手,让她滚出去。 凌之微精疲力竭,喉咙疼的厉害,她摊在床上歇了两秒,手脚才恢复了些微的气力。 她知道圣司冥的意图,他是想借此做戏给余浅看,让她以为他们两人真的在一起了。 凌之微忍不住的心寒,圣司冥只是在利用她,对她,一点儿真情都没有动过。 所作所为的一切,归根结底,也都是为了余浅。 余浅、余浅! 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余浅,向着余浅,为了余浅! 她凌之微算什么,只是个跳梁小丑吗? 不,她说过,她要得到一切,她一定要得到一切! 凌之微从床上爬起来,她的身上部分赤裸,是因圣司冥的蛮力撕扯而导致的,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微微泛凉。 她从床上起来,狼狈的蹲下身子,捡起破碎的外套,然后裹在身上,听话地离开了主卧。 圣司冥走到床边,凝视着窗外黑不见底的夜幕,点燃了烟。 烟雾,点点缥缈,虚幻的,好像没有边界。 第二天清晨,余浅起了个大早,三人在餐厅里见面时,气氛很是尴尬。 薛管家领着席木,一同下来。 于是,桌上的位置变成了,席木和余浅坐在中间,而圣司冥和凌之微,坐在主位。 余浅悄悄打量了下凌之微,她眉头紧锁着,似乎遭遇了很痛苦的事情,小手之中捂着腰部。 她恍然间,就想到了和圣司冥在一起的从前,每天早上,她也是这个状态。 所以,之微真的和圣司冥在帝堡,发生了关系。 在他们的家里,发生了关系。 余浅的嘴角撕裂开了一抹苦笑,她低下脑袋,望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席木。 他也在低头吃饭,对于餐桌前的三个人,视若无睹。 余浅微微笑了笑,用勺子舀了一碗枸杞红枣汤,递给了席木:“多喝点这个,补血。” 圣司冥吃饭的动作一顿,表情也变得不悦起来,他大手一挥,撂下了筷子:“我也要!” 闻言,余浅秀眉拧起,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汤就在你面前,你自己盛。” “我不!”圣司冥冷眼凝着她,决定和她犟到底! 余浅无言以对,这个男人,又开始无理取闹了。 她的目光飘向主位另一端的凌之微,微笑着道:“之微,你帮忙盛一下吧。” “好。”凌之微善解人意的应允下来,也许是昨晚的房事过于激烈,她的嗓音听上去很是嘶哑。 余浅垂下了眼睛,拿着碗,一口口的吃饭。 凌之微从椅子上站起,一手拿碗,一手拿勺子,正要盛汤。 圣司冥却一巴掌,重重拍向桌面,嗜血黑眸紧紧盯着余浅:“我要你盛给我!” 桌面震动连连,餐具都颤抖不止,许多汤汁洒了出来,桌上的一行人都惊呆了。 余浅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站了起来,给他盛好了一碗汤,递了过去。 “我要你喂我!”他又命令道。 “先生……”桌上这么多人都看着,她怎么好意思? 圣司冥又拍了桌面一巴掌:“你还要我说几遍?” 余浅无奈了,她叹了口气,端起碗:“好,我喂。” 勺子轻轻搅动粘稠的汤汁,她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才喂进了他的嘴里。 圣司冥倒也吃的津津有味,一手翻阅着报纸。 凌之微还站在那,手里拿着碗,动作僵硬,表情也十分的沮丧。 席木注视着三人的一举一动,手里细细搅拌着,余浅刚刚盛给他的那碗汤。 第247章 这不是浅浅 佣人们都觉得,随着住进来的主子越来越多,帝堡的气氛也越来越奇怪。 傍晚时分,余浅处理完工作,回到帝堡时,圣司冥还没有回来。 她便一个人回到楼上小甛。 等到佣人来叫她吃晚饭的时候,席木刚从学校回来,帝堡新任司机小林,与她打了个照面。 和小陈年纪相仿,身形也相似,但就是,没有小陈那种憨厚的感觉。 可惜小陈已经死了,再怀念,也只是徒劳。 余浅叹了口气,挥手让小林离开。 自己也进了帝堡,用完了晚餐,便洗洗睡下了。 夜晚,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她被浓烈的尿意憋醒,急忙开灯下床。 四周还是空的,余浅看了看床侧,少了那道身影,他很是不习惯。 但是,时间一长,她也不觉得太惊讶,床上还有凌之微的香水味,刚才明明换了床单,但,还是没有作用。 因为有些东西不存在与现实,而是刻在了你的脑子里。 轻叹了口气,她走进了浴室,水龙头哗哗的响着,她的脸,被温热的水珠弄湿了,困意褪去,整个人清醒的不行。 余浅回到床上,呆呆的静坐着。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哒哒哒的踏在地毯上,穿过大半个走廊。 余浅一愣,大晚上的,是谁,还不睡觉? 她打开卧室门,想要一探究竟。 长长的走廊上,空无一人,余浅目光扫过去,定睛一瞧,看到走廊栏珊上,一个身形瘦弱的少年趴在上头,向下眺望着客厅。 余浅皱了下眉。好奇的走了过去,与她肩并着肩:“你怎么不睡觉?” 少年没有说话。仍然望着下头,余浅的目光便跟着他一起往下看之后他整个人,如遭雷劈,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只见,客厅里偌大的欧式沙发上,一对男女裸身痴缠着,虽然还没开始正事,但是进行中的暧昧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男人搂住女人的腰,使劲亲吻她的脖子,并脱去了她全身的衣物,一双大手不停的在她身上胡乱游走。 女人昂起脖子,嘴里吐出难耐而零碎的呻吟,浑身上下像着了火,白皙的肌肤染上一层薄薄的汗珠,看上去水灵灵的,粉嫩极了。 透过一些细节,男人微微抬头的瞬间,余浅看见他,面色微红,似是醉了,身上的衬衫凌乱的散开了几粒纽扣,露出精装的胸部肌理。 之后,事情越来越激烈,凌之微解开了圣司冥的裤子拉链…… 余浅瞳孔缩了缩,一手扯过席木,抓的他紧紧的:“少儿不宜,回房睡觉吧。” 席木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回房去了。 长长的走廊上,便只剩下余浅一个人。 她睁大清明的双眸,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抓上了走廊栏杆上的扶手,灵眸往下,最后看了一眼沙发上暧昧不清的两个人,她闭上眼睛,沉沉呼吸了一下,然后,折回了房间。 这一次,她没有躺在床上睡觉,而是拿了几套换洗衣物,大步走进了客房。 她要和圣司冥分居,她要把主卧,让给凌之微! 楼下。 圣司冥压着怀里的女人,薄薄的唇,从她的喉间划过,凌之微闭着眼睛娇喘,心里头欣喜万分,浑身都染满了愉悦的汗水。 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终于等到了!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凌之微,就快翻身了! 她欣喜不已,圣司冥迷醉的什么都看不清,他只知道,此时眼前的女人是余浅,她的身上,有着余浅特殊的味道,他不可能闻错的。 所以,他吻她,口里细细呢喃着:“浅浅……” 怀中女人的身体猛地僵住,他悄悄疑惑,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她的长发,一瞬,男人睁开了半迷的眼眸。 不是,她不是浅浅! 浅浅的头发很柔顺,而她的,却十分枯草,显然已经拉染烫伤过数次了! 这不是浅浅。 圣司冥十分肯定着! 他这么一睁眼,看清了面前的凌之微,凌之微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缠上男人的胳膊,柔柔的问:“冥,你怎么了……” 圣司冥眼神瞬间犀利,他双臂一甩,用尽蛮力推开了她:“滚开!” 该死的,酒真不是一个好东西! 他气愤的从沙发上站起,拎着外套,摇摇晃晃地去了楼上。 “圣总,我扶你上去吧!” “我让你滚,滚!” 暴怒慑人的怒吼声突破天际,凌之微吓得连滚带爬离开了。 圣司冥摇摇晃晃的走到楼上,一脚踹开主卧室的门,黑色的眸环视一圈,已经褪去了醉意。 可是房间里头却空无一人,床铺还有点儿乱,显然对方是刚刚离开的。 他的黑眸顿了顿,这下,是彻底的清醒了。 “管家,有没有看到余浅?”他来到走廊口,质问还侯在那儿的管家。 “没有,余小姐好像还没有下楼。” 没有逃走就好,圣司冥也懒得找,他很累也很困,重重呼了一口气,趴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晚,彻夜难眠的是余浅。 她窝在床头,抱着膝盖,默默发着呆,思绪乱飞,眼前尽是凌之微和圣司冥交缠的画面,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享受,这么想的话,那么他们的性生活应该也很和谐,不像她,常常负荷不了。 余浅死咬着下唇,心里又开心,又痛苦,多种情绪混杂,她闭上了眼,逼迫自己睡觉,逼迫自己不去想,可是眼泪忍不住的掉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总之,心脏那里,疼的厉害。 心脏一疼,她就想哭。 圣司冥没有来找她,换做平时,他一定会大发雷霆拉她回卧室的,可是今天……他在和凌之微寻欢作乐,怎么会来找她呢。 余浅自嘲的勾了勾唇角,窝在床上,浑浑噩噩的睡了一夜。 翌日,她在所有人都没有醒来的时候,独自出门,上班去了。 因为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凌之微和圣司冥,既然无法面对,那干脆,就不面对了。 处理完公务,一天忙的魂不附体的,现在sy的大旗全部由她一个扛,这压力,可想而知。 余浅躺在软椅上,闭目休息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很累,眼都没睁就接了起来。 第248章 答应我,不要再和我闹了 “是谁?” “我记得,我在你的手机上打过备注。”而且打的,是老公二字。 圣司冥桀骜不驯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余浅一惊,睁大了眼:“圣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男人又签了一份文件:“下班没?” “快了,还有半个钟头。” 他将文件丢给了属下:“等着,我去接你。” 说完,男人直接挂掉了电话,不给余浅任何拒绝的机会。 余浅盯着手机,怔怔地。 他已经好久没来接她了,今天怎么会这么好心? 而另一端的圣司冥,则穿好了外套,拿起了车钥匙。 他本来想今天早上说教她几句,拉她回主卧,谁知道,她一大早就跑了,没给他说半句话的机会。 这使得圣司冥的心情非常不悦,就算两人再怎么吵,他都没有过和她分房的打算,因为一旦分房,以余浅的性格,一定会避免他们见面的次数,就像今天一样,那么感情会逐渐地淡掉。 他不想和她淡了感情,所以,他要主动拉进他们的距离,即使恨,也要拉近,因为不想失去她。 银色跑车停在sy集团门口,余浅正从里头出来,她动作熟练的上了车,拉上安全带,车子便往帝堡的方向开了过去。 一路无言,圣司冥不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余浅不说话,因为她无话可说。 两人互不说话,车厢里的气氛安静的很。 余浅盯着窗外的风景,忽然问:“今天怎么会来接我?” 圣司冥冷声,给出回答:“下班早,没事做。” 余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再吭声。 “工作怎么样了?”圣司冥主动开口。 余浅淡淡的回:“还好。” “你呢?”她也问。 “也还好。” 之后,便是长久长久的宁静。 余浅自嘲般的勾起唇角,原来,他们之间,真的无话可说了。 豪车缓缓驶入帝堡停车场,圣司冥将车子倒好,拔下车钥匙,正要开门下车。 忽地,门外传来某种诡异的声响。 他眉头一皱,匆匆拉住余浅欲开门的手,凛冽黑眸眯了眯,感到不妙。 余浅疑惑:“怎么了?” 话落,一道风声袭来。 圣司冥拉着余浅,迅速蹲在了车下。 下一秒,只听“哗啦”一声巨响,结实的挡风玻璃,全部碎裂,一颗子弹从中穿过,带起呼呼地风声,快速地从余浅耳边擦过,射进了座椅,若是再慢一秒,那么现在被射的人,肯定就是余浅了! 她本人已经惊呆,吓得小脸雪白雪白的。 这、这是什么情况? 有人要枪杀他们吗? 圣司冥高大的身躯窝在窄小的车下,很不舒服,他烦闷地低咒道:“妈的,敢在我圣司冥的地盘撒野!简直活腻了!” 随即,取出电话,拧着眉拨通:“保全,全部拿好枪,到停车场来!” 全部拿好枪? 余浅睁大了眼,扯住男人的衣袖:“圣……圣司冥,这是,什么情况?” 圣司冥看了她一眼,掐断了电话,大手握住小手,紧紧地包裹:“别怕,没事的。” 余浅怎么能不怕,刚才的那枚子弹,是与她,擦肩而过的。 她怕极了,怕到每个汗毛孔都冒出了汗珠。 然而,惊险的程度并没有减少,反而呈直线上升。 数不尽数的子弹从空掉的挡风玻璃前射进来,一颗又一颗,圣司冥低咒一声:“该死的!” 下一秒,他俯低了身子,将余浅压在了车下,他的身体覆盖住她的,完完全全包裹着,防止她受到半点伤害,余浅整个人窝在圣司冥的怀中,她睁着两只眼睛,看到了他额前不停掉落的汗珠,密密麻麻的,全砸在了她身上。 情况真的有这么危及吗? 居然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圣司冥,都开始紧张起来。 而此时,在余浅看不见的上方,在停车场的所有范围以内,数以千计的人,将一片停车场全部堵住了。 闻讯赶来的保全们,全部被阻隔在外,有的,还被那群人,枪灭了!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看这场面,定是和他们二人有着深仇大恨。 “shit!” 圣司冥深深皱起眉头,压低了脑袋,望着余浅:“不要动,听到了吗?” 余浅紧张极了,默默点了点头,此时此刻,圣司冥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男人再次拿出手机:“阿金,我需要人手。”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圣司冥深敛的眉头,拧成了死结:“尽量快点,没多少时间了!” 余浅见他表情不快,紧张的吞了口唾沫:“怎么样了?”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车,他需要时间。” 闻言,余浅感到无尽的恐惧,又一颗子弹打破了右车门的窗户,她张开双臂,勾住男人的背脊,灵眸里的恐惧悄无声息的蔓延:“圣司冥,我们今天会不会死啊?” 听到“死”字,男人瞳孔一缩,俊脸沉的可怕,他一巴掌打到余浅的屁股上:“狗屁,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余浅勾的他紧紧地:“那你呢?” 你会死吗? 圣司冥钳制住余浅的手,十指相缠,他目光如炬,焦点全在她身上:“我也不会死,别忘了,这是我圣司冥的地盘,我多得是办法。”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只要圣司冥在她的身边,她便觉得很安心,那些逐一碎裂的玻璃在眼里,也就不算什么了。 “现在起来,我说跑,你就跟着我往帝堡里跑,听到了吗?” 圣司冥抓起余浅的肩,将她的身子半提起来,之后,脱下了厚厚的外套,将外套挡在二人中间:“不要看前面,只管往前跑,把一切都交给我。” 余浅点头:“好。” 男人修长的手指探上了车门,余浅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角,内心忽然觉得不安,她只是出于本能,出于身体的潜意识,用力的抓住他,轻轻地对他说:“但是圣司冥,你不准有事。” 男人微微怔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余浅会关心他的死活。 两秒后,他的眸里溢满了柔情,反手握住她:“如果我们顺利回到了帝堡,答应我,不要再和我闹了,好不好?” 余浅想说好,可是,昨晚圣司冥和凌之微交缠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说不出口。 第249章 浅浅,我爱你 圣司冥只当这是世界末日,世界末日了,他只想和她好好的:“答应我,嗯?” 余浅低下眼睛,眸里有泪,牙齿狠狠咬住下唇,她将泪光掩藏在眼帘底下:“圣司冥,你是不是真的可以原谅我,原谅我,曾经拿孩子的事情,欺骗了你……” 他真的可以吗?他那么的恨,他说过的,从今以后,不会再给她半点疼宠…… 谁都有死穴,余浅知道,她因为那件事,踩中了圣司冥的死穴…… 枪林弹雨间,男人以身护着她,那么近的距离,就连彼此的呼吸,都击打在对方的脸上。 圣司冥也曾有一秒的犹豫,可是之后,那些犹豫和纠结全部化成了青烟,什么也抵不过,他爱她的事实。 他想借着这个契机,好好的和她说明白。 “你不想要孩子,那就不要了,只要你永远在我身边,以后不再骗我,我什么都依你……”圣司冥双臂张开,将余浅抱进怀中,他的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在她的耳畔间回荡,清晰而有力:“浅浅,我不想再和你闹了,我受够了,你知不知道,你冷落我的每一天,我都茶不思饭不想……” 他瘦了,他是真的瘦了。 这个拥抱,让余浅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不再像以前那般精壮,他的肋骨,变得突出…… 余浅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圣司冥是那么的想要孩子,现在宁愿不要了,也要她呆在他身边,至少这一刻,她是真心感动过的。 两只小手,攀上了他宽实的后背,余浅哽咽着说:“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以后我不骗你了,以后,我们好好的。” 圣司冥听闻,终于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他搂着她的腰,微笑:“浅浅,我爱你。” 他从未对她说过我爱你,就连他们最欢愉的时候,他都没有说过,这是,第一次。 余浅震惊不已,以前,她每次说这三个字的时候,他总会用象声词来回应,她以为,他对浅浅不是爱,是占有,但是现在看来,他一定是真的爱,一定是,爱惨了吧…… “嗯。”这一次,用象声词来回应的人,是她。 圣司冥打开车门,黑眸眺望着车外黑压压的一片人。 他握住余浅的手:“不要睁眼,记住我说的。” “嗯。”余浅瑟瑟缩缩的应道。 圣司冥紧了紧她的手,以最快的速度,牵着她从车中下来。 动作实在快速,比外头的子弹还要快了一步,就这么躲了过去,圣司冥身手矫捷,立刻将外套挡在了二人身上,他一手披着外套,一手取出腰间的小型手枪,这是他平时带在身上防身用的,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枪口对准正前方的几名男人,他迅速开枪,子弹快准狠的射进了对方的胸膛,发出“滋滋”的声音,溅出了几丝浓稠的鲜血,被射中的人们,软软倒在了地上。 动作太过繁琐,圣司冥干脆将外套裹在了余浅身上,将她完全护在了怀中,然后,继续开枪。 这是经过消音处理的枪支,发射子弹时,除了风声以外,听不到任何别的动静。 余浅感觉耳边的风变得凛冽,她忙问:“怎么了?” 他们躲在车后,圣司冥拥着她大步往前,闪到另一辆车后:“没事,继续走。” 他不想让她看见,他杀人。 因为他知道,她最怕死人,最怕他杀人。 余浅摸索着探上前方的车子,闪闪躲躲的迈过去,圣司冥的坐骑数以千计,整个停车场,停满了他的爱车,此时此刻,倒是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又一枪射出去,正前方的男子当即倒下了。 眼瞧着同伴一个个的倒下,所有人都往这边靠拢过来,无数子弹打在车上,和他们擦肩而过。 圣司冥察觉到情况不妙,拉起余浅的手:“跑!” 听到命令,余浅撒腿就跑,从头到尾,十分听话的没有睁开眼睛。 圣司冥用身体护着她,不时开枪射击,又有许多人倒下。 他们距离帝堡门厅仅仅只有一步之遥,那群男人们,全部被他们甩在了身后。 圣司冥让余浅跑在自己前面,他则善后,将跟上来的障碍清除。 终于,在余浅快要进入帝堡的那一刻,一名女子气势高昂的从帝堡里走了出来,她的手里,握着一把精致的银色手枪,随便把玩两下,便将枪口对准了余浅的胸口。 余浅闭着眼睛,看不见,只一个劲的想往里冲。 女子放在扳机上的手,越收越紧。 圣司冥解决完了一部分男子,结果一扭头就看见了黑洞洞的枪口,他吃了一惊,在女子按下扳机的那一刻,他拼尽全力,一个飞身闪扑,将余浅扑倒在地,男人的手放在余浅的脑袋上,防止她因为冲力而受伤,那颗子弹从余浅的脸侧穿过,擦断了几根发丝,最后猛地,扎进了圣司冥的胳膊里,一大股鲜血流淌出来,圣司冥痛的闷哼一声,白色衬衫被血沁湿了。 突如其来的惊吓,以及浓烈的鲜血味,迫使余浅“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她看见圣司冥纠结的眉目,看见他流血不止的胳膊,两只眼睛顿时浮出了泪光:“冥,你还好吧?” 他刚才……是为她挡了抢吗? 圣司冥捂住胳膊,随便擦了擦血,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将余浅从地上提了起来:“我没事的,别怕。” “可是,你流血了……”余浅盯着男人的伤口,想碰不敢碰,怕弄痛了他。 “这么点血,死不了人的。”圣司冥给了她一枚放心的眼神,一只大掌,始终牵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 男人冷静的环视四周,无数只枪口已然对准了他们,刚才的那群男子将他们团团包围住,每个人的手里,都有枪。 余浅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这么震撼的场面:“冥,这是什么情况……” 圣司冥只道:“乖,站着别动。” 余浅便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她静静地站着,一双眼睛,忍不住四处乱飘。 望见站在帝堡门口的女子时,她的脸上,顿时堆满了不可置信:“余梦琪?” 第250章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余梦琪淡淡一笑,从帝堡走出,她的身后还跟着系了手铐的凌之微,也被带了出来。 余浅看见凌之微满眼泪光的样子,心疼不已。 之微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她真无辜。 余浅扬高了眉头:“余梦琪,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进监狱了吗?” 犹记得,圣司冥曾命警察带走了余家三口人,当时,她就在现场。 以圣司冥的性格,余梦琪不可能再被放出来的,圣司冥肯定会让她蹲一辈子监狱的。 可是,她怎么,出来了? 听见这样的问话,余梦琪自嘲般的笑了笑,手里的银色枪支,在指间跳跃着:“我是进监狱了,进了,难道就出不来了吗?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圣司冥一个富家子弟?其他人,照样可以让法官低头。” 不可能!他的话在佩城就是死命令,没有人敢反抗! 圣司冥清楚这一点,沉下脸问:“谁有这么大本事,能从我手里,救了你?” 估计对方,不是个善茬,在佩城的身份应该和他差不多,有着和他相同的威慑力,否则,没有人会听他的。 圣司冥终于肯和自己说话了,余梦琪忍不住的笑,犹记得,上次见面时,他还拽得很,现在,居然愿意和她说话了呢,真是个不小的奇迹。 余梦琪一边玩枪,一边哈哈大笑,她从帝堡里走出来,步伐一瘸一拐的,走的不是很顺畅,旁边的一名男子,慌忙将她扶住。 余浅清楚,余梦琪的一双腿,是拜圣司冥所赐…… 残疾的腿,停在了圣司冥身前,余梦琪大笑不止,将枪口摁在了他流血的伤口上,圣司冥当即一声闷哼,一把挥去了那支枪,余梦琪不太想玩,她识趣的收回枪支,先上了膛:“圣先生,这个问题,您得问您自己了。” 余梦琪微笑说完,挥了挥手,让其余的人将他们包围的更紧。 她显然是话中有话,圣司冥抿住薄唇,思索片刻,脑中却突地跳出一个莫名的猜想。 他很快将那个猜想压到了心底,嘴上直道,不可能。 不可能,知道当年那件事的人,只有他和死去的母亲! 黑衣人们突然冲向前,圣司冥一拳头过去,打趴了一个,余梦琪就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将涌过来的黑衣人们一一打倒,那潇洒的身影,稳健的身手,无一不在彰显成熟的魅力,真真的吸引人。 余浅则惊慌失措的躲在圣司冥身后,吓得尖叫连连。 余梦琪都陷了进去,又被余浅的尖叫声打扰了美妙的幻想,她很是厌恶,于是,掏出枪支,对准了余浅的脑袋:“圣司冥,你要是再敢动弹一下,我立刻杀了她!” 一听这话,圣司冥立刻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伤她!” 男人们趁机涌上前,将圣司冥和余浅的四肢全部拿绳索绑住,然后又用手铐,将两个人拷在了一起,这下,他们二人谁都动弹不得,背贴着背,双双被人禁锢住,丢在了地上。 余梦琪望着余浅吓得苍白的小脸蛋,仿佛看到了那天余家的自己,当时,她也被圣司冥吓得面色惨白,然后,她便失去了她的双腿,被人送进了监狱,亲眼看着父母亲因为悲痛而长期绝食,最后死在了监狱里的画面,余梦琪恨得咬牙切齿,是余浅害得她失去了所有,是余浅! 那时候,她就在监狱里发誓,她一定要亲手杀了余浅,杀了这个,百年的祸害! 微微一笑,余梦琪走到余浅身旁,冰凉的手,缓缓拍打在她苍白的小脸上,余梦琪笑的极其魅惑,眼睛嘴巴都在笑:“余浅,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她的声音阴狠猖獗,像一个居高临下的王者。 余浅说不出话来,她侧过脸,厌恶地躲开余梦琪的靠近! 身下,两只一大一小的手掌,紧紧地握在一起,十指相缠。 余梦琪脑袋一偏,看见他们二人临近关头时,仍然紧紧相握的手,眼里燃起了嫉妒,也燃起了怒火。 为什么,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爱着余浅!即使她是个婊子,仍然有那么的人,为她奋不顾身,到底凭什么! 嫉妒的火焰,一旦燃起,便烧掉了所有! 余梦琪指着余浅的鼻子,盯着圣司冥的眼睛,嘲讽至极的指控道:“圣司冥,你以为你的余浅有多么高尚吗,五年以前,她曾经生下……” 嘶…… 耳畔突如其来的风声,割开了大片凝结的空气。 伴随着声音的落下,余梦琪顿觉胸口一痛,她摇摇晃晃地前进后退了两步,然后伸出手,抚摸胸口满溢出来的湿润,竟然是红色的血,她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可是胸口处的疼痛,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噗通……” 不知是她受不了惊吓,还是受不了疼痛,突地,瘫倒在了地上,鲜血从指缝穿插而过。 下一秒,瘫在地上的余梦琪,看到了帝堡里大步踏出的钟倾宇,她惊讶的不行,两条秀眉深深皱起:“你、你利用我?” “我没有。” 钟倾宇吹了吹冒烟的枪口,将枪支插回了腰间:“只不过,伤害浅浅的人,都得死!” 被绑在地上的两个人,同样皱起了眉。 余浅呼吸加速,她握紧了圣司冥的手,不可置信的望着远处的男人:“钟、钟倾宇?” “浅浅,是我。” 余浅很是吃惊,只不过,她吃惊的不是钟倾宇突然地出现,而是…… 她低下头,凝视着二人十指相缠的掌心:“冥,你……” 圣司冥知道她想说什么,先她一步开口道:“他不在我手上,那天晚上争吵完以后,我就将他放了。” 原来,他没有禁锢钟倾宇…… 余浅侧过身子,歪着头,澄澈的双眸歉意的凝视男人:“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她以为他是暴君,其实,他并不见得非要置人于死地。 一切,都是她太过肆意的以为…… 余梦琪还瘫在地上,听到钟倾宇和余浅的对话,她便知道了,又是一个为了余浅的人…… 她余梦琪,活的这一生,都比不过余浅的一丝一毫…… 第251章 最后一根稻草 胸口流出了很多鲜血,因为失血过多,余梦琪的面色惨白无力,嘴唇也干裂出了几条口子,她哆哆嗦嗦的张开干裂的唇,修长的手指着钟倾宇的鼻子,她万万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杀掉她的人,居然会是,钟倾宇……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将余家余下的黑道势力全部借给了你,你居然,对我开枪……” 余梦琪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胸口大喘道:“来、来人……” “砰砰砰……” 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三声枪响。 余梦琪的胸口多了三个窟窿,她睁着眼睛,缓缓地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没有起来。 坐在后面的余浅观看了全程,吓得呆若木鸡。 这是她活了二十三年来,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她的面前死掉,而且,还是被枪打死的,每一枪都沾染出了不少的鲜血,让她的汗毛孔都一一张开,吸进不少的冷空气。 余梦琪死后,钟倾宇收了枪,踩着欢快的步伐,踏着余梦琪的尸体,快速走到了二人的身边。 他蹲下身子,手掌探上了余浅手后的绳索。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还没有缓过神的余浅吓得尖声大叫,余梦琪的死相实在太惨,在她的眼里挥之不去,她好怕,好怕自己也会被钟倾宇一枪杀了! “浅浅,别怕,我是来救你的。”钟倾宇看出她的恐惧,解绳索的动作顿了一下。 余浅惊慌失措的往后退,避免他的接触:“不要,你不要过来!” 钟倾宇失魂落魄:“浅浅……” “你杀人了,钟倾宇,你杀人了……”余浅轻声呢喃着,她沉浸在这个事实里,解脱不出来。 这是一个法治的社会,钟倾宇怎么能杀人,怎么能,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即使余梦琪曾经伤害过她,她还是接受不了,钟倾宇杀人的事实。 “我是在保护你,如果我不杀了她,她就会杀了你。” 钟倾宇如是说道,目光诚恳至极,一只手悄悄握上绳索,一刀子下去,直接割断了绳子。 余浅的右手得到了解脱,可是左手,还与圣司冥缠绕在一起,手铐系的很紧,磨得她手腕又酸又疼。 “钥匙给我。”钟倾宇对着眼前的男子们发号施令。 那群人的其中一个摸到钥匙,将其丢了过去,钟倾宇拿到后,迅速帮余浅解开了手铐。 可是圣司冥的手,还被绳索绑着,钟倾宇并没有解开。 余浅意识到这一点,皱着眉头道:“倾宇,你放了他!” “我和他之间的账还没有算清楚,怎么能放了他。” 余浅皱紧眉头,望着圣司冥流血的伤口,她很担忧:“你想干什么?我说了,我和你之间,已经结束了!” “我知道都是因为他,那么,他死了,你还会不会和我在一起?”钟倾宇被余浅的话刺激到了,他跳起来,咋咋呼呼的吼叫道。 全场寂静,偌大的停车场里,数千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圣司冥坐在原地不动声色,他也很好奇,余浅的答案。 她会选择他,还是钟倾宇呢? 顿了两秒,余浅给出坚定不已的回答:“不会!” 她很清楚,她和钟倾宇之间是真的结束了,任是没有圣司冥的出现,他们也回不到从前。 可是钟倾宇却还执迷不悟,他激动地掏出枪支:“我不信,一定是他死了就可以,一定是他死了,你就会和我在一起了!” 余浅被他掏枪的动作吓住了,她可还记得,刚才钟倾宇开枪打死余梦琪的一幕! 她不想看到,圣司冥和余梦琪沦为同一个下场,她不想让圣司冥死,饶是再恨,也不想! 于是想也不想的,几乎是出于本能,她猛地向前,拉住钟倾宇的手腕:“你不要乱来!” 钟倾宇停下动作,扭过头:“浅浅,你答应和我和好,我就不乱来。” 余浅知道,钟倾宇是在拿圣司冥的命威胁她。 就像曾经,圣司冥拿念念的下落威胁她一样。 余浅受过太多太多的威胁,导致她现在已经对威胁产生了免疫力,能敷衍的就尽量敷衍,当面答应的事情,很多情况下,并不需要事后做到。 为了圣司冥,她正要开口答应,偏偏这时,被捆绑在地的圣司冥下了一道命令:“不准答应!” 闻声,钟倾宇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你闭嘴!” 圣司冥直接忽略了暴跳如雷的钟倾宇:“浅浅,你说过的,你会永远呆在我身边。” 正是这一句,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钟倾宇纵然有再多的理智,也接受不了别的男人玷污他单纯美好的浅浅,也接受不了,他的浅浅永远呆在别的男人身边! 他浑身汗毛倒竖,气得两眼冒火光,一个箭步,向男人冲过去:“圣司冥,我杀了你!” 说话间,他掏出了腰间的手枪,那冒着烟的枪口,对准了圣司冥的胸膛。 一瞬,余浅惊恐极了,她倒抽了口冷气,慌忙阻止道:“钟倾宇,你不要伤害他!我拜托你,不要……” 钟倾宇被吵得心烦意乱,脑袋里的怒气淹没了理智,他一挥手,冲天鸣枪。 “砰……” “来人,把她给我绑到旁边去,不准她过来一步。”钟倾宇指着余浅,大声命令道。 “是。”男人们听令,迅速向余浅靠过去,然后一齐将她围住,拎到一边去,远离了现场。 余浅被他们野蛮地丢到了凌之微身旁,凌之微也被男人们控制着,动都不能动。 “浅浅……”凌之微看到余浅,难过的呢喃出声。 手腕被那群男人很用力的禁锢着,痛觉神经隐隐抽搐了下,余浅咬住下唇,并不知道怎么和之微解释这一切,只能对她露出歉意的笑容,希望她能够理解。 可是之后,她强装出来的笑容,僵硬住了,嘴角再也牵扯不出任何一丝笑意。 只见,钟倾宇拿着黑色的小型枪支,一步步,向着圣司冥走去。 男人不闪也不避,仍由他靠近,薄冷的唇角,微微勾起邪魅的笑容。 余浅没有看到他的笑,她只觉得惊慌失措的紧,不禁奋力挣扎着,企图挣脱开身旁男人们的禁锢,可是没有用,她的力量实在微不足道,她只能瞪圆了眼睛,大吼大叫着:“钟倾宇、钟倾宇!” 第252章 无法消退的印记 “不要伤害他,求求你,不要……” 她不想看到圣司冥受伤,不想,真的不想! 如若钟倾宇伤害了圣司冥,那她会后悔,一定会后悔,当初拼尽一切,让圣司冥放了他…… 她明明,只是想活的简单一点,可为什么,这么的难…… 圣司冥救了她这么多次,这一次,可不可以换成,她守护他…… 眼看着钟倾宇距离圣司冥愈来愈近,余浅屏住呼吸,声音冷绝,尖锐而刺耳:“钟倾宇,你要是敢伤害他,我余浅,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钟倾宇实在是烦了,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成了拆散了一对鸳鸯的恶人,可明明,他和余浅才是那对鸳鸯的啊! 烦! 太烦! 难道余浅,真的爱上圣司冥了吗? 他不信!无法相信! 钟倾宇对余浅身后的男人们命令道:“堵上她的嘴!” “是。” 余浅的嘴巴里顿时多了一块白布,那布很长,直塞到她的喉咙,弄得她喉间难受的不行,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觉得,整个口腔都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钟倾宇已经在圣司冥跟前停了脚,余浅紧张坏了,可是喉咙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圣司冥知道她在担心,面对她的担心,他很开心,因为这就代表着,她在乎他。 没错,她是在乎他的。 正如刚才的选项,她义无反顾的选了他,抛下了钟倾宇。 这便让他心中缱绻多日的担忧在顷刻之间,消失殆尽了。 圣司冥深深望向余浅,忽略胳膊上浓烈的痛楚,也忽略,被血沁湿的衬衫,他没有意识到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其苍白了,连淡粉的薄唇,都成了紫色,紫色薄唇咧开,他笑着对余浅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余浅,满眼都是他苍白的面庞,她怎么可能,放的了心? 再深的担忧,再深的叫嚷,说出口时,也只是呜咽声一片,她逐渐地感觉到颓败,两只眼睛全部锁在了钟倾宇身上。 希望他迷途知返! 一定要迷途知返! 钟倾宇冷冷地笑,他好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所以精神状态很不佳,眼下的黑眼圈很深很深,搭配上白皙的肌肤,让人心头,忍不住泛起了恶心。 他抬起手,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圣司冥的脑袋上。 长指扣住扳机,只要他稍一用力,圣司冥铁定会一命呜呼! “是不是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钟倾宇冷冷地笑,枪口抵的更用力。 圣司冥的前额上,顿时印出了一道红痕,他还在笑着,没有应答。 活了二十五年了,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样的灾难没受过,怎么可能想不到,有一天,会有人拿枪抵着他的脑袋? 这钟倾宇,真是太小看他了。 温热的枪口,似乎恨不得钻进圣司冥的皮肉里,他推着他的脑袋,往前动,一边推,一边邪笑着问:“圣司冥,你怕不怕?” 男人笑容淡淡,也不反抗,底下的那只手,悄悄挣脱了绳索:“你觉得我圣司冥,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吗?” 钟倾宇只觉得好笑:“你的人全部被我们拿下了,你现在叫人也来不及了,所以,你以为呢?” 圣司冥被他的愚蠢所折服,薄唇咧了咧:“呵,真是太小瞧我了。” 他是谁? 佩城大名鼎鼎的圣先生。 怎么可能会任人宰割,受人摆布? 偌大的家里,怎么可能连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 这群人敢来帝堡,来他的地盘,简直就是送死。 圣司冥无声笑着,钟倾宇还不知道,危险已经悄然接近。 下一秒钟,男人庞大的身躯从他眼前站了起来,那双脱离了禁锢的大手,活动自如,他用手整理了略微凌乱的衣襟,拍去外套上沾染的灰尘,然后十指攥成了拳。 钟倾宇楞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余浅情绪激动,想叫他快点逃走,可是嘴里说不出话来。 趁着众人愣神之际,圣司冥走到一旁,往不远处的墙柱走去。 钟倾宇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慌忙叫嚷着:“来人,快捉住他!” 但是此时此刻,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圣司冥一手摁到墙上的圆形开关,下一秒,停车场的四扇门统统关闭,偌大的停车场顿时漆黑如夜,所有人都沉浸在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 钟倾宇的手下们一个一个惊慌失措,如见了猫的耗子一般,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情况,显得很是不知所措。 钟倾宇也被吓了一跳,黑暗之下,他什么都看不清,不由伸出手,稳定四下的人:“冷静、冷静!” 都这种时候了,接下来,谁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谁还冷静的了,大家纷纷往门口四处逃窜。 黑暗下,圣司冥抱胸依靠在墙柱上,黑眸半眯,绝色如鬼魅。 余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搞蒙了,她睁着清明的双眸,什么也看不见。 身后的几名男子松了手,惊慌失措的跟着众人,往两边逃散去了。 余浅趁机挪到墙根,利用墙壁的棱角,顺利磨开了手上的麻绳。 隐隐约约,她好像看到了之微的影子,下意识就想追过去,可这时,她的身后忽然贴上了一股子蛮力。 那股力量带着她逃到一面墙后,淡淡薄荷味侵上口鼻,余浅紧紧抓着他的手,慌乱的心,终于平稳了下来。 太好了,太好了,他没事! 圣司冥将余浅用力压在墙上,各种情绪侵入心底,他忍不住,俯身吻了她。 这一吻很用力,圣司冥似乎想倾尽所有,将自己完全的注入她,恨不得和她融为一体,一生一世。 余浅有点懵,没料到他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思吻她,不过,她还是举起双臂,十分配合的回应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回应他,在这种生命的关键时刻,给他烙下永远也无法消退的印记。 然后,无数枪声响起,耳畔刮过凌厉的风,还有男人们短促的惨叫声,圣司冥在这一刻,吻得她更加用力,两只大掌牢牢地抓住她的,十指相扣,他的额头敷下来,强行逼迫她闭眼。 第253章 我是你的 余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闭着眼睛,攥着他的手,鼻尖掠过浓烈的血腥味道,她皱紧了眉,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四周的枪声已然到了最大化,到处都是飞窜的子弹,到处都是倒下的肉体,在这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下,谁也不知道,该往哪里逃,下一个死掉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停车场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而惶恐,偏偏在这枪林弹雨的环境下,他们吻得难舍难分。 余浅警觉地推开男人,微微偏头,想要一探究竟,她的脑袋才刚从墙面上伸出,突地,一股凌厉的风,从耳边刮起。 圣司冥及时拉住余浅,大手将她一把置在墙面上,无数子弹击在了墙后,噼里啪啦的没完没了。 “躲在这里,不要动。”男人抵住女人,轻声命令着。 余浅怔怔地,耳边又一次响起陌生男人的尖叫声,她的手脚,变得冰凉冰凉,哆嗦不止。 突地,她猛地忆起了那道身影,慌忙地推开了圣司冥:“之微,之微呢?” 这么多的子弹,这么黑暗的环境,之微能躲得过去吗? 不行,她要去找她! 圣司冥皱了皱眉,他伸出胳膊,分别禁锢着余浅的双肩,粗壮的身躯,再一次,狠狠地压下,将她压得动弹不得。 余浅急红了眼,无比慌乱的推打着他:“你放开,你放开,我要去救之微!” 圣司冥压低了身,贴着她的耳:“不准动,你的命,比她重要。” 余浅眼瞳暗了,双目拂过点点泪光,她死死攥着圣司冥的后腰,泪水滴落:“之微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放任她不管。” 男人的指探出晶莹,他眉心一皱,吻却了眼角的泪珠:“我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你活着,是最重要的。” 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苟且偷生的活着,不能见死不救! 余浅咬住下唇,小小的手抵在男人胸膛上:“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她……” 她真的太倔强了,那股倔强的劲头,让圣司冥联想到多日以前发生的事情,他的情绪,终于再次失控! 一双大掌,狠狠扼住余浅的肩膀,他就是不准她动,一下也不准! “你找到她了,是不是还要让她回帝堡,还要在私下撮合我们?” 余浅浑身哆嗦了一下,黑暗下,她对上他的眼睛,看到的,也只是一片漆黑。 她轻声叹了口气,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回答,这种情况下,她只能顺着他,于是说:“不,我只是想救她……” 圣司冥听闻,暴怒的情绪果然有所好转,他稳了稳呼吸,将呼之欲出的愤怒,压在了心底最深处:“不要把我让给任何人,我是你的,我是你余浅一个人的,听到了吗!” 他说,我是你的。 这一次,他没有说,你是我的,而是说,我是你的。 余浅表情呆滞,这、这算是圣司冥的告白的吗? 他以前从没有说过这种话。 是把身上的傲气全都弃之敝履,终于愿意,在她面前低下高傲的头颅了吗? 他,真的爱惨了浅浅。 “听、听到了。”余浅扯了扯嘴角,本来想笑,但是笑不出来,她俯低了身子,窝在男人温热的胸膛,手臂牢牢地抱着他的腰:“我可以去救她了吗?” 圣司冥低头,吻着柔亮的发,失了血的脸上,还是惨白:“她又不是傻子,你放一百个心。” 余浅还是放不了心,但她不再说话,因为知道,只要圣司冥不同意,她说再多,也只是徒劳。 枪响不断,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当枪声彻底停止的时候,停车场的门,缓缓打开了。 所有的光亮,渗了进来,血腥味慢慢地,从封闭的室内流通出去。 余浅怔了怔,下意识地想回头,查看情况。 一只手及时拧住她的脑袋,将她快要探出去的身子,拖了回来。 余浅愣愣地看着男人,内心十分地恐惧,圣司冥在唇边立起食指,对她轻轻嘘了一声。 余浅点头,表示明白,她的目光无意间往下一瞥,瞧见了他胳膊上还在往外流血的伤口。 灯光一亮,伤口显得特别的骇人,子弹钻进肉中,伤口四周已经肿胀起来,到处都是血,被血染红的白衬衫,狰狞的不成样子。 余浅瞳孔缩了一下,她流着眼泪,颤抖着指尖,本想触碰,手指又顿在半空中,最后收了回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已经这么丧心病狂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很小声,很压抑地说着,除了对不起,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 是她一味的护着钟倾宇,才会害的圣司冥受伤。 如若,如若当初,她不顾她的死活,圣司冥也不会受伤了。 余浅自责不已,男人却轻笑着,抚上她的发,苍白的面容搭配上诚挚的笑容,没有往日惊鸿的感觉,只让人觉得脆弱,觉得心疼,这不像圣司冥,却又是,最真实的圣司冥。 “傻丫头,我没事的,乖乖待着,不要动。”他压低了声音,用几近口语的音量,安抚着她。 余浅望着那毫无血色的唇一开一合,眼泪更是止不住。 圣司冥伸指,擦了擦她面上的泪,然后掏出枪,从墙侧慢慢探出身子。 此时的画面,比他想象中还干净了许多,先前的所有人都躺在了地上,倒在鲜血之中,死相凄惨,也象征着战役胜利。 圣司冥有着很高的警惕心,他举着枪,慢慢地往前行动,脚下踏过无数人的尸首,他在找,找钟倾宇的那具。 绕了一圈,停车场里空无一人,似乎所有人都陨灭了,可地上的尸首,却没有钟倾宇的。 圣司冥皱紧了眉,举着枪,将停车场的每一个角落都绕了个遍。 还是没有。 此时,余浅抵在一面墙后,惴惴不安的喘息着,她觉得,此时此刻,死亡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了。 极其不安地,她扭过头,紧张兮兮的盯着圣司冥的背影,瞧见他还在,她松了一口气,满心希望他平安…… 第254章 我不会让你去送死 目光无意间往旁边扫去,一辆车的后面,藏匿着一道娇小的身影,那人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正好被她看见了全脸,余浅惊了一下,是之微!之微还活着! 她兴奋极了,嘴角翘起笑容,握起拳头就想跑到她身边,看看她有没有事。 可就在这时,事情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圣司冥在路过一辆劳斯莱斯时,车后突地窜出了一道黑色的人影,他手里拿着枪,飞快的跃上了圣司冥的背上,趁其不备,两条手臂像两个枷锁一般,狠狠扼住了圣司冥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压力,令圣司冥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钟倾宇还活着,帝堡的装置设备,是进行全方面的绞杀,带着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的原则,如此疯狂的扫射,保证对方全军覆没。 看来这个钟倾宇,比他想象中要聪明的多。 圣司冥微撩双眉,一个过肩摔,直接将钟倾宇撂到。 钟倾宇摔得背脊酸疼,但他没有一刻的停歇,迅速从地上站起来,然后上膛,准备开枪! 圣司冥在他上膛的瞬间,眼疾手快的踢上了他的手,钟倾宇手上一松,枪支“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现在,他成了那个手无缚鸡的人,钟倾宇愤恨的捏紧了双拳,骨节都在“咯吱咯吱”的响,而圣司冥,则将黑色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太阳穴,这支枪,显然已经上好膛了,只要他轻轻一扣扳机,钟倾宇的脑浆,顿时会四处飞溅! 钟倾宇一动不动,举起了双手,清秀的面容携带着妥协一味的意思。 圣司冥一手拿枪,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喉咙:“现在,你怕不怕,嗯?” 钟倾宇被他捏的面色涨红,他透过缝隙间呼吸,然后笑:“我投降。” 圣司冥挑眉:“一句投降就完了?” “我把浅浅给你,不跟你抢了。” 闻言,男人觉着好笑:“你可能甘愿?” 一个天天吵着要和他争夺余浅的人,怎么可能甘愿放弃呢? 一墙之后,余浅看见圣司冥那明晃晃的枪口,她抓紧了墙壁,惊慌失措地说:“冥,不要杀他,他的父母,还在等他回家……” 圣司冥听闻,挑高了眉,他本来就没打算杀钟倾宇,因为他知道余浅心中一直觉得愧对钟家,而钟倾宇,则是她弥补钟家的唯一机会,他不想让她失去这个机会,所以宁愿放了这个潜在的情敌,现在的这幕,只是他想制服住钟倾宇罢了。 可是,余浅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回想过去的那次,她颤抖着开口道:“冥,我求求你,不要……” 我求求你。 这四个字,吸引了圣司冥的绝大部分注意,一双黑眸,落向了余浅,枪口不知不觉松掉了些许。 而钟倾宇,则趁他走神的这一刻,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枪,快速上膛,对准,然后…… “不、不要!”余浅看见了枪,立刻瞪圆了眼! 她这一声大吼,让圣司冥快速回神,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钟倾宇的食指扣上了扳机。 “不……” 余浅吓坏了,慌慌张张想要冲过去,替他挡枪! 偏偏这时,她的衣角被人猛地扯住了。 余浅一回头,发现席木站在她的身后,手里拽着她的衣服。 “木头,你放开我,我要去救他!”余浅着急了,手指不断和他拉扯着。 但席木却是满脸坚定,摆明了意思,不放她去送死。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情况越来越危机,圣司冥松开钟倾宇,大步从他身边闪躲开,就在他闪躲的一瞬间,一颗子弹,乘着风速,击碎了圣司冥身后一辆车的车玻璃。 “哗啦……” 好不容易有了开枪的机会,却被圣司冥躲了过去,钟倾宇非常不悦,瞄准圣司冥的身影,接连开枪! “砰砰砰……” 所有的子弹,都从耳边划过。 圣司冥体力险要透支,可是他不得不躲,否则就会死。 胳膊上的伤口撕裂,鲜血沿着肌肉轮廓,没完没了的掉落。 钟倾宇又一次将枪对准了圣司冥的胸膛,隔着半米的距离,他眯起眼睛,故意往偏处射了几厘,这样,等圣司冥闪躲的时候,子弹定能穿透他的心脏! 钟倾宇扣下扳机,耳边,全是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 圣司冥眉心一皱,往右侧躲去,没想到,本应该躲过去的子弹,却距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时候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眼瞅着即将射入他的胸口,圣司冥捏紧了拳,咬紧了牙,若是这一次,他能活下去,他一定要和余浅冰释前嫌,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要娶她为妻! 因为人的生命实在太短暂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生意外,只能在仅剩的时间里,只能在他还活着的时候,轰轰烈烈去爱一场,去将自己想过的事情都实现,才不算遗憾! 不远处的余浅,看着子弹即将穿入圣司冥的胸膛,她拼了命的摇头,眼泪拼了命的掉。 不! 不! 不要! 席木死死地抓住她,不让她激动的冲过去。 余浅被抓的无奈,发了狠似的,捶打席木的肩头:“你放手啊,你放手!” “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你这样,才是真的让我死!” 千钧一发之际,圣司冥的眼前,忽地冲过了一道娇小的身影,而刚好,子弹穿膛而过,射进了小人儿的右胸口。 那人替他挡过了一劫。 圣司冥愣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低下头,黑眸往下眺望,看见躺在地上的,居然是…… 凌之微? 她倒在血泊中,眼睛已经闭上了,胸口处一个窟窿,不停地往外冒血。 余浅也惊呆了,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之微居然愿意为圣司冥挡子弹。 她愿意把他的生命凌驾在自己之上,圣司冥不正需要这样一个人吗? 虽然受了些微的惊讶,但是圣司冥并没有耽误时间,他绕过凌之微,抢在钟倾宇再次开枪之间,一把夺去了他手里的小型枪支,枪在打斗过程中走了火,几颗子弹,冲天而去。 第255章 她不会回来了 圣司冥已经不耐烦了,他的手臂活动的不是很灵活,干脆用腿,先一脚将钟倾宇踹倒。 “啊……”他一声惨叫,手里的枪,终于掉在了地上。 毫无疑问,这场战役,圣司冥胜。 钟倾宇坠到在地的那一刻,阿金率领数千人,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圣司冥已然精疲力尽,他挥了挥手,撕去染血的衣袖:“把现场清理干净。” “至于他。”男人眼睛扫向地上的钟倾宇:“先关进基地,以后再说!” “是。”阿金连忙照办。 余浅还躲在那面墙后,她的神情很呆滞,似乎还沉浸在某个重大的事件里,出不来。 席木在阿金赶来的时候,已经松了手,可是余浅却不知道,该不该往前走。 圣司冥从始至终,看都没有看昏死在地上的凌之微一眼。 他捂着伤口,快步向着余浅的位置走来。 转弯的瞬间,他一把抱住她,深深嗅着她身上的气味,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 余浅伸出手,搂抱着他:“好了,我们安全了。” “嗯。”男人轻轻应答,好看的黑眸缓缓闭上,他拥着她,在她的肩头昏死了过去。 余浅意识到男人不对劲,一低头,看到了他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口。 流了这么多的血,怎么可能还支撑得住? 余浅心疼的抱紧了男人,慌慌张张叫嚷着:“阿金,阿金!圣先生失血过多,快送他去医院!” 一番抢救下来,医生宣布没有大碍,因为是枪伤,阿金警惕性很高,他将圣司冥接回了帝堡,并让祁琛全权负责照顾,一下午的时间,圣司冥挂了整整600毫升的血,惨白的面色终于有了好转的迹象。 而凌之微,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数名医生,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抢救,终于将她从死神的手里,夺了回来。 她身子很虚,医生强烈建议留院观察,阿金宛然拒绝,将凌之微也接回了帝堡,让祁琛照看着。 一袋血,沿着针管,缓缓流进了凌之微的血管里。 余浅看着血袋空了一袋又一袋,心头涌上了莫名的酸楚。 在那样关键的时候,将圣司冥救下的人,是之微啊。 这也代表着,她可以放心的把冥交给之微了,因为,她会像守护生命一样的去守护他。 这就够了。 余浅弯了弯唇,望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她走向前,为他掖好被角。 然后,她走出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去往主卧。 圣司冥躺在偌大的床面上,双目紧闭,周身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他的手臂上包裹着白色纱布,已经被血沁湿了一部分,渗出粉红的色彩。 祁琛守候在一旁,不时调一下输液的速度,然后看看圣司冥有没有醒来。 余浅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对着祁琛抱歉一笑:“祁医生,你去休息一会吧,我来照顾他。” 祁琛愣了愣,随后点头:“好。” 房门被关上,偌大的房间里,仅剩余浅和圣司冥两个人。 他躺在床上睡着,她候在床边守着。 两人均是无言,空气安静的过火。 余浅望着男人惨白的面颊,轻巧的笑了笑,小小的手攀上了男人的大掌。 余浅静静坐在床头,就这么,细细地望着他,什么话也不说,最后那些到嘴边的话,全变成了眼泪。 一颗一颗,沿着眼角,滴落在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上。 她觉得自己是痛了,眼睛痛,心也痛。 泪流的多了,眼会痛,心动的多了,心会痛。 男人还是安静的睡着,并不知道此时的她,已泪流成河。 回想和他相遇至今,发生的一点一滴,每一幕,都栩栩如生,每一幕,都刻进了她的脑子里,想忘忘不掉。 她记得,在她和别人的婚礼上,他狂傲霸道的宣布:“这个女人,我要了!” 她记得,在他们第一次的时候,他说:“浅浅,你这辈子只能是我圣司冥的女人。” 她记得,在她逃亡被捉的时候,他说:“逃够了就回来。” 她还记得很多很多,可是这一次,她不会回来了,她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逃亡的路或许很长,很难,可她不怕,她不会回来了。 因为,圣司冥的爱不属于她,她不能自私的占有,不能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她爱他。 他需要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而不是,一个假的浅浅。 余浅哭着哭着,喉咙哽咽了,她握着圣司冥的手,紧抿着唇,尽量不发出声音。 该逃了,是真的该逃了,一次又一次,看着他为自己受伤,一次又一次,看着他毁天灭地,陷的更深,够了,一切都够了,他们的关系,到这里,该终止了! 那些过往,压在她的心底就好,是恨是爱,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余浅咬紧了唇,不允许自己再哭,她松了手,用那只握过他的手擦去了眼泪,就好像,是他帮她擦掉的一般。 她走到衣橱旁,选出圣司冥陪她买的灰色大衣换上,然后,坐到梳妆台前,她细细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将其绑成了一个利索的马尾,圣司冥说她绑马尾很好看,很活泼,很有少女的气息。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面颊消瘦,脸色苍白,她细细看了两秒,然后取出圣司冥备给她的名贵化妆品,轻轻涂上口红。 难看的面色被红润的唇色所衬托,此时此刻,倒也不显得那么苍白了。 余浅放下口红,系好外套纽扣,一双灵眸深深望着床上的男人。 他还在睡,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余浅松了口气,这是她离开的唯一机会,在圣司冥清醒的时候,纵然有千万个借口,她也是跑不掉的。 拉开梳妆台下的抽屉,她取出里面的首饰盒,将脖间的项链摘下,放进了盒子里,然后,重新戴上那枚卡通项链。 这样,她就不欠他了吧。 第256章 最悲伤的一曲 余浅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笑了笑,将盒子放回梳妆台里的时候,她看见抽屉最里面,放置着一张银行卡和一串,有点生锈了的钥匙。 她呆了两秒,将它们握紧了手中,钥匙的棱角十分咯手,这是,赫连夜租给她的房子的钥匙。 她始终都没有退租,因为她知道,自己会有无处可去的一天。 余浅低头,把钥匙装进口袋里,那张银行卡则握在她的手心,迟迟没有装进去。 她借着窗外的阳光,打量着这张蓝色的磁卡。 这是圣司冥每个月给她钱的那张卡,里面现在也有三十万了吧。 她握紧卡,三十万,足够她逃走了,足够了。 只不过,她不能离开佩城,因为侦探展开调查的范围主要围绕着佩城,当年,念念就是在佩城走丢的,所以,她需要在佩城等消息,有这三十万,她可以一天换一家旅馆,可以每天过着躲躲藏藏,但有饭吃的生活,不用为了生计而发愁,倒也是逃亡路上,唯一可以安心的地方。 余浅深呼吸一口气,逼迫自己不去看他,逼迫自己转身,从主卧室里出来。 房门,轻轻地关上了。 正如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此以后,也被这道门阻断了。 祁琛见她出来,匆忙围了上来:“先生有醒吗?” 余浅摇头,口袋里的手攥成了拳头,她故作轻松,轻声道:“祁琛,我想出去走走,圣司冥,就拜托你了。” 祁琛当然觉得没问题,立刻点头应允下来。 余浅微微一笑,亲眼看着祁琛走进主卧室,她捂着胸口,努力憋住眼眶的泪水,她又多么不舍,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是再不舍,又能怎样,他们之间的结局,只能以句号告终。 余浅低叹一声,走进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 席木正在桌前做功课,门突然响了一下,他机警的回过头,却意外的看见了余浅。 她如幽灵一般,脚下步伐很虚,一步步的迈过来。 席木不禁皱眉:“你怎么来了?” 余浅走到席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本想笑一笑,但是笑不出来,干扯了下嘴角,便作罢了:“我来看看你。” 闻言,席木放下了手里的笔,将功课丢向一边,两只眼睛,疑惑地打量余浅:“你不怪我吗?” 方才在停车场里,余浅表现出的模样,可谓是声嘶力竭。 他以为,余浅会因为这件事,而记恨他。 但是余浅并没有,她善意的笑了笑,一只手搭在椅背上,悄悄收紧:“我为什么要怪你,你也是,为了我好。” 她知道在那种危机的关头,席木拉住她,只是为了防止她受伤。 他本是好意,她能理解。 席木拧紧的眉松开了,她明白就好。 余浅站了起来,一只手搭在了席木肩上,她微微笑着,笑容真的很丑,席木厌恶这样的笑,刚要打断,却听她压低了声音说:“木头,以后你乖乖的,一定要努力学习,争取考上一个好的大学,这样张嫂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席木愣了一下,到嘴边的话堵进了喉咙。 余浅拍打着他的肩,语重心长的继续说:“还有,你安心的在这里住着,相比于学校,这里的环境和设备好了太多太多,更有利于你的学习和生活,所以你最好还是留在帝堡,圣司冥,他是不会赶你走的。” 席木摸不着头脑,双眉惯性地微蹙:“你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叮嘱你一番。”余浅手指并拢,从他的肩头收了回来,淡淡地道:“专心做功课吧,一会晚饭好了,我上来叫你。” 席木觉得她怪怪地,但又说不清楚哪里怪,毕竟他和余浅的接触还不太深。 “好。”点了点头,他重新拿起了笔。 余浅迈开纤细的双腿,从席木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下楼,薛管家刚从外面采购回来,瞧见帝堡门口停放了祁琛的车,他十分疑惑,先生又发病了吗? “余小姐。”看见余浅从楼上下来,他恭敬的唤了一声。 余浅轻轻点头,两手插进兜里,缓缓往门厅走去。 “余小姐,您要去哪里?”薛管家出于礼貌,询问了一句。 余浅停住脚,但是没有转身,木纳的应答道:“随便转转。” 薛管家便没有再问,他知道这段日子,余小姐和先生闹得厉害,他们两个人都应该有静静的时候。 空气静止下来,余浅抬起脚,正要继续往前走,忽地,她想到了什么,还是转过了身,一双灵眸,恳求般的盯着薛管家:“帮我照顾好之微,顺便告诉她,要珍惜她想得到的。” “好。”薛管家不疑有他,也没有多想,将买回的食材送进了厨房。 余浅终于离开了帝堡,终于从这个华丽的囚牢里解脱了出来,她没有打车,一个人沿着公路慢慢地往前走,犹记得,前一段日子,他们也曾在这条路上,留下过相依相偎的身影。 余浅的眼神,一下子悠远起来,她盯着路面,盯着沿途而过的风景,在原来公园的地方,她住了一下脚。 可是,公园已经拆了,现在,成了一片废墟,再也没有人过去游玩。 他们相互纠缠的身影,到这里,也就终止了。 余浅扯了扯嘴角,眼睛十分干涩,趁着微微暗下的天色,她悄悄流了泪,不会有人发现的,这里空无一人,她可以将自己的脆弱完全的暴露出来,不用担心,有人会嘲讽她。 柔弱无骨的小手用力地攀附住路边的灯盏,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此用力的抓住,好像一松手,她就会掉进无尽地深渊,她就会陷进痛苦的炼狱,将自己烧成一片灰烬。 眼泪颗颗坠落,她哭着,却又笑着,路灯渺茫的光,打到她的脸上,将她的脸色,衬得愈加苍白。 唇上的口红,也在这般声嘶力竭的发泄过后,掉了个干净。 “呜……”余浅的喉间发出悲鸣的低吟,她的身形摇摇欲坠的,手间的力气慢慢变得薄弱,她的手臂沿着路灯曲线缓缓下滑,身形也越来越低,到最后,她整个人跌落在地上,就这么抱着路灯,跪坐着,哭的满脸泪水,肝肠寸断。 天色越来越暗,最后,连路灯的光,都被黑暗席卷…… 她的哭声,在黑暗间,蔓延成了最悲伤的一曲。 第257章 他叫赫连夜 回到出租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天色微明,太阳展露了半角。 余浅一路从帝堡走回来,爬了不知多少坡,行了不知多少路,已然累得都呼吸的气力都没了。 她哆嗦着手打开门,本以为会闻到浓烈的灰尘味,可是屋子里,却干净的出奇,玄关处的柜子上,一颗灰尘也没有落。 余浅捂着酸痛的腰,打开了灯,房间里的一切,和她离开时,没有任何不同,家具的摆放以及饰品的位置,和从前一模一样,就连干净的程度,也一模一样。 似乎,好像她根本没有离开过。 余浅表情怔怔,她已经近半年没有回来了,怎么可能这么干净? 她双眼胀痛,也没工夫想太多,随便脱去外套,洗了个澡,便睡下了。 在这久违的床上,她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获得一直想要的安全感。 反而自从躺上去以后,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眼前全部都是圣司冥的身影。 她闭上眼睛,拉紧了被褥,努力催眠自己,不去想,不去想! 这一觉在她和记忆的搏斗中,痛苦的结束了。 次日清晨,余浅很早醒来,近半年的相处,让她习惯了圣司冥在身边的日子。 如今,他不在了,她睡的床,也不再是主卧的那张,失去了他给予的安全感,她很不安,很不习惯,于是很早,便惊醒了。 呆坐在床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拉起肩头的被子,将自己完全包裹住,想从中汲取一点儿温暖。 这时,客厅外传来了门响。 余浅浑身一激灵,抬起了头。 不会是,圣司冥找来了吧? 他这么快就知道她不见了吗? 余浅表情惶恐,她从床上下来,赤着脚,悄悄打开了卧室门。 门外,空无一人。 她心下好奇,把门缝拉大,向外探出了脑袋。 目光微微上挑,她看见,一名保姆打扮的阿姨,拿着吸尘器,正在卧室对面的房间里头忙碌着。 余浅的视线顿住了,这就是这套房长期保持干净的原因? 保姆低头忙碌着,余浅赤脚走近,在房间门口停下。 保姆看见突如其来的一双脚,愣住了,然后抬头疑惑道:“您就是余小姐吧?” 余浅点头:“你怎么知道我?” 保姆微笑着道:“我雇主说过,这套房是一个余氏的小姐在租住,他让我每天过来打扫,方便您随时入住进来。” 雇主? 余浅纤眉一挑:“你的雇主叫什么?” “哦,他叫赫连夜。” 赫连夜。 她轻轻咬着这三个字,苍白的唇紧紧抿在了一起。 原来是这样。 “啪嗒,咚……” “你们给我滚,都给我滚!” 房间里所有的所有都被暴怒中的男人砸了个稀巴烂。 佣人们惊慌失措的站在一旁,动都不敢动,每一个人都惶恐极了。 而床上的男人,仍然宣泄着怒火,伸长胳膊,够着一件砸一件,噼里啪啦,就连桌上的灯盏都没放过! “哒哒哒……”这时,一阵阵皮鞋击打地板的声音由远至近。 一名身穿着休闲装,精神气十足,满脸红光的中年男子从走廊外,踏进了房间里。 他一看到失控的男人,表情瞬间变得凝重,眼瞧着男人手里抱住了灯盏,又一次要砸下去。 中年男子沉着老脸,匆匆阻止:“小墨,你冷静一点,你身体不好,你自己不知道吗!” 赫连墨已然没了理智,俊帅的面容,褪去往日的风采,苍白的有点吓人,面部表情也开始狰狞起来。 他闪躲开男子的靠近,双手一用力,灯盏坠到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以及他没完没了的干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出去,我要见她!” 赫连荣贵那张皱纹纵横的脸,如同绸缎面一般,光闪闪的,只是眉心皱起了,他望着自家儿子失控的模样,一转身,冲着门外大声命令着:“医生,医生,快来,给他打一针!” 很快地,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闯进了房间里。 像是早有准备似的,几人迅速分工,其中两个摁住不断动弹的赫连墨,另外两人,手脚利索的捉住赫连墨的胳膊,给其注射了一针镇定剂,扭动中的赫连墨终于安静下来,匍匐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医生们忙着给赫连墨插入各种仪器,生怕刚才的大举大动,影响了他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心率。 赫连荣贵不免低叹一声:“这孩子,怎么跟走火入魔了似得。” “爷爷,爷爷,什么是走火入魔啊?”一个小小的人儿趴在赫连墨的床边,他疑惑地昂起脸,精致的小脸蛋粉扑扑的煞是可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时眨巴着,以表示自己浓烈的好奇心,最可爱的是,他那一排雪白的牙齿中,缺了颗门牙,一张口说话就成了豁牙巴,话音也跟着跑调。 赫连荣贵愣了愣,蹲下身来,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窜过来的小孙子:“走火入魔啊,就是……” 赫连荣贵突然发现自己词穷了,走火入魔这个词,他听过无数次,还真没细细研究过寓意。 老人尴尬的笑了笑,抚摸了下小人儿的脑袋:“小朋友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快去,去看看厨房的早饭做好了没有。” 小家伙很乐于帮大人做事,立刻挂起了笑容:“好的啊,爷爷。” “去吧。” “略略略。”赫连瑾冲爷爷扮了个鬼脸,欢快地迈着小短腿,跑远了。 赫连荣贵还蹲在地上,有点愣神,望着小孙子远去的背影,他哈哈大笑:“这小子。” “爷爷,爷爷,早饭好啦!” 数秒后,赫连瑾站在楼梯口,蹦蹦哒哒的,欢快的叫喊着。 房间里的赫连荣贵一听到小孙子的声音,顿时挂起了满脸的笑容,他用眼神示意医生们继续看护赫连墨,自己则从房间里大步走了出来:“知道了,爷爷这就下来。” 偌大的圆形餐桌上,数道美食摆放其中,光是早餐,就已经丰盛的如同晚宴一般,足以彰显这家人的金钱和地位。 第258章 继续跟下去 赫连荣贵坐在主位,怀里抱着小小的赫连瑾,他夹了一碗的儿童特食,一边搅拌,一边和坐在对面的男人闲聊:“我们家小瑾啊,真是越来越懂事了,你看看这小模样,真是,越长越像咱们赫连家的人了。” 赫连夜夹餐的动作顿了下,很快点头道:“父亲说的是。” “你弟弟这两天跟疯了似得,我看他啊,不适合外出,公司的事情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据说你弟弟在公司的时候,亏损了不少钱,你可得好好把这损失给我挽回来。”赫连荣贵头也不抬地继续说道。 “我知道了。”赫连夜妖艳的星眸微微眯了眯,他放下餐盘,重新做回了位置上,脖间的十字架项链随着动作而上下摇晃,有一两次击打在桌面,发出“叮铃铃”的脆响。 老爷子满意的点头:“好,吃饭吧。” 他将搅拌好的食物送到了赫连瑾的嘴边,笑着哄道:“小瑾宝贝,来,多吃点营养餐,这样你才可以长高高。” 小人儿欢快的在老爷子怀里蹦跶:“好,小瑾要长高高!小瑾还要长牙牙!” 老爷子一笑:“好嘞,张嘴。” “啊……” 赫连夜望着眼前和谐的一幕,大掌稍抬,一勺饭吃进了嘴里,嘴唇启开的瞬间,他的唇角浮现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抹笑很浅,浅到只是一条线,不注意看,根本看不清。 早餐过后,赫连瑾坐在客厅地板上玩着拼图,小熊宝宝的身体已经勾勒出来了,就还差最后一个脸。 他拿着几个碎拼图,毫无头绪的寻找着,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瞥见沙发上的赫连夜穿好了外套,正要出门。 小家伙率先站了起来,手里还握着小拼图,开开心心的说:“爸爸,上班小心哦。” “好。”赫连夜扣上袖扣,表情波澜不惊,没看小家伙一眼。 小家伙对爸爸的冷漠已经习以为常,咧开了嘴,便往男人的面前冲。 直接一个拥抱扑过去,牢牢抱住了男人的小腿:“爸爸,小瑾爱你。” 赫连夜伸手推开他,却道:“爸爸要上班了。” 赫连瑾明白男人的意思,瘪了瘪小嘴,乖乖从男人身边离开,重新做回地板上,自己玩着小拼图,很快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赫连夜瞥了眼那小小的一团,半眯的眼眸舒开,他转身,在佣人的服侍下,乘上了一辆迈巴赫,车子疾驰而去,在道路深处越行越远…… 豪车内。 男人交叠双腿,慵懒的撑着前额,闭目小憩。 长长的睫毛垂下,如一把蒲扇,在眼睑处,打下一圈淡淡的阴影。 四周环境很安静,突地,一串极不和谐的铃声,乱入了画面。 男人放下双腿,俊眉微微扬起,他不动声色地接通了电话,语气有点急不可耐:“最新消息是什么?” “回大少爷,圣司冥受了枪伤,余浅小姐已于昨日傍晚离开了帝堡,现在的位置,在东盛小区。” 东盛小区? 男人眉一凛,赫连家在东盛小区有一套房产,以余浅和墨的关系,估计余浅住的就是赫连家的那套。 摄人的黑眸再次闭上,男人抚摸着十字架,指腹摩挲的发热:“继续跟下去。” “是。” 长指摁断电话,迈巴赫乘风远去。 赫连老宅。 赫连瑾上下乱窜,白嫩的小脸蛋布满了笑容,他拿着好不容易拼好的拼图去了书房:“爷爷,你快看,小瑾是不是好厉害!” 赫连荣贵坐在宽大的书桌前,手头一堆转接文件,他放下笔,对着小孙子和蔼一笑:“小瑾啊,爷爷现在要处理一些事情,你先自己玩,一会爷爷来陪你。” “好吧。”小瑾虽然顽皮,但也十分懂事,知道大人工作的时候是不能打扰的,于是嘴一嘟,抱着两条小胳膊,气鼓鼓的离开了书房,小小的身影漫无目的在走廊乱逛。 好无聊哦,要做点什么好呢? 对了,可以去找小叔叔玩呀! 小叔叔平时最爱和他玩了! 赫连瑾想到这里,巴掌大的小脸扬起大大的笑容,他不禁拍了三下巴掌,为自己的聪明叫绝。 两条小短腿愉快地踏在地板上,蹬蹬蹬…… 小短腿终于踏进了房间里,赫连瑾立在门口,向里面眺望。 小叔叔还躺在床上睡着呢。 他嘟起小嘴巴,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抓住赫连墨的胳膊,左右摇晃:“小叔叔你怎么还在睡呀,起来陪小瑾玩好不好?小瑾好无聊哦。” 是真的好无聊,老宅这么大,好玩的地方却没几个,而且也没有人陪他玩,爷爷和爸爸每天都要忙工作,好不容易小叔叔回来了,但是一回来,就天天呆在房间里,爷爷不准他进来,不准他和小叔叔见面,他也不知道小叔叔怎么了,几乎每天都在睡觉。 哎,他赫连瑾的人生怎么就这么无聊呢。 好想快点长大,快点去学校交女朋友,一起愉快的玩耍哦。 赫连瑾妙想连篇,思绪不知不觉飞到九霄云外了。 被他抓在手里的那只胳膊,轻轻动弹了两下。 赫连墨终于睁开了涣散的眼睛,视线朦朦胧胧地,什么也看不清。 小瑾发现他醒了,兴奋的大叫:“小叔叔、小叔叔你醒了?” 赫连墨脑袋昏沉,口舌打了结:“小、小瑾……” 小瑾抓着他的手抱怨:“小叔叔,你睡了好久哦,现在都是下午了。” 赫连墨觉得浑身无力,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歇了歇,眼睛再次睁开时,视线已经是一片光明,小瑾水灵灵的小模样跳跃在他的瞳孔深处,他的目光,一瞬空洞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小瑾和余浅很像很像,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澄澈又干净,如一汪清澈的小溪,不知不觉间,可以洗涤人的心灵,带走不堪的七情六欲。 赫连墨怔住了,两秒后,他移开视线,低讽自己,已经想浅浅想到走火入魔了,这是哥的孩子,怎么可能和浅浅有相似之处。 悠远的视线飘开,扫过房间里的一切,最后,落在了桌台上的陶瓷娃娃上。 第259章 嗯,很喜欢 那是,一个人形的娃娃,每个细节都雕琢的完美无缺,五官精致有佳,一头长长的发丝垂到腰部,搭配上漂亮的服饰,真真像极了一个活人。 赫连夜的目光停歇了几秒,他忽地起身,想去够那只娃娃,可他浑身无力,脚都沾不了地。 无奈地低叹一声,他重新栽回了床面,一双眼睛空洞的盯着屋顶,嘴里喃喃道:“小瑾,把桌上的娃娃拿给小叔叔……” 赫连瑾很听话,点了点小脑袋:“好。” 他屁颠屁颠地来到桌前,打量着桌台边缘站立着的小人偶。 滴溜溜的眼睛,顿时睁的大大的。 哇,好漂亮哦。 小人偶白白的,眼睛大又圆,嘴巴粉粉的,可爱的程度,和自己有的一拼呢! 赫连瑾眨了眨眼睛,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吗? 才不会呢,这只是个娃娃。 赫连瑾撇了撇嘴,肉嘟嘟的小手拿起人偶,动作小心翼翼地,看上去非常爱怜,这么漂亮的娃娃,他才舍不得弄坏了呢。 一路抱在怀中,到了床边,他把人偶转交给了赫连墨:“小叔叔,你也喜欢小娃娃吗?” 赫连墨双手接过人偶,用力地,将其拢入怀中,浑浊的双眸轻轻闭上了,似乎在自言自语:“嗯,很喜欢。” …… 傍晚时分,余浅套上外套,戴上了口罩,围上了厚厚的围巾,将自己包裹的一丝不露。 她对着镜子打量,仅仅露出一双眼睛的自己。 应该不会有人,认出她吧。 余浅深呼了一口气,从房子里走出来,徒步去往小区旁边的菜市场。 步行两分钟就到了,她随便买了些食材,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家。 关上门,卸去一身的包袱,她一个人在厨房里,在灶台上忙碌着。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品出锅,她将饭菜整齐的摆放在桌上,规规矩矩的。 然而,等她摆完,准备摆放成双的餐具时,才意识到,圣司冥,不在了。 余浅面部僵住,手臂顿在半空中,整整半分钟的功夫,才收回来。 她转身,将另一幅碗筷丢进了水池,自己则拿着碗,坐在了餐桌前。 她吃着饭菜,大口大口的吃,嘴里却没有味道,如同嚼蜡。 她拼了命的往嘴里塞,眼泪不停地掉进碗里,白嫩嫩的米饭变得咸涩不堪。 最后,她实在吃不下去,丢下了碗,两手紧紧抱住脑袋,痛的满脸泪水,低声嘶吼。 为什么,明明过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可是心里,却一点也不开心! 为什么!为什么! 圣司冥这个阴魂不散的恶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她的眼前消失? 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忘了这一切! 余浅哭的累了,趴在桌子上,沉沉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巨大的城堡,她呆在这座城堡里,就如一颗无根的小草,茫然无措的感觉,袭遍了全身。 “啊……” 忽地,城堡二楼传来了男人尖声嘶吼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觉得这道声音非常的熟悉,可是,她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不知从什么地方,跑来了许许多多的人,所有人都往二楼冲去。 带头的中年男人,余浅认识,他是薛管家。 一刹,无数记忆涌入了脑海,她也跟着佣人们往楼上走去。 到了二楼,她看见,祁医生套上了白大褂,慌慌张张的往主卧里走去。 余浅定了脚,心里突然紧张起来。 是圣司冥出什么事了吗? 惶惶然地,她跟随祁琛的脚步,一同踏进了主卧。 里头的画面,和她想象中,相似极了。 只见,圣司冥躺在偌大的床上,一双手脚被人绑在了床头和床尾,他四肢岔开,还在不停地挣扎扭动! 仿佛雕琢而成的浅麦色的俊逸脸庞,憔悴的不成样子,只剩一双黑眸,释放着一点点的活气。 那双被绑在床头的手臂,有一只还包裹着纱布,由于挣扎的力度过大,白色纱布被血沁湿。 余浅惊住了脚,不敢轻易动弹。 祁琛在旁边,忙着调制药水:“先生,你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余浅,我要余浅!”他惊叫着,黑眸嗜血般的红。 调制杯中的药水洒了一些出来,祁琛急忙稳住双手,哆嗦道:“先生,余、余小姐,余小姐不在帝堡……” 圣司冥闻言,赤红的眼眸森然一瞪:“她去哪了,去哪了啊!” 祁琛恐惧不已,往后退了两步:“余小姐她、她不见了……” 圣司冥一听,白脸涨成了红脸,他躺在床上,拼死拼活地挣扎,手腕脚腕全都锢出了血,染血的他恐怖如恶魔:“该死,给我找!我要找到她!” 尖叫的同时,四根铁链同时挣断,如散开的花朵,根根掉落! 男人猛地坐起身子,嗜血红眸盯着她的眼,苍白的唇勾起残笑:“我一定,要找到她!” 那诡异的笑容和猖獗的话语,吓得余浅浑身一哆嗦。 她急忙捂住了嘴巴,大步大步的后退。 男人越笑越欢,越笑越狂傲,那鬼魅的笑声将她所有的理智,都击溃了。 “啊……”她抱着脑袋,厉声嘶吼! 灵眸刷的一下,睁开了! 余浅睁着清明的双眸,满头大汗,眸底尽是惶恐之色!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整个人如水中打捞出的一般,汗湿淋漓。 呆了两秒,她抬起头,四周是白净的墙,不是帝堡豪华的壁! 余浅从椅子上站起,摇摇晃晃地走到窗边,天已经亮了,她扒拉着窗沿,用力呼吸新鲜的空气。 原来是梦,是梦。 余浅闭了闭眼,忆起梦里破碎的画面,她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心脏也变的惴惴不安! 不行,她不能再在佩城待下去了,凭圣司冥的力量,他肯定,随时都会找到她的! 余浅哆嗦着手,播出一通电话,可是那段,却提示空号。 她怔了一下,片刻后,穿起外套,裹上围巾,疾步出了门! 清晨的点,很容易打到车,这个时间,许多人已经预备出门工作了。 余浅在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振云路。” 一刻钟后,出租车停在了振云路的岔路口。 第260章 好久不见 余浅调整了下口罩,确认不会有人认出后,开门下了车。 她往前走,大概三十步的时候,一栋小型的办公间出现在了视线里。 余浅眼瞳亮了一下,匆匆走过去。 随着越走越近,她发现,办公间的招牌卸下了,玻璃门内四处是散落的文件,和杂乱不堪的桌椅。 余浅一脸的不可置信,一路小跑着,冲到门前。 隔着一道门的距离,她看的更清楚了,里面什么都没了,只剩几张桌子和椅子…… 怎么会…… 上次她来的时候,这里面还井井有条的啊! 余浅吃惊极了,两手握成拳,用力敲着门,希望里头有人能应答。 然而,回应她的,只是自己连绵不绝的敲门声罢了。 一个阿姨,提着垃圾桶下楼倒垃圾,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她拎着垃圾桶,好奇的走过去:“哎,这位姑娘,你一大早的,敲什么呢?” 余浅停了手,焦急的望着阿姨:“您知不知道以前在这的全能侦探社,去哪了?” “哦,你说那个啊。”阿姨恍然大悟,放下垃圾桶,愤愤不平的道:“这房子是我租给他们的,但是他们前天就退租了,昨天有警察来,说他们涉嫌诈骗,是捐款潜逃的,可把我吓坏了,你说他们一个个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会做这种事啊,真是万万没想到。” 一番话说完,她看了看余浅苍白的小脸,不免产生了几分同情:“姑娘,你是不是也被骗了啊?我跟你说,没戏,这钱啊,估计是拿不回来了,往往啊,这个诈骗的团伙是最狡猾的,最诡计多端的,警察也拿他们没办法。” 余浅早就呆住了,闻声,她更是呆若木鸡。 她被骗了,她居然,被骗了…… 整整一百万,她在圣司冥身边呆了半年的薪酬,就这么,没了…… 余浅握紧了拳头,最后,又无力的松开。 还能怎么办,已经被骗了,这个钱,她拿不回来了。 念念还怎么找? 余浅垂下脑袋,贝齿死死地咬住下唇,一双手,在底下捏成了拳。 她一言不发,浑浑噩噩的从阿姨身旁走开,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往前走。 阿姨望着余浅离去的背影,惋惜的摇了摇头。 哎,这年头,诈骗团伙害死人啊。 一路走回家中,余浅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艳阳高照了,她才看到了小区门面。 做什么都没力气,她一个人,窝在客厅沙发,呆呆地看电视。 一双灵眸渗不进任何光彩,晦暗无神的锁着电视屏幕。 之后的几天,她把自己关在了房子里,什么也不做,每天窝在房里,裹着厚厚地棉被,吃着零食泡面,看电视,上网,打游戏,成了一枚彻彻底底的宅女。 这是余浅自认为最安全的方式,只要她不出门,见不到别人,自然就不会有人认出她。 保洁阿姨每天都来,看见余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样子,她有点担忧,想劝但是不知道以什么身份,最后干脆不劝了。 相对于她宁静的生活,帝堡显然已经陷入了一种人人自危的状态。 圣司冥伤还没好,三番四次从病床上逃下来,要去寻找余浅,被薛管家及时率人拦住了。 “先生,你身体还欠恙,不能下床的啊。” 男人被重新锢回床上,他靠在床头,看着自己半残不残的样子,突地,大叫道:“把罹绝给我叫来,把罹绝叫来!” 五秒后,罹绝在薛管家的传唤下,踏进了气氛诡异的主卧里。 圣司冥二话不说,直奔主题:“余浅有下落了吗?” 闻言,罹绝为难的摇摇头:“先生,定位找不到余小姐,她似乎,将定位器摘除了……” “怎么可能?”圣司冥皱起眉心,俊脸铁青铁青的。 而罹绝,却肯定的回答道:“定位器的位置显示帝堡。” 他警觉的下床,一通胡乱的寻找,果然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了他送余浅的钻石项链! 男人瞳孔一黯,攥紧了首饰盒:“该死,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找到她?” “我正在全球范围内搜索,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罹绝恭敬道。 圣司冥一把摔了首饰盒,赤脚向前,扯住了罹绝的衣襟:“你最好是很快!” “若是耽误个十天半个月,我非要了你的命不可!” 罹绝吞了口唾沫:“先生放心,用不了那么久的。” …… 余浅上完厕所,回到房间,本想继续看美剧。 但是门铃这时,偏偏不适时响起。 她呆了呆,阿姨上午来过了,现在,会是谁来呢? 她没有什么朋友,也不曾告诉别人,自己住在这里,门外的人,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圣司冥? 思及此,余浅的神情惊悚了下,心头变得忐忑不安,但是非常奇怪的是,她居然,觉得有点欣喜。 欣喜? 被圣司冥找到了,她怎么会觉得欣喜…… 余浅屏住呼吸,没个头绪,呆在房间里,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查看。 客厅外十分安静,敲门声停止了,但是即刻,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开锁声,钥匙摩挲锁芯,咔擦咔擦…… 余浅更惊了,对方居然连她的家门钥匙都有?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呆在房间里,惶恐不已,一双手,无助地握住门把,不知开还是不开。 如果是圣司冥,应该怎么办。 如果不是圣司冥,又该怎么办? 正当她为此纠结不已的时候,卧室门被人敲响了,门外传来好听的男声:“浅浅,你在里面吗?” 听见这声音,余浅终于松了口气,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放下了。 是赫连夜,是夜,不是圣司冥。 她擦了擦额前的汗水,猛地抬手,拉开了门。 赫连夜俊逸非凡的面庞,顷刻间出现在了眼前。 余浅惊了一下,被他瞳孔里,锐利的光芒闪到了。 但是当她再看过去,一切已恢复了原样。 赫连夜还是最初温和的样子,面目柔和,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 余浅与他对视几眼,注意到他脖间的十字架项链,觉得很是眼熟,但又说不上来哪里眼熟。 出于礼节,她淡淡拉开唇角:“夜,好久不见了。” 第261章 女人和男人的不同 赫连夜担忧道:“我还以为你在房子里出了什么事,所以,才焦急的开了门。” 余浅淡淡一笑,推开他,往客厅走去:“你别瞎担心,我能出什么事?” “我听保洁阿姨说,你回来了,但是看上去不太妙,我下班没事,顺路过来看看,顺便,收一下这个月的房租。”赫连夜跟在她身后,忧心忡忡的说道。 闻言,余浅低下脑袋,故意将他的关怀拒到千里之外:“房租已经准备好了,正准备给你汇,那我就交现金给你吧。” 说完,她走进厨房,准备了一壶茶水,先给赫连夜沏上:“你先在客厅等一下,我去拿钱。” “好。”赫连夜接过茶,轻抿了一口。 余浅来到卧室,里外翻找着现金,这段日子,她过得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取出来的钱放到哪里去了,也可能是都花掉了,反正找不到,到处都找不到。 余浅烦闷的蹲下身子,然后将自己包成了粽子,双手揣兜,走出去。 赫连夜望见她从头包到尾的造型,差点没一口茶水喷出去。 “浅浅,你这是做什么?” 余浅毫不在意的道:“不好意思,现金用完了,还需要去银行取。” 赫连夜听闻,将茶杯放下:“那走吧。” “银行不远的,就在楼下,步行五分钟就到了。”余浅打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赫连夜换好鞋子跟上,与她肩并着肩:“既然是五分钟的事情,你为什么把自己裹成这样?” “……” 余浅知道自己看上去很奇怪,但是,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为了以防万一,她不得不这么做。 聪明如赫连夜,怎么会看不出余浅的小九九。 他们从楼梯上走过。 拐弯的一刹,他忽然问:“浅浅,你是不是在躲什么人?” 余浅怔了几秒,摇头说:“没有。” “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突然回来住了?” 赫连夜紧抓着问题不放,他的关心,并没有让余浅觉得窝心,她只感到,被人戳住痛楚的难堪。 这段日子发生的所有,是她心底最痛的伤,她不能告诉任何人。 赫连夜也不为难,换了话题,继续道:“前段时间,我因公务再次出了国,抱歉,对于国内的事,我一无所知。” 余浅拉高了帽檐,漫不经心的问:“工作还顺利吗?” “很顺利。”赫连夜目视前方,十字架随着走路的动作,上下颠簸着。 “浅浅,你以后都会住在这里,不走了,对不对?” 余浅一听,脚下步伐忽然加快,包裹在围巾下的嘴巴,死抿成了直线:“无论我走不走,我都会付你房租的。” 赫连夜偏头,两只深高莫测的眼睛,眯成了缝隙:“浅浅,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余浅没有看他,依然疾步往前,她的内心,很乱。 从前,她可以喜欢赫连夜,但是现在,她做不到了,圣司冥搅合了她对赫连夜的感情,也代替了赫连夜在她心中的位置。 果然,有句话说得好,女人和男人不同,谁对她好,她就爱谁,这是真的。 她和圣司冥在一起半年了,从夏天到冬天,他对她的每一点好,她都记在了心里,忘不掉的。 而赫连夜,则淡出了她的生活,整整半年。 余浅咬了咬唇,道:“夜,我们只是房客与租客的关系,我希望你,不要忘记这一点。” 赫连夜高高扬起了眉毛,这么说,是墨一厢情愿追着这个女人不放? 他无声的笑起来,和圣司冥比起来,墨的确差了那么一点,那就让他代替墨,把差的这一点补上吧。 反正,近段日子,他无聊的很。 赫连夜挽起善解人意的笑容:“这我当然知道。” “不过,除了这层关系外,我还是你曾经的老板,不是吗?” “是。”余浅不可置否。 “所以,身为赫连集团曾经的员工,你有没有兴趣参加赫连集团的圣诞庆典?我听阿姨说,你很久没出门了,也应该出来转转了吧,难不成,你想这个圣诞,自己过?” 圣诞。 不知不觉,已经到圣诞了。 余浅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这天,好像要下雪了似得,寒风凌冽,雨水不断,佩城的冬天,冷的出奇。 她裹紧外套,低下了脑袋,脑中混沌极了,这段日子,她在家实在闷得慌。 但是,她不敢冒险,圣诞晚宴一定会有很多人出席,万一有人认识圣司冥,将她的下落说出去了,那她,必死无疑。 “放心,这是咱们公司内部的晚会,外人参与不进来,而且,是面罩晚会,谁都见不到对方的真容。”赫连夜似乎看出余浅的担忧,微笑着说道,一只手,悄悄握住了十字架。 atm机已然到了,他们二人纷纷停了脚。 余浅没有应答,先进了室内,取了钱。 赫连夜绅士地站在门外等着,修长的指,始终停在十字架上。 很快,余浅从里头走了出去,将钱递给他的一瞬间,她点头说:“好,我去。” 她不想在人声鼎沸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过,她其实,最怕孤独了。 赫连夜接过钱,咧嘴笑了:“那我明天下午,过来接你。” 余浅急忙摇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过去就好。” 赫连夜依然秉持着绅士风格,绝不强人所难:“也行,那我回头把地址发给你。” “好。” 他们两人又从银行走回了小区。 余浅站在楼下,目送赫连夜开车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在赫连夜关窗的那一瞬,似乎看到他眼底,掠过一抹精光。 那双黑眸也不似往常柔和,总让人觉得冷森森的,似乎带着冷锐的成分。 余浅盯着车窗里的赫连夜,明明和以前一样啊。 她摇了摇头,以为自己没休息好,所以产生了错觉。 次日傍晚,一身休闲打扮的余浅,乘搭着出租车,赶往宴会地点。 她对着后视镜,拉了拉脸上的狐狸面具,这面具很大,遮去了她面部的三分之二,只留出一张嘴巴。 不会有人认出自己的,余浅在心底安慰着自己。 第262章 爱情来得太快 出租车到了地方,车窗外呈现的,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娱乐会所,里面各种娱乐设备一应俱全。 从远处看,仿佛人间天堂一般,会所门口停放了许许多多,价格不菲的豪车。 余浅看的眼花缭乱,她犹豫着,到底进还是不进。 这般豪华的场景,让她联想到了和圣司冥的那些曾经,强烈的耻辱感逼的她想逃。 然而就在这时,一辆豪车驶入停车场,强烈的车灯猛地打过来,余浅眼球受了刺激,条件反射地,她伸手推开门,快步闪了进去。 柔和的灯光入目,所有的一切,都铺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气息,大气而不失典雅,会所里的所有,都奢华的仿佛一场梦境。 屋内,聚拢了不少人,全部是赫连集团的员工,大家三三两两拢靠在一起,聊着八卦和家常,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面具,各种各样的款式都有,也有的和她一样是狐狸的,但是没有红色的,她是唯一一只红狐狸。 环境十分静谧优雅,角落里摆放了一颗超级大的圣诞树,一个肥嘟嘟的圣诞老公公,正拿着绿色袋子给大家派送礼物。 余浅独自一人走到吧台前坐下,她盯着调酒师熟练的动作,看的有点儿出神。 “小姐,要喝点什么吗?”调酒师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 余浅摇摇头,只是觉得无聊,她的目光往不远处的大舞台扫去,热络的氛围彻底渲染了,只见,台上几名女子正在曼舞,没有暴露的衣着,没有狂暴的dj音乐,只是简单而纯粹的正规舞蹈。 果然,赫连夜和圣司冥的品味是不一样的。 圣司冥一味追求刺激,而赫连夜,却是平平淡淡,简简单单,只有这样的男人,才是居家型的吧。 余浅正胡思乱想着,忽然,肩膀被人拍打了两下。 她猛地回神,看见了没有带面具的赫连夜,他绅士的和她打了声招呼:“浅浅,晚上好。” 余浅一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全场除了你,还有谁会穿休闲装?”赫连夜打趣的说着,将手里的包裹丢过去:“拿去换上吧,看合不合身。” 沉甸甸的包裹砸到了手上,余浅怔然:“这……” 赫连夜挑了挑眉头:“我已经买了,你不穿的话,我只能丢掉了。” 他都怎么说了,她还怎么拒绝…… 余浅抓紧包装袋,酝酿了半天,才道:“好吧,谢谢你了。” 赫连夜微微一笑,拿着酒杯走开了。 她也拎着包装袋,进了洗手间。 这是一条黑色的哥特式长裙,层层叠叠的蕾丝,摇曳出妩媚的弧度,十分漂亮。 余浅换好衣服,往大厅走去。 放眼望去,她总算和这隆重的场合,搭上了一点边。 余浅提着略长的裙摆,走到大厅门口时,和圣诞老人不期而遇了。 肥嘟嘟的小伙子和蔼极了,看见余浅后,露出了阳光的笑容,他那长长的白胡须,一路延到胸膛,把嘴巴也遮去了。 余浅回以礼貌性的笑容,刚想走,小伙子从绿口袋里掏出了一份礼物,递给了她。 一个圆形的小盒子塞到了余浅手中,她微微一笑,没想到在圣诞节这天,自己也能收到礼物。 “谢谢了。”微笑说完,她拎起裙角,前脚迈了出去。 忽然,一个小小的人儿冒冒失失冲了过来,他一看到圣诞老人,顿时手舞足蹈起来,一蹦一跳的黏上小伙子的大腿:“啊,是圣诞老人,圣诞老人耶!” 激动地念叨完,他平复了下心情,眨巴着骨碌碌地大眼睛道:“圣诞老人,你给我带礼物了吗?” 小伙子很尴尬,手伸进袋子里摸了摸,已经空了:“小朋友,真对不起啊,礼物已经发完了哦。” 小家伙一听这话,抱着圣诞老人的手顿时松开了,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全是委屈,他委屈的直跺脚,揉着眼睛哇哇大哭起来:“怎么可以这样嘛,圣诞老人,我不喜欢你了呜呜呜……” 一年一度的圣诞节,他盼到了现在,可是圣诞老人,却忘了给他准备礼物! 呜呜,好委屈,心好痛哦! 赫连瑾越想越委屈,越哭越凄惨。 巴掌大的小脸上不一会儿就布满了泪珠,骨碌碌的大眼睛被泪水洗涤的尤为清澈,他还在哭,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听着让人心疼。 余浅定在原地,细细打量哭泣中的小家伙,这明明是他们第一次相见,她却觉得似曾相识,尤其是小家伙的鼻子和嘴巴,简直和圣司冥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呆了几秒,不可能啊,和圣司冥在一起了半年多,从没有听他说过,他在外还有个儿子。 也许,只是撞脸了吧。 余浅晃晃脑袋,见小家伙哭的实在伤心,她有点于心不忍,双膝一屈,蹲在了小人儿面前。 赫连瑾还不知道发生了啥,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他看见了一个戴着面具的奇怪姐姐,那姐姐有着一头好漂亮的头发,还有一个好漂亮的嘴巴。 他呆呆地看着,觉得这个姐姐,实在太太太吸引他了! 完了完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吗? 天呐,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啊! 小家伙眨巴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居然忘了哭,居然把圣诞老人欠他礼物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好不容易碰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还管什么礼物啊,哈哈哈哈。 余浅哪里知道赫连瑾此时的小心思,她只看到他小脸通红,一脸便秘的样子,沾着泪的小脑袋还不好意思地低了下去,半天,偷偷看她一眼,那小眼神,欲拒还迎的,跟思春了似得…… 余浅秀眉蹙起,这小孩怎么了? 赫连瑾私下绞着两根手指头,娇滴滴的道:“你、你叫什么嘛……” 这声音太小了,余浅压根没听到,她担忧的伸出手,试了试赫连瑾的额头。 白嫩的小脸蛋顿时成了娇艳欲滴的小苹果,小家伙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睨了余浅一眼,嘴里嘟哝道:“哎呀,你怎么这么主动,我爷爷说了,女孩子要矜持的……” 第263章 浅浅,我保护你 “啊?”余浅听不懂,这小子嘟嘟哝哝的说什么呢? 哎呀,真是笨女人! 赫连瑾在心里吐了个槽,看来呀,还是得他主动才行。 翘高了小脑袋,外加踮起了小脚尖,赫连瑾学着偶像剧里的经典动作,“吧唧”一口,强吻了余浅的侧脸。 亲完,他强装淡定,模仿爷爷平时意气挥发的样子,指着余浅的鼻子宣布道:“好啦,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赫连瑾的人啦!” 余浅有点懵,看着小家伙一蹦一跳的,她又忍不住笑:“我……” 赫连瑾及时打断了她,叉着小腰,傲视群雄:“不要解释,我知道的,从你见到我的第一眼开始,你就深深地、不可自拔地爱上了我,没办法,谁让我长得倾国又倾城呢,把名号报上来吧,以后啊,我赫连瑾罩你。” 余浅十分配合,俯首称臣道:“那大哥,我的下半辈子就靠你了。” 赫连瑾小眉头一皱,不高兴了:“哎呀,什么大哥,真难听,你就叫我小瑾就好啦,对啦,你到底叫什么嘛。” “我叫余浅。”她忍不住地笑了笑,觉得这小朋友真的好可爱。 赫连瑾在心里嘀咕了一下,最后放声道:“女人,那我以后就叫你浅浅啦。” 女、女人…… 余浅笑喷了,这些都是谁教他的,也太早熟了吧? “好了不闹了,这个礼物送给你。”余浅把圣诞老人送她的小圆盒,塞进了赫连瑾的手心:“小瑾,圣诞快乐哦。” 小家伙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抱着小圆盒开开心心的蹦跶:“耶耶耶,小瑾有礼物了哦!哈哈,浅浅你真好!” 他高兴的不得了,小脑袋一扬,吧唧一口,亲的余浅满脸口水。 “哈哈……”她忍俊不禁的笑,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有了愉悦的感觉。 小瑾专心致志地拆礼物,圆形盒子突然打开,里面的糖果撒了一地,小瑾兴奋的哇哇大叫,蹲下小小的身子,小短手将糖果捡起,一颗颗的放进盒子里。 “浅浅,要不要吃糖?”他抬起头,特别有礼貌的问道。 “浅浅不喜欢吃糖。”余浅摸摸他的脑袋,母爱爆棚:“对了,你的父母呢,怎么能放任你一个人乱跑?” 说到这个,小人儿一脸委屈:“我爸爸在跟别的叔叔聊天,小瑾好无聊好无聊的。” 说话间,会所里的灯光突然一盏一盏,逐次熄灭,刚才还人声鼎沸的会所,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金碧辉煌的样子不复存在,一切的一切都沉浸在了黑暗里。 余浅和小瑾都被吓住了,小家伙哪里经历过这种可怕的事情,灯光熄掉的一瞬,他吓得浑身直哆嗦,但还是咬着牙根,坚持没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他蹬着两条小短腿,跑到余浅面前,张开双臂,矗在她面前拥护着她,倔强而坚强的说:“浅浅不要怕,我保护你!” 明明自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却还要倔强的保护她。 “谢谢小瑾。”余浅躲在赫连瑾的背后,这一刻,觉得小人儿的肩膀,似乎真的很宽厚,可以支起一片广阔的天地。 会所里的黑暗持续了几秒,忽然的,所有的灯光都在一瞬间亮起。 眼前亮如白昼,强烈的光芒刺进来,然后是一阵柔和的音乐。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会的压轴节目了。 小人儿依然倔强的护在余浅面前,直到灯光全部亮起,他才警觉的收回了两只小短手:“浅浅,天亮啦,不用怕啦。” 远处,那些带着面罩的贵妇们,每个人都面露惨白,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 琴声悠扬,乐器的重音搭配上轻巧的琴声,十分的美妙和谐。 主持人出现在了舞台上,高昂的语调,带着浓浓的喜庆味道:“今天是圣诞节,也是我们赫连集团成立五十周年的日子,祝大家圣诞快乐,玩得开心,也祝咱们赫连集团,今后越办越好,更上一层楼。” “另外,自由舞会的时间到了,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带上你的小伙伴,一起上台共舞一曲?” 闻言,小家伙激动的咧开小嘴,抓着余浅的胳膊,胡乱叫着:“我也要,我也要!” 余浅莞尔一笑:“你会跳舞吗?” “不……”差点就和盘托出了,赫连瑾即使住口,挽留住自己大大滴面子:“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你跳舞嘛,主持人说了,要带上小伙伴,你就是我的小伙伴呀!” 小脑袋偏了偏,他看见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弯下了腰,向女子伸出手:“这位女士,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然后,那个女人就很痛快地答应了他! 小瑾好像领悟到了什么,当即,整理好了脖间的红色蝴蝶结,他觉得应该没问题了,自己应该很正经了。 轻咳了一声,他非常正式地弯下了腰,模仿刚才男人的动作,向余浅伸出了小小的爪子:“浅浅,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浅浅,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两句相同的话,不同的手,突然同时伸向了余浅。 赫连瑾愣了一下,睨着自己手旁的那只大手,他不开心,很不开心。 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觊觎他赫连瑾的女人? 赫连瑾气势汹汹的抬起头,一看,不得了了,连忙缩回了头。 天辣,站在他旁边,和他争夺浅浅的人居然是自己的老爸! 小家伙的精神一下子崩溃了,眼底悠悠湿润起来,老爸这么帅,又这么有钱,浅浅肯定会选择老爸的,哎,他没戏了啦,他怎么会是老爸的对手嘛! 赫连夜也抬头睨了一下,发现说话的人是赫连瑾,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仅仅是一下,随后,便舒展开了。 那只伸出的大掌,并没有收回,似乎是在等,余浅的答案。 余浅表示懵逼,她没想到,赫连夜和赫连瑾会在同一时刻伸手。 面对赫连夜的大掌,她犹豫了,最后低下眼去,果断牵住了赫连瑾小小的手掌:“走吧,我们去跳舞。” 赫连瑾一脸不可置信的小表情:“咦,浅浅,你居然选了我?你不会后悔吗?那个男人可是钻石王老五耶。” 第264章 那是我爸爸 余浅笑着调侃:“我更喜欢,你这个钻石小老五。” 一大一小,手牵着手往舞池走去,画面尤其的和谐美好。 小家伙笑嘻嘻的道:“哈哈,等我有钱了,我这个小老五,一定要娶你做老婆。” “好啊,我等着。”余浅当然没有傻到把小孩子的诺言当真,她故意笑着配合,两个人,都是笑哈哈的。 唯有被抛下的赫连夜,他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那一大一小的背影,敛了敛唇,指尖轻扣吧台:“一杯tequ。” 酒水很快送到了面前,他端着酒,浅浅品尝着,目空一切的黑眸,落向舞池里。 里头挤满了不少人,唯独余浅和赫连瑾是最奇怪的一个组合,一个成年女人,带着一个仅仅有她小腿高,才四岁的小孩子。 这一高一矮,存在巨大的身高差,要怎么跳舞? 小家伙垫着脚尖,想够上余浅的手,奈何他就是努力往上蹦,都够不着她的爪子。 小家伙颓废不已。 余浅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双臂轻轻曲起,将赫连瑾抱进了怀中,他的双腿没有着地,她牵着他的小手,轻轻地旋转。 光是简单的几个动作,很是标准,而且,充满了母爱的味道。 舞池里的灯光一道道的打下,从远处看,她一身名贵的黑色礼服,使得她仿佛一只形态姣好的黑天鹅,妖娆的身姿包裹在礼服之下,轻盈如春燕展翅,头发与裙角在明媚的灯光下飘散,仿佛全世界都投入到韵律中,所有人听到了时间断裂的声音,因她的舞动,她像一只悲傲的雀,身躯辗转缠绵。 大家都被余浅舞动的身影折服了,全场寂静,只剩音乐的声音。 就连她怀中的赫连瑾都看呆了,他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下意识伸出手,探上了余浅的脑后,小手一勾,顺利解开了她脸上的面具。 “啪嗒……” 面具掉在了地上,落下清脆一声响。 余浅脸上一轻,大量的冷空气灌进了毛细血管,她睁大了眼,意识到情况不对,但是大家已经看清了她的脸。 赫连瑾后知后觉,没发现余浅的情绪变了,拍了拍小爪子,由衷的夸赞道:“哇,浅浅,你好美哦……”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全是余浅的影子,赫连瑾盯着她,不停的看,随后蹙起了眉:“不过,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呢?” “哦,我想起来了,我小叔叔……不对,我家里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偶呢。”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及时改了口,差点忘了,小叔叔是赫连家不能提的禁忌。 余浅没心思管赫连瑾说了什么,她匆匆将他放下,慌慌忙忙的去捡地上的面具。 然而,私下已经有人聊起了她的八卦。 余浅咬紧了下唇,将脑袋,埋的很低很低。 赫连夜凝视着那道悲戚的身影,沾着酒水的唇,微微弯了起来。 嘭…… 会所的两扇门,忽然被人从外一脚踹开! 一个身穿西服的男人大步踏了进来,手里拿着木棍之类的东西,他抬起双臂,木棍狠狠砸下,挥碎了一堆的酒水:“赫连夜,你特么知不知道老子今天过生日,老子今天刚好就想定这,你特么先给包了,好,我让你包!” 骂骂咧咧的吼完,男人单脚踩上了桌面,手里木棍也敲打着桌面,他还悠然自得的吹了个泡泡。 右手一用力,桌面都敲出了个凹槽。 “啊……”一堆女人被吓到,一边尖叫着,一边往后躲。 男人狠狠啐了一口:“闭嘴!” 那些女人们,便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动静了。 男人不屑的目光,凝着吧台边,细细品酒的赫连夜。 见他一幅悠然自得,丝毫不受影响的样子,男人怒气大增。 嘭的一下,一脚蹬开了桌子,桌椅碰撞在一起,发出惊天的响动。 男人大步走向赫连夜,一把抓起他的领子,把他拎到了空中:“儿子,爹跟你说话呢!” 余浅听到这话,不禁皱起了眉,这人也太没素质了。 她抬头打量了一下,不料,看见了对方的侧颜,她惊的一下子缩了回来。 竟、竟然是宋锦辰! 那天在夜色的时候,她知道,他和圣司冥是多年好友,若是这时,她被宋锦辰发现了,那么后果…… 余浅不敢想象,她抖着手拿起面具,本想带上,却发现,面具后面的绷带,断了…… “宋少,我不知道你要预定这里,咱们实事论事,我认为,这不是我的错。”赫连夜无比淡定的回应道。 宋锦辰怒不可歇,手上用力,赫连夜的衬衫领口生生被扯出了条口子:“对,不是你的错,是你爹妈的错,他们当初不生下你,你特么就不会跟我在这逼逼了。” 他冷笑着,不屑的骂完,两手一松,赫连夜坠到了地上去。 和余浅一并呆在舞台上的赫连瑾坐不住了,他怎么能亲眼看着自己的爸爸受伤而不顾呢? 眼看着赫连夜摔到了地上,他焦急的想冲过去。 被余浅及时拖住了后腿:“你干什么去?” “我要救我的爸爸。”小家伙的小脸纠成了一团,很是担忧的样子。 余浅一愣,指了指赫连夜的位置:“那是你,爸爸?” “对呀,我是赫连瑾,我爸爸,是赫连夜。” 是啊,他们都姓赫连…… 余浅震惊不已,万万没想到,赫连夜竟然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了…… 宋锦辰本来想,闹到这也差不多了。 结果谁料,赫连夜拿着空酒瓶冲上来,对着宋锦辰的脑袋就是一下子。 “嘭!” 尼玛! 头皮立马痛的发麻,耳边传来嗡嗡的噪音。 宋锦辰伸手摸了一下,好在没有流血,这一下虽然狠,但是没有砸到人的死穴。 他迅速回头,指着赫连夜的鼻子:“你!” “你骂我可以,但是侮辱我父母,我决不允许!”赫连夜微微一笑,还算客气的对他说道。 宋锦辰低笑,伸出的手收了回来,他瞥见了眼满屋的人,无一不是在看好戏,他怎么能让别人免费看他的好戏?所以改天选个无人的时候,他再和赫连夜把这笔账算算清楚! 第265章 你打算怎么拜托我 “好小子,咱两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今天老子生日,不想打动肝火,改天,我非教训的你,哭爹喊娘不可!” 赫连夜无所谓的耸肩:“我等着。” 宋锦辰指了指他的鼻子,带着某种警告的意思,之后转过身,大踏步地离开。 怪蜀黍终于要离开了,赫连瑾蹭的一下,从舞台上窜到了赫连夜身边,昂起小脑袋,忧心忡忡的问:“爸爸,你没事吧?” 赫连夜拍了拍赫连瑾的小脑袋,神情轻松:“放心吧,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余浅也走了过来,看见他的西装外套沾上了灰尘,出于好心,她压低了身子,小心翼翼的拍干净了。 赫连夜笑:“真的。” 即将踏出会所门时,宋锦辰出于本能,回头观望了一下。 两眼,被一张略微熟悉的面庞吸引住了。 他停下脚,抱胸打量着那人,大约三秒,他猛地一拍手,恍然大悟:“哟,这不是,司冥的床伴吗?怎么,和赫连夜搞上了?” 宋锦辰无心的话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全场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余浅更是怔在了原地,一双眼睛,吃惊地望着他。 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回首。 的确,他这么一回头,她定是避恐不及。 宋锦辰抱着胸,大步折返回来,饶有兴致的打量余浅的面部表情,并在她跟前停了脚,似笑非笑的问:“哎,你知不知道啊,司冥已经发布了全世界范围的通缉令,正在大力追捕你呢。” 闻言,余浅胸口一紧,她两手抓住裙角,憋足了一口气,迈步欲走。 宋锦辰早就料到她会逃,眼疾手快的挡住了她的去路,嘿嘿笑道:“别走啊,谁都别走,我现在让司冥过来,高额悬赏金,不要白不要呢。” “不要……不要告诉他,拜托你……” 余浅本就慌张不已,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慌的手脚都哆嗦起来。 她知道,如果自己再次落回圣司冥的手里,下场肯定会很惨很惨,他说过,一旦她选择离开,他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全场寂静下来,众人都沉浸在了两人的交谈里,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很是不可思议。 而赫连夜,则依靠在侧,用余光看戏,没有帮余浅的打算。 那双黑眸,看到了底,也只是冷色一片,什么情绪都没有。 宋锦辰听见她的求饶,薄冷的唇挑起邪魅而又有点玩世不恭的微笑:“你打算怎么拜托我,嗯?” “你想怎样?”余浅皱起眉头,事实上,她并不知道宋锦辰能从她这里获得什么,她自己本身,已经一无所有,而宋锦辰身为一个富家少爷,他要什么没有? 就连女人,估计都是成千上百的往他身边挤吧。 宋锦辰也不想跟她兜圈子,咧开了嘴就笑,笑容带着猥意,诡谲的厉害,他试着往前靠近她,被余浅轻易的夺过,宋锦辰笑出了声,两手强行落在了余浅的肩上,微凉的手指逐渐地,从她的肩头游走到脖颈,那真是白嫩的肌肤,嫩到轻轻一掐,似乎都能流出水来。 宋锦辰喜欢这样的触感,越嫩的少女,他越喜欢,于是勾唇敛笑,他的手就这么轻薄的搭在她身上,并没有拿下来的意思:“陪我睡一觉,如何?” 闻言,余浅真真觉得好笑,她往后推开,到了此时,脸面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想活着,好好的活着,活着找到念念,过上从前平静的生活。 只是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为什么每次都成了奢望? 余浅对上宋锦辰的眼,好笑的问:“我是你朋友玩过的破鞋,你也要?” 宋锦辰对她的话不以为然,也没有丝毫的窘迫,反而轻松的应答道:“我就是想知道,能让圣司冥着迷至今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滋味。 所以,她在他们眼里,或许只是一道食物。 不管光鲜亮丽与否,只要能吃就行。 余浅真真的觉得可笑,她实在不明白这些富家子弟的所思所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宁愿花大价钱,只为和女人共度一宵,一宵过后,就成了路人。 他们的心,有没有真正停过岸? “不好意思,我乏而无味,食如嚼蜡,真的不好吃,你换个别的要求吧。” 还有女人,会这么形容自己? 宋锦辰扬起了眉头,仔细看了看余浅毫无表情的小脸,惨白入纸,犹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也是这般模样,被圣司冥搂在怀里,仿佛一只受了惊的小鹿,却是被牵住脖子的鹿,所以,她无处可逃,只能隐忍。 强上也很刺激,但是他今天,并没有这个兴致,生日是神圣的日子,怎么能玷污上邪恶的事呢? 宋锦辰笑:“真没意思,今天就放你一马,下次你再碰上我,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他搁在她脖间的手,清浅的游走,沿着下颚的轮廓,滑到了耳垂上。 这个动作,充满了挑逗意味。 余浅浑身一僵,她的耳垂,只有圣司冥碰过,她身体的每一处,都只有圣司冥碰过。 突然有陌生人接近,她的警惕心瞬间拉起,刚想躲开,眼前,恍恍惚惚闪过一道极快的影子。 下一秒,那道影子落稳了,停在他们二人身旁,两只小短手,出其不意的抓住了宋锦辰的裤子,他双臂张开,抱住了宋锦辰的大腿,并且一口咬上去,死死的咬住,像只护主的小狗般,怒的小脸都红了:“不许你动我的浅浅!” “哎呦!”宋锦辰疼的大叫,抱着大腿,拼命的甩,想把赫连瑾甩掉。 奈何赫连瑾死也不松口,牙齿像钉子一样,凿进了他的肉里,小短手也死死的压着,就是不放! 宋锦辰觉得大腿的动脉跳的厉害,疼痛从大腿,升到了一整条腿,他一怒,直接一掌将小东西提了起来,力气之大,赫连瑾压根连眼前事物都没看清,忽然一下,感觉自己升天了似得。 “这从哪窜出来的死小鬼?”宋锦辰打量着手里的小鬼头,本来怒气冲冲的脸,在看清小人儿五官后,生生僵住了:“你别说,和司冥挺像的啊,你给他生的?” 这话,他问的是余浅。 第266章 小瑾帅不帅 他从阿金那儿打听来,余浅五年前和圣司冥在一起了,但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分道扬镳,他对别人的这些破事不感兴趣,唯一感兴趣的是,圣司冥这个冷血无情的大冰块居然对余浅钟情了五年? 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在他的眼里,这不是圣司冥会做的事情。 所以,自然而然,也激发了他对余浅极大的好奇心。 不晓得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 这个孩子,莫非是他们两的? 余浅紧张的盯着宋锦辰的手,很怕他突然松手,会摔了赫连瑾。 “不是,你放他下来!” 闻言,宋锦辰撇了撇嘴:“我说也不可能。” 大手一扬,将赫连瑾丢给了余浅。 他可没有虐待儿童的特殊嗜好。 宋锦辰低头,看了看裸露了两道齿印的大腿,咬得很深,但伤口不大,回去包扎一下就行。 紧皱的眉头松开,他最后瞥了眼,依靠在吧台处观戏的赫连夜,冷冷哼了一声,大步离开了会所。 “有没有伤到哪里,啊?”余浅怀抱着赫连瑾,忧心忡忡的打量着,上上下下,生怕他受伤。 赫连瑾搂住余浅的脖子,骄傲的挺起小胸脯:“浅浅,我帮你打跑了坏人耶,我帅不帅?” 嘿嘿,想到刚才的一幕,他就热血沸腾呐! 余浅被他逗笑了,搂着小家伙的背,能认识这么可爱的小朋友,今天这趟算是没白来。 “帅,非常帅,小瑾是我见过的,最帅的男人了。” 听到此等夸奖,赫连瑾更是美到天上去了,一个左勾拳,一个后踢腿,自己在原地练起了武功。 余浅则满场寻找着赫连夜的身影,见到他在吧台边奄奄一息,她担忧的走过去:“你还好吗?” “刚才头有点晕,现在好多了。”赫连夜轻喃,突然问:“宋少走了吗?” 余浅点头:“嗯,我们也走吧。” 领导不说散,员工们都留在会所里不敢走,若不是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晚会早就该结束了。 赫连夜到台上挥了挥手,员工们便一哄而散了。 余浅也扶着他慢慢往外走,赫连瑾在旁边玩的欢快,沉浸在自己的武功梦里,出不来。 “小瑾,是你的儿子?”去往停车场的路上,余浅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赫连夜黑眸一眯,警觉道:“不然是谁的?” 余浅看出他误会了,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没想到,你居然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了。” 赫连夜无声无息的笑了:“年少时犯的错,总要付出代价的。” 余浅皱眉,小瑾在他眼里,只是一个错误吗? “放心,我对小瑾很好的,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全部。”赫连夜看出她的疑惑,率先解答道。 “那,小瑾的妈妈呢?” 小瑾的妈妈,在夜的心里,一点分量也没有吗? “她出车祸死了。”赫连夜淡淡说着,神色波澜不惊。 余浅一愣,随即弓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她不知道赫连夜的背后有这么多的事情,他们以前接触的时候,他从没和她说过这些…… “上车吧。”男人按了遥控,先进了驾驶座。 余浅将赫连瑾安顿在后座里,然后自己坐进了副驾。 “不好意思啊,因为实在是太晚了,所以,只能麻烦你送我一趟了……” 这个点,连路边的出租车都很难打到,她也是被逼无奈,才会让他绕远路,送自己一趟。 赫连夜打着反向盘,从后视镜里看她:“说什么傻话呢。” 口吻一贯的宠溺,他的温柔,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余浅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轻声叹了口气,她只不过,是赫连夜途径的一道风景,随着时间逝去,终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车子停到楼下的时候,赫连瑾已经趴在椅背上睡着了。 余浅回头看了看小家伙,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她轻声和赫连夜告别,下车,回了家。 一直到她踏进家门口,楼道的车灯才缓缓移开。 夜真是个细心的人,以后嫁给他的女孩,一定会很幸福的。 只是不知道,那个女孩,会过小瑾这一关吗? 这小家伙人小鬼大,恐怕不是什么人都能降住的吧。 余浅摇摇头,自己瞎操什么心。 这是凌之微醒来的第三天。 前两天,她连动都不能动,一枚子弹嵌入了她的右胸,好在是右,若是射到了左边,情况就危险了。 她一动,右胸就火辣辣的痛。 子弹已经取了出来,但是落下一个伤口,祁琛每到傍晚就会来给她换药,第三天的时候,伤口终于结了痂。 凌之微躺在床上,悠哉的翻看着电视。 对于帝堡内,余浅逃掉的消息,她不发表任何看法,这是她预料之中的事情,也是她所期待的事情,她为圣司冥挡了一抢,这于情于理,都会让余浅受到震撼,她选择离开,就是自己想看到结果。 凌之微勾起笑容,不免为自己的聪明感到愉悦。 凡事都需有付出,才能有回报,如果你连付出的勇气都没有,怎么谈收获? 祁琛来给她换了药,终于说,她可以下床走走了。 凌之微立刻让佣人扶着自己去外面走走,薛管家将余浅的话传达过来的时候,她只是淡淡一笑,笑余浅愚蠢,居然真的为了她,而放弃了自己的幸福。 听闻圣司冥躺在主卧里,不吃也不喝,已经好几天没出来过了。 凌之微皱了皱眉,端起厨房里的食物,学着余浅贤惠的样子,敲响了主卧的门。 里头安安静静,没有声音。 凌之微手指探上了门把手,轻轻用力,门便开了。 推门进去的一瞬,一个抱枕狠狠地砸了过来。 她手上一痛,掌心里的碗,啪嗒一声,摔碎了,饭菜成了狼藉一片。 凌之微怔然,即刻抬起了头,她看见圣司冥坐在书桌前,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也松松垮垮,憔悴的不成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往日的利索帅气? 男人也在看她,顺手抄起水杯砸了过来:“滚!” 这一次,凌之微闪身躲开了,水杯没有砸到她,扑了一墙的水渍。 第267章 有消息了 凌之微的发也湿了,她低下头,十指私下攥成了拳。 她为他挡了一枪,他却仍不待见她。 圣司冥的眼里,真的只剩余浅了吗? 不,她不信! 只要是个男人,就抵挡不了温柔的诱惑,她一定要想尽办法,让圣司冥对自己提起兴趣! 凌之微拿起地上的抱枕,将其放到床上,苍白的小脸微微一笑,笑容很是温柔贤淑。 圣司冥讨厌她的笑,以前余浅也天天这样对他笑! 他站起了身,撸起的袖口,胳臂之间,布满了青紫色的针眼:“我让你滚!” 凌之微不为所动,折过身,无比娴熟的打扫起房间,把床上堆积的女性衣物,一一塞进了衣橱。 圣司冥怒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余浅以外,凌之微是第二个,不把他的话当回事的人! 简直是找死! 男人怒不可歇,粗壮的手臂,一下擒住了凌之微的喉咙,他可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这一掐,就是用力了气力,把自己对余浅的怨恨,全撒在了凌之微头上! 凌之微倒乖的很,不挣扎也不反抗,瞪着一双大眼睛,怔怔地看他。 那种倔强中,又带着祈求的目光,让圣司冥觉得异常熟悉。 以前的余浅,也常这么看他。 圣司冥的黑眸荡起了波浪,面前的人,虽然是凌之微,可是他瞳孔里倒映出的影子,却是余浅。 男人瞳孔缩了一下,似乎被什么激到了,猛地松开了手! 凌之微终于得到了解脱,背抵着墙壁,大口喘息。 圣司冥盯着她看了两秒,确定她并非余浅,便抓起她的两臂,往外拖拽。 两人挣扎间,凌之微的手臂蹭到了胸口的位置,她顿时痛的惊叫:“圣总,你碰到我伤口了。” 闻言,圣司冥联想到她为自己挡枪的一幕,心头微微不忍,便松了手,怒声斥道:“我最后说一遍,从我的眼前消失!” 凌之微不用圣司冥多说,自己从主卧里走了出去,并轻轻关上了门。 入夜,窗外只剩黑漆漆的夜幕,圣司冥盯着身侧的枕头发呆,忽然,枕边的手机响了。 他瞥了眼来电显示,匆匆接起:“有没有消息?” “有的先生,余小姐的银行卡产生了最新的消费记录,我们的人在她消费的地点蹲守,已成功摸清了她所在的位置。” 圣司冥听闻,心头沉甸多日的石头,落了一半:“哪里?” “东盛小区,二号楼二单元,202号房。” “马上备车,我现在就要去找她。” 说话间,他不顾自己身体虚弱,已经起了床,穿好了外套。 罹绝道:“先生,现在……不妥吧,已经凌晨了,余小姐估计都睡了。” 圣司冥双眉惯性地微蹙,单手拉上拉链:“我一刻都等不了,现在就去!” “是。” 趁着夜色,几辆豪车,浩浩荡荡地驶入了东盛小区。 圣司冥抱胸依在楼梯扶手上,黑眸凝视着,202号房门口,忙着开锁的两名锁匠。 他们动作熟练,短短五分钟的功夫,已然开好了门,并配出了一把新的钥匙,给了圣司冥。 “很好。”男人勾唇,掏了一叠钞票丢过去,两名锁匠拿了钱,迅速离开现场。 圣司冥让其余人在楼下等,他独自一人,迈进了房子里。 四周仅是黑漆漆的一片,他眯了眯眼,很快摸清了房子的布局,很小,和帝堡简直没有可比性。 男人推开了主卧的门,蹑手蹑脚的踏进去,黑眸四下打量,很快,锁定了床上那道黑色的影子。 身形看上去和余浅差不多,这一刻,他承认自己,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她居然敢从他的身边逃走,她居然又逃了。 他现在捉住了她,应该怎么惩罚她呢? 直接带去帝堡? 不,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一有机会,她还是会想方设法的逃。 圣司冥眉头微蹙,思索了下,干脆仍由她去,从一点一滴下手,让她明白,她是根本逃不掉的。 只有真正让她死心了,她才会,心甘情愿的在他的身边当一只木偶。 这么想着,男人收敛了心头的怒火,嘴角的笑容,是专属于恶魔的残暴。 厚厚的大掌伸出,他轻轻顺了顺余浅的长发,黑眸,凝视她恬静的睡颜,两条秀眉之间,却是皱起。 他用手抚平了她眉间的疙瘩,动作轻柔至极,却,还是唤醒了浅眠中的余浅。 她感觉脸上痒痒的,透过浓密的睫毛,她看到床头杵着一道黑黑的影子,抚在她脸上的微凉物体,就来源于那个物体,她不敢动,睫毛不自然的颤抖,余浅以为自己遇到传说中的鬼压床了。 随着物体轻轻的移动,淡淡的薄荷味冲进了脑海,余浅的呼吸停顿了两秒,被褥之下的手脚僵住了。 她一动都不敢动,心里明白,那道黑影不是鬼,而是恶魔! 男人抚摸了她很久,最后惋叹一口气,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余浅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她惶恐不安极了,趁着夜色,穿上衣服,便开始逃。 她入住了一家酒店,刷卡付完了房费,躺在床上时,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圣司冥是怎么找到她的? 才短短三天,未免也太快了吧? 余浅愁眉似锁难开,心里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目光,忽地落在了床单上的银行卡上。 该不会,是因为这张卡吧? 不是没有可能的事,这卡,绑定的是圣司冥的身份证啊! 余浅怔怔然,为了以防万一,她当场把银行卡掰成了两节,不要了! 掰断的同时,她也成了身无分文的人。 在酒店度过一晚以后,余浅开始找工作,工钱多少无所谓,只要包吃包住就好。 这样的工作,其实不难找,以她的学历,长相,还有温顺的性格,在人才市场转了一圈,很快应聘了餐厅服务生的工作,这次,居然比以前容易的多,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老板带她进了员工宿舍,很小的一间房,里头摆了两张上下床,四个女人,睡同一间。 余浅没有意见,这样的关头,容不得她挑剔什么。 第268章 我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住下后,她和其他人一样,穿上了制服,到不大不小的餐厅里,熟悉工作流程。 这是一家小餐馆,菜单上主要是一些家常菜,所处的位置也比较偏僻,离市中心不算近,平时的客流量也没有很多,四个服务生足够招待了。 也是因为这样,余浅才会选择,到这家餐厅工作。 她完全不用担心,圣司冥那种富家子弟,会到这种简陋的地方来吃饭。 其他的三个女生与她年纪相仿,挺好相处的,但是余浅不爱说话,和她们也只是泛泛之交。 开饭的时候,所有的员工围绕着一张桌子,一边吃饭,一边说说笑笑,倒还算温馨。 也有人,在餐桌上对她问东问西,有的余浅会回答,有的,她闭口不答。 像是有没有男朋友,父母做什么工作这类,她都是自动忽略了。 每天最忙碌的时候,是晚上。 这附近紧挨着工地,来吃夜宵的农民工居多,一吃一喝,再和同伴吹侃两句,非拖到凌晨一两点才能结束。 余浅咬牙熬着,上菜刷碗,一周下来,瘦了一圈。 她以为自己逃出升天了,只要努力工作,努力存钱,总有存够的那一天。 她不相信,自己每一次都会遇到骗子,对于念念,她从不肯放弃希望。 殊不知,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了圣司冥的手里。 在她逃走的第二天,他便收到了相关信息。 男人不怒反笑,一道命令施下去:“把佩城所有机场都给我封了,各个企业也都封杀,再把卡里的钱给我冻结,我看她身无分文,走投无路,能撑到什么时候!” 圣司冥很肯定的以为,她会像从前一样,要不了几天,就会主动找他求饶。 然而一周过去了,却连她的半条影子都没看到! 圣司冥又怒:“怎么回事?” 罹绝看了看手头的资料:“先生,余小姐现在在郊区的一家小餐馆里做服务生……” 男人黑眸危险地眯起,长指曲成了拳,她居然愿意屈身到小餐馆里打工? 果然是余浅,为了钱,她愿意百般折腾自己,连夜色那种地方都去了,餐厅服务生,又算得了什么? 圣司冥冷冷地笑了,他站起来,拿起外套,大步离开了公司,驱车直往偏僻的郊区。 整整一个小时的车程,他褪去往常的不耐,专心驾驶车辆,往公路深处涌去。 罹绝早把餐厅的具体位置发到了他的手机上,圣司冥根据导航的提示,在郊区转了十分钟,顺利找到了那家餐厅。 这里的环境实在不怎么样,四处是尘土,地上的路,也凹凸不平,车辆颠颠簸簸,圣司冥一度怀疑,车胎要爆了,颠簸了一会儿,豪车停在了餐厅门口,他没有下车,打开车窗,向外眺望着。 餐厅灯火通明,他的视线很清晰,门内大厅里,他看见了穿着制服的余浅,那消瘦的身影,摇摇欲坠,苍白的小脸,明显瘦了一圈。 他好不容易把她养肥,结果,她轻而易举就瘦了。 不大不小的餐厅灯火通明,两扇大门敞开,他的视线很清晰,门内大厅李,他一眼看见了穿着制服的余浅,那消瘦的身影,摇摇欲坠的,一张小脸蛋苍白胜雪,脸颊两侧凹进了一部分,明显瘦了一圈。 男人的视线深邃起来,他好不容易才把她养肥,她却轻而易举的瘦了! 该死的,这死女人到底懂不懂得照顾自己! 离开了他,她难道连一日三餐都不知道吃了吗? 圣司冥抓紧了窗沿,呼吸沉重,另一只手捂住了胸口,十指紧攥,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视线继续前移,他看见余浅正点头哈腰的给别人倒茶水,顺着低头的动作,她一头青丝垂了下来,遮去了白皙的侧脸。 男人看了眼腕上手表,已经晚上十点了,她这个工作,居然还是夜班。 男人的胸口开始烦闷起来。 余浅低头倒茶,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盯着她。 这道目光很不善,让她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心头愈来愈不安,倒茶的手忽地抖了下,滚烫的水壶从手中跌落,重重砸到地上。 “啪嗒……” 水壶碎成了渣片,溅落了不少滚烫的水珠,大部分路落在了余浅的脚踝上,也有一小部分,滴落在了客人身上。 那几名农民工顿时大叫了起来:“你怎么搞的?” 余浅歉意的低下脑袋,拼命鞠躬道:“对、对不起。” 圣司冥看见她这幅样子,胸口一动气,下意识扣住车门扶手,想下车,护住她。 可是,忽然之间,他想到了她离开他的事实,扣住车门的手,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 若是他们现在见面了,她又会逃去哪里? “你看你把我烫的!皮都红了!”其中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道。 “实在对不起,真是太对不起了……” 望见余浅可怜兮兮的模样,对方也不忍心为难,挥手慷慨道:“下次小心一点啊!” “好,我一定会小心的。”余浅急忙附和,找来了扫把,将狼藉的现场打扫干净。 圣司冥看她一瘸一拐的,不忍再看下去,直接驱车走了人。 一路上,不知闯了红灯,他将油门踩到了底,像是不要命死似得,疯狂的冲出去! 凌晨一点,终于下了班。 余浅扶着墙壁,一瘸一拐的往宿舍走去。 后面的人瞧见了,急忙扶住她:“你没事吧?” 余浅摇头,清浅的笑了笑:“你没事。” 回到了宿舍,她向舍友借来了药膏,将裤子轻轻掀起,她的小腿肌肤已经烫红了一片,还有几颗小水泡。 烫的不算严重,也不算简单,小腿一碰就疼,余浅皱着眉头,随便抹了点药膏,就算完了。 躺在不大不小的木板床上,灯熄了,她盯着屋顶,只觉得深深地迷惘。 “你去哪了,我听阿姨说,你又走了?” 余浅站在餐厅门外,听着电话里赫连夜的问话。 她顿了下,回道:“嗯,我临时有点事情,房子我不租了。” 赫连夜手上捏着余浅最新的地理信息,他眉目轻佻,勾唇道:“既然这样,那我把房租退给你,你在哪里,我们见一面吧。” 第269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余浅看了看空荡荡的餐厅,抿唇道:“不好意思,我没空。” “浅浅,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他突然惊觉的问道,似乎看出了什么。 余浅握紧了电话,不想告诉任何人她和圣司冥之间的事情,尤其是赫连夜。 她知道,圣司冥不待见赫连夜,他也曾在她面前,放过不少有关赫连夜的狠话。 所以,她不能和赫连夜再过多的往来,万一被圣司冥误会了,她会害了他的。 脑中正盘旋着各式各样的缘由,忽地,电话那端传来了像娃娃一样,甜甜的声音:“浅浅,浅浅,爸爸,我要跟浅浅说话!” 余浅一愣,紧抿的唇勾起了笑容:“小瑾?” “是我,是我,我是小瑾!”赫连瑾顺利抢到电话,笑嘻嘻的说道。 听着这甜甜的声音,余浅心情都不自觉变好了起来:“小帅哥,在干嘛呢?” “浅浅,我在想你呀!”赫连瑾抱着电话,软软地撒娇道。 说完,他觉得不够真诚,挠了挠头,本想搜刮出一些名人名言,结果发现,自己词穷了。 不对啊,他还没有读书,词穷是正常的嘛! 赫连瑾扭过小脑袋,望着赫连夜,求助道:“爸爸,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日……” 话筒里隐隐传来赫连夜的声音。 小家伙顿时云开日见,拍着小爪子兴奋道:“对对,浅浅,我对你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听见小家伙这文绉绉的言辞,余浅止不住,笑出了声音:“哈哈,小瑾同学真的才博多学,可爱至极啊。” 赫连瑾闻见夸奖,那更是得意了,没有最文绉绉,只有更文绉绉:“那美丽的浅浅女士,你在干嘛呢?是不是想我了呀?” 别说,几天不见,余浅还真有点想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家伙了。 她挽唇道:“看来小瑾同学不仅可爱,还聪明有加呢。” “真真是极好的,那我们现在就见一面吧,以解相思之苦。”赫连瑾聪明的很,趁机钻了余浅的空子。 送上门的空子,不钻白不钻嘛! 余浅对小家伙喜欢的紧,本意是不想拒绝的,但是,碍于他是赫连夜的儿子,她还是拒绝了:“小瑾同学,现在不行哦,浅浅还要工作,不然没有钱吃饭的。” 小家伙最不怕“钱”这个字了,在赫连老宅,随处可见的,都是钱。 他立刻翘高了脑袋,无比真诚的商量道:“不用怕的浅浅,我有钱,我把我的零用钱都给你,你就跟我见一面,好不好嘛……” “小瑾……”余浅很为难,如果她答应了,就代表又要和赫连夜见面了。 小家伙立即抱着电话干嚎:“呜,小瑾好可怜,小瑾好无聊,小瑾一个人在家里,只能和电视说话……” “你爸爸不是在你旁边吗?”余浅突然戳穿他。 哎,对哦。 他差点把老爸给忘了…… 小家伙大脑转的飞快,扯开嗓子,就是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哭大叫:“我爸爸老了,我和他没有共同语言,啊,突然好想我妈妈啊,我妈妈要是还活着的话,一定会陪我去公园看天鹅的,小瑾怎么这么命苦呢,怎么一生下来就没有妈妈呢,呜呜,小瑾好可怜啊,小瑾太可怜了,小瑾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 哼,他都这么说了,就不信,浅浅不上当! 这么想着,他哭的更卖劲了。 余浅听着赫连瑾声嘶力竭的哭声,尤其是那句,小瑾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 她是真的心疼,这孩子这么小,家庭就不完整,他要承受的,可比普通孩子多多了。 低叹一声,她妥协道:“小瑾别哭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闻声,对面即刻沸腾了,小家伙一改刚才的悲伤,声音听上去,那叫一个欢快:“耶!浅浅,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那我和爸爸马上过来找你,你记得把地址发给我们。” 笑哈哈的说完,他把电话扔给了赫连夜,顺便眨巴着大眼睛,挑衅般的问:“老爸,你猜浅浅,是喜欢老腊肉,还是小鲜肉?” 赫连夜眯了眯眼,没兴趣回答。 “我们公平竞争,你使你的螳螂腿,我使我的蛤蟆功,等着瞧,看浅浅到底会选谁。” 螳螂腿?蛤蟆功? 他的招数都是跟动物学的吗? 余浅和老板请了假,答应晚上五点之前会回来,老板痛快放行。 半个小时后,一辆豪车驶入街头,打破了这附近的宁静。 余浅打开车门,坐进去。 赫连瑾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惊叫道:“浅浅,你怎么到这种地方来啦?” 赫连夜轻打方向盘:“去哪?” “去公园去公园,我要去看天鹅。”赫连瑾激动的提议道。 余浅看了看窗外肆虐的寒风:“小家伙,现在天冷了,公园没有天鹅了。” “啊?”赫连瑾目瞪口呆:“那天鹅去哪了?” “天鹅被大伯赶去暖和的地方了。” 那就不能看天鹅了。 赫连瑾失落的垂下脑袋,脑中搜刮着想去的地方,忽地抬起头道:“要不然,浅浅你去我家里玩吧!” 余浅闻声,忙道:“不行,这不方便。” “没什么的,我想把我所有的家人都介绍给你。” 电视上说,既然相爱,就要坦诚相待,他要和浅浅坦诚相待! “这……” 赫连夜抓紧方向盘,望向后视镜里一直紧咬不放的黑车,双眸眯了眯,他转头,看着余浅:“我突然有点事,你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小瑾,我晚一点过来接他。” “啊?”余浅愣住。 小家伙却欢呼雀跃:“好哎好哎,我要和浅浅在一起,我要和浅浅一起玩。” “可是……”可是,她一会儿就要上班了,没有时间照看赫连瑾的。 豪车已然打了个转,调头开了回去。 余浅刚要开口拒绝。 小家伙忽然抬起小脑袋,红着眼眶问:“浅浅,你不喜欢我吗?” 余浅望见他的泪水,怔了一怔:“我当然喜欢你了。” 第270章 不用在我面前刻意掩饰 闻声,赫连瑾顿时收回了泪光,笑哈哈的道:“那就好了呀,走吧走吧!我要去浅浅家里玩!” 看小家伙兴头这么高,余浅不忍心拒绝:“你会乖乖的吗?” 赫连瑾举起双手保证,满脸认真:“我会!” 这时,豪车刚好到了刚才的路口,停了下来。 余浅摸了摸赫连瑾的小脑袋:“好吧,那你就跟我走吧。” “耶耶耶!”赫连瑾欢快的拍手叫好。 下车的时候,他神神秘秘趴在赫连夜的耳边,小声说道:“爸爸,你今天不来接我都可以哦!” 说完,小家伙牵住余浅的手,生怕她被赫连夜抢走了一样,拉着她就跑。 余浅踉踉跄跄的跟着,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赫连夜坐在车里,看着这对母子相依相偎的背影,冷冽的唇角,勾起了笑。 他继续转头,黑眸眺望着后视镜。 黑车还没有离开,估计甩掉这伙人,还要费不少的功夫。 赫连夜窝在驾驶座里,抽了一根烟,瞧着烟雾迷茫起来,烟只燃到了尾巴,他眯了眯眼,猛地一脚,踩上了油门! 黑车立刻也跟了上来。 赫连夜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摸上了手机:“灵雨,黑虎帮那伙人又缠上来了,怎么逃?” 夜灵雨瞥了眼豪车的坐标:“直线往前,前方的十字路口有我们的机关,他们一个也活不了的。” “好。”赫连夜挂断电话,全力踩上油门。 豪车风驰电擎般穿过了十字路口,黑车在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在即将穿过路口的时候,忽然,有什么东西,扫射了出来。 直接将黑车的五面窗户全部击碎,突如其来的惊吓,迫使司机猛打方向盘,又一枚子弹扫射过来,他急着躲,来得及看清道路,黑车一个失控,撞上了路边的石头。 一瞬,大火燃了起来,车毁人亡。 赫连夜透过后视镜,凝视着熊熊的烈火,唇边勾起了欣赏的笑。 不愧是夜灵雨,连关卡都设置的如此巧妙。 车轱辘打了个转,二十分钟左右,豪车停在了某处不起眼的地下停车场。 赫连夜从车中下来,大步迈进了安全通道,一路往下,大概下了二层楼,一个黑色的入口现在眼前。 他挑了挑唇,长指探上了门边,指纹系统即可识别“滴”的一声,打开了门。 赫连夜摸着十字架,快步踏了进去,黑色的门,便重新闭上了。 里头的环境不暗也不明,光线少的可怜,两边围着不少的小灯泡,就是唯一的光源。 赫连夜一踏进来,他的周身顿时黑沉了,轮廓分明的脸上笑意不再,那种刻意伪装的柔情也飞灰湮灭,全身泛着冷然,半眯的眼阴霾丛生。 里头忙着处理各个事物的人一见到他,个个都如见了猫的耗子。 “堂主好。” “堂主。” “嗯。”赫连夜偶尔应上一句。 到了前方路口,萧凡迎了出来,赫连夜扬眉问:“夜灵雨呢?” “回堂主,灵雨正在书房做功课。” 赫连夜点点头,向着书房走去,推开门,一个面笼轻纱的女人坐在书桌前,手下的笔“刷刷”挥动着。 她很专心,连书房门被人推开了,都不自知。 赫连夜放轻了动作,眯着眼走近。 夜灵雨有着一头乌黑的秀发,即使坐在那儿不动,长发垂下,依然百媚丛生。 她身穿厚厚的白毛衣,没有显得臃肿,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似是听到了脚步声,她突地抬起,一双眼睛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绕。 只是,那张半透明的轻纱下,她姣好的面容,却呈现出了一道狰狞的刀疤。 赫连夜脚步一顿,继而露出了笑容:“做得怎么样了?” 夜灵雨合上本子:“做完了。” 她将本子收好,塞进了包里。 赫连夜落脚,大掌一勾,挑下了她面上的纱巾。 白色丝巾在阳光下,悠悠扬扬的飘远,扬起了几道绝美的弧度。 夜灵雨怔住,握着书包的手,悄悄收紧。 赫连夜抬高她的下巴,让最原始的她暴露在自己面前。 犹记得五年前的这张脸,还是绝色倾城,姣好的五官,白皙的肤色,嫩的能掐出水的肌肤,一切都很美好。 赫连夜抬高了手,粗糙的掌心缓缓摩挲着夜灵雨的左脸,逐渐从挺翘的鼻尖滑下去,跌在了她的右脸上,目光也跟着移过去。 只见,一道又黑又深的印记,像是嵌入了她的肌肤里,从眼睛下方,一直延伸到嘴唇。 然而现在,却变得不堪入目。 赫连夜缩回了手,嫌恶似的,抚上了她的肩:“晚饭想吃点什么?” 夜灵雨淡淡道:“我在学校吃过了。” 说完,她蹲下身子,去够地上的纱巾。 赫连夜一脚踩上白纱巾,也蹲下了身:“我说过的,不用在我面前刻意掩饰。” 夜灵雨一怔,随后收回了手,拿起椅子上的包包,抽身离开。 赫连夜没有拦着,他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 这张脸,是他亲手毁了的。 因为和余浅,实在太像了。 当他知晓一切的时候,不得不做些防范措施。 …… 圣司冥呆在办公室里,已经整整一晚上了。 没有处理公务,没有睡觉,在椅子上就这么坐了一夜。 他的身体承受不了高负荷的运作,心头闷闷地喘不过气,手臂的伤口也有撕裂的迹象。 他思索了一整个晚上,最后决定,以退为进! 先放松余浅的警惕,再慢慢叫她妥协! 反正,他能让她妥协的办法有很多。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褪掉那一身傲骨,褪掉性子里的倔强,叫她心甘心愿!否则,如此反复的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有什么意思? 圣司冥是真的精疲力竭了,为了余浅,他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少心机,花了多少的气力,但是这个女人,却始终想着逃走! 五年前已经逃了一次,现在,居然又重蹈覆辙了一次! 而他,始终都是在后追随的那个! 第271章 瘦了好多 圣司冥揉了揉眉心,抓起外套,快步离开了公司。 凌之微突然接到了圣司冥的电话,她怔然了一会儿,十分意外。 圣司冥什么时候也会给她打电话了? 除掉约谈那次,这恐怕,是第一回吧? 她抱胸站在窗口,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圣司冥的声音听上去没有喜悲,冷冷地吩咐道:“准备一下,我马上过来接你。” “去哪?” “嘟嘟嘟……” 耳边已然是阵阵忙音。 凌之微盯着手机,脑中闪过一堆堆的疑惑,最后还是回房间换好了衣服。 等她收拾妥当,帝堡楼下传来一声车鸣。 凌之微拎着包包走下去,打开了副驾的门,圣司冥却甩到了一道冷声:“滚到后面去!” 他旁边的位置,是余浅的专属! 凌之微闻声,乖乖地去了后座,面部飘来一丝阴霾:“圣总,我们去哪?” 圣司冥懒得说话,猛地踩上油门,豪车飞驰上路。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凌之微觉得自己简直是看错了。 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的漫途跋涉,豪车终于停在了一家小餐厅前。 “圣总……”凌之微指了指车窗外的简陋餐厅,不明所以。 男人摘掉安全带:“下车,我饿了!” 凌之微觉得自己简直是听错了,圣司冥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居然就为了,来这种地方吃饭? 在她震惊不已的时候,男人已经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凌之微赶紧拎包跟上去。 老板娘客气的出来招待:“两位,这边请。” 圣司冥打量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余浅的身影,不禁皱眉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姓余的服务生。” 闻言,凌之微坐下的身子僵硬了。 原来是这样。 他长途跋涉跑到郊区来,原来,是为了余浅。 凌之微倒了一杯水,低头抿着唇,不动声色。 老板娘点头道:“我们这里是有……” “叫她来服务我,我喜欢她的服务。” 老板娘奇怪,这位先生看上去很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吧?怎么会知道余浅呢? 不过,看他穿的这么好,一定是个有钱的大款,一定要好好宰一顿哇! 老板娘思及此,立刻笑脸迎人:“好嘞好嘞,我这就去叫她。” “可是……我身体不舒服,我刚才已经跟你请过假了。”余浅十分为难,她不能把小瑾一个人丢在宿舍里。 可老板娘执意:“今天人多,店里人手不够用,你就忍忍吧,帮忙招待一下。” 老板娘都这么说了,她若是再拒绝下去,估计只有被开除了。 余浅无奈:“好吧。” 老板娘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余浅回到宿舍,看着蹲在角落的赫连瑾,小家伙正忙着玩墙根上,因为潮湿而长出来的小蘑菇。 她的心情晴朗起来,小家伙也看到了她,兴奋不已的指了指墙角:“浅浅,我看到了蘑菇耶!蘑菇蘑菇,好可爱的蘑菇,这里好神奇,居然还可以长蘑菇,我们家都不长的!” 赫连家住的是豪宅,环境好又卫生,当然不会长蘑菇了。 余浅忍俊不禁,蹲下来和赫连瑾一起玩蘑菇:“小瑾喜欢蘑菇吗?” “喜欢!”小家伙回答的义不容辞! “那你呆在这,帮浅浅数数,蘑菇上面有多少个点点,好不好?” “那有什么问题。”为了讨好美女,他赫连瑾豁出去了! 余浅还是不太放心,加重语气叮嘱道:“一定要乖乖呆在这,不要乱走哦!” “好哒。” “一直到我回来为止……” “小瑾知道啦!”小孩子的通病就是怕大人啰嗦,赫连瑾当然也不例外啦! 余浅心软软的,俯身摸了摸赫连瑾的小脑袋:“小瑾真乖。” 餐厅大厅喧哗不止,今晚来往的人确实不少,余浅换上服务生制服,去厨房端菜上桌。 老板娘直接拦住她,指了指门口的位置:“你去送菜给那边,早就有人催上菜了,一直没顾得上。” “哦。”余浅看了看菜单,端上对应的菜色,往门口走去。 她原先没注意看,快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抬了一下头。 随后,就呆滞住了! 那是两张熟悉的面庞,虽然不是正脸,但是暴露出来的侧脸,却是她最为熟悉的! 余浅停下了脚步,手里的菜几乎快要洒了出来,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很乱很乱! 下意识端着碗碟往回走,然而,老板娘又窜了出来:“你怎么端着菜回来了?” “我……” 余浅心下焦急,也不知道怎么跟老板娘解释,憋了半天,只好重新折回去,一颗小脑袋,恨不得垂到地上! 没关系的,只要她低着头,圣司冥应该不会发现她的! 也真是奇了怪了,圣司冥怎么会带着凌之微到这种地方来吃饭? 看着他们对立而坐的和谐画面,她的心脏抽抽的。 如此看来,他们应该,在一起了吧? 自己的离开,是正确的。 余浅弯了弯唇,没发觉自己的笑容有多么苦涩,低垂的脑袋将她所有的情绪都敛了个干净。 终于到了二人面前,她咬紧下唇,纤细的手臂抬起,一道鲜嫩多汁的鱼肉端上了桌。 即刻,她拿着餐盘,仓促而逃。 而她身后的凌之微,突然高喝了一句:“浅浅?” 余浅的脚步停止了!呼吸也停止了! 完了!被认出来了! 凌之微从桌前站起,急迫的问道:“浅浅,是你吗?” 余浅浑身僵硬,她屏住呼吸,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 “浅浅……”凌之微高声叫着,焦急的追了过去! 余浅往走廊深处逃去,可她身子虚,迈不动步子! 可凌之微就恰恰相反了,她跑的很快,一路跟随在余浅身后,最后长臂一伸,抓住了她的衣襟。 两人气喘吁吁的停下,凌之微抓着余浅,大喘道:“浅浅,你为什么离开帝堡?” 余浅拍了拍堵塞的胸口,摇头:“没有原因。” 凌之微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哭着道“你是不是因为我?浅浅,你怎么这么傻?” 余浅无声,凝视着凌之微落泪的样子,半天,伸手擦拭干净,继而问道:“圣司冥这些天还好吗?我看他,瘦了好多。” 她还是担心他,忍不住的担心,这种担心,不是说算就能算的。 第272章 不许你欺负我的浅浅 凌之微也看出余浅对圣司冥超乎寻常的关心,轻轻抹了把眼泪,咬唇道:“还好吧,圣总这些天忙工作,很憔悴。” 她只口不提,圣司冥之所以憔悴,是为了余浅不告而别。 余浅抵靠着墙壁,不是因为她就好,否则,她会不安心的。 “你们,在一起了吧?”回想刚才的一幕,她终是问了出来。 没想到,换来了凌之微无比肯定的回答:“是。” 余浅揪紧了衣角,面上却笑的开心,两只澄澈透明的大眼,失去了光彩。 她扭头,用这双没有光的眼睛看凌之微:“真好,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圣司冥是个外刚内柔的人,他需要一个女人,无时无刻都配合他,照顾他,而凌之微,是最好不过的人选了。 “我会的,浅浅。”凌之微擦干了泪,浅浅笑道。 “对了,席木呢?”余浅想到那个少年,忍不住又问。 凌之微的满身心思都在圣司冥身上,哪有功夫管席木的死活,便随口敷衍了一句:“他很好。” “余浅,二号桌上菜了!” 走廊那段传来了厨师的叫嚷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来了!”余浅面色一紧,疾步去往厨房。 而凌之微,也重新回到了餐桌上。 圣司冥立马紧张地围上来:“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凌之微喝了口水,淡淡回应:“她问我,席木好不好。” 男人一听,神色顿时猛沉:“就这个?没有其他的?” 凌之微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没有。” 该死的余浅! 在她心目中,他连一个佣人的儿子都不如? 圣司冥一掌挥到桌上,额角青筋暴跳不止:“我的菜呢!” 老板被他这一掌吓了个够呛,生怕影响其他客人用餐,忙赔着笑脸道:“这就来,这就来。” 随后,对着走廊高喝一声:“余浅,快给三号桌上菜!” 余浅顿在厨房里,深深吸了口气,她想,圣司冥现在已经和凌之微在一起了,对她,应该也没有兴趣了吧? 否则那天晚上,也不会只是看看她…… 以圣司冥的性格,不将她掳回帝堡才怪呢! 可是,他既然对她没有兴趣了,又怎么会来这家餐馆用餐? 难不成,arsena集团在这附近,也有工地? 厨师又催了一声,余浅想不下去了,端上碟子便走了出去。 她一路上都没敢抬头。 圣司冥望见余浅过来,闭了闭眼,稳定了呼吸,突然地,他伸长了手,一把够住了餐桌对面的凌之微。 右臂用力,凌之微成功地跌坐进了他的怀中。 而余浅手中的菜,也刚好落了桌。 不是出于本意,但是又本能的抬起了头,刚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圣司冥搂着凌之微的腰,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余浅,口吻也甚为甜蜜:“宝贝,刚才的一番大战,把你累坏了吧?” 这话他说的暧昧极了,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余浅和圣司冥在一起过,自然明白他口里的大战是什么意思。 此刻,她攥紧双拳,胸口疼的发憷…… 他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他都和别的女人重演了,明明是她想要的结果,可为什么,还是会难过…… 圣司冥悄悄瞥了眼余浅,顺便夹了一筷子的鱼肉,递到凌之微的嘴边:“来,多吃点。” 凌之微表情微怔,内心狂喜。 可是男人的筷子,哪里是往她嘴里送的? 明明是往鼻孔里插的! 敷衍的味道实在太明显了! 凌之微的小脸瞬时惨白了下去! 余浅也看不下去了,转身便走。 “慢着。”男人不疾不徐的道了一句。 余浅只好折回来,笑脸待人:“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我要你陪吃。”圣司冥眯起眼睛,定定望着她。 余浅觉得自己的笑容已经僵硬了:“不好意思,本店没有这项服务。” 闻言,男人点了点头,掏出皮夹,一叠叠的现金被取了出来,和前几次一样,他将钱重重扔在了她身上:“够不够?” 余浅被数不尽数的钞票砸懵了,狼狈的站在原地,忘了反应! 圣司冥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像挟着闪电的乌云,那眼光像火一样会把人灼伤,像鹰爪子似的会把人抓出血:“余浅,你以为你走了,我就会寻死腻活的找你?你以为,我真的有那么在乎你吗?” 他一把掀了桌子:“别痴心妄想了,我圣司冥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余浅抬起眼,睨向他,死灰的脸上毫无情绪波澜! “所以,给我收起你那些招数!想走就走吧,记住,是我圣司冥,先不要你的!”男人站在一片狼藉之上,抢了先机道! 他疯狂的举止吸引了不少客人的注意,就连餐厅老板都围过来看戏了。 久久没有动弹的余浅,笑了笑,圣司冥这么说,就代表着,他真的放弃她了。 这是她一直想要的结果,终于等到了。 余浅不甚欣慰,握紧了拳头道:“我记住了。” 说完,她推开重重人群,想逃离这里。 圣司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内心愈发焦急。 “余浅!”突然一声爆喝,静止了时光! 余浅身子一怔,没有停脚,继续往前走着。 圣司冥眼瞧她距自己越来越远,气得涨红了脸,一个冲动,将其抓入怀中,越过围观的一众人等,狠狠地将她抵在了墙上“你可不要后悔!” 他这么说的意味很明显,意思是,他会让她后悔的。 余浅背后一痛,实在想不明白,他有什么可以让她后悔的地方。 她皱紧了眉头,正要开口呛声。 忽然,右后方袭来了高强度水流,打湿了她和圣司冥的衣服,两个湿身的人一脸懵逼,众人都往后瞧去,只见,餐厅大厅里,赫连瑾小朋友抱着铁铸的花洒,一脸正气凌然的瞪着圣司冥,口里还念念有词:“不许你欺负我的浅浅!” 圣司冥皱起眉峰,望向说话的小家伙,扫见他那张小脸时,男人直接怔住了! 赫连瑾也怔住了。 妈呀,他是不是照到镜子了?这家伙怎么和自己长得这么像?简直双胞胎呀! “老爸不会背着我,给我生个了哥哥吧?” 说完这句,赫连瑾立刻摇头否决了这个可能! 这家伙看上去和老爸年纪相仿,怎么可能是他的哥哥? 第273章 哪来的小疯子 哥哥? 什么鬼? 圣司冥挑起眉头,转而盯着余浅的眼:“哪来的小疯子?” 余浅趁机推开他,连忙将赫连瑾抱入怀中:“这是我朋友的孩子……” 她不敢告诉他,这是赫连夜的儿子,怕他会对小瑾做出不可预料的事情。 圣司冥的目光追随过去,望着小家伙与自己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面庞,而这小孩又和余浅靠的那么近,加之她腹部的伤疤,男人眉头一皱,不禁想到了一个惯用可能:“余浅,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这个孩子,是不是她为他生的? 思及此,男人的眼神柔了下来,本来怒气滔天的心,逐渐平稳了。 若真是这样,那他们之间所有的问题,都会因这个孩子的出现,迎刃而解! 但是余浅却坚定的摇头,否决道:“我没有……这是我朋友的孩子。” 圣司冥干脆从赫连瑾那边入手:“你今年几岁了?” “四岁啊,你别看我小,我力气可大了,你要是敢欺负浅浅,我就揍你!”赫连瑾手里拿着花洒,对圣司冥还存在着警惕心,只要这家伙再敢靠近余浅,他一定会让他淋成落汤鸡! 时间搭上了,他们五年前认识的,怀孕需要一年的时间,扣掉一年,孩子今年四岁,合乎情理。 圣司冥干脆冲关键点问:“她是你的谁?” 赫连瑾以为对方是要宣战,立刻搂住余浅的肩膀,说:“她是我的浅浅啊,我的优乐美,我未来的老婆!” 男人听闻,半吊起来的心,提的更高:“她不是你妈妈?” “圣司冥,你干什么!我说了他是我朋友的孩子!”余浅生怕他戳到赫连瑾心底的痛处,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已经很可怜了,他还偏偏在他面前,说妈妈这两个字! 男人看了看余浅愤怒的神情,似乎不像是在说谎。 而那个小朋友,穿着打扮十分的阔绰,连手腕系的卡通手表市价都是十万块,倒不像是余浅能养育出来的孩子。 圣司冥懒得揣测下去,既然得到了答案,他便重新折返回餐桌前,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凌之微定定望着相依相偎的母子,眼神荡过一抹疑惑,提着包和圣司冥一块走了。 而这撒了满地的钱,足够做赔偿金了。 老板发动所有员工们捡钱,余浅也跟着捡了几张,把钱铺在桌子上,一分也不要。 “浅浅啊,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认识大名鼎鼎的圣先生。”老板娘数着大把的钞票,乐不思蜀。 余浅将湿掉的衣服洗干净挂起:“我不认识他。” 闻言,老板娘满脸不可置信:“那他……” “他认错人了。” 余浅轻轻道了这么一句,回去了宿舍。 其他人都睡下了,小瑾在她的床上一蹦一跳,玩着蹦高高的游戏。 余浅爬到上铺,在唇边立起食指,做出“嘘”的动作,小家伙聪明的很,一见这个手势,立刻停下了张牙舞爪的四肢,眨巴着两只大眼睛,很乖很乖。 余浅摸了摸他的头,掀开被子让他躺进去:“小瑾,今晚你只能在我这凑合一宿了,你那不靠谱的老爸,连通电话都没打来呢,我给他打了,居然无人接听。” 耶! 老爸做的好! 不愧是他的亲亲老爸,成人之美这种事情,老爸做的很得心应手嘛! 赫连瑾的内心狂喜不已,他躺在浅浅的被窝里,嗅着浅浅的体香,啊,终于又找回春天的味道了! 余浅也掀开被子躺进去,不算宽敞的单人床,睡着一大一小,刚好够了,并没有觉得太拥挤。 关灯以前,余浅瞥到了墙角的小蘑菇,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反手戳了戳赫连瑾娇嫩的小脸蛋:“对了,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我不是让你乖乖呆在这里吗?” 说到这个,赫连瑾知道自己做错了,尴尬的笑了笑:“小瑾数完啦,一共589个小点点,小瑾是想出去告诉你的,但是一出去就看到有人欺负你,小瑾、小瑾一时没忍住嘛……” 当时的情况说时迟那时快,他抄起角落里小花洒,小脚一踮,就冲了上去。 这一切都来源于爱情的力量,他怎么能抵挡住爱情的诱惑呢? 余浅被小家伙满脸慷慨激昂的表情逗笑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小瑾,今天,谢谢你啦。” 听到夸奖,赫连瑾更是引以为傲了:“浅浅,如果他下次再敢欺负你,你就叫上我,我一定帮你教训他!” “好,以后有小瑾保护我,浅浅什么也不怕了。”余浅哈哈大笑,调侃着。 小家伙信誓旦旦的说:“不要怕不要怕,天塌了都有小瑾抗!” 一个小不点说要帮她扛起天地,余浅真是感慨颇深,心里对小瑾喜欢的不得了:“傻小子,睡觉啦。” 小不点听话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浅浅,晚安啦。” 余浅一笑,关了灯:“晚安。” 离开帝堡这么多天,这倒是第一次,她一觉睡到了天亮。 往常的几次,半夜总是会惊醒。 梦里全是圣司冥流血受伤的画面,还有,他那双嗜血的眼睛。 可是今天,小瑾在她身边,她居然没有梦到了。 余浅盯着窗外微明的天色,扶着胸口,喘了口气。 身旁的小不点睡得很是香甜,小手小脚乱动一通,踹开了被子。 余浅勾了勾唇,把被子给他盖好,往里掖了掖。 “走开,别碰我的浅浅!”收手的时候,赫连瑾刚好梦琪了一声。 余浅顿时哭笑不得,心扉暖的发烫。 这若是她的孩子,该多好啊,那她生十个八个,都愿意! 可惜小瑾投胎投的太早了,投去了别人家,他们这辈子,都无法做母子了。 余浅不免惋惜一声,起床,工作。 忙到中午的时候,赫连夜终于给她来了电话,余浅反而不舍得接了。 旁边的赫连瑾不断怂恿着:“浅浅,挂掉,挂掉!我不想回家,我想和你在一起!” 余浅看了看她所居住的环境,觉得实在是太委屈赫连瑾了,还是接了电话,小家伙顿时换上了一脸沮丧的神情,完了完了,他这不解风情的老爸,肯定是要接他回家的! 第274章 你偷我的西红柿 “浅浅,小瑾有没有烦你?”电话接通,赫连夜便问。 余浅当然摇头:“没有啊,他很乖的。” “那,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那端的赫连夜似乎思索了下,终于脱口而出。 “什么?”她能帮到他什么? “我最近遇到一点事情,小瑾不方便回家,我可以把他放在你那边,住几天吗?” 赫连夜坐在床边,手里把玩着一部手机,手机屏幕是亮着的,里面显示了一条来自黑虎帮的恐吓信,对方的目的很明确,既然打不垮他赫连夜,那么就从他赫连夜的家人们入手。 赫连夜是万般不敢把赫连瑾留在身边的,因为黑虎帮的人随时都跟着他,弄不好,会害小瑾丢了性命。 这孩子与他而言,是个重量级的宝贝,他可万万,不敢弄丢。 所以,只能拜托余浅了。 听闻他凝重的语气,余浅感受到事态的严重,皱紧了眉道:“可以是可以,就是我这里的环境不太好,我怕,委屈了小瑾。” 这是她唯一担心的。 小瑾是富人家的孩子,怎么能呆在她这个贫民窟里呢? 一听余浅的话,小家伙瞬间来了精神,一边摇晃着余浅的胳膊,一边兴致勃勃的说:“不委屈的,不委屈的,我喜欢这里的小蘑菇,爸爸,我跟你说,浅浅住的房子很神奇的,还会长小蘑菇哦!” “……”余浅哭笑不得,赫连夜听到这话,还会让小瑾住在她这阴暗潮湿的小宿舍吗? “好,那你就留在浅浅那边,和小蘑菇玩,爸爸过几天再去接你。”赫连瑾对此显得毫不在意。 赫连瑾听闻,抢过余浅手机:“好喂好喂,爸爸,你可以过个十天半个月再来,我没有意见的。” 到了那个时候,浅浅的心都被他掳走了,看这块老腊肉还怎么跟他抢,哈哈哈。 赫连夜没有说话,直接摁了电话,什么时候去接他,他自由安排。 赫连瑾望着熄灭的手机屏,高昂的兴致被水灭了。 老爸怎么总是这样! 人家想好好和他说句话,他却连个机会都不给! 赫连瑾丢开手机,气鼓鼓的嘟起了嘴巴。 再也不要理老爸了,哼! 正午,过了最忙碌的时间。 余浅将最后一张餐桌擦干净,甩了甩酸麻的手臂,已经累得腰酸背痛了。 偏偏这时,又有新客人走了进来。 一看到那人的长相,其他的服务生立刻向着余浅靠过来:“浅浅,浅浅,你快看!” 余浅疑惑:“有什么好看的?” 一边说着,还是好奇的抬起了脑袋。 即刻,她也同其他服务生一样,瞪大了眼,满脸惊骇! 餐厅门口杵着的高大身影,同昨天的男人,一模一样! 余浅后往后退了一步:“圣司冥,你怎么又来了?” 本以为他昨天说过那种话以后,就会彻底放掉她的,怎么今天,又来了? 余浅拉起警惕心,他这样没完没了的纠缠,让她真的烦透了! 明明和凌之微在一起,那就继续在一起啊,来她这里是要做什么? 圣司冥这个流氓,给了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回答:“我来吃饭,不可以吗?” 余浅已经无语了,圣司冥这么三番四次的折腾,他不觉得累吗? “大少爷,这里不是五星级饭店。” “我就喜欢普通的饭馆,不可以吗?”男人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余浅搬出铁证:“你昨天还说过,你不要我了,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圣司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开车来这里,上班上到一半,就是觉得想她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思念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他干脆放下手头工作,驾车过来了。 可到了餐厅门口,他才意识到,自己昨天放了狠话的。 可是已经到了门口,不进去的话,他又不甘心。 天知道,他这一天天的,受的是什么折磨!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又隐忍了多久! 听见她的问话,男人一瞬间,尴尬的僵了脸,干咳一声道:“我觉得就这么放过你,有点太简单了。” “那你到底想怎样?”余浅都浑身无力了! 圣司冥想不到什么好点子,又怕其他的方式会吓到她,干脆说了个最简单的:“陪我吃顿散伙饭,从今以后,我就放过你。” “好。”余浅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挥手招呼道:“小兰,让厨师准备几道特色菜。” 圣司冥轻巧的打断了她:“散伙饭不在这吃。” “那你要去哪吃?”余浅皱眉:“这里现成的饭馆,还可以给我们员工价,很划算的!” 圣司冥懒得和她继续扯话题,黑眸定定的望向她,无形的威胁喷薄而出:“你要是不听我的,我还会对你纠缠不休。” 想到他和自己那些纠缠不休的过往,余浅虽然害怕,但是也不会那么容易就顺了他,毕竟圣司冥这个人诡计多端,他是有前科的。 “不是我不听你的,而是我需要上班……”她学他,也义正言辞的说。 圣司冥不耐烦了,取出皮夹,将一叠钞票用力甩在了收银台上:“老板,我包她一天!” 老板震惊了,余浅也震惊了:“圣司冥,你……” 他这是,又把她当成卖身的妓女了吗? 圣司冥冷冷看了她一眼,却也笑了:“我已经给过钱了,跟我走吧!” “喂,放手啊!”余浅气得不行,一面被他拖着走,一面挣扎着! 她真是生气,圣司冥到了这种时候,还是不懂得尊重她,永远只会用钱来羞辱她! 她是很想要钱,可是她不能为了钱,丢掉性命啊! 两人僵持不下,圣司冥的气力显然更胜一筹,拖着余浅,没走几步,就到了餐厅门口。 老板在一叠厚厚的钱和余浅之间,当然选择钱了! 就在余浅快被圣司冥拖出餐厅的时候,我们的小英雄,抓了一筐西红柿,光荣登场。 小家伙一看到圣司冥,顿时瞪圆了两眼,两条小短腿也快速往前,每往前走一步,就砸一个西红柿:“坏人,放开我的浅浅!” 老板在后面大吼大叫:“喂喂,小朋友,那是吃的,不是用来砸的,你偷我的西红柿!” 第275章 辣眼睛啊 赫连瑾被吵得烦了,向老板砸了个西红柿,不偏不倚砸到了他的脸上,顿时,西红柿烂成了渣滓,流了不少通红的液体,一眼看上去,老板头顶西红柿,满脸的血…… 其他员工忍俊不禁,捧腹大笑起来。 赫连瑾不屑的“哼”了一声,继续拿着西红柿,砸砸砸! 却一个也没砸到圣司冥,全被他巧妙的躲了过去! 余浅挨了一记西红柿,感觉门牙都快被敲掉了:“小瑾,麻烦你对准一点!” “哦。”赫连瑾认真瞄准,然而还是打偏了,又一个西红柿烂在了门框上。 圣司冥挑起眉峰,睨向小不点:“你再砸一个,我扒了你的皮!” 赫连瑾才不怕呢,他丢下所剩无几的西红柿,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瓶特制辣椒粉! 这是他从厨房里偷来的,餐厅的老板是西川人,四川人最能吃辣的,这个辣椒粉,绝对很猛! “你还敢偷我辣子!”老板好不容易擦完了满脸的西红柿汁,一抬头,居然看见了藏有自家秘密配方的辣椒粉,这可是家传秘方,不能外传的,老板顿时紧张的想上去抢。 赫连瑾一点也不含糊,一转头,向着老板喷出了大量的辣椒粉,顷刻之间,老板捂住嘴巴,痛哭流涕:“啊,我的眼睛!辣眼睛啊!” 见威慑力如此之大,赫连瑾嘿嘿一笑,把辣椒瓶的口子对准了圣司冥:“坏人,你快放了我的浅浅,不然,你就死定了!” 余浅看见老板痛哭流涕的样子,心里有点慌啊:“小瑾啊,你这次可得对准点!” 要是喷到她了,她肯定也会和老板一样,被辣哭的! “浅浅,你就放心好了。”赫连瑾故意往前挪了几步,靠的敌人越近,射击的越准,这次,他可是有十足的信心,非逼坏蛋妥协不可! 圣司冥看着小家伙信心满志的小模样,突然有点不忍心出手了,他要是一个闪身过去,会不会吓到小朋友? “我给你三秒钟哦,我爷爷说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的哦……”赫连瑾手拿辣椒瓶,隔空挥了挥,恐吓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圣司冥淡淡的看着小不点,没啥情绪起伏。 小不点被激怒了,丫的,都死到临头了,还装的这么淡定! 哼,他这就戳破他的假面目,让他哭都没地方哭! 赫连瑾如是想着,闭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对着圣司冥的方位,猛地按下了按钮。 却在摁下的瞬间,小短手被不明物体钳住了! 对方一个反扣,他的手腕被内转,辣椒瓶脱离了掌心控制,顺利被对方拿走了! 赫连瑾睁大了眼睛,望着面前这个突如其来的恶魔蜀黍,目瞪口呆! 这个怪蜀黍是变魔术的吗?不过一个睁眼闭眼的功夫,他居然,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圣司冥不屑的轻笑,他单手扣着余浅的手腕,另一只手,把玩着辣椒瓶,很轻易随便的样子:“小朋友,想试试吗?” 赫连瑾懵懵的摇头。 圣司冥却将辣椒瓶对准了赫连瑾的眼睛,作势要摁上按钮。 “啊……”小家伙顿时吓得惨叫连连! 余浅吃了一惊,开始大力挣扎,猛地挣脱了圣司冥的禁锢! 即刻,她本能的将赫连瑾抱进怀中,紧紧地护住。 然而,想象中,火辣辣的辣椒粉,却始终没有落下。 余浅不禁疑惑的睁开眼睛。 却见圣司冥把玩着辣椒瓶,好笑的挑高了眉,压根没有要摁下的意思。 她终于松了口气,却将赫连瑾抱的更紧:“我不能跟你走,我还有个小朋友要照顾!” 赫连瑾从余浅的怀中,探出小脑袋,看见圣司冥手里的辣椒瓶,又重新缩了回去。 妈妈咪呀,这个坏人太可怕了,他斗不过他! 圣司冥看了这两人一眼,随手将辣椒瓶丢给了老板:“那就带上一起走。” 为解她的后顾之忧,他连一个黄橙橙的小灯泡都忍了,可以了吧! 余浅被他逼的无奈,只好破口大骂:“圣司冥,你就是个强盗!” 他总是能把她的各种借口,扼杀在摇篮里,然后逼得她,不得不妥协! 妈的,真的太过分了,她受够了! 圣司冥听闻,解开了领口处的两粒扣子,动作诱惑而张力十足:“何止,我还是强奸犯,你别惹我,惹我我就强奸你。” “……”余浅是真的无语了,被他的不要脸彻底打败了! 逃过那场死劫后,圣司冥这人,怎么越变越不正经了?是不是大脑某处受了什么重创,导致神经失常了啊? 听到二人的对话,赫连瑾好奇的伸出小脑袋,眨巴着眼睛,好奇道:“浅浅,什么是强奸啊?” 余浅呆住,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犀利的问题! 相比之下圣司冥就淡定多了,他眉脚轻轻一扬后,无声地笑道:“强奸就是,一个人不愿意脱衣服,另一个人强行脱掉了她的衣服,把她摁在床上,当马骑!” “圣司冥,你……”余浅差点没吐血,这个变态,怎么能对小孩子说这种话! 赫连瑾是个好奇宝宝,他听得十分认真:“就是骑马吗?骑马的游戏我也玩过的,我的管家伯伯,经常被我骑!” 男人哈哈一笑:“那不一样,你们没有脱衣服。” 余浅的神经瞬间紧绷,她狠狠剜了男人一眼,怒斥:“圣司冥,你闭嘴!” 然而小不点已经把他的话当了真,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哦,那我回家就强奸管家伯伯,一定很好玩!” 说着,小不点扬起了兴奋的笑容,激动地拍着小爪子,又学会了一个新的游戏,他好开心哦! “哈……”圣司冥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当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这喜感的画面,实在太强了!他实在忍不住! 余浅也被赫连瑾突如其来的话语雷了个不轻! 生怕这孩子想不开,又或是偏了三观,她连忙抓着赫连瑾的小手,认认真真的说:“小瑾小瑾,你别听这个变态胡说,你可千万别脱管家伯伯的衣服啊,别人会笑话你的。” 赫连瑾摸摸小脑袋:“为什么,难道强奸不好玩吗?” “哈哈……” 余浅听着这讽刺的笑声,恶狠狠地瞪了圣司冥一眼,真是,恨不得把这个变态千刀万剐了!居然在小孩子面前这么不着调! 努力平稳了下呼吸,余浅继续对赫连瑾微笑道:“不好玩的,小瑾,我们回去玩飞行棋好不好?” 第276章 小灯泡 “好耶好耶!”小家伙顿时拍手叫好,注意力瞬间被分散了。 余浅不禁松了口气,拉起小人儿的手,便要离开。 奈何,身后不适时的响起了某个讨人厌的声音:“喂,小子,想不想去动物园玩?” 赫连瑾的注意力顿时又被分散了,举着双手嚷道:“想!我想去!” 他是很有爱心的小男生,当然也很喜欢小动物啦! 余浅拉紧赫连瑾的手,诱哄着:“小瑾,我们回去玩飞行棋!” 圣司冥,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哪里会那么轻易的放弃! “公园里有大老虎,也有大黑熊,可比飞行棋好玩多了。”他也放声诱哄着,还特意用了两个大字,专门吸引小朋友的注意。 听上去就很好玩,他还没有见过大黑熊和大老虎呢。 赫连瑾露出无比向往的眼神,就差口水流下三千尺了。 余浅不甘示弱,立马也说:“小瑾,我们回去的话,不仅可以玩飞行棋,还可以玩五子棋,象棋,你喜欢什么棋我们就玩什么旗,好不好?” “浅浅……”小家伙轻声呢喃,拉着余浅的衣角,扑闪扑闪的眼睛亮晶晶:“我想去动物园。” 小家伙在棋子和动物园之间,显然选择了后者。 圣司冥眯了眯眼,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余浅望着小家伙可怜兮兮还无比渴望的样子,郁结了一下:“好吧,那就去动物园吧!” 得到首肯,赫连瑾顿时欢呼雀跃的蹦跶起来:“耶耶!” 余浅牵着小瑾的手,跟在圣司冥身后,路过他身边时,她不得不警告道:“圣司冥,我希望你说到做到,过了今天,就不要来纠缠我了!” 男人瞅着她,目光平静如水:“放心,我圣司冥向来说到做到。” 余浅才不信他的狗屁,这家伙昨天还说不要她了,今天居然又缠上她了,无耻的程度,堪比流氓中的战斗机! 不过当下除了相信他最后一次,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余浅抱着赫连瑾坐进车里,小家伙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没有丝毫的不淡定,还对圣司冥的豪车评手论足:“我小叔……”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小不点咬了咬舌头,及时改口:“我们家也有一辆这样的车。” “那你说给我听听,这车多少钱?”圣司冥好笑的问。 小不点想了想,无比肯定的说:“五千万!” 圣司冥一愣,没想到,竟真的被小家伙说中了。 看着后视镜里可爱的小面庞,他居然控制不住,变成了话唠:“不错嘛,长大以后可以去卖车了。” 闻言,赫连瑾头摇的像拨浪鼓似得:“才不要,小瑾以后要当英雄,保护浅浅!” 余浅也笑了,车里的气氛还算和谐,圣司冥望见余浅的笑容,能感觉得到她是真的开心。 这个孩子,能让她开心,那他,就暂且忍了这个小灯泡吧! 今天是周末,动物园里人来人往,余浅牵着赫连瑾的小手,艰难的在人群里穿梭。 圣司冥不远不近的跟着,眼瞧着一个男人即将挤到余浅身上,他黑眸一眯,及时跨步过去,用身体将余浅护住,并拉住了她空出来的左手。 两人十指相缠,余浅浑身一激灵,脚步都僵住了。 小家伙一瞧怪蜀黍贴了上来,还抓住了浅浅的手,他顿时就不淡定了,叉着腰质问:“喂,你干什么,浅浅是我的女人,只准我碰!” 圣司冥闻声,戏虐的笑了笑,还冲小家伙扬了扬两人紧握的十指:“谁说是你的女人,有什么证据吗?” 赫连瑾被他这么一激,皱起了小眉头,也嘟起了小嘴:“有啊,你看好了。” 说着,他翘起脚尖,扒拉着余浅的衣角,好不容易,终于“吧唧”一口,亲上了她的脸颊! 完事后,他擦了擦小嘴上的口水,无比嘚瑟的冲圣司冥扮了个鬼脸。 圣司冥真真是觉得这孩子傻得可爱,他两臂缠上余浅的腰,薄唇一咧,半俯下的身子凑上了她的脸:“那我也行。” 小家伙一看怪蜀黍即将亲上了浅浅,软面团似的小脸瞬间皱成了小包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呜,不准你亲我的浅浅!” 圣司冥没搭理他,趁着余浅未反应过来,啵的一下,亲上了。 他抽回身子,凝视着赫连瑾哭的抽搐的肩膀,笑道:“已经亲了。” 听见这四个字,小家伙哭的更凶,跺着脚指控:“坏人!坏人!” 圣司冥继续笑,没想到欺负小孩也这么有趣。 余浅一把推开这个变态,懒得理他! “小瑾,不哭了,我们去看大狗熊好不好?” 闻言,赫连瑾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樱桃小嘴紧抿着,唇线一抖一抖的,小鼻子也一抽一抽的,但他还是强忍着泪水问:“大狗熊在哪里……” “就在前面,我带你去,走。” 还沾着泪水的小脸重新扬起了笑容,赫连瑾兴奋不已,把别的事情抛在了脑后,满心只想着大狗熊。 三人将动物园绕了一圈,赫连瑾一路都开心的不得了,他今天见识到了好多动物,大狗熊,大老虎,大骆驼,还有国宝熊猫呢! 到了前面一个路口,许多人围在一起看戏,余浅也好奇的围了上去。 原来是一团耍杂技的人,带着经过特训的小动物们过来表演节目。 几只小猴子可爱极了,踩着小脚踏车转圈圈。 但是围观群众太多,小瑾又太小,站在人群里,根本看不到节目。 余浅正焦急着,无意间看到前面几个男人让小孩骑在脖子上观戏,她眼瞳一亮,对了,圣司冥个子高,也可以把小瑾抱起来的呀! 如是想着,她兴奋的回头,和身旁的男人好声好气的商议:“圣司冥,你可不可以把小瑾举起来?” 男人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可以。” 让别人骑在他的脖子上,岂不是有违他圣先生的光辉形象? 这厮拒绝的太干脆了,余浅眉头一皱,不住咂舌:“你怎么这么小气,小瑾又没得罪你!” “他亲你了。”男人淡淡地吐出缘由。 第277章 一顿散伙饭 余浅冲他翻了个白眼,对他已经是无语了,一个小孩子的醋都吃,况且,他昨天自己说不要她了,既然不要她了,那还吃个鬼的醋! 余浅越想越气不过,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神经病!” 小瑾还迷茫地往人群里面钻,他好想看戏哦,小猴子一定很可爱的! 扫见小家伙兴致高昂的样子,余浅实在不忍破坏他的兴致,纤细的手臂摊开:“那我举!” 她已经蹲下了身子,那纤细的小身板怎么可能承受的了二三十斤的重量? 圣司冥眯起双眸,心下担忧,本来不想妥协,现在也不得不妥协了。 为了余浅,他真是把活了二十五年的脸面,都丢光了! 男人哀叹一声,高大的身形曲了下去:“喂,小子,还不快点上来!” 余浅一怔,赫连瑾也是一怔。 这坏蜀黍,怎么会愿意被他当马骑? 不过,有免费大马,不骑白不骑嘛! 他一个鲤鱼打挺压在了坏蜀黍的背上,最后,顺利骑在了坏蜀黍的脖子上。 “耶耶,大熊大熊!”小家伙盯着转呼啦圈的小黑熊,开心的不得了。 赫连瑾很轻,二三十斤的重量,对圣司冥来说不算什么。 但是,如果他故意使坏,可就不一样了! 赫连瑾趁骑在圣司冥脖子之际,两只小手用力掐住他的肩膀,拧啊拧,小腿也在胡乱的蹬,啪嗒啪嗒,全打在了男人的胸膛上,踹出几个灰色的鞋印。 圣司冥蹙紧了眉:“喂!” 小家伙嘿嘿一笑,报仇的快感充斥了全身:“我不叫喂,我叫小瑾。” 圣司冥反手一巴掌,挥到他的屁股上:“我管你叫什么东西,再敢这样,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哇!坏蜀黍打我!好痛啊,他打我!”赫连瑾趁机大声的哭,大声的嚎叫! 余浅一回来就听见赫连瑾的哭声,顿时皱紧了眉:“怎么了怎么了?” 不过就是买瓶水的功夫,发生了什么? 圣司冥及时捂住赫连瑾的嘴巴,干笑道:“没什么,他说大熊太好看了,一时没忍住,感动哭了。” “……”余浅的眉头拧成了死结,双目望向赫连瑾:“是这样吗?” 小家伙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瞪着两眼,挥舞着四肢,奈何圣司冥偏过身子,遮去了余浅的视线,还伸出另一只手,摁了摁他的小脑袋。 丫的,这个坏蜀黍,真的是太坏了! 余浅见小家伙点头,便放了心,认真看起了戏。 两个一大一小的男人,僵持了近一分钟,圣司冥终于松开了手。 赫连瑾本想告状来着,可他一个小葱苗,怎么斗得过一块老姜? 圣司冥作势要松开手,他便吓得一个字都不敢说了,本来星光灿烂的小脸此时变得毫无血色。 呜呜,这个坏蜀黍实在是太坏了,小瑾斗不过他! 余浅和圣司冥并肩站着,这一幕特别美好,看上去,很像是一家三口。 阳光下,余浅有过一秒钟的恍然,若是,她真的给他生了孩子,他们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 她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面色也瞬间白了下去,最终也只是轻叹一声,不可能的。 动物园玩过了,天色也不早了,余浅本想带着赫连瑾回去。 但是圣司冥不放行,“说好了陪我吃完散伙饭才可以走。” 余浅真想一巴掌呼他脸上:“吃完了饭,你是不是还要说,陪你睡一觉才能走?” “如果你想的话,我不介意。”男人痞痞地笑,西装外套上还残存着赫连瑾留下的脚印。 余浅打量了他几秒,越发觉得这个男人不可理喻,她牵着赫连瑾的小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圣司冥不疾不徐,盯着她的背影,等她拦了辆出租车,即将上车的时候,他才慢吞吞的说:“现在走了,我明天还是会找你。” 余浅“嘭”的一下,甩上了车门! 她转过脑袋,无比愤恨的瞪着圣司冥,大脑浑浑噩噩,已经快被逼疯了! 男人倚靠在豪车上,抱起双臂,睿智的眼眸精明无比:“真的只是一顿散伙饭而已,不用紧张。” 余浅用力的深呼吸,为了摆脱他的钳制,她只得抱着赫连瑾,再次坐上了圣司冥的车! 小家伙还沉浸在动物园的欢乐里,没注意到两个大人的转变。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豪车已经停在了一家餐厅门口了。 赫连瑾懵懵的:“浅浅,坏蜀黍要请我们吃饭吗?” “对。” “耶,太好了,小瑾刚好饿了!”小家伙嗨皮极了,一眨眼又把动物园里的不愉快忘了个干净。 圣司冥率先下车,挺拔的身姿逐渐远去,余浅瞳孔缩了缩,也拉起赫连瑾的手:“我们进去吧。” 圣司冥订的位置靠窗,窗外是一大片薰衣草花园,淡淡的花香从窗外飘进来,沁人心脾。 余浅望着窗外,瞳孔失神,她记得,帝堡也有这么一片花海,是他,为另一个浅浅种下的。 赫连瑾坐在余浅身旁,肉嘟嘟的小手翻看着菜单,纠结着吃什么好,虽然菜单上的字他一个看不懂,但是有图片呀,那些图片各个色香味俱全,看得他,垂涎欲滴! 余浅看花,圣司冥就看她,天知道,他当初为了搜寻这么一个餐厅,花了多少工夫,本想带着她来这家餐厅求婚,只是没成想,出了那档子事,把他原先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圣司冥想到这,还是止不住的气恼,也不知道是气谁,但他明白,他们两个都有错。 “浅浅,你要不要吃鱼,我们点个麻辣鱼好不好?”赫连瑾拿着菜单,好吃的太多,他挑不过来啦! “小瑾喜欢吃辣吗?”余浅回头,笑着问。 “嗯!”小家伙坚定的点头。 余浅目光很柔:“和我一样,我也喜欢吃辣。” “不准吃,你肠胃不好,你自己知道!” 餐桌对面突然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圣司冥对于余浅身体的每一个细节,都很警觉,怕她会痛,会难受,所以他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关注她的一点一滴,知道她肠胃不好,他便一直不准她吃辣! 余浅不以为然:“偶尔吃一次有什么关系?” “你再半夜腹痛,没有我在身边,可以一个人去医院?”圣司冥眸光深沉,盯着她,半天才道出这么一句。 第278章 我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话,让余浅眼瞳瞬时暗了,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她知道,如果圣司冥不在她身边,她很难照顾好自己…… 余浅感觉眼眶湿了,便匆匆垂下头:“小瑾,我们吃不辣的鱼,好不好?” “好。”小家伙答应的很痛快。 余浅和他一起翻着菜单,看见一道菜不错:“再点一个胡萝卜羹吧。” “我不吃胡萝卜。” “小瑾不吃胡萝卜。” 两个一大一小的男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话落,餐桌上的三人纷纷怔住了。 “……”余浅扯开嘴角:“你们还真是有缘。” 赫连瑾小朋友瞪了眼圣司冥,他才不要和这个坏蜀黍有缘呢! 圣司冥反瞪赫连瑾,这小屁孩,不仅长得像他,习性也像他,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 不行,他一定要把这孩子的来路搞清楚,万一真是他儿子,他却不知道,岂不是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 圣司冥如是想着,内心已然起了波澜。 他很渴望,答案是正确的,若真是这样,那他就有了现成的人质,可以绑她一辈子了! 圣司冥这边的想法,余浅全然不知,她继续翻着菜单,嘴里念念有词:“不过,胡萝卜是好东西,可以补充体内的维生素a,你们,不可以挑食哦。” 说话间,她挥手招来了服务生,将菜目一一报上去,当然,也包括了那道胡萝卜羹。 小不点顿时垮了小脸:“浅浅,人家不想吃胡萝卜……” “我告诉你哦,不吃胡萝卜的小朋友,以后会像白雪公主里的小矮人那么矮,小瑾要做矮个子星人吗?” “可是,坏蜀黍也不喜欢吃胡萝卜啊,他怎么长得这么高?” 小瑾同学与无形之中,拆穿了余浅的骗术。 余浅心累啊,她在教育小瑾的时候,偏偏对面坐了个反面教材…… “……小瑾别和坏蜀黍比,他是怪胎。”她只能这么说了。 “真的吗?”小瑾半信半疑,坏蜀黍看上去明明很正常啊,哪里怪了? 余浅忙点头,来到圣司冥身边:“真的,你看,他的手臂上全是小斑点,很可怕的。” 说着,她撩开了他的袖子,想把他手臂上的针眼亮出来,吓唬吓唬小瑾。 可是,就在她碰到他手臂的一瞬间,却听到男人猛地倒抽了口冷气:“嘶……” 余浅一怔,迅速收回手:“对不起,对不起……” 她忘了,他前段日子受了枪伤…… 男人单手捂着手臂,疼的脸色都白了,颗颗汗珠从额角迸发,沾湿了俊脸。 余浅见他这样,心疼极了,一双小手,颤抖地抚上了他的衣袖:“给我看看。” “你想看什么?”圣司冥看了她一眼,俊秀的眉宇紧皱着:“枪眼,嗯?” 余浅的心脏再次颤了一下,她无助的蹲下来,抱着他的右手,喃喃自语:“对不起……” 她低垂着眼帘,没有人看到,她眼角晶莹的泪水。 圣司冥气过,恨过,也怨过,他的情绪再也没有办法大起大落,一切都归于了平静:“我以为,你不知道我为你挡了枪,我以为,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的话,怎么会,选在他生死未卜的时候,转身离开呢? 这分明,是弃他的生死于不顾…… 圣司冥甚至想过,那天发生的枪杀,其实是余浅和钟倾宇串通好的,目的就是让他死掉,然后他们就可以双宿双飞了。 她刚走的那段日子,他因为这个念头,在帝堡过得痛不欲生,抗生素打了一针又一针,人也越来越癫狂,到最后,祁琛每天都得给他注射镇定剂,不然,他就连一秒都安静不下来! 随着时间越来越往后,他学会了自欺欺人,学会了装傻,他告诉自己,余浅没有想杀他的心,余浅是爱他的,余浅不是故意逃走的,也不止一次地构思解决办法,有关于怎样才能让她回到自己身边,并且永远也不逃走的解决办法。 他每天都在重复着做这些事情,脑袋里能回忆起来的,只有她的笑脸,还有那场枪杀时,她躲在车后,对他许下的诺言,她说,若是我们都活下来了,我们就好好在一起。 他该谴责她是个骗子,对吗? 可是,圣司冥不想了,他累了,一次次的欺骗他受够了,他现在不想再计较,不想再和她闹得你死我活,他只想她留在他的身边,无论用什么办法,无论,她曾经做过什么,只要她留下,他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哪怕是欺骗,哪怕是要命的子弹,他都不计较了! 余浅似乎什么也不会了,只能重复着对他说,对不起。 她知道的,她什么都知道的。 那天在停车场,是他为她挡了一枪,否则,她活不到现在的。 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要离开他,为了不让他再为她受伤,为了他今后能更好的生活。 余浅很痛苦,但是这些话,她没有办法告诉圣司冥。 她只能任由他恨她,怨她,仍由他们,越走越远…… “你们的餐齐了。”服务生端着餐盘来到餐桌前,温声细语地提醒了一句。 正是这一声,唤回了余浅的理智,她私下擦净泪水,急忙回到桌前:“小瑾,吃饭吧。” 圣司冥盯着她略微仓皇的身影,攥着手臂的大掌,使尽了力气。 很快,白衬衫被血染红,那摊血渍,隐在了西服外套下,无人看见。 余浅强装镇定,将两份胡萝卜羹推到两个男人跟前:“今天,你们一定要把这个吃光光哦。” “浅浅,我不想吃……”赫连瑾瘪瘪嘴,一闻到胡萝卜的味道,头皮都发麻了。 余浅正焦急不知道怎么劝赫连瑾的时候,圣司冥接过了羹碗,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动作谈不上优雅,但十分率性,尽管他嚼着胡萝卜感觉像是嚼木头,但他还是强装出了一幅很好吃的样子。 余浅和赫连瑾纷纷看呆了。 他不是不喜欢吃胡萝卜的吗?怎么这么痛快? 余浅借着这个机会,严肃的对赫连瑾说:“你看,叔叔都吃了,你不会,没有叔叔勇敢吧?” 第279章 余浅,我放弃你了 果然,一听这话,赫连瑾小朋友原地爆炸了! “才不会呢,小瑾比他勇敢的多!” 他和坏蜀黍本身就结了梁子,若是此时再输给坏蜀黍,那他赫连瑾就太没有面子了! 奸计得逞,余浅微微一笑:“那小瑾要多吃一点。” 小家伙信誓旦旦的拿起勺子:“保证吃光光!” 好胜心作祟,短短十分钟内,赫连瑾将一碗羹汤吃了个干净,虽然全程都没有细嚼,但是依然觉得很难吃,可他还是吃完了,他很了不起吧,哈哈哈! 圣司冥故意放慢吃饭的速度,在小家伙放下碗的时候,他才吃掉最后一口:“我输了。” 赫连瑾得意的大笑:“哼,坏蜀黍,你果然没有我勇敢。” 余浅默默吃饭,全程观看一大一小的互动,圣司冥的举动又刷新了她对他新的认知,他居然,也会和小孩子比赛,还会主动认输,这实在又违他好胜的性格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父爱? 余浅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这个词,随后急忙摇头,挥掉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 时间还早,但是他们的晚饭已经吃完了。 圣司冥开车将他们送回郊区,赫连瑾玩累了,趴在余浅的腿上睁不开眼睛。 余浅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只有在望见赫连瑾的时候,目光才会柔下来:“睡吧。” 小不点轻轻“嗯”了一声,趴着睡着了。 偌大的车厢顿时变得很安静,就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异常清晰。 余浅头抵着车窗,凝视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灵眸浮上不为人知的情绪。 怀里的小瑾明明很轻,可她却觉得自己很沉重,沉重到就连呼吸都需要用力,否则氧气过滤不到肺里。 一路安静着,圣司冥一路驾驶着车子,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随着时间流逝,豪车距离目的地,距离他们分开的时候,也越来越近。 男人透过后视镜,打量着车后座的余浅,瞧见她面色雪白,他的心,忽地跳了下。 这是不是也代表着,她对他,也有过那么一丝的不舍? 圣司冥很容易多心,但是他的多心,更大程度上来源于,对她的极度渴望。 五分钟后,豪车轱辘停下,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两个人都久久没有动弹。 圣司冥抵靠在椅背上,手里握着方向盘,握的力度很大,手心都攥疼了。 余浅顿了顿,本想和他说些什么,想了想,又觉得没有必要。 他们以后都不会再见了,干嘛还要浪费口舌? 这么想着,她握上了门把手,企图开门下车。 突然地,一句问话打断了她所有的动作。 “我只问你一句,为什么要走?” 圣司冥没有转头,两眼盯着方向盘,右臂微微发抖。 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开来,真的很淡,他能闻到,车厢后的余浅,却闻不见丝毫。 “没有为什么,想走就走了。”她回答的理所当然。 圣司冥颔首,眸子瞬时冷了下去,闪着摄人的寒光:“五年了,我追随了你整整五年,真的累了。” 他叹息一声,忽然无力的道:“余浅,你听着,我放弃你了。” 一字一句,每一个标点符号,都闪着他心如死灰的绝望。 余浅表情呆滞,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圣司冥刚才说,余浅,我放弃你了…… 他曾经对她说过,很多很多的情话。 可是从来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余浅,我放弃你了…… 泪水轻悄的划过,余浅屏住呼吸,紧咬牙根。 他第一次说放弃,想来,是真的累了吧。 是啊,他们都累了,这番交缠下来,磨损的不仅仅是感情,还有精力。 余浅扣住掌心肉,强迫自己停下眼泪,愣是挤出一个不算笑脸的笑脸,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你想通就好。”她轻声道,这次打开车门的手很坚决。 下车的一瞬,她抱紧怀中熟睡的赫连瑾,没有回头:“圣司冥,不要再活在过去了,和之微好好的过吧。” 男人窝在车内,听到这话时,右臂不自然的缩了一下,他紧抿着薄唇,没有言语。 余浅低下脑袋,脚步开始抬起:“再见了。” 从今以后,我和你,再也不见了。 圣司冥点了一支烟,没有吸,只是看着烟雾慢慢缥缈,逐渐充斥了整个车厢,模糊了他随她而去的视线,一点一点,她真的,就这么消失了。 男人烦闷的紧,一手摁灭了烟,驱车离开! 余浅浑浑噩噩的回到宿舍,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将赫连瑾放到床上以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跌坐在书桌前,心慌意乱地,满脑袋都是圣司冥说的那句,我放弃你了。 余浅瞪大了眼,忽然摇头,死命的摇头! 她冲到窗口,隔着窗台朝下眺望,可是餐馆楼下,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是真的,是真的! 他真的走了,他真的要放弃她了,他们之间,真的结束了! 余浅握紧窗台墙壁,摇摇欲坠的顺着墙壁滑下,她抵靠在冰凉的地上,除了哭,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明明是她求来的结果,可是最后心伤的人,也是她…… 他纠缠她,她难受,他放弃了她,她依然难受,经过这几次的事件,余浅清楚,自己是爱圣司冥的,如果她不爱他,就不会因他难受,更不会为他哭泣。 那么,就让她,最后为他哭一次吧,这次过后,她会把自己对他的感情,彻底封锁。 干燥的水泥地被一颗颗泪水打湿,水渍晕开,沾染出一片片的湿润。 余浅抱紧自己,在寒风肆虐中,哭的无声无息。 赫连瑾被窗外呼呼的风声惊醒了,他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四周黑漆漆的,没有一个人。 奇怪,浅浅呢? 小家伙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找到余浅的身影,干脆摸黑下了床。 今晚的天气特别恐怖,特别阴沉,窗外的寒风刮得像鬼在叫,呜呜呜的,没完没了。 赫连瑾够不到点灯开关,试了两遍,均以失败告终,他气恼的扭头走掉,往宿舍的阳台靠过去。 第280章 不会想不开吧 两只短短的小手够上了窗帘,他本想把窗帘拉上,不料,却看到了靠在阳台边缘的余浅。 赫连瑾吓的收回了小爪子,浅浅去阳台做什么,不会想不开吧? 这么想着,小家伙抱着大义凛然的心情,立刻推开了阳台门,向着余浅疯狂的冲过去! “浅浅、浅浅,咱们有事好商量,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突如其来的焦躁声音,唤醒了余浅的神智。 “小瑾……”她抬起满是泪水的面庞,瞥见眼前小小的人儿,心中的委屈便再也止不住了。 赫连瑾看着她那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的泪水,心疼的昂起了小眉头:“浅浅,你怎么了?” 怎么突然哭的这么伤心,被谁欺负了吗? 小家伙还在胡思乱想着,余浅忽然将他一把抱住了,紧紧地抱住,寒风仍在肆虐,她冻得浑身都凉透了,就连呼出来的二氧化碳都是冷的。 赫连瑾愣愣地,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看着浅浅不断耸动的肩膀,他知道,浅浅还在哭。 到底为什么哭呢? 小家伙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忽然想到了餐厅里,浅浅和坏蜀黍奇怪的互动。 莫非,就是坏蜀黍,害浅浅哭的这么伤心的? 赫连瑾轻轻拍着余浅的背,帮她擦了擦凉透的泪水,居然语重心长的问:“浅浅,你不会爱上坏蜀黍了吧?” 问完,他又叹息的加上一句:“那我怎么办?” “嗯?”余浅泪眼朦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小家伙一本正经的抬起小脸,口吻极其认真:“浅浅,我可比坏蜀黍好多了,我没有他那么坏,而且我还温柔体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你要是爱他的话,还不如爱我呢。” 希望浅浅能看清事实,认清真爱啊! 余浅本来是哭的,又差点被他逗笑了:“傻瓜,爱情这个东西,你没有办法自己选择。” 赫连瑾没说话,继续帮她擦泪,可是泪水却擦不完,他心疼了,小小的眉毛拧成了两个结:“浅浅,你要是真的这么爱坏蜀黍的话……那我,我把你让给他好了,我不想看你哭……” 他很纠结,很舍不得浅浅的,可是相比之下,他更不想看浅浅哭,浅浅笑起来很好看的,一哭就让他心碎了。 余浅搂靠着小人儿的肩膀,终于死咬着唇,没有落泪:“我不哭了,小瑾,我再也不会,为他哭了。” 赫连瑾一开始是不信的,但是后来不得不信了。 余浅说到做到,再也没有为圣司冥流过一滴泪水。 她努力工作,认真照顾小瑾,每天的生活很充实也很忙碌,正因为忙碌,才会让她,暂时忘掉圣司冥这个人。 生活仍在继续,赫连瑾留在这里也差不多有一周的时间了,他们玩的很愉快,非常愉快,赫连瑾很懂事,在她忙工作的时候,会安静的守在房间里等她,她忙完以后,他也不会去烦她,因为知道她很累。 等到余浅休息了一阵,恢复了体力,他们才会下棋玩,或者,一起去附近走走,散散步。 郊区的绿化还是不错的,草坪随处可见,梧桐树栽满了路的两旁,除了几个浩大的工程导致了空气质量下降,其他的一切都很好。 “浅浅,我们今天去草地上放风筝好不好?” 赫连瑾蹲在餐厅后台的空地上,摆弄着自己花了三天才做好的猫头鹰款小风筝。 其实他想做的是大鹏展翅的飞鹰,但是画好了图案,裁剪的时候,他一个不小心把老鹰的头剪掉了,那就只好把老鹰的脖子修成一个圆形的脑袋了,而在所有长翅膀的动物里,有着圆脑袋的,似乎,只有猫头鹰一个…… 算了,那就叫猫头鹰款小风筝吧! 毕竟没了老鹰头,体积也缩小了。 余浅刷干净洗碗池里的最后一个碗,两手放在围裙上擦拭了一下:“好,不过要赶在五点以前回来哦。” 小家伙看了眼卡通手表:“放心吧,现在才下午两点,时间完全够了。” 于是,两个一大一小的人儿,拿着猫头鹰款小风筝前往了餐厅附近的一块大草坪上。 赫连瑾拿着风筝在草坪上一蹦一跳,欢快的很。 余浅则坐在草坪里,享受冬日难得的阳光浴,今天的天气真好啊,是这么多天以来,唯一出太阳的一次。 “浅浅,快来陪我放风筝!”小家伙将风筝摊在草地上,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看来,今天不仅可以晒阳光浴,还可以乘风奔跑了。 余浅笑笑,朝着小人儿走去:“我来啦!” 赫连瑾嫌弃余浅跑得慢,自己拿着风筝在前面冲锋陷阵,而余浅,则拿着风筝柄,负责控制风筝的方向。 “浅浅,听我口令哦,我数到三,风筝就会上天,你一定要拉好线哦。”小家伙人小鬼大的吩咐道。 “好。”余浅很乐意配合。 赫连瑾将风筝披在身后,开始奔跑起来:“一。” “二。” 余浅抬起头,向湛蓝的天空望去。 “啊……” 耳畔却忽然传来,赫连瑾的一声惨叫,伴随着惨叫声的响起,风筝线从中间挣断了。 余浅一怔,立刻向前方看去。 被赫连瑾披在身后的风筝已经落地,几名身强体壮的大汉从上头踏过,不知他们是从哪里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她不过是望个天的功夫,赫连瑾已经被他们扛在了肩上,带走了! 赫连瑾趴在其中一名大汉的肩头,拼命扭动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大汉怎么会放了他,本想给这小子点教训,但是主子也没有说可以打人,便忍着不动他,将他强行禁锢住了。 余浅站在原地,满目惊恐。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在当着她的面抢人,会不会也太嚣张了? 余浅不假思索,快步追了上去! 那群人少说也有三四个,且都是身形高大的型男,若是自己直接冲上去,肯定是打不过他们的! 余浅焦急之下,捡起地上的石块,疯狂的砸了过去! 她一边走一边砸,那些人没有心理准备,也有几个,被她砸中了! 第281章 不能动她 余浅搬起最大的石头,用力砸向禁锢着赫连瑾的那个人! “咚!” 石块不偏不倚砸中了对方脑门,一声脆响过后,对方当即倒地不起了! 余浅来不及多想什么,赶紧往前冲,拉起赫连瑾的小手就跑。 此时,那些没被砸到的人看到了这一幕,立马撒丫子追了上来! 人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余浅急的满头大汗,拉着赫连瑾七拐八拐的往前逃! 可后面的人,追的实在太紧了!她怎么甩都甩不掉! 赫连瑾累得气喘吁吁,实在跑不动了! 她们被一群人堵在了十字路口的中间,前后左右都有大汉追击,他们似乎有备而来,今天不抓赫连瑾回去,誓不罢休! 余浅搂着赫连瑾的肩膀,脑中快速想着对策,可是脑子空空的,什么也想不到! 眼瞧着那群人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余浅焦急的四处查看,瞥见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她的眼瞳当即亮了起来! “小瑾,小瑾,看到前面那辆车没有?我们跑过去,上了车就解脱了!”她兴奋的对赫连瑾说着。 小家伙也看到了车,大喘着粗气点头。 余浅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喊着一二三,等到了三的时候,她拉着赫连瑾的小手,不顾一切往前冲着! 许是她的念力太强了,居然踹开了直面冲过来的几个人! 她抬起膝盖,每一下都撞击到男人的致命处,但是她打倒了两个,后面又有别的大汉追出来!人数实在太多了,她打不过的! 余浅牵住赫连瑾,快速往前逃,在过度紧张的气氛下,她手脚前所未有的利索,直接一把抱起小家伙,丢进了车里,出租车司机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看过来。 “师傅,快点开车!”余浅握着车门,一只脚跨进了车中。 “去、去哪……”司机结结巴巴的问,忽然觉得眼前闪过几条黑影子。 下一秒,一大波面目狰狞的大汉围住了后车厢,余浅的另一条腿缠上了一股蛮力,她浑身一惊,连忙拉紧了车门,那股力量紧跟着越来越大,几名大汉合力将她从车里扯了出来,余浅挣扎不开,被他们扯到了地上,四肢贴地摔了个狗吃屎。 那群大汉越过她,要去捉车内的赫连瑾,小家伙吓得哇哇大哭,躲在车里动都不敢动。 余浅瞧见这一幕,一个激灵从地上站起,三步并两步,她拼了命地往前冲着,终于抢在那些大汉之前,一把甩上了出租车的门:“师傅,去中山路的赫连家,快点开车,快点!” 她用力拍打着车窗,司机终于反应过来,一脚踩上油门,一溜烟跑远了。 赫连瑾望着越来越远的余浅,嚎啕大哭:“浅浅……” 亲眼看着出租车离去,余浅总算松了口气,她跑的精疲力竭,此时,手软都软了。 煮熟的鸭子居然飞了,几人拼命往前追,但是两条腿怎么比得上四个轮子,很快就败下了阵,各个气恼不已,抓着气喘吁吁的余浅,大骂:“妈的!臭婊子!” 余浅累得呼吸都困难,但是想到小瑾平安了,她不禁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你特么还有脸笑!”一名白衣服的大汉抓住余浅的头发就想打。 余浅紧紧闭上眼,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巴掌即将落下的一刻,另外一名男子即使出声:“大哥,主子说了,不能动她。” 闻言,大汉纠结了两秒,最终松开了余浅:“算了,把她带走!” “是。” 余浅被人强拉硬拽带上了黑车,车门锁上,距离郊区越来越远,余浅不知道他们要带她去哪里,她也没力气揣测,趴在车窗上昏昏欲睡。 车子停下的时候,她警觉的睁开了眼睛,却看见自己的手脚被人绑住了,余浅一愣,条件反射的望向窗外,居然,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他们带她来酒店做什么? 余浅心头兀地升起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像小爱那样,给她拍裸照吧…… 她刚这么想着,身边的几个男人,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企图将她带下车。 “你们放开我,放开!”余浅瞪大双眼,拼命挣扎,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 男人们干脆分工,一人堵住她的嘴,一人将其扛在了肩头,大步跨下了车。 余浅无法说话也无法动弹,只能狂甩着头,嘴里呜呜乱叫! 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迄今为止,这么对待过她的人,只有圣司冥一个,因为知道是圣司冥,所以她并没有特别的恐惧,但是现在,她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想要做什么,心里对于未知的恐惧更胜了一筹。 男人扛着她,乘上了酒店专用电梯,众目睽睽之下,他将余浅五花大绑扛在肩上,酒店人员见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吱声,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宋少的手下…… 电梯停在了第二十九层,也是这家酒店最高的一层,余浅被男人扛出了电梯,稳步走向走廊尽头的一道门,余浅是真的吓坏了,死命摇头,死命叫唤,打扫走廊的保洁员却对她视若无睹。 怎么会这样?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捉小瑾,为什么,要把她带来这种地方? 她挣扎之间,看到男人肩膀上绣了一只黑色的老虎。 与此同时,男人打开了门,扛着她,闪身进去了。 这不仅仅是一个套间,更算得上,是酒店的洋房。 里头宽敞豪华,什么都有,尤其正中间的大床,不甚耀眼。 余浅被丢到了大床上,摔得头晕眼花,多次的经验,让她恐惧的往后面躲,她不想落得钟小爱那样的下场,她很害怕!若是有人拍下她的裸照,她一定,也会疯的! 她吓得满身汗水,奇怪的是,男人却没了动静,一动不动的候在那里,并没有要侵犯她、靠近她的意思。 余浅不免松了一口气,挣扎着将嘴里的白布吐出来! 这时,一个妖孽的男人,手持红酒杯,摇摇曳曳,从吧台深处走了过来。 他似乎刚调完酒,衬衫的领口处还沾了几滴红酒渍,浓郁的酒香环绕其中,他深深嗅了嗅杯口,果然,年度越久远的酒,它的味道就越醇厚,这和姜还是老的辣,是一个性质。 第282章 鉴定结果 杯中的酒水随着步伐而不断摇晃,他端起酒杯,头也昂了起来,暴露了精致的五官,杯口送到了唇边,他脖子一昂,一杯酒全流进了线条优美的脖颈里,一滴也没有漏掉。 “主子。”男人毕恭毕敬对其唤了一声。 他点了点头,把空酒杯丢给了对方,视线随后落到了余浅身上。 四目相对,余浅惊诧不已,喉间惶恐的溢出几个字:“宋、宋锦辰?” 闻声,对方如刀削的薄唇牵起浅笑:“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 赫连瑾一路狂奔回家,哭的梨花带雨,一双眼睛红彤彤,都快哭肿了。 佣人打开门,被陀螺一样的小少爷吓了一跳。 赫连瑾焦急的问:“我爸爸呢?” “大少爷在书房……” 闻声,小家伙撒开两腿,一溜烟钻进了书房里。 “爸爸、爸爸,不得了了,浅浅被坏人捉走了!” 他“噌噌噌”的来到书桌前,扒拉着桌面,哇哇大哭。 赫连夜正坐在桌前上网,听见赫连瑾的话,他眉心一皱,将小人儿抓了过来:“怎么回事?” “我和浅浅玩的好好的,突然有坏人把我抓住了,浅浅为了救我,被坏人带走了……”赫连瑾抽抽噎噎的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每说一句,都要抽噎一下。 闻言,赫连夜反而冷静下来:“那群人是不是穿着黑衣服,肩上有黑虎?” 小家伙霎时瞪大了眼睛:“爸爸,你怎么知道?” 全被爸爸说中了,可是他刚才又没有在场。 好奇怪哦,爸爸是怎么知道的呢? 赫连夜站了起来,重新打开电脑:“出去吧,余浅不会有事的。” 他说的风轻云淡,赫连瑾皱眉,不放心地道:“爸爸,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赫连夜淡然一笑,握着鼠标的大掌悄无声息的收紧。 为什么? 因为,余浅自然会有人去救,他完全没有掺和的必要,也没有掺和的兴趣。 余浅与他而言,就是一张废纸,揉碎了丢掉,他都不会觉得可惜。 帝堡。 偌大的休息室。 圣司冥躺在软椅上,全身放松,享受佣人们的按摩。 祁琛敲了敲门:“先生,dna鉴定报告出炉了。” 男人眼皮子抬了一下:“进来。” “是。” 祁琛将手中厚厚的信封交给了圣司冥。 男人半直起了腰,一挥手,打开了信封。 捏着纸张的手指有点抖,他突然很期待,期待结果到底是怎样的。 无人注意到,休息室门旁杵着一道秀丽的身影,她是跟着祁琛上来的,本着好奇的心侧耳倾听,没想到却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dna鉴定报告? 谁和谁的dna? 会不会是那天饭桌上的孩子? 她的心陡然收紧,她见过那个孩子,和圣司冥长得实在太像了,难不成,这孩子真的是圣司冥和余浅的?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她的胜算就会降低很多了! 凌之微的心完全提了起来,她半靠在门框上,迫切的等着答案。 那端的圣司冥,终于翻开了纸张,视线落到最后一行。 dna鉴定结果为,毫无血缘关系。 “怎么会这样?”圣司冥握紧了报告单,他的脸阴沉得十分难看,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叶一样,又黑又紫:“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祁琛立刻说:“不可能的先生,我们研究所测出来的结果具有绝对的权威性。如果上面说没有血缘关系的话,那就是真的没有。” 没有血缘关系? 门口的凌之微听闻,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微微一笑,她转身离开了。 如果连孩子这个筹码都没有了,看余浅,还怎么和她斗! 圣司冥仍然觉得不可置信,这孩子长得和他这么像,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孩子?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没有血缘关系,还长得极其相似的人? 他并不清楚。 时间倒转回他们共用晚餐的那天,吃完饭的时候,余浅牵着赫连瑾率先走出了餐厅,圣司冥没有跟着一块走,他趁人不注意,拿起了赫连瑾位置上的勺子,悄悄塞进了塑料袋中。 殊不知当时,所有的餐具都被顽皮的小朋友打乱了,他拿走的勺子,其实是余浅用过的…… 圣司冥烦闷的紧,心中唯一一点期望也消失殆尽了。 这时,休息室的门,又一次被敲响:“先生,大事不好了。” 识出罹绝的声音,男人眉心一皱:“出什么事了?” 罹绝抱着笔电,推门而入:“先生,公司邮箱突然收到匿名邮件,上面说,黑虎帮的人掳走了余小姐。” 伴随话音落下,笔电也被推到圣司冥跟前。 电脑屏幕上,清晰的亮着邮件的界面,上头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却字字诛心。 下午三时许,黑虎帮的人带走了余浅,他们目的不明,速救。 而下面的发件人,居然是空的。 这封邮件是谁发来的?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弄清余浅的下落! 圣司脸上浓眉紧蹙,直看得人心旌发寒:“黑虎帮?没听过这个帮会。” “黑虎帮成立还没有一个月,名声不大,不过据说,他们首领的能力,在佩城也是数一数二的。”罹绝解说道。 在佩城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怎么会找上余浅? 圣司冥剑眉紧拧,开始怀疑邮件的真实性。 “先生,是真的,我派去郊区的人,都说没见到余小姐,老板也说余小姐消失了好几个小时……”罹绝焦急的说道。 圣司冥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一黑,挥袖起身间掀翻了桌上电脑:“带几个人,跟我走!” “是!” 数辆豪车驾驶上路,纷纷往一个地方驶去,夸张的阵势惊得路人尖叫连连,也让路上的其他车辆统统自觉的让道,这些车每一辆都价格不菲,他们若是不小心擦上了,恐怕就是赔上一辈子的积蓄,都不够。 领头的豪车停在了一处宽敞的大院前,其他车也紧跟着一辆辆停下。 圣司冥灭了烟,从车里走出,身上还残留着斑驳的烟影,不过风一吹,便散了个干净。 黑衣人们站成一排,候在他身后,随时等待命令。 圣司冥眯了眯眼,望向与他仅有只有几步之隔的宽敞大院,忽然手一挥,他带头走了进去。 其余人,立刻井然有序的跟上。 第283章 你敢动余浅一下,我杀你全家 黑虎帮的老窝算不上豪华,毕竟是刚成立的帮会,帮主毫无经验之谈,帮会里的兄弟们也乱如散沙,几人合力踹开了帮会大门,圣司冥抬脚迈进去,忽而,感受到一阵凌厉的强风,他眼睛一眯,侧首躲开了。 一颗子弹,瞬间嵌入了身后的木板里。 圣司冥不喜欢别人拿枪对着他,可是门口那小兄弟,正拿着一把枪,还将枪口对准了他。 男人不高兴了,直接一声令下:“上!” 下一秒,他身后的所有人一拥而上,不过短短五分钟,圣司冥的人已经将黑虎帮的老窝搅了个天翻地覆,大部分的小弟都亡在了枪下,彻底血洗了黑虎帮,谁让他们敢对余浅出手。 圣司冥一把将操控室里的小弟撂倒在地,长指灵动滑动,翻看起电脑里的监控录像,可里头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他气恼的一脚踩上小弟的脸:“你们把余浅藏哪了?” “啊……”小弟疼的大叫,面部肌肉抽了筋!但他仍倔强的咬着牙,什么也不肯说。 圣司冥又踹了他一脚,这一次,他使了全部气力,小弟顿时吐出一口血,脊梁骨已经被踹断了! 男人望着他痛苦的神情,忽而蹲下身,单手扯住对方的头发,非常用力的撕扯:“你说不说?嗯?” 小弟只觉头皮阵阵发麻,每一根神经末梢都散发出强烈的痛意,到了这样的关头,他知道自己再不说话,一定会死在对方的手里,为了活下去,他一闭眼,开口道了实情:“她在我们帮主那……” 圣司冥脸色一片阴沉,眸子中透着一道杀意:“你们帮主在哪,为什么要捉她?” “我不知道……”小弟喘息着道,他是真的不知道啊,帮主一直都没有回来,余浅也没有来过帮会,他怎么知道这些前因后果。 “先生,你快来看,这是……”罹绝突然在一间办公室里发现了什么,及时呼唤道。 圣司冥听闻,大步来到罹绝身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上看…… 只见,不大不小的电脑屏幕上,亮起了一张四口之家的壁纸…… 圣司冥睁大了眼,看着那四人相似的容颜。 紧接着,他一手挥拳,打碎了屏幕! 该死,上头的壁纸,居然是宋锦辰一家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 “告诉我,你们帮主叫什么?”男人再次扯起小弟的头发,恶狠狠的质问道! 剧烈的疼痛迫使小弟开了口:“叫、叫宋锦辰。” 闻声,圣司冥的呼吸瞬间急促了,脸色铁青铁青。 黑虎帮的帮主居然是宋锦辰? 他绑余浅做什么,他想干什么! 圣司冥大喘着粗气,额角青筋暴跳不止,愤怒的火焰灼红了他的眼,一瞬,男人掏出手机,播出了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对方似乎很忙,宋锦辰此时此刻的确很忙,他一手端着酒,一手握紧余浅的下巴,企图将酒水灌进余浅的嘴巴里,余浅嘴里“呜呜”乱叫,摇着头躲开,宋锦辰便再次追上来,如此反复。 圣司冥听力很好,接通不过两秒,他便听到了余浅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当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在哪?”他努力平顺着呼吸,还算平静的问道。 宋锦辰正乐此不彼的追逐余浅,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怎么?你要来找我?” “刚搞到了点货,不知道你想不想玩?”圣司冥捏紧了拳头,放出诱饵。 不料,宋锦辰却回绝了:“我现在啊,有比货更好玩的东西,今天就不用啦,谢了。” 他一边讲着话,一边扼住余浅的下巴,几番追逐下来,冰冷的酒杯终于贴上了余浅的唇,下一秒,他猛地抬起手臂,通红的酒水顿时呛进了余浅的喉咙,顺着喉管流进胃中。 “呜……”余浅吃了一惊,死命地挣扎着,她不动还好,一动,酒水几乎快呛进鼻腔里了,她只觉得呼吸困难,鼻子嘴巴麻的发痛!可是宋锦辰仍然没有放过她,手臂继续抬着,将杯中的每一滴酒,都灌进她的嘴里才作罢。 下巴上的手终于松开,余浅脱离了钳制,扶着胸口大声喘息:“咳……咳……” 圣司冥自然也听见了余浅的咳嗽声,他气得几乎将牙齿咬碎,终是无法淡定:“宋锦辰,你他妈敢动余浅一下,我杀你全家!” 一声怒吼,几欲冲破了云霄。 这绝对不是威胁,只要宋锦辰敢伤害余浅,他会让他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几十年的兄弟情谊算得了什么,在他眼里,什么都不如余浅重要。 宋锦辰闻声笑了,他推开负责拿手机的部下,自己接起了手机:“司冥,你为了一个女人要跟我翻脸?” “我的女人,谁都不能动!”圣司冥霸道的宣誓主权,冷冽的唇紧抿起! 他坚定的话语,令宋锦辰笑的更是狂傲,他细细抚摸着余浅娇嫩的面颊,一点一点慢慢游走到她的耳后:“那我就更要尝尝她的味道了,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能将你吸引的如此之深。” 死到临头了,余浅顾不得宋锦辰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她拼了命地挣扎,奈何手脚被绳子绑住了,除了头可以活动以外,其他的地方,她连动弹一下都很难! 宋锦辰的手从她的耳后又滑到了脖子上,余浅一个激灵,哭出了声。 圣司冥直接暴怒:“我最后跟你说一遍,不想死就放了她!” 宋锦辰笑笑,到手的肥肉,他怎么能说放就放呢? “嘟嘟嘟……” 电话那端传来忙音,宋锦辰已然挂了电话。 “shit!”圣司冥一拳挥到墙上,呼吸极度不稳,周身环绕着能吞噬一切的杀气:“罹绝,立刻给我查ip地址,我现在就要找到他!” 宋锦辰随手甩掉了手机,兴味浓浓的眼眸此刻正如狼似虎的盯着余浅。 “小妞,我说过,下次再碰上我,你就没那么好运了。” 余浅心里,陡然一惊,那天在晚会上,他也是这么依依不饶的,她实在搞不懂,宋锦辰到底看上她哪一点了,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尝尝圣司冥玩过的女人的味道? 第284章 不要怨我 “不要怨我,这次,我可是有理由的。”宋锦辰勾起邪恶的笑,话里夹着理所当然的味道。 余浅不懂:“什么理由?” 她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他吗? 宋锦辰不打算卖关子:“你放走了我一直要捉的赫连瑾,所以,我只好拿你撒气了。” “你捉他做什么?”一个小孩和他有什么仇? 宋锦辰脱下了外套,慵懒的扯开衬衫纽扣,他微微俯身,爬上了床,余浅当即往床后躲,他笑了笑,坐在床边说:“我和他爸爸有仇,他给了我一酒瓶,你忘了?” 闻声,余浅想到了晚会上的闹剧,两条黛眉微微一蹙:“就因为这个?” 宋锦辰把脱下的长裤丢开:“没错,就因为这个。” 会不会也太夸张了? 那天晚会上,明明是宋锦辰自己过来找茬,到最后,还把罪过怪在了赫连夜的头上,简直:“有病!” 宋锦辰听到这两个字,笑的十分开心,若不是他的长相还算英俊,余浅估计现在已经吐了! “换成哪个正常人,会玩毒?”宋锦辰没有否认自己有病,至少在他的认知里,他离病态已经不远了。 余浅真是恶心到了极点,她觉得这个男人不正常!相比于圣司冥来说,他更像是个心理变态!圣司冥是不讲理,但他从不斤斤计较,很多事情过去了,他也就不提了,钟倾宇就是一个例子! 反观宋锦辰…… 简直,太可怕了! 缠着麻绳的手臂不断蹭着床单,余浅借着摩擦力,连连后退。 宋锦辰站起来,精壮的身躯一览无余,余浅吓得尖叫起来,浑身沾满了汗水。 许是被她的叫声吵得烦了,宋锦辰皱起眉头,几步来到余浅身边。 余浅死咬着嘴唇,浑身都在扭,拼尽全力躲避他的手,她挣扎的实在太厉害了,宋锦辰也是折腾烦了,大掌一挥:“去把货拿来。” “是。”矗在一旁的黑衣人立刻走掉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宋锦辰打开盒子,取出里头白色的药丸,那药丸乍一看和糖似的,但是余浅知道那不是糖,那天在夜色的时候,她可是亲眼看到了宋锦辰吃这个东西,那么现在他手里的东西,应该也是毒品一类的吧! 思及此,她的眼神顿时惶恐起来,只觉一阵阵的骇然! 宋锦辰笑眯眯的,拿着药丸,贴上她的唇:“浅浅,让我们玩点快乐的,让我们,一起上天堂吧。” 余浅听闻,眼泪都掉了下来:“不要,不要!” 她不要沾毒,不要变成宋锦辰这样的疯子! 不要,她不要! 余浅头摇的像拨浪鼓,她死咬着唇,不断的在床上扭动挣扎,企图逃下床,离开这个鬼地方! 宋锦辰想掰开她的嘴,那真是比登天还难,几番尝试下来,他无比恼怒,干脆一把扯住余浅的头发,用力往上撕扯。 头皮疼的发麻,余浅眼泪都疼掉了,可她一声也没叫,死活不张口! 宋锦辰更是暴怒,他瞪圆了眼,一巴掌挥到余浅脸上:“再不吃,信不信我把你打成残废!” 啪…… 余浅被打的头晕眼花,侧开脑袋,倒在了床上,已经无力的只剩喘息的份了。 她脸上很痛,痛的发麻,痛的牙根都出了血。 这种时候,她满脑袋只有圣司冥,她和他闹过那么多次,犟过那么多次,他从来没有打过她一下,从来没有非让她妥协,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妥协更多的人,其实是他…… 余浅忍不住地哭,哭的肩膀耸动,嘴巴也张开,冒出了呜咽的几个音。 宋锦辰趁机将药贴了上来,余浅泪眼朦胧,什么也看不清,即使知道宋锦辰过来了,她也没有力气躲了。 她闭上眼睛,一颗颗滚烫的泪水淌出来。 冥,救我。 救救我。 他曾经救过她那么多次,这一次,还会救她吗? 不,不可能的,他已经放弃她了,不可能再救她的! 喉间猛地一痛,那颗白色药丸顺着咽喉掉进了胃里,苦涩极了。 宋锦辰掐着余浅的脖子,哈哈大笑:“等下我就让你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 余浅大脑嗡嗡在响,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她睁着空洞的双目,嘴里苦的难过,心头也苦。 宋锦辰不想浪费时间,找来剪刀,先剪断了余浅手脚的绳索,一会儿估计她连喊不的力气都没有,还要绳索做什么。 余浅牙齿几乎快咬碎了,她握紧了拳头,想去揍宋锦辰。 就在这时,酒店套间的门,忽然被人只身撞开! 余浅一愣,趁机推开了宋锦辰,挣扎着逃下了床。 可是她四肢无力,脚还没有沾地,又重新摊在了床上。 宋锦辰也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可是他没有管,大掌捉过余浅…… 余浅瞪圆了眼,吓得尖叫:“啊……” 忽地,肩膀钝痛。 宋锦辰挑高了眉,就见余浅,死死咬住了他的肩膀。 宋锦辰又疼又恼,啪的,又给了她一巴掌! “女人,我告诉你,今天无论如何,老子要定你了!”宋锦辰发狂似的说道。 话音还未落,一道冷沉的男音从耳畔传了过来:“是吗?” 紧随而来的,是一把银制的手枪,不偏不倚,抵在了宋锦辰的太阳穴上:“滚下来!” 宋锦辰双眸眯起,没想到圣司冥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快,看来,他对余浅的重视程度果然不一般啊。 微微挑起唇角,他扭头,坦然自若的对男人说:“司冥,我们是兄弟,你这样不就见外了吗?” 第285章 拉出去游街 圣司冥懒得再和他废话,他满眼都是余浅没有衣服的样子,满眼都是他们两人快要在一起的样子,他都快气疯了,长臂一挑,直接将从宋锦辰从余浅身上扯了下来,重重扔到了地上! 罹绝立刻冲上来,用麻绳将浑身赤裸的宋锦辰紧紧禁锢住。 圣司冥一双冰冷而殷红的双眸正注视他,一股寒气从宋锦辰的脚底窜上心头:“谁也不准动她,即使我不要她了,也没有任何人可以碰她!” 宋锦辰狂傲的大笑起来:“你来晚了,我已经碰过她了,滋味确实不错,难怪你贪念了她五年。” 床上的余浅听到这话,顿时回过神来,她望着突然出现的圣司冥,惊慌失措的像个孩子,只会嚎啕大哭:“冥,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听他胡说……” 她的哭声,让原本怒不可歇的圣司冥,瞬时静了下来,他大步走到床边,掀起床单,把她上上下下所有的肌肤都包裹住,不露出任何的一丝一毫。 余浅浑身都凉透了,即使裹着床单,依然冷的发颤,她哭的不行,嗓子都哑了。 圣司冥心疼极了,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哄着:“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别哭。” 他进门的时候看到宋锦辰刚把余浅的衣服剪掉,根本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他庆幸自己这个时候过来,庆幸自己没有晚一步! 余浅又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以为他又会像上次一样不信她,于是哭的更凄惨了,只觉得自己委屈,委屈他说要放弃她,委屈他这个时候才来,一边委屈,一边又庆幸,幸好他来了,幸好他来了,如若他今天不来,她今天,就真的完了! 这个世界上,能一而再再而三救她的人,只有圣司冥,只有他。 余浅哭的稀里哗啦,到最后也不知道是委屈的泪水还是感动的泪水,她猛地往前,紧紧抱住圣司冥的脖子,泛凉的身子还在微微发抖。 圣司冥见她哭的这么伤心,不免皱紧了眉心,仔细帮她擦泪:“对不起,我来晚了。” 余浅哭着指控:“圣司冥,你骗人。” “嗯?”他不明白,他骗她什么了? 余浅哭的更凶:“你说过,你放弃我的……” “我放弃你,不等同我会放任别人欺负你,懂吗?” 余浅摇头,她不懂。 许是泪水流的太多,她觉得浑身无力,大脑发晕,一股燥热的内火慢慢延伸五脏六腑,她觉得好热,浑身上下像是爬了无数蚂蚁,痒的发麻,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难受的感觉也愈加强烈。 余浅窝在圣司冥的怀里,难耐的扭了起来。 圣司冥意识到她呼吸灼热,慌忙摸了摸她的额头,一瞬,他皱起了眉:“浅浅,你怎么这么烫?” 余浅不知道,她无助的摇头,小手扒拉着单薄的被单:“我好热,冥,我快热死了……” 圣司冥蹙的眉拧成了死结,他抱紧怀中的人儿,转头,阴鸷的眸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你对她做了什么?” 说到这个,宋锦辰嘿嘿一笑,倒是如实招来:“没什么,就是喂了点我们新进的药物。” 新进的药物? 圣司冥蓦然怔了怔,一双黑眸冒起了凶光! 新进的药物是什么,圣司冥是知道的,因为那批药就是他让研究所研发的,现在已对外流通,这药并非什么毒品,而是高强度的性药,相比于普通市场上的性药,这个药它会让人产生依赖性,并且持续的时间并非一晚那么简单,而是整整一周!正因为它的高强度作用,市场的利润也很大,造成了货不应求的现状! 现在,宋锦辰居然将这种药喂给了余浅! 哪怕她在床上是条死鱼,他都没想过给她喂药,为的,就是怕她以后都需要依赖药物达到欢愉…… 可是现在…… 圣司冥真是快气死了,仍由他想,他也想不到,宋锦辰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怪他眼瞎,是他看错了人! 圣司冥握紧余浅滚烫的小手,二话不说,抱起她就走。 他现在需要找祁琛想办法,而不是呆在这里浪费时间! “先生,宋少怎么处理?”罹绝跟上来问道。 圣司冥忽然停了脚,视线落到浑身赤裸的宋锦辰身上:“拉出去游街!” 不是喜欢脱衣服吗,那就让他脱给全佩城人民看好了! 宋锦辰一听这话,也知道事态严重,这个玩笑他开的太大了,万万没想到余浅在圣司冥的心目中是这样不可或缺的存在,焦急之下,他急忙喊道:“喂喂,司冥啊,我只是玩玩,你何必这么较真?这个世界上多得是女人,你想要,我还你十个百个!” 圣司冥却是冷哼:“不管世上有多少女人,我只要余浅一个!” 宋锦辰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圣司冥,你特么真疯了!” 圣司冥懒得再和她废话,抱着余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喂……”宋锦辰生无可恋,焦急忙慌的喊道,却被罹绝生拉硬拖,从地上拽了起来! “走吧,去游街。” 宋锦辰可怜兮兮的求饶:“我错了,罹大哥,不要这样对我。” 罹绝耸了耸肩,对他找死的做法表示很同情:“宋少,要怪只能怪,你动了余小姐的心思,她是圣先生的死穴,谁都碰不得的。” 宋锦辰现在是真的知道了这个道理,他已经欲哭无泪了:“我特么真的知错了,谁来救救我啊!” 圣司冥一路抱着余浅,出了酒店。 小人儿窝在他怀里,极不老实,不停的蹭着他的身体,还发出一阵阵难耐的低吟:“嗯……” 圣司冥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天大的诱惑他都能忍,偏偏对象是余浅的时候,他的自制力就全成了摆设。 小人儿又在他胸口蹭了一下,圣司冥顿时起了反应,他一把摁住余浅的手:“浅浅,别动……” 再这样下去,他非爆发了不可! 要知道,他和余浅分开的这段日子,也是憋得很难受的! 第286章 没有其他办法 余浅现在比他更难受,小脸红扑扑的,难受的眼泪都掉了:“冥,我想要你……” 她现在觉得浑身上下都痒极了,极度渴望他的靠近。 可是圣司冥却有意远离她,这让余浅非常沮丧,也更难受了。 圣司冥呼吸粗重,他也很想要她,但是不行,绝对不行:“你乖一点,我们马上回家!” 他在她耳畔轻轻说完,抱着她,坐上了豪车。 余浅坐不住,在副驾驶上扭来扭去,都安全带都被挣开了,她红着小脸靠近他,诱惑似的对他哈了一口热气,又急又难过的说:“冥,我忍不住……” 她是真的忍不住了,整个人似乎都在火海里煎熬,熬的她连头发丝都是热的! 一向矜持的小人儿对他说了一句又一句露骨的话,圣司冥不禁绷紧了全身,却强忍着内心的燥热,重新帮她扣上了安全带。 两人靠近之际,余浅头一歪,亲上了他刚毅的侧脸。 越亲越深,她这哪里是亲,完全就是挑逗,在他脸上打圈圈。 圣司冥一把抓住她的肩:“你跟谁学的这套?” 余浅双眼朦胧,靠在他身上,迷迷糊糊的说:“嗯……你教我的……” 该死的,他当初为什么要教她这个! 圣司冥实在受不了了,一脚踩上油门:“浅浅,闭上眼睡觉,听话!” 余浅倒是想睡,但是热的根本睡不着,她扭了一路,喉间时不时叫上一声,等到下车时,座椅都被汗水打湿了一片。 车还未停好,连车钥匙没来得及拔,圣司冥抱着汗湿淋漓的余浅,大步从车上下来,祁琛早在帝堡恭候了多时,听闻余小姐回来了,薛管家也高高兴兴的候在了门口。 不料,还未见着余小姐,他就被先生一把推开了。 薛管家一脸懵逼,不过一阵风的功夫,圣司冥已经窜到了客厅。 “祁琛,快点上楼!”他对客厅里的男人命令道! “是!”祁琛立刻跟他去了二楼。 主卧室。 余浅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面色潮红,依然在不断的扭。 就连圣司冥,都差点摁不住她了。 祁琛收回听诊器,又看了看余浅的各项验血数据,表情变得凝重。 “现在怎么办?”圣司冥拉高余浅的被子,冷着脸问。 “先生,这种药没有解药,若是现在配置的话,起码也要半个月的时间,等到解药配完了,余小姐的药性也就过了,所以……没有其他办法了。”祁琛如实说道。 圣司冥拧着眉,寒着脸,神色异常凝重:“如果她挺过去了呢?” 祁琛摇头:“先生,这药的药性很强,我估计,余小姐是撑不了七天的……” 圣司冥当然知道药性很强,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急了:“你现在就给我想办法!” “先生,难道你要我……”祁琛为难的看了看余浅,又为难的看了看男人。 圣司冥直接一记冷眼扫过去:“少他妈做白日梦!” 祁琛耸肩,他就知道是这样:“先生,余小姐是您的女人,您尽量满足她就是了,只要把这七天挺过去,她会慢慢清醒的。” 话是这样说,可是这个药会让人产生依赖性,她会渐渐迷恋这种感觉,到最后,会完全依赖药物,不然对性提不起兴趣,他不想她这样,他不想他们今后的每一次都需要药物来达到至高的欢愉! 圣司冥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烦躁:“滚出去!” 祁琛立刻拿着医药箱从主卧里退了出来。 卧室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余浅和圣司冥两个人。 余浅难受极了,现在的她,极度渴望着圣司冥,那种深深的渴望,几乎要从身体里喷薄而出。 “冥……”她难耐的低吟,手指挑开了厚厚的毛衣,可是毛衣是套头的,她脱不下来,焦急之下,气得哭了:“帮帮我,帮帮我……” 圣司冥瞧见她香肩半露,泪眼朦胧的小样子,呼吸瞬间促了起来。 他强忍着体内的欲望,大步来到余浅跟前,阻止了她脱衣服的手:“我要你忍,听到了吗?” 余浅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理智化成了泡沫,她实在太热了,浑身上下都叫嚣着那股欲望,全身都被那股欲望支配,两只小手不由自主攀上了他的脖子,她难耐的贴上他:“可是好难受……好难受,冥,我想要你……” 真的好想要他,从未有一刻,她如此的渴望他。 心里的空虚胜过身体的空虚,她现在满脑袋都是他说的那句放弃,难过,好难过,她想要他,不想他放弃。 药物完全摧毁了她的理智,将她还原成了最真实的模样,也将她带到了欲的顶端。 余浅伸手抱着他,呜呜的哭:“冥,我好想你……” 是真的好想,与他分离的每一刻,她都在想他。 圣司冥蹙着眉,嘴角微微下沉:“你现在已经完全被药物控制了,冷静一点,只要忍过这阵,就没事了。” 说话间,他将身上的余浅拨了下去,朝着走廊大声命令:“管家,给我绳子!” 五分钟后,余浅四肢摊开,被圣司冥绑在了床上,她的手脚均被扣在了床头床尾,麻绳将手腕磨出了红红的一片。 她满头大汗,不断的试图挣脱绳索,浑身痒的发麻,想挠都挠不到,余浅真是要急哭了。 圣司冥摸了摸她汗湿的发,满眼心疼,胸口堵得发闷,愠声劝道:“忍着,听话。” 余浅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他明明可以给她的,他们以前,他主动过很多次的。 还是说,因为他决心放弃她了,所以,再也不会再碰她了。 余浅咬着嘴哭,搭在床头的手,紧紧地抓着床单,已经将床单撕出了一条长口子。 圣司冥不忍看下去,长腿一迈,出了房间。 他想,如果她看不到他的话,应该会好一点。 虽然担心,但圣司冥,还是逼自己走远了。 他走后,余浅的状况并没有好转,她大喘着粗气,死活挣着绳索,手腕动的时候,那种麻涩的痛感刺激了中枢神经,导致她浑身麻痒的感觉好转了许多,于是余浅挣的更加用力,不知不觉间,左手腕的伤口撕裂了,流出了殷红的鲜血,将麻绳浸成了红色。 第287章 以后还走不走了 许是起了润滑的作用,绳索慢慢地从她手腕脱离,最后,她一用力,左手的绳索顺利脱困。 余浅也因为这股子蛮力,从床上栽了个跟头,嘭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由于其他的绳索没有解开,几乎全是从中间断开的,余浅手脚的肌肤全被磨破,她跌在地上,难受的呻吟起来。 她顾不得自己在流血,抖着手将自己剥了个干净,她实在难受,难受的抱着自己的身子,哭出来。 到底谁能救救她? 与此同时,这声巨响也从远程监控传到了圣司冥的耳朵里。 他立刻打开电脑,入目的,就是她浑身赤裸,还流着血的画面。 圣司冥皱紧了眉头,一脚踹开主卧室的门,疯了似的冲了进来。 余浅蜷缩在地上哭,看到他的一瞬,她哭的心都碎了:“冥,圣司冥,给我吧,我求求你。” 圣司冥疾步走到她身边,高大的身躯蹲下,他将她拢入怀中,心疼的擦着眼泪。 余浅抬起沾着血的手,颤抖着去解他的衣衫,纽扣才刚解开一颗,她的肩忽然一紧,男人拉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浅浅,真的很难受吗?” “冥,我受不了了……” “那你咬我,打我吧!无论如何,我要你忍下去!” “呜……” 他是真的看不下去,就好像那些苦痛,他都能切身体会一样。 算了,与其让她这么痛下去,不如,狠心冒险一下吧。 药物不一定会造成她成瘾,只是一次,一次应该没有那么大的作用力,就算有,现代科技那么发达,他也一定有办法治好她的! 只要不要让她那么痛,只要,不要让他看见她痛苦! 圣司冥一咬牙,一狠心,吻上了余浅的唇齿。 一瞬,小女人火热的贴了上来,眸里闪过欣喜,随后被无尽的欲望所吞噬。 圣司冥情不自禁的低吼一声,直接将余浅丢到了床上,他从地上站起,深深凝着她朦胧的双眼:“记住,这一次是你主动的。” 余浅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想拥有他…… 男人大步跨过来,抓着她的十指…… 他又忽然停下,捧着她的小脸,问:“以后还走不走了,嗯?” 余浅浑浑噩噩,好不容易好受了点,这会儿又难受的低喘起来,急的都快哭了。 他却只是盯着她,诱哄似的重复:“走不走了?” 余浅什么也听不进去,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只想换来解脱。 圣司冥便露出得逞的笑容,扼着她的手腕,狠狠地压下。 整整三天三夜,已是疯狂至极。 余浅无时无刻都想要,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去缠他,就连他吃饭的时候都不放过。 三天以来,圣司冥可谓是为爱人折断了腰,只要她要,他便不会拒绝,无论何时何地,都尽量满足她。 到最后,他干脆留在房间里,陪她寻欢作乐不出来了,每天的一日三餐,都由佣人送到门口,他再端进去,喂她吃掉。 这几天余浅过的浑浑噩噩,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半点神智都没有,以前从未想过的事,她居然做的得心应手,导致圣司冥被她挑的欲火焚身,反而是更无法自控的那个。 凌之微一早得知了余浅回来的消息,她愤怒极了,好不容易才将余浅赶出了帝堡,这会儿,她居然又被圣司冥带了回来。 而且,一回来就和圣总呆在房间里,单独过了三天三夜! 她本想使点小伎俩,但是连余浅的面都见不着,圣司冥完全将她禁锢在房间里,不准她踏出一步,凌之微只得无功而返。 帝堡的隔音很好,但是他们的动静实在很大,只要她一出房门,就会听见微弱的吟叫,三天三夜,从不间断。 凌之微更是气坏了,她恨余浅,恨余浅不守信用,明明说好把圣司冥让给她,结果又半路折了回来!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一番大战以后,圣司冥帮小人儿盖上被子,望着她潮红的小脸,他的心里暖暖的。 正想搂着小人儿睡觉,手机偏偏不适时的响了起来。 圣司冥眉目一挑,接了电话:“你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先生,有一份文件急需您处理。”罹绝焦急的道。 男人不悦,痛快地甩了两个大字:“没空!” 罹绝又说:“是咱们最近一直在追的xx开发案。” 圣司冥眉宇紧锁起来,这个开发案对于arsena来说,很重要,他一直想拿下,但是始终拿不下来,现在罹绝说到了开发案的问题,他不免重视起来:“发来我的邮箱。” “是。” 男人挂了电话,扭头望向身旁,小人儿还在睡,一时半会儿估计醒不了,他现在离开一下,应该没事的吧? 圣司冥吻了吻余浅的额头,去了楼下书房。 五分钟后,主卧室的门被人推开,凌之微静悄悄地走了进来。 她望着熟睡中的余浅,两边唇角向上翘,勾出嘲讽的弧度。 她已经知道余浅吃了高强度的性药,这在帝堡已经传的人人皆知了,否则圣司冥也不会和她在房间里呆这么久。 不过,这也正好给她提供了契机。 试问,一个吃了性药的女人,最想要的是什么? 没错,男人。 现在的余浅一定很饥渴,见到谁都想上,若是她趁机将她送出帝堡,让别的男人玷污,那么圣司冥,还会要她么? 当然不会,圣司冥有心理洁癖。 第288章 自己越来越远 凌之微想着想着,不禁大笑了起来,为自己的聪明感到钦佩。 她将余浅从床上扶起,慢慢顺到窗边,然后猛地从窗户上丢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睡梦中的余浅睁了眼,她视线不清,迷迷糊糊只看见窗口前站了一个女人,而她的鼻腔里,也灌上了一抹淡淡的香水味,顷刻之间,她皱了眉,这味道,怎么那么熟悉…… 虽然疑惑,但她没有理智,也忆不清什么,那扇窗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失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忽地,她落进一个略微单薄的胸膛里,脑袋抵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余浅喘息着,想看清楚眼前的情况,但是奈何,她就是什么也看不清。 心下隐隐也知道了不妙,可是身体,却再次燥热了起来。 那人抱着余浅,粗鲁的将她丢进了别克车中。 然后驱车,迅速离开。 余浅躺在后座,难受的直哼哼,她觉得热,一双小手又探上了衣襟。 突然,车子颠簸了下,打断了她的动作。 余浅猛地意识到,这里不是帝堡,她被人带出来了! 她不能解开自己的衣服,哪怕再热也不能解,因为鼻尖,没有那淡淡的薄荷味了! 余浅咬紧了牙,努力控制自己的双手,理智和欲望在争斗,她难受的汗流浃背,嘴唇都咬破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理智越来越清晰,终于战胜了体内的燥热! 身下已是一片汗湿,她颤抖着嘴唇问:“你、你是谁?” 闻声,肖子浩透过后视镜打量衣衫不整的余浅:“这个不重要。” 望见她裸露的锁骨,他邪恶一笑:“重要的是,老子一会要上了你。” 余浅的眼瞳随即惊恐起来,她想到那天疯狂的宋锦辰,怕的牙根子都打了颤! …… 忙完了工作,圣司冥疲乏的揉了揉太阳穴,回了主卧室。 可是里头,却是空的…… 一下,圣司冥瞪大了眼,他慌张的寻找起来,浴室,客房,休息室,娱乐间,都没有! 男人愤怒的扯过管家:“看到余小姐没有?” “先、先生,余小姐,没下楼啊……” 他就在楼下,若是余小姐下来的话,他肯定能看见的,可是,刚才真的没有看见。 圣司冥立即撒了手,重新冲到了楼上,疯了似的寻找! 该死,她现在还在药期,只要碰见男的就会上,若她不见,岂不是危险了! 圣司冥重新寻了一遍,还是到处都没有,他有点不可置信,这段日子,他都折腾的有点虚了,余浅怎么可能有力气下床逃走? 还是说,刚才有人来过,带走了余浅? 想到这,圣司冥脸庞阴沉得可怕,他立刻来到书房,将帝堡所有的监控都调了出来! 主卧虽然没有监控摄像头,但是有音频,会将声音录下来,除却他们疯狂的那段,他听到了,凌之微的笑声。 圣司冥立即眯起了眼,滔天杀气迸发全身,他一掌拍到桌上,监控器不小心滚动了一圈,自动播出了走廊的监控画面! 那是半个月前的监控,凌之微拿着手机打电话,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被监控录了进来! 圣司冥冷静的看完,瞬时变得怒不可歇! 余浅一心一意对凌之微好,换来的,却是她的利用和背叛? 男人摔碎了监控器,一个箭步,冲到了凌之微的房间。 “嘭……” 他一脚踹开了门,凌之微还在桌前上网,被这突如其来的踹门声吓了一跳,她急急站起来:“圣总,怎么了?” “怎么了。”圣司冥细细嚼着这三个字,忽地冷笑一声,长腿一迈,他直接扼住凌之微的喉咙,嗜血红眸像是要吃人:“余浅现在在哪?” 凌之微听闻,顿时露出惶恐之色:“圣总,浅浅不见了吗?” 圣司冥收紧掌心,直擒的凌之微呼吸困难:“你他妈还给我装傻?” “圣、圣总,到底怎么了,我真的不知道……” 圣司冥怒了,他讨厌这种不识好歹的人! 他的胳膊松懈下来,另一只抬起,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这一掌气力十足,直抽的圣司冥掌心涩痛! 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在他的准则里,没有不打女人这一条,只要惹怒了他,管你男女老少,他直接就是一顿揍! 但是,余浅除外! 他即使伤害全世界的人,也不会伤害她! 凌之微被打懵了,紧接着,她被人像丢垃圾一样,丢在了冰凉的地上。 这一刻,她体会到了悲戚的滋味,面部火辣辣的疼,心里头的希望也碎了。 圣司冥踩上她的手,用力的踩,很快,空气里响起了骨头的脆响,她的五根手指,全部断了个干净! “啊……”凌之微痛的惊呼,不多时,便大汗淋漓。 “我问你,她在哪!”圣司冥一声咆哮,脚下使了全力。 凌之微浑身都瘫了,嘴角抽搐着,她知道自己是躲不掉这一劫了,张了嘴,悲戚的问:“余浅对你,就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我还为你流过孩子,你忘了?” 孩子。 若不是因为这该死的孩子,他和余浅能闹成现在这样吗? 圣司冥更是生气,半点怜惜之情都没有,反之踹到了她的小腹上:“你就是生十个百个,都比不上,我和余浅的半个!” 比不上,比不上! 永远都是这样! 圣司冥这个男人好像中了邪,他的眼里,永远只有余浅! 无论她费劲周折,使出多么大的伎俩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可是,只要余浅对他笑一笑,圣司冥就立刻原谅她,和她重归于好! 这个男人对余浅,似乎根本没有底线,只有无限度的包容! 她凌之微在这场游戏里,只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可是她不甘心,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坚不可摧的爱情,绝不相信! 凌之微抬起头,已不知何时,泪流了满面:“你以为余浅是什么好人吗?你在外出差的那天,她和赫连夜共度了一宿,她求我瞒着你,说是在我家过得夜,圣司冥,你的浅浅早就不干净了!” 第289章 被男人玩坏了吧 “不管你胡言乱语什么,我都相信她!” 圣司冥只当是一个濒死的人在胡言乱语,人在受到惊吓时会口不择言,凌之微肯定也是这样! 他不相信余浅会背叛他,那几日的自我安慰已经深入了他的骨髓,他再也不想怀疑她,因为他忍受不了她的背叛,他怕自己一旦有相信的预兆,他们之间就又会回到原点。 凌之微瞳孔一黯,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坚不可摧的爱情? 圣司冥对余浅的爱,确实坚不可摧。 可她说的,是真的。 余浅和赫连夜的确有过一夜,她的确不干净了! 凌之微摇头狂笑,笑圣司冥对余浅的过度信任:“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你曾经这么相信她!” 信任是把双刃剑,不是所有的信任都会换来真诚! “告诉我,余浅的下落!”圣司冥眼睛里的寒光变成两把利剑,向凌之微直刺过来。 她却是狂笑:“你的浅浅恐怕已经在别的男人身下了,你现在去找她,晚了。” 这般狂傲的话语,让圣司冥瞬间失了理智,他掏出枪支,对准凌之微的脑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凌之微并没有害怕,她依然在笑:“你就是再给我一百次机会,我也只会告诉你,余浅,是破鞋!” “砰……” 突地一声枪响,打破了帝堡的宁静。 凌之微倒在了血泊之中,脑袋上一个明晃晃的枪眼,正在往外流血。 圣司冥收了枪,倒是一眼也没看她,冷声向外吩咐着:“拖出去埋了。” “是。”几人向前,老实照办。 圣司冥下了楼,朝着楼下召集的一众黑衣人,焦躁的吩咐道:“你们,沿着东边,你们沿着西边,其他的人,往佩城的各个角落搜寻,势必给我找到余浅!” “是!” …… 烦闷的车厢。 余浅还在不停地扭动挣扎,她的手脚虽然没被绑住,但是浑身无力,依然无法动弹! 肖子浩一路望着后视镜,看见她因挣扎而越露越多的肌肤,他顿时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余浅却还不自知,两手握着座位,想借此站起,奈何手脚无力,刚一站起来,就又重新跌了回去。 这一次冲力很大,导致她的领口敞开了小半,雪白的肌肤暴露出来,肖子浩瞥见这一眼,喉间滚了一下。 他实在忍不住了,这样一个尤物,在车后大汗淋漓的扭着,于每一个正常男人而言,都是极深的诱惑。 肖子浩将车停在了路边,打开后车厢的车门,钻了进去,打算和余浅玩一场刺激的车震。 他只手扯着余浅的外套,余浅誓死不从,尖叫着往后躲:“你别碰我!不要碰我!” 肖子浩哈哈大笑:“装什么纯,小骚货,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这两天,被男人玩坏了吧?” 的确,余浅现在的样子几乎是惨不忍睹,她身上印满了青紫色的吻痕,脸上还带着不自然的潮红,一呼一吸之间都是情欲的味道,尤其,身上还残存着刚才大战时流下的汗水,一切,都太过隐秘。 余浅燥热难忍,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但她紧握着双拳,强忍:“离我远点!” 肖子浩望着她大汗淋漓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滑腻的汗水:“小骚货,忍得很辛苦吧,哥哥现在就满足你。” 说完,他关了后车厢的门,整个人都闪了进来! 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腰,余浅急哭了,可是身体却在深深渴望:“不要,不要!” 男人的手越来越往下,他甚至还在嘿嘿笑着。 余浅慌乱之下,曲奇双膝,用力击向了他的裤裆! “啊……”肖子浩捂住下面,尖声大叫! 余浅趁机打开车门,踉踉跄跄的跑下去,但还没走两步,脚下就是一软,她整个人,狼狈地栽到了地上! 余浅试着站起来,可是没用,她急的在地上挪,每退一步都很艰难,可是她不能放弃! 汗水颗颗打在地上,一只脚踩在了湿润之上,肖子浩从车中踏了下来,他捂着下半身,面色铁青铁青。 余浅一看到他,立刻瞪大双眼,手脚并用地往后躲。 可是,她在地上扭得速度,怎么比得上肖子浩的一双长腿,眼瞧着他越走越近,余浅抱着脑袋失声痛哭:“圣司冥,救我!救我!” 她不要被别的男人夺去清白,她不要,她不要! 肖子浩慢腾腾的走,先让她享受一下濒临死亡的绝望:“你放心,我们的位置很偏僻,没有人会找到你的。” 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突然远处的道路驶入数以百计的车辆,并迅速将他们包围其中!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肖子浩懵了,搞不懂现在的情况。 余浅也懵了,她无助的坐在地上,心里一阵阵地惶恐。 下一秒,领头的车子,车门大启,从中走出了一名英俊挺拔的男人。 余浅一见到他,面上霎时燃起了欣喜的笑! 男人也望见了她,随手脱去外套,向着她大步走过来。 厚厚的外套拢在了余浅肩上,她喜极而泣:“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男人挥手,擦去她的汗水和泪水,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送进了车中。 安妥好了以后,他才折身回来,那把银制的手枪对准了肖子浩的鼻子,他一句废话都不想说,准备直接枪决,走人! “等等……”肖子浩认出他是何方神圣,眼睛一眯,及时喊停。 圣司冥冷哼:“你只有一句话的时间。” 肖子浩皱眉:“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闻声,圣司冥本着让他死的明白一点的心理,从口袋里,取出了一部手机。 肖子浩看到后,顿时瞪大双眼,满脸惊骇,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之……之微?” 他吃惊的望着圣司冥,咆哮:“你把之微怎么了?” 圣司冥不想回答这种蠢问题,枪口重新对准了肖子浩,食指扣上扳机,他一枪打上去。 “砰……” 子弹射到了车门上,反弹落地。 居然被肖子浩躲了过去! 圣司冥恼怒,重新上了膛。 第290章 从头到尾都在骗你 肖子浩机灵得很,侧身从车旁躲开,又闪过一枚子弹,他趁机逃进了驾驶座,一脚登上油门,直接撞上了正前方的宾利。 “哗啦啦……”两辆车相碰,发出惊天的响声,别克车撞掉了引擎盖,车前冒起了白烟,但肖子浩不敢有半秒停歇,用力将油门踩到底,扬长而去。 “追!”圣司冥眼底闪过一抹深邃的幽寒,他就不信,这人能逃出他圣司冥的天下! 即刻,所有人都上了车,随着别克车消失的方向,匆匆追去。 圣司冥也上了车,不过,他可没心思去追肖子浩,他的满门心思,都落在了余浅身上。 小人儿躺在后座,呼吸惴惴,汗水淋漓,似乎非常难受。 “是不是又想要了?”圣司冥摸了摸她红彤彤的小脸,心疼不已。 闻见熟悉的薄荷味,余浅的小脑袋如捣蒜般的点着,她忍不住探上了他的衣襟。 余浅躺在下面,圣司冥抵靠在她上方,他们的体味本就暧昧不清,这么一来,更是如火如荼。 圣司冥瞧见她急不可耐的动作,和满脸迫不及待的表情,眯了眯眼:“你怎么这么色啊?” 闻声,余浅抿住嘴唇,有一秒钟的难堪,但是随即,她的理智就被浴火吞噬了。 柔弱无骨的小手终于探上了他的皮带,她顾不上什么场合,只知道自己很想要,很想要他! 圣司冥蹙紧了眉,忽地握住了她乱动的手:“刚才,你也这么对别的男人?” 她没了理智,是不是也会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余浅一怔,被他的这句话击的回过神,全身的浴火褪掉,小手也收了回来。 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想说,她淫荡,她不守妇道! 圣司冥总会把她想的很坏,很坏很坏! 余浅气血上涌,推开压在自己上方的男人,一屁股,从车椅上坐了起来。 “不想要了?”圣司冥理了理外套,笑道。 余浅大脑迷迷糊糊,其他的情绪都没有,就是觉得委屈:“你走!” 圣司冥突然靠过来,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我走了,谁满足你?” 闻声,余浅更气了。 她冷冷一笑:“我可以去大马路上随便拉一个男人!” 圣司冥黑眸一眯,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又在跟我置气?” 余浅懒得说话,脑子里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编织不出了! 可能,现在在她眼中,她只认识圣司冥,药物侵蚀了她大部分的理智,竟也学会了无理取闹。 望见余浅气呼呼的样子,男人轻扣住她的手,欲哭无泪:“我错了,那人衣衫完好,你也一件也没少,怎么可能扒过他的衣服呢?” 余浅强忍体内的燥热,大骂:“那你还说!” 圣司冥一笑,俊脸贴上她的:“我只是想听你说。” “说什么?” “你只扒我衣服。” 他温热的鼻息扑打在她脖间,她心头的浴火又重新被点燃,燃的血液都快沸腾了。 她才意识到,他是故意勾引! “圣司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男人俊眉一扬:“你天天扒我衣服,我都没说你不要脸。” “滚!我不扒了!” “那我扒!” 说话间,他挑开她的衣衫,将她闷解多时的欲望彻底释放了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照常而过。 一直到第七天的时候,余浅才觉得清醒,伴随她多日的火热总算褪下了。 圣司冥候在床边,静静看她:“有没有好受点?” 余浅一见到他,愣了一下,即刻,七天以来的所有记忆涌入了脑海深处。 她的脸,白了又红了,红了又白了,如此反复。 “怎么了?”他见她面色不对,纳闷的问。 余浅简直不敢相信,那几天放荡大胆的人,是她自己。 更不敢相信,她和圣司冥,居然又纠缠到一起了。 “你……”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自己好不容易才逃掉,怎么又自投罗网了。 “还想要,嗯?”圣司冥以为她纠结的原因来自于某种不可言说的需求。 余浅即刻摇头,慌的声线都在抖:“不……不了……” 回想他和她纠缠的那么多次,她都有想跳楼的冲动,可不敢再多一次了! 男人不懂:“那你在这吞吞吐吐,干什么?” 余浅咬了咬唇:“圣司冥,我、我想回家了……” 听闻她又要走,男人眼色又忧郁了,像南方台风到来之前的天气,很阴沉:“我记得你说过,你不会再走了。” “那些话都不作数的!”余浅焦急的道! “为什么不作数?”圣司冥沉静的反问。 “因为、因为我没有理智!” “你为什么没有理智?” “我吃了药。” “那这么多天,是谁帮你排药解难的?” “你……” “所以,你得对我负责。” “你……我……”余浅被他这通乱逻辑绕晕了。 圣司冥掀开被子,挑逗性十足的拍了拍她的屁股:“快起床洗漱,早饭已经备好了。” 余浅愕然,被这样的圣司冥吓住了:“吃完饭,我可以回家吗?我还要上班的。” 男人不想再听到这种话,随口敷衍了句:“吃完饭再说。” 帝堡餐厅。 如往常一样的座位安排,只是那端的主位却空了。 余浅好奇的问:“之微呢?” 闻言,薛管家犹豫了下,不知该说不该说。 “怎么了?之微生病了吗?”余浅见管家吞吞吐吐,自己的心情也焦急起来。 “余小姐,凌小姐她……”薛管家实在说不出口,他知道凌之微是余浅很好的朋友,他怕自己说了,余浅接受不了。 “死了。”圣司冥轻松的接过话茬。 “啊?”余浅呆滞,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她死了。”男人淡淡地重复道。 “怎么会,我离开的时候她还好好的!”余浅不可置信,音量也大了起来。 圣司冥一记冷眼看过去:“我不喜欢你对我喊。” 余浅也不想喊,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微去哪了?” 男人本不想回答,又见她焦急的不行,轻叹了口气,终是说:“浅浅,从头到尾凌之微都是在骗你。” 第291章 我拿什么相信你 “什么?” “她用怀孕这件事掉你上钩,然后入住帝堡,企图套我的钱。” 余浅怔然,口吻却坚定:“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当初是我陪她做的流产,流产单还在我的手上!她是真的怀孕了!” 她知道圣司冥一向不喜欢之微,他肯定是为了让她放弃,撮合之微和他在一起的念头,所以才会说出这种毫无头绪的话,没错,就是这样! “之微人呢?”余浅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圈,始终没有看到凌之微,她急了:“圣司冥,你说话啊!” 男人没什么情绪起伏,说的也很坦然:“被我一枪打死了。” “什……什么?”余浅吓得差点儿傻掉,心里,陡然一惊:“你在跟我开玩笑嘛?” 很可惜,圣司冥冲她摇了摇头。 余浅的脑袋“轰”的一声炸了!她知道圣司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于是眼泪也掉了! “你怎么能这样对之微,她怀过你的孩子啊,圣司冥,你太残忍了!”她愤恨的指控着,越想越觉得可怕,如果这样一个人在圣司冥的心里都毫无地位的话,那她又算得了什么? 圣司冥会不会有一天,也这么对她? 余浅不敢想,越想越心寒。 她为之微感到不值,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上手术台,流那么多的眼泪,到最后,又有什么用呢? 他还不是说拿枪就拿枪…… 圣司冥丢下筷子,完全没了食欲,一双阴鸷黑眸牢牢盯着余浅,没有寒冰,认真的成分居多:“余浅,我是为了保护你,我说了,她不是好人!” 为了保护她? 余浅真是觉得好笑了:“之微根本没有要伤害我!” 圣司冥知道余浅没有见过世界的黑暗面,加之朋友又少,所以对于身边的人格外的珍惜,也容易把所有人都当成好人,但事实上,这个世界的坏人比好人,要多得多。 低叹了一声,他放柔了语气:“浅浅,我没有骗你,凌之微本身就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我查过了,sy上季度亏损的二十万,的确划到了她的账头,而且我也查到给狗仔汇款的账户,也来自凌之微,最近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在自导自演。” 余浅就是不信,没办法相信,她一巴掌推翻了面前的餐具,碗碟里的食物洒的满桌都是:“你在撒谎,之微不可能做这种事!” 她认识的之微明明是善良的,明明是单纯的!才没有圣司冥说的那些心机! 圣司冥也怒了:“你愿意相信她,都不愿意相信我?” 余浅冷笑:“我拿什么相信你?” 这顿早餐,显然不欢而散,两人在饭桌上对持着,互不相让。 圣司冥觉得心头哽咽,经历了这么多,他都义无反顾的选择相信她,可是余浅却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把他当回事! 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他的胸口都绞痛起来! “好,你等着。” 圣司冥转身进了书房,准备取监控器,让余浅一睹为快! 可是,桌上却没有监控器的影子! 他记得,那天他明明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的! 圣司冥烦躁无比地寻找着,一张书桌翻空了都没有找到! 他气恼的坐在了软椅上,准备歇一歇,再接着找。 眸光无意间,瞟到了地上有一个机器的残骸。 圣司冥一怔,着手捡了起来。 正是监控器上的零件。 这一刻,圣司冥忽然想到,那天暴怒之下的他,把监控器给砸了…… 该死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冲动! 男人一把丢掉了残骸,心肝脾肺肾都气得绞痛了起来! “证据呢?”余浅坐在餐桌前,遥遥望着他,好笑的问。 圣司冥剑眉倒竖了一半,沉下脸道:“不小心砸了,现在找不到了。” 根本就没有证据,他要怎么找? 真是可笑! 余浅笑容冷冷:“圣司冥,你的谎言真拙劣!” 话落,她从桌前站起,向着餐厅门口走去。 擦肩而过的一瞬,男人抓住她胳膊:“你去哪?” “上班。”她口吻淡淡。 圣司冥只差没把她骨头扯碎:“不准走!” 余浅被他扯痛了,眉心皱了起来,现在她不想哭,也不想问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反正圣司冥这个人,做事从来不需要原因的!他可能只是因为看之微不顺眼,就决定把她毙掉,反正这个男人,和疯子没什么区别! “无论如何,我不会对不起之微!圣司冥,再见!” 如若他们的爱,是需要建立在别人生命之上的话,那她,宁愿不要爱! 余浅挥掉了圣司冥的手,走的决绝! 圣司冥身形晃了几下,忽然冷冽道:“余浅,你敢走!” 没什么不敢的。 余浅的脚步,并没有停。 圣司冥黑眸眯起,一挥手,佣人立刻警觉的关了餐厅门。 余浅都快走到门口了,又不得不停下脚,她扭头望向他,眸底是深深的厌恶。 圣司冥唇角挑开,三步并两步,来到她面前:“想走?先把我的营养费交了。” 余浅愕然:“什么营养费?” 圣司冥俊眉一扬,一本正经的说:“我这几天为了你,浪费了数不清的体力,你知道的吧?” 未等她反应,他扶了下旁边的桌子,继续指控:“我现在头晕,腿也有点软,快赔钱!” 余浅望着这般模样的圣司冥,想都不用想便知道他是假装的。 这货体力惊人,怎么可能会体虚! 他装成现在这样,无非也就是想挽留她。 可是,余浅是真的留不下来,她一想到之微的死就觉得痛心疾首,如若当初不是她提议之微住进帝堡,或许,她就不会死了。 圣司冥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又让她背了一条命。 余浅沉沉地吸了口气,深恶痛绝地望着男人:“圣司冥,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她那种看仇人似的眼神,让圣司冥微怔,他站在余浅不远处,一颗心脏凉了半截。 “是不是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信?”他拧着眉,寒着脸,眼中寒光陡显:“余浅,我圣司冥在你眼里,真的就这么微不足道吗?你说让就让,说走就走,说不信就不信?” 他昂起了头,注意着她面上的每一丝表情,有厌恶,有痛恨,有排斥,唯独没有,在乎。 第292章 仇人 余浅看出圣司冥的难过,她微咬着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她的大脑实在太乱了,才刚刚清醒,就接受了这么劲爆的消息,已经乱成了一团麻。 但她唯一知道的是,即使之微不在了,她也必须要离开,她不想让他继续陷在过去,不想,永远被他当做浅浅的替身。 所以,余浅拉开了嘴角,清浅的笑:“你杀了之微,现在,我们只能做仇人。” 仇人。 她说,要跟他做仇人。 他对她这般好,她却要跟他做仇人。 圣司冥哈哈大笑:“好,那就做仇人,从今以后你不能忘记我,我要你时时刻刻都恨着我!” 余浅懒得理这个神经病,继续抬腿向前走。 “余浅。”他忽然唤了一声,余浅下意识停住脚,圣司冥凝着她僵硬的背影,唇边绽放出了一朵花儿:“你会回来的,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 “圣司冥,你真的不累吗?”她轻叹一声,早已觉得浑身疲乏。 再纠缠一分一秒,对他们而言,都只会让彼此更痛苦罢了。 圣司冥淡淡然笑,既然千万种办法都挽不回她,既然她软硬都不吃,那就别怪他放出最狠的一招。 余浅重新抬脚,顺利离开了餐厅,无人阻拦她,圣司冥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说。 即使有再多的欢乐,他们之间,也无法继续往前。 因为加注在她身上的,是两条命,两条血淋淋的生命…… 绕过帝堡偌大的庭院,她直步往门厅走去。 却在出门一瞬,和一个少年不期而遇。 余浅怔住,少年也怔住了。 许久,还是余浅先回了神,她咧开嘴,轻笑:“席木,你还好吗?” 少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细细的望着她,才发现,这几日他居然有点儿想她。 帝堡于他而言是完全陌生的,而余浅,是他在这里唯一相熟的人,他对她,自然而然产生了某种依赖,又不知不觉演变成了思念,这一系列的情绪转变似乎很怪异,情窦初开的席木搞不太懂。 “你还要走吗?”他皱眉道,面色很不好。 余浅私下揪紧了衣角,面上却笑着:“我必须要走。” “为什么?”席木声音阴冷,他实在搞不懂:“你和那个男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来到帝堡这么多天,没见余浅真心实意的笑过一次,即将这么痛苦,她何必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何必又回来,现在又何必走? 那三天,他们在房间里发生的所有,他也听见了。 心头就是莫名的发堵,他本身对余浅不在意,可是夜晚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想起她的脸,想起她那苍白脆弱的笑容,和墓园里紧拉住他的那只手…… 耳畔又是她和别的男人的声音,他烦的不行,那三天,他不到夜深人静不回来,不止一次的请求住校,可惜一直没有床位。 余浅只是道:“木头,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你现在,只用忙学习就好。” 说完,她推开席木,大步大步的往前走。 “余浅。”他突然唤她:“你,还会回来吗?” 一双脚,不禁顿住。 两秒后,她拉开唇,步伐却是坚定:“再见了,木头。” 如若她不回来,那么也就意味着,她和圣司冥的感情是真的断了。 想到这里,席木弯起唇,心下,好受了不少。 余浅前脚一走,圣司冥后脚便联络了罹绝。 “余念有消息了吗?”他沉静的问,余念是现在唯一能挽回余浅的办法。 “先生,我一直在找,但是毫无音讯,似乎从十五年前开始,这个人就销声匿迹了。” 诡异的地方在于一直查不到,那年发生的所有交通事故,没有一场是和小孩有关。 实在奇怪。 圣司冥没有耐心再等下去:“别找了,随便带个女人过来,最好是学生,和余浅看上去有点相似的。” 挂了电话,他坐进柔软的沙发里,整个身子都陷了进去。 只要能挽住余浅,哪怕是找个假的,哪怕是欺骗她,他都在所不惜! “请做一番自我介绍。” 罹绝再旁,轻声提醒。 站在办公室中央的窈窕女子,立即开口道:“你们好,我是席媛,今年十八岁,目前就读于九中,是一个等待高考的高三学子。” 圣司冥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交叉抵在下颚,一双眼,落在女人身上。 身型不错,有胸有腰也有腿,一头长发披肩而下,是个妩媚女子,偏偏在妩媚中,透着一股少女的轻灵味道。 最重要的是,她有着一张算不上完美,但和余浅有些相似的侧脸。 相似度不算高,但是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略微相似的人,实属不易,刚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已经否决了不下五十个大学生,圣司冥对待余浅的事很认真,即使是找个假人,他也要亲力亲为,尽可能不暴露出破绽。 他轻扣桌面,森冷的眸子如鹰一般锐利:“你知道我们这次找人的目的吧?” 席媛客气的笑了:“我当然知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假装的很好,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明白。” 圣司冥喜欢懂事的女人,再次看了眼席媛的脸,他颔首:“就你了,一个月十万块的薪酬,对于这件事,你必须严格保密,若是敢说出一个字,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整整十万块的薪酬,够她一年的学费了。 这么好赚的钱,不赚白不赚。 席媛立即点头,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圣先生,我绝对只口不提。” 离开arsena集团,席媛掏出手机,对着电话笑:“弟弟,我找到兼职了,你跟妈说一声,大学的学费我自己赚,别再让她那么辛苦了,对了,妈的手机为什么一直打不通啊?” 席木抵靠在走廊壁,刚毅的脸庞罩上了一层僵硬,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弟弟?” “姐,我要上课了,我们改天再聊。” 席媛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有点愕然,她这个弟弟,什么时候对上课这么积极了? 席木回到教室,心头还是乱的,他不敢告诉席媛,他们的母亲死了。 他该怎么和她说,怎么告诉她,母亲是被他害死的? 第293章 灵雨既零 席木说不出口,对于母亲和姐姐的愧疚,一点一点,深入了骨髓。 “上课!”站台上的讲课老师,忽而高声喝道。 班长率先站起:“起立!” 全班同学都跟着站了起来,向讲台鞠躬:“老师您好。” 席木想着心事,没有跟着站起,和他一样没有站起的,还有最后一排的一个女孩。 老师一眼看到了坐着的两人,当即一怒:“你们两个,连基本的上课礼仪都不遵守,给我站起来!” 这声怒吼倒是唤醒了席木,他站了起来,平视怒气冲冲的老师:“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老师一气之下,摔了手中书本:“刚才同学们都站了起来,你为什么不站?” “还有你!”老师的手,指着女孩的鼻尖:“整天在学校浑浑噩噩的,简直就是混日子,长得丑就算了,连学习也不认真,以后没知识,我看你拿什么吃饭?” 同学们听闻,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几人,还发出了嘲讽的附和声:“老师说的很对,人丑就得多读书啊。” “美貌和智慧你总得占一条吧,你要是一条也不占,我看你啊,只能跟着保洁阿姨去打扫厕所了。” “哈哈,她这样的去打扫厕所,我估计会把别人吓得尿裤子。” 议论声不绝,席木的目光,也跟着流转到了最后一排的女孩身上。 她带着一面白色的口罩,脑后的长发高高扎起,露出一条雪白的颈子和微微发抖的肩膀。 口罩遮去了她的大部分面容,似乎从第一次见到她,她就始终带着口罩,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席木只能看见她的一双眼睛,澄澈而明亮,宛如冬日高升的太阳,即使褪去了斑驳的光影,也依旧沁人心脾,席木觉得熟悉,认真盘旋了一下,他恍然间忆起了余浅的双瞳,没错,她们两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席木的眉头拧成死结,戳了戳前面位置上的男孩:“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嘲笑一个女孩?” 说到这个,那人撇了撇嘴,厌恶道:“我告诉你啊,她真的丑爆了,上次我们几人联合摘下了她的口罩,你知道我们看到了什么?一道又长又深的刀疤呀!直接蔓延了她的一整张右脸,唉呀妈呀,可把我渗死了,害得我那天,晚饭都没吃下去!” 有这么夸张? 席木再次抬头,睨向最后面的女孩。 除了戴着口罩以外,其他地方和普通女孩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们给我滚出来站着!”老师突然发号施令,拉开了教室门。 席木老实的走了出去,那名女孩,也跟着离开。 等到两人贴墙站好了,门“砰”的一声,又被人甩上了。 教室和走廊被完全隔绝,里头听不见外头,外头听不见里头。 席木贴着墙壁,女孩站在他身旁,一并贴墙而站。 席木的目光,好奇的打过去。 女孩个子不算高,身形也很单薄,虽然不像营养不良,但是看上去很柔弱,略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 席木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但是知道,她一定很难过。 他能体会这种感觉,因为他也是这种另类的存在。 女孩这时,突然抬头。 席木来不及躲,两人目光相撞,席木被她的那双眼睛彻底吸住了。 像,实在太像。 每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和余浅像极了。 他不禁一怔,下意识回避她的目光。 女孩以为他和别人一样,一样嫌她丑,便低下了头,再也没有抬眼。 “你叫什么?”席木忽然问。 女孩一怔,这是迄今为止,第一个和她主动搭话的男生,她有点儿,惊慌失措。 席木见她许久没回答,便主动道:“我叫席木,是新来的同学,还没来得及认识全班的同学,所以想问一下,你的名字。” 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重要吗? 从来从来没有人叫她的名字,老师们厌恶地唤她“喂”,同学们嘲笑地叫她“丑八怪”,从来没有人叫她的名字。 除了,那个人。 女孩咬住下唇,许久才道:“我叫夜灵雨。” 这三个字,她叫着很生疏。 明明是她的名字,她却生疏的不行。 相比于夜灵雨,她更熟悉丑八怪这个称呼。 “你的名字很好听,但是灵雨即零,代表着重新开始,你父母为什么要给你取这样的名字?” 她的名字,是那个人取的。 灵雨既零,寓意重新开始。 的确,那个人让她的人生重新开始了,但是却脱离了正常的轨道。 夜灵雨垂下脑袋,不作回答,口罩下的唇,早就咬的鲜血淋漓。 席木也不再问,每个人都有痛处,他没有硬扒别人痛处的爱好。 二人在走廊一直站到了下课,老师才挥手让他们回去。 席木腿都站软了,回教室的路上,不得不扶着墙。 可是夜灵雨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她步伐很稳,面色如常,两步便闪进了教室里。 席木不禁愣了一下,一节课的功夫,整整四十五分钟,她站了四十五分钟,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体力会不会也太好了点? “马上要期末考了,老师决定更换一下位置,让学习成绩好的同学坐在前面,学期成绩一般的往后坐,免得有些同学学不进去,还浪费资源。” 班会上,班主任在讲台前,如是宣布着。 底下的各个同学们都沸腾的起来,因为座位是并排的,如若换位置,就代表可以换同桌,有些不满于现在同桌的人,兴奋地恨不得立刻就换。 尤其是夜灵雨的同桌。 他第一个举手:“老师,我学习成绩好,我要去前面,我不要和夜灵雨坐!” 班主任看了看成绩表,那名同学的排名的确靠前,便将他调到了第一排。 接下来,所有人的位置都有了变更,就连席木,都被往前拨了两排,唯独夜灵雨保持原位,她身旁空荡荡的,只是一人。 席木望过去,看见夜灵雨失落地垂下了头,他心中很是不忍,猛地从椅上站起来:“老师,以夜灵雨的成绩,不应该做最后一排吧?” 他看过班级公告栏上贴出来的成绩表,夜灵雨的成绩明明是在中上游,比班上许多同学都要好,班主任说过,这次换位以成绩为准,可是凭什么,让一个成绩中上游的人,坐最后一排? 第294章 居然喜欢丑八怪 闻言,老师的脸色白了白,最后牵强的说:“我也是不得已啊,全班没有一个人愿意和她坐,我只能帮她安排到后面了。” 这就是理由? 席木眯了眯眼,忽而举手说:“老师,我愿意和她坐!” “你……”班主任吃了一惊,从她接班到现在,席木还是第一个自告奋勇,要和夜灵雨坐同桌的人…… “请你公平公正的对待每一个学生,这不是本校一直秉持的美德吗?” 那些挂在教学楼上的横幅,可清清楚楚的写着:不放弃每一个学生。 难道这些名校,都是只说不做的吗? 被他这么一堵,班主任的脸又白了,席木说的没错,她又不好反驳什么。 只能将席木的同桌调到了最后一排,让夜灵雨坐了过来。 这样的排位,才算公正。 夜灵雨始终处在诧异之中,从席木开口说的第一句,她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居然有人,愿意和一个丑八怪坐同桌? 这真是,出乎了她所有的意料…… 直到坐在他的身边,她才悠悠回神,桌下的手,死死地扣住桌角:“席木,谢谢你。” “我们都是一个班的学生,何必这么客气。”席木只是一笑,并无过多情绪。 班会一结束,许多含着恶趣味的同学,围上了他们。 “哈哈,席木,你口味真重啊,居然喜欢丑八怪。” 席木埋头书写作业,懒得搭理这群无聊的人。 夜灵雨坐在座位上,面色青一阵白一阵,不过马上就上课了,她只要再忍一会就好了。 那群人却不依不饶了,一个个都在揣测原因:“不对,一定是因为你刚转来,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我们这就让你见识见识,保准你恶心的三天吃不下饭。” 说话间,一群男生围上了夜灵雨,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用力撕扯她脸上的口罩。 夜灵雨躲避不及,没料到他们会突然扯她的口罩,顿时放大了瞳孔,死死的捂住嘴巴。 席木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放下了笔,推开身边围着的一众人:“你们干什么,放开她!” 前桌的男生好笑的围上来,好哥俩似得拍了拍席木的肩:“哎呀,别紧张嘛,她长得这么丑,他们能对她干什么?只不过是好心,想让你见识一下她的真面目,那家伙,真是劲爆的不行哦。” “滚!”席木一掌推开了他,又冲进了人群里:“放开她!我让你放开她!” 以夜灵雨的身手,本是可以躲的,但是围上来的人实在太多,有的压住她的手脚,有的扯住她的腿,她被压在椅子上,根本动弹不得,若是此时展露了手脚,肯定要弄伤不少人,夜灵雨不想再伤人,十八年来,她手上染得血足够多了! 口罩猛地被人扯掉,她的一整张脸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五官,都呈现的清清楚楚。 她的右脸,如同趴了一只巨型的蜈蚣,从眼脸蔓延到嘴角,中间还参杂着无数青紫色的毛细血管,如同恐怖片里走出来的魔鬼…… 大家望见她的脸,都哈哈大笑起来:“丑八怪,你看看你脸上的那道疤,真是丑的要人命了。” 席木也看的呆了,一瞬,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只不过,让他吃惊的并不是夜灵雨脸上疤痕。 而是,她那和余浅过于相似的五官。 无论是眼睛、鼻子还是嘴巴,都和余浅,有着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 席木着实怔了一下,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整个教室的同学都围了上来,有的人在笑,有的人在骂,有的人在恶心,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就是没人可怜她。 夜灵雨瞪着两眼,呆在座椅上,面部的伤口似乎裂开了,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冻得她细胞抽疼,脸都麻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半个月以前,他们也是这样对待她的,半个月以后,一切重蹈覆辙。 这个世界,对于丑八怪,一向没有什么善意。 夜灵雨是知道的。 她反而没有第一次愤怒的心情,只是心头,还是麻麻涩涩,发疼。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打断了这场闹剧。 大家不得不放过夜灵雨,一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不一会儿,老师走了进来。 夜灵雨及时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口罩,慌慌张张的戴上了。 席木坐到她身旁,仍然有些木讷。 夜灵雨瞧见他不可思议的表情,自嘲的笑了笑:“很可怕吧?” 手指泌出了许多汗水,她死死抓着衣襟,口罩下的两片唇,恐惧地颤抖。 她自己都看不下去自己,所以浴室里,从来不挂镜子,她也从来不照镜子。 席木闻声,却是摇头:“没有。” 没有? 夜灵雨愣住,他居然说,没有? 可他明明满脸惶恐的神情,是在故意安慰她吗? 夜灵雨低下了头。 席木看了看讲台上的老师,忽而又道:“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夜灵雨一怔:“她比我漂亮吧?” “你也很漂亮,那道疤不算什么,现代科技如此发达,一定有办法可以去掉的。” 现代科技是很发达,夜灵雨也曾背着他,偷偷地去过整形医院。 可是医生说,她脸上的伤疤太深,有一部分已经伤及了颧骨,没办法进行修复。 她去过很多很多家医院,每一个医生都是这么说的。 夜灵雨到最后已然绝望,只能接受事实,只能一辈子掩面过日子。 她盯着黑板,恍恍惚惚之间,眼前闪过明晃晃的刀影,她吓了一跳,猛地从座椅上跌了下来。 “嘭……” 剧烈的响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全班同学纷纷往她的位置看过来,夜灵雨撞见他们厌恶的目光,才意识到,刚才是自己的幻觉。 她总是出现这样的幻觉。 医生告诉她,这是她的心理落下了阴影。 的确,那道明亮的刀影,是她一辈子也忘不掉的阴影…… 放学铃响起,夜灵雨背上包包,慢慢往校门口走去。 一辆耀目的迈巴赫,堵在学校正门,它这么一横,霸占了数十个停车位。 夜灵雨攥着包带的手收紧,故意放慢了步伐,慢腾腾的往前移。 车内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猛地摁上了喇叭。 嘀…… 一声长鸣,直冲云霄。 第295章 找到念念了 夜灵雨一怔,不得不加快速度。 忽然,她的肩头被人敲打了下,席木从旁边走过来:“要回家了吗?” 夜灵雨眼瞳眯了下,绕开了她。 席木望着夜灵雨的背影,不明所以。 车内,男人暗沉的目光愈渐凌厉,敛神垂下眼:“他是谁?” 夜灵雨表情淡淡:“我同学。” 男人点燃了一支烟,吸了口:“你们班级档案上没有这个人。” 夜灵雨眼睫一抖:“新转来的。” 男人灭了烟,长指握上方向盘:“好,我改天去查一份他的资料。” 夜灵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突然黯了神韵。 这男人的占有欲简直可怕,从小到大,非要把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调查清楚不可。 一旦发现对方对她有意思,他就会用尽各种办法铲除。 所以到现在,她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身边的桃花运全被他除了个干净。 车内无人说话,气氛变得诡谲而压抑。 男人主动打破了沉默:“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夜灵雨想到今天学校里发生的一切,咬了咬唇,道:“很好。” 赫连夜注意到她的话音在颤抖,眉脚一昂,但是没有细究。 车子驱回了基地,赫连夜先下车,先帮她开了车门。 夜灵雨顺着他的动作下车,两脚沾地的一瞬,她忽然觉得有股压力,直迫向自己。 面颊一轻,两只耳廓突然疼了下,她瞪大了眼,全身僵硬,而脸上的口罩,已经掉在了地上。 赫连夜揽着她的腰,将她抵在了车门上:“我再说一次,在我面前,没必要掩饰。” 他的眼里倒映着满是伤痕的她,那道血淋淋的伤口,与他而言,似乎成了最得意的作品。 夜灵雨偏过脑袋,不想去看他眼里的精光,这个男人一向唯吾独尊,她就是再痛恨,也拒绝不了。 乱飘的视线落到了车的后视镜上,夜灵雨看见镜中狰狞的自己,看到那道黑色的伤疤,顷刻之间,她红了眼,拼尽全力推开了身上的男人,然后一拳,重击在了镜子上:“啊……” 她痛的尖叫,眼泪颗颗掉落。 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不是她,不是她啊! 想到在学校时,大家对她的所作所为,夜灵雨抱住脑袋,大哭大叫,可是仍然发泄不出恼意! 自从她毁了容,她便成了别人眼里的怪物!从开始到现在,她受了数不尽数的委屈,却连一个能说的人都没有! 男人望着这般模样的夜灵雨,猛地关上了车门,疾步向着她走来。 夜灵雨慌慌张张的往后躲,泪水淹进伤疤,面部肌肉疼的抽搐,似乎连骨头都夹杂强烈的痛楚。 “你怎么了?”他站在她的不远处,向她伸出了手。 夜灵雨哭的浑身发抖,十指紧攥成拳:“我是怪物,对吗?” 怪物。 赫连夜闻见这个词,冰冷的眸子闪了闪,他半屈下身子,靠近她,微凉的指泛在她泪湿的伤疤上。 那道疤很深,早已没了知觉。 可是今天,他一触上,偌大的疼痛从他指尖的冰凉,流淌进了她的毛细血管里,夜灵雨疼的手脚哆嗦了下,猛地缩回了身。 男人的手没有收回,擦泪的动作很柔,他薄唇紧抿着,似是揣测到了什么,忽然说:“这个学,不许上了。” 夜灵雨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你答应我的,会让我拥有正常人的生活。” “那是在你十八岁之前,下周就是你的成人礼了,成年后就留在我身边,那也不要去。”赫连夜眯起了眼,不容商量的宣布道。 若是再放她外出生活,她定将受到不少的委屈,但如果在他身边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他将是她最大的保护伞。 …… 由于余浅消失了一周,她也成功失业了。 领了工资后,她随便找了家廉价旅馆住下。 自从离开了帝堡,她的头,长时间都是昏昏的。 身上很无力,她被圣司冥折腾的连休了两天才觉得好了一点,没有多作休息,她马不停蹄的穿好衣服,准备去人才市场谋生活,她不能呆在这里坐吃山空,她需要钱,需要生活,需要为了寻找念念而作打算。 临出门前,余浅的手机亮了一下,随即,她怔在了原地。 屏幕上亮起的是一通短信,简洁明了,只有两个字:念念。 发件人来自于,老公。 余浅瞠目结舌,诧异不已。 圣司冥给她发念念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找到念念了? 思及此,余浅兴奋的手都抖了起来,本来苍白的小脸,此时染上了焦急。 她立刻给“老公”拨了电话。 圣司冥看了看亮起的屏幕,宽大的身子窝在沙发里,并没有接。 他是故意让她急,故意让她情绪失控。 电话始终无人接听,余浅是真的急了,她满心牵挂着念念,疯了似地跑到马路上打车,直奔帝堡而去! “嘭嘭嘭……”余浅奋力敲着帝堡的大门,不过敲了三下,手竟都麻了! 不一会儿,薛管家拉开了门,看见余浅,他诧异了一下:“余小姐?” “圣司冥,圣司冥在哪里?”余浅红着眼,紧紧抓住薛管家的手,神情看上去异常激动,连声音都是抖的。 薛管家不明所以,如实道:“余小姐,先生在客厅……” 闻声,余浅绕过管家,直接夺门而入! 她一路奔跑着,片刻不敢停歇,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念念就会凭空消失! 她不能,她不能容忍念念再次消失! 那样她会疯的! 余浅大步冲进客厅里,一眼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男人。 她一急,跨步走了过去,一下子扯住了男人的衣襟:“你找到念念了是不是?她在哪?她在哪?” 余浅急的快哭了,声音颤抖的不行,上下嘴唇都在发抖! 天知道她有多想找到念念,每天每天,她都在思念着她! 圣司冥还很悠闲自得,看见她,也只是淡淡一笑:“不要这么激动,你瞧瞧你,脸都红了。” 余浅没心情和他磨叽:“圣司冥,你回答我,念念在哪里!” 男人咧嘴一笑,将她的手从他的脖间挑开,然后整理了下略微凌乱的衣衫,漫不经心的回应:“在帝堡。” 余浅听闻,眸中一喜,转身便去寻找。 第296章 最危险的地方 手下却是一疼,男人扯住她的手腕,放声道:“我可以让你们姐妹重逢,但,你是不是,也得给我什么?” 激动之下的余浅,顾不得太多:“只要你把念念给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她只要念念! 全世界,她只要念念! 圣司冥睨着她这幅坚定不移的模样,心里突地有些害怕。 余浅这么在意余念,若是后来知道他骗了她,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他不会让她知道的,用尽一切,也不会让她知道的。 圣司冥牵着余浅的手,轻轻摩挲她腕上的伤疤,面部表情变得凝重:“我要你留下来,永远也不许走!” 他追求至今,唯一想要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 可是余浅,却三番四次的和他作对。 无奈之下,他只好出此下策,如果还有别的选择,他也不想欺骗她。 余浅点头如捣蒜:“我答应你,现在可以把念念还给我了吗?” 圣司冥没说话,向走廊深处望了一眼。 下一秒,一名温婉雅致的女生走了出来,她长相甜美,身形挺拔,虽然穿的不怎么样,但是气质如兰,一眼看上去,宛如电视明星般光耀璀璨。 余浅怔住,眼里头有泪水在打转:“念念……你是念念吗?” 十五年过去了,她的记忆实在模糊,忆不清念念小时候的模样,也无法对比和现在的不同。 那名女生也湿了眼眶,满脸诧异的神情:“……姐姐?” 这一声姐姐,余浅盼了十五年。 听到的一瞬,她控制不住自己,泪流了满面:“念念,你记得我?” 女生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你,但是圣先生说,我有个姐姐。” 也对,念念走丢的时候才三岁,那个年纪,肯定还没有记事。 余浅走到女生身旁,上下左右的打量她,泪水在眼眶兜兜转转,几欲落下。 念念长高了好多,没想到她们再见面时,她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余浅握紧女生的手,对她的关心非常明显。 “我在孤儿院过得还可以……”席媛脸不红心不跳,按照圣司冥给她的剧本,全程对词。 “对不起,对不起,当年是姐姐没保护好你,是姐姐的错……” 余浅愧疚难当,如果当年她不去买吃的,念念就不会被车撞,也不会被人抱走了。 千错万错,都是她这个当姐姐的错! 念念还活着就好,还活着就好! 她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弥补她,给她世界上最好的爱,最多的关怀! 席媛也落了两滴泪,反掌握住余浅:“姐姐,别这样,一切都过去了。” “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我和你,永远都在一起,永远。” 余浅热泪盈眶,将席媛搂进怀中,用力的抱住。 她终于找到念念了。 她终于和念念重逢了。 终于。 圣司冥眺望这一幕,心下一沉,还是出声打断了:“我已经让佣人收拾好了房间,以后就住这里吧。” 余浅身体僵硬了一下,拉着席媛的手,上楼去了。 踏在帝堡的每一个阶梯,她都觉得熟悉,一次次的走过,一次次的离开,却又一次次的重返。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结局却不知能否改变。 余浅深呼了口气,无意间抬头,望见了凌之微的房门,她的心,陡然一下沉入了海底。 席媛的房间安排在走廊尽头,余浅牵着她进去:“念念,先在这里住下,姐姐以后再带你走。” 席媛坐在床边,好奇的问了一句:“姐,刚才那位,是我姐夫吗?” 余浅一愣,连忙摇头:“不、不是的。” “那他是……” 余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蹲下身子,灵眸荡过慌乱:“念念,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没办法说清楚的,我只要你记着,我们是姐妹,我不会让你置身于危险当中。” 而帝堡,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她从前不觉得危险,一心只想让圣司冥从过去里走出来。 可是随着之微的死,她开始察觉,圣司冥就是个不定时的炸弹! 他长期被毒药控制,精神极度容易错乱,他发病的疯样,余浅是见过的,真的特别特别吓人。 她不知道圣司冥这个疯子,会不会有一天精神失常,也对念念开枪! 其次,随着他一次次深入的纠缠,她开始明白,圣司冥是无法从过去走出来的! 他陷的太深,那个浅浅,几乎吞并他所有的心性,他无限的包容,无限的疼宠,都可以说明他爱惨了浅浅,那么,如果真的浅浅回来了,圣司冥意识到她是假的,她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她,之微怀过他的孩子,他都残忍的枪决了,换做是她呢?她天天和他吵,天天惹他不开心,褪掉浅浅的光环,他岂不是,也要杀掉她? 余浅紧抿着唇,理智的分析一条又一条,这里暗藏太多太多不安定的因素,从前她一个人的时候可以不怕,可是现在念念回来了,她必须要为念念着想,她必须,要带着念念离开! 席媛不明白余浅的意思,再想问清楚时,余浅已经转身下楼了。 男人还坐在客厅,慵懒的把玩着遥控器,不时换个台。 余浅走过来,在他身旁坐下。 她刚才答应过他,她会留下,那么,就该有留下的样子。 圣司冥扫见她,拿起桌上的文件甩过去:“这是你们的dna鉴定报告。” 余浅望着手头的档案袋,却是摇了摇头:“不用。” 男人眉脚轻轻一扬:“这么信任我?” 余浅将文件放到桌上,清浅的笑:“你不会拿这种事骗我的,因为你知道,念念是我的命。” 圣司冥的身躯僵硬住了,邪魅的表情也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偏了偏头,到底是稳住了心绪,在欺骗和失去之间,义无反顾选择了前者。 “这一次,是真的不走了吧?”圣司冥揽住余浅的腰,在她脖间亲吻着。 “嗯。”她轻声附和,没有推开他,尖锐的指甲陷进了掌心。 他干脆将她翻过来,和她面对着面:“愿意相信我了?” 第297章 你这个逆子 “嗯。”她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一双小手抓上他的腰,主动讨好。 圣司冥淡笑,眸光柔了下来:“只要你乖,我会疼你。” “好。”她也笑,微敛的唇角,是苦的。 因为余浅回来了,帝堡今天的晚餐格外丰富,一张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系。 席木背着书包回来,看见余浅,他诧异了一下。 余浅也看见了他:“木头,快洗手吃饭了。” 席木眼睫闪了下,还是进了餐厅。 偌大的餐桌前居然坐了三个人,席木疑惑,凌之微不是死了吗? 他抬头看过去,这一看不得了,他直接愣在了原地。 而对方,似乎也诧异了。 “木头,你怎么了?”余浅向着席木挥了挥手,觉得他呆呆的,有点不正常。 席木及时回神,指了指一旁的席媛:“这位是?” 说到她,余浅立即站起来介绍:“这位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今天刚相认。” 闻声,席木呆住了,表情诧然不已。 他的姐姐,怎么会是余浅的妹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席木决定开口问清楚,席媛抢在了他前面开口,并向他伸出了手:“你好,我是余念。” 余念? 她的名字,明明是席媛啊! 席木百思不得其解,撞见席媛那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他到底什么也没说。 “姐姐,他是?”席媛指了指席木,好奇地问。 余浅介绍道:“他叫席木,是我一个长辈家的孩子,暂时居住在这里。” “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母亲和余浅是什么关系? 席木为什么可以住进帝堡? 他现在,不是应该住校吗? 席媛皱紧了眉头,疑惑不已。 说到原因,余浅的眼神悲戚了:“因为我的长辈死了,他没有地方可以去。” 长辈,死了? 席媛一愣,心头突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余浅口里的长辈,应该是…… 席媛哽咽了下,匆匆低下头,掩去面上惊色。 一顿晚餐,在两人的各揣心思中结束了。 夜晚,席媛敲响了席木的房门。 房门大开之时,她一个跨步,闪了进去。 “妈呢?”席媛指着席木的鼻子,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席木紧抿着唇,没说话。 席媛怒了,一掌拍上桌面:“我问你,我妈呢?” 席木一顿,喉间终是溢出了两个字:“死了。” 死了…… 这混小子怎么可以说的这么风轻云淡! 席媛怒极,挥了席木一巴掌:“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为什么瞒着我!” 这一掌力气很大,席木被打的头晕眼花,他扶着墙,道:“我不能影响你高考。” “你老实交代,你又做了什么,妈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席木一天到晚惹事,母亲一天到晚为他收拾残局,这些,席媛都是知道的! 有好几回母亲被他气得胸口绞痛,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猝死了! 由此,席媛不得不怀疑,母亲的死和席木有着脱不掉的关联。 果然,她这么一说,席木的情绪也奔溃了,母亲的死一直让他耿耿于怀,觉得愧疚不已,如今他的亲生姐姐也指控他,就更让他觉得愧疚了:“姐,我不是故意的……” 席媛真是气坏了,一甩手又给了他一巴掌:“你这个逆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和妈省心,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对不起……” 席媛沉浸在丧母的悲痛里,掩面痛哭起来。 席木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到餐厅里的一幕,他忍了忍,还是问:“姐,这就是你找的兼职吗?” 席媛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睛:“是!圣司冥在帮余浅找假妹妹,我应征了!” 席木皱眉:“姐,你这样是不对的……” 姐这么做,是在浪费余浅的感情。 余浅那么重感情的一个人,知道真相的话,一定会接受不了的! 席媛哭的失控:“我有什么办法,高考在即,大学的费用那么多,我现在不开始凑,我这大学还上不上了!现在妈也死了,我只能依靠自己了!” “可是,姐,你这是在欺骗别人的感情!” “席木,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余浅是你的姐姐,还是我是你的姐姐!你应该向着谁,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要是敢把这件事抖出去,我和你,断绝血缘关系!” 吼完,席媛摔门而去!哭的几乎不能自己! 席木皱紧了眉头,眸光闪烁。 夜里,他躺在床上,细细屡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照姐这么说,余浅丢过一个妹妹。 席木不禁想到了夜灵雨,她和余浅长得那么像,会不会,是余浅走失的妹妹呢? 不是没有可能。 席木一夜未眠,第二天连早饭也没吃,就去了学校。 可是一直到上课铃响起,夜灵雨都没有来。 到了放学时间,她仍是没有来。 席木敲响了办公室的门:“老师,请问夜灵雨同学怎么了?” “哦,你说她啊,退学不上了。” 席木怔然:“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清楚。” “那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他需要当面和夜灵雨确认,她是否有过一个姐姐。 这对余浅而言,是至关重要的事情,所以他也看的很重。 可惜,班主任为难的摇了摇头:“说来奇怪,夜灵雨这个同学很神秘,档案信息是空的,就连退学的消息,也是校长转告我的,我连她的一通电话都没接到。” 席木皱眉,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嫌疑人物,可是线索,居然断了…… “念念,天气冷了,姐给你买了件衣服,你看看,合不合身?” 帝堡客厅,余浅拎着一个包裹,兴奋的交给了席媛。 是一件鹅黄色的呢大衣。 席媛兴高采烈的穿到身上,照了照偌大的落地窗,高兴的转了个圈:“很合适呢,谢谢姐。” 余浅帮她理了理衣领,笑眯眯的:“傻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 “我们家念念啊,真是穿什么都好看,等你休息了,姐带你去逛街,只要是你喜欢的,姐都给你买。”她望着席媛亭亭玉立的模样,忍不住夸奖起来。 席媛一笑,亲热的挽上了余浅的胳膊:“有姐姐真好。” 余浅也笑:“那当然了。” 席木在茶几旁整理书包,自然看见了这一幕,他心里很难受,偏偏什么也不能说,胸口堵得慌。 第298章 我什么时候对你吝啬过 余浅目送少年少女乘上帝堡的车,笑着挥手:“路上小心一点。” 席媛冲她挥了挥手,林肯车逐渐开远。 直到看不见余浅的影子,席媛才抽身,坐正了身子。 车内的气氛谈不上融洽,席媛和席木并肩而坐,但是两人无话可说。 以前他们的关系很融洽,除了有时席木惹事了,席媛会说他两句以外,其他时候,他们从不吵架,也不置气。 但是这一次,他们真的分裂了。 一个因为母亲的死,耿耿于怀。 一个因为欺骗,而无法谅解。 席媛看向身侧沉默的少年,耸了耸肩,两手不时摩挲着衣角,这衣服手感真不错,估计价格也不便宜。 没想到还能占到这样的便宜,这场交易,她真是赚大了。 “小木,我知道你看不惯,可是,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 席木清墨般的眼眸蓦然睁了睁,还是止不住的劝道:“姐,你别这样了,学费我来想办法,你能不能,不要伤害余浅?” “你能想什么办法?你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身上一点本事也没有,还说帮我想办法,真是可笑!”席媛想到母亲的死,不禁毒舌起来,她最恨的,就是席木的不学无术! “姐,你放心,哪怕是去工地上搬砖,我也一定帮你凑够学费,我只希望你收手,不要做这种遭天谴的事!”席木仍然坚定的说道。 席媛听不惯他的话:“我付出努力,得到回报,为什么要遭天谴?” “她是个好人,不应该受到这样的欺骗!”席木急急的吼道,一双如漆的眸子睁的大大的! 他极少有这么愤怒的时候,只要一想到余浅会受伤,他就忍不住愤怒! 席媛冷冷地望着他,忽然大笑起来:“好啊,那我就跟妈一起死,反正我上不了大学,活着也没意思,你想看我死的话,你就去告密吧!” 这番话,成功熄灭了席木的怒火,让他又再次愧疚起来! 他木然望着席媛,很无力:“姐,你别这样……” “嘭!” 回应他的,是剧烈的摔门声! 窗外,那道鹅黄色的身影,渐渐隐没在校园中。 席木无奈一叹,看来他是劝不回他的姐姐了。 怎么办? 任由她欺骗余浅的感情吗? 席木纠结,在余浅和席媛之间,他不得不选择后者。 因为他不想再尝受,失去亲人的滋味了…… “冥,我看好了一款项链,想去买。” 余浅赤条条攀附在圣司冥的身上,柔柔的撒娇。 显然他们刚经历了一番翻云覆雨。 圣司冥心情不错,取出皮夹里的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她:“拿去刷。” 听闻,余浅顿时露出了开心的笑颜,吧唧一声,亲上了他的脸。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见钱眼开,不过圣司冥不介意了,若是钱能留住她,给她多少他都愿意。 男人上班后,余浅打车去了银行。 她将卡内的五十万全部转到了自己的银行卡里。 可是不够,她和念念如若想逃到国外过生活,五十万是肯定不够的。 “又没钱了?” 圣司冥望着黏到身上来的小女人,长臂一勾,把她抱了起来:“你最近花钱,有点大手大脚。” 余浅双腿夹住他的腰,双臂挽着他的脖子:“你是不是舍不得了?” 她嘟起嘴:“还说会疼我,我只是想花钱买点首饰,你都舍不得。” 圣司冥对钱一向没什么概念,听她这么一说,伸指敲了敲她的额:“我什么时候对你吝啬过?” 余浅闷头,不吭声。 圣司冥以为她生气了,突然一笑,将整个皮夹塞进了她手里:“够吗?” 余浅立刻展露笑颜:“差不多了。” 男人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因她的笑容而心情大好:“我去上班,晚上回来陪你。” “好。”余浅握着皮夹,主动从他身上下来。 每每上班之时,圣司冥总是舍不得走,脚步迈到门口,又重新折了回来。 他抓着她,突然敷上一记狼吻。 一男一女拥吻的画面,从远处看,宛如热恋中的情侣。 余浅勾上圣司冥的脖子,主动回应他。 等到一吻作罢了,两人都是气喘吁吁。 圣司冥咬着她的耳:“回来再吃你。” 余浅松了手,目送他离开。 主卧,一室清冷。 她仰躺在床面,四肢叉开,不知为何,突然有了种想法。 她离开的日子,圣司冥和之微有没有在这张床上亲热过。 余浅的眼瞳,猛地黯下了。 像是被针扎了,她突然从床上弹起,可是楼上,楼下,包括庭院,到处都是之微来过的影子。 余浅感到愧疚,感到难堪,她和圣司冥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对之微的极大不尊重。 不过,没关系了。 按照这个速度,要不了多久,她就会离开圣司冥的,这一次,是彻底的离开,因为她对佩城,再无留恋了。 “姐,尝尝这个,我做的狮子头,味道可一绝哦。” 餐桌上,席媛欢快的为余浅夹菜,今天她放学早,故意展露了一手,希望…… “圣先生,这是我专门为你做的,我听说你喜欢吃川菜,就跟下人请教,专门做了一道最有名的。” 席媛这样说着,筷子一伸,也为圣司冥夹了菜。 可惜,筷子还没来得及落盘,便被男人躲开了:“我只吃余浅做的。” 席媛只好尴尬的收回了筷子,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余浅打量着席媛,心中隐隐不安。 她最担心的事,难道,已经发生了? 晚饭过后,席媛主动帮佣人们收拾餐碟,收到圣司冥这里的时候,她故意崴了一下脚,猛地扑进了男人的怀中。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 尤其是余浅。 她刚刚看见,席媛的脚是突然倾斜,而不是崴到的。 一种滔天的惊恐凿进心脏,她皱紧了眉,居然,有点手足无措。 席木同样牢牢盯着席媛,他双眉轻蹙,眸底迸发了怒意。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每个人都各揣着心思。 圣司冥面色铁青,一掌提起了席媛,毫不怜惜地把她甩到了一旁。 席媛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她以为软玉在怀,他多多少少会有点兴奋的,可是,圣司冥却抗拒的毫不犹豫。 “对不起,我刚刚没站稳……”她低下脑袋,委屈的解释道。 第299章 一举双得,岂不妙事 圣司冥没在意她是真是假,眉心一皱,道:“滚!” 席媛不得不垂头丧气的走进了厨房。 余浅望着席媛落寞的背影,心下紧张的感觉愈演愈烈。 圣司冥吃饱喝足,捞起余浅,去了楼上。 整个餐厅,便只剩下席木一人。 他来到厨房,倚在墙边,望着席媛刷碗的背影:“姐,我们谈谈吧。” “你有话就直说。”席媛动作不停,漫不经心的回道。 席木顿了顿,终是问:“你是不是对圣司冥有心思了?” 听闻,席媛手中的碗掉进了水池里,她的身体不自然的僵住了。 席木一见她这样便明白了,他不由得开口道:“姐,圣司冥是余浅的男人,我希望你自重。” 席媛冷笑:“你让我自重,那你自己呢?” “你敢说你对余浅没心思吗?” 这下,席木也僵住了,想去反驳,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席媛说得对,他对余浅确实存有不该有的心思。 但是,他从未想过占有,只要看着她幸福,这就够了。 席媛擦了擦湿漉漉的双手,转过身,诚挚的望着席木:“我和圣司冥在一起,你和余浅在一起,不是正好吗?只要我把他们拆散了,你就有机可乘了。” 一举双得,岂不妙事? 席木没觉得哪里妙。 他只觉恐惧,恐惧于她内心深处的欲望:“姐,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从前不是这样的,从来没有把金钱看得这么重过。 席媛想的很简单,至少,她认为一点儿也不复杂。 “我想过余浅这种衣食无忧的生活,我想永远有一座金山可以靠,这样我们姐弟两个,就不会活的太辛苦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钱,席木拧眉,再次肯定的道:“姐,我不上学了,我养你!” 她想要钱,那么他赚给她,只要她不勾引圣司冥,只要她不伤害到余浅。 如若她嫌钱少,那么,他就打两份工,三份工,总会有够的那天! 席媛只是一笑:“我不需要你养,我有的是办法,总有一天,我们会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一定会的!” “姐,你听我一句,圣司冥那样的男人,你碰不得的!” 席媛挑起唇角,眼瞳里闪过一抹精光:“不试试怎么知道?” …… “冥,你说你爱我,是真的假的?” 余浅坐在梳妆台,对着镜子擦保湿霜,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圣司冥仰躺在床上,翻阅着杂志,听她这么问,他撂下杂志,皱眉:“你猜呢?” 他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这个蠢女人,居然还在怀疑? 简直没有智商。 余浅不是没有智商,正是因为她有智商,所以她才故意这么问,也故意回答:“我不知道。” “我若是不爱你,早把你碎尸万段了。” 圣司冥回答的风轻云淡,本以为她能听明白他暗藏其中的答案,但是余浅,却觉得惊心动魄。 圣司冥爱的本来就不是她…… 闭了闭眼,她将心头的恐惧略去:“那你会为我守身如玉吗?” 圣司冥一怔,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 前阵子,她还猛地撮合他和凌之微,今天,居然要求他守身如玉? 是因为凌之微死了,所以,她也死心了么? 圣司冥黑眸半眯,其实,他一直在为她守身如玉,无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在,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余浅等不到他的回答,便坐到了他腰上,用撒娇的口吻道:“答应我,以后不要碰任何一个女人,好不好?” 犹记得,她对他说过,她没有安全感。 既然她想要安全感,那他就给她。 圣司冥抓过余浅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好,我答应你。” 余浅慌乱的心,总算找到了一丝安定。 圣司冥答应她了,就代表着,不会碰念念了吧? 余浅希望如此,心里却总觉得有丝异样…… 冬日的暖阳不常见,佩城的冬天,常常是阴沉沉的,但是今年,出了好几次暖阳。 赫连墨躺在轮椅上,被佣人们推到偌大的落地窗边,晒太阳。 他睁着眼,望着窗外盛开的腊梅,那小小的白花儿,绽放着专属冬日的美丽。 他恍恍惚惚间,忆起了某张苍白的小脸,眼瞳,逐渐深了下去。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她晃晃悠悠走在路边,像个幽魂一样,来去无影。 他因黑暗没有看见,在转弯时,不小心撞上了她。 他下车时,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她那张苍白的小脸。 他从未见过,即使苍白,也依旧美丽的面庞,她那轻灵的五官,美得像画。 由此,她在他的记忆深处,烙下了一道痕。 也许,一见钟情就是如此。 有人说,一见钟情钟的是对方的颜值,赫连墨不否认这点,但是余浅吸引她更多的地方,其实,是她柔中有刚的性格。 她有原则,又倔强,表面柔弱,却一直遵循自己的的底线,这其实在现代女性当中,是很难得的事情。 他们接触的不多,但他就是喜欢她,喜欢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 像是被人下了蛊,完全不由自己。 赫连墨闭了眼,搭在轮椅上的手臂动了动:“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佣人们有点不放心,二少爷身体状况很糟,如果没有人陪护的话,可能随时会有危险。 见佣人久久没有动弹,赫连夜动怒,重复吼道:“下去!” “是。”佣人们被吓住,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赫连墨一个人。 他双目微微睁开,窗外的阳光刺进瞳孔,黑色的短发被光折射成了金黄,苍白的面孔到底有了丝色彩。 空气似乎沉寂了,除了一两声的鸟叫,再无其他声响。 赫连墨再次望了眼腊梅,长臂转动了轮椅,来到衣橱旁,扶着墙壁,慢腾腾的起身。 他的身体是有些不适,但是也没到要做轮椅的地步,哥和父亲太紧张他,导致他也差点以为自己废了。 已经在老宅躺了近四个月,赫连墨全身的骨头都快生锈了,以前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要去国外接受治疗,可是今年他不愿意去,哥便将医生找到了老宅,强行给他做治疗,虽然知道哥是好心,但是赫连墨这一次并不想在病床上废着,他还没到要死的地步,他们这样禁锢他的自由,让他烦闷得很。 第300章 我可以带你离开 赫连墨觉得自己应该出去转转了,那天从媒体会上分开后,他便没有见过余浅了,也不知道,她好不好。 这个时间点的老宅很安静,老爷子带着小瑾睡午觉,哥又不在家,是偷跑出去的最好契机。 赫连墨捂着发涩的大脑,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楼下有不少佣人,他索性从楼梯的窗口处翻了出去,高大的身躯栽倒在草坪上,赫连墨摔得七荤八素,大脑惴惴地,沉的厉害。 他拍了拍脑袋,大口大口的呼吸,好不容易将刚才的那口气缓了过来。 赫连墨拳头抵唇,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到路边打车。 出租车缓缓停在了富人区,赫连墨隔着车窗向外望,一个巨大的城堡出现在视线里,占据了他所有的目光。 赫连墨本想下车,但这时,城堡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里头钻了出来。 赫连墨定睛一瞧,是余浅。 她出来没多久,路边停下了一辆出租车,很快,车子驶上了道路。 赫连墨眉心一皱:“师傅,跟上她。” 出租车在一家银行门口停下,后面这辆,也紧跟着停车。 赫连墨看见余浅进了银行,眸色一深,也跟了进去。 “小姐,请把这里面的钱,都转到这张卡上。”余浅客客气气的递过去两张卡。 柜台人员接过相关信息,开始操作起来。 不一会儿,任务办完,两张银行卡,反交给了她。 余浅眯了眯眼,问:“现在余额有多少?” “一百一十九万。” 一百多万,也差不多了。 余浅点点头,心里多少有了点底:“谢谢。” 道完,她拿起包包,准备离开。 却在转身之际,看到了身后的赫连夜。 今天,他没有带十字项链,看上去比往常憔悴许多。 余浅一怔:“夜,你怎么在这儿?” 赫连墨没言语,只是盯着她手里的签着姓名的银行卡。 圣司冥三个大字,深深刺进了他的脑海。 本来不痛的大脑,现在又惴了起来,他连呼吸都显得极为难过。 “浅浅……你很需要钱吗?” 闻声,余浅握紧了银行卡,卡片弯曲,几近断裂。 赫连墨一刻不离地盯着她,一只大手不禁扶住桌面:“这些钱,都是你卖身赚来的吧?” 他实在气不过,一不小心问出了这种话。 顷刻之间,余浅的心窝子被刀子划了道,她猛地抬头,望着不远处身形高大的男人,喉头哽咽:“你早就知道,又何必说破?” 两人目光相撞,赫连墨望见她惨白的小脸,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浅浅……” 他想告诉她,他不是那个意思,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余浅将银行卡塞进包包,眼瞳悲戚下去:“也许你会觉得我不堪,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赫连夜,全世界,我最怕你对我说这种话,可你还是说了……” 他还是记住了,她的不堪。 和其他人一样,将她的不堪挂在嘴边。 人来人往的大厅,赫连墨怔怔地站着,怔怔地望着余浅,嘴唇动了动:“对不起,我……” 余浅一笑,打断了他,语气已恢复了平静,就连表情,都波澜不惊:“不用说对不起,很快,我的不堪就会终止的,等我存够了钱,我会离开他。” 赫连墨听闻,脚跟子动了动,脸上露出了欣喜:“你要走?” 她其实,有离开圣司冥的想法? “嗯,我对佩城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 余浅不可置否。 赫连墨突然抓住余浅的肩膀,很激动的说:“我帮你,我现在就可以带你离开。” 他愿意带她走,带她去过新生活,只要她想,他义无反顾! 肩膀突然一痛,余浅皱紧了眉头,下意识地推开他:“不用了。” 她不想和赫连夜扯上关系,怕圣司冥知道以后,会迁怒于赫连夜。 她不想害了他,从来也不想。 可是赫连夜却抓着她,很认真的说:“浅浅,你以为,依靠你自己的力量,你真的能逃出圣司冥的掌心吗?” 他的话,不禁让余浅陷入了沉思当中。 是啊,她真的能逃出圣司冥的掌心吗? 曾经的两次逃跑,结局却是重蹈覆辙,圣司冥的实力太过雄厚,想找她,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 就算她真的逃到了国外,以那恶魔的性子,把地球翻过来找都有可能,她,想要顺利逃走,其实很难。 不过,余浅不介意赌这一把,万一,她赢了呢? 赫连墨盯着她的眼睛,深情款款的说:“我可以帮你,以赫连家的势力,他不可能找到你的。” 余浅一愣。 赫连家实力雄厚,她是知道的。 只不过,“你为什么帮我?” 余浅不明白,赫连夜一次次的帮着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和她在一起吗? 怎么可能。 他说过,她是卖身货。 这个世上,没有男人会爱一个卖身货的。 可是赫连墨,的确是想和余浅在一起。 如果他带她离开了,他们共同生活,总有一天,她会对他日久生情的,这样一来,他们在一起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他不想放弃这个契机,又不想引起她的警惕,便回答道:“我只是不想看你这么痛苦,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要,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帮你离开。” 余浅眼帘低垂,紧咬着牙根,心里在纠结。 有赫连家的庇护固然是好事,只不过,她真的不想把夜牵进来…… 赫连墨似乎品出了她的纠结,淡淡一笑,还同从前一样善解人意:“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思考的时间,如果你愿意,就打我电话吧。” 余浅喉咙痒痒的,最后,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她不知道该怎么选。 余浅回到帝堡时,席媛早已放了学。 她看见沙发上的书包,嘴角忍不住翘起。 有念念在的每一天,她都非常满足。 余浅进厨房,温了一杯热牛奶,端上二楼。 却在楼梯口,生生顿了脚。 “圣先生……” 一声软软的叫唤,令她身形不稳,险些跌下去。 余浅握紧扶手,极力呼吸。 第301章 解药有线索了 只见,二楼走廊上,席媛高高兴兴的靠在主卧门边,朝里张望:“圣先生,我为您织了一条围巾,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说这话时,她的脸上升起了一抹淡淡的粉色,余浅看的很清楚,的确是少女娇羞时的粉色。 她扣住扶手的指尖,断了指甲。 主卧里头久久没动静。 席媛的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 最后“嘭”的一声,主卧室的门,被人甩上了! 席媛的脸这下垮了,还在轻声呢喃:“圣先生……” 但是回应她的,只有安静的空气罢了。 席媛拿着围巾,沮丧的回了房间。 余浅站在原地,还有点怔怔地。 饶她是个傻子,她也看得出,念念对圣司冥存有不干净的心思。 从她满脸潮红的样子,就能看出来。 照这么下去,念念说不准会成为第二个之微…… 思及此,余浅的面色顿时白了,本来下不去的决心,突然坚定下来! 她不能让念念主动去送死,她不能失去念念,所以,逃吧!豁出去了也要逃! 余浅推开席媛的房门,她正坐在床边拆围巾。 余浅看着那缠成一团的毛线,瞳孔缩了缩。 她将热牛奶递到席媛手边,微微笑了笑:“念念,你收拾一下吧,明天下午,我们离开这里。” 席媛一愣,拆围巾的双手停住了:“姐,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啊?” 余浅没有回答,只是掏出了手机:“夜,我想通了,明天可以走吗?” “好,那明天下午三点,我们华东机场见。” 一切都安排妥了,余浅挂掉电话,将牛奶杯塞进了席媛的手心:“念念,这里是地狱,而圣司冥就是恶魔,如果我们不离开,我们的下场,只有死。” …… 翌日,和往常一样,圣司冥揽着余浅的腰,在她唇上印了一记吻,才肯驱车上班。 银跑在马路上穿梭,不出半个钟头,驶入了arsena的停车场,并霸道的占了三个车位。 男人挽起袖口,从车中下来,挺拔的身姿被阳光镀上一层绚烂的的光晕,有如雕塑般,帅的有形而得体。 他跨进公司,一路上,不少人对其俯首问好。 圣司冥均是点头回应,显然他的心情,还不错。 开完了早会,他窝在软椅里,闭目休息。 突地,伴随一阵敲门声,阿金的声音从门外穿透进来。 “司冥,解药有线索了。” 闻声,男人眉头一皱,半闭的双目睁开:“进来!” 阿金推门而入,手上拿着一个u盘。 圣司冥倾起上半身:“这是什么?” “拷下来的监控录像。”阿金回答道。 圣司冥睨着阿金手里的小u盘:“什么意思?” 阿金面色很沉重:“关于解药的下落,我排查了五年,却偏偏忽略了监控录像,司冥,看完这个,你就明白了。” 说着,他打开圣司冥的电脑,将u盘插了进去。 不一会儿,一个昏黄的画面跳跃在屏幕之上。 圣司冥剑眉紧皱,这是五年前他在美国时,住的an酒店。 画面里的角度,正对着酒店门口。 时间条慢慢地走,静止的画面流动起来,一个个行人穿梭而过,随着天色越来越晚,酒店外观的装饰灯,一盏盏的亮起。 到了五分四十八秒的时候,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从酒店里走了出来。 圣司冥心头猛地一惊,那人熟悉的五官,熟悉的衣着,他忘不了,是余浅。 此时的画面,应该是,他们大吵结束的那个晚上。 女孩从酒店里出来,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她往前走,走到一辆黑车旁边时,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的动作很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上这辆车。 进度条往前跃了近五分钟,女孩终于下了车,她进去时两手空空,出来后,手里拎着一个方形的小盒子。 瞥见那个盒子,圣司冥瞳孔猛地放大,惊得一掌拍上了桌子。 这个盒子,他认识。 那个滂沱大雨的夜晚,余浅就是从这个盒子里,取出毒药的! 一个男人紧随女孩下车,他一手拉上她的腰,将她抵在车门上,印了一记深吻。 女孩没有拒绝,她反扣住男人的脖颈,激烈的回应。 男人享受的昂起脑袋,正好一道车灯打过,全照在了他的五官上! 两人缠绵叵测的画面,在圣司冥的眼里,烧成了灰烬! 他呼吸一顿,满腔怒火欲翻涌而出! “先生,这辆车我查过了,的确是赫连夜名下的。” 阿金的话,让圣司冥的心头的怒气,昂到了最高点! 他一手推翻了桌上的文件,白色的纸张,悠悠扬扬全从空中散落了下来。 该死! 余浅和赫连夜,居然五年前就认识! 就连这个毒药,都是赫连夜给她的! 圣司冥大喘着气,回想着余浅和赫连夜相处的种种,花海里,监狱外,他们郎有情妾有意,他以为斩断了情丝,却殊不知,他早陷入了他们共同设下的局中! “我估摸着,赫连夜一定是知道了你的身世,所以安排余浅接近你,故意给你下毒,这从头到尾,其实都是他们的计谋!” 圣司冥怒极反笑,阿金的话,在他耳畔成了最深的嘲讽。 他最爱的女人,原来,从一开始接近他,就带有杀害他的目的! 可笑的是,他还以为她是单纯善良的学生,就连给他下毒,都是为了缴学费而迫不得已做出来的。 却没想过,她从头到尾,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 拥吻着另一个男人,还敢爬上他的床,口口声声和他说着未来,却满心想着,怎么弄死他! 圣司冥骨节捏的“咯咯”作响,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由谎言编织出来的局! 嗡嗡! 在他暴怒之时,手机偏偏响个没完! 圣司冥抓过手机,本想砸了,但是指尖不小心划上了接听键。 顿时,席媛慌张的声音从话筒里飘了出来:“圣先生,圣先生,不好了!余浅要带着我逃跑!她跟一个叫“夜”的男人约好下午三点在华东机场会面,现在怎么办?” 夜。 圣司冥冷冷地笑,黝黑的眸子如寒冰般发出阴冷的光芒。 他只离家了一会儿,余浅居然背着他,要跟赫连夜私奔了? 果然郎有情妾有意,他们才是真正纠缠了五年的人? 好,那他圣司冥就顺了这个成人之美! 第302章 像只狗一样 余浅带着席媛,提前半个小时,来了华东机场。 四周人满为患,她站在最显眼的位置,等待赫连夜。 一旁的席媛,时不时看一下手机,也不知道圣司冥会不会过来拦截?她可不想和余浅飞到国外去。 “念念,等到了国外,我们就开始新的生活,我一定会代替爸妈,好好照顾你的。” 人来人往间,余浅摸着席媛的长发,轻声呢喃。 席媛都快急哭了:“姐,我们一定要走吗?” 余浅望着席媛,眼前却袭上了之微的面庞,她闭了闭眼,挥不去心头恐惧:“一定,一定要走。” 谁也不知道,她们继续留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也许,比之微还要可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飞机一辆一辆起飞。 余浅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十分了,夜怎么还没来? 正疑惑着,远处走来几道黑色的身影,席媛一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余浅还在忙着打赫连夜的电话,一通又一通,皆是无人接听。 她担忧的皱起了眉,慌乱间,无意识地抬头。 瞬时,一张熟悉的面庞冲进了瞳孔,余浅怔然:“罹绝,你怎么在这?” 罹绝恭敬行礼,身后的黑衣人呈一字站开:“余小姐,先生让我们过来,接您回帝堡。” 什么…… 圣司冥知道她逃跑的事了? 余浅神情震惊,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来不及思索什么,她慌忙蹲下身,拿起碎了屏幕的手机,接着拨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余浅摇头,碎玻璃划破了耳廓,细密的疼痛迫使她流了汗水! 恍恍惚惚之间,她想起了钟倾宇! 想到,他躺在帝堡奄奄一息的模样…… 余浅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赫连夜一向是很准时的人,今天却晚点了这么久,会不会,会不会也落进圣司冥的手里了? 不是没有可能! 那男人霸道专横,知道他们要逃,肯定会有所行动的! 余浅猛地从地上站起,一双惊慌失措的灵眸胡乱扫着:“圣司冥,圣司冥在哪里!” “余小姐……”罹绝刚想表示不知情,却被余浅一把扯住了衣襟:“我问你,他去哪里了!” 高速公路。 一辆辆黑色的轿跑并排行驶,将前方的出租车,堵得死死的。 赫连墨看着窗外成群的车辆,又看了看时间,深深蹙起了眉。 司机打着方向盘,却被堵得无路可走,最后只得停下车:“小伙子,你下车吧!” 这么多车,也太危险了,他活了半辈子,从没见过这种阵势,不得不后怕起来! 赫连墨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仍然待在车里,没有动弹。 眼瞧着那些黑车也一辆辆的停下,司机着急了:“车钱我不要了,你赶紧走吧!” 说话间,出租车的车门突然打开,赫连墨被人连拉带扯,拖了出来! 挣扎的过程中,手机也掉了。 “你们是谁?”他眉头深昂,并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什么人。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问题。 几名黑衣人合力,将赫连夜抬起,丢进了林肯车中。 很快,林肯车向着远处驶去,留下一道斑驳的光影。 赫连墨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奋力的挣扎! 两旁的黑衣人将他摁的死死的,不准他动弹! 赫连墨焦急:“放开我,我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约会!” 满车厢只听他狂躁的怒吼声,却不见,真的有人松手! 林肯车到了地方,赫连墨被人提溜着,带上了高塔最顶层。 他望着四周诡谲的环境,眼瞳里闪过一丝惶恐,心脏那里,又一次感受到了压迫! 黑衣人一把将他丢在地上,随后几人向前,像对待牲口一样,在他脖子上系了一条铁链,并将铁链另一端,扣在了墙上。 冰凉的铁链锢的赫连夜呼吸困难,他蹲靠在地,两手扯弄着铁链,想方设法想把它从脖间剔除!可是这链子太过结实,若是没有钥匙,是根本打不开的! 他只能像只狗一样,蹲在那里,失尽了颜面! 赫连墨奔溃大叫:“你们是谁派来的!” 一名男子从阳台边缘探回身,转头看了他一眼:“是我。” “圣司冥?”赫连墨蹙起的眉拧成了死结。 男人慢腾腾的走过来,在他身前蹲下,英俊的面庞布满阴森的笑:“怎么,很意外?” “五年前你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才对。” 五年前? 赫连墨眸光困惑:“你在说什么?” “连你也要装傻么?”圣司冥神情不悦起来,随手拿出一把枪,放在手心把玩:“解药在哪?” “什么解药?”赫连墨更疑惑了,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那把枪猛地抵上赫连墨的脑袋:“我再问你一遍,解药在哪!” 赫连墨皱紧了眉,这人发什么疯? 圣司冥将枪抵的更紧,已经开始倒计时了:“三。” “二。” 眼瞧着下一秒就是一了,赫连墨不得不开口道:“圣司冥,我和你除了有商业的往来以外,我们两个几乎毫无接触,你是不是搞错了?” 男人听闻,深意一笑,银色的手枪从他的额头,慢慢流走到他的薄唇上,就是那张在监控里,和余浅吻得难舍难分的唇:“你们两个,都喜欢玩打死不认的套路?”他好笑的问,目光不屑至极。 赫连墨偏头,躲开黑洞洞的枪口,俊脸拧成一团:“放开我!” 圣司冥哈哈大笑:“放了你,让你去和余浅私奔?” 赫连墨怔了一下,随后道:“你知道了也好,她根本就不爱你,离开是迟早的事。” 又是一个男人,笃定的告诉他,她不爱他。 圣司冥想到赫连夜和余浅的种种,胸腔的怒火根本压抑不住,他再也不管那么多,他现在,气得只想杀人! “好,那我就让你先离开这个人世!” 狂傲的话音落下,枪支抵在了赫连墨的胸口,圣司冥铁青着脸,食指快要扣上扳机。 赫连墨心头一惊,他本意想躲,但是他的大脑突然隐隐抽疼,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疼痛也越来越强烈! 第303章 节哀顺变吧 他扶着地面,疼的面颊沾染了汗水,脸色极度不好看,该死,偏偏在这种时候发病! 赫连墨的反常让圣司冥不得不丢下枪支,他望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难受身影,眉心皱成了死结:“来人,送他去医院!” …… 余浅被罹绝强行带回了帝堡,她惴惴不安的握着手机,来回踱步。 总觉得,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即将发生。 那边赫连夜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她也试着给圣司冥打过电话,同样无人接听。 圣司冥究竟有没有和赫连夜在一起,他们现在在哪,他有没有把赫连夜怎么样? 各种疑惑蜂拥而至,余浅烦闷极了,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他们明明是可以逃走的,圣司冥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莫非,他在她的身上又装了什么追踪器?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余浅看也没看,激动的接了起来:“夜,夜你在哪?” “呵,是我。”对面传来男人倨傲的声音。 余浅眉目一抬,垂在身侧的两手,紧张的交握在一起:“圣司冥……你把夜怎么样了?他在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千万不要动他,我求求你!” 她叫他圣司冥,却叫他夜。 这,足以说明,他们二人在她心目中的不同。 男人冷笑,声音一贯轻佻:“他在人民医院,你应该还能赶上见他最后一面。” 余浅听见“医院”两个字,精神险些奔溃:“圣司冥,你对他做了什么!” 赫连夜好端端的,怎么会进医院! 一定是圣司冥对他做了什么! 就像当初对待钟倾宇那样! 余浅心慌的难过,她想追着盘问,可是电话那端,已经挂掉了! 她来不及多想什么,穿上外套,便疯了似的往外跑。 一路,她不知撞上了多少人,摇摇晃晃冲进了医院,她几乎,失了浑身气力。 “护士,护士,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赫连夜的病人?”余浅扑到护士站,焦急的问着! 护士点点头,对赫连夜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他正在二区的手术室里抢救……” 还没等护士说完话,余浅飞快的朝着她所指的地点跑去。 一定,一定不要有事! 手术室的灯已经亮起,这证明,抢救早就开始了。 余浅吓了一跳,心都快要跳出胸口,她飞快地跑到手术室门边,焦急的等待着。 不经意的转脸,她看见,空荡的医院走廊上,有个男人依靠在窗边,正吞吐烟雾。 那是,圣司冥。 余浅当即失控了,她流着眼泪,逼近他:“圣司冥,夜为什么会在医院!你对他做了什么啊!” 男人瞅见她,又吸了口烟,并未回答。 他这幅风轻云淡的样子,让余浅觉得彻心的寒! 他为什么总能这样,一次次的伤害别人,却没有丝毫的愧疚! 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医生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镜,叹息着从里面走出来。 余浅推开圣司冥第一个冲了上去,她激动的拽着医生的手臂:“他还好吗?” 医生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才又接着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轰隆! 余浅的耳朵好像听不见声音了,她的脑袋嗡嗡嗡的响个不停,医生刚刚说了什么,他们尽力了…… 那么,夜…… 不可能!不可能! 他昨天还好好的,他们昨天还见过面的! 望着远去的医生,余浅惊诧的冲上去,眼泪坠在地上,祈求着问:“医生,医生,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我没有……” “节哀顺变吧,病人已经走了……” 医生拍了拍余浅的肩膀,撂下这句话。 余浅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哭的很凶,眼泪控制不住。 缥缈的烟雾袭过来,刺激了她的鼻腔。 余浅顺着烟雾扭头,看见了仍旧悠然自得,还在抽烟的圣司冥。 她简直怒不可歇,一个箭步,朝他冲了过来:“是你杀了他!” 她大吼大叫着,愤恨的扯住他的衣襟,烟灰掉在她的手背上,烫的令人窒息。 他们之间,终于又多了一条人命,他们在一起,终究是害人又害己! 余浅哭的肩膀抽搐,男人望着她的泪水,大掌烦闷地抬起,一把将她扯进了怀中。 那样用力的箍着,好像恨不得将她从中折断。 她可以为赫连夜哭成这样,却不能心疼他半分。 五年前的那场局,他险些丧命其中,那时候,她的眼泪在哪里? 圣司冥的眼神忧郁了,揽住她腰部的手,更加用力。 余浅几乎是紧紧贴在男人身上的,她感受到他的腰间别着一个硬硬的东西,那形状像枪。 一瞬,她激动的跳开,流着泪的眼是红色的:“你这个杀人凶手,别碰我!” 圣司冥不想和她吵,赫连夜死了,是他始料未及的。 不过,他这么一死,倒是平息了他心头的怨气和不安。 余浅这下,总不能和一个死人私奔了吧? “告诉我,解药在哪里!”他握着她的肩膀,厉声质问。 赫连夜死了,那么解药的下落也就成谜了。 不过,既然余浅五年前就和赫连夜在一起了,既然这个毒药,是她从赫连夜手里拿到的,那么,她应该知道解药在哪才对! 余浅冷眼看他,想笑笑不出来:“你疯了吧,我怎么知道解药在哪!” 圣司冥黑眸一眯,正要继续质问,忽然,走廊深处走过来一老一小两道人影。 他警觉的拉着她闪到一旁,余浅也看到了他们,瞥见小小的人影时,她的唇,苦涩的下沉:“小瑾……” 而圣司冥的目光,全部逗留在那位中气十足的老人身上。 十年了,除了多了几条皱纹外,他什么也没变。 气质,眼神,包括稳健的步伐,还有利索的身姿。 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赫连荣贵这人,永远都在傲视群雄! 圣司冥的眼眸沉了下去,目光似乎悠远了很多。 余浅亲眼看着他们走进了赫连夜的病房,她的心都碎了,小瑾还那么小,怎么能接受父母双亡的事实…… 第304章 姐,我喜欢圣先生 “这个小瑾,和赫连夜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和赫连荣贵一起进了赫连夜的病房? “他是赫连夜的孩子。”余浅淡淡的说着,泪眼婆娑。 那么也就是说,前段时间,她一直在帮赫连夜照看孩子? 圣司冥想到余浅和赫连瑾相处的点点滴滴,气不打一处来! “余浅你可以啊,是不是早就准备好当他后妈了?” 他一边冷笑,一边将她抵在墙上,如是质问。 “圣司冥!” 余浅真的要崩溃了,都这种时候了,他怎么还有心情胡说八道! “你难道不会觉得愧疚吗?” 他害的小瑾从今以后都没了爸爸,他真的,不会愧疚吗! 圣司冥的表情僵了一下下,时间太短,余浅没有看清。 下一秒,她被他提溜着手腕,带出了医院。 车门嘭的一声关上,余浅被他反锁在了车内,想逃无门。 她用力拍打着车窗,想从车里逃出来。 她不要再和这个杀人凶手呆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要! 他真的太可怕了,一条又一条的人命,都葬在了他的手里,她怕自己有天也会成为他的手下亡魂!更怕,他手上的血,染脏了她! “停车!”她大吼大叫,手指不断拨弄着车门,车窗!可是没有用,男人摁了反锁后,她就是天皇老子,也打不开这扇门! 豪车发动了,以风速上路,去的方向是帝堡。 余浅急的痛哭失声:“圣司冥,我玩不起了,你放我走吧,放我走!” 再这样下去,肯定还要搭进更多的人命! 她实在受不起惊吓了! 圣司冥打着方向盘,面部表情极冷,薄唇紧抿着,倒是一言不发,仍她折腾,看她能折腾到哪里去! 余浅哭,哭的视线模糊,眼睛都肿了,她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抽噎的声音,不是她能控制的! 圣司冥被这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吵得心乱意乱,索性打开音响,听起了音乐。 巨大的音乐,瞬间盖过了余浅的哭声。 可是他的心,却丝毫没有放下,反而随着余浅耸动不平的肩膀,越收越紧。 他实在是烦了,一到帝堡,立刻将她从车里提了出来! 余浅满脸泪光,手舞足蹈的挣扎:“圣司冥,你又要做什么?” 男人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她,几步来到了楼上,一脚关上卧室门! 余浅惊恐的瞪圆了眼,随后,她被男人压到了床上,一双大手胡乱的探上她的身子,似乎无比气恼,她的双手都被勒红了! “解药在哪里!” 他历声叫嚷着,双目通红! 余浅硬憋住泪水:“我不知道!” 圣司冥以为她还在装,于是一气之下,咬住了她的肩,死死地咬住! 该死的女人,居然故意给他注毒! 居然只口不提解药的下落! 难道,她就这么想看他疯吗? 余浅也是气急了,反口咬上他的脖子,男人顿时抽搐了一下,松了嘴! 余浅这一口咬的很狠,已然见了血! 反观,她的肩膀上只有两道牙痕,连皮都没有破…… 圣司冥擦了擦脖子上的血,没有生气,反而大笑:“你不说也没关系,等我病入膏肓的那天,我就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疯了疯了! 这个男人一定是疯了! 余浅开始后怕,一掌推开了圣司冥,想从床上逃下去,可是男人,飞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突然栖身下来,高大的身躯一个反转,便压的她动弹不得! “你要去哪?嗯?” 余浅不假思索的回答:“去没有你的地方!” 这么说着,她又再次挣扎起来,似乎今天不逃出去,誓不罢休! “好,去吧。”圣司冥干脆松手,从她身上翻开。 余浅有点愣住了,他居然,同意了? 不过片刻,她便从震惊中回过神,整理好身上凌乱的衣物,大步离开了卧室! 她要离开这个恶魔! 无论如何,都要离开! 她慌慌张张闯进席媛的房间,步伐十分踉跄,一想到赫连夜的死,她就脚软! 圣司冥的身上还携着那把枪,他随时有可能杀掉她们的! 就像杀掉赫连夜和之微一样! 余浅拉住席媛的手,苍白着脸道:“念念,我们快走!” 席媛被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她停住脚,及时道:“姐,我不想走……” 余浅一怔,不得不回头:“念念,你怎么了?” 席媛只手挣脱了余浅,低头喃喃道:“姐,我喜欢圣先生……” 这一刻,余浅如遭五雷轰顶,她一把拉住席媛的手,忧心忡忡的说:“念念,不可以!” 她可以喜欢世界上的任何人,但是圣司冥这个恶魔,绝对不行! “为什么?”席媛抬起头,目光几近乞求:“姐,我们分开了十五年,我从未向你要过什么,但是现在,我想要圣先生,你可以把他,让给我吗?” 面对妹妹突如其来的要求,余浅呆住了! 她的确亏欠念念很多,的确需要弥补她。 念念朝她要什么都可以,可唯独圣司冥,是她永远也给不起的! 余浅沉沉吸了口气,再次拉上席媛的手,这一次,她用尽了全身气力,仍由席媛怎么挣扎都绝不放开! 她不能让念念对不该动心的人动心。 她必须救她! “念念,我们现在就走!”余浅抓着席媛的胳膊,大步大步往外冲。 席媛在后头,嚎啕大哭:“姐,我是真的喜欢圣先生,我不想离开这里……” 余浅紧抿着苍白的唇,什么话也不说,她知道,现在她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带念念离开才是最实际的做法! 两人磨磨蹭蹭来到楼梯口,余浅鼓足了一口气,正要拉着席媛下楼梯,忽然,主卧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圣司冥抱着双臂,从中走出,褪掉恼怒的俊脸冰冷冷的,阴的可怕。 席媛心头一喜,身体莫名注入了一股动力,她用力往前一推,顺利挣脱开余浅的牵制,然后撒开脚丫子跑到了男人身旁,拉着他的胳膊,说:“圣先生,我不想离开帝堡……” 毫无准备的余浅,被她这么一推,脚下不稳,险些摔下楼梯! 圣司冥盯着她摇晃的身形,黑眸一眯。 好在,她即使扶住了楼梯扶手,摇晃的身形慢慢平稳下来。 圣司冥眸中的担忧,也便褪了个干净。 他撞见她厌恶的眼神,顷刻之间,恼怒的情绪游走于全身。 第305章 不要动我妹妹 大掌一伸,他将席媛挽进怀中,一手稳住她的腰,一手抚着她的发,薄冷的唇瓣暧昧的贴上了她的脸,一下一下轻吻着,一双大手也开始不老实的动起来。 席媛一愣,不过片刻,眸中便浮上了欣喜,她含羞而热烈的回应着,看来自己距离衣食无忧的生活已经不远了。 余浅矗在楼梯口,呆若木鸡。 两人的情事已经到了激烈化,圣司冥低吼一声,将席媛摁在了墙上,两手灵活地褪去了席媛的外衣。 而席媛,则半闭着眼,欲拒还迎,满脸娇羞…… 余浅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猛地握成了拳头! 那个恶魔居然要糟蹋她的念念,居然要当着她的面,糟蹋她的念念! 他是什么样的人,余浅再明白不过了,他满心只有那个浅浅,不可能对念念付诸真心! 恐怕玩完以后,念念就会被他像丢垃圾一样丢掉! 余浅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能亲眼看着念念走上她以前走过的老路! “圣司冥,不要动我妹妹!”她焦急的喊出来,捏紧的拳,咯咯作响! 男人的背脊僵硬,黑眸顿沉,吻着席媛的动作,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席媛疑惑抬头,勾着他脖颈的手臂悄悄收紧:“圣先生……唔!” 一道吻突然印下,她未说完的话立刻化成了呜咽! 男人阴沉沉的黑眸,过于清醒,没有半丝情欲的成分。 席媛看不透,她见男人却久久未动,薄唇只是象征性的贴在了她唇上。 随着这道吻落下,余浅心头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她急急地冲过来,随手抄了一个花瓶:“畜生,我杀了你!” 眼泪疯狂地掉,花瓶朝着圣司冥的方向猛地砸过去,落了一地碎片。 圣司冥抱着席媛轻巧的闪过,俊脸滑过一丝轻蔑,连看都懒得看余浅一眼,他打横抱起席媛,大步踏进了主卧室,并,重重甩上了门! 余浅耳边闪过上锁的轻响。 她吃了一惊,两脚踏过花瓶碎片,急急地冲到门口,两只小手奋力拍打着木门,她叫的声嘶力竭,哭的肝肠寸断:“圣司冥,圣司冥,我求求你,放过我妹妹!” 木门“啪嗒啪嗒”响个没完,连门框都在震动,余浅恨不得撞碎了这道门,晶莹的泪水沾到门边,打湿了门把手:“你不要动她,我求求你……” 她声音都哭哑了,胳膊肘撞的生疼,但她一刻不敢停,生怕慢了一秒,念念就会…… “啊……圣先生……不要……” 屋内,突然溢出席媛娇软的求救声。 余浅整个人,彻底石化! 即将撞到门上的胳膊,顿在了半空,皮肤下的毛细血管,剧烈抽搐! 她的眼泪好像不要钱,一串串地掉落,有些滑进嘴里,又咸又苦! “念念,念念……”沾着泪的唇瓣,无意识开合,余浅心疼的好像要死了,她猛地撞到门上,一下又一下,撞的半边身子都失去了知觉! 咚咚咚…… 尽管她不停的冲撞,可是门板实在太过坚硬,她一个女人人怎么可能撞的开! 余浅急坏了,急的浑身都在抖,可是她毫无办法,毫无办法…… 她打不开这扇门,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念念被圣司冥糟蹋,眼睁睁看着这场团圆的喜剧变成了悲剧! 双腿逐渐变得无力,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余浅顺着木门,慢慢滑到了地上。 地面很凉,那股寒冷爬到心扉,令她的双眸染上了绝望。 余浅抵靠在门上,曲着双膝,脑袋微微昂起,黑色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在面颊。 她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守着,瞳孔变得暗淡无光,似是失了魂魄,左边的身子仿佛爬上了无数蚁虫,一点一点蚕食她的肌肤,偌大的痛觉迸发全身,激的余浅双目通红! 她好恨,真的好恨! 他为什么,要伤害她的念念…… 为什么,要将她燃起的希望重新扑灭…… 门内。 圣司冥只身站在床边,单手扼着席媛的颈子,迫使她开口,喊叫不停。 门外,偶尔袭过几声抽噎。 男人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一双黑眸沉到了海底。 “圣先生……”席媛喊累了,喘息着想求饶。 “继续!”圣司冥扯住她的长发,毫不怜惜! “啊……”席媛疼得尖叫,一声又一声! 约莫半个钟头,所有的所有终于停止了。 主卧室的门,忽而被人拉开! 余浅失去支撑,身子栽到了地上,眼瞳刻着圣司冥的影子。 他两手系好皮带,只淡淡瞥了她一眼,便从她的身上跨过去,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余浅怔了怔,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四处寻找,最后落在了床铺中央,衣衫不整的席媛身上。 余浅呼吸急促起来,她疯了似得冲到床边,紧紧握住席媛的手,哭的手足无措,像个孩子:“念念,念念,你还好吗?” 席媛盯着床上散落的几缕长发,小脸雪白雪白的:“姐,我没事……”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姐姐的错,都是姐姐的错……” 如若当初,她没有哀求圣司冥帮她找念念,那么念念现在,也不会遭遇这种事情…… 都是她太过愚蠢,圣司冥的几句花言巧语,就让她忘记了他的兽性! 一个以下半身思考的畜生,怎么可能会放过身边的每一个女人! 席媛反而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姐,我现在是圣先生的人了,我想永远呆在他身边……” 如果她能留在圣司冥的身边,那么这辈子都会衣食无忧。 席媛深刻的明白这一点。 余浅惊骇不已,以为自己听错了:“念念……” “如果姐要走的话,我不拦着。”席媛十分善解人意的说道。 可是余浅,怎么可能放心,留念念一个人在这? 病房。 白素的环境让病床上的男人看上去,肤如白雪。 病床一侧,杵着一道高挑的身影。 不一会儿,医生推门而入:“大少爷……” “外面的人走了吗?”赫连夜挑眉问道。 第306章 灵雨,十八岁生日快乐 “走了,我已按照您的叮嘱,告诉他们,二少爷抢救无效……” 接诊的时候,他发现病患是二少爷,便立刻给大少爷打了电话。 大少爷接到电话先是暴怒,然后又命令他,将二少爷的死讯传达出去。 医生不得不对圣司冥和余浅撒下这个弥天大谎。 赫连夜点了点头:“说吧。” “二少爷是脑癌中期,刚才……” “爸爸!”一声甜甜的叫唤打断了医生的话。 赫连夜瞳孔微缩,高大的身形扭转过来,一眼看到了门旁的赫莲荣贵。 老人家似乎很吃惊,盯着病床上的赫连墨,目不转睛:“怎么回事?小墨怎么会躺在医院?” 闻声,赫连夜遣散了医生,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悲伤:“爸,小瑾遭到枪杀,还好没伤到要害,现在成了植物人……” 赫莲荣贵瞪大了眼,气势汹汹:“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我赫连荣贵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赫连夜捏紧了双拳,平息下去的仇恨,再一次涌入胸膛:“我的人刚查出来,是圣司冥做的。” 圣司冥? 老人家怔住,是那个孽障? “爸,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全权处理。”赫连夜冷冷地道,眸底浮现零星的恨。 五年前,他给了他终身的教训,看在他们血液相似的份上,没有取他性命。 五年后,他敢伤害小墨,他一定让他赔上这条命! 赫连荣贵冷冷一哼:“敢伤害我儿子,必须严惩不待!” 小家伙扯了扯赫连荣贵的衣角:“爷爷,什么是严惩不待啊?” “严惩不贷就是,只有死路一条!” 赫连荣贵这般解释着,脑中忆起了某个女人温婉的笑脸。 …… 灯红酒绿的世界,一道道闪光灯觥筹交错,一个个热辣的的身躯在舞台上尽情扭动,不时,几个端着酒盘的服务生从面前经过。 赫连夜坐在偏角落的位置,抬手要了几瓶拉菲。 服务生弯腰为他倒酒时,暴露的制服呈出了大片景色,赫连夜星眸半眯,塞了一叠钱进去。 服务生立即面红耳赤,倒好了酒,便慌张退下了。 一看就是新来的,这种时候,她若留下,会有更多的小费等着她。 赫连夜抿了口酒水,正好他今天,没心思玩别的女人。 透过澄明的酒杯,他望见一张缠着面纱的脸庞,沾着酒滴的薄唇,轻轻翘了翘。 夜灵雨坐在赫连夜对面,慢无声息的打量他:“你心情不错。” 换做平时,他不会带她来酒吧。 赫连夜摩挲杯口,淡笑:“是不错。” 夜灵雨无声,她从不多问什么,也从不关心,他心情如何。 赫连夜对于她的漠然视之,早已习惯。 他将杯中酒水饮尽,酒杯放下的一刻,萧凡刚好拎着一个方盒子,走了过来。 “主子,这是您要的……” 萧凡话还未说完,便被男人清冷的打断:“拆开。” “是。” 萧凡将盒子放在酒桌上,解开上头绑着的蝴蝶结,盒子的四面呈花瓣般绽开,露出里面三寸的奶油蛋糕。 夜灵雨呆滞了下,随后就见萧凡在上头插了几根蜡烛,并点燃。 摇曳的火光搭配上酒吧的五彩斑斓,实在奢靡到了极点。 赫连夜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到她手旁,轻笑:“灵雨,十八岁生日快乐。” 转眼,她在他身边已经待了十五年,从刚见面的小不点,成了现在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下一个十五年,他希望,他们还能一起过。 夜灵雨打开礼物,是一枚镶着紫钻的胸针。 几天前,她看电视时,觉得女主角别着的胸针很好看,便同他说了一句。 没想到,这次她过生日,他便将胸针送给了她。 夜灵雨不否认赫连夜对自己好,至少她在他身边的每一天,他都没让她受过委屈,除了那一次,除了那把鲜红的刀…… “许个愿吧。”赫连夜见她走神,提醒了句。 夜灵雨关上礼物盒,环视了一圈昏暗的环境:“为什么带我来这种地方?有人的成人礼会在酒吧过吗?” 赫连夜笑容不断:“你成年了,自然可以来这种地方了。” “当然,如果你不想,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过。” 夜灵雨同意,她并不喜欢酒吧嘈杂的环境。 赫连夜笑笑,拿起外套,两人并肩离开了。 外头有点冷,寒风肆虐,连车窗都结了一层冰霜。 趁着夜色,赫连夜摘下她的面纱,夜灵雨没有抗拒,因为车里没有别的人。 车刷挥去冰霜,男人发动了车子。 夜灵雨不禁问:“我们去哪?” “回家。” “不过生日了吗?” “回家一样过。”说这话时,他翘起了唇角,笑意很深。 夜灵雨没有注意到他诡异的笑容,她捏着那枚胸针,眼瞳深了下去。 迈巴赫停在了一幢私人别墅前,赫连夜拔下钥匙,牵着夜灵雨,下了车。 这里,是他养了她十五年的地方。 管家看见他们,远远迎了出来:“主子,夜小姐,你们回来了。” 赫连夜点了点头,随手脱下外套,躺进沙发:“去放水,我要洗澡。” 夜灵雨闻声,疑惑道:“你今晚要在这过夜?” 十五年来,他虽然经常过来,但是极少有这么晚的时候,过夜的情况更是从未有过。 赫连夜扯下领带,反问:“不可以吗?” 夜灵雨无声,她没说不可以,这是赫连夜的房子,她没有说不的权利。 管家放水去了,夜灵雨也去了楼上,她拉开梳妆台前的抽屉,里头密密麻麻,全是价格不菲的首饰,她皱了下眉心,将紫色胸针丢进去,并,关上了抽屉门。 赫连夜进了浴室洗澡,夜灵雨来到楼下,听着浴室里的哗哗水声,她几步来到了厨房,按照以往过生日的案例,她知道,他一定要看着她吃面。 她便亲手煮了一锅方便面,盛了两碗,放到餐桌上。 赫连夜洗完了澡,穿着浴袍走出。 第307章 我为你忍了十五年 面的香味飘在空中,他皱了皱眉,走到餐厅,夜灵雨正在桌前摆放筷子,见他来了,印着刀疤的脸微抬:“吃面吧。” 赫连夜点点头,确实有点饿了。 夜灵雨在他身旁坐下,即使不饿,也得硬撑着吃两口,因为,她不想惹他不悦。 男人吃完了面,夜灵雨的碗也空了。 她将脏碗送进厨房,出来时,冲他道了一句晚安。 男人眉头皱了皱,倒是第一次听见她对他说这两个字。 如果他们同居了,他是不是每天都能听见她的晚安? 赫连夜的心莫名动了一下,他看着夜灵雨上楼,也跟了上去。 在她关门的一瞬,他闪身进了她的卧室。 夜灵雨疑惑:“还有什么事?” “没事。” “那你进我房间干嘛?” “帮你过生日。” “什么……” 夜灵雨不懂他的意思。 生日,刚才不是过过了吗? 赫连夜反锁了门,步步紧逼:“这次生日,我们让它特别一点,我们,在床上过。” 夜灵雨怔在原地,完全没办法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直到,赫连夜扼住她的下巴,轻吻她面上的刀疤,她的眼瞳才微微闪了闪。 想要推开,介时,已经晚了。 赫连夜勾住她的身子,步伐轻移,两人双双倒在了床上。 他一个翻身,压上来:“我对基督许诺过,你十八岁以前,我不会碰你。” 这也是他为什么,从不在这留宿的原因。 他怕自己忍不住破戒。 对待神明,他一向认真而诚恳,从不敢轻易冒犯。 “但是,十八岁以后,就另当别论了。” 他用力一扯,夜灵雨的衣服顿时碎成了渣沫,大片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出来,男人的瞳孔忍不住放大,心中起了火热的欲。 夜灵雨皱起了眉,在他扑上来的一刻,闪身躲开了! “你疯了吗?”她如是问着,抓起床单,裹在了身上! 赫连夜对于她利索的身手一点儿也不吃惊,她的这身本事,正是他当年,亲自传授的。 挑了挑眉峰,男人从床上跃起,两步来到了夜灵雨身边。 他还未出手,夜灵雨突地伸手,将床单往他身上一笼,之后赤着脚逃跑。 才跑了不到三步,腰部忽然一紧,一双如同铁链的手臂箍住了她的腰身。 夜灵雨心头慌乱,她经历过生死时速,但是,从来没有经历过性事。 她被他抱的满怀,想逃无门,只能放软了语气,问:“我才十八岁,你忍心吗?” 赫连夜不为所动,“我为你忍了十五年,已经到极限了。” “照这么说,我三岁的时候,你就想要了我?” 夜灵雨心中恶寒,十五年前,她才三岁! 赫连夜咧了嘴,抱她上床:“没错,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要了你。” 夜灵雨试着逃,但是没有用,饶有一身本领,也抵不过他一只手的力量。 那一刻,她疼的眼泪直掉,双眸死死的闭上! 印象中,除了第一次见面,她哭的梨花带雨外,其他时候,这倔强的小丫头,从没有落下半滴眼泪,就连破了相的那天,她都没有哭。 可是,今天…… 赫连夜知道她真的很痛,于是,他说,“我要你好好记着,我们的第一次……” 夜灵雨最后疼得昏迷,即使昏了,他也一样不放过她。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他不想给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 同样的,越猛的疼痛,才会让她记的越深! …… 随着那天的争吵,帝堡的气氛变得十分诡谲。 余浅揣着想走的心,为了念念,又不能走。 她天天为席媛做思想工作,可是席媛却不听半句,铁了心留下。 无奈之下,余浅也只能,继续留在帝堡。 圣司冥对于她的突然留下,没有表现出丝毫吃惊,也没有丝毫不悦。 他重新冷成了一块冰,只有傍晚的时候,他们才偶尔会在客厅里见到一面。 余浅已经从主卧里搬了出来,那张不知道睡过多少女人的床,终于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 她搬到念念旁边的一间客房,圣司冥没有任何意见,她想怎样,他都不发表意见,似乎是想用冷暴力,和她对峙到底。 余浅一个人住在偌大的房间,四周空荡荡的,让她非常的没有安全感,她经常想起赫连夜,想到他活着时的种种,愧疚的感觉从心而出,让她常常睡不着也吃不下。 如果她当初没有答应接受赫连夜的帮助,也许,他就不会死了。 余浅后悔自己一时的自私,搭上了一条血淋淋的人命。 极度愧疚的心理,导致她变得沉默寡言。 她可以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上一天,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做,大脑浑浑噩噩,全是那些死去的亡魂。 薛管家将饭菜送进来,又将上一顿完好无损的饭菜端出去。 焦急之下,他劝过余浅很多次,可是根本不见成效…… 倒不是余浅不想吃,而且她根本吃不下,偶尔吃了一口也会吐出来,她好像得了厌食症,闻见饭菜的味道就想吐,尤其是猪肉一类…… 她不说,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故意绝食。 不过短短一周,她已经瘦了一圈,脸上没有一丝肉,面部颧骨变得突出,乍一看,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圣司冥晚上回来也见不到她,几次踱步来到她的房门前,想了想,又缩回了敲门的手。 眼不见为净,他索性也就不回来了。 等过了三天,他再次回来时,听见管家说,他离开的这三天,她仍然滴水未进,居然还饿的昏了过去,圣司冥再也憋不住内心怒火,他大步进了厨房,端了一碗粥,然后上楼,推开了余浅的房门。 看见进来的人是他,余浅裹在棉衣下的身体,下意识抖了两抖。 男人二话不说,一进来便逼近她。 余浅身子虚弱,她躺在床上,挂着葡萄糖,想躲也躲不掉。 圣司冥瞧着她这幅虚弱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第308章 吐的精疲力竭 这该死的女人,居然跟他闹起了绝食? 就因为赫连夜死了吗? 还是说,她想饿到崩溃,跟他一起死? 圣司冥不会让她如愿的! 他说过,只要他活着,她便不会死! 高大的身躯在床边蹲下,一只大手猛地擒住余浅的下巴,她被这股蛮力捏的张开了嘴,之后,凉凉的碗沿贴了上来,温热的粥一个劲倾泻,往喉咙里灌! 余浅毫无心理准备,突然受到了这样的刺激,她吓的慌了,摇头想躲。 奈何男人将她擒的死死的,别说躲,就连动弹一下,都很困难! 这粥是海鲜的,淡淡的腥味冲进口鼻,引得她眉头一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余浅不得不推开他,扶着床沿,大吐特吐起来! 由于她突然地动作,圣司冥手里的碗掉在地上,温热的粥撒了一地! 他恼怒不已,捉着余浅的发,强将她脑袋抬起:“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余浅吐得精疲力竭,由于胃里是空的,她吐来吐去,也只是吐了些酸水。 难受的眼泪都滑下了,她实在没有精力跟他吵,她现在,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余浅闭着眼,倔强的不说一句。 圣司冥盯着她消瘦的面颊,更是要气炸了! “管家,再准备一碗粥上来!” 当温热的粥又一次端上来,他送到她嘴边,她却死活不张嘴! 仍由圣司冥如何擒她的下巴,如何扯她的发,她就是不张嘴! 男人真的快被气死了,他将碗重重扔下:“余浅,你不要逼我!” 余浅依然死抿着唇,不开口! 圣司冥这回直接暴怒,一把松开她,出了房间! 余浅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勉强能呼吸。 但是随即,她的呼吸声,停止了! “啊……” 与她仅有一墙之隔的房间,突地传来席媛高分贝的叫声。 余浅的警钟一下子被敲响,她瞪圆了两眼,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顾不得自己身体虚弱,她颤颤巍巍的下床,脚下步伐快的生风,她扶着墙,三步并两步,强撑着拐到隔壁! 那扇门半遮半掩,透露了掩不尽的风情。 席媛被圣司冥压在墙上,二人皆是衣衫不整…… 余浅一慌,脚下不稳,虚弱多日的身体终是撑不住,栽了下去! 屁股跌得很疼很疼,她的眼眶湿润了,眼瞧着念念即将被那畜生侵占,她疯了似的跳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圣司冥,双臂摊开,她护在席媛身前,嘴里念念有词:“不要……不要碰念念!不要再碰我的念念!” 她决不允许那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圣司冥瞅着她,骨节分明的大手整理了下衣襟,眸里有丝得逞的味道:“我最后问你一遍,吃,还是不吃?” 余浅吓得狂点头,吓得泪如雨下:“我吃,我吃!” 只要他不碰她的念念,哪怕是毒药,她也吃! 亲眼看着她将一碗粥全部吃进了肚中,圣司冥总算安了心,他端着空碗离开,心中萦绕着的,尽是她苍白的小脸。 他很烦躁,他知道自己是爱着余浅的,可是,他又放不下那个残忍的真相。 五年前,她给他下的局,包括那不知所踪的解药,都是他心头解不开的死结。 尽管,随着赫连夜的死亡,他心头的危机感渐渐平息了些,才能让他容忍余浅至今,但是,想让他彻彻底底的释怀,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真正的忘记,他做不到忽略不计! 因为五年前,他险些丧命其中,若不是陆景行出手相救,他不可能活到现在! 于情于理,余浅都欠他一条命,而这,将成为他们情感上,最大的绊脚石! 为了防止她再次绝食,圣司冥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都是一句话不说,端着碗上楼。 余浅因为害怕他会伤害念念,每次都将他送来的饭菜,吃个干干净净。 除此以外,他们再无接触,也没有再说一句话,比凌之微在的日子,还要尴尬的多。 “圣先生……” 席媛试图在能看到圣司冥的各种地方,勾引他。 却被席木一把扯住了手腕,他强行拖着她,从主卧门口离开! “席媛,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会把一切都抖出来!”席木冷冷地威胁道,他知道,现在帝堡发生的一切都和她的姐姐脱不了干系。 从前,他愧疚席媛,正因为他的愧疚,导致席媛现在伤害了余浅,所以,让他更愧疚的人,也变成了余浅! 他知道余浅这几天伤心坏了,他想上楼看望余浅,可是因为愧疚,始终没踏出那一步。 包庇等同于纵容,他和席媛是共犯,该怎么面对余浅苍白的面庞? 席木烦躁极了,早知如此,他就是死,也不会让席媛欺骗余浅! “小木,大人的事情,你少插手。”席媛拧紧眉头,不悦的说道。 席木扣住席媛的手腕,一双狼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你只比我大了一个小时,按道理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人。” 席媛总算听明白了:“你这是要跟我做对?” “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我想,是的。”席木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他不会继续伙同席媛欺骗余浅,在她未受伤以前,他意识不到,这场欺骗的严重性,满心只想着补偿席媛,可是后来,看到余浅跪在主卧室门口,哭的声嘶力竭的模样时,他明白了,念念是余浅身上仅有的一块软肋,她可以为之付出一切…… 如此真挚的感情却遭到了欺骗,如若后来,她知晓了真相,该怎么接受,这场由失而复得,演变的闹剧呢? 席木不敢想下去。 他只希望席媛早点收手,早点离开。 显然,席媛不这么想,但是她很聪明,并没有和席木撕破脸。 他是唯一的知情者,如果激怒了他,他真的把这件事告诉了余浅,那么,她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干脆以退为进,先顺了这小子的意再说。 席媛一笑,满口答应着。 席木也没有多加为难,以为她真的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第309章 不会是怀孕了吧 可是当晚,席媛便打了他的脸。 夜晚十二点的时候,席媛洗了个热水澡,趁黑打开主卧室的门,假装迷迷糊糊的闪进去,还将身上的衣服卸了个精光。 被子掀开,她爬上了圣司冥的床。 可还没来得及顺好姿势,头顶的灯,忽地打开了! 席媛一愣,抬头便望见了圣司冥,她喉间抽了一下:“圣……圣先生……” 男人挑了挑眉锋,斜靠在床头,眸里的警告意味浓郁如墨。 席媛被他的眼神摄住了,拉了拉被单,忙道:“不好意思,我走错房间了。” 圣司冥盯着她半裸露的肩膀,眼底没有欲,倒是冷静的出奇:“走错房间,会脱成这样?” 席媛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小心肝又是一抖,还没来得及投怀送抱,就被他拆穿在了摇篮里,她的面子有点挂不住,小脸都红了:“我、我有裸睡的习惯……” 裸睡。 圣司冥嚼着这两个字,当真觉得好笑,他虽然没有玩过很多女人,但是这种一听就有违常规的借口,实在漏洞百出,他一眼就能识破。 男人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烟灰缸聚了不少的烟头,这些天,他显然处在极度的焦躁之中。 “席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再有下次,你活不下来的。”他冷冷清清的说着,长指探上枕头下的银色枪支,他取过来,放在指尖随意的把玩,每一个动作,都惊心动魄。 枪,是极容易走火的东西。 他这么轻易的玩着,显然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席媛一瞬,觉得寒气顿生,手脚冷的快要结冰,她的额前也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原来,余浅说的是真的。 圣司冥真的是魔鬼。 他真的,不将人命放在眼里。 席媛感受到滔天的恐惧,这一刻,她居然能体会到余浅的心情。 这个男人,的确很可怕,难怪余浅千方百计的想要逃离。 席媛抓紧了被单,怔了两秒左右,捡起地上的衣服,落荒而逃了。 圣司冥还保持原状,绝冷的目光落到手头的枪支上,看着那流畅的线条,这是跟了他多年的宝贝,也染了不少的鲜血,虽不是活的,但至少,比女人牢靠,关键时候,还能护他周全。 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他的命。 下个月就过年了,家家都在置办年货,喜庆洋洋的味道,洋溢在佩城每个大街小巷。 帝堡却融不进这股喜悦的氛围,依旧死气沉沉,人心惶惶。 佣人们一早回家去了,偌大的帝堡,只留薛管家一个下人。 电视里头放着有关新年的广告,什么团圆,什么家,这些字眼一个劲的往余浅的大脑里钻…… 叹息一声,她漫不经心的问:“薛管家,你怎么不回家?” 闻言,管家似乎面有异色:“余小姐,我没有家的。” 余浅一愣:“你没有子女吗?” “没有,我一生未婚。” 面对余浅好奇的眼神,薛管家微微一笑:“从前,我是先生母亲的佣人,后来老夫人走了,她将先生托付给了先生的舅舅,临终前叮嘱我一定要保护好先生,我依照老夫人的叮嘱,守了先生二十五年,一绕白了头,半截身子都入了土,也就没了成家的想法。” 余浅被薛管家打动到了,他守在这疯子身边,二十五年,不离不弃,相当于半辈子都奉献给了圣司冥,该有多么忠心耿耿啊。 “余小姐,先生真的是我看着长大的,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薛管家犹犹豫豫,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你说吧。” 薛管家终是叹了口气,道:“余小姐,其实先生,是真的很爱你……平日他一回来,第一句问的就是你,哪怕自己没有吃饭,也要上楼喂你吃饭,我好几次起夜,都看到他进了你的房间,一呆就是好几个小时。” 难怪她前段时间,总是睡不好,总觉得有东西在盯着自己。 原来,是圣司冥…… 余浅苦笑,她知道他情深,也知道,这份情深不属于她。 与其陷进沼泽无法自拔,不如,潇潇洒洒,摆脱个干净! 圣司冥今天难得回来早,他心情好像不错,居然愿意跟她同桌吃饭。 余浅没有什么胃口,但是想到圣司冥前几天放出的威胁,最后还是妥协了。 餐桌上没有别人,只有圣司冥一个。 似乎是他有意安排的。 余浅坐到了他对面,一言不发,默默用餐。 空气安静的十分诡异,圣司冥拍了拍手,一排穿着燕尾礼服的男人们走进餐厅,拉起了悦耳动听的小提琴…… 余浅低落的心被宁静的音乐包裹,胃口稍稍好了些。 见她吃了饭,圣司冥眯了眯眼,终于也抬起了手。 可是,就在他夹了菜,即将送入口中时。 “呃……”余浅痛苦的低吟令他放下了筷子! 男人抬起头,看见余浅捂着肚子,埋头在桌子底下,难受的干呕。 他心头一惊,直接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没……”余浅想说没事,结果起身的瞬间,闻见浓郁的猪肉味,胃里顿时又起了波澜:“唔……” 她捂着嘴巴,冲进了卫生间。 两手用力扶住洗手台,她吐得喉咙发疼,眼泪都掉了。 终于吐完,余浅打开水龙头,哆嗦着手漱口,冰冷的水流击打在脸上,犹如一根根银针扎进了毛细血管,又冷又疼。 疼痛让她睁开了眼,面对镜子中那张沾着水珠,苍白而消瘦的面庞,她不禁自嘲的勾了勾唇。 随手抓过毛巾,本想擦拭自己,却不小心,看到了毛巾架旁边的框子上,摆放了成堆的卫生巾,三四个月过去了,上面沾了不少灰尘,却,一片也没有少…… 再联想到她这半个月,时常泛起的恶心感…… 余浅双目睁大,她不会是怀孕了吧? 不是没有可能!前段日子,他们在帝堡那么疯狂,她也没有理智,根本没做任何避孕措施…… 余浅惊的跌坐到了椅子上,瞳孔放大,一双手,下意识抚上了小腹。 这里面,会不会真的有一个小生命在跳动? 第310章 她身上的一块肉 “去哪?” 圣司冥靠在墙侧,凝视着余浅和席媛往门口而去的身影,挑眉道。 余浅怔了怔,蓦地回头,面部表情有点僵硬:“马上新年了,我想带念念去逛街。” 闻言,圣司冥皱了皱眉。 这段日子,她在帝堡憋了很久,也应该出去走走了。 向前几步,他掏出新的银行卡,递到她手边:“喜欢什么就去买。” 余浅定定望着那张卡,最后伸手,接了过来。 小林开车将他们送到了佩城最大的商场。 余浅牵着席媛的手,从商场一楼逛到顶楼。 她为席媛添购了很多很多的衣服,饰品,和包包,自己却孜然一身,什么也没买。 席媛很开心,这些都是奢侈品,她从前只在杂志上见过,没想到今天,居然买到手了。 两人继续逛着,路过一家咖啡厅,进去歇了歇脚。 “念念,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走?”这种时候,余浅仍然不忘追问她。 席媛端起咖啡杯,皱着眉头吹了吹:“姐,我知道你想离开,但是我放不下圣先生……” “念念,听我一句劝……” 她本想继续劝导,席媛忽然不耐烦的打断了她:“你要走的话,你自己走,反正我不走!” 她按照圣司冥的叮嘱,坚定地吼完,然后拿起一堆包装袋,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念念……” 余浅怔怔地呆在原地,心里头荒芜的紧。 又一次交谈失败,她不可能放下念念,独自一人离开。 圣司冥那颗不定时的炸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到时候一定会将念念伤的体无完肤,所以她必须随时随地的护着念念,防止这种事情发生…… 逛的差不多了,余浅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全是席媛的东西。 而席媛却一个人走在前面,继续悠哉的逛。 商业街到头,余浅看到街尾的药店,眼睛亮了一下。 “念念,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买个东西。” 说话间,余浅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三步并两步,进了药房里。 “姐,你要买什么……”席媛在后头急急的嚷,然而已经看不见余浅的半条影子了。 “护士小姐,请给我一根……”余浅唇瓣动了动,最后艰难的吐出三个字:“验孕棒……” 回到帝堡时,天已经黑透了。 圣司冥没在,余浅松了口气,她冲到卫生间,静静等待验孕棒上的结果。 三分钟过去,验孕棒上逐渐亮起了两条线…… 余浅以为自己眼花了,她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手上的验孕棒,仍是两条线…… 她定定盯了几秒,手上一松,避孕棒掉地…… “啪!” 随着这声脆响,余浅两腿一软,踉跄的跌坐在了马桶盖上…… 怀孕了…… 她真的怀孕了…… 千般万般想要避免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余浅死死抱住自己的脑袋,十指缠上长发,用力扣住。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一天一夜,余浅窝在房间里,一动不动,思绪万千。 傍晚时分,卧室门被人推开。 余浅没有动,她知道,进来的人是圣司冥。 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进来时,就连门都不敲。 男人迈开长腿,很快地,一碗面递到了余浅手边:“吃掉!” 她咬了咬唇,乖乖接过来,慢吞吞的吃掉。 一口又一口。 面煮的有点烂了,她吃的很难受,嚼都不嚼,一个劲地往胃里灌。 吃到最后,她不小心被面呛到,拍着胸口大声咳嗽! 圣司冥眉头一皱,过来帮她顺背:“没见过比你还蠢的女人!” 余浅哭了,犹记得,他们在马尔代夫的时候,他也这么说过,那段日子,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她的泪一颗颗砸下,掉进碗里,将面弄得一塌糊涂,无从下口。 余浅无声无息的哭了会,突然拉住后背上的大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小腹上,男人掌心十分暖,一贴上来,下腹顿时变得暖洋洋的。 眼泪停在了眼角,她不哭了,心中轻轻呢喃,圣司冥,你感受到我们孩子的心跳了吗? 你最想要的孩子,现在,就睡在你的掌下…… “又痛经?”圣司冥疑惑。 余浅没应声,却问:“圣司冥,如果时光倒流,你一定不要做什么?” 男人不假思索的道:“不要认识你。” 余浅笑:“我也是。” 她苦涩的笑容,一下子惹恼了圣司冥,他拂袖离开,眉心拧的紧紧的。 从头到尾,他都对她好上加好,哪怕是知道了五年前的那场局,他都没有想过要借此伤害她,甚至就连一句质问都没有,他这么努力的装傻,这么努力的宠她,她有什么好后悔的地方? 她到底,凭什么后悔? 圣司冥又怒了,他心有不甘,却不想上楼和她争吵,只能一个人呆在吧台前闷闷的喝酒,喝的胃部烧灼,蔓延出火辣辣的痛! 余浅窝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抚在小腹上。 一瞬,她感觉小腹在跳,似乎是她的错觉,又清晰无比。 一下又一下,宝宝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确实存在。 余浅睁大了眼,握着小腹的力度,不由得放轻。 她其实很喜欢孩子,和普通女人一样,她也渴望着成为母亲的那天。 可是,如果这一切和圣司冥扯上关系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圣司冥是个疯子,如果他知道她怀孕了,一定会拿这个孩子绑住她。 到时候,她想逃无门,一辈子就无望了…… 余浅抚着小腹的手,逐渐变凉。 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她咬紧了下唇,指间慢慢摩挲肚皮,那上头的跳动,和她的心跳声连在一起。 他们是一体的啊,这孩子,是她身上的一块肉。 余浅瞪圆了眼,她舍不得,舍不得的。 她怎么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死掉? 那天,之微从医院里出来的样子,已经让她觉得惊心动魄了。 那时候,她就发过誓,她不要重蹈覆辙,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也离开她! 但是,她没有想过,她孩子的父亲,会是圣司冥…… 余浅陷入了沉思,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当中。 许久,她握紧了双拳,目光全数落在了小腹上。 她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她会带着他离开,过新生活,和圣司冥无关的生活! 第311章 最触目惊心 余浅怕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会露出破绽。 她开始焦急的和席媛沟通。 可是席媛,仍然保持着原来的态度,说不走就不走。 余浅是真的急了,在她看来,帝堡是一分一秒也待不得的! 所以她决定,强行带走念念,不管她愿不愿意! 傍晚时分,余浅坐在一辆出租车里,等待席媛放学。 下课铃一响,许多学生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席媛走在最后面,看见余浅,愣了一下:“姐,你怎么来了?” 余浅没说话,一手打开了车门,意思是让她上车。 席媛不明所以,但她知道,余浅不会害她,还是乖乖地上了车。 关上车门的一瞬,出租车发动,直线行驶。 席媛不禁好奇的问:“姐,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机场。”余浅淡淡回应,小手轻轻停在了小腹间。 席媛皱紧了眉,心中隐隐有了不安的感觉:“去机场做什么?” 余浅不想和她兜圈子,她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了:“念念,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该开始一段新生活了! 若是一直留在这,她说过的,下场只有死! “姐……”席媛心不甘情不愿的唤了一声,面有愠色:“我说了我不走!” 余浅容不得她,愠声说:“今天无论如何,我必须带你走!” 席媛焦急起来:“姐,姐……” 余浅却道:“司机,麻烦你开快一点!” 出租车以风速继续往前,席媛气不过,探手往驾驶座望去,打算强行逼停这辆车。 但是她没有摸准,一不小心探到了方向盘上,车子歪了一下,随即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叱! 余浅感觉到,整辆车都要倾斜的预兆,她死死地抓住车把手,以为自己死定了。 车翻过来的瞬间,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还活着…… 前一秒,出租车不小心撞上了路旁的石头,导致车身不稳,才会翻车。 车子只是侧翻,并没有很严重,余浅只是受了点惊吓,身体什么的,还依旧如常。 但是她身边的席媛,受到了车辆的挤压,已经昏了过去。 余浅一惊,连忙拨打了120。 二十分钟后,他们三个人上了救护车。 到了医院,余浅紧张的跟着医生:“她怎么样,她怎么样了?” 医生带好口罩,快步往手术室里走:“请家属在外面等一下。” 余浅便只能站在门外,手足无措的像个孩子。 上苍保佑,保佑念念一定要没事啊! 不一会儿,一名护士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余浅焦急的冲过去:“我妹妹怎么样了?” 护士摇了摇头:“病人颅内出血,出血量还挺大的,有点危险。” 闻言,余浅呆滞了,她才刚和念念团圆,就发生了这种事。 上天是不是在和她开玩笑啊? 护士匆匆来到前台,命令着:“医院没血了,你们快去血站拿点b型血过来!” 余浅听到这句,焦急的心瞬间紧绷:“医生,这血是拿给我妹妹用的吗?” “是的,她失血过多。”护士回答的铿锵有力。 余浅的心,好像跌入了谷底,在冰冷的海水里飘啊飘啊,彻彻底底的凉透了。 她一直都记得,父母出车祸时,检查报告上写着,二人皆为a型血。 所以,她也是a型血。 可是念念,居然是b型…… 试问,两个a型血的人,怎么可能生出b型的孩子?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能说的通了。 余浅双目紧闭,又睁开,泪光闪闪,始终没有落下。 圣司冥骗了她…… 这根本不是她的念念! 想到这些天发生的一切,余浅浑身瘫了,一屁股跌坐在了公共座椅上。 圣司冥居然拿念念的事情骗她。 他明明知道念念是她的命。 可是,他却脸不红心不跳的,拿她的生命开玩笑…… 余浅冷笑出声,双臂死死扣住座椅,眼泪哗哗往下掉。 她不会原谅他的,永远也不会! “谁是余浅?你刚才的体检报告出来了。”一名医生在走廊上大声询问着。 余浅含泪点头:“是我。” 医生看了看检查结果,皱着眉头问:“你怀孕了,是吗?” 余浅点头:“对。” “你怀孕前后,是不是吃了什么刺激性的药物了?体内的肾上腺一直呈过高的现象。”医生皱着眉头,继续问。 余浅怔了怔,随后想到,宋锦辰喂她吃下的那粒药丸…… 那天吃完药以后,她的确呈现了,十分兴奋的状态。 医生见她不说话,便以为她是默认了,翻着检查结果,继续说:“这个孩子,我不建议你留,在神经性药物的影响下,有超过八成的概率是畸形儿。” 余浅呆住了,一双手,无意识地抚上小腹,她似乎还能感受到孩子的心跳。 怎么会这样…… 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带着孩子离开他的囚笼,可偏偏,事不尽人意…… 余浅闭上了眼,眼睛哭的干涩,一闭上,火辣辣的疼。 虽然舍不得孩子,可是医生的话,她听得很清楚,肚中的宝宝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是畸形儿,如果她执意生下这个孩子,他不是畸形儿很好,万一是,那她就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 余浅冒不起这个险,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一辈子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 长痛不如短痛,趁着孩子现在还未长大,秉着对他负责的心理…… 余浅咬了咬牙:“医生,帮我安排堕胎手术吧。” 席媛刚从手术台上下来,她又进了手术室。 胎儿三个半月大,已经成型,流产起来,稍微有些麻烦。 余浅躺在手术台上,头顶是亮闪闪的手术灯,她盯着看,看的双目眩晕,眼泪也跟着往下掉。 冰凉的机器落进了她的身体里,将她的孩子,一点一点肢解。 这种骨肉分离的疼痛,最触目惊心。 余浅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疼过,好像脏器被人生生撕碎了一样,她睁大双目,哭的不能自已,发抖的唇角紧紧抿起,她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实在太痛了,她控制不了…… “呜……”喉间终是溢出悲戚,她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离她远去了,她甚至,没来得及让他看这世界一眼…… 第312章 圣司冥,很痛吧 余浅不愿再想下去,她浑身都在发抖,疼痛让她眼泪不停,说不上是心里疼,还是小腹疼。 “哎,小姑娘,别哭了,你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医生好心劝了一句。 只有余浅知道,不会了,她不会再有他的孩子了…… 手术顺利结束,余浅被护士推进病房里休息。 圣司冥得知她出了车祸,火急火燎的赶来了医院,住院部很大,他一个人七绕八绕,绕的心尖发杵! 干脆一把扯过护士,揪着对方的领子问:“余浅的病房在哪?” 小护士吓了一跳,忙道:“稍等,我帮您查一下。” “她在十楼的213号病房……” 未等护士说完话,圣司冥一溜烟走远,乘着拥挤的电梯,跨上了十楼。 他找到213号病房,正要推门而入,墙上一个指示标吸引了他的目光。 新生儿科…… 圣司冥长指一抖,高大的身形僵住,眸中的喜悦呼之欲出。 他折身来到护士站,一向沉稳的声线难得发抖:“213号房的病人是不是怀孕了?” 小护士被他的气场镇住了,匆匆看了看资料,点头道:“是……” 单是一个“是”字,已经让圣司冥喜的咧开了嘴,他性子急,未等护士全部说完,便大步大步,冲着213号病房而去。 终于! 她终于,有了他的孩子了。 圣司冥喜悦极了,叫他喜悦的,不是升为人父的事实,而是,他终于有办法,将她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了。 只要她将这个孩子生下,他便忘掉所有的所有,背叛也好,毒药也好,他什么都不管了,剩下来的后半生,他会对她、对孩子,尽到全部的职责,他会,好好的与她过完后半生。 只要,她将这个孩子生下。 圣司冥扬起薄唇,长指握上了门把手,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余浅正躺在床上,见他来了,眼睫闪了闪,避开了那道火热的视线。 圣司冥似乎心情很好,走到她身边时,依然满面春风。 “伤着哪里没有?”他坐到她身边,忽然问。 余浅回答的坦然:“没事,就是擦破了点皮。” 他点点头,忽而握上她的手,黑眸熠熠,闪着光亮:“我们的孩子,也没事吧?” 余浅怔住,被他握着的手,僵成了石块。 他知道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两人十指相扣,圣司冥盯着她的眼睛,说:“生下来,把他生下来,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地在一起。” 好好地在一起? 还怎么好好地在一起? 他杀了之微,害了赫连夜,给了她无尽的苦痛,现在,居然还找了个假的妹妹欺骗她…… 她那么真挚的感情,那么诚挚的希望,现在,一个一个,全都陨灭了…… 所有的所有,全被圣司冥毁掉了…… “已经打了。” 余浅抬起头,笑着看他,口吻淡淡地,似笑非笑。 这四个字,让圣司冥如遭雷劈,心头刚刚升起的喜悦,突然被大雨浇灭了! 他手上一松,两眼瞪得椭圆:“你说什么……” 余浅微笑,不厌其烦的重复:“我说,我把我们的孩子,打掉了。” 轰隆隆! 圣司冥的世界炸了! 他的脑子乱哄哄地,全是雷电霹过的声音! 她居然,把他们的孩子,打掉了? 她明明知道,他那么想要孩子。 可她居然,打掉了? 圣司冥暴怒,他站起来,一把擒住余浅的下巴,赤红的双眸冰冰冷冷:“你他妈再说一遍!” 下颚很痛,但是余浅却笑了,她周身环绕着剧烈的悲戚,显然,已经绝望到极点。 她不畏惧他那要吃人的目光,一咬牙根,声音里头都带着恨:“圣司冥,这就是我报复你欺骗我的方式,很公平吧。” 闻声,男人眸光一顿,眼神瞬间犀利。 她知道了? 凝着床上女人失魂落魄的身影,圣司冥感到一丝心疼,一丝愧疚,却仍霸道的说:“你若是不谈离开,我也不会骗你!” 这么做也不行,那么做也不行,她执意要走,他除了欺骗,还有什么办法? 圣司冥累,余浅也累,他这么一说,便将所有的错都压在了她身上。 可是她有什么错? 从头到尾,她都是最无辜的那个! 余浅哭,哭的绝望而无助,她快要被他的爱勒死了,有时候,就连气都喘不过来:“圣司冥,你没有我,是不是会死啊?” 一次又一次,就是不准她离开。 难道,他的生命里,就只剩下她了吗? 闻声,男人给出铿锵有力的回答:“会!” 他没有她,真的会死,这毋庸置疑。 五年来的所有,已经充分证明了这点。 男人承认的十分坦然,也让余浅,更加的绝望! 她的精神几近崩溃,一边疯狂的摇着头,一边尖声大叫:“疯子,疯子,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我要离开,我要离开,我不要在一个疯子的身边,我不要活的不人不鬼,我不要,我不要!” 说着,她从床上跳起来,什么也顾不上,赤着脚就要逃。 她真的累极了,又痛极了。 小腹还在抽搐着,她每走一步,都能牵痛空了的子宫。 哪怕就是这样,脚下的步伐都没有丝毫停顿,一路冲到门口,也一路痛的抽气。 圣司冥就这么盯着她,盯着她远去的背影,盯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形,还有那双,未穿鞋的脚。 一瞬,他紧张的皱起了眉。 她才刚流过产,怎么能不穿鞋? 如果寒气进了身体,会落下病根的! 圣司冥黑眸眯紧,三步并两步,快速来到余浅身后,径直将她打横抱起,牢牢地锁在怀中。 余浅急的大哭:“你滚,你滚啊!” 男人紧抿着薄唇,将不安乱动的小人儿放在床上,用被子掖好。 余浅又要挣扎着起来,他直接屈身压下,将她狠狠抵在床头,往日深沉的黑眸是红色的:“再动一下,我让你下去陪我的孩子!” “哈哈!” 余浅忽然狂傲的笑起来,眼睛鼻子都在笑,笑的眼泪都掉了:“圣司冥,很痛吧,你让我尝了两次失去的滋味,今天,我也让你尝尝!” 她是故意这么说,故意让他以为她心狠手辣! 故意让他明白,无论他怎么做,她都不会对他产生半点好感! 这样,他说不准就会因为太累,而放弃她了! 第313章 心理上的疾病 果然,圣司冥一听这话,抓着她的两手顿时用力:“你就是为了让我尝到这种滋味,所以,打掉了我们的孩子?” 余浅微笑,不去否认。 圣司冥瞬时暴跳如雷,他坐起来,望着余浅平淡如水的面庞,气得咬紧牙根,大声怒吼:“余浅,这是我们共同的孩子,你就不会心痛?” 为什么,他在她的脸上却找不到一丝不舍和难过? 这个女人能平静成这样,她的心,一定是铁打的! 余浅全程在笑,口吻淡淡,神也淡淡:“不会,那是孽障,孽障就是该除掉的。” 尽管说这句话时,心头溢满了许多不忍,但她还是说了出来! 并说的有模有样,装了满脸厌恶的姿态! “啪!” 一巴掌挥到她的脸上,淡笑终止,僵在了嘴边!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们的孩子!” 圣司冥怒气冲冲的话语滔天入地,余浅的耳膜都被震痛了,她觉得右脸颊火辣辣的疼,觉得眼眶涩涩地,报复般的,她大笑着道:“正因为他是你的孩子,所以他是孽障!” 孽障。 她说,他圣司冥的孩子是孽障! 男人胸口钝痛,两条剑眉拧在了一起,痛意极深! 他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孩子,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孽障罢了! 她厌恶他们的孩子,同时,也厌恶他! 想到她偷瞒自己的种种劣迹,圣司冥气不过,两只大手猛地抓上了余浅的脖子,他用力的掐她,看着她在自己身下手舞足蹈的样子,他感受到了报复的快感! 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痛? 她也应该陪他才是! “咳……咳咳……” 余浅呼吸困难,她努力的睁开眼,看见了圣司冥邪恶的面颊,看着他脸上揣着满意的笑。 他真的是恶魔,真的心性不定,他现在,真的要杀她了!一切与她想象中一模一样! 余浅闭上了眼睛,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既然他想要他的命,那就拿去! 反正死亡与她而言,是一种解脱,自己下不去手,被他杀掉也不错。 一秒…… 两秒…… 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余浅感觉大脑昏昏涨涨,什么意识都没了。 就连挣扎的双臂,也渐渐无力的垂下。 圣司冥瞅见她的眼帘,即将闭上,呼吸声惴惴,他猛地回神。 再看过去的时候,余浅已经昏死了过去。 圣司冥表情一怔,该死的,他又忘了,她是个病人! 急急的松开余浅,男人疯了似的冲出去:“医生!” 余浅再次醒来时,窗外的天,已经亮了。 她不在医院,而在帝堡。 又重新回到了他的囚笼。 无论怎么逃,还是躲不过这样的结果。 余浅想笑,她大声的笑出来,手指抓的被单一条条的痕迹。 喉咙还涩疼的紧,只要一吞咽,就好像被火烧了一样,疼的炙热而强烈。 她大哭大笑,手指抓上了空了的小腹,子宫还很痛,她这么用力一抓,更是痛的倒抽了冷气。 孩子,没了。 念念,是假的。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她该怎么办? 天彻底亮起来的时候,余浅的房门被人推开了,一道高大的影子闪了进来,动作很轻,连灯都没有开。 他走到她的床边,细细的看着床上那抹瘦弱的身影,忍不住伸手轻抚了她的发。 就是这一刻,余浅忽然警觉的跳了起来。 她从床上窜起来,惊慌失措地想逃。 男人见她醒了,瞳孔一缩,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她。 余浅讨厌他的怀抱,更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 她不要命的挣扎,不要命的躲闪,可是男人的双臂像一把钳子,抓住了她便不再放手。 余浅气急败坏,拿起桌上的花瓶,对准他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嘭! 一刻,鲜血滔天。 圣司冥捂着脑袋,跪倒在地。 余浅冷眼看着,没有任何情绪,她转身又要走。 圣司冥就是流了血也要将她锢着,他半直起身子,连血都来不及擦,一把将她锢进怀里。 鲜血一颗颗的砸在地上,掉进她的脖颈间。 余浅闻见浓烈的血腥味,两条秀眉皱的死死的,她又接过桌上的陶瓷雕像,对着他的身子,狠狠地砸了上去! “哗啦!” 陶瓷碎了一地,他沾了满胸脯的碎渣,脖子那里,也被渣片划伤。 可他就是不松手,死也不松手! 见她还要继续,圣司冥黑眸一眯,直接将余浅抱起,丢到了大床上。 坠床的一瞬,许许多多不堪的回忆向着她涌了过来! 她害怕他会像往常一样对她,害怕他用那种方式折磨她! 眼瞧着男人一步步的走过来,余浅裹紧了被子,瑟瑟发抖的哭泣:“不要,不要碰我!” “求求你,不要碰我!” 她真是怕极了,怕的眼泪一直掉,下腹的疼痛始终索绕,令她哭的更凶。 圣司冥望着余浅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定了脚。 “求求你,不要……”她仍在哭,握着被角,哭声尖锐。 圣司冥瞳孔黯深,他的额角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没完没了的掉落,打湿了眉毛。 顿了片刻后,他抬起脚,试图靠近她。 余浅一见他动弹,顿时吓得跳起来,抓过一切可以抓到的东西,对着他就是一顿猛砸猛打! 圣司冥意识到她不对劲,立刻命人联系了祁琛。 除了圣司冥以外,其他的人,并不难对余浅近身。 她对谁都没有警惕性,唯独对圣司冥,光是嗅到他的气味,她都会发疯! 祁琛一个人进了余浅的卧室,一通检查下来,摇着头出来。 圣司冥就守在门口,一见他出来,立刻围上去问:“她怎么样了?” 祁琛摇摇头:“先生,我想,余小姐是心理上的疾病。” 圣司冥听闻,剑眉深深敛起。 “她的心结很深,对您又产生了阴影,再这么下去,很容易发展成为抑郁症。” 男人挑眉:“抑郁症?” “是的。”祁琛不假思索的应道。 抑郁症是很难治疗的心理疾病,病人长期情绪低落,动不动就想死。 这点,倒是和余浅很相似。 她曾一次次的划破手腕,一次次的告诉他,她早就活腻了。 圣司冥心下一惊,瞪圆了眼问:“那该怎么办?” 第314章 情况严重了 祁琛叹息一声:“只有解开她的心结,否则,她走不出来的。” 她的心结…… 圣司冥垂目,她的心结是什么? 自从赫连夜死后,她便长时间将自己封锁。 莫非,她的心结,就是赫连夜? 一想到她因赫连夜和他闹成这样,他就心痛的不行,这个结,叫他怎么解? 祁琛似乎看出他的为难,好心提醒道:“先生,如果余小姐发展成了抑郁症,那么事态,会一发不可收拾的。” 圣司冥握紧拳头,烦闷极了! 赫连夜是他的情敌,是那户人家的儿子,他连赫连夜的名字都不想提一下! 可是,又不能这么任由余浅…… 该死的! 男人烦的一拳砸到墙上:“滚!都给我滚!” 祁琛叹了口气,顺从地离开了。 长长的走廊,只有圣司冥一个人。 他心脏抽疼,额头的伤口还没有包扎,红血结成了痂块,将他的肌肤映出诡异的色彩。 矗了几秒后,他膝盖一软,顺着墙壁滑到了地上。 高大的身体抵靠着墙壁,颓然的味道蔓延进身体的每一个骨节。 如果一个人,将另一个人视为心中的死结,那么,她一定是爱惨了对方。 余浅爱着赫连夜…… 不过好在,赫连夜已经离世,就算她再爱,也抵不过他离世的事实。 圣司冥不会蠢到和一个死人争宠,他还活着,他有大把大把的机会,让她的心,回到他身上。 而赫连夜,只能作为余浅的过去式。 圣司冥命管家将饭菜送到余浅房间。 从昨天到现在,她还滴水未进。 刚流过产的女人,身体虚,需要好好补补。 可是,薛管家却端着饭菜出来,汇报道:“余小姐还是不吃饭。” 又要开始闹绝食? 圣司冥好不容易缓下的怒火,再次冒高三丈! 他什么都可以忍,就是不忍她折磨她自己! 毫无理智的,他一掌推开了她的房门,余浅还坐在床上,仿佛一具死尸,两手捂着小腹,定定地坐着。 圣司冥眉心一皱,还以为她小腹痛,便立刻让人去准备红糖。 闻见他的声音,余浅迅速回神,抄起一个抱枕砸过去:“你滚啊!” 圣司冥只手接过抱枕,有些恼怒了。 他知道自己骗她不对,可是,她又比他好到哪里去? 他们的孩子,她眼都不眨,说都不说,直接打掉了。 他说什么了?他有像她这样发脾气吗? 圣司冥拧着两眉,迈开长腿,在她身边坐定,顺便把抱枕抛到了床上。 余浅迅速抓住抱枕,又一次对着圣司冥砸了过去! 男人这次直接将抱枕撕成两半,丢在了地上! 棉絮飘得四处都是,白色的羽绒撒了一床。 余浅浑身都被棉絮包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圣司冥心头一赅,脱下外套为她披上。 却被余浅恶狠狠的推开:“不要靠近我!” 她总是这样,圣司冥怎么能不恼? 即使他有再多的耐心,也因她的不解风情而消失殆尽! 男人抖了手,外套掉在地上,他索性一脚踏上来,捏住她的下巴:“这个心结,我不会帮你解开,我要你永远记住,只要你敢离开,我就杀掉所有帮助过你的人!就像赫连夜那样,懂吗?” 说完,他端起桌上的碗,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现在,乖乖把饭吃了。” 余浅怎么可能吃得下? 她愤恨的笑了,手臂一抬,推翻了他手中的碗,饭菜撒的到处都是。 圣司冥被烫了鞋,俊脸顿时铁青铁青:“余浅!” “你杀了我的孩子,我还没有怪你,你居然还敢发脾气?” 孩子、孩子…… 这两个字扎进了余浅的心扉,她不想失去孩子的,可是…… 猛地抱住脑袋,她痛的大哭:“啊!” 圣司冥愣了愣,满目都是她痛苦打滚的身影。 呼吸一窒,他扣住她的腰身:“我不说了,你听话。” 余浅被迫窝在他的怀里,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口咬上他的肩膀,死死地咬住。 圣司冥皱了皱眉,却连叫都不叫半声,好像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依然紧抱着她。 这番哭闹下来,余浅再也没有力气挣扎,她躺在圣司冥怀中,抽抽噎噎,唇上还沾着他的血。 男人轻声一叹,大手拢了拢她的碎发,把她塞进了被窝。 很快,又一个勺子送了过来。 这一次,余浅无力挣扎,偏了偏头,想躲,又被男人扼住喉咙,最后只得吞下饭粒。 余浅在帝堡已经呆了一周了,席媛没有回来过,她不知道圣司冥是怎么安排她的,也不想知道了。 她孤在房间,又恢复了以前的状态,不说话,不动弹,常常一坐,就是一天。 这期间,席木来找过她,大抵意思是,宿舍有空位了,他想去住校。 余浅点点头,反正帝堡乌烟瘴气,已经住不了人了。 席木哽咽了下,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扭头走了。 孩子的事成了圣司冥心里无法触碰的伤疤,但是,他不能发作,他怕刺激到余浅。 她的精神实在很差,受不了任何的刺激了。 圣司冥每天都回来,准时准点,主要是为了照看余浅,薛管家毕恭毕敬的话她不听,圣司冥只得用暴力逼她吃饭。 随着年关越来越近,他索性提前放了年假,专心留在帝堡照顾余浅。 他们依旧分房,依旧不说一句话。 余浅像是一颗枯树,在房间里结了根,死活不愿出门一步。 圣司冥便妥协着,每顿饭都追到房间喂。 有时候她会反抗,有时候她会顺从的吃下,还有时候,她会抄家伙赶他走。 圣司冥干脆把房间里的所有都收了,也许是因为没有可以砸的东西了,余浅反抗的次数越来越少,到最后,她就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祁琛来过帝堡很多次,每次为余浅检查的时候,都摇着头说,情况严重了。 的确,余浅抑郁的情况非常严重。 她不爱说话,经常浊气,每晚都会失眠,哪怕就是睡着了,也会在午夜惊醒,醒来后,再也无法入睡,常常睁眼到天明。 她开始频繁的想到一个字:死。 没错,她想死,渴望死亡帮她摆脱这一切。 第315章 送你一个礼物 她开始疯狂地寻找帝堡里尖锐的物体,在一次自杀未遂后,圣司冥怒气冲冲的收了帝堡所有锋利的东西,就连摆放在厅内的瓷器都被收了个干净。 不怕,她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死。 余浅放了一浴缸的冷水,躺了进去,身体一点一点被水包裹,她屏住呼吸,将脑袋也埋了进去。 一秒、两秒…… 窒息的感觉很美妙,尽管肺部涨的很痛,喉间也不由自主的吐出泡泡,但是,这是解脱的滋味,她理应享受。 余浅睁开两眼,望着粼粼水光上的世界,其实很美,但是她厌恶,她厌恶了。 那些美好,抵不过长久以往的伤害,这个世界留给她的,到底是伤痛居多。 水下的两手攥成了拳头,她闭上眼睛,还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能解脱,就能下去陪宝宝了。 余浅揣起满足的笑,她很想看看,她的孩子长什么样子,想看看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像冥还是像自己。 她有多喜欢那个孩子,只有她自己知道。 “嘭!” “余浅,你干什么!” 伴随男人惊天动地的怒吼,浴缸里的水波忽然荡漾起来,一只大手探进水里,将浑身湿透的余浅拔了起来。 “咳咳……”余浅捂着胸口,大声大声的咳嗽,嘴里吐出不少水,身体被激的瑟瑟发抖。 圣司冥捉过浴巾,焦急的裹在她身上,然后将湿漉漉的她,塞进了被窝。 他什么话也没问,因为知道,即使问了,余浅也不见得会回答。 她已经很久没说话了,一个字也没说。 余浅靠在床头,无力的闭上眼睛,一头长发,湿湿地往下坠水。 又一次没死成,又一次…… 圣司冥这个怪物,总会在关键时刻,打断她的美事! 她真的无力了,已经无力去看他一眼。 如果一个人,就连死亡的权利都没有了,那她,该有多么悲哀啊。 圣司冥瞅着她这幅样子,心急之下,只得求助祁琛。 “先生,我可以确诊,余小姐的情况,已经发展成了抑郁症……” 余浅闻声,没什么反应。 她早就知道自己得了抑郁症,因为,她的每个症状,都和钟小爱一模一样。 不过有什么关系,多一病少一病,于她而言,已经没什么所谓了。 “先生,不能再这么放任余小姐下去了,你应该做点什么……” 祁琛忧心忡忡的提醒道。 圣司冥的心揪的紧紧的,他又气又恼,觉得脑子快炸了! 祁琛原先就提醒过他,余浅会往抑郁症的方向发展。 可他,除了每天守着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也就任由她病情加重…… 说到底,圣司冥还是放不下孩子的事,拉不下这个脸。 但是如今,让他在怨气和余浅之间做选择,他的答案,只能是后者! 祁琛拿着仪器离开,偌大的房间,只剩余浅和圣司冥两个人。 空气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地都如千金重。 圣司冥深呼了口气,慢慢来到余浅身边:“有没有感觉好点?” 余浅面对他,唯一的反应就是躲,她从床的这头躲到那头,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蒙住。 圣司冥一怔,宛然叹息:“我不碰你,我只守着你。” 床上的人儿在抖,抖得被单一颤一颤的。 他只得叹口气,从卧室退了出来。 是真的该做点什么了。 再这样下去,不仅余浅会疯,他也会疯的。 上了一天班,圣司冥满脑子都是余浅失魂落魄的小脸。 他烦闷的捏紧了拳头,电脑屏幕上跳出一则有关狗的新闻,男人眉心一皱,恍惚间想起,他们在马尔代夫的时候,她同他说过,她想养一只宠物狗。 那时候,他想着回国给她买,可是回国后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便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黑眸亮了亮,圣司冥抓起外套,快步离开了公司。 他到人声鼎沸的花鸟市场,在简陋的狗贩摊前,挑了一只还算可爱的小金毛。 “这是公的还是母的?”男人抓起小东西,敛眉问道。 狗贩子立刻露出笑容:“是母的,以后可以产仔仔的。” 一听是母的,圣司冥这才点点头,拎着狗,付钱走人。 回了帝堡,他连鞋都没来得及换,直奔余浅的房间。 听见脚步声,余浅瞳孔缩了下,最后那脚步声,在她房间门口停止了。 她瞬间拉起了警惕,几步冲过去,想反锁房门。 可还是晚了一步。 圣司冥一手摁开了门,半边身子闪了进来。 余浅一惊,下意识扒拉着门,将他往外推。 圣司冥被推出门的一瞬,眼疾手快,将自己的胳膊伸了过去。 经络顿时感到偌大的疼痛,但是好在,卡住了门! 余浅看见他被夹出红痕的胳膊,惊了一惊,下意识松了手。 圣司冥趁机闪了进来,一看见他,余浅转身便走,退回到了床边。 男人好像没有生气,他一手揣在背后,俊逸的面庞飘了几丝笑意:“送你一个礼物。” 说话间,他蹲下身子,后背的手一松,小家伙顿时窜的满地跑,摇着尾巴奔着余浅而来。 “汪汪……”小家伙来到余浅脚边,挠着她的鞋子,想让她陪它玩。 余浅怔然,满眼映着那黄橙橙的小东西,沉寂许久的眸子,闪了一闪。 她放松了警惕,慢慢蹲下身子。 小家伙摇着尾巴贴上来,舔了舔余浅的手,兴奋的左摇右摆。 它有点小胖,走起路来不太均衡,光是在地上跑跑,就摔了两个大跟头。 小家伙不厌其烦,继续围着余浅跑,似乎是想讨得余浅的欢心。 余浅的唇角弯了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小家伙即刻躺倒在地,等待全身spa。 余浅一笑,非常配合的揉了揉它的小肚子。 “汪……”小家伙不满,不能摸了肚子,忘了脑袋呀。 圣司冥杵在门边,看着这一人狗融洽的画面,以及余浅微翘的唇角,他情不自禁也跟着笑了。 真好,她终于不再是一具死尸了。 看来,故意讨好这招,还是有点作用的。 他今后,得多讨好讨好她才行。 “给它取个名字。” 男人蹲下来,也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闻见他的声音,余浅身子一抖,停在小家伙肚子上的手僵住了。 第316章 那就叫司司 “你想它叫什么,嗯?”圣司冥状似漫不经心,实则是在诱哄她说话。 但显然,诱哄失败。 余浅太久没说话,已然忘了如何开口,她紧抿着唇,警惕地望着他。 为了防止她害怕,圣司冥并没有看她,专心逗弄地上的小家伙:“那我就叫它浅浅了。” 余浅一怔。 圣司冥笑着叫了一声:“浅浅。” “汪……”小家伙在他手下翻滚了下,这个名字听上去不赖。 圣司冥望向余浅,挑衅般的说:“你看,它很喜欢呢。” 余浅顺利被他激到,怎么能让狗狗叫她的名字? 赌气般的,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极了,居然冒不出一个音。 余浅捏紧双拳,又试了一次。 这一次,倒是很顺利。 “司司……”她用了圣司冥名字里的司字,故意想气他。 “汪汪!”小家伙激动了,它更喜欢这个名字。 出乎意料的是,圣司冥居然没有丝毫恼怒,反而扬起了欣喜的笑:好像根本不在乎她把他的名字用作狗名。 “好,你说司司,那就叫司司。” 他凝着她,话里情深依旧,那张笑着的脸,却比从前憔悴了许多。 余浅一时间看的呆住,即刻,她从地上站起来,逃也似的冲进了卫生间。 镜子中的自己,同他一样憔悴。 这些天,他们谁都没有好过过…… 大年三十这天,圣司冥起了个大早,包了一锅的汤圆,下水煮了。 他好久没过过年,忘了新年的早晨,到底要吃汤圆,还是面条。 干脆一麻溜,全煮了。 薛管家可谓是第一次看见圣司冥下厨,眼珠子都差点惊掉了! 圣司冥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愣着干什么,去叫余浅起床,她若是不下来,你就告诉他,司司不见了。” 薛管家颤颤巍巍的点头:“是、是……” 余浅一听司司不见了,焦急的下楼寻找,不一会儿,客厅里就响遍了轻巧的脚步声:“司司……司司……” 她寻到司司的狗窝时,发现司司正窝在里头睡觉,睡得很香甜,还打起了轻鼾…… 余浅皱眉,再抬头时,刚好看见了,摆满一餐桌的早餐。 “薛管家……”她不明白管家为什么要骗。 薛管家露出无辜的眼神,他哪有胆子骗余小姐啊,还不全是先生的主意…… 这时,圣司冥围着围裙,端着刚出锅的汤圆,从厨房走了出来。 瞥见客厅里的二人,他沉声命令了句:“坐下吃饭。” 余浅愣了愣,并不想冒险靠近他。 “否则我就把狗丢出去,外面这么冷,狗又刚足月,就算冻不死,也得冻个半身不遂。”圣司冥摘下围裙,慢腾腾的威胁道。 余浅的目光愤恨起来。 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尊重过她的意见,永远只会威胁她,逼她! 圣司冥见她停在原地没有动,两步走过来,要丢狗。 余浅一咬牙,只好抢在他前面,坐到了餐桌上。 圣司冥总算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回他们没有对立而坐,他搬了张椅子,坐到她身边,不想离她那么远。 余浅见他没有要动手动脚的意思,便也咬牙忍了。 拿起筷子的时候,她看见薛管家一个人矗在客厅里,心下不忍,道:“薛管家,一块坐下吃吧。” 薛管家愣了下,显得很为难:“这……” “坐下吧。”圣司冥也开口了,今天是新年,他不忍薛管家一个人。 既然先生都开口了,薛管家便点了点头,热泪盈眶的走到桌边,坐下了。 圣司冥将一碗汤圆送到余浅手边,她听话地端起来,尝了口。 “好吃吗?我第一次包。”他略微紧张的问,好像第一次她在帝堡做饭时,迫切问他的那幕。 余浅目光沉了沉,咬着勺子没有回答。 也许是觉得气氛变得尴尬了,薛管家及时暖场:“先生,这汤圆的味道很好,甜腻适中。” 圣司冥并不恼,端起碗筷,自己尝了口。 味道还行,不过于他而言,太甜了些。 圣司冥皱眉,还是继续吃了下去。 心里太苦,嘴上总得吃些甜的,不然太过苦涩,新的一年还怎么过? 早餐结束,余浅想抱着司司去房间。 被圣司冥义正言辞的拦下来:“帝堡人手不够,过来帮我贴对联。” 从前的帝堡什么时候贴过对联这种东西,不过圣司冥今年,就想俗气一回,就想跟着中国传统文化走一趟,其实是想让她感受到年味,她也应该许久没过过年了。 余浅确实愣了下,圣司冥居然有闲情逸致,贴对联这种东西? 大红的对联挂在了帝堡的欧式大门上,中间还摆了一个偌大的福,怎么看怎么滑稽。 “这个位置行不行?”圣司冥站在扶梯上,着手摆弄大红对联。 余浅摇头,指了指左边,意思是让他往左边移。 圣司冥往左了,她又指了指右。 男人怒:“你故意的吧?” 余浅无言,她才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故意和他作对。 干脆走到门前,自己贴。 圣司冥见她过来,主动站到远处,看对联的位置。 不料,对联刚贴完,余浅一个脚滑,从扶梯上栽了下来。 眼瞧着她从空中跌落,圣司冥吓了一跳,飞快的跑到扶梯旁,将其带入怀中。 由于冲力过大,二人纷纷摔倒在地,圣司冥将余浅死死地护在怀中,她未受伤,他滚了一身的尘土,胳膊也被地上尖锐的树枝划破,溢出了鲜血。 这是几个月以来,他们第一次有着肢体接触。 圣司冥虽然大过年就见了血,但他很开心。 他怀中的余浅先是怔了一秒,随后匆匆从他身上起开,眼睛无意识的上抬,看见了对联上的字。 一瞬,她怔在原地,浑身僵硬了。 谁家的对联是这样的? 左联“愿得一人心”,右联“白首不分离”,横批是“圣司冥爱余浅”…… 男人跟着站起来,顺着她的目光往上看,俊脸浮上了一丝不自然的红:“看什么看,就是一副对联而已。” 余浅没说话,大步进了帝堡。 圣司冥双眸黯深了,他是故意贴这种话,想讨好她,没想到余浅却是这种反应…… 第317章 世道变了 余浅和司司在楼上一呆就是一天,圣司冥没去打扰,他知道余浅不想见到他。 傍晚时分,小狗崽饿了,余浅抱着他下楼找吃的,不料,圣司冥就坐在客厅看电视,两人不期而遇,目光相交。 他一眼看到了小家伙窝在余浅的胸口,虽然隔着厚厚的毛衣,但是有东西贴着她,他还是觉得很不爽,很膈应,此时此刻,居然羡慕起了一只狗,他都好久没近她的身了,这死狗崽子却占尽了她的便宜,还好买的是只小母狗,若是公的,他非把它剁成狗肉,吃了不可! 余浅被圣司冥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吓了一跳,抱着司司,绕开了他。 “干什么去?”圣司冥在后,追问了句。 余浅头也不回:“狗粮在哪里?” 平时都是圣司冥负责投喂司司,所以她并不知道狗粮的位置。 男人挑了挑眉,随手关了电视机:“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 余浅懒得理他,抱着司司进了厨房。 厨房里那么多吃的,又不是只能吃狗粮。 圣司冥在她走进厨房的一瞬,忽而冷冽的道:“我不介意今天晚上多加一道狗肉菜。” 余浅身形一顿,他又开始威胁她了。 男人似乎觉得威慑力不够,便疾步走到她身边,夺过她手里的小司司,拎到空中,甩了甩。 小家伙吓得“呜呜”大叫,看上去非常可怜。 余浅心疼不已,纠结了下,只得说:“我答应你。” 半个小时后,余浅坐在了餐桌前,和圣司冥一起包饺子,他负责揉面擀皮,她负责包饺子,两人分工的很和谐,圣司冥一个大男人,手指穿梭在面粉堆里,居然没有丝毫的生涩,许是室内暖气过热,他的额前冒出一串细密的汗珠,圣司冥挥手擦了擦,不小心蹭了一脸的白面粉,那模样,说不上来的滑稽。 余浅瞥见了,灵眸闪了闪,最终也只是黯下了。 司司似乎知道了等下可以吃到美餐,兴奋的在余浅脚下打滚,肥肥的小身子不时蹭蹭她的脚脖子。 两人一狗的画面,至少在这一刻称得上温馨。 余浅表面平静,包完最后一个饺子,抱着司司走开了。 圣司冥则进入厨房,和锅碗瓢盆大战起来。 大概过了一个半小时,餐桌上的饭菜全部上齐。 有鱼有肉,每道菜皆出自圣司冥之手。 司司闻见食物的香味,立马洒脱打滚,爬到圣司冥脚边:“汪!” 男人不喜欢有东西贴着它,一脚将小家伙踹开了。 司司“嗷呜”一声惨叫,倒在地上装死。 余浅急急蹲下来,摸摸他的小身子,看看有没有伤到。 司司睁开两眼,可怜巴巴地瞅着她。 余浅一下子明白了,她抓了几颗饺子丢掉司司面前。 小家伙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跶起来,欢天喜地的吃下了。 “别玩了,去洗手吃饭。”圣司冥见她满门心思都在那只狗身上,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怎么觉得,自己现在就连一只狗都不如了呢? 面对满桌子的大鱼大肉,余浅提不起丝毫胃口,随便吃了两口饺子便饱了。 圣司冥瞅向她的碗:“没胃口?” 余浅没说话,正欲抽身。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圣司冥突然深情款款道。 这几句话,余浅曾卑微的说过很多很多次。 如今,世道变了,圣司冥也会说了。 余浅僵了一秒,下一秒,她迈脚想走。 男人闭上眼睛,痛苦的喘息,本来好了一点的胃口,现在又变得什么都不剩了。 好端端的年夜饭,二人再次不欢而散。 圣司冥第一次用祈求的口吻,对她说:“余浅,今天是新年,能不能别在今天闹?” 余浅心间一抽,脚跟停住了。 她听的出来,他的声音在抖,从头哽到尾,那种味道,无力又难受…… 双目一闭,她重新坐了回来,大口大口的吃饭,仿佛饿极了。 圣司冥心中一喜,也跟着拿起了筷子。 两个人一言不发,一并吃着饭,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薛管家坐在他们对面,也是食不知味,真是不知道,余小姐和圣先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和好。 明明深爱着对方,却要互相折磨,这对有情人,真是比冤家还冤家。 晚饭后,圣司冥靠进沙发,拍了拍椅背,向余浅示意:“过来。” 她本是不想过去的,可男人当着她的面,拎起了司司…… 余浅一惊,慌忙走了过去。 圣司冥趁机将她摁在沙发上坐着,大手捉过遥控器,摁开了电视机,里头正播着春晚特别节目。 众人欢聚一堂,主持人侃侃而谈,就连底下的观众都喜气洋洋的。 余浅许久没看春晚了,以前余家人,就连逢年过节都不忘使唤她,别说看电视,就连歇一秒都不可以。 这么一坐着,才有了一种过年的味道。 圣司冥端来水果拼盘,让她边吃边看,什么瓜子花生核桃一类,堆满了整个茶几。 余浅吃了几块苹果,被小品逗得勾起了唇。 圣司冥心情大好,就连司司贴过来,都没有踹开。 小家伙滚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一时跑到余浅脚边玩玩,一会去到圣司冥腿边挠挠,玩的不亦乐乎。 不知不觉,春晚也快结束了,到了即将整点报时的时候,窗外的夜幕上升起了无数烟花,四方街邻都传来了鞭炮声。 圣司冥拿出昨天就备好的炮竹,看了看余浅:“走,去放烟花。” 余浅什么话也没说,跟他出来了。 虽然走在同一片星空下,但是她始终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始终不敢轻易靠近。 帝堡庭院很大,随便停在一处都很宽敞。 圣司冥拿着炮竹点火,余浅站在他身后看着,一朵朵烟花飞到天上绽开,将黑沉的夜幕照耀的不甚美丽。 几朵过后,一簇最大的烟花,猛地蹿上了天际。 圣司冥退回来,和她一起观望,只见,深不见底的夜幕上,一个含苞欲放的黄色花朵,缓缓绽放开来,黄色的光点荡漾,渐渐组建成了六个清晰的大字:圣司冥爱余浅。 第318章 我们两的幽居 余浅昂头看着,表情怔怔,眸里倒映烟花的色彩,小时候她看过许多许多烟花,每逢过年过节,天上都是绚烂的,但是从来没有一朵,是为她余浅而绽放的…… 圣司冥爱余浅。 一串六个大字,在天幕上停了好一会,才慢慢消失。 余浅望着那消失的字眼,突然扯了扯嘴角,他们之间正如烟花般转瞬即逝,即使曾经很美好,但是最终也逃不过消逝的命运。 整点的钟声,从帝堡里传来。 圣司冥望向余浅,俊逸的面庞荡开一抹温柔的笑:“新年快乐。” 他对她说。 余浅身形僵了,咬了咬唇,她抬头,凝视逐渐宁静的夜空。 夜、之微,你们在天上,过得还好吗? 新年快乐啊。 大年初一的早晨,前一天还完好的余浅,突然将房门反锁了起来。 圣司冥不明所以,找到钥匙开了门,不料,入目的第一眼,就是余浅手握尖刀的一幕。 他瞬间惊慌,瞳孔深处倒映出了无尽的恐惧。 余浅似乎没料到他会在这时候开门,一刀子下去,左手腕顿时鲜血流溢。 “余浅!”他大叫着冲过来! 由于疼痛,余浅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一整条左胳膊都失去了知觉。 圣司冥气得喉头哽咽,在这喜气洋洋的日子,急的几度落泪。 祁琛不得不从温暖的家里,来到冷冷清清的帝堡。 余浅的伤口又深又长,和从前的刀疤重合,一条又一条,看上去狰狞极了,足足缝了十针。 毋庸置疑的是,她的这条手臂,今后定会留下后遗症,因为刀口几度伤到经脉。 祁琛脱下染血的手套,当真是无奈极了:“先生,余小姐对这里应该产生了某种阴影,不如,你带她去个新环境吧,说不准情况会有所好转。” 圣司冥听闻,陷入了沉思。 帝堡的确承载了他们太多的回忆,她会排斥,实属正常反应。 只是他没有想过,她排斥的方式,竟是死亡…… 一夜后,余浅睁开了布满红血丝的眼,司司在床沿边,扒拉着小爪子往上瞧。 她下意识伸出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狗对血腥向来敏感,嗅了嗅余浅腕上的白纱布,一口扯了上去。 “嘶……”她即刻痛的抽气。 卧室门,响了。 一脸倦容的圣司冥走了进来,他身上衣服略微凌乱,似乎一夜未睡。 瞥见余浅醒了,他加快步伐,一脚踹开了床头的司司,将司司的位置占领。 司司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下子就翻到了远处的地毯上,四脚朝天。 “醒了?”他兴奋的问。 余浅抽回手心,意识到自己还是没有死,这一次,她反倒出奇的镇定。 男人凝着她,目光紧张而担忧,忽然提议道:“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带你出去转转吧。” 余浅依然没反应,好像没听到他的话。 “马尔代夫,巴厘岛,普罗旺斯,嗯?”他一个个的提议,诚恳万分。 可惜余浅,仍然提不起丝毫兴趣。 圣司冥颓然,底下的手攥成了拳,他极少有这么耐心的时候,余浅一直在挑战他的极限,也在突破他的极限。 “既然这样,那就听我的安排吧。”他睨着她:“放心,我会让你活的很好,我绝对,不会让你死掉的。” 绝对不会。 第二天,圣司冥装了一车的行李,还拿了不少打扫的工具。 等到一切忙妥了,他来到楼上,强行将余浅抱进车中。 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浑身无力,也或许,是真的想离开这里,余浅这一次,并未怎么挣扎,抱着司司在车后座,睡着了。 圣司冥尽量将速度放慢,原本一个小时的车程,延长到了两个多小时。 最后豪车,停在了茂密树林后的高塔前。 面对熟悉的场景,余浅怔了怔,随后,男人替她打开了车门。 司司憋了一路的尿,率先冲了出去。 余浅也下了车:“来这做什么?” 圣司冥打开后备箱,取出打扫的工具,丢了几样给她:“来做体力劳动。” 余浅望着手中的抹布,皱了皱眉。 “别愣着,动作麻利点。”男人已经握着拖把,迈了进去。 小司司跟在他身后,摇着尾巴,一并进去了。 余浅顿了顿,最后也跟了上去。 圣司冥早就做好了分工,余浅手部伤口未好,不能沾水,她只用拿鸡毛掸擦擦灰尘,其他的工作,用不着她。 司司在高塔里头上蹦下蹿,沾了满身的灰尘,还不怕死的过来黏圣司冥。 当然被他一拖把,撂倒在地了。 它“嗷呜”一声叫,可怜兮兮的钻到余浅脚边,再也不敢过去了。 圣司冥的效率很高,打扫起来比谁都利索,一上午的时间,就已经把一半的房间打扫出来了,这里的一切都崭新如初,只不过是落了些灰尘罢了。 余浅拿着鸡毛掸逗司司玩,把打扫的事忘在了脑后。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一楼的大厅,已经一尘不染了。 天还未黑,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圣司冥已经将高塔打扫的干干净净了。 余浅心下吃惊,他一个有洁癖的人,居然愿意忍受这么多的细菌…… 一圈下来,圣司冥累得满头大汗,撞见她惊讶的目光,他笑:“没见过流汗的帅哥?” “为什么不叫佣人来打扫?” 圣司冥笑:“这是我们两的幽居,我当然不会让别的人进来。” 他说的进来指的是内部,而非露天阳台。 照他话里的意思…… 余浅皱眉,这里荒无人烟,他要带她过隐居的生活吗? “先住着,等你什么时候走出来,什么时候再回去。” 至少这里,是干净的,不像帝堡,承载着她无尽的难堪…… 余浅缄默,并没有反抗。 圣司冥拿出一堆堆的行李,到了那间粉色的房,他为她重新铺上床单,换好一切该换的,然后望着一尘不染的世界,问:“喜欢吗?” 余浅无言,这是他为别的女人准备的,她怎么能说喜欢? “你以前说过,你想要这样的房间,我便让人建了一个,不过,你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决心背叛我了。” 圣司冥侧首,邪肆的眸子睨着她:“余浅,我不管你是不是想跟我装傻到底,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我对你的爱,始终未变。” 第319章 不死不休 面对如此深情告白的话语,余浅只是淡淡垂下了头。 似乎与她而言,他的爱,早就不足为提了。 圣司冥纵然有千般万般的话语,也因她冷淡的样子,堵在了喉咙。 他们沉默以对,片刻后,圣司冥从她身旁走过:“我就在你旁边的房间,有事记得叫我。” 余浅没有给予一个字的回答,他走后,她关了门,也上了锁。 望着这温馨的四周,余浅只有一个想法:她住进了,他给别的女人准备的房子。 没错,是别的女人,不是她余浅…… “灵雨……” 男人矗在门边,眺望里头倚窗而立的少女。 听见他的声音,少女眉心一皱,没有回头。 男人也不恼,长腿一迈,向着她大步大步走来。 一道如铁索般的胳膊,压上了她的腰。 男人下颚垫在她的肩膀,温热的鼻息轻轻扫过她的脖颈、耳垂。 心间涌上一丝酥麻,少女及时握拳,终止了这种奇怪的感觉! 可是男人不依不挠,缠着她的那只手,居然往下移动了。 夜灵雨呼吸一窒,从他的胳膊底下钻出来:“别碰我。” 赫连夜眸子上挑,唇角却在下沉:“我得离开一段日子,你就这么对我?” 接下来,他们可能一两个月都见不了面。 他想趁着还没出发,好好和她温存一番,以解今后的相思之苦,不料,她却推开了他。 这让男人很不悦,小时候,她时常粘着他,长大后,居然推开了他。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如此的落差感,让赫连夜深刻的觉得,还不如不让她长大,如果她永远是个孩子,那就会永远依赖于他。 “你有恋童癖!”夜灵雨还算冷静的指控道。 她简直不敢想象,这个男人居然须臾了她十五年。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他就对她怀有不轨的心思了。 赫连夜淡淡地笑:“那得看对方是谁,如果是你,我就有。” 除了那年看中夜灵雨外,其他的小孩,他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包括赫连瑾在内。 他承认自己是有点不正常,但绝对不是变态,否则,也不会等了她十五年。 夜灵雨贴着墙后退,冷冷地笑:“所以你养大我,就是为了吃掉我?” 赫连夜挑了挑眉,跟着她后退:“我以为你早就有所察觉了。” 说话间,他忽地伸手,将她拖入怀中,然后摁住她的后脑勺,印了一记深吻。 男人动作熟练,显然已是老手,夜灵雨也同他一样熟练,几次反抗无效后,她软了下来,本能的回应着。 赫连夜心里清楚,她一向受不了自己的吻。 所以,每次他们有矛盾的时候,他都会吻她,保准吻完以后,她连为什么生气都忘了。 这记吻很深,松开时,两人皆是气喘吁吁,赫连夜稳了稳气息,笑问:“这种事情,我不是从小就教你了?” 夜灵雨还在喘气,听见他的话,肺里的二氧化碳险些呼不出来。 他怎么好意思和她说这个? “你是教我了,你教我说,经常和你接吻,我今后就可以长得很高,很漂亮!” 她小时候特别依赖赫连夜,所以,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直到后来上了中学,她才知道,这是情侣之间才能做的事。 可那时已经晚了,她的初吻,已经被赫连夜夺走了。 而他,居然还找了个这么拙劣的借口。 他以为他的唾液是灵丹妙药吗? “我说的没错啊,你看,你现在亭亭玉立的,有我肩膀高了吧?”赫连夜摸了摸夜灵雨的脸蛋和头顶,笑了。 那明明是得逞而开心的笑! 夜灵雨被他的笑容刺得睁不开眼,只觉得心里恶心,于是躲开了他的触碰,跑向门口。 赫连夜顷刻之间怒火中烧,瞪着两眼,看她逃跑的背影:“夜灵雨,你故意躲我?” 前方的小人影没有丝毫停顿的迹象。 男人怒了,抢在她出门之间,扣住了门把手。 夜灵雨皱眉,紧张的后退了两步。 如果男人眯了眼睛,那就代表,他即将要发怒了。 而此时,他的一双黑眸已经眯成了缝隙! 赫连夜的确是怒,目光紧锁在夜灵雨身上:“你忘了,是谁给了你现在的一切?” “是你!”她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是他给了她一切,也给了她一道终身难褪的疤痕。 她怎么会忘? “所以,我让你对我以身相许,过分吗?” 夜灵雨呆了呆,她没想过要做他的女人,从小到大,都没想过。 在她的眼里,他是她的长辈,是她的主子,她和所有人一样,只是他培养的一个杀手罢了。 结果谁知道,生日的那天晚上,他却…… 夜灵雨想不下去了,只要一想到那晚,她的身体就会泛上火辣辣的痛楚。 赫连夜真是太狠了,一晚的功夫,将她折腾的一个星期下不了床! 第二天醒来,床上的血,身上的吻痕,险些没叫她崩溃! “我问你,过不过分?”他又重复问道。 夜灵雨捏紧了拳头,最终点了点头。 过分。 很过分。 赫连夜眯了眯眼,看来,报复计划要推迟了,他现在,得先把这丫头调教好。 否则,谁知道哪天,她会不会翻天? 想到这,赫连夜反手锁了门,冲她邪魅一笑:“接下来的几天,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过分。” 夜灵雨被他的笑容吓了一跳,匆匆往后退,她退一步,赫连夜往前一步。 最后,她后背贴墙,已是退无可退,无路可逃了。 夜灵雨很难有这么慌乱的时候,全世界能叫她慌乱的人,恐怕只有赫连夜一个。 他一压下来,她吓得心都颤了:“你干什么……啊……” 赫连夜突然亲上她的脖子,迫使她吓得一声大叫! 一瞬,夜灵雨浑身僵硬,脸红到了脖子根。 “放手……你放手!” “我这个人,对凡事都讲一个原则:不死不休。” 第320章 永远不会懂 “司司……司司……” 不过是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司司居然不见了。 余浅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慌忙寻找。 这个高塔,对她而言,是完全陌生的。 她不知道往哪里走,只得一路往前寻。 恍恍惚惚间,她看见有道肉呼呼的小影子,跃上了复式楼梯,“蹭蹭”往阶梯上跑。 余浅歪着头看,瞥见一根黄色的小尾巴,她心中一喜,匆匆追了上去。 小短腿一直跑到了楼梯尽头才停下。 余浅追上来时,已经气喘吁吁。 她好久没这么运动过了,在帝堡的时候,她连路都很少走。 余浅扶着墙壁喘了会儿,一抬头,发现这里居然是阳台。 顷刻之间,那晚暴雨里的记忆纷纷涌上脑海。 余浅咬紧下唇,尽量不去回忆从前。 司司正全力追铺一只鸟,奈何人家蹿上阳台后,一扑扑翅膀飞走了,它上哪里去追,它又没有翅膀。 扒了扒阳台的护栏,小家伙趴倒在地上,不时悲鸣两声:“呜……” 余浅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不许再乱跑,听到没有?” 没追到鸟就算了,还被主人一顿说,小家伙越想越悲伤,一连嚎了好几声。 余浅捏住它的脸:“脸大的狗才会叫,脸小的狗都很乖的。” 司司眨眨眼睛,不敢叫了,它的脸才不大呢! 余浅瞅着它那副乖乖的样子,好神奇,这狗好像听得懂她说的话。 “好了,下去吧。”她站起来,想看看司司会不会跟她走。 结果小家伙躺在地上撒泼又打滚,从阳台这边滚到那边,嘴里“呜呜”叫着,好像很委屈。 人家跑了那么久,人家累了嘛,人家要抱抱! 余浅的目光跟着司司到处乱滚,见它还没完没了了,她眉心一皱,大步向前,企图将司司拎回楼下。 小家伙刚好滚到一个角落,还捡到了一个,看上去就很好啃的宝贝! 它一痒,把宝贝含进了嘴里,还没来得及啃呢,主人忽然出现了,它一愣,宝贝从嘴里滑了出来。 余浅望着司司,见它两只小爪子搭在了一起,似乎掩藏了什么东西。 她眉一挑:“是什么,给我看看。” 司司是只聪明的狗,还是只没褪去护食主义的狗,于是没有把爪子撒开。 余浅更好奇了:“我就看一眼。” 不,看一眼也不行! 司司仍然死死护着它的新玩具。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把我新买来的骨头,全部丢进垃圾桶,一个也不给你吃。” 听见“骨头”二字,小家伙顿时兴奋的翘起了尾巴。 余浅假装生气,假装要走掉了。 司司一惊,含起它的新玩具,献宝似的放在了余浅的脚边,还冲她摇了摇尾巴,显然一幅讨好的味道。 余浅愣了愣,司司,真的能听得懂她说的话? 司司见她没反应,一爪子拍上玩具,心想,你要不要玩啊,你不要我就啃了啊! 余浅蹲下身子,好奇的看过去。 随后,她整个人如遭雷劈,木讷的顿在了原地! 躺在地上的物体,居然是…… 赫连夜的手机? 余浅惊愕不已,拿起沾着司司口水的手机,放在手心里打量了下,确实是赫连夜的。 她记得他的手机磨损过一道口子,而且,手机屏幕上闪着的几通未接来电,全来自,一个叫做浅浅的号码…… 是赫连夜,是夜没错! 余浅惊慌失措,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夜的手机出现在这里,这意味着什么…… 余浅的双眸毫无焦距的四下乱看,瞥见司司刚才待过的角落时,直接呆住了。 那面墙上系着的铁链,和帝堡里的那条相似万分,也有一面嵌在了墙上。 这足以说明,圣司冥在这里,实施过同样的做法! 而她手里的这部手机…… 余浅眼瞳黯深起来,该死,圣司冥那天,是将夜带到了这里,然后枪杀的吗? 那么这座高塔,就是赫连夜的亡命之地了…… 圣司冥居然带着她住到了这里,他是怎么想的,难道不会愧疚吗? 余浅冷静不下去,如果这是夜的亡命之地,她一秒钟都待不了! 失控的她,抱起手机就想逃。 可这时候,复式楼梯蹿上了一个男人的影子。 余浅捏着手机,警惕的往后退。 男人一步步跃上阶梯,哒哒哒…… 余浅疯狂的摇着头,后退地更加坚决! 最后,当她退到阳台边缘的时候,圣司冥也在楼梯口站定了脚。 他望向她,看见她那张被风吹得通红的小脸时,胸口一紧:“怎么到这来了?我找了你一早上。” 余浅忽略他的紧张,紧抿着唇,不说一句。 圣司冥见她呆呆的,有点不对劲,不禁迈出了脚步:“风大了,快回来!” 余浅看见他过来,浑身一抖,灵眸升起了数不尽数的惊恐。 他是杀人凶手,而这里,就是他的凶杀现场! 她居然,呆在了这种地方,面对了这种情形…… 余浅又慌又怕,想到赫连夜是因她而死,她止不住哭了出来。 一望见她的泪珠,圣司冥就慌了:“哭什么?”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余浅注意到他的步伐变快了,她慌张的蹲下身子,抱住头,在帝堡时的无助,又一次侵占了全身,她知道她的抑郁症发作了,可是没有办法,她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她要被逼疯了,她就快疯了! 圣司冥不得不住脚,眸光里是遮掩不住的担忧:“你到底怎么了?” 前段时间,她的情况明明好转多了,怎么现在,又变成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了? 余浅胸口绞痛,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捏着手机:“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在这里,对夜动的手?” 这话,她问的颤抖。 沾满红血丝的眸子,狠狠对视上他的。 她将自己的恨意传达出去,将对他的爱,撕碎在了心底。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东西,比爱情重要。 她不一定非要得到爱情,但是,她一定不要背负人命! 这是余浅的世界观,可惜,圣司冥永远不会懂! 第321章 重蹈覆辙 圣司冥心间一惊,两条剑眉拧在了一起:“你怎么知道的?” 余浅不想和他兜圈子,不想和他废一句话,她扯住头发,锐声道:“你只用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圣司冥黑眸深了下去,她这幅样子,又是为了赫连夜,又是他! 她到底有多在乎那个男人,三番四次,因为那个男人和他作对! 现在,又为了他,和他大吵大闹! 圣司冥气血上涌,如果她到哪都惦记着赫连夜! 那他们,就算换一百个地方又有什么用? 余浅环视四周一圈,嗤鼻笑道:“你在这里住的安心吗?” 她顿了顿,眼神要多毒有多毒:“你就不怕,夜的亡魂来找你?” 杀了人还可以淡定自若的住进凶杀现场,全世界,恐怕只有圣司冥能做出这种事吧! 男人面对她的恐吓,没有半点畏惧,不过,却被她口里的称呼激怒了:“闭嘴!不许你叫他夜!” 她连他名字都不叫了,反而叫别的男人叫的那么亲热! 这实在让圣司冥寒心! 余浅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虽不及他的二分之一高,却仍用居高临下的口吻道:“你凭什么管我,我想怎么叫他,是我的自由!” 她就是恨他这种自以为是的倨傲! 恨他无止尽的束缚她,恨他随口而出的威胁! 他明明没有资格管她的,凭什么要插手她的人生! 余浅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绝望的连一点理智都没有了:“别以为他死了,你就能得到我!我可以陪他一起死!” 说着,她两手扶住阳台边缘,翻身跃了上去,小小的脚掌全部踩在了狭窄的边缘,只要稍一动弹,很可能会一头栽下去! 这座高塔足有三十层高,若是掉下去了,绝对会摔得体无完肤! 圣司冥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快下来!” 余浅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什么也管不了,只是觉得很想死,很想要解脱。 冷风呼啸而过,她站在阳台边,向下眺望,四周起了雾,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片缥缈的白色。 那种白,钻进了她的眼睛里,钻进她的心间,让她从头荒芜到了脚底。 风轻轻吹起衣角,她全身只穿了睡衣,浑身都被冷风吹透了。 余浅瞳孔跳了跳,她知道,只要她再往前一步,那会是解脱。 空气顷刻之间凝结,圣司冥凝着她微抬的脚掌,彻底慌了神。 耳畔袭过清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余浅心尖一颤:“你再往前一步,我立刻跳下去!” 此话一出,圣司冥立即警觉的停下,他眯紧了黑眸,怒气不上不下,堵得胸口发疼! 如今,她站在那,全是为了赫连夜,她宁死,都要追随他! 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迫切的爱着别的男人,圣司冥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在跳。 他忍不了她心中有别人,即使是个死人,他也无法忍受! “我最后再说一遍,滚下来!”圣司冥咬牙切齿,已是怒火滔天。 余浅仍不知死活的站在上头,毫不动摇,她甚至,还抬起了脚掌! 圣司冥一惊,怒火被紧张替代:“只要你下来,你想干什么,我都依你!” 他什么都依她了,这样可以了吧! 余浅凄然一笑:“我要夜和之微回来,你能给我吗?” 为什么千般万般,无论他怎么说,她都不听? 圣司冥咬牙,怒:“余浅,你是不是一定要这样?” 不是她一定要这样,而是她只能这样。 心里的愧疚,除不尽的。 余浅什么都听不见了,灵眸轻闭,整个世界,黑如暗夜。 一双小巧的脚缓慢而坚定的往前移动,每一下,都走得惊心动魄。 只差一点了,只差最后一点了,余浅屏住呼吸,步伐加到最大,突然身体被一股力量拽过去。 二人双双倒在了地上,圣司冥怀抱着余浅,一只大掌本能地护在她的脑后。 幸好幸好。 幸好他及时出了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余浅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睁开眼,居然又看到了圣司冥。 她又气又恼,手忙脚乱的从他身上闪开,又冲到了阳台边。 她要死,如果活在他的掌控下,她宁愿死! 圣司冥顾不得喘口气,只得再次追上去! 一而再再而三,他实在被她惹烦了,心里的怒气没消,怨气又起,这么多天以来,他实在忍让够了! 圣司冥疾步过去,一把提溜起正在爬墙的余浅,愤怒令他忘了所有,直接粗鲁的将她摁到了阳台壁上。 这一幕,似曾相识,一切重蹈覆辙。 余浅背脊僵硬,被迫和他对视。 圣司冥冷笑:“既然你坚持和我闹,那就别怪我了!” 话落,他低下头,堵住了她发紫的唇瓣。 他用力的吻她,用力到,双方的唇都有了流血的迹象。 余浅呆若木鸡,这里是夜死去的地方,他怎么有心情,做这种事…… 一双灵眸充斥着浓浓的绝望,她疯了似的推他,打他! 可圣司冥,好像没有了知觉,就是不松手! 余浅急的咬他,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放开! 光天化日之下,他的吻一路下滑,手也不老实起来。 余浅想躲,躲不开,被他摁在阳台壁,强行占有了…… 她很痛,过去的不堪,没完没了的冲上脑海。 眼泪一个劲的流,她不停的抓他,咬他,将心头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出来。 应该很痛的,可圣司冥就是不放手,他锢的她紧紧地,疯狂依旧。 似乎只有这么做,才会让他觉得,她是他的人,才会让他获得久违的安全感。 圣司冥不想伤害余浅,可是一想到,她要为别的男人死,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那种即将失去的恐惧,快把他折磨疯了! 不知过了多久,余浅终于得到了解脱,她挣扎的累了,手脚均有抽筋的迹象。 一个人摇摇晃晃的顺着墙壁滑下,她搂住赤裸的双臂,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脑中一片空白,这一刻,她什么也想不到了,只觉得累,很累很累……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一切? 第322章 我们有孩子了 圣司冥捡起厚厚的外套,为余浅裹上。 她怔怔地坐着,毫无反应。 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圣司冥心烦意乱。 他一把抱起她,感受着她冰凉的肌肤在自己的胸膛融化,黑眸一沉,大步进了室内。 司司一路尾随,似乎知道主人们不开心了,从头到尾不敢吱上一声。 为了防止余浅再有什么惊人之举,圣司冥将她禁锢在了房间里,虽没有用铁链锁住,但是房门和窗,全部上了锁。 余浅天天呆在那张粉红色的床上,双目睁着,但却无神,里头倒映不出半丝光辉。 每天下午三点,圣司冥会将司司放进来。 小家伙摇着尾巴,求抚摸。 可是余浅,却提不起半点兴致,仍由司司怎么撒泼打滚,都无动于衷。 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想死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 她不吃饭,不喝水,也不睡觉,等着体力耗尽,自己陷入长眠。 但圣司冥怎么会准,一到饭点,他便端着饭菜上来,她不吃,他就强行灌她吃。 余浅挣扎着吐出来,起先,是故意吐,到了后来,是不由自主的吐,似乎养成了吐饭的习惯,几乎每一顿,都会大吐特吐。 圣司冥以为她是故意绝食,每一次都捏着她的脖子,不灌个两碗三碗,绝不停手! 余浅没有办法,只能在他的钳制下,活过一天又一天。 窗外的腊梅从开花到凋零,转眼,两个多月过去,许是太久没有照过阳光,余浅的肤色呈现出了病态般的白,加上骨瘦嶙峋的样子,让圣司冥担忧不已,他不得不联系祁琛,为余浅做一个全身的检查。 检查的结果,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余浅怀孕了,壬辰七周。 圣司冥怔住,这么多天以来,他其实从未碰过余浅,除了,那天阳台上…… 他呆了呆,随后兴奋的笑了,心中再多的怨,再多的不满,都因这个孩子的出现而消失殆尽了。 圣司冥冲进余浅的房间,捏住她的肩膀,兴高采烈的宣布:“浅浅,我们有孩子了。” 余浅低着头,木木地没有反应,她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在她面前,他成了透明人。 圣司冥便又昂高了语气,再次宣布:“我说,我们有孩子了。” 他的音量很大,这句话,鬼使神差地冲进了余浅的耳孔里。 孩子…… 她瞳孔一缩,眼睫闪了闪。 这么多天以来,余浅第一次抬起了头。 圣司冥兴奋的重复:“你有了我的孩子。” 她半昂的脖子,瞬间僵硬。 圣司冥的孩子。 她有了,圣司冥的孩子? 余浅一怔,两手狠狠扯住了头发,她疯狂的摇着头,忽然跳起来,平坦的小腹向着床头撞过去! 速度太快了,圣司冥还在笑,她已经“咚”的一声撞上去了。 即刻,腹疼难忍,余浅捂着小腹,倒抽冷气。 圣司冥瞪圆了两眼,抓狂地冲了上来:“你干什么?” 余浅痛的面色发青,什么也听不见,只觉得疼。 看她疼成这样,圣司冥也不忍责怪了,他对着门外咆哮:“祁琛,滚过来!” “孩子没什么事,不过这种事不能再发生了,否则很容易造成流产。” 祁琛收回检查设备,认真叮嘱道。 圣司冥听闻,深沉的目光投到了余浅身上。 她故意撞上去,就是为了,流产? 男人捏紧了双拳,骨节“咯咯”作响! 这狠心的女人,居然差点又把他们的孩子杀了! 他不会再给她这样的机会了,绝对不会! “先生,余小姐体质非常弱,现在又怀孕了,一定要及时补充营养。”祁琛为余浅测了测脉,皱着眉头道。 闻言,圣司冥瞟了眼余浅,她平时连饭都不吃,体质当然弱了。 不过,从今天开始,他不会再让她任性下去了,他必须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当晚,圣司冥做了一桌美食,怎么营养怎么来,然后将余浅抱下了楼,放在餐桌上坐着。 这是他七周以来,第一次试着接触她。 余浅没有反抗,她已经毫无知觉了,满脑袋只有孩子两个字。 司司在她脚边钻来钻去,试图讨好她。 但是余浅,还是毫无反应。 “嗷呜……”司司悲伤的低鸣,被圣司冥一脚踹开:“别妨碍她吃饭,滚!” 司司只得扭着落寞的小身影,滚走了。 圣司冥把一桌子的食物,都往余浅面前推:“多吃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余浅低垂着脑袋,什么动作也没有。 男人握住她的手,将筷子往里头塞,没有两秒,筷子又滑到了桌上。 圣司冥索性抓过碗,用勺子喂她,可她还是不吃。 男人怒,本想对她好一点,可她还是这么不知好歹,那就只能用旧招了! 一把抓过余浅的脖子,他打算将食物灌进去。 不料,一幅死尸脸的余浅,却忽然站了起来。 她推开他,冲进了厨房。 圣司冥一怔,丢下碗,也跟了进去! 余浅摘下挂在墙上的水果刀,然后掀开了衣服,将刀尖对准了小腹。 她没有理智,只知道自己不要生下这个恶魔的孩子,不要被他囚禁一生! 握着刀柄的手,无比坚决! 圣司冥一进来,就看见了这样一幕。 他瞬间吓得胆战心惊! “放下刀!听话,放下!” 听见男人慌张的声音,余浅抬起头,冲他鬼魅的咧开嘴角。 没有一刻懈怠,刀尖猛地刺进了肌肤! 很疼。 只是扎了一点点,肚皮已经火辣辣的,仿佛要烧起来了。 她皱了皱眉,望着刀尖处溢出的鲜血,分不清是孩子的,还是她自己的。 突然之间慌了神,余浅手一松,沾血的刀子坠到了地上。 “啪嗒……” 圣司冥的拳头几乎捏碎,他赤红着双目冲过来,只差没把余浅撕碎了:“哪怕是死,你也必须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再死!” 余浅惨白着脸,立在原地,脑子乱哄哄的,什么也不知道。 而圣司冥,已经蹲下了身子,为她检查起伤口。 只是一道浅浅的刀痕,不是很深,应该没事。 第323章 怎么接生孩子 余浅被圣司冥重新送回了房间,这一次,就连手脚都被锁上了。 为了防止她再一次伤害孩子,圣司冥不得不这么做。 她没有反抗,也没有歇斯底里,许是意识到反抗也是无效,所以懒得浪费那个力气。 两人的关系僵硬的不成样子,圣司冥放下公司事务,每天奔忙在余浅身边,各种学习孕妇知识,研究各式各样的营养餐。 看着一点一点凸起的肚子,余浅从一开始的誓死抵抗,到后来,圣司冥送餐上来,她会自己吃。 虽然不喜欢这个孩子,但是,若要饿着他,她也舍不得。 余浅的精神很差,时常迷迷糊糊,她窝在床上,一双手搭在皮球那么大的肚子上,掌心忽然动了动,她早已习惯了。 肚子里的家伙很活泼,经常胎动,尤其到了晚上,一胳膊一腿,折腾的她根本睡不着。 一个人的房间,一个人的夜,她睁眼到天明,才发现,崭新的铁链生了锈,弱小的司司长成了毛发金亮的大型犬。 时间飞逝,十个月已过去大半。 圣司冥怕余浅闷坏,想带她出去走走。 但是余浅不愿意,他便握着铁链,像牵狗一样的,将她强行牵了出来。 由于肚子太大,余浅步履蹒跚,现在,她的视线只有肚子,双脚已经被遮去了。 许久没有接触到新鲜空气,一出来的时候,余浅觉得阳光特别刺眼,不知不觉,到夏末了。 他们一前一后,走到丛林小道上。 余浅凝着手腕上的铁链,目光颓然,没注意到,前方的圣司冥退了回来,与她并肩走着。 “取个名字吧。”他看着她的肚子,忽然道。 余浅一怔,小腹跳了一下。 “男孩女孩的名字都要备好,不排除龙凤胎的可能。” 他似乎很兴奋,也很向往,能和余浅儿女双全,是他梦寐以求的。 话音一起,她的小腹,又跳了一下。 小家伙似乎很喜欢圣司冥的声音,他每说一句话,她就会动一下。 余浅表情怔怔,伸手摸了摸肚皮。 圣司冥注意到她手上的动作,狐疑道:“她动了吗?” 余浅咬唇沉默。 圣司冥脸上扬起了笑容:“让我听听。” 说着,他向她靠拢过来。 余浅吃了一惊,下意识往旁边闪开。 圣司冥呆了呆,后来,再也没有靠近她。 两人在丛林间走了会儿,相比于城市的喧嚣和废气,这里其实,更适合待产。 回来的途中,圣司冥望着余浅单薄的身影,突然叹气道:“如果我说,他不是我杀的,你会信吗?” 如果他将真相全盘托出,将他和赫连家的恩怨告诉她,她会信吗? 余浅似乎有过一秒的怔然,随后,她加快了步伐,一路往前走,头也不回。 他欺骗过她,面对一个有前科的人,她无法敞开心扉,去接纳,去信任。 圣司冥盯着那决然的背影,眸中染上极深的落寞:“我只想和你好好的生活,为什么,这么难?” 天气又冷了,余浅吃完早饭后,来到了窗边,她每走一步,脚下的铁链就会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窗外一片白茫,大雪纷纷扬扬落下,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密集而细小的雪花,越下越大,越下越密。 余浅许久没见过雪了,激动的伸手,探上了窗台边缘。 顷刻间,墙壁的冰冷钻进了五脏六腑,惊得她下腹一阵抽疼,某种液体顺着大腿根部,流淌了出来。 余浅瞪大了眼,立刻弯腰查看。 裤子上的液体,是透明的…… 腹部的疼痛愈加强烈,好像有只手,拽住了她的子宫。 余浅疼的跌坐在地,她明白,自己这是要生了。 可是四周,毫无一人…… 她扶着墙沿,试图站起来,可是双腿在抖,根本无法站立。 随着疼痛越来越深,她慌得不行,捂着小腹,叫了出来:“圣司冥……圣司冥……” 叫声才刚响起,一幅高大的身躯便冲了进去。 他看见余浅坐在地上,无助的哭,阴鸷的黑眸瞬间浮上惊色。 “怎么了,嗯?”他冲过来,紧张的将她抱进怀中。 余浅勾住男人的脖子,无助之下,她什么都忘了。 圣司冥吻着她的发,心疼的擦着她的泪水:“别哭,告诉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余浅慌慌张张的点头:“我肚子痛,肚子好痛……” 闻言,圣司冥紧张的低下头,却见,她湿透的裤子…… 莫非,是要生了? 可是预产期,不是在下个月吗? 男人皱紧了眉,呼吸也急促起来。 高塔地处偏僻,距离医院很远,如果现在开车过去,起码也要两个钟头。 祁琛…… 也不行,祁琛住在市中心,比医院近不了多少,若他赶过来,肯定也要个把钟头。 余浅快生了,她等不了那么久的! 圣司冥瞬间烦躁起来! 他拧紧眉头,不停地想着解决办法。 “好疼,我好疼,冥,救救我……” 余浅的吟叫,打断了他的思绪。 男人一把搂住她的肩,心疼的眼都红了:“别怕,会有办法的。” “疼……”她窝在他的怀里,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圣司冥心疼极了,他将她放在床上,大掌褪去了她的裤子。 随即男人瞳孔一缩,没时间再耗下去了! 他抄过手机,迅速拨通了祁琛的电话:“告诉我,怎么接生孩子?” 祁琛一愣,随后冷静的教学。 圣司冥按照他的指导,一五一十准备好物品。 然后打了一盆热水,走进了余浅的房间。 小人儿已经疼的满头大汗,口里大喘着粗气,四肢都快抽搐了。 圣司冥拿出毛巾,为她擦拭汗水:“不要怕,我们自己生。” 他看上去很镇定,其实心里,比谁都慌,就连声音,都夹杂着几丝颤抖。 余浅有点不可置信,但是很快,下腹的疼痛吞噬了她所有的情绪。 她哭着抓住他的手:“好疼……” 余浅看上去实在很痛苦,圣司冥眼瞳一黯,早知道会这样,他宁愿一辈子没有子嗣,也不愿让她受这份罪! 第324章 让你受苦了 “浅浅,放松。” 他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压低声音道。 余浅放松不了,她从未这么疼过,好像全身上下的肌肉都被人揪紧了。 圣司冥按照祁琛说的,将她的腿分开,表情颇为凝重:“浅浅,试着用力。” 余浅咬紧牙根,憋足一股劲往下使,可是,什么用都没有…… 几番尝试下来,她急的哭了:“圣司冥,我好痛啊……” 男人俊脸悔的铁青:“痛就咬我,你有多痛,就让我有多痛。” 余浅也不客气,抓起他的胳膊,张嘴就咬。 牙齿狠狠扎进肉里,带出淡淡的腥味。 她是怨他的,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这么痛了! 圣司冥眉峰皱了下,但却很欣慰,他愿意和她一起疼,愿意陪她上刀山下火海。 “浅浅,把咬我的那股劲都使出来!” 余浅咬着他,憋足了全身力气,可距离成功,还是差那么一点。 她累得松嘴,倒在了枕头上,大口大口喘气。 男人心疼的擦去她的汗水,两人挨得很近,她圆滚滚的肚子贴上了他的小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这条小生命的存在,圣司冥却没了为人父的喜悦,等到小东西出来了,他非好好揍他一顿不可,他都舍不得把她折腾成这样,这家伙怎么能这么欺负他女人? 圣司冥抓住余浅的手,十指相扣:“浅浅,我们再试一次,你一定可以的!” 他的表情严肃而认真,在她的眼里荡漾了许久,此时此刻,他成了自己唯一的依靠。 余浅抓紧他,屏住了呼吸,可无论她怎么用力,孩子就是出不来。 圣司冥焦急的对着旁边的电话吼:“现在怎么办?” 祁琛还堵在高速公路上:“先生你别紧张,孩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也许是余小姐情绪太紧张,你安抚一下她,我马上就到!” 圣司冥忍住想摔手机的冲动,扭头,盯着余浅的眼睛:“浅浅,再努力一下,再努力一下好不好?” 男人几近乞求的话语,让大汗淋漓的余浅,怔住了。 圣司冥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什么时候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 男人知道她疼,知道她难受,望着她那张苍白的小脸,他心都碎了,不由轻压在她身上,面贴着面,额贴着额,他的眼泪滑进她的眼底,余浅微怔,却听他轻声呢喃:“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这是,圣司冥第一次在她面前哭,第一次,以这样的语气向她道歉…… 余浅彻彻底底的傻住,也不知是怎了,她也跟着哭了出来。 嗅着周身缠绕的薄荷味,她慌乱的心,莫名平静了下来。 圣司冥再一次摁住她的腿,两人的左手还死死的缠在一起,他尽可能冷静的命令:“深呼吸,用力!” 余浅听话照做,一次深呼吸后,下腹猛地用力! “哇哇哇……” 婴儿的啼哭声,瞬间打破了房内凝重的气氛! 圣司冥喜极而泣,拿起消过毒的剪刀,剪断了婴儿的脐带。 他将染血的孩子放进温水里洗了一下,然后包好,送到余浅面前:“是女儿,长得像你。” 浑身瘫软的余浅,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 她朝他的怀中看去,那个折磨了她近一个小时的小恶魔,正安安静静的躺着,她很漂亮,皮肤雪白雪白,小脸蛋儿圆圆地,面上五官七分像余浅,三分像圣司冥,都汲取了父母的优点。 余浅涣散的双眸终于找到了一丝焦距,她眼睫闪了闪,却低下了头。 圣司冥将孩子交给她,顺便,吻了吻她汗湿的额:“还疼吗?” 余浅气喘吁吁的点头,是真的疼,她从没想过,生孩子是这么疼的一件事。 圣司冥真是心疼极了,箍着她的腰道:“不生了不生了,我们以后都不生了。” 就是天要塌了,他都不会再让她,受这份罪了! 余浅没有吱声,她望着床侧的小婴儿,心尖那里说不上是软还是疼。 孩子刚刚出生,祁琛也赶到了这里。 他们二人将余浅带进了医院。 先是一番全身检查,孩子虽早产了一个月,但是身体各项指标没有问题,健康的很。 余浅的检查报告要后天才能出来,届时,圣司冥再过来取。 他带着余浅和孩子回了高塔,然后拿出字典,和余浅讨论起孩子的姓名大事。 显然,余浅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眼睛一闭,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床边有字典,但是圣司冥却不见了,余浅抬目寻找了下,看到了床头的婴儿床,她一怔,走了过去。 小床也是粉色,精致可爱极了,窝在里头的小人儿像一只水晶娃娃,粉粉嫩嫩的,还嘟着小嘴。 余浅立在床边,十指抓紧了床沿,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和圣司冥几乎一模一样的翘鼻,一模一样的唇角,她的心脏,不由得沉入了海底深处。 这是,圣司冥的孩子啊…… 伴随这个认知,她的目光陡然沉了下去。 “醒了?” 余浅猛地回头,看见了一身家居服的圣司冥,他手上拿了不少婴儿用品,原来,是去帝堡取东西去了。 不过,他刚才走的时候居然没有绑她,真是件世界奇闻…… “饿不饿?想吃点什么?”他将一堆东西放到桌上,笑着问道。 余浅闷闷地,坐回到了床边。 圣司冥看着她依然苍白的样子,很无力,明明他们已经有孩子了,为什么,她却还是这样…… 也许,是抑郁症作祟吧。 他轻叹一口气,摁上她的肩:“躺好,我去做晚餐。” 余浅看了看旁边的小人儿,意图很明显,她是在问,那她呢? 男人一笑:“浅浅,我教过你怎么做妈妈的,忘了吗?” 余浅记得。 当时,他们在帝堡的时候,他没少给她普及孕妇的知识,连抱孩子用哪只手,他都有认真教过她。 不过那时候,余浅并没有认真的学,所以她现在根本一窍不通。 圣司冥邪恶的笑了笑,看来有些东西,他需要和她重温了。 “如果实在不会的话,她醒了你就叫我。” 余浅沉默,算作应答。 第325章 宝宝饿了 圣司冥吻吻她苍白的颊,一双大手扣过她的指尖才收回,他知道她受苦了,所以,他更要疼她,过去的那些,就让它们随着赫连夜的死,一并消失吧。 他不想计较,从和她重逢开始,他便不想计较了。 只要她永远留在他身边,就算是场局,他也可以忘。 圣司冥走了以后,余浅坐在床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居然生下了,圣司冥的孩子…… 正想着,婴儿床里的小家伙忽而张大嘴干嚎了起来:“哇哇……” 余浅心间一跳,手忙脚乱的走过去,可是,临到了婴儿床的床边,面对着那张有着圣司冥影子的小脸,她半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圣司冥……”她扭头到门口,大声唤着。 听见那生涩而干哑的声音,圣司冥可谓是放下锅铲,就冲过来了。 “怎么了?”他紧张的打量着她,上上下下,生怕她伤到了哪里。 余浅推开他,指了指婴儿床上的小不点。 圣司冥这才想起了他刚才说过的话。 长腿一迈,他来到婴儿床旁,黑眸紧锁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小人儿,心下一疼,将她抱进了怀中。 小人儿仍然在哭,嘴巴张得大大的,哭声洪亮有力,滑嫩嫩的小脸皱成了小包子。 圣司冥也没有什么实际的育儿经验,他的知识全部来源于书上,实际操作起来,还是会有点手忙脚乱的。 先是检查了下小人儿的尿不湿,没有脏,其他也很正常,那么…… 他猜,应该是饿了…… 圣司冥怀抱着宝宝,轻轻晃着手臂,目光落在余浅身上,他怎么能允许别的东西贴近她?哪怕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行! 如是想着,他抱着宝宝来到一旁,在刚才的那堆物品里面翻找奶粉,以前在帝堡的时候,他可没少让人准备这些。 可是偏偏什么都带来了,就是忘了奶粉…… 该死! 真是蠢到家了,这点小事都能忘! 小家伙嚎啕大哭,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那洪亮的哭声吵得圣司冥心烦意乱,他总不能让她一直饿着肚子吧。 算了,看在她是他孩子的份上,就把余浅借她一下吧! 圣司冥的目光投向余浅,她还在原地站着,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对父女。 男人尽量放松语气:“浅浅,宝宝饿了……” 欲言而止,他的意思很明显。 余浅却像是被人激到了什么地方,十指攥成拳头,往后退了几步。 圣司冥注意到她的故意排斥,还以为自己想多了,这是余浅的亲骨肉,她怎么会不疼惜呢? “浅浅,该喂奶了。”男人抱着孩子前进了一步,提醒道。 他前进,她便后退,手指死死地抓住衣角,脑中空白,只知道这个孩子是邪恶的,她在夜的亡命之地受精,又在这里出生,她的身上注定沾着夜的血。 余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或许,是抑郁症发作了吧,这病经常发作,一发作起来,她连自己的心绪都控制不了! 圣司冥看她一步步的远离自己,不明所以:“浅浅,躲什么?” 说话间,宝宝哭声一直未停,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脆脆的小声音哭的沙哑,一张小脸也哭的通红。 那可怜的小模样,真是叫人心疼极了。 可在余浅眼里,她和圣司冥一样,是叫她厌恶的存在。 宝宝几乎哭的快喘不过气了,男人有点急了:“喂奶吧,别把我们的孩子饿坏了。” 余浅还是后退,不想让那个孩子靠近自己,也不想让圣司冥接近她。 男人顾不得她模样奇怪,抱着孩子大步走了过来。 余浅因他的逼近,而吓得尖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求求你们,离我远点!” 她蹲在地上,抱头大哭,那种压抑的感觉迫上心扉,让她看什么都不顺眼,任何一个物体都叫她联想到死亡。 圣司冥脚步一顿,黑眸戾气丛生,此时此刻算是明白了,刚才并非他的错觉,而是余浅,真的在躲! 宝宝哇哇大哭,几次哭的抽噎,小胳膊小腿蹬的笔直。 圣司冥努力压制心头的怒火,他不知道余浅这时候在跟他别扭什么,孩子都哭成这样了,她就不会心疼吗? “浅浅,我说,我们的孩子饿了。”他深呼了口气,尽可能用平稳的语气道。 余浅却还是蹲在那里,抱着脑袋,轻声缀泣。 实在没办法了,圣司冥不再把时间耗在她身上,抱着宝宝,大步离开了。 他一走,余浅如释重负,一屁股跌坐在地,两只眼哭的红肿,心里的压抑感越来越浓,她知道,如果自己再待下去,一定会疯的,一定会疯的! 圣司冥快步冲到厨房,上上下下寻找着可以代替奶粉的东西,最后无奈,只得把余浅孕妇奶粉泡了,给宝宝喂下去。 小家伙如饿狼扑食,立刻停止了哭泣,抱着奶瓶吃起来。 圣司冥瞅着小家伙满脸泪光,说不上来的心疼,他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没想过,即使他们有了孩子,余浅却还是以前的模样,甚至,连带着孩子一起排斥。 他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不应该让她在这种时候,把孩子生下来…… 再次进入卧室的时候,余浅已经平静了,她窝在窗台上,眺望着不知名的风景,两只小手扣在一起,似乎还在发抖。 圣司冥将宝宝放进婴儿床,吃饱后的小宝宝不哭也不闹,窝在小床上很快就睡着了,泪眼朦胧的样子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圣司冥轻轻擦拭掉小家伙的泪水,看着她那张和余浅高度相似的面庞,他心都化了。 停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来,面对余浅道:“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 余浅不想说话,心头压抑的感觉还未褪去。 男人叹了口气,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股深深的无奈:“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嗯?” 余浅还是不说话,她现在一点理智都没有,怎么会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 圣司冥是真无奈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这样,从开始到现在,你不是在装傻,就是在声嘶力竭的闹,有停歇过一秒吗?” 第326章 原来,是失忆了 他不明白,她这么闹的目的在哪里,明明知道他不会放过她,为什么还要这样? 余浅还是无声的坐着,似乎什么也听不见了。 圣司冥叹息一声,身子前倾,拥住了她:“浅浅,无论我们之间有过什么,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我希望你,做一个好母亲。” 空气又从这一刻沉寂了。 圣司冥抱了她很久很久,余浅没有推开,她已经毫无知觉了,就连自己现在在哪,都有点迷糊。 后来,她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这是他们近段日子以来,极少的接触之一。 圣司冥抓着她冰凉的小手,吻着她的发,心里又软又疼,也不知道她的病,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为了方便照顾两人,圣司冥搬进了余浅的卧室,不过,他们并没有同床共枕,余浅睡在床上,圣司冥则在地上打地铺。 表面是这样,但是夜半三更,等到余浅的呼吸平稳了,圣司冥就会偷偷爬上她的床,搂着她躺一会,他怕她会突然醒来,所以即使舍不得,也只是抱一会,一会以后,他便又回去了。 宝宝贪长,夜里也要喝奶,时不时哭闹两声,不是尿了就是饿了,圣司冥完全不敢睡,二十四小时开启奶爸模式。 余浅则休息的很好,圣司冥竭尽全力的照顾她,光是每天的营养餐都做了不下十种,白天晚上都要忙,短短两天的时间,圣司冥瘦了一圈。 宝宝一直是他在照料,余浅连一次尿布都没有换过,名字也是圣司冥取得,叫萌萌,他随手翻字典,翻到了萌这个字,便取名叫萌萌了。 余浅不会有意见,她对这个孩子表现出了极度的不在乎,似乎是有意排斥,从孩子出生到现在,她一下也没有碰过。 但是圣司冥抱着宝宝在客厅例行散步的时候,她的目光还是会被吸过去,那是一种,不由自主的吸引力。 她也曾想过,他们一家三口好好生活在一起的画面,但是,之微和夜怎么办,他们就该死吗? 余浅每次想到这个,喉间就哽咽了。 圣司冥总是抱着孩子往她面前凑,余浅便闪身躲开,她几次差点躲不过去,萌萌恬静的睡颜撞进眼底深处,她心下一软,险些想伸手去抱。 但是,理智扼止了她。 她不能冲动的让圣司冥以为她喜欢这个孩子,否则,圣司冥绝对会拿这个孩子威胁她…… 三天过去,窗外的大雪停了。 余浅来到窗边,望着地上融化的白雪,心里也湿湿凉凉的。 “浅浅……”圣司冥抱着软软的小肉球站在她身后。 余浅木讷回头。 圣司冥将孩子往她手里塞:“照顾一下萌萌,我去拿你的体检报告。” 余浅一怔,而圣司冥,已经大步走开了。 他是故意把萌萌丢给余浅的,因为从萌萌出生到现在,她连碰都没有碰一下,总该给她们一个独处的机会,说不准萌萌可以感化余浅的心呢? 圣司冥这么想着,对未来又充满了憧憬。 余浅望着怀里的小不点,显得有点急促不安,手足无措…… 那家伙正躺在襁褓里,睁大了两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余浅被这目光盯的头皮发麻,忽然,小家伙弯了弯唇,她还小,发不出笑声,但是她会笑。 余浅一愣,没料到萌萌会对自己笑…… 小家伙继续盯着她,还伸出两只小手,抓了抓她的胳膊。 余浅下意识收紧双臂,闻着宝宝身上的奶香味,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也是她余浅的孩子…… 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医院。 “你妻子其他的指标都很好,唯独有一点……” 医生翻了翻脑部ct的结果,指着某一处,对圣司冥道:“她的海马胆有过受损的迹象,应该是经历过某些事故导致的。” 听闻,圣司冥皱眉:“海马胆受损?” 医生肯定的点头:“对,这会导致她丧失记忆。” “这个创伤不是现在才有的,而是早就留下了,你身为她的丈夫,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圣司冥更怔了,医生话里的意思是,余浅可能,失忆了…… 回想到五年后的发生种种,她一次一次,重复着告诉他,她不是浅浅…… 他以为她是故意推卸责任,没想到,她原来不是在假装,而是,失忆了…… 难怪她一直想要逃离他身边,肯定是以为,他将她当成了浅浅的替代品,对于一个毫不知情的人来说,他以前的那些做法,的确太伤人,难怪她会如此恐惧他,还没完没了的和他闹……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 就在这时,男人口袋里的电话震了震。 他接了起来,陆景行的口吻难得严肃:“司冥,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通知你。” 圣司冥没心思听,正欲挂电话。 陆景行立刻加上一句:“和余浅有关。” 一听这话,圣司冥沉默了,止了挂电话的念头,等着他细细说来。 陆景行组织了下语言,如实交代:“前几天我带钟小爱去医院做治疗,医生翻档案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了余浅五年前的入院记录……” 圣司冥眉头一皱,语气瞬间凝重:“什么时候?” “一二年十月二十八号。” 闻言,男人的两条剑眉拧的更深,他知道陆景行不会骗他,但是这个日期…… 串上医生刚才的话…… 圣司冥猛地一脚踹上桌子,迅速回了帝堡! 他大步大步冲进帝堡书房,翻箱倒柜找出了那天阿金给他的监控录像! 然后插进电脑,播放! 进度条慢慢地走,圣司冥盯着右上角的日期显示…… 一二年十月二十八号…… 正好卡上! 黑眸猛地眯起:“入院时间!” “下午四点二十八分。” 圣司冥拉快进度条,四点二十八分的时候,那一男一女还在车边吻的难舍难分…… “你确定,没有看错?” 男人眯紧了眼,大声质疑! 陆景行却非常肯定:“我问过五年前当天的值班医生,他说,他记得有一个叫余浅的人,因为她被推进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其他的,医生也不记得了,毕竟过去了五年。” 第327章 有两个浅浅 该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圣司冥怒不可歇,难道是同名同姓? 陆景行明白他的疑惑,当即摇头道:“我看了,档案信息上挂的就是余浅的身份证……” 圣司冥这回真的懵了,他一掌重重拍上桌上,震的桌子颤抖连连:“把监控给我调出来!” “五年了,恐怕有点悬,我让医院找找看。”陆景行是肯定会为圣司冥义不容辞的,电话一挂,便去了监控室。 圣司冥心里清楚,医院对于监控这类东西,应该都会有所备份,所以他稳下心神,静静等待。 半个小时后,陆景行的电话追了过来:“司冥,找到了,我给你发过去。” 圣司冥打开邮箱,点开监控视频。 画面里人头攒动,嘈杂不堪,几个肥胖的女人堵在了监控的正前方,遮掩了大部分的视线。 圣司冥眉头一皱,刚要打电话过去骂陆景行。 忽然,几名护士推着一个病床,疯了似的进来。 圣司冥眼睛一瞪,所有的所有燃成了灰烬! 尽管被人影挡去了大部分的体型,但是那张沾了人血的侧脸,是圣司冥再熟悉不过的! 他猛地砸了桌子,该死!有两个浅浅? “司冥,事有蹊跷,当初给你注毒的,可能另有其人……” …… 天黑,豪车停在了高塔楼下。 圣司冥坐在驾驶座里,揉了揉眉心,似乎十分的烦闷。 车窗外落了不少的烟头,他开窗清了半天,确认自己身上不再有一丝烟味,才迈步,踏了进去。 一切如常,里头还是安安静静的。 圣司冥走到余浅的房门口,正要开门,发现门敞了道小口子,他轻轻推了推,房内的一面便呈现在了眼前。 余浅盘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抓着个小玩具,逗弄着婴儿床里的小家伙,司司蹲靠在旁边,守着她们。 这一幕,看上去十分的和谐而美好。 圣司冥唇角勾了勾,终于有了丝家的味道,天知道,他等这一幕,等了多久。 下意识迈开双腿,他走到她的身后,忽而伸长胳膊,从背后拥抱住她。 余浅呼吸一窒,嗅到那股淡薄荷味,她本能的放松了警惕,忘了他有多久没抱过她了,他的怀抱仍温暖如织。 圣司冥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目光向下,落在小萌萌身上,那是他们共同的孩子。 想到这,他的心暖起来,一双大掌扣住余浅的腰,又想到白天的种种,他皱紧了眉峰,吻上她的耳:“对不起,曾经对你那样。” 他轻声呢喃,话语里尽是愧疚和自责。 从重逢的第一天起,他就想尽了各种方法侮辱她,从心到身,他伤的她,一定很深吧。 对不起。 是他没有搞清楚事情,就一味的将怒火发泄在了她身上。 真的对不起。 余浅微怔,他为什么突然跟她道歉? 圣司冥在她的肩膀上待了一会儿,忽然抬高了她的下巴,一记吻,深深地印了上去,牵连出数不尽的暧昧。 余浅更是吃惊了,两眼瞪的大大的。 圣司冥一手敷上去,另一手控制了她的后脑,他占据了所有的主动权,吻的难舍又难分。 余浅被迫抓住他的腰,昂头承受他的热吻,二人的气息交缠,在室内蔓延出了朵朵蔷薇,情动之时,圣司冥的手忍不住想不安分,可是想到她还在坐月子,他便憋着一股劲,离开了她。 二人皆是气喘吁吁,圣司冥将脑袋埋进她的颈窝间,深深嗅着专属于她的气息,从五年前到现在,她的味道从来没有变过,他确信,她就是他的浅浅,因为她的每一点每一滴都溶进了他的血液里,无法割舍,同样无法忘记。 圣司冥轻喘了口气,将她抱入怀中,两人紧紧相贴,他贴上她的耳,声音在抖:“浅浅,我好想你……” 想这么抱她,想这么吻她,已经想了好久好久…… 余浅低下脑袋,口里吐着温热的气息,一双小手还停在他的腰上,忘了拿开。 圣司冥扣住那双手,十指交缠,他握的很用力,像是一辈子都不愿放手。 余浅不明白他怎么了,昂头的瞬间,掉进了他深情似海的双眸,那双眼,倒映了太多太多她不懂的东西:“浅浅,我想把一切都告诉你……” 赫连夜的死,凌之微的死,还有五年前的一切,他都必须告诉她,只有说清楚了,她才会打开心结,和他好好的在一起,这一次,他们永远都在一起。 圣司冥扣住余浅的肩膀,薄唇微启,一句话未说,口袋里的手机先响了。 男人一顿,不得不停下,将手机掏了出来。 屏幕上闪烁着一串陌生的电话,圣司冥摁断了电话,调了静音,可是一张图片传了过来,男人猛地站起了身子! 只见,刚才还帮他调查真相的陆景行,此时坠在地上,被一群外国人揍的头破血流,奄奄一息,呆在了狭窄的牢房。 圣司冥瞳孔猛地一缩,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陆家大少? 他的目光往下移,扫见了图片下面附加的一句话:如果想救他,限你二十分钟内,过来东平桥。 圣司冥眉心蹙起,对方显然是冲着他来的,景行不过是个引子罢了。 他冷静地播出陆景行的电话,刚才还通过电话的,此时却显示,无法接通…… 圣司冥皱紧了眉,一连打了几次都是如此,他不知是真是假,但是陆景行五年前救过他的命,他不可能不管他,哪怕是假的,他都必须赴这一局! 男人平下身子,和余浅深深地对视,一双大掌勾勒住她的腰身,黑眸熠熠,他深深看进她的眼里:“等我回来,在这里,和我们的孩子,一起等我回来。” 这不是命令,而是商讨的语气,男人早在不知不觉间,为她放下了所有身段。 余浅看着圣司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点慌,突然,不想让他走,明明已经很久不关心他了,可是她今天,就是突然迸发了这样的念头。 第328章 说说你的条件 男人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两条手臂松开,高大的身躯立的笔直。 他绕过余浅,来到萌萌身旁,又吻了吻孩子柔软的面颊,之后,拿着手机离开。 余浅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喉间哽了哽,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知道要怎么挽留,她已经,许久没和他说过话了。 一路冲到窗边,余浅亲眼看着豪车发动,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她的心,恍然间沉了下去。 “哇哇……”小萌萌忽然大哭起来,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小手小脚乱蹬个不停。 余浅被她的哭声唤回了神智,匆匆走过来,将萌萌抱进怀里,轻轻哄着。 可是,无论她怎么哄,小人儿仍是大哭不止,甚至,还哭的越来越凶。 余浅心慌意乱,拍着孩子颤抖的后背,自己也急哭了。 布加迪威龙疯狂窜过路面,扬起无数尘埃,那狂野的速度,让人一瞬联想到了死亡,路上的车辆都纷纷躲让,闭恐不及。 圣司冥一手打着方向盘,一手摸上手机:“找到没有?” 隔着一个手机屏幕都能感受到先生的怒气,罹绝吞了口唾沫,艰难的回应:“先生,陆少不在家,也不在医院,能找的地方,我们的人都找过了,还是没有下落……” 该死! 看来是真的不见了! 男人一拳砸上方向盘,额角青筋突突跳着:“人来了吗?” 罹绝忙道:“都在路上,最迟十分钟到!” 圣司冥眯了眯眼,指尖摁断电话,车辆全速行驶,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东平桥。 几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冲桥上唯一的轿车,打了个响指。 车内的男人浅浅一笑,大掌勾过身旁的少女,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腰身,不过片刻,脸上,又升起了欲。 少女惊了下,立刻推拒他,可是没有用,男人反身压下,就是一记吻。 少女顿时瘫软在怀,即使死死咬住牙,还是无法拒绝他的吻。 男人修长的指,轻轻摩挲她的面颊,温度有点烫,刚好驱逐了他指上的冰凉。 少女慌慌张张的想躲,无奈,被他摁住了唇。 男人笑:“我喜欢看你这样。” 夜灵雨深喘了口气,推开他的手:“大晚上的,为什么来这里?” 赫连夜压低身体,薄唇开合,很轻巧的说了两个字:“看戏。” 看一个傻子,是如何自投罗网的。 夜灵雨愕然,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赫连夜这个人,总喜欢让她见证血腥,然后告诉她,她和他,是一类人。 其实不是的…… 明明是他,亲手将她推进了血海里,逼得她不得不沾染一身血…… 绕过最后一个路口,布加迪威龙停在了桥的一端,并未立即向前。 他掏出手机,拨出对方的电话:“说说你的条件。” 他绑了景行,肯定是想从他这里获得什么,金钱,股票,还是地皮? 绑架这种事在商界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对方绑了陆景行,并没有威胁陆家,而是来威胁他,似乎料定,他一定会来救他。 这是为什么? 赫连夜失笑:“你能给我什么?” 圣司冥摩挲着方向盘,阴沉的目光睨着桥对面,半隐在黑暗中的迈巴赫。 这车是限量款,全球不会超过三辆,对方的身家应该不比他低到哪里去,估计不是来要利益的。 赫连夜也在眺望圣司冥的车,他的一只大掌还在夜灵雨的腰上留连忘返:“除了你的命,我没什么想要的。” …… 萌萌哭着哭着,总算睡着了。 余浅趴在婴儿床边,看着小人儿泪眼婆娑,不禁心疼的摸了摸她的眼帘。 睡吧,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帮小人儿盖好了被子,她一个人来到窗边,外头不知何时飘起了鹅毛雪花,又大又密,染白了地面。 一辆轿车,缓缓驶入余浅的眼里,在高塔门口停下。 余浅怔然,随后心头涌入欣喜,她下意识以为圣司冥回来了,顾不得穿鞋,一路赤脚飞奔下楼。 她激动的打开门,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这绝对是这半年来,她第一次展露笑颜。 可惜,在打开门的那一瞬,她的笑容,化作了烟灰,尸骨无存…… 站在门口的人,从身型,气场,包括衣着,都完全不符合圣司冥的风格。 他静静的站着,两眼盯着余浅,却什么话也不说。 余浅握着门的小手收紧了,黑暗下,她看不清对方的五官,只觉得有些熟悉,那种熟悉没有让她觉得害怕。 门外寒风凛冽,大雪纷飞,乌云散开,一簇月光洒在白亮的地面,刚好,照亮了对方左耳上的钻石。 余浅瞬间怔住,两眼睁的大大的:“木……木头?” 席木摘下黑色帽檐,五官全部暴露在月光之下,那双比耳钻还明亮的眼睛,牢牢锁着余浅:“你,还好吗?” 他眸中倒映的余浅,身型削瘦,面如死灰,一头披散的长发因刚才的奔跑而凌乱,看上去狼狈又疯狂,似乎比他印象中憔悴了很多很多,再也不是那个,即使笑的难看,也会坚持笑的余浅…… 席木的眼睛沉了下去,就连眼神,都犀利了许多。 这段时间,她过的,很不好吧? 从余浅消失到现在,席木一直都在寻找,他知道她和圣司冥在一起,他也知道,她不想和圣司冥在一起,否则,她就不会带着席媛逃跑了。 所以,他想找到她,他想帮她逃跑,用以弥补他心中对她的愧疚,可是始终毫无线索…… 圣司冥带了余浅去了哪,席木想,只有薛管家知道,可惜薛管家只口不提。 他便趁着寒假的功夫,每天守在帝堡附近,终于在今天下午,等来了圣司冥! 他一路尾随圣司冥,才找到了这儿! 又一直侯到他离开,才敲响了这扇门。 现在,他终于见到了梦寐以求的余浅,本以为会很开心,没想到,却是心痛难忍。 她怎么会憔悴成这样? 消失的这一年,她经历了什么? 第329章 发什么呆 席木问,你,还好吗? 余浅沉沉的呼吸,脚掌下一片冰凉。 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 她每天都在痛苦里煎熬,在这座沾满了赫连夜鲜血的高塔里煎熬,一天又一天,她快要被逼疯了。 许是抑郁症发作,余浅的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她站在门旁,泣不成声,高耸的肩膀一抖一抖,狼狈的不成样子。 席木双眼沉下,满目都是她的泪,黑暗下,他们在寒风中静静对峙,全世界只剩余浅的抽噎声。 席木喉头一动,猛地抱住了还在发抖的余浅,他声音很涩,两条手臂紧缠着余浅的腰:“别哭,我带你走。” 余浅一怔,泪水停在了眼角。 席木抖着声音说:“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说完,他抓住她的手,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走,现在就走。” 余浅被他从门里拖了出来,光溜溜的脚丫踩进雪地里,又湿又冷,凉的透心。 她盯着席木的背影,和这白茫茫的世界,忘了自己多久没有出来过了,这一眼,竟让她觉得隔了万年。 她想走,这一年来,千百次的想走,千百次想用死亡解脱这一切。 可是临到要走了,心里却突然涌入一股莫名的情绪,那股情绪带动着她,让她不得不不停下脚步。 席木感受到身后的压力,疑惑回头:“怎么了?” 余浅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上下嘴唇像是被强力胶黏住了,根本无法开合。 “你不想离开这吗?”席木挑高了眉头,紧张的问。 “想,我想……” 她是真的想离开…… “那就走吧,我带你走。”席木握紧她的手,坚定的说道。 余浅昂起头,没办法坚定,从前逃跑的画面历历在目,每次的结果,无一不是被他捉回。 那么这一次…… “我真的,走的掉吗?” 余浅哽咽的喉咙都痛了,她低下头,望着自己被雪掩埋的双脚,每一个脚趾都冻得通红,好疼好疼…… “可以的,我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们去偏远的城市,再也不回来。”席木抓住她的手,字字坚定。 余浅的泪掉进雪里,氲出淡淡的湿润,许是寒风吹多了,她觉得脑袋好痛,抑郁的情绪迸发,拖走了她所有的理智和感官,她忘了全部,只知道自己想逃,只知道自己,必须离开…… 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圣司冥难得不在,难得没有禁住她的手脚,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她跟着席木往前走,在雪地里,留下一串又一串小巧的脚印。 席木打开车门的一瞬,余浅瞥见高塔二楼高挂的灯,一盏小小的,散发着淡黄光晕的灯…… 她恍然间忆起一张小脸,一张在灯盏下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 萌萌…… 她的萌萌! 余浅瞳孔一瞬放大,她慌慌张张的往回冲,脚步又深又乱,连带着泪珠,一并印在雪里。 可是,高塔的大门,已经被凛冽的寒风带上了,她两手紧握门把手,可是无论怎么用力,就是打不开,打不开! 余浅崩溃的跌坐在地,小手死死攀住冰凉的大门,泪水翻涌,一颗颗,一串串,没完没了。 “萌萌……”她轻声呢喃,失神的双目盛满了泪光,已经哭的声嘶力竭,最后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席木走过来,低声一叹,最终抱起她,大步迈上了出租车。 寒风越吹越凶,雪也越下越大,整个世界银装素裹,早已没了最初的模样。 赫连夜眺望四周黑压压的车辆,看来自己,是被敌军包围了。 圣司冥的速度还真是快啊,眨眼功夫,他所有退路都被人堵死了。 圣司冥懒得废话,长臂一扬,众多车辆纷纷从车窗亮出枪支:“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否则,我叫你全军覆没。” 赫连夜轻笑,长指打着方向盘,一下又一下,极有节奏:“我不想跟你玩什么火拼,我也不想滥杀无辜,这样好了,我们玩赛车,我从这端出发,你从那端出发,谁先穿过桥,谁就是胜利者。” 圣司冥挑高眉头,似在思索利弊。 赫连夜放出条件:“你赢了,我放了陆景行,我赢了,你把你的命给我,怎么样?” 这条桥不宽也不长,不过几百米,对圣司冥来说,十秒内穿过,绝对不是问题,他对自己的车技一向满意。 于是一口应允了。 赫连夜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枪,丢给了夜灵雨:“接下来,就是你出场的时候了。” 夜灵雨无声无息,接过了手枪,拇指滑过板机,指腹内的厚茧,让她摸上板机的时候,少了点清晰的触感,更多的是习以为常。 两辆豪车同时发动,引擎的低鸣打破了夜的沉寂,天上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大部分降在了挡风玻璃上,雨刷一遍遍扫过,众人的眼里都溢满了白色的雪。 赫连夜的人站在桥中央,竖起的胳膊缓缓放下,彻底落下的一瞬,两辆豪车争相涌动,朝着桥的那头飞快驶去。 布加迪威龙快的好像要着火,车轱辘从地面一晃而过,似乎有火花闪起,短短三秒,它已经穿过了桥的一半。 迈巴赫没有对方的速度,但是依然不慢,眼瞧着两辆车即将擦肩而过,赫连夜猛地将夜灵雨抱入怀中,空出的大手摁开了车窗,露了一条仅够枪口探出的缝隙。 这是赫连夜惯用的手段,夜灵雨习以为常,她全神贯注地盯着窗外,布加迪威龙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她举起了枪,厚茧抚上板机。 终于,对方完全驶了过来,她即将开枪,却在对方驶入的一瞬,呆滞住了,手枪脱离掌心,啪嗒一声,掉在了座椅上。 下一秒钟,布加迪威龙便从迈巴赫的身旁窜了过去,很显然,他们错过了这个好时机。 赫连夜一怒,单手掀下了少女:“你他妈发什么呆?” 夜灵雨还有些怔然,她木讷的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心头惴惴。 那个人,居然是五年前…… 第330章 她为什么不等 布加迪威龙飞快穿过桥面,经过末端的时候,打了个转,一个紧急甩尾,只听“叱”的一声,车辆稳当停下。 踽…… 这边的哨声先响起。 圣司冥顺过手机,0.99秒,比预料中还快了一步。 这场比赛,圣司冥显然是胜利的一方,他挑了挑眉头,睨向对面,迈巴赫正巧停下,哨声响的很讽刺。 赫连夜皱了皱眉,一把拎起身旁少女,黑眸充斥浓浓怒火,他猛地压下,将她抵在方向盘上:“你搞什么?” 夜灵雨已经从刚才的惊吓里回了神,她抬起头,表情十分冷淡:“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 赫连夜眯起眼睛,打量了她几秒,然后笑:“用不着吃惊,从今往后,这个人,再也不会出现在你我面前。” 话音落下,健壮的手臂抬起,正在摁上炸弹开关,忽然,铃声大作。 赫连夜本不想接,但是看到是萧凡打来的,还是接了起来,口吻极度不悦:“什么事?” 萧凡慌慌张张地说:“主子,不好了!” 赫连夜眉头一皱,心头陡然多了丝不好的预感:“到底什么事?” “余、余浅被别人带走了……”萧凡做好了心理准备,结结巴巴得说道。 黑眸森然一瞪:“你说什么?” 萧凡不得已重复:“主子,余浅不见了。” 赫连夜面色铁青,双眸眯成了缝隙,顿了三秒后,终于将胸口的怒气压抑下来:“给我找!翻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 他一定要让圣司冥尝到失去至爱的滋味! “是。”萧凡立即应允。 电话挂断,很快又有新的涌了进来。 赫连夜目视前方,强忍想杀人的冲动:“人我已经放了,我们改日再切磋。” 他冷冷地笑,眸底精光闪闪。 圣司冥,改日,你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圣司冥并不想把事情变得太麻烦,接到陆景行的平安电话后,他便率领一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东平桥。 对于一个有老婆有孩子的人来说,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温存,哪有什么兴致,把时间耗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布加迪威龙离开没多久,赫连夜从迈巴赫中下来,大步走到布加迪威龙刚才所在的位置,并从桥的一侧取出了一枚鸡蛋大小的新型炸弹。 如果他刚才摁下了开关,圣司冥绝对会丧命在这,偏偏不凑巧的是,余浅这时候跑了,也在无形当中,救了他一命。 没关系,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机会叫他丧命。 豪车停在了高塔门口,雪已经堆积的有些厚了,余浅落下的脚印被新雪覆盖,男人并没有察觉。 他从车中下来,走的很快,肩头,发上,全被白色的雪沾染,雪花很快化掉,将他的全身各处都打湿了。 明明寒风凛冽,可是男人不觉得冷,因为温暖的家就在他的正前方,就离他几步之遥,想到未来的幸福生活,他的一颗心都沸腾了。 用钥匙开了门,男人大步上楼,还未踏进房间,宝宝声嘶力竭的哭声先传了出来。 圣司冥心头一紧,迅速推门进去。 灯开着,估计宝宝哭了有一会儿了,司司急的在婴儿床边一直绕圈圈。 圣司冥看了下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余浅的身影。 “哇……”小家伙又哭了一声。 圣司冥皱紧了眉,大步大步走过去,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人儿抱进怀中,轻轻拍打她颤抖的背脊。 许是得到了安全感,小人儿的哭声缓了缓,但仍是抽抽噎噎,不时呜咽一句。 圣司冥搂抱着宝宝,四处寻找余浅,房间,楼下,阳台,到处都没有人影。 他不禁烦躁起来,心头升起不好的念头,这种念头,让原来沉浸在幸福中的他,陷入了疯狂的境地! 他将宝宝放回了婴儿床,小人儿脱离了他的怀抱,立刻又大声的哭了出来。 可圣司冥什么也管不了了,他满心都是余浅离开的事实,疯了似的冲进高塔的每一间房,每一个角落,实行地毯式的搜索,就叫储物间都找过了,没有,没有,到处都没有! 圣司冥气恼的一拳砸到墙上,这么晚了,外面还下着这么大的雪,她不可能是出门转转,一定是逃了,一定是逃了! 男人气的呼吸急促,顾不得许多,连外套都没穿,就追了出去! 这里荒无人烟,她又没有交通工具,一定跑不了多远的! 圣司冥闯出高塔,一路往前跑,一双黑眸快速打量黑漆漆的四周。 雪,还在下。 漫天雪花似飘如飞,舞动着各种姿势,快速铺落在地面。 冷风拂过,只剩下静谧的白雪和圣司冥冰凉的心。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他不过跑了两步,便觉得浑身凉透,就连薄唇,都冻得发紫了。 但他不停,不敢停,拼了命的往前跑,周身也越来越冷! 该死,该死的,这么冷的天,她出来乱跑什么,忘了自己在做月子吗,万一落下了病可怎么办! 圣司冥焦急的往前冲,一路上,除了白雪,树木,什么也没有,甚至就连一个活物都没有! 圣司冥又气又担心,他浑身都是雪,浑身都湿透了,一张俊脸冻得发紫,可脚下步伐仍旧未停,他仍在坚持寻找! 从森林的头寻到尾,从暗夜寻到天明,雪花都停下了,他仍在寻找! 最后,累的虚脱,累的眼前模糊,不得不栽到了地上! 圣司冥呈大字型摊开,呼吸很沉,很重,大口大口的,像是濒临了死亡。 停了的雪,又一次降落。 他满眼都是白色,漫天都是悲戚的味道,不大不小的雪花很快为他的身体铺盖了一层白绒被,圣司冥的睫毛都被白雪打湿了,一滴滴晶莹的液体滚出来,是热的…… 这一瞬,他终于肯定,她逃了。 她又逃了。 五年后,她又一次选择了离开…… 他以为萌萌感化了她,所以没有锁她,没想到,她却还是趁机离开了! 明明他们都有孩子啊,明明他们离幸福不远了,为什么,她却还是要离开? 他明明说过的……和我们的孩子,一起等我回来。 她为什么不等? 为什么! 第331章 我有一个女儿 圣司冥在雪地里躺了很久很久,大雪一直下,他的脑子浑浑噩噩,眼睛闭了又睁,睁了又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余浅离开了他。 很疼,说不清是心疼还是身疼。 他想,干脆就这样死了算了,反正没有她的每一天与他而言都是煎熬,与其痛苦的煎熬,不如死了算了! 远处,一个金黄色的小身影踩着大雪,窜了过来…… 它寻着气味找到圣司冥,见他躺着一动也不动,急的哼哼两声,围着他不停地转圈圈。 雪一直在下,眼瞧着主人要被大雪淹没了,司司竖起两只爪子去挠,不一会儿,圣司冥身上的雪就被挠的差不多了。 “汪!”司司蹦哒在圣司冥身上,大吼大叫! 二十多斤的东西跳在胸膛,男人都没有反应,他似乎失了魂魄,睁开的双眸是空洞的…… 似乎意识到主人不对劲,司司“呜呜”嚎叫起来,它一口咬住圣司冥的裤脚,死死地咬住,将他往高塔的方向拖。 一人一狗在雪地里艰难的滑行,圣司冥的裤子被司司咬出了好几条口子,司司咬完这条,换那条,努力将他拖了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司终于将他拖到了高塔门口,他扒拉着主人的肩膀,想让他站起来,想让他进去照看小主人。 可圣司冥就像死了一样,他躺在雪里,盯着空中无数飘落的雪花,目光颓然。 “汪汪!”司司大叫! “嘤嘤……” 高塔半启的大门里,传来几声婴儿的啼哭,圣司冥的身体猛地僵住! 萌萌…… 萌萌! 他绝不能就这样死了,他还有一个女儿! 圣司冥意识到这,强忍身体的不适,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 司司激动的尾巴直摇,带头冲进了高塔里。 圣司冥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的手脚都冻麻了,行动起来很不方便,可是想到萌萌那张哭的抽噎的小脸,他就忍不住加快步履,颤颤巍巍地走进了高塔里头。 小萌萌可怜极了,从昨晚哭到现在,一张小脸冷透了,嗓子也哭的干哑。 圣司冥焦急的抱起她,才发现,小人儿尿了一裤子,也拉了一裤子,睡裤凉透,小屁股冻得通红。 男人红着眼为她换好尿不湿,可小人儿还是在哭,一双眼睛都哭肿了。 圣司冥这才想起,小萌萌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喝过奶,现在肯定是饿坏了。 他疾步去厨房,泡了一瓶奶,好不容易吃到奶的小家伙终于不哭了,抽抽噎噎呆在圣司冥的怀里,一双小手牢牢抱着奶瓶,是真的饿坏了。 瞧见萌萌这样,圣司冥的眼瞳深了下去,余浅怎么能将一个未足月的婴儿丢在高塔,自己离开呢? 她对这个孩子,真的已经不在乎到这种程度了吗? 圣司冥深呼吸了几次,胸口还是疼的难受,他反手捉过手机,播出了阿金的电话:“立刻给我找,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她!” 还有很多话没说清楚,还有很多误会没有解开,萌萌还这么小,不能没有妈妈,她怎么能走呢? 他绝不允许她离开! 余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呆在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粉红色的大床,也没有,圣司冥和萌萌。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两手死死地抓住床单,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晃晃的飘荡在空中。 “你醒了?”席木端了杯水,从门口走到床头,将杯子递给了她。 余浅没有接:“这是在哪?” 席木轻描淡写的回答道:“一个不知名的三线城市。” 也就是说,他们离开佩城了? 不,还不能离开! 余浅失控的越下床,抓起外套披上:“我要回去,我的女儿还在他手上!” 席木一听,怔住了:“女儿……” 余浅扑到他面前,想到小人儿粉嫩嫩的小脸,心里根本舍不得,她哭着抓住席木的手:“木头,我有女儿,我有一个女儿!她叫萌萌,我不想失去她,求求你,带我回去!” 席木怔怔,这一年的时光,余浅居然生了个孩子…… 没有时间容他吃惊,余浅已经要夺门而出了。 席木及时拉住她的手,这一刻,他承认自己有私心,可他说的也是事实:“浅浅,一旦你回去,就永远逃不掉了……” 永远逃不掉…… 余浅顷刻顿住了脚步,娇弱的身躯僵硬成一块石头,许久无法动弹。 席木叹了口气:“浅浅,就让那个孩子跟着圣司冥吧,他有钱有势,能给孩子想要的一切,换成你,你能给她什么?一辈子的逃亡生活吗?” 是啊,她能给萌萌什么…… 她本身就一无所有…… 余浅捏紧了拳头,席木说的没错,萌萌跟着圣司冥才是最好的选择,即使她舍不得,可是为了萌萌能够更好的成长……她硬生生憋住了思念。 “浅浅,恭喜你出逃成功,可以开始一段新生活了。”席木见她折回,高兴的握住她的肩,宣布道。 余浅木讷极了,有点儿不太确定:“木头,是真的吗?” “是。” 席木肯定的点头,拉着她,走到窗边,指了指窗外:“你看,那些建筑是不是很陌生?” 确实很陌生,和佩城完全不一样。 直到这一刻,余浅才确定,她是真的脱离了魔爪,她是真的,自由了…… 抑郁的心情缓解了不少,她想笑,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席木诚信诚恳的说:“你就在这里安心住着,昨天我们没在任何地方露面,高塔也没有监控设备,圣司冥是肯定找不到我们的。” 余浅点了点头,突然疑惑:“木头……你不上学吗?” “已经过去一年了,我高考都结束了。” 眨眼一年光阴,果然什么都变了…… “考的怎样?” 说到这个,席木苦涩一笑,在学校的光阴,他全部用在了寻找余浅的工作上,哪有时间去掌管学业。 “并不好,否则我也不会到这座城市来打工。” 说完,他低下了头,平视余浅的双眸:“浅浅,从今以后,我会一边打工,一边照顾你,绝对不会让你难过了。” 第332章 养你一辈子 余浅被他的话吓到了,她怔怔地看着席木:“木头……我不用你照顾……” 席木自觉的后退一步,和她保持安全距离:“别误会,是弟弟照顾姐姐的那种照顾,你不是说过,你也是我妈的孩子吗?” “嗯……”余浅是说过,在她的心里,张嫂就像她的妈妈一样。 席木笑了一笑:“再睡一会吧,等你醒了,我带你熟悉一下附近环境。” 余浅点点头,顺从的躺上了床,她的确很累,折腾了这么多天,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余浅的生活恢复了从前的宁静,宁静的如同一汪死水般,毫无波澜。 没有圣司冥的压迫,没有高塔的血腥,她的抑郁症在慢慢好转,但是并没有完全康复,她心头的东西还是太多,还是放不下,但是,起码她能够过上普通的生活了,医生说,只要不受刺激,她的抑郁症可以靠药物压制。 她有一个抽屉的精神类药物,抑郁病发的时候常常要吃不下五种,哪怕就是这样,她有时候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自杀。 手腕割过,颈子她也割过,好在席木每次都及时发现,将她送去了医院,这才留下半条命,到后来,为了以防万一,席木辞了工作,接了个翻译书籍的工作,每天都守在余浅身边。 没有了铁链的束缚,余浅总是手痒难耐,她开始明白,圣司冥一直持续的绑她,原来是为了阻止她自杀…… 她也开始庆幸,没将萌萌带在自己身边,否则,萌萌该怎么面对这样一个疯妈妈? 余浅养病养了三年,这期间,席木翻译了不下千万本书,勉强够两个人生活,许是真的意识到自己安全了,第四年的时候,余浅已经可以停药了,医生说她的病,康复的差不多了。 席木欣喜万分,余浅也可以笑了,但她笑的并不开心,她想一个人,她在迫切的思念一个人:萌萌。 四年来,她常常在镜子前,望着自己的容颜,思念那张与自己相似万分的小脸蛋,余浅从来不知道,她可以想一个人,想了四年,她也从来不知道,思念是这么折磨人的东西,能让她垂泪到天明。 思念萌萌的同时,她不免也想到了那个人,想到他们的点点滴滴,从相遇到结束,她笑了,也哭了,最后还是怕了,那种怕,是从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她无法不去铭记…… 一个人坐在窗台,余浅裹在黑暗里,凝视着手腕上一条条深浅不一的刀疤,她数不过来,饶是有十根手指也数不过来,她只是摩挲着手腕,思念,他送她的那只手表。 可惜不小心,掉进了血里,应该被佣人当成垃圾丢了吧。 那也没关系,她思念的是,他曾说,浅浅,以后的每分每秒,我们一起过。 可是一晃四年,他们的每分每秒,终究,是错开的…… 余浅不难过,四年来,她难过了很多次,每每想到他们的过往,她都会难受的哭出来,有几次,她是为他割腕的,因为太过思念,因为太想回到错误发生以前,所以她割腕…… 她不敢承认自己想他,她唯一敢承认的,是她爱错了人,没错,她爱他。 可饶是再爱有什么用? 横跨在他们之间的人命数不尽数,她永远也无法释怀…… 余浅擦了擦泪水,唇角微微翘起,却是悲伤的弧度,她在暗夜里待了很久,直到,房门被人推开。 席木很激动的冲进来,温暖澄澈的笑容荡漾开:“浅浅,我托我一个在arsena上班的同学打探过了,他说,萌萌过的很好,圣司冥经常带她来公司。” 余浅一怔,当即坐直了身子:“真的吗?” 席木掏了掏口袋:“真的,他还偷拍了一张。” 说着,他拿出手机,把照片亮在了余浅跟前。 拍摄角度非常正面,小人儿被男人抱在怀里,她穿着火红色的绒绒衣,套一条豆绿色的短裙子。两只穿着力士鞋的小脚悬空的搭拉着,怪自在的,梳着小辫子的脑袋歪倚在男人肩头,水灵灵的大眼睛向镜头顽皮地眨巴着,鼻子略显有些上翘,显露出一副淘气相。 余浅一下子怔住了,是萌萌,是萌萌,和小时候长得一摸一样,四年过去了,这小家伙长得越来越水灵了!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嗯。” 余浅的唇角忍不住翘起,露出很开心的笑容,她终于见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亲骨肉,怎能不开心? 目光微微上移,她看清了抱着萌萌的男人……是……是圣司冥! 他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镜头,两眼平视前方,一身笔挺的西装被小人儿弄的有点乱了,不过他似乎,并不介意。 细看下去,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庞,英俊,冷咧,还是四年前的模样,千年不变的冰块脸让人看上一眼,得后怕好几天。 不过,此时此刻,余浅却在他的眼中找到了一丝柔软。 是因为,萌萌吗? 余浅很欣慰,那份柔软说明,圣司冥很疼萌萌,他疼她,这就够了。 她将这张照片传到了自己的手机上,并设为了壁纸,仔仔细细的摩挲,然后开心的笑,好像她日日夜夜思念的萌萌就在她的眼前一样。 席木见她这样,深叹一口气,她还是走不出来,她的心里,还是有圣司冥的一席之地。 “木头,我想,既然我的病好了,我也应该去工作了,这几年一直是你一个人扛,我很愧疚,我会把我这几年的花费,全还给你的。” 她不想欠别人什么,现在欠的,以后都会还上。 席木闻言,表情怔了怔,随后弯下腰来,靠近了她,眼瞳亮闪,话语坚定:“你是我姐姐,我养你一辈子都是应该的。” 养你一辈子…… 这几个字,让余浅怔了半天,许久都反应不过来…… 最后还是席木笑着打破了沉默:“吃惊什么,弟弟养姐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余浅猛地回神,尴尬的笑了笑:“可我这个姐姐,不想依附弟弟。” 第333章 他不开心 一句话,将他推到了九霄云外。 席木睁了睁两眼,神色瞬间黯淡,但他扯了扯嘴角,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甚至还故意讨好道:“既然这样,那姐姐养我吧。” 余浅“噗嗤”一声笑了:“好,等我以后发达了,我养你。” 席木说养余浅,从来没说发达以后养余浅,他的意思很明显,无论富贵还是贫穷,他都会养着她。 但是余浅不同,她只说富贵以后,因为她知道,她可能这辈子都富贵不起来…… 虽是模凌两可的答案,但是席木仍然很开心,她肯这么说,就代表他还是有机会的。 余浅也很开心,微微一笑,道:“木头,今天我们出去吃饭吧。” 席木点头应允,拿起外套,和余浅一块下楼了。 两人到了楼下一家小餐馆,余浅时不时拿出手机翻翻,摸摸萌萌的小脸,笑容不断,心思并没有落在吃饭上。 席木满心都是她的笑,也咧开了嘴:“这是四年来,你笑的最多的一次。” 四年了,余浅确实很少笑,大部分的时候都在啜泣,而今天,从她见到萌萌的照片开始,便一直笑到了现在,一刻未停,她的笑容让席木觉得很暖心,不由得道:“浅浅,我喜欢看你笑。” 不料,此话一出,余钱的背脊瞬间僵硬,她握紧了筷子,一双眼睛垂了下去。 四年前,也有一个人,跟她说过同一句话…… “浅浅,点一道你最爱的红烧鱼吧。”席木微笑道,这四年来,早就将她的喜好摸了个透彻。 余浅点点头:“好。” 两个人拿着菜单点好了菜,余钱今天的胃口似乎很好,一连吃了三碗饭。 很少见到她有这么痛快吃饭的的时候,席木不禁皱了皱眉,萌萌的力量就这么大吗? 吃饭的间隙,余浅好奇的问:“对了木头,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没和你姐姐联系?” 到现在,她都没有听木头提起过他的姐姐,离开了四年,难道,都不用见面的吗? 席木闻言,吃饭的动作顿了下,随后道:“她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外地工作,不常回来,我们偶尔会通电话……” 余浅更为疑惑:“四年了,一次都没有回来吗?” 哪怕就是去外地工作,也不用四年都不回家吧? 席木握紧了筷子,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正想着错开的借口,刚巧,服务生端着新鲜出炉得红烧鱼走了出来,也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交谈。 席木干笑:“浅浅,尝尝看吧。” 余浅没有多加在意,拿起筷子,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这一晚,她睡的很早,梦里到处都是萌萌的影子,醒来的时候,枕头都湿了一片…… 余浅惶惶然坐直了身子,够过枕头下的手机,萌萌可爱的小脸蛋霎时出现在眼前,眼角的湿润总算停止了。 她在人才市场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好工作,餐厅服务员的工作倒是有几个,她不想再做服务员,因为每一次做服务员的经历都和圣司冥有关。可是,除了服务员以外,其他的职务都不收她,她只能应聘了一家小餐馆的服务生。 当天就上岗,餐厅虽小,但客流量很大。这家餐厅的味道似乎不错,客人络绎不绝地前往,余钱换上职业套装。在里头忙忙碌碌,半天下来,累得腰都伸不直了。 但是有钱赚就好,辛苦一点无所谓。 傍晚回家,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席木,没想到席木却一脸严肃的叫她辞职,并掏出了一叠厚厚的现金。 那厚厚的一叠起码有两三万了。 余钱吓了一跳,不明白他从哪里搞来这么多钱。 席木淡定的说:“这是我去年未结的稿费,你拿着这个钱做点生意吧!不要当什么服务员,很累的。” 余浅闻言,激动得红了眼眶:“席木,谢谢你,真的谢谢!” 她忘不了自己这么艰难的时候,席木始终在她的身边,用时间,用金钱一直陪伴着她,不离不弃。 席木听到这话也只是笑一笑,还是重复道:“弟弟帮助姐姐是天经地义的。” 余浅拿着这笔钱,在地下市场租了个摊位,卖起了女装。 每天早出晚归的进货,清货,很辛苦,但是,她很满足,在这里围守着不少八卦妇女们,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是sy集团以前的总裁。 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大吃一惊吧。 圣司冥对全世界公开的女人,居然在这里摆地摊,卖衣服…… 一个18世纪欧洲皇宫的风格的咖啡厅,在灯红酒绿的大街上显得与众不同,像一位特立独行的女郎。咖啡厅里灯光暖暖的,音乐是sophie zelmani那首脍炙人口的goinghome,一天都循环着她闲时轻快的愉悦嗓音,呼唤起人的旧时光。 厅内,靠近角落的位置,两个男人对立而坐,右边的男人猛地站了起来,将一叠照片甩在桌上,大声质问:“她又在忙什么东西?” 席木淡然回应:“卖衣服。” 闻声,男人愤怒地砸了咖啡杯,褐色的咖啡流了一地,沾出不少的咖啡渍。 四年,什么都变了,唯独他的暴躁,和对余浅的关心,从来没变过。 圣司冥一拳砸到桌子,震的所有人都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男人可管不着别人的目光,他生气归生气,主要还是心疼:“我不是给你钱,让你拿给她做生意了吗?还是钱不够?我再给你一百万,别让她再做这么辛苦的工作了!” “你觉得,她会听我的劝吗?”席木皱了皱眉,反问道。 余浅有多倔,圣司冥不可能不知道吧? 但男人根本不管那么多,他跟了她几天,这死女人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还对别的人卖笑,赚着那点可怜的小钱,把原本属于他的笑容全给了别人,他不开心,不开心,很不开心! 她不笑的时候,他不开心,她笑的时候,他还是不开心,因为那笑容,不是为他圣司冥绽放的! 男人想着想着就怒了,一把扯住席木的领子,赤红着眼睛道:“这我管不着,想让你姐姐活下去,你就得为我办事!” 第334章 爸爸妈妈都爱你 席木睁着两眼,可瞳孔,已然失了魂魄,他咬着唇,咬了一会才问:“我姐姐……她还好吗?” 圣司冥闻声,松手推开了他,咧唇冷笑:“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她离开呼吸机,就会,死。” 死…… 这个字猛地钻进席木的耳朵里,他一瞬间瞪大了眼,反扯住男人的袖子,情绪激动:“圣司冥,不要让我姐姐死!不要!” 男人一掌甩开他,不厌其烦地道:“那就按我说的做!” 席木颔首,为了席媛,他忍! 圣司冥坐回来,摩挲着照片里,面容憔悴的余浅,从上到下,一点一点的摩挲。 黑瞳暗了下去,他紧盯着她削瘦的面颊,沉着嗓子问:“她最近吃的好不好?我怎么觉得,又瘦了?” 席木无声,每次见面,圣司冥都会说余浅瘦了,事实上,她这段日子明明好了许多,脸颊也在慢慢地圆润,可在圣司冥眼里,余浅永远都过得不好,他永远都在心疼…… 席木明白,圣司冥是真的很爱很爱余浅,爱她的每一个细节,爱她的每一点每一滴,就连缺点也爱,他也承认,自己对余浅的爱,不及他的千万分之一,可这千万分之一,已是他的全部,他席木为余浅也是付诸了全部,要说唯一输的,只是权和势罢了。 “这是这个月的伙食费!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必须要看到她胖回来!”圣司冥丢下一张支票,毫不留情的命令道! 话音落下,他踩着一地的玻璃碎片,大步大步地离开了。 席木坐在原地,修长的指间夹起那张支票,两百万,一个月的伙食费就两百万,圣司冥对余浅从来不曾吝啬,从来都是把最好的给她。 四年来,余浅每个月的治疗费都是上万,圣司冥出钱出力,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给予她最好的治疗,若不是圣司冥,恐怕余钱的病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布加迪威龙停在了佩城一所顶级皇家幼稚园门口。 男人打开车门,只见他上身穿黑色大衣,大敞开来,露出里面褐色的休闲装,衣抉飘飞。下身黑色长裤,干净笔直。身材修长,碎发散在额头上。 不过几步,便迈进了幼稚园里,让一众候在门口的妇女们激动的失声大叫! 天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男人? 圣司冥瞅都不瞅她们一眼,径直走到小班门口,他落脚的一瞬,一个软软的小东西飞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的小腿:“爸爸,爸爸,你来啦!” 圣司冥微微一笑,单手提溜起腿上的小人儿,抱进怀中,小家伙很软,身上还透着一股奶香味,十分惹人怜爱。 一爬进男人怀里,小家伙习惯性的抓住男人脖子,两条小腿在空中晃呀晃的。 圣司冥看着女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间联想到了余浅,就冲萌萌和余浅这高度相似的五官,他都不得不疼她。 “今天乖不乖?” 小肉团咧开小嘴,脑后的马尾辫一甩一甩的:“萌萌超乖的!” 圣司冥摆明了不信,抱着小肉团,走向老师:“萌萌今天表现如何?” 小肉团一听这话,顿时紧张了,连忙向着老师摇头。 老师看了看圣司冥,又看了看小萌萌,结结巴巴的:“她啊她……” 圣司冥看老师这样子,就知道一定没好事,不禁一道冷眼看过去:“萌萌。” 他这一眼,杀伤力实在强,别说小孩子了,就连一个成年人都未必能承受,小萌萌一下子垮了小脸,爸爸平时很温柔的,但是凶起来也很凶的…… 小人儿嘟了嘟小嘴,不甘的道:“好嘛好嘛,老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撕同学的手工作业了……” 老师愣了愣,班里头的混世小魔王居然也会向别人道歉? 圣司冥脸色一冷:“还有呢?” 小萌萌瘪了瘪嘴,强撑了半天,最后还是受不了老爸身上的冷空气,对着班里头的小男孩,低头道:“小磊对不起。” 小磊妈妈刚好也在,瞥见圣司冥的俊颜时,她浑身一个激灵,心跳都加快了,立马摇头赔笑道:“没、没关系,都是小孩子嘛……” 圣司冥没搭理她,警告般的盯着小萌萌,沉声问:“以后还敢不敢了?” 小家伙张开嘴巴,假假的哭出来:“不……呜呜……爸爸好凶,萌萌都说不敢了嘛……” 圣司冥只看了萌萌一眼,便知道她是在假装,小人儿怕他是怕他,但是怕不过三秒,三秒后又活泼的像只猴似的,他这个女儿,一向顽皮,人小鬼大,他是真拿她没办法。 看着小家伙像极余浅的小脸,他不免低喃了句:“你妈这时候要是在场,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闻声,小萌萌顿时昂起了小头颅,反驳道:“才不会呢,萌萌的亲亲妈咪是最爱萌萌的!” 说完,她又拧紧了眉头,上下左右打量了下四周,还是空荡荡的,小公主立刻不悦了:“老爸,你天天在我面前说妈咪,我妈咪人呢?萌萌一直没见到她啊。” 说到这个,圣司冥脸色沉了下去,他一手拿起萌萌的书包,一手抱着萌萌,走出了教室。 小萌萌甚是不解的盯着老爸看了一会儿,老爸还是不理她,她便自讨没趣,趴在老爸的肩头,哼着今天刚学会的童谣。 “世上只有妈妈好……” 圣司冥挑高眉头,搂紧了小人儿,轻声叮嘱道:“萌萌,你妈妈是真的很好,她十月怀胎生下你,很不容易,你要心存感激,知道吗?” 他怕萌萌因为余浅的离开,而对她产生排斥心理,他不想那样,余浅虽然离开了,可她毕竟十月怀胎,生下了萌萌,萌萌出生那天,那血淋淋的画面,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也因此,愧疚她一辈子。 “爸爸,你放心吧,我很爱很爱我妈咪的,我知道,她也很爱很爱我。”小萌萌拍了拍男人宽厚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道。 “嗯,爸爸妈妈都爱你。” 圣司冥摸摸萌萌的小脑袋,如是说道。 第335章 自己找妈咪 豪车回到帝堡,车子刚刚停好,小人儿便撒开脚丫子跑了下去。 一路蹭蹭蹭地窜进了帝堡门厅,薛管家正在院子里剪花枝,一看小人儿过来了,忙放下剪子,笑眯眯的过去:“小公主回来啦。” 小萌萌看了看满园的薰衣草,兴奋的摘了两株:“是呀,薛伯伯!” “汪汪!”司司从庭院角落钻了出来,摇着尾巴向小人儿冲了过去。 小萌萌笑哈哈的摇着手里的薰衣草:“司司,司司,快过来!” 司司乖巧的停在了萌萌脚边,吐着舌头“哈哈哈”的喘气,大尾巴一直不停的摇,它很喜欢它的小主人呢。 小萌萌将薰衣草撇下,一把抱住了司司的脖子,又亲又蹭:“嗨呀,好舒服呀,好想把司司剥了皮,做成大抱枕哦!” 司司一听这话,惶恐的甩开小恶魔,撒丫子就跑。 小萌萌在后头追的不亦乐乎:“嗨呀,人家开玩笑的嘛!臭司司,胆子比我还小!” 薛管家看着这一人一狗的闹剧,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来到门厅旁,遥遥恭候着圣司冥。 “先生。” 男人点了点头,满目印满了紫色的薰衣草,喉间也飘满了薰衣草的清香,他的瞳孔缩了缩,眼睛一下子垂了下去。 “晚上正在准备,马上就好。”薛管家继续道。 “嗯。” 圣司冥大步向着客厅走去,然后上楼,把自己关进了主卧室。 他躺在那张和余浅翻云覆雨过数次的大床上,可惜四年过去,上面再也没有她的半点气息,有一段时间,他都不愿洗床单,不愿将她的气味洗掉,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她的味道还是慢慢地,散掉了…… 圣司冥狂躁过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他每天抱着余浅的衣服睁眼到天明,每天尝试她爱做的事,像个疯子一样,全按她的轨迹生活。 年假放完也不愿意去公司,那段时间的arsena,全靠罹绝打理。 他觉得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回到了她抛下他,兀自离开的时候…… 可是,和五年前不同的是,她为他,生下了萌萌。 所以萌萌也成了他唯一走出来的动力。 圣司冥闭了闭眼睛,即使昨天见过了,今天还是会想她,他起身,打开衣橱,里面全是余浅的衣服鞋子,包包还有奢侈品,屋子里全是她存在的痕迹,四年了,一切都保持原样,他从未变动过,因为怕她回来,会不习惯。 “爸爸,吃饭饭啦。”小萌萌愉快的声音响起,卧室门没关,她骑着司司“咯咯”的笑。 圣司冥关上橱门,跟着小人儿一块下楼去。 小萌萌骑着司司,骑的不亦乐乎:“司司,驾!” “汪!” 餐桌上,小萌萌坐着儿童凳椅,锁骨处掖着小兜兜,亲眼看着一道道美食被端上来,她开心的握着勺子手舞足蹈。 佣人将一份厨房特制的儿童餐放在了她面前,小人儿握着勺子大口吃起来,萌萌对吃很执着,从来不用人喂,而且每次都是大口大口的吃,在吃饭这方面,她还是比较让人省心的。 但是唯一有一点,她不爱吃胡萝卜! 每次都皱着小眉头,将儿童餐里的胡萝卜挑出来丢掉,圣司冥为此训过她几句,小人儿有了阴影,便偷偷将胡萝卜丢到地上,喂司司吃掉,这样爸爸就不会发现啦! 今天,她又在故技重施,圣司冥原先不戳穿她,等到这小屁孩低下头,喂司司的一刻,他立马抓住她作祟的小爪子,勺子里的胡萝卜丁纷纷滚到了桌面上。 “爸爸……”小人儿意识到不妙,嘴一嘟,明明灭灭的就要哭出来。 眼前着那双澄澈的眼睛,含上了泪光,圣司冥心头不舍,不忍责怪。 他又重新做回了桌前,凝视着盘中的胡萝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联想到了以前余浅和小瑾在一起的一幕。 男人唇角勾了勾,睨向小人儿:“你妈这时候要是在场,肯定会逼你吃掉胡萝卜。” 闻言,小萌萌眉头紧锁起来。 她才不想吃胡萝卜呢。 “老爸,别再说妈咪了,我到现在连妈咪的影子都没看到。”小人儿反驳道,因为害怕吃胡萝卜。 圣司冥筷子一丢,命佣人将小人儿推了过来,盯着小人儿的眼睛,说:“你总会看到的。” 总会是什么时候嘛…… 该不会要等很久很久吧? “爸爸,我妈咪到底去哪了……”小人儿委屈问道。 她好想妈咪哦,好想妈咪,像其他母亲一样,在学校门口等她放学。 可惜,妈咪始终没有出现。 圣司冥看出小丫头的心事,轻叹了口气,不得已道:“妈妈生病了,等她完全痊愈了我们才可以见面,知道吗?” 萌萌疑惑:“什么病啊?为什么连萌萌也不能见啊?” 圣司冥被她问住,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顿了顿,他握住自家女儿的肩膀,坚定地说:“萌萌乖,总有一天,爸爸会让你和妈妈相见的。” 哼,臭老爸,每次都用同一句话敷衍人家!每次都没有帮她找妈咪! 这次,他不帮她找,她自己去找找,就不信找不到妈咪! 小萌萌丢下筷子,冲老爸做了个鬼脸,气呼呼的上楼去了…… 第二天,电视新闻频道上,主持人很尴尬的说:“下面插播一条新闻,圣先生的女儿正在寻找生母……” 小人儿急匆匆地打断他,急不可耐的对着镜头露出小脸蛋:“对,是我找我妈咪,我爸爸说了,我妈咪有一双和我一样bingbing的大眼睛,还有一头很黑很漂亮的长发,我爸爸还说,她像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白雪公主,肤白唇红……腰细额……反正就是很漂亮啦,请符合以上条件的女子过来皇家幼稚园一号小班找我哦……” 一边说着,她一边比划着自己,神情动作可爱极了,等到比划完后,她有一脸严肃的面对着镜头:“记住,是皇家幼稚园一号小班,可不要找错了哦。” 第336章 小恶魔 嘈杂纷乱的市场,一大群人围绕着余浅的摊位,因为她今天换季大清仓。 余浅被一群女人围在中间,忙的大汗淋漓。 “这件多少钱?”一个八婆指了指白色毛衣问道。 余浅看了一眼道:“一百。” 那八婆拿着毛衣讨价还价:“五十块可以卖啦。” 余浅摇头:“五十块真的不能卖。” 这件衣服,她进价都进了五十五,五十块卖出去,岂不是亏了? “可以呢,可以呢,五十就五十了啊。” “不行……”余浅还是坚定的摇头,但是市场顶端的电视机,吸引了她的注意。 四周所有嘈杂都化成了泡沫。 她的耳朵里只剩下小萌萌软软的声音,和可爱的小面庞。 这是全球直播的新闻,没有地区限制,所以,即使她们隔了十万八千里,她也一样能够看到。 小人儿犀利的措辞,实在让她措手不及。 她居然要,自己找生母? 八婆乘她发呆之际,丢下五十块,抱着衣服离开了。 而这时,一向对余浅有意思的包租公也走了过来,他手里捧着一枚钻戒,贼头贼脑的停在余浅身边:“浅浅啊,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余浅怔怔地望着电视机,没有反应。 包租公老脸一红:“那个,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能不能嫁给我啊?” 余浅还是沉默。 包租公转脸盯着她:“既然你不说话,那就代表你同意了啊。” 余浅还是盯着电视机。 包租公心中一喜,迅速抓过余浅的手,为她套上了钻戒,还一边呢喃着:“带了我的戒指,从今以后就是我老婆了。” 说完,他搂了搂余浅的肩膀,得逞的笑容绽放的更甚:“那就这样了啊,我这回去筹办婚礼。” 余浅的视线全部都在电视机上,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收下了别人的钻戒…… “浅浅,你……你你居然答应包租公的求婚了?”旁边的摊位大姐吃惊的不行,愣愣地戳了戳余浅。 被这么一戳,余浅终于回神:“啊?” 摊位大姐好心的道:“你看看你的无名指……” 余浅低头一看,直接被钻石的光芒耀了眼,她吓了一跳,急忙追过去:“喂、喂,包租公!” 可是这钻戒有点小,套上了就拿不下来了,余浅试了好多次,都没有用,于是只能停下追逐的步伐,先想办法把这该死的戒指摘下来再说! 新闻放完,电视机里的小人人也消失了。 余浅怔怔地坐在原位,心里百感交织。 她的孩子,居然也想找妈咪了…… 她应该过去看看吗? 可如果被圣司冥发现了,那该怎么办…… 余浅思索来思索去,还是决定不去了。 她相信,她的萌萌眼光很好,不会认错妖艳贱货做妈咪的。 然而,新闻播出的当天下午,一大堆妖艳贱货赶在了来的路上。 幼稚园一号小班的门几乎要被外面的女人挤爆了。 班主任怒:“你们是什么人?” 一堆女人们回答:“我们都是来找圣萌萌同学的。” 圣萌萌? 老班想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人儿,顿时如霜打了的茄子。 此时的圣萌萌同学,老神在在的从教室里出来,眺望了下长龙似的队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班主任道:“老沈,借你的会议室一用。” 说完,也不等老班回答,直接拿起会议室的钥匙就走。 一堆女人们跟在她身后,像是小狗跟着主人,乖乖的跟着走。 小萌萌打开会议室的门,一屁股坐到了会议桌的主位上,这件会议室是老师们平时开会的地方,干净又宽敞,今天正好被她拿来用。 小恶魔两腿一翘,学着老爸的样子,眯眼装酷:“坐吧,各位。” 那些女人们纷纷坐下了。 小恶魔打量了一圈:“我是来找我妈妈的,你们应该清楚吧。” 几个女人连连点头:“当然清楚了。” 小恶魔挑高了小小的眉目,粉色的面颊写满了不屑一顾:“你们这么多人,都给我爸爸怀过孩子?且还都丢了?” 会不会也太夸张了,这些女人想飞上枝头当凤凰,脸都飞干了,哈哈哈。 有的人沉默了,有的即使根本没有,也要强行说有,一眨眼的功夫,圣司冥这五年来,已经丢了不下二十个孩子了。 小萌萌想,自己是第几个啊? 不过嘞,这里面万一真的有她的亲生母亲嘞? 小萌萌抱着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心理,让在场的所有女人从她面前走过,用排除法慢慢地排。 都不太像自己,也没有老爸说的什么气质空灵啊等等特征。 小萌萌失望又失意:“你们不要以为,我爸爸是和我妈咪一夜风流生下我的,他们可是很相爱的,你们是不是我妈妈,我让他过来一趟,他一眼就能分辨了。” 一听这话,大家都散了。 富家公子一夜情留下子嗣的故事多的数不尽数,偏偏没听过,哪个富家子弟是因为爱情而去生孩子,这年头,谁不知道啊,爱情是婚姻的坟墓,孩子是梦想的坟墓啊? 目送那些女人们一个个地离开,小萌萌的心脏沉了下去,照这样子的情况,她什么时候能找到妈妈…… 口袋里的电话,忽然大响着没完没了。 小家伙拿出粉嫩嫩的儿童手机,瞥见上头的老爸二字,突然有一种,自己死定了的感觉。 不过这件事也不能怪她嘛! 如果老爸早点帮她找到妈咪的话,她也就不用自己奔忙了呀! “喂?”小萌萌试探性的轻咛了句。 电话那端立即传来男人暴怒的叫吼:“圣萌萌,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小萌萌早就猜到男人会发火,不禁嘿嘿一笑:“我在找妈咪呀。” “你居然还敢说的义正言辞?”男人怒火滔天,他怎么就生了个这么无法无天的家伙?跟她妈一个样,永远不让他省心,永远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小萌萌小嘴一嘟,自己说的没毛病啊:“老爸,你不帮我找妈咪,还不允许人家自己找吗?” 圣司冥最后一个深呼吸,拿起外套,出公司:“圣萌萌,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一会儿回家,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第337章 萌萌好想念妈咪 小萌萌从男人的话里闻出了危险的味道,可是她并不怕,每次老爸说的各种凶狠,事实上无论她犯了什么错误,他都只是象征性的说她几句,从来没有动过手,或者,每次他要动手的时候,她假装哭泣,老爸绝对会收手投降,这一点,圣萌萌同学还是很清楚滴。 直到圣司冥开车接她回去,仍有络绎不绝的人前来认亲。 男人怒甩几人白眼,这都是什么鬼,他连见都没见过她们,居然也敢跑来这里,自称萌萌的妈妈? 小萌萌还很客套的问了几个问题。 男人一把拎起她:“别问了,她们不是你妈。” 小萌萌眨巴眨巴眼睛:“那我妈呢?” 男人紧抿着唇,不回答。 小萌萌不开心了:“老爸,你肯定知道我妈咪在哪里,你就告诉我嘛!” 圣司冥懒得废话,两步跨到车旁,将小人儿丢进了儿童安全座椅里,然后发动豪车,一脚踩上油门,扬长而去! “爸爸,爸爸,你就告诉萌萌嘛,萌萌好想念妈咪的!” 车上,小家伙一直喋喋不休的缠着圣司冥发问,要不是腰上被系了个安全带,她现在,早爬男人怀里撒娇去了。 圣司冥全神贯注地打着方向盘,目光却忧伤:“爸爸也想妈妈,但是现在不能见。” 小家伙拗性上来了,哭哭啼啼的道:“萌萌就是要见,就是要见妈咪!”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妈咪,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咪,就她一个人没有,她也好想看看妈咪是什么样子的,好想有妈咪疼爱,可是老爸这个不解风情的坏人,明知道妈咪在哪里,就是不告诉她,害她只能做一个没有妈的孩子,简直太可恶了! 萌萌想到圣司冥的种种劣迹,哭的更凶了。 男人抽过一张面巾纸,递过去。 小人儿气得扭过头,就是不接! 哼,就是要哭的你一车鼻涕水! 圣司冥干脆收回手,目视着前方道:“妈妈见到我们,会死掉的。” “啊?”小人儿错愕。 男人苦笑:“萌萌想让妈妈死吗?” 小萌萌当然不想了,头摇的像拨浪鼓似得,心里头惶惶的,很是害怕。 如果妈咪死了,那她就是没妈的孩子了! 她才不要做没妈的孩子! 圣司冥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小家伙吓得雪白的小脸,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那就乖一点,咱们不能暴露在电视上,万一被妈妈看到了,说不准,她就会想去死。” “可是爸爸,妈咪为什么见到我们就会想死啊?”小萌萌不明白,明明他们是一家人啊,干嘛动不动就要死啊? 圣司冥无奈,不想告诉萌萌太过残忍的事,但是,又不得不提醒两句:“爸爸不是说了吗,妈妈身上有病,这种病会让她经常想到死亡,不过,等她的病情稳定了,不会想死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见面了,懂吗?” 他在她身边等了四年,候了四年,就是在等她病情稳定的一天,就是在等,她见到他,不会再失控的这天。 四年了,四年逝去,她的病终于有所好转了,不过还需要观察一下,等她顺利度过观察期,他就带着萌萌,去和她团圆。 圣司冥的想法很简单,从头到尾都很简单。 不过是想和她过上一家三口的生活。 小萌萌听不懂,但是她知道,老爸是不会骗她的,如果妈咪真的生病了的话……那就让她饱受思念的折磨吧,只要老妈能顺利的活着……呜呜……她可以忍啦! 圣司冥望着小人儿苦哈哈的小脸,心里说不疼,那是假的。 萌萌从小就没有母爱的关怀,从出生到现在,和余浅的相处时间少之又少,正因为如此,他一直都很疼她,把能给的爱都给了她,又是当爹又是当娘,拉扯了她四年,也将她惯成了无法无天的小公主,她一胡闹出来,整个帝堡都没她的对手。 …… 次日正午,包租公端着一个三夹层的超级豪华便当,踏进了余浅的摆摊区。 她正和隔壁摆摊大姐,吃着白米饭,嚼着咸菜,聊家常。 包租公顿时涌向前,将她手中的便当打掉。 “你干什么!”余浅吓了一跳,掉在地上的那些米粒都是钱啊! 包租公嘿嘿一笑,将豪华便当塞进了她的手心:“我老婆怎么能吃那么营养的东西呢,尝尝这个吧,这可是我亲手为你做的哦。” 说着,包租公还打开了盒饭的盖子,顿时香味缭绕,漂亮的菜色暴露出来,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目光。 余浅愣住,隔壁摆摊大姐也愣住了,她扯住余浅的衣角,小声道:“你快点拒绝他呀!一个死懒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他咋不上天!” 余浅被她的话唤醒,灵眸闪了闪,连忙将盒饭推了回去:“包租公,这,这我不能要。” 包租公握着她的手,强行将盒饭塞进去,趁机还摸了摸她柔软的小手背,笑容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哎呀,叫什么包租公,多难听啊,现在应该改口叫老公了。” 要不是看在,她现在还租着他的摊位的份上,余浅真想把盒饭摔在他脸上! “……包租公,昨天都是误会,我没有答应嫁给你。”余浅尴尬的甩开他的手,顺便将丰盛的盒饭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她才不会接受包租公的好意,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免费的午餐? 闻声,包租公老脸一黑,两眼一瞪,半白的头发根根树立起来:“瞧你这话说得,你连我戒指都收了,怎么能说不嫁就不嫁,没这么做人的!” “这……我还给你!”说着,她焦急的摆弄起无名指上的钻戒。 包租公淡淡一笑:“还啊。” 余浅努力的试图摘下钻戒,可惜,这戒指就好像黏在了她手上一样,无论怎么用力,都摘不下来! 包租公见她憋得小脸通红,那粉白相间的肌肤,水灵灵的,还沾着诱人的汗珠。 他忍不住露出猥意的笑:“还不下来,你就只能当我老婆了。” 第338章 抵到墙面上 余浅被这话吓了一跳,更加用力的去摘。 无名指的指腹都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疼,但是戒指,仍然呆在上头,完好无损。 她险些急哭了,一张小脸,惨无血色。 隔壁大姐实在看不下去,跳出来为余浅撑腰:“混蛋,你这只死癞蛤蟆,你还想欺人太甚!” “哎哟呵,你这大婶,你很有胆量,这个月租金翻倍!不交金就给我滚蛋!”包租公两手叉腰,双目喷火,敢说他是懒蛤蟆的,这方圆十里,这大婶是第一个! “你以为老娘稀罕租你这个破摊,赚不了多少钱,还得成天忍受一只懒蛤蟆在眼前蹦来蹦去,退租,混蛋,老娘不租了!”大婶一挥手,倒也说的潇洒。 余浅没想到还将隔壁的好心大婶牵扯了进来,整个a城,哪里还有比这更便宜的摊位了? 大婶如果退租的话,岂不是要为了她,亏损不少钱? 余浅拉住大婶的胳膊,皱眉劝道:“大婶,你冷静一点,不要这样……” “你让开,和你无关,我早就看这个瘪犊子不爽了。”大婶一把推开了余浅,继续喋喋不休。 包租公冷冷一哼,大笑:“退租可以,我事先跟你说,保证金我不退!” 闻声,大婶两眼睁的大大的,就差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了:“混蛋,你压了我五千块保证金,你不退?老娘跟你拼了!” 说话间,大婶压抑不了自己愤怒的情绪,一边跳脚,一边扑向了包租公。 “大婶,冷静啊!”余浅死死的拦着她,胳膊被大婶挠出了好几条血印子。 包租公还在后头怂恿:“你来啊,你来啊!” 大婶愤恨难平,抄起旁边的饭盒,恶狠狠的砸向了包租公。 结果没成想,砸偏了。 饭盒向着余浅疾驰而来…… 眼瞧着那坚硬的铁盒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余浅吓得怔在了原地,忘了去反应!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慌张之时,余浅急忙闭上了眼睛,耳边刮过凌厉的风,只听,嘭擦…… 这一声响,来的突然而干脆,隐隐伴过汤汁洒落的声音。 可是,余浅的身上,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意,甚至就连湿意都没有…… 她疑惑的睁开眼睛,看见一只黄色的人性玩偶矗在她的跟前,将她牢牢护在了怀里,那个饭盒和那些汤饭,全洒在了玩偶的背上。 余浅呆了呆,灵眸困顿,这个玩偶,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玩偶头很大,面部是笑着的,看上去十分和蔼可亲,她轻轻摸了摸,触感很软。 在场的人,包括包租公也都愣住了。 大婶慌慌张张的冲过来:“余浅,你没事吧?” 余浅摇了摇头,叫她不必担心。 包租公看玩偶的体型身高,明显是个男人,再联合刚才他护着余浅的行为,瞬间恼羞成怒了:“你是谁,余浅的奸夫吗?我告诉你,余浅可是我老婆,你给我离她远点!”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玩偶直接怒了,抽过一旁的扫帚,冲向前,便为余浅恶狠狠地教训了该死的包租公。 一棍子又一棍子,即使套在玩偶里,男人的气力依然很大,几棍子下去,包租公身上印出一片血痕,痛苦的在地上翻转打滚,跪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玩偶望向余浅,似乎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余浅已经完全愣住了,她哪里想到,这种时候,会有一个素不相识的玩偶人,在这帮她…… 看见包租公躺在地上痛的求饶的画面,大婶终于痛快的舒了口气:“活该,让你调戏人家小姑娘!” 玩偶握着棍子,又敲了他一下,包租公顿时痛的尖叫:“啊……” 余浅见也差不多了,再打下去,说不准会闹出人命,于是及时握住了棍棒,冲玩偶摇了摇头。 这时,市场后面一堆男男女女冲了过来,其中一个女人指着玩偶,急急地道:“快追啊,就是这个人偷我玩偶服!”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向着玩偶的方向跑了过来! 玩偶机警的丢下棍子,拉着余浅的手,大步大步冲出了纷杂的市场内。 两人一路往前逃,玩偶跑的很快,余浅被迫跟在他身后,踉踉跄跄的,几次险些摔倒。 后面的人也追了上来。 余浅立刻眼疾手快的往前跑,但是玩偶及时拉着她,拐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他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每一条巷子都拐的得心应手,不一会儿,就将身后紧缠不放的一群人,甩远了。 两人依靠在墙上大口喘气,炎炎夏日,余浅热的浑身都湿透了,那么,裹在玩偶服里的人,岂不是更热坏了? 隔着厚厚的布料,她听不见他的喘息声,也看不见他的容颜。 心下好奇,这个人究竟是谁,居然还会偷玩偶服? 也太有情趣了吧! 余浅望向玩偶,小心翼翼道:“脱下来吧,你不热吗?” 玩偶摇了摇头,就算热,也不能脱。 他站在里头仿佛站在了一个火炉子里,热的汗水直流,原本可以呼吸,现在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玩偶的通气口不大,连喘了几口气,仍觉得呼吸困难。 这么热的天,他还坚持穿着玩偶服,这是不是,也太过蹊跷了? 余浅皱起眉头,开始胡乱揣测:“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依靠在墙上,呆了好一会儿。 余浅的内心突然起了不好的念头,她瞪圆了眼睛,不确定的猜测道:“圣司冥?” 玩偶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席木?” 仍是摇头。 余浅疑惑了:“那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玩偶继续沉默,一双黑黝黝的熊眼,牢牢盯着余浅。 余浅被这目光盯得很不自然,她慌忙间道了一声谢,迈步想走。 手腕,被一只熊手扣住。 扣得死死的。 玩偶的爪子又大又软,握在她的掌心上,十分温暖。 余浅慌了一下,脚步都开始颤抖起来。 两人僵持了几秒,她的背脊已经完全化成了石头,忽地,那只手猛然用力,将她拖拽了回来,脚下一个转弯,她没来得及反应,被那只熊,一下子抵到了墙面上。 第339章 他,究竟是谁 余浅彻底呆住,这样的手法,这样强势的动作,让她一瞬间联想到了一个人…… 可是,怎么可能…… 若真的是他,以他那暴躁的性格,怎么可能如此冷静,恐怕此时此刻,早就把她吃掉了吧! 余浅打消了那样的想法,抵靠在墙上,静静地与熊对望。 似乎是想看出,他究竟是谁…… 可是这套玩偶服实在太严实了,她什么也看不出,只能看见那两颗包裹在熊眼后面的眼珠,漆黑如夜…… 黄色大熊突然猛地压下,余浅怔怔地立在那儿,什么都忘了。 对方宽厚健壮的身躯将她禁锢的一动也不能动,他甚至还伸出两只爪子,勾住了她纤细的腰际。 余浅全身僵硬,瞳孔里倒映数不尽数的惶恐。 而那只熊,却淡定的抓住她的手,笨拙的在她手心,一笔一划,轻轻写下了“奖励”二字。 原来这个拥抱,是他要的奖励…… 余浅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 于是便伸手,配合的拥抱了他一下,再之后,那只熊先松开了手,自己走掉了。 余浅望着那只熊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相似万分,又和记忆中的圣司冥合不上去。 他,究竟是谁? 由于第一天的闹事,余浅和大婶果断被包租公退租了,保证金也全部退了回来,至于那枚戒指,反正是地摊上买的,包租公并不在意,先把这两个不明成分的危险因素除了再说。 余浅成功歇业,由于在家实在无聊,她接了一个派发传单的工作,一天一百块,上午发一坨,下午发一坨,什么时候发完什么时候下班。 她在炎炎夏日,抱着一大叠的传单,发送给过往的路人们。 可是没有几个人会接,即使接了,下一秒也投进了垃圾桶。 余浅前一秒还觉得十分沮丧,后一秒就纯粹为了发完传单而发传单,来来往往的人,不管大人小孩,还是老人,只要有手,她统统递过一张,有的人要,有的人不要,大部分还是要的人居多,很快,上午的传单便散的差不多。 等到下午,阳光强烈起来,街上来往的人群也少了许久,余浅站在街口,站了半天,也只才散掉一点点的传单。 她很热,汗流侠背,一张小脸蛋,被太阳晒得红彤彤的。 余浅不禁后悔莫及,今天出门前没做任何防晒措施,就连一顶帽子也没有带,今天过后,她肯定要黑上一圈了。 正这么想着,她的脑袋忽然沉了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头上,连带着视线也一并遮掩了。 余浅伸手摸了摸,才发现,是一顶鸭舌帽…… 她怔了怔,迅速抬头,四周人群熙熙攘攘,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 不过…… 不过,站在她右侧的黄色物体,似乎……很眼熟。 余浅定睛一瞧,那人从头黄到尾,头上套着的,是一只笑眯眯的小熊脸,正是昨天帮她教训包租公的那位。 视线慢慢往下移,她看见那两只黄色的熊掌里,握着一叠厚厚的传单,而她,手心里的传单,已经减少了一半。 余浅一愣,他,是来帮她发传单的吗? 这时,刚好有个人从黄熊身旁经过,他立刻学着余浅的样子,冲对方点了点头,然后递给了他一份传单。 对方接了,并随意翻看了两眼。 黄熊继续发,许多人冲着黄熊的模样,过来拍个照片,亦或是在它树木旁的公共座椅上休息。 每当这个时候,黄熊就会递过去一张传单,然后尽可能满足他们的各种要求,然后合照留念。 黄熊这副故意讨好的模样,让余浅的心脏猛地漏了一拍。 他为什么要这样,他,到底是谁…… 短短两个小时,就已经将一个下午的传单,全部派发完了。 余浅松了口气,终于能在阴凉的大树底下乘凉了。 而那只黄熊,就坐在她的身旁,和她一起并肩倚靠着大树。 余浅实在好奇:“你为什么要帮我?” 黄熊没有说话,套装里面的男人已经离中暑不远了。 他不想说,余浅也不追问,她唯一能肯定的是,他不是圣司冥,绝对不是圣司冥。 圣司冥那么高傲不驯的男人,怎么可能穿上这么滑稽的服饰出现在街头呢? 他的面子,不是一向最重要的吗? 因为知道自己问了,对方或许也不会回答,余浅干脆闭上嘴巴,一言不发。 不远处,几名孩童围蹲在广场,正在用玉米粒喂鸽子,成片成片的小鸽子降落,又重新飞走,又一次鸽子飞走的时候,黄熊猛地站起了身子,胸口一股浓烈的怒火上涌,两只黯黑的眼瞳牢牢锁着广场上一角! 下一秒,黄熊迈开了步履,大步大步冲到了广场中央。 余浅一愣,也慌慌忙忙地跟了上去。 黄熊径直走到一堆小朋友跟前,然后半弯下腰,将一堆小朋友里的某个扎着双马尾的小朋友提到了半空中。 小朋友眨巴眨巴两眼,似乎并不畏惧,反而开心的笑了起来:“大家快来,这里有只熊耶!好可爱哦!” 可爱? 男人额角的青筋跳了跳,黑眸顿沉,许是被这小屁孩气得没了理智,他一把扯去了脑袋上的熊头,露出了大汗淋漓的俊颜。 一瞬,所有人都怔住了…… 圣司冥气得不行,扒拉着小人儿的屁股,一巴掌拍上去:“圣萌萌,你长本事了啊你,居然敢逃学!” 小人儿哪里料到这么可爱的熊熊,居然是自己老爸,而且老爸还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揍她的屁股,多没有面子啊,呜呜呜……人家颜面尽失了啦! 小萌萌故意在他怀里扭动挣扎,扮出一幅可怜相,想让走过路过的阿姨叔叔们谴责一下,这个不知道尊重女儿的臭老爸,于是咧开嘴就嚎:“哇哇哇……家暴啊……啊……好痛啊呜呜呜……” 其他的小朋友们都惊呆了,站在圣司冥身后的余浅也惊呆了…… 她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这只熊,居然,真的是圣司冥! 第340章 我要妈咪 而、而他手里拎着的,居然是,她梦中都在思念的,萌萌? 余浅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有这么真实的梦吗? 真实到,她的眼泪都打湿了面颊…… 她惊慌失措地想逃,但是双脚,好像被钉子钉在了地上,动也不能动,满眼都是小萌萌可爱的小模样。 圣司冥想着,自己今天早上明明把她送去了学校,下车前小人儿还跟他保证今天绝对会乖乖的,结果呢? 啪的,又一巴掌! “圣萌萌,你想气死我吗?” “圣……圣先生?” 就在圣司冥暴怒之时,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打断了他。 男人极不耐烦的抬头,被汗沾湿的面庞依旧栩栩如生。 一个女人站在广场中央,一脸错愕的望着他们,圣司冥一眼认出来,这是,萌萌的班主任…… “圣先生,您误会了……萌萌不是逃学,今天学校组织过来a城参加分校画展……”班主任解释道。 圣司冥这才想起来,萌萌的学校在佩城,就是逃学,也逃不到a城来…… 可能是因为太热,他居然连基本的逻辑都忘了…… “哇哇哇……”小家伙哭的委屈,莫名其妙被揍了一顿,怎么不委屈? 她在圣司冥手里手舞足蹈的挣扎,男人瞥见小人儿面上的泪光,剑眉一皱,丢下了她。 小人儿立马一屁股坐到地上,揉着两眼,继续哭:“臭粑粑,坏粑粑,呜呜呜……” 圣司冥丢下了熊头,由于心疼,两条剑眉拧成了死结,高大的身躯蹲下,他正想哄哄小公主。 不料,有人先了他一步。 余浅一个没忍住,蹲在了小人儿面前。 她掏出纸巾,心疼的为小萌萌擦泪:“怎么哭成一只小花猫了?” 突然有人靠近,小家伙警觉的抬起脑袋,一下子看见了一个放大版的自己,老爸形容妈咪的那些形容词,全部钻进了脑子里。 小萌萌瞬间懵逼,两只眼睁的大大的,泪水还逗留在眼角。 余浅皱着眉头,轻轻帮她擦拭干净,看着小家伙一耸一耸的小鼻子,她又忍不住笑了。 好开心。 四年了,她终于见到自己思念四年的人儿了…… 笑着笑着,她止不住的催然泪下,蹲下的身子瑟瑟发抖,她哭的无声无息,喉头哽咽。 多年来的委屈,想念,还有那些难熬的孤独,全部聚集成了泪水,没完没了的发泄出来。 圣司冥杵在原地,静静看着这对母女,瞳孔深处倒映出了些微的惊色,原本僵硬了很久的心,突然暖了起来。 说到底,余浅还是在乎萌萌的吧…… 一只小手猛地贴上了泪湿的面颊,触感柔柔的,不时上下耸动,擦拭面颊上的湿润。 余浅一怔,目光上抬,看见了小小软软的小萌萌,她也在看着自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那只软软的小手,正是来源于她。 小萌萌一边帮余浅擦眼泪,一边打量余浅和自己相似无比的五官,再加上,她和老爸同时出场,让一向心思细腻的小家伙不免心生狐疑。 面前的这个女人…… 她一下子扑进了余浅怀里,高喊着:“妈咪妈咪,萌萌终于找到你了!” 怀中猛地窜入一个软软的小东西,令余浅整个人都懵住了! 淡淡的奶香味涌上鼻尖,她恍恍惚惚忆起了襁褓中的婴儿,又小又软,时不时咧嘴大哭。 萌萌还和小时候一样呢,香香的,软软的,爱哭又爱闹。 余浅勾了勾唇,下意识搂住小人儿的后背。 幸福来得太突然,小萌萌有点儿不可置信,吸了吸鼻子,问道:“妈咪,你是萌萌的妈咪,对吗?” 这个问题,让余浅措手不及…… 她该怎么回答? 告诉萌萌,她有一个,患有抑郁症的妈妈? 余浅的目光闪了闪,搂着小人儿的手臂,慢慢僵硬了:“我……” “她不是你妈咪。” 一句铿锵有力的话突然打断了她。 余浅抬头,看见了还穿着玩偶装的圣司冥。 厚实的熊爪粗鲁地扯过了余浅怀里的小萌萌,男人毫不客气,一把抱起小人儿,抬步就走。 小萌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伦家明明刚找到老妈,还没来得及团圆五分钟,怎么这会就被老爸给拖走了? “她是我妈咪,她就是我妈咪!老爸,放手啦,我要去找我妈咪!”小萌萌呆在圣司冥怀里,摇着脑袋,扭着小屁股,奋力挣扎,想下来! 男人面色铁青,两条手臂死死地抓着小人儿,不准她胡乱动弹! 小萌萌眼瞧着妈咪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急的眼眶都红了:“呜呜……我要妈咪!” 圣司冥更加烦躁,直接一手捂住了她的嘴。 这下,小萌萌是话也说不出,人也动不了,只能认命地呆在圣司冥的怀里,亲眼看着,亲亲老妈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啊…… 她圣萌萌真是命苦啊,从小没妈,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妈,结果自己的爸,又开始抽筋了…… 谁能来救救她这个苦命的娃儿?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携着一抹小小的身影,就这么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老师一脸懵逼,哎?就这么走了,画展也不参加了吗? 算了,对方可是大名鼎鼎的圣先生,想让自家女儿看什么画展没有?她还是不要往枪口上撞了。 这么想着,老师转过头,召集广场上的其他同学,一起进了画廊。 偌大的广场,瞬间空荡下来,就连鸽子,都因人群的来来往往,纷纷飞走。 全世界,似乎只剩下余浅一个人。 她蹲在那里,亲眼看着圣司冥带着萌萌消失…… 几次控制不住,想上去追寻,但是,理智压制了她,叫她寸步不能动…… 那软软的小手,似乎还停留在她的面颊上,软软香香的身子,似乎还在她的怀中。 还有那一声,叫她想了四年之久的,妈咪…… 余浅颓败的坐在了地上,股间凉凉的,她的心,也凉的不行。 眼泪不停从眼眶中跌落,这种再次失去的感觉,叫她心惊肉跳…… 第341章 我想回佩城 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中,余浅觉得今天一整天都做梦一样。 她真的见到萌萌了吗? 那个小小地、软软地萌萌…… 还有那个男人,他们真的见到了吗? 余浅不太肯定。 如果他们真的见到了,圣司冥怎么会放过她…… 可下午的那些记忆还残存,她明白,绝对不是自己的幻想。 “浅浅,浅浅?”席木的声音刺穿耳膜,凉凉的传了过来。 余浅一怔,迅速回神:“怎么了?” 席木坐在她对面的沙发,皱起了眉宇:“你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 余浅低头想了想,最终咬唇道:“木头……我今天,遇到圣司冥了。” 席木心下一紧,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他对你,说什么了吗?” 他的两只眼睁的椭圆,牢牢盯着余浅,等她的答案,似乎很紧张,很怕她知道一些事情。 余浅没有抬头,自然也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她整个人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和悲伤里,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得到肯定回答,席木松了口气,突然道:“那我们搬家吧。” 余浅惊了惊,随后摇头:“不……” 撞见席木疑惑的目光,她强硬的解释道:“我们没有钱可以折腾了。” 闻声,席木向前,抓住了余浅的胳膊:“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他想借此让圣司冥知道,余浅一见到他,情绪就会激动,这样的话,圣司冥一定还会保持原来的距离,不敢去靠近余浅。 否则,圣司冥一定会出手的! 余浅睁着两眼,怔怔地望着席木。 她是很怕圣司冥,可是,如果他们现在走了,是不是也代表着,她将永远见不到萌萌? 想到萌萌可爱的小脸蛋,她知道的,自己根本舍不得…… 不仅舍不得,反而有了一种迫切靠近她的欲望。 明明是自己的骨肉,却和她咫尺天涯,这种感觉,真的好痛苦。 余浅失控了,她焦急的握上席木的手,一双眼睛哭的红通通,像只小白兔:“木头,我想回佩城,我想悄悄看着萌萌,我受不了了,四年的思念,我真的受不了了……” 她再也无法忍受分离的一分一秒! 哪怕就是偷偷的看着,她也要在萌萌的身边! 席木看着这样的余浅,浓密的剑眉皱起:“浅浅……” “木头,我们明天就回佩城,好不好?”余浅握紧他的手,满心期待的问道。 席木一窒,对上了她惶恐的目光:“你,不怕圣司冥会再次缠上你吗?” 她不是一直都想着逃跑吗? 他们明明都心知肚明,如若回去,她保不齐就会落进圣司冥的手里。 可是余浅,宁愿冒险。 今天发生的一切,在很大程度上激发了她对萌萌的情感,压抑多年的思念几乎喷薄而出,那些复杂而沉重的感情,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来气,如果再和萌萌分开,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捱过剩下的几十年。 余浅闭了闭眼,稳住沉甸甸的呼吸,还算平静的说:“他、他应该猜不到我会回佩城的吧,而且,我觉得他已经想明白了。” 否则,他怎么会冷静的放过她? 还将萌萌,一并带走了…… 摆明了意思,是想和她脱离关系。 既然如此,那么他,应该是想通了吧? 余浅在心里默默肯定着。 席木压低了声音:“浅浅,你真这么认为?” 她,真的将圣司冥想的这么简单吗? 席木不相信,余浅明明见识过圣司冥的种种劣迹,怎么还会愿意相信他伪装出来的假象? 而且,以他们私聊的次数和内容,他明白的,这四年来,圣司冥并没有任何放弃余浅的想法。 可是现在的余浅,的确是什么也管不了了,她抓着席木的手,痛哭失声,即使知道很危险,可是她,没有得选。 席木叹了口气,拭去她面颊的泪珠,语气宠溺:“算了,既然你想回,我陪你。” 就让他们一起冒险吧,说不准情况,没他们想象中的糟糕…… 圣司冥肯定会因为余浅的抑郁症,而有所顾忌…… 豪车内。 “臭粑粑,你为什么要阻挠我和妈咪相亲相爱!” 而且,看妈咪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生病的,老爸到底在搞什么鬼,一直在欺骗她吗? “喂,你说话啊!刚才那个人,是我妈咪没错吧!”小萌萌皱起小眉头,非常不悦地瞪着驾驶座上沉默的男人。 圣司冥仍旧沉默,他紧盯前方道路,脑中盘旋余浅泣不成声的画面,心揪揪的疼了起来。 被忽略了这么久,小萌萌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涨,两手灵活的动了动,挑开安全带,晃晃悠悠的钻进了副驾,和男人眼对眼,鼻对鼻的对峙:“老爸!你今天不说明白,我立刻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瞥见那道不老实的小人影,圣司冥眼皮子跳了一下:“滚回后座去!” 小萌萌才没有那么好打发呢,她伸直了小胳膊小腿,妥妥地坐在副驾上:“你不说我就不去!哼!” “她是你妈咪没错。”男人黑眸熠熠,并没有打算掩瞒。 耶? 小萌萌眨巴眨巴眼睛,她就说嘛!除了亲亲老妈外,谁还会有她圣萌萌这样的绝世容颜咩? 果然是妈咪,果然是妈咪! 她今天见到妈咪了! 小人儿想到这里,兴奋的咧开了小嘴,又想到今天还讨了妈咪的拥抱,笑的更开心了! 从小老爸就告诉她,妈咪一直都在,现在见不到,但是以后一定会见到的,没想到老爸真的没有骗她! 不过…… 小萌萌一记白眼扫过去:“那你为什么还说妈咪不是我妈咪!” 圣司冥笑笑。 小孩哪里懂得大人的心思。 小萌萌一看见那倾城倾国的笑容,更是气得炸毛:“臭老爸,你把我和妈咪分开了,你居然还在笑,呜呜呜,欺人太甚啦!” 她怎么会有一个这么残忍,这么恶魔的老爸啊啊啊? “小家伙,爸爸这是为你好。”圣司冥打着方向盘,好看的唇角,缓缓勾了勾。 小萌萌扭头:“啥?” “想不想让妈咪永远呆在你身边?”男人诱哄似的问。 小萌萌顿时激动起来,拍着两只小爪子,高呼:“想,当然想!”傻子才不想呢! 圣司冥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那就配合爸爸,咱们玩出欲擒故纵的戏码,保证让你妈咪,手到擒来。” 修长的手指极有节奏的敲打方向盘,恶魔的属性重新回归,他早在心中酝酿了一个绝佳的办法,这一次,他要让余浅主动陷进他的天罗地网,而不是,他无止尽的追随。 第342章 回来就好 小人儿听不懂老爸的话,也不晓得啥是欲擒故纵。 但是,老爸说,能让妈咪永远呆在她身边。 这句话,真是一下子就俘虏了她的芳心了啊! 小家伙连连点头,兴奋的抓住圣司冥的胳膊:“老爸,别说演戏了,只要你让妈咪回来,让我干啥都行!” 圣司冥知道,萌萌是真的很想让余浅回来。 他也是,他也很迫切的希望她回来。 男人笑,她一定会回来的。 …… 翌日,余浅便乘上了回佩城的大巴。 席木将行李一一搬上车,然后坐在了余浅身旁。 手机传来短信的提示音,席木怔了怔,随后挪到了后面的位置。 是圣司冥发来的,内容不长,但是很丰富。 房子已经备好,下车直接过去,顺便照顾好她,天气热,多提醒她喝水。 字里行间透出深深的关怀,席木眼瞳深了下去,随手删除了短信,并对余浅笑:“我已经找好房子了,下车就能入住。” 余浅很感激席木的贴心,他事事都照顾的很全面。 原本以为,十八岁的孩子会以玩为重,没想到,席木却一改前非,这四年来,完全充当了一个哥哥的角色,让余浅不甚欣慰,也充满了感激,如若没有席木的照料,她活不到今天的。 “浅浅,天热,多喝点水。”席木取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了过去。 “谢谢。”余浅微笑接过,还不忘调侃:“木头,你真是越来越贴心了,做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席木听着这话,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耳垂,终是什么话也没说。 他们一前一后的坐着,余浅眺望窗外,绵绵不绝的道路似乎没有尽头,她的身体呈放松状态,可是神经,却是紧绷的。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隐隐有些晚了,大巴终于拐了个弯,驶入繁华的闹市区。 余浅的目光,猛地沉了下去。 她望着这个充满回忆,充满血腥的地方,止不住在心中呢喃:佩城,我回来了。 圣司冥摩挲着手机上的几个字,目光略有些深沉。 他站在窗边,眺望黑色的夜幕,空荡荡的心,总算有了一丝寄托。 她回来了。 回来就好。 在这暗黑的夜,一场激情才刚刚拉开帷幕。 偌大的房间,吊顶上的灯挂着,但是没有开,水晶的光泽被窗外明明暗暗的月光折射出了点点光圈和寒意。 灯下,一个宽敞别致的欧式大床上,两道缠绵的身影。 夜灵雨死咬牙关,倔强的抵抗。 片刻,男人怒,干脆抓起少女,将其绑在了软椅上。 “你要干什么?”直到这时,夜灵雨才感觉到恐惧,她的双脚双手,全部被束缚住了,就连脖子都被人绑在了椅背上,被迫抬起,与男人深深对视。 赫连夜随意捡起地上的浴袍,裹上。 然后去吧台处倒了一杯红酒,猩红的液体慢慢从瓶口流溢,一滴滴落进高脚杯,沾红了杯口杯身,像血似得。 一杯酒倒完,赫连夜弯起唇角,轻轻摇了摇杯子,同时,顺了颗药丸进去。 白色药丸被酒水打湿,一瞬,冒出了许多白色的泡沫,可是很快,那些泡沫便消散了下去,杯内重新恢复宁静。 赫连夜端着酒,缓慢地,从吧台里走出来,他绕到夜灵雨身旁,轻轻弯下了腰。 随着动作,黑色浴袍敞开,露出了他小麦色性感诱人的胸肌,那上头,还有她留下的几道抓痕,触目惊心的。 全世界,恐怕唯一能伤他的,只有夜灵雨一个了吧。 可是夜灵雨并不以此为荣。 男人对视上她倔强而高傲的双眸,忽而笑了笑,目光又顺着她的眼脸往下,缓缓扫过伤疤的每一处,四年了,她面上的伤疤并没有丝毫褪去的迹象,反而随着时间的逝去,愈加狰狞丑陋。 赫连夜不喜欢这道疤,即使心里千百次的厌恶,但是他面上,仍是开心,甚至是兴奋。 为什么? 因为这道疤,是他留给她终身的印记。 饶是有再多的分别,只要她一照镜子,便能瞬间想起他。 即使无法一生一世,但能被她铭记一生一世,似乎,也不错。 赫连夜空出一手,笑容满面的抚上了她面上的疤痕,动作很怜惜,好像生怕弄坏了自己精心打造的艺术品。 夜灵雨瞳孔一缩,下意识闪脸躲避,然而,她的脖子被绑住了,根本躲不开。 赫连夜的手,一点点的下滑,缓慢地摩挲过伤疤的每一处。 房间很暗,依旧没有开灯,落地窗并未拉上窗帘,月光放肆的洒进,为她整个人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色。 很美。 很诱人。 赫连夜的喉咙,情不自禁的滚了滚,他正要下来吻她,却瞧见了她排斥的目光,男人眉心一皱,端着酒杯站直,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你还想为那件事,和我冷战到什么时候?” 黑暗下,夜灵雨看不太清男人的容貌,但是,她能看见他的双眸,充斥着浓浓血味的双眸,即使在黑暗下,依然亮的出奇,里头甚至倒映着她的身影及面上的伤疤。 她忽然咧了嘴,没有出声的笑不是笑,那是嘲讽,深深的嘲讽。 第343章 为什么是我 其实,她的笑容并不明显,尤其是难以辨别五官的黑暗下。 可赫连夜就是知道,她笑了。 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对他笑了。 不过,他不满意她的笑容,因为那抹隐约的弧度,太过刺眼。 于是,他反手擒住她的下巴,动作十分激烈,杯中的红酒都荡出了些许。 酒水落在白亮的地板,被窗外的月光一扫,真的红的像血,液体不断的蔓延,逐渐爬到墙根,静止不动了。 僵持着的两人,也是静止的。 赫连夜盯着夜灵雨的眼睛,找不到一丁点儿活气,便加大了力气,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 就算疼,就算疼的掉泪,夜灵雨也仍是不发一声。 赫连夜摩挲着杯身,黑眸半眯,危险的信号呼之欲出:“灵雨,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夜灵雨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继续沉默。 自从知道那件事以后,她便没有开过口了,赫连夜显得有点头大。 干脆夺过她,将酒杯对准了她的唇齿。 夜灵雨及时反应,顾不得脖间的绳索,努力地摇头甩开了。 酒杯险些落地,好在他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杯中的酒还剩三分之二,这个量,足够了。 赫连夜不再顾虑其他,捧着酒杯,大步走到夜灵雨身旁。 这一回儿,没等他再次逼酒,夜灵雨总算开了金口,一双光鲜亮丽的眸子,沾满了恨:“混蛋……为什么是我……当年,为什么是我!” 她终于说话了。 这是赫连夜的第一个念头,他还错愕了几秒,不过仅仅几秒,便捧着她的脸,笑了:“我说过,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想上你。” 就因为想上她,所以,强行带走了四岁的她? 这个男人,一定是疯子! 夜灵雨的怒火蹿的很高,许是真的怒极,她身上的力量迸发出来,两手攥拳,奋力一睁,手腕上的绳索居然真的被她挣开了! 就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要知道,赫连夜系扣的本领一向高,基地里没几个人解得开,而今天,这绳子,居然被她只手挣开了! 夜灵雨瞪了瞪两眼,抄过旁边的刀子,迅速割断其他的绳索,赤着身子就想逃。 赫连夜也是惊了下,立刻,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并霸道的将她禁锢在怀中。 两人体位暧昧,赫连夜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搂着她,神情动作十分的慵懒。 夜灵雨试图挣扎,赫连夜不悦,死死地锢住她以后,又重新将酒杯贴了上来。 眼瞧着酒水即将送入喉咙,夜灵雨大惊失色,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赫连夜执意喂她,酒杯贴上唇的一瞬间,微凉的触感,让夜灵雨瞬间崩溃,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男人大掌一抬,冰凉的酒水一个劲的灌进了喉咙里,除去红酒味,还带着苦涩的酸味。 一小杯酒,一滴不多,一滴不少,全灌给了她。 夜灵雨呜呜叫着,由于突然受到刺激,喉咙下意识的吞咽,咕噜咕噜…… 酒杯收回的一瞬,她听见赫连夜在她的耳边说:“既然无法让你心甘情愿,那我不介意借用外力。” “你……什……”她惊呆,扭动追问,可是身体突然冒出了一股燥热,从身到心,都深深渴望着那种事…… 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两只手,无意识的攀附住男人炙热的胸膛。 赫连夜露出得逞的笑容,转身,将她抱入怀中,细致的疼宠了一番,却也得到了满足。 翌日清晨,夜灵雨在男人的怀中醒来,她浑身酸痛,大脑涨涨地,两只眼都快睁不开了。 挣扎了一会儿,她感到身上凉凉的,一回头,赫连夜的睡颜出现在了眼里。 顷刻间,昨晚的记忆纷纷涌上脑海。 夜灵雨从男人身上爬开,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但是没有畏惧,只是恼怒,恼怒他居然敢对自己下药! 由于她动作的幅度过大,赫连夜在她的手忙脚乱间,睁开了眼睛。 他有很严重的起床气,黑眸一睁,便酿了滔天的怒气! 赤裸的胸膛半直起,他随手抄了床头的闹钟,向着夜灵雨狠狠地砸了过去。 男人毕竟专业出身,砸的很准,闹钟刚好磕在了夜灵雨的额角,一瞬,鲜血弥漫。 夜灵雨只觉脑袋一痛,伸手摸了下,手心顿时温温热热的,鲜红的血一颗颗,掉在地板上。 她依偎在墙根,望着脚下的血,怔怔地,许久才抬头。 而男人,早在砸完她以后,重新窝进被子,睡了过去。 夜灵雨嘲讽的勾了勾嘴,想走,可是腿软,一个没站稳,扶着墙壁滑了下去。 手上的被单也掉了,她浑身赤裸着,头上流着血,已是狼狈至极。 有一些血,掉进极深的伤疤,沾染出丝丝痛意。 她怔然地坐着,这男人伤害她的时候,就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从前是,现在也是。 无止尽的伤害,偏偏还裹在他所谓的糖衣炮弹里。 这一刻,夜灵雨觉得自己很悲哀,悲哀在,从小她就没有选择的权利,被这个疯子圈养在身边,整整十九年了,这十九年来,她没有见过自己的家人,没有朋友圈,没有和他之外的任何人接触,这全是因为,男人不准。 他就是像是一个偏执狂,偏执的认为,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所以,也残忍的隔断了她的所有,让她的身边,只有他。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若不是亲身经历,夜灵雨一定无法相信的。 少女静静地坐着,仍由伤口流血,仍由自己的身体,在炎炎夏日里,结成冰块。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这一刻,房内安静的什么也听不见。 等到太阳爬上了窗台,她僵硬的视线才终于动了动。 夜灵雨缓慢的动身,准备离开。 不巧的是,男人也在这时候醒来,掀开被子的声音尤为清晰。 夜灵雨裹着被单的身子,顷刻之间定住,好像被人点了穴脉,寸步难行。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着最清晰的一脚,她迅速回神,拉开门把手就要走。 忽地,一股强大的气流涌了过来,急速将她包围。 第344章 你愿意说话就好 夜灵雨只觉得身子一轻,随后,整个人被调转了方向,一头扎进了某个健硕的胸膛里。 疼痛袭来,逼得她不得不嘤咛了一声。 赫连夜闻见这声,剑眉顿时皱起,他反手扯过她,将她全身上下暴露在自己面前,然后认认真真的查看。 瞥见额头的猩红,他的呼吸瞬时止了下,连说话的声音都粗重了许多:“怎么搞的?” 夜灵雨僵硬的扯了下嘴角,一把甩开他的手。 见她还是不说话,赫连夜气不打一处来,愤恨的抵住她,一口咬下去。 他咬得是她的唇,夜灵雨的反抗,瞬间弱了下来,不过她还是在抵触,用尽一切,都还是在抵触。 两人挣扎间,她额上的鲜血不时掉落,有一刻当着她的面滑进了刀疤,男人的动作立马僵住,随后,松开了她。 只见,那原本光洁的额头,落下了一道近两厘米长的口子,用不着缝针,但是,说不准会落下伤疤。 赫连夜想到“伤疤”这两个字,黑眸眯的紧紧:“大清早的,你搞什么东西?” 夜灵雨紧抿着下唇,不看他,也不说话。 气结之下,赫连夜的视线左右乱瞟,扫见地上的沾血的闹钟时,恍恍惚惚记起了,他早上,似乎拿过闹钟类似的东西…… 莫非…… 赫连夜的喉头哽了一下,几步向前,想查看她的伤口。 可惜被夜灵雨一把推开。 男人动作一顿,眼瞳深沉似海,好死不死的盯着夜灵雨,很明显,他是在警告她,不要不识好歹。 夜灵雨识了十九年的好歹,她现在就是想问:“当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赫连夜皱起眉头,两步走到旁边,抄起抽屉里的创口贴:“没有为什么,我说了,只是一场巧合。” “我不信!”她不相信,这场巧合会如此的完美无缺。 赫连夜走过来,撕开创口贴,摁上了她流血的伤口,顺口敷衍道:“我管你信不信。” 说罢,他脚步一抬,先出了卧室。 夜灵雨裹着被单,怔在原地,片刻后,钻进了浴室里。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在桌前用餐了。 这栋房子没有佣人,一日三餐向来都是夜灵雨自己做。 而男人吃上了早餐,应该是他亲自下厨了吧。 他下厨的情况也有过,不过,他永远都是自己下厨,自己吃,不会让她沾到半点光,也不会让她的手,一天不沾水。 对此,夜灵雨早就习惯,她进了厨房,自己做了个三明治,自己吃起来。 赫连夜翻了翻报纸,表面是在看报纸,眼角余光,全洒在了对立而坐的夜灵雨身上。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男人皱了皱眉,接通了。 “主子,余浅回佩城了。”萧凡无比惊喜的汇报道。 闻言,赫连夜神情一僵,明显激动认真了:“真的?” 萧凡给出肯定回答:“千真万确。” 赫连夜丢下报纸,满心接着电话,沉闷多日的心情,有了点好转的迹象:“她现在方位在哪,继续给我跟。” “是。” 电话挂断,男人唇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场游戏,只有余浅在场,才会更好玩。 所以,他一直忍耐了四年,他就知道,有一天,圣司冥会带着余浅回来,到那时,这场游戏会更好玩。 赫连夜继续吃饭,胃口变得大好。 突然地,又一通电话接了进来。 赫连夜看了眼,才松开没多久的双眉,又重新拧成了一团。 握着手机,他犹豫了近十秒,最终还是接通了。 “你今天还不回来,小瑾都想你想坏了。”赫连荣贵刚毅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听不出丝毫沧桑的味道。 岁月在他身上,留不下丝毫痕迹。 赫连夜听着这声,却皱起了眉,为难道:“回不去,等我有空了,我会回去看望你们。” 他倒不是真的没空,而是,并不想在小瑾身上浪费时间。 似乎听到了他非黑即白的回答,小瑾小朋友忍不住蹿了上来,抱着电话说:“爸爸,爸爸,我们学校下周举办家长会,我希望你也来。” 从他上学至今,赫连夜一次也没参加过学校的家长会,还用尽各种理由搪塞老师,他也是无奈啊。 赫连夜淡淡得笑,淡淡的敷衍:“到时候再说吧,我看看我有没有空。” 赫连瑾知道,能得到这样的回答已经算不错的了。 于是兴奋的点头:“一定要来哦,我不想再让爷爷帮我开了,别人都笑话我,只有爷爷,没有爸妈。” 赫连夜闻言,也只是笑了一笑,随后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丢向一边,拿起筷子,继续用餐,却发现,夜灵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男人眉峰一挑,倒是来了兴致:“是在意淫我?” 夜灵雨咬了一口三明治,冷冷地笑:“你对你的亲儿子也是这种态度?” 赫连夜单手接过报纸,一边吃饭一边悠闲的翻看,口里还掷地有声:“我对全世界都是这种态度,唯独,对你不是。” 说到这个,夜灵雨更是想冷笑了:“是啊,你起码还会在床上,表现出别的情绪。” 闻言,赫连夜的眉头紧锁起来,他猛地撂下报纸,情绪已然失控:“夜灵雨!” 少女昂起头,面上的刀疤,额上的创口贴,光闪闪的:“怎么?” 赫连夜目光顿住,心绪堵成一团,他知道夜灵雨是什么意思,她是在贬低自己,暗喻她是他身边的一个妓女。 可事实不是那样的,他从来没把她当成一个妓女来看待。 男人本想反驳,可是撞见她伤痕累累的样子,突然之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微不可查的一叹,他抬起头,黑沉的眼眸与她对视:“没什么,你愿意说话就好。” 夜灵雨明知道他生气了,偏偏更想让他生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最近就像疯了一样,自从知道那件事以后,她就离疯不远了。 她猛地站起身子,两只小手挥过桌面,许许多多的餐盘全部掉在了地上,食物滚落一地。 第345章 真凶 夜灵雨冷着脸,双臂撑在桌上,两只眼,恶狠狠的与男人对视:“我告诉你,我再也不想在你身边当妓女了。” 赫连夜倒是很冷静,继续坐在桌面,双目忽略了眼前的一片狼藉。 夜灵雨见他不为所动,更是怒的跳脚,疾步冲上去,一把抓住赫连夜整齐的领口:“不仅如此,我还会让你为你曾经做出的一切付出代价。” “是吗?”男人淡然一笑,双臂勾过她的小蛮腰,依然淡定无比。 他的两条手臂实在太有利了,只轻轻一带,夜灵雨便跌进了她的怀里,稳稳当当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了。 随着姿势的转换,夜灵雨呈了下风,她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即刻,不安的扭动起来。 赫连夜单手禁锢着她,另一只手,居然还在吃饭。 他怎么可以这么淡定? 夜灵雨觉得他简直不是人! “赫连夜,你放开我!”焦急之下,夜灵雨喊了出来,眼泪都急的往下掉。 男人仍旧在吃饭,并且,顺口丢出了一句:“你觉得可能吗?” 夜灵雨觉得自己要疯了,干脆一口咬上他的脖子,也当吃早餐了,她那么用力的咬着,都咬出了鲜血,赫连夜仍旧一动不动,着手搂抱着她,继续吃早餐。 咬不行,她便打,他在吃饭,她便往他的小腹上打,由于是特种部队出身,夜灵雨的力气不算小,一拳揍下去,换做普通人,肯定要捧腹大哭了,可赫连夜是普通人吗?他还能继续淡定地坐着,继续吃饭,只不过,搂着她腰部的手,在悄悄收紧。 夜灵雨再想动,变成了天方夜谭,赫连夜将她禁锢的死死的,绝不允许她再动半下。 她并没有放弃,至少,她的胳膊还可以活动,便恶狠狠的掐了他几下,她明显的感觉到了指甲陷进了肉中,可赫连夜,还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不禁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铁打的。 然而,下一秒,她所有的怀疑,就都变成了口中的呜咽。 男人再次吻了她,并且,是在刚吃完饭以后! 夜灵雨皱紧了眉,赫连夜不是一向有洁癖吗?怎么能,刚吃完饭就…… 虽说他的嘴巴里,并没有什么怪味,可是还是很不卫生的,好吗? 夜灵雨真是要疯了,她又气又恼的推开他,许是用的力气太大了,赫连夜又一时没有心理准备,居然直接被她推翻在地了。 夜灵雨没什么时间思考和反应,撒开腿就跑,径直冲出了这座房子。 一路上,风呜呜的吹,面颊凉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是夜灵雨人生中第一次尝试逃跑,以前,哪怕就是和他闹得不快,她也只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冷静个几天。 可是,这一次真的不一样。 这一次,她明白,原来,他才是毁掉她人生的真凶! 是他,将她彻彻底底的毁了! 这里的环境,不算偏僻,但是离闹市区也不算近。 夜灵雨一路往前跑着,过路的行人不少,大家都被她那含着刀疤的面庞,吓坏了。 注意到他人异样的目光,夜灵雨慌慌张张的低下头,用手遮住了右脸,继续往前飞奔。 她不忘回头往后看,宽敞的道路上,并没有迈巴赫的身影,赫连夜没有追出来。 夜灵雨不免松了口气,顾不得擦去汗水,一头扎进了路边的小餐馆。 “美女,要吃点什么?”老板拿着菜单,客客气气的出来问。 “要吃……”夜灵雨坐在餐桌前,目光全数落在了熟悉的餐单上,以前,她还小的时候,赫连夜经常带她来这买早餐…… 一晃已经十九年了,这家店始终没变,可是他们,却不再是从前亲密无间的关系了…… 夜灵雨的眼泪慌慌张张地掉了,她一手握着餐单,一手捂着伤疤,手指颤抖的不行,声音也在抖:“老板,不用了,我只在这坐一会儿,可以吗?” 老板痛快地道:“可以,当然可以。” 夜灵雨便趴在了桌子上,无声无息的哭了一场。 她怎么能接受,怎么才能接受,照顾了他十九年的男人,居然是拐卖她的犯人…… 明明她有幸福的家庭,明明她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他却将这一切毁了,并给了她一个腥风血雨的未来。 想到自己因为从小没有爸妈,被同学们欺负到连句话都不敢说的一幕,她就好恨! 赫连夜,他凭什么这么狂妄自大的,毁了她的人生? 许是跑了太累了,又或是昨天太过精疲力竭,夜灵雨趴在桌上,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 晚风徐徐,带着暖意的风从窗口吹了进来,缓缓撩动了她的发丝,又从她的领口,窜进了身体里。 这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夜灵雨打了个哆嗦,猛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落目的,是一片昏黄的光晕,呈现在光晕之下的,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装饰,房间的每一个家具,每一个摆设品,于她而言,都是再熟悉不过的。 一瞬间,她意识到,自己这是,又回来了? “吱……” 卧室门忽然被人推开,赫连夜端着一只碗,缓步走了进来。 瞥见夜灵雨醒了,他的眸子跳跃了一下,而后,兴奋的露出了笑容。 “你醒了?”他来到床边,悻悻然问道。 夜灵雨仰躺在床上,并不想搭理他。 她觉得很无力,为什么,自己就是永远离不开他的手掌心? 她动了动身子,难受的想从床上逃下来。 可是赫连夜一把摁住了她,并义正言辞的命令:“别说话,也别动,乖乖把这碗汤喝了。” 夜灵雨皱起了眉头,望着他端过来的一碗红红的东西,打从心底里厌恶:“这是什么?” “驱寒的红枣汤。”男人头也不抬的回答,碗沿已经送到了她嘴边。 夜灵雨往后躲了躲,不免说道:“现在是夏天。” “医生说你早上受寒了。”赫连夜如是说着,大手捏住了她的下颚,企图把她的嘴巴撬开。 第346章 毫无反击之力 夜灵雨睁着两眼,厌恶的想躲,可是下颚的那只手,实在太强硬了,一捏上来,就像一把钳子一样,让她根本毫无反击之力。 嘴巴被迫张开,一碗药汁,哗哗流进胃里。 其实并不苦,红枣的味道清香甜沁,只不过,她的嘴是苦的,所有吃什么都是苦的。 一碗红枣汤喝完,赫连夜松开她,随手抓了张纸巾,擦净了她嘴角的残渍,然后为她掖好了被角。 还和小时候一样,一切都和小时候一样。 她吃完饭,他会帮她擦嘴巴,她困了,他会为她掖被子。 可为什么,就是回不到小时候呢? 夜灵雨盯着屋顶,双目无神,粉嫩的唇抿成了直线。 即使她死抿着,他还是强取豪夺般的吻了上去,也不介意她才刚刚喝完汤。 这个吻,是红枣味的。 夜灵雨的眼泪都掉了,抓着他的双手,狠狠地收紧。 直到唇被咬破,血腥味弥漫。 只是一记吻,再没有其他。 这不太像赫连夜的风格,夜灵雨怔怔地被他倚靠着,许久,喉间溢出一声沙哑的:“夜……” 小时候,她总是这么叫他,即使他千万次的喝令,只准叫主子。 但是,叛逆心重的她,就是喜欢和他对着干。 直到后来,她去基地的时候,当着一众人的面如是叫他,全场的人都惊呆了,回家后,她便被他拿鸡毛掸子狠狠地揍了一顿,从此以后,她就再也不敢叫他夜了,只跟随着其他人,一并叫他主子。 赫连夜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一声“夜”怔的半天,无法反应。 夜灵雨警觉的闭上嘴巴:“对不起主子,我叫错了。” 主子…… 这两个字,现在听起来,怎么会这么的刺耳? 赫连夜双眸一眯,勾着她细腰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以后,你可以这么叫。” 夜灵雨不管他说的什么,全部的注意力都被男人手下的动作吸引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遏制住他:“你不是说,我受寒了吗?” 赫连夜不管,霸道宣布道:“医生没说,受寒了就不能亲热。” 这人是疯子吧? 他一定是疯子! 黑沉沉的夜,什么也不剩,只有一盏灯,挂到了后半夜,当它熄灭的时候,夜灵雨已经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后背贴上了一道炙热的怀抱,她下意识窝了进去,探手勾上了他的腰,一夜,迷迷糊糊的过去。 …… 着手收拾好房内的一切,余浅看着这个温馨的新住宅,心里还算开心。 一块用完晚餐后,席木握着手机,对余浅抱歉的笑了笑:“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余浅忙着刷碗,点头道:“好啊,你去吧。” 席木便抓着手机,出了门。 他愿意回来佩城,其实并非毫无目的。 在这个地方,也有他日夜思念的人。 出租车停在了一家私立医院门口,席木付了钱,来到护士站:“请问,席媛住哪间房?” 一名护士为他指了路,席木按照护士所指的,推开了那扇病房门。 不大不小的病房内,只放了一张病床。 这是圣司冥答应他的,给姐姐一间不受别人打扰的私立病房。 因为他知道,姐姐脾气好强,而且又有洁癖,受不了别人的邋遢,和丝毫的不整洁。 床上,一个女人躺在上面,面色苍白,嘴唇干裂,五官还是异常的美丽,除了眼睛闭上,其他都是栩栩如生的。 席木不禁激动起来,他有四年没见过姐姐了,匆匆忙忙冲了过去,他一把抓住了席媛的手:“姐,我来了。” 席媛还是静静地睡着,没有丝毫反应。 席木叹了口气,那场车祸,将席媛撞成了脑死亡,今后她永远都只能在床上躺着,什么反应也没有,只能等着死。 医生说毫无救治的希望,只能依靠呼吸机来延长寿命。 而这呼吸机,每一天启用都需要钱,如果圣司冥不出钱的话,那么这台机器随时都会停掉,他的姐姐,随时就会死掉,所以,他不得不妥协,不得不为了她的姐姐选择做圣司冥的监视器。 席木这么想着,心头悲伤起来。 他几步走到病床前,细细看着床上病瘦了的席媛。 有时候,还是会责怪自己。 如果,他一直坚持劝导她,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反正,他是没有办法责怪余浅的,这件事,本身就是席媛有错在先,而且,她还不知悔改…… 席木叹了口气,轻轻抚摸席媛的脸颊,觉得有点凉了,便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她的脖子。 整间病房,只有“滴滴”的机器声,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忽然,吱的一声,病房门被人推响了。 一个大妈手握垃圾桶走了进来。 席木猜到,这应该就是圣司冥请来照顾席媛的护工。 “你是?”大妈也见到他,疑惑的问道。 “我是病患的弟弟,大妈,我姐姐最近的情况还好吗?”席木客气的问。 第347章 好可爱的小朋友 “哦哦,这样啊。”大妈笑了笑,道:“还是老样子,躺着一动不动,医生也没说什么,只能静观其变。” 席木无奈,叮嘱大妈好好照顾席媛,然后便离开了医院。 圣司冥知道了余浅在找工作的消息后,立刻放出了一个合适的招聘职位,以及在佩城算是颇高的薪资。 余浅看见arsena招员工的消息后,犹豫了下,最后决定为了萌萌铤而走险,席木不是说,圣司冥经常带着萌萌去公司吗? 那她如果进了arsena,是不是也就能,经常见到萌萌了? 尽管…… 余浅心里慌慌地,不出现在圣司冥的眼皮子底下应该没什么事,他一个日理万机的大总裁应该也没空关心公司新进的员工…… 这么想着,余浅便下定了决心,终于过来应聘了。 没想到,面试官只问了她两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然后就直接录取了她。 余浅有点懵,不过迫于对萌萌的思念,她并没有深入思索这个问题。 反正,在她看来,圣司冥是不会再来就纠缠她了。 前台小姐领着余浅,上上下下的绕,熟悉环境。 四年来,arsena似乎没有任何变化,除了外观上有了点改动,其他的,比方部门位置,桌椅摆放的方向,什么都没变,一切都和记忆中的一样。 面对这久违的地方,余浅的心,上上下下,跳个不停。 “这是你的位置。”前台小姐在市场部的一处桌前停下。 “谢谢。”余浅对她笑了一笑,将包包放在了椅子上。 市场部的经理是名男性,向大家公式化的介绍了下余浅,然后便离开了。 立刻有员工好奇的讨论起来。 余浅低下脑袋,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 忽然一支笔,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她刚弯下腰,准备捡,一只手,先了她一步。 那是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余浅愣了下,便听到一道欢脱的声音:“还你。” 条件反射地,余浅快速站直了身子,看见一个女子站在她面前,正笑盈盈的望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瞬间,余浅将她看成了之微,当年,之微也是这么对她笑的…… 余浅的目光一下子悠远起来,胸口堵的发疼,四年了,她每一次想到之微的死,都还是很难过。 女子皱了皱眉:“我看你面色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余浅摇了摇头,接过了笔。 女子继续笑,冲余浅伸出了手:“我是你隔壁桌的,我叫顾洁,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 这个伸手的动作,又让余浅想到了钟小爱…… 双目猛地暗淡下去,她点了点头,坐回了位置上。 已经四年了,也不知道钟小爱还好不好。 她和陆景行之间…… 算了,她自己都管不过来,还是不要遐想别人的事了。 余浅深呼了口气,拿出笔,将最近的文件一一标上重点。 市场部还算比较宁静,比销售部和谐了不少,在这里,余浅很少听见八卦的声音,所以,也不由自主的放松了心情。 她埋头工作的间隙,宁静的四周忽然起了波澜,大家都往窗口凑了过去。 顾洁也涌了过去,余浅好奇拉住她:“什么事啊?” 顾洁兴奋极了,神神秘秘的道:“听说总裁今天,又带着小公主过来了。” “小公主?”余浅一愣,表情稍微有些不自然。 “对啊,就是总裁的女儿,哎,话说,我们总裁英俊多金,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九岁,可是居然有了一个四岁的女儿耶。更奇怪的是,小公主好像是总裁一手养大的,从没人见过孩子的妈妈。” 顾洁爽快的解答完,拉了拉余浅的爪子:“哎哎,不过话说,小公主真的好可爱啊,你快跟我一起去看看。” 说完,也不给余浅反抗的机会,顾洁拉着她,穿过重重阻碍,一下子涌到了窗边。 数层楼下,正展开一幕有爱的画面。 只见,圣司冥只手打开豪车的后门,一个小小的人儿,欢快的从车里蹿了出来。 楼上,瞬间爆出了惊呼声:“天啊,好可爱的小朋友,完全继承了总裁的强大基因耶。” “就是说啊,一般人哪里生的出这么漂亮的,像水晶娃娃一样的孩子啊!” 顾洁也喜欢的不行:“妈的,每次看到小公主,我都想当妈!” 余浅的目光跟着往下看,小萌萌笑嘻嘻的小脸蛋,一瞬间侵占了她的全部视线,唇角,忍不住勾了勾。 小萌萌背着小书包,兴奋的走了两步,忽然停下不动了,巴掌大的小脸拧成一团,小嘴也嘟了起来。 跟在身后的男人,及时停脚,靠近她,说了几句。 小人儿顿时露出欣喜的笑容,张开了两条手臂。 男人没有停顿,直接一把抱起了她,将其揉入怀中,然后长腿一迈,走的潇洒。 楼上,顿时又爆出了一阵阵的尖叫。 “啊啊啊,总裁真的男友力爆棚啊!” “啊啊啊,为什么我没有这么帅又这么棒的老爸,或者老公也行啊!” 顾洁在后头跟风:“你们说,总裁对小公主都这么好,那得对小公主的妈妈好成什么样子啊。” 余浅的双肩不自然的抖了抖,及时低下头,眼睛里头尽是慌乱。 “肯定是往死里宠啦,不过话说,有谁见过小公主的妈妈啊?就连坚韧不拔的狗仔都挖不出来。” “小公主前段时间都自己上电视找妈妈了,我觉得吧,小公主的妈,很可能是死了,不然放着这么好的老公和这么可爱的孩子不要,她不是有病吗?” “哈哈,余浅,你怎么想?”顾洁被大家风趣的言论逗笑,顺道问了余浅。 余浅咬了咬下唇,只是淡淡地说:“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们还是以工作为重吧。” 说完,她一个人,径直回到了座位上,继续工作。 经她这么一提醒,众人也纷纷识趣地散掉了。 市场部位处十楼,而总裁办公室位处顶楼,余浅本以为他们不会有交集,结果谁知,一道小小的身影从电梯口蹿了上来。 第348章 他有爸爸 市场部顿时炸了。 顾洁兴奋的打了打余浅的桌子:“喂喂,你快看,小公主居然来了!” 余浅一怔,目光下意识上抬,正好瞥见了那道小身影。 小身影身后跟着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经理恭敬的迎了出来,点头哈腰的冲到了男人面前:“总裁。” 男人在市场部门口停了脚,摄人的视线微微上挑,余浅浑身一僵,立刻低下了头,险些和他的视线装了个满怀。 圣司冥的唇角,不明意味的翘起,一双黑眸,无声无息的顺在余浅身上,可惜,慌张之下的小人儿,并没有察觉。 “把这个季度的报表拿给我。”薄冷的唇轻轻吐出这么一句。 经理立刻俯首称臣:“是是。” 然后钻进办公室,取文件去了。 圣司冥站在门口等,睨着那抹纤弱的身影,原本迫人的目光都柔和了。 小萌萌十分顽皮,一秒钟也安静不下来,一进来,便老神在在的自己逛了起来,这边摸摸,那边戳戳,故意打扰别人工作。 圣司冥看见了,但却并没有阻止。 其他人看见小萌萌,那都是母爱爆棚,没一个人想推开,或是责怪她,大家都被小家伙的美貌俘虏了。 余浅将埋的更低,根本不敢抬起。 小家伙绕来绕去,绕到了顾洁的桌前,垫着小脚尖想去抓她桌上的茉莉花朵。 顾洁笑哈哈的,痛快的将花朵拿给了她:“小朋友,你要对我说什么?” 小家伙歪头一想,恍然大悟道:“谢谢。” “哈哈,真是有礼貌的好孩子。” 小家伙接过花朵,一双带着笑容的大眼睛,悄悄瞥向余浅的位置,表面,依然笑眯眯地:“嘿嘿,我也这么觉得。” “萌萌,走了。”圣司冥拿完报表,唤了句。 小萌萌立刻懂事的点头:“哦,我来啦。” 一大一小的身影,又从大家的视线里消失了。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余浅才抬起头,好在躲了过去,圣司冥并未发现她…… 想到萌萌十分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她还是忍不住的笑了。 看来这个小家伙,比她想象中要懂事呢。 总裁办公室。 圣司冥坐在桌前处理工作,小人儿在他对面的软椅上,叠纸飞机:“爸爸,妈咪进咱家公司了,那咱们,算不算成功了啊?” 闻声,男人黑眸一眯,手中的笔,停了下来:“这只是成功的第一步,距离真正的成功,还差的很远。” 小家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奇的追问道:“那咱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圣司冥笑了笑,当然要做一些,令她意想不到的事了。 下班时间到,市场部的人并未急着离开,而是全部涌到了窗口,聚精会神的看着停车场里的一对父女。 余浅本打算离开,但是控制不住自己,最终还是鬼使神差的走到了窗边。 顾洁一见她过来,立刻给她让了点位置,余浅顺利的挤了进去。 偌大的停车场里,车辆三三两两的离开,正中间的位置,停了一辆顶级豪车。 那辆车,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余浅当然记得。 圣司冥一手牵着小萌萌,一手拎着小萌萌的书包,从公司里走了出来。 一大一小,手牵着手往豪车的位置走去。 圣司冥先打开了后车门,将书包丢了进去,然后抱起小人儿,也塞进了车厢里,弯着腰,给小人儿系上安全带。 他的动作很熟练,举手投足间,写满了浓浓的父爱。 余浅僵硬的扯了下唇角,这么多年,看来他对萌萌,应该很不错。 也对,这是他一直想要的孩子,怎么可能不重视呢? 弄好了一切,男人将车门关上,坐进了驾驶座。 豪车,慢慢从众人眼里消失,围观群众也一一散掉了。 余浅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直到人群全部散去,她才恍然间回神,拿起包包,也离开了。 …… “爷爷,你快点再给爸爸打电话嘛!” 赫连老宅内,赫连瑾缠着赫连荣贵,喋喋不休的要求道。 老人家很是无奈,抱着手机,播出了一通又一通,结果那段提示的,永远是正在忙碌中,有事请留言。 忙碌? 忙什么忙! 赫连荣贵怒了,他这个儿子,怎么对自己的儿子,这么的不上心,成天就只会有忙碌做借口。 若不是他当年,为小瑾做过赫连家的血液测试,他真怀疑,这个孩子不是小夜亲生的! 又一次拨打失败后,赫连荣贵的老脸扭曲了。 小瑾一看爷爷是这种反应,一张小脸,顿时垮到了地上:“爷爷,爸爸还是不接吗?” 闻声,赫连荣贵掩去面上的怒气,牵强的笑了笑:“你爸爸可能在忙工作,今天的家长会,还是爷爷帮你开吧。” 小瑾今年八年了,不再是小时候傻傻的模样,他也有了自己独立的思想,爸爸永远都是在忙工作,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过,从小到大一直是这样! 想到这里,一向温顺懂事的赫连瑾忍不住发飙了:“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爸爸帮我开!” 他才不要爷爷帮他开呢!从上学至今,每一次的家长会,都是爷爷出面,害的其他同学都笑他是没有爸妈的孩子,赫连瑾想到学校里受过的耻辱,委屈的眼泪直掉。 他才不是没有爸妈的孩子,他明明有爸爸的好吗! 赫连荣贵看见小孙子的眼泪,顿时慌了手脚,匆匆上来擦拭:“小瑾别哭,你爸爸呀,是真的很忙,咱们赫连集团那么大,全靠你爸爸一个人打拼,他抽不出来时间,是很正常的事啊。” 小瑾不依不饶:“我不管,我就是要爸爸帮我开,不然,这个学,我就不上了。” 赫连荣贵无奈至极:“小瑾,爷爷帮你开也是一样的。” “我不要,我就是不要,爷爷不帮我找爸爸,我自己去找!”赫连瑾哭着闹着,大吼大叫完毕后,推开爷爷的手,自己一个人冲出了老宅。 赫连荣贵慌了神,急忙在后面追:“小瑾,小瑾……” 第349章 一模一样 赫连瑾一路冲出老宅,向着繁华市区的赫连集团冲去。 小小的身影跑的很快,动作灵活,如鱼得水。 赫连荣贵毕竟年纪大了,在后头追的十分吃惊,跑了几步,就累得走不动道了。 他扶着墙壁,喘了两口气,就这功夫,赫连瑾已经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 赫连荣贵急了,忙掏出手机,让司机开车过来。 赫连瑾不管不顾的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哭,觉得莫大的委屈,觉得内心十分压抑。 为什么别人的爸爸,可以给孩子开家长会,而他的爸爸,就不行呢? 赫连瑾跑累了也不肯停下,他故意挑了条小道跑,防止爷爷追上来,爷爷要是追上来的话,肯定会带他回去,不会让他打扰到爸爸的,可是他今天,就是要找爸爸说理。 不知跑了多久,赫连瑾觉得自己都快累瘫了,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打湿,两条小腿都几近抽筋,才终于看到了赫连集团偌大的办公楼…… 他站在楼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然后大步,迈进了大楼里头。 这个地方,他很少来,但也不是没有来过,小时候也有几次跟着爷爷,一起来这找爸爸的经历。 赫连瑾轻车熟路,摁亮了电梯间的按钮。 “小朋友,你找谁?”前台小姐疑惑地走过来,询问道。 赫连瑾头也不抬地回答:“我找我爸爸。” 前台小姐皱紧了眉:“你爸爸?” 赫连瑾点头道:“对,我爸爸是你们集团总裁,赫连夜。” 闻声,前台小姐愣了愣,盯着小家伙和赫连夜毫不相似的面庞,突然捧腹大笑了起来:“小朋友,你不要胡闹了,回家洗洗睡吧。” 被陌生人这般质疑,赫连瑾咬紧了牙根,心里头失落落的,两只小手也握成了拳头。 对于他的存在,老爸向来没跟别人说起过,在外界眼里,他只是个有钱的黄金单身汉,有谁能猜到,他居然有个八岁的儿子呢? “叮……” 电梯来了。 赫连瑾迈开脚,准备跨上去。 前台小姐立刻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小朋友,这种地方不是谁都可以进的哦,你就不要开玩笑了,还是快去学校上课吧。” 那种语气里,夹杂了满满地不信任。 赫连瑾眉头一皱,语气高昂:“我是说真的!” 前台小姐还是不信,打死她也不信,她们帅气多金的总裁,居然有一个八岁的儿子。 于是,好笑的问:“你有证据吗?” 赫连瑾皱了皱小眉头,他当然没有证据了,这种证据要怎么收集啊? “不信,你就打电话去问好了!”他急急的吼道,心情非常差劲。 前台小姐倒是听进去了他的话,转身,拨通了赫连夜的专机。 “总裁,这里有个小疯子,非要见你,还号称是您的儿子……” 赫连瑾急急地打断:“我才不是小疯子,我是赫连瑾!” 他的声音传进话筒里,被赫连夜听了个正着,男人挑了挑唇:“让他上来吧。” 前台小姐完全没想到总裁会放行,怔了怔,忙点头道:“是是。” 随后,电话被挂断,前台小姐领着满肚子怨气的赫连瑾,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办公室里传来男人桀骜不驯的声音。 前台小姐打开门,赫连瑾率先冲了进去,红着眼睛喊:“爸爸!” 赫连夜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瞥了眼门口的赫连瑾:“怎么跑这儿来了?” 说到这个,赫连瑾一张小脸瞬间垮了:“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刚才,前台姐姐的电话他都接了,但是爷爷给他打电话,他居然不接。 闻声,赫连夜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随便丢在了桌上:“不好意思,没电了。” 赫连瑾不想兜圈子,直奔主题道:“老爸,今天下午的家长会,你会来的吧。” 赫连夜听闻,抬头看了赫连瑾一眼,眼神里明明没有愧疚,但是话里有。 “我今天下午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所以抱歉,去不了了。” 又来不了了? 赫连瑾生气,大步大步走到了赫连夜身边,他乖起来的时候很乖,任性起来的时候也很任性:“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你去!” 赫连夜目光淡淡,两手摸过文件,淡定地签了字:“我说了,我今天去不了。” 他拒绝的太过果断了,小人儿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你每次都不来,就来今天一次,行不行?” 赫连夜并无心情,也没有被撼动半分,正要开口拒绝,忽然,内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他的目光,一瞬间扬了上去。 刚好,和门口的少女撞了个正着。 看见少女的一刻,赫连瑾惊得呆住了,随后欣喜的笑了起来:“浅浅?” 好几年没见到浅浅了,没想到她越长越年轻了! 夜灵雨愣了一下,赫连夜黑色的眼眸眯了眯。 这是二人第一次见面,赫连瑾显然分不清楚状况,又惊又喜的追到了夜灵雨身边:“浅浅,我们好久不见了啊?” 他愉快的笑起来,眼角的泪水停住了。 夜灵雨皱紧了眉,眺望桌前的赫连夜:“这……” “我儿子。”男人淡淡地回应。 夜灵雨的目光下滑,这个孩子看上去,应该有七八岁了,身姿挺拔,个头比同龄人还要高出一点,五官十分漂亮,就是和赫连夜毫无相似点,一眼看上去,完全联想不到二人是父子,反而…… 夜灵雨的心,猛地揪了下。 “浅浅,你有没有想我嘛,小瑾都快想死你了。”小家伙兴致高昂的抬起脑袋问,这句话,顷刻间打断了夜灵雨的思绪。 她低下头,很认真的告诉他:“我不是你口里的浅浅。” “你就是浅浅啊,不然你怎么会和浅浅长得一模一样。”赫连瑾皱起眉头,非常肯定的回答道。 夜灵雨也皱了眉头:“一模一样?” “是啊,一模一样!” 这个世界上,唯一有可能长得一模一样的,是…… “小子,她不是你的浅浅。”赫连夜突然开了口。 第350章 家长会 赫连瑾的小眉头皱的死死的,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认认真真地盯着夜灵雨。 最后肯定的点头:“她是,她就是!” 赫连夜变得不耐,一手摸上座机:“萧凡……” “小朋友,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夜灵雨俯下身子,与之平视道。 个子还不算太高的赫连瑾趁机钻进她怀里,话带哭音:“我想让我爸爸帮我参加家长会。” 夜灵雨的目光,上移到了赫连夜的身上,见他拿着话筒坐在桌前,她的目光又收了回来。 “他从来都不帮我开的,浅浅,我只是想让他帮我开这一次,你说,过分吗?”赫连瑾苦哈哈的又道。 夜灵雨摇摇头,确实不过分。 她知道赫连夜有个儿子,也知道赫连夜不喜欢这个儿子,共同生活了十九年,她从未从他的口里听过这个孩子的半点消息。 赫连夜挂上电话,冷声道:“我没空帮你开,出去。” 赫连瑾的小脸,几乎能拉到地上了,眼里本来终止的泪光,又一次明明灭灭浮了上来。 夜灵雨有点于心不忍,突然道:“那我帮他开。” 赫连夜的眼睛眯了起来:“为什么?” “因为我有空。”夜灵雨故意笑道。 赫连瑾的两只眼在两人中间打量来打量去,最后压低了声音问:“浅浅,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难不成,老爸已经将浅浅收入囊中了吗? 那他怎么办? 这四年来,他可一直为浅浅守身如玉呢! 虽然不知道浅浅去了哪,也不知道浅浅什么时候回来,但是他的心里,一直都有浅浅的位置,一直没和其他小女生拉过手,就连话也没说过哦。 夜灵雨听闻,神情顿了顿。 是啊,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浅浅?”赫连瑾见她表情不对,轻轻唤了两声。 夜灵雨顷刻回神,扯了扯嘴角道:“走吧,我去帮你开家长会。” 说着,两个一大一小牵住手,相依相偎,准备离开。 赫连瑾小朋友已经够上了门把手。 “等等……” 突如其来的一声,令两个人都回了头。 只见,原本坐在办公桌前的赫连夜,已然站起,并且拿上了椅背上的外套。 还未等两人看清,赫连夜已经拿着衣服,向他们走了过来。 夜灵雨眉心一皱:“你……” “我是他爸爸。”男人淡淡道,长臂递到了门上。 赫连瑾眨了眨眼睛,激动的直拍手:“耶耶耶!” 二十分钟后,一辆迈巴赫从远至近,一个帅气的甩尾,停在了小学门口。 身穿灰色大衣的男人,迈着长腿从车中下来,一瞬,天地间所有的光辉似乎都被他一个人吸了过去。 门口的其他家长们,无一不侧目,对其行注目礼。 男人神情淡淡,长臂拢了下外套,便打开了后车门。 一名少女落落大方的走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小男娃。 三人肩并着肩,走进了学校。 其余人等,纷纷睁大了眼睛,这一家三口的颜值,简直高出了天际啊。 “老师,这位是我的爸爸。” 一到教室,赫连瑾迫不及待向老师们介绍赫连夜。 老师被男人的帅气镇了一下,随后,急忙伸出手:“是赫连先生啊,真是久仰大名了。” 男人十分冷漠,轻轻和她握了下,长指便收了回来。 老师也很自觉的收回了手,抬头的瞬间,不小心看到了赫连瑾身旁的夜灵雨,老师一笑,礼貌性的问:“那这位,就是你的妈妈吧?” 这个问题,一下子问呆了赫连瑾小朋友。 老师见他没说话,以为他默认了,于是,笑眯眯的道:“赫连太太看上去真年轻,一点也不像生过孩子的人,您还别说,小瑾和您,还真是有点像,尤其是眼睛。” 谁叫夜灵雨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呢…… 赫连、太太…… 这四个陌生的大字,让夜灵雨呆住,什么都听不见了。 老师继续夸赞其词,赫连夜眯了眯眼,并未作出解释。 赫连瑾却从中获得了莫大的满足感,这样子的话,在老师眼里,在同学眼里,他就是父母双全的人了! 让浅浅当他的妈妈,似乎也不错啊…… 赫连瑾小朋友豁然开朗,失去爱人的痛苦立马消失不见了。 “没错没错,我妈咪是个大美人呢!”他哈哈大笑着,攀上了夜灵雨的胳膊。 夜灵雨呆了呆,想推开他,但是…… 但是,心里又觉得怜悯,最终,还是没有推开。 向老师炫耀完了,赫连瑾昂首挺胸的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的眺望众人,可能是因为旁边有人,说话都有了底气:“看到没有,这是我的爸爸妈妈!看你们以后,谁还敢说我没有爸爸妈妈!” 底下的同学家长们,都被赫连瑾的话吸引了。 一看讲台上,那气场强大的一家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了骇意。 夜灵雨眼睛一眯,瞅向小家伙:“谁说你没有爸爸妈妈?” 赫连瑾往前去了一步,咬牙切齿指向窗口的位置:“他!” 小短手滑向另一边的窗口:“他!” 小短手又落回了中间:“还有他!” 被他所指到的三个同学,皆是一愣。 夜灵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双臂一抬,利落的扎起披肩长发,这个马尾扎的又高又挺,衬得她精神又帅气。 赫连瑾和赫连夜两个男人,默默地望向夜灵雨,小的不知道她在弄啥嘞,大的等着看好戏。 还有底下的一票观众,都是属于懵逼状态。 夜灵雨冲大家微微一笑,脑袋左右歪了歪,活动了下脖颈。 下一秒,套着黑色皮裤的双腿迈开,她的身影又长又高挺,由于从小练武出生,她的气场一向很强,每走一步,都能给人的心灵带来极大震撼,如若不是她有意收敛,可能也不会受到那么多的欺凌。 那三名同学,下意识想躲,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爸爸妈妈还在场,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夜灵雨停在中间的位置,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位瑟瑟发抖的小同学。 家长迅速将同学搂入怀中,并恶狠狠地瞪向夜灵雨:“你想做什么?” 第351章 赫连家的孩子 “没什么。”夜灵雨微笑,白色口罩遮去了她唇边的笑容,唯一能看见的,就是一双微微弯起的眼睛。 她有一双月牙眼,一笑,眼睛就会自动弯起,但是很少有弯起的时候,她平时不爱笑,但如果她笑了,那也就代表,对方危险了。 家长被她吓了一身鸡皮疙瘩,尖锐着嗓子,道:“那你离我们远点!” 夜灵雨面不改色,一脚踹上了面前的桌子,小小的桌子顿时土崩瓦解,成了一堆废木。 在家的所有人,都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 那名家长瞪圆了眼,指向夜灵雨:“你!” 她还是淡淡地笑:“我得先教教你儿子,离赫连瑾远点!” 说时,白皙的手指捏住了小朋友颤抖的下巴,夜灵雨微微弯下腰,直接忽略了还将孩子护在怀里的家长,她的一双眼睛,犹如一泓清潭,却是,起了波澜的清潭。 小朋友吓得眼泪哗哗掉,但是不敢哭出声音,此时,哪里还有半点欺负赫连瑾时的威风? 夜灵雨伸长指尖,探了探柔软肌肤上的水珠,这不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哭,生离死别,她见的多了,心,也就麻木了。 她一手禁锢着小朋友,另一只手,卸下了面上口罩。 白色口罩脱离面颊的一瞬间,狰狞伤疤挣脱而出,小朋友吓得瞪圆了两眼,直接“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家长也被她狰狞的面容吓了个半死,半天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由于夜灵雨是半弯着腰,能见到她面容的人,只有这位家长和孩子,其余人都奇怪地打量着他们,不知道小朋友为什么突然哭的这么惨。 夜灵雨微笑,触目惊心的刀疤也跟着上挑:“以后,再敢欺负赫连瑾,我就天天趴你床头,吓你。” “哇哇,不敢了不敢了!”小朋友痛哭求饶,一想到每天要见到这样一个怪物,他就蓝瘦香菇。 夜灵雨摸摸他的脑袋,还算满意:“乖。” 这是她第一次把伤疤作为武器,看来这道疤,也不是一无是处嘛,起码,还可以吓人。 将口罩带好后,她扭头望向两边,另两个孩子眼泪也含在了眼底,明显被吓到了。 夜灵雨笑:“还敢不敢欺负赫连瑾了?” 两个孩子均是摇头如拨浪鼓:“不敢了不敢了!打死也不敢了!” 夜灵雨满意地点点头,回到讲台,将一脸懵逼的赫连瑾牵到了座位上。 小家伙别提有多兴奋了,一个劲往夜灵雨怀里钻:“浅浅,你好厉害啊,三句两句就把他们吓成这个样子了,简直比超级英雄还要英雄哎!” 夜灵雨微微一笑,并未吱声。 赫连瑾眨巴着两眼,小心翼翼道:“你可以把你的本领传授给我吗?” 夜灵雨一顿,面上的伤疤开始泛疼:“这个,恐怕不行。” 赫连夜望向座位上的一大一小,见他们有说有笑,他一挥手,准了门口的老师进来,然后大步走到两人跟前,和他们一同坐下。 老师一进来,家长会正式开始。 大致内容都和孩子的教育有关,赫连夜懒得听,等到了最后宣布成绩的时候,不想,赫连瑾竟然是全班第一,并且德智体美劳,全科老师都给他评了a,班主任喜大普奔的过来,为他颁发三好学生证书。 赫连瑾笑的那叫一个开心,两只眼睛都笑眯了,努力了这么久,今天总算让老爸看到自己的成就了。 夜灵雨由衷鼓掌:“你好棒哦。” “嘿嘿。”赫连瑾不好意思的挠头笑,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了男人身上,等着他夸奖自己。 然而男人却不为所动,依然坐在那儿,无聊地翻看学生报。 赫连瑾恍如被冷水泼到,从头湿到脚,浑身都失落落的。 家长会终于结束,赫连夜极不耐烦的先走了一步。 赫连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内心越发落寞,他这个爸爸,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在乎他一回呢? 他那么努力的想要证明自己,那么努力的想要他看到自己的成就,可是到头来,也不过换来了他的漠然。 他真的……好失望…… “小家伙,不要难过,他这个人,一直是这样的。”夜灵雨拍了拍赫连瑾的肩膀,慰藉道。 赫连瑾一边走,一边叹息:“浅浅,你说,我会不会不是我爸爸的儿子啊?” “这……”是不是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五年前的那场蓄意谋杀,让赫连夜在国外呆了两年,第三年才回国,而回国的时候,他的手里便有一个婴儿,赫连夜说这是他的孩子,而孩子的妈妈,已经出车祸死了。 是真是假,无人知道,不过老爷子为赫连瑾做过血液检查,检查结果的确显示,他和赫连家存在血缘关系。 “你姓赫连,所以无论如何,你是赫连家的孩子。”夜灵雨只能这么安慰他。 “算了,不说这个伤心的话题了。”小家伙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拉住夜灵雨的手,打算走快点。 夜灵雨见他很是焦急,干脆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小家伙一愣,呆呆地望着夜灵雨:“浅浅,你为什么要戴口罩啊?” “没什么,花粉过敏了。”她淡淡地回应,眼帘却已低垂。 赫连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窝在夜灵雨的怀里,十分安心。 迈巴赫驶入赫连老宅,车子慢慢停稳,赫连夜来到后座,抱起睡着的赫连瑾,走进了老宅内。 夜灵雨则静静地在车中等,这样的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他必须要回家的时候,她就得在车中等,因为她见不得人,小时候,他会反锁车辆,长大后养成了这种习惯,他便不锁门了。 夜灵雨抵靠着车座,手指慢慢从裤缝上划过,一道又一道,通常划到一千下的时候,他就会回来了。 偌大的儿童房,赫连夜将赫连瑾放到卡通床上。 半掩的门,忽然被拉开。 赫连荣贵踏步走进,看了眼小孙子还红肿的眼睛,宛然一叹,又从门里出来了。 第352章 只想知道真相 赫连夜关上门,也跟了出来。 老爷子就站在门口,怒的甩袖:“你给我过来!” 说罢,他快步走进了书房,坚韧的步伐,今天忽然有打抖的迹象。 赫连夜盯着看了会,黑色瞳仁折射出零碎的光,直到老爷子彻底消失,他才慢腾腾地跟上去。 进门的瞬间,一个烟灰缸猛地砸了过来,赫连夜身手极快,微微一侧身,轻松地躲了过去。 赫连荣贵半坐在桌前,苍白的手指狠敲桌面,连带着笔筒,都颤抖个不停:“赫连夜,你这个爸爸,是怎么当的!” “你知道的,我一向很忙。”赫连夜淡定的回应,和往常一样的措辞。 赫连荣贵这次是真怒了,一想到赫连瑾崩溃出逃的画面,他心里就一阵阵的后怕,绝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万一小瑾那天又跑了,在路上遇到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老爷子怒拍桌子,窗外阳光明媚,这么一照下来,他的头发早已参了不少细密的白色,老了,是真老了,天下哪有不老的神仙。 “你明天不用去公司了,今后我们赫连家的事情,我自己管理,你给我留在家,好好照顾小瑾,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没有妈妈,总得有爸爸,你给不了他母爱,起码也得给他父爱啊,小瑾今年八岁了,你管过他什么,你知道他一年领多少奖状,还是知道他平时爱吃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做人家爸爸,赫连夜,不管你平时在外怎么样,在家,你是个爸爸!” 赫连夜被老人家一通轰炸,神情极其不耐烦:“那听您的意思,只要给他母爱或者父爱就行了,是吗?” 老爷子气得直喘粗气:“是。” 赫连夜点头:“好,那我给他找个妈妈。” “好啊,你去把小瑾那个死的生母给我挖出来!让她过来照顾小瑾,不然,我不放心!”老爷子大笑,摆明了故意为难的意思。 一个死了的人,怎么可能照顾活人? 这一次,他非得逼的他这个儿子,对小瑾上心不可! 果然,老爷子话一出,赫连夜便皱紧了眉头。 小瑾的生母…… 他顿了少顷,似在思索。 老爷子昂首挺胸,以为他很快就会认怂。 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赫连夜的一声:“我答应。” 赫连荣贵吃惊地抬起头,他这个儿子,居然真的要去,挖死人? 相比他的吃惊,赫连夜淡定多了,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眯起,唇角还沾染着笑意,似乎一点儿也不为难。 “你、你真的能找到小瑾的生母?”老爷子瞪圆了两眼,问。 “您放心,就是挖,我也给您挖来。”赫连夜低头,随意解开腕上的袖口,天气热了,小麦色的肌肤泛上了一层淡淡的水光。 老爷子被他的坦然自若惊住了,随后一挥手,料定的说:“好,你去找,你要是找不到,我废了你职务,让你专心回家带孩子!” 赫连夜双臂放下,骨节弯了弯:“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话落,他推门而去。 一千五百下。 一千五百零一下。 一千五百零二下。 夜灵雨低下头,望着在裤缝上游弋不断的手指,目光涣散。 今天,怎么这么晚? 赫连夜不是一向,不喜欢在家呆的吗…… 她疑惑的抬起头,手下的动作并未停止。 忽然“咔”的一声…… 前车门钻进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夜灵雨目光一顿,顷刻意识到,他是谁。 男人握住方向盘,静止了四五秒,呼吸声沉的厉害,半挽起的袖口已经被汗水沁湿。 夜灵雨转过头,不想去看他。 可忽然,一只手伸向了她,几乎就在她转头的一瞬,牢牢地勾住了她的腰。 夜灵雨瞳孔放大,慌乱之中,发现自己被人丢进了副驾驶…… 她扭头,望向身侧。 男人也在望着她,不过目光,却十分深沉。 夜灵雨呼吸一窒,两手用力缴住衣角。 赫连夜什么话也没说,静静看了她几秒后,便发动了车子。 路上,夜灵雨终是忍不住的问:“小瑾口中的浅浅是谁,为什么会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这个世界上,撞脸的人有很多。”赫连夜目视前方,漫不经心的回应道。 夜灵雨皱眉,对他的回答不屑一顾:“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撞的一模一样吧?” 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肯定是有着某种血缘关系。 会不会…… 夜灵雨心头一惊。 那个浅浅,会不会自己失散十九年的亲人? 车子转了个弯,男人灵活地打转方向盘:“他是孩子,人脸辨识度低。” 夜灵雨不想和他废话,也不想听他那么多的解释,她现在,只想知道真相! “赫连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她的话里已经蕴满了怒气,可男人,依旧没当回事,依旧漫不经心:“你长得像他的某一个朋友,就这么简单。” 夜灵雨气得摘下了口罩,冷冷地看他:“我想见见他的朋友。” 豪车驶过一片小树林,斑驳的树影打过,暗黄色的光,照耀在她狰狞的面孔,搭配上由于紧张而拧成一团的五官,真真是可怕极了,不过男人已然习惯,他面对着这张脸生活了七年,就是再多的厌恶,也磨成了平底。 玫瑰色的薄唇启开,口吻极淡:“不巧,死了。” 夜灵雨不再说话,将头拧向了另一边。 窗外光影道道,本该青绿的树木,却昏黄的落了叶…… 几名女同事围在办公桌前,难得八卦,却八卦出了一条不得了的消息。 “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公司签了一张大单,总裁决定请全体员工吃饭呢。” 刚处理完文件的顾洁,一听到这种消息,立刻踮起脚尖围上去:“真的假的?什么时候啊?”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就这周吧。” 她们聊天的音量实在太大,几米之外的余浅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心头一惊,手下一抖,慌慌张张之下,嘴里的咖啡全吐进了咖啡杯里! “咳!咳咳!”余浅急忙放下杯子,抄过纸巾,急急地擦拭嘴角,低头的时候才看见,咖啡已经沿着脖子,弄脏了白衬衫…… 第353章 不会看上你了吧 顾洁一回头就看见了这幕,急哄哄的冲过来:“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余浅尴尬的笑笑,抓着卫生纸继续擦,白衬衫却越擦越脏,咖啡渍逐渐往两边蔓延。 “我这里有一套备用的衣服,你先拿去换吧。”说着,顾洁从抽屉里拎了个包装袋,丢给了余浅。 “谢谢。”她站起来,感激涕零的冲顾洁笑了笑,然后抓起包装袋,往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在电梯口的旁边,必须要穿过电梯口才能过去。 而就在余浅穿过电梯口的时候,电梯的门,忽然开了。 只见,一向日理万机的圣大总裁,器宇轩昂的站在电梯里头。 余浅直接蒙圈,脚跟子不小心打滑,浑身一个趔趄,急速往地上摔。 她吓得全身冒起了冷汗,手舞足蹈的挣扎了两下,大地母亲距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余浅慌乱之下,急忙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疼痛。 然而…… 一切风平浪静。 她只感到腰部一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从右后方袭来。 余浅顿时慌了手脚,忙将包装袋举起,盖住了脑袋,心脏“砰砰”跳个没完。 他,会不会认出她了? 不会吧? 刚才似乎,他们并没有撞到正脸啊…… “你没事吧?”突然,一道阴沉的男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余浅呼吸一窒,急哄哄的摇头,手里的包装袋都快捏成了一团。 圣司冥薄冷的唇边泛起一抹笑,最后手一松,转身离开了。 跟在他身后的罹绝,一脸不解,总裁什么时候对员工这么好心了?居然还出手相救?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吧! 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伴随厅内门声,彻底消失不见。 余浅还怔怔地站在原地,小心脏跳的极快,几乎要蹦出胸口。 拎着包装袋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他走了,他,居然走了…… 那么,应该没有认出她吧? 余浅抓住胸口的手十分用力,但是好在,逃过了一劫。 慌慌张张地走进卫生间,换好了衣服,余浅的心,仍是狂跳不止。 四年了。 他们四年未见了。 他还是一如既往,无论是面容,还是气息,都和四年前一模一样,那强壮有力的胳臂,还是一次又一次,救她于水深火热…… 余浅打开水龙头,任由冰冷的水珠扑打娇嫩的面颊。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一切,都是过去式了! 等她回到办公间,圣司冥已经离开。 底下的同事,喋喋不休的讨论着。 “总裁今天怎么又过来了,以前没见他对市场部这么上心啊。” “就是说啊,他这三天两头往市场部跑,也太诡异了吧!” “哎哎,你来啦。”顾洁一看到余浅,立马激动的向她挥手。 余浅走过去,客气的道:“谢谢,我明天把衣服洗好还给你。” “哎呀,那个不急。”顾洁痛快的摆摆手,将余浅拉下来坐着:“我跟你说啊,刚才总裁又来了,他朝我这里看了好几眼,哎,你说,他会不会对我有意思啊?” 余浅嘴角一抽:“这……” “顾洁你丫的别做梦了,总裁那只是随便一瞥,刚好瞥到你罢了,你要是因为这一眼,就能想出各种玛丽苏情节,那你可以去写言情小说了,书名就叫霸道总裁爱上傻白小职员。”旁边的小妞及时捅了致命一刀。 顾洁皮糙肉厚,完全扛住了这一刀:“你懂屁,他那哪是一眼,明明是好几眼!” 余浅笑了笑,绕到顾洁对面的位置坐下。 正准备工作,几个工人走了过来,并对余浅急急的嚷:“麻烦您让一下。” 余浅条件反射的闪开,回头一看,只见,三四个工人们架着一张精致的办公桌,艰难的向她这边走来。 “哎?”顾洁疑惑地跳起来:“这什么情况?” 工人解惑道:“经理说这张桌子旧了,特意给更换一张新的。” 听见这话,顾洁更疑惑了。 她晃晃悠悠的闪到余浅身边,戳了戳她的肩,挑着眉头道:“余浅啊,那秃头经理不会看上你了吧?” 余浅被他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别胡说……” “我们的桌子都一样,那为什么,经理只更换你的?” 顾洁分析的可谓有理有据,余浅一时无言:“这……”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秃头经理突然出现,向办公间的众人拍了拍手。 余浅和顾洁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 经理前一秒还严肃的脸上,下一秒就扬起了笑容,他哈哈大笑,宣布了他自认为的喜事:“各位亲爱的同事们,友爱善良的朋友们,今天晚上,我们伟大的总裁大人,请全公司员工,到味之鲜吃饭,哈哈哈……” 员工们一听这话,顷刻沸腾了:“天呐,是味之鲜耶!一道菜就要数万块的味之鲜耶!总裁果然豪!” 众人纷纷兴奋不已,利索的收拾好包包,随时等待下班。 经理笑的脸上都咧开了褶子,这几天总裁总来市场部,显然对他很重视啊,他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升个职入个股什么的,想想今后有车有房有美女相伴的美好生活,他就想仰天长啸哈哈。 顾洁也很兴奋,抓着余浅的胳膊,哈哈大笑:“快点快点,咱们也收拾一下,马上就下班了。” 余浅哪里想到死神来的这么快,下午才刚听到消息,这会居然,居然就要上战场了? 不行不行不行,这个局,她千万不能赴! 余浅这么想着,忙将顾洁推开:“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我去不了。” 她话里的敷衍意味太浓了,顾洁一针见血,不可置信的摇头再摇头:“总裁的便宜你都不占,余浅,你脑袋被门夹了吧!” “我……”余浅无言以对,她怎么能告诉顾洁,她和圣司冥之间的恩怨呢…… 分针爬过十二,叮铃铃地响了几声。 众人欢天喜地的拿起家当,欢天喜地挤上电梯,下班啦,可以去味之鲜吃美食了! 第354章 听天由命 余浅本来想走,顾洁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像个跟屁虫一样的跟上:“走,去啦去啦去啦,一起去!” 余浅抱歉的摇摇头:“我真的去不了。” 正说着,人模人样的经理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看见顾洁和余浅,一愣:“哎,你们怎么还没走?” 余浅显露出为难之色:“经理我……” “快点跟上,不然一会儿都没空位了。”急急说完,经理率先拎着公文包,离开了。 余浅呆滞了下,她是真的不想去,也不能去。 可顾洁拉着她的手,死活不放:“走啦走啦,经理都发话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乘上顾洁的车,和她一同去往“味之鲜。” “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特别的亲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顾洁一边开车,一边兀自发问。 余浅扶住额头,内心烦躁不已:“我觉得应该是孽缘。” 顾洁一本正经的宽慰:“哎呀不要这样嘛,总裁难得请客,你不去,肯定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啊。” 余浅深吸一口气,手指摸上了脸颊:“你有没有口罩?” 顾洁惊讶:“你吃饭要带口罩?” “……”余浅被她堵的无言,闷闷地坐在车里,想着等下应该怎么办。 顾洁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你放心好了,总裁请全公司员工吃饭,那场面肯定是很浩大的,他不可能注意到我们这边,你不用担心因为长相被总裁嫌弃。” 余浅听到这话,内心反而安定了下来。 希望如此,希望圣司冥别注意到她! 车子停了下来,窗外“味之鲜”三个大字,亮闪闪的。 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车子,顾洁将轿车倒进停车位,和余浅一并,走了进去。 内部装修甚是豪华,果然彰显了佩城第一的气势,从外到内,每个细节,都雕刻的非常清晰。 厅内摆放了千百余张桌子,大部分坐满了人,不得不说,arsena的员工,真的是非常多。 “哇塞!”顾洁一见这场景,忍不住的惊呼起来。 余浅也没闲着,悄悄查看附近,有没有圣司冥的身影。 还好还好,大厅内的人,身高基本保平,没一个像圣司冥那样高挑。 “嘿!嘿,市场部的两个,过来这里!”经理坐在一张大圆桌前,向门口处的两人招呼道。 余浅和顾洁肩并肩走了过去,挑了两张空位坐下。 桌上还没有上菜,但是厨房传来的香味,已经让在场的众人垂涎欲滴了。 余浅惶惶不安的坐着,哪有空管什么吃的,现在,只迫切的希望,不要遇到圣司冥才好。 她刚这么想着,一个男人捧着酒杯,从远处走近。 余浅乍一看这人,瞬间惊得心脏骤停,居、居然是圣司冥? 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刚才,刚才明明没有他的啊! 余浅亲眼看着他一步步,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慌张地低下了头! 顾洁不明就里,还摸了下她的额头,不烫啊。 男人越走越近,最后,那淡淡地薄荷味从身后包围了她,她猜想,此时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应该只有一个拳头那么大。 “余浅,你怎么了?”偏偏这时,顾洁说出了致命的关键词! 余浅眼睫一颤,立刻竖起食指:“嘘!” 顾洁更加疑惑:“你到底怎么了?” 她现在只想哭…… 萦绕的薄荷味慢慢散去,四周又恢复了一片宁静,连脚步声也消失了。 余浅一怔,再抬头的时候,男人已经不见了。 太好了,原来只是路过! “喂,你这一惊一乍,到底怎么了嘛?”顾洁见她一时紧张,一时松懈,不由疑惑地问。 余浅实在平静不了,她拿起包包,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我真的有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她站起来,正要迈脚走人,经理又发话了:“哎,余浅,你怎么刚来就要走啊?” 余浅僵硬地回过头,皮笑肉不笑:“经理,我家里有点事……必须要走。” 经理皱起眉头,看上去非常不悦:“哎呀,有什么事都给我推了,今天总裁请客,咱们大家都要赏个面子才对,整个市场部,就你一个不来,这多不好看啊。” “我……”余浅咬住下唇,酝酿了下语句,准备再次反驳。 忽然,一只手将她拉了下来。 余浅一侧首,是顾洁,对方敲了敲筷子,一本正经的提醒道:“你要是再说下去,工作都保不住了。” 余浅喉头一哽,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着名贵的菜色上桌,大家看见这五位数一道的菜,甭提有多兴奋了。 只有余浅郁郁寡欢,一口也吃不下。 顾洁给她夹了一筷子的鳝鱼:“喂,我听说我们总裁最喜欢高汤烩鳝鱼,他每次在外吃饭都会点这道菜,不过每次又不吃,你说是不是很奇怪啊?” 余浅盯着碟子里白嫩嫩的鳝鱼肉,下唇咬的死死地。 脑中迸发出来的,是她第一次在帝堡下厨的画面,那时候,她做的鳝鱼,他吃的连汤也不剩…… 可是一晃,她已经有四年没为他做过了,这四年来,她每一次下厨都会想,他吃的好不好? 没有她在身边,没有她为他做饭,他会习惯吗? 余浅强忍眼底湿意,拿起筷子,尝了口鳝鱼,却食之无味…… 服务员又来了一趟,顾洁瞬间要炸了,两眼滴溜溜的盯着桌面:“我靠,还有鲍鱼哎!别抢别抢,给我留两个啊!” 桌上混乱一片,顾洁丢下筷子,着手去抢,力大就是好,一抢抢来了两个,顾洁慷慨激昂的将其中一个丢给余浅。 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顾洁拧紧了眉头,伸手敲桌子:“快吃啊,我好不容易抢来的!” 余浅抓住桌沿,冲她勉强的笑了笑:“谢谢。” “喂,你到底咋了?” 顾洁越来越担心,睁圆了两眼打量她,怎么看上去一点精神也没有?就好像,丢了灵魂了一样…… 第355章 想了他四年 余浅微微笑:“我没……” 说话间,对面忽然晃过一道高大的人影,下一秒,她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只见,一身灰色西装的圣司冥,杵在餐桌旁,他单手高举酒杯,平日冷的出奇的容颜,今天居然平和了不少,余浅还记得,这套西装,他曾经和她作为情侣装,一并穿过,没想到四年了,他居然,还留着…… 余浅惶惶然间,低下了脑袋,泪水打湿了筷子。 圣司冥凝着那抹身影,只细细看了几秒便挪开了。 经理立马讨好般的迎上来:“圣总。” 圣司冥点点头,面对众人道:“市场部最近的业绩还不错,我敬大家一杯,就当慰劳了。” 众人纷纷愣住,总裁居然要敬他们的酒? 总裁不是一向高冷,暴躁,难以近人的吗? 怎么最近,就像抽了风一样…… 不过,既然总裁说了,那大家肯定都要领情啊,纷纷站起来,也对总裁举起了杯子。 全桌人都站了起来,只有余浅一个人,还呆傻呆傻地坐在椅子上。 “喂,余浅,快点站起来了!”顾洁忧心忡忡的提醒道。 余浅仍然坐着,不是她不想站起来,而是圣司冥在她的对面,如果她站起来的话,他肯定会看到她的脸,所以…… 桌前一片和谐美好,偏偏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经理看着与气氛格格不入的余浅,立马大声嚷道:“那个谁,你你,你怎么回事?还不快站起来!” 也许是气得糊涂了,他居然把余浅的名字给忘了。 圣司冥的两只眼睛,饶有兴致的盯着余浅,握着酒杯的长指轻轻摩挲杯身,打算看她如何收场。 经理急的额头冒汗,生怕惹得大神不高兴,坏了他的升职梦,于是扭头,又冲余浅急急开吼:“喂,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这一声大吼分贝不小,男人眉头一皱,酒杯“砰”的一声,直接捏碎了!酒水和着玻璃渣片,从男人的指间缓缓流淌。 他很讨厌,别人对他的女人大吼大叫。 在场所有人,全被他捏碎酒杯的举动摄住了! 经理抓过餐巾纸,慌慌忙忙为男人擦拭:“总裁,你没事吧?” 圣司冥眼帘一抬,反掌擒住经理的脖子,黑眸危险摄人,蕴满了怒气:“闭上你的狗嘴!” 经理被他锢了一脖子玻璃渣,呼吸极度困难,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满目错愕,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招惹了这尊大佛…… 一见此情此景,大家纷纷站了起来,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劝架。 此时的画面混乱极了。 余浅趁乱抬头,不料,却看到圣司冥发怒的样子,她心下一慌,拿起包包就逃了。 圣司冥瞥见她的背影,心头烦闷的紧,一挥手,松开了经理。 总算呼吸到了氧气,经理抱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气。 妈妈咪呀,这是要吓死人的节奏啊! 男人一句理由都没给,挥手甩去染血的玻璃渣,追着那抹娇小的身影,一同离开了。 剩下一堆员工,呆在饭店不明所以,不知所措…… 所谓的庆功宴,到这里,也就差不多终止了。 圣司冥一路驱车,跟着手脚慌忙的余浅。 她一个人在路边像只游魂一样,飘荡不定。 他不敢跟的太紧,怕引起她过激的反应,圣司冥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刺激余浅的罪魁祸首,只要他一出现,准会令她抓狂,所以,他才会忍痛割爱,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四年…… 余浅拎着包包,不时走着,又不时停下,走着的时候在哭,停下的时候在擦泪。 圣司冥望着那一串串的泪珠,心都快疼碎了。 他紧紧握着方向盘,咬牙隐忍,才没让自己,冲下车去拥抱她。 他知道不能的,很多事情,暂且都不能。 余浅泪眼模糊,心头绞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哭,很想很想哭,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想哭,从他搂住她的那一秒,她就想哭,尽管她拼命忍住,可是拼命忍住的泪水,还是在这一刻,爆发了。 天知道,她这四年,有多想他…… 想他的怀抱,想他的气息,想他的每一点,每一滴…… 可是,他们终将不能在一起啊,他们之间,隔着那么多条人命,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浅浅…… “滴……”就在她迈上斑马线的瞬间,一道汽车长鸣打断了她所有的思绪。 余浅猛地抬头,才发现,身侧驶来一辆载满货物的大卡车。 她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躲,可是来不及了,那辆车的速度太快了。 余浅吓坏了,眼睛一闭,一声声汽车的长鸣袭上天际,她已经能预料到即将而来的疼痛,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忽然感受到强大的压力,一股暖心的温度侵入肌肤,像只无形的锁,将她牢牢地抓住。 随后,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紧闭的眼睫颤了颤,下一秒钟,她坠到了地上,也顺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淡淡薄荷味灌进五脏六腑,睫毛泌出泪水,余浅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手心手肘火辣辣的疼,可是不及心脏的万分之一。 “该死!”那人低咒了一声,却将音量压到了最低,像是生怕被她听出来! 余浅不敢睁眼睛,贝齿咬住下唇,就这么静静躺在他怀里。 圣司冥却以为她摔到了哪里,剑眉拧起,他手忙脚乱的扶起她,轻拍她的脸颊,又试了试鼻息。 “醒醒!”男人故意嘶哑着声音,焦急道。 余浅倒也配合,圣司冥声音一起,她便睁开了两眼,白眼球上爬满了红血丝,她眼底浮着泪光,眼脸下挂着晶莹的泪珠,睫毛也是湿的,尤其是那种沾泪的目光,一刻不离地盯着圣司冥,让他觉得格外可怜…… 男人皱起的眉拧成了死结,还以为她是疼的,焦急之下,一把提溜起她,上上下下地检查着。 两人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旁若无人的进行肢体接触,吸引了绝大部分路人的目光…… 第356章 怎么这么不小心 眼前的,是一个带着玩偶头,脱去西装外套的陌生男子…… 旁边的少年,拿着传单,焦急地道:“大哥,可以把头还给我了吗?” 圣司冥一记冷眼看过去,对方顿时无语凝噎,为什么隔着那么厚的布料,依然能感受到那摄人的威力…… 耳边没了呱燥的声音,男人眼睛一眯,瞅见余浅受伤的手心手肘,半撸起的袖子下青筋阵阵跳动,他强忍想将她大骂一顿的冲动,一手将她提起,抵在了路边商店的墙壁上。 这一刻,他们挨得很近,但是隔着一个娃娃头,并未坦诚相见。 余浅怔怔地看着男人,诡异之下又觉得很好笑,她真的难以想象,圣司冥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 男人望见她唇角的弧度,剑眉深深皱起,这丫头脑袋跌坏了吧?怎么又哭又笑的? 他特意伸出一双大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 手是凉的,额头是温热的,如此一接触,双方都有触电的感觉。 余浅睁大两只清明的眼睛:“你,是谁?” 正是这一句,让恍神中的圣司冥回了理智,他猛地收回手,从口袋里取出几枚小物件儿,手脚利索地撕开,然后小心翼翼地贴上她的伤口。 余浅表情一怔,贴在她手上的,居然是hellokitty的创口贴…… 贴完后,男人没有一秒钟的逗留,转身便走了。 少年拿着传单,神色匆匆地跟上:“大哥,我的头,我的头……” 余浅心头暖暖地,垂眸一看,手心上的粉色创口贴栩栩如生,她轻轻抚上去,似乎,还能感受到他残存的温度…… 圣司冥他,是碰巧路过……还是,一直都在? 余浅咬唇,他是否,已经认出了她? 无论怎样,她还是没有办法辞职,她还是要守在萌萌身边,圣司冥的出现她可以假装不知道,正如他自己遮掩的那样。 次日,一切依然照旧。 顾洁拉着余浅,兴奋的讨论着昨天的爆炸性事件。 余浅只微笑着点点头。 “不过话说,你后来去哪了?一眨眼的功夫,人都没了。” 顾洁好奇的探上来,神神秘秘地追问。 余浅尴尬极了,低头作势工作:“我说了我家里有点事,所以,提前走了。” 顾洁看了看她手上的创口贴了,眯起两眼:“你有点怪怪的哦。” 余浅强装镇定:“我说的是真的。” 顾洁本来还想说什么,被突然出现的经理打断了,这货脖子上还有几道青色的勒痕,说话都不太利索。 办公室里的人看见他,立刻低下了脑袋,认真工作。 经理没空管别人,径直走到余浅桌前,敲了敲她的桌子,严肃道:“今天你跟我上去开会,一定要做好会议笔记啊。” “啊?” “啊?” 余浅和顾洁同时发出了惊天的疑惑声。 经理摸了摸脖子,咳嗽了两声,道:“啊什么啊,还不快收拾一下!十分钟后,到顶楼的会议室集合!” 余浅身为老员工,当然知道arsena的规矩是每周二要开全体员工大会,那么也就是说,这次会议,圣司冥肯定也在场! 她立刻站起来,想要婉拒,但是经理已经扬长而去了…… 顾洁扯住余浅的衣角,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我的天,你命真好,可以面基我男神!” 余浅一点也不觉得好,只觉得欲哭无泪:“要不然,我让给你好了。” “我可不敢啊,经理的命令在市场部就是圣旨,我这个命苦的娃啊,只能一直等下去,说不准这辈子都排不上我了呜呜……”顾洁肝肠寸断的干嚎着,看上去很伤心的样子。 余浅也很伤心,她一个新来的,怎么就排上全体员工大会了呢? 十分钟已经过去一半了,虽然万般不想去,但余浅还是不得不抓起文件,呈电梯去顶楼,谁叫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呢……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余浅站在电梯里头,心慌意乱极了,犹豫了几秒,终于咬牙,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经理老早候在了会议室门口,一见到她,顿时发出不满的叫唤:“你怎么才来啊?快点进来,会议都快开始了!” 余浅有点懵,她怎么感觉,经理好像很重视她…… 经理更懵,他实在搞不懂,总裁为什么非要让他带上一个新来的参加每周最重要的会议? 你别说,最近总裁真不是一般的怪啊,昨天还莫名其妙地发火,险些没把他脖子拧断…… 余浅在经理的陪同下,迈进了偌大的会议室,他们坐在了尾部一点的位置,余浅差点把脑袋埋进了文件里,旁边的经理,喋喋不休的和其他部门经理谈天说地。 终于,会议开始了,圣司冥踩着稳健的步伐,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的罹绝及时关门,并为之,递上了几份文件。 余浅的位置临近门,想要到达主位,必须要从她的身边穿过,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男人的气息涌入过来,余浅双手用力抓住文件,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终于,那最清晰的一脚,落在了她的耳畔。 余浅手一慌,打翻了桌上茶杯,温热的茶水浇了一袖子,她慌张地站起来,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剧烈的响声。 茶水蔓延了一桌面,沾湿了她和经理的文件,经理一骨碌站了起来,皱着眉头道:“你怎么搞的你!” 余浅连头都不敢抬,暗骂自己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错,也不知道圣司冥…… “怎么这么不小心?”一句温润的嗓音突然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一小包纸巾。 余浅慌了两秒,匆匆接过,仍旧是头也没抬:“谢谢……” 男人什么话也没说,一双名贵的皮鞋,从余浅眼前,渐行渐远…… 等他在主位站定了,余浅还是呆呆的,全场人员都呆呆的,经理也忘了继续责怪。 瞥见那一桌的水渍,男人眉目一挑,候在旁边的小职员立马向前,把桌子擦了个干净。 “总裁,这……”职员捏着两份湿透的文件,不知该如何处理。 第357章 他不认识她了吗 圣司冥双手撑在桌前:“罹绝,再去准备两份文件。” “是。”罹绝立马照办。 短短三分钟,两份新文件已经放在了经理和余浅的桌前。 圣司冥满意的颔首,眸光扫向余浅,见她还是怔怔地,一只大手不由敲了敲桌面,轻风细雨地提醒:“好了坐下吧,会议正式开始。” 余浅揪着衣角,慢腾腾地回到位置上,望着崭新的文件,她的心脏好像被春雨滋润了,一时跳的过于快速…… 忐忑了一会儿后,她倒是没忘了正事,拿着笔开始记录,耳畔全是圣司冥好听的声音,让她觉得,这场会议成了一场视听盛宴,心中莫名地希望,时间久一点,再久一点,若能开到明天早上,她也愿意。 “下面由市场部的张经理为我们做下概要说明。” 圣司冥一说到市场部,余浅的心头,顿时紧了一下。 随后,张经理站起来,坦然自若的发表完了观点。 男人挑了挑眉,长指掠过文件:“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经理讨好般地一笑:“不如让我的部下来说明吧,她虽然是新来的,但是也很出色。” 余浅心头一惊,“啪嗒”一声,手中的笔掉在了桌上。 而男人轻吐了一个字,似乎颇有兴致:“好。” 余浅这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该死的经理,干嘛把她往火坑里推…… 经理见她动也不动,不由焦急地推了推:“余浅,快点,站起来了!” 闻声,男人黑眸一眯:“等等,你刚才,叫她什么?” 余浅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完了完了,肯定被他认出来了…… 该死的经理,该死的经理! 余浅屏住呼吸,手指握住衣角,已经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一旦圣司冥知道她回来了,肯定会很疯狂的禁锢她,不有点准备不行啊…… 经理一脸不解:“我叫她余浅啊,总裁您认识?” 修长的指反扣桌面,一下一下,颇有节奏的敲打着,这节奏,刚好和余浅的心跳卡上,她紧张的不行,腿肚子已经发软了,怎么办,她居然被圣司冥发现了,该怎么办才好…… 男人笑意盎然,黑色的眸紧锁余浅,目光很柔,带了点好笑的味道,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出点怜惜的成分,他薄唇一咧,就连声音都是柔的:“不认识,只是觉得,很好听。” 什么? 余浅瞪圆了双目,圣司冥居然说,不认识她? 被这消息雷的外焦里嫩,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将整张面庞暴露在他的瞳孔里,然而,男人只是目光淡淡,甚至还移开了视线…… 余浅真的呆掉了,圣司冥失忆了吗?他真的,不认识她了? 可是昨天他还…… “还要不要做说明?别耽误大家时间。”圣司冥极不耐烦的话语,将余浅的神智从遥远的昨天拖了回来。 经理敲了敲桌子,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还愣着做什么,动作快点啊!” 严重怀疑这个余浅患有痴呆症,无论做什么都慢别人半拍,真不知道总裁为什么会让这种人进公司,而且给她的薪水是普通职员的两倍,什么五险一金啦,高额奖金啦,年底分红啦,这些高管才有的福利,她都有! 妈的,真不知道这余浅,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深呼了口气,余浅还算镇定的站了起来,这回儿,她没有低头,握着文件,将自己的话说完后,便又坐下了。 圣司冥点点头,黑眸瞥向她:“说的还不错。” 此话一出,底下顿时爆出了惊天的掌声,总裁都发话了,他们哪里敢不给面子? 突然被掌声包围,余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一双眼也望向圣司冥,但是男人投来的眼神却是陌生的,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余浅的心,莫名慌了一下,难道,他真的不认识她了吗? 会议结束,大家纷纷离场,余浅慢腾腾地收拾东西,她故意眺望主位上的男人,他神情淡淡,一手关上电脑后,长腿迈向门口,从始至终,没看余浅一眼,就连两人擦肩而过,他也只是垂目,扣上了西装外套…… 他一走,整个会议室只剩余浅一个人,她怔怔地呆在原地,满眼都是不可思议,圣司冥居然不认识她了,圣司冥居然,真的不认识她了…… 这与她而言,明明是个好消息,可为什么,还会觉得无比难过…… 难道,昨天那道炙热的胸膛,是假的? 还有上个月,帮她派发传单的那只熊…… 余浅捂住嘴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内心,真的好难过…… 她一个人,飘飘忽忽地走回了办公间,顾洁立刻绕上来问:“怎么样?我男神开会的样子是不是很帅?” 余浅点点头,她一直不否认,圣司冥很帅的事实。 “那你怎么一副颓然不振的样子,莫非是被我男神勾走了魂魄?”顾洁拍了拍她苍白的小脸,好奇道。 余浅摊在新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没有,是我昨晚没睡好。” 顾洁耸了耸肩,也坐回了桌前,随手打开电脑,刷出了一只混血小萌娃,她顿时炸了:“我擦,这混血的娃娃居然还比不上小公主的一半美貌,啧啧啧,总裁的基因果然强大啊。” “不过话说,我好像有段日子没见到小公主了,总裁最近,怎么不带她来公司啊?” 听到“小公主”这三个字,余浅立马来了精神,翻开日历本一算,的确,她已经有一周没见到萌萌了。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那种思念的感觉,像猫抓一样,挠的她心头痒痒。 余浅坐直了身子,不行,她怎么能容忍今天见到萌萌,明天就见不到萌萌的生活呢? 她不仅仅要守株待兔,她还得主动出击才行啊! 这么一想,余浅立刻将圣司冥是否失忆这一问题抛在了脑后,满心只想着小小软软的萌萌,无论如何,她今天都要见到萌萌,否则,今晚肯定又难以入眠了…… 第358章 妈咪,你不要走 顾洁又刷了几张图片:“我还真是好奇,小公主长得那么漂亮,她妈妈得长什么样啊?” 说着,她向余浅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不料,就这么一眼,她又炸了:“哎,你别说啊,你和小公主有点像哎,尤其是眼睛,天啊,你该不会就是小公主失传多年的生母吧?” 余浅被她这套言论吓了个半死,忙道:“你别胡说八道,我们只是撞脸而已……” 顾洁哈哈大笑:“别那么激动嘛,我只是说着玩玩。” 余浅真是差点被她吓死了,这货居然还笑的出来…… 顾洁将没心没肺的精神发扬光大,依旧笑嘻嘻的道:“对了,你今天下班去哪啊?不如,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我知道有家川菜馆还不错……” “不好意思,我下班有事。”余浅没等她说完,及时打断了。 顾洁眨巴了下眼睛:“什么事嘛?” 余浅一本正经的回答:“大事。” 下班时间一到,她迅速下楼,并乘上一辆出租车,在公司门口死等着。 没多久,圣司冥从办公楼里走出,依旧帅的人神共愤,那双修长的腿,一步一步踏在地上,扬起些微的粉尘,他目视前方,眼里似乎只有停车场里的豪车,长指摁上车钥匙,男人几步跃进了车中,动作潇洒自如,简直一气呵成。 余浅看的有些呆了,第一次直面正视圣司冥的帅气,从前,她只会望向别处,尽可能的忽略他…… 只是一阵胡思乱想的功夫,豪车已经发动,四个轱辘驱上了道路,十分快速。 余浅急忙拍了拍椅背:“师傅,跟上那辆车!” 出租车紧跟着发动,一并驶上了道路,豪车的速度中规中矩,说快也不快说慢也不慢,出租车勉强能跟上。 约莫十五分钟,豪车停在了皇家幼稚园门口,余浅及时让师傅刹车,躲在一颗大树后,悄悄查看着。 男人从车中下来,钻进了幼稚园,不一会儿,一道小小人影闯进了余浅的眼睛里。 一瞬,她激动地握住了椅背,指甲都陷了进去。 只见,距离出租车不远的地方,小小的萌萌穿着花裙子,头戴花朵编制的头饰,笑意盎然地在院子里玩滑滑梯。 一会蹦跶上去,一会又蹦跶下来,小脸蛋上全是笑容,余浅仿佛都能听见那银铃般的笑声。 又一趟滑下来以后,小萌萌凑近圣司冥的耳朵,好奇的问:“爸爸,妈咪真的在这附近吗?” 男人蹲下身子,将宝贝女儿搂入怀中:“对,一定要按照爸爸跟你说的去做,听到了吗?” 小家伙兴奋的点头:“老爸你放心吧,这点演技我还是有的。” 说完,她开开心心地翘着小尾巴,又一次踏上了滑滑梯的顶端。 两条小腿一曲,她一屁股坐了下来,小小地身体随着自然惯力往下滑,等到双腿落地了,小家伙立刻翻了个身,双手双脚都扎进沙堆里,沙子很软,其实一点儿也不痛,她硬装出了一幅痛苦不已的表情,并且哭的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哇,萌萌好痛啊,萌萌要残废了,萌萌的小脚要断啦!” 圣司冥双眸眯起,两条手臂环于胸前,他故意离的远远地,假装并不知情。 车内的余浅一见此情此景,吓得心脏都快不跳了! 她几乎是本能地,潜意识地,开门下了车! 然后一路小跑,冲到了萌萌身边,余浅什么都顾不得,就连包也不要了,一下子匍匐在萌萌身边,抓着她的小胳膊小腿,心疼地直掉泪:“萌萌摔到哪里了,嗯?” “妈咪!”小家伙一见到余浅,立刻甜甜地叫唤道! 小小的面庞扬起了大大的笑容,爸爸真的没骗人耶,果然这么做,妈咪就会出现的! 余浅被小家伙的称呼惊了一下,随后,哭着将萌萌揉进怀中:“对不起,对不起,妈咪应该保护你的。” 小人儿瞧见妈咪满脸泪水,心里痛痛的,她才不想让妈咪哭呢,爸爸说了,妈咪笑起来的时候最好看了,可是萌萌还没有见过妈咪笑呢,每一次见面,妈咪都在哭。 小家伙嘟起小嘴巴,人小鬼大的摸上余浅的脸蛋,轻轻为她擦泪:“妈咪别哭,萌萌一点也不痛。” 余浅的泪水根本止不住,她好心疼萌萌,她也好想好想萌萌,那些思念,此时此刻全化成了泪水,奔腾不息。 小萌萌一只手擦不过来,干脆换成了两只,小脏手把余浅的脸蛋都抹成了黑色,明明是很喜感的画面,但是小萌萌却笑不出来,她抱住余浅的脖子,小鼻子一抽一抽地:“妈咪,萌萌知道爸爸以前做过许多坏事,伤害到你了,所以你才会抛下我们离开,可是经过了这么久,爸爸已经改过自新了,而且,萌萌也长大了,萌萌会像大山一样保护你,保证不让坏爸爸欺负你了,而且,而且,我们还可以一起反过来欺负他哦,妈咪,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萌萌的请求让余浅猝不及防,她怔在原地,两只手紧紧地抱住萌萌,眼泪还是不停掉。 她舍不得萌萌,她想留在萌萌的身边,可她也明白,她和圣司冥,永远无法在一起…… 小家伙抱着余浅的脖子撒娇:“妈咪,你就答应萌萌,好不好嘛?” “我……”余浅不知道说什么,许多的话都哽在喉咙里。 小家伙继续诱引:“妈咪,萌萌很乖的哦,萌萌可以一个人睡觉觉,可以一个人洗澡澡,也可以一个吃饭饭,绝对不会让你觉得烦的,而且萌萌会种花,会遛狗,还会踩背,目前正在和管家伯伯学刷碗,只要妈咪回来了,萌萌一定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呢……” “哈哈……”余浅被小家伙逗笑了,萌萌真的很乖,很让她心疼,自己的离开,让萌萌从小就缺失了母爱,这一点,是余浅一直耿耿于怀的遗憾,她知道一个孩子极度渴望母亲的感觉,可是…… 轻声一叹,她揉了揉萌萌黑亮的发丝,小家伙遗传了她的发质,一手摸上去,非常柔顺。 第359章 怎么会和他撞上 小萌萌乖乖地站着,仍由余浅摸头:“妈咪,你可以为萌萌梳漂亮的头发嘛?我爸爸笨手笨脚的,只会扎马尾,萌萌才不要马尾辫呢,萌萌要时尚又漂亮的公主头!” 余浅一下子联想到,在马尔代夫度假时,圣司冥为她扎头发的一幕。 紧抿的唇角微微翘起,她将萌萌的长发散开,问:“一直是爸爸为萌萌扎头发的吗?” “对呀,可是爸爸怎么扎都扎不好,好几次都把萌萌弄痛了呢。”小萌萌嘟起小嘴,抱怨道。 余浅的指尖插进萌萌的头发里,眼角溢出苦涩,这几年,可真是难为了圣大总裁。 手指灵活运转,她打算帮萌萌编一个小公主的发型,小家伙却忽然激动起来:“说曹操曹操就到啦,妈咪,你看,爸爸来啦。” 闻声,余浅迅速抬头,只见,远处一个又高又帅的男人,手拿一份冰淇淋,大步迈向她们。 如同五雷轰顶,余浅条件反射地松了手:“萌萌,妈咪下次再帮你扎。” 说着,她捡起沙堆里的包包,转身便跑。 小萌萌眼瞅着妈咪又要走,披头散发地追上去,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妈咪,你不要走!” 她抱住余浅的大腿,非常用力的抱住,小眼泪打湿了余浅的牛仔裤,嘴里呜呜地哭着,像只柔弱的小猫咪一样。 余浅不得不停下,望着萌萌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她十分不忍,有时候,她真的好想好想留下来,和萌萌在一起,但是…… 远处的男人越走越近了,她一咬牙,奋力推开了小家伙。 萌萌满脸泪水,又一次挣扎着要扑上来,余浅抓住她的肩膀,和小家伙面对着面,萌萌哭的那样伤心,她的泪水也含在了眼里:“萌萌乖,等到有合适的机会,妈咪再陪你,好不好?” “我不要,我不要!妈咪,你不要再走了呜呜……”小家伙手舞足蹈的挣扎,叫喊的嗓子都哑了。 “萌萌……”余浅将小家伙搂进怀中,萌萌的泪水让她很心疼,很心疼很心疼,可是,可是她毫无办法,她不能呆在圣司冥身边的,她真的不能,所以她只能抱一抱萌萌,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 当男人拐了个弯,正面出现在余浅眼前时,她心头一慌,迅速松开萌萌,然后拿着包包逃走了。 小萌萌哭着跺脚:“妈咪!” 然而余浅,已经如一阵旋风般,逃的远远的了。 小萌萌这下是真的伤心欲绝,捂着眼睛哇哇大哭,哭的眼泪鼻涕到处都是,连口水也流了出来。 圣司冥将冰淇淋递到了沾满口水的小嘴上,小家伙立马停止了哭泣,抽抽搐搐的抬起了小脑袋:“爸爸,妈咪又走了。” 男人拿出纸巾,细细地为小人儿擦眼泪:“没关系,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小家伙听爸爸这么一说,才终于停止了哭泣,小短手握上冰淇淋,和着泪水大口吃了进去。 圣司冥蹲下身,拾起地上的蝴蝶皮筋:“来,爸爸帮你扎头发。” 小萌萌含着冰淇淋,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动作轻点喔。” 圣司冥一笑:“好。” 余浅并未走远,只是躲在了暗处,她悄悄探出脑袋,看着男人绑发的动作,还算得心应手,不过一举一动里,还是写满了别扭,一个粗壮的男人和扎头发这种细活,完全格格不入…… 其实,为萌萌扎头发这种事情,应该她来的…… “小姐,你还走吗?”出租车司机扭头问了一句。 余浅顿时回神,点点头道:“走。” 出租车渐行渐远,她望着沿途的风景,心头闷闷地,说不上来的沉重。 回到家中,她一句话也不想说,换了拖鞋便躺在了床上。 “叩叩……”席木敲了敲半敞的房门,从外头走了进来。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他凝视有气无力的余浅,关切地问道。 余浅摇了摇头,眼睛还红肿着。 席木将水杯放在床头,顺便拉上了窗帘:“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余浅颔首,握紧了被角。 席木从房间里头离开,并且关上了房门。 手里的短信很是刺眼:她心情不好,让她早点休息。 明明他才是余浅身边的人,却不及圣司冥对她一半了解。 席木眼瞳深了下去,长指一滑,短信删除成功。 握着手机,席木的心沉甸甸的,像是被人硬生生绑了枷锁,他何时才能脱离圣司冥的钳制,不做这该死的傀儡娃娃? 生活还是照常的过,余浅将昨天的种种抛在脑后,继续上班工作。 顾洁早就抑郁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午休时间一到,便拉着余浅去昨天提到的川菜馆吃饭。 余浅无奈,只得同意了。 两人来到电梯旁,顾洁摁了电梯,等电梯的空档,她突然一惊一乍地道:“该死,瞧我这笨手笨脚的,居然把包给忘了,你先到楼下等我哈,我回去取包,马上就来!” 余浅对她的健忘本领表示敬佩:“好的,大小姐。” 顾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溜烟钻回了办公间里。 “叮……”电梯门开启,余浅抬步进去,摁了一楼的电梯键。 过了会,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余浅抬起脚,正欲走出来,可下一秒,她整个人呆滞在了原地。 这……这哪里是一楼? 分明是顶楼啊! 而且,而且,站在电梯外,和她四目相对的人,是…… 余浅身躯一震,立刻缩回了电梯最里头,低头瞥了瞥,一楼的按钮还亮着,她忘了,电梯的规则是先上后下…… 而且,她早晨上班的时候,看见私人电梯正在维修检查,那么,圣司冥乘坐公共电梯也就不足为奇了…… 该死,怎么会和他撞上! 正胡思乱想着,电梯外的男人已经迈了进来,长指一伸,关了电梯门。 两人突然陷入封闭的空间,余浅吓得浑身一哆嗦,她贴着冰冷的电梯壁,大脑混沌,淡淡薄荷味在窄小的电梯里飘荡,蕴含着某种危险的信号,这一幕,在她的记忆里似曾相熟…… 第360章 浅浅,没事了 电梯一层层的往下降,余浅心揪揪,只希望快点快点,再快点! 圣司冥两手插兜,反而悠闲自得得很,他身子半侧,透过眼角余光悄悄打量余浅,扫见她满脸的纠结之色,他十分恶趣味地勾起了唇,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喜欢看她,因为自己而手足无措的样子,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对她有一定的影响力。 电梯一格一格的下降,十、九、忽然“嗡”的一声,整个电梯一震,彻底停了下来! 余浅快速握住墙壁,两眼睁的大大的,还没搞清楚状况,耳边又是一声响,电梯突然往下坠,不停地抖着,指示灯在一阵抖动下很快熄灭。 漫天的恐惧感几乎要将余浅吞没,她吓得尖声大叫,立刻蹲下身子,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 就连平日镇定自若的圣司冥,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吓慌了神。 他想也没想,几乎是本能的蹲下,将地上的余浅拉入怀中,死死地护住。 都这种时候了,余浅就是再矫情,也无法推开圣司冥,她张开双臂,颤抖着勾住他的脖子,汲取着濒死的一点儿温暖。 幸运的是,电梯在坠在一半的时候,稳了下来。 圣司冥不敢想象,若是电梯一直下坠,他们会是什么下场。 “没事了,别怕。”他抚摸着余浅颤抖的身躯,温柔的安慰。 余浅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身体依旧抖个不停,她只要一幻想,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能感受到那种彻骨的疼,想着,就一把抱住了圣司冥的脖颈,不管不顾的哭出声:“冥……我怕……” 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 她满脸的泪水以及呜咽的声线让圣司冥觉得心头一紧,此时此刻真相千刀万剐了这个检修电梯的人,为什么不先检查公共电梯! 余浅哭的很伤心,圣司冥不由得眼神一深,不断地摩挲着她的脸,神情只见流露出来的感觉,像是正在看着深爱的女人:“不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的声音很温暖,仿佛带着一股魔力,她听着就觉得一阵心安。 很奇怪,如排山倒海般袭来的恐惧,早已变得无影无踪。 她什么都忘了,只是下意识地搂紧他,冰凉的泪水划过她的脸颊,落在他的颈窝。 耳畔是他温柔的呢喃:“浅浅,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嗯……”她轻轻地应,见余浅终于不哭了,圣司冥才放下心来。 他掏出手机,一点信号也没有。 按了几遍求救铃,都没有人回应。 圣司冥盘膝坐在地上,怀中是正在抽泣的余浅。 电梯故障应该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恐惧褪去,理智开始回归,余浅猛地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待在圣司冥的怀中…… 一瞬,她瞪大了眼,挣扎着往后退去,想到他们过去的种种经历,她紧张的汗水沾湿了额头。 “你很怕我吗?”圣司冥哑着嗓子,昏暗的光线下,那张俊脸看上去格外冷冽,无论他做什么,身上都充斥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让人无法忽视。 余浅背抵着墙壁,她的身体已经不再颤抖,一双灵眸经过泪水的洗涤,看起来格外清澈,当然,里面也夹杂着对他的畏惧。 她还是不可控制的畏惧他,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只要一想到他发怒时,嗜血的眼睛,她便会浑身发抖。 圣司冥注意到她的肩膀又抖动起来,想到她近段日子才康复一点儿的病情,沉沉的呼吸了一下,他还是扭过了头,不再去看她,也省得她害怕。 空气迅速沉寂,窄小的空间再无人说话,他们谁也不贴着谁,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 余浅握紧双手,浑身都被汗打湿了,圣司冥其实没有忘记她,没有忘记她,否则他刚才,就不会叫她浅浅了…… 既然他已经知道她了,那她该怎么办,这个公司,还能继续呆下去吗…… “其实你不用害怕。”圣司冥忽然开口,黑色的眸藏着阴冷,一股骇人的冷漠瞬间充斥着这窄小的空间。 余浅表情一怔,木讷的望向男人,可他却在看别处。 圣司冥的嘴角扬起一抹轻蔑:“从你离开的那一天起,你便从我和萌萌的生命里彻底消失了。” 余浅喉头一哽,不可置信的说:“那你前天……” 男人冷静地打断:“那只是出于道义,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对你施以援手,我们两之间的恩怨,算是清了个干净。” 话音落下的同时,突然“啪嗒”一声,电梯又开始缓缓运行,几秒后,电梯门终于打开,余浅颓败的坐在里头,神情诡异的难看。 顾洁一脸紧张的站在电梯外:“浅浅……天呐,还有总裁,你、你们没事吧?” 现在是下班时间,没有多少员工在,此时,门外也只有顾洁一个。 圣司冥理了理衣服,一个箭步跨出电梯,似乎就连一秒都不想逗留,迈着长腿离开了。 顾洁闻出几分不对劲,神神秘秘地凑到余浅身边:“喂,你跟我男神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了?” 如此封闭的空间,孤男寡女共处了半个小时,要说没发生点啥,实在叫人无法相信啊。 余浅还是怔怔地坐着,表情木讷,耳边只回荡着圣司冥冷漠绝情的话语。 他说,清了个干净……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他们再也没有关系了,不仅仅是她和圣司冥,还有萌萌!还有萌萌! 圣司冥是想告诫她,不要妄图接近萌萌,她和萌萌之间,已经毫无关系了…… 不! 该死的,怎么能这样,萌萌是她的至亲骨肉啊! 余浅惊恐地摇头,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她扶着墙壁,大脑晕眩,完全没有办法思索,片刻前发生了什么…… 顾洁见她脚下不稳,及时扶住了她,一脸担忧的问:“喂,你又怎么了?怎么每次见到我男神,都这个反应啊?” 第361章 洗耳恭听 余浅只想哭,她真的只想哭,抱住顾洁的脖子就哭了出来。 顾洁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大哭搞懵了,拍了拍她的后背问:“莫非你被总裁非礼了?” 听到这话,余浅更想哭了,她四年前就被圣司冥非礼了好么! 如今,他却要和她撇清关系,她当然巴不得,只不过,萌萌…… 身为一位母亲,她不可能和萌萌撇掉关系! “你要是真被总裁非礼了,就去找他说理啊,咱先讨个几千万的赔偿金,不然就把这件事告诉媒体去。” 顾洁玩笑似的话语,正好提醒了余浅,她咬了咬唇,心下已经做好了决定。 见她不哭了,顾洁总算松了口气:“大姐,我们再不抓紧时间,马上就该上班了。” 余浅深呼了口气,用衣袖抹净了泪,然后跟着顾洁,一并走出了公司。 其实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们随便在公司附近吃了点快餐,又急急忙忙赶回了公司。 余浅一下午如坐针毡,满脑袋都是圣司冥不羁的话语,她实在坐不住了,就连工作都没办法静心,干脆一咬牙,一狠心,踩着安全通道的楼梯,踏上了顶楼。 两台电梯都在维修,没办法,她只能爬楼梯,整整十层的阶梯,险些没让她累断了肠。 终于爬了上来,余浅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喘气。 总裁办公室的门半掩半启,忽然,一份文件直接摔到了门口。 圣司冥极为暴躁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连电梯的安全都不能保证,你们一个个是吃白饭的吗?” 想到余浅在电梯里吓得惨败的小脸,男人心尖一阵发疼,大手一挥,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摔碎了! 几位工人吓得老脸苍白:“圣先生,电梯一段时间不检查,就容易出现问题,下次我们会早点过来检查维修……” 圣司冥一巴掌重重拍上桌面,掌下的桌子滋滋作响,几乎快从中断裂:“没有下次了,都给我滚!” 工人们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想也没想,立马从恶魔身边跑远了。 余浅看着从身旁窜过的工人们,一头雾水,他们一个个怎么都跟撞鬼了一样? 终于将气息捋顺了后,余浅扶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脑中突然浮现工人们惶恐的表情,这一刻,她感到了恐惧,可是想到小萌萌可爱的小脸蛋,余浅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鼓足了气,一下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门锁并没有扣住,只这么一敲,门便开了。 余浅抬起头,看见圣司冥正坐在桌前,两手揉着太阳穴,似乎十分烦闷。 办公室的门晃晃悠悠地倾斜,“嘭”的一声,磕到了墙上。 男人条件反射地抬眼,刚好和余浅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气氛宁静的可怕,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对视了几秒后,余浅往前迈了一步,并且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圣司冥的眸燃起兴味,似乎在猜想,她等下要做什么。 余浅闭了闭口,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的喉咙仍是干涸,她如是反复的吞了几口。 男人好笑的弯了弯唇,前一秒的暴躁此时此刻全化成了泡沫,他甚至还有心情戏虐道:“见到我,就这么情不自禁?” 余浅喉间一哽,一口唾沫没下来,险些呛到了鼻子里。 圣司冥见她面色难堪,也不再笑话,起身,找出她四年前用过的杯子,亲手沏了一壶茶。 余浅目瞪口呆,没想到,她四年前的东西他还留着,而且,保存的崭新又干净…… 男人淡然地走回桌前,并将泡好的一杯茶,递到了她手边:“夏天容易口干,多喝点茉莉花茶,对你有好处。” 余浅怔然地接过,万般没想到,这种温柔而关切的话语,是从圣司冥嘴里说出来的…… 男人收回目光,不多看她一眼,长腿随意地交叠,十分漫不经心地道:“有什么话,坐下说吧。” 余浅点头,捧着茶杯坐在了他对面。 吐到嘴边的话,周转了几回,又咽进了肚子里。 余浅非常纠结,干脆,灌了口茶水。 圣司冥始终注视着她,每一个举动,每一个表情,在他眼里,都是放大化的。 越来越感兴趣,到底是什么问题,让她纠结成了这样。 许是茶水缓解了嘴里的干燥,舌头也变得灵活起来,余浅张了张嘴,强装镇定道:“既然你今天把话说开了,那我也想跟你谈谈我的想法。” 男人咧嘴一笑:“洗耳恭听。” 余浅放下茶杯,两只小手在下面交握成拳:“圣司冥,我可以和你清的一干二净,但是,我绝对做不到放弃萌萌,她是我的亲生骨肉,你让我从她的生命里消失,简直是在做梦。” 圣司冥要的就是她的这种反应,薄冷的唇轻微翘起,男人眉目都舒展开了,心情前所未有的好,看来成功距离他,已经不远了。 “所以?”他勾唇轻笑,目光炯炯的锁着她。 余浅咬紧后槽牙,为了萌萌,她今天必须豁出去! “你听好了,我要照顾萌萌,我要她,起码一周的一半时间,是属于我的!” 她一定要让萌萌回到自己的身边,哪怕只是一半一半的光阴,她不贪婪,她没有非要霸占萌萌,她知道那不实际,她只是,想要竭尽所能的,让萌萌感受到母爱的温暖!就这么点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圣司冥还是笑,这回,他笑的更开心了,一旦余浅有了这样的心思,就代表,她注定栽在他圣司冥的手里! 男人睨向激愤难平的小女人,声音柔柔地,不像轻蔑,只算一个饵:“你凭什么?” 余浅一字一句回答:“就凭我怀胎十月生下了她,我是她妈妈!” “哦。”男人点头,抬起手腕,轻轻转动小拇指上的尾戒,余浅知道一个说法,带了尾戒,意味着终身不娶不嫁…… 眼睫轻轻一颤,圣司冥,决心一辈子不结婚了吗? “你可别忘了,你也是差点杀死萌萌的凶手,当初,你拿着刀对准肚子的一幕,还要不要我,重新描述一遍?”男人一边玩着戒指,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发亮的黑眸,挑衅般的盯着余浅。 第362章 你个老女人 白皙的小脸涨成了青紫色,余浅气结:“圣司冥,你!” “我?”男人笑,他半弯着腰,将余浅的下巴收到自己面前来:“我可从来没想过要害萌萌,不仅如此,这么多年,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将萌萌拉扯长大的,你身为萌萌的母亲,你为她做过什么,嗯?” 余浅的眼瞳一下子暗了,的确,萌萌四岁了,这四年来,她连一次尿布都没有为萌萌换过。 可是,这并非她的本意啊,若不是因为这该死的病,她怎么可能舍得抛下萌萌。 所以,归根究底,也不能算是她的错,她只是为了保护萌萌!试问,一个抑郁症患者怎么可能照顾的了婴儿! “圣司冥,你明明清楚,那个时候我患有抑郁症,做什么都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总之,我要萌萌,我不会放弃她,如果你不同意,我相信媒体应该很乐意听你的八卦!”她昂起头,倔强道。 男人淡淡地笑,神情轻蔑至极:“你觉得,arsena会连这点新闻都压不下来?” 余浅脖子僵住,不由忆起了从前的种种,该死,该死,有钱有势了不起啊! 圣司冥戏虐的看了她最后一眼,长指一松,欣长的身姿又跌回了椅子里:“如果没有其他事,就出去吧,顺便,记得关门。” 余浅不甘心,双手猛地撑在桌前,震的茶杯一抖:“圣司冥,我要告你!” 这句话和四年前一模一样,简直重蹈覆辙,只是场景不同,心境也不同。 圣司冥百般无聊的取出文件,盖着帽的签字笔从纸张上掠过:“想告就去告,要不要我,给你联系法院?” 说这话时,他还抬头睨了她一眼,似在施舍自己的同情。 余浅秀眉一拧:“你!” 男人微笑,好整以暇。 余浅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跟这个仗势欺人的怪物简直没办法沟通! 怒火涌到胸口,她愤恨地跺了跺脚,干脆甩门而去! 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 既然他软硬都不吃,那就想个半软不硬的! 余浅回到位置上,抱着脑袋想对策,脑仁都想疼了,还是没想出解决对策。 圣司冥到底怎样才肯松口? 第一天想不出来,第二天继续想,实在想不到,余浅突然萌生了一种想法,干脆硬抢算了! 可……还是不行。 圣司冥势力那么强,就怕,她带着萌萌还没走两步,就被圣司冥的人给拿下了! 几番胡思乱想下来,余浅由衷觉得,想从圣司冥手里抢回萌萌,简直比登天还难! 她正唉声叹气着,办公间的女同事突然又炸了。 顾洁再次敲响余浅的桌子:“喂,小公主终于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余浅立即点头,跟着顾洁围到窗边。 楼下,不止圣司冥和萌萌两个人,他们身边,还意外的多跟了一人。 顾洁拧起眉头:“哎,那女的是谁啊,以前没见过啊!” 余浅扶住窗户,往下看。 只见,偌大的停车场,一对俊男美女携着一个水灵灵的小娃娃,并肩前行着,那个女人十分漂亮,身形妖娆,脸蛋俏丽,她低着头,手牵小娃娃,即使脑袋是低下的,但是侧颜依旧显目,一眉一目,美得不太真实。 倚在床边的一位女子惊奇道:“哎,有点眼熟啊。” 闻声,大家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了女人身上。 忽地,那人抬起了头,娇俏的笑脸明媚动人。 她的五官一暴露在空气中,四周顿时传来惊天的呼声:“天呐,那不是……当红影星,夏语嫣吗?” “我靠,真的是她哎!” 顾洁眯起眼睛,像个福尔摩斯般抵靠在床边,猫着腰观察。 小家伙牵着夏语嫣和总裁的手,笑的不甚开心,还缠着夏语嫣的胳膊,甜甜的开了口…… 顾洁心力衰竭,猛地后退了一步:“我的妈呀!她该不会就是小公主的生母吧?我看小公主的口型,是妈咪没错耶!” “什么?不会吧!” 一听顾洁的话,大家纷纷往小公主的方向看去,然而已经错过了那世纪性的一幕。 从始至终余浅的心思都在萌萌身上,所以,她也看了个正着。 萌萌的口型,的确是妈咪没错…… 她震惊地蹲下了身子,妈咪…… 萌萌居然叫别的女人,妈咪? “我靠!这一家三口的颜值没谁了!”不知是谁,吐槽了这么一句。 余浅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 一家三口…… 这个词,听上去为什么如此刺耳? 总裁办公室。 “爸爸,萌萌刚才表现的好不好?” 小家伙黏上圣司冥的胳膊,笑容甜甜地,就等着老爸夸奖呢。 男人笑了笑,正要开口,被某个急于表现的女人打断了,她笑的一脸讨好:“萌萌表现的很棒呢。” 小萌萌拧了拧眉,一回头,看见那个浓妆艳抹的阿姨笑的花枝乱颤的,还把手搁在了老爸的大腿上,小家伙也是看过肥皂剧的,脑子里顿时敲响了警钟:“笑什么笑啊,你个老女人,别以为我叫你妈咪,你就真是我妈咪了,还有啊,你离我爸爸远一点,我爸爸是我妈咪一个人的!” 说完,小家伙对着那只涂满了红指甲油的手,吐了口唾沫。 夏语嫣的脸,白了青,青了紫,五颜六色,好不精彩。 圣司冥宠溺一笑,摸了摸萌萌光滑的长发,黑眸眺向半倚在桌上的女人:“听到了吗?” 夏语嫣及时收手,颤抖着声线,道:“听、听到了……” 男人低下头,在小家伙的耳边吩咐:“萌萌,你先去和罹叔叔玩,爸爸有些话要和阿姨说。” 小人儿立刻抬起头,非常警惕的说:“只可以说工作,不能说别的哦!” 她要为妈咪看住爸爸,才不要别的妖艳贱货勾搭上爸爸呢! 圣司冥微微一笑,女儿的警惕在他这里完全是多余的:“爸爸有分寸,去吧。” 小家伙打量了男人一会儿,见他神情坚定,面无异色,这才听话地从他身上离开,临走前还不忘瞪几眼夏语嫣,借此警告她,不要对她的老爸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不然她圣萌萌,是会替妈咪伸张正义的! 第363章 狐狸父女 夏语嫣确实被这气场强大的小女娃吓住了,全程尴尬的干笑。 罹绝就候在办公室门旁,小家伙冲过去,牵住罹绝的手:“罹叔叔,我想吃糖,你抽屉里还有上次的糖果吗?” 罹绝带着萌萌往外走,为难的摇了摇头:“没有了。” 小人儿兴奋的小脸瞬间拉到了地上,小嘴一瘪,忍不住想哭。 “不过这次,我准备了草莓蛋糕。”罹绝玩了回马后炮。 小家伙听闻,立马喜笑颜开,前一秒的悲伤全部飞走了:“耶耶!萌萌最喜欢吃蛋糕了!” 门一关,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夏语嫣无比懂事地坐到了圣司冥对面,不敢再像刚才那么随意。 修长而光滑的双腿交叠,她故意弯低了腰,涂着大红指甲的爪子状似无意的拨了拨波浪卷发,诱惑到了极致。 不过圣司冥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她身上,而是半眯着眼,无聊地把玩尾戒。 空气中荡漾的香水味,他很不喜欢,隐隐就忆起了余浅身上纯自然的体香,那种味道,才是他真正眷恋的。 “圣总,您的女儿很可爱呢。”夏语嫣双臂曲上桌面,尽可能的压低身子,故意讨好道。 男人眉峰一挑,可爱? 萌萌将她欺负成了这样,她居然还说萌萌可爱? 看来这个女人,说谎功底也是一流。 黑眸微微上挑,男人瞥见了夏语嫣,不禁嗤鼻一笑,双眸依然清明。 “夏小姐,我不是很喜欢有人在我面前,搔首弄姿。”他故意顿了顿,意味很明显。 夏语嫣如同被人点醒了般,恍然大悟:“啊,不好意思,我没有注意到。” 她红着脸直起腰,将几乎敞开到腰部的外套裹紧,并且将纽扣一粒粒的系好,一副良家妇女的样子。 圣司冥取出烟只点燃,隐晦的火光跳跃在他指尖,烟雾缭绕,很快侵袭了一室。 夏语嫣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想当初,她为了饰演女一号,陪了多少老板吸烟喝酒k歌跳舞,她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她还算镇定地望着圣司冥,心里头多少还是有点恐慌,圣司冥绝对是她见识过的,气场最强的男人,没有之一。 “圣总,你看,代言的事……”夏语嫣点到为止。 圣司冥灭了烟,睨了她一眼:“陪我演好这场戏,自然就归你。” “演戏当然没问题,只不过……”她为难的看了看门口,寓意萌萌那关有点难过。 男人轻笑:“这你放心,萌萌肯定比任何人都积极。”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想余浅回来。 夏语嫣点头,笑的异常开心,红艳的手递向了圣司冥:“那么圣总,祝我们合作愉快。” 时间也差不多了,圣司冥直接忽略了那只手,拿起外套:“下楼。” 夏语嫣表情僵了又僵,最后尴尬的收回手,和圣司冥、萌萌,一起乘上了专属电梯。 公共电梯和专属电梯同步,几乎是同一时间打开了电梯门。 圣司冥一眼瞥见余浅,她似乎也看见了他们,表情怔怔地,脚步也迈不动了。 男人好笑的弯唇,故意搂住夏语嫣的胳膊,小萌萌一见爸爸这样,立刻心领神会的牵住夏语嫣的手,笑嘻嘻的道:“妈咪,我们今天晚上吃自制火锅好不好,萌萌想吃虾饺!” 夏语嫣露出慈爱的笑容:“当然好啦。” 三人手牵着手往外走,厉然一家三口的模样。 电梯里的群众纷纷惊呆了,还有一部分人滞停在电梯门口。 余浅也是其中之一,她扶着顾洁的胳臂,满脑袋都是萌萌那句甜甜的妈咪…… 她的萌萌,真的叫别人妈咪了…… 一瞬间,即将失去的恐慌席卷了全身,萌萌明明是她的女儿,怎么能叫别人妈咪呢…… “我靠,你们都听见了吧,小公主刚才叫的可是妈咪,看来啊,夏语嫣真的是小公主传闻中的生母。”顾洁兴奋不已的八卦道。 这句话,直击余浅心脏最深处,她失控的摇头,大吼大叫:“不是的,不是的!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吃瓜群众一头雾水:“那是怎样?你有内幕吗?快爆出来啊!” “我……”余浅哑口无言,她总不能告诉别人,她就是萌萌的生母吧,说出来会有人信吗? 顾洁也被搞懵了:“余浅,你……” 余浅大脑很乱,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跑出了公司,却在公司门口,深深停了脚。 门外,是一幅非常温馨的画面,同时,也是她最不想看见的画面。 豪车旁,夏语嫣半蹲下身子,小萌萌翘高了脚尖,笑嘻嘻地吻上她的额头,一对母女闹成一团,来来往往的车辆,来来往往的人群,完全抵挡不了此时此刻的浓郁亲情。 男人双臂环胸,矗在豪车旁,笑意盎然的看着这一幕,无论从哪一点看,他们都像极了一家三口。 最后闹完了,小萌萌爬进夏语嫣怀里,又一次甜甜地叫她“妈咪!” 这下,余浅直接崩溃了! 眼泪掉了下来,她管不了三七二十一,横冲直撞地逃出了公司,径直往反方向跑去。 她接受不了,她完全接受不了,她的萌萌认别的女人做妈咪! 圣司冥望着那道仓皇而逃的背影,长臂一揽,将小萌萌抱入了怀中:“看来,我们的做法还蛮有成效的。” 小家伙也看到了余浅的背影,还看到了余浅的泪水,她心疼的皱起小鼻子:“爸爸,我们这么做,会不会让妈咪很伤心啊?” 圣司冥掐了掐小人儿的脸蛋:“傻瓜,她不伤心的话,我们还有办法骗她回来吗?” 小家伙吐了吐小舌头,很是无奈的样子:“好吧,真希望笨妈咪早点觉悟,萌萌演得好累哦!” 圣司冥深意一笑:“她会觉悟的。” 夏语嫣看着这对狡诈的狐狸父女,心头隐隐起了寒意,为什么她觉得,被他两盯上,是件很可怕的事呢…… 第364章 深深来了一吻 余浅一路狂奔,泪也洒了一路。 一想到萌萌脆生生的那句“妈咪”,她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圣司冥真的为萌萌找了个妈咪,那她怎么办?她算什么? 余浅跑不动了,精疲力竭的扶着街边的路灯。 心头划过千百种的情绪,最后归纳成一句,不能,绝不能! 她不能让萌萌有一个后妈!万一那个女人趁着圣司冥不在,虐待萌萌怎么办,就像白雪公主的恶毒后母一样,而且那个女人肯定要为圣司冥生育后代,那到时候,萌萌在家里,还有地位吗? 余浅不放心,绝对放不下这个心! 她必须要和圣司冥好好谈谈! 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余浅本想在停车场堵住圣司冥,结果临到上班了,也没有豪车的踪影,她只得无功折返。 到了下午,她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时,四周突然又炸了。 一群人像昨天一样围到窗户口,顾洁像昨天一样,兴奋的敲打余浅的桌子:“快来看啊,总裁一家三口又出现了!” 余浅顿时精神抖索,她推开一群人,第一个冲到窗边。 楼下,还是和昨天一样的画面,小萌萌一口一个妈咪,叫的可甜了! 余浅的脸完全黑沉了,她目视三人进入公司,觉得实在忍无可忍,也无需再忍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容忍这件事发生! 忽略耳边的惊呼声,她推开众人,重新挤了出去,并且乘上电梯,直奔总裁办公室! 顾洁不明所以:“余浅,你去哪?” 余浅微微一笑:“去和一个疯子拼命!” 顾洁一脸懵逼,电梯门刚好关闭。 到了顶层,余浅二话不说,狠狠踹了几脚总裁办公室的门! 一位美目盼兮的女子开了门,煞为不解的问:“请问你是?” 余浅怒红了两眼,忍着爆粗口的冲动,恶狠狠地推开了女子。 她大步冲进来,瞥见圣司冥怀里的小人儿,顷刻,满脸的怒气化成了柔情,可惜小人儿只是怔怔地望着她,没有向从前一样,一见到她,就甜腻腻的叫她“妈咪。” 这巨大的落差感再次让余浅红了眼眶,她半弯下腰,想去摸小人儿滑嫩嫩的脸蛋,可惜被小人儿生涩的躲了过去。 余浅的眼泪,啪嗒一下掉了:“萌萌,你怎么了,我是妈咪呀。” 小萌萌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余浅:“我爸爸说,你不是我妈咪,语嫣阿姨才是。” 说着,小家伙对夏语嫣一笑,当着余浅的面,蹬着小短腿,蹭蹭跑进她的怀里,甜甜地叫唤:“妈咪!” 这一刻,余浅的心都碎了! 她一巴掌拍上桌面,怒红着双目,道:“圣司冥,我们单独谈谈!” 男人弯了弯唇,非常为难地说:“我现在有未婚妻了,孤男寡女的,恐怕不太方便吧。” 余浅知道他是故意的,气得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你当初强上我的时候,可没有觉得不太方便!” “萌萌还在场,你也不怕教坏小朋友。”男人挑了挑剑眉,嘴上这么说,大手却勾住她的腰,心里早就乐不思蜀了。 气头上的余浅根本没注意到男人的异常,她气鼓鼓的,抱住他的脖子不放:“那也比你给她找了个不定时炸弹强!” 说罢,余浅扭过脑袋,两道徒如火焰的目光直射门口的夏语嫣,一双小手还缠在圣司冥身上,摆明了宣誓主权:“美女,你给我听好了,你的未婚夫,也就是这位圣先生,他早就是我的人了,你怀里抱的,是我和他的女儿,识相的话,就赶紧给我滚蛋,不要妄想做我女儿的后妈!” 一听这话,狐狸父女相视一笑,两人狼狈为奸了这么久,总算成功了! 夏语嫣抱着低头忍笑的小萌萌,奇怪地问:“照这么说,你是他老婆?” 为了萌萌今后的幸福生活,余浅咬了咬牙,间接承认了:“不是老婆,甚似老婆!” 圣司冥挽着余浅腰部的大手炙的发烫,他兴奋极了,导致唇边的笑容完全憋不住,好在,余浅并没有回头。 夏语嫣完全不屑一顾:“你这么说,有真凭实据吗?外界可一直都在传,圣先生是黄金单身汉呢!” 真凭实据…… 余浅蔫了,她哪里有什么真凭实据? 脑袋迅速运转了一下,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她和圣司冥关系不一般呢? 余浅咬住下唇,认真思索着,忽然,嘴唇破了,冒血的伤口被唾液淹的生疼。 唇…… 对了,可以接吻啊! 一别四年,四年没有吻她,碰她,可把他想坏了! 接下来,睁大两眼的人换成了余浅,她完全没有想到,圣司冥会这么的热情! 她这是……自己爬进了狼窝吗? 温热的大掌敷上余浅椭圆的眼睛,将她的眼帘阖上,这一吻,他们都很专心,很用力,像是要把四年来的量,都讨回来一样…… 作为旁观者的小萌萌吃惊地望着自家爸妈激情的一幕,可谓是目瞪口呆…… 天啊天啊!发生了什么! 老妈要么不开窍,要么一开窍,开的也……太让人惊喜了吧! 哈哈哈哈,照这个速度,老爸老妈很快就会给她生个小弟弟了啊! 小萌萌开心的不得了,呆在夏语嫣的怀里直蹦跶,还很厚道的憋住笑声,免得打扰老爸老妈的激情时刻! 夏语嫣同样目瞪口呆啊,传闻不是说圣先生不近女色嘛,怎么现在……居然和一个女人,激情成了这样? 第365章 我才是萌萌的妈咪 不知过了多久,她大喘着粗气趴在圣司冥肩头,而男人,则念念不舍的轻啄她,一连啄了好几口才停下。 天知道,这么多的日日夜夜,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整整四年,过着和尚一样的生活,为她,连别的女人的手都没有碰过一下,他发狂一样的思念着她,在无数个寂寞的夜晚。 圣司冥轻吐紊乱的气息,紧紧搂抱着余浅,这一刻,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不分离! 余浅也沉浸了,勾着他的脖子,半天缓不过神来。 若不是圣司冥身后的落地窗倒映了两道人影,她想,她会这么和他抱一下午! 骤然回神,余浅松开圣司冥,正面直对木讷的夏语嫣:“请问,够了吗?” 夏语嫣讷讷的点头:“够、够了……” 余浅气息还有些不稳,她轻咬下唇,尽量不让自己脸红心跳:“请你带着萌萌离开一下,我有些话,要和圣先生单独说。” 小萌萌懂事的掐了掐夏语嫣的胳膊,提醒她快点走,不要耽误她亲亲老妈和亲亲老爸的亲热时光。 夏语嫣胳膊一痛,下意识地点头:“好、好的……” 说完,抱着萌萌,一溜烟的跑远了。 办公室的门,啪嗒一声关上。 直到此时,余浅才觉得尴尬。 现在不比从前了,从前,她想怎么吻他,想在任何地点吻他都可以,但是现在……前天他还说,他们是陌生人了啊…… 圣司冥凝着她,紧抿着薄唇,不说话。 余浅尴尬的轻咳一声,两手稍稍用力,想从他的身上起来。 不料,她才刚刚移动了下,右手腕忽然被人扯住,一个重心不稳,余浅摔在了圣司冥身上…… 余浅小脸一红,惊慌失措的弹跳起来:“啊!” 男人淡定从容的扯住她的手腕,又是轻轻一拉。 “啊!圣司冥你!”余浅快要哭了,她又一次倒在了他身上,同一个姿势,她的脸蛋,完全涨成了猪肝色! 某个男人面含笑意,如同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一手锢住余浅的腰,一手握住余浅的手,不准她逃:“怕什么?” 余浅瞬间沉默,嘴巴紧紧地抿在了一起,这该死的家伙,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圣司冥瞅见她尴尬的面色,薄唇轻挽,攥着小手的大手缓慢游弋,将她的整个身子都贴向了自己,随着这股力,两人的胸膛抵在了一块,圣司冥在她发红的耳边呼气:“要不要我,帮你重温一下,嗯?” 闻声,余浅惊得坐直了身子,蹭的一下抬头:“你你你,你不要乱来!” 圣司冥捧住她的头,压向自己,两人的唇,再次贴到了一起,余浅怔怔地,忘了躲。 一吻作罢,男人轻含她的唇,暧昧道:“你让他们出去,不就是想跟我乱来么,我给你这个机会,看在你今天这么主动的份上。” 余浅握紧了他的衣服,声线有点儿颤抖,此时,只能依附在他身上:“圣司冥,我是来跟你谈正事的……” 男人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顺着衣服下摆,轻易地滑了进去:“我们可以边做边谈,那样更有味道。” 明显感觉到他的动作,余浅两眼一瞪:“你!” 圣司冥咬了咬她的手指,眼瞳里尽是猩红色泽:“是你先挑逗在先,用不着指控我。” 他已经勾开了她最内里的衣物,余浅心头一惊,呼吸一窒,此时此刻,所有的力量都回归到了体内,她一口咬上男人的肩膀。 毫无准备的圣司冥被她咬得一声闷哼,下意识地收回了大掌。 余浅趁机逃走,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两眼红彤彤的,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只刺猬,只要一被人刺激到,就会疯狂的反击。 圣司冥低头一瞥,只看见红红的血,这道伤口和四年前的重合,疼痛也就更加深层。 他皱了皱眉,随便拿了张卫生纸擦了擦,这边刚擦完,那边的鲜血又溢了出来,她咬得不深,只不过刚好撕裂了从前的伤口。 圣司冥侧目望向她,余浅心里恐惧,随口扯了句:“我可是抑郁症患者,你不要逼我!” 抑郁症。 这三个字在圣司冥的脑海里扩充了一下,他险些忘了这个事实,在她彻底康复以前,他最好,还是不要刺激到她。 男人脸色变了变,手臂青筋暴露。 余浅不禁又往后退了退,她清了下嗓子,义正言辞的说:“我不同意你给萌萌找后妈!” “那你想怎样?”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尾音拖得很长。 余浅深呼了口气,搬着椅子继续往后挪,直到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她才停下来,惴惴地道:“萌萌的妈咪只有我一个!” 圣司冥见她一直在躲,黑眸一眯,没有再动弹,不过唇角滑起了嘲讽的笑容:“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小肚鸡肠,你以前,不是还将我让给了你的好朋友?” 余浅知道他是故意嘲讽,不怒反笑:“这得看对象是谁,如果是萌萌,我绝对不让!” 这样一来,圣司冥在她心中的位置,就被贬低到尘埃里了。 男人扯了扯唇,并没有生气,只要萌萌在她心里有地位,那他就有胜算。 “哦,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已经决定和语嫣结婚了,她下个星期就将是萌萌名正言顺的妈咪,你别说,小家伙还挺喜欢她的。”圣司冥笑吟吟的说着。 余浅一听这话,灵眸森然一瞪,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圣司冥,我才是萌萌的妈咪!” 第366章 祝你们幸福 相比于她的愤怒和紧张,圣司冥是相当的风轻云淡,他理好被她弄乱的衣物,薄唇翘起:“萌萌的妈咪必须是我的老婆,怎么,你想当我老婆吗?” 老婆…… 余浅神情恍惚了一下,突然忆起了一枚亮闪闪的钻戒,和一双诚恳至深的眼睛…… 可是随即,捂住小腹的凌之微和赫连夜,一并闯进了她的脑海深处。 一双小手握的紧紧地,她的理智开始崩塌,四年前的种种没完没了的涌上来,差不多遗忘的几条人命,又一次钳制的她呼吸都困难,余浅不受控制地哭了出来,四年来好不容易稳定的病情,终于面临了奔溃。 圣司冥黑瞳暗深,他迅速扯过面巾纸,递到余浅面前:“哭什么哭,我又没逼你嫁我!” 余浅清楚,她不能,绝不能嫁给这个杀人凶手,否则,她将一辈子在血海里沉沦…… 所有的思绪缠成了一团,她忽然就怕了,布满泪光的灵眸抬起,她想看进他的灵魂:“圣司冥,你是不是不可能把萌萌还我?” 圣司冥手上动作还僵持着:“除非你当我老婆。” 余浅若有所思的点头。 圣司冥以为她妥协了,面上笑容越扬越大,几乎控制不住,想把她抱入怀中。 余浅微笑,眼角的泪珠没有停:“那请你照顾好萌萌,并且一定把她放在第一位,无论怎样,请你记住,萌萌是你的亲骨肉,我祝你们一家三口幸福!” 说完,她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圣司冥也“蹭”的一下站起,手里的纸巾捏成了粉末,每一个骨节都在响,为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她仍是不解风情? “余浅!”他不受控制地怒吼了一声! 余浅脚步一顿,摇摇欲坠的身影停下了。 男人额角青筋狂跳:“如果你到现在还是一窍不通,那我圣司冥,无话可说!” 他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了,换成其他普通女人,早就应该见好就收,可她余浅,偏偏要作个没完! 只停了短暂的几秒钟,余浅捏紧拳头,直接甩门而去! 偌大的办公间,只剩下圣司冥一个人暴跳如雷! 该死的该死的!明明前一秒她还上了饵,可是下一秒,她便吐了钩子,翻身逃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不识好歹的女人! 圣司冥气得把办公桌都给砸了! 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他一定会被这个女人活活气死的! 没关系,没关系,余浅抵靠在门口,努力的告诉自己,没有关系。 圣司冥那么疼爱萌萌,不会让她受委屈的,而萌萌,又那么喜爱夏语嫣……他们可以是很好的一家三口。 至于她……她可以在背后默默地保护萌萌,监视夏语嫣的一举一动,绝对不会让她,伤害到她的萌萌。 没错,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 余浅这么想着,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她蹒跚着步履走进了电梯里,但是那种恐慌的感觉却始终萦绕在心头,散不去…… 躲在秘书室的小萌萌一见余浅走了,立马窜进了总裁办公室里。 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和俊脸铁青的男人,小萌萌眉头一皱,内心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老爸,你和我妈咪谈的怎么样了?” 圣司冥努力不在宝贝女儿面前爆发情绪,他揉了揉眉心,语气有点儿可笑:“不怎么样!” 小萌萌绕过一片狼藉,爬到亲亲老爸身边,有点狐疑的问:“我妈咪说什么了……她,有没有同意嫁给你啊?” 虽然这一地的狼藉说明了可能性比较低,但是小萌萌还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丝几率,万一老妈真的同意了嘞,这只是老爸,一时太兴奋,不小心砸的…… 好吧,她承认自己,自我安慰的能力不太强。 从老爸铁青的面色和紧抿的嘴唇就能看出来,老妈根本没有同意嘛! 小萌萌兴奋的小脸一下子落寞了,眼泪都含进了眼底。 男人本不想说话的,但是一看宝贝女儿快哭了,心中一慌,将小公主揽入了怀中:“没关系,我们还有机会的。” “呜呜……妈咪笨死了啦,她怎么可以这么笨,我真怀疑,这么笨的人,真的是我妈咪吗!” 她圣萌萌如此聪明可爱,怎么会有一个这么笨的妈咪啊,一定是搞错了,哼! 男人抹去小家伙的泪水,虽然被余浅弄得各种烦闷,但心仍向着她:“她当然是你妈咪,只不过她生了一场病,比普通人更难对付一些,所以我们要更有耐心。” 小人儿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圣司冥,老妈这么蠢,她都忍不下去了,老爸居然…… “老爸,你不要这么宠妈咪好不好!”小家伙愤愤不平地低斥道! 圣司冥抱紧女儿,心脏止不住的疼:“她为我怀胎十月,为我受尽委屈,我不宠她,宠谁?” 这一辈子他只会宠余浅一个人,只会在她身上耗尽所有,可是余浅,并不懂他的情深,他不怪她,毕竟他们之间的误会还没有彻底解开。 小萌萌听见老爸的话,喋喋不休的小嘴停下了,呜呜,好感动哦,老爸真是绝佳好男人,她圣司冥长大以后也要找一个像老爸一样的男人呢! “好了,去叫你语嫣阿姨进来,我们接下来,讨论一下下一步该做的。”男人拍了拍萌萌的肩膀,委托重任。 小家伙被老爸一说,放下了心中不悦,重新扬起自信的笑脸:“好。” 不管怎样,她一定会和老爸联手拿下这个笨妈咪的! 夏语嫣一进来就感受到了办公室里的异样,她心里有点儿慌,不知道圣司冥又叫她进来是什么意思,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 圣司冥懒得废话:“拍摄代言的事情,我会让余浅跟,你到时候表现出十足的恶母样子,怎么坏怎么来,明白了吗?” 如此一来,余浅根本不会放心把萌萌交给这样一个女人照顾。 夏语嫣点头:“明白了。” 圣司冥闭上眼睛,觉得非常疲乏:“出去吧。” 第367章 故意为难 夏语嫣站了起来,临出门前,不解地回头:“圣总,你下这么多套,只是为了得到一个小员工?” 黑眸倏然睁开,男人的回答,铿锵有力:“是。” 夏语嫣不再说话,推开门走了,不禁羡慕起这个叫做余浅的家伙,她凭什么能得到圣总的爱? …… “我就是要你们市场部的余浅跟,否则这代言我就不拍了!”夏语嫣坐在拍摄棚里,纤细的手臂环于胸前,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及膝纱裙,高贵而优雅,从远处看,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 一个五颜六色的男人讨好般的安抚了下夏语嫣的情绪,随后,瞪大了双眼,愤怒的对着旁边的工作人员低吼:“听到我们女王的话了吗,还不快去喊那个余浅过来!” 夏语嫣可是国内的一线女星,谁都不敢得罪,几人慌慌张张的点头:“是,是!” 短短几秒,几个人便来到了市场部,先和王经理沟通了一番,然后亲自找到了余浅。 余浅一听“夏语嫣”这三个字,立刻就拒绝了。 可是对方说,这是总裁的安排,如果她不去,公司失去夏语嫣的同时,她也将失去工作。 这摆明了是威胁! 余浅怒气冲冲,却不得不妥协!因为她不能失去唯一可以见到萌萌的机会! 很快地,情敌二人见了面,余浅停在夏语嫣面前,客气的说:“夏小姐好。” 夏语嫣站起来,笑的一脸狂傲:“哟,怎么今天蔫了,拿出你昨天的气焰来啊!” 余浅知道对方是故意嘲讽,昨天她在夏语嫣面前狂傲嚣张,今天就轮到夏语嫣在她面前嚣张了,果然,风水是轮流转的。 面对她的故意为难,余浅只是一笑置之:“夏小姐,请问现在可以开始拍摄了吗?” 夏语嫣眉头一皱,抄过桌上的一本书,用力砸向了余浅:“你特么叫谁小姐呢,没礼貌!” 书本在空中飞了一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上了余浅的膝盖,她痛的弯下了腰,偌大的摄影棚里,没有一个人敢吱声,谁不知道夏语嫣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爱耍大牌啊,但是人家就是红,就是火啊,入行不过三年,就发展成了国内一线女星,可见她背后的势力有多强大,况且,她现在又和圣总闹起了绯闻,谁敢得罪她,那不是纯粹的找死吗…… 所以,即使大家很同情余浅,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扶她起来…… 膝盖处的疼痛十分强烈,余浅缓了好几秒,才从地上站起来,她扶着墙壁,歉意的说:“对不起,夏女士。” 夏语嫣本性就是嚣张,如今又和圣司冥达成了协议,外加她本来就看余浅不顺眼,所以也就更加嚣张跋扈了,美眸微微上挑,她又抓了只茶杯,恶狠狠地摔在了余浅面前,瓷器碎裂的渣片飞起,有一片擦破了余浅白皙的手背,她痛的瑟缩了一下,全程却没有喊痛半句。 夏语嫣高傲的站在余浅面前,居高临下的命令:“叫我女王!” 余浅其实是比夏语嫣高的,但是夏语嫣穿了七寸的高跟鞋,一下子比她高出了半个头,气场也因此强大了许多。 见余浅抿着唇,半天不说话,夏语嫣的经纪人坐不住了,生怕惹得他的摇钱树不悦,立刻大吼:“你听到没有啊,快点叫啊!” 余浅握紧了拳头,鲜血流进了指缝里,她饱受这份委屈,骨子里的傲气不准她妥协,可是为了萌萌,她不得不妥协…… 忍去眸底的湿润,她一咬唇,轻声说:“是,女王。” 夏语嫣皱起眉头,美艳的五官在摄影棚纷多灯光的照射下,美得如梦如幻:“你叫我什么,我听不到啊。” 余浅完全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一次深呼吸后,放大了音量:“女王。” 夏语嫣大笑:“我还是听不到。” 经纪人忍不住大吼:“你就不会大点声吗!” 余浅也跟着吼了出来:“女王!” 四周的人都被她的吼声震了一跳,夏语嫣微微一笑,总算满意了:“准备一下吧,可以拍片了。” 摄影棚的工作人员立马点头哈腰:“是是、我们这就准备!” 人群瞬间散尽,只剩下余浅一个人站在原地,她没有委屈,只是觉得,造化太过弄人,昨天她放下的豪言壮志,注定会得罪夏语嫣,被她报复似乎成了情理之中的事。 “余浅,你愣在哪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摄影师不悦的低斥道! 余浅回过神,匆匆跑到摄影棚里忙碌起来。 今天拍的一系列珠宝是arsena六月出的新品,样式很多,每一样都经过设计师的精心打磨,价格不菲。 而夏语嫣作为这系列珠宝代言人,她本人以及背后的经纪公司动用了不少的人脉,最终和圣司冥共用了午餐,也签下了合同,能有机会接触到世界排名第一的黄金单身汉,这可是每一个单身女明星都想要的机会,先不说能否成为圣夫人,首先能和圣司冥闹出绯闻,就注定令自己的身价呈直线上升,这也是那些明星打破头争代言的原因。 既然她赢了,她必须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若是不能钓到圣司冥,那她费尽心机得到的代言权,也就毫无价值了。 夏语嫣已经在心中盘算好了一切,她站在摄影棚里,按照摄影师的提点摆好姿势,露出各式各样的表情,每一个动作就是一张照片,她已经十分熟练,前几张照片拍的非常成功,到了后面,扶反光板的助理急着上厕所,不得不让余浅顶替一下自己。 余浅接过板子,保持助理原先的姿势,不料,拍的好好的夏语嫣却突然撂挑子不干了,她怒气冲冲地指着余浅的鼻子,大骂:“你手残啊,知不知道你打的光刺激到我眼睛了!你要闪瞎我是吗!” 余浅无语,这个反光板明明是白色的,没有可以刺激人眼球的光点啊! 摄影师也站了出来,有意配合夏语嫣:“打个光都不会,真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 第368章 护妻十足 余浅当然知道他们是故意为难,只不过,她不能戳穿……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她握着板,点头哈腰的道歉。 夏语嫣的指尖继续在她的鼻子上笔画:“你最好是给我注意一点!” 余浅低下头,没有说话。 夏语嫣看她服服帖帖的,这才收手作罢,重新回到了棚中。 摄影师不悦的瞪了眼余浅:“把板给我举高一点!” “是。”余浅顺从地抬高了手臂,板子有点重,她双臂支撑的有点儿酸麻。 “来,我们重新拍摄,各部门准备!” 话音落下,“咔擦咔擦”的声音传遍了摄影棚,夏语嫣摸着脖间的宝石项链,变换着各种新颖的姿势,美得如同画中走出的一般。 忽然,摄影师再次停下了动作,他翻看了下相机里的照片,随后扭头望向余浅,目光极其不善:“你搞什么东西,你看看这照片,一会儿光强一会光弱,你到底会不会举啊!” “对不起,我的手有点抖……”余浅歉意的说道,由于昨晚睡得不好,她不是很有精神,也没多大力气,一般板子的重量,实在有点承受不了。 摄影师气得丢下了相机:“你是残废吧!” 余浅咬了咬唇,还敬业的握着板子。 忽然,摄影师将反光板夺了过来,一把丢给了身后的工作人员:“你来打光!让这个废物死一边去吧!” “是是!”那名工作人员立刻点头哈腰,捧着板子重新工作了。 余浅被丢在一旁,好像真的成了一个废物一样,四周的人各有所忙,只有她一个人无聊地站在远处,看着聚光灯下,变幻万千的夏语嫣。 这种风光的样子,可能她一辈子都不会有吧…… 正想着,摄影棚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所有人都向后看了过去。 只见,圣司冥站在宽敞的门旁,他穿着一件米色双排扣呢子大衣,大衣敞着,露出里面的剪裁合身的白色衬衣。衣前懒散地系着一条黑色领带,慵懒而随意。 男人迈开长腿,亦步亦趋的走了进来,高贵皮鞋摩擦在地板上,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等他走到了中间,众人这才看到,他的手里还牵着一个如水晶娃娃般精致的小人儿。 余浅见到这对父女,就像是见了鬼一样,她匆匆低下脑袋,躲进了角落里…… 小萌萌当然一眼就看到了余浅啦,不过,她也没忘了老爸跟她说的话! 硬憋出一个笑脸,她假装很是兴奋的扑向了夏语嫣:“妈咪妈咪,我要抱抱!” 摄影棚里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停了下来,被这一幕震的无法回神。 夏语嫣当然也表现的很慈爱,蹲下身子将小萌萌抱进了怀中:“萌萌今天乖不乖呀?” 小萌萌忍受着被香水味熏死的可能,露出一个绝对天真无邪的笑容:“萌萌一直都很乖哦。” 夏语嫣将慈母进行到底:“那就好,妈咪赏你一个么么哒。” 说着,她微微低下头,油光发亮的大红唇印上了小萌萌白皙的脸颊! 小家伙明显懵了一下,随后露出了无比厌恶的表情! 呕。 这大口红印落了她一脸,恶心死了啦! 她立马就想从这个恶心的女人怀里出来,但是想到自己身负的重任,不行不行不行,为了妈咪和爸比能重归于好,她怎么着都要忍下去才行! “呵呵呵,能得到妈咪的香吻,是萌萌的荣幸……”小人儿尴尬的笑着,被香水熏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在场的众人纷纷凝视这对恩爱的母女,这一幕可算是证实了大家心中徘徊多日的疑惑了,夏语嫣就是小公主的生母不会错,毕竟小公主那声脆生生的妈咪,大家都是亲耳听到的…… 夏语嫣的经纪人立刻鼓动摄影师:“你拍啊,快点把这一幕拍下来!回头我拿去报社一放,我们家语嫣绝对会占据头版头条!” 摄影师听话地拿起摄影机,关闭闪光灯,大拍特拍起来! 夏语嫣趁机还对着摄影机摆出了慈爱的笑脸,看上去宛如一个真正的母亲。 圣司冥在原地站了会,冰冷的视线满屋子乱转,最后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定了焦。 她看上去十分难堪,还有点手足无措,圣司冥笑了笑,拎着刚才在甜品店买的甜甜圈,还算关切地走到夏语嫣身边,大手扬起,甜甜圈映在了她面前:“累了吧,吃点点心再继续。” “好。”夏语嫣故意装出很熟络的样子,空出一手挽住了男人的胳膊,这样一来,他们看上去像极了一家三口,旁人羡慕极了,摄影师也拍的更加卖力。 只有余浅一个人和这气氛格格不入,她孤在角落里,满眼放映的都是本该属于她的幸福,这一刻,她是真的很心痛,可是,要她忘了一切,释怀过去的所有,她宁愿,不要这幸福,因为她不想当一辈子的罪人! 圣司冥牵着夏语嫣到一旁休息,小萌萌围绕着两个大人,笑嘻嘻的打圈。 “今天拍的怎么样?”男人将甜甜圈的盒子打开,放柔了语调,问。 夏语嫣满脸笑容,靠进圣司冥怀中,“还不错,就是眼睛有点痛……” 说到这,她眯了眯眼睛,做出很痛的样子。 圣司冥有点心不在焉:“怎么了?” 夏语嫣当然不会放过如此的大好机会,以圣司冥的计划,一定会假装很宠她的吧,所以,她当然可以仗着他装出来的宠爱无法无天了! “刚才有个蠢货,举反光板都不会举,一下子闪到我的眼睛了,好痛哦。”一边说着,她一边露出委屈的神情,似乎就等着圣司冥给她伸张正义了。 既然决心演戏,那当然要演到底,圣司冥果断表现出护妻十足的模样,凌厉黑眸环绕了一下四周:“站出来!” 他咬牙切齿的三个字,让全场的人都慌了神,大家的视线不一而同的转到了余浅身上,有同情的,也有看好戏的,更多的,只是漠然。 余浅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也没想到夏语嫣会告状,迫不得已,她只能瑟瑟缩缩地站了出来! 圣司冥剑眉皱起,显然也没想到,夏语嫣口中的对象会是余浅。 小家伙扯了扯老爸的衣袖,有点担忧,老爸不会真的要对妈咪发火吧! 第369章 未来的圣太太 圣司冥知道萌萌在担心什么,微微侧首,给了她一个眼神,小家伙立即收手,表示明白了。 夏语嫣对着余浅露出了胜利的眼神,顺便挽住圣司冥的胳膊,继续撒娇:“冥,就是她,就是她把我的眼睛闪到了!” 男人没有推开夏语嫣,也没有动作,他睨着余浅,似乎若有所思。 他的目光十分刺眼,余浅心里有点发毛,她吞了口唾沫,好声好气的说:“夏小姐,刚才我已经给你道过歉了。” “你杀了人,道歉就完了?”夏语嫣摆明了不依不饶的态度。 余浅皱眉:“那你想怎样?” 夏语嫣思索了下,目光下沉,扫见了高跟鞋上淡淡的灰尘,眼前一亮:“不如你跪下,帮我把鞋子擦干净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沉默了,这是摆明了让余浅颜面扫地啊。 就连余浅自己也是眉峰一皱:“我伤害的是你的眼睛,不是你的鞋子。” 她还敢顶嘴? 夏语嫣震怒:“我就是想让你帮我擦鞋怎样?你要是不服的话你就给我滚啊,滚出我老公的公司!” 我老公…… 是啊,她差点忘了,夏语嫣可是未来的圣太太。 有这么一个妻子,圣司冥今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吧!不对,那萌萌呢? 有这么一个恶毒的后母,萌萌以后会好过吗? 余浅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若是萌萌以后做了点错事,夏语嫣也逼着她跪下擦鞋,这可怎么办?自己真的能365天,无时无刻都保护萌萌吗? “你还愣着干什么,是跪下还是走,你自己选一个吧!”夏语嫣狠狠的说着。瞪着余浅的目光,好像恨不得把她吃了。 这也让余浅更加的恐惧了,她攥着衣角,显得有点局促不安。 圣司冥看了一会儿,扫见余浅苍白的小脸,他有些看不下去了,小萌萌同样因夏语嫣欠揍的语气而拧起了眉头。 这个老女人怎么能这样对她妈咪说话呢!简直欺人太甚了,萌萌几次想为余浅伸张正义,但是一看到老爸她就醒悟了,他们这么做都是为了让妈咪回归家庭。所以这些必须要忍啊! “喂,你还要站到什么时候?”夏语嫣直接把一盒甜甜圈摔到了余浅面前,甜甜圈碎了一地,蛋糕渣滓落得到处都是,有一点溅到了余浅的头发上,使她看上去无比的狼狈。 圣司眯了眯眼,一手揽过夏语嫣的腰,似乎是在安抚她的情绪,黑眸漫不经心的扫向余浅:“再有下次,我不会饶过你,听到了吗?” 夏语嫣一愣,圣司冥说这个话,就意味着,这一次他放过了余浅。 本来想仗着他的宠爱,肆无忌惮一回,结果没想到……夏语嫣有点气急败坏:“冥,这种人不教训不行的!” 圣司冥放在夏语嫣腰部的手指用力一收,是在警告她适合而止,夏语嫣被迫改口:“知错能改就好……” 男人点了点头,用警告般的眼神看向余浅:“滚下去吧!” 对于他口里的“滚”字,余浅已经产生了免疫力,她听话地退回到了角落,而那三个人也继续着一家三口的温馨。夏语嫣心有不甘,但她不敢表现出丝毫,心头的嫉妒更为浓烈了。 经纪人在旁边,无比兴奋地讨好:“圣总,我们家语嫣有个盛典要出席,不知道您,能不能陪同?” 若是圣司冥能陪夏语嫣一同出席,毫无疑问,他家语嫣将抢尽那些女明星的风头,成为盛典唯一的女主角! “没空。”男人神色淡淡,并不想搭上自己的私人时间。 “可是圣总,我还没说日期……” 男人扫了经纪人一眼:“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没空。” “……好、好吧。”经纪人只得收声,他见语嫣和圣总相处甚欢,还以为,语嫣会是圣司冥眼中的例外,看来,是他想多了…… 夏语嫣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她送上笑脸:“冥……” “请你别忘了,我们只是在演戏,还有,再敢做这样的蠢事,我绝对会让你,身、败、名、裂!”全程圣司冥都压低了声线,但是一字一句间的狠戾,仍被发酵到了极致。 夏语嫣不由心生骇意:“是你让我坏一点的啊……” 圣司冥蹙起双眉:“我指的坏,是本性的坏,你可以发脾气,可以摔东西,绝不是欺负她,懂?” 他从来都没有让这个女人欺负余浅! 夏语嫣咬唇,小脸雪白:“懂了……” 男人最后瞥了她一眼:“明天我还会来,萌萌,走了。” 小萌萌抓住老爸的大手,临走之前,冲夏语嫣做了个鬼脸:“再敢欺负我妈咪,小心我咬你!” 夏语嫣的脸色完全黑了下来。 两尊大佛一走,其他的工作人员都好奇的围了上来,夏语嫣立即收回满脸异色,转而露出幸福的笑容:“看到了吧,我老公对我很好吧。” “是啊是啊,语嫣姐,我们都好羡慕你。”几名女助理不停地说着恭维话。 夏语嫣笑而不语,偶尔还会笑出声。 休息了大约半个小时,该补的妆补了,该换的衣服换了,摄影师重新拿起了摄影机:“来,各部门准备,今天再拍最后一组就收工!” 闻声,所有人都动了起来,余浅盯着夏语嫣的一举一动,越发觉得这个女人很危险,而刚才,圣司冥揽着她的腰,护着她的一幕,她始终忘不了。 以圣司冥对她的宠爱程度,婚后,他恐怕不会把萌萌放在第一位吧…… 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让这样一个女人做萌萌的后妈? 夏语嫣矗在棚中,被各个助理包围,她百般无聊的拨了拨长发,懒散的目光突然扫见余浅,她微微勾了勾唇,眸中露出凶狠的光芒:“让那个蠢货过来给我拉衣服!” “是!” 助理们怀有同情的心理将余浅带进了布景墙。 她咬了咬下唇,一鼓作气,蹲在了夏语嫣的身后。 “对,就这样,将她的裙摆往后提,一定要有飞扬的感觉,知道吗?” 第370章 想娶谁就娶谁 余浅按照摄影师所说的,在他按下快门的一瞬间,尽可能地将裙摆往后扬。 快门刚一摁下,夏语嫣踩着细高跟快速往后退,余浅毫无心理准备,尖细的鞋跟一下子踩到了她的手背上,又狠又深。 “啊!”余浅疼的尖叫! 可是手还踩在夏语嫣的脚下,抽不回来,偌大的疼痛也在继续。 夏语嫣对她的尖叫置若未闻,脚下暗自使力,继续踩着。 手背已经抽搐,余浅痛的眼泪都含进了眼底,其他人注意到了这幕,生怕出什么事,放下工作冲了过来。 直到这时,夏语嫣才恍然大悟,一下子挪开了脚:“呀,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没注意到。” 余浅连忙将手收回来,放在掌心揉搓着,白皙的手背已经现出了青紫色的淤血,触目惊心的。 “你没事吧?”摄影师拧着眉头问。 余浅脸色有点白:“没事。” “没事就继续工作,不要耽误时间了,各部门再来一次!”摄影师抱着摄影机,颇不耐烦的指挥道! 余浅抬起头,正好看见了居高临下的夏语嫣,那张姣好的脸蛋上挂着一抹深深的笑容,她眨了下眼睛,夏语嫣已经转身。 余浅受伤的手握成了拳头,夏语嫣是故意的。 这个女人,简直太蛇蝎心肠了! 拍摄一共分为三天,也就是说,余浅需要伺候夏语嫣三天,只要夏语嫣来棚中拍摄,她就必须跟在前后。 “我让你去买午餐,你给我买的是什么!猪食吗?” 一大中午,摄影棚就传遍了夏语嫣不满的咆哮声! 她将手里的精致餐盒狠狠摔向了女助理,一瞬,女助理浑身上下落满了米粒和汤汁,无辜的助理吓得泪流满面,这些食物可都是在附近最高档的饭店买来的,色香味俱全,她实在不知道哪里像猪食…… 经纪人在旁边好声好气的劝着:“我的大小姐,消消气,为这种人气出皱纹,可不值得。” 夏语嫣都快火冒三丈了,一听这话,赶忙收敛了狰狞的表情:“什么,我的脸上有皱纹吗?” 经纪人耸肩:“没有,不过生气很容易长皱纹的。” 夏语嫣摸着脸蛋,大声地命令:“从今以后,你们谁都不要惹我生气了,听到没有!” 经纪人继续赔笑:“好好好,我的女王。” 余浅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了,将这场闹剧尽收眼底。 她真的觉得,夏语嫣这个女人,实在太能折腾了…… 深吸了口气,她捧着咖啡杯,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夏……女王,这是你要的咖啡。” 夏语嫣眺了余浅一眼,纤细的五指接过咖啡杯,打开杯盖,放在鼻间嗅了一下,下一秒,她画好的黛眉拧成了死结,咖啡杯一晃,向着余浅砸了过去:“我说了,我只喝夏雨家的咖啡,你给我买的是什么,啊?这个味道根本就不是夏雨家的!” 咖啡杯迎面砸了过来,好在余浅躲得及时,否则,她的下场肯定比助理好不了多少。 有惊无险的站稳,余浅客客气气的说:“对不起,我再给你重买。” “不必了。”夏语嫣媚笑:“你去亲自给我泡一杯吧。” “好。” 余浅来到茶水间,打开咖啡机,冲洗,磨豆,专心致志地倒了一杯她认为味道不错的咖啡。 夏语嫣依然是放在鼻间嗅了嗅,黛眉再次拧起,陨灭的怒火再次蓬勃:“你……” 她正欲破口大骂,眼角余光扫见了门口的男人,随即,所有怒火化成了泡沫,她略扭曲的五官添上纯洁的笑容:“这咖啡味道还不错,说真的,你可以考虑,开一家咖啡厅。” “啊?”余浅一脸懵逼,被她突然地态度转换搞得不知所措。 随后,圣司冥走进了片场,余浅立马明白,夏语嫣这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她的劣根性实在太强了,余浅心中的担忧不由得愈演愈烈…… 接下来的三天,圣司冥每天都会出现,只有他在的时候,余浅才得以休息,其他的时候,夏语嫣各种为难照旧,不过好在,三天已经熬过来了,余浅终于从地狱,逃到了往生门。 拍摄期结束的第二天,余浅在专用电梯口堵到了圣司冥,她心里的担忧很重,以至于把从前的那些恩怨都忽略掉了。 电梯门已经打开,余浅呈大字型堵在了门口:“圣司冥,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谈谈。” 现在是上班时间,除了两名前台小姐外,大厅里头毫无一人。 圣司冥倚靠在门边,笑容倨傲:“又要跟我谈什么?” 余浅顾不得那么多,她满心都是萌萌的安危,神情十分焦急:“夏语嫣不适合做萌萌的妈咪,她照顾不好萌萌的!” 对此,男人只是一笑置之:“没关系,我照顾就行。” 他这样的态度让余浅更加慌张了,她两步往前,纤细的十指扯住男人的衣袖:“圣司冥,你不知道她有多恶劣,这段日子的接触,让我看透了她的本性,真的比白雪公主的后妈还要可怕!”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男人轻笑,大掌一挥,轻易甩开了余浅的手:“她在我眼里,不仅善良,而且单纯可爱,是不可多得的居家好女人。” “圣司冥,那只是她伪造出来的假象!”余浅焦急不已,大声地吼了出来! “夏小姐。”前台看见躲在墙后的女人,恭敬地唤道,心下奇怪,这夏小姐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儿脚步声都没有…… 前台的分贝不算大,夏语嫣警惕地立了根食指在唇边:“嘘!” 一双美眸仍牢牢锁着电梯口的那对男女,只隐隐能听见一点动静,她不禁垫着脚尖,又往前凑了凑,这下,听得十分清晰。 “圣司冥,你相信我,夏语嫣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你不能娶她!”余浅昂起头,用十分诚恳的目光和男人对视,希望他能把自己的建议听进去! 圣司冥依旧风轻云淡:“我想娶谁就娶谁,需要向你汇报吗?” 第371章 这是,赫连夜 余浅垭口,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可不可以不要娶绿茶婊?” 男人当然知道她心里的担忧,不过他要的也正是她的担忧:“我说了,她不是你口中的那种人。” 余浅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圣司冥,你到底怎样才能相信我?” “我需要一个老婆,她不行,难道你行?”男人挑眉,口吻轻浮。 “我……”关键时候舌头打了个结,余浅顿了几秒,突然说:“好,我找证据给你看!我一定能证明她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 只有找到了证据,圣司冥就会放弃娶夏语嫣了吧! 余浅猛地转身,进入了电梯里。 男人望着她的背影,心头略有些失望,很显然,这个小女人又搞错重点了。 长指摁上开关,男人也进入了电梯,直到目睹两人离开,夏语嫣才从墙后露出了脑袋。 该死的婊子,竟敢在她背后,说她的坏话!简直胆大妄为! 说她是绿茶婊是吗? 好,那她就做点绿茶婊该做的,让她知道,得罪绿茶婊的后果! 夏语嫣姣好的面容露出阴险的笑,她拿着包包,离开了arsena,着手准备她的报复计划。 由于交谈失败,余浅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太好,晚上回了家,看到席木一个人站在窗沿边,她好奇地走过去,这才发现,他手里握着一只破旧的手机。 余浅知道,这是张嫂留下的遗物,席木拿着手机,一定是在怀念逝去的张嫂。 席木意识到门边有人,微微笑了笑:“你回来了?” “嗯。”余浅点头,走进了席木的房间里:“手机还是打不开吗?” 席木低着头,一直在打量手机:“我想送去修理部修理一下。” 余浅的目光也落在了破旧的手机上,她手一挥,突然把手机抢过来,装进了包中:“我每天上班都会途径一家手机店,不如我顺路,帮你送过去吧。” 席木一愣,随后双眸黯淡了下去:“也好。” 他还是无法释怀母亲的死,一味地以为是自己的错。 余浅当然明白,所以才不想让他继续面对这只手机。 古井无波的生活照常而过。 席木做完翻译工作,随便套了件外套,去了席媛所在的私人医院。 席媛的状态还和从前一样,护工大姐也没别的话好说,席木看了一会儿席媛,转身来到了护士站:“请问,213号病人的主治医生是谁,我想找他了解一下患者的病情。” “您等一下,我帮您查一查。”护士打开了电脑档案,席木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电脑屏幕,他无聊的看着鼠标移动,忽然,眼前闯进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他一怔:“等等,这是,赫连夜?” 护士停下鼠标:“哦,他也是我们院的病人,请问,怎么了?” 席木盯着档案上的那张照片,的确是赫连集团总裁,赫连夜…… 余浅生病的阶段,已经将全部都告诉了他,她说圣司冥为她害了几条人命,赫连夜就是其中之一…… 席木喉结滚了一下,声音有点儿不自然:“他,他还活着?” “当然活着啦,就是,成了植物人。” 植物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眼瞧着护士要关了档案,席木顿时紧张起来:“我是赫连夜的朋友,能把他的信息给我看一下吗?” “这……我们医院有规矩……”护士显得很为难。 席木翻开皮夹,直接塞了一叠钞票过去。 小护士顿时喜上眉梢,痛快地将档案信息打印了一份,交给了席木。 上头清清楚楚写着,病变组织切除手术成功,但是诱导了并发症,所以患者成了植物人。 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什么枪杀…… “患者原先就是脑癌中期,做手术是必然的结果,但是这种手术,术后极容易变成植物人。”护士在一旁解说道。 席木皱眉:“没有外力的作用?” “当然没有。” 目光下移,扫到了最下面的病房号码,席木将档案塞进了口袋里,大步去了214号病房。 万万没想到,赫连夜就在隔壁…… 病房似乎没有人,席木推开门,一眼看到了病床上安睡的男子,他五官标志,身形欣长,浓密的睫毛一根是一根,稍稍往上翘,只不过,他的脸色十分苍白,和席媛一样苍白。 席木走进来,宽大的床头,立了一只精致的陶瓷娃娃,这娃娃长得和余浅一样,席木眉头一皱,床上的人是赫连夜,不会错。 可是,这五年来,赫连家不是一直对外宣称,赫连夜死了吗? 可他明明还活着啊…… 席木想不通,他拿出手机,警觉地拍下了安睡中的男人。 忽然,门口传来悉索地响动,一位阿姨端着水盆走了进来,一见席木,顿时大惊失色:“喂,你是谁啊?” 席木没说话,收起手机就走了。 阿姨急忙去追,一出走廊,却连席木的人影都看不到了,她急忙回来,将门关死。 “喂,大少爷吗?刚刚有个陌生人进了二少爷的病房……” …… “拍摄期已经结束了,请问您找我,还有什么事?” 偌大的贵宾厅,余浅站在夏语嫣面前,煞为不解的问道。 夏语嫣淡淡然笑,红红的指甲抚摸着脖间价格不菲的珍珠项链:“今天我有个盛典必须参加,但是我的助理生病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当我一天的助理,薪酬五千,怎样?” 余浅正愁没有机遇拍证据,如此一来,夏语嫣给了她绝佳的好机会,她想了想,最终点头:“好,我跟你去。” 夏语嫣耸肩:“那你去请个假吧,我们现在就走,盛典四点钟就开始了。” 余浅请好假,坐上了夏语嫣的车,她手握手机,准备随时随地拍下夏语嫣爆粗口、发脾气等等一系恶行。 但是夏语嫣今天,却出奇的温和,居然还和她聊起了家常…… 红色法拉利停在了一家私人会所门口。 “我需要先做个造型,换件衣服,一会儿,我的经纪人会开专车来接我们。”夏语嫣这么说着,先下了车。 第372章 原来,这就是目的 四年前,余浅见过各式奢华的场景,反而对这样的地方产生了免疫力…… 夏语嫣进了化妆间,店里的化妆师一个一个都围了上去,为她画上最精致的妆容,换上最美丽的衣服,等她再出来时,已经是身穿华服的公主了,尤其是头上的那尊皇冠,镶满了钻石,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的。 “怎么样?这可是司冥送我的,他说,我是他一辈子的公主。”夏语嫣摸着皇冠,得意地向余浅炫耀。 余浅轻轻笑,只说:“很好看。” 心里却有了种撕裂的痛感,圣司冥原来不是只给她一个人买过礼物…… “哎哟,我的大小姐,你今天真是美呆了,等会你一出场,保证亮翻全场。”经纪人忽然出现,带着大片的赞扬声。 夏语嫣骄傲的扬起笑脸:“这是当然。” 经纪人围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满意地点头:“快走吧,时间不早了。” 夏语嫣拿起香奈儿小包包,意气挥发地向外走,余浅也跟了上来。 经纪人看到余浅,皱起了眉头:“她怎么会在这里?” “哦,她今天是我的助理。” “她有经验吗?万一服侍的你不周到怎么办?”经纪人不放心。 夏语嫣耸了耸肩:“有没有经验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今天来了这场盛典。” 经纪人糊涂了:“这……什么意思?” 夏语嫣将包包递给经纪人,顺便在他耳畔轻语:“没什么意思,mike,你只用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 mike愣了下,但是身为这个行业的龙头,他也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穿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盛典门口早已聚集了无数的媒体和群众,各路明星已经到的差不多了,闪光灯亮个没完。 夏语嫣团队的车一开过来,所有的闪光灯都对准了这边,余浅拉开车门,夏语嫣淡定自若的从车中下来,友好的向着各大媒体挥手微笑,无数聚光灯打了过来,照相机前的她仪态万千,优雅从容,丝毫不怯场。 余浅拿着她的外套,陪在她旁边,被照相机一并拍了进去。 接下来,保镖出场,将一行人护送进了盛典现场。 “语嫣,语嫣,我们爱你!” 群众的欢呼声仍然没完没了,被门掩在了外面。 余浅拍了拍胸口,这场面,实在浩大,没想到夏语嫣火到了这种程度。 “你愣着干什么,把我的裙子理一下,马上进场了。”夏语嫣不悦的提醒道。 闻言,余浅将她繁重的裙子整理了下,随后,会场的大门打开,夏语嫣提着裙摆,风情万种地走了进去,余浅赶紧跟在后面。 又是一阵猛拍,里面的观众一见到夏语嫣,一个个都像着了魔一样,疯狂无比。 余浅称职地挡上来,将她护住,群众实在太过热情,现场不得不发动保安。 两个人总算平安地坐到了席间,前后左右坐满了当代红火的明星,和一些老练深沉的导演们。 余浅第一次近距离和明星接触,心里莫名有点儿慌张。 盛典正式开始,主持人拿着话筒说了一堆无关紧要的话,接下来,明星们一个个的出场,发表一下感言等等,夏语嫣作为全场的重头戏,用不着现在出场,等到第一场结束,大家便可以用餐娱乐,等到吃饱喝足,便可以看到今晚的重头戏了。 食物酒水,还是保持自助餐的形式。 夏语嫣随便吃了点甜品,不时有帅哥靓女来搭话,无一不是夸赞她的美貌,夏语嫣回以礼貌的笑容,从始至终,余浅都没有找到任何漏洞,看来,真是不应该来什么盛典,夏语嫣在外人面前一定会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她早该想到的才对! 这时,几名中年男子,绕到了夏语嫣面前,表情猥意的说了什么,顺道对夏语嫣举起了杯子,一人的手还明目张胆的抓上了夏语嫣的屁股,夏语嫣只是一笑,并未推开。 余浅眼前一亮,迅速掏出手机,拍她和别的男人暧昧,这似乎,也不错。 还没等镜头落焦,夏语嫣忽然对余浅招了下手,余浅做贼心虚,急忙将手机藏好,快步走了过去。 小酒桌上,夏语嫣歉意的对诸位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一会儿还要上台,不方便喝酒,让我的助理代劳吧。” 说着,她挪了挪屁股,将那只咸猪手挪了下来。 此话一出,男人们的目光都落在了余浅身上,几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瞧这姑娘的姿色,不比夏语嫣差到哪里去。 余浅还摸不清楚状况,夏语嫣私下叮嘱道:“你可得帮我稳住他们,这几人手里还有好几部电影呢。” 稳住? 夏语嫣什么意思? “我……”余浅皱眉,正欲拒绝。 夏语嫣及时打断,拍了拍她的肩:“交给你了。” 话落,人也已经离去。 余浅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转过身子,也想离开。 身后的男人忽然扯住了她:“小妞,急什么啊,你酒还没喝呢!” 余浅被迫转过头,看见其中一个秃顶摇晃着酒杯,里头的酒水冒出了零星的泡沫,有过几次被人下药的经验,余浅心里明白,这酒,她是万万不能喝的,于是慌慌张张地甩开了男人的手,疯了一样的往前冲。 可惜还没走远,就被两个男人合伙拉了回来,这一次,她被人摁在了桌椅上,双臂也架到了背后。 余浅睁大了眼睛,瞳孔深处映满了恐惧,她想挣扎,可是根本无法动弹,四周人来人往,偏偏他们在角落,无人注意。 秃顶移动了下肥硕的身体,将酒杯压到了余浅的唇上,这冰凉的触感,令余浅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你老板都发话了,小姑娘,不要矫情了,乖乖喝了这一杯吧!”秃顶狂傲的笑道,酒杯已然倾斜。 余浅死抿着唇,不肯张嘴,酒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并没有落入口中。 秃顶及时住手,此时杯中的酒还剩一半,他显然有点儿恼怒了,一手擒住余浅的下巴:“你还不知道吗,夏语嫣已经把你卖给我们了!识好歹的话,就给我乖乖听话,否则今晚,有你好受的!” 说完,秃顶撂开余浅,重新倒了杯酒,洒下两粒药丸,酒水顷刻间溢出白色气泡,又渐渐消失了。 余浅惶恐的瞪圆了眼睛,夏语嫣…… 原来,这就是夏语嫣带她来参加盛典的目的! 第373章 她在哪 什么助理生病,都是借口,她主要就是为了让她失身! 余浅想到这,眼神愤恨了起来:“别碰我,快放开啊!” 秃顶笑了笑,再一次将酒杯压到了她的唇上,由于余浅刚刚开了口,嘴还没来得及合上,一大口酒水灌进了胃里,冰冰凉凉的。 直到一整杯酒都灌了进去,秃顶才松了手,笑吟吟地拍了拍余浅的脸蛋:“你看,你躲来躲去,无非也是这个结果。” 说话间,余浅感觉脑袋昏了一下,她心中大叫不妙,不知是不是愤怒激发了身体潜能,她双臂猛地用力,狠狠撞上了两个男人的肚子,只听两道夸张的抽气声,余浅快速抽身,踉踉跄跄的扶着墙逃了。 她拐进洗手间,反锁了隔间的门,抵靠在木门上惴惴不安的喘息,脚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只觉得大脑昏昏沉沉的,意识也逐渐模糊了,趁着自己还没有彻底昏死过去,余浅抖着手掏出手机。 “木头,木头,我头好昏……”她喘息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席木刚出了医院,一听她的声音,立刻察觉到了不对:“浅浅,你怎么了?你在哪?” 余浅抱紧手机,像是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用力的抱住:“木头,我在……我在,嘉年华盛典现场……” “好,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到!”席木皱紧了眉头,一刻也不耽误,冲到了马路边。 余浅又无助又害怕,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木头,拜托你……不要挂电话,我怕……” “不挂,我不挂,你等好了,我在打车。” 席木伸长胳膊,好半天,终于拦到了一辆空车,出租车立刻赶往了嘉年华现场。 “木头……木头……你还在吗?”余浅惶恐的蹲下身子,泣不成声的问道。 “我在,还有一个红绿灯就到了。”席木快速回答道。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紧接着,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进来:“他妈的臭娘们,居然还跟我们玩起了躲猫猫,能被我陈导看上,是她修了三辈子的福气,居然还不知道珍惜!” “给我找,一间间的找!”他恶狠狠地命令了一句,四周的保全一拥而上,踹开一道又一道的隔间门。 余浅紧张的直冒汗,她握着手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然而,那群人还是踹到了最后一间,砰的一下,整个门板都在震! 门没有被踹开,保全愣了一下:“陈导,这个隔间里面有人,门被反锁了。” 几人不约而同的命令:“继续踹,把门给我踹开!” “是!” 隔间门震动的越来越厉害,余浅惶恐的后退,一屁股坐在了马桶盖上! 与此同时,门也被人踹开了,那几个男人立刻围了上来,看见里头的余浅,表情瞬间亮了起来:“给我带走!” 余浅一紧张,手机掉在了地上,她疯狂地摇着头,泣不成声:“不要碰我,麻烦你们走开,走开啊!” 那几个保全哪里会听她的,几步围了上来,将余浅架进怀中,然后强行带走。 哭喊声渐行渐远,只剩下地上的手机发出痛心的叫喊:“浅浅,浅浅……” 刚才那些男人们的话,席木可谓是听得清清楚楚,意识到余浅可能清誉不保,他愤怒地冲进了现场,门外的保全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对不起先生,没有邀请函,是不能进去的!” 席木又着急又生气,直接给了保全一拳头:“我去你妈的邀请函!” 一个保全倒下了,其他保全全部都跑了出来:“先生,您不能进去……” 席木怒气冲天,来一个揍一个!不过一会儿工夫,所有保全都倒下了! 他擦了擦手背上的鲜血,抬起脚,打算迈进盛典现场。 偏偏这时,一辆豪车潇洒的停在了门口,与它方向相反的,居然是一辆辆白蓝相间的警车,清脆的警笛声格外醒目! 圣司冥从豪车中下来,依靠在车旁,好奇地打量着,这突如其来的警车。 看来这场盛典,比他想象中,要好玩的多。 很快警车停下,警察们手持手枪,纷纷从车中下来,圣司冥的目光随着他们的步伐移了过去。 下一秒,他看见了席木,男人拧起了眉,这小子怎么会在这里? 警察们持枪包围了席木,带头的警察冷声命令:“把手举起来!” 席木理都没理,抬脚前进了一步。 砰! 警察忽然向天开枪! 这是在警告他。 席木不得不停下脚步,乖乖举起了两手! 警察们给他铐上了手铐,押着他向警车走去! 席木早就注意到了圣司冥,上车的前一瞬,他死活停下脚,用从未有过的诚恳目光凝着圣司冥:“浅浅有危险,你快去救她!” 听到浅浅二字,男人眉心一皱:“你说什么?” “刚才有几个男人,围截住了她……” 席木话还没说完,被警察不耐烦地打断了:“快点上车!” 他咬了下嘴唇:“圣司冥,浅浅就交给你了!” 随后,他不得不钻进了警车里,随着警笛的响起,一点一点远去。 圣司冥呆滞了起码两秒,极强的逻辑将席木的话理解了个大概。 一瞬,紧张的感觉遍布了全身,他立刻冲进了盛典现场,顺便掏出手机,拨打了夏语嫣的电话:“余浅在哪?” 夏语嫣还在台后,马上就轮到她出场了,她以为,圣司冥打电话是来慰问她的,没想到,还是为了余浅…… 她气得咧嘴笑了,硬是忍下想挂电话的冲动:“她去哪了,我怎么知道?” “夏语嫣,今天,她是陪你一起出席的,网络新闻我有看,你还要给我装傻吗?” 夏语嫣一愣,她怎么把媒体给忘了…… 现在只能随后扯个理由了:“她是陪我出席了啊,可是后来她走了,说是临时有事。” 圣司冥对她的一套说辞根本不信:“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她在哪?” 夏语嫣口吻委屈,还有点撒娇的成分:“冥,我是真的不知道……” 圣司冥冷冷一笑,手掌一挥,推开了会场的大门:“很好。” 第374章 哪只手碰了她 砰一声。 全场突然寂静,所有人的视线都移了过来。 男人冷傲的视线扫视了一下全场,没有找到夏语嫣,便迈开了长腿,直奔后台而去。 大家都不明所以,圣先生怎么会出现在这场盛典上,经纪人一看到圣司冥,眼前一亮,立即讨好的围了上来:“圣先生,您来啦,我们语嫣在后台呢,一会就轮到她上场了。” 圣司冥睬都没睬他,长臂一挥,将挡住路的经纪人狠狠推开,黑色的眸子沉的几乎没有色彩,他浑身的戾气迸发出来,犹如在暴怒边缘的雄狮。 经纪人被他推倒在地,愣了半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回神,男人已经一脚踹开了后台的门,门内的一众人吓了一跳,完全不清楚发生了啥。 而男人有如一阵旋风,身形一晃,已经跨了进来,所有人都被他的气势吓住了,夏语嫣还坐在化妆台前,一脸享受的闭上眼睛,化妆师正为她细细的勾画眉毛。 忽然地,化妆师的表情惊住了,手上一晃,眉笔猛地画过了眉梢,衍出一条难看的笔痕! 夏语嫣紧闭的眼睛倏地睁开,不悦地叫嚷:“喂,你怎么回……啊……” 一只手猛地扼上了白皙的脖颈,夏语嫣未说完的话变成了一声惊叫,陡然间,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随后,整个人顿然飞起,狠狠摔到了坚硬的墙壁上。 四肢百骸摔得涩痛,夏语嫣痛的呻吟,一抬头,撞见了一双赤红的眼睛,她吓得再次尖叫,两条腿都瘫软了! 圣司冥擒住她的脖子,眼球全部被红血丝扩充,巨大的气场让他看起来犹如地狱走出的撒旦,骇人恐怖到了极点! “我问你,余浅在哪?”男人咬牙切齿,斥声问! “圣……圣……咳……”夏语嫣贴着墙壁,手舞足蹈地挣扎,喉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眼中血色隐退了些许,他稍稍松了点手,好让夏语嫣得以开口。 夏语嫣总算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却仍是不知死活:“我……我真的不知道……” 圣司冥被彻底惹恼,他满心牵挂着余浅,现在一分一秒都耽误不得。 一把银色手枪突然抵在了夏语嫣的太阳穴上,铁质的枪口黑洞洞的,又冷又硬,那股子寒冷爬遍了夏语嫣全身,冷汗一阵阵的冒出来,她裹着华服的身躯颤抖的不行……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男人的声音比手枪还冷! 夏语嫣咽了口唾沫,动也不敢动,生怕手枪走了火:“在……在……她被陈明升几个人带到了楼上套间……” 盛典的场地是一家五星酒店,一楼可供进行各种表演活动,二楼则是休息区,各种主题套房层出不穷。 圣司冥一听夏语嫣的话,拳头捏的“咯咯”响,食指几次控制不住勾上板机,但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发怒的时候! “房间号!”他冷眼望着夏语嫣,厉声咆哮道! “我……我不知道……”夏语嫣都快哭了,言语间尽是委屈和骇怕…… 砰! 突然一声枪响,打破了化妆间的宁静! 滔天的鲜血溢出来,在场的众人纷纷瞪大了眼,抱头鼠窜! “啊!啊!” 现场乱成了一团。 夏语嫣跪在鲜血里,双膝以下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她疼的几乎失去了知觉,一手扶着墙,正痛苦的喘息! 沾了血的银色手枪重新抵上了夏语嫣的脑门:“你还想不想活命?嗯?” “8966!8966!” 夏语嫣失控地叫了出来,一身白色华服被血染成了大红! 圣司冥闻声,迅速收枪,转身便走! 罹绝刚好从门外赶来,带着一众人等。 擦肩而过的时候,圣司冥冷气吩咐:“这里交给你处理,我要她身败名裂!” “是!” 余下的所有人都跟上了男人。 电梯升上了八楼,圣司冥命人从两侧,快速寻找8966号房,酒店管理层也拿着钥匙赶了上来,一瞬间,气氛变得冷凝而紧张。 在一群人疯狂的搜寻下,终于在八楼走廊深处找到了紧闭的房间门,酒店管理立刻拿出钥匙开了门,圣司冥全程握着枪,浑身的怒气不言而喻! 门开的一瞬,他直接握着枪冲了进去,其他的黑衣人也都涌了进来,立刻包围了现场。 三名光着上身的男人被押在了床头,几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 床上躺着一名女子,双目紧闭,已经陷入了昏迷,圣司冥一望见她,心口紧成一团,疾步走了过去。 那张柔软的小脸布满了泪痕,男人心疼地抚了上去,眸光往下,扫见了她映着鲜红吻痕的脖颈,黑眸一下子深了下去,大手顺着吻痕下滑,她的上衣松松垮垮,下身的还尚好,只有脖子上落了些许吻痕,其他的地方倒还干净。 确定了她没有被人碰过,男人的愤怒总算收敛了些,他手握枪支,暴戾地对准了三个男人:“说,哪只手碰了她?” 其中一个男人紧张的发抖:“圣……圣先生,您要是喜欢,我们把她让给你,让给你……” 圣司冥听闻,更是怒不可歇,直接一枪崩了说话的男人! 鲜血溅了一脸,剩下的两个男人吓得脸都白了,趴在床头苦苦求饶,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这尊大佛。 “不知死活,我圣司冥的女人,也是你们碰的起的?” 圣司冥冷笑连连,一手抚着沾血的枪,一手扯起另一个男人的头。 鲜血从额头滴进了眼里,男人疼的睁不开眼,呜咽地求饶道:“圣先生,对,对不起,我们不知道她是您的女人,是夏语嫣那个婊子,硬把她送给我们的……” “哪只手碰了她?”恶魔只是冷声重复。 男人不敢不回答,咽了口唾沫,哭着道:“没有……我们还没有碰她,您就来了……” 圣司冥也不再废话,银色手枪猛地塞进了男人嘴里,食指扣住扳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鲜血顿时飞溅! 第375章 爸爸妈咪,不要打架 目睹此等画面,另一人直接吓昏了! 圣司冥不屑的冷哼,随手撂下手枪,将昏迷的余浅打横抱走,剩下的局面,就由黑衣人们代为处理了。 布加迪威龙停在了帝堡入口,一趟颠簸的行程后,余浅逐渐有了清醒的迹象。 她窝在副驾驶座,双眸半睁半闭,加上眼角未干的泪痕,透露出朦胧的美感。 扫见她醒了,圣司冥紧张地围上去:“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余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显然已经没了理智,一张小脸坨红坨红的,额头的温度也是出奇的高。 圣司冥皱眉,莫非是发烧了? 思及此,他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正欲将她抱起来,去给祁琛看看,忽然,小丫头自己主动压进了他的怀中。 圣司冥呼吸一窒,整个人犹如一块石头,彻底僵硬了。 说实话,这一幕和记忆中似曾相识,余浅坐在他身上,二话不说,直接扒衣服,和流氓一个样,两只小手胡乱的探索着,喉间也溢出了难耐的低吟。 圣司冥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将余浅从身上拉下来,按着她的双肩问:“你是不是吃了性药?” 余浅一点理智也没有,和从前的几次一样,她只是知道自己想要,而身旁的这个男人,能给她满足。 于是,她推搡着再次缠了上来,天已经黑了,车内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这也导致了人的感官更加敏锐。 作为一个隐忍多年的男人,圣司冥极其容易被撩拨,余浅只在他怀中一扭,他便有了反应。 但是……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知道她具体吃了什么! 必须先让祁琛诊断,然后…… “冥……” 一声软软的叫唤,突然冒了出来! 圣司冥背脊一僵,扭头看过去,余浅通红的脸蛋,朦胧的双眸在视线里定了焦…… 她难受的直哼哼,嗅见圣司冥身上的薄荷味,这让她很是难过:“冥……帮帮我……” 只是这么轻轻的一句,却让圣司冥无法拒绝,他握紧了余浅的腰,随着她生疏的吻,喉咙发出了难以自控的低吼声,一双大手,也逐渐往深处探去…… 四年后的第一次,完全是由余浅主动,她的热情如火让圣司冥很是受用,两人配合的完美无缺,直到体力散尽,余浅才靠在圣司冥的肩头,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男人爱抚着她光滑的背脊,察觉到肌肤有了凉意,他一掌捞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地为她穿上,随后,是自己。 圣司冥抱着衣衫平整的余浅登堂入室,今天是周五,好不容易等到了周末的小萌萌正窝在客厅里看连载动画片,一听门响,她撒开小腿,蹭蹭跑了过去。 “爸爸,你回来啦!”小家伙欢快地喊着。 一双长腿迈了进来,小家伙的目光随着长腿往上,却看到了…… 她吃了一惊,然后露出了欣喜不已的笑容:“天啦,是妈咪!爸爸,你把妈咪带回来了!” “嘘,不要吵妈咪,她在睡觉。”圣司冥轻声叮嘱道。 小萌萌立马抱歉地捂住嘴巴:“好。” 怀中的人儿又扭了一下,圣司冥抱紧了她,半蹲下高大的身子,看着小萌萌:“爸爸和妈咪先休息了,你一会早点睡觉,知道吗?” 小家伙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懵懵懂懂的样子:“爸爸,你要和妈咪一起睡吗?可不可以带萌萌,萌萌也要和你们一起睡!” 一想到可以被妈咪搂着睡觉,她兴奋的手舞足蹈。 想到余浅刚才的疯狂,圣司冥眉心皱了皱,果断拒绝:“今天不可以,以后再说。” 小萌萌看见老爸不悦的面色,心里还是有点儿畏惧的,本来还想不依不饶,还是不得不妥协:“好吧,我就把妈咪借给你一天,就一天哦!” 男人点点头,一天以后,应该就能逐以平静了。 老爸同意了,小萌萌美滋滋的笑了起来,小爪子摸了摸脚下的大型犬:“司司,我们去看动画片。” “汪!” 突然一声狗叫,刺激到了余浅,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圣司冥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到了楼上,并将她放在了久违的欧式大床上…… 小萌萌被薛管家牵上二楼的时候,听到了某种悉锁的声音,她好奇的拉了拉薛管家的手:“管家伯伯,这是什么声音啊,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薛管家尴尬的咳嗽一声,老脸微微有点红:“可能是……电视机的声音吧……” “不可能呀,我爸爸以前看电视,我怎么听不到这种声音?”小萌萌可是很聪明的,逻辑什么的都比同龄的孩子强太多,所以一般的骗术,根本骗不到她。 薛管家被问住了,喉咙一下子哽咽,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这种声音对他老人家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了,从前余小姐还在帝堡的时候,那可是夜夜笙歌……咳咳,扯远了…… 小萌萌停下脚,竖起耳朵去听,这好像是……妈咪的声音,呜呜咽咽的,听上去又痛苦又压抑,还伴随着啪啪啪的撞击声,以及老爸的几句怒吼…… 小家伙两眼一瞪,妈呀,老爸老妈不会打架了吧!而且明显,妈咪占下风啊! 不行不行,妈咪好不容易才回来,万一被老爸打跑了怎么办,她不能袖手旁观啊! 抱着大义凛然的心情,小家伙突然挣脱了管家伯伯的手,撒开两条小腿,紧张兮兮地跑到了主卧室门边,一只小手往门上敲:“爸爸,妈咪,你们不要吵了……萌萌怕怕……” 薛管家的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他赶紧冲过去,抓住小萌萌敲门的小爪子:“小公主,您该睡觉了,再不睡的话,会长黑黑的斑点哦。” 小萌萌挣开了管家的手,接着敲门,她宁愿长黑黑的斑点,也不要爸爸妈咪吵架! “爸爸妈咪,不要吵架,好不好……”她委屈的哭诉道。 此话一出,房内的动静果然小了许多,小萌萌不由得松了口气,以为老爸老妈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第376章 一大早就勾引我 结果没有两秒,房内又传来了某种痛苦的声音…… 小萌萌的眼泪一下子掉了,她惊慌失措地拉住薛管家的手:“管家伯伯,你快帮我劝劝我爸爸妈咪,他们才刚和好,这么吵下去,一定又会分手的……” 薛管家摸摸小萌萌的头,真想说,傻孩子,你爸爸妈咪这么一吵,不仅不会分手,反而感情会越来越好…… 可惜啊,他啥也不能说…… 只能拉住小萌萌的爪子:“一会伯伯来劝他们,你先去睡觉。” 小萌萌委屈的吸了吸小鼻子:“嗯嗯!”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管家伯伯身上了! 小萌萌乖乖躺到床上睡觉,关了小灯,盖好了小被子,原先安静的环境,又被主卧室的动静充斥,小家伙睁开了亮闪闪的眼睛,眉心深拧着,等着管家伯伯去劝架。 可是一直等了许久,那声音还在继续,小萌萌纳闷了,心里又闷又急,躲在被子里大哭特哭,那声音不停,她就一直哭,哭啊哭的,哭的声嘶力竭。 然后第二天一早,她顶着两颗大核桃,砰砰砰地敲响了老爸老妈的房门。 房里没有人理她,她好生气,干脆先填饱肚子,再接着敲。 “管家伯伯,今天吃什么呀?”她一饿就把昨晚的事情忘了,兴致勃勃地围到餐桌上,查看早餐。 薛管家宠溺一笑:“我今天可是买了王阿婆家的葱油饼,不知道合不合小公主的胃口?” 闻声,小萌萌立即拍手叫好:“耶耶,太棒了,萌萌最爱吃王阿婆做的葱油饼了!” 薛管家摆好碗筷:“那快坐下来吃饭。” 小萌萌听话地坐下来,馋舌地舔了舔嘴唇:“伯伯,我还要喝鲜豆浆!” “已经为你榨好了哦。”薛管家微笑着呈上了一杯豆浆,小家伙欢呼雀跃:“嘿嘿,还是薛伯伯懂我!” ……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朦朦胧胧的照射进来,将主卧室稍稍平淡的暧昧的气氛渲染了开来。 大床上交织的两道人影还在睡梦中,余浅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却发现自己翻不动,有个沉甸甸的东西压住了她…… 她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身上架着某个人的四肢,这沉甸甸的感觉由此而来…… 余浅皱了皱眉,顺着四肢往身侧看去,一瞬间,她惊的瞪圆了眼,迅速掀开了身上的被单,果然一丝不挂! 天啊!发生了什么! 余浅捂住脑袋,快速回忆了一下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先是陪夏语嫣去了什么盛典,然后几个男人带走了她,再然后,她誓死反抗,昏了过去…… 那么,是圣司冥救了她? 脑中隐隐有些昨晚的回忆,她记得,是自己主动坐进他怀中的,所以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在主动? 天啊,都是那两个药丸害的! 余浅真是悔不当初,她就不应该答应夏语嫣,否则就不会陷进她早就埋好的陷井里了! 越想她越难过,窝在床头各种唉声叹气,想要起来,却被圣司冥压的死死的,动也不能动。 他同她一样,都是赤身裸体,两人盖着同一张被子,肌肤相触也格外清晰,男人的身体很暖,但是也很重,似乎是怕她再逃,这一次,他手脚并用,全方位禁锢住了她…… 余浅扭过头,注视着男人安静的睡颜,其实,熟睡下的他真的很好看,像婴儿一样恬静,没了平日的暴躁和冷漠,似乎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 这样的眼,这样的鼻,还有玫瑰色的薄唇,俊美深邃到了极致…… 余浅忍不住伸出手,用指腹勾画着一点一滴,这些都是曾经,专属于她的……可是现在,再也不是了。 食指落在唇上,蜻蜓点水一般。 却忽然,被人吮入了口中,指腹探到了温热的舌头,余浅一愣,迅速抬头,不知什么时候,身侧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一大早就勾引我,昨晚还没喂饱你?”男人含着她的指,含糊不清地问道,他的举止极具挑逗性,尤其是,两人现在均是一丝未挂…… 余浅小脸涨红,挣扎着抽出自己的手,上头沾满了他的唾液,亮银银的,余浅眉头一皱:“你……” 男人低笑,放在她腰间的长臂一收,直接把软软的人儿卷入了怀中,他从后背抱着她,略带些胡渣的下巴轻轻磨研她光滑的肩膀,温热的鼻息就铺洒在她脖间…… 他这么做,明显是在挑逗,余浅后背僵住,红彤彤的小脸蒸的快熟了:“圣司冥,不、不要这样……” 男人吻上小女人的脖颈,一点一点,轻咬着,啃噬着,落下了数不尽数的红痕,余浅快要痒死了,哆嗦着躲避他的唇,又被男人重新禁锢在怀,他模仿她曾经的语气,故意说道:“昨天晚上你硬缠着我的时候,可没说不要这样。” “我……”余浅哑口无言,半天问了一句:“我有没有被那些人碰过?” 昨天她哭的昏迷了,并不知道后续发生了什么,若是她被人碰了,她也肯定毫无印象…… 余浅想着想着,脸色白了,若她真的被别人碰了…… “你觉得,我会让那种事情发生吗?”圣司冥忽然出声,这句话说的冷咧无比,嗓子里的音一声比一声狠。 余浅看得出来,昨天的事,是真的让他怒了,圣司冥说过的,不会让任何男人碰她,或许,这是真的吧? 以他那强大到变态的占有欲,是不会允许他碰过的女人被第二个男人染指吧? 想到这,余浅总算松了口气:“总之,谢谢你昨天救了我。” 圣司冥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一个翻身,将她壁咚在了床头:“就这样?” 余浅哆嗦了下,两只小手试着去推他的胸膛,才刚一触到他温热的肌肤,她的手便像弹簧一样,顷刻缩了回来! “昨、昨天的事就这样吧,你放心,我不会去公安局控告你未婚妻的……” 圣司冥盯着余浅的眼睛,只看到了惊慌,他有点怀疑,这货的智商是不是呈负数啊…… 第377章 宝贝,二选一 懒得再听她说些乱七八糟的,他单手握住床头,直接倾身,吻住她还在发抖的唇瓣,霸道的印记烙下来,将余浅整个人都封印住了,她惊的瞪圆了眼睛,也忘了抗拒,仍有圣司冥在她身上汲取了个够…… 早晨本就是男人容易冲动的时间,这么一吻,圣司冥反而像吃了性药一样,余浅及时抓住他不安分的手,一双灵眸惊恐的瞪着:“圣司冥,你不准乱来!”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男人勾起余浅的下巴,仔细瞧着她被自己吻的略红肿的唇,心头美滋滋的。 “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请自重!”余浅却偏偏选在这种时候,破坏他的兴致。 什么狗屁未婚妻,一提到,他就生气! 这一次,是他失算了,找了个傲娇属性的绿茶婊,却将她的劣根性忘了,本想刺激余浅,万万没想到,却差点害了她! 男人悔不当初,提一次怒一次,也没了碰余浅的兴致,两条手臂一松,他从床侧翻开,准备起床洗漱。 床上的余浅怔怔地,明明他放过了她,她却一点也开心,心里酸酸的,醋意浓浓。 换做从前,圣司冥哪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可是如今一提夏语嫣,他立刻就自觉了起来,看来,他是真的爱夏语嫣,真的决心和她过一生一世的! 无论她怎么说,他都不会听进去,执着要娶那该死的心机婊! 想到自己所承受的一切,余浅委屈的直掉泪:“圣司冥,这件事就是你所谓的未婚妻一手策划的,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总之,我说的千真万确!” 圣司冥掀被子的动作一顿,他抬头,望见余浅快要哭了的表情,又再次缩了回去,如钢铁一样的手臂撑在她的头颅两侧,他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 余浅蔫蔫的,已经猜到了他的态度,所以并不吃惊。 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圣司冥若是执意不信,她也毫无办法…… 圣司冥盯了她一会儿,表情冷冷地,有点儿骇人的味道,冻得余浅浑身冷嗖嗖,她正想着怎样开脱,男人忽然吻上她的额头,语气也彻底柔了下来:“我想和你讨论的是,你把我吃干抹净了,是要赔偿我,还是,对我负责?” 余浅愣愣地,一双小手扯上了被单:“你,你在说什么?” 圣司冥不想兜兜转转,浪费美妙的早晨,带着粗茧的大手缠上女人曼妙的腰肢,带着她往下压,很快地,两人肌肤相贴,圣司冥已经是蓄势待发的状态了:“宝贝,二选一。” 这句话的意思是,她再不做选择,他会直接吃了她。 而余浅却陷在了他的称呼里,久久反应不过来,宝……宝贝? 为什么这个词从圣司冥的嘴里说出来这么的违和,他对她最暧昧的称呼也不过是浅浅,什么时候叫过她宝贝了? 一定是情动之时,将她当成了夏语嫣! 余浅想到这,心痛的感觉更强烈了,她死抿着唇不说话,圣司冥没有什么耐心,但是也知道她昨晚累坏了,所以,并没有要折腾她的打算,只是被她逼急了,抓着她白皙的脖子轻咬咬了下来! 余浅立马回神,忆起了昨晚的种种,匆匆道:“我选前者!” 男人低笑,扣住她的手腕,十指交缠:“好,把你的一生一世赔给我。” 余浅一怔,改口道:“我选后者!” 男人紧了紧手指,将她握的紧紧地:“那就对我的一生一世负责。” 余浅一脸懵逼。 这……这是什么鬼选项? 圣司冥这个男人也太不要脸了吧! “我不选,你放开我!” 她恶狠狠地推搡,强行将两人紧握的十指拆开,心里各种情绪翻涌,她知道,自己只能拒绝,即使他降低身段,不断的求和再求和,她也只能拒绝! 圣司冥望着两人散开的十指,目光有些颓然,那种失心的无力感久久徘徊在心扉,即使遍体鳞伤,可他偏偏,就是放不下,所以千百般的折磨,他心甘情愿的受。 “好,那你就留在房间,直到想通了为止。” 话落,男人翻身而起,已经拿出了锁门的钥匙…… 有过被囚禁的经验,余浅一下子慌了:“我……圣司冥我饿了,可以吃饱了再想这个问题吗?” 先想个借口稳住他再说,她可不想永远呆在帝堡里,就像从前一样,那会让她疯的! 圣司冥想想也是,一整晚的剧烈运动,确实应该补充体力了。 随便裹了床头的浴袍,男人起身,拉开了衣橱门,夏季新款服饰,鞋子,包包,放满了一整个衣橱。 圣司冥怕她突然回来,没有应季的衣服穿,所以,没过一个季节,便会让人添购新的衣物,陆陆续续,她的衣服已经能堆满一整个卧室,为此,圣司冥专门为她打造了一个衣帽间,而衣橱里的衣物,只是衣帽间的百分之一而已。 余浅看到这么多衣服,而且全是新的,连商标都没剪,她吃惊地倒抽了口气,他买这么多衣服,是给谁的?夏语嫣吗? 也难怪,他们马上就结婚同居了,准备女性衣服,也是应该的…… 圣司冥转过身,饶有兴致地看着余浅:“自己穿,还是,我帮你穿?” 余浅哽咽了一下:“这不是夏,”语嫣的衣服吗? “不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冷傲的打断了。 小丫头久久没有反应,圣司冥索性自己取过衣物,大摇大摆走到床边,打算亲自帮她更衣,瞬间欣赏一下昨晚的种种成果。 余浅赶紧往后躲,涨红了小脸,道:“我……我自己穿……” 男人也不为难,将从里到外的衣物一件件放到了床上,供她拿取方便,自己则进入浴室冲凉,主动回避,实则为了消灭憋了一早上的欲望…… 余浅换好衣服,来到梳妆台前,她从前爱用的物品全都整齐划一的摆在桌子上,长着兔耳朵的梳子,还有她一直在用的乳液面霜,圣司冥全部都更换了新的,但品牌还是一样。 第378章 为什么要打妈咪 她怔怔地坐在桌前,似乎懂了一整个衣橱的衣服是为谁准备的,而他,放出的选项又是怎么回事…… 可就算她懂,也只能装作不懂,她活的很纠结,很多时候,纠结的地方在于,她不可逆的原则。 没错,搭上别人的性命,这有违她的原则和良心,所以,她怎么样也做不到原谅…… 余浅散开长发,一下一下梳着柔亮的发丝,不时看看镜子,一切还像从前一样,却再也找不回从前的感觉…… 嘭。 圣司冥突然出现,一头黑发湿漉漉的,俊颜还残留着水渍,扫见余浅正在梳发,他二话不说,迈开长腿走过去,五指一抬,抢走了余浅手中的梳子,义不容辞的为她梳了起来。 余浅一愣,抬头望向镜中,却见他的脸色有点异常,薄唇也从玫瑰色变成了淡紫色,触在头顶的手指冰冰凉凉的,和他平日炙热的温度形成了剧烈反差…… 奇怪,洗完澡不是应该很暖和吗?圣司冥怎么反而要结冰了…… 余浅不太明白,也不敢去问,乖乖坐在镜子前,仍由他梳头。 她的发丝很柔,梳两下就通了,以圣司冥平日为小萌萌扎头发的经验,两下就搞定了余浅的头发,只是……扎的还有点歪,不过凑合还能看,比他第一次,在马尔代夫扎的好看多了…… 余浅望着镜子,嘴角抽搐:“圣司冥,萌萌真的没有抱怨过你的手法吗?” 男人梳了梳马尾辫,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有,第二天我就给她剪了短发,省的她抱怨。” 剪短发? 余浅眉心皱起,不免责怪起来:“你怎么做也太狠了,萌萌一定很伤心吧,她这么爱美……” “那怎么办,你给她扎?”圣司冥放下梳子,单问了一句。 这话,直接让余浅闭嘴。 她没有资格责怪圣司冥,因为她本身,就没有为萌萌尽过一天责任…… “爸爸妈咪,你们再不起床,太阳公公就要落山啦!”门外,忽然想起小人儿清脆的嚷声。 “萌萌……”余浅眼瞳一亮,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她打开房门,激动地冲了出去。 小萌萌一见到余浅,顿时开心的张开双臂,亲热地唤:“妈咪!” 终于听到这句久违的妈咪,余浅感动的热泪盈眶,她抱起小萌萌,上下一顿猛亲,然而,狂亲的同时,发现了小萌萌肿成核桃的眼睛…… 她一惊,心疼的问:“萌萌的眼睛怎么了?” 小萌萌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无比心疼的抱着余浅哭:“呜呜,妈咪你哪里痛,萌萌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你千万不要生爸爸的气,我为他向你道歉……” 她真的好怕妈咪生气,然后又走了,又是四年五年不回来…… “啊?”余浅没明白小家伙的意思,什么哪里痛,什么呼呼,萌萌在说什么? 圣司冥也从房间走了出来,小萌萌一看见他,情绪立马激动起来,又哭又闹的,很是伤心:“呜呜……臭爸爸,你为什么要打妈咪,还打了一夜,萌萌都听着呢!妈咪一直叫,一直叫,好可怜的!” 闻声,两人皆是一愣,余浅尴尬的红了脸,而圣司冥则露出了深意的笑,上前挽住余浅的腰,也不为自己辩白。 要不是她现在两手抱着萌萌,一定会狠狠掐这个畜生的,她没有理智,难道他也没有吗?就不懂的节制吗?万一教坏了她的宝贝女儿可怎么办! 小萌萌摊开双臂,乖乖地说道:“妈咪不要怕,萌萌保护你。” 说着,她恶狠狠的瞄向了身后的男人,扫见他停在余浅腰部的手,她炸了:“爸爸你这个坏人,不许碰妈咪,快把手拿下去!” 圣司冥失笑:“我可没有欺负你妈咪。” “就是有,就是有,萌萌都听的一清二楚了,你就不用狡辩了!” 小萌萌以为自家老爸想摊牌,出于心疼妈咪的角度,她当然也不想听啦! 不料,男人却忽然解惑道:“爸爸妈咪是在给你生小弟弟。” 小萌萌一怔:“妈咪叫的那么惨,就会有小弟弟吗?” 她是很想要小弟弟啦,可是妈咪叫的那么惨,是不是也,太奇怪了…… 余浅浑身都快熟透了,飞快地扭头:“圣司冥,你给我闭嘴!” 男人一笑,知道余浅面子薄,他并没有多说这个话题。 惊慌失措地余浅,抱着萌萌就下楼,生怕被某只恶魔教坏了:“萌萌吃早饭了吗,我们下去吃饭吧。” 小萌萌就是再机灵也不过是四岁孩童,随便扯个话题,就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萌萌吃过了,可是司司没有吃哦,它还在睡大懒觉呢!” 司司…… 是四年前的司司吗? 似乎是嗅到了余浅的气味,狗窝里的司司,寻着找了出来,果不其然在楼梯口寻到了多年未见的主子,司司兴奋地在她脚下打滚,汪汪直叫! “妈咪,它就是司司!”小家伙愉悦地介绍道! 余浅抱着萌萌蹲下,摸了摸司司的小脑袋,没想到四年不见,司司长大了这么多,现在已经完全是只成年犬了。 “司司,她是我的妈咪哟,你们以后要和平相处哦!”小萌萌毫不吝啬的把自己的妈咪介绍给了司司。 司司好像听懂了她的话,汪的一声答应了。 小萌萌“咯咯”的笑,和司司闹成了一团,余浅在旁,温柔地看着,此时此刻,心中竟有的家的温暖,这四年来,她深深渴望的,不就是这样一幕吗? 一名老人由远至近,毕恭毕敬地唤了一声:“余小姐。” 这久违的称呼,久违的声音,勾起了余浅许多的回忆,她抬起头,苦笑道:“薛管家,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了,一晃也已经四年了。”薛管家感叹时间的逝去,也感叹二者命运的多舛,是否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 只有他知道先生这四年来过的有多差,每天晚上不喝的酩酊大醉根本睡不着,一瓶瓶的酒,一盒盒的烟,祁琛来的次数越来越多,抗生素的剂量也越来越大,到了后来,酒已经麻痹不了他,只能依靠安眠药,余浅刚走的那段日子,先生真的是痛不欲生。 好在后面,有了余小姐的消息,先生的情况才逐渐好转。 第379章 签了这份协议 “管家,早餐准备好了没有?”忽然,一声冷咧男声响起,打破了客厅的宁静。 薛管家恭敬地回头:“先生,早餐已经备好,请问是现在用餐吗?” 男人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薛管家去厨房准备餐碟了,余浅还蹲在那,看着小萌萌和司司欢快的小身影,脸上不由得升起了笑容。 忽然,她察觉到自己腰部一紧,不过短短几秒,圣司冥已经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呆在这干嘛,不是饿了吗?” 余浅有点儿慌张,口舌也不太清晰:“我……” 圣司冥挽着她的腰,带她一起前进:“走了,去餐厅。” 帝堡餐厅的布局还和从前一样,桌子还是从前的桌子,椅子也是从前的椅子,人,也是从前的人。 满桌子的早餐琳琅满目,余浅是真的饿坏了,抓起油条,狼吞虎咽的塞进了嘴里。 对面的圣司冥慢腾腾地瞅着她,好像事先料定了什么,他亲手倒了杯牛奶,递到她手旁。 杯子落在桌上的瞬间,刚好,她被油条噎住,扶着胸口大声咳了起来! 圣司冥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大手一抬,将牛奶杯送到了她嘴边。 余浅“咕噜咕噜”的喝下,脖子里的异物总算冲进了胃里,她松了一大口气。 “蠢货,就不知道慢点吃吗?” 余浅真的是他见过的最蠢的女人,没有之一,偏偏她还蠢的这样可爱,一举一动都勾着他的魂魄! 圣司冥很无语,他由衷觉得,自己的口味实在太重了,天下的女人千千万,偏偏他只钟意这个蠢货! 余浅抿着嘴唇,继续低头用餐,只不过这一次,开始细嚼慢咽了。 圣司冥也拿起了筷子,等到两人吃饱喝足了,他慢吞吞的问:“想好了吗?” 余浅背脊一凉,忙摇头:“没,还没……” 男人也不为难,若有所思的盯了她一会儿,忽然伸手,唤来了管家。 一份文件呈到了余浅手边,她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男人冷淡地回应:“警察局的调解书。” “啊?”余浅受到了惊吓,这什么情况?警察局为什么要给她调解书? “席木是你朋友吧?”圣司冥睨了她一眼。 余浅狂点头:“他怎么了?” 男人难得好心情回答了她幼稚的问题,骨节分明的长指夹起纸巾,悠哉的拭干净嘴角酱渍:“他在盛典现场打架闹事,被警察抓走了,据说要判刑,我将他保了下来,现在,你只用签了这份协议。” 盛典现场? 判、判刑? 余浅脑海中全是圣司冥的一席话,她记得,自己昨天给席木打过电话,然后,他让她在这里等他,再然后,她就被陈导几个人带走了…… 所以,席木真的来了盛典,他打架闹事,也完全是因为她? 余浅吃惊的捂住嘴巴,顿了一会儿后,忽然激动的问:“是不是只要我签了这个,警察就会放了他?” 男人不予置否。 余浅抓住笔,没有看文档细节,直接在签名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薛管家微笑着收回签好字的调解书,默默拿到一旁。 余浅紧张兮兮的问:“他现在没事了吗?” 圣司冥轻笑:“当然,警察会放了他。” 闻言,余浅总算松了口气,殊不知,自己已经落进了狼的陷阱里,并且退无可退了…… 小萌萌牵着司司,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妈咪,你吃完饭了吗?” 余浅点点头,微笑着摸了摸萌萌的小脸蛋。 “那我们一起玩吧,萌萌带你熟悉一下环境,毕竟妈咪四年都没有回来了。”小家伙笑吟吟的,表情十分兴奋,余浅不忍心破坏她的兴致,微笑着说:“好。” 两人一狗在帝堡欢快的逛了起来,小萌萌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指出这里的昵称和用途,想让老妈早点熟悉,但其实,这四年来,帝堡根本毫无变化,余浅对这里的布局,还是很熟悉的。 “接下来,就是萌萌的房间啦!”小家伙打开房门,吱呀一声。 这……和当年的婴儿房一模一样,只是摇篮换成了单人床,还多了许多漂亮的布娃娃。 余浅走进来,上下打量着这里,眼睛忽然有点湿,小手探上了粉色的书桌,她记得,圣司冥曾经说,以后她会在这里,教他们的孩子写字…… 脚下的白色毛毯软软的,他说过,以后他会在这里,教他们的孩子游戏…… 那些曾经太过美好,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只是圣司冥自己在照顾萌萌…… “妈咪,你怎么哭了?”小家伙惊愕的问道,脑子里迅速搜寻了遍原因,猛地想到了昨晚的动静,她心疼的瘪起小嘴:“妈咪,你是不是身体痛啊?那萌萌给你找医生,萌萌打120。” 说完,小家伙从抽屉里翻出了手机,急急忙忙摁亮了屏幕。 余浅眼前一亮,眸底还含着泪光:“萌萌,你有手机?” 小人儿点点头:“是啊,这是我爸爸给我买的。” 余浅早就想到用叫车软件叫车,否则,她就算逃出帝堡了,也跑不远,可惜她手机昨天掉了,而萌萌,倒给她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契机。 她抹着眼泪,假装自己很痛,很可怜:“萌萌,手机可以借妈咪用一下吗?” 小萌萌焦急地说:“妈咪不要哭,萌萌给你,给你!” 说着,她将手机塞给了余浅,两颗滴溜溜的大眼睛布满了心疼,她才不要看妈咪哭呢! 余浅拿到手机,迅速下载软件,然后叫车,简单的沟通过后,她捂住肚子,难过的皱眉道:“萌萌,妈咪好痛……” 小人儿是真的以为,余浅被圣司冥打了一晚上,心里各种担心,各种心疼,万一她的亲亲妈咪真的被老爸打坏了怎么办?不行!还是要看医生的! “妈咪你忍一下,萌萌现在去找爸爸,让爸爸找医生过来。”如是说着,小人儿撒开小腿,往门口跑去。 余浅心里一慌,赶紧叫住她:“萌萌!不能告诉爸爸!” 第380章 紧追不舍的牛皮糖 小家伙木讷的回头:“为什么呀?” “因为……”余浅组织了一下语言:“因为,爸爸昨天打了妈咪,所以妈咪生气了,不想理他。” 一听说妈咪生气了,萌萌小同学立即绷紧了神经,撒开小短腿跑了回来,扭扭蹭蹭窝进余浅怀里,撒娇卖萌:“妈咪,你不要生气嘛,以后萌萌和你一起睡,再也不会让爸爸欺负你了!” 余浅的脖子被她的头发挠的痒痒地,虽然想笑,但是脸上的表情依然严肃:“萌萌,你想妈咪不生气是吗?” “想!”小家伙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余浅趁热打铁:“那萌萌就带妈咪出去,妈咪看完医生了就回来,保证不和爸爸生气了,而且,还会给萌萌买糖果的哦。” 小家伙听到“糖果”两个字,眼睛亮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她虽然年纪小,但是该有的警惕心,一样也不少:“万一妈咪不回来了呢……萌萌不敢相信……” 妈咪可是有前科的人,上一次就抛下她和爸爸逃了,这一次,说不准又会重蹈覆辙的! 被小萌萌果断的拒绝,余浅的心里拔凉拔凉的,她两手捂着肚子,装成极度痛苦的样子:“那我就在这里痛死也不看医生,而且,要和你爸爸生气到底!” 小萌萌才不想让妈咪生气,委屈的嘟起小嘴巴:“呜呜,妈咪不要这样嘛……” 余浅抱着小家伙,继续诱惑:“妈咪不仅买糖,还会买漂亮的皮筋给萌萌扎公主头哦。” 萌萌不是一直想扎公主头吗?这么说的话,她应该会妥协吧? 果然,一听说可以扎公主头,小人儿的眼睛都发光了:“妈咪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余浅答应的一点也不含糊。 小萌萌低下脑袋,数指头,仔细衡量了一下利弊,如果放妈咪出去的话,有糖吃,还有美美的公主头,最重要的是,妈咪不会生爸爸的气了。 小家伙一想,有这么多的好处,于是果断同意了:“那妈咪要早点回来哦!” 余浅露出开心的笑容,一口亲上萌萌白皙的脸颊:“妈咪答应你。” 趁圣司冥在书房忙工作的功夫,两个一大一小,穿过帝堡偌大的庭院,从后门逃了。 小萌萌目送余浅乘上了出租车,然后车子逐渐远去,她满心欢喜的念叨着糖果和公主头,回到帝堡,继续和司司玩。 等到了艳阳高照的正午,圣司冥忙完工作,从书房出来,再想找余浅,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他紧张地冲进萌萌的房间,俊脸铁青铁青:“萌萌,你妈咪呢?” 小萌萌正在玩积木,刚搭好了一个小房子,正要盖屋顶呢,老爸就来了。 她兴奋地咧开小嘴:“爸爸,你看萌萌堆得好不好看?” 圣司冥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哪里有心情回答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你妈咪在哪?她刚刚不是还跟你在一起?” 小萌萌没打算隐瞒,奶声奶气的说:“妈咪身体不舒服,自己出去看医生了。” 圣司冥听闻,额角青筋暴跳,不受控制地大吼:“你说什么?” 这一声,分贝实在太大,犹如地震来袭,地毯上的小房子瞬间坍塌,萌萌睁大了眼睛,吓得哇哇大哭:“呜……萌萌刚盖好的房子坏了……” 圣司冥什么都能接受,唯独接受不了余浅离开的消息,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有了点进展,这会儿又回到了原点,让他如何不气? 他简直无法控制内心的恼火,一记重锤砸到了墙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放她走?” 小萌萌并不知道圣司冥要囚禁余浅,她无辜极了,被圣司冥这么一吼,先愣了两秒,然后哭的声嘶力竭:“哇……哇哇!” 想她圣萌萌长这么大,老爸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凶过,从前都是像宝一样,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是今天……呜呜,老爸居然吼她了,而且看这架势,把她生吞活剥了都有可能啊! 圣司冥几乎失了理智,不管是谁,只要敢阻碍他和余浅在一起,他就想一枪崩了对方! 不过好在,小萌萌哭的十分及时,眼泪一掉,圣司冥失去的理智慢慢回归,他猛地叹了口气,赶紧拿上车钥匙,全速追出去! …… 出租车停在了一家手机维修店门口,余浅去取张嫂的手机,她想让席木从公安局回来,就能收到这个惊喜。 但是店长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最后善意的提醒道:“我建议你,还是把这个手机交给警察吧。” 余浅听得一头雾水:“为什么?” 店长张了张嘴,好像一言难尽。 这时候,门口的出租车不耐烦了:“喂,小姐,你还走不走了,不走的话,我去接别的客了!” “我走,我走!”余浅拿着手机,赶紧坐上了出租车。 窗外的维修店越来越远,余浅没有将店长的话放在心上,她摸了摸布满摔痕的手机,将其装进了衣服口袋。 到了家门口,她回家取了钱,然后付给了司机师傅。 这一趟,总算安定了下来,余浅坐在沙发里,觉得这两天过得就像梦一样,她始终没有办法相信,她和圣司冥居然又睡到同一张床上…… 算了,不要想了,越想越烦! 叮咚,叮咚。 门铃忽然响了。 余浅站了起来,神情略有些激动,是席木回来了吧? 她走到门边,纤细的五指握上门把手,猛地一用力! 几乎是在这一瞬间,一道黑色的人影迅速闪进,连带着防盗门,也被一并关上了! 余浅吓了一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人一把摁在了墙上,淡淡薄荷味馨香如初,还有那炙热的体温…… 她怔住了,房内没有拉窗帘,整个厅堂的色调是暗的,有点朦胧的感觉…… 余浅紧张地捏紧了拳头,心脏跳的飞快,她简直欲哭无泪,自己才逃了几秒啊,这货怎么又追上来了?就如同紧追不舍的牛皮糖,她怎么甩都甩不掉! 第381章 一对结婚证 一只大手迫上了下颚,将她的脑袋强行抬起,在这昏暗的环境下,余浅看见了一张妖冶的面庞,尽管被怒气沾染,但是依旧帅的人神共愤,这实在呃,叫人忍不住心生妒忌…… “你跑什么,嗯?”男人怒气冲天地问。 余浅咽了口唾沫,两只小手抓上他的袖子:“跑……没,没什么……” 完了,她已经紧张的口不择言了…… 圣司冥本想发飙,但又舍不得,他将余浅拎到面前,冷着脸问:“想好怎么选了吗?” “我……”余浅无语,他给的两个选项,要她怎么选啊? “选不出来,还是,不想选?”男人压低身子,在她耳畔问。 余浅浑身一激灵,忙扯开话题:“那个……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而且,她前脚刚回来,他后脚就到了,这寻找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圣司冥轻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我的房子。” “什、什么?”余浅受到了100000+的惊吓,这明明是席木租来的房子啊,怎么会是圣司冥…… 男人似乎不想废话,两手利索地脱去了外套,接着是内里的衬衫,然后是裤子。 余浅惊呆了,这货在她面前脱衣服是什么意思?“喂喂,你不要乱来!” 男人丢下最后一件衣物,一双大手缠上她的身子:“老婆,用乱来形容我们的房事似乎不太妥当,书上说,这叫夫妻之事。” 话音刚落,他就俯身吻住了她的唇角,修长的身体下压,与她紧紧相贴。 余浅慌乱地躲避:“请你不要乱叫,我不是你老婆,没有义务陪你做夫妻之事!” 她将脑袋偏开,圣司冥的吻被迫落到她的侧脸上,她双眸半睁半闭,两条秀眉拧成了一团,排斥意味再明显不过。 圣司冥也不跟她耗下去,直接一手提起她,丢向了柔软的大床,紧接着,两个微凉的物体猛地砸在了她的面颊上,余浅一愣,条件反射地拿起那两个物体搁置在眼前,下一秒,她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这竟然是一对结婚证! 而证里,写的是她和圣司冥的名字…… 刹那间瞪圆了眼睛,她急忙往后翻,直到看见那枚具有法律效应的红色盖章,她的心脏,突然骤停了片刻……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虚无缥缈,恍若隔世…… 圣司冥高大的身躯仿佛一座山,只下压了些许,就遮挡住了她全部的视线,他略有些青色胡茬的下巴微微扬起,暧昧地摩挲着她光滑如玉的额头,言语间还匿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今天早上你主动签了婚前协议,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做你的老公了。” 余浅回想起今天早上与他签下的调解书…… 她就说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没成想这背后果然藏匿着巨大的阴谋! 圣司冥这厮竟然糊弄她签下了婚前协议,还敢不敢再卑鄙无耻一点? “现在,你是不是有义务陪我做夫妻之事了?” 我有你妹的义务! “圣司冥,你不要脸!” 余浅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恼羞成怒地瞪着他,恨不得用目光把他杀死!把他千刀万剐!让他坠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男人失笑,悬在余浅的上方,轻吻她的额头:“脸是什么,可以当饭吃吗?” 他的吻密密麻麻,每一次落下,都会让她产生一种陌生的酥麻感,余浅握紧了结婚证,闪身躲开他:“你不要碰我,我们离婚,离婚!” 他们才刚结婚,某人就开口闭口的离婚,圣司冥非常不高兴:“再闹下去,我就真的生气了。” 余浅将结婚证砸向他,声嘶力竭地嚷:“我不要和你结婚,我们不能结婚!” 圣司冥多少是明白的,他将结婚证收好,放在床头,略有些无奈的问:“还是因为四年前的事?” 没想到他竟能如此坦然的说到四年前,余浅怔住,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圣司冥握住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严肃认真道:“我最后跟你说一遍,凌之微,她该死!至于赫连夜……那天我没有开枪,是他自己倒下的。” 自己倒下……呵。 他说谎竟也可以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余浅都想仰天长笑了:“圣司冥,你找的借口真烂啊,若不是你开枪,他怎么可能会死?” 男人眉峰紧锁,也在揣测:“或许,他有什么顽疾……” “对,他有心脏病,被你吓死的,这总可以了吧?”余浅大笑着,嘲讽道! 圣司冥双目变得凌厉:“浅浅,我是认真的。” “够了!” 余浅不想再听他废话,四年前的事情,她比谁都清楚,说多了也是无益,因为圣司冥,永远都是在洗白自己! “不够。” 男人忽然发声:“你根本不知道,这四年来,我为你付出了多少,每天相见,却不能相认,看着你活在另一个没有我的轨迹,看着你每天痛苦,你知道,我有多煎熬吗?” 这四年的光阴,他一天也不愿意回忆,因为与他而言,没有余浅的每一天,都是折磨。 圣司冥已经将身段放到了最低,他的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间,睫毛微微湿了,也许是太痛,也许是因为思念,他的眼泪,居然停不下来…… “不要闹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乖乖在我身边,做我老婆,好吗?” 这是他的请求,也是乞求。 余浅全身僵硬,手脚冰凉…… 他刚才说,四年来,每天都相见…… 每天…… 余浅毛骨悚然,声音抖的厉害:“圣司冥,你监视我?” “不然以我的性格,怎么可能容忍你消失四年?”男人反问,也算给出了回答。 “呵呵……”余浅自嘲的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 原来,她一直在他的手心,根本没有逃出去过,原来,她还是四年前,那只被圈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原来原来,他始终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 偌大的恐惧袭入全身,余浅失声痛哭:“圣司冥,你太可怕了,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第382章 自投罗网 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坦白,换来的却是,余浅声嘶力竭的哭泣。 圣司冥搞不懂,搞不懂,她的思想为什么总和自己恰恰相反。 他以为,她会感动于自己多年的付出,就算不会感动,多多少少也会谅解。 为什么换位思考的人,永远是他,余浅从来都活在自己的世界,未曾替他想过一秒! 圣司冥的心里突然变得不平衡,他捉住奔溃的余浅,余浅哭的更加凄惨,她疯狂的反抗,指甲都陷进了他的肉里:“圣司冥,你放开我!” 男人哪还听得进去她的话,只要一想到她会离开自己,他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所作所为。 短短几秒的功夫,余浅被他禁锢着,犹如一朵绽放在悬崖边缘的花儿,美丽而绝望。 “不许离开我!”他不可一世地命令! 余浅紧咬着唇,泪眼红肿,从前的种种蜂拥而至,她似乎看到了被铁链锁着,活得不人不鬼的自己,那种无尽的耻辱迅速将她吞没,她伸出两手,恶狠狠地推他,她不要靠他这么近。 圣司冥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可他除了这么做,已经找不到别的出路了,余浅倔的令他颓然,千方百计都用尽了,他还能怎么办! “你还走不走了,嗯?”他挑起她精致小巧的下巴。 余浅双目涣散,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放开我……” 男人点点头,大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好,有骨气。” “圣司冥……” 许久许久以后,余浅裹着被单,半坐在床头,她环着双膝,眺望一床凌乱的景象,瞳孔深处染上了一抹痛色。 事实上,余浅觉得,心理上的伤,更疼,更严重,一直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他又变成了这样,他们又回到了原点,以后,他是不是还要将她囚禁起来,无止尽的折磨,无止尽的重蹈覆辙…… 余浅怕了,若是再过上四年前的生活,她一定会疯掉了! 所以,她想也没想,迅速从床上逃下来,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连外衣纽扣都来不及扣,就这么离开了卧室! 浴室在卧室的对面,水流声无比清晰,一下一下,拍打在她的心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声音就会停止。 余浅不敢耽误一分一秒,快步冲到门口,开门逃了! 砰一声…… 防盗门撞击在门框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浴室里的男人,迅速关了淋浴头,黑着脸追出来,然而,满室已经寻不到余浅的踪影了。 该死! 她居然又逃了! 他以为她累得睡着了,所以没有锁门窗,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是装的! 圣司冥气得无语,赶紧穿上衣服追出去! 余浅如同一只无头苍蝇,漫无目的的往前冲,她跑的飞快,绕过了繁华市区,冲到了马路上,马路对面是一个公园,轿车开不进来的,她也不管什么红灯绿灯,只疯了一样的冲过去! 川流不息的车辆可不饶人,她跑到中途,一辆别克车忽然撞了过来,余浅吓得呆住,隐隐听见了洪亮的车鸣声,紧接着,她感到巨大的痛意,整个人恍恍惚惚地倒了下去,眼前视线模糊,她努力的瞪大眼睛,只看见一道黑色的影子,然后彻底昏了过去。 “今天什么倒霉日子,出门就撞人!”肖子浩骂骂咧咧的从车中下来,上下检查了一番现场,该死,赫连夜刚给了他地理消息,他还等着去劫人,要不要这么倒霉? 等等…… 肖子浩眯起眼睛,躺在地上的这个女人,这么看上去这么眼熟? 他蹲下来,粗糙的手摸上余浅染血的脸颊,定睛一瞧,他突然想起后车厢里发生的一幕! 这是余浅! 圣司冥的女人! 也是,他要劫的人! 肖子浩松开手,乐的开怀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我还没找你,你自己先自投罗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肖子浩狂傲的说完,抱起余浅,丢进了后座,然后迅速开车,走人! “主子,我成功劫到了余浅,现在该怎么做?” 赫连夜摸着脖间的十字架,唇角微扬:“既然是绑架,当然要通知当事人。” 肖子浩点头:“我明白了。” “对了,不要赶尽杀绝,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开端,我还不想玩的那么大,你只管泄你的愤就好。”赫连夜慵懒的加上一句,还蛮期待,圣司冥知道余浅被绑架的反应,他到底可以为余浅,做到什么样的程度呢? “别忘了放摄像头,我要全程直播。” “是,主子。” 别克车停在了一处废旧的工厂前,这里原先是赫连集团旗下的化工厂,不过后来改址了,旧厂也就废了,刚好用来绑架。 肖子浩将昏迷的余浅扛到二楼,用绳索将她绑在了一根圆柱上,之后拍照,编辑恐吓信,发给了圣司冥。 一切做完后,他掏出针孔摄像头,放在了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缝隙里,接下来,就等圣司冥出现,拉开这场好戏的帷幕。 今天,他一定要这个男人,为之微的死,付出惨痛的代价! 肖子浩冷笑连连,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斧头,这四年来,他不知道磨了这把斧头多少次,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 圣司冥开着车,正大街小巷寻找着余浅,手机忽然响了,他没有心思去管,一双眼睛紧紧锁着窗外,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可是没有,哪里都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她孤身一人,也没有带钱,光靠两条腿,能跑多远? 圣司冥找的心慌意乱,干脆掏出手机,让罹绝带人分头去找,就不信找不到一个黄毛丫头! 然而打开手机的瞬间,一条陌生的短信跳进了眼里。 第383章 再凄惨一点 短信上清楚的写着,余浅在他手里,如果想让她活命,那就一个人来这个地址,天黑前若是没有来,余浅一定会死。 短信下面附带着一张照片,余浅被绑在柱子上,两眼紧闭,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额头上还有血迹。 男人心头一紧,立刻拨打了对方的号码,车子也驶向了短信上的位置。 肖子浩淡然地接通了电话,他现在有赫连夜撑腰,倒也不畏惧圣司冥了。 圣司冥没空和他扯其他的,一开口就直奔主题:“放了她,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肖子浩笑容嘲讽:“我要之微的命,圣司冥,你给得了吗?” 之微…… 圣司冥猛踩油门:“肖子浩?” “原来圣总还记得我啊。”肖子浩大笑:“那就快来吧,晚了,余浅的下场就会和之微一样。” 话落,对方掐断了电话。 圣司冥一把撂下手机,肖子浩能躲过他四年的追捕,想必也是不简单的人,余浅落在他手上,看来,有些麻烦了。 脑袋迷迷糊糊泛着痛楚,余浅拧紧了眉头,无比困难的睁开了眼睛。 视线朦朦胧胧,她看见一地的灰尘,还有自己一双被绳索绑住的脚。 微微怔了怔,余浅的双目开始定焦,视线也逐渐清晰起来。 这里,好像是一个荒废多年的工厂,就连墙上的白灰都掉的差不多了! 而她居然,被人绑在了柱子上! 余浅瞠目结舌,她记得自己被车撞了,然后眼前一黑…… 那么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光天化日之下,她被人,绑架了? “你醒了?”忽然,一道男声打破了工厂的宁静。 余浅抬头望去,楼梯口的位置,杵着一个略微熟悉的男人。 她拧紧了眉头,这、这不是就是上次差点凌辱她的人吗? “你想干什么?”他是怎么找到她的,为什么要绑她? 肖子浩笑了笑,举步走向余浅,一把锋利的刀贴上她的脸颊,慢慢地上下游弋。 刀身冰凉的触感让余浅浑身怔然,她动也不敢动,这一刀下去,可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怕不怕,嗯?”肖子浩笑问,心情似乎很好。 余浅不由自主的点头,被绳索绑住的手,紧张的直冒汗。 肖子浩笑眯眯的收回刀,转身,拎着一桶汽油,狠狠泼向余浅。 难闻的汽油味铺天盖地的弥漫开,余浅淋了一身,从头湿到脚,还有一部分顺着嘴唇淌进了嘴里,苦涩的很! 她连眼睛都睁不开,此时此刻,一种濒死的感觉令她不住颤抖! 对方泼了汽油,意味着什么? 他要放火烧了她啊! 余浅声音在抖,眼眶也红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肖子浩面无表情,他拿出打火机,轻易点燃。 隐隐的火光在空气里飘荡,余浅清楚,只要打火机一落地,她必死无疑! 不能,决不能! 她死了,还怎么实现对萌萌的诺言! 余浅彻骨的绝望,流着眼泪求饶:“不要,拜托你,千万不要!” 肖子浩看了她一眼,意外关了火,单手将她身上的绳索解开。 余浅抓住机会,拼尽全力往楼梯口跑。 忽然头皮一痛,肖子浩扯着她的长发。 肖子浩随手找来一根木棍,又重又狠地,敲上了她的双腿! “啊!”余浅惨叫一声,摔在了地上,双膝以下,疼的几乎麻木! 肖子浩拿出手机拍,又是一棍子:“给我叫,叫的凄惨一点!” 余浅大汗淋漓,完全瘫了:“你……你到底想怎样?” 肖子浩狂傲的大笑,一边拿着手机录像,一边说道:“我告诉你,你现在所承受的痛苦,当初,有人一样承受过!” 头皮火辣辣的痛,余浅眼睛都睁不开了,更无法顾及他说了什么。 趁着最后几秒,肖子浩给了她一巴掌,这一掌力气十足,扇的余浅头晕眼花,脑袋嗡嗡作响。 肖子浩将视频传给了圣司冥,如此一来,他一定会冲动的,他要的就是他的冲动! 淡淡瞥了眼时间,四点十分,他相信,最迟四点二十,圣司冥一定会到。 肖子浩笑容不停,勾起奄奄一息的余浅,将她重新绑在了柱子上,只不过这一次,她是坐着的,因为双腿完全没有办法站立。 肖子浩摸了摸余浅满是泪水的小脸蛋,好心提醒道:“别想着跑,你根本,跑不掉的。” 说完他就走了。 余浅依靠在柱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完了,她一定是遇到变态杀人魔了!而且比圣司冥还要变态! 得赶紧逃出去,不然,她一定会死的! 余浅想到冒火的打火机,心里一阵后怕,两只手不住的撩拨绳索,借着双腿仅存的一点力量,反复的扭动挣扎。 可惜没有什么用,这绳子绑的太结实了。 余浅不得不换条思路,她的眼睛四处乱瞟,寻找对自己有利的工具,忽然,目光定在了柱子旁的水果刀上。 这是,肖子浩刚才放在她脸上的那把……是从他口袋里掉出来的吗? 真是谢天谢地! 余浅赶紧转变了方向,用瘫软的双腿去够那把刀,尽管每动一下都很疼,但她始终没有放弃,为了萌萌,她决不能放弃! 皇天不负有心人,刀子终于够到了面前,余浅尽可能的弯下腰,用嘴巴含起冰寒的刀子,一点一点,割开了身上的绳索! 总算解脱了! 余浅松了口气,两手扶着柱子,艰难地站了起来! 她要快点逃掉才行,否则那人回来了,她就死定了! 这么想着,余浅急急忙忙地前进,可是双腿实在是疼,一脱离墙壁,她完全没了支撑,双腿一软,她整个人往前倾倒,狼狈地栽在了地上,激起一地灰尘! 口袋里的手机也掉了出来! 余浅望着手机,表情怔怔地,对了,她可以打电话报警啊! 一双小手颤抖的握上去,指尖颤抖的过于厉害,无论她怎么摁,都摁不上数字键。 第384章 一命抵一命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逝去,余浅急的快哭了,握着手机一通乱按。 也不知道摁到了那个键,手机居然响了。 余浅凑近了去听,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和之微的声音颇为相似。 而内容…… 手机猛地掉在了地上,里头的话音仍在继续。 余浅诧异地盯着手机,她知道,这是张嫂的手机,张嫂根本不可能造假…… 那么也就是说,圣司冥一直跟她强调的事情,都是真的? 天! 之微居然,真的骗了她…… 而她口里一口一个的子浩,会不会,就是这个变态? 因为子微的死,所以找上了她? 余浅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凌之微是死在圣司冥手里的,那么也就是说,变态真正的目标其实是圣司冥? 她只不过,是他的诱饵罢了! 余浅目露惶恐,也许是心里有了担忧,这一次她走的很顺利,路过窗台的时候,却看到,那辆布加迪威龙停下了! 天,他真的来了! 圣司冥下了车,潇洒的身形在风中站定。 黑眸望向面前的废旧工厂,他的骨节捏的咯咯作响! 视频他当然看到了,肖子浩敢这么对待余浅,他绝对不会饶过他! 裹着休闲裤的长腿迈开,男人没有一丝犹豫,大步走了进去。 肖子浩早已恭候多时,圣司冥终于来了,他抚了抚手中的斧头,赫连夜只说不要赶尽杀绝,没说不能废他。 男人也看到了肖子浩,别的话没有,第一句就是:“余浅呢?” 肖子浩笑,看来他真的抓到圣司冥的死穴了。 他拎着斧头往楼上走,在楼梯口站定的瞬间,一把刀忽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肖子浩一愣,随后就听见余浅慌张的大吼大叫:“圣司冥,你不要上来!” 听见她的声音,男人加快了步伐,一上楼梯,就看见了这样一幕,两条剑眉立刻拧成了一团。 “你走,这里交给我!”她焦急的说道,握着刀子的手还在发抖! 肖子浩配合了两秒,第三秒的时候,一脚踢上了余浅的膝盖,她的双腿顿时软了,摇摇晃晃栽倒了。 圣司冥既心疼又愤怒,肖子浩举起斧头的一刻,一把银色手枪抵在他的后脑勺上。 “你觉得,是你的斧头快,还是我的枪快?”男人冷声问。 肖子浩轻笑:“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话间,他一个转身,斧头向着圣司冥扫了过来! 凝重的空气被割开,耳边的风呼啸而过。 圣司冥一惊,敏捷的身手迅速往后退,躲过了这一劫。 肖子浩趁机将地上的余浅拖走,重新压到窗台上,似乎是想把她扔下去。 圣司冥两步跨上来,握着枪的大手青筋暴露:“你到底想怎样?” 肖子浩左手臂擒住余浅的脖子,恶狠狠地笑:“很简单,一命抵一命,想要她活着,你就得死。” 圣司冥看见余浅痛苦的神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你放了她,我任你折磨。” 余浅哪里料到圣司冥答应的这么爽快,简直就是义无反顾。 吃惊的同时也的确感动到了,全世界能这么对她的,除了圣司冥还有谁? 她努力抽打脖子上的手臂,紧张地与他对视,脑袋一直摇:“圣司冥,不要,他是为凌之微报仇的,他一定不会轻易饶过你……” 圣司冥轻勾了下唇畔,眼里始终是她:“我只要你好好的。” 余浅僵住了,直到这一刻,才发觉自己真是蠢到家了,他一直都在保护她,他一直都想要她好好的,又怎么可能会拿她最看重的东西反复骗她,其实早在他解释的第二遍,她就应该相信他了,相信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男人! 都怪她,都怪她,都怪那个时候她太想离开了,所以一直不间断的和他吵,和他闹,想必她的不信任,一定伤的他很深吧! 余浅失声痛哭,其实从头到尾,受伤害的都是圣司冥,她何尝受过半点委屈,都是自己在折磨自己! 她突如其来的泪水让圣司冥猝不及防,他以为她被弄痛了,急嚷:“放了她,我任你处置。” 闻言,肖子浩哈哈大笑:“圣司冥,你他妈以为我傻啊?凭你的身手,我放了她以后,怎么可能斗得过你?” 男人皱眉,满目都是余浅的泪,心里烦躁极了:“那你想怎样?” 肖子浩朝余浅脚下努了努嘴:“喏,这是刀,自废手臂给我看看。” 余浅立即激动的摇头:“圣司冥,不要!” 男人定定地望着她,以他的身手,绝对可以现在就解决了肖子浩,可是不行,肖子浩手里有斧头,他怕自己的速度赶不上斧头落下的速度,而且他们身后就是万丈深渊,只要肖子浩轻轻推一下,余浅肯定会掉下去,他绝不能冒这个险! 圣司冥细细斟酌后,大步走到余浅跟前,捡起了她脚下的那把刀。 余浅吓坏了,拼了命的摇头,眼泪拼了命的掉:“圣司冥,我求求你,不要啊!” 男人对她展开一抹笑颜,却是犹豫都没有犹豫,对准手部的经脉划了下去,只是一刀,鲜血流了一胳膊,刀子划破肌肤的声音特别清晰,余浅浑身都在抖,哭的几近昏厥,这个男人,一定是疯了,疯了! 圣司冥扔下刀子,像是根本感受不到疼痛,甩了甩流血的胳膊,问:“可以了?” 肖子浩同样惊呆了,他没有想到,圣司冥居然真的愿意为余浅挨刀子…… 咽了口唾沫,他点头:“可、可以了……” 余浅又心疼又焦急,看见那么多的鲜血落下,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现在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心息相依,他一痛,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有病啊你!”她急急的嚷,两只小手狠狠地捶打肖子浩的胳膊,恨不得把他的肉咬下来!他怎么可能让圣司冥做这种事,他割的那么深,流了那么多的血,伤的一定很重! 肖子浩说到做到,胳膊一松,放了余浅,衬衫下的胳膊被她挠出了不少血痕,不得不说,这丫头被刺激到了,力气还蛮大的。 第385章 别赶我走 余浅一得到解脱,踉踉跄跄的跑向圣司冥,此时,脚也不软了,头也不昏了,跑的比旋风还快。 “圣司冥,你为什么这么傻?”面对他还在流血的胳膊,她大哭特哭,心脏疼的都快不跳了! 能换来她的在乎,圣司冥就觉得这刀没白挨,他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叮嘱:“罹绝在车里,你先跟他回去,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我不!”余浅怎么可能会走,她一头扎进圣司冥的怀里,抱着他的腰不放。 另一只还完好的手抚上她的背脊,男人宽声安慰:“乖,听话,我不会有事的。” 余浅不依,眼泪零零碎碎又洒了一脸,她抱的他很紧,很紧很紧,第一次这么心甘情愿地抱着他不放:“圣司冥,我不会再放你一个人了,这辈子都不会了!” 男人的脸色有点儿苍白,但是唇角的笑容却十分灿烂,他终于等到了她的承诺,终于不用再追赶了,心里也松了口气:“你有这个觉悟,我很高兴,但是今天是个例外,你先走。” 余浅就是不从,死也要和他在一起:“圣司冥,别赶我走,这一次,就让我在你身边……” 看来,她也意识到,她四年前的离开,是不应该的。 圣司冥俯身吻上她的额头,尽管都是汽油味,但是他一点也不嫌弃:“回去帝堡,和萌萌一起,等我回来。” 这句话和四年前的重合,她记得,她离开的那一天,圣司冥也这么说过,只是当时,她没有做到,她被席木强行带走了…… 换作四年后的今天,她也做不到,她不想等他回来,她想的是,和他一起回来,一起回他们的家。 余浅不再和圣司冥犟下去,而是扭头,面对肖子浩:“之微的死,全是因为我,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不要针对他!” 肖子浩挥了挥斧头:“圣司冥,你的女人还真是蠢啊,现成的逃跑机会不要,在这跟我扯什么犊子呢。” 男人闻声,黑眸沉了下去,一把抓住余浅的手,快步走掉! 两人快到窗台下的时候,那把锋利的斧头砸了下来,轰隆一声,圣司冥立即警觉地将余浅护入怀中,黑眸眺向一公尺外的斧头,已经嵌入了地皮中,如果他们刚才再往前一步,那么斧头砸的就不是地面了! 余浅吓得浑身一抖,窝在圣司冥的怀里久久不敢动弹。 男人握紧她的手:“没事了,别怕。” 他牵着她,继续往前,只是,始终将她扣在怀中,两人走过了危险地带,楼上窗口崭露出了一张笑脸。 “嘿!”肖子浩吹了声口哨,笑脸迎人。 余浅下意识回头,肖子浩的脸猝不及防出现在她的眼睛里,他笑嘻嘻的问:“余浅,你真的要跟这个杀人凶手逃掉吗?” 男人背脊一僵,牵着余浅的手更加用力,走的也更快。 余浅却拉着他停下,一双小手脱离了他的桎梏。 圣司冥以为她又改主意了,俊脸冷的吓人,已经不知道怎么宣泄自己这种无奈的情绪了。 余浅静静地看他,完全没了往常的恨意,目光是柔的:“不,他不是杀人凶手,他是为了保护我。” 闻言,圣司冥吃惊地望向她,换来余浅一个爱的抱抱:“我知道所有的真相了,冥,对不起。” 圣司冥收紧双臂,紧紧地抱着她,两人身上都是浓重的汽油味,但是没有一个人在意。 “好了,上车吧。”现在可不是亲热的好时候,男人打开车门,余浅准备坐进去。 窗台前的肖子浩又说话了:“那你想不想知道,那个女佣是怎么死的?” 余浅愣了下:“你是说张嫂?” “对。” 她皱眉:“你会告诉我吗?” 肖子浩饶有兴致的说:“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余浅眉心一皱,当然知道自己不能过去,但是,她非常想知道真相…… “被他和凌之微联手害死的。”圣司冥开了口:“我早就查到了真相,并且刚才已经让罹绝送去了起诉书,故意杀人罪加上稳实的绑架罪,要么死刑要么无期,对了,公安已经在路上,哦,现在到了。” 他挑眉望向道路前方的一众警车,目光有点悻悻然,即使肖子浩有意放了他们,但是敢伤害余浅,就必须付出代价! 余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警车,不过短短几秒,警车就将这里包围了。 圣司冥柔声问:“身为受害者,你要不要过去做个说明?” 余浅摇头,满心牵挂着他的伤口:“不要了,我们还是赶紧去医院,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吧。” 扫见余浅小心翼翼的表情,男人忍不住笑了,这一次,总算换她心疼他了? 两人坐进车里,肖子浩也被押上了警车,罹绝下来,和警察说了简要说明,圣司冥则单手开走了轿跑。 余浅很担心:“你一只手没关系吗?” 圣司冥微笑:“放心,我可是老司机。”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还有心情笑,你看你,流了好多的血!”余浅紧张兮兮的抱怨,鲜血虽然止住了,可是流下一胳膊的血渍,看上去还是触目惊心的,好在她有点医学常识,给了他绑了止血带,不然那么深的伤口得流多少血啊! 男人还在笑,笑容更甚:“你难得开窍,我当然要笑了。” 余浅听见这话,怎么听怎么心酸,要不是圣司冥现在正在开车,她真想一头扎进他怀里,对他说上一整天的对不起! 她真的太对不起他了,就连今天下午,都还在和他闹别扭,一刻也没有消停,以圣司冥的性格,能容忍到现在,估计已经是个不小的奇迹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欠揍,很不应该…… “不要觉得自责,的确是我没有拿出有力的证据,否则你一定会相信我的。”男人如是说着,染血的手温柔的握上她的。 望着两人十指相缠的手,她知道,圣司冥这么说只是在安慰她,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就算圣司冥拿出了证据,以她突破天际的倔强,也只会以为证据是他伪造的,除非这证据是第三方提供,她才有可能相信,就像今天这样…… 余浅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从他为了她自废右臂的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意识到了! 一个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的男子,怎么会舍得骗她? 若是真的骗了,他也一定会对她解释的吧,就像席媛那件事,他说过,他是为了挽留她,不得已才做出来的。 只要他坦白,她就不会怪他,天知道这个男人为了她受了多少委屈,当时她疯了一样的以为他杀了人,疯了一样的想要离开,圣司冥做出欺骗这种事,完全在情理之中。 第386章 我爱的是你 余浅看着他认真开车的侧颜,唇角笑容洋溢:“我爱你。” 如此突然的一句,也是最过认真的一句。 圣司冥愣住,缓了会才笑问:“当真?” 余浅轻轻凑过来,亲了他一下:“比珍珠还真。” 圣司冥笑的非常开心,要不是现在在开车,他一定会和她来个深情拥吻。 “那么我要郑重其事的告诉你一件事。”他盯着前方道路,犹豫了一下,终是说:“赫连夜的死和我无关,你信吗?” 余浅没想到,圣司冥会在这种时候提到赫连夜,他的死一直是她心中的一道坎,圣司冥说和他无关,从前的她不信,但是现在…… 余浅义无反顾的点头:“只有你说,我就信。” 她的回答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圣司冥扭头看了余浅一眼,阴阳怪气的问:“我老婆什么时候这么乖了?” 他叫她老婆。 余浅望向窗外,一道道的风景格外青翠美丽。 她相信,天上的赫连夜会祝福她的,一定会的。 圣司冥注视着那道纤弱的身影,为怕她胡思乱想,兀自解释:“其实那天,得知你要和他私奔的消息,我的确想要杀了他,可我没来得及开枪,他突然就昏了,我命人送他去了医院,然后就通知了你,等你赶来以后,医生已经说他死了,全程都和我无关,但是看到你为他紧张成那样,我真的很寒心,所以没有去否认,还故意拿这件事,胁迫你不许离开,你能理解吗?” 余浅揪紧衣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但是她知道,她没有怀疑圣司冥,只是面对过去的事,有点措手不及。 她转过身,和他视线相交,目光亮澄澄的:“我理解,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当年的事情我们都不要再追究了。” 男人挑了下眉头:“我还没说完。” 余浅见他没完没了,十分担心:“圣司冥,你都受伤了,就不会节省点体力吗?” 男人也表示无奈:“我必须现在说,不然你这个傻子又会胡思乱想。” 余浅脸一红:“好吧好吧,你说吧。” 圣司冥收紧两人紧握的手,口里轻喃:“余浅。” “嗯?”她疑惑。 男人一记白眼扫过去,口吻有点粗鲁,有点霸道,有点不可一世:“你这个傻子,给我听好了,我爱的是你,是这个为我生下孩子的浅浅,不是什么九年前的浅浅,过去的事情我会统统忘个干净,你永远不许质疑我的爱了,听到没有?” 余浅被炮轰的一愣一愣的,奇了个怪,原来圣司冥知道她的担忧? 而他说出这样的话,就相当于给她灌下了一颗定心丸,他已经决心放下过去的一切,他此时的爱,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余浅热泪盈眶,此生能遇到这样一个男人,她别无所求了。 “你放心,就算九年前的浅浅回来了,我也不会放手了,你可是我孩子的爸爸,你必须对我们娘两负责,期限是一生一世!” 她故意模仿他的口吻,说的无比认真。 圣司冥扯了扯唇,傻瓜,你就是九年前的浅浅。 不过,他不愿意让她忆起过去,如果能忘记,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你最好是给我霸道一点!”圣司冥气呼呼的说。 余浅笑:“遵命,总裁大人。” 豪车在医院门口停下,余浅拉着圣司冥,一头扎进外科室,也学他一样撒钱逐人,当然,撒的是圣司冥的钱。 男人倚在墙上,笑容满面的看她为自己紧张。 这一刻,心里是无比的满足。 医生被这两人的气场镇住了,余浅急急地冲过来,然后发现……身旁的男人不见了,她焦急的回头,在门旁扫见了他,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过来啊!” 圣司冥一笑,听话地走过来。 余浅等了两秒,不耐烦的过去扶他:“你怎么走的这么慢。” 圣司冥搀住她的腰,神情厌厌:“刚刚还说爱我,这会就开始嫌弃我了?” “不是,我是紧张你。”说话间,余浅一把将他摁在了椅子上,然后望向医生,急匆匆地说:“你快把他的伤口处理一下!” 医生愣愣地点头,立马处理起来。 经过一番消毒后,医生拧起了眉头:“伤口很深,恐怕需要缝针。” 余浅一听这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欲落下。 见她要哭,圣司冥也笑不出来了,他左臂一扯,温柔地拥她入怀:“缝完针就好了,没事的。” 余浅仍然在哭,还不依不饶:“你割的可是自己,干嘛下这么重的手啊!” 男人耸肩:“我怕我割的浅了,他不放你。” 余浅就说不出话来了,她怔怔看了他几秒,忽然一头扎进来:“圣司冥,你好傻。” 男人吻上她沾满汽油的发丝,唇角上扬:“我不傻怎么会看上你?” 医生被两人秀了一脸的恩爱,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的拍,不禁尴尬的轻咳一声:“那个……请问还要不要缝针了?” 余浅“噌”的抬头:“要,当然要!” 缝完了针,敷上了药,圣司冥还不忘让医生给她处理一下腿部的伤痕。 其实也没有什么伤口,不过就是留下了几条淤青。 圣司冥不放心,非让医生为她做详细检查,确定了没有骨裂的迹象,也没有韧带拉伤的痕迹,这才带着她驱车离开。 “等等……” 路过一家综合商店的时候,余浅忽然喊停。 圣司冥及时刹车:“怎么了?” 余浅解开安全带,不去管自己浑身狼藉的样子,执意拉着他下车。 “我答应过萌萌,回去会买糖给她,还要买漂亮的发饰,帮她扎美美的公主头。” 圣司冥皱了皱眉:“你就靠这些把小家伙收买了?” 余浅点头:“是啊,小孩子很好哄的。” 圣司冥无言以对,确实也太好哄了,他养了四年的仔,就为了几颗糖,几个发饰,把他出卖了! 心里真是无限惆怅,怎么感觉自己养了只白眼狼? 余浅看见男人闷闷不乐的,好笑的戳了戳他的脸:“你不要不高兴嘛,我保证以后不会让萌萌帮我做这种事了。” 第387章 不如,我们一起洗吧 圣司冥抓住她乱动的小手:“再有下次怎么办?” 余浅想了想,肯定的说:“任你处置。” 圣司冥挑了挑眉峰,故意用恶狠狠的口吻说:“那我就把你绑在床上,进行365天,365度无死角的折磨,让你一年四季都下不了床,走不了路,怕不怕?” 最后一句,他昂高了语调,黑眸眺向她。 余浅点点头,一想到从前那满床的血迹,整个人就有点发憷。 圣司冥目光悠然,即使这么说了,他又怎么舍得? “傻样,快去挑东西,早点买完早点回去洗澡。” “好。” 她拿了几颗糖果,挑了一包小樱桃的头绳和一堆漂亮的小卡子。 圣司冥一如既往延续着霸道总裁的风格,撂下一张百元大钞,就拉着她回去了。 小萌萌闷闷不乐的坐在客厅,司司在她脚边荡过来荡过去,想要讨好小小主人,可小小主人明显士气低下,连看都没看它一眼。 受到如此冷落,司司嗷呜一声,四仰八叉的躺到了地上。 “司司,你说妈咪会回来吗?我是不是闯祸了啊?”小萌萌嘟着小嘴唇,无比抑郁的说道。 老爸今天中午发了那么大的火,肯定昭示着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生性敏感,隐隐约约也明白了什么。 可是……可是妈咪亲口答应她了呀! 她一定会回来的!萌萌的亲亲妈咪才不会骗人呢! 司司“汪”的一声跳起来,又有了存在感,围着小萌萌讨好的转圈圈,似乎在说,它也觉得会。 小萌萌乐呵了起来,和司司一块建起了积木,房子马上快要完工了,司司叼了块三角形的积木,送到小萌萌手边。 小家伙神圣的拿起来,准备盖在房子上当屋顶,这可是最重要的一步,也是最后一步。 就在如此重要的时刻,客厅的门,忽然被人从外打开,两道人影闪了进来。 小萌萌抬眼一看,明显愣住了,两只小手一抖,只听哗啦啦的几声,房子直接塌了。 她也不管什么房子了,张开双臂兴奋的冲了过去:“妈咪,妈咪,你回来了!” 司司呆在原地,看着散落一地的积木,“嗷”的一声,又躺倒了。 为啥盖个房子就这么难嘞? 随着越靠越近,某种难闻的味道也越来越浓,小萌萌跑到一半停了下来,水汪汪的大眼睛四下打量着,最后锁定了玄关处的两个人,小小眉头皱的非常之紧:“妈咪,你好臭啊!爸爸,你也好臭啊!你们去哪了啊?” 余浅蹲下来,将背在身后的小袋子亮出来:“给你买东西去了,萌萌,喜不喜欢?” 闻言,满脸嫌弃的小家伙立马兴奋的冲了过来,此时倒也不嫌弃了,兴高采烈的钻进余浅怀里,将袋子打开,瞥见好多好多漂亮的小物件,她开心的就差一蹦三尺高了:“哇塞,萌萌喜欢!” 余浅摸了摸小家伙的头,柔声叮嘱:“你在这里等一下,妈咪先去洗个澡,等下再帮你扎。” “好!”小萌萌含着糖果,口齿不清的回应。 圣司冥牵着余浅走上二楼主卧,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他双手不是很方便,余浅干脆帮他脱,这不是她第一次帮他脱衣服,做起来还算得心应手,解开皮带的时候,圣司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余浅被迫倾斜,跌入了他的怀中。 她有点儿受宠若惊,一双小手轻抵在他的胸膛上:“别闹了,身上这么难闻,先去洗澡吧。” 圣司冥挽着余浅的腰,将她压向自己,薄薄的唇几乎快贴到了她的耳朵上:“医生说,我的伤口不能沾水。” 医生确实说过,她也听见了。 余浅认真想了想,然后别开脑袋,不太自然的说:“我……我帮你洗。” 圣司冥露出得逞的笑,两手微微上移,褪去她的上衣:“不如,我们一起洗吧。” 余浅身形一僵,整张脸蛋都快熟透了:“圣司冥,你……” 男人微微皱眉,凝视雪白肌肤上他留下的一道道吻痕,眸光很柔软:“叫我什么?嗯?” 余浅快尴尬死了,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衣服,裹住自己的身体:“那个,我先去洗澡了……” 她想走啊,可是男人不放手啊,那双粗壮的胳膊像枷锁一样,牢牢套在她的腰上。 圣司冥还是那副痞子相,不达目的誓不摆休:“你不回答,我就不放你走。” 总不能这么干耗着吧…… 余浅咬了咬唇,低下红红的小脸,结结巴巴的说:“老、老公……” 圣司冥黑眸一亮,故意挑起她的下巴,不准她躲:“大声一点。” 余浅看着他期待已久的眼神,心里头酸酸的,干脆一鼓作气,大声喊了出来:“老公!”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回神时,她已经被某个男人打横抱起了,余浅微微昂头,扫见圣司冥宽慰的笑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 两人双双跌进浴缸里,溅起了不小的水花,浴缸很大,足够容纳他们二人,余浅全程盯着圣司冥放在浴缸外的手,也许是过于担心,反正她这一次,完全没了往日的娇羞和誓死反抗。 “过来。”男人看着对立而坐的小女人,轻轻地唤。 余浅一回神,瞥见了他,小脸顿时火辣辣的烧起来,一双眼睛左右乱看,不知往哪放好了。 圣司冥好笑的耸了耸肩:“不是说要帮我洗澡吗?” “我……”余浅语塞,算了,看在他手脚不方便的份上,就委屈自己一次吧! 这么想着,她艰难的爬了过去,不断闪躲的目光还是不得不落回到他身上。 圣司冥凝视余浅脸上可疑的红晕,又娇羞又可爱的,忍不住扣住她的手,将动作过于缓慢的某人强行拉入了怀中。 水花片片飞起,余浅躺在他胸口,激动的直嚷嚷:“你小心一点啊,伤口不能沾水的!” 圣司冥夺过一旁的洗发水,揉到她头上:“放心,我伤的是小臂,没那么容易碰到水。” 第388章 一起面对 “那也要小心为妙啊,你不要乱动了,我自己来。”余浅推开他的手,自己洗着。 圣司冥望着泡沫之下的青丝,眼瞳深沉:“浅浅。” “嗯?” “头发变长了。”他轻喃。 余浅揉头发的动作顿了下,沾满泡沫的手指插进水中:“嗯,四年都没有剪过。” 圣司冥调侃:“难怪你这么笨,原来大脑的营养全被头发吸收了。” “才不是,我是为了你才……”余浅一时失口,赶紧闭上嘴巴! 男人饶有兴致的命令:“说下去。” 余浅顿了顿,揪着小手说:“我知道你喜欢我的头发,所以我从来不舍得剪……” 还在开合的唇瓣猛地感受到偌大的压力,余浅背抵着浴缸边缘,满头满身的泡沫,加上一幅吃惊的表情,描述不出的可爱。 灵眸里倒映的,是圣司冥贴的超近的俊颜! 唇上软软的,凉凉的…… 还有熟悉的薄荷味。 余浅勾住圣司冥宽大的背脊,眸里惊恐褪去,她闭上眼睛,浅浅回应着。 一吻作毕,圣司冥就快爆炸了,他轻含余浅的脖颈,想要继续。 余浅也有点意乱情迷,无意间扫见他浮在水面上的胳膊,她一下子推开了他:“小心伤口!” 为了防止她继续坏自己的兴致,圣司冥用最快的速度洗干净了自己,然后捉过也洗的差不多的余浅,单凭一只手的力量就将她丢在了巨大的床上。 余浅只裹着一件浴巾,头发还是湿的,她躺在床中央,心头乱七八糟的,手脚也有点慌忙…… 而男人,已经赤着胸膛压了下来,他同她一样,全身到处是水渍,一头黑发不住的往下滴水…… 水珠微凉,他的手心却是炙热,那双不老实的手一度沿着她的腰部,去扯她身上的浴巾…… 余浅惊慌失措地揪住他,声音有点不自然:“圣……老、老公,你的体力也太旺盛了吧!” 昨天一整夜外加今天下午……他难道,都不会觉得累吗? “那当然,我可是为你,储了四年的体力。”圣司冥轻声说着,大手上滑,将粘在她面颊上的湿发拨开。 余浅一怔,一双眼睛对上他的,好奇道:“你没有过其他女人吗?” 说到这个,男人义无反顾的回:“当然没有,我说过,我是你的。” 余浅定定地瞅着他,心头泛酸:“那夏语嫣呢?” 她可还记得,他们在摄影棚里恩爱甜蜜的模样,还有圣司冥一口一个语嫣,一口一个我未婚妻。 而且,宁愿相信夏语嫣也不相信她! 余浅越想越委屈,翻身从他身下逃了。 但她哪里逃得过圣司冥,他胳膊一伸,她就被重新拉了回来,只听噗通一声,两人继续保持男上女下的姿势,余浅愤愤地盯着某人,澄澈的泪水含进了眼里,心有不甘啊心有不甘,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吃醋? 圣司冥失笑,总算看到她为自己吃醋,一颗心都甜蜜蜜的,不过,他可舍不得把她弄哭,再哭下去,眼睛可得肿了不可。 “夏语嫣只是个戏子,我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他实话实说,实情就是这样。 余浅继续愤愤不平:“那你还抱她!” 圣司冥十分无奈:“我是为了激你,结果谁知道你这么不开窍,像个傻子一样,居然还祝我们幸福。” 被他这么一说,余浅想到自己前段日子的所作所为,尴尬的红了脸,她确实有点太可笑了,但,这也不是她的本意嘛…… “我不想把你让出去的,只是我,我一想到我们之间隔着那么多,我就害怕……” 她伸出手臂,勾着他的脖子,言语里透着深深的无奈。 四年前,她花了多大力气,经历了多少辛酸,才决心把他让给了凌之微,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今,又怎么愿意重蹈覆辙? 圣司冥低下头,望进她的眼睛里:“现在不怕了?” 余浅摇头:“就算怕,我也要和你一起面对。” 圣司冥蓦地怔了怔,下一秒,他咧开了嘴,反手一勾,就将余浅剥了个干净。 高大的身躯压下,余浅不再娇羞,也没有反抗,攥着他的十指,与他紧密贴合。 一室的暧昧很快荡漾开来,侵蚀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许久以后,余浅揉着酸疼的腰部从楼梯下来,要命啊,这货受了伤还有这么大力气,他还是人吗? 一边吐槽着,她还是露出了幸福的微笑,至少,这也代表着她在他的心中,独一无二。 一袋子的糖果都吃完了,小萌萌无聊的摆弄樱桃头绳,眸光不经意的一瞥,扫见了楼梯口的余浅,小家伙顿时笑眯眯的冲过去:“妈咪,妈咪,我要美美的公主头!” 余浅牵住小萌萌的手,笑容不停:“好,妈咪帮你扎。” 说话间,母女两个手拉着手往沙发走去,小萌萌注意到妈咪走的特别慢,居然还不如她一个小孩子快,而且,手指始终扶着腰部,每走一步都要缓一下,小萌萌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妈咪,你怎么看上去好像很累?不会又被爸爸揍了吧!” 余浅尴尬的僵住了:“没有,我只是……呃……” 她居然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小萌萌见老妈欲言而止,以为她受到了老爸的打压不敢说实话,更加的大气凛然了:“妈咪,我去找爸爸算账,哼,他怎么能欺负萌萌的亲亲妈咪呢!” 说着,小家伙迈开小短腿,转身想往楼上跑。 余浅赶紧拉住她,她可不敢让萌萌去找圣司冥说这种事情,不然以圣司冥那没脸没皮的性格,不知道又会说出什么雷人的话! 她尴尬的笑啊笑:“萌萌……妈咪只是吃坏了肚子,所以走起来有点吃力,不关爸爸的事,知道吗?” 小家伙一脸狐疑:“真的吗?” “真的。” 尽管余浅说的像模像样,但是小萌萌还是不相信的,老爸又多强势,她是很了解的,他肯定是打压了妈咪,让她不敢说实话,私下里,老爸肯定一直在欺负妈咪,她要找个时间,想个办法,抓住老爸欺压老妈的现行。 第389章 同床共枕 余浅拿出粉色的小梳子:“快坐下,妈咪帮你梳美美的公主头。” 前一秒还心事重重的小萌萌,这一秒就什么都忘了,她兴高采烈的咧开小嘴:“妈咪,我还要带上公主的皇冠哦!” 余浅宠溺一笑:“好的。” 十五分钟后,萌萌的一脑袋乌黑的长发,被余浅从刘海编起,绕过脑后,形成一个发圈,宛若一个花环一般充满梦幻甜美的色彩,最后卡上金灿灿的皇冠,和其他零碎的小装饰,完工了。 小萌萌无比期待的跑去照镜子,结果被镜子里的自己惊艳到了。 “哇塞,妈咪,我好漂亮啊!” 小家伙一惊一乍的从洗手间跑出来,拉着余浅的手,像捡到宝一样兴奋:“妈咪,以后每天你都帮我梳头发,好不好?” “好。”余浅微笑,这当然没问题了。 小萌萌得寸进尺的问:“那我今晚可以和妈咪一起睡吗?” 余浅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当然愿意了,只是不知道圣司冥…… “不可以。”一道男声从天而降,直接替她回答了。 母女两个抬起头,看见一身黑色浴袍的圣司冥从楼上走了下来。 小萌萌嘟起嘴巴,她就知道,老爸会和她抢妈咪的! “为什么不可以嘛,老爸,我才四岁,我需要母爱的!”小家伙委屈的挤眼泪。 圣司冥大步走到余浅身边,霸道的将其揽入怀中:“这是我老婆,当然要跟我睡。” 余浅一愣,赶紧锤了锤男人的肩膀:“不要在萌萌面前靠我这么近啦,影响不好!” 男人轻笑,食指勾起她的下巴:“那么是谁,曾经当着萌萌的面,坐在我的大腿上了,嗯?” 余浅脸红到了脖子根,她落下的把柄也太多了吧! 小萌萌拧起眉头,反驳圣司冥:“可是,她也是我妈咪呀!” 小家伙拉了拉余浅的衣角,装可怜:“妈咪,妈咪,你跟萌萌睡嘛,萌萌可以讲故事给你听哦!” 余浅有点纠结:“我……” 圣司冥见余浅动摇了,赶紧蹲下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说:“萌萌今天真漂亮。” 闻言,小家伙美滋滋的转了个圈圈:“真的吗?” 圣司冥颔首:“真的。” 看在老爸如此诚实的份上,小家伙慷慨的一挥手:“好吧,我不跟你抢妈咪了。” 圣司冥揉了揉小人儿的脸颊,不抢就好。 “但是,你不许欺负我的妈咪哦!”小萌萌意有所指的加了一句。 余浅脸一红,急忙抓住这对父女的手:“好饿啊,我们去吃饭吧!” 晚饭过后,圣司冥去书房处理工作,余浅则上楼哄萌萌入睡,才四岁的小家伙已经认识了不少字,自己抱着故事书也能读的朗朗上口,这让余浅很是意外,看来顾洁说的没有错啊,圣司冥的基因果然强大。 她微微笑着,忽然听见小家伙软软的叫唤:“妈咪。” “嗯?”她坐在床边,轻轻拍打小人儿的背脊,这一招还是很有效的,小萌萌的眼睛已经半睁半闭了。 但是小家伙不敢睡着,害怕这其实只是一场梦。 她经常做这样的梦,梦里,妈咪爸爸还有她,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可是一醒来妈咪就不见了。 小人儿迷迷糊糊的轻喃:“妈咪,萌萌明天还会见到你吧?” 余浅愣了下,眼眶有点儿酸:“会,以后的每一天,萌萌都可以见到妈咪。” 小家伙总算放了心,揪着余浅衣袖的小手松开,她头一偏,陷入了香甜的梦乡。 余浅心疼的难受,憋了好久,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她站起来,轻轻吻了吻小萌萌的额头:“宝贝,晚安。” 小人儿恬静的睡颜十分好看,长长的睫毛落在眼睑上,就像一个小小的天使。 这是她的孩子。 余浅满足的笑了笑,轻手轻脚的关灯,离开。 帝堡书房。 圣司冥正和罹绝开着视频通话。 “先生,肖子浩目前已经入狱,至于幕后黑手,他始终不肯说。” 圣司冥揉了揉太阳穴,黑眸猛地睁开:“那就继续查下去,他近几年和谁接触了,金钱上有什么样的往来,给我一件一件的翻出来,总之,我一定要知道,到底是谁敢策划绑架余浅!” 而肖子浩,又为什么会放过他! “是!”罹绝恭敬应下,视频到这里,也就断了。 圣司冥合上笔记本电脑,今天发生的事情,有太多的疑点,他不相信只是一场简单的绑架案,这其中,一定串联着什么阴谋。 叩叩! 书房门忽然响起。 圣司冥皱起的眉心渐渐舒平,烦闷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进来。” 余浅端着一杯茉莉花茶,轻巧的钻了进来。 男人一笑,拍了拍大腿,向她示意。 余浅将茶水放到桌上,很自然的坐进他的怀中:“还没忙完吗?” 男人轻抿了口花茶,喉结一滚一滚的:“差不多了。” “那我们去睡觉吧。”她轻轻攥着他的手,提议道。 圣司冥一看时间,确实不早了,便抱起他的小妻子,踏上了二楼。 余浅发现,只要她和圣司冥在一起,那就基本用不到腿,这货动不动就抱她,也不怕撕裂了伤口。 她在心里吐槽着,但是实际上还是很幸福的,短短一天时间,她从地狱升到了天堂,幸福的感觉弥漫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两人躺到同一张大床上,圣司冥熄了灯,从背后抱住余浅,略有些扎人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不时磨蹭一下。 其实很痒,但是余浅憋住笑,静静窝在他怀中,嗅着熟悉的薄荷味,感受着他炙热的体温,整颗心脏都安定了下来。 这四年来,她没有一天不怀念这样的时刻,没有他在的夜晚,她往往需要安眠药才能入睡。 但是如今,一切的一切都回来了,她再也不需要安眠药了。 “浅浅,这就叫同床共枕吧?”圣司冥沙哑着嗓子,忽然问道。 这个问题,看上去很傻,但是只有余浅才明白其中的含义。 她转过身,面对着他,娇软的小手缠上他的腰部,很肯定的回答:“是的,我们同床共枕了。” 第390章 一生一世 圣司冥吻上她软软的发丝,恍如做梦:“这一次,是真的不走了吧,真的决心和我好好过了吧?” 他不肯定的话语有点惧怕的味道,余浅曾经骗过他很多次,他有心理阴影也是在所难免的。 余浅伏在男人胸膛,笑眯眯的说:“当然,你都为我自残了,我怎么能不对你负责?” 男人深深嗅着她的发香,不间断的吻从发丝间落下:“没有一生一世,你休想拍拍屁股走人。” 黑暗下,男人的双眸亮如星辰,满目倒映的,都是她的影子。 余浅像是被摄住了魂魄一般,纤细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她微微倾身,在他的脸颊落下一道吻:“好,一生一世。” 天刚蒙蒙亮,小萌萌便欢快的撒开脚丫子,司司兴奋地跟在她后面。 一人一狗停在了主卧室门口,小萌萌半蹲下身子,对司司轻轻“嘘”了一声。 司司便蹲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了。 小萌萌垫高脚尖,轻轻拧了一下主卧室的门把手,结果房门还是紧闭。 小家伙一愣,老爸老妈居然锁门了? 老爸以前可从来不锁门的! 他们一定背着她,做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小萌萌越想越好奇,但是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不想了,做点正事:“爸爸,妈咪,天亮啦,起床啦!” “汪汪!”司司见小主人叫的欢快,自己也叫了起来。 一人一狗一大早就吵得帝堡鸡飞狗跳。 圣司冥两手圈着余浅,睡得正香,忽然被这么一吵,不得不醒了过来。 余浅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上下环顾了一下:“发生什么了?” 圣司冥一把将她摁了回来,重新锁在怀中:“没什么,继续睡。” 余浅听话地闭上眼睛,结果还没睡上几秒,门外又传来了萌萌的呼唤。 她一下子清醒了:“好像是……萌萌的声音。” 圣司冥当然知道是萌萌了,但他并不想松开她,恨不得永远把她锁在自己的怀中,也就无心去管萌萌了。 “乖乖睡觉。”他命令道,昨天累得她走路都一瘸一拐,今天当然要好好休息。 余浅琢磨了下,还是放不下心:“我得出去看看。” 圣司冥不想放手,但是余浅执意要走,他也没有办法,软软香香的小人儿还是离开了他的怀抱,圣司冥郁闷地瞪着屋顶,看来生孩子也不全是好处,比方说现在,连和老婆温存的时间都要被剥夺。 圣司冥越想越郁闷,但他不后悔生下萌萌,如果没有萌萌的存在,他和余浅也不可能好成今天的模样。 已经穿好衣服的余浅,瞥见男人闷闷不乐的脸,不由得笑了笑,俯身吻上他的额头:“老公,再睡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做早餐。” 圣司冥的视线定焦在她笑盈盈的脸上,顷刻间,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灰飞烟灭了。 他细细嚼着她口里的“老公”二字,心头像抹了蜜一样甜。 小人儿撒着拖鞋走远,圣司冥凝视着她的背影,忽然就有了一种安定的感觉,她不会走了,他可以安心的睡觉了。 主卧室房门一开,萌萌这个好奇宝宝就想要冲进来。 余浅赶紧拦住她:“爸爸在睡觉,萌萌不可以去打扰哦。” 小家伙被老妈的严肃表情镇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 余浅牵住小家伙的小爪子:“好了,妈咪去做早饭给你吃,萌萌想吃什么?” 一说到吃的,小家伙顿时来了精神:“我想吃三明治,司司想吃鸡蛋。” 余浅一愣:“你是怎么知道司司想吃鸡蛋的?” 小萌萌一本正经的说:“是司司告诉我的呀!” “汪!”跟在两人身后的司司,默默找了下存在感。 小萌萌立刻当起了翻译官:“妈咪,它说你很漂亮。” “哇塞,我们家萌萌居然能听懂动物的话,好厉害。”余浅故意夸赞道,对萌萌的童心表现出十足的敬意。 圣司冥没有睡醒,但他完全睡不着了。 被余浅这么一撩拨,他整颗心脏都酥酥麻麻的,现在也只想和她在一起。 干脆掀开被子,不睡了。 男人绕过客厅,走进偌大的餐厅,还没进厨房,就闻到久违的饭香味。 他勾了勾唇角,心情好的不得了,她已经四年没为他下过厨了,今天,是四年来的第一次。 男人几步跨进了厨房,目光锁定里头忙碌的小身影,他抱胸看了几秒,最后实在忍不住,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他的力气不大不小,并没有弄痛她,两双健壮的手臂缠上她的腰间,温热的呼吸铺洒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布满油烟的厨房顿时暧昧起来。 余浅握着锅铲,傻愣愣的站着,片刻后,她扬起温柔的小脸,用手肘捣了捣他坚硬的胸膛:“我在做饭,你出去啦。” 男人挽着她的腰不放,俊脸上也都是笑容:“有什么关系,你做你的,我看我的。” 余浅知道她犟不过他的,索性也就放弃了,其实……被他这么拥着的感觉,也还不错啦。 余浅小脸一红,将锅里的鸡蛋翻了个面:“早上想吃点什么?” 男人看着她灵活的动作,眸中多了一抹欣赏:“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想吃。” 余浅笑了:“我可还记得,从前的某人不爱吃我做的呢!” 男人皱了皱眉:“你看不出来,从前的我,装的很辛苦吗?” 余浅耸肩:“我只知道,你欺负我,欺负的很快乐。” “那你怎么不说,我保护你的时候?”男人不悦的添上一句,这丫头总不会只记得不好的回忆吧? 余浅放下锅铲,吃惊的回头:“圣司冥,原来你也会翻旧账啊。” 男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两只大手仍然停在她的腰上,还不时收紧两下:“怎么,你能翻,我就不能翻?” “好了啦,我们都不翻了,知道你装的很辛苦啦,今天我就多做一点吃的给你,作为补偿,好不好?”她笑眯眯的说道。 圣司冥却拒绝的干脆利落:“我不要这种补偿。” 第391章 以后,叫圣夫人 余浅将鸡蛋盛进碗中:“那你想要什么?” 男人二话不说,反手扣住她,印下了一记霸道的吻。 余浅怔然,等到一吻作罢以后,才愣愣地问:“你刷牙洗脸了吗?” “没有。”他坦言。 余浅红着脸推他:“你好脏啊,快去洗脸刷牙,早餐马上就好了。” 圣司冥注意到她脸上的红晕,笑容更甚。 看着男人从厨房出去,余浅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唇畔,小脸蛋仍是通红…… 薛管家一早在客厅看到了圣司冥,明显愣了一下,据他所知,先生一般是不会早起的…… “先生,早上好。”管家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圣司冥微微一笑:“早。” 薛管家又是一愣,先生今天,居然,居然回应他了……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而且,看他这满面的笑容…… 薛管家疑惑,先生什么时候笑的这么开心过? 他狐疑的说:“先生,您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 “嗯。”圣司冥不否认,他的心情的确很好。 先生居然还附和了…… 薛管家就像见了鬼一样,站在原地,半天无法反应。 等到圣司冥离开后,他顺着餐厅走,看见了厨房里的余浅,这时才骤然明白,原来,是因为余小姐啊…… 约莫十五分钟,薛管家敲响了主卧室的门:“先生,余小姐的早餐做好了。” 男人打开房门,双手慵懒地系上衣扣:“不准叫她余小姐。” “啊?”薛管家一愣,不叫余小姐,那要叫什么? 圣司冥瞥了管家一眼,强制地命令:“以后,叫圣夫人。” 薛管家怔了怔,随后赶紧点头:“是。” 圣司冥一分不耽误,迈开长腿下了楼。 薛管家看着男人的背影,心中窃喜,看来,先生和余……不对,和夫人,已经和好如初了,他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餐桌上,余浅拿着碗碟,一一摆放,薛管家阻拦道:“夫人,这些小事还是让我来吧。” 余浅手一抖,碟子差点滑到了地上:“你刚才叫我,夫……夫人?” 这个称呼,也……也太突然了…… “是的,这是先生一早吩咐的。”薛管家如实回答,顺便将余浅手里的盘子接过去,恭恭敬敬的摆好。 余浅愣了会儿,然后扭头望向主位上的男人,他正在翻阅报纸,即使没抬头也知道她在看他,还不满的冷哼了一句:“看什么,难道你不是圣夫人?” 余浅微微一笑:“我是。” 闻言,圣司冥放下报纸,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下吃饭。” “好。”她点点头,听话地坐了过去。 “我要吃煎蛋,你喂我。”男人蛮横的命令道。 余浅叉起一块鸡蛋,无比配合的送到了他的嘴边:“张嘴。” 此等画面感人温馨,可谓虐狗无数,餐厅里的佣人都陷入了沉寂当中,就连薛管家都默默地走远了。 小萌萌一个人嚼着三明治,观望老爸老妈的精彩互动,只觉自己喉间一哽,好像被人强塞了一把狗粮,她踢了踢脚下的司司,猛然觉得,她和司司成了此时此刻,最大的电灯泡。 呜呜,她这个孤苦小人家也好想找个男朋友哦。 早餐过后,余浅专心致志帮萌萌扎头发,小家伙有点闷闷不乐:“妈咪。” “嗯?” “我要谈恋爱!”小萌萌突然语出惊人。 余浅被吓到了:“啊?” 小家伙美滋滋的说:“我要找一个高富帅,每天带我出去玩。” 沙发上看报的圣司冥表示赞同:“也好,早点嫁出去,省的和我抢你妈咪。” 余浅白了男人一眼,看来三观不正是会遗传的! 小萌萌眨巴眨巴大眼睛:“那老爸,你给我介绍高富帅呗?” 圣司冥放下报纸,瞥了眼小人人:“你喜欢忘年恋?” 小萌萌眉头一皱,不解的问:“妈咪,什么是忘年恋啊?” 余浅汗流浃背,狠狠拧了下男人的大腿:“圣司冥,你闭嘴,不要成天教萌萌这些有的没的。” “嘶!”圣司冥倒抽了口冷气,也不计较,反手握住她的爪子,扣于指缝。 “妈咪?” “呵呵……”余浅尴尬的笑啊笑:“萌萌啊,你现在还小,不能谈恋爱的,等你再长大一点,妈咪给你介绍小帅哥,好不好?” 小家伙皱眉:“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呀?” 余浅不假思索:“等到你成年。” 小家伙不高兴了:“那还很遥远。” “一眨眼就过去了。” 余浅将小家伙抱进怀中,四年都过去了,十四年还远吗? “那妈咪,要给我介绍高富帅哦。”小萌萌昂起小脸,天真的说道。 余浅微微一笑:“好,妈咪给你介绍一个比爸爸还要高富帅的。” 圣司冥听闻,插了一句:“还有比我更高富帅的?” 余浅一脸黑线,赶紧松开宝贝女儿:“萌萌,快去收拾书包,你爸爸又开始不要脸了。” 小萌萌跑下沙发,冲圣司冥做了个鬼脸:“爸爸不要脸。” 男人不屑:“我要是要脸,还会有你吗?” 余浅一把捂住他的嘴:“我们该出门了。” 难得一家三口同行,车里的气氛温馨而美好。 余浅看了看车后座的萌萌,又看了看专心开车的男人,脸上笑容不停,心情非常好。 圣司冥透过后视镜打量她:“一直傻笑什么?” 余浅微微侧身,将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幸福。” 圣司冥吻了吻她的发丝,薄唇微扬,一切尽在不言中。 豪车转了个弯,停在幼稚园门口。 小家伙吵着闹着要抱抱,圣司冥将其抱入怀中,余浅则拿着萌萌的书包,跟随两人身旁。 这一幕无论从远处看,还是近处看,都像极了一家三口,而且,是颜值超高的一家三口,俊男美女外加一个小萌宝,亮瞎了不少同样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们…… 圣司冥怀里的小萌萌笑的特别开心,难得爸爸妈妈一起送她上学,她终于可以在同学面前大肆炫耀了。 三人走到小班门口,班主任迎了出来,小萌萌很有礼貌的打招呼:“张老师,早上好呀,这位是我的妈妈哟。” 小家伙说着,指了指余浅,很骄傲的样子。 第392章 寻欢作乐 张老师顺着小萌萌的手指往上看,一下子瞧见了和圣司冥手挽手的余浅,竟然都牵手了,那肯定关系不菲,张老师也是个有眼力见的,当即迎上笑脸:“原来是圣夫人啊,你好你好。” 余浅礼貌地伸出手,和张老师握了下:“萌萌十分顽皮,还麻烦您多照顾。” “这哪里的话,萌萌同学在学校还是很乖的,不仅团结友爱,而且非常热爱学习,呵呵……”说到后面,张老师自己都编不下去,只能尴尬的干笑。 听见这么多的夸奖,余浅忍不住咧开小嘴,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萌萌真乖。” 只有老师和圣司冥知道,平时这家伙有多爱闹腾,压根和乖这个字扯不上关系…… 小萌萌张开小手,余浅从圣司冥怀里接过她,“吧唧”亲了一口。 小人儿嘿嘿一笑:“妈咪,你下午会和爸爸一起来接我吗?” 余浅点头:“会。” “一言为定哦。” “一言为定。” 得到肯定回答,小人儿终于笑眯眯的从余浅怀中下来,然后被老师牵进了教室。 目送小人儿进了教室,余浅握住圣司冥的手,相依相偎离开了。 小萌萌盯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戳了戳四周的同学:“你们看,我爸爸妈咪多般配呀!” 然后所有同学都围了上来。 余浅关上车门,扭头问:“你要去上班吗?” 圣司冥扯了扯领结,神情有些烦闷:“有个会要开。” 余浅皱眉,盯着他还没恢复好的右臂,略有些担忧:“你受伤了,就不能休息几天吗?” 闻声,圣司冥的目光扫了过来,一双长臂也探上了她的腰肢:“想我留在家陪你寻欢作乐就直说,干嘛这么拐弯抹角。” 什么鬼? 余浅半靠在他怀里,被他说的小脸爆红,赶忙反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去上班,你留在家养伤……” 圣司冥一把抱起她,搁在自己的大腿上,低低地笑:“你要赚钱养我吗?” 余浅咬着下唇,小手不知道放哪:“问题是,我赚的都是你的钱……” 圣司冥嗅着她的脖子,笑:“那就是了,反正都是咱家的钱,赚不赚都无所谓了,你留在家陪我寻欢作乐吧。” 余浅一怔:“不去上班了吗?” 圣司冥环抱着她,仿佛陷进了温柔乡,确实不想出来了:“看在你拼命挽留我的份上,不去了。” 余浅露出温婉的笑容,轻扣他的背:“那我们现在干嘛?” “回家。” “回家干吗?” “寻欢作乐。” 余浅两手锤上他的胸膛:“圣司冥,你就不能正经点!” 她不过才锤了几下,男人居然捂着胸口,痛苦的拧紧了眉,嘴里还发出难过的抽气声。 余浅吓了一跳,赶紧凑近查看:“砸痛你了吗?对不起……唔!” 她说话的同时,男人抬起她的下巴,猛地吻了上去! 余浅瞪圆眼睛,瞅见圣司冥眸中的狡黠,这一刻才惊觉,原来,她又中了他的奸计了! 这一吻可比早上的激情多了,一直待到余浅快要窒息才停下来,圣司冥凌乱的呼吸刺挠在她耳侧,两个人如一块糖一样,紧紧黏在一起。 “媳妇儿,我想要你。”他喘息道,欲火烧遍了全身。 余浅赶紧从他怀里逃出去,把自己牢牢锁在副驾驶上:“圣司冥,你丫就是个怪物!” 哪有人天天做都不累的? 他是铁打的也不能这么任性吧! 男人侧目,扫见她黑发下密密麻麻的吻痕,微微勾了勾唇。 算了,昨天一天已经累坏她了,今天就暂且放过吧,可不能把他好不容易追到手的老婆给吓跑了。 豪车缓缓启动,往帝堡的方向驶去。 余浅看着沿途的风景,掌心有他的温度,心情很好很好。 只是,路过了一个地方…… 她瞳孔一缩,急忙叫停。 圣司冥一脚踩上刹车:“怎么了?” 余浅解开安全带,重新爬进他的怀中,四目相对,她认真的说:“冥,我想,既然我决定和你同居了,那我应该和室友道别,而且,我有东西要还给他,你,应该不会吃醋吧?” 她不敢说席木的名字。 想当年,她还在帝堡的时候,这货可执意要赶走席木,各种难听的话都说过,若是让他知道,她和席木在同一个屋檐下呆了四年,不知道这货会不会,直接暴走…… “不会。”圣司冥给了最意外的回答。 余浅愣愣地看着他,这厮居然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淡定的瞅着她…… “就这样吗?”她有点不可思议的问。 “不然呢?”男人漫不经心的放低座椅,好让她坐的舒服一点。 余浅已是满目诧异:“这不是你的风格啊,你都没有问我室友是男是女,和我什么关系,还有合住了多久……” 换作从前,他绝对会追问不休,不把对方祖坟刨出来,不放手。 圣司冥神情淡淡,半躺下去:“我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问?” “你都知道?”余浅惊呼:“我可是刚搬来的佩城……你不仅知道我的住址,连我的室友都知道了?” 男人颔首,并不否认。 他知道她和一个男人同居,居然还这么淡定,也太反常了吧? 以他的占有欲,真的不会第一时间把对方挫骨扬灰吗…… “不仅如此,你在a城、佩城居住的房子统统是我圣司冥名下的房产,你四年来吃穿住行的所有费用,包括高昂的治疗费,也都是我圣司冥一手包办,就连给你治疗的医生,都是我花重金从国外聘请回来的,至于席木……” 男人顿了顿,修长的十指插进她的发丝间,温柔的爱抚:“你们仅仅逃了一周,我就查清是他带走了你,然后顺着种种蛛丝马迹,三天以内,将他堵在了出租屋里,那会儿你吃了安眠药,应该没有记忆,我想带你走的,但是祁琛不建议,为了成功治愈你的病,我只能忍痛将你留下……但是你觉得,我会甘心吗?” 他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问。 第393章 不如我们再生一个吧 男人的这番话语,着实惊人,就像一颗重磅炸弹,炸的余浅许久无法反应。 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事,原来圣司冥在她背后,默默付出了这么多…… 余浅的眼泪掉了下来,她抱紧他,伏在他的胸口哭泣:“你要是甘心,还会有今天吗?” 圣司冥眼瞳黯深,摩挲她的泪水:“所以……” “所以你就让席木做你的人肉监视器?做你的傀儡,私下照顾我?” 余浅打断他,一语道破红尘。 圣司冥挑了挑眉,讪笑连连:“看来我媳妇儿也不是很笨。”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四年来,席木对她照顾有加,还从来不愁钱,原来全是圣司冥的功劳! 余浅抹了把眼泪,故意嘟着嘴,赌气道:“那你就不怕,我和他好上吗?毕竟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他敢。”话还没说完,就被某人冷着脸打断了。 余浅好奇的凑过去,眯着眼问:“他为什么不敢?” 圣司冥没打算掩瞒,抽了张纸巾,将小人儿的泪水擦干:“还记不记得四年前的那场车祸?” 四年前的车祸…… 就是,她打掉孩子的那次? 余浅脸色一白,点了点头,她记得,她永远都记得…… “车祸导致席媛脑死亡,现在还躺在医院,每月五位数的治疗费用,你以为席木负担的起?”男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余浅呼吸一窒,她居然把席媛害的这么惨…… 等等…… 圣司冥刚才说,席木负担不起医疗费用……这是什么意思? 席木,席媛,他们都姓席……难道…… “你是说,席媛是席木的亲属?”余浅惊讶地问。 “他们是姐弟。” 天!也就是说,四年前,席木和圣司冥一起骗了她? 可,她把席媛害成了这样,终究还是她对不起席木…… 圣司冥看出小女人的纠结,为怕她胡思乱想,他坐起来,抓紧她的小手:“不要觉得自责,是她妨碍司机开车,才会发生车祸,我们也因此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余浅摇头,低垂着眼帘:“不,孩子是我自己打掉的。” 男人背脊一僵,余浅将他的自欺欺人撕了个粉碎。 每一次想到那个死去的孩子,圣司冥总是欺骗自己说,其实是车祸带走了它,不是余浅下的手,她不会这么对待他们的孩子。 可是,当她亲口承认了,他才发现他的自欺欺人,真的只是自欺欺人,不知不觉间,那个孩子早已成为他们两人心中最沉重的痛了。 圣司冥脸色不是很好,搂抱着余浅的手臂依旧紧紧的,只是没再说话。 两人十指紧扣,余浅能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不再炙热,还微微泌出了冷汗,低垂的眼帘悄悄上抬,她靠近他黑沉的俊脸,小心翼翼的问:“老公,你生气了吗?” 圣司冥扭头不理她,他并没有生气,只是一想起那件事,心里就不舒服。 余浅望着男人冷傲的侧脸,心里嘀咕着,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既然这样,她也不敢再继续逗弄,两只手臂环上男人健壮的腰,如同一只无尾熊一般,吊在他身上。 男人感受到了压力,也伸出手,扶住她的腰。 余浅趁机勾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掉我们的孩子……” “那为什么要进手术室,知不知道堕胎很危险?没有我在,你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圣司冥冷冷的质问道,每一个字都透露了紧绷的情绪,口吻间还有些颤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害怕。 余浅被男人这么一吼,僵住了:“我……我没有想那么多,当时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承受不了……” 的确,那段日子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圣司冥颓然的叹了口气,将脑袋埋入她的脖颈间:“浅浅,我承认我骗了你不对,但是无论如何,你不该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报复我,你明知道,你是我的全部,我宁愿毁天灭地,也不愿意你受半点苦,更何况是堕胎,这种骨肉分离的痛……” 男人的声音在抖,心疼的泪水打湿了她的发,他其实很恨自己,恨那个时候用错了方式,一味地强制绑她,导致她也变得十分极端。 脖子突然湿了,余浅隐隐明白了什么,耳边贯穿着他的话语,余浅自己的眼眶也湿了,她觉得心疼,心疼四年前从未被她谅解的圣司冥,心疼即使承受了丧子之痛,却还要对她强颜欢笑的圣司冥,心疼他四年来和四年前默默承受的全部…… “对不起……”她搂着他的背,哭着说:“其实当年,医生告诉我,我们的孩子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畸形儿,她强烈建议我堕胎,我没有的选,我当时怕极了,圣司冥,我好怕他出世了会责怪我,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只能眼睁睁……” 说到后面,她早已哭的泣不成声,这也是她的孩子,她和圣司冥一样舍不得,可是,她毫无办法…… 闻言,圣司冥浑身僵硬,心疼的将她卷入怀中。 原来是这样,原来,她并不是有意要打掉他们的孩子。 她背着他承受了如此沉重的事实,而他,却还一味责怪她的不是。 圣司冥自责不已也心疼不已:“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不许藏着掖着,听到了吗?” 余浅抽噎着点头:“听到了。” 圣司冥瞧着她哭成小花猫一样的脸蛋,心疼的拧紧了眉头,又抽了张纸巾,继续擦:“好了,都已经过去了,不许哭了。” 余浅点点头,果然不哭了。 她靠进男人怀里,享受他温柔的擦拭,忽然勾起了唇:“老公,不如我们再生一个吧。” 圣司冥一怔,动作也停了,三秒后,冷冷开口:“不生。” “你不是很想要孩子的吗?”余浅一头雾水,恍然间忆起了昨天的几次,他也都做了保护措施,这是,怎么了? 圣司冥试了试她的脸颊,发现泪水干了,便一把将她提溜到了副驾上,顺便回复:“不想要。” “为什么啊?”余浅呆呆的问,这厮从前可是天天缠着她生孩子,怎么现在,反而,不想要了? “生孩子很痛,我不要你痛。”他将她的外套系好,顺手打开车门:“别啰嗦了,既然你想上去,我陪你上去。” 第394章 一辈子的姐弟 “圣司冥……”余浅轻喃,拉住男人开门的手,若有所思:“你不会是对接生的场面产生阴影了吧?” 犹记得,四年前在高塔的时候,她突然早产,是圣司冥为她接生的,从他头上的汗水量余浅就知道,他一定很紧张,也一定很恐惧,那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落泪,也是第一次用颤抖的语气和她说话…… 余浅的目光忽然悠远起来,圣司冥一定是当时落下阴影了! 她悄悄挽上他的肩膀,安慰:“其实,也没那么痛啦,等看到宝宝了,就一点儿也不痛了。” 她都这么说了,圣司冥应该没意见了吧?毕竟她从来没有主动说过要给他生孩子,难道他就不激动吗? 表面这么平静,内心其实已经波涛汹涌了吧? 余浅窃喜着,期待他给出甜蜜的附和。 “这事没得商量,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我陪你上去,二是你跟我回家,选哪个?”圣司冥却是直接了当的拒绝,这样的回答万万出乎余浅的预料,她看了他半天,男人神色认真,言语利落,哪里像是开玩笑? “宝贝,你要干嘛,嗯?”圣司冥轻声细语问,完美岔开了话题。 这声“宝贝”害余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急忙说:“我,我要上去……” 圣司冥看着她发抖的双腿,笑:“自己上去,还是,我抱你上去?” 余浅又尴尬了:“我、我自己能走。” 圣司冥点点头,率先从车里下来,余浅自己也从车里走出,两人手牵着手上楼,男俊女美,形成了一道别树一帜的风景线。 席木打开门,看见余浅,笑了,看见圣司冥,笑容僵住了。 他往里面退开,好让两人进来。 余浅牵着圣司冥的手,走进客厅,也顺便在沙发坐下了。 席木望向余浅,神情有点怪异,笑容也不像笑容:“浅浅,你还好吧?” 余浅点头:“我很好。” 席木微不可查的一叹,还是有些自责:“抱歉,我没来得及去救你。” 若不是圣司冥及时出现,事情也许会变的一发而不可收拾。 余浅有些猝不及防:“木头,你不用和我道歉,反而,需要和你道歉的人,是我……” 她很歉意的说:“对不起,我害你进了拘留所,还差点被判刑。” 从始至终,圣司冥都与余浅十指紧扣,安抚着她紧张的情绪。 闻言,席木笑了起来,目光全程贯穿在两人紧扣的十指上,他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头:“哈哈……这对于我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你不用这么客气。” 余浅紧抿着唇:“才没有,至少你这四年,一直很乖。” 这四年,他已经完全褪掉了当初叛逆的影子。 席木不想再说下去,有圣司冥在,气氛变得十分尴尬:“好了,有什么事情我们以后再说,我看得出来你累了,先去休息吧,谢谢圣总大老远的把她送回来。” 这么说着,他站起来,打算送行圣司冥。 男人并没有起身,只是淡然一笑:“不客气,当自己老婆的专属司机,天经地义。” 老婆…… 席木僵住,疑惑的目光扫向余浅,顺着她脖间散开的黑发,他看见了几枚青紫色的印记,一瞬,他什么也明白了,僵硬的身体化成了一块石头。 余浅攥紧圣司冥的手,坦然的说:“木头,我和圣司冥和好如初了,这次过来,其实是和你告别的,我要和他,同居了……” 和好如初…… 同居…… 这些字眼在席木的心头炸开,然后碎裂,他愣愣地站着,看着余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心脏一抽,只觉得疼。 “真的要走吗?”他试探性的问,多希望她给出的回答是否定的,但是事实却恰恰相反。 余浅很肯定的点头,她当然要和她的丈夫,孩子,生活在一起。 席木一直都清楚,他们二人四年来为彼此受了怎样的煎熬,这一刻,或者说这一生,他也许只能当一个旁观者。 “我祝你们幸福,浅浅,你一定要幸福。” 他盯着余浅的眼睛,诚恳至极的说道。 圣司冥有权有势,会顾及她一生,保护她一生,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嘴上祝他们幸福,可为什么,心却痛成了渣沫…… 余浅昂起笑脸,很肯定的说:“我会的。” 只要有圣司冥在,她就一定会幸福的。 “对了,张嫂的手机修好了。”她忽然想起来,取出口袋里的手机,递了过去。 望见那枚破旧的老人机,席木的眼神忧郁起来,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余浅知道他在自责,自责张嫂的死。 忽然就有些心痛:“木头,这其实不是你的责任,真凶已经查到了,是凌之微和她的男友策谋撞死了张嫂……法院已经审判,凌之微的男友判了死刑。” 她愧疚的低下头,由于自责,声音不停颤抖:“张嫂是为了帮我,才会被零之微盯上,木头,对不起,我害你失去了妈妈,也害你失去了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圣司冥黑眸深下去,一伸手,将她摁进了怀里,用自己的胸膛做她最坚实的后盾,余浅微微一笑,紧了紧两人相握的指间,表示她都明白。 她刚才说……姐姐? 席木怔怔:“浅浅,你都知道了?” 余浅点点头,很愧疚。 席木睁着两眼,略有些激动地说:“浅浅,这些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从来从来,他都没有怪过她! 余浅眼帘低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是我导致了这一切……” “说什么傻话呢,是我和她一起欺骗了你,是我们对不起你在先,但是浅浅你要相信,我席木,从来没想过要欺骗你,从来没有……” 席木蹲下来,和余浅面对着面,眼对着眼,他想去握她的手,但是发现她的手被圣司冥紧扣着,也只能作罢…… 没等他说完话,余浅很肯定的打断:“我相信你。” 她也盯着他的眼睛:“所以席木,以后我们还是姐弟,我们是一辈子的姐弟。” 第395章 老公你真好 姐弟…… 席木怔怔然,片刻后,挪开了眼睛,心脏那里迸发出了强烈的痛感,她说,他们是一辈子的姐弟。 是啊,他在她心目中,只是她的弟弟罢了,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是姐弟…… 圣司冥看出余浅情绪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小丫头就会哭,她太感性了,他知道不能再呆下去。 黑眸微抬,他轻扫了眼席木:“作为补偿,这套房子归你了,另外,我会再汇给你五百万,至少今后的五十年,席媛都不用愁医疗费。” 此话一出,席木和余浅都怔住了。 余浅有点不可思议,圣司冥居然也会弥补别人?这不像他的作风啊。 男人压低身子,轻声问:“够了吧?” 余浅点头,转身亲了他一口:“老公你真好!” 男人轻轻一笑,牵起她的手:“走了,回家。” “好。”她站起来,跟随圣司冥往门口走。 “木头,以后有空,我带萌萌来找你玩,小家伙比照片上还要可爱呢。”余浅一边走一边说,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唇边不由得露出温婉的笑容。 席木被那抹笑吸引了,顿了一会儿,才说,好。 余浅依在门边:“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再见。” 席木坐在客厅,没有去送他们,也没有目送他们离开,听着防盗门被关上,他的心脏如同掉进了万丈深渊,又沉又痛。 最后,还是忍不住来到窗前,向下眺望,这一次,亲眼目睹了余浅和圣司冥有说有笑的画面,他紧握的拳头,猛地砸上了墙壁! 若是可以,他真想把那该死的补偿推开,然后大声的告诉余浅,他不要做她的弟弟,他要成为她的男人! 可是不行,席媛的治疗费用,他根本负担不起! 席木蹲下身子,两手抱上脑袋,这一刻,失去的感觉让他失控的哭了…… 今天的午餐也是余浅下厨做的,她在厨房忙碌,圣司冥从背后粘着她不放,就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她去哪里他跟到哪里,恨不得和她融为一体似的。 余浅第一次惊觉,原来这货粘人的功力,比萌萌小朋友还要更甚一筹。 “老婆,你好香。”男人轻吻她的脖子,嗅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止不住的勾唇夸赞。 余浅一巴掌甩过来,红着脸骂:“流氓!快去洗手吃饭了,再闹下去,我们两个可以直接吃晚饭了!” 圣司冥闻声笑了,又捉着她亲了两口,余浅躲避不及,赶紧从他腋下钻了,男人这才洗手吃饭。 余浅体贴入微,不停地给他夹菜。 圣司冥看着碗里小山一样高的食物,嘴角抽搐:“我看上去很饿吗?” 余浅振振有词:“你受伤了,需要大补!” 圣司冥若有所思的点头,嗯,这大补可真够大的。 不过,媳妇这么关爱他,他也不能不给面子啊,万一小人儿又生气了,他岂不是赔大了。 于是乎,无论余浅给他夹多少,他统统配合的吃掉,直到满桌子的菜都消灭的差不多了,余浅才悻悻然的放下筷子:“嗯,今天没有浪费粮食。” 殊不知她身旁的圣司冥,吃的脸都黑了…… 厨房还有甜点没有端上来,圣司冥为了自己快爆炸的胃,主动端起桌上的碗碟:“今天我刷碗。” 余浅看着他勤劳的背影,唇角微翘,情不自禁的跟了进去。 男人在水槽边忙碌,动作利落而快速,不时有水花飞溅,打湿他的衣袖,男人毫不在意,刚毅的侧脸从远处看,轮廓分明,一笔一画都巧夺天工,俊逸的过于虚幻…… 余浅着了魔,被他引的挪不开目光,片刻以后,她垫着脚尖向前,突然伸手,从背后搂抱住了他,娇嫩的小脸贴在他宽厚的背脊上,虽隔着一件黑衬衫,但他的体温,仍旧清晰,甚至炙热。 “老公,你刷碗的样子好帅哦!”她微笑道,目光澄澈而干净,笑容甜甜的。 圣司冥微微顿了下,随后恢复了常态,薄唇拉开一抹高傲的弧度:“废话,我什么时候不帅?” 余浅笑骂:“自恋!” 男人耸肩:“这不是自恋,是自信。” 接下来的时间,换她黏着他,一直到碗筷洗干净了,余浅才依偎进他怀里,打了个哈欠:“怎么突然觉得好困。” 圣司冥浅浅一笑,把迷糊的小人儿打横抱起:“困了就去睡。” 可是一到床上居然又不困了。 两人躺在一起,享受午后的休闲时光,电视机里放映着无聊的泡沫剧。 余浅翻了个身,捉来圣司冥的手机,打开玩着,壁纸还是他们在海边的那张合照,密码也仍是她的生日,她随意一按,就开了。 不禁露出兴奋的笑容:“你四年都没有换过密码吗?” 圣司冥瞅了她一眼:“为什么要换?” 余浅枕着他的臂弯,觉得比枕着枕头还要舒服:“永远也不许换。” 她这么说着,当着他的面拨弄起来。 “好。” 男人答应着,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任由她玩,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他都没有任何瞒着她的秘密。 余浅当然不是怀疑他,她只是觉得没事做,所以想刷刷微博什么的,结果一打开这厮的手机,她懵了,里头居然一个社交软件都没有…… 余浅木讷的问:“冥,你平时都不会无聊的吗?” “无聊?”男人皱了皱眉,在脑海中回忆了下:“除了工作,陪萌萌,其他时间都在想你,怎么会无聊?” 这……这是在对她说情话吗? 圣司冥这厮撩起妹来也毫不手软啊! 余浅小脸一红,匆匆低下头。 怎么回事…… 怎么一听到他说这些话,她就觉得,心里麻麻的痒痒的……很开心…… 余浅赶紧用手扇了扇风,好让自己滚烫的脸不那么热…… 圣司冥还在看电视,他说的是实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余浅悄悄把小脸转到一旁,背对着她玩手机,顺便下载了几个社交软件,打算以后和他申请个情侣账号。 第396章 生气了吗 这样聊天会很方便,还省去了发短信的费用。 这么想着,她给他注册了一个企鹅号,顺便设置了个萌萌的布朗熊头像,还差一个昵称。 余浅想了想,干脆就叫布朗熊吧,简单大气还萌萌哒。 弄完了账号,她才想起,自己的手机丢了,一时半会没法加他为好友。 刚这么嘀咕着,圣司冥就丢了某个物体过来,余浅一看,随即愣住了。 居然是一部新手机? 这厮和她这么心有灵犀? “你失踪的那天,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就猜到你手机丢了,还不赶紧拿着,以后还想让我找不到你吗?” 男人不悦的斥声道。 余浅愣愣的接过:“当然不……” 圣司冥怒视着她,凶巴巴的命令:“以后不准关机,不准不接我电话,更不准挂我电话,听到了吗?” 余浅木讷的点头:“听、听到了……” 见自家媳妇儿这么乖,关于她上次逃跑的事情他也就不计较了,微微动身,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条项链。 余浅看见那条项链,当即浑身一震。 圣司冥霸道的将她抬起,半拥在怀中。 微凉的钻石吊坠穿过她的锁骨,落在她的脖颈间,男人的手指也不时拂过,最后在尾部扣上一个环。 “不准再有下次,我说过,你永远也不许摘下它,永远。”圣司冥从后拥着她,霸道无双的命令着,他的呼吸,有一部分穿过脖间,飘到了项链上。 余浅一怔,她记得,这条项链是他送她的第一份礼物,见证了他们四年前所有的过往……欢乐,悲伤,那些都是属于他们独一无二的记忆。 余浅伸出手,握上光滑的吊坠,唇角上扬,连呼吸都是甜的:“我不会再摘下它了,永远。” 圣司冥搂着小人儿重新躺下,余浅趴在他的臂弯摆弄着新手机,交友软件一下好就迫不及待的加了圣司冥。 顺便找了张可妮兔的头像,给自己取名叫可妮兔,这么一来,他们就是情侣款了。 余浅忍不住露出笑颜。 圣司冥不自觉的看过来:“玩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给你注册了一个软件,以后你无聊了可以经常找我聊天。”一边说着,她一边戳了个撒娇的表情发过去:“你看,里面的表情都很可爱吧!” 圣司冥只看到一个猫头在扭,实在没觉得哪里可爱:“幼稚!” 被他这么一打击,余浅很沮丧,一手拿起了他的手机:“那我帮你卸载。” 她正准备按下卸载的按钮,忽然,脸侧挂过一阵风,圣司冥强硬的夺走了手机,冷着脸吼:“谁说我不玩的?” 余浅一愣,随即笑眯眯地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那你也回我一个表情嘛!” 男人开了手机,随便戳了张冷脸给她。 余浅回了一个抱大腿。 圣司冥咧开薄唇,开心的笑了。 忽然,目光下滑,他注意到了自己的头像,立刻拧紧了眉:“这什么鬼东西?” “布朗熊啊,有没有觉得很可爱?”余浅笑眯眯的问,小手还缠在他的胳膊上。 圣司冥眉心一拧:“没有,快点换掉!” 他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用什么破熊啊,幼稚! 闻言,余浅嘟着嘴,沮丧道:“可是,你和我的是情侣头像……” 圣司冥一听这话,紧拧的眉头瞬间松开,他慷慨的一挥手:“算了,不换了。” 余浅当即露出笑脸,吧唧一口亲上他:“老公你真好!” 趁她贴上来,圣司冥一把摁住她的双肩,俯身压下,吐着温热气息的唇贴上她的喉咙,暧昧的问:“既然我这么好,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余浅想了想,主动勾住他的脖子,笑盈盈的说:“不如,我给你生孩子吧!” 闻言,男人表情一僵,迅速抽离手臂,从她身上翻了下来。 见他要走,余浅及时坐起,摊开的双臂猛地抱住他的后腰,她宽声说:“冥,我们再生个儿子吧,难道你不想儿女双全吗?” 圣司冥也只是一怔:“不想!” 余浅并没有罢休,紧贴着他的脸蛋上写满了向往:“我想我们的儿子应该会像你多一些,高高的鼻梁,硬挺的面容,还有粉嫩嫩的小嘴唇,一定会很可爱的。” 她声音很柔,加上话里故意的引导,圣司冥居然真的有点期待起来。 不过他很快捏紧了拳头:“诱惑我也没用。” 余浅才不信会没用:“你要是担心痛的话,我可以剖腹,医生会给我打麻药的。” 剖腹…… 一想到医生要拿刀把她的肚子割开,圣司冥就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这事没得商量!” 余浅看见他认真的表情,也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忽然就觉得很沮丧,她松开手,闷闷不乐的躺进了被子里。 既然他这么不想生,那就随便他吧! 腰间忽然没了压力,圣司冥疑惑地回头,瞥见余浅蜷缩成一团的身影,他叹了口气,离开卧室,去书房开起了视频会议。 余浅一个人闷闷不乐的躺着,完全没有料到他会离开,这下更闷闷不乐了。 她想睡,但是睡不着,索性坐起来认真地想,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他怎么还是不退步? 再说,生下来的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也是他的啊! 他们一起当爸妈,不是挺好的吗? 可这货…… 算了,越想越烦,余浅索性也就不想了,躺到床上刷微博。 过会儿,卧室门被推开,余浅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来的人是谁,她故意放下手机,装睡着。 圣司冥早就看出她是装睡,立在床边,敛眉问:“生气了?” 余浅动也不动,打算装睡到底。 “该去接萌萌了。”圣司冥双臂环胸,提醒道。 余浅还是没有反应,似乎真的睡着了一样。 可惜她今天遇见了对手,圣司冥和她睡了那么多个岁月,怎么可能分不清她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 从他进门的第一刻,就知道她是装的。 第397章 老婆我错了 男人向前几步,在她身侧蹲下:“忘了吗,你答应过萌萌的。” 凡是答应过萌萌的事,余浅当然不会忘。 她唰的一下睁开眼睛,然后冲进浴室,梳洗自己。 圣司冥顿在门口,饶有兴致的朝里观望。 余浅瞪了他一眼,赶紧将门关上了。 一路上,余浅都闭口缄默,圣司冥和她说话,她也只是用象声词回应,或者索性不回应。 男人知道她是因为那件事生气了,但是说到底,他也是不会妥协的,所以干脆,不说这个话题了。 豪车在幼稚园门口停下,余浅撇下圣司冥,自己走在前面,还没步入班级,萌萌小朋友就开心的扑了过来:“妈咪,你真的来了!” 余浅抱着小家伙笑:“妈咪答应过萌萌,就一定会做到。” 小家伙看了看余浅空空的身侧,好奇地问:“那爸爸呢?” 说到圣司冥,余浅撇了撇嘴:“他在后面,我们不要理他。” “为什么?”小家伙莫名其妙。 余浅不屑道:“他是猪。” 小萌萌若有所思的点头:“爸爸最近吃太多了吗?” 余浅“噗嗤”一声笑了:“不,他笨的像头猪。” “圣太太您来了,有件事要和您说一下。”张老师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恭敬的说道。 “什么事?”余浅客气的问。 “是这样的,我们幼稚园下周三要举行亲子秋游活动,活动为期一天,需要家长和孩子一同出席,不知道下周三,您和圣先生有空吗?”张老师无比人性化的问,她又不是不知道,圣司冥每天日理万机,一般幼稚园的活动,他都没有空参加,所以,也经常由他们老师代替萌萌的父母,陪萌萌做活动。 只是这一次,圣太太也在,不知道能不能打破僵局。 余浅皱了皱眉,她下周三当然有空,只是不知道圣司冥…… “有。” 男人倒是一口应承,毫不犹豫。 他从远处走近,很自然的挽上余浅的腰,三口之家的形象深入人心。 余浅身形一僵,想要推开他,但是想到萌萌还在场,终是作罢了。 听圣司冥说有空,张老师那叫一个高兴,能请到这尊大佛,是他们幼稚园的骄傲与荣耀啊! “那么下周三早晨八点,请和圣萌萌同学一起到教室集合。”张老师阿谀奉承道。 圣司冥没说话,只点了点头,便挽着妻子女儿离开了。 小萌萌一路欢呼雀跃:“耶耶,爸爸妈咪终于可以陪我一起出去玩了!” 余浅牵着萌萌往前走:“从前爸爸没有陪你出去玩吗?” 小家伙很有良心的否认:“当然有啦,只是很少,爸爸工作很忙的,萌萌能理解。” 小家伙说出这么懂事的话,格外惹人怜惜,余浅亲了亲她的脸颊,疼惜道:“那这次,爸爸妈咪陪你好好玩。” 小萌萌笑呵呵的点头:“嗯!” 余浅抱着小萌萌走的飞快,圣司冥老早就被甩在了后面,盯着她气呼呼的背影,他忽然意识到,女人生气起来果然很可怕! 回到帝堡,她也是对他爱答不理,一直陪萌萌在客厅做游戏,却是瞅都懒得瞅他一眼。 圣司冥有点束手无策,因为这个问题,他不太可能会退让,与其让她上鬼门关走一趟,他宁愿不要什么儿女双全。 他们对持到了夜晚,圣司冥想找她说话,不知道说什么,正好罹绝把文件发来了,他进书房专心处理工作了。 余浅本来就气,见他还故意躲自己就更气了,不行,这次她非要用冷暴力逼他妥协不可! 气呼呼的人儿洗完澡,躺到床上。 床侧是空的,她凝视着圣司冥的枕头,猜想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现在都晚上十点了,都说了受伤不要忙工作,他居然还忙到这么晚! 余浅气得翻白眼,犹豫着要不要去书房请这尊大佛回来睡觉。 同样的,圣司冥也在书房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哄她。 最后想了一下,他觉得不太保险,以余浅那倔强的性格,肯定要他妥协才能哄好。 算了,还是先拿手机试探一下吧。 圣司冥打开她今天为他下载的交友软件,点击小白兔的头像,一个聊天窗口便弹了出来。 滴滴。 正在余浅无比纠结的时候,枕头下的手机响了。 她无聊的翻开查看。 奇迹的发现,是布朗熊发来的聊天消息。 窗口里跳出一个求抱抱的可怜表情。 余浅噗嗤一笑,这厮是在主动和她求和吗? 既然他都主动求和了,那她也不能,假装没看到吧,这样的话,是不是也太伤圣大总裁的自尊心了? 余浅咧了咧小嘴,回了一个冷哼。 没过几秒,那边传来了一个捂脸痛哭的表情。 余浅乐开花了,回了一个打屁屁的图。 然后那边就没动静了…… 余浅抱着手机等了半天,还是没动静,她不禁有些担忧,这厮不会忙着忙着,忙睡着了吧? 她决定下楼亲自看看,正当余浅准备穿拖鞋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 她愣了下,急忙打开查看,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但却令她破涕为笑。 某人发来:老婆我错了。 这话,怎么看怎么像妻管严。 余浅唇角翘起,纤细的手指在手机屏上快速的敲打。 圣司冥,你丫再不上来,我就把卧室门锁了! 这句话的威慑力还是蛮大的,一直在书房忙碌的圣司冥,短短两分钟内,就开门进来了。 余浅扫见他,立即将脑袋扭向一边,手机也不玩了。 圣司冥盯了她一会儿,见她还是气鼓鼓的,便迈开长腿,大步走到了床边。 余浅看见他过来,将被子一掀,裹到了头上。 可是下一秒,她手里的被子,居然神奇的不见了…… 余浅身子一凉,现在是夏天,她穿的并不多…… 这真不是她想穿,而是衣橱里的睡衣大概都是这个款式,圣司冥只按照最贵最好的买,完全不看款式的啊…… 此时此刻,由于她刚才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问题,睡裙吊带已经滑到了肩膀上…… 第398章 真这么想要孩子吗 余浅脑子嗡嗡在响,赶紧抬头去看,只见,圣司冥抱着薄被立在床头,黑眸直勾勾的看着她…… 某种恼羞的情绪在胸口荡漾开,她一下子涨红了小脸,急急忙忙理好衣服:“把被子还给我!” 圣司冥仿佛没有听到…… 余浅一急,慌慌张张的跳起来,去捂他的眼睛。 圣司冥趁机丢下被子,一把抱起她,搁在了窗台上。 “啊!”背后大片冰凉的触感,迫使余浅情不自禁的尖叫。 帝堡地基很高,即使有窗户的遮挡,但她还是很怕,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她的一双小手抱住了男人的脖子……而他站在窗边,牢牢地将她抱着…… 也许是刚才的动作太过突然,她的小吊带在一次滑到了臂弯上,美色难当,圣司冥……喉结不由自主的滑动了下,此时,有风从窗口渗进来,白色窗幔飞舞在余浅身体两侧,就像给她添了双隐形的翅膀,美得动人。 圣司冥无法控制自己,张口吻上了她的唇。 余浅被迫往后仰,白皙纤长的颈子抵上了玻璃窗,映出大片雾气。 她热烈的回应他,勾住他脖子的手,慢慢滑到了胸膛,然后猛地,推开了男人。 热吻中断,圣司冥不悦的抬起余浅的下巴…… 余浅也没闲着,灵活的十指一颗颗解开他的衣扣,然后是裤子皮带…… 圣司冥邪笑…… 暗黑的夜,一盏窗子,独留两人痴缠的身影。 余浅轻咬下唇……一边剥他的衣服,等把他剥的一干二净了,欲火也全部撩起了,她忽然撂挑子不干了,一双白嫩的脚丫子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她一路逃到了床边,捡起地上的被子,裹在身上,睡觉! 圣司冥一个人站在窗边,还愣了几秒。 然后猛地意识到,自己是被小丫头给耍了! 他拧紧了眉头,瞥向床上双目紧闭的小人儿。 以为装睡就没事了? 四年不见,恐怕她把他的兽性都忘干净了吧? 圣司冥嗤笑一声,转而迈上了大床,隔着被子将小人儿压在了身下。 他很重,余浅不得不睁开眼睛。 而男人的吻,又一次压迫了下来。 这一回儿,余浅躲得干净利落,两只小手始终抵着他的胸膛:“圣司冥,你不跟我生孩子,就不许碰我!” 又是生孩子。 圣司冥就知道是这个原因,他有点儿不高兴了,随手扯去了二人之间仅有的一层阻挠,然后深深地压了上去,一只大手还擒着她的下颚:“才刚跟我和好,就要闹别扭吗?” 余浅看着他铁青的面色,就知道他不高兴了,心里也觉得堵得慌。 她没有跟他闹别扭,只是真的很想用这个孩子弥补他,弥补他们曾经失去的遗憾。 她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是现在医院设备这么发达,完全不需要担心的。 余浅抓住他的手,扣在掌心,不再像从前那样故意激他,而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我保证,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我会宝宝都会平安的。”她盯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的说道。 然而还是打动不了男人,他紧拧着眉头,就是放不下心:“你保证有什么用,意外来的时候挡得住吗?” 余浅有点无奈了,她没有想到,对于这个问题,圣司冥始终不肯退让半步。 当年萌萌出生的一幕,到底让他蒙受了多大的阴影啊? 余浅又心疼又好笑,柔弱无骨的小手抚上他刚毅的脸颊:“好啦,你不要这么极端,萌萌不是平安出生了吗,当年我也什么事情都没有,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我们的第二个宝宝,也会这么平安的。” 圣司冥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见她双眸熠熠,满脸都是期待的神情,也许是被她说的无奈了,他俯下身子,趴在她的肩头:“我查过了,无论是顺产还是剖腹产,都会痛的。” 他惋叹一口气,还是舍不得:“浅浅,我们不生了好不好?” 余浅眼眶红红的,她很感动,感动圣司冥始终为她着想,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转过头,吻上他的耳朵,很认真的回答:“不好,我想让你重新体验当父亲的过程,亲眼看着宝宝在我的肚子里一点一点的成长,圣司冥,我愿意为你痛,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她一直记得,怀萌萌时,他无数次的想靠近她,想倾听萌萌的声音,感受她的存在,却每一次,都被她拒之千里,她知道,那将会是他身为父亲,最大的遗憾,所以,她执意弥补,从未后悔。 圣司冥听完她的话,心里暖暖的,这一刻,是真的被她的倔强打败了。 男人伸出手,将她额上的碎发拨开:“真这么想要?” 余浅毫无疑虑的点头:“想!” 男人失笑,吻了吻她的唇角,已经准备同意了,恍惚间,又忆起了一件事。 他不得不低下头,与她鼻尖抵着鼻尖:“还是不行。” 闻声,余浅昂高了脑袋,十分激动:“为什么?” 敢情她刚才说了半天,都是在对牛弹琴? 巴掌大的小脸染上失落,余浅这一刻,都有了想哭的冲动。 而罪魁祸首居然还在笑…… 余浅皱起眉头,她都快哭了,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扭过头,不打算理他了。 圣司冥瞅着某人失落的侧脸,不忍心再逗弄她了:“你想大着肚子穿婚纱吗?” 他柔声问,期待她的反应。 简直和他预料中的一模一样,他家媳妇只是傻呆呆的扭过头,然后又傻呆呆的问:“你在说什么?” 圣司冥笑容更深,抬手摸了摸她傻傻的脸蛋:“我已经命人策划婚礼了,要不了几个月你就可以穿上美美的婚纱,做我的新娘,大着肚子的话,可能会影响婚纱美感,要不然,我们婚礼过后再要宝宝,好不好?” 第399章 你们在干什么 余浅愣愣地躺着,耳畔回荡他深情的话语。 有种置入天堂的错觉。 “傻子,你在想什么?” 余浅怔怔地回神:“我们要结婚了吗?” 圣司冥笑:“我们已经结婚了,只是还差一场婚礼,宝贝,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余浅抱着他的脖子,由衷的说:“我不在乎这种形式上的东西,我只要我们在一起。” 虽然很感动,可他们在一起了这么久,她觉得,没有必要花这个钱,以圣司冥豪掷千金的性格,不花个几百万,他能甘心吗? “不行,我必须要给你一场独一无二的世纪婚礼,我必须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圣司冥的女人。” 男人才不管她是怎么想的,罹绝给他普及过,婚礼对于女人的重要性,一生就结这么一次婚,若是没有婚礼,岂不是太遗憾了? 他不想让她心存遗憾,他想要他们的生活,圆圆满满,甜甜蜜蜜的。 况且,这是一个宣誓主权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余浅傻呵呵的笑,他的占有欲还是这么强。 但是此时,她却很开心,他的占有欲属于她。 他给了她至高无上的安全感,那她也应该相对的给予他才是。 “那我们的婚礼在教堂举行好了,我要你穿白色的西装,骑着白马来接我。”余浅露出向往的眼神,笑眯眯的和他讨论着。 圣司冥的脸却冷了下来。 教堂两个字深深陷进他的脑海,连带着某些记忆,一同涌上了胸口。 余浅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还沉浸在幸福中:“教堂的环境不能太素白,我想要彩色的,热闹一点……” 圣司冥搂了她一会儿,还是打断:“宝贝,我们在arsena旗下的酒店举办吧,省钱。” 闻声,余浅若有所思:“也好,我们可是要生二胎的,是得省点钱了。” “好了,睡觉吧。”他亲吻她的发,将被子盖好,眸里夹杂一抹不为人知的痛楚。 余浅确实有点困了,往男人的怀里拱了拱,很快睡去。 圣司冥看着她安静的睡颜,许久,才伸手关了灯。 一团黑暗下,他环抱着她,心里索绕的恐惧也慢慢散去了。 夏日的清晨,温暖而甜美,就连空气里都飘荡着淡淡的香甜。 余浅伸了个懒觉,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脖子下的那只胳膊。 轻轻扯了扯嘴角,她的指尖如同一只欢快的鸟儿,在他的胳膊上游走,然后缠上了他的五指。 十指紧扣的瞬间,男人也睁了眼。 她扭过头,亲吻了他一口:“老公,早安。” 圣司冥睡得饱,心情也很好:“媳妇儿,早。” 今天小家伙居然没来打扰他们,还真是奇迹。 他揽过她,闭上眼睛,还想再睡一会儿。 余浅却待不住了:“我要去给萌萌做早餐。” 圣司冥眼都没睁:“帝堡有厨师。” “可是,我想亲手做嘛。”余浅推了推腰上的那只手:“快放开啦!” 圣司冥理都没理,仍旧搂着她不放:“不管,你是我老婆,必须把我放在第一位。” 余浅听闻,眯眼凑近他:“圣司冥,你在吃醋嘛?” 吃醋? 男人“唰”的一下睁开眼睛,他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余浅眼神怪异,无比鄙视的盯他:“圣司冥,你好小气啊,居然连一个小孩子的醋都吃。” 被戳破了,圣司冥耳朵尖冒红,闷闷地收紧胳臂:“我就是小气,怎样?” 余浅也是无语了:“好好好,我服你了,总裁大人,你想睡到什么时候,我都陪您,好了吧?” 男人重新把她的胳膊塞进被子里,冷冷的哼:“这还差不多。” 余浅无奈啊,凑在他的怀里,玩他的手指。 不得不说,圣司冥的手真的很好看,骨节分明,还很修长。 她将自己的掌心敷上去,才发现,自己小巧的手,还不及他的三分之二大。 她正惊奇着,忽然耳边,吹来了一口热气:“你在勾引我。” 某人哑着嗓子指控道。 “啊?” “不知道男人早上都很容易冲动的吗?”某人继续指控。 余浅莫名其妙:“可我什么也没干啊,我只是,玩了玩你的手……” “你碰我一下,我就想要你。” “圣司冥……”余浅往后退,目光怪异地瞪着他:“你有病吧?” 男人闻言,挑了挑眉峰,并没有反驳,而是一口含住她的脖子。 余浅惊呼:“不行,你等下还要送萌萌上学的!” 男人头也没抬:“帝堡有专人专车负责接送萌萌。” “还是不行……唔!” 屋内的激情越演越烈,就在两人几乎都快被对方的温度灼化时,主卧室的房门被人拉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一颗圆圆的小脑袋,外加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一并探了进来。 小萌萌看见老妈被老爸压在身下,但是老爸并没有揍她,老妈也没有很痛苦,反而满脸红通通的,好像很难受。 小萌萌好奇不已:“妈咪,爸爸,你们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令床上的两人都怔住了。 余浅看见门旁的小萌萌,赶紧将圣司冥推下,慌慌张张的裹住被子:“圣司冥,你这个混蛋,你怎么不锁门?” “忘了。”男人耸肩,确实是忘了,昨天他忙着哄她,哪有心思管什么门。 余浅愤愤不平的掐了把他的大腿,怎么能犯这么低级错误! 男人拧了拧眉,疼啊:“老婆,轻点……” 轻什么轻! 她现在,都有种想把他打残的冲动! 余浅紧抿着唇,望向门口的萌萌,天呐,这小家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小萌萌也在看着他们,还好奇的比划了两下:“爸爸,妈咪,你们……” 余浅咽了口唾沫,尴尬死了:“我们,我们……” 完了完了,词穷,想不到掩饰的借口了! 小家伙眉头一挑,终于想明白了:“你们是在玩相扑吗?” 相扑…… 余浅一愣,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和爸爸在玩相扑……” 第400章 一日秋游 “看上去很好玩的样子,萌萌也要玩,萌萌也要玩!” 小萌萌兴高采烈的冲了进来。 余浅的额头爬满了黑线,她匆匆理好衣服,拦住了小家伙:“可是萌萌上学要迟到了,走吧,妈咪去给你做早餐。” “好吧。”小家伙有点不高兴,但是她不想惹妈咪生气,只能听妈咪的话。 余浅抱起小人儿,还趁机白了圣司冥一眼。 男人双臂撑在脑后,一脸我很无辜的表情。 她懒得看他了,抱起小萌萌就走。 “妈咪,你脖子上怎么有那么多的红点点啊?”小家伙戳了戳青紫色的吻痕,好奇道。 “妈咪……妈咪被蚊子叮了……”余浅尴尬的回答。 “萌萌也被蚊子咬了啊,你的红点点怎么和萌萌的不一样?”小家伙将袖子撸上来,露出自己小胳膊上的红点点,和妈咪的对比,很明显,妈咪的红点点比她的大多了。 余浅尴尬了,随便扯了个借口:“因为……妈咪房间里的蚊子,个头大,嘴巴毒!” 小家伙好像明白了,心疼的摸了摸老妈的锁骨:“那应该买防蚊喷雾了!” 余浅赞同的点了点头:“嗯,需要买一瓶防狼喷雾。” 一周以后,三口之家光荣的迎来了皇家幼儿园安排的一日秋游。 从受伤至今,圣司冥一直在家歇着,和余浅各种腻歪,如今要出门了,反而有点不习惯窗外的太阳了。 难得爸爸妈咪一同陪她,小萌萌欢呼雀跃的,从一大早兴奋到了现在。 她左手牵着老爸,右手牵着老妈,一奔一跳的进了教室。 在场的人都知道圣司冥的名号,纷纷给他们让步。 老师见班级里的人都到齐了,便开始介绍起了注意事项,以及此行的目的地……大千庄园。 圣司冥一听这个名字,立即皱眉:“张老师,那是农村。” 张老师一愣:“这个您放心,它虽然在乡下,但是好玩的东西不比城市里的少。” “不去,又脏又偏僻,有什么好玩的。”圣司冥一口拒绝,表情有些厌恶。 在场的家长,每一个都是佩城的高收入人群,听圣司冥这么一说,也都纷纷不准自家孩子去了。 一瞬间,满教室都是孩子的哭声,好玩是孩子的天性,他们哪管什么农村不农村,只要好玩就行了,结果家长突然不给玩了,能不哭嘛? 小萌萌哭的最为伤心,她可是等了好久才等来今天的:“爸爸,萌萌要去玩!萌萌要去!” 圣司冥将小人儿抱进怀里,擦着眼泪:“农村很脏的,我们不去。” 余浅一回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她有点懵,她不就是上了个厕所吗,怎么一回来,满教室的孩子都哭了? 张老师一脸为难的站在讲台上,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啥。 余浅看向自家的位置,发现萌萌也哭的好凄惨。 她拧起眉头,赶紧把圣司冥怀里的人儿抱过来:“萌萌,哭什么?” 小人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余浅担忧的拍着她的后背,扭头问圣司冥:“怎么回事?怎么大家都哭了?” 圣司冥摆弄了几下袖扣,漫不经心的说:“没什么,秋游取消了。” “啊?怎么会这样?” 难怪萌萌哭的这么伤心,她可是从一周以前就天天念叨着秋游的。 余浅知道萌萌很想去,所以她一大早就帮萌萌收拾好了书包,和圣司冥一起来了,怎么这会儿,又不秋游了? “张老师,请问秋游为什么不去了?”余浅十分不解的问道。 “这……”张老师欲言而止,心想,还不都是你老公的错嘛! 小人儿这时候缓过劲了,抱着余浅的脖子哭:“呜……妈咪……是爸爸不准我们去的,他说那边是农村,很脏……” 余浅倒抽了口冷气,恶狠狠的回头,睨向某个痞痞的男人:“圣司冥!” 对方一把握上她的腰:“我在。” 在你妈个头! 余浅快准狠地拧上他的大腿:“你丫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农村怎么了,农村有农村的美,城市有城市的美,你不懂得欣赏美,还不让孩子欣赏,你无耻!” “对,爸爸无耻!”小萌萌哭啼啼的附和道! 余浅霸气了一回:“张老师,听我的,我们要去。” 老师愣住了,顿了会儿才点头:“哦哦,好……” “耶耶,妈咪最好了!”小家伙吧唧一口亲上余浅的脸,终于破涕为笑。 其他人见他们去了,立刻也跟风的同意了。 谁不知道圣司冥的大名啊,他的选择肯定没错的,他们只需要跟着他做就好。 满教室的哭声重新变成了欢声笑语,张老师终于舒了口气,看来圣先生家里,还是圣太太说的算啊。 圣司冥翘着二郎腿,既然余浅想去,他当然没有意见,只能义无反顾的陪同了。 谁叫在他心里,老婆最大呢? 不一会儿,家长和孩子们就乘上了旅游大巴,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坐落于著名的江南古镇朱家角侧畔的大千庄园。 圣司冥完全没兴趣,一个有名又好玩的地方怎么可能建造在农村? 老师带领着一众小朋友和家长下车,喋喋不休的向小朋友们介绍庄园两侧的植物,小萌萌高兴坏了,和小伙伴们左看看右瞧瞧,圣司冥拉着余浅故意走在后面,两人漫步在乡村的田野间,这种感觉,还不赖。 庄园里有一排箭靶,老师组织小朋友和家长组成一队,比赛看谁射的又准又多。 小萌萌好胜心强,一听说要比赛,立刻一路小跑,把还在漫步的老爸老妈给拖了过来。 “爸爸,妈咪,你们谁会射箭啊?”小家伙兴冲冲的指了指箭靶。 圣司冥没什么兴趣,余浅看到别的小朋友的家长都上场了,于是自告奋勇也上去了。 结果……百发百不中,那些箭一个个都掉进了河里…… 余浅非常尴尬啊,想她以前常常看武打片,射箭的场面也不算少,电视里看上去很简单的,换成她自己射,怎么就这么难…… 老师那边已经在倒计时了,小萌萌眼瞧着自己要输了,急的团团转,小眼眶都红了。 第401章 不准挑食 圣司冥看着宝贝女儿快哭的了小脸,心头不忍,他迈步向前,一把夺走了余浅手里的弓箭。 瞄准,拉弓,发射。 锋利的箭猛地扎进了箭靶中心! 余浅一愣,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 小萌萌见此一幕,兴奋不已的拍手:“爸爸加油,爸爸加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圣司冥淡定无比,继续瞄准,射击,速度又快又狠,偏偏每一下都中,箭靶中心的箭不知不觉从一个变成了数十个! 其他的家长们,都被圣司冥的速度惊呆了,无一不是怔怔的观望。 余浅看着男人帅气的背影,自豪的感觉油然而生,真棒,这是她的男人! 时间终于到了,张老师清点了一下弓箭的数量,别的人都是个位数,只有萌萌这一组……居然射中了靶心二十箭! 毫无疑问,这场比赛,由萌萌这组获胜! 小家伙开心的不得了,而圣司冥依旧是淡淡的,似乎觉得十分无趣。 萌萌这么开心余浅也很开心,她主动跳起圣司冥怀里,甜蜜蜜的说:“老公,你真棒!” “爸爸,你真棒!”小萌萌模仿老妈的语气,也对老爸夸奖道。 圣司冥笑了笑,本来觉得挺无聊,现在倒觉得……还蛮有意思…… 老师继续带领队伍往前走:“大家想不想看火鸡?” 小萌萌眨巴眨巴大眼睛:“火鸡是什么,萌萌想看,萌萌想看!” 老师微笑道:“火鸡在河对岸,我们需要乘上竹筏,去到河对岸才能看见。” 河边停着一排竹筏,小萌萌拉着老爸老妈一块乘上去,坐上竹椅,就开始出发了。 母女两个坐着聊天,圣司冥一个人在划船,充当了所有的苦劳。 划到了河中央的时候,一阵阵的秋风徐徐吹来,轻轻抚过,十分凉爽。这时清水在脚边荡漾,水声在耳边回响。放眼望去,太阳照在河面上,水把太阳的光反射出来,闪闪亮亮的,像一颗颗钻石正在闪耀着光芒…… 圣司冥抬眼望着余浅和萌萌,欢声笑语连连,这一刻,他由衷的觉得,自己很幸福,薄唇也慢慢翘起了。 “妈咪,有天鹅哎!” 小萌萌惊奇的看着湖面上游来的三只黑天鹅,两只大的黑天鹅中间还有一个小天鹅,他连毛都还没长好,就和他的爸爸妈妈一起出来了。 余浅笑:“萌萌,快看中间的那只天鹅像不像你?” “才不像呢!萌萌比它白!萌萌是白雪公主!”小家伙嘟唇,反驳道。 “是吗?” “是!” “那我就是白雪公主的后妈。” 说话间,余浅猛地将小萌萌揉进怀里,挠她的腋下和脖子。 小家伙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咯咯咯……妈咪,好痒哦……” 除了火鸡,庄园还饲养了近万只美国白羽王鸽、世界名犬观赏园的各种小狗,萌萌一路上看的目瞪口呆,听老师说还可以骑马,就更兴奋了。 骑马场很大,老师亲自教学过后,一个一个的辅导家长同学们上马,大部分是一家三口骑一辆马。 等老师辅导到萌萌这组时,直接被圣司冥拒绝,他选了匹黑色的马,准备好该准备的,一个翻身,跃到了马背上,黑马嘶鸣了一声,但是并没有狂躁。 小萌萌兴奋的跳啊跳:“萌萌也要上去,萌萌也要!” 圣司冥冲她张开手臂,小人儿立马开心的跑了过去,被男人一把带进了怀中,坐在了前头。 余浅略有些担忧:“能行吗?” 圣司冥也冲她伸出了手:“相信我。” 余浅便握上他的爪子,一并翻上了马背,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这时,马开始走了,而且走得一颤一颤的,余浅心里恐惧,两手用力抱着男人,嗅着熟悉的薄荷味道,她的心,慢慢恢复了平静。 无论怎样,都有圣司冥保护着她,有他在,她不会受到半点伤害的。 黑马慢慢在骑马场奔跑起来,小萌萌一点儿也不害怕,还开心的大笑起来。 玩到现在,已经到了正午时分,张老师招呼大家在草坪上用午餐。 余浅从萌萌的书包里拿出一块布,选了处阴凉的地方,摊开铺下,接着取出萌萌书包里的三份便当,摆放上去:“好了,吃午饭吧!” 小萌萌玩出了一身汗,早就饥肠辘辘了,打开便当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但是便当里头,有个东西让她很不顺眼,甚至很厌恶! 两双筷子同时伸了过来,将某个橘黄色的食物一并丢进了某女的便当盒里…… 余浅捏紧了筷子,笑眯眯的看了看一左一右,一大一小,突然加大了嗓门:“喂,你们两个,不准挑食!把这些都给我吃干净!” 说着,她将便当盒里的胡萝卜们物归原主,还顺便,把自己的也分给他们,作为惩罚。 小萌萌看着一碗的橘黄色,哭唧唧:“妈咪,我不要吃胡萝卜……” 圣司冥同样拒绝:“老婆,我也不要。” 余浅微微笑,又一把拧上男人的大腿:“萌萌挑食的坏毛病就是跟你学的,你要是不把萌萌的毛病改正了,以后,别想爬我的床!” 圣司冥痛的拧眉,他表示委屈:“老婆,我可没教小家伙挑食……” 余浅一记白眼扫过去:“你身体里有挑食的基因!少废话,快点吃!” 为了以后能爬老婆的床,圣司冥咬咬牙,再苦再难,都忍吧! 他夹起一块胡萝卜,当着萌萌的面吃下,虽然胡萝卜的味道很刺鼻,但他还是尽量保持笑脸:“萌萌,胡萝卜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小家伙又不傻,拧着眉头拒绝:“我才不要呢!胡萝卜难吃死了!” 看来小孩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圣司冥想了想,打了张亲情牌:“可是,这是你妈咪做的便当,你不吃光光的话,妈咪会很伤心。” “真的吗?”小萌萌为难的看向余浅,她不想让妈咪伤心,可是她真的不想吃胡萝卜。 余浅趁机可怜兮兮的吸鼻子:“妈咪好伤心……” 第402章 超级大新闻 “好嘛,好嘛,萌萌吃……” 小萌萌低下脑袋嚼胡萝卜,有种食不下咽的感觉,但是没办法啊,为了老妈她还是得吃。 抬头看向老爸,他也在吃胡萝卜。 哎,犹记得,老爸也是从来不吃胡萝卜的人。 这下被老妈逼的,也是不得不吃胡萝卜了。 哎,真是可怜了他们这对父女。 午餐过后,老师组织了一场捉鱼大赛,灿烂的阳光下,一群人围绕湖边,每组手里都拎着一个桶。 小萌萌也拿着一只桶,跟在圣司冥和余浅的身后:“妈咪,爸爸,我要鱼!鱼!” 为了满足小萌萌的愿望,余浅脱了鞋子,在这浑浊的水里“浑水摸鱼”摸了半个小时,一条也没摸到,其他人已经是满载而归了,小萌萌在身后催得紧,余浅一着急,踩到了岸边的石头,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跌。 她惊了一身的汗,闭上眼准备接受冰冷河水的洗礼! 今天为什么这么倒霉啊,这下要给萌萌丢面子了! 余浅苦逼的想着,忽然就觉得腰间紧了下,似乎有什么强有力的东西缠了上来,随后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跌进一个炙热的胸膛,身侧升起大片大片的水花,她却连半丝寒冷都未感受到。 匆匆睁开眼睛的时候,头顶也砸下了男人担忧的话语:“有没有事?” 余浅环抱着他湿漉漉的腰,摇头再摇头:“没、没事……” 她摇头的间隙,看到了四周人们诡异的目光,这才注意到,此时此刻,她和圣司冥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她简直是坐在他的大腿上的!两条胳膊从后拥着他,而圣司冥,也紧紧地环着她的腰! 从远处看,他们几乎紧紧相贴。 小萌萌看见了这一幕,忍不住捂嘴偷笑,看来今天来郊游是正确的。 余浅僵了僵,下意识松开手:“圣司冥,这里这么多人,放开我……” 男人见她没事,也听话的松开了。 余浅眼尖,起身的瞬间,瞥见圣司冥大腿上游过一条鱼。 她激动的大叫:“啊啊老公你别动,你身上有鱼!” 说着,一双小手便伸出来去抓鱼。 可鱼是活的,摆着尾巴,就往圣司冥身上逃。 余浅逮住机会,猛地一抓,男人顿时闷哼一声,鱼也吓跑了。 余浅诧异了一下,赶紧收回手:“不好意思,摸错地方了……” 圣司冥搂着她站起来,在她耳边咬了一口:“今晚惩罚你。” 余浅的小脸顿时就红透了。 男人护送她到岸边,黑眸瞥向小人儿:“萌萌,要鱼是吗?” 小家伙毫不客气的点头:“要!” 圣司冥拿起一旁的鱼叉:“好,爸爸给你捉。” 闹剧到这里也就停止了,男人在水里穿梭,轻松的抓了一只又一只鱼儿,很快的,空荡荡的小桶就装满了一半。 小萌萌看见别人抓的,没有她家老爸的多,开心的昂起笑脸:“爸爸,你好帅!” 余浅望着男人帅气的身影,由衷的说:“老公,你好帅!” 圣司冥听着妻儿的赞美,居然比拿下数千亿的项目,还要自豪,手下的动作也更快了。 两个小时后,张老师过来计算成绩,果不其然,又是萌萌第一名。 小家伙领了幼儿园颁发的小公仔,开心的上蹦下蹿。 天色略微晚了,学校本来组织大家乘校车回去,圣司冥才没那个闲情逸致,直接让帝堡的小林过来接他们回去。 坐上久违的林肯车,余浅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真的有种回到了过去的感觉。 小小软软的萌萌趴在她的怀里睡着了,她扭头,望着身侧的男人,两人相扣的十指很紧很紧。 圣司冥的伤口拆了线,愈合的很好,余浅总算放了心,第二天陪他一起回公司上班。 布加迪威龙停在了公司后门,男人敲打方向盘,凝视余浅:“真的不来当我的秘书?” “不啦,我觉得我现在的职位很好,而且同事间也很和睦。”余浅拒绝了他的提议。 圣司冥叹了口气,知道她比驴还倔,于是妥协了:“中午一起吃饭。” 余浅为难的摇头,再次拒绝了他的提议:“中午恐怕不行,我有长期饭友。” 圣司冥没再吭声,只是眼神淡淡,抿着嘴看她,虽然没多大异样,可余浅就是知道,他生气了。 她微微一笑,捧着他的脸颊,宽慰:“乖啦,午饭你自己吃,下班在这里等我,我们一起去接萌萌放学。” 男人本来不想理她的,还是不由自主叮咛了一句:“别让我等太久。” “知道啦,总裁大人。”余浅笑眯眯地亲了他一口,拎包走人。 圣司冥怔了一下,大掌拂过她刚才亲过的地方,唇角禁不住翘起。 余浅一进入市场部,顾洁就好奇地围了上来:“话说,你这段日子怎么没来公司啊?” 余浅面不改色心不跳,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我前段日子身体不舒服,请假了。” 顾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八卦的开口:“哎,巧的是,你没来的日子,总裁也没来,不过听说他今天回来,你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分啊。” 余浅正在喝茶,险些没一口茶水喷出来,她咽下嘴里的茶水,摆摆手说:“可能只是巧合吧。” 顾洁也只是说说笑,她哪里会傻到真的以为余浅和圣大总裁有缘分。 若是她知道了,余浅就是小公主的亲妈,不知道会不会一口老血喷出来…… 顾洁的脑回路非常长,随便一绕,就能想到别的事情上。 她猛地一拍手,兴致高昂的靠近余浅:“哎,我跟你说,有个超级大新闻!” 余浅好奇:“什么大新闻?” “小公主的生母,也就是那个夏语嫣,被人爆了黑料了,吸毒,卖淫,还被老男人包养了十多年,你说这新闻,够不够大,够不够劲爆吧!”顾洁兴致高昂的爆料着,她完全没想到啊,夏语嫣光鲜亮丽的背后,居然这么的肮脏不堪。 第403章 为什么躲躲藏藏 一说到夏语嫣,另一人赶紧打断顾洁:“这种人怎么可能是小公主的生母,她若真是小公主的生母,我们总裁不可能对她见死不救吧,你要知道,夏语嫣现在遭到圈内外彻底的封杀,人也送去坐牢了,她这一辈子的星途啊,恐怕都毁了!” 旁边有人惊呼:“天呐?这么惨?”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被人爆了黑历史。” 顾洁惋惜的摇摇头:“真是可惜了那张绝世容颜了。” 余浅全程听得懵逼,夏语嫣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不过她又瞬间想到了,提到夏语嫣时,满脸不屑的圣司冥…… 唇边忍不住勾起笑容,也对,以圣司冥的性格,怎么会容忍别人欺负她呢。 至于夏语嫣,她会有今天的下场,完全是她自己活该。 “喂,你笑什么啊?”顾洁望着余浅唇边的笑容,不解地问。 余浅急忙低头,处理工作:“没什么。” 忙了会,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余浅拿过来看,是布朗熊发来的消息:“在干嘛?” 她抿嘴轻笑,敲了一行字:“当然是在工作了。” 布朗熊很快回复:“想我没?” 余浅笑出了声,他们才分开多久啊,这货也太自恋了。 但是,被他这么一问,好像,确实有点想他了…… 余浅弯起唇,敲了个“嗯”回过去。 不过片刻,布朗熊也回了消息:“媳妇儿,我也想你。” 余浅轻轻一笑,刚要回复,顾洁的头突然靠了过来,一眼就瞄到了布朗熊三个字:“布朗熊是谁啊?你们还用情侣头像?” “不许偷看别人手机!”余浅笑骂了一声,迅速熄灭了手机屏。 顾洁朝她挤挤眼,猥琐的道:“有男朋友了?我就说嘛,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可能还单着,果然名花有主了。” 余浅很无辜,当初顾洁问她的时候,她的确是单身,不过现在……她和圣司冥在一起了,当然就不是单身了。 “喂,那男的长得怎么样啊,家境怎么样?对你舍不舍得?”顾洁兴奋地问。 余浅想了想圣司冥的逆天的俊颜,以及他名下数不尽数的资产,嘴角抽搐:“额……都还行吧……” “还行?”顾洁鬼叫:“还行的意思也就是说,他家境不错咯?” 余浅哽咽了一下,刚要说一般般,却忽然被顾洁抱住了,还上下蹦了两下:“余浅,可以啊你,居然钓到了金龟婿,什么时候出来见一面呗,让他也给我介绍个靠谱的高富帅!” 余浅被蹦的头晕,恍恍惚惚想到了从前的凌之微,她忽然就有点后怕,伸手推开了顾洁:“……他不太喜欢和陌生人见面。” 顾洁哇哇乱叫:“什么陌生人,我可是你的同事兼好友哎!” 说着说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手:“哦,我知道了,你是怕我抢走你男朋友吧,这个你放心,我顾洁是不会做出那种缺德事的。” “我很抱歉。”余浅仍是不为所动,一方面,是圣司冥真的不喜欢陌生人,第二方面,是她真的有了阴影,不想让她四周的朋友,都因为圣司冥而接近她。 余浅都执意了,顾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放弃了。 手机又响了一次,等到顾洁离开后,余浅才亮起屏幕。 布朗熊:“等会午休,要不要来我的休息室?” 余浅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算了吧。” 消息突然消停了,等了两分钟依然没有回复,余浅以为他在忙工作,也就没在意。 午休时间到,一拨拨人赶去吃午餐,余浅和顾洁从人来人往的电梯里钻出来,路过专用电梯的时候,刚好,电梯门启开了。 两人同时往里头望去,只见,圣司冥双手插着裤袋,双脚微微打开,笔直的站着,周身的气场,强大到让人不敢觊觎半眼。 顾洁呼吸一窒,赶紧拉着余浅闪到一旁,不要挡着总裁的路才好。 余浅很配合,默默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心里美得直冒泡泡。 “怎么样,我们boss是不是比你那个什么布朗熊,还要帅气还要多金?像我们boss这种男人,简直世界无敌啊!”顾洁叽叽喳喳的说着,一脸的花痴样。 余浅咧了咧小嘴,他们是同一个人,根本没有什么好比较的。 下午五点三十分,余浅推掉了顾洁一起回家的建议,独自一人在办公间坐了十分钟,等人群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拿起包包,直奔公司后门。 豪车停在门口,似乎已经等候多时,车窗外还有几只烟屁股。 余浅皱了皱眉,开门上车,车厢很干净,没有一点儿烟味,看来男人,是在车外抽的烟。 她拧紧了眉,望向驾驶座上某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嫩唇启开,正欲说些什么,忽然,一股子压力迫了下来,将她口间的话语全部揉碎,连带着男人的唇齿,全部淹没在她的身体里了。 淡淡薄荷味袭过,余浅没有拒绝,伸长胳膊搂着他,浅浅回应着,却扑捉到一丝烟草的味道。 他果然吸烟了。 她不高兴的推开他:“不是说好戒烟生宝宝的吗?怎么又抽了?” 男人没说话,只是压着她的身子,紧紧抱着。 “怎么了?”余浅意识到不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发生什么事了?” 圣司冥忽然抬高身子,一手擒住她的下巴,沉声道:“我们马上就结婚了,为什么还要躲躲藏藏?” 这句话里酸气极浓,余浅一闻就闻出来了,她顿时失笑:“这就是你抽烟的原因?” 圣司冥凉凉睨着她,也不否认,反而轻舔某人的唇角,问:“你想跟我玩地下情?” 余浅笑了,这都哪儿跟哪儿? “我只是怕,有人会借此接近我,像凌之微那样,你也知道的,我不是很会看人……”她学他,也摸了摸他的下巴,感受到一点点小胡渣的摩擦力,唇边的笑容扩地更深。 圣司冥一把拍下她的手,依旧气呼呼:“蠢,你不会看,难道我也瞎?” “这是为了保险起见嘛……”余浅微微吃疼,委屈地皱起眉头,嘟着嘴:“老公,我们先不要公开,等婚礼再公开好不好?” 第404章 好,都听你的 圣司冥看得出来,余浅内心深处有了类似的恐惧,四年前的凌之微的确带给了她不小的震撼。 心下有些不忍,他两手在她腰上稍微使力,轻易便将她抱到自己腿上,终是妥协:“好,都听你的。” 余浅嘴角弯弯,露出幸福的笑容,这种被人宠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次日,顾洁临下班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听完对方的话,她顿时咋咋呼呼的站了起来:“什么?相亲?还是高富帅?” 顾洁猛地拍上桌面:“好的,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余浅好奇的放下笔,打量她:“你怎么了?” 顾洁揣好手机,兴奋的敲了敲余浅的桌子,笑容满面的:“我跟你说啊,我朋友给我介绍了个高富帅,就约在明天相亲。” “你是多想嫁高富帅啊?”余浅无语,想到从前吃尽苦头的自己,还是惋叹一声:“我劝你一句,有钱人的世界,不是我们能融入进去的,嫁给高富帅,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除非对方能为她放下高傲的身段,就像圣司冥那样。 大道理顾洁都懂,只是,她也是被逼无奈啊…… “哎,你是不知道我活的有多悲哀,要是不靠嫁人来改变命运的话,我这辈子都没出路了。” 余浅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过,想嫁高富帅的人,不都是为了改变自己贫穷的现状吗? 想必顾洁也不例外。 “对了,你下班有没有空啊,能不能陪我去买几件衣服,想要钓到高富帅,总得来几套装备不是?”顾洁笑眯眯的挽住余浅的胳臂,打算拉她作伴。 “我……”余浅皱眉,她是没有意见,只是不知道……圣司冥乐不乐意放行,这厮除了上班时间外,几乎每分每秒都死缠着她,想要他放行,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算了,还是不去好了,省的惹他不高兴。 顾洁似乎看出了余浅想拒绝,抢先开口:“你放心,九点以前我肯定送你回去,绝对不会让你家布朗熊不高兴的。” “真的吗?”余浅有点犹豫。 “真的真的。”顾洁答应的比谁都快。 余浅也确实好久没有出去逛了,想了想,还是给布朗熊发了个信息:“下班要和女同事出去逛街,你一个人接萌萌,没问题吧?” 为了防止他胡思乱想,“女同事”三个字是她特意敲上去的。 此时,坐在办公桌后方的圣司冥正一边翻着文件,一边看着短信皱眉头:“什么时候回来?” 余浅快速回复:“天黑以前。” 圣司冥非常不想放行,但他多少也明白,不能锁的她太紧,总该给她一点儿自由的空间,让她多去认识几个朋友,只有这样,余浅才会感到真正的快乐。 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复:“早点回来。” 他,这是同意了? 真是奇迹。 余浅抿嘴轻笑,迅速回了句:“好。” 下班时间一到,顾洁抓着余浅,利索走人。 余浅坐上顾洁的甲壳虫,才刚刚系好安全带,顾洁忽然兴奋的朝马路对面指了指:“余浅你看,那不是圣总的车吗?” 余浅顺着她的手看去,果然是圣司冥的布加迪威龙,正缓缓驶出停车场,顾洁打开车窗,兴奋的观望着,而圣司冥,压根没注意到路边的甲壳虫,踩着油门,车子驾驶的很快。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男人注意到余浅的侧脸,豪车忽然一个急刹车,停在了甲壳虫旁边。 刹车的声音很大,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余浅喉头一紧,心里略有些紧张,而顾洁,则兴奋的抱着她的双肩摇晃:“天啊,快看快看,圣总摇下车窗了!” 顾洁颤抖着小手,也将车窗摇了下来,好奇道:“圣总,您有什么事吗?” 余浅紧张的心脏砰砰乱跳,隔着一个顾洁,朝男人疯狂摇头,意思是,千万不要说。 男人盯着满脸羞赧的小女人,会心一笑,高大的身子往回缩了缩,漫不经心的叮咛:“开车注意一点。” 顾洁诧异的愣住,不过片刻,豪车已经扬长而去了。 余浅总算松了口气,想到他有心的叮嘱,心里还是甜甜的。 顾洁都快美到天上去了:“天呐天呐,总裁刚刚,是在关心我吗?” 余浅抿唇笑:“应该是在体恤员工吧。” 顾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将自己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扼杀在摇篮里:“我还是少做白日梦了,像总裁那种男人,才是真正的豪门,我要是嫁过去,他的家人还不得把我吃了,不要不要不要,我还是嫁个普通的公子哥算了。” 家人? 余浅倒是从来没听圣司冥说过,他的家人们,而且,偌大的帝堡也从来没有圣家人进出,一直都是圣司冥一个人在住。 她眉心一皱,突然想到圣司冥在马尔代夫的时候和她说过,他也是孤儿。 余浅的心窝子猛地揪了一下,推了推顾洁的胳膊:“想逛就快开车,不逛我回家了。” “逛逛逛。”顾洁嘿嘿一笑:“出发!” 商场里的衣服琳琅满目的,每一件都贵的离谱。 顾洁挑挑选选,拿了件粉色连衣裙进了试衣间。 余浅站在店里等着,忽然,眼前走过一道白色的影子,她觉得有点眼熟,不禁多看了两眼,不料,那人却忽然回了头,这下四道目光相撞,对方的五官全部看进了眼中,余浅一下子想起,这不是她大学时候的同桌,苏月月吗? “余浅?”对方也是一愣,拎着一堆包装袋,快步走了过来。 “真的是你?”随着越走越近,苏月月夸张的惊呼道:“九年不见,浅浅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啊!” 九年? 余浅眉头一皱,是苏月月记错了吧…… 她们从毕业到现在,貌似只有七年啊。 “你可是我们班最有出息的人了,现在在做什么呢?”苏月月饶有兴致的问道,满脸期待的表情摆明了是在攀比。 老同学重逢,大部分的人希望听见对方不如自己高的消息,余浅深知这个道理,微微一笑道:“在一个小公司里当职员,混的一定没有你好。” 第405章 带上男朋友一起来 她注意过苏月月,一身的名牌,虽然都是一些小众品牌,但也不是常人买得起的。 苏月月一听这话,兴奋的转了个圈圈,将自己一身的名牌全都露给余浅看,合适的衣服搭配上精致的妆容,确实有几分名媛淑女的味道。 上学那会儿,苏月月是全班最有气质的女生,只可惜五官不是很耀眼,所以没有被选为班花,倒是她,一度被学校男生选举成了全校校花,苏月月恐怕对这件事,至今还有心结吧…… 她记得选举刚结束那会儿,苏月月可是整整一周,没和她说过一句话,虽然她们平时也只是泛泛之交,但是女生一向爱八卦,不说话的情况倒是很少有…… “哎呀,你又开始谦虚了,我的工作一般般,就是找了个经理级别的老公而已,他工资不错,够我平常买奢侈品了,下周末我和我老公请你吃饭吧,以前同桌那会,我还欠你一顿饭钱没还呢!”苏月月兴高采烈的说着,一姐妹情深的样子。 吃饭? 恐怕是场炫富,加秀恩爱大赛吧…… “这……这就不用了吧。”余浅默默的咬咬舌头,并不想和苏月月多加往来。 “客气什么,带上男朋友一起来,我请你们。” 苏月月继续客气的招呼,余浅却低下了头,默不吭声。 若是苏月月知道,她男朋友是佩城大名鼎鼎的圣司冥,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极力邀请她带男友一块来吃饭…… 本来的炫富大赛,沦为了他们的专场,苏月月一定会尴尬死吧! 余浅抿住唇瓣,她可没那么恶毒,想想还是算了,吓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刚这么想着,就听苏月月一惊一乍的惊呼:“浅浅,你不会还没有男朋友吧?那就更应该来了,我给你介绍男朋友,我老公的部下,有不少帅小伙呢……” “不必了,我有男友。”余浅赶紧打断,可不敢背着圣司冥冒充单身,若是被这厮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坐在一起相亲,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呢…… 原来有男友啊,真是白兴奋了。 还以为余浅是大龄剩女,至今还没有人要呢。 苏月月耸耸肩,笑意不减:“带上一起来吧,对了,咱们交换一下名片吧,下周末也好联系。” 说着,苏月月伸手进包里,翻找起了名片夹:“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忘了带我的名片,包着只有我老公的,你先拿着吧,反正找他找我都是一样的。” 苏月月的眼底飘过一丝精光,纤指一送,就将名片递进了余浅手里,白嫩的脸颊划上一丝丝的骄纵,似乎很得意。 校花又怎样? 还不是嫁的没她好,她家建阳可是任职于世界排名第一的大集团,以后肯定前途无量!这余浅啊,恐怕也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了! 余浅低头,看了眼名片,arsena集团华南分公司人事部经理…… 圣司冥的部下? 这下她更尴尬了,苏月月要是知道,她男朋友是自己老公的顶头上司,恐怕会当场吐血身亡吧! 余浅不想让老同学难堪,为难的说道:“那个,我下周末不一定有空。” “我不管,你一定要来啊,就当是给老同学一个面子。”苏月月笃定的打断,二话不说,直接下了道命令。 余浅为难极了:“可是……” 苏月月并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一转身,朝着店铺门口走去:“我先走了,周末见。” 话落,人也离开了,那道挺拔的身影说不上来的骄纵自豪,和七年前几乎一点变化也没有,让余浅禁不住的心生厌恶。 “她是谁啊?” 顾洁换好衣服,从化妆间里走出来,指了指苏月月的背影,问道。 余浅抿抿唇,回答:“我同学……” “干嘛来了?” 余浅笑了笑,随手将名片塞进包里:“老同学聚在一起还能干嘛,除了炫耀还是炫耀,炫完自己炫老公,习惯就好。” 顾洁眼疾手快,将她即将塞进包里的名片一下子取了出来,调侃般的评价着:“哟,不错啊,还是咱们集团华南区的分公司经理,这是有场硬仗要打啊,你家布朗熊呢,应该不会只是个经理这么简单吧,你把他带上,亮瞎老同学的狗眼!” “算了吧,我觉得没必要赴约,到时候我想办法推掉就好了……” “妈的,你怎么这么怂啊,去,必须去,带上布朗熊,去狠狠打她的脸!”顾洁正气凛然,沉浸在为好友豁出自我的状态中,无法自拔。 “再说吧。”余浅微微一笑,扯开了话题:“你衣服买好了吗?” “这不正在选着了么,你看看,我穿粉色好不好看?”说着,顾洁在原地转了个圈圈。 余浅打量了下她,皱眉:“这颜色太嫩了,不适合你。” “喂,你什么意思啊,老娘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二,还很嫩的,好吗?” 顾洁白了她一眼,不过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确实有些不合适,便又拉着余浅,回了女装店继续选。 衣服买好了,顾洁又拉着余浅去逛首饰,满柜台都是亮闪闪的白光,余浅看的眼花缭乱,不由自主来到了钻戒区,一想到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这些亮亮的白光,会有一颗属于她,她的嘴角就忍不住的往上翘。 “你已经对着柜台的钻戒笑了半天了,怎么?要和布朗熊结婚了?”顾洁戳了戳余浅弯起的唇角,一脸鄙夷的说道。 余浅拍下她的手,脸红道:“日子还没有定。” “哎?那就是真的要结婚咯?”顾洁兴奋的凑向前:“我不管,你一定要请我吃喜糖!” 余浅抿嘴笑了笑,嘟哝了一句:“到时再说吧。” 九点一到,余浅立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拎着包包,二话不说,冲出了商场。 顾洁在后头跟着跑:“喂,你去哪?” “回家。”余浅甩出简洁明了的两个字。 顾洁目瞪口呆,被两人秀的恩爱甜了一脸。 “我擦,你们两这是一下午不见,就如隔三秋啊!” 余浅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咧了咧小嘴,微笑道:“明天见。” 说完,车窗摇上,出租车发动,驶向远方。 顾洁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出租车,想恋爱的念头愈发浓烈! 不行,她也要找只布朗熊,来填补自己空虚寂寞冷的心! 第406章 布朗熊是圣总 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余浅的心情很好,虽然才分开了一个下午,却有一种迫不及待想见到他的冲动,或许,这就是专家说的热恋期吧? 微微拉下车窗,微风从半启的窗户里灌进来,嗅着淡淡的杏花香,余浅嘴角勾着淡淡地笑容,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 她将手机取出来,一看见手机屏上跳跃的备注,笑容就更甜了。 轻轻喂了一声,那边顿时传来回应:“还在逛吗?” “逛完了,现在在回家路上。”余浅盯着窗外风景,回应道。 “还有多久回来,饿不饿?”男人温吞的声音,尤其温和,听在耳里就像是情话一样动听,似乎携带着某种魔力,能让她在不知不觉间,就沉溺了进去。 余浅不可置否的吐出一个字:“饿。” 圣司冥那边,立时走进了厨房:“想吃什么?” “都可以,你让佣人随便做点吧,我估计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就到了。” “好,一会见。” 挂了电话,余浅握着手机,舍不得放下。 过了一会儿,出租车停在了一座偌大的城堡前。 余浅付钱下车,在别墅门口,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拎着包包,当即飞奔过去,不满的嘟嘴:“天气转冷了,你怎么在外面等?” “而且还穿的这么少!” 她嫌弃的望着他一身单薄的黑色衬衫,圣司冥只是淡淡一笑,很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包包,牵着她,往帝堡里走:“想在第一时间见到你。” 余浅听着某人的甜言蜜语,小脸红的几乎熟透,先前的那些抱怨全都化成了青烟,此时再无半句怨言,跟着他,走进了餐厅。 丰富的晚餐摆满了一桌,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余浅坐下来,拿起筷子用餐,嚼了一口才发现,饭菜的味道和平日里的不太一样,今天的味道更清淡一些。 “冥,帝堡更换厨师了吗?”她放下筷子,好奇地问道。 “没有。”圣司冥抬头睨向余浅,眉心微蹙:“饭菜不合胃口?” “不是。”余浅摇摇头:“就是味道和平时不太一样。” 圣司冥收回目光,随便夹了口菜,塞入口中,风轻云淡地说:“当然不一样,今天的饭菜是我做的。” 闻声,余浅愣了一下。 犹记得,这厮只在四年前下过厨,重逢至今,他倒是一次厨房都没进过:“今天怎么会突然下厨?” “做饭给妻子吃,有什么不对吗?”男人一本正经的反问,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 余浅乐坏了,这年头,有这种觉悟的男人可真不多了。 “没有。”她笑哈哈的说着,大口大口将饭菜吞进肚子里。 圣司冥见她吃的不亦乐乎,试探性的问:“好吃吗?” “好吃。”某人咧开小嘴,唇角还残留着一粒米:“你以后,每天都为我做饭,好不好?” “那有什么问题。”圣司冥微微一笑,突然站起身,身子急速往余浅的方向倾去,十分自然的吻上她的唇角,将那粒米卷入了口中。 两人挨得非常近,余浅只觉得唇角痒痒地,男人温热的鼻息一下一下扑打在她的脸颊上,像着了火似的,一张小脸燃烧的通红通红…… 她气都快喘不过来了,慌慌张张的问:“你、你干嘛?” “没听说过粒粒皆辛苦吗?”圣司冥笑着松开她,还在回味那粒米的味道。 余浅红着脸,瞪瞪眼睛,张张口,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也只是哀怨的瞪着他,娇嗔的控诉:“你坏!” “我这是在体恤农民伯伯。”某人一本正经的为自己洗白。 “油嘴滑舌!”余浅愤愤地反驳! 圣司冥眼睛一眨,忽而凑近,拉长了声线,调侃道:“要不你尝尝?看我的舌头到底有多滑?” “变态!”余浅脸色更红,这厮总有办法让她脸红心跳! 圣司冥笑笑,板正了她的身姿:“不闹了,快吃饭。” 余浅拍拍小脸,接过他手里的筷子,正欲吃饭。 这厮又不紧不慢加上了一句:“吃完再尝。” 某人的脸,又一次红成了猴屁股! 次日,豪车行驶到公司后门。 余浅看了看四周,没有一个人影,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豪车里走下来。 顾洁这时候,刚好路过一楼的安全通道,透过窗户,看见余浅从圣司冥的豪车里走了出来,顿时瞪圆了两眼,小心脏险些没吓停了! 这是什么情况,浅浅,搭了总裁的顺风车?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顾洁忽然觉得眼前一花,再看过去时,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不对,何止要瞎啊,针眼都快长出来了! 只见,圣总潇洒的从车里迈出来,一手撑着车门,一手禁锢着浅浅的腰,忽而一个转身,将她抵在车上,深深吻了下去! 余浅的眼里只闪过一抹惊色,随后就平静了下来,还勾着他的脖颈,浅浅地回应。 从两人动作的熟练程度来看,他们对接吻这件事,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既然接吻了,那么,他们的关系…… 浅浅的布朗熊,该不会,就是圣总吧? 顾洁吃惊极了,真是万万没想到,她就说浅浅的布朗熊不是凡人,没想到会是……这也太出人意料了! 努力的深呼吸,努力的深呼吸,顾洁搭上电梯,想着一会该怎么盘问余浅! 这货居然瞒她瞒了这么久,真是,不可饶恕! 一进办公间,顾洁反而没有像平时那样,主动围上来,说一些有的没的。 这倒让余浅有些不习惯。 她看了看顾洁的位置,发现这货难得低头认真工作,轻轻笑了笑,主动走过去,戳了戳顾洁的胳膊:“喂,忙什么呢?” 顾洁放下笔,一惊一乍的瞟了她一眼:“我需要静静,你别跟我说话!”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难得她也有想静静的时候,还真是奇迹呢。 顾洁很奇怪的看了一眼余浅,没头没脑的问:“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第407章 这世界变化太快 “没有啊。”余浅无辜的耸了耸肩膀,他们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她不记得自己有事瞒她。 “你还说没有!”顾洁却炸了,声线一下子昂高,不可置否的语气:“今天早上我都亲眼看到了!” “看到什么?”余浅莫名其妙,这货怎么神经兮兮的? 顾洁一时语快,失控的喊出来:“看到你和总裁,在公司后门,旁若无人的……” 余浅闻言,急忙捂住她的嘴巴,在唇边立起了食指:“嘘!这是秘密!” 顾洁恨恨地白了她一眼:“你丫都要结婚了,还怕个毛?” 余浅坐到顾洁对面,严肃的摇了摇头:“那也不能说,我可不想成为全公司女性的公敌。” 顾洁心痛至极,捂着胸口,问了最致命的问题:“你们有没有领结婚证?” 余浅不可置否的点点头,那两个红本本,现在还收在卧室的床头柜里呢。 见她点头,顾洁呃的一声,倒在了桌子上,作奔溃状。 “我的男神,我的男神,居然被你抢走了,我的天……”她嘟嘟囔囔的哀嚎着,两眼水汪汪,弄得好像真的失恋了一般。 余浅拿起一支笔,砸了过去:“你昨天不是还说,他不适合你吗?” 顾洁快速接住笔,继续哭啼啼的哀嚎:“就算他不适合我,那他也是我心目中的男神,没有人可以玷污的男神!” 余浅又丢了一支笔过去,翻着白眼道:“你都要相亲了,忍心你男神一辈子单身吗?” 顾洁身手敏捷,随手一伸就接住了笔,她在脑中丫丫了一下,随后道:“在我看来,我男神是神,压根不需要女人,事实证明,从我入职以来他确实没有过女人,除了那个什么夏语嫣,我还以为她是小公主的生母来着……” 一边说着,顾洁的目光一边往余浅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她恍然间发现了什么,指着余浅的脸,连连惊呼:“卧槽,你不会就是小公主……” “你小声一点!”余浅恨不得拿针线把这个蠢货的嘴巴缝起来了,好在四周的人都在忙工作,没有几个注意到她们。 顾洁扫见余浅一脸紧张,小心脏顿时哇凉哇凉的:“卧槽,真的是,居然真的是!我就说你们两个长得像,果然被我猜中了,我的天,这世界变化太快,我接受不来……” 面对顾洁的悲痛欲绝,余浅轻轻掀起了唇,从来没有觉得,被他人羡慕,是如此令人开心的事。 不过才悲痛了三秒,顾洁就满血复活,一爪子敲上余浅的桌面:“我不管,你要请我吃饭,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余浅微微一笑:“好,中午想吃什么,随你点。” “哼,我要吃穷你!”顾洁恶狠狠地道了一句,话落又幡然醒悟:“不对啊,总裁资产这么庞大,我就是吃一辈子也吃不穷你啊,我真是受不了你,有总裁这么大一座金山,还在老同学面前客气什么,赶紧抱出去炫耀啊!” 她放低了语调,鄙视的瞪着余浅,一幅“你好傻逼”的表情。 余浅只是淡淡一笑“我不想活的那么嚣张,况且,我们是同学,我应该给她留点情面的……” “你是这么想没错,但是人家不这么想,名片都给你送来了,摆明了是来炫耀的,你要是不做点什么,人家还以为你好欺负呢。” 顾洁说的头头是道,她这个人,骨子里有股大义凛然的气场,容不得身边的人被欺负,当然,她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 但是余浅不同,她生来不是惹是生非的人,活了二十七年,也只向往平平淡淡。 “算了吧,没有什么大恩大怨,不至于。” 顾洁只觉得胸腔被一股血液堵住了,她诧异地瞪着余浅,就差没把她的脑子砸开,看看里头都装了些啥:“丫的,我看你是真傻,真不知道总裁是怎么看上你的!” 被顾洁这么一说,余浅心头闷闷地,有点不高兴了,她当然不想听到,自己配不上圣司冥诸如此类的话,因为在她看来,自己确实是配不上圣司冥的,抛开四年前的种种不说,单是拿两人的背景资产,她就觉得,自己是攀了个不得了的高富帅。 总之,不安心的感觉还是有的。 顿了会儿,她咬了咬下唇说:“好吧,我去。” 顾洁眼睛一亮,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余浅的肩膀:“这就对了。” 余浅有点儿为难,趁机抓上顾洁的爪子:“不如,你陪我一起去吧,我一个人可能应付不了。” 这场鸿门宴,苏月月肯定盘算好了怎样让她颜面尽失,她怕自己一个人去了,会被她啃的连骨头都不剩,而顾洁牙尖嘴利,刚好能帮她应对这一切。 顾洁不明就里:“你不打算把总裁带去吗?” 余浅摇了摇头,她完全没这个打算。 “你有病吧?”顾洁深呼了口气,如箭的目光狠狠刺向某个白痴:“你把总裁带去,就相当于给了她重重一巴掌。”光是想想,就觉得解气! 余浅才不要这么恶毒,晃了晃顾洁的胳膊,讪笑:“我觉得带你去,就够她受得了。” “说的也是。”顾洁点点头:“算了,看在你是我同事兼好友的份上,我就陪你蹚这趟浑水吧。” “谢谢啦。”余浅感激的笑着,脑袋一偏,枕到了顾洁的肩膀上。 顾洁立刻嫌恶的推开她:“死一边去,我还没有原谅你呢!” “原谅我嘛,我保证以后不瞒你了。”余浅笑嘻嘻的说着,又缠了上去。 顾洁转过头去,别扭的说:“哼!我考虑考虑!” 周末上午,苏月月的电话就追了过来,余浅揉揉惺忪的眼睛,随便附和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随即,聚会的地点以短信的形式发到了她的手机上。 余浅大致看了一眼,这下不想起床也得起了。 微微动了动身,身后的男人便缠了上来:“干嘛去?” 余浅转了个身,钻进热乎乎的胸膛,一点也不想离开,但是又不得不离开,大好的周末,只能这么白白浪费掉了,光是想想,心里都觉得惋惜。 第408章 还是这么小气 “前几天逛街,遇到一个大学时期的女同学,她定好了饭店,说是今天请我吃午饭,这都十点多了,我得起床收拾一下了,不然迟到就不好了。”余浅说着,便打算从床上起来,奈何身后的男人不放手,她折腾了两番,也只能窝在他的胸膛里。 又好气又好笑,用头顶撞了下他的下巴:“我还以为某人学大度了呢,没想到还是这么小气。” 圣司冥也不跟她扯别的,耍赖般的抱着某人,委屈道:“你去了,我怎么办?” 本想抱着老婆,在床上度过一个美好的周末早晨,没成想,老婆居然要离他而去,圣司冥觉得委屈,非常委屈,这什么破同学,尽坏他的美事,若是让他知道那人是谁,一定会让她在佩城混不下去! “你和萌萌在帝堡等我,我吃完午饭就回来。”余浅好笑地转过身,捧着某人的脸,好声好气的宽慰道。 圣司冥知道老婆去意已决,也只好妥协了下来:“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留在帝堡陪萌萌吧,今天周末,我怕她一个人在帝堡会无聊,你陪她做做游戏什么的,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的。”余浅又亲亲男人的脸颊,掀开被子,这次成功从他的怀里逃了出来。 脚才刚落地,便急匆匆的冲进了卫生间。 圣司冥支起脑袋,盯着某人手忙脚乱的背影,满目哀怨,但是也毫无办法了,他不想阻碍她的自由,弄得她不开心,所以只好委屈自己,随老婆去了。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再化上精致的彩妆,顾洁的车鸣刚好在楼下响起,余浅看了看时间,刚刚好呢。 亲了口床上的男人,她便拎着包包,赴约去了。 顾洁坐在车里,吃惊不已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幢巨型城堡,有种自己在做梦的错觉。 如此豪华的住所,得花多少银子建造啊! “你怎么了?”余浅开门上车,发现顾洁怪怪地,不由得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顾洁目光如炬,仍然盯着车窗外的帝堡,嘴里念念有词:“住着总裁的房子,又花着总裁的钱,关键是总裁还帅的要命,这种玛丽苏的情节也只有小说里有,偏偏被你遇上了,余浅你老实交代,上辈子,你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 拯救银河系。 如此伟大的举动,余浅是做不来的,她忍不住的笑:“你可不可以少说点这些有的没的?” 顾洁瞪了她一眼:“我这是在羡慕你!” 余浅耸了耸肩,她承认自己现在很幸福,但是绝对没有炫耀的意思,干脆扯开了话题:“你昨天的相亲怎么样了?” 一提到昨天的相亲,顾洁就满肚子的火:“不怎样,那人整个一妈宝,全程都在跟我聊他妈妈的择媳标准,什么三从四德啦,什么婚后在家相夫教子啦,最重要的是,他指着我鼻子上的痣跟我说,他妈妈说了,鼻子上有痣的女人克夫,不能娶,我去他妈的,以为他家有点破钱了不起啊,我还嫌他那张小白脸,克我祖宗呢!” 顾洁说完一连串的话,最后猛叹一口气:“奇葩到处有,相亲会上特别多啊!” 余浅憋住笑:“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不开心的了,我们快走吧。” 顾洁也懒得再说了,车钥匙一拧,开车上道。 老婆不在身边,圣司冥无聊透顶,在床上翻来覆去躺了会,本想睡个回笼觉,但是怀里缺了个软软的小东西,怎么睡都睡不安稳。 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融入了他的世界,像毒品一样,侵蚀了他的全部,叫他无法割舍,再也离不开了。 圣司冥有点郁闷,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了一番,下楼去。 小萌萌已经在管家的服侍下,用完了早餐,此时正在客厅,和司司玩闹着。 见到自家老爸下来,她兴奋的冲过去,抱住老爸的大腿:“爸爸,萌萌想出去玩,今天周末,你带萌萌出去玩,好不好?” 小家伙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讨好的味道,自从上次学校郊游以后,爸爸妈妈就再也没带她出去玩过了。 他们两个人成天腻歪在一起,抱着成天之美的心态,小萌萌一直很乖很乖的没有去打扰爸爸妈妈哦! 但是,她今天实在很想出去玩,所以才决定缠着爸爸,带她出去玩一玩! 圣司冥长腿一曲,蹲下身子,摸摸小家伙的脑袋:“等妈咪回来,爸爸和妈咪一起带你出去玩。” 说到这,她才想起刚才疾速而去的妈咪,顿时不满地嘟起小嘴巴:“妈咪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嘛?” “一会儿就回来了,萌萌先去陪爸爸吃早餐。”圣司冥笑了笑,一把抱起小家伙,往餐厅走去。 听圣司冥这么说,小家伙只好呆在帝堡里,等着亲亲妈咪的归来。 她坐在圣司冥对面的餐椅上,心里盼呀盼呀,眼睛一直往窗口扫去,盼着妈咪快点回来,快点回来! 圣司冥嚼了口三明治,望着小萌萌写满渴望的小脸蛋,眉心皱了皱,看来小家伙是真的很想出去玩,也是,世界上哪有不贪玩的孩子。 最后一口三明治吃完,他离开餐桌,这时,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圣司冥停下脚步,取出手机看了看,抿起的唇角微微掀起,抬手接了电话,略有些玩味的说:“总算忙完了?” “是啊,总算是忙完了这场浩大的工程,你没事开拓什么影视业,是想累死我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不满的抱怨声。 “这年头,影视业这行可不少赚钱。”圣司冥风轻云淡的回应道。 闻声,对方更不满了:“是不少赚钱,赚的钱都进了你们老板的口袋,累死累活的,是我们这些打工的!” 圣司冥笑笑,勾起的唇角显露出他此时的心情不错:“别这么大怨气,年底给你加分红,怎么样?” “当然得给我加,必须给我加,不加,我就去我妈那举报你!”男人的声音已经慷慨激昂了起来。 第409章 故意膈应 “现在有空了?”圣司冥黑眸半眯,提议道:“出来见一面吧,请你吃饭。” “你会有这么好心?”对方显然不信。 圣司冥也不卖关子:“有些事情需要和你谈谈。” “什么事?如果不是加薪加分红的事,那还是算了吧。”颜泽成比谁都清楚,一和圣司冥见面,那就准没好事,所以想也没想,当即就拒绝了。 “当然和加薪有关。”圣司冥不疾不徐的添了句。 “地点,时间。”颜泽成也是个爽快的人。 圣司冥想了想,反正余浅不在家,他无聊得很,小萌萌又想出去玩,干脆就现在吧。 等他回来,余浅差不多也该到家了。 “味之鲜酒店,一会见。” 他定下时间地点,那边附和了声,便挂了电话。 圣司冥走到女儿身边,一把抱起小家伙:“走,爸爸带你出去玩。” 小家伙立时欢呼雀跃起来:“耶!耶!爸爸最好了!” 到了苏月月指定的地点,余浅望着车窗外,金光灿灿的“味之鲜”三个大字,突然就想起,她刚回佩城,在arsena和圣司冥打躲避球的那些日子,现在想起来,真的是有些虚无缥缈了,因为那些不安定,全部化成了飞灰,现在幸福的她,简直有点不敢相信,她曾经也为他,那么彷徨,痛苦过…… “想什么呢?快下车吧,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 顾洁的好心提醒,让余浅一下子回神,她拎着包包,和顾洁一起从车里走出来。 顾洁盯着某人别扭的步伐,疑惑道:“你走路姿势怎么怪怪的?” 闻声,余浅一张小脸顿时红的滴血,她和某个不知餍足的怪物激情了一整晚,走路的姿势怎么可能还正常? 但是她又不能把缘由说给顾洁听,只好咬着下唇,掩耳盗铃的反驳道:“才没有!” 两人走进酒店,立时有穿着制服的服务生迎出来。 余浅冲他们客气地笑:“你好,我要去玫瑰包厢,请问往哪里走?” 服务生恭敬的弯了弯腰,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请跟我来。” 余浅和顾洁跟随服务生,走进了走廊右侧的第一间包厢里。 苏月月一看见余浅,瞬时露出和蔼的笑容:“浅浅,你来了,这位是?” 她疑惑的打量着顾洁,不清楚她是何许人也。 余浅微微一笑,十分礼貌的介绍道:“她是我朋友,今天没有事,顺路跟我过来了,你们,不会介意吧?” “不会不会。”苏月月摆了摆手,客客气气的说:“浅浅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快请坐,坐。” 顾洁也不客气,拉着余浅,拣了两张空椅子坐下。 “我给你介绍一下。”苏月月指了指身旁男人,得意洋洋的说道:“这位是我老公,arsena集团华南分公司的人事部经理,王建阳。” 包厢里面只有他们四个人,四人又是对立而坐的,余浅的视线落到王建阳身上,一眼便能看清他的长相,说不上来帅也不算丑,只能用一般般来形容,唯一的一点,就是他的年龄看上去有些大,两边的鬓角稍稍有些白了,加上面上的褶子,少说也有四五十岁了吧,这个年纪混到经理的职位,真算不上什么光荣事。 顾洁笑着接茬,开启毒舌模式:“啊,经理啊,那他工资应该有个六七位数吧。” 她这是在故意膈应苏月月,让她嘚瑟! 苏月月的脸果然一白,干笑了两声,说:“没有那么多,年终的时候,倒是拿过六位数。”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经理一般都有六七位的收入呢,像我们总公司的一些经理啊,每个月拿奖金都拿到手软呢,哦对,你是分公司的,分公司的利润一般没有总公司的高,工资自然也抵不过总公司的一些经理了。” 顾洁继续脸不红气不喘的打击着,笑容满面,势要将对方的气焰消灭干净不可! 苏月月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最后黑了:“照这么说,你也是arsena的员工了?” 顾洁点点头:“是啊,不仅我是,浅浅也是。” 王建阳看了看余浅,为人倒是客客气气的,相比于苏月月,平静谦和的许多:“你是哪个部门的?” “市场部。”余浅回应道。 “我曾经去市场部开过会,貌似没有见过你。” “我只是一个小员工,不足为题,您是经理,当然不会见过我。” 余浅故意承让,将面子还给了王建阳。 听到这话,苏月月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伸手朝门外唤了唤:“服务生,点餐。” 顾洁吐吐舌头,在余浅耳边吐槽:“对,你是小员工没错,你老公是大boss。” “少油嘴滑舌了。”余浅白了她一眼,生怕走漏了什么风声。 …… 布加迪威龙突然一个刹车,停在了一家金碧辉煌的珠宝店门口。 小萌萌扒拉着车窗,不明所以的向外看:“爸爸,这个不是卖吃的的店,萌萌饿了,萌萌要吃饭饭!” “一会就带你去,爸爸只是来拿个东西。”圣司冥打开车门,将女儿从车里抱出来,然后走进了珠宝店里。 “什么东西呀?”小萌萌好奇的问道。 “给你妈咪的礼物。”圣司冥回答的很顺口。 一大一小刚走进去,就有两名导购员迎了出来,一看是圣先生,直接领着他走进了一间内室,小萌萌看见内室里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客客气气的和自家老爸打了个招呼后,然后把一个银色的小盒子交给了他。 “是什么东西,萌萌要看!”小萌萌目不转睛的盯着老爸手里的小盒子,一脸期待的神情。 圣司冥薄唇轻扯,大掌微微往上抬,掀开了钻戒盒。 当即,一枚银色的钻戒亮在了空气中,它的中间镶嵌着一颗偌大的钻石,被打磨铸造的耀眼无比,经典的造型,低调奢华的诠释,完美主钻与灿烂辅钻的配合从容而优雅。 小萌萌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哇,好漂亮的鸽子蛋!” 圣司冥唇角上扬,笑容更甚:“萌萌猜,你妈咪会喜欢这个鸽子蛋吗?” “会,一定会的,这么漂亮的鸽子蛋,妈咪不喜欢,那她就是个傻子。”小家伙连连点头,兴奋的夸赞道。 圣司冥点点头,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天底下哪有不喜欢鸽子蛋的女人,他的老婆应该也不例外,那么照这么说,这场求婚,百分之百会成功,没错的。 第410章 行还是不行 圣司冥摩挲着鸽子蛋,心里盘算着,什么样的求婚才算是浪漫的,总之,一定要出其不意。 不如就今天晚上吧,余浅回来时,肯定想不到,家里有场气势宏厚的求婚典礼等着她。 她一定会感动的泪流满面,然后点头答应他的。 想到这里,某人唇角一勾,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当下去花店,买了一束薰衣草塞进后备箱中,再打电话回帝堡,让薛管家和佣人布置好场地,当然是越浪漫越好,薛管家了然,立马就开始操办起来。 搞定了一切,圣司冥放下手机,一脚踩上油门,豪车直奔味之鲜。 小萌萌饿得肚子咕咕叫,嗅着饭店的香气,兴奋的打圈圈。 圣司冥捉过某个顽皮的小东西,抱入怀中,跟着服务生往包厢里走。 同一条走廊上,玫瑰包厢的门微微打开,服务生端着菜品上桌,忘了将包厢门关上。 圣司冥抱着小萌萌就这么从门口路过,小家伙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顺着门缝,传播了进去。 余浅怔了一下,抬眸往外面看去,什么也没有。 真是奇怪,她刚刚……好像听到萌萌的声音了,是出现幻听了吗? 服务生领着圣司冥走进玫瑰包厢对面的茉莉包厢里。 男人一进门,便看到坐在桌前,百般无聊,把玩着手机的颜泽成。 几年不见,倒是变得人模人样的了。 对方也看到了他,放下手机,绅士一笑:“表哥,好久不见了。” 圣司冥点点头,抱着小萌萌坐到椅子上去。 小家伙一落地,仿佛一只脱了缰的野马,撒开脚丫子欢快的上蹿下跳,在包厢里玩的不亦乐乎。 颜泽成打量着活泼乱跳的小人儿,心下有点惊奇,再看到小人儿的小脸蛋时,顿时就了然了:“表哥,四年不见,你孩子都有了?外界不是还在传,你是黄金单身汉吗?” 圣司冥斜睨了颜泽成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马上就会听到了。” 说完,男人摸摸自家女儿的小脑袋,将一份菜单递了过去:“萌萌,想吃什么,自己点。” “好。”小家伙昂起笑脸,笑嘻嘻的接过菜单,认真翻阅起来。 不过四岁的年纪,已经识的了不少的汉字,菜单上的字绝大部分都认识,阅读起来绝对没有问题。 望着面前这对温馨的父女,颜泽成拧起眉头,整个人如遭雷劈,马上就会听到?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表哥,你是说,你马上就要结婚了?” 圣司冥颔首,并未否认。 颜泽成整颗脑袋“嗡嗡”的响,他觉得自己在做梦,可是从表哥的面部表情来看,又不像是假的,他可还记得,四年前的表哥对女人痛恨无比,怎么如今,居然要和女人结婚了? “老爷子知道这件事吗?”他诧异问道。 说到老爷子,圣司冥冷冷一笑:“他自己都顾不过来,怎么会有心思管我。” “那你不打算告诉他吗?”颜泽成激动难平,不停地问着。 男人将碗碟丢开,黑眸戾气顿生,看得出来,这个话题他并不喜欢:“整个圣家都和我毫无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颜泽成被男人吓到,想到九年前发生的变故,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小声道:“表哥,其实外公这些年,一直都惦记着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我觉得你多少应该告诉他一声……” 一直都惦记? 想到曾经发生的种种,圣司冥只想冷笑:“颜泽成,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闭嘴吃饭,二,从我面前永远消失。” 圣家永远是圣司冥心中无法提及的痛,这一点,颜泽成是明白的,他低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到桌前,倒是乖乖闭上了嘴巴。 无人再提圣家,圣司冥的情绪好转了许多,开始谈起正事。 “今天我找你来,主要是想把你调进总公司里,我马上要结婚了,以后不会把心思全放在事业上,所以需要你来做我的帮手,至于薪资,我会给你总利润的百分之二十,股份也会适当的给你一些,怎么样?”圣司冥放出条件,静等颜泽成的回应。 闻言,颜泽成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表哥,你可是压榨员工的第一能手,如今却为了你的新娘,变得这么大方了?我是不是听错什么了啊?” 百分之二十,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 圣司冥怀抱着女儿,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态度:“你只用回答我,行还是不行。” “行,当然行,这么好的差事,傻子才不干。”颜泽成一口答应下来,他跟钱可没仇。 达到了出门的主要目的,圣司冥心情大好,直接把菜单上的菜都点了个遍,小萌萌望着满桌子的食物,开心的不得了,口水留下三千尺,一直在埋头吃饭,乖得很。 圣司冥和颜泽成不时搭上两句话,气氛还算温馨。 而另一边的玫瑰包厢里。 一桌子菜全部上齐,余浅望着这庞大的仗势,看来,苏月月是要将豪气诠释到底啊,是想要借她的大手笔来告诉她,她现在过得很幸福吗? 顾洁早就饿了,面对这么多好吃的,一点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始吃,狼吞虎咽的样子倒是惊着了苏月月和其老公。 余浅私下里拍了拍她的大腿,示意她淑女一点。 顾洁停了筷子,扭头看向她,一脸的莫名其妙:“干什么,你不吃吗?这些菜的味道不错,不愧是几千一道,钱花的值了。” “呵呵,好吃你就多吃点。” 苏月月看着顾洁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里很得意,很开心,延伸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好啊,那我不跟你客气了。”顾洁朝苏月月微微一笑,随即扭头,朝门口唤:“服务员,加餐!” 门外的服务生听见召唤,非常敬业的拿起菜单,走进了包厢里。 顾洁上下翻阅菜单,什么菜名好听点什么,一连点下来,服务员的点菜器都没有空间输入了。 顾洁合上菜单,冲服务员笑了笑,十分慷慨的说道:“就先点这么多吧,一会不够再来加。” “好的。”服务生拿着菜单走远,心想,今天是遇到大土豪了。 第411章 把握住机会 玫瑰包厢里,苏月月一张姣好的脸蛋气得雪白,两颗眼珠子恶狠狠地瞪着顾洁,气得呼吸都急促了。 这货刚才点的可都是店里的招牌菜,每一道都贵的离谱,光是她听到的那几道菜,加起来的价格就三四万了,更何况顾洁一次性说了那么多,她还有许多道没有听清楚,大概估量了一下,今天这场酒席起码吃了十几万,就吃了个饭,十几万没了,装逼装成她这样,苏月月真是肉疼死了!早知道余浅会带这货来,她当初就不擅自主张说要请她吃饭了! 一边在心里咒怨着,但是又毫无办法,当初决心炫富的人是她,事到如今,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了! 苏月月用力呼吸了一下,强装出甜美的笑脸,扭头问余浅:“你男朋友呢,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说到圣司冥,余浅一下子尴尬了,挥了挥手,道:“他今天有点事情,来不了。” “这样啊。”苏月月点点头,又问:“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是……”顾洁忙里偷闲,半昂起脑袋,插了一句嘴,然而还没插完,就被余浅一把捂住了嘴巴,口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苏月月和王建阳不明就里的看着他们,余浅耸了耸肩膀,尴尬的笑:“他和我一样,也是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 说完,余浅松开了对顾洁的钳制,顺手拧了下她的大腿。 大腿疼得发麻,顾洁被迫帮她正色,嘲讽般的说:“嗯,是挺普通的,我简直没见过比他还普通的人。” 显然她是在故意说反话,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比圣总更厉害的人物? 但是苏月月并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理智的做了番分析:“这样啊,那恐怕是没什么出息的,不行你就把他甩了吧,我给你重新介绍一个。” 闻声,余浅的脑袋炸了。 什么鬼? 苏月月要给她介绍男朋友? 余浅几乎是想也没想,下意识想开口拒绝。 不料,就在她即将开口的一瞬间,包厢门猛地被人打开,紧接着,一位高高瘦瘦的男人走了进来,客气的朝里面打了个招呼:“王哥,王嫂,中午好啊。” “高帅,你来啦?”苏月月笑着站起来,和男子热烈的拥抱了一下。 王建阳也热情的迎上来,和男子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苏月月趁机来到余浅身边,无比兴奋的介绍道:“浅浅,这位可是华南区公司的销售主管,我觉得你们两个很合适,一起聊聊吧。” 苏月月真的要给她介绍男朋友? 那怎么行! 若是被圣司冥知道了,她还有活路吗? “那个,我有男朋友的……”余浅脸色一阵红一阵绿,为难的提醒道。 “我知道啊,但是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现在有个更好的人选,你何必还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没有前途的人身上呢,把握住机会,才是当下最应该做的事啊,你说是不是?”苏月月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余浅的肩膀,给了她一个“看你的了”的眼神。 看了看包厢里忽然多出的男人,余浅真的快尴尬死了。 苏月月又喋喋不休的,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要怎么办,该不会真的要和这个男人相亲吧! 余浅急的汗流浃背,早知道会这样,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来了! 焦急之下,眼角余光瞥见了顾洁,她赶紧挪过去,扯了扯顾洁的衣袖:“快快,快点救救我啊!” 就是这货逼着她来的,不然她也不会淌这趟浑水,所以顾洁有理由帮她收拾残局! 可是,这货却坐在桌前,久久没有动静。 难得她也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余浅皱皱眉心,好奇的低下头,打量顾洁。 却看见她,脸色雪白,完美呈现了便秘脸的终极含义。 余浅吓了一跳,刚才还生龙活虎的顾洁,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喂,你没事吧?”她忧心忡忡的试了试顾洁的额头,不烫啊,那这是什么情况? 下一秒,原本还静坐着的顾洁忽然趴在了餐桌上,腹部传来“咕咕”的响声,分贝不小,整个包厢的人都听到了。 余浅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这货吃坏了肚子! 她往顾洁桌前一扫,又是螃蟹又是鲍鱼,还喝了冰饮料,这……怎么可能不坏肚子啊? 余浅真是无语了,看来,她今天带这货来,真的是个错误的决定! “浅浅,我先去躺厕所,回来再救你!” 顾洁胃痛的无法忍受,艰难的从桌上抬起头,对着余浅说道。 话音还未落下,她便抓起一堆餐厅纸,撒开脚丫子,往包厢外面跑去。 “喂,你……”余浅瞪着顾洁的背影,小脸煞白煞白的,顾洁这么一走,包厢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要怎么办啊! 似乎看出了余浅的担忧,顾洁临时回头,朝她抛了剂媚眼:“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完,人已经一溜烟的不见了,只剩余浅一个人孤苦的站在原地,一脸懵逼。 聊得火热的王建阳和高帅纷纷停了下来,扭头注视着她。 余浅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拿起椅子上的包包,冲在场的众人微微一笑:“那个,我……” “快坐快坐,都站着干什么,来来来,一起坐下吃饭吧。” 似乎看出了她企图拒绝,苏月月先人一步,斩断了她的去路。 余浅不死心,还在垂死挣扎:“月月,那个……” “坐呀,你拿包干什么,是要我帮你挂起来吗?” 余浅头摇的像拨浪鼓,嗫嚅道:“不、不是……” 苏月月眨了眨眼睛,明明已经听到了她的话,却假装没听到,一把接过余浅手里的包包,痛快的挂在了门后的衣架上:“快,快坐下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 包包都离自己远去了,余浅这下是真的逃无可逃,退无可退,百般无奈之际,也只能坐到桌前,期盼着顾洁早点回来,早点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第412章 抱住绩优股 苏月月坐在余浅和高帅中间,笑眯眯的为二人牵线搭桥。 “高帅,这位就是我一直跟你提起的大学同窗,人长得漂亮,而且才华横溢,大四那会凭着自己的成绩,直接被国外的名牌大学录取,她这佳绩,数十年难得一见,至今还在咱们学校流传着呢。” 苏月月得意洋洋的指了指余浅,介绍道。 听闻,高帅的眼里闪过一抹惊色和欣赏,同样闪过惊色的人,还有余浅。 她懵了,木讷的问:“那个,我们不是正常毕业的吗?” 苏月月闻声大笑:“哈哈,我们是正常毕业的,你不正常,当年你学业都没修完,直接被保送出国了。” 保送出国? 什么情况? 她记得自己是念完了大学四年,正常毕业的啊! “不知道余小姐在哪高就呢?”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高帅发问了。 注意力被转移,话题也就自然而然的岔开了。 “我只是arsena的一个普通小员工罢了,高就这个词用不到。”余浅实话实说,希望对方因为“小员工”三个字,而对她兴趣全无。 然而,她低估了自己的魅力,高帅对她,仍旧表现出十足的兴趣。 这下,余浅有些慌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悲惨了,没想到更惨的还在后面。 苏月月忽然从桌前站起来,拉着自家老公,笑意盎然的对他们说道:“你们先聊着啊,我和建阳出去买个东西,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同样都这么优秀,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语言的,慢慢聊哈。” 高帅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余浅与之截然相反,一张小脸都快拉到了地上,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一把拉住苏月月的手臂,话音里已经带了哭腔:“月月,别这样……” “加油,一定要把这个绩优股搞到手!”苏月月甩下她的手,压低了声音叮嘱。 “我……”余浅正要说自己有事要走,苏月月就已经携着老公,先她一步离开了,包厢门猛地关上,余浅凝视着那道豪华大门,无语凝噎。 这可怎么办才好? 和对方直说,她有男朋友了,然后拎包走人吗? 这样会不会太损苏月月的面子了? 毕竟苏月月也是出于好心,才会给她介绍男朋友,再说她们是老同学,她怎么着也不能害苏月月丢脸才好,算了,就当做是新认识的朋友,一起吃顿饭好了,这不是相亲,不是相亲,她努力的告诉自己! “余小姐看上去似乎很紧张。”高帅算不上帅气的脸庞划过一丝笑容,淡淡的分析着余浅此时此刻的面部表情。 被对方看破,余浅更是紧张了,她干笑两声,随便找了个理由:“这包厢真热,空调没有开吧?” 说着,她扭过头去,朝门外大声嚷道:“服务员,麻烦开下空调!” “这是你第一次相亲吧?不必紧张,相亲都是这样,两个不认识的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甚至要看着彼此的脸用餐,尽管找不到话题,还是要不停的扯出话题,用以缓解尴尬的气氛,其实这些都是相亲的必要环节,习惯就好了。” 高帅无比淡然的说着,一幅老生常谈的姿态,看来,他早已是相亲届的老手了。 等等……相亲? “才不是!”余浅急急的嚷出来,他们才不是在相亲! 高帅笑了一笑,以为她是面子上过不去,不想别人看破她的紧张,于是笑着说:“好吧,是我猜错了。” “余小姐对未来的生活,有什么打算没有?” 打算? 余浅想了想,现在唯一的打算,就是和圣司冥结婚,然后生子。 “您不会对未来的生活,一点规划也没有吧?”高帅见她久久没有说话,不禁奇怪的追问道,话语里还带着一点追究的犀利,让余浅听了不是很舒服。 “当然有,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很想听。” 高帅品了口茶水,微笑着说:“洗耳恭听。” 既然这样,余浅也不再扭捏,直接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全说了出来:“我想结婚生子,每天和老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为我们的孩子奋斗,只要他需要我,我会一直在他身边,无论他有钱没钱,有病没病,我都会在他身边。” 高帅听闻,满意的点点头:“挺好的,我觉得我们非常合适,不知道余小姐怎么想?” “我们不合适!”余浅想也没想,干脆果断的拒绝了! “哪里不合适?”高帅拧拧眉头,一脸狐疑的望着余浅,长长的手指摩挲茶杯,开口便作了一番理智的分析:“我们有着差不多的人生经历,差不多的学历,差不多的价值观和差不多的追求,如果你答应同我交往,我想我们明天就可以领证,下周就可以举办婚礼。” “你……”余浅目瞪口呆地瞪着高帅,被他的一番言论吓了不轻。 真是印证了顾洁说的那句话,奇葩到处有,相亲会上特别多啊! 茉莉包厢。 小萌萌吃饱喝足,窝在圣司冥怀中,数纽扣粒。 圣司冥尽心尽力的帮小家伙穿上外套,看了下时间,马上一点整了,浅浅应该快回来了。 “吃好了吗?”男人挑眉看向颜泽成,难得好心情的邀请:“一起走吧。” 下腹尿意阵阵,颜泽成帅气的眉头微微皱起,松手放下了酒杯:“表哥你等我一下,我先去趟厕所,尿急,抱歉。” 说话间,颜泽成已然站起,抓着椅背上的外套,大步冲了出去。 圣司冥无奈的摇摇头,抱起怀中的小家伙,也跟出了包厢。 对面一间玫红色的包厢装修的不错,圣司冥多看了两眼,瞥见包厢门上的玫瑰二字,便又挪开了眼睛,径直朝着大厅里的收银台走去。 “您好,一共一万三千八。”女收银员精准的报出数字,一双眼睛变成了桃花状,一眨不眨的盯着收银台前的帅气男人。 天呐,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帅的男人,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线条,都精致到完美无缺,简直不像是人,而是一个专门供人观看欣赏的模型嘛! 第413章 你想犯重婚罪吗 “萌萌先下来,爸爸付钱给阿姨。”圣司冥轻声对着怀中的小家伙说道。 “好!”小萌萌非常爽快的同意了。 圣司冥便把小家伙放到了地上,兀自拿出钱包,将钱付给了收银员。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等他再低头,原本站在自己腿边的小人儿,居然不见了! 不见了? 真的不见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圣司冥额角青筋暴露,瞬间怒火滔天,一手扯过收银员:“看到刚才的小朋友没有?” 收银员眼里的桃花瞬间破碎,吓得浑身发抖,惊恐无比的摇头:“没、没有……” “立刻安排全酒店的人给我找,找不到我让你们酒店,今天就倒闭!”圣司冥松开手,阴森森的黑眸,像刀子一样剜在收银员的身上。 怒吼式的命令吓得收银员又是浑身一颤,连连点头说:“是!” 收银员离开岗位,召集酒店员工去了。 圣司冥烦闷的闭了闭眼睛,该死,就一溜烟的功夫,小家伙能上哪去? 若是让浅浅知道,他把萌萌弄不见了,恐怕会急死! 猛地睁开双目,圣司冥扯过门口的迎宾小姐,理智快速的命令:“你,给我把监控调出来,认认真真的查看,不准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现在人贩子这么多,不排除萌萌是被别人带走的可能,他绝不会放过任何有可能发生的事,势必要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找回来不可! 圣司冥沿着酒店大厅,一路寻找,酒店里的其他员工们,也都急匆匆的满酒店寻找着,就连饭店老板都出面了,人多就是力量,一起帮忙寻找。 包厢一间间推开,无论是有客的,还是没客的,纷纷打开,查找一遍。 一条走廊搜完,圣司冥已经很不耐烦了,一张俊脸黑如锅底,神情动作间只呈现出四个大字:我很不爽! 酒店老板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忙陪笑道:“圣先生,前方还有一条走廊,我们的人正在搜着,您再等等,再等等……” 圣司冥哪里还等的下去,推开挡在面前的老板,长腿一迈,自己亲自往前搜着。 与此同时,玫瑰包厢里的气氛也不比大厅里好多少。 余浅手足无措的坐在位置上,面对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她却一口也吃不下。 “怎么不吃饭?这些都是佩城上好的食材,尝尝吧。” 既然高帅开口要求了,余浅也不好拒绝,只能拿起筷子,随便夹了口鱼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紧张了,明明那么好看的食物,吃进嘴里,却一点味道也没有…… 高帅盯着她,目光炯炯的,却并不说话。 余浅有点毛骨悚然,浑身都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空气静止了大概三秒,高帅终于有了动作,他一手抽过桌上的面巾纸,不矮不高的身姿挺拔的站起,直奔余浅走来。 余浅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从椅子上站起,想逃开。 “别动。”高帅却一手摁住了她的肩膀,将她重新摁回了座位上。 别看高帅瘦的像根竹竿,表面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力气却大的像头牛,余浅想挣都挣不开,惊慌失措下,就差喊救命了。 高帅盯着她吃惊的面庞,好笑的弯唇,轻声道了两个字:“别怕。” 说话间,他忽然弯腰,向着余浅靠过来。 余浅惊得瞪圆了眼睛,心里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一时间忘了反应。 而高帅越靠越近,越来越近,他的呼吸都扑在了她的脸上,温温热热的,余浅一下子回神,正准备偏头躲过的时候,忽然感觉面部一痒,随即,高帅玩味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别紧张,我只是,帮你擦一下嘴角的油渍而已。” 余浅一怔,看了看他手里沾着油渍的纸巾,总算是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心便重新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包厢门忽然摇摇欲坠倒在了地上! 包厢里的一男一女惊呆了,还维持着先前的姿势。 包厢门口,矗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黑眸半眯,往里面大致一扫,随即,黑眸眯成了缝隙,一股戾气在无形中吞噬了在场的所有人! 余浅同样往门口看去,下一秒,她便惊呆了,慌慌张张的推开身上的高帅,一个用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冥,你怎么会在这里?” 圣司冥依靠在门上,饶有兴致的打量里头的一对男女,六目相对,人人自危,男人本就烦闷的心情,又染上一团浓烈的怒火,简直愤怒到想要杀人,不过他将愤怒收回了心腹,只露出阴森的笑:“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 “你的女同学,什么时候变成男人了?” 听着某人醋意十足的话语,余浅明明白白的意识到,这厮肯定是误会了! 也对,她刚才和高帅靠的那么近,想让人不误会都难,可是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的啊! “冥,你听我跟你说,事情不是……” 余浅急急忙忙的开口解释,见她急成这样,高帅皱了皱眉头,十分绅士的站出来,替她解围,也将她的话打断了:“不好意思,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闻声,圣司冥眯了眯眼睛,视线飘落到高帅身上,修长的手指向余浅。 “你们是什么关系?” 说到这个,高帅长臂一伸,十分自然的揽住余浅的肩膀,回答的理直气壮:“看不出来吗,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是她的男朋友。” 女朋友? 余浅一脸惊骇,快速甩开高帅的手:“你在胡说什么,谁是你女朋友啊?” “你啊。”高帅笑的理所当然,仿佛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又一次勾上了余浅的肩膀,淡淡然道:“刚才我不是说过,我们今天交往,下周结婚吗?” 结婚。 圣司冥扑捉到敏感词汇,望着圈在别人怀中的余浅,笑意很深,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攥成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余浅,你想犯重婚罪?” “我,我没有……”看着圣司冥怒气滔天的面庞,余浅慌得手舞足蹈,愤恨地瞪了高帅一眼,不顾三七二十一,掰开高帅的手,便从他的怀里逃了出来! 这年头果真是什么神经病都有,她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莫名其妙就被高帅戴上了其女朋友的头衔,这下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414章 将计就计 她眼泪巴巴的望着圣司冥,正准备开口解释。 忽然,一个软软的小东西,扑到了她的大腿上,伴随一句奶声奶气的叫唤。 “妈咪!” 余浅一怔,吃惊的蹲下身子:“萌萌?” 小家伙牵着一只粉红色的气球,乐哈哈的望着她,腿上一蹦一蹦的,示意妈咪把自己举高高! 余浅很给面子,双臂一收,便将小人儿抱进了怀中,并送上香吻一枚。 小家伙乐的“咯咯”笑。 望着自己的这对妻儿,圣司冥差点没把肝气爆了,真是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刚才跑去哪了?”男人撸起袖子,俊脸溢满了怒气,一双黑眸凶巴巴的瞪着小萌萌,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得! 小家伙吓了一跳,往余浅的怀里躲了躲:“爸爸,你别这么凶嘛,你看,萌萌找回来一个好漂亮的气球,送给你,好不好?” 一边讨好的说着,一边将手里的粉色气球亮给圣司冥看,大眼睛亮晶晶的,她很喜欢这个气球,于是便以为全世界的人都会喜欢的。 “以为送我一个气球,就能免一顿打了?圣萌萌,你还是太天真了!”圣司冥剑眉一挑,两条长腿迈开,朝着自己的妻儿走去,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小家伙被自家老爸吓得浑身一哆嗦,可怜巴巴的嘟起小嘴巴,奶声奶气的为自己辩解:“爸爸,萌萌不是故意的,萌萌也不知道气球会飘的那么远,萌萌追了好久,才追上它……”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余浅一看见萌萌皱起了小眉头,便下意识地护着她:“冥,别这样,萌萌毕竟是个孩子,小孩子都贪玩……” “你闭嘴!”圣司冥脚步一停,怒气冲冲地吼道:“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啊,放着老公孩子在家,自己跑来私会男人?余浅,你真是好样的啊!” 小家伙被圣司冥吼得又是浑身一抖,小嘴巴一瘪,险些哭了出来。 呜呜,爸爸怎么可以这么凶嘛! 感受到萌萌的惧怕,余浅无比心疼的抚摸着女儿的背脊:“萌萌没事的,爸爸妈妈只是在闹着玩,没有吵架,你别怕……” “可是妈咪,爸爸好凶,萌萌好怕怕……”小家伙瑟瑟发抖着,每一次爸爸发怒,她都觉得好可怕,因为那和平日温和的爸爸是截然相反的,就像是两个毫无关联的两个人…… 余浅心疼的搂紧萌萌,放柔语调:“不怕不怕,爸爸不会伤害我们的。” 听着妈咪的话,小家伙终于坚定的点了点头,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察觉到女儿不再发抖,余浅心里松了口气,抬头,对视着暴怒中的男人,语气诚恳而温柔:“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圣司冥冷笑着反问道,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她,虽然什么狠话也没说,什么脏句也没吐,但就是让余浅觉得耻辱! 她张了张口,想要解释,但却百口莫辩,无奈之下,干脆主动走到圣司冥身边,单手怀抱着萌萌,另一只手,探上了圣司冥的臂弯,就这么紧紧的勾着,一双灵眸,毫不闪躲的盯着高帅。 “高帅,我来给你郑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老公,这是我们两共同的孩子,我已经和我老公领了证,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请你断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我们两个,没可能的。” 余浅的口吻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严肃又认真,一字一句都说到了圣司冥的心扉间。 怒火逐渐平息下来,他扭头注视着自己的妻子,这一刻,不安定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她能这么光明正大的介绍他和女儿,这就代表,她并没有出轨的心思。 怒火一消退,圣司冥的理智便开始回归,也对,放着他这个高富帅不要,去出轨一个矮矬穷,除非余浅是傻了,才会这么做! 高帅吃惊的看着眼前一幕,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其实事实已经很明显了,但是他就是不甘心,认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和欺骗,于是负气般的说:“我不信,你别想随便找个朋友来搪塞我,总之,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要定了!” 敢和他圣司冥光明正大的抢女人,这个高帅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个。 圣司冥挑挑眉头,本想和这个高帅好好玩玩,但是一看见他的穿着长相,便没了念头,实在太没挑战性了,一个凡人,想和他一个富家子弟斗? 简直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他最讨厌这种不自量力,还死缠烂打的人,更讨厌,对他老婆死缠烂打的男人! 黑眸眯了眯,男人决定,将计就计。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不但可以宣誓他的所有权,还能让整个酒店的人一起为他们见证,余浅一定会又惊又喜,万万想不到的! 如是想着,圣司冥悄悄转头,对着站在包厢门口,一脸懵逼的酒店老板,小声命令道:“去把我后备箱里的鲜花和戒指取来,顺便告诉灯光师,我要整个包厢都变成紫色,再把你们酒店所有人都给我找来,我要你们一起见证,这绝无仅有的时刻!” 话音落下,圣司冥摸出口袋里的车钥匙,稳准狠的丢给了酒店老板。 被佩城顶级大人物命令,酒店老板感到无比殊荣,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应声,肥胖的身子跑的比谁都快,急急忙忙地按照圣司冥的要求,行动起来。 距离包厢约两米的地方,一男一女正各自解决着自己的生理需求。 终于解决完毕,顾洁提起裤子,双腿阵阵发麻,几乎快要失去行走的能力,无奈,只能扶着厕所门,慢吞吞的走出小隔间。 妈的,下次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敢一边吃海鲜,一边喝冷水了! 好不容易吃着了又贵又营养的东西,这下好了,全给拉干净了,简直是浪费食物嘛! 顾洁一边愤愤不平的想着,一边揉着肚子,即使拉空了,胃里还是觉得难受,现在是一点胃口也没了,就算等下进了包厢,恐怕也吃不下鲍鱼了! 妈蛋,真是倒霉透顶! 第415章 男人的小便池 慢吞吞的游弋着,顾洁忽然听见阵阵清脆的水滴声,她没有多想,以为是别人在水池里洗手,她也正打算洗手,便顺着水流声,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走出了隔间区,顾洁撸起袖子,以为快到水池边了,结果那水声,居然变小了,顾洁疑惑,抬头看过去,耳边嗡的一下,直接愣住了! 真是打死她也想不到,这水声的来源地,居然是……小便池? 还是,男人的小便池? 此时此刻,还有个一身正装的男人,站在小便池边,尿、尿? 什么鬼啊,这里不是女厕吗? 顾洁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目瞪口呆地瞪着男人的背影,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居然忘了反应…… 你别说,这男人的背影还挺好看的,又高又精壮,就是皮带解开,看上去,有点猥琐…… 感觉到两道火热的目光,颜泽成皱皱眉,困惑不已的往后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惊得他险些没尿到自己的手上! 居然……是个女人? 男厕里,居然有女人? 颜泽成一脸错愕,愣了两秒后,才终于提起裤子,系好皮带! 偷看被当事人捉到,顾洁尴尬死了,赶紧低下脑袋,迈开双腿,匆匆往厕所外走去,奈何她双腿麻木,根本走不了太快,只能一小步一小步慢吞吞的往门口移…… 小便池边的男人,已经穿戴完毕,转过了身子,四目相对,顾洁看见男人惊天的面容,心脏“噗通”一下蹦到了嗓子眼,她急忙咽了口唾沫,将嗓子眼的心送回了胸腔,然后扭过脑袋,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目不斜视的往前挪动。 妈的,真是丢脸死了,她居然在男厕,盯着陌生男人尿尿的背影,yy了半天! 这要是传出去,她顾洁也就不用在佩城混下去了! 好在男人并没有追究,而是跟在她后面,一起往外走。 顾洁本身走的就慢,这下被颜泽成盯着,走的就更慢了。 什么情况?她腿麻,那个男人也腿麻吗,照她这个乌龟爬的速度,按理来说,男人早就应该超过她了,怎么依旧在她后面走着,似乎还没有她走的快似得…… 他该不会是想蓄意报复她吧? 先是趁她不注意,一巴掌把她劈晕,然后把她带回去睡了,再卖给黑心医院,掏心掏肾,最后把她杀了灭口…… 天啊! 顾洁越想越毛骨悚然,恨不得现在按双翅膀,飞出男厕! 她用力的走呀,但是腿麻啊,含着惊悚的眼泪,历经了千辛万苦,终于平安的走出了男厕所,顾洁两手扶着洗手池,总算松了口气! 不料,那男人也跟着来到了洗手池边,眼睛还有意无意的往她的身上瞟去。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啊,我不是有意偷看的!”顾洁吓得失声尖叫,连连往后退去,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变态杀人魔! 颜泽成轻声笑了,大掌一挥,打开水龙头,一边洗着手,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的牛仔裤拉链忘了关。” 话落,颜泽成扯过一张面巾纸,长腿一迈,消失在了长廊深处。 顾洁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顿时羞得小脸通红,妈的,真的忘了关拉链,还被一个陌生男人看到了,丫的,丢死人了! 洗完了手,顾洁的腿终于不麻了,她沿着走廊往包厢走去,却在包厢四周,看到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顾洁皱了皱眉,心里纳闷,这是发生啥了,怎么这么多人? 正疑惑着,结果在纷多人群里,很不幸的又看到了颜泽成! 这个男人在人群里是非常醒目的,又帅又高,想不让人注意到都难,顾洁盯着男人的侧颜,一瞬间,脑袋里膨胀出了一个信息,这一刻,不禁为自己的冲动感到深深的懊恼。 面前的这……这个男人,不就是,arsena集团新来的副总,颜泽成吗? 她前两天还听公司小道说过他,于是,闲来无事的跑去百度了一下颜泽成的照片,就是眼前的这位帅公子,她绝对不会认错的! 顾洁倒抽了口冷气,只觉得人生无望啊,她偷看了新副总上厕所,以后在公司,还怎么面对副总啊? 要不然,主动去道个歉吧,说不准能换来颜副总的原谅呢? 为了自己以后在公司能好过些,顾洁深吸了口气,终于穿过一堆人群,挤到了颜泽成身边:“那个,先生,刚才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走错了厕所而已,你不要介意啊……” “没关系。”颜泽成淡淡拉开唇,倒是毫不在意。 不在意? 不在意就好! 顾洁松了口气,心里一平静,就开始yy起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得不说,这个颜总,真的好帅啊! 被突如其来的人群包围,余浅同样纳闷极了,高帅已经不知道被人群挤到哪里去了,小萌萌也在圣司冥眼神的示意下,从余浅怀中下来,乖乖的站在一旁,和围观群众一起看好戏,嘿嘿,妈咪马上就可以看到亮闪闪的鸽子蛋了! 此时此刻的玫瑰包厢,只有余浅和圣司冥面面相觑着。 余浅总算意识到是圣司冥搞的鬼,然而还未等她反应,下一秒,由四面玻璃打造的包厢,突然全部拉上了窗帘,所有的光芒都被隔绝在外,室内一下子暗如黑夜,犹如梦境般,让人错愕不已! 黑暗下,酒店老板悄悄将鲜花和戒指塞给了圣司冥,等他准备好一切时,包厢里的四面玻璃,全部变成了一片花海,经过3d效果处理,淡紫色的薰衣草似乎要从墙体里飘了出来,下面人山人海的围观群众,在酒店老板的招呼下,统一拿起五彩的气球,仔细看的话,连成一片的气球,清晰的显露着三个字:我爱你。 就连脚下的棕色地板都变幻了色彩,大片大片的云朵泛上来,让她整个人有如处在云端,一切梦幻的都不太真实。 圣司冥猛地后退一步,单膝跪在云朵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声,就连余浅自己,都惊得捂住了嘴巴。 第416章 盛大的求婚 男人全程淡定无比,他从身后拿出白色丝绒盒,着手打开,里头的钻戒闪耀出圣洁的光芒。 “浅浅,你愿意嫁给我吗?”圣司冥深情而温柔的问道。 余浅的眼泪砸了下来,捂着的嘴巴却高高的翘起。 “嫁给他,嫁给他!”下面的人潮,统一喊着,那声浪几乎要把人的耳朵震动。 混在围观群众里的颜泽成和顾洁,吃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刚从外面回来的苏月月夫妇,同样一脸懵逼! 王建阳指着圣司冥的侧脸,惊讶而惊恐的告诉苏月月:“老、老婆,这位是……是,我的顶级大boss,arsena集团的执行总裁,圣司冥啊!” “什么?”苏月月握着王建阳的胳膊,已经石化掉了。 “你的顶级大boss,是余浅的男朋友?” 王建阳点点头,而苏月月一张脸都气歪了,她本来是想炫耀自己过得比余浅好,嫁的比余浅好,没想到,余浅才是好到让她望尘莫及的人……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苏月月气得眼泪直掉,上学时她就不如余浅,没想到嫁人后,她还是输给了余浅,千般万般,她就是不如余浅,就是比不过余浅! “老婆,你怎么哭了?”王建阳手足无措的摸了摸苏月月泪湿的脸颊。 苏月月却只觉得恶心,看看包厢里帅气的圣司冥,再看看面前又老又丑的糟老头,天大的落差感涌上心头,苏月月哭的更凶,一把打掉王建阳的手。 “滚,别碰我!” 吼完,她哭着跑远。 “月月,月月……”王建阳跟在她身后,焦急的叫唤。 “妈咪,快答应爸爸呀,鸽子蛋那么好看,难道你不想要吗?”小萌萌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的父母亲,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当小花童了! 余浅“噗嗤”一声,被女儿逗笑了。 她家的萌萌呀,真是人小鬼大,什么都知道。 下面的人潮还在呐喊着,这么盛大而浪漫的求婚,让人羡慕不已。 圣司冥的戒指依然举在她面前,所有的所有,都美得不可方物,余浅知道,只要她答应,就会进入另一个崭新的世界,一个和过去完全无关的世界。 她,想要这个新开始。 她,想要他。 余浅含泪笑了,她将自己白皙的右手伸出去,声音温柔而坚定:“我愿意。” 她愿意和他一生一世,愿意把自己的下半生交给他,无论是幸福还是磨难,她愿意陪他一起度过。 圣司冥宠溺一笑,取出丝绒盒中的钻戒,慎重的拉起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套到她的无名指上:“我会给你所有的宠爱,会让你永远幸福快乐,相信我。” 闪耀的钻戒定格在无名指上,男人站起来,用力将她抱住,下面也汇聚成一片热潮,这样浪漫的求婚,犹如一颗甜蜜炸弹,应该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抗得了吧。 余浅脸上浮起笑容,她相信他,始终相信。 巧妙的将一场误会变成了令彼此终身难忘的求婚,圣司冥对于自己的剧情翻转,还是比较满意的,他一手搂着老婆,一手抱着孩子,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下,缓缓走出酒店,坐上了豪车。 布加迪威龙驶出停车场,滑入众多车流中。 天,还是蓝的,一切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只是空气中,升起了许多粉红泡泡。 余浅抱着花束,愣愣的坐着,到现在还觉得刚才是场梦。 直到看见无名指上,那颗被路灯照耀的闪闪发光的钻戒时,她才萌生了一种真实的感觉,前一刻还在向她发火的圣大总裁,真的下跪,向她求婚了。 转头看了看身旁悠然开车的男人,余浅幸福的弯起唇,忍不住伸出手,细细摩挲他的面部轮廓,这么完美的男人,真的是她余浅的丈夫了吗,为什么会有一种好不真实的感觉,是因为太幸福了吗? “大白天的,就想着怎么勾引我?”男人转过头,炯炯有神的盯着她,还有意无意去吻她的手指。 指尖突然遭到袭击,余浅猛地收手,娇嗔的白了男人一眼:“去你的,净胡说八道!” 指责过后,她忽然凑到了男人身旁,皱了皱眉心,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圣司冥,你有点怪怪的啊,我们不是已经领证了吗,你怎么会想到向我求婚?” 男人听着她的话,挑了挑眉毛,回答的很淡然:“我欠你一个求婚,应该补上。” 余浅嘟起嘴,探着身子靠近他,打量着某人淡定的神情,肯定的下了结论:“绝对不是这样。” 圣司冥斜看她一眼,又拉回视线,注视着前方,慵懒地说道:“你们女生不都想要一个浪漫的求婚吗?怎么到你这,就变了味道了?” 余浅抿唇轻笑,脑袋轻轻一偏,枕到他的肩膀上:“小气鬼,我今天真的是来会见老同学的,不过,她以为我过得不好,所以好心给我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后来她有意走开,剩我和那个男人单独在包厢里吃饭,我又不好意思直接走人,只好在包厢里死熬着,他当时靠过来,也只是给我擦嘴巴而已,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圣司冥其实已经相信她了,两人经历过这么多,误会也好,幸福也罢,他比谁都清楚,信任彼此的重要性,尽管在第一时间,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是冷静下来以后,还是能看出事有蹊跷,并非他想象的那样,尤其是,当她幸福而骄傲的介绍他和萌萌的身份时,他便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她。 薄唇轻轻勾起,男人扬声问:“不想让我生气?” 余浅肯定的点头:“不想。” “那好,以后无论你见什么人,都保证带上我,我就不生气。”圣司冥非常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趁火打劫,还是理直气壮的趁火打劫。 “小气鬼!”余浅愤愤的封他称号,一双灵眸缓缓眯起,突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老实说,是不是因为高帅,才火急火燎的决定,当众向我求婚?” 圣司冥私下扣紧某人的手,强硬解释:“什么火急火燎,我早就准备向你求婚了,只是刚才凑巧罢了。” 第417章 今晚好好努力 “我不信,你肯定是吃醋了,才想跟我求婚的!”余浅甩开他的手,料定了般的说道,巴掌大的小脸上浮起淡淡的失落,似乎很伤心。 圣司冥眉心一皱,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女人真是难哄,形式都过了,非要那么在意本质的东西! 就在两人都静默的时候,小萌萌英勇的站了出来,她挣扎着离开儿童座椅,小手小腿灵活的迈开,小小的身体一下子闪进了余浅的怀中:“妈咪,你误会爸爸了,爸爸一出门就拉着萌萌去拿戒指,去选鲜花,还让薛管家带领佣人,一起布置求婚场地,爸爸说,等你回到帝堡,要给你惊喜的!” 小家伙甜甜的话语,一下子就冲走了余浅心头的不悦。 她知道萌萌是不会撒谎的,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 撇下的唇角不禁再次翘起,余浅扭头,望向男人别扭的面庞,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遭到了某人的嘲笑,圣司冥的面子上非常过不去,一张俊脸微微涨红,瞟了眼余浅怀中的小东西,唤她:“小叛徒!” 小萌萌冲男人做了个鬼脸,嘚瑟的摇晃脑袋:“爸爸,我这是在帮你洗白白哦,你怎么好坏不分呢!” “你爸爸脑袋缺根筋,咱们不和他计较。” 余浅笑哈哈的搂着小人儿,与其一起,朝圣司冥做鬼脸。 惹得男人也忍俊不禁,咧开了笑脸。 私下,捏紧余浅的手,压低了声音,保持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范围内:“现在先让你嘚瑟,晚上,有的你好受的。” 闻声,余浅昂起小脑袋,慷慨激昂的说:“今晚我和萌萌一起睡。” “你敢!”男人黑眸一眯,语气沉了下来,这段日子,他早已经习惯了余浅睡在他身旁,若是没有了她,恐怕自己根本就无法入睡。 “我为什么不敢?”余浅眨巴眨巴眼睛,决定和他作对到底。 圣司冥可不是好欺负的,黑眸睨着某人,不紧不慢地道了句:“你若是敢,我就收回和你生二胎的承诺。” 余浅听闻,立时瞪大了眼,咬牙切齿的瞪着某人:“圣司冥,你威胁我,你无耻!” “怕了?”男人轻笑一声,心头充斥着得逞的快感,抚在小手上的大手,有意无意摩挲着她的肌肤:“乖,我们今晚好好努力,说不准就会惊喜降临。” 余浅红了小脸,默默地低下脑袋。 该死的,被这货一说,她居然没办法拒绝了! 呜呜……她是不是这辈子都得栽在这只不知餍足的怪物手里啊! 接下来的日子,余浅没有去公司上班,而是留在帝堡,和圣司冥筹办起了婚礼。 场地选在全佩城最大,也是最豪华的星级酒店,比当年的皇冠酒店还要壮观数倍,里面的场地设备还有食材都是顶级,绝对是举行世纪婚礼的绝佳场地。 至于婚礼策划……这个就夸张了,圣司冥请了数百名国内外知名婚策师,每人皆给出了不停的婚礼策划案,如此一提交就是上百份。 男人让余浅选出一个满意的。 这…… 余浅实在无从下手,她看了一天,看的头都疼了,都不知道要选哪个,最后只能缠着某个忙着联络影楼的男人,可怜巴巴的提出想要自己策划婚礼的要求,圣司冥才不肯累到自己的亲亲老婆,可是余浅执意,他也只好任由她去了。 余浅很看重自己的婚礼,每一个环节她都精心准备,包括婚礼现场的布置,每一个气球每一张桌椅的位置,她都做好了设计图,将自己心中的那点小梦幻全都描绘出来,最后设计图完工,圣司冥照单全收。 如果说婚礼策划夸张,那么他们的拍摄婚纱照之旅就是极其夸张…… 余浅一直明白圣司冥是个夸张的男人,但是并不知道,他可以夸张到这种程度。 面对帝堡后院那辆熟悉的私人飞机,余浅扒拉着圣司冥的胳膊,嘴唇有点哆嗦:“老公,我们在国内拍摄就好,没有必要出国吧……” “那怎么行,结婚是一个女人一生当中最重要的事,我要让你风风光光的,绝对不许留下遗憾。”圣司冥神情很认真,他完全站在余浅的角度思考问题,一点也没有觉得麻烦,或者不应该,只纯粹想要给她世界上最好的。 “可是……” 余浅还是觉得太夸张了,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男人已经抓着她的手,越进了飞机里:“放心,萌萌由薛管家全天照料,二十四小时都有保镖跟随,不会出现任何闪失。” 他已经安妥好了一切,余浅还能说什么,只能乖乖接受他的安排。 嘴上说着太夸张,其实她的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圣司冥如此重视他们的婚礼,足以证明,她在他的心中,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不管那个位置,曾经被谁坐过,但是起码现在,这是她余浅一个人的专属。 唇角高高翘起,她紧扣男人的手,一如从前,他们第一次翱翔在天空时。 经过近五个小时的漫长旅途,这家私人飞机停在了法国巴黎某处繁华街道的停车场,这里的停车场空无一车,显然是提前为圣司冥准备好的。 飞机刚刚停下,还没有五分钟,一名穿着职业装的金发女子,毕恭毕敬的走了过来,圣司冥和她简单交谈了两句,便牵着余浅的手,从飞机上下来了。 金发女子对他们做出请的动作,然后带头往前走,看得出来她很敬畏圣司冥,余浅又忍不住的笑了:“为什么每次和你在一起,都有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圣司冥嘴角勾起,溢出一丝轻笑,大手宠溺的摸向余浅的脑袋:“狐假虎威,为什么不说是狼狈为奸?” 余浅目瞪口呆,似乎没有料到圣司冥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太不符合他高冷的形象了,不过被他这么一调侃,她红透了一整张小脸,私下攥紧他的手,低低地道:“讨厌。” 怎么可以用狼狈为奸形容他们呢。 圣司冥轻轻地笑,大掌握紧她的腰际,全程将她锁在自己的怀里,两人相依相偎着往前走,俊男美女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注意。 金发女子停下脚的时候,一座巨大的金色宫殿出现在余浅的视线里,欧式风格的建筑美轮美奂到了极致,每一个边边角角都雕刻的细致无比,给人一种富丽堂皇但并不繁重的视觉体验,余浅的肩膀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然而,令她颤抖的并不是眼前这座华丽的殿堂,而是殿堂两侧,如长龙一般,井然有序站立着的众多金发女人们。 宫殿门口就连红毯都铺上了,一个看上去略微圆润的外国男子,恭敬的站在红毯上,朝着他们深深鞠了一躬,其他的人立刻整齐的喊出中文:“圣先生,圣太太,欢迎光临。” 如此浩大的仗势,着实将余浅吓了个不轻,她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第418章 我这辈子都是你的 圣司冥倒是镇定,温热的大掌牵着她,从红毯上一步步踏过,走进了偌大的宫殿里,直到他们进去,门口的两行人才一一起身,也进了殿堂里,并将金色的大门关上,不再对外营业,而是专门为他们服务。 余浅进了里面,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一家国际性的影楼。 店员送上了不少的样片供他们选择,余浅坐在桌前,认真挑选着,圣司冥则在一旁耐心陪伴,黑眸始终锁在她身上,不免引来店员羡慕的目光。 这样极品又深情的男人,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在一堆美炸了的样片里挑选了半天,余浅最后确定了一组海边风的婚纱照。 一名中国店员立刻面带笑容的说道:“圣太太,你真有眼光,这组照片出自英国皇室专用摄影师戴维·内维尔之手,他将为你们全程服务,请跟我来。” 英、英国皇室专用? 余浅的下巴都快惊掉了,扭头看向圣司冥,这货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对摄影师的身份根本不以为意。 突然忆起他曾说的,要给她世界上最好的,果然,不是开玩笑呢。 接下来的时间里,化妆师,服装师齐上阵,余浅什么都不用做,短短半个小时,她已经从头到脚,焕然一新了。 凝视着镜子里一身白纱的自己,她觉得好不真实,仿佛自己昨天还在和钟倾宇勾画未来,可是一转眼,什么都变了,她的婚纱不再为钟倾宇而穿,她心里的那个人,也不再是钟倾宇,圣司冥像流氓一样赖在她的心里,已经整整四年了,而如今,他们终于要步入婚姻的殿堂,真的美得像场梦…… “圣太太,圣先生问您,好了吗?”试衣间外的店员客客气气的敲门道。 “好了。”余浅咧了咧小嘴,抬步往外走。 几名助理齐齐拉开门,余浅拖着厚重的婚纱,踏出门的那一瞬间,感觉整个人都被惊艳到了。 只见门外的候客沙发上,圣司冥无聊的坐在那儿,他上身穿了一件戗驳领双排扣西装,侧开叉十分典雅,西装门襟上缀着略带斑驳的白色贝壳扣,午夜蓝的主色调衬着白色的宽条纹,让圣司冥高大的身形显得愈加修长。 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色的暗纹提花高领衬衫,没有打领带。棉质的衬衫看起来很薄很柔软,又像丝绸一样富有垂感,并不令人觉得散漫。本白色的埃及长绒棉无省西裤很是挺括,没烫出裤缝,恰如其分的包裹住了健硕的双腿,像极了略施雕琢的汉白玉石柱。 此时的他,俊美的如同童话故事里走出的王子一般。 余浅整个人是呆滞的,而男人,在抬眼看到她的瞬间,也是一怔。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穿婚纱的样子,早在四年前,他们重逢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见识过她穿着婚纱的模样了,只是,那个时候绝对没有现在惊艳,因为四年前,他根本没有心思打量穿着婚纱的她,除了恼火,圣司冥找不到第二次词语形容当时的心情。 但是此时此刻,她身上的婚纱是为他圣司冥而穿,明艳动人的有些过分了。 薄冷的唇角轻翘,他站起来,向着她一步步靠近。 余浅就这么怔怔地望着他,忘了反应。 健壮的手臂往她腰间霸道一收,男人在她耳边轻呼热气:“穿了婚纱,这辈子,就只能是我的人了。” 余浅笑,依偎在他怀中,面对着偌大镜子里,黏成一团的两人,笑容甜甜:“嗯,我这辈子都是你的。” 男人微微一笑,忍不住俯身下来,含住那张红艳的唇,深深吻着。 婚纱照拍摄的十分顺利,拍摄的同时他们也顺便将整个巴黎的景色尽收了眼底,都说这里是最浪漫的地方,余浅觉得一点也不为过,尤其是和自己爱的人一起来这,真的会有一种特别幸福的感觉。 看着埃菲尔铁塔在夜幕中一点一点黑沉,他们的幸福也得到了新的升温。 回国后,喜糖,喜帖一样也不少准备,余浅在每一张喜帖下面都画了一张笑脸,用以表达自己最真挚的诚意,写到最后一张的时候,她忽然停了笔,扭头问向身旁的男人:“老公,我们的婚礼,小爱和陆少会来吧?” 圣司冥翻着杂志,不太确定的说:“应该会吧。” 余浅点点头,心里有些忐忑,一方面,她希望见到小爱,一方面,又害怕小爱责怪他们,毕竟四年前的裸照事件,罪魁祸首是她,真凶是圣司冥…… “老公,如果小爱真的来了,你一定要给她道歉,好吗?”她抓住他的手,轻声请求道。 闻声,男人放下杂志,倾身看过去:“我已经道过歉了。” 余浅眉头一皱:“什么时候?” 她怎么不记得? 圣司冥不打算卖关子:“当年陆景行带钟小爱去国外做治疗,可惜没有钱,我私下包了钟小爱全部的医疗费用,这个道歉,够诚意了吧?” 余浅怔然,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 她一个翻身,压进男人怀里,嘟嘴申诉:“我那个时候还以为,你没有任何的悔过之心。” 她还为此伤心了好长的时间,甚至有了心理阴影,结果没想到,这货私底下已经在弥补了,还偏偏不告诉她,让她那样误解他…… 余浅真是又气又心疼,这厮怎么可以什么都不说! 圣司冥看着两人暧昧的体味,心情大好:“本来是没有,但是一看见你的泪水,我就心软了。” 是真的心软,他是极少后悔的人,可是那一次,因为她的泪水,他后悔了。 余浅气笑了,伸手握住男人的五指:“答应我,以后无论我们两个怎么样,你永远不许伤害我身边的人,好吗?” 圣司冥听闻,一双剑眉微微纠结着,片刻后道了四个大字:“除了男人。” 她一愣,随后好笑的锤了锤他的胸膛:“小气鬼,我身边除了你,哪里还有别的男人。” 圣司冥挑了挑眉峰,搂紧她:“最好一辈子都没有。” 余浅抿嘴笑了笑,贴在他怀里,许久没有动作。 “浅浅。”男人忽然轻轻唤着她。 “嗯?” 第419章 您真是,太幸福了 圣司冥叹了口气,将她搂得更紧,低头在她饱满的额前印下个轻吻:“我承认,有的时候,我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很难不去伤害别人,但是只要你在我身边,这些很难的事情就会变得很简单。你,是我圣司冥唯一的解药,失去你我活不下去,所以一定一定,不要离开我。” 声音到后面,已经哽咽住了,隐隐的抖音,卷着一些恐惧的因素。 余浅心疼极了,一颗热泪无预警地由她眼眶中划落,她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胡乱地摇着头,借此告诉他,她不会离开了,永远不会。 圣司冥多少明白她的决心,两人十指紧扣,他轻轻俯身,用最野蛮最霸道的方式,加固了心中缺失的安全感,让她成为自己一个人的专属。 经过大半个月时间的筹备,婚礼上的一切终于准备完成,大婚在即,两个人却都兴奋的睡不着觉,黑夜之下,两个人裹在同一张薄被里,相互拥抱着彼此。 “明天就是婚礼了,紧不紧张?”男人低沉好听的桑意,带着股慵懒的性感。 余浅轻轻点头:“有一点。” 圣司冥一伸手将她搂紧,在她耳边安慰:“没什么好紧张的,明天来参加婚礼的,都是一些熟人。” 说到熟人,余浅想到了那天的颜总,继而皱起了眉头:“明天你姨妈会来吗?” 闻声,圣司冥面色陡然一僵:薄唇也抿紧了,半天未开口。 余浅转过头,放松语调,问道:“颜总是你姨妈家的孩子,对吧?” “嗯。”男人不可置否,刚才还完好的面色此时已经铁青,十分决绝的说道:“她不会来,我和圣家人早就没了关系。” 余浅若有所思,最后也只是握紧他的手,浅浅地笑了:“不论你经历了什么,我都会守在你身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从今以后,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家人。” 就是这样,这小女人的温柔体贴,是时时刻刻的,是无处不在的,每每说出来的话,都会像是一道柔软剂,将他的心变得异常柔软,最后只想将她紧紧地藏在怀里,再也不松手。 双手摊开,再紧紧地将这女人收入怀中,把脸埋进她散发着缕缕清香的秀发当中,深深地吸了口气,圣司冥道:“晚安,我的新娘。” 枕着男人的胳膊,余浅微笑:“晚安。” 第二天清早,因为体内生物钟所作祟,余浅七点钟就醒了,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被男人搂得动弹不得,温暖的感觉让她舍不得起来。 这时,管家敲响了主卧室的房门:“先生,夫人,化妆师和服装师已经准备就绪了,距离婚礼开场还有五个小时,需要现在准备吗?” 余浅看了看身旁熟睡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抽身:“管家,你让他们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不料,抽身不顺利,在她下床的瞬间,身旁的男人居然醒了,随后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唇上一热,男人的深吻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余浅伸手推了推他,男人只是挪了下身子,并没有结束这一吻。 等他汲取够她的甜蜜后,才轻轻放开她。 余浅羞红了双颊,连忙挣扎着起身:“我先去准备了,你也快点起来吧!” 说完,她一溜烟的跑远,连鞋子都来及不穿。 圣司冥知道小女人又害羞了,低低一笑,进入卫生间梳洗去了。 今天可是他们大喜的日子,他才不要耽误一分一秒。 主卧室旁,一间偌大的衣帽间里。 余浅被无数享有国际声誉的各类大师紧紧包围,又是化妆又是做头发。 小萌萌身为今天婚礼上唯一的小花童,也是一大清早,就被化妆师拉起来收拾打扮了,不过她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很开心。 她又不是小傻子,当然知道结婚是怎么一回事啦。 老爸老妈终于修成正果,她比谁都要开心! 小人儿穿着粉粉的花裙子,一蹦一跳的来到余浅面前,一头长长的卷发披散在脑后,将一张白嫩的小脸衬得水灵又好看:“妈咪,妈咪!你和爸爸结婚以后,就不会离开萌萌了吧?” 余浅失笑,这父女两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问的问题都如出一辙。 她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小头颅,柔声说:“不会。” 小萌萌开心的笑呀笑,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两只小手抓上余浅的袖子,尤其认真的说:“那,妈咪可以给萌萌生小弟弟了吧!” 童言无忌,衣帽间里的各类大师纷纷捂嘴偷笑。 小萌萌歪着头,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都在笑。 她觉得,生小弟弟这个问题很认真,也很严肃啊,有什么好笑的嘛! 余浅摸着小家伙软软的脸蛋,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当然可以,妈咪和爸爸会给萌萌生一个很可爱的小弟弟的。” 小萌萌立时拍手叫好:“耶耶!萌萌以后有小伙伴可以玩了!” 看见小家伙这么开心,余浅也很开心,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知不觉间,她的两腮丰润了起来,和从前消瘦的自己几乎判若两人,看上去十分甜美而幸福。 旁人对她的幸福羡艳不已,但是工作还是要做的:“圣太太,该穿婚纱了。” 余浅一回头就看见两名女助理,手捧一件白色抹胸婚纱,由胸口至裙摆褶皱出漂亮的层次感,仿佛爱琴海翻涌的白色波浪,长长的裙裾垂坠在地,像绽放的花一般铺展开,美丽的无法形容。 “圣太太,您命真好啊,这婚纱可是出自巴黎顶级婚纱设计师gisell之手,全世界仅此一件,您知道,gisell大师有多少年没有设计婚纱了吗?”助理神神秘秘的问了一句。 余浅摇摇头,她知道这个人的作品,的确是世界精粹,但是并不知道他的事情。 助理倒抽了口冷气,缓缓揭开谜底:“整整十五年啊,任谁请他就是不出山,万万没想到,圣总请动了他,还让他设计出了这样一件精品,您真是,太幸福了!” 第420章 你今天好美 余浅怔了怔,望着那件价格不菲的婚纱,唇间挽起甜美的笑容。 她也觉得自己很幸福,幸福的有些不真实了。 洁白的抹胸婚纱,包覆着纤巧玲珑的身躯,墨玉一般的长发上别着一枚小巧的白金皇冠,发丝落在象牙白的肩膀两侧,乌黑的长发下是一张水晶般绝美精致的面孔,五官十分明艳动人,化妆师也只是为她化了淡妆,完全将她的清纯崭露了出来。 衣帽间的其他人,均被余浅的美貌惊艳到了,助理微微一笑,向前说:“圣太太,现在可以去酒店了。” 余浅点点头,目光从镜子上收了回来。 另一边的圣司冥也已经准备完成,他整理了下意大利手工制白色西装,在楼下客厅静静候着。 当余浅穿着白纱,一步一步从楼梯口走下来的时候,这一瞬间,他的眼里几乎只有她,阳光透过窗子洒下,如碎汞般美丽耀眼,将其优雅的魅力发挥到极致,裙摆细细密密缀满了小小的铃铛,风一吹便叮咚作响,纯白的流苏随风轻轻舞动着…… 男人情不自禁的站起,玫瑰色的薄唇微微勾着。 余浅同样望着他,搭在扶手的小手紧张的直冒汗,身后的一众助理紧紧相随,帮她拖着巨大的婚纱裙摆,许是婚纱太沉了,余浅觉得浑身都不太舒服,她耸了耸肩膀,努力的深呼吸,脚下的步伐一点一点迈大,结果一不小心踩到了婚纱,她整个身子往前倾,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今天可是她大婚的日子啊,上天一定要这么对她吗? 助理们看见这幕,吓得厉声尖叫,各个手忙脚乱的! 余浅以为自己会摔的凄凄惨惨戚戚,最后却落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一男一女紧紧相拥的画面,美得如梦似幻,助理们叫的更大声了,圣先生简直帅的人神共愤啊! “大婚之日,就等不及投怀送抱,看来今晚,得好好满足你了。”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砸下,匿着几分调侃的味道。 余浅羞红了小脸,一双小手轻敲他的胸膛:“讨厌!” 男人低低地笑,大掌包裹着她汗湿的小手:“浅浅,说真的。” “嗯?” 他轻咬她的耳垂,神采奕奕:“你今天好美。” 被男人这么一夸,余浅更是羞得说不出话来了,小脑袋垂的低低的,笑容满面。 圣司冥也不再逗她,两手一用力,直接将穿着婚纱的某人打横抱起,十足的公主抱姿势再次令一群助理少女心大起,耳畔回荡着各种各样的尖叫声,余浅超级不好意思,但又觉得,被他这样抱着好幸福,几乎让她无法抗拒…… 二人坐上顶级豪车,薛管家带着小萌萌坐在后面的车上,数排豪华车队跟随顶级豪车一并上路,场面震撼人心,简直豪到了极点。 余浅不敢回头去看,光是听着路人的惊呼声,她都已经猜到那是怎样的架势了,于是心里更加的紧张,她好怕会在婚礼上出糗,损了圣司冥的面子…… 十五分钟后,婚车停在一家世纪级的酒店前,立刻有专人过来开门,余浅看见门外拥挤的人潮,还有拿着摄像机的媒体们,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着。 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圣司冥吻了吻她的手背,宽声道:“别怕,一切有我。” 余浅点点头,用力呼吸了一下,在圣司冥的搀扶下,小心翼翼下了车。 一瞬间,无数闪光灯照耀在了身上,群众的呼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保安迅速将人群拦在了外头,余浅握紧圣司冥的手,迈开脚步,缓缓踏进了殿堂里。 豪华的内部布置呈现在眼前,和自己预想中的完全一样,余浅勾起嘴唇,屏除了那些闪光灯,心头的紧张稍微缓解了一点儿。 “浅浅,总裁,你们来啦!”顾洁咋咋呼呼的从现场窜了出来,兴奋不已的围着余浅转圈圈,妈的,知道这个女人美,不知道她穿上婚纱后,原来这么美,如此一看,她和总裁大人还真是般配呢! 顾洁身后的一张桌子聚着阿金夫妇和基地里的几个兄弟,圣司冥眯了眯眼睛,轻声说道:“媳妇儿,我去和那边打个招呼。” 余浅善解人意的笑了笑:“好。” 顾洁目送男人走远,忽然眼睛一扫,看见了被薛管家牵着的小萌萌,她更是激动了:“啊!还有小公主!” “妈咪!”小家伙看到余浅,甩开薛管家的手,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顾洁看着小人儿蹬着小短腿的样子,开心的大笑:“天哪天哪,好可爱!” 余浅的目光跟着落到自家女儿身上,嘴角轻扬:“萌萌,跑慢点。” 小人儿跑到余浅身边停下,兴奋的挥舞着手臂:“妈咪,妈咪,你今天好漂亮!” 余浅弯下腰,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萌萌今天也很漂亮。” “真的吗?”小萌萌昂起脑袋,天真的询问。 顾洁哈哈大笑,抢先回答:“是呀,阿姨的魂魄都被你勾走了。” 勾、勾魂魄? 小人儿被吓到了,悄悄躲在余浅身后,打量这个怪阿姨:“妈咪……” 余浅笑了,愉快的介绍道:“这位是妈咪的朋友,她姓顾,萌萌叫她顾阿姨。” 闻声,顾洁两眼一翻,佯装生气道:“什么阿姨,伦家明明是姐姐!” 都二十二了,还装嫩。 余浅失笑,真是服了这个顾洁:“好吧,萌萌叫姐姐。” “可她明明是阿姨呀。”小萌萌实话实说,一语打破了顾洁努力伪造的少女形象,余浅忍不住乐出了声,萌萌真是好眼力。 顾洁老脸一僵,不过马上又被小人儿的漂亮脸蛋吸引了,她哭啼啼的捂嘴巴:“算了,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小萌萌很懂礼貌,立马客气的说:“顾阿姨好。” 噗! 又是阿姨! 虽然被叫阿姨很痛心,但是顾洁还是忍不住露出宠溺的笑容:“萌萌同学,想不想吃糖果?” 闻言,小人儿从余浅身后探出了脑袋,两颗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动。 顾洁故意慢吞吞地从包包里掏出了一盒包装极其精美的糖果。 小家伙哪里受得了糖果的诱惑,当下钻出小身子,跑到顾洁身边,激动道:“萌萌想吃!萌萌想吃!” 顾洁微微一笑,将糖果盒塞给了小萌萌,顺便也将她心心念念好久的小公主抱进了怀里:“这可是你爸爸妈妈的喜糖哦,好吃吗?” 小家伙含着甜甜的糖果,开心的点头:“好吃!” 第421章 这个男人,是谁 婚礼还没有正式开始,现在只是迎宾的阶段,余浅看着顾洁眼下的黑眼圈,疑惑道:“昨晚没睡好吗?” “对啊,这可是我第一次当伴娘,而且又是在如此浩大的婚礼上,我兴奋的一整夜都没有睡着呢。”顾洁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但是看看这四周,如此高大上的环境,嗯,换成是哪个普通人,都会没出息的吧。 “对了,公司那边也来了不少人,我们再去化妆间,收拾一下吧。”顾洁放下小萌萌,理了理余浅身上的婚纱,对这真纱的质感,可谓是满眼的羡慕。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余浅点点头,和顾洁一起进了化妆间,而小萌萌,则被薛管家带去了宴会厅里,和一堆花花绿绿的气球玩了起来。 “整整九年,先生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真是恭喜啊。”阿金笑容满面,拿起一杯酒,敬向了圣司冥,此时此刻,他是真的为自己的好兄弟开心,不管从前发生了什么,只要挺过了最艰难的日子,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就该是幸福美满的生活了吧。 桌前的祁琛也是不甚开心:“先生,以后我终于不用三天两头往帝堡跑了吧,哈哈!” 圣司冥星眸半眯,轻抿了口酒水:“那可不一定。” “啊?难道你们婚后还要相爱相杀?”祁琛不淡定了,四年前的种种可谓历历在目,他可不想成为帝堡的常驻嘉宾,整天看着两人血淋淋的互相折磨…… 男人挑了挑唇,盯着酒杯里的红酒,悦声说:“不会。” 祁琛松了口气,眉头又不解的拧起。 既然不会,那,先生,又是什么意思? 圣司冥清浅一笑,白色西装衬得他面色极佳,就连唇角的那抹弧度,也都变得栩栩如生:“我们准备要二胎了,胎检什么的,还需要你来跟。” 原来是这样,祁琛松了一大口气,急忙露出笑容:“这个当然没问题,鄙人很乐意!” 聊到这里,阿金身旁的宋以安忽然站了起来,问圣司冥:“新娘子在化妆间吗?” 男人看了眼阿金,又看了下宋以安,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宋以安挤了个抱歉的笑容:“你们聊着,我去看看新娘。” 说完,她绕开阿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圣司冥摇了摇酒杯,轻笑:“怎么,夫妻生活不和谐?” 阿金望着宋以安的背影,不屑的冷哼道:“和谐的紧,该交的公粮一次也没少交。” “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圣司冥百般无聊的问了一句。 “跟这种女人生孩子?”阿金两眼瞪大,一副被鸡蛋噎住的表情:“除非我疯了!” 他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赶紧换话题:“对了,你今天结婚,没请宋锦辰吗?” 听到宋锦辰这三个字,圣司冥原先还完好的面色,猛地僵硬,他随手撂下酒杯,整个人的气场突然变得凌厉:“别跟我提他!” 吼完,男人站起身,直接拂袖离开,显然一副怒不可歇的模样。 阿金一愣,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两人不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吗?怎么突然就反目成仇了? 圣司冥的怒火绝对不是突如其来的,早在四年前,宋锦辰绑架余浅的那次,他就已经和宋锦辰彻底断了来往,只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宋锦辰是导致他们孩子畸形的罪魁祸首,念在十几年的旧情,他放过了宋锦辰,没有施行过激的打击报复。 可是后来,余浅曾对他吐露心声,他们孩子之所以畸形,是因为吃了含有激素的性药,而那颗药,正是宋锦辰喂她吃下的,这也直接导致了他们孩子畸形,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他圣司冥就和宋锦辰,有了不共戴天之仇,宋锦辰三个字,他这辈子都不想听到! 握住化妆间的门把手,圣司冥深呼吸了一下,稳定住自己的心绪,这才推门进去。 余浅正在整理头发,听见门响,她嫣然回首,便看见了一身正装的圣司冥。 微微一笑,她转过身,笑望着他:“你先去迎宾,我整理完了,就去找你。” 顾洁倒抽了口冷气,压低声音,在余浅耳边道:“你居然让我们身价过亿的总裁大人去迎宾?他是绝对拉不下这个脸的!” “这有什么?既然来了,就是客,我们理应招待的。”余浅只是按照自己理解的一套去做,压根没觉得有什么拉不下脸的。 顾洁摇摇头,依然觉得不可能,她默默关注了总裁四年,深刻的明白,总裁绝对不是会对别人鞠躬的人。 圣司冥望着自己美丽的新娘,忍不住迈脚走近,大掌轻轻挽起她垂在耳侧的青丝,温热的气息也在巧妙的轻吐:“好,早点过来。” “嗯。”余浅吻上他的脸颊,笑嘻嘻的逃离他的怀抱:“好了,你快出去吧,我马上就来。” 圣司冥听话地转身离开,高大的身影挺拔而英俊。 顾洁望着男人的背影,只觉五雷轰顶,我的天啊,总裁刚才居然说,好? arsena集团不可一世的总裁大人居然去迎宾了? 余浅简直太伟大了吧,她这是创造了一个奇迹啊! 顾洁这边还没感慨完,圣司冥那边也还未推门离去,忽然嘭的一声,化妆间的门被人从外踹开了,可怜的木门狠狠击打在墙上,险些碎出了裂口。 屋内的所有人都是一惊,圣司冥眯紧黑眸,扫见门外的人时,脚下步伐猛地停滞,瞳孔深处溢起了一抹杀气,垂在身体两侧手掌,紧攥成拳,捏的咯咯作响。 余浅同样惊得站了起来,她扶住梳妆台,尽量稳住自己的身形,可婚纱下的双腿,止不住的哆嗦,这是来源于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一些破碎的记忆连带着某种羞耻的感觉,一并涌上脑海,几乎将她整个人吞噬其中。 顾洁就是再傻,也看出了情况不对劲,她悄悄退回到余浅身边,体贴的扶住她颤抖的身体,不明所以的问:“浅浅,这个男人……是谁啊?” 第422章 司冥,别来无恙 余浅觉得脊背有点凉,她说不上话,全身上下都僵硬的过分。 站在梳妆台后的宋以安,跟着众人转头,看见来者,她同样吃了一惊:“哥?” 门外,一身西装的男人听见这声称呼,朝里头挑了挑眉峰:“妹,你也在?” 如是说着,他熄灭指上的烟,抬脚迈进了房中,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结了,宋锦辰皱皱眉头,环视屋子里的所有人,目光最终在圣司冥身上定格,他轻笑向前,玩笑般的捶了下圣司冥的胸膛:“嘿,我们好歹也是十几年的兄弟,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们能不请我呢?” 宋锦辰微笑的样子在圣司冥眼里放大,宛如挑衅一般,男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也不想控制,他捏紧拳头,一双嗜血黑眸蕴着滔天怒气,死死盯着宋锦辰阴阳怪气的面庞,然后一拳头狠砸下去! 砰! 重重一拳,砸的五官都变了形,宋锦辰痛的倒抽了冷气,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是却对圣司冥露出了阴森森的笑容。 圣司冥怒不可歇,彻底被他的笑容惹火,直接一手扯住他的脖子,像要将他扯碎一般,狠狠地扼着。 这一幕,惊动了不少人,尤其是余浅,她穿着婚纱,手忙脚乱的冲过来:“老公,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不要冲动。” 若是在他们的婚礼上闹出人命了,这会是她一生的阴影。 柔柔的小手搭在青筋暴露的胳膊上,圣司冥为了不伤害到余浅,沉沉呼吸了下,终于忍住心头怒火,没有在此时此刻对宋锦辰动手。 对方却因此得意洋洋,他扬着笑脸,将圣司冥停滞在脖间的手推开,依然用着那不着调的语气:“司冥,那件事都过去四年了,你怎么还在生气,说实话,我那天绑架她并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她到底比白境菲高尚到哪里去,凭什么她就能抓住你的心?” 白境菲…… 突如其来的三个字在圣司冥的脑海里炸裂出了无数的碎片,他好不容易稳定住的情绪再次失了控,也完全忽略了余浅的存在,手臂一甩,那只小手从他的胳膊上脱离,狼狈的坠下。 圣司冥将宋锦辰重重甩到墙上,修长的双腿猛地踹上他的小腹,双目已然猩红,怒气已然滔天:“你特么少在我面前提她!” 如此重的一脚,宋锦辰几乎承受不住,他猛地跪倒在地面,一手捂住小腹,一手撑住地面,却还在笑:“听说你今天结婚,她今天特意赶了回来,司冥,九年不见了,她很想你。” 他越说下去,圣司冥的怒气就愈加浓烈,这一次,拳头直接挥舞到了他的头上,紧接着是嘴巴:“闭上你的狗嘴!” 他不想余浅知道五年前的任何事!任何! 化妆间里的其余人都惊呆了,就连宋以安都忘了去解救自己的哥哥,只是目瞪口呆的看戏…… 余浅望着濒临失控的圣司冥,隐隐觉得不对劲,他刚才明明已经稳定了心绪,怎么这会儿,又爆发了? 白境菲这个名字…… 她突然捂住脑袋,大脑深处陡然痛的厉害,这三个字令她感到异样的熟悉,可是迷迷糊糊之间,又什么也忆不起来,她慌慌张张的拽住圣司冥的袖子,声线莫名发着抖:“老公……白境菲,是谁?” 她无助的声音令失去理智的圣司冥骤然回神,他转过身,温热的大掌牢牢牵着她:“没谁,一个陌生人而已。” 话音刚一落下,化妆间的门,突然再次开启,从门外走进一个白衣女人,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女子淡定从容,款款走了进来,金色偏淡的卷发长长的披在纤细的腰上,脸上淡淡的粉色眼影透出点点调皮,长长的睫毛忽上忽下,薄薄的嘴唇在润唇膏下,显得晶莹动人,上身是白色透出点点粉色荧光粉的长袖,和一件粉色长袖外套,拉链拉了四分之一,下身是白色的百褶裙,一双长腿在百褶裙下,缓缓迈动着,很是吸人眼球。 她默默承受住众人的目光,最后,摘下脸上偌大的墨镜,一双淡蓝色的双眸如蝴蝶般轻轻闪动,环视一圈后,对上圣司冥的视线,她不由自主露出温婉的笑容:“那看来,我是你最熟悉的陌生人咯?” 声音甜到极致,在这封闭的空间,回荡了许久许久。 余浅看着门口的女人,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的胀痛,不由得握紧了婚纱,心里升起一股子浓烈的惶恐。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白衣女人的一瞬间,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圣司冥抿紧了薄唇,私下缠住余浅的手,十指相扣,紧密相缠。 直到这一瞬,余浅不安定的心,才逐渐有了平稳的迹象。 “滚出去。”男人只冷冷放出了三个字,徒如火焰的目光警告般的盯着女人。 这个时候,宋锦辰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走的比较艰难,满眼都是白境菲的模样,于是唇边拉开一抹深笑:“菲儿,你来了?” 白境菲点点头,略薄的樱唇微张,视线里只有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司冥,别来无恙。” 一句别来无恙,却是隔了整整九年。 宋以安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来到宋锦辰身边:“哥,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你干什么?” “我们只是来送祝福,没有阻挠他们结婚的意思,不必紧张。”宋锦辰耸了耸肩,笑着解释道。 余浅扭头看向他,秀眉拧的死死地:“我们收到你们的祝福了,请问,可以离开了吗?” “急什么,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白境菲清澈明亮的蓝色瞳孔微微一缩,唇边的笑容止不住放大,她两步走到余浅身边,笑意盎然地伸出手:“美女你好,我是冥的青梅竹马,我叫白境菲,你可以和他一样,叫我菲儿。” 青梅竹马。 余浅脑袋里只有这四个字,她咬着下唇,大脑一片混沌,那么这个女人,是她的情敌吗? 第423章 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 白境菲见她久久没动静,不禁笑出了声:“你在害怕什么?” “我……” 余浅一时语塞,面对眼前那只白嫩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白境菲是什么来头? 她让圣司冥发了那么大的火气,又自称是圣司冥的青梅竹马,总之她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余浅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提防她。 白境菲失笑:“司冥,你这新娘的胆子可真小啊,难道还怕我手上有毒不成?” 她那坦然若之的气场,和余浅的惊慌失措形成鲜明对比,光是从气场上,余浅就已经输了白境菲一筹。 她有些抬不起头来,觉得自己似乎失了他的面子,可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她是实在反应不过来。 圣司冥扫见余浅难看的面色,心下一紧,下意识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屏蔽任何有可能的伤害。 “白境菲,你非要逼我动手是不是?” 这句话,他说的极狠,白境菲完全有理由相信,圣司冥会对她动手。 只是,她有些不可置信,圣司冥为了这个余浅,可以对处了十几年的兄弟动手,也可以对她不留情面。 看来是极爱,早在九年前,她就知道是极爱了。 只是随着岁月变迁,误会重重,她以为他们的感情会淡,圣司冥终会回来加拿大,却没想到,他们还是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圣司冥对圣家的仇恨,还是始终放不下。 但这由不得他了,因为现在不是从前,许多东西,早在岁月流逝间,起了变化。 “白境菲,不管你是为什么而来,现在,立刻滚出我的婚礼!”圣司冥黑眸眯紧,冷漠地下了逐客令,从头到尾,没有给这两人一点好脸色。 白境菲显然已经习以为常,还可以淡定从容的继续聊天:“我今天之所以过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 圣司冥懒得再哆嗦,一键播出电话:“保安,这里有人扰乱公共秩序,立刻给我带走。” 白境菲猛地靠近,夺走他耳边的手机,拿捏着讪笑:“你外公在加拿大病危,他的手里可有千亿财产,圣家的几个兄弟已经斗得头破血流,难道你不想继承?” 圣家可是整个欧洲,唯一的超级大世家,掌握着整个欧洲经济命脉,旗下的企业、资产,庞大到根本数不尽数。 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圣司冥却是眼也不眨:“不想。” 从小到大,他都未曾觊觎过圣家的半点财产。 白境菲对他的答案一点儿也不意外:“那,如果我说,圣诚明对你外公的遗产势在必得呢?” 闻声,男人眉峰紧锁,目光狠厉起来:“圣诚明?” “是啊,他的目标可不仅仅是一点股票,几个企业那么简单,他要的,是圣家的全部财产,你不回来的话,这些就只能落入他一个人手里了,你也知道,圣家的那些米虫,没有一个是那老滑头的对手。”白境菲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金黄色的卷发,被长睫毛盖着的蓝色双眼闪烁着熠熠精光。 她的一席话,令圣司冥陷入了沉思,整个圣家,他最恨的人就是圣诚明,若要亲眼看着他夺走一切,圣司冥不可能甘心,可他又不愿意回到那个布满荆棘,冰冷冷的家,尤其是,他现在已经有了家室…… “老公……”余浅望着男人冷沉的面色,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透过两人言语间的交谈,她清楚一点,白境菲是想叫圣司冥回圣家…… 回去那个,他根本就不愿意提及的家吗? 余浅的心好慌,从这个白境菲出现开始,她就觉得,这场婚礼变了味道,圣司冥的状态,也一直不对…… “那个,浅浅,圣总……婚礼时间到了,你们应该出场了……”顾洁看了看手表,尴尬的提醒道。 宁静的气氛被打破,圣司冥抬起头,深深凝视着身后的女人。 余浅也在望着他,她紧张的流了一掌心的汗水,好想好想问他,这场婚礼,还能继续吗? 圣司冥浅笑,屏蔽了耳边的一切,执意拉起她的手:“走吧,去结婚。” 余浅点点头,尽可能排除心里的疑虑,跟随他的步履,往门外走。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她听见白境菲巧笑着对她的丈夫耳语:“慎重考虑一下吧,我等你的回复。” 圣司冥并未搭理她,尽管如此,余浅还是咬紧了下唇,心间迸发出了强烈的不安。 终于到了新人进场的环节,空中飘散了许许多多五彩的气球,穿着花裙子的小萌萌拎着花篮,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小短手插进花篮里,一把把抓起花瓣,扬在空中,漫天的玫瑰纷纷扬扬地洒落,与红毯铺散成了一片,浪漫而温馨。 小人儿的身后跟随着一对俊男美女,他们手挽着手,在花海里穿梭,缓慢而坚定地一步步迈过红毯。 余浅握紧圣司冥的手,努力的微笑,努力的挤走心头的不安,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脸上的笑容都只是逞强,她没办法做到忽略不计,对于白境菲这个人,她有太多太多的疑惑。 与她相比,圣司冥显得心无旁骛的多,他紧攥余浅的手,此时此刻,心里只有她一人,就是发生天大的事情,都不及这一刻来的重要,天知道,他想要这场婚礼,想了多久。 二人一出场,底下的众人立刻配合的鼓起掌,洪亮的掌声震耳欲聋,也预示着他们今后的生活红红火火。 在场的媒体也一一举起相机,记录下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顾洁跟在余浅身后,缓缓地走,顺便注意着她宽大的裙摆,而颜泽成身为今天唯一的伴郎,和顾洁并肩走在一起,倒是郎才女貌,显得速配不已。 明媚阳光洒下,将颜泽成的侧颜刻画的栩栩如生,每一个细节都帅的人神共愤,顾洁私下里,不禁偷偷看了他两眼,哎呀妈,这个高富帅十分钟她的意,只不过……她第一次见面就把人家得罪了,想必今后,肯定勾搭不到了! 妈的,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第424章 爱情最美的模样 长长的红毯过道,走了近一半,余浅低头,望着两人十指紧扣的双手,急促的呼吸稍稍平稳了一点儿。 圣司冥走的不快,一直照顾着她的步履,两人手牵手,站到了偌大的礼台上,小萌萌圆满完成任务,开心的把地盘让给了老爸老妈,抱着一堆堆的喜糖,下台去了。 司仪是一位中年男性,在佩城的司仪界算是颇有声望的,他一拿起话筒,就侃侃而谈,话题十足,也很会渲染气氛,逗得台下观众哈哈大笑,也让余浅沉重的心情逐渐轻松下来。 圣司冥看着余浅微翘的唇角,忍不住俯身,啄了啄。 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此举,引来了大批群众的惊呼声,余浅羞红了小脸,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讨厌!” 圣司冥低低地笑,大掌勾住她的腰身,直接来了一记深吻。 这下,欢呼声更加浓烈了,就连司仪都忍不住为这对新人鼓掌! 余浅心里甜甜的,不惧旁人目光,搂着他的脖子,深深回应着。 二人在婚礼上吻得难舍难分,时间似乎静止了,此时此刻,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 等到一吻作罢,旁人早已是目瞪口呆。 司仪握着话筒,哈哈大笑:“我们的新娘新郎,还真是甜蜜恩爱啊,那么下面,就到了每场婚礼最俗气,也是最必备的环节。” 司仪清了清嗓子,拿着话筒靠近余浅:“这位美丽的新娘,请问你愿意嫁给你身边这位英俊潇洒的新郎,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一生一世,永远不离不弃吗?” 余浅挽着圣司冥的手臂,与他深情地目光对视在一起,回想他们从相遇至今,发生的每一点每一滴,甜蜜,痛苦,这都构成了他们此时相爱的模样,只要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守着,所有的所有就都可以遗忘,她愿意陪他上刀山下火海,不论他有怎样的过去和怎样的未来,不论今后,他们是好是坏…… 她望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樱唇轻翘:“我愿意。” 她愿意陪他走这一遭,愿意陪他共同面对。 圣司冥瞳孔一缩,未等司仪问话,大手一勾,直接霸气的拥她入怀,薄冷的唇上下开合,一句坚定的回应响在她的耳畔,犹如一曲最美的音弦。 余浅的眼睫湿了,因为他说:“我也愿意。” 他也愿意,愿意陪她走过所有劫难,愿意一生一世,永远呵护着她。 这是爱情最美的模样,亦是他们给彼此最坚定的承诺。 底下瞬间爆起了无数的掌声,二人紧紧相拥的画面在相机里定格,变成了一幅极美的画卷。 人群中,宋锦辰和白境菲坐在最后排的位置,两人都盯着礼台上相互拥抱的男女,宋锦辰摇了摇酒杯,欣笑着问白境菲:“你真的乐意看着他娶别人?” 白境菲只是笑,蓝色眼瞳中荡漾了一层水波:“他执意要娶,你我拦得住?” 宋锦辰点点头,的确拦不住,圣司冥决定了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拦住。 想了想,他又笑了:“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情深,九年,他守着别人,而你,又为他守了九年,当真以为,光阴不要钱吗?” “身为亿万富豪的外孙,圣司冥可比光阴,值钱得多。”白境菲轻声呢喃着,眼里的波澜终是褪去。 同样是亿万富豪的子嗣,白境菲对圣司冥的执念,何尝是因为金钱? 宋锦辰微弯的唇瓣贴上杯口,轻轻抿了下酒水,那抹苦涩的弧度也随之印在了玻璃杯上。 嘴上说着别人,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他转过头,细细看着白境菲的侧颜,每一笔每一划都深刻的映在他的记忆中。 一个九年没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个九年…… “让我们一起在这里,祝愿我们的新娘新郎,海枯石烂同心永结,地阔天高比翼齐飞!” 司仪满脸笑容的恭贺着,底下立即爆起了大片的附和声,彩带花瓣轮番飞舞,一派和谐美好的气氛。 白境菲凝视着台上手挽手的一对新人,手下暗自使力,啪的一声,一幅墨镜居然从中断裂了。 她随手扔下残渣骨骸,淡粉色的樱唇勾起残忍的弧度,司冥,余浅,你们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永远不会! 该行的仪式全部行完,余浅下了台,进化妆间换了身大红色的礼服,顾洁摸着这丝绸的布料,又是忍不住的羡慕。 余浅笑:“等你结婚,我送你一套礼服。” 顾洁想到相亲失败的记录,摇着头叹息:“哎,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呢。” “对了浅浅,你等下抛捧花的时候,一定要往我的方向抛啊,我这次,必须拿到你的捧花!” 她兴冲冲的叮嘱道,想着余浅上次抢了捧花,没过多久就结婚了,看来抢捧花果然是很灵验的! 余浅失笑:“好,我一定把捧花扔给你。” 顾洁听闻,嘿嘿一笑,这一回,她总算可以把自己嫁出去了! 到了扔捧花的环节,余浅站在台上,一手牵着圣司冥,一手握着捧花,看着台下一堆为捧花疯狂的女人们,止不住的笑了。 圣司冥专心致志盯着她的侧颜,大掌微抬,轻轻勾去缠绕在白皙脖颈上的发丝,试到一抹晶莹,剑眉不禁微蹙:“热吗?” 现在虽然是秋天,可是炎热还未彻底褪去,酒店打了空调,但是由于衣服是紧身的,余浅还是能感到丝丝的热度。 她摇摇头,看着男人为自己担忧,心里真的很开心:“不是很热,没关系的。” 结婚真是件辛苦的事,圣司冥看着她从婚礼开始忙到现在,早就心疼的不行了:“等到这个环节进行完了,我们就走。” 余浅一怔,娇嗔的白了他一眼:“不行的,酒店还有这么多的宾客呢。” “自然有人招呼他们。”男人挽着纤腰,大庭广众之下贴近她,讲着甜腻耳语:“老婆,我现在就想和你洞房。” 如此暧昧的话语,让余浅的小脸,顷刻之间红了个透,她拉紧他的胳膊,娇嗔的埋怨道:“圣司冥,你正经一点!” 第425章 败家娘们 圣司冥轻轻笑了一声:“在自己老婆面前,还装什么假正经。” “你……”余浅被他堵得哑口无言,熏红了一张脸:“讨厌死了!” “请问二位腻歪够了没,我们可在这等了半天了。”顾洁被两人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搓了搓胳膊,赶紧打断道。 余浅跺了跺脚,娇羞的瞪了男人一眼,都怪他,害她把正事都忘了! 圣司冥低低一笑,如愿以偿的放开了她。 余浅拿着捧花前进了两步,特意瞄准顾洁的方向,双臂猛地一挥,纯白的捧花飞了出去。 一堆女人们发出惊天的叫喊声,顾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越过一众人群,疯狂地朝着捧花前进。 然而,事出突然…… 许是跑的太快,亦或是瓷砖擦得太干净,她脚下猛地打滑,一个兜兜转转后,捧花飞向了远方,她也狼狈的栽在了地面上! 只听“噗通”一声巨响,顾洁滚落了出去,正好落在了一个席间,一双意大利牛皮鞋出现在眼前,她心头一紧,那叫一个五味陈杂,看来,她在颜总心中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个干净! 正沮丧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到了她面前,连带着温和的男声:“你没事吧?” 顾洁愣了愣神,赶紧握住那只手,柔柔弱弱的说:“我,我头有点晕……” 颜泽成秉着绅士该有的风度,体贴的将顾洁扶了起来,顺便拖了张椅子让她坐下:“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柔弱的病娇美人摇了摇头,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扶着男人的肩膀,忽然脑袋一偏,枕上了某帅哥的肩膀,掩藏在长发之下的面颊带着几分奸诈:“不用了,你让我靠一下就好……” “好吧。”颜泽成骨子里的涵养不允许他拒绝,顾洁也就心安理得的摊在了他身上,哈哈,这帅哥的身体果然和普通人不一样啊,隔着衣服都能试到坚硬的肌肉块,还有那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好诱人…… “那个,你流口水了。” 过了一会儿,颜泽成忽然出声提醒道。 顾洁听闻,立时尴尬的弹了起来,颜泽成的肩膀上果真溢了一堆水渍…… “不、不好意思啊,我可能摔傻了……” 顾洁不是什么矫情的人,道完歉,赶紧抄过一包卫生纸,快速帮他擦拭着,顺道又占了男人不少的便宜。 哈哈哈,今天真是赚大了! 余浅本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到顾洁被扶起来,也就松了口气。 捧花在空中飞了一会儿,最后掉在了过道上,那些女人们争先恐后的去抢夺。 只是,有一只白皙的手先了她们一步。 众人的目光随之落了过去。 只见,弯着腰的女人,拿着捧花缓缓站起,她的五官暴露在空气中,还像从前一样,挂着招牌式的甜美笑容…… 那群女人们惋惜着离开,各个唉声叹气,余浅却惊喜的瞪圆了眼睛! 她没有看错吧,那个人是…… 红毯之上,一名男子尾随女子身后,缓缓踏了进来。 他目光一扫,看见台上的两人,不由得挽紧女人的纤腰,灿烂的笑着:“司冥,我和小爱送礼金来了。” 圣司冥没什么感觉,看见余浅一脸惊喜的表情,这才勾了勾唇:“作为迟到的惩罚,没有六位数,你们别想进来吃喜酒。” “老公。”余浅瞪了他一眼,人家能来就是心意,谈什么钱呀! 圣司冥笑容不停,反手握住他老婆的手:“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咱就把这笔钱,留着养二胎吧。” 丫的! 这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抠了! 余浅继续瞪他,继续瞪他,这货一个月的工资够他们养一百个孩子了吧! 钟小爱一听圣司冥的话,当下笑哈哈的打开皮夹:“好说好说,不就是六位数吗,我今天啊,可是偷了陆景行的全部家当,虽然不是太多,但是六位数还是绰绰有余的。” 望见女人手里的皮夹,陆景行瞪圆了眼,上下摸摸自己的口袋:“靠,钟小爱,你什么时候偷了我皮夹的!” 钟小爱眉头一扬,很随便的说:“你在飞机上睡觉的时候啊。” 回答完了,她一手取出皮夹里的银行卡,小细腿一迈,朝着圣司冥走了过去。 陆景行瞅见这幕,立刻马不停蹄的跟上去,气得大骂:“你个傻娘们,你把钱都给他们了,咱们两个喝西北风去啊!” 妈的,这二货脑袋缺根筋吧,和钟小爱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有种操碎心的感觉! 钟小爱步履不停,顺便将手里的捧花丢给了他:“我觉得吧,面子比吃饱肚子更重要。” 什么鬼? 陆大少以为自己耳鸣了,这傻娘们要饿着肚子,把自家的钱送给别人? 真不是一般的傻呀,这是傻透了啊! 陆大少两脚一顿,对着钟小爱潇洒的背影,来了一记狼嚎:“败家娘们,你给我站住!” 钟小爱很配合的站住了,右手拿着皮夹子,轻浮的晃了晃:“以后还敢不敢说我又懒又丑?” 陆大少为了保住自家的粮食钱,抛弃了自尊,一个劲的摇头再摇头。 “还敢不敢逼我做家务?”钟小爱望着陆景行一脸便秘的神情,忍了好半天才忍住笑,继续问道。 “以后的家务,我一个人全包!”陆大少义无反顾的说道! “那,我们的孩子叫什么?”钟小爱依旧不依不饶,笑眯眯的看着某个焦急中的男人。 “听你的,听你的,女孩叫陆美美,男孩叫陆帅帅,行了吧?”陆大少不得不妥协,心下仍在吐槽,这么难听的名字,亏她想得出来! 取名之争总算告一段落了。 钟小爱摸摸肚皮,手里的皮夹子甩给了路景行:“这还差不多!” 某人庆幸有之,抱着皮夹子谢天谢地。 钟小爱白了他一眼:“陆景行,你有点出息!” 陆景行也想有出息,但是离开了陆家以后,他的日子过得只能算拮据,如今还要再养个小崽崽,当然要省着花钱啦! 第426章 要么滚,要么死 钟小爱懒得看他,两步爬上了礼台,这位操碎心的大哥又跟上来:“你慢点,不知道自己是孕妇吗?” “陆景行,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啰嗦,我和宝宝都听烦了。”钟小爱甩下自己胳膊上的手,冲天翻白眼。 陆景行稳住她的身形,不甘心的嚷了一句:“我这是为你们好。” “闭嘴!” “哦……” 陆景行只得退到一旁,乖乖地闭上嘴巴,想他陆大少一世英名,今天居然毁在了钟小爱手里,哎,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全场寂静,底下的人纷纷注视着这对欢喜冤家,余浅也不例外,她发现钟小爱比四年前胖了些许,脸色也红润了,能感受到她身上弥漫的浓浓幸福,看来,陆景行和钟小爱,真的是彼此的良缘。 钟小爱和余浅视线相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浅浅,我钟小爱,终于回来了!” 这一刻,余浅竟激动的想哭:“小爱,这四年来,你还好吧?” “挺好的,就是某人趁机搞大了我的肚子!”钟小爱怀旧的同时,也不忘指控。 “你要当妈妈了?”余浅松开她,惊喜的看了看她还不太明显的肚子:“那真是恭喜啊!” 听到“妈妈”这个词,钟小爱一张小脸垮到了地上:“有什么好恭喜的,我还不想当老妈子!” “等你看到宝宝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想了。”余浅笑道,想当初,她看到萌萌的第一眼,一颗心都化了,哪里还管什么疼不疼,满心都是萌萌的小脸蛋,再痛再累也值了。 “这小混蛋在肚子里就闹腾的厉害,出来了还不知道什么样呢,要是像他爸爸那样,那我这辈子就都完了!”钟小爱想想自己悲惨的未来,宛然叹息,为什么感觉生了孩子后的人生一片迷茫呢? 余浅抿嘴轻笑,理智的分析:“你们两个大人就挺闹腾的,孩子怎么可能不闹腾?” 钟小爱吃惊的跳开:“我闹腾吗?我明明很文静的好不好!” “好啦好啦,快去吃饭吧,这可是我的喜宴,记得多吃一点哦。” 两人手挽着手离开,还在喋喋不休的聊着,女人间的话题总是说也说不完。 圣司冥看了看自家媳妇儿,就知道他们现在走不了了,算了,长夜漫漫,有的是时间温存,不急这一时。 他从台上下来,和陆景行击了一掌:“恭喜。” 陆景行目露惊恐,立刻握紧自己的小钱包:“别玩那一套,我可没钱给你啊!” 圣司冥耸肩,四年不见,这家伙果然一点出息都没了。 认真思索了下,陆景行正儿八经的提议道:“不如这样吧,你免了我今天的礼金,我儿子的满月酒,我也不收你钱,怎样?” 圣司冥挑了挑眉峰,口吻戏虐:“我看上去很缺钱?” 陆景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看上去很黑心。” “你小子!”圣司冥失笑,一拳头砸到陆景行的胸膛上,笑问:“这四年怎么样?” “一直在给她做治疗,到第三年的时候,状况已经好了许多,不过一直不爱说话,我可是天天在她面前喋喋不休,这才让她重新开口讲话,到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那件事情也基本从她的记忆里消失了,我想,如果没有人故意重提的话,她应该不会想起。”陆景行无奈的耸了耸肩,想到自己这四年的辛勤付出,还有无数耐心的浇盖,他就觉得自己好伟大。 以前,他从来不知道,他可以这么耐心的对待一个女人,在他的世界里,女人基本等于衣服,还是一天一换的那种,可是,钟小爱的出现打破了先例,起先是因为愧疚,后来在逐渐的相处中,他渐渐的发现,自己对这个女人在意的过度厉害,不知是引力还是什么,他在一次醉酒后光荣的睡了她,从此以后,彻底沦陷在了钟小爱这个女人手里,基本没救了! 陆景行的话,让圣司冥想到余浅度过的那四年,喉间一哽,他什么也不再问,领着陆景行,坐到了酒席间。 这一桌坐的都是新郎的亲友,陆景行环视一圈,突然眼睛一眯,调侃道:“哎哟,这不是宋大少爷吗?终于舍得回国露面了?” 宋锦辰清浅一笑,朝他伸了伸酒杯:“四年前回来过一次,可惜你不在。” “哦,那会我去美国了,怎么,四年不见,谈恋爱了?”陆景行打量着宋锦辰旁边的白境菲,这是满桌唯一的女性,挨的宋锦辰最近,也不由得他想歪。 白境菲听着这话,没什么反应,倒是宋锦辰,急忙开口道:“陆少,你想多了。” 陆景行不解:“那她是?” 全场寂静,白境菲的目光落到圣司冥身上,隔着半张桌子的距离,遥遥看他:“司冥,不介绍一下我吗?” 圣司冥嗤笑,修长的指尖扣住碗碟,大喜的日子不适合发怒,但他的怒火是真的控制不了,稍稍一用力,就推翻了面前的餐具,有一只筷子直接飞起,掉在了白境菲跟前,犹如一只利剑。 白境菲睫毛颤抖了下,私下里握紧了拳头,肩膀忍不住的发抖,可脸上的笑容,仍然保持的完美无缺。 圣司冥的食指滑向白境菲,毫不客气的介绍:“这是贱人。” 十指慢慢游走,渐渐滑到宋锦辰的位置:“这是狗。” 男人冷笑,忽略一桌人诧异的目光,只狠狠盯着白境菲:“介绍完了,你满意了?” 面对圣司冥的冷嘲热讽,白境菲并非毫无感觉,她的心脏有一些麻木的痛,因为痛的久了,所以麻木了,于是就连伪装,都成了习以为常的事。 看出白境菲面色不对,宋锦辰赶紧站出来,将她笼络到身后:“司冥,大家都是老朋友,你这又是何必?” “凡是伤害过余浅的人,都不是我圣司冥的朋友,听清楚了?”圣司冥的笑残忍到了极致,他手下用力,捏的餐桌吱吱作响,整张桌子都在剧烈颤抖,所有人都被他庞大的怒气吓坏了。 白境菲不由得开口为自己辩解:“司冥,九年前的事,真的是个误会……” 啪! 男人再也不想废话,果断从怀中取出银色枪支,一把掷在桌上:“白境菲,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滚,要么死,你选哪个?” 第427章 我会一直等你 那抹银色极度刺眼,白境菲觉得眼球一阵阵灼热的痛,早在九年前,他就已经对她拿枪相向过,如今也只不过是重蹈覆辙。 既然是重蹈覆辙,可为什么,心还是痛得那么厉害? 宋锦辰察觉到事态严重了,扭过头,对白境菲道:“菲儿,我们先走吧。” 白境菲也知道,再呆下去没什么意义了,只会惹得他更加厌恶罢了。 于是,跟随着宋锦辰站起,顺便从lv包包里取出一张名片,放在了银色枪支上:“司冥,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会一直留在国内等你。” 如此温情的话语,也只是换来了男人一声毫不留情的怒啸:“滚!” 白境菲不再说话,拿着包包,率先离开了,宋锦辰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消失的极快。 直到他们离开了,圣司冥才坐回位置上,烦闷的捏了捏太阳穴。 那把枪还放在桌子上,怪吓人的,陆景行看着四周人来人往,赶紧替圣司冥把枪收了回来,也顺便将那张名片塞进了他的口袋:“司冥,这是怎么回事啊?” 男人松开手,双目也睁开了,里头的猩红正在慢慢隐退:“没什么,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谁都不准说不开心的。” 桌前的阿金等人不敢多言什么,大家安静下来,静静用餐,这场婚礼,由于突如其来的两个人,变得诡异极了。 另一边,与之相对的桌子上,余浅带着小萌萌,和自己的一些朋友坐在一起。 大家聊得很愉快,同一个部门的同事大部分是在阿谀奉承,谁能想到,她们销售部一个平平无奇的职员,居然是圣总的老婆,小公主传闻中的亲生母亲…… 而对于这一切,顾洁早就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她捧着酒杯,哈哈大笑:“我不管,今天我开心,你们都要陪我喝酒!” 余浅白了她一眼,不就是占了点颜总的小便宜,至于这么激动吗? 顾洁笑眯眯的凑过去,解释道:“你不懂,我一会儿喝完酒后,就跟颜总说我身体不舒服,让他送我去医院,然后我们趁机酒后乱性,这样他不就到手了吗?” “顾洁,天真是好,可你也不能太天真了,人家颜总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成熟还稳重,岂能被你一下子就勾引走?”余浅笑着摇头,否决了她的话。 钟小爱对这种话题无比的感兴趣,放下筷子道:“不如你去情趣商店,买点性药吧,保准吃了就上套。” 性药? 顾洁想了想,最终摇头:“不行,吃药太容易被发现了,万一他第二天醒来,发现我给他吃了性药,我岂不是死定了?” 几个女人喋喋不休的讨论着怎么勾引男人,画风格外诡异。 “对了,你刚才不是说,你弄脏了他的西装吗?”钟小爱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询问道。 想到刚才丢人的一幕,顾洁叹了口气:“是啊。” 钟小爱思索了下,压低了声音,提议道:“那你就说,你心里过意不去,想帮他把西装洗干净,然后还给他,这样一来,一要一还,你们就有两次见面的机会了,说不准还能发展成朋友呢。” 闻言,顾洁思虑了一下,随即笑开了眼,激动的拍了拍钟小爱的肩膀:“好主意耶,还是你聪明!” 钟小爱哈哈大笑:“那是当然!” 桌前的气氛和睦融融,小家伙垫着小脚尖要吃鸡腿,钟小爱立即拿了只大鸡腿,递了过去:“萌萌小朋友,你应该对我说些什么呢?” 小萌萌歪头想了一下,然后懂事地说:“谢谢姐姐。” 钟小爱哈哈一笑,摸了摸小家伙的头:“真可爱,要是我的孩子也这么可爱,要我生一百个我也乐意!” 顾洁则木讷的瞪着啃鸡腿的小家伙,嘴里喃喃:“我擦,为什么你是姐姐,我是阿姨?我明明跟你同龄的好不好!” 钟小爱得意的昂起下巴:“没办法,谁让我看起来显小呢!” 顾洁不甘的反驳:“哼,如今熟女才是王道,小萝莉有什么好。” “你不知道现在成熟的大叔都喜欢小萝莉吗?” 女人一到了争美丑的话题,永远都是无休无止的。钟小爱这边刚说完,顾洁那边再次开始反驳:“那又怎么样,你已经有老公了,你永远也没办法和别的大叔在一起了。” 前一秒还和睦融融的商量对策,下一秒就吵得面红耳赤了,余浅满头黑线,一边拉住一个:“好啦好啦,你们各有各的好处,别吵了。” “哼。” “哼。” 两个女人几乎同时转头,再也不理对方了。 余浅无奈的耸耸肩,懒得管她们。 用完餐后,宾客们开始一一散去,圣司冥被余浅强行拉着送客,等到人散的差不多了,两人才得以歇息,那些老朋友们还没走,陆景行看着圣司冥心不甘情不愿还被迫面带笑容的样子,忍不住捧腹大笑:“圣司冥,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其余人也都跟着调侃的笑起来。 圣司冥没说什么,牵着余浅的手,和一堆人坐在一起。 实话实说,他自己也没想到会有今天,四年前他找上余浅的时候,只是为了报复,谁知道报着报着,就又沦陷了进去,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不过他也不想计较从前的事情了,能忘则忘吧。 “话说,咱们是不是该闹洞房了?”钟小爱忽然想到这一层,咋咋呼呼的喊了出来! 一语点醒众人心,阿金率先站起来,笑意盎然道:“我带头,我带头,现在就去堵住帝堡卧室门,今晚不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司冥你别想抱得美人归!” “哈哈,大家赶紧走,不然老圣同志把咱们关在外面,进不去了可就没招了。”陆景行穿上外套,拿起车钥匙,催促着在场的众人。 被这么一催,所有人纷纷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统一赶去了帝堡。 此时此刻,圣司冥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了,不禁暗自低咒:真是一群损友! 第428章 闹洞房 趁乱之间,顾洁拉了拉颜泽成的衣角,可怜巴巴的说:“那个,颜总,请问我可以搭你的车吗?总裁的豪宅太远了,我怕司机找不到……” 颜泽成听闻,温和的笑了笑:“可以。” 他答应了? 他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 顾洁一幅被鸡蛋噎住的表情,两秒后,恢复了没心没肺的状态,跟在颜泽成身后,嘻嘻哈哈的走远了。 余浅看着疯疯癫癫的一伙人,好笑的勾起唇,觉得四肢百骸都很温暖。 “你还笑,那群人鬼点子多得是,一会非得折腾死我们不可。”圣司冥捏了捏自家老婆的小脸蛋,有些头疼的说道。 余浅笑容不停,笑眯眯的勾住他的脖子,口里轻喃:“老公,我们终于结婚了。” “嗯,终于。”男人抵靠在女人白皙的颈间,一口一口呼着热气,觉得这一刻特别特别的满足,也特别特别的欣慰。 九年,他终归没有白白付出,守得云开见月明说的就是他这种情况吧。 “先生,夫人,车已经备好了,请问要回去吗?”薛管家牵着小萌萌,走来询问道。 圣司冥闻声,一把抱起自己的新娘子,带头走在前面:“走,回去洞房。” 余浅被某人健壮的手臂包裹,心脏跳的很快很快,脸上的笑容扬的特别美丽。 小萌萌学到一个新词汇,拉了拉薛管家的手,好奇道:“管家伯伯,什么是洞房咩?” 薛管家老脸一红,轻咳了一声:“这个,那个……洞房啊,洞房就是大人结婚以后才可以做的事情。” 小萌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萌萌结婚以后,也可以做吗?” 薛管家老脸红透,尴尬的说:“嗯,等到萌萌长大,遇到自己爱的人,就会像爸爸妈妈一样,结婚,洞房,然后生宝宝。” 小萌萌扒着小指头算,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自己爱的人呢? 现在的妈咪看上去好幸福,那个时候的萌萌,一定也会很幸福吧! 等到三口之家回了帝堡,果然,那群狐朋狗友们,已经霸占了他们的房子,窗外天色渐晚,夜幕悄悄降临,几人说好般的,统统冲进了主卧室,余浅还在打扫床铺上的五谷杂粮,房里突然闯了人进来,她吓了一跳。 随即,就被顾洁和钟小爱,无比野蛮的摁在床边坐着。 余浅无奈的望着众人,不知道接下来要接受什么样的严刑拷打,不过光是看众人这架势,便知道,他们今天一定不好过的。 圣司冥立即冲了过来,紧张不已的盯着自己的老婆:“你们想干嘛?” “当然是闹洞房了。”顾洁哈哈大笑,指了指窗外:“圣总,你看,窗外的天黑了,你和浅浅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哈哈,长夜漫漫,咱们有的是时间玩!”钟小爱也笑着附和,婚房内一派欢乐祥和的气氛。 “闹洞房就闹洞房,不过我可事先申明两点,第一,不准闹我老婆,第二,不许闹得太晚,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可不想在你们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圣司冥放出条件,新婚夜热热闹闹的没问题,但若要闹余浅,那就别怪他翻脸! “别急嘛。”陆景行笑眯眯的接腔:“司冥,余浅现在都是你老婆了,你以后啊,还不是想什么时候春宵,就什么时候春宵啊,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好了好了,少废话,要怎么闹,快点开始吧!”圣司冥懒得耽误时间,早点开始便早点结束,他也好早点抱着自己的亲亲老婆,睡觉! 陆景行立时坏笑起来:“这第一关啊,名叫要你好看。” “司冥啊,咱们都是十几年的兄弟了,既然是兄弟,我们也不为难你,你只用猜出新娘的内裤颜色,我们今晚就放你们一马,如何?” 圣司冥黑眸一眯,环视了一下四周的损友们:“猜出来就放过?你们确定?” “确定,确定,你倒是猜啊!”一堆人兴奋的附和着。 余浅羞得小脸通红,这是什么怪招啊,她衣橱里那么多的内衣裤,要圣司冥怎么猜啊!这猜中的概率也太低了吧! 圣司冥凝视着余浅通红的小脸蛋,认真的思索着答案,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难,余浅的每一套内衣裤,他至少都有摸过,只是近段日子,他们因为忙婚礼,已经很少同房了,他也不知道,她的那些是脏了,那些是干净的,确实很难猜…… 不过,今天是他们大喜的日子,也许……“是红色?” 男人目光炯炯的看着余浅,众人同样期盼的盯着余浅,等待着她的答案。 很可惜,余浅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答案。 祁琛兴奋的大笑:“先生,面子我们给过你了啊,是你自己没猜中,来来来,按照规矩,新郎得脱,脱到只剩内裤,然后绕洞房,跑三圈!” “先生,你是自己脱,还是,要她们帮你?”祁琛故意停顿一下,指了指不远处摩拳擦掌的顾洁和钟小爱。 那两个野丫头,圣司冥是万万不敢招惹的,大掌一挥,直接卸去了中服外套:“我自己来!” 宋以安笑眯眯的站出来,一把阻止了圣司冥的动作:“这怎么行,宽衣解带这种美差,还是得我们的新娘来!” “对,对,让新娘来,新娘来!” 在大家强烈的要求下,余浅不得不来到圣司冥面前,亲手为他宽衣解带,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滑过锁骨,胸膛,就像一根导火索,顷刻之间,勾起了圣司冥的滔天欲火,喉结不由自主的轻轻滚动,下身竟然不受控制的起了变化! 圣司冥深呼了口气,然而根本压制不下去,旁人看了,均是哈哈大笑。 “解慢点,解慢点,天气凉,可别把我们的新郎冻着了!” 余浅小脸绯红,好不容易褪去了圣司冥的衣物,看着他光裸的身体,和…… 脸色不禁又红了一度! 圣司冥看着自家老婆红彤彤的小脸蛋,一时之间着了迷,竟无法挪开视线! “表哥,你倒是快跑啊,你再不跑,那几个如狼似虎的,等不及要调戏表嫂了。”颜泽成笑意盎然的提醒道,第一次看到表哥的囧样,也是开心的不得了! 第429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闻言,圣司冥瞬间反应过来,来不及掩去囧相,便绕着婚房,跑了三圈。 顾洁看着某人脸不红气不喘的,笑着调侃道:“圣总,看你这身强力壮的,来,我们下面进行第二招,这招叫蜜蜂采蜜。” 说话间,余浅被钟小爱和宋以安拉到床上,呈大字型平躺,阿金笑哈哈的在她脸上身上放满喜糖,放好后,笑着看了圣司冥一眼:“来来来,先生,快来吃了你的蜜,必须要用嘴叼走新娘身上所有的糖才算完。” 圣司冥无奈的叹了口气,在众人热烈的欢呼下,也只能认栽了。 两步翻滚到床上,他望着怀中娇娇软软,面色通红的女人,一颗心脏,都柔成了春水,四目相对,两人均是含情脉脉,圣司冥一刻也不耽误,先用嘴巴含走了她鼻尖上的糖果,正欲去含她额头上的,便听顾洁一声大叫:“哎,你这个蜜蜂,怎么不会飞啊?” 圣司冥停下动作,莫名其妙的看着顾洁:“还要怎样?” “圣总,按照规矩,你得在腋下夹两只枕头作翅膀,还必须要扇动起来,口中要念着我们大家熟悉的儿歌,两只小蜜蜂呀,飞在花丛中呀……” “来来,枕头我们都给你备好了,快夹着吧!” 圣司冥一脸黑线,这也太有违他平日的伟岸形象了,不过大家想看的,正是他和平日截然相反的囧样! 算了,只要他们不闹余浅,他认这个栽! 圣司冥两手接过枕头,塞入腋下,一边扇动着,口里一边嚷嚷:“两只小蜜蜂……” 还要忙着去拾她身上的糖果,不多时,男人便大汗淋漓了。 余浅心疼的擦拭着他额上的汗水,这一刻,有点恼朋友们的不依不饶。 额上痒痒的,圣司冥低下双目,两人的视线不经意对上,便摩擦出了层层火花。 圣司冥几乎是下意识俯身,摄住了她娇嫩的双唇。 余浅没有拒绝,勾住男人的脖颈,十分配合的回应着。 两人越吻越深,深深陷进彼此的柔情里,无法自拔。 等到两人从深吻里回过神时,四周已经没有空无一人了。 圣司冥的目光重新注到余浅身上,不规矩的手上下乱入。 两人缠缠绵绵,吻个不休。 正要进入主题,余浅忽然气喘吁吁的推开他。 圣司冥有些诧异:“怎么了?” 余浅坐起来,稍微离他远点:“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解释些什么?” 婚礼上突生的变故,他还没说个缘由呢。 圣司冥一把勾住她的腰,头蹭着她的肩膀问:“你想知道什么,嗯?” 余浅推推他的胸膛,被他压得有点喘不过气:“白境菲,还有你外公的事。” 顿了顿,她压低了声音,问:“老公,你真的要回去吗?” 圣司冥闻言,本来大好的兴致一下子跌进了谷底,翻了个身,从她身上离开了。 两人坐在床沿边,谁都不挨着谁,气氛格外宁静,谁也没有说话。 余浅意识到自己戳到了他的痛处,毕竟圣家的事情,圣司冥从来都是只口不提的,可是她又实在好奇,对于他家里的事情,她认为自己是有知情权的,圣司冥若是说出来,他们也可以共同面对,她不愿意他把事情憋在心里,一个人承受。 但是同样的,圣司冥也不想她跟着他一起烦恼,九年前的事,他一个字都不想提及,更何况是将九年前的关键人物介绍给她呢。 新婚之夜,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圣司冥见余浅将头扭过去,似乎不打算理他了,又想想,今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闹得不愉快会很不吉利,再者,她是他的妻子,对于他的一切,都享有知情权,他不能因为逃避过去,而将她的权利扼杀掉…… 男人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低头妥协,将自己的小妻子抱入怀中,化繁为简的解释道:“白境菲的爷爷和我外公是生死之交,所以两家的关系走得比较近,我外公很喜欢她,基本上拿她当孙女养,至少在我离家以前,他们的关系是这样。” 他故意忽略了某些重点,大概介绍一下就算完了。 余浅想到化妆间里,白境菲嚣张的言语,不禁皱着眉头求证:“你们是青梅竹马吗?” 圣司冥想也不想,正色道:“只是一起长大,不算青梅竹马。”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她?” 余浅不明白,如果是一起长大的朋友,那应该有着很深厚的友谊才对,可为什么,圣司冥见到白境菲的第一眼,就是没好气的叫她滚呢,仿佛和她有着深仇大恨似得…… 圣司冥嗅着自家老婆的体香,情不自禁的埋头下去,哪里还管什么白境菲,黑境菲的。 “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就像我爱你,也不需要理由一样。” 他轻轻呢喃着,大掌不老实的上下摸索。 余浅脸色通红,一掌拍下他的手:“不许扯开话题!” 圣司冥委屈极了,想想婚礼的最后阶段,他为了让她养好精神,做全世界最美丽的新娘,一直忍着不碰她,好不容易到了新婚夜,面前有肉,却吃不到,心里甭提有多憋屈了,只能可怜巴巴的叫着:“老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一双大掌不厌其烦的又伸过来,余浅接着打落,凶巴巴的瞪他:“你还没说你外公的事呢!” 某人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说到那个人时,脸色不是很好:“他是圣厉,vanky跨国集团执行总裁,身家过亿,资产无数,名下三个子嗣,一男两女,我母亲是他的大女儿,不过英年早逝,母亲死后,我被我舅舅,也就是圣诚明正式收养。” vanky? 余浅一惊:“是那个享有国际声誉,全世界横行的vanky吗?” 男人颔首:“是。” 余浅更惊讶了,轻轻拍了拍他刚毅的面颊,开心笑道:“天,我是不是捡到宝了?” 圣司冥咬了咬某人的小爪子,黑眸深处溢着一抹不为人知的痛楚:“不要想太多,他们对我,只有厌恶,没有亲情,我在圣家,顶多算是弃子。” 余浅很敏感,一下子扑捉到了男人的异样,长睫闪了闪,她伸出手臂,搂紧他:“可以告诉我,发生过什么吗?” “至少那些过去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说出来,也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了,对吧?” 第430章 永远在一起 圣司冥许久无法言语,听着她温柔的安慰,心头却痛的麻木,想开口,许多话哽在喉头,到最后也只是一声叹息:“浅浅,你不知道那些过去,于我而言,是多么可恨,我不愿意提,不是我怕,而是我恨。” 若恨可以用斤来计量,千百斤都不够。 当年受过的所有苦,历过的所有伤,都深深刻进了他的骨髓里。 余浅同样受过伤害,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情,听到他几近哽咽的话语,她也很难过,不禁伸出小手,一下一下的拍打着男人的背部,像哄孩子一样的哄着他:“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再也不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老公,你不要难过,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把大喜的新婚之夜搞成这样,余浅觉得自己也是没谁了。 为什么总是戳他的痛处,她明明知道他不想提的。 看着圣司冥这样,她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男人紧紧闭了一下眼睛,低沉却无比沉痛的嗓音,一字一句的响在余浅的耳边:“你想知道吗?” 她急忙摇头:“不想了。” 某人慌慌张张的语气,带着几分滑稽的味道。 圣司冥睁开双目,微收的唇角忽然勾起,心里的烦躁不知不觉间,褪了个干净。 每一次,只要和余浅在一起,他总是能对自己的情绪收放自如,这一点,真是很奇怪。 “傻丫头,我都说给你听。”圣司冥带着怀中人儿缓缓倒下,亲吻她软软的耳垂,邪恶的笑了:“不过,得在咱们洞房以后。” 洞房,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有诱惑力…… 夜色迷人,屋内的景象更加迷人。 微风顺着未关严的窗子爬进,轻轻扬起了窗帘,无数星星挣破着偷窥痴缠的爱人,像是调皮的孩子在眨眼睛。 远处一片啸静,霓虹的光晕照耀着大地,到处都是五彩斑斓的样子。 这个夏天,美好的令人唏嘘。 不知是多久,圣司冥终于满足的翻下,怜爱的吻了吻妻子的脸,手指还勾起一丝她的秀发,无所事事的把玩着。 余浅低喘了会,慵懒的抬起一只手,抚摸在他的脸上,来回轻轻的摩挲。 “老婆……”男人轻吟,欲要开口。 纤细的指尖滑到薄唇上,余浅轻轻摇头:“你什么都不必说,过去的,我不想知道。” 圣司冥一怔,随即搂紧了光溜溜的小人儿,笑容明媚:“真的不想知道?” 余浅很坚定的点头:“不要提过去,好不好?” “好。”男人失笑,瞧着怀中贴心无比的老婆,心里特别特别的满足。 有这样一个女子相伴一生,他便无悔来这人世一趟。 “老公,不走好不好?既然那个家让你如此厌恶,那就永远不要回去,好不好?”余浅转过身,不太肯定的握紧被角,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牢牢锁着他。 和她四目相交,男人明显被她眼里的亮光吸引了,忍不住扬起笑容,此时此刻,什么都不想再管,圣诚明爱夺财产就让他夺,老爷子要死就让他死,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再也没心思掺和! 狠狠汲取了小人儿的甜美,他几乎不想离开她的唇,若能黏在一起一生一世该多好。 余浅小脸绯红,喘着粗气轻推他:“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我回答的还不够明显吗?”圣司冥挑了挑眉峰,单手撑起脑袋,笑望着她。 余浅不满地嘟唇,两只小手缠上某人结实的后腰:“我不管,我要亲口听你说。” 圣司冥笑,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清清嗓子,正色道:“余浅,你给我听好了。” 余浅睁大眼睛,认认真真的听着。 圣司冥反扣住她的手,十指交缠,爱意绵绵。 “你老公我,只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其他的人,统统滚一边去!” 余浅听了直笑,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她好感动,感动有这么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爱着她,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曾经有多恨,他都能忽略不计,只为和她执手终老。 这辈子,能遇到这个叫圣司冥的男人,她这一生,都值了。 悄悄拭去眼角的晶莹,余浅翻到圣司冥身上,亲了他一下。 “我爱你,我们永远在一起!” 圣司冥眼前一亮,还未反应过来,某个诱人的小东西便主动送上了香吻,她热情的犹如一株罂粟花,在他的怀里尽情舒展。 男人瞳孔紧锁,除了吃药的那几次,她几乎很少有这么热情的时候,一定是爱到骨子里,才会让端庄保守的她,放下身段,如此主动吧。 止不住的笑容,止不住的幸福,往胸口处蔓延。 男人不敌诱惑,一个翻身,重新掌握了主动权,将又软又香的人儿锁在了身下。 他笑着,满目都是她的影子,声音不自觉的低哑起来:“浅浅,你这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永远远都是我圣司冥的人!” 余浅勾住男人的脖子,灵眸亮闪闪的,透着幸福的光:“那……你也是我的!你的身体,你的心,还有你的下半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我的!” 圣司冥笑了,高大的身躯猛地压下,将其融化在了胸膛,所有所有的激情褪去以后,他搂紧某个昏昏欲睡的小东西,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记深吻:“我是你的,永远都是。” 余浅还未彻底睡去,听见这一声呢喃,不由得翘起了唇瓣,小脑袋在他怀中蹭了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渐渐入眠。 红色被褥下,两人紧扣的十指,不曾分开一秒。 余浅浑身都暖极了,她感到如置天堂般的幸福。 心里还有许多许多的话未说出口,但是此时此刻,即使不说,彼此也明白。 感受着男人沉稳的心跳,她由衷感慨。 圣司冥,谢谢你爱着我,谢谢你给予我的所有宠爱,谢谢你的不离不弃,和你的每一分深爱。 我也会炙热的爱着你,会让你感受到家的温暖,和从未有过的幸福。 我们会将这份幸福进行到底,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生生世世,直到世界末日,魂飞魄散…… 第431章 想去哪度蜜月 经过一夜无止尽的欢爱,余浅第二天醒来腰部还是酸酸疼疼的,她翻坐起来,揉了揉盈盈一握的腰肢,小脑袋垂向一边,看见了熟睡中的男人,不禁勾了勾唇,悄悄俯低身子,幸福的吻了吻他的额头,这才从床上起来,离开了主卧室。 小萌萌昨天玩的欢快,今天累了,还在房间里睡着,客厅十分安静祥和,只有几名佣人在忙着打扫一地的喜糖包装和瓜果皮屑等。 余浅站在走廊上观望了一会儿,帝堡各处贴满了大红的喜字,薛管家站在楼梯口,看见余浅容光焕发,由衷的为他们感到开心,历经了九年的磨难,终于修成了正果,这份幸福来的真是太不容易了。 不免衷心恭贺:“夫人,新婚快乐。” 余浅微微一笑,看着这个从开始见证他们至今的老人,心里很是感激:“薛管家,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只要夫人和先生好好的,要我老薛做什么都可以。”薛管家诚心诚意的说道,他这一辈子,就是为了圣家而活,从前是老夫人,如今是先生,服侍了先生近二十年,他从未后悔过。 余浅记着薛管家的所有好,陪他聊了会家常后,进入厨房,准备起了丰盛的早餐。 还没有多久呢,身后忽然一热,一道炙热的胸膛不由分说贴了上来,一双粗糙的大掌也扣上了她的腰部,温柔摩挲。 余浅轻轻笑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男人压低身子,靠近她的耳垂,轻声细语的呢喃,又像是某种程度上的控诉:“没有你在,睡不着。” 余浅盯着锅中的食物,心思却落在了他一个人身上,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真是越来越在乎他了呢。 “早餐好了,吃早餐吧。”她关了火,将锅里香喷喷的食物盛出来,趁机放在他鼻尖,诱惑了他一下。 可圣司冥显然对食物兴致缺缺,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怀中软软甜甜的人儿,嗅着她淡淡的体香,他又变得亢奋了,大手微微上移,捉住她的脑袋,便是一记深吻。 余浅一惊,被他吻得大脑昏沉,倒也学不会抗拒,微昂着脑袋,仍他汲取。 男人的手一路下滑,挑开她单薄的衣衫,快速钻了进去,余浅一时承受不住,喉间溢出轻软的嘤咛,无力地将盘子放到料理台上,双手抵靠在台沿,低低地喘着气。 虽然已经有了被吃掉的心里准备,余浅还是难为情地闭上眼睛,可男人在她胸前肆虐一阵子后,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正当她感到纳闷时,圣司冥却轻笑着放开她了:“虽然很想吃你,可胃好像不同意,好饿。” 男人说完,勾着嘴角笑得慵懒,端起料理台上的那碗粥,慢悠悠地出去了,被落下的余浅,捂着红彤彤的脸依然呆愣在原地,呼吸急促,心跳剧烈,居然有了一种很渴望的感觉…… 长方形餐桌旁,两人肩并靠坐在同一边,小萌萌还没有醒,今天周末,余浅不想打扰女儿,圣司冥不想女儿打扰他们,两人想到了一起,于是小萌萌便被他们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圣司冥捧着余浅做的海鲜粥,迅速地扒了两口,动作虽然谈不上优雅,却多了份随性的悠然。 余浅刚刚遭遇逗弄,脸色依然娇红,心里残留的几分恼意,在看到男人心满意足地品尝她所做的饭菜后,也悄然消失无踪了。 “老婆。”男人咽下口中食物,忽然唤着她。 余浅还在嚼油条:“嗯?” 圣司冥伸出拇指,摩挲了下她的嘴角,余浅一怔,随即看到他指上的食物残渣,脸色顿时就红了,怎么感觉他们现在几乎成了一体,谁也不嫌弃谁,连一点点的小事都可以做的顺理成章,这种无微不至的感觉,真的特别暖心。 “想没想好,蜜月去哪?”圣司冥望着她,认真地问。 余浅懵了,缓了半天,才问:“我们还要度蜜月吗?” 圣司冥用十分惊奇的目光看着她,肯定地回答道:“当然了,婚礼该有的工序,我一道也少不了你,再说,好的环境容易受孕,这个知识,我不是四年前就给你普及过吗?” 想到四年前在马尔代夫发生的种种,余浅不由得露出开心的笑容,那是她四年前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如今一晃,却隔了四年,她确实想和他一起出游,再制造一些新的记忆,可是,“咱们走了,萌萌怎么办?” 现在不是从前,他们已经为人父母了,把萌萌一个人丢下,这样真的好吗? “夫人,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公主的。”圣司冥还未回答,薛管家先开口了。 男人低笑,一把握紧她的腰:“我们去给她找弟弟回来,萌萌一定会很开心。” 什么找弟弟…… “不许胡说八道!”余浅面色绯红,作势拍打他不老实的爪子,这个男人,果然一吃饱就开始使坏了! 圣司冥皱了皱眉头,挑高了眉峰,拉高了声线,故意调侃她道:“我哪里胡说八道了,前段日子,不知道是谁,一个劲的缠着我不放,说要给萌萌生个弟弟,要让我儿女双全,重新体会当父亲的感……” 话还没说完,余浅急忙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再说下去! 这四周这么多的佣人,他们光明正大讨论这个问题,实在……很尴尬的好吗! 这厮没脸没皮惯了,可她余浅,一向是把脸面放在第一位的…… 圣司冥瞅着惊慌失措的某人,笑着张了张嘴,余浅再次捂住,可怜兮兮的摇头:“好啦好啦,不要说了。” 男人失笑,轻轻推掉她的爪子,故作严肃,问:“我胡说八道了吗?” 余浅抿唇,摇头摇头,再摇头。 男人被她的小模样逗乐,两手一横,将其抱入了怀中,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不自然,即使结婚了,也依旧甜如热恋:“不闹了,想去哪度蜜月?” 余浅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歪着头思索:“嗯,我想想……” 第432章 少爷,请上车 还没想出什么头绪呢,忽然,一串清脆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此时的温馨。 余浅愣了愣,忙将手机从口袋里取出,一看,果然是自己的电话响了。 只是,这通电话来的猝不及防,又或者说,是来晚了…… 圣司冥瞥见那两个字,倒是什么也没说,两手怀抱着余浅,仍由她接。 “喂,木头吗?”余浅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搭在男人背上,十分随意的问道。 “浅浅,是我。” 电话另一端,身着深色衣衫的席木,正拖着银灰色行李箱,从机场里走出,无数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与他擦肩而过,放眼望去,遍地都是外国人,找不到丝毫的归属感,他一双黑色的眸子,幽怨的眯起,脚步也停了。 “木头,你怎么没来参加我昨天的婚礼?” 她记得自己给他发过请柬的,可是昨天席木并没有出现,由于婚礼上突然出现的两个人,打乱了她所有的心绪,也导致她将席木抛在了脑后,如今,直到他打来电话,她才想起来。 说到婚礼,席木的神色一下子黯淡了,薄唇紧紧抿着,下唇内一道清晰的齿痕似乎刻进了他的肉里,很深很深,被唾液淹的生疼,他手里至今还捏着那份红色的请柬,从昨天到现在,一直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掌心。 精美包装的卡片内,白纸黑字的写着,新娘余浅和新郎圣司冥,将于九月二十号在ihg洲际酒店举行婚礼,落笔的最后一处,印制着二人以蓝天大海为背景的婚纱照,紧紧相依的情形,甜蜜恩爱到了极致。 席木瞳孔紧缩,伸出手指,细细摩挲着余浅甜笑着的面容,有一滴晶莹的液体,掉了上去,打湿了余浅的面颊。 “木头?怎么不说话?”这边的余浅,见席木迟迟没动静,不禁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刚才风声太大,我没听清你的话。”席木苦笑着回应,眼角的泪水逐渐干涸,其实哭的多了,泪腺也就分泌不出泪水了,他一个大老爷们昨夜为了一个女人哭的死去活来,这也算是席木一生,无数黑点中最难抹去的一个了。 余浅稍稍提高了音量:“我问,你昨天为什么没来?” 席木握紧行李箱的把手,明明夏日炎炎,他却冷的直哆嗦:“不好意思浅浅,我昨天临时有事,离开了佩城,直到现在才下飞机,才有网络可以通讯,没能参加你的婚礼,我万分抱歉。” 闻言,余浅怔了下,连忙追问:“你离开佩城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席木轻笑道:“我在a城找了份高薪工作,浅浅,我觉得我还是适应a城的生活,佩城消费太高,我在那边无法生存,等我赚够了钱,我就回去请你们一家三口吃大餐,就当赔罪了,好吗?”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咬着嘴唇,生生憋出来的。 其实,席木并不想见到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他宁愿一辈子也赚不够钱,所以,他义无反顾的,选择离开。 余浅却当真了,她想着,或许席木有一天也会发展的非常好,拿着圣司冥的钱做笔生意或者买卖什么的,总比一辈子留在家里当翻译工来的高强,于是甜甜一笑,点头应允着:“好。” 她开心了,怀抱着他的男人却不高兴了,她怎么能因为别的男人笑的这么灿烂? 她的笑容,就该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别的人,休想霸占分毫! 于是,带着某种几乎强词夺理的醋意,圣司冥掀开余浅的衣服,一只大手轻车熟路的探到底,惹来余浅一记怨念极深的白眼。 男人心情大好,就爱看她这种想发作又发作不了的囧样,和这个小女人在一起,似乎逗弄她,都成了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他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愈加放肆了,在餐椅上,就开始享用起了自己的专属早餐。 四周都是佣人,而她此时,又手握着电话…… 余浅尴尬的就连气息都开始不稳,摇摇晃晃的推拒着他的胸膛,而男人的吻,已经大面积的袭落下来,那双大手也开始上下拨弄着她单薄的衣衫,薛管家见此一幕,急忙带着佣人退下,并将餐厅的大门,及时关上了。 望着紧闭的大门,薛管家不禁好笑的摇摇头,能让一向成熟稳重的先生如此不分场合,除了夫人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偌大的餐厅顷刻之间变得鸦雀无声,余浅窘的小脸通红,想必那些佣人们都看到这一幕了…… 真是丢死人了! 这货怎么要起来,没完没了的! 她将电话捏到胸口,压低了声音,警告他道:“圣司冥,你别太过分……啊……” 突然一声尖锐的叫声冲破了喉咙,打破了此时难得的宁静。 席木立时紧张的问:“浅浅,你怎么了?” 吓得余浅赶紧将电话拿到耳边,喘着粗气,勉强回应:“没、没什么……” 一边说着,她一边伸手,狠狠拧着某只越狱而下的狼爪。 “嘶……” 这一回,发出声音的人,是圣司冥。 他痛的倒抽冷气,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红印,委屈的抓着她的小手,给自己揉着。 余浅趁机掐的更狠,一双灵眸警告似的瞪着他。 被掐了几回,圣司冥痛急了眼,一个翻身,将某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压在了椅子上,布满抓痕的大手上下折腾,不一会儿就将她的睡衣撕成了渣片,然后一路顺着昨夜的爱痕,重演昨夜的种种…… 余浅折腾来折腾去,折腾不开,电话里都是悉悉索索的声响,还有二人交缠的喘息声,席木不是傻子,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他眼瞳一黯,却不愿意相信,薄薄的唇张了张,最后吐出一句无用的叮咛:“浅浅,记得照顾好自己。” 余浅那边哪里还听得到席木在说什么,只顾着和身上的男人闹腾,他的手伸过来,她便躲开,如此反复,本就没有耐性的圣司冥恼了,猛地压低身子,灵活的十指伸到她的腋下,疯狂地挠起她的痒痒。 “哈哈哈……”余浅笑的眼泪都掉了,扭来扭去的躲避着他。 话筒里的笑声来的十分突然,但是清脆又动听。 席木放空视线,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弧度,但是随即,那抹弧度僵硬了,因为他的视线里,出现了几名陌生的西装男。 他们井然有序的从黑色劳斯莱斯车中下来,在他面前矗成一道人墙,四周人来人往的,这一幕,不仅少见而且气场强大,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目光,这时,带头的男子恭敬向前,朝着席木鞠了一躬,客气道:“少爷,请上车。” 第433章 翻身的大好机会 席木怔住了,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陌生,而且毫无头绪…… 只是,电话里的笑声还未停,他舍不得挂,便伸出食指,立在唇边,示意他们安静。 那群人也是懂眼色的,即刻,死死的闭上了嘴巴。 于是,电话里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余浅断断续续的喘着气,娇笑着呻吟:“老公,老公,我错了……” 老公。 席木呼吸一窒,整张脸都冷了下来。 而随即,圣司冥暧昧的呢喃飘进了话筒:“媳妇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迷人?” 席木暴露在空气里的胳膊,凸起了无数狰狞的青筋。 “磨人的小东西,我现在就吃了你。” “啊……你轻点!” 席木再也听不进去,指尖一滑,挂了电话,半眯的黑眸抬起,里头夹杂着几缕不明情绪,他闭了闭眼睛,将那情绪缓释干净,这才昂起头,无力地道:“走吧。” 男人们听令,带头的男子接过席木的行李箱,其余人眼疾手快的打开车门,服侍席木上车。 劳斯莱斯驶上了宽敞的道路,带头的男子从副驾驶座扭过头,客客气气的介绍道:“你好,我是圣总的私人特助,我叫李安,圣总派我前来接您,我们现在即将去的是圣总的住宅,也就是您的家。” 家。 席木听着这个陌生的字眼,唇内的伤口加深了几分。 另一边,圣司冥低下腰,轻松地将余浅打横抱了起来,放到光洁的餐桌上面,大理石的台面凉凉的,余浅刚一坐上去,冷得姿势有点僵硬,娇嗔地看着他,不解地问道,“怎么把我放到这里?” 圣司冥帅气地挑眉:“不放这里,怎么吃你?” 余浅闭上眼睛想,完了完了,她以后要怎么面对这张餐桌啊! “少爷,请下车。” 李安打开车门,恭敬地道。 席木紧了紧手中的喜帖,将其装入口袋,这才迈开长腿,下了车。 一座洁白的城堡出现在了眼前,它临湖而建,好像漂浮在湖水上,四周是五百英亩景色优美的绿地,往里面走,各色花海层出不穷,白木栅栏,尖耸的褐红色屋顶,青绿草坪,充满异国情调。 席木惊了下,他未曾见过这般豪华的住宅,一时之间确实不知该作何反应。 “少爷,请进去吧,先生还在等你呢。”李安提醒了一句,拖着席木的行李,走在前面。 席木点点头,跟随他的身后,走进了这个大到一望无际的庄园。 茂密葱茏的竹子沿着小路错落有致地站成两排,翠绿的竹叶则在顶端逐渐合围,形成了一个圆拱形的“屋顶”,浓烈的阳光和夏末炙人的热气就这样被隔绝在外了。 席木看不清道路前方10米以外的景观,翠绿高大的竹林把整个园区隐密在其中,曲折处有通路,通路处又是竹林满园,传承了中华传统建筑的精髓,保持着传统建筑融古雅、简洁、富丽于一体的独特艺术风格。以大自然为皈依,含隐蓄秀,奥僻典雅。 连续的拱门和回廊,挑高大面窗的客厅,文雅精巧不乏舒适,门廊、门厅向南北舒展,客厅、卧室等设置低窗和六角形观景凸窗,餐厅南北相通,室内室外情景交融。 佣人们接过李安手里的行李箱,服侍席木在客厅坐下,然后恭恭敬敬递来了一杯水。 席木没有喝,而是盯着水杯,看的出神。 李安从书房里退下,来到席木跟前:“少爷,先生让您去书房。” 席木看了他一眼,继而打量豪华的环境,讶异的反问:“你确定,你们没有搞错吗?” 李安和善地笑了笑:“少爷,我相信dna结果你也看到了,以圣家的势力,不可能弄错的。” 席木无话可说,可心里,总有一种不安定的感觉。 他站起来,在李安的带领下,进入了宽敞明亮的书房里。 一名中年男子坐在偌大的书桌前,着手处理文件。 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尤其是眉宇之间的那股英气,几乎和席木一模一样。 李安向前两步:“先生,少爷来了。” 男人闻声,放下了笔,微微抬头,四目相对之时,席木明显看到,有一股光亮从他的眼底窜了出来。 这是十分危险的信号,席木警觉地眯起眼睛,中年男人却轻笑着站起,虽然已经五十出头,但他身体硬朗,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挺拔的身姿一如三十年前,至今还让年轻姑娘们痴之如狂。 “席木,欢迎回家,我是你的生父,我叫圣诚明。” 男人向他伸出手,十分友好的样子。 席木看着那只布满老茧的手,并未握住,而是直接忽略了:“我不明白,前二十二年你都可以不闻不问,如今,为什么突然与我相认?” 想想这么多年,他们母子三人吃过的苦头,历过的艰辛,席木恨得咬紧了牙根。 圣诚明挑了挑眉,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也朝他努了努嘴:“坐。” 席木没有坐,他时时刻刻都在警惕面前的男人,心中有太多太多疑惑。 圣诚明敲了敲桌子,笑,这小子和他母亲一样倔强,哦,他只记得那是个倔强的女人,其他的,倒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毕竟年少时玩过的女人太多,中国,韩国,德国,只要是他到过的地方,基本上都会激情几夜,不过每一次他都做了防范措施,唯有一次醉酒之后忘了,于是便有了席木这个疏漏。 不,如今不能算疏漏,而是他翻身的大好机会。 “怎么,我认你,你不开心?你可知道,我是谁吗?”圣诚明笑道,他以为席木不知道他的身份地位,若是知道了,一定会紧揪着他这个有钱的爹不放,而不是以现在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和他说话。 席木皱了下眉头,淡然无比的说:“vanky跨国集团副总经理,圣老爷子唯一的儿子,也是圣家唯一的继承人,手下资产无数,主要以娱乐业为主。” 圣诚明一怔,随后大笑:“小子,调查过我?” 席木表情淡淡,朝他举了举手机:“百度一下。” 第434章 私生子 “你和圣司冥是什么关系?”他将手机收回,皱眉问道。 两人都姓圣,他不可能傻到以为他们毫无关系,这种巧合,现实中几乎不存在。 “你认识我外甥?”圣诚明饶有兴致的望着他,对于圣司冥三个字,异常的敏感。 席木嘴角下沉,想到电话里,余浅娇软的呢喃,狠狠握紧了拳头:“不认识。” 圣诚明瞧着席木不自然的神情,隐隐意识到了什么,手指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他的指尖微微的黑。好像是被烟熏过一样,能看得出来他长年抽烟。 “你把我接进来,想对我做什么?”席木抬头睨着他,语气不是很好。 “当然是照顾你了。”圣诚明笑了笑,回答的十分坦然。 天上怎么可能会掉馅饼!圣诚明二十二年都没管过他的死活,现在却说要照顾他,席木根本不信:“谢谢,我不需要你的大发慈悲。” 说完,他企图离开,圣诚明不疾不徐的开口道:“二十二年前,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我和你母亲是一夜情,没有任何实质的感情和联络。” 席木停下脚步,诧异的回头:“你怎么找到我的?” “她二十二年前给我寄了封邮件,可惜我上周才收到。” 一封隔了二十二年的邮件,却令他的人生,起了滔天的变化。 席木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他连一个可以怪罪的人都没有,或许,这就是他的命吧,他认命,他不想他的人生,再起别的波澜。 于是,重新迈开了双腿,径直往门口走去。 圣诚明见此,一度认为这个小子疯了! 放着一个有钱的爹不去认,他居然,就这么一走了之了? 惊讶之下,恼怒之下,圣诚明猛地站起身,两手撑在桌面上,暗暗的说:“席木,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你是我儿子,以后,也会是我的继承人。” 千亿资产,继承人的噱头,大好前途,这些都会属于他! 可是席木却是眼也不眨,说走就走。 这是自己搬回全局的希望,若他走了,圣司冥在此时选择回来,加上白家的辅助,那他圣诚明就玩完了! 关键时刻,圣诚明只能放出自己手中,最后一张王牌! “你和圣司冥是仇人对不对?”他拉高声调,咬牙切齿的接着说:“很巧,我和他,也是仇人。” 此话一出,席木欣长的身形顿住,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加拿大的夏季夜晚,又湿又热,即使房子里开了冷气,席木仍然觉得不太舒服,或许是因为时差,或许是因为,他还念着那个人。 中国此时应该是正午,她正在做什么呢? “少爷,请用餐。”女佣念着不太标准的中文,恭敬说道。 席木回过神,望着桌前的牛排和一副银光闪闪的刀叉,没有丝毫食欲。 “尝尝吧,这是加拿大最有名的主厨,亲手为你做的。”与他对立而坐的圣诚明,带上和蔼的笑容,细心叮嘱道。 席木没有说话,两手分别握住刀叉,切进牛排里,可是无论他怎么切,牛排都切不下来,他手里的刀叉,一次次的掉进盘子里,这是席木第一次使用刀叉,他根本毫无经验。 圣诚明看见这幕,眉头皱了皱,吩咐着一旁的佣人:“让厨房的厨师,准备一些中餐。” “是。” 佣人刚刚退下,餐厅门前突然窜出了两道人影。 像风一样,不一会儿就从门口来到了餐桌前。 正在用餐的圣诚明,看见二人,眉心微微一皱,正欲说些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带头的中年女人便疯了似的踹翻了餐桌,还一拳狠狠砸上圣诚明的胸膛:“圣诚明,你还真把你这个私生子给我带回来了!” 身后的妙龄女子也嚷个没完:“爸,你这么做,把妈放在什么位置了?” 席木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餐桌上的盘子碎了一地,他急忙站起,从桌前闪开,一双黑眸,好奇的打量着乱成一团的三个人,心中忽明忽暗。 妙龄女子一扭头,瞅着席木,恶狠狠的咒骂:“请你滚出我家,滚!” 圣诚明眉头皱的死死的,推不开身上的疯婆娘,只能朝着席木大声命令:“席木,回房去。” 席木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便上了楼,进了佣人为他收拾好的房间里。 他一个人坐在床边,听着门外漫天的争吵声,席木心里清楚,自己又一次进入不幸的角色了,他永远都在不幸里挣扎,似乎从未变过。 只是这一次,他不打算得到救赎…… 青筋暴露的大手伸进外套口袋,拿出了那张皱巴巴的请柬,他将卡片摊开,放在床上,细细的摩挲,余浅的笑颜那么甜,那么美,他一次次的抚摸,胸口也一次次的胀痛,就像是有人拿着锥子,硬生生要敲开他的心脏一样。 明明是他痛恨的请柬,每一个字都深深痛恨着的请柬,可是,他却舍不得丢。 因为这上面,印着余浅的容颜。 他们一起生活了四年,遗憾的是,连一张合照都没有留下,这张请柬,是他唯一寄托思念的方式,也是她留下的唯一身影。 席木瘫在床上,四肢大开,两只眼睛盯着白色的屋顶,整个人都陷进了这种无力的苍白里,迟迟得不到救赎。 有泪,从眼角流下,淌进了心扉间。 他想问她:浅浅,如果,我也拥有圣司冥的一切,你会,爱我吗? 浴室里,两个刚激情完的人,躺在浴缸里,为彼此清洗着身体。 “想好了吗?”圣司冥挤了些沐浴露,涂抹到她的身体上。 “不如,我们去马尔代夫吧,重新游玩一次。”余浅想了很久,最终提议道。 “好。”圣司冥尊重她的每一个意见,势必给她全天下最完美的宠爱。 余浅咧开小嘴,“吧唧”一口亲上他的脸颊。 两人洗了好一会儿,等到终于从浴室出来了,床头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余浅有点懵,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给她打电话? 第435章 大获成功 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坐在床边接电话,余浅看着锁骨处的吻痕,脸色悄悄绯红了。 “浅浅,你知不知道车管所迁哪去了,我沿着旧址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家告诉我,车管所搬迁了!” 阳光明媚的一天,顾洁拿着手机,站在大太阳底下,万般无奈的问道。 余浅继续擦着头发,漫不经心的问:“你去车管所干嘛?” “甭提了,我昨天为了搭颜总的车,假装自己是无车一族,把车撂在路边,撂了一夜,等我早上赶过来的时候,车已经没了,酒店服务生告诉我,我的车被车管所拖走了!”顾洁愤愤不平的嚷着,真是懊恼的不行,她泡个男人,招谁惹谁了! 余浅一听,忍俊不禁笑了出来:“哈……” 顾洁急的小脸通红,恼意的喊着:“你还笑,你这是幸灾乐祸!” 余浅实在忍不住,一连笑了好几声,笑的那边的顾洁都有发怒的倾向了,这才收敛笑意,正色道:“我也不知道车管所在哪。” 说话间,浴室的门开启了,圣司冥穿着一件黑色浴袍,从里面走出来,黑色的发丝湿漉漉的,他拿着白色毛巾随意擦拭了两下,踩着拖鞋,悠闲无比的走了过来,环坐在她身旁。 余浅眼前一亮,笑意盎然的说:“你等一下,我问问我老公。” 顾洁立即吹了口口哨,不得了的调侃道:“哎呦喂,真是腻死个人了,一口一口我老公,我老公。” 余浅抿唇轻笑,娇嗔的道了一句:“去你的!” 然后放下电话,扭头询问身旁的男人,圣司冥用耳语的方式告诉了她,余浅全程红着小脸,把地址告诉给了顾洁,顺便问道:“对了,你那个什么计谋成功了没?” 说到这个,顾洁顿时来了精神,慷慨激昂的宣布道:“大获成功,我已经拿到颜泽成的外套了,接下来,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yy,意识到自己又流了口水,顾洁赶紧喊停:“不说我了,你怎么样?累了一晚上吧,快去休息,快去休息,今晚接着为二胎奋斗。” “你还好意思说,昨晚都是因为你的那个什么同心结,害我损失了一件礼服……”余浅越想越心痛,她今天早上起来看,就剩满地的衣服渣滓了,那么漂亮的礼服,她本应该挂在柜子里收藏的! “卧槽,你们玩的这么猛?”顾洁完全搞错了重点,兴高采烈的说:“快快,给我讲点具体细节,我好久没听到这么劲爆的故事了!” “我不想虐单身狗。”余浅没好气的说道,故意打击这货。 “没关系,求虐,求虐!总裁大人的狗粮,哭着也要吃完!” 她可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别说秀恩爱了,就是天塌了,她也能将自己厚脸皮的精神继承下去! 余浅坐在床头,圣司冥在身后,仔细的擦拭着她的长发,每一个动作都很温柔,生怕弄疼了她。 余浅的唇边浮现温暖的笑容,轻声喃着:“我们准备明天启程去度蜜月。” “度蜜月?”没想到平日忙的要死的总裁,居然有时间度蜜月! 不对不对,总裁这明摆着是为余浅专门抽出时间的吧! 好浪漫! 顾洁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你们准备去哪,听上去好棒的样子!” 余浅皱了皱眉:“马尔代夫,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我有点放心不下萌萌。”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可以把小公主放我这呀,正好我喜欢她,喜欢的不要不要的!”想到小公主那张粉嫩嫩的小脸蛋,顾洁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快化了,她可是一个母爱十足的女人,照顾小孩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这样好吗?”余浅有点迟疑。 “没什么不好的,安啦安啦,等你回来,我保证还你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公主。”顾洁笑哈哈的说着,已经迫不及待想照顾小公主的生活起居了。 余浅想了想,最终点头:“也好,我怕她总在帝堡会太闷。”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明天一早,开车去帝堡接小公主,然后你们走你们的,玩的愉快哦!” “好。” 电话才刚刚挂断,一只大手顿时袭了过来,将她手里的手机夺走,搁在了床头柜上。 随即,她被一股重力塞进了被子里,不可抗拒的命令盘旋在耳侧:“乖,闭上眼休息,我去叫萌萌起床。” 余浅点点头,听话的闭上眼睛,她是真的累了,从昨晚到现在……嗯,应该好好休息了。 男人亲了亲她的额头,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翌日。 该收拾的行李全部准备好了,余浅坐在客厅,等着顾洁过来,昨天睡了一天,今天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腰酸的现象也缓解了不少,这下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敢再去主动撩拨圣司冥了,丫的,这货根本不懂节制,节制! 小萌萌扑闪着大眼睛,滚进余浅怀里:“妈咪,你和爸爸回来的时候,会给萌萌带礼物吗?” 余浅笑,温柔地抚摸女儿的小后背:“当然会,萌萌想要什么礼物?” 小家伙想了想,忽然咋咋呼呼的尖叫:“萌萌想要小弟弟,小弟弟!” 闻言,余浅愣了愣,随后小脸铺上一层红晕,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小萌萌搂住余浅的脖子,嘿嘿地笑:“妈咪,爸爸说了,等你们回来的时候,萌萌就会有小弟弟了,爸爸不是骗萌萌的吧?” “当然不是,爸爸什么时候骗过萌萌?”圣司冥拖着行李箱走过来,浅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 嘿嘿,不是骗人的就好! 小萌萌开心的亲了老爸一口,又递了枚香吻给老妈:“那,你们玩的开心哦!萌萌会很乖很乖的等你们回来的!” “好,想爸爸妈咪了,就让顾阿姨给妈咪打电话。”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脸蛋,余浅不放心的叮嘱道,毕竟萌萌今年才四岁,她怕她认生,怕她会想家,母亲对子女总是有操不完的心。 结果小家伙完全不把这事放心上,还非常有骨气的昂起小脑袋:“我才不会想你们呢,我想的是我的小弟弟!” 第436章 不速之客 “哈哈,你这丫头……”余浅忍俊不禁,俯低身子,挠了挠小萌萌的腋下。 小家伙顿时笑的前仰后合,在沙发上打起滚来。 整个帝堡,一片欢声笑语。 圣司冥望着自己的一对妻儿,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原来,这就是家的感觉。 玩闹了一会儿,帝堡门厅传来细微的响动,余浅侧目看过去,只见一身职业套装的顾洁兴冲冲的赶过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沙发上的小人儿,就差没长双翅膀飞来了:“哎呀呀,我的小公主,还记得我不?我是顾阿姨啊!” 小萌萌点点脑袋:“我记得你,你是怪阿姨!” 怪阿姨? 顾洁眉头一皱,自言自语道:“我很怪吗?” 盯着小萌萌的天使面庞,她耸了耸肩,依然满面笑容:“好吧,怪阿姨就怪阿姨,你看,怪阿姨给你带什么来了!” 小家伙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顾洁伸进包包里的手,随即,一颗棒棒糖亮了出来! 小人儿兴奋的蹦下沙发,朝着顾洁扑了过去:“糖果!萌萌最爱吃糖果了!” 顾洁笑眯眯的抱住某个小东西,诱引道:“喜不喜欢顾阿姨?” 看在糖果的面子上,小萌萌义无反顾的说:“喜欢!” 顾洁哈哈大笑,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狼外婆:“喜欢就跟我走吧。” 小萌萌就是天真的小红帽,抱着糖果,甜甜的说:“好。” 余浅站起身,对顾洁微微一笑:“那么,萌萌就拜托你了。” 顾洁慷慨的一甩袖:“没问题的。” 顾洁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但是总体上还是能让人放心的,尤其是,她和萌萌一拍即合的性格,两个人都是爱玩爱疯的人,萌萌和她在一起相处,一定会很快乐的,余浅这样想着,开始介绍起沙发上萌萌离不开手的物件:“这个是她最爱的小熊,晚上不抱着,会睡不着。” “这个是儿童奶粉,记得每天晚上给她冲一杯。” “萌萌最爱的头饰,最爱穿的花裙子……”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早就将女儿的习性摸得一清二楚了。 顾洁看的是目瞪口呆,赶紧出声提醒:“你准备的东西也太多了吧,小公主又不是住在我家不走了的……” 余浅将东西一一打包:“有备无患嘛。” 顾洁无话可说,看得出来,余浅是真的很疼萌萌,也对,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怎么可能不疼呢。 “还有还有……” “哎呀,你从我进门念叨到现在,再念叨下去,我可不敢帮你照顾小公主了。”顾洁搓了搓发胀的耳朵,都有一种快要长茧的错觉了。 余浅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了,可她就是放心不下。 圣司冥走到余浅身旁,紧了紧她的腰,安慰:“没事的。” 顾洁艰难的提起沙发上的大包,空出一手,牵着吃糖的小萌萌:“好了小公主,咱们走吧。” 小萌萌很喜欢这个怪阿姨,怪怪的才有意思咩,所以,她听话的跟着怪阿姨一起走了。 两人还没走出门厅呢,余浅再一次迟疑的开口道:“那个……” 顾洁停下脚步,万般无奈的回头:“又怎么了?” 余浅尴尬的笑了笑,问:“你下班的时间和萌萌放学的时间卡的上吧?” “卡的上卡的上,就是卡不上,我相信总裁大人也会允许我提前翘班的吧?”如是说着,顾洁看了看一直未作声的圣司冥,笑的那叫一个不怀好意,她要趁机多偷几次懒,去泡颜总哈哈哈! “允许。”圣司冥无比痛快的通了行。 顾洁露出得逞的笑,看来以后再也不用为公司累死累活的了,谁叫她的手里,掌握着总裁大人的宝贝女儿呢! 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还从未离开过他这么长时间,圣司冥也有点放心不下,不免沉声叮嘱道:“照顾好我女儿。” “放心放心。”顾洁朝二位家长挥挥手,一再保证自己会照顾好小公主。 直到二位再也无话可说,她这才松了口气,拉起某个吃糖的小家伙,往门厅走去。 刚刚走到门厅门口,巧的是,薛管家牵着解决完生理问题的司司也正巧回来。 司司一见这个架势,立马咬住小萌萌的裤脚,不给她走,喉间还发出呜咽的声音,似乎是舍不得。 小萌萌则蹲下身子,将自己的糖果分给司司。 司司舔了两口,见小萌萌挪动了脚,又立刻双手并用,摁住了她的脚。 “汪汪!”司司狂吠着,目光哀怨又可怜。 小萌萌摸了摸司司圆滚滚的脑袋,懂事的安慰道:“司司别难过,萌萌很快就会回来的哦。” “汪汪!”司司仍旧不依不饶的叫着,就是扒拉着萌萌的小脚,不给走。 它可是很喜欢它的小主人的,一天都没有和小主人分开过,现在小主人带着大包小包要走,它怎么能同意呢! 等等! 为什么鼻间有一股浓烈而特殊的味道? 司司松开爪子,往门口走了几步,随即,它全身蛰伏,一幅蓄势待发的样子,还扯开了嗓子,发出凶狠的厉叫:“汪汪汪!” 所有人都被司司的叫声吓到了! 因为他从来没有叫的这么狠过! 薛管家拿起狗链,想将司司牵住,但是司司一个劲的挣扎,无论薛管家怎么叫骂,它就是不停歇,始终对着门口狂吠不止! 小萌萌真是吓坏了,躲进顾洁的怀里,一动不敢动。 顾洁觉得莫名其妙,抱着小萌萌,急忙远离司司,还嘟囔着:“这狗疯了吧!” 由于门厅的门是金属制,并不能看见外面的景象,薛管家疾步走到落地窗前,观望着偌大的庭院,下一秒就瞧见了两道陌生的人影,这下总算知道司司为何狂叫了,不过司司性格温顺,从不对陌生人乱叫的,今天怎么会…… 正想着,腰间的对讲机传来门口侍兵的声音:“管家,宋少爷和白小姐一块来了,他们说和先生事先联系过,不需要再次汇报。” 薛管家拧紧了眉头,宋少爷和白小姐? 这两位可是先生从小玩到大的挚友,从前宋少爷可是帝堡的常客,侍兵会自主通行也就不奇怪了。 “我知道了。”薛管家拿着对讲机回道。 第437章 极度反转 身为帝堡的管理者,薛管家的警惕心非常高,他几乎是想也没想,立即向圣司冥汇报道:“先生,宋少爷和白小姐来了。” “什么?”圣司冥眉心一皱,对这两个人表现出了极深的排斥。 他正要吩咐什么,然而客厅的门,已经被人推开了。 门外走进两个不速之客,一男一女,均是气场不凡。 看见他们的瞬间,余浅眉心拧的紧紧的,下意识握住圣司冥的手,心里七上八下的,找不着北。 这两人怎么又出现了? 昨天婚礼上,他们不是走了吗? 两人不进来还好,一进来,司司叫的更加凶猛了,它瞪着一双狼眼,警惕的凝视白境菲,鼻子里还发出威胁的嗡嗡声。 白境菲并没有把这只狗放在眼里,她的视线,以及满门心思全部都在圣司冥一个人身上,二人视线相交,圣司冥却厌恶的躲开,白境菲心头失落落的,仍然保持着优雅的笑容,她在圣司冥下逐客令之前迈开脚步,朝着客厅沙发走去,顺便打量了下四周的装潢,这是她第一次来帝堡,对于圣司冥生活了近十年的地方,她可是好奇的很。 “汪!”见白境菲动弹,司司狂吠一声,凶狠的冲了上来。 突如其来的一声狗叫惊住了白境菲,她迅速回头,却见一道黄色的身影,随即,腿部一沉,她的裤脚被司司一口咬住,司司怒叫着,浑身绷紧往后退,想把白境菲拖出帝堡,白境菲惊出了一身冷汗,吓得尖叫出声,宋锦辰同样吓坏了,他还以为司司要咬白境菲,于是快速向前,一脚踹上了司司的肚子。 这一脚力气很大,司司直接被踹飞出去,它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肚子疼得厉害,只能软软的摊着,嘴里呜咽不停。 在场的人都被这一幕惊住了,尤其是顾洁怀里的小萌萌,她平日和司司感情最好,如今看到司司被打,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要不是被怪阿姨抱着,她真想冲过去,狠狠地踹宋锦辰一脚:“坏人,坏人,不许你打我的司司,不许你进我家!” 奶声奶气的声讨吸引了白境菲的注意,她理了理裤脚,抬头看过去,只见,客厅角落的位置坐着一名女子,女子的怀中抱着一个奶生生的小娃娃,刚才的话语正是出自这个小娃娃的口中。 她刚才说这是她家。 白境菲皱了皱眉,这不是婚礼当天的小花童吗? 可她刚才说,这是她家…… 白境菲有点困惑,再细细打量,发现小家伙的五官和余浅有着一定的相似度,鼻子嘴巴却又像圣司冥,莫非…… 白境菲面不改色,还笑着夸赞:“好可爱的小朋友。” 她转移目光,凝视着客厅中央的那对夫妇,昂高语调问:“是你们的孩子吗?” 无人说话,沉默相当于默认。 白境菲挑了挑眉头,真没想到,九年不见,圣司冥居然已经做了父亲,不对,早在九年前他就做了父亲,只可惜…… 白境菲扯了扯唇角,朝着小萌萌迈进:“她叫什么,我可以抱抱她吗?” 说话间,她已经在小萌萌面前停了脚,想伸手摸摸小人儿的脑袋,小萌萌嗅见浓烈的香水味,厌恶的皱起眉头,躲开她的手:“你长得不像好人,麻烦离我远点!” 白境菲的手,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她弯了弯唇角,果断将手收了回来,笑容逐渐变得阴森,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错觉。 顾洁知道白境菲,那天化妆间里的对峙,她可是一幕也没有错过。 于是尴尬的站起来,抱着小萌萌,朝客厅里的一对夫妇讪笑:“那浅浅,总裁,我们就先走了。” 余浅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司司,司司……”小人儿看着蜷缩在地板上的金毛犬,难过的低吟。 “放心放心,管家伯伯会照顾好它的。”顾洁摸摸小人儿的头,赶紧逃之夭夭,把战场留给了他们。 不多时,薛管家也抱起地上的司司,联系宠物医生去了。 此时此刻,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八只眼睛互相对视,面面相觑,空气沉闷闷的,似乎摒绝了氧气,令人感到呼吸困难。 “说吧,你们今天过来,有什么目的?” 是圣司冥先开了口,他没工夫跟他们耗着,上午十点的飞机,现在已经九点了。 余浅站在圣司冥身旁,下意识回避宋锦辰的面容,许是落下了心理阴影,她一看见他就恶心。 “不请我们坐坐吗?”白境菲笑问,她今天穿了一身粉裙子,衬得这抹笑,尤其甜美。 圣司冥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没有丝毫停顿,他一手拖着收拾好的行李箱,一手握着余浅,两人相依相偎,往门口走去,很显然,是把他们当成了空气。 余浅低着头,一言不发,只跟着圣司冥往前走,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无条件的跟从。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白境菲扯住圣司冥的衣袖,两眼目视前方,不由自主加重了语气:“司冥,事情突生变故,圣诚明带回了中国的私生子,这可是圣家,唯一的金孙。” 余浅就跟在圣司冥身旁,自然也听见了白境菲的话。 话音刚刚一落,她注意到,圣司冥的情绪明显不对了,他睁开了半眯的眼睛,直勾勾的睨着白境菲,紧抿的薄唇染上怒意的弧度,就连两人交握的十指,他也挣脱开了,反而用那只手,擒住白境菲的下巴,狠戾地问:“你说什么?” 余浅的心,莫名慌了一下,随即她想,圣司冥是因为太激动了才会这样,圣诚明毕竟是他的仇人,是她太过敏感了。 终于唤回圣司冥的一丝在乎,白境菲扬起骄傲的笑容,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遍。 圣司冥的呼吸瞬间急促,他清楚的明白,圣诚明在这时候找到私生子,意味着什么! 老一辈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圣老爷子至今仍想要个孙子,可惜圣诚明的老婆不争气,生了大女儿以后,无论怎样就是怀不上,老人家不止一次为此着急上火,甚至放下口风,若圣诚明夫妇让他抱上大胖孙子,那么圣家的财产,一分不少全部都是圣诚明的,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老爷子在等了十几年以后,也将这个承诺抛在了脑后。 怎么现在,事情反而出现了极度反转? 第438章 最后一面 圣司冥感到不妙,很不妙! 他不想圣诚明顺利的得到一切,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可是,一只小手悄无声息地握住了他的衣角。 动作有点迟疑,像是在害怕什么。 圣司冥身形一僵,迅速抽回手,侧目注视着余浅慌张的小脸。 这一刻,他想到了新婚夜晚,她娇软的请求。 呼吸一滞,理智迅速回归,他记得自己是怎么答应她的。 说过的话,就一定要做到。 圣司冥深呼吸了一下,大手继而握住余浅冰凉的小手,目光轻佻着,他抛下一句:“与我何干。” 随即,拖着行李箱企图离开。 白境菲怔了怔,一种滔天的颓败感袭遍全身,圣司冥怎么能这么风轻云淡,他为了余浅,居然真的不要财产了? 该死,这个女人就是个害人精! 九年前是,今天仍旧是! 在两人迈向门口的一瞬,白境菲快步冲了过去,她还有王牌,王牌! 就算所有办法都不行,这张王牌也一定可以用! “司冥,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吗?”她盯着他的眼睛,灼灼地问。 “不然呢?”圣司冥已经极度不耐,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若不是余浅还在,他现在一定大发雷霆了! “你不知道圣诚明有多疯狂,他为了得到财产,前几天,命人拔了你外公的氧气罩,好在医生及时赶来,挽回了你外公的性命,不过,这也导致他的病情更加严重,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据说,活不了三个月了。”白境菲说这番话时,表情惋惜而痛苦,眼里都含上了泪意,她对圣老爷子是有感情的,这话也不是假的,否则,她也不会冒着让他厌恶的风险,急匆匆的赶来。 男人听言,也只是微微的一怔,少顷后,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我说了和我无关。” 白境菲失落失意,为什么这次重逢,圣司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眼里除了余浅以外,再无他人! 可余浅给了他什么呢,除了九年前的那个孩子,和如今的孩子,以及一段婚姻,她几乎什么也没付出过! 就这样,凭什么也能霸占圣司冥的一切? 如果圣司冥选择和自己在一起,那么毫无疑问,他会得到白家的一切,推翻圣诚明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这个傻子偏偏不愿意!不仅不愿意,还拒她与千里之外,连朋友都没得做,显然是不打算报复圣诚明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白境菲换了种可怜的口吻,眼泪巴巴的问:“圣司冥,你真的不管你外公的死活了吗?你忘了你九岁那年,出了一场车祸,你外公不吃不睡的守着你……” 圣司冥冷冷地笑:“我只记得,他骂我是没有人要的私生子,我还记得,他把我托付给圣诚明抚养,亲手送我下了地狱!” 圣诚明是何方神圣,多年以前,他就是个赌鬼,暴力狂。 圣老爷子把他交给圣诚明,就是故意让他找罪受! 大到一望无际的老宅,却连一个小小的他都容不下! 圣司冥不愿回忆自己悲惨的童年,可也不代表,他忘记了! 白境菲匆忙打断他的话,哭啼啼的说:“司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圣爷爷是有苦衷的……” 苦衷,苦衷,谁都有苦衷!就他圣司冥是活该被舍弃的! 男人暴怒,一拳头狠狠砸到门框上。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金属门轰然倒塌。 “闭嘴!给我滚!”圣司冥暴躁的怒吼也紧随着响起,欲有冲破云霄之势! 宋锦辰警觉的冲上来,护着白境菲,防止圣司冥暴怒之下,动手伤了她。 时间静止,四人互不相让,就在情势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串清脆的手机铃骤然响起。 白境菲咬了咬下唇,掏出自己的手机,下一秒,她心灰意冷的神情得到了明显的改善,居然还掀起了唇。 宋锦辰见她去有些奇怪,好奇的问:“谁的电话?” 白境菲没空理他,抬了抬手腕,把手机往圣司冥跟前送去:“司冥,电话,是你外公的电话。” 望着白皙手掌里的手机,圣司冥的表情十分冷硬,以他的性格,他本该狠狠地拒绝的,或者拿起手机,用力摔在地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居然不想那么做。 他全身上下僵硬的像块石头,几乎是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只手机,手脚泛着冷意,就连肩膀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有多少年了? 从被圣诚明收养到现在,他和圣老爷子有多少年没有联系,有多少年没有说过话了,就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谁能想到,当年身体硬朗,精神气十足的老爷子,居然也会有在病床上度日如年的今天。 圣司冥不觉得是命运弄人,只是,风水轮流转罢了,当年,他亲手逼死了自己的女儿,如今,他的报应终于来了。 薄唇冷冷勾起,他正准备拒绝,电话那端,不适时的响起一声虚弱的呻吟,很弱很弱,可是,他听见了。 圣司冥几乎是想也不想,快速夺过手机,放在了耳边。 电话里声音纷杂,粗重的呼吸声,难过的呻吟声,还有喉间不时吐出的零碎呻吟。 老人家呼吸困难,嘴巴也张不开,可他还是极力的对着电话唤,一个字一个字艰难的唤:“……小、小、冥,是、小冥吗?” 苍老的声音席卷着无力和颤抖,这是距离死神最近的音色。 圣司冥喉头哽咽,捏着电话的手指一个劲的抖个不停。 全世界,会叫他小冥的,只有外公一人。 “小、小冥啊,咳,外公想你,想你了……” 老人家孱弱的请求着,声音断断续续,难过无比。 圣司冥十指捏成了拳,他再也听不下去,指尖一滑,挂了这通隔着太平洋的电话。 一切重新恢复了原样,可是原本完好的心情,却彻底被打乱了。 白境菲从他手里夺过手机,从善如流的解释道:“我这次回来,是圣爷爷特意叮嘱的,他让我把你带回去,想见你最后一面,哪怕你不要家财万贯,但你能回去见他一面吗,司冥,这真的是最后一面了!” 第439章 我只可以为一个人而死 白境菲每说到“最后一面”的时候,都加重了音量。 仿佛真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圣司冥胸口发紧,但是面上仍然不为所动,他习惯用冷漠将自己掩藏,除却余浅,就是发生天大的事情他都可以波澜不惊。 一直在旁边没有出声的余浅,早就看出了圣司冥的异样,当然,那通电话里沙哑的呢喃,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不论曾经发生了什么,至少这一刻,老人家是真的不行了。 若是现在不回去,就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圣司冥的心里将有一个永远的遗憾。 余浅不希望那样,她看得出来,圣司冥还是在乎他外公的,既然在乎,那就更应该回去了。 不过,圣司冥性格倔,他不会轻易低头,这时候,需要一个台阶,她愿意当这个台阶!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将对面的白境菲当成透明人,旁若无人的缠上圣司冥的胳膊,笑着撒娇道:“老公,要不然,我们去加拿大度蜜月吧?那边的风景也很不错的,还可以顺便去看望一下你外公,好么?” 度蜜月…… 这三个刺耳的字让白境菲的眼帘抬了一下,她还从来不知道,圣司冥也有如此浪漫的一面。 不对,他有过的,五年前,余浅院校毕业的当天,他可是大费周章,为她举办了一场庆祝会,只可惜那一天,余浅被她故意支开,并没有去,圣司冥也没有因此而发火,这一点,她至今还有点不可置信,以圣司冥的脾气,怎么可能容忍被人放鸽子呢? 白境菲还没从回忆里抽出神,那边两人的甜蜜互动已经如火如荼了。 圣司冥丢开行李箱,将体贴的小人儿窝进怀中。 他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心中掂量了一下,反正是度蜜月,去哪都一样,便点头同意了:“好,我们去加拿大。” 余浅扬起甜甜的笑容,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 但是心里却莫名紧张,这次蜜月旅行,他们真的能顺利归来吗? 白境菲如释重负,紧绷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不管他是因为谁,至少他同意了,同意就好! 理了理脖间的大波浪长发,白境菲露出风情万种的笑容:“那,咱们走吧。” 圣司冥睨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拖着行李箱,拉起余浅的手,率先走出了帝堡。 偌大的机场里,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四人坐在候机厅里,距离登机时间,还有最后十五分钟。 就在他们准备登机的时候,宋锦辰的眼前忽然一亮,一个高挑的美女从他的身旁缓缓走过,他打量了对方几秒,几乎是想也没想,快步冲到了美女身旁,与之热络的聊了起来,五秒后,美女乖乖的依偎在他怀中,明显是被他拿下了。 宋锦辰得意洋洋的搂着美女往回走,朝白境菲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前女友,十秒以前,她决定和我重归于好。” 宋锦辰说着,还不怀好意的挤了挤眉毛,顺便将机票塞给了白境菲:“菲儿,我就不回去了,我得留在这里陪女友,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随时跟我联络,我肯定会赶回去帮你。” 白境菲怔了怔,随即笑着打趣道:“你啊你,还是这么花心,到哪都能勾搭上妹子,真不知道你离开了女人该怎么活。” 宋锦辰搂着前凸后翘的美女,视线却全部集中在白境菲身上,他用玩笑般的口吻,轻松的说道:“离开了她们我照样可以活,但是全世界,我只可以为一个人而死。” 此话一出,白境菲浑身一僵,“死”字在她的脑海里无线扩充,蔓延的很长很长。 她知晓他话里的意思,宋锦辰不是第一次说出类似的话,但是她装傻充愣了十多年,也早就习惯了。 有人愿意义无反顾的对她好,这是好事,她不想拒绝,但是,她又不想和他在一起,所以只能装傻到底,不拒绝也不同意,就这么暧昧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菲儿,照顾好自己。”宋锦辰微笑着叮嘱她,俊逸的五官浮上一层薄薄的汗珠。 “好。”白境菲也回以微笑,左手捏着护照,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宋锦辰盯着她决绝的背影,自嘲的勾起唇角,随后,搂着美女的小蛮腰,吊儿郎当的走出了机场。 出门的一刹,他手臂一松,甩开了美女。 美女恬不知耻的黏上来:“辰,你怎么了,不是说要和我共度良宵的么?” “宝贝,我今天没心情,改天吧。”宋锦辰烦躁的点了根烟,他本身就是拿这个女人当幌子,想趁机从机场逃出来罢了。 他不想回去,不想看到白境菲和圣司冥在一起的画面,所以,只能找个蹩脚的理由,留在中国,顺便安抚一下她的心情,借此告诉她,他还是从前的宋锦辰,花心,多情,不靠谱,打消掉她胡思乱想的可能,也打消掉自己心中,不切实际的幻想。 美女不高兴了:“你只是在演戏给刚才那个女人看?” 宋锦辰吐了口烟:“是。” “为什么?”美女追问。 宋锦辰看着指间的烟雾飘散,唇角微微勾着,苦涩的弧度,心酸的话语:“因为我爱她,而她爱着别人,所以我只能退出。” 美女愣了愣,诧异的说:“辰,真没想到,原来你也有爱的人。” 她还以为如此浪荡的男人,是不会心有所属的,看来,是她想多了。 宋锦辰一挥手,燃烧着的香烟掉在了地上,他一脚踩上去,火点熄灭,缥缈的烟雾也没了,只有一段不知是说给谁听的话:“每个浪子心中,都有一段纯真的感情,我也不例外。” 头等舱里,圣司冥和余浅坐在偏后的位置,白境菲一个人和陌生人坐着,她不时打量后面紧紧相依的两个人,只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痛,他们有多幸福,她就有多痛,为了不让自己继续痛下去,这次加拿大之行,她势必要毁掉他们的感情,哪怕是用尽千方百计,她也一定要毁掉这场,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 第440章 人间地狱 余浅歪着头,靠进圣司冥的怀里睡了一觉,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黑了,飞机即将降落。 圣司冥一路清醒的很,马上就要回到自己最为熟悉也是最痛恨的领土,他不禁将自己从小到大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最后发现,除了痛觉以外,几乎再无其他。 唯有的一点温馨回忆,还是在母亲活着的时候,如今母亲死了,那种温馨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加拿大的家与他而言,就是痛苦的根源,或是一个没有门的囚牢。 可是已经回来了,就当,是来看圣家的笑话好了。 “老公,你在想什么?”余浅见他聚精会神的盯着水杯发呆,不禁好奇的追问道。 圣司冥回过神,扭头笑问她:“睡醒了?” “嗯。” 男人撩开紧闭的窗帘,看了看窗外暗黑的天色,忽然问:“马上回去了,怕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余浅伸了个懒腰,表情慵懒随意,内心实则很不安,她又不是没看过泡沫剧,那些有钱人的长辈都是很难伺候的,想到一会儿,她和圣司冥去外公的医院,肯定会碰到一些长辈,说不准就连圣司冥的舅舅都会碰到,她就觉得脑袋一阵阵的胀痛,偏偏还要强颜欢笑,不能让圣司冥看出自己内心的担忧,否则这厮说不准一个激动,就拉着她回国了,那她在帝堡的苦口婆心,就全部付诸东流了! 圣司冥没看出余浅的异样,耳边回荡着她温柔的话语,他整颗心都柔软下来,情不自禁的贴近,在她的脸颊下烙下一记浅吻,男人的眼睛嘴巴都在笑:“你能为我这么想,我真的,很开心。” 余浅怔了怔,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回应了一吻:“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的角度思考问题,我不会再自私了。” 这是她的保证,也是她经过那么多分分合合,悟出的道理。 圣司冥浅笑,压低身子,轻轻咬了咬她娇俏的鼻尖,暧昧道:“怎么办,又想吃你了。” 闻声,余浅急忙打断:“那我收回刚才的话!” “晚了。”男人淡淡地说着,不分场合就欺压了上来,四周还都是人呢,他居然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吻着她,余浅羞得小脸通红,喘着粗气抗拒他:“圣司冥,祁医生说了,纵欲对身体不好的。” 她这一声分贝不小,引来了机舱里不少人的侧目,连坐在他们前几排的白境菲也听到了,她回过头,以一种极度凶狠的目光瞪着他们,手指捏的椅背咯咯作响,指甲都陷进了海绵垫里,又恨又恼,自己深爱着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光明正大的打情骂俏,这让她如何不气? 白境菲虽然恨,虽然气,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自己怎么做是对了,怎么做是错的,所以,她含着血,也要隐忍。 今天吃得苦,就是来日可以收获的幸福,她相信自己,终会有收获幸福的一天! 圣司冥很乐意接受别人的注目礼,趴在余浅的脖间,低低地笑,一种名为幸福的感觉,蔓延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余浅一张小脸,红的能滴血,她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娇嗔地给了他两拳:“坏,你又欺负我!” 圣司冥不否认自己坏,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若不是他当年的坏,哪能有现在的萌萌,以及如今的幸福生活。 “尊敬的旅客您好,飞机即将降落,请您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带,收起座位前的桌子,关闭电子设备,室外温度29度,天气晴,感谢您乘坐本次航班,祝你旅途愉快,谢谢。” 头顶传来机械的提示音,圣司冥顿了顿,倾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攥着余浅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机场里走了出来,白境菲被圣司冥远远甩在后面,她拖着行李箱,三步并两步,匆忙跟上,然而圣司冥却牵着余浅,拐进了机场旁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 白境菲两眼一眯,赶忙挡在他们前面,一双美眸,困惑的锁着圣司冥:“司冥,你不回去住吗?” 圣司冥不以为然,甚至反问:“我是来度蜜月的,为什么要回去住?” 白境菲一下子被噎住,竟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还是余浅及时开口,缓和了此时尴尬的气氛:“冥,有免费的房子,我们就别花钱了吧?” 她想,既然他们已经回到了加拿大,那么圣司冥应该和他的亲人们走的近一点,就当是给病危的外公一点慰藉也好。 本以为会百依百顺的圣司冥,这一次却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似乎并不想回到那个家去。 余浅悄悄拉了拉他的手,小声商讨:“毕竟我们要生二胎了,得省着点花钱,你说是不是?” 住这么豪华的酒店,一晚恐怕就要上千吧,她不是心疼钱,反正这厮有的是钱,她只是再找一个借口,能够说服他,让他回去那个家。 圣司冥仍旧不为所动,怕她不理解,于是解释:“浅浅,那是人间地狱,我不想你跟着我受苦。” 地狱? 有那么夸张吗? 余浅讪讪地笑,试着安慰他:“不会的,都是一家人,他们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圣司冥不想和她讨论这个话题,巧妙的问道:“你叔叔婶婶和你是一家人吗?” 果然,此话一出,直接问呆了余浅。 她怔在原地,许久无法应答,她的叔叔婶婶几乎毫无人性,在她心里,他们是魔鬼,不是她的家人…… 突然,就能理解圣司冥的心情了,余浅发现自己真的很笨,总是要他说到点子上,才会明白其中含义。 男人苦涩的笑:“他们比你叔叔婶婶还可怕。” 余浅紧抿着唇,体贴道:“我们住酒店吧,不回去了。” 圣司冥揉了揉乖媳妇的发,大步大步往前进着。 白境菲盯着他们的背影,知道自己是无计可施了,于是善解人意的补上一句:“那你们好好休息,明天,我过来接你们去医院。” 可惜,她善意的叮嘱直接被圣司冥当成了耳旁风,男人没有一秒停顿,走的潇洒而坦然,根本头也不回。 第441章 圣司冥回来了 白境菲没有气,有的只是习以为常的淡然,她微微勾了勾唇,心里多了一丝坚定。 圣司冥,你会回来的,我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让你对圣家的财产,产生浓厚的兴趣。 深意一笑,白境菲打了辆出租车,直奔远处巨大的城堡。 城堡门厅的门打开,一名穿着女仆装的金发女人看见白境菲,十分有礼的鞠了一躬:“白小姐回来了。” 白境菲点点头,将行李箱丢给她,顺便问:“圣叔叔呢?” 屋子里空荡荡,只有一盏小灯亮着,看了看手表,现在刚过八点,平日的这个时候,圣诚明应该在处理工作才对。 “您说先生啊,他已经睡了。”佣人立即回应道。 闻声,白境菲放松了警惕,往装修豪华的大厅里走:“新来的少爷呢?” “也已经歇下了。” 白境菲无话可说,爬上二楼,接过佣人手里的行李箱,准备回房。 这时,佣人却像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对了,二小姐说,明天打算搬回来住,我已经把房间给她收拾好了。” 二小姐? 白境菲眉头一皱,圣静淑要回来了? 不过圣家现在成了这样的局势,她选择回来,倒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知道了。”白境菲毫不意外,拖着沉重的行李箱,钻进了房间里。 翌日早晨,经过一晚上的交谈和疏导,圣诚明的妻子杜娟,情绪明显好了很多。 但是他们的女儿圣洁,并没有将父亲的话听进去,仍然时时刻刻,警惕着席木。 偌大的餐厅里,城堡里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一张餐桌前,杜娟夹了个煎蛋,放进席木的碗中:“来,席木,多吃一点鸡蛋,补充体内蛋白质。” 席木没有拒绝,还算友好的说了声:“谢谢。” 杜娟听闻,拍了拍他的肩膀,无不狗腿地恭维着:“咱们都是一家人,跟我客气什么,你以后啊,就把我当成你的妈妈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席木吃着碟子里的食物,心里觉得好笑,他的妈妈可从来不会骂他是私生子,尽管,他从小就没有父亲。 杜娟笑眯眯的话语,对于圣洁来说,就是一个重磅炸弹,她睁圆了两眼,不可置信的吼叫:“妈,你怎么能……” 怎么能让一个陌生人进他们的家门?还要认她当妈? 简直太荒谬了! 杜娟被女儿吵得不胜其烦,狠狠瞪向她:“闭嘴!” 圣洁不想闭嘴,可是老爸老妈一起用警告的眼神瞪着她,她不得不闭上嘴巴,只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与他们对立而坐的白境菲,细细打量着这一家四口诡异的画面,心里疑惑重重,她的目光大部分集中在席木身上,这个刚回到圣家的少爷,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未成年少年,外表看上去与世无争,毫无杀伤力,圣诚明带他回来,恐怕也只是拿他当一只小白鼠,利用完了,谁知道这只小白鼠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也许圣诚明会将他留在身边,但是一向蛇蝎心肠的杜娟,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白境菲嚼着面包,此时,竟有些同情席木了。 “菲儿,你昨天晚上刚回来,还不认识他吧。” 圣诚明忽然开了口,笑眯眯的望着白境菲,手指,正指着席木。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名叫席木,是我失散二十多年的亲生儿子,我这么说也许你会觉得不可置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这是证据。”说话间,圣诚明拿出一张纸放在桌前,并推给了白境菲。 纸上印刷的黑字清楚的写着,dna检测结果单。 甲方是圣诚明,乙方是席木,一大堆废话过后,最下面的位置,清楚的写着,甲方和乙方系存在血缘关系。 尽管知道类似的证据是可以伪造的,但是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席木和圣诚明的长相,的确存在相似的地方,尤其是眉宇之间。 事情,有点麻烦了。 白境菲莞尔一笑,将结果单还给圣诚明:“圣叔叔,那真是恭喜了,圣家后继有人,我相信,圣爷爷会很喜欢席木的。” 说到这,圣诚明不禁昂起得意的笑容,似乎已经胜券在握了:“那是当然,席木可是圣家唯一的金孙,比圣司冥这个外孙金贵的多,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做我的儿媳妇,菲儿你不是外人,老爷子会很乐意你嫁给我家小木的。” 圣诚明说这话,摆明了意思是在拉拢她,希望她站在他们的战线上。 不过白境菲才不会和这只老狐狸为伍,在她心里,她的人生中,几乎只有圣司冥一个人。 于是果断拒绝:“我想不必了,席木少爷会遇到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你最合适,假如你嫁给他,白家和圣家一联姻,我们将成为最强的团体,无人能打倒。”圣诚明贼心不死,但凡是一个商人,都会在关键时候,争取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也不例外。 听着他们一来二去的交谈,席木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商品,他所谓的父亲,想出卖他的婚姻,换取所谓的经济利益,看来这里,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避风港,甚至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危险。 他察觉到自己卷入了一场不可估量的阴谋里,而此时再想回到佩城,已经为时已晚…… 该怎么办? 继续,还是退出? “我会嫁给圣家。”白境菲微笑,手里的叉子一下一下搅拌面包片,使之成为碎末:“但绝对不是嫁给席木,圣叔叔,我想你知道我心中的那个人是谁,所以,就别拿我寻开心了好不好?” 席木背脊一僵,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整个圣家除了他以外,就只有……圣司冥了! 莫非这个女人,喜爱着圣司冥? 她都这么说了,圣诚明也只能作罢,将自己的想法丢掷一旁。 这番交谈严重影响了白境菲的胃口,她站了起来,穿好外套:“抱歉,我得去接司冥去医院了,圣爷爷想他想的紧。” 话音刚落,在座的各位,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圣诚明更是直接站起,两手撑上桌面:“你说什么,圣司冥回来了?” 第442章 真是扫兴 “嗯哼,被圣爷爷专门请回来的。” 白境菲挑着眉,嘴角笑的妖艳勾人,窈窕的身形一转,走出了巨大的圣家老宅。 餐厅里的人,还都愣着呢。 席木蹙的眉拧成了死结,心里五味陈杂,圣司冥回来了,也许意味着,浅浅也回来了…… 他想她,想见她,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们真的,可以见面吗? 圣诚明按耐不住了,双臂撑在桌前,各种思绪迸发,最后,重重拍了桌面一掌:“快,还等什么,我们一起去医院!” 老爷子现在病的糊涂,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举动,但在那之前,他势必要让老爷子知道席木的存在。 本以为有的是时间,所以就不急着先说,谁知道,圣司冥突然就回来了,这反而弄得他措手不及。 无论如何,他今天,必须赶在圣司冥前面,到达医院! 酒店的顶级总统房里,一男一女还在睡着,两人交缠的身姿被窗外的阳光映衬的十分唯美,白色窗幔随风轻舞,有一下没一下的扫过女人娇软的脸颊,痒痒的,像羽毛一样,又轻又柔。 如此反复几番,余浅睁开惺忪的眼睛,她抓起脸上的窗幔,透过白纱布料,看见腰间紧缠着的胳臂,唇角不由荡出一抹灿烂的弧度。 微微转身,她望着身旁熟睡的男人,纤细的手指情不自禁抚上他的面颊,从额头到鼻尖,一点一点描绘着五官的形状,一点一点下滑,流连忘返着。 为什么每天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这么完美的男人真的是属于她的吗? 余浅不敢相信,但是又不得不相信,因为拥有他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到,连他的一举一动,都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细指游弋到男人薄冷的唇上,她专心致志的描绘着他的唇形,想将他的每一点每一滴都铭记在心,等探到唇中央的时候,忽然,指尖一湿,某人唇瓣大开,她的食指掉进了温热的口腔。 余浅愣了愣,脆生生的笑了出来:“你什么时候醒的?” 圣司冥含着她的手指,黑眸兴味浓浓:“我再不醒,你还想占我便宜占到什么时候?” “我才没有占你便宜呢!”余浅娇嗔的反驳道,试着将自己的手指抽回来,但是男人吸得很紧,不打算放过她。 看着此时此刻,叼着她手指不放的男人,她竟然有一种他是小宝宝的错觉。 平日威风凛凛的总裁大人,变成现在既无赖又萌萌哒的样子。 余浅一个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小宝宝,不要卖萌喽,我这里可没有吃的哦。” 小……小宝宝? 圣司冥全身一僵,这丫头居然把他比喻成吃奶的小宝宝? 胆子不小啊,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某人气呼呼地松了口,余浅成功解救了自己可怜的食指。 然而圣司冥的怒火,可没那么容易消掉,他双臂收紧,将某个毒舌的小东西扣进胸膛,一双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直盯得余浅毛骨悚然,头皮发麻,下意识想为自己辩解,然而男人先了她一步,加拿大气温很热,两人本来穿的就少,圣司冥一个翻身,欺压上来,余浅的上衣也随着他的动作,大面积的滑落…… “老公,你,你要干嘛?”她舌头有点打结,尽管知道男人不会伤害自己,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圣司冥风轻云淡的笑了笑,轻轻拨开她面上的碎发,黑眸里的情欲几乎喷薄而出,余浅知道,男人在早上的时候最容易冲动,他们同居的那段日子,一般早上他都不会放过她,看来这厮现在又想要了,真后悔早上摸了他! 余浅认为自己已经够惨了,没想到还有更惨的,这厮居然没脸没皮的在她耳边说:“找找看有没有我吃的,你看怎样?” 啊! 这个死变态,竟然说出这种话! 余浅的小脸瞬间熟透,她手舞足蹈的想爬起来,但是某个邪恶的男人,已经扯开了她的衣服。 好吧……只能认命了…… 今天,又将是劳累的一天! 房间的温度迅速升高,两人如火如荼的交缠着。 就在最关键的时刻,偏偏,门外传来了不适时的敲门声。 余浅身形微顿,伸手推了推身上的男人,但是圣司冥却完全不在意,依然忘我的继续着。 白境菲依偎在门旁,隐隐约约猜到了十之八九,于是,敲门的力气更大了。 整个门板都在震颤,“叩叩”的敲门声不绝于耳,酒店里的其他住户纷纷出来抱怨,房内的余浅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她大喘着粗气,从男人怀里钻出来:“冥,我们先开门吧……” 酒店服务生是绝不可能一大早过来打扰客人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白境菲。 他不想搭理白境菲,所以也不打算开门,压着余浅,热热切切吻了一番。 “司冥,该起床了,我想圣诚明,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你再不抓紧,我很难保证,你还能见到你外公最后一面。”白境菲不疾不徐的放出大招,她相信,房间里的圣司冥一定听得到她的话,就像,她听得到他们的声音一样。 闻声,床上的两个人都是一怔,圣司冥彻底没了心情,他烦闷的翻身下来,一拳砸上床铺,愤恨的叫骂:“该死,真是扫兴!” 余浅轻吐了口气,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拧了拧眉,许是自己太过紧张了吧! 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她踩着拖鞋,打开了房间门。 四目相对,一个优雅如兰,一个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真是有着极大反差的对比。 白境菲上下打量着余浅,尤其是她脖间,那几枚鲜艳的草莓印。 美眸逐渐黯深下去,她嫉妒的快红了眼,可是表面,仍旧波澜不惊。 勾了勾红艳的唇,她往房间里走,和余浅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的肩膀狠狠撞了余浅一下。 突如其来的冲力,令余浅痛的抽气,也因此,她感受到了来自白境菲深深地敌意。 第443章 突然病危 余浅皱了皱眉,白境菲为什么会对她有敌意,这样的敌意来自哪里? 百思不得其解,或许,真的只是个意外吧…… 白境菲一进来,便看到了床上的圣司冥,他和余浅一样衣衫不整,但是相比于余浅的狼狈,却多了一丝随性和慵懒,他半躺在床头,无聊的把玩着手机,倒是看都没看白境菲一眼。 “司冥,我们该出发了。”白境菲站在床边,尽可能保持语气平和。 眼前发生的一切,足以令她抓狂,不看到还好,看到了就犹如一根刺狠狠钳进了心扉间,自己深爱的男人,却和别的女人共度良宵,这赤裸裸的现实,如何能让她平静的接受? 白境菲隐忍着,纤细的长指握成了拳头,总有一天,她会摧毁掉他们的爱情,总有一天会的! 圣司冥仍旧毫无反应,聚精会神的玩手机。 余浅看时间真的不早了,便绕过白境菲,来到圣司冥身旁:“老公,我们起床吧?” 不过短短一句,却抵过了白境菲的千言万语。 圣司冥撂下手机,长腿一跃,下了床,挽着余浅的腰,一并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偌大的空间只剩白境菲一个人,她站在原地,用力的深呼吸,可面对他们二人睡过的床,她实在忍不了,干脆转过身,眼不见为净。 等二人整理完毕,白境菲带头先走了。 余浅和圣司冥手挽着手,离开了酒店。 只有她知道,圣司冥今天的动作快了许多,他是一个有洁癖的人,换作平时,肯定会里里外外的清理,不会只是简单的刷个牙洗个脸。 由此可见,他是真的很在意他的外公,毕竟他们是亲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血缘关系是改变不了的。 白境菲开了一辆白色法拉利,一路拉风到医院门口,余浅看着车窗外数不尽数的外国人,这一刻,内心十分不安,一点归属感都没有,加拿大于她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唯一能让她依赖的,只有身旁的这个男人。 圣司冥为余浅开了车门,拉着她下车。 白境菲在前头带路,医院人山人海,他们穿过人潮,来到了走廊尽头,一间富丽堂皇的病房门前。 白境菲熟练的敲了敲门,很快地,一名年长的护工开了门,病房里的一切随之暴露在众人眼前。 圣司冥瞳孔一缩,手脚突然变得冰凉,余浅牵着他,慢慢走了进去。 里面装修极其奢华,不像病房,反而像是酒店的豪华套间。 一张硕大的床占据了病房的三分之二,床上睡着一位老人,白发苍苍,面容消瘦,双目紧闭着,带着病态的憔悴,毫无疑问,这位就是圣司冥病危的外公……圣厉。 白境菲来到床头,轻轻地说:“圣爷爷,我把司冥给您带回来了。” 听见“司冥”二字,老人艰难的睁开眼睛,他嘴上带着呼吸面罩,白雾一下一下沾染透明面罩,又迅速消失,每一次呼吸喉间都会发出痛苦的呻吟,不难看出,他呼吸的十分困难。 但是,他仍努力的呼吸着,浑浊的眼睛微微上抬,那布满皱褶的老脸就这样出现在了圣司冥的黑眸中,他的呼吸窒了一下,这和圣厉从前硬朗的形象完全成了反比,在他的印象里,圣厉从来没憔悴到这般田地过。 老人也看见了圣司冥,控制不住的泪水湍急而下,他艰难的伸出只剩下皮包骨的手,由于长期的药物注射,他的手背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经脉承受不住高量度的注射,早已经一根根凸起,看上去恐怖骇人,但也十分可怜。 手越伸越长,目标是站在病床边的圣司冥。 余浅拽着圣司冥来到床头,老人的手,终于够上了圣司冥的胳膊,他激动地咿咿作语,但仅仅是一秒,圣司冥便快速的躲开了,那只青筋暴露的手,猛地从空中坠下,落在床边的一瞬,一连颤抖了三下。 白境菲和余浅,均被圣司冥突如其来的闪躲吓到了。 再看老人,那双浑浊的眼睛,居然闭上了。 房间里的各种医疗器械,纷纷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护工脸色大白,疯了一样的跑出病房,叫医生去了。 病房里的三个人也意识到情况不对,白境菲大惊失色,拼命摇晃着圣厉:“圣爷爷,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余浅同样慌了手脚,她匆匆去看数位屏上的心跳频率,还好还好,频率仍然在动,没有停止! 全程,只有圣司冥是最淡定的那个。 他只站在原地,静静观望圣厉平静的容颜,什么也不做,胳膊上甚至还能感受到他握上来的体温,但是那又如何,就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照样会躲开。 医生带着一众护士迅速赶来,说了一大堆英语,余浅听不懂,焦急的让圣司冥给她翻译,但是圣司冥只字不说,仍然冷眼旁观,余浅急坏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有人死在她面前啊! 正打算询问白境菲,医生和护士将圣厉的病床推出了病房,白境菲匆忙跟上,余浅拖着圣司冥也急匆匆的跟了过去。 病房被推进了手术室,顶上的灯亮起,余浅知道这是手术灯,等到灯灭了,老人家是生是死也就知晓了。 白境菲显得有点崩溃,她焦急的在手术室门口走来走去,是万万没想到,圣爷爷会在这个时候奔溃掉。 这边的圣司冥倒显得平静的很,他拉着余浅在公共座椅上坐下,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等待。 余浅又气又急,不禁指责道:“你当时为什么要躲开,被他握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圣司冥玩着手机游戏,黑眸犀利:“我讨厌他,自然也讨厌他的触碰。” “他都病成这样了,你就不能迁就他一下吗?”余浅汗颜,圣司冥矫情的也太过了吧?明明心里深深在乎着,表面却显得无比排斥,甚至是冷漠无情,这样又有什么好处呢,还不是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他人。 第444章 一分钱都拿不到 “不能。”圣司冥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余浅无奈的叹口气,不由得加重了语气,提醒道:“冥,他是你外公。” “是又如何?”男人不屑,丝毫不把这个事实当回事。 余浅觉得头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圣司冥心里的创伤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痊愈的。 两人静坐了不到十分钟,医院走廊忽然响起了纷杂的脚步声,一行人从远至近,匆匆赶来。 圣司冥眯眼打量了下,发现远处走来的人,正是他的舅舅圣诚明。 他还是十年前的模样,身姿挺拔,器宇轩昂,刚毅的面部线条透着中年男子特有的成熟魅力,一如既往的颠倒众生。 只是,他身后跟着的女人却苍老了许多,再也不复十年前的美貌,只能一味地以名贵衣着,和高级化妆品来掩饰岁月留下的痕迹。 圣司冥挑高眉峰,高傲的视线从他们身上转移开,真的是一眼都不想看。 余浅也看见了二人,不由得疑惑地问:“冥,他们是?” 圣司冥冷笑一声,他们就连让他介绍的资格都没有。 “圣叔叔,杜婶婶,圣爷爷还在抢救中。”白境菲十分礼貌的招呼道。 圣诚明疾步走过来,匆匆地质问:“怎么会这样,我爸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白境菲张了张嘴,却欲言而止。 圣诚明见白境菲不说话,视线胡乱扫了一通,望见公共座椅上的圣司冥时,他的眼睛“唰”一下亮了,几乎是想也没想,立即冲过来,挑衅地质问道:“是不是因为你,我就知道,你一回来准没好事的!” 圣司冥懒得理他,仍旧自顾自的玩着手机,只当是狗在放屁。 余浅却坐不住了,她想,刚才白境菲叫这人叔叔,那么他应该是圣司冥的舅舅吧! 都是一家人何必吵闹不休,她抱着和事佬的心态,试着劝慰:“那个,这位先生,其实也不全是圣司冥的错,毕竟圣老爷子的身体一直都不好……” 圣诚明这才注意到圣司冥身旁的余浅,他眯了眯眼睛,这人看上去十分面生,好像没有见过。 和圣司冥坐得这么近,两人的手还紧握着,莫非,是这混小子的女朋友? 带女朋友回来争家产是吗? 圣诚明冷笑,毫不留情的叫嚣:“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很明显,他的这番话,也将圣司冥归列到了外人的行列里。 余浅呆滞在原地,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圣诚明给她落下了一个极差的印象,难怪圣司冥不想回来,这个人简直就是财大气粗,根本不讲道理的。 她想算了,虽然生气,但圣诚明毕竟是圣司冥的长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又不是想不开的人。 刚坐回去,圣司冥高大地身躯却猛然立起,挺拔笔直的如同一面墙,比圣诚明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圣诚明刚才还嚣张的气焰瞬间全无,从一个气场强大的有钱人,沦落成了街边卖菜的小贩,不是他的衣着打扮不行,而是圣司冥的气场瞬间将他淹没了。 圣诚明明显一愣,十年不见,这小子长高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特别是他的气场,完全盖过了他父亲当年的英姿! 圣诚明顿了顿,目光落到圣司冥的脸上,十年前就像,没想到十年以后更像了,难怪老爷子会将他丢给自己抚养,每天面对这张脸,每天回忆女儿是因何而死,无论换成是谁,都会接受不了的吧。 圣司冥的目光愈发狠厉,如刀子一样,剜着圣诚明的肉。 两个男人无声对峙,这是他们常有的状态。 但是今天,圣司冥不打算噤声,说他可以,说余浅就是不行! “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妻子,我爷爷的孙媳妇,别说插手,圣家的事,只要她想管,还没有谁能拦得住。”男人搂过还处在愣神状态的余浅,冷笑着介绍道,与其说是介绍,不如说是某种程度上的宣告。 虽然圣司冥的气场吓人,脱离了圣家后,也的确获得了不小的成就,确实比他这个舅舅强太多,但说到底,圣司冥终究是他看着长大的黄毛小子,圣诚明对他,是没有畏惧之情的,当然,也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反驳:“就算是孙媳妇,那也是外孙媳妇。” 从头到尾,都不忘加上“外”这个字。 是想提醒圣司冥,他只是个外人。 圣司冥也不屑成为圣家人,但是今天,和圣诚明这么一吵,他突然就想和他对着干,突然就对争夺财产有了极大的兴趣。 真想看看,圣诚明得知自己一分钱也拿不到时,那哭丧的嘴脸。 一定很精彩,很好笑! 圣司冥勾了勾唇角:“外孙媳妇和孙媳妇没差,同样拥有财产继承权。” 听到圣司冥说要继承财产,圣诚明的嘴脸顿时狰狞起来,他冷冷地笑,那口吻听上去极狠,完全不是和家人说话的语气:“我告诉你,圣家的钱没有那么好套,只要我还活着,你圣司冥就一分钱都拿不到!” 圣司冥闻声,双手捏成拳头,有了发怒的趋势。 余浅赶紧拉住他,轻声细语的劝慰:“冥,算了吧,别和他计较了。” 美人在怀,圣司冥深深呼吸了一下,才令自己的情绪重新平稳下来,他不想发怒的,只是面对别人的挑衅,时常忍不住,尤其对方还是他厌恶至极的圣诚明,一言不合,他简直有一种想把他撕碎的冲动! 杜娟也靠拢过来,将自己的老公拉到一旁,还不时打量圣司冥两眼,心中计谋着,假如他真的要争夺财产,他们该怎么办。 白境菲看着一家人混战,看着圣司冥隐隐发怒的面庞,情不自禁的挽唇,照这个速度下去,圣诚明一定会激起圣司冥的好胜心的,到时候,她就不怕他对圣家财产没兴趣了。 就在白境菲盘算着那点小九九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门上的灯也灭了。 穿着手术服的医生从里头走出来,说了一句余浅听不懂的英文。 圣诚明立即拉着老婆冲过来,焦急不已的用英文和医生交谈着。 第445章 居然有孙子 余浅听不懂他们的话,只能干着急。 “冥,他们说什么?”她急切的问道。 圣司冥见余浅是真的急了,不忍心再坐之不理,干脆简短的翻译道:“医生说他没事,别担心。” 余浅这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呢喃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手术室的门开启,护士将插着各种输液管的圣厉推了出来。 所有人一拥而上,尤其是圣诚明,不停地询问着:“爸,你还好吧?” “请保持安静,病人现在需要静养。”护士好心提醒道,圣诚明只得闭上了嘴巴。 圣厉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圣诚明忧心忡忡的跟进去,深怕圣老爷子真的就这么一命呜呼了,他还不知道席木的存在,财产还没正式分配,怎么能就这么死掉呢? 几人赶进了病房中,余浅拖着圣司冥,也想进来。 圣诚明一扭头,气冲冲地下了逐客令:“都是因为你们,我爸才会病危,都给我滚,滚!” 余浅身形一僵,觉得圣诚明太过分了些。 而圣司冥,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上腿抬起,扫了挡路的圣诚明一脚,然后大步大步走进了病房中。 圣诚明被踹的一个踉跄,毫无准备的摔倒在地,他摔得浑身生疼,老脸铁青,艰难的扶着墙壁站起来,口里还在怨恨的咒骂:“圣司冥,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 奔驰车内。 一女一男,分别坐在驾驶和副驾上。 车厢气氛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了。 圣洁率先打破这样的安静,以一种极其鄙夷的口吻,道:“你为什么要故意拖延时间,难道你不应该想着快点见到我爷爷,好让我爷爷把名下财产都分你吗?” 闻言,席木只是笑,对她的话,根本不屑一顾。 圣洁却以为他是故意自作清高:“你现在心里一定美翻了吧,没想到会和圣家扯上关系,成为圣家的金孙,恐怕你早就在心里盘算过,要怎么花这千亿财产,是先买房呢,还是先买车,还是包养个情人什么的。” 一边说着,圣洁一边嘲讽的笑,还不忘添油加醋,补上后缀:“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席木听着她的话,倒是毫无知觉:“我不稀罕圣家的钱,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名声。” 圣洁眉头一挑:“圣家金孙的名声?” 席木敲打窗户边缘,内心一阵阵的发紧:“没错。” 就这么简单? 圣洁才不会信! 她警惕地看着席木,沉声警告:“你不要太拿自己当回事,我告诉你,即使你的名号是圣家金孙,但是圣家永远不是你的家,永远不是!” 席木淡淡地听着,表情也淡淡。 他不会傻到把圣家当成自己的家,只是……为了浅浅,他需要得到这样的身份。 豪华的病房里,足足躺了一个钟头,圣老爷子才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无比困难的动了动脑袋,涣散的目光四处乱扫,最终落在了圣司冥的身上,再一次义无反顾的伸出手,想去触碰他心心念念的外孙。 圣司冥黑眸一眯,站在原地,却是动也没动。 “小……小冥……”老人的喉间发出痛苦的呻吟,如今躺在病床上,眼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凌厉和狠绝,有的,只是对自己这个外孙的内疚和不安。 “小……小冥。”老人继续喊着,可是圣司冥还是站着一动不动,深邃的眼眸里面,看不出一丝丝感情的波动。 圣老爷子继续喊着圣司冥,瘦骨嶙峋的手从被子里面伸出来,颤抖着伸向了圣司冥。 圣司冥看着那双瘦到不成样子的手,依旧无动于衷,倒是余浅看不下去,拉着圣司冥的手上前,上前一步握住了外公的手。 余浅看着病床上的老人,实在是于心不忍,狠狠的掐了一把圣司冥,“圣司冥,你说话。” “你想说什么?”圣司冥迫于余浅的威力,只好开口了,只是声音很冷,不带一丝感情。 一旁的杜娟,狠狠的瞪了圣司冥一眼,语气特别不满,“圣司冥,你外公已经这样了,你都还不肯收起你的傲气吗?” “不准说小冥。”老爷子突然提高语气,随即快速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余浅伸手轻轻的给老爷子拍着背,本想安慰着他,可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圣老爷子好不容易才忍下咳嗽,继续颤抖着声音说道:“小……小冥,外公打算……打算把所有……所有的财产,都给你。” 老爷子话音一落,圣诚明和杜娟一下子就被震惊,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刚要开口说话,门口就传来了声音:“爷爷。”是男声,席木风度翩翩的走了进来。圣洁跟在后面,快速的走到了杜娟面前。 “爸爸妈妈,我跟哥哥回来了。”她笑容甜甜,故意在老爷子面前伪装成十分乖巧的模样。 “乖女儿。”杜娟一把抱住圣洁,不停的朝着病床上的老爷子眨眼睛,圣洁会意,快速的上前挤开了余浅。 “爷爷,我是洁儿,我过来看你了。”圣洁说着,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爷爷,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洁儿好担心你。” 圣司冥看着突然进来的席木和圣洁,深邃的眼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一旁的余浅,眼里也流露出了震惊。 圣诚明遗留在中国的私生子,居然是,席木? 怎么可能…… 她震惊的连退几步,还是圣司冥搂住她的肩,才令她稳定下来。 圣司冥同样有些惊讶,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黄毛小子,居然是圣诚明的儿子。 不过再惊讶也没用,事实就摆在眼前,席木刚才的那声“爷爷”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圣诚明惊喜的上前,一把拉住席木快速的上前,走到了老爷子的面前:“爸爸,这是你的亲孙子,我遗留在外二十几年的亲儿子,席木。” 老爷子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浑浊的目光落到席木身上,他居然,还有个孙子? 第446章 留下吧 曾何几时,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抱不到孙子了。 却突然有了这么大的金孙,还真的让他有点猝不及防。 老爷子躺在病床上,盯着席木,半天说不出话来。 圣司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是个私生子,还说的那么好听。 席木伸手握住了老爷子被余浅握住的那只手:“爷爷,我叫席木。” 老爷子依旧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怔怔地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彼时,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圣家有后了,圣家的香火终于得以延续了! “圣司冥,浅浅,好久不见了。”席木终于看向眼前的两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圣洁却是狠狠的瞪了余浅和圣司冥一眼,“席木哥哥,你和他们说什么话,爷爷就是因为圣司冥才变成今天这样的。” 圣洁说着,更加用力的握住了老爷子的手。“爷爷,你千万不可以把财产给圣司冥,圣司冥就是一个白眼狼,你养不熟他的。”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圣洁让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余梦琪,余浅知道圣司冥在这个家受到过很多伤害,她不想他再受丁点伤害,于是毫不犹豫地开口回道。 圣洁看着对着自己气势汹汹的余浅,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再看向圣司冥的时候,眼里分明就有了嘲讽。 “你又是谁,这里是圣家的地盘,你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在这里撒什么野。”圣洁冲着余浅骂出声,上前一步,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差点就戳到了余浅的脸上。 圣司冥上前一把,狠狠一巴掌,就把圣洁的手给打了下去,“圣洁,你给我听好了,余浅是我老婆,你们要是谁敢动余浅一个手指头,我让你们百倍千倍的奉还。” 圣司冥冷冷的看着圣洁,凌厉的眼神直逼的圣洁往后退了一步。 杜娟快速上前扶住圣洁,冲着圣司冥和余浅骂出声,“圣司冥,你就是个没家教的野种,找的老婆也是个没家教的野丫头,你们根本就不配回到圣家!” “圣司冥,圣洁才是圣家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回来就是来争夺圣家的财产的。”面对着杜娟的骂骂咧咧,余浅却是再也忍不了那一句“没家教的野种”了。 只见余浅一把挣脱圣司冥的手,快速上前一把扯过杜娟,狠狠一巴掌就扇了上去。 啪! “这就是嘴贱的下场!”余浅狠狠地骂道! 从今以后,谁都不可以欺负圣司冥,除了她余浅。 “啊!”圣洁尖叫出声,快速的冲上前,也加入到了战场里面。 席木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看着余浅对圣司冥的极度维护,心脏隐隐痛了起来。 她还是爱上他了…… 或许从头至尾,都是爱的。 “都别打了,打什么打。”圣诚明大吼一声,快速上前拉架,但是看着圣司冥的眼里,分明就成了一家三口欺负他的浅浅。大长腿一迈,快速的就拦下了舅舅,顺便大手一拉,就把圣洁给拉到一边,狠狠丢到了地上。 “我看还有谁敢欺负我的女人。”圣司冥冷冷的开口,原本平静的潭底,已经聚集起了怒气。 “咳咳咳……”病床上的老爷子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呕”一口鲜血,就那样猝不及防的吐了出来。 “爷爷,爷爷!”席木惊呼着上前。 与此同时,病房门突然从外打开,一个贵气十足的女人惊慌失措的走进来,望着病床上虚弱的老人,一下子泪如泉涌:“爸,爸,你怎么样了?”女人的声音很大,瞬间就把其余几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青……青儿,你……你……来了。”老爷子半睁着眼睛,鼻腔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这让他恍然间忆起了慕灵去世的那天,一双只剩皮包骨的手禁不住的颤抖起来,他老泪纵横,握紧圣慕青的手:“青儿,我……我不要……呆在……这里。” 老爷子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再次狠狠的咳嗽起来。 “爸,你现在病成这样,不呆在医院里面怎么行。”圣慕青不停的哭着,冲着后面的几人大骂出声,“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爸爸的吗?在爸爸的病房里面又吵又闹,哥,你就是这样教育自己的女儿的吗?” “慕青,你知道什么,是这个女人先动手的。”杜娟不甘心的回击着圣慕青:“你看看,我的脸都被她抓破了。” “够了,要不是你们先出口侮辱圣司冥,余浅也不会动手的。”一旁站着的席木开口了,只是目光一直落到余浅的身上。 圣司冥上前一步,替余浅挡下了席木的眼神:“浅浅,我们走。” 他拉着余浅的手,就要往病房外面走。 “小……小冥。”老爷子忽然虚弱的叫出声,伸手想要抓住圣司冥。 圣慕青看出老爷子的企图,急忙上前一把拉住了圣司冥和余浅:“小冥,你就留下来吧!你外公现在这样,你真的忍心离开吗?” 圣司冥看了一眼圣慕青,薄唇紧紧抿着,这个女人,是他的姨妈,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肯对他好的人。 “小冥,姨妈求求你好不好,就算看在姨妈的面子上,多留下来陪陪你外公好不好?”圣慕青继续挽留着,姣好的五官已经被泪水打湿,不甚焦急。 圣司冥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一旁的余浅也只能安安静静的站在圣司冥身边,等着他下决定。 “小冥,留下来好不好,帮帮姨妈,你看看,病房里面的人,有几个会真心帮着姨妈的。小冥,你要是走了,姨妈被人欺负了,那该怎么办。”圣慕青继续说着,看向了一旁的余浅:“你是小冥的女朋友?” “是。” 余浅微微抬头,迎上圣慕青的目光,一瞬,被她优雅的气质摄住了魂魄。 圣慕青同样也是一愣,莫名觉得余浅的面容很是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时间不等人,她来不及细想,便急急地开了口:“快帮姨妈一起劝劝他,你也不想小冥以后,留下终身遗憾吧?” 第447章 一起回去 余浅怔了怔,随即扭头,看向圣司冥,“冥,我们留下来好不好,外公病成这样,说到底,我们也陪不了他几年了……” 圣司冥低头看着眼前不安的余浅,他知道余浅的好意,只是让他留下来,他却是真的不愿意…… “冥,留下来吧!”余浅继续软软的开口。 “小冥,留下来!”圣慕青也跟着强调。 圣司冥在原地站了会,脑中也在思索。 但是圣诚明怎么可能允许圣司冥留下来,当下便说:“姐,我们一家四口会把父亲照顾得很好,你不必强迫他留下来。” 圣慕青眉心一皱,递了枚白眼过去:“你闭嘴!” 圣诚明不甘心,仍想继续劝说,然而这时,圣司冥却漫不经心的转过头,看见圣诚明一幅趾高气昂的样子,圣司冥心中升起一团怒火,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开了口,势要和他作对到底:“好,我留下。” “好好!”圣慕青高兴地擦擦眼角,再次上前握住了老爷子的手:“爸,我让小冥陪着你,我去叫医生过来。” “不……不要,我……我……我要回家。”老爷子急急抓住圣慕青的手,说什么也不要住在医院里面了,这难闻的消毒水味,一次次地冲击他的记忆深处,慕灵的死,永远是他心中解不开的结。 圣慕青见老人家执意,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家里,安排了好几个私人医生,就算他回去了,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思索了下,圣慕青扭头看向圣司冥,用着祈求的口吻道:“小冥,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其余三人一听这话,各个表情惊悚,就如同被鸡蛋噎住了似得,圣诚明控制不住,率先站了出来:“姐,你疯了吧?” 居然让这个臭小子回到圣家,这不是摆明了,给他争夺财产的机会了么? 圣司冥轻轻一笑,波澜不惊的开口道:“好,我回。” 圣诚明浑身僵硬,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圣司冥,你……” “诚明,不许口出狂言,我们都是一家人,没有外人之说。”圣慕青打断了圣诚明的话,几近警告的说着。 圣诚明看着圣慕青瞪大的双眼,心有畏惧但是并不甘心:“可是姐……” “好了,闭嘴。”圣慕青不想再听他废话,强硬的命令道。 圣诚明只得捏紧了拳头,愤恨地看着眼前这幕。 圣慕青转过身,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老爷子:“爸,我们回家。” “小……小冥……”圣老爷子睁开眼睛,还惦记着圣司冥。 圣慕青连忙说道:“爸,您放心,小冥也跟我们一起回去。” 闻言,老爷子这才安心地点点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十分钟后,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老爷子带上加长版的林肯车,余浅和圣司冥也坐了上去,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余浅的心里千滋百味,惴惴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她只是不想圣司冥的人生里留有缺憾,不想他几十年后,回想此时的外公,会觉得愧疚不安。 圣司冥坐在余浅身侧,同样也在看着风景,他的神情有些紧绷,即将回到盛满他童年记忆的地方,即使表面看上去宠辱不惊,但是内心,多少还是有些不安的。 副驾驶座上的圣慕青回过头,闲聊道:“小冥,这次回来,就不打算走了吧?” 圣司冥看了她一眼,薄唇紧抿着,没有说话。 气氛略有些尴尬,圣慕青不自然的笑了笑,她知道圣司冥性格冷漠,从小到大都很少说话,于是也就见怪不怪了。 但是余浅不这么想,她认为不理睬长辈,是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于是代替圣司冥,礼貌地回应了:“姨妈,一直到外公痊愈以前,我们都不会离开。” 圣慕青听到这话,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 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不禁回头多看了余浅两眼,揶揄道:“你这姑娘,嘴真甜,连姨妈都叫上了。” 余浅稍稍一愣,想必圣家人还不知道她和圣司冥的关系吧。 圣司冥也听到了姨妈的话,大手挽上余浅纤细的蛮腰,淡淡一笑,道:“她是我妻子。” 不说还好,他一说,圣慕青瞬间被惊住,扭头看看圣司冥,又看看余浅:“你们结婚了?证也领过了?” “是。”圣司冥坦然承认,在姨妈面前,他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 得到肯定回答,圣慕青仍然有些愣,但她也清楚,圣司冥这孩子,一向没有撒谎的恶习。 她皱紧了眉头,十分不悦:“司冥,结婚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以对圣家只字不提?” 圣司冥挑高眉宇,风轻云淡地说:“我结我的婚,和圣家有什么关系?” 他的婚礼,不需要圣家人出席,也不需要,圣家人的祝福! 圣慕青了解圣司冥对圣家的怨恨,想怪他,又责怪不起来,只能无奈的叹气:“和姨妈总是有关系的吧?你怎么连姨妈都不告诉?” 小冥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也是一直默默疼爱的,基本上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要不是当年她和老公闹离婚闹得不可开交,她一定会将圣司冥接回家中抚养,而不是让他留在圣诚明家里,受尽苦头。 没想到几年不见,自己一直疼爱着的外甥,居然背着她结婚了,而结婚对象,还是一个她一无所知的女人,就连长相都没有看清楚,更别提她的家室或者什么,小冥怎么能这么草率的结婚呢,圣慕青有些生气,可是事已至此,她生气又有什么用呢! 圣司冥笑笑:“我告诉泽成了,也就相当于告诉姨妈您了。” “什么?泽成知道你要结婚?”圣慕青瞪圆了眼,惊讶地问道。 圣司冥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圣慕青顿时怒上心头,掏出包包里的手机:“这混小子,居然敢知情不报,看他回来,我不打断他的腿!” 咒骂间,电话已经接通,圣慕青握着手机,怒道:“颜泽成,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立刻给我滚回加拿大,不准再找任何借口,要是明天我看不见你,你就滚回你爸爸那去,不要认我当妈了!” 第448章 最近真的很忙 颜泽成这边,刚从专属电梯出来,他迈开长腿,往办公室走去:“妈,我最近真的很忙,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处理,实在抽不出身。” “我不管,反正我把话撂在这了,听不听是你的事!”圣慕青冷冷地胁迫,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不给他一丝一毫反驳的机会。 “妈,妈!”颜泽成对着手机喊了两声,然而话筒里也只剩下一连串的忙音。 颜泽成不禁无奈一叹,他的这个妈,总是爱在关键时候添乱子。 将手机装好,路过一处拐角的时候,他转了个身,然而就在转身的瞬间,一道软软的娇躯猛地撞了上来。 连带着的,还有一杯滚烫的咖啡。 咖啡杯直接摔到了地上,无数碎片齐飞,滑腻地咖啡渍铺洒了颜泽成全身,就连脚下也都是褐色的咖啡,迎面而来的女人被一地的咖啡绊了脚,尖叫着朝颜泽成扑了过来,颜泽成本来就受到了惊吓,如今更是眉峰一皱,还没来得及细看对方是谁,就被突如其来的娇软身体,抱了个满怀! 颜泽成浑身僵硬,却是下意识伸出手,挽住了对方的腰:“你没事吧?” 顾洁趴在颜泽成胸口,感受着他身上粘稠的湿意,以及成熟男人专属的气息,心脏“砰砰”乱跳,厚如墙壁的小脸也悄悄红了。 颜泽成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被吓傻了,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小姐,小姐?” “啊?”顾洁猛地回神,一激动,逃开了他的怀抱。 经过她一番激烈的动作,颜泽成清楚地看见了那张红彤彤的小脸,当下眉峰一挑,疑惑地问:“顾洁?” 望着男人沾满咖啡的白衬衫,以及一地的咖啡渍,顾洁有点手足无措:“那个,颜……颜总……真是不好意思啊……” 颜泽成看着顾洁窘迫的小模样,一点儿也没有生气的感觉,反而忍不住勾起笑容:“转弯口位置隐蔽,也不全是你的错,不用不好意思,我不会怪罪你。” 顾洁听闻,这才全身放松下来。 颜总果真大度又绅士,真是男人中的极品啊! 如此极品,她怎么能眼睁睁的放过呢? 当然要使出浑身解数,将他收入囊中了!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颜泽成一边掏出手帕,擦拭着身上的咖啡渍,一边好奇的问道。 说到这个,顾洁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立正站好:“是这样的,我刚才泡咖啡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多泡了一杯,我想着,倒了也是浪费,不如送上来犒劳我们亲爱的总裁大人,也顺便给你提提神什么的,于是,我就上来了,可是你不在办公室里,我只好端着咖啡离开,谁知道转个弯就撞到了你……” 顾洁意识到自己的借口有点劣质,但是经过这么一撞,她一时紧张,想不到更好的措辞了,只能这么圆…… 颜泽成擦脖子的动作一顿,黑眸眯了起来。 这丫头,是把多余的咖啡端上来给他的? 真有意思,第一次见识到这么直接的女孩,颜泽成眼前一亮:“你说话,一直都是这么直白吗?” 顾洁一慌,还以为自己刚才的话得罪了他,赶紧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两步,慌张道:“对、对啊,直白一点不好吗?” 颜泽成笑了笑,将用完的手帕收进口袋:“挺好的,你这杯多余的咖啡我收下了,提神的目的也达到了,谢谢你了,记得让保洁阿姨把这里打扫一下。” 说完,他挽起袖子,迈开长腿,朝着总裁办公室走去。 顾洁呆在原地,怔了几秒,脑中思绪万千,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啊,她怎么能放过呢! 下一秒,顾洁扯开嗓子,向着走廊深处的男人狂奔而去:“哎,等等……” 颜泽成停住步伐,好奇的回头,看着疾步赶来的小女人,问:“怎么了?” 由于跑得太急,顾洁靠拢在墙边,大口大口的喘息,还抬起手,一会指指男人,一会指指自己,想说话,可是上气不接下气,只能扶着墙壁“呼呼”的喘! 她的这副模样滑稽极了,颜泽成站在门边,聚精会神的看着,唇边不由自主浮现一抹笑,心情大好。 一分钟后,顾洁终于缓过劲来,这回手指戳上了男人的胸膛:“那个什么,虽然这不全是我的错,但是我还是有点过意不去,要不然,你把衣服脱了吧,我回去给你洗干净,再还给你。” 闻言,颜泽成皱了皱眉:“你上次拿走的外套还没还我。” 说到这,顾洁想起了每天晚上,睡在她身边的,布满了颜泽成气息的西装外套,被她搂着睡,翘着睡,各种睡,那种感觉,就好像颜泽成真的睡在她身边一样,他们就好像同居的一对情侣…… 尼玛,一不小心想多了! 顾洁“呸呸”骂了自己两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露出一脸甜美的笑容:“哎呀,留着跟这件一起还嘛,利索,省事!”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处理就好。”颜泽成十分绅士的笑了笑,并未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他说着,便要开门,进去办公室。 顾洁立即从他的腋下钻进来,好死不死地堵住办公室的门,还特别坚决的说:“不行!” 颜泽成疑惑地看着她,不明所以,莫名其妙。 顾洁转开目光,不好意思和他对视:“那个,怎么说也是我洒的咖啡,我得对你负责!” 负责? 颜泽成怎么觉得,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怪怪的? 他笑了一下,暗骂自己精神紧张,顺口揶揄道:“我办公室里没有备用的衣服,你想让我裸体吗?” 这绝对是顾洁词典里的敏感词汇,一下子就令顾洁瞪大了眼睛,狼吞虎咽的盯着眼前的大帅哥,就差口水留下三千尺,欲与泰迪比高低:“我……说真的,我不介意的……”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个叫顾洁的女人,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颜泽成皱起的眉拧成了死结:“我不想这样。” “不行。”顾洁两手扯上男人的衣领,一副不容商量的口气! 第449章 精神病患者 颜泽成一脸黑线,下意识后退,躲避顾洁的靠近。 顾洁不甘心,将他抵在办公室门上,两手依旧停留在他的衣领上,并且沿途而下。 颜泽成喉结一滚,木讷的问:“你想干什么?” 顾洁头也不抬地说:“脱衣服啊。” 脱衣服? 这丫头居然说的如此风轻云淡? 颜泽成看着顾洁的目光,好像在看一个精神病患者。 随着纽扣一颗颗敞到小腹,颜泽成的八块腹肌逐一暴露眼前,那沾着咖啡渍的麦色肌肤,透露出诱人的色泽。 顾洁目瞪口呆,目不转睛地看着,“咕咚”一声,吞咽下饥渴的口水! 颜泽成越看越觉得顾洁不对劲,眼瞅着她又要袭击自己,他不假思索往旁边闪躲了一下,顾洁没他那么灵敏的反应力,整个身子往前扑,只听“噗通”一声,她猛地撞上了办公室的门框,也将本来紧闭着的门,给一下撞开了! “啊!”某人痛的尖叫,眼泪都含进了眼里! 颜泽成一惊,快速折身回来。 十五分钟后。 顾洁哭丧着脸,坐在总裁办公室的候客沙发上,额角处青了一片,还鼓了个大包,她眼泪汪汪的试图揉了揉,结果痛的倒抽气! 随即愤恨地瞪向办公桌后的男人,只见他气淡神闲,双臂缓缓一动,沾满咖啡渍的白衬衫猛地坠地! 八块腹肌,完美的人鱼线,还有那,透着诱人光泽的肌肤,统统暴露于空气中! 顾洁瞪大两眼,嘴巴都长成了o形,从上到下,细细地打量颜泽成的上半身,这回总算知道了,神马叫做赏心悦目! 健壮的胳膊微抬,男人利索接过助理手里的衣服,快速穿上,每一个动作都帅的人神共愤! 顾洁眼都不眨的看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系上一颗颗纽扣,最后系上领口的位置时,助理蹲下身,捡起地上的脏衬衫,顾洁骤然回神,一个冷不丁的,向前夺走了脏衬衫,并义正言辞地嚷嚷:“这件衬衫是我的!” 助理一脸懵逼,总裁的衣服怎么会是这个女人的呢? 顾洁嚷嚷完,像抱着宝贝一样,把衬衫往怀里塞,顺便扭头,看了颜泽成一眼:“我会把它洗干净还给你的!” 话音落下,她迈开双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下办公室里,一脸懵逼的总裁大人和小助理。 怔了差不多有三秒,颜泽成才勾起笑容,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可真有意思。 “总裁,这……”助理不明所以,看了看顾洁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家总裁。 颜泽成却是一笑:“一件衬衫而已,她想要,那便送她了。” “……”助理无言以对,他家总裁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送人衣服的癖好了? 从办公室出来后的顾洁,甭提有多开心了。 望着自己怀里的衬衫,心中直念着,啊,又多了一个可以和他见面的借口,真是太好了! 下班时间到,顾洁装着脏衣服,拿着自己的小包包,乘坐电梯下了楼。 正巧,颜总的宝马也从地下停车场,窜了上来。 看见车标的一瞬间,所有女性都凑到了门边,顾洁也不例外,她抱紧包装袋里的小衬衫,炯炯有神的盯着窗外。 但仅仅是一瞬,宝马车便与众人擦肩而过,直接消失在道路尽头。 颜泽成的侧脸被车窗倒映的如梦似幻,一众女性尖叫出声,兴奋的手舞足蹈! 顾洁不屑的“切”了一声,顺手戳了戳同事的胳膊:“哎,我跟你说,这男人以后是我的,你信不信?” 同事白了顾洁一眼:“我信你三大爷!” 顾洁皱眉,尤其认真的说:“我三大爷不胡闹。” “……” “我是说真的,这个颜总啊,今后定是我顾洁的囊中之物。”顾洁两眼放光,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说道! “好了好了,你回家做梦去吧,别在这里发神经了!”同事不耐烦的挥挥手,推开了某个精神不正常的人! 顾洁的一腔热血被同事的冷水浇灭,她不屑的剜了同事一眼:“我会用实际行动向你表明的!” 同事懒得理她,拎着小包,率先走人。 顾洁瞪着同事的背影,她还就不信了,她一个青春美丽活泼可爱的妙龄女子,居然拿不下颜泽成那个只知道工作的老古板! 每到放学时间,幼稚园都是一派欢声笑语的场景,顾洁停好车,还没走到班级门口,一个小小的人儿便冲着她飞奔而来,还伴随甜甜的叫唤:“顾阿姨!” 顾洁不住一笑,蹲下身子,将迎面而来的小人儿搂入怀中:“萌萌今天乖不乖呀?” “很乖唷!顾阿姨看,老师还奖励了萌萌一朵小红花呢!”小家伙说着,兴奋的昂起脑袋,将额头上的小红花露了出来。 顾洁一瞧,开心地将小家伙抱起来,亲了一口:“萌萌真棒,阿姨今天奖励你吃两颗棒棒糖。” 小萌萌一听,高兴的手舞足蹈:“耶耶!顾阿姨最好了!” 看来她今天,应该多抢两朵小红花的嘛,那样她就会有更多的棒棒糖了! 小家伙一边吃着棒棒糖,一边懊恼的想。 就在两人即将离去的时候,教室里面忽然窜出一个哭啼啼的小男孩,指着小萌萌的鼻子大哭道:“妈妈,就是她,就是她抢了我的小红花!” 闻声,小萌萌和顾洁均是一愣,而那边的教室,已经窜出了一名中年妇女,看样子,应该是小男孩的家长。 小萌萌吓得浑身一哆嗦,顾洁正想问点什么,中年女子却抢先开火,且怒火滔天。 “你这个丫头,长得怪可爱的,怎么心眼这么坏啊!敢抢我儿子的东西,你简直就是找死你!” 来者太可怕,小萌萌直接被她凶狠的语气吓哭,躲在顾洁怀里动都不敢动。 顾洁听着妇女的话,眉心一皱,她本来是想让萌萌道歉来着,但是对方说的话也太难听了吧,任谁听了都会忍不住发火! “别骂的那么难听,我家萌萌抢你儿子的东西,是看得起你儿子,你应该为此感到自豪!” 第450章 九牛一毛 顾洁的话,令妇女气不打一处来:“那照你这么说,抢劫犯都不用坐牢了?” “我家萌萌又不是抢劫犯,她只是借来玩玩而已,你要是不同意,那我们还给你就是了!”顾洁淡定无比的说着,摘下小萌萌脑门上的小红花贴纸,一把甩在了中年妇女的脸上,然后抱着小家伙,企图离开。 中年妇女被砸懵了,牵着哭的凄凄惨惨的儿子,两步追上来,被顾洁这厮气得口不择言:“你你你,怎么会有你这种家长!” 顾洁冲其做了一个嘚瑟的鬼脸:“你个欧巴桑懂什么,这叫长得美,任性!” “你……”妇女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她噎死了! 顾洁开始不耐烦了:“你什么你,滚开吧你。” 说完,她抱着小萌萌,绕开怒气冲天的妇女,快步走到车旁,坐了进去。 小家伙呆在副驾驶座,回想刚才的一幕,觉得解气极了,不由得开心的手舞足蹈,嘿嘿大笑! 顾洁可是惹了一肚子的气,凶巴巴的瞪了小萌萌两眼,忽然抽出小家伙嘴里的糖果,将其一把丢出了窗外:“你个小混蛋还有脸吃我的糖!” 嘴里空了,小人儿一下子委屈的嘟起了嘴巴:“阿姨坏!” 顾洁双手掐腰,作势要打她的屁股。 小人儿一下子吓得声泪俱下,躲在驾驶座里,呜呜的哭。 顾洁真是气坏了,但是见她哭又舍不得发火,只得提高了语调,问:“知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小家伙是何等的聪明,她当然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于是,眼泪巴巴的承认:“萌萌不该抢同学的小红花……” 顾洁继续问:“还敢不敢有下次?” 小人儿摇头如拨浪鼓:“不敢了……” “我告诉你,再有下次的话,我就让刚才那只母老虎,把你吃掉!”顾洁愠声威胁道,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想到母老虎发火的可怕模样,小萌萌吓得眼眶又湿了,慌忙道:“萌萌不敢了,不敢了……” “你给我乖乖的,听到没?” “听、听到了。”小家伙立时表现的,要多乖有多乖。 顾洁这才作罢,无比郁闷的发动车子,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透过后视镜,她看见,中年妇女仍在原地骂骂咧咧,不由得冲天翻了枚白眼,感到深深地无力。 “顾阿姨,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小萌萌看出顾洁不开心,故意小心翼翼地讨好道。 “阿姨现在不想听笑话,阿姨想打人。”顾洁盯着前方道路,好好的心情,全被破坏掉了。 “阿姨不要这样嘛……”小萌萌委屈的嘟嘴,亮闪闪的大眼睛也垂了下来,刚好看见自己脚边的包装袋,她好奇的弓下小身子,小短手扒拉住袋子边缘:“咦,这是什么?” 一边说着,脑袋一边往前凑,随即拧起小眉头,一脸嫌弃:“好脏,好臭啊!” 顾洁的目光被吸引过去,瞅见小家伙扯出了自己的宝贝,她立马瞪大双眼,手脚一慌,不小心摁上了喇叭。 随即,一声车鸣响彻天际,顾洁手忙脚乱的停好车,紧张兮兮的说:“别动,快给我放好,这是阿姨男人的……” “啊?” 顾洁脸色一红,仓促解释:“呃,这是阿姨男性朋友的衣服,对,男性朋友。” “好吧。”小萌萌懂事地将衣服装回去,一屁股坐回了位置上。 顾洁帮她系上安全带,顺便问道:“萌萌,想不想你的爸爸妈妈啊?” 小萌萌耸了耸肩膀,小胳膊小腿还在底下愉快的晃着:“为什么要想,他们是给我找弟弟去了,找到了就会回来的,萌萌只要静心等待就可以了。” “哈哈,真是个机灵的小鬼!”顾洁忍俊不禁,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心情大好。 另一边,余浅和圣司冥则是没空接着为二胎奋斗。 豪车停下,一座巨大的欧式庄园呈现在眼前,几百亩的草坪令人叹为观止,花园后是一幢宏伟壮观的城堡,白色的顶端设计,复古的图腾装潢,细数下来,整整有七层,每一层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富丽堂皇,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直到来到这里,余浅才知道,原来圣司冥在佩城时,已经够低调了。 帝堡和这座城堡比起来,真的,只能算九牛一毛。 不久,尾随其后的法拉利也停下了,圣诚明从副驾里出来,将后座的老爷子,小心翼翼抱上了轮椅,然后推着他,进入了城堡深处,从始至终都故意避开圣司冥,不让他近老爷子的身。 杜娟圣洁等人,走在老爷子两侧,就像左右护法一样。 圣司冥不禁觉得好笑,即便他要争财产,也不会用“故意讨好”这类卑微的手段。 “小冥,别和他们计较,那一家子,都是见钱眼开的货色,你就装作看不见,他们反而闹腾不起来。”圣慕青拉了拉圣司冥的衣袖,轻声劝慰道,生怕他临时改变了主意。 圣司冥轻眯了下黑眸,他并不想和他们啰嗦,但他们,若敢伤害余浅,这就成了必要的事。 “好了,进去吧。”圣慕青慈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带头走进了庄园里。 老宅的客厅起码有二三百平,余浅一踏进去,就被房子里不菲的装潢吓到了。 圣司冥倒是风轻云淡的很,十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这里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小冥,你先回房间安置一下吧,等会带着……”圣慕青说着说着卡住了,扭头看了余浅一眼,语气不善的问:“你叫什么?” “姨妈,我叫余浅。”她露出礼貌性的微笑,回应道。 圣慕青却在听到这名字的瞬间,拧紧了眉头,不可思议的重复:“你叫余浅?” “对……”余浅狐疑的点点头,不知道姨妈怎么了,怎么情绪突然变得这么高昂…… 圣慕青纤细的指尖兀地对准圣司冥的鼻子:“你!” 顺着圣司冥的方位,她隐隐看见了圣诚明的身影,手指忽然收回,圣慕青用力深呼吸了一下,圣诚明一家子还在,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发火! 硬生生憋下了自己内心的火焰,她抬起眼,没好气的瞪着圣司冥:“等下带着余浅过来花园找我!” 第451章 心情很不好 说完,圣慕青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的走远,似乎心情很不好。 余浅奇怪的看着圣慕青的背影:“你姨妈怎么了?” 圣司冥眼瞳略深,他清楚的明白,圣慕青的怒火从何而来,本以为过去了九年,圣慕青已经把那件事忘了,却没想到,她仍耿耿于怀,微不可查的一叹,他挽紧妻子的纤腰:“没什么,我们走吧。” 余浅也没有多想,随着圣司冥的步伐,乘搭豪宅电梯,上了六楼。 房子的内部装饰很是豪华,光是从走廊上挂着的各式各样的名家壁画就能看出来,余浅走在这里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子上,首先心里很不安,其次没有一点归属感,她努力的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态,总算和圣司冥走进了走廊尽头的一套房间里。 外头走廊空荡荡的,这一层楼十分安静,圣司冥随手将门关上,折身坐到床边,黑色的眸悄无声息打量着四周。 十多年了,一切还是没有变,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干净的一尘不染,就连床单,也都是当年的卡通花色。 男人眼瞳彻底深下去,他不愿意再看,起身站到窗口,凝视着花园里的美景,薄唇紧抿。 余浅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觉得很可爱,完全是为小孩子准备的格调,墙上甚至还贴着超人的海报,原来圣司冥小时候也喜欢超级英雄啊,十年之后,他一样成了英雄队伍里的一员,而且是她一个人的超级英雄。 余浅微微笑,望着男人落寞的背影,忍不住栖身上去,从背后牢牢扣住他的腰,毛茸茸的小脑袋也搭在了他的背上:“冥,这里是你以前的房间吗?” 男人平视前方,大掌敷上腰间的小手,沉声道:“嗯,我很小的时候,在这里住过。” “小时候的你,一定很可爱吧。”余浅环顾四周,笑眯眯的说着,突然发现不远处的书桌上,摆放了一个车型玩具,她笑着抽回手,朝着对面的书桌走过去:“咦,还有变形金刚呢。” 圣司冥身形一僵,下意识追过来。 而余浅这边,已经拉开了书桌下的小抽屉,顷刻之间,一堆五颜六色的玩具冒了出来,她一惊,笑着打趣道:“哇,好多玩具啊,真没想到,平日冷酷的圣司冥,小时候,也是个小顽童呢。” 圣司冥耳朵尖微红,尴尬的轻咳一声,伸手将抽屉合上:“这些都是我,小时候藏起来的宝藏。” “太好了,把这些都留给我们的儿子吧,省的再给他买玩具了。”余浅说着,拿起桌上的变形金刚,放在手心愉快的把玩,从始至终,笑容不断,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愉悦。 圣司冥看着自家老婆欢呼雀跃的样子,喉间顿时一紧,微微转身,便将她压入了怀中,轻吐暧昧的气息,低声询问着:“老婆,你想不想……” “不要,姨妈还在楼下等我们呢!” 还未等他说完话,余浅便知道他想什么,耳根子一红,急急地打断道! 圣司冥眉心一皱,委屈的含着小指:“可是老婆,我想你……” 余浅看着他这样,顿时觉得一阵羞赧,两只小手推开他的禁锢:“圣司冥,你够了啊!” 余浅的一张小脸彻底红透,而男人的吻,袭落在她的发梢间。 “唔……” 她却痛的惊呼一声。 圣司冥紧锁眉头,爬起来问:“怎么了?” “你压到我头发了。”余浅委屈的嘟起嘴巴,揉了揉自己发麻的头皮。 见妻子痛的小脸都拧成了一团,圣司冥很是心疼,的确是自己的动作太粗鲁了。 他低下腰,吻了吻她的发,自责道:“对不起,我会小心一点的。” 怔怔听着他歉意的话语,余浅忍不住噗嗤一笑:“傻瓜,其实没有那么痛啦,我把头发扎起来就好了。” 说着,她拿出皮筋,利索地扎起头发:“这样就不会压到了。” “可以继续了吗?”圣司冥撩起余浅前额的碎发,别入耳后,轻柔的问道。 叩叩叩…… 几乎在同一瞬间,门外传来了剧烈的敲门声。 “shit!”圣司冥面色铁青,狠狠地发出咒怨! 此时兴趣全无,愤愤地躺在一旁,呈大字型瘫倒在床上。 该死,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人打断了! 不知道这样很容易断送男人的性命吗! 真想带着他的亲亲老婆,到一个没人存在的地方,这样就不会有人打扰到他们了! 圣司冥愤怒的瞪着天花板,一副可怜委屈样子。 余浅翻身起来,吻了吻他的脸:“晚上再说,好不好?” “真的?”男人眼前一亮,满腹委屈顿时烟消云散。 “嗯。”余浅好笑的看着他,就像在哄一个孩子。 “那好!”某人得寸进尺,不要脸的叫嚣着。 “快起来收拾一下,我去开门。”余浅捡起地上衣服,一件件穿好,懒得理他。 圣司冥就当她同意了,欢快地从床上跃起,“吧唧”亲了口她的脸颊,然后闪进卫生间,冲冷水澡去了。 余浅怔了怔,随即摸了摸他亲过的地方,小脸红的滴血。 这厮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占她的便宜呢! 第452章 敌对状态 扣好最后一粒扣子,余浅将头发放下,这才打开了房门。 眼眸微微上抬,看见门口处的男人,她的呼吸窒了一下,整个身子略有些僵硬。 对方却是镇定自如,笑容依旧,帅气也依旧。 余浅看着席木,恍恍惚惚间就忆起了四年前,失去母亲的沉默少年,那时的席木,不爱说话,长久将自己封闭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她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孤独,还有深深的自责,以及某种故意逃避的心态。 那时候,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念念刚失踪时,她痛苦的几乎连饭都吃不下去,所以,她竭尽一切打开他的心扉,试图解开他的心结,她成功了,他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如今的席木,再也不是当初的叛逆少年,他变得阳光积极多了,即使他有着阴暗的过去,骨子里还残留着叛逆的成分,但是,他做到了很好的压制,他成为了一个很出色的男人。 如今,加上圣家金孙的新身份,他会活的更出色,获得更好的人生,今后,一定是前途无量的,只是…… 余浅握着门把手的手悄悄收紧了,席木和圣司冥的关系,怕会因为圣诚明,而永远处在敌对状态吧…… “浅浅,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席木先开口道,语气有些微微的吃惊。 余浅看向席木,比他还要吃惊:“我也没想到……” 圣司冥先前因为圣诚明找到私生子的事情动过怒,想来,他很在意席木的突然出现,余浅本来是完全站在圣司冥这边的,但是她哪里想得到,席木居然就是圣诚明的私生子,圣诚明争夺来的财产,今后定是席木一人的,这下她反而不知道该站在那一边了,不过好在圣司冥说过,他不要圣家的一分钱,如此一来,她便不用陷入两难的境地了。 余浅刚刚松了口气,便听到席木解释说:“其实,当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很吃惊,我甚至以为他们弄错了,直到我看见那张dna检测单,我才不得不相信,我,就是圣家的孙子。” 说到最后一句时,席木的语调微微上扬,暗藏一些骄傲的成分,只是余浅并未听出来。 她眉心微微皱起,看着席木的目光有些担忧:“木头,你成为豪门的一份子固然是好,只是,豪门暗潮汹涌,比你想象中要复杂险恶的多,尤其是,你父亲还有家室,我怕他们……不会把你当成继承人对待,木头,要不然回国吧,冥会好好栽培你的。” 又说到圣司冥,就好像,他必须感恩戴德接受圣司冥的施舍一样! 凭什么! 他只不过是比自己有钱,比自己有权势!所以他拥有了一切,拥有了浅浅! 但是现在,他也拥有了圣司冥的一切,钱,权势! 甚至,还有比他高上一等的头衔,圣家金孙,而不是圣家外孙! 所以,他不应该再低头,他应该站起来,站的比圣司冥还要高! 他有资格争取自己的幸福,有本事给浅浅幸福,他不会再放手,这次重生,他要为了自己而活! 席木弯起唇角,勾出一抹冷冽的笑容:“我用不着他栽培,浅浅,你放心,我会比他更出色的。” 余浅当然希望席木越出色越好,但是在医院时,和圣诚明一家争吵的画面,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潜意识觉得这家人不简单,席木今年才二十二岁,他久而久之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心态可能也会有所扭曲吧。 “木头……”她仍是想劝慰,奈何席木已经下定决心,直接将话题扯开了:“你们怎么会突然回来?” “我们是来度蜜月,然后顺便来看望外公。”余浅如实回答,事实上度蜜月只是个噱头,看望外公才是真的。 “这样啊,加拿大有很多景点,你们可以带我一起去逛逛吗?我回到这里一个星期了,还哪都没去过呢。”席木笑意盎然地说道,看着余浅的目光尤为诚恳,还有几分向往的味道。 席木又不是外人,余浅当然很爽快的同意了:“没问题啊,不过,要等到外公情况好一点才行,不然,我们玩不开心的。” 听她这么说,席木一颗不安定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正打算接着和余浅聊下去,不料,一颗湿漉漉的脑袋突然从门里探了出来。 余浅和席木均是吓了一跳。 男人不悦的皱眉,警惕地瞪着席木:“你有事吗?” 席木淡淡一笑,调侃道:“表哥,没事我就不能找表嫂聊聊吗?” 闻声,圣司冥整个身子都从门里探了出来,黑眸凛冽,连神色都沾了怒意:“谁是你表哥表嫂,别乱认亲戚!” 余浅见他怒了,赶紧拉了拉男人的浴袍:“冥……别这样……” 她横在两人中间,确实有些难受,一个是她的男人,一个是她的弟弟,她不希望他们两个闹得不愉快。 “我爸是你的舅舅,你妈是我的姑姑,我不叫你表哥,该叫你什么?”席木理着两家关系,一脸的风轻云淡和理所应当。 圣司冥却因他的话而彻底恼怒,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每一次和圣诚明扯上关系,他都控制不住自己,一来是毒性的加剧,二来,是他对圣诚明,真的恨之入骨! 一把甩开手臂上柔弱无骨的小手,他怒目圆睁,伸手扯住席木的衣领,将他提到空中,四目相对,圣司冥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你爸不是我舅舅,他是畜生,既然你是畜生的儿子,你便和我圣司冥,扯不上半点关系!” 双手突然从空中垂下,余浅失神片刻,抬头便看见这样一幕,顿时慌了手脚,急急忙忙冲上去,死命拽着他扯着席木的那只手:“冥,席木是席木,圣诚明是圣诚明,你不能把对圣诚明的恨,嫁接到席木身上的,你忘了吗,他帮过我们的,四年前,若是没有他的照顾,我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第453章 绝不留情 余浅柔声哀求的话语盘旋耳侧,扑灭了圣司冥犹如滔滔江水般的怒火。 他讨厌圣诚明,连带着席木一起讨厌,但是,他舍不得余浅难过! 沉沉呼吸了一下,圣司冥青筋暴露的手臂猛地抽回,席木便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欲坠地滑到了地上。 由于过度的缺氧,席木的脸色涨的通红,他一手扶着墙,一手遏住喉咙,大口大口的呼吸。 余浅紧张的不行,下意识想去扶席木,但是才走了不到两步,她的手腕就被一股蛮力死死地遏住了。 余浅一怔,急切的回过头,就见圣司冥满脸铁青,单手扼着她的手腕,二话没说,直接把她往房间里拖去。 余浅拗不过男人,不断地挣扎反抗,不断地回头,望见席木一脸痛色,她的心脏,也止不住的痛。 男人走的很快,不一会儿,手指就抓上了门把手。 也是在这一瞬间,席木沙哑着嗓子,开了口:“姨妈让我催你们下楼。” 圣司冥这才想起,还有圣慕青这回事! 他闭上眼睛,缓了缓眸中血色,这才拉着余浅,下楼去。 整个六层,只剩下席木一个人。 他望着二人离开的方向,四肢的无力感逐渐被怨念所代替。 电梯一格一格降到了一楼,余浅咬着唇,不发一言,望着紧扣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她忽然就觉得有些心酸,圣司冥还会像以前一样,伤害她身边的人吗?他有过前科的,她潜意识里有一种畏惧…… “看着我干嘛?”男人冷冷地问道,表情略有些不耐。 余浅紧了紧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声音里带着几丝祈求:“你可以答应我,不要伤害席木吗?” 她就这么点唯一的要求,圣司冥应该会同意吧? 男人听闻,却是皱了眉头,黑眸上上下下打量她:“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这么愚蠢的要求!” “如果你不答应,我会很难过的。”余浅瘪了瘪小嘴,作势要哭,一张小脸都皱成了小包子。 圣司冥一看她这样,顿时就没辙了,松口道:“如果他不招惹我,我定然不会伤害他,但是如果他执意和他的父亲狼狈为奸,那么我也很难说。”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圣诚明。 余浅叹了口气,比谁都明白圣司冥的心情,但是也比任何人都要怜惜席木。 那个不爱说话的少年,真是吃尽太多苦头了…… “圣司冥,我要你永远记着,席木对我们两个的恩情。” 她故意将事情说的严重化,惹来了圣司冥的不满。 刚好,电梯门在这时打开,男人一手扣住余浅的爪子,什么话没说,捉她出了电梯:“少废话,跟我过来!” 出了巨大的城堡,一座百花齐放的花园融入眼底,和青绿的草坪相呼应,美得恍如春季来临。 花园有个古香古色的小亭子,一个高贵的女人静静地矗立其中,似乎正在回忆着什么,碧绿的池塘倒映着她窈窕的身影,一股贵族的气息迎面而来。 圣司冥牵着余浅,朝人影走过去,余浅知道那是圣司冥的姨妈,心不知怎么,突然惴惴不安了起来。 两人在她面前停了脚,圣司冥低低唤了一声:“姨妈。” 圣慕青随即回过头,望见圣司冥时,眼眸微微一柔,但是一看见余浅,眼神瞬间就犀利了。 话语也随之冷了下来:“都坐下吧,站着干什么。” 闻声,两人都在长亭内的桌椅前坐下了。 圣慕青看了眼余浅,也不绕别的,直接切入主题:“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余浅略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揭开自己心底的伤疤。 “姨妈。”圣司冥看向圣慕青,眼神里带着警告的味道,他自然知道余浅痛苦的过去,又怎么舍得让人去触碰呢! 圣慕青清浅一笑,目光炯炯地盯着余浅:“别怕,但说无妨。” 余浅咬了咬下唇,心想圣慕青毕竟是圣司冥唯一敬爱的长辈,她不该对长辈有所隐瞒,于是便全盘托出了:“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一直跟着叔叔婶婶生活在一起,他们有家小公司,不过四年前倒闭了,我的叔叔婶婶也因为商业罪入了狱。” 她将事情化繁为简,风轻云淡的概括了一遍。 圣慕青听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最后下了一番简短的结论:“你们两个,门不当户不对。” “那将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你们找个时间,办一下离婚吧。”圣慕青淡淡地说着,扭头看向余浅,脸上还带着若有似无的讽意:“你想要什么样的补偿,圣家都可以满足,但是前提是,你必须永远不准和我家小冥来往,听到了吗?” 余浅浑身一怔,完全不知道圣慕青再说些什么。 什么门不当户不对,什么离婚,姨妈这是,要将他们拆散的意思吗? 瞳孔猛地紧缩,余浅没料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况,浑身都紧绷了。 不安的掌心泌出了许多的汗水,忽然,一只大掌抚了过来,缠着她的指间,十指紧扣。 余浅抬起头,便看见圣司冥刚毅的面庞,他正望着圣慕青,眼里的惊讶,不比余浅少。 他知道圣慕青因为九年前的事情,对余浅有了成见,但是没料到,她的成见会这么深,竟要活活将他们拆散了,还以一个根本不成立的理由当借口。 门不当户不对? 这个时候,姨妈说他们门不当户不对? 圣司冥不禁想笑:“她没有父母,我也没有父母,她被抛弃,我也一样被抛弃,我认为,全天下没有比我们更合适的人了。” “不,你和她不同,圣家还有亿万的家产等着你继承!”圣慕青敲了敲桌面,认真而严肃的说:“那个叫席木的孩子,我是绝对不会认可的,在我眼里,小冥,你是圣家唯一的继承人!” “我可以为了余浅,放弃所有,包括继承人的头衔。”圣司冥脸色冷冰冰的,两只眼睛像锥子一般直盯着圣慕青,若她再敢说任何阻挠他和余浅的话,他不会念及半点亲情,该翻脸的时候,绝不留情! 第454章 大祸害 自己一直疼爱的外甥,因为余浅,对她恶言相向。 圣慕青心里更加坚定,余浅就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大祸害! 于是口吻也强硬起来:“你忘了她九年前,都对你做过什么了?” 听到九年前,圣司冥的眉心一下子皱起,怒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谁都不准再提!” 话落,他拉着一脸茫然的余浅,快步离开了亭内。 “小冥……”圣慕青望着圣司冥怒气滔天的背影,担忧的频频皱眉。 花园很大,两人走了一会儿,仍然滞在其中,圣司冥松了手,着手扶在长廊的柱子上,青色的爬山虎爬了满柱,圣司冥的指尖插进绿叶里,攥的很深也很紧。 余浅仍有些呆呆的,她看着圣司冥镀满汗水的面庞,心头瞬间布满密密麻麻的痛,她下意识伸出胳膊,从后拥抱住男人发抖的身子,声音儒雅,十分坚定:“我不会和你离婚的,永远不会。” 听着她的誓言,圣司冥的情绪稍稍平复了:“哪怕是死,我也不会允许你跟我离婚!” 余浅一下子捂住他的嘴巴,惶恐地摇了摇头:“不许说这个字,不吉利的!” 望着小女人紧张的神情,圣司冥眸里飘过一丝欣喜和诧异,薄唇轻翘,没再开口,倒是忍不住亲了亲她的掌心。 余浅笑不出来,心口闷闷地,堵得慌。 回想他几次发怒的样子,她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捂住嘴巴的那只手轻轻移开,再次挽上男人的腰:“冥,或许这里对你来说,尽是痛苦的回忆,但没关系,我们可以多制造一些甜蜜,这样,你就不会忆起从前的那些痛苦了。” 她是在心疼他,所以有意这么说,这么做。 心头暖暖的,圣司冥深深感受到了余浅的爱,不浓不烈,但却坚定如铁。 男人眼睫一闪,转身回抱着她,黑眸亮闪闪的:“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爱你了。” “那就一直爱下去,永远不许停。”余浅微微一笑,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脸颊。 回到城堡时,圣诚明一家正围在客厅,不知在商讨什么,看上去神神秘秘的,白境菲则不见了踪影。 一见到二人,一屋子的人全都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他们,好像在看两个贼一样。 圣司冥连眼角余光都懒得给他们,牵着余浅的手,就要上楼去。 “圣司冥,你一个私生子有什么资格回来争夺圣家的财产,你真正该争的,是那户人家的财产吧,哦,不过他有儿子,想必,你也是争不过正妻生的嫡长子,所以只能回到圣家,和我们争了。” 圣诚明抢先了他一步,嘲讽的话语响彻整个客厅上空,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击碎了圣司冥的心脏。 私生子,那户人家,嫡子等等关键性的词汇,一个劲的往他的脑袋里钻! 是啊,没错,他是私生子,是那户人家的私生子,这是他的身份,同时,也是他的耻辱! 圣司冥怒红了眼,无法接受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那户人家! 沉沉地呼吸一下,他转过脑袋,就那样阴森森的盯着圣诚明:“没错,我就是要和你们争,而且我有十足的把握,争赢你们!” “你……”圣诚明气得哑口无言,满脸通红! “圣司冥,你别忘了,vk没有你的职位和股份,就算你想争,也拿不到入场券!” 杜娟也开了口,两手稳住自家老公,好笑的咧开了唇,明显是想消消圣司冥的锐气。 没想到的是,还不到一秒钟,她的嘲讽便原路返回了。 “我自愿把我的股份、项目、还有名下的资金,暂时转让给小冥,明天起,由他接替我的职务。” 圣慕青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没什么情感起伏,但是每一个字都震撼人心! 就连沙发最角落的席木,都诧异的拧紧了眉目! “姐!”圣诚明尖声道:“你还是不是我亲姐?” “我当然是。”圣慕青稳步走进来,脸上挂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公平起见,我会给席木安排同样的职务,他们两个,谁的能力强,我就站在谁的一边,同时,还会将我在vk的所有股份,全部赠予他。” “姐,你是说真的?你的股份可不是小数目啊。”圣诚明一脸讶异,遇到这等好事,心里有点不可置信。 “当了这么多年女强人,我也该退休了,下面的任务,就是盯着泽成结婚生子,我好在家颐养天年。”圣慕青口吻淡淡,是真的厌倦了在商界里摸打滚爬的日子,她这一生都在为了事业打拼,太过好强的性格,让她失去了婚姻,也落下了一身的职业病。 圣诚明了解自己的姐姐,明白她不是在说笑,于是在心里,认真的斟酌了一下。 老爷子喜欢他这个姐姐,比喜欢他这个儿子还多! 先不说别的,但凡能得到圣慕青的股份和认可,那么父亲心中的天秤,肯定会倾斜于席木一方的! 圣诚明眼睛亮了起来:“好,那就这么定了,就让我家小木和圣司冥,好好较量一回!” 说着,他笑眯眯的拍了拍席木的肩膀,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席木一人身上。 席木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不过就算有选择,他也会选择,战下去! 哪怕他毫无从商经验,也要将圣司冥,狠狠踩在脚下! 四目相对,两个男人的好胜心,一个比一个强!谁都不肯示弱! 圣司冥低低地笑,好心提醒:“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我时刻准备着赢过你。”席木笑着接茬,风轻云淡。 “天黑再做梦,现在还是白天。” 圣司冥的话音在逐渐的加重,余浅意识到,他又要生气了,匆匆忙忙挽住他的手,小声道:“冥,我累了,我想上楼休息……” 她对他说耳语的动作,暧昧到了极致,这下,席木的怒火窜的比圣司冥还要高。 他死死地攥住拳头,嘴唇紧抿,想发作,但是不能发作,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他对余浅有情意! 第455章 我就是小气,怎样 圣司冥搂紧自己的女人,唇角冷冷一勾,懒得给予席木半个眼神,直接圈着她走远。 没有人阻拦他们,席木也只是淡淡地看着,眼神里带着一抹决绝的痛恨,很深很浓。 进入房间后,余浅将门关上,略有些迟疑地问道:“冥,你真的决定了吗?” 圣司冥掏出烟盒,本想吸烟,但是听见余浅的声音,便又作罢了。 一支烟在他手里变成了渣滓,零零碎碎掉落在地面,随风远逝。 “我只是想,争回这口气。”圣司冥面无表情地说着,经过刚才那番事件,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势要用争夺家产这一招,来报复圣诚明一家,既然圣诚明那么想要财产,好,那他就夺走他想要的,让他尝尝绝望和无助的滋味,就像自己当年一样! 余浅走到男人身边坐下,凝视他刚毅的侧颜:“好,我支持你。” 听闻,圣司冥愣了愣,高傲的扬起下巴:“怎么突然决定站在我这边了?” “我一直都在你这边。”余浅一本正经的说着,还冲男人眨了眨眼睛。 圣司冥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看的余浅心里一阵阵发虚,不得不接着说道:“好吧,我只是希望你答应我,给席木留下一席之地,不要赶尽杀绝,毕竟和你有仇的是圣诚明,不是席木……” 她居然,为了别的男人,向他求情…… 圣司冥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他?” 话里浓浓的醋味遮都遮不住。 余浅好笑的弯起唇,侧目看着男人铁青的面庞,噗嗤笑出了声。 学着他的样子,挑起某人下巴,轻吐暧昧气息:“吃醋了?” 某人的脸色黑如锅底,闷闷地,一声不吭。 余浅玩味的笑,两只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猛地跃进男人怀里,双手勾着他的脖颈:“傻瓜,我说过的,他照顾过我,对我有恩,我只是想报答他的恩情,除此以外,没有别的想法了。” “不过是拿钱办事,和恩有什么关系,你也真会乱想!”圣司冥真是服了她这个小脑袋,屁大点的事在她眼里,都算得上是天大的恩情,真不知道他的亲亲老婆,是天真还是傻呢! “不是这样的……”余浅摇摇头,席木才不是因为钱才对她照顾有加的,这四年来,小到洗内衣裤,大到成宿成宿的守着她,席木无时无刻不在细心的照料着自己,余浅清楚,他们之间有一种感情在流窜,这种感情一点一点汇聚,大过了金钱。 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亲情。 “席木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男孩子,我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余浅诚心诚恳的说着,表情极为认真,她已经把席木当成了亲弟弟,自然不想他受伤。 就是她那认真的表情,惹得男人再度不悦,并狠狠地命令:“不许夸别的男人!” 余浅愕然,怔怔看着他。 男人伸出手,抵住她的后脑勺,把她压向自己:“你是我老婆,你的脑袋里,只准有我一个人!” 丫的,这货真不是一般的小气! 不过就是夸了席木两句,他就吃醋成这样了,真不知道,得到他这么浓烈的在乎,到底是福还是祸…… 余浅在心里默默地吐槽,表面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老公……我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 圣司冥最看不得余浅撒娇,装可怜的样子,尤其是,她还当着他的面,挤出了两滴眼泪,这简直是要他的命。 男人俊眉微皱,大掌上抬,擦去小东西眼角的泪,嘴巴不由自主松了些微:“我不伤害他的前提是,他不会轻举妄动,明白了吗?” 这应该是圣司冥最大的退让了吧…… 余浅点头如捣蒜:“我会跟他说,让他老实一点……” 本以为圣司冥会因此而安心,不料他却脸色一变,停在余浅腰部的手骤然用力,将其翻转,丢到床上,并压在了身下。 突如其来交换的体位,让余浅有点措手不及,下一秒她便听见男人在她头顶命令:“不许靠近别的男人,也不许跟别的男人说话!” 分明就是吃醋的口吻! 余浅嘟起嘴巴,暗自道了一句:“小气鬼!” “我就是小气,怎样?”圣司冥低下身子,愠声反问道。 居然被这厮听到了…… 余浅尴尬的笑了笑,伸手勾上他的脖子:“不怎样,我喜欢你的小气。” 圣司冥也不跟她计较,啄了啄她的唇角,道:“明天我们一起去公司,晚上一起回来。” 一起去? 余浅秀眉微蹙,想了想,终于明白圣司冥在担忧什么了。 她笑了笑,感动于他对自己的紧张:“没事的,我想留下来照顾爷爷。” “可是那些人。” “放心吧,我有办法避免和他们接触,况且,我去公司也帮不到你什么忙,只会添乱子。” 圣司冥担忧的话语被余浅打断,凝视自家老婆的单纯小脸,他还是有点放不下心。 圣诚明一家是何等的难缠,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放心吧,还有姨妈在呢,我相信,他们不敢太嚣张的。” 余浅不想让他工作的时候因为自己而分心,她很清楚,这一次的战役,对于圣司冥来说,意味着什么。 微微一笑,她柔柔地对他说:“我会每天在这等你回来,等你打败了圣诚明,我们就回国,和萌萌团圆。” “好。”圣司冥被余浅说的心头骚动,只是因为一句话,身体就起了明显反应,喉结滚动了一下,男人的大手,探上了某人的纤腰:“那么现在,是不是该履行一下,你早上的诺言了?” “什么诺言?”余浅一时没想起来,直到男人的手探进来,才恍然想起,圣司冥早上嚷嚷着的无耻要求! 她脸色大红,一把打掉他的手:“我才没许诺呢!” “你想耍赖?”男人挑了挑眉峰,一脸的不爽。 “我……”余浅咽了口唾沫,看着他如狼似虎的样子,确实有点想耍赖了…… “晚了!看你今晚哪里逃!”圣司冥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猛地就扑了上来。 “唔……”余浅只来得及道出一声呻吟,之后的一切,便被漫长黑夜吞噬的一干二净。 第456章 十分奇怪 翌日清晨,余浅将圣司冥送到老宅门口,直到目送豪车离去,这才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折返回了城堡内。 圣诚明一家刚好用完早餐,从餐厅里出来,看见楼梯口的余浅,圣洁立马叫嚣开了。 “真是不害臊,满脖子的草莓也敢出来见人,看来,是已经骚习惯了。” 听到圣洁嘲讽的话,余浅匆匆低头,果然看见了脖子上的草莓印…… 她刚才困得迷迷糊糊,根本没有注意到…… 这会看到了,一张小脸顿时羞得通红。 她立马拉起衣领,抬步往楼上走去。 在楼上楼梯口的位置,看见了一道高贵纤弱的身影。 余浅脚步一停,眼里顿时升起了些微的惊恐:“早上好啊,姨妈……” 圣慕青目不转睛地看着余浅脖子上的印记,眼里升起几分轻浮,看来,他们二人还真是如胶似漆啊。 小冥果真将九年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么? 瞳孔缩了一缩,圣慕青冷声道:“聊聊吧。” 余浅一怔,没想到圣慕青会找自己谈话…… 上下唇瓣有些轻微的颤抖,她咽了口唾沫说:“好,我先去换身衣服……” “不必了,我一会还要出门,没那么多的时间耗在你身上。”圣慕青冷冷地说道,一点儿也不留情。 余浅只好捂着脖子点头,跟在圣慕青身后,进了二楼一间偌大的休息厅。 他们才刚走进来,一旁的佣人便立即去了后台。 等他们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时,两杯咖啡也呈上了桌面。 “我习惯在清早的时候喝杯咖啡,这是tim hortns,加拿大很有名的咖啡品牌,也是小冥的最爱,其他牌子的咖啡他向来不碰,只是,tim hortns在国内,很难买到。” 余浅盯着缥缈的热气,心头有点讶异。 她一直不知道,圣司冥还有钟爱的咖啡品牌,他们在一起时,向来是她磨什么牌子的咖啡,他喝什么,从来没有挑过。 “小冥比我还爱咖啡,但是和你在一起以后,应该再没喝过了吧?”圣慕青挑眉问道,话音略有些高昂。 余浅点点头,不可置否。 “你知道为什么吗?” 圣慕青自问自答:“不是他不想喝,而是他喝不到想要的味道,这就是门不当与户不对,你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也没有办法给他想要的,只是一味让他压抑内心的欲望,甚至,还要求他陪着你一起平凡,你觉得,这样的爱情,真的是小冥想要的吗?” 圣慕青说的句句在理,想要借此告诉余浅,他们之间最大的,也是不可能迈过去的问题。 余浅点点头,承认并附和:“他的确没有再喝过咖啡,但是是因为,我们决定要二胎了,他说咖啡杀精……” 闻声,圣慕青的脸色顿时青了下去,挑拨离间的计划,就这样被余浅打回了原形…… “我也不跟你扯别的,咱们直接步入主题,说吧,你和小冥重新和好的目的是什么?” 圣慕青冰冷冷地说道,白雾将她的脸色沾染的铁青铁青,此时内心的怒火,不言而喻。 “我、我没有目的……”余浅无辜的挥手,脖子上的吻痕随着动作,再一次暴露在空气中。 圣慕青冷冷一哼,只觉得无比可笑。 “嘴上说得好听,以为我不知道你余浅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九年前,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不简单,索性小冥及时离开了你,才换回了现在的半条命,他过渡了整整五年,别人不知道他这五年过得有多艰苦,但是我圣慕青知道,哪怕是死,我也不会允许你继续缠着小冥不放,说吧,这次你想要多少,五百万的两倍?一千万,够不够?” 什么九年前,什么五百万的两倍…… 余浅一句也听不懂,只是听她说,要赶自己离开圣司冥,心脏就一阵阵的发紧,几乎是下意识的说。 “姨妈,我和冥的爱情,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 “是吗?那么九年前,是谁收了我的五百万,答应离开小冥的?”圣慕青轻蔑一笑,纤纤玉指搅拌着面前的咖啡,闻着浓浓香气,却是没有半点想喝的欲望。 “收了我的钱,却办不到口头的承诺,余浅,你这是当了婊子,又立牌坊啊。” 余浅听到圣慕青嚣张的话,立时站了起来,握着面前的咖啡杯,真的有种想将咖啡泼到圣慕青脸上的冲动! “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你虽然贵为冥的姨妈,但是你也不能这样污蔑我和他的感情!” “污蔑?”圣慕青挑了挑眉峰,贵气的身姿跟着站起,就这么来势汹汹的和余浅对视着,眸里迸发出的光芒,像是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了般:“余浅,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跟我装傻?” 越说越气,圣慕青一把扯住余浅的衣领,将她的所作所为,一件件都抖了出来。 “当初你先是拿了我的钱,又假爆了小冥的绯闻,拿到媒体的巨额稿费,这才甘心离开小冥,这份新闻稿现在还在我的抽屉里收着,你有没有兴趣看一下,看看你当年犯下的罪恶,余浅,若这个世界真的有地狱,那么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最后一句收尾,她猛地松了手,由于惯性作用,余浅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一步,一双灵眸溢满了惊恐。 圣慕青在说什么…… 她为什么一句都听不懂…… “来人,把我房间左抽屉的娱乐杂志取来!” 圣慕青冷声命令道,视线还停留在余浅的脸上,她一定会让这该死的女人亲自认罪的! “是。”佣人不敢怠慢片刻,立即照办。 不一会儿,一份泛黄的杂志,便摆放在了玻璃桌上。 圣慕青翻开其中折角的一页,摊在了余浅面前,瞬时,一张暧昧至极的床照倒映在了余浅的瞳孔深处。 圣司冥光裸着身子,和一个女人搂抱在一起,看得出来,两人都醉了,双颊微微泛红,双目也紧闭着,九年前的圣司冥看上去有些青稚,完全没有现在的凛冽之气,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他的第一眼,竟觉得异样的熟悉,脑袋深处迸过一次清浅的痛意,不浓不深,但是十分奇怪…… 第457章 两种可能 目光往上,杂志上面,还有一个红色加粗字体的硕大标题:圣家外孙、明诚科技总裁与白家千金的恋情,近日遭到曝光,不雅床照外露,这是好事将近的节奏吗? 白家千金…… 余浅眼瞳紧缩,望向圣司冥怀中的女人,那道侧颜,果真是白境菲的! 圣司冥竟然和白境菲,上过床? 余浅讶异的瞪圆了眼睛,手中的杂志也掉在了地上。 他不是说,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吗…… 那怎么会有如此亲密的关系? 余浅咬紧下唇,她想的没错,白境菲果然是她的情敌…… “你知道这份新闻曝光以后发生了什么吗?”圣慕青问。 余浅摇摇头,她不知道,圣慕青说的每一件事,她都不知道。 “小冥耗费无数心血,辛辛苦苦建立起的小公司,一夜之间土崩瓦解,老爷子在这时候,逼他对白境菲负责,但是小冥,却为了你,在婚礼当天逃了婚,和圣家彻底决裂,然而换来的也不过是你的一剂毒药,和整整五年的痛苦光阴。” 圣慕青越过桌前,站到余浅面前,居高临下睨着她,道:“试问,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凭什么留在小冥身边?” 余浅却沉浸在她的上一句话里,出不来…… 圣司冥和白境菲,曾经还步入过婚姻的殿堂? 不过,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圣司冥说过,他和白境菲什么关系都不再有,她应该相信他的! 余浅深呼了口气,将对白境菲的敌意压抑到了心底:“对不起,我不是你口中的余浅,这些事情和我无关……” “你还不打算认账?”圣慕青的语调高昂起来,已经有了发怒的前兆。 “我……” 余浅却是哑口无言,她无话可说,也能理解圣慕青的心情,九年前的浅浅是真实存在的,那个女人的确做过很多伤害圣司冥的事,圣慕青会有排斥心理这不足为奇,但是,她并不是九年前的余浅,圣慕青此时怨恨错了对象,可是她又要怎么和圣慕青解释,对方才会相信自己呢? 犹记得,当初刚和圣司冥相遇时,她也是好说歹说,圣司冥都不相信她…… 一个两个也就算了,可是全世界的人都说她是九年前的浅浅,难道,真的是长得像这么简单吗? 余浅不由心生狐疑。 “一千万,拿着滚!别让我看到你假惺惺的脸!” 圣慕青甩出一张白色支票,狠狠砸在余浅的脸上。 轻薄的纸张从脸上慢慢滑落,最后落到地上,不轻不重的力度,却让脸颊火辣辣的痛。 一只踩着拖鞋的脚猛地踏到白色支票上:“我不会离开他,我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至于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了。” “你……”圣慕青被堵得哑口无言,指着余浅的背影,喉间哽咽! 而她,已经昂首挺胸,毫无留恋的走出了休息厅。 表面看上去淡然又坚定,但是她的心脏却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动,乱的几乎毫无章法。 余浅回到六楼,她和圣司冥的卧室里,坐在床边,脑中思绪万千,像雨点一样,不停砸下,想不透。 从早上和圣慕青交谈了一番以后,她的心情就一直平复不了,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说她是九年前的浅浅? 就算是她们长得像,也不可能像到使人混淆视听的地步吧? 她很确定,自己根本没有出过国,也从来不认识圣司冥,更不可能……失过忆,还是说,这真的就是个巧合?是她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叹了口气,余浅瘫倒在床上,不再胡思乱想,迷迷糊糊地沉进了梦乡。 她做了个梦,仿佛置身于一个十分阴暗的角落,什么都看不见,漫无边际的黑暗将她牢牢吞噬其中,放眼望去,能寻到的只有大片大片的黑色,浓烈的悲戚和无依的绝望钻进了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她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明明只是站着,明明什么也没发生,可是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 下一秒,灯光骤然打开,明亮的光线刺痛了眼球,余浅下意识眯起眼睛,却看到一对……交缠的人,那一刻,她如小溪般的泪水决堤,撒开脚丫子,惊慌失措的逃开,眼泪一路流淌,她漫无目的,横冲直撞的跑到柏油马路上,一辆辆挂着英文车牌的车辆从她身边一闪而过,无数闪光灯照耀的她双目昏花,脚下的步伐也踉跄了起来。 忽然,一声惊天的刹车声,凌空而起,伴随自己一声痛苦的吟叫,划破了整个静寂夜空! “啊!” 余浅吓出一身冷汗,猛然睁开双目,这才发觉,原来,是做了场梦! 她松了口气,揉揉太阳穴,浑身乏力的很。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余浅捂着脑袋,认真回想梦里的细节,她能想起,那是一个十分豪华的酒店,暗黄的色调,温馨极了。 灯打开的一刹,速度太快,她来不及看太多,印象最深的,就是白色大床上,那对翻滚着的男女,仿佛是钳在了她的眼睛里一样,可惜的是,她并没有看清他们的容颜,那一刹那,她只觉得痛,心痛的好似要裂开…… 也太奇怪了,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梦到这样的画面,还莫名其妙的心痛? 莫非,是早上听多了圣慕青的话,所以潜意识自导自演,合成了这种类似出轨的一幕? 还是说……她真的是圣慕青口中的浅浅?圣司冥痛恨的浅浅? 余浅喉咙发紧,冷汗顺着鬓角滑下,心里竟也惧怕着这种可能的发生。 十指捏成了拳头,最后她实在慌的不行,夺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将自己不安的梦境进行了谷歌搜索。 紧张兮兮的看着搜出来的结果,余浅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仿佛沉入了海底。 这种现象大概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她白天危言耸听的太多,一些零碎的话,让她联想到了这一幕。 第二,是她曾经失忆过,梦里的画面既是她心中的阴影,失去了这段记忆,但是却能在梦里想起,这代表着她的潜意识还没从痛苦的阴影里走出来,若属于这种情况,就代表着,她不会失忆太久,既然记忆能在梦里浮现,那么重新在脑海里忆起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458章 请你自重 余浅的手心略有些颤抖,她是属于哪一种,哪一种? 为什么她会下意识的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多一点? 因为梦里的感觉实在太清晰了,清晰到每一丝痛楚都让她刻骨铭心! 可是不应该啊,她每一天的记忆都很清楚,从来没有忘记过什么。 余浅咬了咬后槽牙,在谷歌的搜索栏上,打上失忆。 接下来,跳出了许多搜索结果,第一条是有关失忆症的病症介绍,余浅觉得自己并不符合。 第二条,叫做选择性失忆。 介绍上写着,患者一般只是忘却了某部分的记忆,而且通常情况下,选择性失忆的患者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忆了。 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忆了? 余浅握着手机,心里忐忑不安极了,她,会不会…… “都艳阳高照了,你还睡着呢?圣家的媳妇,可没有这么懒的!” 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白境菲嘲讽的声音从远至近,一双带着兔耳朵的可爱棉拖,随即出现在余浅床边。 她惊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将手机熄了屏,藏入背后。 白境菲依旧是一身裙装,依旧是粉嫩的风格,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毫无杀伤力。 她眯起眼睛,细数余浅身上的吻痕,天真纯洁的脸庞爬上一丝明显的怒意:“爷爷让我叫你下楼吃饭,你最好给我拘谨一点,在圣家,你就代表着司冥,不过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很快,我就会取代你。” 最后一句,是肯定句。 白境菲摆明了意思,要与她争夺圣司冥。 突然受到强烈刺激,余浅猛地从床上弹起:“你想做什么?” “白境菲,圣司冥是我的老公,我们已经结婚,有了家庭,还请你自重。” 她不禁出声警告,无法容忍别的女人,觊觎她的男人! “有了家庭又怎样?”白境菲目不斜视的盯着余浅,一步步走近,逼的余浅不得不贴到床后的墙上! “只要他还活着,他就是我白境菲的人。”白境菲冰冷冷的宣布道,语气又狠又绝,完全不像是出自一个女人之口! 余浅一时间反应不了,她怔怔地站着,像个傻子一样,脑袋隐隐作痛,竟迸出了一丝熟悉感! 这句话,她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撞见余浅一脸的讶异,白境菲得意地笑:“不必吃惊,九年前我就对你说过这句话,九年后,也不过是重蹈覆辙罢了。” 九年前…… 又是九年前! 余浅抱紧脑袋,痛的尖声大叫:“九年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白境菲,一定是九年前的关键人物,她一定知晓全部! 余浅抬起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白境菲,不知不觉间,她的眼球上爬满了红血丝,就像染了血一样可怕。 看的白境菲心里咯噔一下,略有些心虚的扭过头,不再面对她:“问你自己吧,九年前的事,你比我清楚。” 说完,她抬步就走,被余浅那阴森森的目光盯着,竟让她流了一后背的冷汗。 九年不见,她以为余浅还是一只小蝼蚁,却没想到,她也会有所进步。 或许,余浅从头至尾都不是她想象中的蝼蚁,否则,司冥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到她身边呢? 红色的眼睛仍然锁在白境菲身上,余浅握紧拳头,心乱成麻,一种深深的危机感迫使她张开口,冷冷地说:“白境菲,既然九年前圣司冥没有选择你,那么九年前,他依旧不会。” 闻言,白境菲身形一抖,险些停了脚,最后,还是稳步向前。 “那我们走着瞧。” 尾音落下,白境菲的人影也已消失了。 一瞬间,支撑余浅浑身气力的支柱倒塌,眸里的血色褪去,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沁湿,她四肢软绵绵的,犹如一颗无根的小草,摇摇晃晃地顺着墙面,跌在地上。 身体凉透了,余浅抱紧双膝,脑袋浑浑噩噩,什么意识都没了,唯有的一点疑惑,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甚至越缠越紧,几乎快要将她窒死。 她,余浅,真的会是九年前的浅浅吗? 半小时后,梳洗完毕的余浅,从楼上走下来。 午餐还没有结束,一行人并未动筷,仍坐在餐厅里,等候着她。 场面严肃而拘谨,所有人都面带不悦,但是坐姿很正,无人敢轻易乱动,桌上的碗筷摆放的也十分整齐。 余浅最先看到的是白境菲,她是晚辈,位置比较靠后,与她对立的还有两张空椅子,那是席木和圣司冥的位置,另外一张空椅子,则在白境菲的身边,圣家餐桌的位置,长辈都在上上座,余浅只能按照规矩,坐到白境菲的身旁。 圣老爷子一看见她,原本苍白的老脸,顿时升起了淡淡的笑容:“孙媳妇来啦?” 余浅没有应声,只是点点头,露出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容,她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笑。 圣诚明听到老爷子的称呼,顿时不高兴了:“爸,什么孙媳妇,你的孙子可是席木呢!” 杜娟跟着附和:“是啊爸,你可千万别搞混了。” 老爷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的担忧,最后也只是挥了挥手,不耐的打发道:“在我看来,小木和小冥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我圣厉的孙子。” 圣诚明心头敲响了警钟,最近发生的一件件事,都在告诉他一个信号,老爷子动摇了决心,按照这样的局势,就算他们有了席木,也不一定稳操胜券,不行,还是要和老爷子多多沟通! “爸……” “诚明,你不是饿了吗,快吃饭。”与圣诚明对立而坐的圣慕青不悦的打断了他,用眼神警告他闭嘴。 圣诚明只好闭上了嘴巴,拿起筷子,安安静静的用餐。 对了,他们现在还有最后一招,那就是,得到圣慕青的支持! 杜娟和圣洁听了老爷子的话,只觉得心里有气,怎么可能会甘心,可是这股恶气又没地方出,瞥见桌角的余浅,杜娟勾起冷冷地笑容,干脆把这股气撒在了余浅身上:“真是没教养,让我们一家子坐在这里等她一个人,自己慢腾腾的,一点自觉都没有!” 第459章 想要弹一弹 “就是,真不知道圣司冥是怎么想的,居然会看上这个女人。” 圣洁附和着杜娟,两人一唱一和,将余浅贬低的一文不值。 画风骤变,餐厅里的气氛诡谲而压抑,其余人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戏罢。 望着余浅惨白惨白的小脸,白境菲还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喜爱杜娟圣洁这对母女过。 她们骂的越狠,余浅越伤心,她就越开心。 圣慕青低着头,默不作声,似乎并不打算帮余浅解围。 一桌子人没有一个是站在余浅这边的,她只觉得心头莫大压抑,置身于异地的不安定感,吞噬了好不容易才召回来的一丝归属。 余浅握着筷子,说不上来的难过,此时此刻,开始急切的盼望见到圣司冥,盼望他带她逃离这一切…… “咳咳!”老爷子看不下去,低低咳嗽了两声,打破了僵局。 “不许说余浅的不是,小冥能看上她,就代表着她一定有别人没有的优点,你们不会欣赏,也用不着玷污。” 老爷子一开口,谁敢不听他的话? 霎时间,杜娟和圣洁都闭上了嘴巴,将一大堆不堪的词汇咽进了肚子里,低下头,安静的用餐。 白境菲看看老爷子,又看看余浅,有股气不上不下的堵在胸口,憋得她难受。 圣爷爷居然这么向着余浅,连说都说不得,这实在不是什么好苗头,她得想方设法毁掉余浅在爷爷心中的印象才好! 白境菲咬着米粒,在心中下了决定。 圣老爷子浑浊的双眸望向余浅,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吓着你了吧,孩子?” 余浅摇摇头,朝他感激一笑。 这个老爷爷,比她想象中好太多太多了,不仅性格温和,而且无论从那一方面,他都摆明了是向着圣司冥的。 真不知道,圣司冥这厮为什么对他有那么大的成见…… “他们总是这样,没大没小的,你不要介意。”老爷子扫了一眼满桌子的人,无比歉意的说道。 “我不会的,外公。”余浅微笑道,其实,来到加拿大这么多天,和圣诚明一家打过几次交道,她多多少少有些习惯了。 “余浅,有些话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说。”圣慕青忽然开口,打断了余浅和老爷子之间的交谈。 她看不下去老爷子向着余浅,这个贱女人,应该被所有人排斥才对! 森冷一笑,圣慕青凝视余浅,冷冷地说:“既然你到了圣家,那么就要守圣家的规矩……” 即将又是长篇大论,老爷子不想看到一家人争吵不休的画面,咳嗽了两声,打断道:“慕青,食不言寝不语。” 嘴里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在父亲的警告下,圣慕青只好和杜娟圣洁一样,灰溜溜的闭上嘴巴。 餐厅总算安静了下来,圣老爷子冲余浅微微一笑:“吃饭吧,尝尝这些饭菜合不合胃口。” “好。”余浅拿起筷子,听话地尝了口鱼肉:“很好吃。” “好吃就好,好吃就好。”老爷子满意的频频点头:“陈妈,这个月给大卫厨师涨十万块工资。” 一旁的陈妈眸色一惊,随即点头道:“是,我知道了。” 餐桌上的其余人,也都各个面露惊色,和老爷子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主动给下人们加过工资,今天绝对是数十年来的第一次,却是因为余浅的一句好吃…… 桌前的每个人都有意无意注意着余浅,每个人都各揣心思。 余浅自己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没有把老爷子的阔气之举放在心上。 用完了午餐,余浅兀自回到楼上,什么话也不想说,什么事也不想做,一个人静静地坐着,脑袋里空白一片。 楼下,忽然传来悠扬的琴声,是贝多芬的曲子,余浅觉得很熟悉,那种熟悉感带动着她走到窗边,静静地聆听着。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余浅顺着楼梯下到客厅,整个过程中,她的神经紧绷的不行。 一架偌大的黑色钢琴摆放在客厅正前方的角落里,圣洁正坐在钢琴前,认认真真地照着乐谱弹奏曲目。 客厅沙发里坐了不少人,圣诚明一家,以及圣慕青和白境菲,他们聚在一起,观看电视里的某个节目,画面和睦融融的。 余浅径直往前走,来到圣洁旁边,望着这架进口的钢琴,她的记忆涌动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问。 “我可以试试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圣洁一跳,不受控制的叫了出来! 高分贝的尖叫,一下子吸引了客厅几人的注意,杜娟警觉的站起来,指着余浅的鼻子问:“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趁老爷子不在,伺机报复我们?小洁别怕,让妈妈来教训这个贱女人。” 一边恨恨地说着,杜娟一边抬起手,想给余浅一巴掌! 余浅又不是傻子,脑袋一偏,便将这一巴掌躲了过去。 她往后退开两步,望着气势汹汹的一众人,没有觉得紧张或是害怕,脑海里仍然只有一个念头。 手心落了空,杜娟无比愤怒的瞪着余浅,尖声嘶吼道:“女人,你还敢躲!” 余浅偏开视线,懒得看她:“你别紧张,我只是,想弹一下琴而已。” “弹琴?”杜娟愣了一下,随后嘲讽般的大笑:“笑话,就你这样的,还会弹琴?” 余浅垂下脑袋,不知该怎么回答,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活了二十七年,她从来没有学过钢琴,最多也就是小时候,对音乐有着特殊的喜爱,她曾经有过一个梦想,想成为世界顶级的钢琴家,可是,她从来没有为这个梦想奋斗过,这道梦最终也只是隐藏在她心里多年的夙愿。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听到流畅的钢琴声,她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念头,她觉得熟悉,觉得自己是会弹钢琴的,这在此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她从不觉得自己和钢琴有什么关联,唯独今天……她想要弹一弹,想到十指都开始不受控制的舞动起来。 第460章 你真的,只是余浅吗 杜娟看着余浅一幅焉了吧唧,毫无底气的样子,好笑的弯起唇,已经在心里将她嘲笑了千百遍。 “好啊,你弹啊,弹不出来,可别怪我们笑话你!”杜娟恶狠狠地说道,仿佛料定了她根本就弹不出来! 一个从小就被弃养在别人家的女孩,从小就像灰姑娘一样活着的女孩,怎么可能会和钢琴这么高贵的乐器扯上关联! 要知道,就算是一口普通的钢琴,在国内的市价,也都是万元以上! 余浅深呼了口气,在杜娟鄙视的目光下,缓缓走到钢琴边坐下,纤细的十指终于搭在了白色琴键上,她目空一切,认认真真凝视着二十四个琴键,明明是陌生的,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居然能感受到每一个键所代表着的音符…… 十指慢慢地动了起来,轻快的掠过白色琴键,犹如一只灵活的鸟儿,翱翔在天空之上,自由自在扑打着翅膀,往灵魂深处飞去。 余浅望着琴键,手上的感觉轻松而快乐,她从来没有这么舒坦过,仿佛整个人在这一刻都舒展开了。 无数动听的音声,从耳孔里钻入,穿过耳膜,贯穿了她整个脑袋。 双手根本不受自己支配,从始至终,都是它自己在弹奏,那种熟悉的感觉,是刻骨铭心的,仿佛这首曲子,她已经弹奏了数千数万遍,可是,她又毫无印象,甚至从未听过,以她对钢琴曲的喜爱,如果听过,一定会过目不忘,如若真的毫无印象,那么就表示,这首曲子没有名家弹奏过,更可以说,是没有在市场上出现过的。 既然如此,她又是怎么,会弹的呢? 余浅的手指抖了一下,音炫也跟着颤抖,猛烈的抖音唤回了她的理智,她猛地收手,孱弱的身子倏然起立,双臂一用力,将琴盖合上了,搭在琴盖上的手,禁不住的颤抖,越收越紧,一双灵眸也都是惊色。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她真的失忆过? 余浅的手从琴盖上滑下,落到空中,上下晃动两下,静止不动了。 她捏紧了拳头,转身,想要离开这架钢琴。 然而,转身的瞬间,却发现,整个客厅的人,都是一幅吃惊的面孔。 没有人想到,余浅会弹奏钢琴,而且,还弹得这么棒! 就她刚才的水平来说,绝对算得上,国内外数一数二的钢琴大师了! 而且这首曲子是他们从未听过的,梦幻美好的有点太过虚拟了,却能将在场的每个人,都带进由她控制的梦境中…… 棒! 真的太棒了! 就连杜娟都忍不住想要发出夸赞,要不是余浅及时收音,她想,自己一定会为她鼓掌的! 余浅的手心冒出许多汗珠,她耸拉下脑袋,没有因为自己打了杜娟的脸而开心,整个过程,她都是惴惴不安的,脸色也难看极了,感受着大家吃惊的目光,她不再有一秒钟的停留,直接抬步,绕过一众人等,急匆匆的钻进电梯,上楼去了。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余浅望着镜子中,一身白衣的自己,轻轻抬起手来,抚摸着自己微凉的脸颊。 心中悲戚极了,有一道声音在问:你到底是谁,你真的,只是余浅吗? 她,真的只是余浅吗? 眼帘低垂,抚在面颊之上的五指,无意识的收拢。 她不知道,不知道…… 指甲陷进肉里,在脸色留下一记难看的痕迹,还有一丝清晰的痛楚,这一丝痛支撑着余浅没有倒下去,她紧贴着墙壁,慢慢滑落到马桶盖上,手里的手机散发出莹白色的光芒,在阴暗的卫生间里,亮的有些刺眼。 手指略有些僵硬,最终还是在谷歌搜索栏里,打上了美国音乐学院这几个字。 她沿着搜索结果,一个一个的翻寻,终于在临近尾部的地方,看见了一张蓝白色的学院照片。 手指顿了一下,顷刻之间,无数零碎的回忆撞进了脑海里。 手机“啪嗒”掉在了地上! 余浅捂住脑袋,痛的流泪,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紧,整张头皮痛的发麻! 泪水模糊了视线,能看见的,只有一片蓝白色,蓝白色的天,蓝白色的建筑,还有一个,穿着蓝白色礼服的男子。 她看不清男子的容貌,可是当他一站在那儿,她的笑容便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微风轻轻拂过,这是春天的味道,亦是爱情最初的面貌,余浅感觉自己的双腿在动,以飞快的速度前行,最终跃入了男子的怀中,那是一个温暖的胸膛,淡淡薄荷味涌入鼻腔,侵蚀了她的全部神经,也泪湿了她的双目…… 一缕长长的发丝洋洋洒洒的飘落在地上,余浅颓败的松开手,喉咙阵阵发紧,哽咽的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望着地上破裂了的手机,余浅弯腰拾起,裂开一道痕迹的屏幕,清晰的亮着几个大字:艾利斯音乐学院。 今后有时间,她一定要亲自去这个学院走一趟。 但愿,刚才莫名其妙涌现的画面,只是一场错觉,更但愿,圣司冥从未恨过余浅…… …… 圣司冥在vk集团忙的不可开交,手头的文件是一份接着一份,他忙的午饭都没吃,更没有时间去慰问老婆,偏偏在这个时候,颜泽成的电话,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追来,圣司冥关了静音,这货便追着座机打,座机总没有办法调静音。 圣司冥忍无可忍,最终烦闷的接起,口气差的像要杀人:“你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 “表哥,我保证,我接下来要说的事,非常重要。”颜泽成一本正经,严肃而认真的说道。 “快点说,说完滚!”圣司冥笔下仍是刷刷的,头都不抬的处理着公事。 颜泽成也不想冒死打扰这个冷阎王,每次和他说话,都有一种自己即将被他冻死的错觉。 干脆长话短说,速战速决:“表哥,你把萌萌交给那个女人,是真的不行,她自己本身就像个孩子,带不好萌萌的。” 闻言,圣司冥停了笔,剑眉半拧,略有些紧张的问:“发生什么了?” 第461章 在心爱的人面前出糗 “她被人围追堵截了,据说是得罪了萌萌某个同学的家长,现在人家闹到公司来了。” 颜泽成快速的解说道,一双眸子凝视楼下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心头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得罪家长? 圣司冥拧眉:“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清楚,公司里围了一堆闹事的人,已经没有办法正常工作了。” 闻声,圣司冥手里的笔尖戳破了纸张,神经开始紧绷起来。 看来这个顾洁,真是没什么谱。 “萌萌以后,交给你了。”某人不紧不慢的命令道,将重任压在了颜泽成身上。 “我才不要,带孩子很累的。”颜泽成几乎是想也没想,果断的拒绝了这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圣司冥将签好的文件转交给助理,挑了挑眉峰,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好了,你帮我照顾萌萌,我帮你应付姨妈,怎么样?” “成交!”颜泽成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么多天以来,他可是被自家老妈缠的烦不胜烦,天天打电话叫他加拿大,颜泽成是挂电话也不是,不挂电话也不是,他不想回加拿大,掺和圣家剪不断,理还乱的一堆事,主要还是不想见到舅舅圣诚明的那副嘴脸,况且,他在arsena还有一大堆的工作没有做完,现在跑回加拿大,arsena便没了掌权人。 可是,他那个老妈,并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一味的胡搅蛮缠,逼他回国,他都快被逼疯了,如果表哥能帮他应付掉老妈,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电话收了线,颜泽成遵守自己的承诺,长腿一迈,乘搭电梯下了楼。 此时此刻的顾洁,被一堆疯婆娘包围,耳边叫嚣声不断,昨天幼稚园里的中年大妈,冲在最前面,凶神恶煞的瞪着她:“你再嘚瑟啊,你今天怎么不嘚瑟了啊?我要闹得人尽皆知,闹得你们老板出面,然后把你开除,让你没有地方混去!” 顾洁孤苦伶仃的被围攻,看着四周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此时此刻,不禁为自己昨天的举动感到后悔。 她哪里想得到,这个胖婆娘的老公是佩城警察署的署长,居然拿着她在幼儿园签到留下的手机号,追查到了她所在的工作单位,真是万万没想到啊,这次得罪了一个有关系网的人物,直接把自己送进了水深火热之中! 顾洁哭丧着脸,心想一会儿颜泽成知道这事,恐怕她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就会毁于一旦了! “我就是她老板,请问有什么事?” 正想着,一道温吞的声音忽然从右后方灌入,袭遍了整个市场部的上空。 顾洁讶异的扭头,便看见一身黑色西装的颜泽成,稳步从电梯口走了进来。 他身形高大,黄金的身材比例完美到了极致,加上合体的衣衫,几乎是完美无缺的存在。 手工西裤包裹下的长腿,迈的很开,步伐却很稳,一步一个脚印,轻微的脚步声打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大家禁不住的朝男人侧目,惊叹着公司又多了个神一样的美男子,还是个,身价无数的美男子! 顾洁也目瞪口呆的看着,被这个帅气的男人摄走了魂魄,喉部一滚,咽下了口中分泌过量的唾沫! 男人走到一众妇女身后,扯了扯喉间领带,手上的名表也随之露了出来,他看了一眼时间,神情微微的有些不耐。 随着他脚步的停下,中年妇女总算从他的美色中回过了神,凶巴巴的指了指颜泽成的鼻尖,口吻嚣张,没把任何人放进眼里:“你就是这个公司的掌权人是吧,你公司里的员工,品德不好,欺负大人也就算了,连孩子也一并欺负,我看你还是考虑考虑,再决定是否用她吧!” 一向没心没肺的顾洁,在听到妇女的污蔑后,居然感到了一丝焦急,她扭头看向颜泽成凝重的面庞,似乎察觉到他的不悦,顾洁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心里悻悻地想,在心爱的人面前出糗,绝对是世界上最痛苦的煎熬,没有之一! “颜总,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顾洁手舞足蹈的奔向颜泽成:“你听我说……” “你干什么,不许动,再动,信不信我让我老公抓你去警察局!”妇女眼疾手快挡住了顾洁的去路,她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放顾洁跑到颜泽成那里寻求帮助了! 似乎是觉得威慑力不够,她还特意拾起办公桌上的一支笔,二话不说,一下插进了桌子里,在桌面上凿出了一个洞来! 顾洁只觉得头皮一麻,本能的停下脚步,往常挂满嚣张的小脸蛋,此时却染上了一丝惊慌,其实令她惊慌的,并不是眼前的妇女,而是,在颜泽成的面前丢脸! 丫的,本身她留给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好,经过妇女这么一闹,肯定就更不好了! 她企图嫁给颜泽成的美梦,接下来,还怎么继续嘛! 看见妇女危险的动作,颜泽成还以为妇女是要动顾洁,眉头顿时一皱,浑身的神经都开始紧绷,几乎是下意识的迈开脚步,冷冽的唇毫无预警的张开:“现在是工作时间,请你立即离开,否则我会叫警察来处理。” 男人一向温和的语气,今天居然带了些微的怒意,话里话外,威胁的意味很明显,但是妇女却并不怕:“我老公就是警察,他很乐意处理我和这位顾小姐的纠纷,我现在就叫他来。” 一边叫嚣着,妇女一边拨打了自家老公的电话,一脸骄傲的神情,她家老公在警察署里上班,这群人肯定被吓到了,看着吧,等不到电话打通,他们就会主动上来,求她挂掉电话,然后向她道歉,谈及赔偿的事情。 然而事实……却和想象中截然相反。 颜泽成从始至终,都秉着一副无所谓的姿态,电话很快打通,妇女面露尴尬,握着手机,好半天不知说什么。 怎么回事,怎么这群人,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害怕? 就连顾洁,也只是怔怔地看着颜泽成,没有将视线投给她一秒! 第462章 以公司的名义帮她打官司 一种挫败的感觉遍布了全身,妇女捏紧拳头,一脸的气急败坏。 颜泽成依旧淡然无比的站着,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耐心逐渐被消耗,最后确认,妇女根本就打不出来电话,他便转身,向着一旁的助理吩咐道:“张秘书,联系一下王法官,告诉他,贵公司现在有桩非常严重的案件等着他处理,问他能不能在一个小时内开庭。” “是。”张秘书立即退到一旁,拨起了电话。 听到他的话,顾洁是一脸懵逼,按照颜泽成话里的意思,他是要以公司的名义帮她打官司?这么……庇护她? 会不会也……太奇怪了? 正想着,那边便传来了张秘书的回应:“颜总,王法官说没问题,检察院的车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十分钟后就能到。” 颜泽成满意的点点头,目光又飘回到了手腕的名表上。 此情此景可是把中年妇女,和她的一堆团伙们吓了个半死。 她们此行的目的,本来也就是想吓唬吓唬顾洁,没想到居然会弄到法院里,妇女本身就是警察的亲属,她当然知道,他们这么做涉嫌威胁顾洁的人身安全,知法还犯法,在法庭上更是罪加一等,若要真上了法庭,她在庭上可就输定了,弄不好还会拖累自己老公的职务,所以千千万万,不能上了检察院的车! “哎,你这个人怎么也不讲理啊?”妇女眼睛一瞪,故意凶巴巴的乱吼乱叫! “紊乱公共秩序,聚众围殴,这些罪名,足够我起诉你上法庭。” 颜泽成口吻随便至极,目光也轻佻,一幅等着看妇女怎么死的轻蔑神情。 一众人纷纷被他的淡定吓到了,再加上刚才秘书说,检察院的车已经上路了,面对即将而来的刑罚,没有一个人是不害怕的,他们本身就没有惹事的想法,偏偏…… 几人挤到妇女身边,问她该怎么办。 妇女也是慌了,一挥手说:“还能怎么办,撤!” 看看现场,有不少颜总的人围着,她们似乎,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离场…… 妇女一咬牙,干脆不要这个脸了,几步走到颜泽成面前,赔着笑脸道:“那个,颜总,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来找顾洁谈点事情,不是要围殴她……” 听闻,颜泽成的视线落到顾洁身上,带着点打探的味道:“是吗?” 妇女生怕被颜泽成看出了什么纰漏,赶紧向前一步,挡在顾洁前面,又是赔笑又是鞠躬:“顾女士啊,真是抱歉,打扰到你工作了,那件事情就算了,我们以后谁都不要再提,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啊,今天真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保证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再见……” 妇女扭头,对着颜泽成又道:“颜总,真是对不起,咱们再也不见,再也不见……” 话落,妇女率着一众团伙,一溜烟的走远,不过短短几秒,已经彻底没了踪影。 事情,居然就这么轻松的解决了? 顾洁还有点懵,转脸望向颜泽成。 这厮还是一幅云轻云淡的样子,甚至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顾洁忍不住咂舌,在心中感叹着,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万恶的资本家,万恶的有钱人,除了牛逼,她还能用什么词语形容? “不谢谢我吗?”颜泽成忽然开口,话里匿着几分玩味,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顾洁。 某人清亮的声音令处在愣神状态中的顾洁乍然回神,她抬头,呆呆的看向他,舌头有些不利索:“谢、谢谢啊……” 颜泽成清浅一笑,侃侃而谈:“不客气,继续努力吧,用业绩来报答我。” “您放心,我这个月的业绩,一定是市场部第一名!”顾洁即刻立正站好,举起三根手指,无比认真的冲天发誓。 看着她耿直认真的模样,颜泽成竟觉得有些可爱,唇角笑意更深,枯燥的生活难得会有喜悦的时候,自从进入总公司,似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你只要不再是倒数第一,我就觉得,你很棒了。” 颜泽成咧唇笑笑,冲她挥了挥手,高大的身形随即一转,消失在了走廊深处。 四周围观的人群,便也立即散去了。 顾洁站在原地,回味颜泽成刚才的话,一张小脸红的好比番茄。 丫的,颜总这是专往她的痛处上戳啊! 自从自己入职以来,手头的业绩,几乎每个月都是倒数第一名,平均每个月都要被经理批评,能混成她这样的,恐怕,全世界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吧……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顾洁坐上爱车,赶往佩城中心的幼稚园。 整个开车的过程,她都在回忆着,颜总片刻以前的言行举止,简直帅爆了啊! 结果,车子停下的时候,她居然在幼稚园门口,看到了颜总潇洒的身影! 顾洁目瞪口呆的看着,直到那道身影消失不见,融进了幼稚园里面,她才收回目光,惊诧的瞪着反向盘。 我靠,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她现在……居然都能凭空幻想出颜总了? 完了完了完了,看来她爱颜总爱的不可自拔,已经彻底没救了! 心里正悲戚着,忽然,幼稚园里面走出来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还十分有爱。 等等,那个男人牵着的,一蹦一跳的小家伙……不正是萌萌吗? 顾洁激动的拍打了下方向盘,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颜泽成。 靠,不是梦? 那人是……真的颜总? 顾洁蒙圈了,眼瞧着男人打开了豪车车门,小萌萌即将坐上他的车。 顾洁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蹭”的从位置上弹起,打开车门,飞奔而下。 “萌萌,颜总,你们这是要去哪?”她神志不清,模模糊糊的问道! 小家伙看到顾洁,上车的动作猛地一顿,小脑袋扭过来,看见顾洁便是一笑:“顾阿姨!糖糖!” 真是个小吃货,时时刻刻不忘了她的小糖糖。 顾洁无奈的笑笑,手伸进口袋,拿了一颗棒棒糖出来:“过来阿姨这,有糖吃哦。” 第463章 一根筋通到底 闻言,小家伙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屁颠屁颠的朝着顾洁奔了过去。 却在中途,被人一把提起了衣领。 小家伙甚是不解的往上看了一眼,帅叔叔放大的俊脸一本正经,却是对着不远处的顾阿姨。 她摇晃了下小手小脚,但是叔叔却将她拎的更紧,最后干脆,直接将她抱进了怀中。 叔叔的胸膛也很舒服呢,就是没有爸爸的舒服,全天下只有爸爸的胸膛,才是萌萌最眷恋的! “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颜泽成严肃正经的对顾洁说道。 看着小萌萌哭丧的小脸,顾洁的脸也垮了下来:“颜总,你怎么怎么扫兴啊,小孩子开心就好,糖吃的多点,有什么关系嘛。” 她的话还没全部说完,某人诱哄般的声音,再次凌空响起:“张开嘴给叔叔看看。” 颜泽成抱着小萌萌,眼睛紧盯着她粉嫩嫩的小嘴唇。 小家伙看叔叔那么紧张,她的神经不由自主也绷紧了,有点怕怕的,还算听话的,张开了小嘴。 颜泽成一瞧,剑眉顿时皱起:“已经有虫牙了。” “怎么会?”顾洁咋咋呼呼的冲过来,抱过小萌萌,自己亲自查看。 接近右下侧的地方,确实是坏了一颗牙…… 顾洁脑门冒出了几颗冷汗,余浅和圣总,将萌萌交给她的时候,萌萌嘴里还没有虫牙的啊,这才几天…… 完了完了,她要怎么跟余浅和圣总交代啊! 他们蜜月回来后,看见小萌萌的虫牙,会不会把她灭口啊…… 以圣总疼爱小家伙的程度,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啊! 顾洁越想越慌,摇着头说:“不可能啊,我每天都让小家伙刷牙的……” “这不是刷牙就能解决的事情,小孩子年纪小,刷牙刷不到位,再加上牙齿没有完全定型,牙齿与牙齿之间的缝隙比成人大一些,咬碎的糖渣很容易掉进缝隙里,从而导致虫牙的产生。” “那怎么办?”顾洁的小脸已经吓白了,抱着小萌萌,就像抱着一块烫手山芋。 颜泽成依靠在车旁,注视着顾洁惨白的小脸,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的恐惧,也算是给了她一个不小的教训了。 俗话说吃一亏长一智,希望她能记住这个教训,这一次,他就放她一马吧。 颜泽成弯了弯唇,倒是不忍再看她沮丧的神情:“不用担心。” “啊?” 小萌萌都长虫牙了,要她怎么不担心啊? 顾洁像在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颜泽成,这厮该不会是在幸灾乐祸吧! 颜泽成回给她的,依旧是邪肆的笑容,这次还伴随了不长不短的解释:“这是乳牙,过几年她会换牙,虫牙也就自然而然的脱落了。” “呼,那就好,那就好!”顾洁一颗紧揪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这下不用被圣总灭掉了,整个世界一下子就变得清明了起来! “现在知道吃糖的坏处了?”颜泽成环胸看她,坚硬的棱角沾上了一丝柔和,主要原因,是来自于唇边的弧度。 “知道了,知道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给小家伙吃糖了。”顾洁频频点头,答应的比谁都勤快! 她哪敢在冒险啊,得罪圣总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他两谈妥了,毫无存在感的小萌萌不乐意了:“我要吃糖,我要吃糖,顾阿姨,萌萌要糖果!” 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盯着顾洁瞅,还手舞足蹈的挣扎,就差没声泪俱下了。 顾洁那也是一根筋通到底,板着脸,直接就拒绝了:“你要吃糖,虫虫就会吃你的牙!” “我不管,我就是要吃糖嘛!”小家伙馋心一起,谁也拦不住。 “不给不给就不给。”顾洁将手里的糖果塞进口袋,朝着小家伙做鬼脸。 惹得萌萌一阵躁动,挣扎着落在地上,抱着顾洁的大腿,使劲摇晃。 顾洁快速蹲下身子,让小家伙不得不松手,没有大腿可抱。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闹,趣味重重。 看着孩子一样的顾洁,颜泽成真心觉得好笑,仿佛自己成了家长,在带两个孩子一样。 小家伙闹得厉害,渐渐地,顾洁也支撑不住了。 扫见她为难的小脸,颜泽成终是不忍,便又不紧不慢的加了一句:“可以给,但是要适量。” 此话一出,顾洁如释重负,赶紧将糖果给了小祖宗。 瞥了眼看戏的颜泽成,顾洁私下里狠狠翻了个白眼。 这厮真是欠揍!总喜欢说话说半截,让别人不得不紧张,到了最后关头,才放出剩下的半截,简直是神经病嘛! 小家伙吃着糖了,也就不闹腾了,乖乖的依偎在顾洁身边,像只小猫咪一样。 “颜总,您刚才……是要带萌萌走吗?”顾洁摸着小萌萌的脑袋,困惑道。 “对,表哥让我帮他带孩子。”颜泽成点头,不可置否。 “可是浅浅说,让我帮她带孩子啊!” 顾洁莫名其妙的,这是什么情况?圣总和浅浅蜜月之前,不是亲自把萌萌托付给了她吗,那么,颜总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颜泽成倒是半点也不吃惊,单手打开车门,薄薄的嘴唇半启,十分风轻云淡:“哦,那一起带吧。” 什么? 一、一起带? 顾洁以为自己听错了,狠拧了下大腿,疼的她掉泪,这才确定是真的! 可是……颜总这是啥意思,她为毛觉得听不懂? “怎么带?”某人弱弱的问,难不成是分时间段?萌萌一三五归他,三四六归她,星期天两人平分半天? “不如,你们同居吧!这样你们就可以一起照顾我了!” 默默吃糖的小家伙,终于英勇而出,强刷了把存在感,提出了绝对重量级的建议! 同、同居? 萌萌可真懂她的心啊! 一开口,就说出了近段日子,徘徊在她心头许久的夙愿! 顾洁小脸绯红,默默低下脑袋,若是这时蒙头做傻瓜,那她就真是个傻瓜了! 不行,不能做傻瓜! 某人娇娇媚媚地张了嘴,喉咙在动,声线在抖:“我是没意见,不知道你,你……” 第464章 九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颜泽成笑了一笑,率先开口打断了她:“我也没意见。” “那……”顾洁小脸一红,有意话说一半,等着他下决定。 “走吧,回我家。”颜泽成一点也不含糊其辞,开口直奔重点。 顾洁脑袋一昏,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会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晕了。 她这是,要和颜总同居了? 天呐! “那还等什么,快点上车,快上车!”某人叫嚣连连,第一个爬进颜泽成的豪车里。 小萌萌看着激动不已的顾阿姨,忍不住大笑:“顾阿姨,你真没出息。” “出息是什么,抱紧美男才最要紧!” 圣司冥下班时,余浅已经睡醒了一觉。 她站在窗边朝下望,看见一辆豪车慢慢驶进庄园,圣司冥高大的身躯从车子里探出,她的心,忽然就有些紧张和不安。 一双小手,紧紧握住衣角,她的整个背脊都贴在墙上,许久没有挪动,身形略有些僵硬。 没多久,六楼的电梯“叮”的一声打开。 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愈加的清晰。 余浅胸口发紧,目不转睛的盯着房门口,冷汗沿着掌心的纹路,慢慢往下滑动,沾染出一路的湿黏。 终于,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了,那道高大的身影也闪了进来。 四目相对,圣司冥明显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迈开长腿,疾步走了过来。 那只大掌窥探式的抚上了她的额头,关怀的声音响在耳畔:“怎么了,怎么看上去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余浅注视着面前五官俊美的男人,一个劲的摇头。 圣司冥黑眸半眯,思忖了几秒,忽然道:“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 话语里带了几分肯定的味道。 余浅正要摇头,男人已经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外带去。 余浅知道圣司冥生气了,从他身上迸发出的凌厉之气就能看出来,他想带着她下去,为她出气她也知道,可这一切并不是因为圣家人。 柔弱无骨的小手从他的手心里挣脱而出,轻轻扯住了他的衣角。 圣司冥一怔,快速回过头来。 余浅冲他咧开笑脸,只是那笑,是苍白的,带了点逞强的味道。 “冥,你误会了,有外公在,他们不敢欺负我的。”她轻声说着,一双灵眸尤其诚恳。 圣司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移开眼,别扭的说:“那个倔老头,怎么可能会向着你。” “他真的向着我了,因为我是你的妻子。”余浅实话实说,今天在餐桌上,老爷子的确这么表明了。 闻声,圣司冥刚毅的面庞上划过一丝不自然,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周遭的空气莫名有些凝固。 余浅赶紧向前,打破了即将形成的僵局:“好了,今天第一天上班,累不累?” 她抬起手,勾住他的外衣,利索而熟练的脱去,就像其他妻子为丈夫脱衣那般自然。 男人侧目注视余浅整理衣服的侧脸,喉间滚动了下,两手稍一用力,便将床边的小人儿卷入了怀中:“本来挺累的,回家见到你,就不累了。” “我有这么大魅力吗?”余浅窝在他怀里,抿唇轻笑。 圣司冥嗅着某人的发香,环抱着她,在原地慢慢地摇:“你说有没有?” “油嘴滑舌。”余浅被他逗乐,娇羞的红了小脸。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圣司冥感到略有些疲惫,坐到了床边。 余浅靠过去,解开他喉间的领带。 男人单手一扣,两人便双双倒在了床上,那根领带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依偎在自己贪恋的胸膛上,余浅慌乱了一整天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 她轻轻在他的胸口窥探心跳声,忍了半天没忍住,终是问:“冥,你还恨九年前的浅浅吗?” 说这话时,她有些瑟缩,因为不知道男人会作何反应。 不过,就他们两个相处至今的种种经历来说,圣司冥对于九年前的那个人,百分之百是痛恨有加的。 所以,回答“是”的可能性自然而然会多一些…… “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圣司冥剑眉微蹙,低头凝视余浅苍白的小脸,语气有些责怪:“我说过,我爱的是你,不是九年前的浅浅。” “我知道。”余浅点头,心却越来越紧。 可万一,我就是九年前的浅浅呢…… 万一你痛恨有加的那个人,就是我呢? 余浅垂下眼帘,小小的身子蜷缩在男人怀中,想要汲取他的热度,却发现,无论他如何温暖,自己也只是冰凉。 “冥,你说,两个人长得特别的像,会是什么关系?” 她试探般的问,失去了灵气的眼睛,仿佛两颗钉子一般,牢牢的锁着身旁的男人。 圣司冥总觉得余浅不对劲,却说不上来,她到底哪里不对劲。 本来大好的心情,被她弄得紧张兮兮,男人蹙紧眉心,长臂收紧,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只是肯定的说:“你不像她。” 不像她…… 粉饰太平的意味太过明显,余浅不是傻子,她握紧了拳头,反驳他:“你曾经说过,我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 盯着小丫头恐慌的面部表情,加上她方才的所言所行,一切都向圣司冥表明了一个信息,她似乎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什么? 该不会是九年前的那些事? 男人重重的呼吸了一下,干脆夹紧双臂,将怀中某个惴惴不安的小东西,压在了身下。 这下,两人贴的更紧,四目相对,避无可避。 余浅探究的盯着那双黑眸,而男人,连闪都没闪,额角的青筋轻微凸起,他的脸色很不好,犹如台风到来前的片刻宁静,还有一颗薄汗顺着那几根凸起的筋,滑到了薄唇上:“我看错了,是我的问题。” 他愠声说。 余浅有些失望,也觉得有些可笑:“你看错了,难道,全世界的人都看错了吗?” 闻声,圣司冥的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缝隙,倒是许久没有言语。 余浅轻轻抚去他额上的汗水,苦笑了一声:“冥,所有人都说,我是九年前的浅浅……” 她的声音逐渐哽咽下去,盯着掌心的那片冰凉,眸光也暗淡了:“九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真的是我吗?” 第465章 养肥好生儿子 这是令她想了一天,都寻不到答案的问题。 活了二十七年,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自己,经历过的所有都是真实的,从没有过什么九年前八年前,可是,当种种蛛丝马迹暴露在眼前,她不得不问自己,人生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 苏月月说,她们九年没见了,当初,她被学校保送出国…… 圣慕青说,九年前,她为了钱,迫害了圣司冥和白境菲…… 陆景行也说,她为了争取学费,对圣司冥痛下杀手…… 一次又一次,一句又一句话,串联到一起,似乎真的拼凑出了完整的九年前。 那么她,会不会就是九年前的,那个主角? 那个,人人痛恨的浅浅…… “你是你,你和九年前无关!” 圣司冥肯定的撂下一句,双手擒的她紧紧的,四目相碰,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坚定,那是一种,不带半点虚伪的坚定,似乎,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挚无比的,不带一星半点的欺骗。 余浅在他的眼神里沉沦,不知不觉,开始信任了他…… “那么,九年前的浅浅,会不会是我的念念?”她突然莫名其妙的问。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圣司冥真有种想骂街的冲动! 而某人,还在喋喋不休,并且无比肯定:“长得像的人,一定有血缘关系的,对不对?” 圣司冥不禁出声,提醒自己的小妻子:“你和念念不是双胞胎,你们不可能长得一模一样。” “那……” 圣司冥不想再听她胡言乱语,二话不说,一口封住了她。 耳根子终于清静,他也不用再想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应付她,真是一举双得的妙招。 等到圣司冥松开她时,她双眼迷离,蜷缩在他的怀里,一声不吭。 圣司冥疼爱的啄了啄妻子饱满的额头:“我的人一直没放弃寻找,念念总会有消息的,答应我,别胡思乱想了,好吗?” “好。”她傻傻的点头,这一刻,宁愿在他的世界里,当一个不闻不问的傻瓜。 一家人的晚餐,气氛尤为尴尬。 老爷子刚刚坐上主位不久,一家子都没有动筷,圣司冥反倒旁若无人的夹了一筷子的红烧肉,丢进老婆碗里:“多吃点,养肥好生儿子。” 说完,他又夹了点别的,余浅的碗,没多久便成了一座小山。 被一堆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余浅感到亚历山大。 圣司冥的好意她不敢拒绝,但是,抢在长辈前面,先动筷,这是不是,也太没有礼貌了? 况且,和他们同坐的,还是一堆爱挑刺的圣家人…… “怎么不吃?”圣司冥皱紧了眉峰,盯着某人为难的小脸,忽然站起了身:“是不是不合胃口?那我去亲自给你做。” 余浅一愣,慌慌张张的拉住他的手,将他重新扯了回来:“不、不是的……” 圣司冥坐回来,单身挑起她的下巴:“那是怎么了?” 就在情势僵持不下的时候,老爷子轻咳了一声,慷慨的拿起筷子:“吃吧吃吧,大家都快吃,这饭菜啊,还是要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老爷子一开口,看戏的众人纷纷拿筷,用起了晚餐。 余浅冲圣厉感激的笑笑,还好老爷子给她解了围,这下可以痛快的用餐了。 老爷子也回之一个笑容,颇有几分老顽童的味道。 “合胃口吗?”圣司冥侧目过来,看了眼她碗里正快速消减的食物。 余浅点点头,夹起一块肉,递到自家老公嘴边:“很好吃的,你尝尝。” 圣司冥丝毫不嫌弃,眉头也没皱一下,顺着她的筷子,吃进口里。 “好吃吗?”余浅眨巴眨巴眼睛,笑眯眯的凑向前。 圣司冥品味了一下嘴里的味道,很严肃的说:“本来不怎么样,因为是你夹的,所以,还不错。” 这厮又开始贫嘴了。 明明知道他是在贫嘴,可为什么,就是讨厌不起来呢,还觉得,十分受用,真是中了邪了…… 余浅笑着又夹起一筷子:“那我多夹一点,你多吃一点。” “好。”男人巴不得和老婆亲近,怎么可能放过这间接接吻的机会。 两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吃的不亦乐乎,欢声笑语的。 白境菲胃口全无,一下一下戳着碗里的米饭,恨不得余浅就是这白米饭,她一筷子就能将她戳成软泥。 和她同样胃口全无的,还有席木。 他看了一会儿,低下头不再去看,可是两人不时的对话,仍旧传进他的耳朵里,就像一道魔咒一样,逼得他不得不卸下平静的伪装,嘭的一声,丢下手中的碗筷,挺拔的身子,也从桌前站了起来:“爷爷,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席木朝着主位上的老爷子,歉意的鞠了一躬,随后,头也不抬的乘上电梯,上楼去了。 满桌子的人都因他的突然离去,有些愣神。 老爷子猝不及防,担忧的直皱眉:“哎,这孩子怎么了,胃口不好吗?” “爸,我也不知道啊。”圣诚明放下筷子,同样疑惑不已。 “还能怎么了,肯定是看见某些人,吃不下了呗,我看见他,我也吃不下,但是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席木刚来圣家没多久,还得有一个适应期呢。”杜娟趁机故意打击道,一双往上提起的丹凤眼,不时瞥向圣司冥,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她所指的某些人,正是圣司冥。 这当面的挑衅,圣司冥可以忍,只是,他本来大好的心情,无疑被破坏了个干净。 忽然就想发怒,世界上为什么总有一些生物,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一条乱咬人的狗? 大掌猛地推开桌子,桌面上的瓷器,三三两两碰撞在一起,叮叮当当响个没完。 男人企图站起,余浅及时拦住他,小声的在他耳边宽慰:“冥,算了,在外公面前,别这样……” 圣司冥才不管什么外公不外公,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不爽! 第466章 是我对不起他 可是,面对着自己小妻子祈求般的眼神,他又实在恨不下心拒绝,最后,只能颓败的坐回原位,搂着余浅的腰,不再吭声。 圣司冥能忍,不意味着圣慕青也无所谓,即使口上不说,但她心向着圣司冥,更是见不得,自己弟弟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压姐姐唯一的孩子。 当下撂下筷子,愤怒的瞅向圣诚冥旁边的女人:“杜娟,你怎么说话呢?” 杜娟脖子一昂,理直气壮:“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怎么姐,你有意见吗?” 圣慕青两条眉毛拧成死结,伸手指向杜娟的鼻尖:“你……” “都给我闭嘴!” 忽然,一声暴喝凌空响起。 伴随“啪”的一声重响! 老爷子一掌拍上了桌面,震的桌子连连颤抖,一众人不得不跟着停口。 他气得呼吸急促,一甩袖子,对着身后的佣人道:“来人,把金医生给我叫来。” “是。”佣人以为老爷子身体不舒服,匆忙去叫人了。 圣诚明一家赶紧向前,热切的关心着老爷子:“爸,你哪里不舒服?” “给我滚开!”老爷子一把推开圣诚冥,气得浑身发抖,孱弱的指尖一一指向在场的每一个人:“一个个的,在饭桌上这么闹,故意不想让我活了,是不是?” 圣诚冥被老爷子推翻在地,缓了一会,从地上站起来:“爸,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杜娟她也不是故意的啊,现在都还提倡言论自由呢,杜娟说出自己的所思所想,有什么错啊。” 老爷子捂着胸口,面色极为难看,呼吸一下一下,像是打鼾。 圣慕青紧张的扶住自己的爸爸,抬头,不悦的瞪了圣诚冥一眼:“你再多说一句,就是故意想让爸死。” 闻声,圣诚明闭了嘴,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老爷子的气息逐渐好转了些。 没多久,一个中年男子,来到了厅内,恭敬的站到老爷子跟前:“圣老爷子,您叫我。” 老爷子点点头,断断续续的说道:“金医生,你、你快去看看我的金孙,是不是胃哪里不舒服啊,别病了才好。” 金医生颔首:“是。” 圣慕青听见老爷子的话,还愣了一下,连忙道:“爸,还是先让医生看看您吧。” 老爷子摆摆手,气息仍是不稳:“我没事,我的金孙可别出事了。” 圣慕青不好再说什么,轻轻帮老爷子顺着气。 而站在一旁的圣诚明,则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圣老爷子如此在乎席木,把他看的比自己还要重要,看来这场仗,他们是赢定了。 次日,余浅捏着一根棕色领带,为圣司冥系上,一双小手灵活的动作,自从两人结婚后,系领带的活一直是她的,从开始的生疏,到现在的熟练,承载的,是她满满的幸福。 “晚上早点回来。”她将系好的领带整理了一下,甜蜜蜜的叮嘱道。 停在男人领口处的手忽然一紧,余浅感到一股压力迫下,随即,一记吻印在了她的额头上。 “乖乖等我,我会尽早回来。”他搂着余浅盈盈一握的腰际,和她咬耳朵。 余浅低笑,垫起脚尖,吻了吻他的侧脸:“好。” 目送男人离去,余浅简单收拾了一番,敲响了老爷子的房门。 是杜娟开的门,一看见余浅,便尖酸的笑了起来:“哟,今天记得遮脖子了?” 余浅没搭理她,侧过身子,往房间里面走。 杜娟才不让她如愿,横过身子,挡在了她面前:“你想干什么?” “我来看看外公,照料照料他。”余浅直勾勾的看着杜娟,并不畏惧她。 杜娟却是嘲讽一笑:“这里有我们,用不着你,该上哪上哪去,别在这碍我的眼!” 余浅握紧拳头,想要冲进去,可是杜娟挡住了整个门口,想要从她面前跨进去,几乎是不可能了。 胃里突然溢上酸楚,她竟差点把早饭吐了出来,余浅慌忙扶住墙壁,缓了缓胃里难受的滋味,圣诚明一家,果然就像一坨狗屎一样,让人看见就想吐! 杜娟懒得再看她,伸手就要关门。 忽然,门里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是谁?” “没谁,佣人而已。”杜娟快速回应,关门的速度更快了。 趁着房门还有最后一道缝隙,余浅提高了声线,大声的喊:“外公,是我。” “是浅浅啊,进来吧。”就在最后一道缝隙即将消失之时,圣老爷子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 杜娟关门的动作一顿,露出一脸气急败坏的表情。 但是老爷子已经开口了,她不得不闪到一旁,让门外的余浅进来。 余浅得逞的笑,看着杜娟的眼神,多了一丝轻蔑。 她抬步往里走,不忘狠狠撞了下杜娟的肩膀,力度不轻,杜娟被撞的浑身一震:“你……” 余浅没空听她废话,径直走进偌大的房间。 这是老爷子的主卧,也是整个城堡最豪华的地方。 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装修的豪华精致,甚至找不到一星半点的瑕疵。 房间中央,摆放了一张巨大的床铺,圣老爷子正躺在上面,身上插着治疗用的管子。 他的床头床尾,摆放了许多医疗器械,金医生正在一旁忙碌,老爷子一天,要做早晚两次治疗,金医生是这座城堡的常客。 余浅由这一幕,联想到了四年前的圣司冥。 那时候,祁琛也是天天来帝堡,为他做治疗。 时过境迁,四年过去了,圣司冥的症状有所好转,用不着每天打针,平均一周治疗一次就可以了。 “小冥走了吗?”老爷子的问话将余浅带出了回忆,她微微一笑:“刚走没多久。” 老爷子点点头:“坐吧,陪外公说说话,做治疗可疼了,医生说,转移注意力是个不错的办法。” 望着骨瘦如柴的老人家,余浅心头揪的厉害,乖乖坐下,握住老爷子的手:“外公,我们聊聊小冥吧。” 说到小冥,老爷子神色黯淡下去,猛叹一口气,道:“这么多年了,是我对不起他,是我对不起他,他怪我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我圣厉这辈子,对谁都问心无愧,唯独对小冥……” 说到后面,老爷子哽咽住了,浑浊的双眼闭上,一颗颗悔恨的泪水滴落而下。 第467章 只能听天由命 “外公,小冥只是表现的很坚硬,其实他的内心很柔软,他还是很在意你,否则,他也不会不远万里,回来加拿大了。”余浅心头揪的紧紧的,宽声安慰着老爷子。 紧闭的眼睛慢慢睁开,老爷子诧异道:“小冥回来,不是为了家产吗,他想要家产,我给他,我一分不少都给他。” 旁边的杜娟再也听不下去了,叫嚣着冲上来:“爸,你怎么能说这种话,那小木要怎么办?” 听到这话,老爷子沉默片刻,似乎在思忖什么,杜娟的声音还在耳边喋喋不休,他听烦了,也终于在心里下了决心:“小木我自有安排,两边我都会安排好。杜娟,你先出去,有些话,我要和浅浅单独说。” 杜娟蹙紧双眉,面色难看得很:“爸,你和一个外人有什么好说的……” “杜娟,你还要我说几遍?”老爷子口吻不耐,责怪般的望着杜娟。 她只好点头妥协,转身,从老爷子的房间走了出去。 仪器的声音不停响着,金医生调了调药水的速度,一颗颗白色的药水,沿着通管流进了老爷子的血脉里,青色的经脉微微涨动,这是由于长期打针造成的神经性收缩。 余浅静静坐在老爷子的床头,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个字,更没有谈及金钱,老爷子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关系,是源自于内心的。 难得小冥能遇到这么好的女孩,圣老爷子感到十分欣慰。 “外公,你疼吗?”余浅望着老爷子难看的面色,心疼的问道。 圣厉虚弱的摇了摇头,抬手,握紧了余浅的掌心:“你陪外公说会话就不疼了。” 相同的措辞,相同的画面,余浅一下子想到了圣司冥,心头不免哽咽起来。 老爷子目光往上,从余浅脸上错开,落到了金医生身上:“金医生,你老实说,我撑的过今年吗?” 金医生回视老爷子,很是为难的低下脑袋,最终,摇了摇头:“老先生,这恐怕……有点难。” 老爷子患的是肺癌,现在已经进入晚期了,其实前几日在医院,医生就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宣告他的生命期限只有短短几个月,早在那时,老爷子就该留院治疗,可是他非要强行出院,这就间接导致他的身体,愈加士气低下,若不是他每天为老爷子做治疗,恐怕,他连这个月都挺不过去。 圣厉叹了口气,万般无奈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人,终是抵不过上天的旨意,上天让你死,你便活不过今日,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现在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余浅听着两人的对话,心头一震,外公要不行了吗? 他一个这么开朗,风趣的老人,上帝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 惋惜的垂下脑袋,余浅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总之,就是很想哭,对于外公的噩耗,她感到万般意外,万般惋惜…… 老人家瞥见余浅的泪水,抽了张纸巾递给她,语气很平静,似乎早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别难过,人总有一死,外公这病啊,是罪有应得,外公没什么好可惜的,唯一记挂着的,便是司冥了,这个孩子啊,从小就没有爸妈,孤僻不爱说话,但是又特别的好强,他从小我就喜欢他,他一从娘胎里出来,我就喜欢他,我能从他的身上看到我们所没有的东西,随着他一点一点的成长,我知道他以后会是一个很好的继承人,但是命运弄人啊,他的身世是我所无法接受的。” 老爷子连连叹息,连连惋惜,每一次回忆从前,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身心上的煎熬。 余浅擦了擦眼角的泪,抽泣着问:“外公,您为什么不能接受,冥的身世?” 和圣司冥在一起的这些岁月,他从未提起自己的身世,于他而言,这一定是很难启齿的话题吧。 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世,能叫他这般痛苦? 余浅百思不得其解。 圣厉目视前方,眼神已经放空了:“不瞒你说,小冥其实,是个私生子,他的母亲,也是我的大女儿,爱上了有妇之夫,他们母子,名不正言不顺,在我看来,这是非常耻辱的事情,人有时候真的很容易冲动,那个时候的我,就是被耻辱冲昏了头脑,我做了很多错事,到了临终,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荒唐,我很后悔,但是木已成舟,我知道我怎么挽回也没用了……” 说到后面,老爷子哽咽的吐不出一个音节,止住的泪水再一次决堤而出,恍如断了线的风筝。 余浅抓过纸巾,为老爷子细细擦拭,没多久,手里的纸巾就湿透了。 “浅浅,你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小冥,再给他添个大胖小子,一家三口,过得和和美美,不要再让小冥为从前感受到一星半点的痛苦……”老爷子忽然紧紧抓住余浅的手,用尽了浑身的气力抓紧她,激动之下,手里的纸巾也掉在了床上。 余浅一怔,随即笑着点头:“是一家四口,外公,我和冥已经有一个女儿了。” 老人家闻声怔住,两秒后激动反问:“照这么说,我做曾祖父了?” 余浅笑的更加灿烂:“是啊,您做曾祖父了。” “她在哪,怎么没跟着你们一起来?”圣厉激动的连声咳嗽。 余浅赶紧拍了拍老爷子的后背,轻声解说:“她在国内上学,过段日子,我会带她来看您的,答应我,您一定要活到那个时候,好吗?” 圣老爷子频频点头,神色颇为激动:“好,好,我答应你,我要见我的孙女,我要见她……” 余浅心疼的握紧老人家的手,轻轻哄着:“好了,外公,您休息一会吧。” 激动过后,圣厉的确有些疲惫了,依靠在床头,浑浊的双眼慢慢闭上,没多久便陷入了梦乡。 药水刚好挂完,金医生拔出老爷子手背的针头,余浅接过棉花球,摁住针眼,看着手心里皱巴巴,骨瘦如柴的老人手,余浅心头哽咽的难受,一颗颗晶莹的泪水滴落在皱巴巴的手上。 第468章 我们的确在一起了 “医生,麻烦你,一定要治好外公,拜托你……” 她拉紧医生的衣袖,卑微的祈求着。 金医生却是惋惜的摇了摇头:“少奶奶,老先生这病,已经是晚期,恐怕……无人能治了。” 明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痛心…… 余浅垂下脑袋,试图擦干净泪水,可尽是徒劳。 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圣司冥,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 余浅即刻摇头,不、不会的! 他说过要和她一生一世在一起的,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他不会骗她,也一定不会放下她先走的! 再者,祁琛也说过,圣司冥的病情基本已经稳定了下来,只要积极治疗,他体内的毒,肯定会有所好转的! 余浅沉沉呼吸了一下,双手握拳,坚定的告诉自己,他很好,他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 vk集团办公大楼。 最上层的顶楼办公室里。 圣司冥斜依在座位上,黑眸直直凝视着桌上的文案,手中的笔,却是许久没有落下,他眉峰紧锁,似在思索什么,可所有的思绪全拧成了一个结,难得也会遇上令他觉得棘手的问题,圣司冥眯起眼睛,面色难看的紧。 没多久,门外传来三声清脆的敲门声,男人收起目光,低吟了一句:“进来。” 一身白裙子的白境菲便从门外,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 圣司冥瞅见她,剑眉顿时拧成了结:“你是怎么进来vk的,给我滚出去!” “以白家和圣家的交情,我有什么不能来的,在圣爷爷病倒以前,我可是,vk的常客呢。”白境菲昂起下巴,神色之间颇为得意,她姓白,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优势,也是余浅所没有的优势。 她无视圣司冥的愤怒,纤细的长腿大步迈开,径直走到办公桌前,瞥了眼满地散落的文件,白境菲轻笑着捏起桌上皱皱巴巴的白纸,睨了一眼后,露出一抹深意的笑容:“觉得棘手是吧?我来。” 她俯下身,正要拿笔勾画,却被一股巨大的蛮力抵在了桌前,背脊冲撞的几乎快要碎掉,疼痛自骨髓涌入脑海,压迫了神经。 白境菲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抬起头,一下子深陷进了圣司冥幽深的眼眸中。 浑身冰凉的如同在零下的海水里飘着,白境菲喉咙干涩,一只大手猛地遏住她的颈子,将她整个人往桌上压,随着窒息感袭来,男人低沉冷漠的声音,划破了整个大气层:“我让你滚出去!” 由于窒息,白境菲脸色涨的通红,艰难的拍打喉间的大手,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行字:“司冥,你还在怪我吗?可是当年的事情,并不是我的错……” 男人双目嗜红,如狼一样瞪着白境菲,像是恨不得一口,将她生吞活剥了,但他没有说话,白境菲便知道还有希望,于是更加喋喋不休,企图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余浅身上:“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床上,是余浅,余浅给了我一杯水,我喝完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所以你就借着这个机会,向我逼婚?”圣司冥发狂般的怒吼传遍了一整条走廊,他冷冷地笑,手上气力愈加愈重,直扼的白境菲挣扎不断。 “那天晚上,我们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男人吼出了自己的判断。 白境菲听到这话,当即怒的瞪圆了眼,即便喉间难过,也仍然为自己正色:“司冥,什么叫什么都没有发生,床单上的血,你明明看到了,不是吗?” …… 那一晚,圣司冥喝了太多的酒,忘了大部分的细节,只知道失去余浅非常痛心,而在当晚,他嗅到了余浅的气息,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了回避那一晚的事情,他只能一味地告诉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如今听白境菲一说,只觉得脑子混沌,隐隐约约记起一抹血色,在白色床单上开了一朵花,突兀而耀眼…… 该死! 圣司冥瞳孔猛缩,却听白境菲在他耳边,哭哭啼啼的嚷:“我很痛,那天晚上,我们的确在一起了!” “闭上你的嘴,给我滚!”男人收回手,蓦然撂下白境菲,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整个人都在暴怒的边缘徘徊! 终于得到解放,白境菲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她白皙的颈子,落了一抹鲜红的长痕,触目惊心的,但她不在乎,美眸仍旧抬起,不曾离开男人一秒:“司冥,我会是你最好的帮手,何必拒绝我。” 男人双手支在桌面,十指抓的桌子吱吱作响,用以发泄自己彼时的愤怒,并没有空闲,搭理白境菲。 被他如此忽略,白境菲觉得自己和空气没有区别,她喉间哽咽了下,呼吸再次变得困难,还是勉强弯了弯唇:“你放心,我对一个有妇之夫没有兴趣,九年前的事,不管是怎样的,至少现在已经过去了不是吗,我们先暂时把它遗忘掉,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联起手来,打败圣诚明……” “我用不着和你联手。”圣司冥怒气冲冲的驳回去,心里已经有了思量,圣诚冥那一家废物,还用不着他大动干戈。 “不要小看圣诚明,他现在有席木在手,就相当于握了一张王牌,席木在圣家的头衔,就是他最大的武器,圣爷爷一向想要孙子,如今孙子出现了,你以为,老爷子真的能不在乎?”白境菲冷静的将问题分析给圣司冥听,一字一句都说的无比认真:“想要取得胜利,你只有获得白家的帮助,我可以让我爷爷给你提供百分之百的资源,像这种棘手的文件,我爷爷的人也会为你打点好,只要是你想拿下的项目,白家定会给予你全力的支持,以我爷爷和圣爷爷的交情,他可以很容易就从心理上,攻破圣爷爷的防线,到时候你就坐收渔翁之利好了,其他的一切,交给白家来打点。” 白境菲将自己的诚意,全部摊在了圣司冥的面前。 她对他,向来是无限度的好,只可惜他从来没有领情过。 不知道这一次,他会不会打破先例…… 白境菲紧张的等待圣司冥的回答。 第469章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条件诱人,话也诚恳。 男人抬起头,睨了白境菲一眼,心中正在思忖得失。 如若拒绝了白境菲,他一个人单匹独斗,恐怕有点悬。 如若他同意了,那么这场内战,毫无疑问,将会取得百分之百的胜利。 为了彻底打败圣诚明,这一次,他选择豁出去! “成交。”圣司冥捏紧双拳,从牙缝里吐出这两个字。 白境菲如释重负,顷刻之间扬起灿烂的笑脸:“好,成交。” 两人彻底达成合作共识,白氏集团的人开始大面积入驻vk集团,圣司冥肩上的负担一下子轻快了许多,阴霾多日的心情紧跟着好转,余浅见男人露出笑容,也笑着窝进他的怀里:“发生什么了,怎么笑的这么开心?”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下个月就可以回国了。”男人摸了摸余浅的小脑袋,低笑着说道。 闻声,余浅唇边的笑容凝固了,想了一想后,拉住圣司冥的衣袖:“别急着走,我们先等外公病情稳定了,再谈离开,好吗?” 男人眉心微皱,低头打量余浅的身形,上上下下环视一圈后,吐出不满的抱怨:“你天天照料着他,都忙瘦了。” “哪有,我只是最近胃口不太好而已。”余浅轻笑着斥回去:“我跟你说啊,外公可喜欢我了,一见到我就笑,而且比从前健谈了许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跟我分享,按照这个速度啊,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恢复从前的健康面貌的。” 回想近日来的成就,余浅十分骄傲和自信,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真的希望,能将外公从生死线上拉回来。 “我怎么感觉,他现在,反而成了你的外公了?”圣司冥捏着老婆瘦了一圈的纤腰,很不满意这个手感,他好不容易才将她养肥,摸着顺手了一点,就因为忙着照料圣厉,短短几日又变回原点了,他非常心疼,也感到非常颓败,总感觉自家的老婆是养不肥了…… 余浅拍掉某只不老实的狼爪,悻悻的总结:“你的就是我的,我的……” 她故意顿了顿,忽然大笑:“还是我的。” 圣司冥失笑,抬起狼爪,轻捏某人娇俏的小鼻尖:“你说,你有什么?” 她有……余浅认真想了下,最后低下了头,她貌似,什么也没有…… “小笨蛋,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予的,我的当然是你的,你的,同样我也是我的。”圣司冥笑着说道,言行举止间尽是化不开的宠溺:“这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后面这句,听得余浅小脸一红。 什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她轻推男人的胸膛,结果换来了一记狼吻。 余浅被吻得透不过气来,红着小脸推拒:“老不正经!你又开始耍流氓了!” 圣司冥笑,俯身又啄了啄妻子的嫩唇:“跟自己老婆调情,怎么能叫耍流氓,这应该叫,夫妻情趣。” “边去,谁跟你夫妻情趣。”余浅娇嗔的白了男人一眼,伸手推开他,便要从床上起来。 不料,一只大手猛地捉住了她的后脑勺,喉间不由自主溢出一声诧异的惊呼。 这下,她被实实切切吻了个正着,男人的身子压下。 余浅欲哭无泪,看来自己今天,又是逃不掉了。 激情化开,如水般流淌,房间里的气温急速升高,床上的两人越缠越紧,战事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就在这时,门外偏偏传来佣人敬畏的声音:“少爷,少奶奶,请下楼用餐。” 床上的两人皆是一怔,圣司冥颓败的从余浅身上翻下来,不满地直嚷嚷:“真是坏兴致!” 余浅失笑,亲了口男人铁青的俊脸,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走吧走吧,我正好饿了,看看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看见小丫头吞咽口水的可爱样子,圣司冥原本难过的心情得以好转,情不自禁刮了刮老婆的小鼻子,笑道:“小馋猫。” 两人从楼上下来,一桌子的人已经就位。 老爷子看见余浅来了,开心的朝她招了招手:“浅浅快坐,快坐,我今天特意让人做了皮蛋瘦肉粥,厨师全部是按照你说的方法烹饪的,你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余浅听话地坐下,拿起勺子尝了一口面前的粥,当即扬起笑脸:“很好吃。” 圣老爷子笑着点头:“好吃就好,哦对了,我还让人做了高汤烩鳝鱼,小冥,尝尝吧,也是按照浅浅说的方法做的。” 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热切的望着圣司冥,期待他像余浅一样,也对他露出笑脸。 可圣司冥只是安静的坐着,不说话,也没有品尝食物,食指无聊的轻扣桌面,慵懒至极。 主位上的老爷子轻叹了口气,小冥终是无法原谅自己,无论他如何讨好,终是换不来他一丝丝的回应。 余浅注意到老爷子颓败的神情,立时掐了下圣司冥的大腿,用眼神示意他,今天这菜,他是尝也得尝,不尝也得尝! “嘶……”男人疼得倒抽了口冷气,哀怨的揉了揉自己的大腿,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家媳妇儿。 “你要是不听外公的话,今天晚上,就别想爬我的床。”余浅压低声音,在男人耳边威胁道。 迫于老婆的威严,圣司冥咬紧牙根,不得不妥协。 他大义凛然的拿起筷子,尝了口鳝鱼,还没仔细品尝味道,便吞了下去。 见此,老爷子弯了弯唇,露出隐晦的笑意,心里总算是欣慰了一点儿。 晚饭后,圣诚明一家早早上楼去了,他们本想留在老爷子身边,但是老爷子不许,于是一个个只能灰溜溜的走掉,圣慕青则忙着骚扰自家不省心的儿子,将老爷子完全丢给了余浅。 客厅一下子空寂下来,余浅陪老爷子在客厅聊天,圣司冥本是守在老婆身边的,可他不想看到圣厉,想带老婆上楼,老婆又不听他的,他干脆一个人上楼去,不料,却在电梯口遇上了白境菲,她没有吃晚餐,一个人在楼上不知道忙什么,下来时,手里拿着一堆文案,表情有些疲惫也有些焦急,看见圣司冥的瞬间,眼瞳明显亮了一下。 “司冥,我这里有些东西,需要和你商议一下。” 第470章 绯闻漫天飞舞 圣司冥眼睛眯起,看了一眼白境菲手里的东西,神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两人在电梯口,侃侃而谈。 余浅弯腰为老爷子盖毛毯的瞬间,看见这样一幕,动作不自然的停顿了下,带着探究般的目光,急切的锁着二人。 他们聊得很热切,你一言我一语,不时之间,还会互相查看文件,两颗脑袋挨得很近,时不时还会有肢体上的接触,像极了热恋中的情侣,暧昧的有点过头了…… 余浅握紧双拳,面色难看,圣司冥和白境菲强强联手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并且给予了圣司冥充分的理解和信任,她明白他是个有分寸的男人,更不会去怀疑他们之间的爱情,尽管面对着白境菲的挑衅,她也仍旧选择相信他。 只是,当亲眼看见他们二人在一起时,她的心里,真的有些不舒服。 连带着胃部,都起了滔天的波澜。 余浅抑郁不住想吐的冲动,本想冲去卫生间,但是已经来不及,只得难受的捂着肚子,在沙发边干呕了起来。 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只是泛了些酸水,但是呕起来的感觉,让她非常难受。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吐来吐去,吐个没完,尤其是每天早晨,想吐的感觉更加强烈。 干呕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整个客厅的人听见。 “浅浅,你怎么了?”老爷子吓了一跳,忙围上来问。 圣司冥也看见了刚才一幕,撂下文案,冲上来,将蜷缩成一团的余浅搂入怀中,紧张的问:“怎么了,吃坏肚子了吗?” 余浅摇摇头,勉强的朝他笑了笑:“没、没有,你们谈论,我去一下卫生间。” “真的没事?”圣司冥不放心。 “没事的,你去忙你的。”余浅推了推男人,生怕耽误了他工作。 圣司冥看了看她的笑颜,确定没事,这才松开了她:“好。” 余浅从男人身旁绕开,径直往卫生间里走去。 她抬头望向白境菲的时候,看见有一抹亮光从她的眼中迸发出来,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也就没有在意。 圣司冥和白境菲很快又开始了热切的研讨,余浅一个人钻进卫生间里,望着二人相依相偎的身影,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卫生间门关上,她依靠在木门上,双目放空,努力的告诉自己,是她想多了。 圣司冥那么爱她,不会对别的女人动心的,一定不会! 水龙头里的冷水一浪一浪拍打着面部肌肤,将她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驱逐了出去。 余浅抬起头,望着镜子中瘦削的脸蛋,心里咯噔一下,这几天食不下咽,她是真的瘦了。 从卫生间出来时,余浅看见了一个不速之客,席木。 她怔了一下,他同样也抿起了薄唇。 余浅深呼吸了一下,到目前为止,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席木。 只是下意识的朝他露出笑颜,一个勉勉强强算是笑的笑容。 席木并未看他,低垂着眼帘,与她擦肩而过。 不说话也好,省的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余浅咬了咬嘴唇,本想就这么和他错过。 擦肩而过的一瞬,席木却突然语出惊人:“浅浅,这场仗,我一定会赢。” 他说的肯定无比,却惊住了余浅,慌慌张张的停下脚,她扭头,但席木,已经走进了卫生间,不见了踪影。 “木头……”她轻吟,不知道自己该站在谁的立场。 如果圣司冥和席木之间,真的有一场必不可避的战争,那么她…… 想必也会向着圣司冥吧,毕竟,他是她唯一用生命深爱着的男人。 余浅走到客厅,圣司冥和白境菲已经不见了踪影,沙发上的老爷子关怀的望着她:“浅浅,你没事吧?” 乍然回神,余浅收回失落的目光,朝外公咧唇一笑:“我没事,外公,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好。” 将老爷子送回房间,妥善安排好,余浅这才回到她和圣司冥的卧室。 里面空无一人,冷冷清清的,就连空气,都冷寂的有点冰凉。 余浅打开灯,慢慢游弋到他们刚才翻滚过的大床上。 圣司冥应该还在和白境菲谈工作,她不能胡思乱想,也不能打扰他,应该给予他充分的理解才对,毕竟圣诚明是他最恨的人,他一定很想很想打败他,在这种时候,她千万不能成为他的压力,千万不能成为一个胡搅蛮缠的怨妇。 洗完澡,躺在偌大的床上,圣司冥还是没有回来,余浅一个人睡不着,盯着发光发热的电灯泡,看了半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眼前出现无数黑色的圆点,卧室门,才传来轻扣的一声。 余浅迅速从床上坐起来,往门口望去,电灯盯得久了,她有点看不太清,但是能从对方的身形判断出,他是圣司冥。 “你回来了?”她笑着问道,顺便掀开被自己焐热的被窝,邀请他进来。 圣司冥躺进去,搂紧自己的老婆,神色很是疲惫:“回来了,老婆晚安。” 说完,他抵靠在她的颈间,先睡了过去。 余浅愣了一下,随即体贴的帮他盖好被子,吻了吻男人的额头。 有他在,她终于能安心的入睡,心里那丝不安的感觉,随着他的归来,逐渐消散。 余浅吐得越来越厉害,而圣司冥也越来越忙,白天,他几乎和白境菲视如己出,不论是在家,还是在公司,他们总是围绕在一起,谈论工作上的事情,公共场合也是一起露面,商业活动更是一起出席,两人突然合体,不免引起媒体的注意,他们将九年前的丑闻再次挖掘出来,口口声声称,白境菲和圣司冥再次复合了,一时间,绯闻漫天飞舞,淹没了整个加拿大。 然而绯闻的产生,不过是白境菲和圣司冥拉拢投资的手段而已。 圣司冥并未把绯闻放在心上,但是余浅不同,她是女人,胡思乱想是女人的天性。 “小冥这是在搞什么鬼,怎么会和菲儿闹出这么难听的绯闻?”圣老爷子关了电视机,气得一把将遥控器掷在了地上! 第471章 夫妻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这还用说吗,旧情复燃了呗,白境菲可是白家唯一的千金,要什么有什么,岂是余浅这种灰姑娘可以比拟的?”杜娟昂起笑脸,以嘲弄的口吻,贬低余浅。 本就忧心忡忡的余浅,被她这么一说,脑袋垂的更低了。 杜娟说的很对,白境菲是白家的掌上千金,要什么有什么,更能在事业上,给予圣司冥无数的帮助。 而她呢? 事业上的事,她是一窍不通,只能待在家里,做他的贤内助。 如此大的差距,不免让余浅感受到偌大压力,她不知道绯闻是真是假,每天和她同床共枕的男人似乎离她越来越远了,自从他决定和白境菲联手后,每天早出晚归,两人见面、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体谅他工作艰辛,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然而现在,突然爆出重量级的绯闻,她不禁有些疑虑,绯闻会不会是真的,毕竟他们青梅竹马,九年前,他甚至还和她同床共枕过…… “杜娟,话不能这么说,所有事情都有双面性,平凡有平凡的好处,至少小冥和浅浅在一起,不会有压力,白境菲那丫头,我是很喜欢,当初也逼着小冥娶过她,但是现在,我不那么想了,如果小冥娶了白境菲,白家的压力将会落到他一个人的身上。”老爷子敲了敲拐棍,回忆从前的时候,眸中划过一丝痛楚。 “爸,你就是向着余浅,找理由为她开脱而已!有钱怎么不好,吃的穿的用的,样样都比穷人强,名媛为什么会有气质,那都是用钱砸出来的,像余浅这种人,这辈子啊,都不会有大家闺秀的气质的!”杜娟不满的直嚷嚷,余浅回来圣家这么多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爷子一心向着余浅,吃饭治疗,只要余浅候在身边,其他人一概别想近身,他们就连余浅这个外人都不如,这实在让圣诚明一家气愤难平! “爷爷,我觉得我妈说的很有道理……” 圣洁插了句嘴,彻底惹恼了老爷子,他大咳一声,怒的声音都沙哑了:“滚滚滚,都从我的眼前消失!” 杜娟委屈的站起身:“爸,我真不知道余浅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圣诚明知道多说无益,拉了拉妻女的衣袖,示意他们住嘴,一家人无比听话的上楼去了。 圣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大口喘息,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如今,再被这么一气,缓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侧目看去,余浅还沉浸在杜娟的话里,整个人愣愣的,像是被人摄走了魂魄。 老爷子叹息一声,伸手握住余浅冰冷的掌心:“丫头,别生气,事情肯定不是绯闻传的那样,我现在就让司冥过来,当着大家的面,把话说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余浅听闻,猛地抬起头,虽是肯定句,但是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的因素:“外公,不用了,我相信他……” “不行,这种事情,一定要趁早说清楚,不然以后有芥蒂就不好了。”老爷子倔强的掏出手机,播出圣司冥的电话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老爷子气势汹汹的开口道:“现在就给我回来,把绯闻的事情,当着你老婆的面解释清楚!” 电话那端的圣司冥不知道说了什么,老爷子更加怒气冲冲:“你老婆现在非常伤心,你要是不回来说清楚,我想办法给你们两个办离婚!现在就离!” “外公……”余浅听到“离婚”这两个字,立时紧张的瞅向老人家。 她可没打算和圣司冥离婚啊! 圣厉自然明白这一点,在唇边立起食指,示意余浅安静。 不知道老爷子要做什么,余浅只好噤声,由着他来了。 没多久,电话挂断,圣厉朝余浅露出胜利的笑容:“小冥说很快就回来,我们先坐着等等吧。” 余浅握紧拳头,轻点了下头,略有些期待,他会给出什么样的解释…… 半个小时后,圣家大门被打开,圣司冥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他脸色很难看,佣人一个一个都不敢吱声,见到他就如同见到猫的耗子,往两边四处逃窜,只有管家,不怕死的迎了上去:“少爷,少奶奶和老先生在客厅。” 圣司冥没说话,一把推开挡路的管家,大步朝着客厅走去。 管家的那声“少爷”余浅听得真真切切,她紧张的抬起头,望见男人铁青的脸色,心里不知怎了,莫名有些畏惧。 自从他们结婚后,她已经很久没有畏惧他了,因为圣司冥为她放下了所有倨傲的身段,在她眼里,他们几乎同等,然而现在他又被那层冷漠所包裹,再度成为了四年前,不可一世的他,她的心态,也紧跟着产生变化…… “你来了?”圣厉眯起眼睛,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坐!” 圣司冥定格在茶几旁,神色匆匆:“我没空,公司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处理,有什么话,现在快点说。” 话到最后,完全是嫌弃的口吻。 余浅不禁咬住下唇,鼻子酸酸的,这是他们婚后,她第一次,因为他,感到委屈。 老爷子看惯了圣司冥的冷脸,干脆开门见山:“你说说,你和白境菲的绯闻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闹得满城皆知!你可是一个有老婆的人,你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你老婆的感受?” 听到老爷子的指控,圣司冥大概明白了,他转身,望向沙发另一端,瑟瑟缩缩的余浅,心头十分烦闷。 “我和白境菲之间,一清二白,什么都没有,只是利用这个办法提高知名度,拉拢投资而已,这是突然决定的计策,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你别胡思乱想,夫妻间,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圣司冥皱起眉头,对于她对自己的怀疑,非常不满。 “我相信你,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相信的。” 余浅并没有不信任他,她只是想得到圣司冥的回答而已,既然他说什么都没有,她便无条件的相信。 第472章 会不会是怀孕了 圣司冥不屑的看了眼老爷子:“现在还有问题吗?” 误会既然已经解开,圣厉当然没有问题了。 但还是忍不住发扬老年人的唠叨精神,叮嘱道:“虽然是绯闻,但是也要有个度,你私下,还是少和白境菲来往的好,省的白家那老头,以为你两真在一起了,到时候再向我提出联姻,我可不答应了啊!” 老爷子这话,是表明了态度,外孙媳妇,他只认余浅一个。 白境菲想成为圣司冥的妻子,那是门都没有! 能得到老爷子的认可,余浅感到无比欣慰,冲老爷子感激的笑了一笑,至少她现在,还有外公做后盾。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该解释的你也解释完了,去上班吧,浅浅,送送小冥。”老爷子一挥手,痛快的放了行。 “好的,外公。”余浅站起来,陪同圣司冥,一起往外走。 两人出了老宅,进入偌大的庭院中,圣司冥的脸色,依旧没有丝毫好转。 “是你对老爷子说的吗?”他忽然扭头,冷冷地问余浅,冷硬线条勾勒出的俊脸,透露出极为不耐的神色,他似乎心情很不好,不论任何时间,任何人,只要一句话不对,均能引发他喷薄而出的愤怒。 余浅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略有些慌张的摇头:“我没有……”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圣司冥狐疑的反问道,似乎已经料定,是余浅告的状。 “电视,报纸,都在播放你和白境菲的绯闻……”余浅嘲弄的笑了笑,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圣司冥无话可说,他忘了,还有媒体的存在,最近工作实在太忙,他非常非常烦躁,一股怨火无处发泄,说话动作,无论对谁,都自带一股火药味,他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有时候,真的很难做到。 黑眸闭上,男人用力呼吸,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以后,不要轻易叫我回来,我在公司很忙,一大堆的事情还没有处理,这么来回折腾,真的很累……” 余浅听着他的抱怨,心头苦涩,从前的甜蜜不复存在,她抱歉道:“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低头注视着小女人皱巴巴的小脸,圣司冥不忍责怪,长臂伸直,将人儿嵌入怀中:“傻瓜,说什么对不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下不为例。” 一如既往的宠溺语气,一如既往的无限包容,明明还在他的怀里,余浅却有一种今非昔比的错觉。 好像他们之间,不知不觉起了某种变化,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晚上早点回来。”她垂目,轻声嘱咐道。 圣司冥闻着余浅的发香,内心无比满足:“好,我尽量。” 送走圣司冥后,余浅一个人,在主卧室里坐着发呆,周身索绕着圣司冥的气息,浓烈而熟悉,是她所眷恋的味道,可是这味道,会不会有一天,属于别的人? 余浅烦得很,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近段日子,总是爱胡思乱想。 心情一烦,身体又不舒服了,胃里再次翻滚起来,她捂着嘴巴,冲进卫生间。 两只小手无力的支撑在洗手台上,胃里的食物全部清空,几乎快将胆汁吐了出来! 余浅难受的眼角都湿了,她打开水龙头,漱干净嘴巴,脑中忽然萌生了一种想法,她会不会,是怀孕了? 只有怀孕,才会有这么大的孕吐反应吧! 突如其来的想法,雷的余浅浑身一震。 她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努力回想怀萌萌时的反应,前三个月,她几乎每天都干呕。 就像……现在这样…… 莫非…… 冰冷的小手,一点一点游弋到平坦的小腹上,余浅低下头,诧异地望着自己的腹部。 她该不会,真的怀孕了吧? 苍白的小脸终于扬起一抹笑容,她激动的冲下楼,抓住即将要走的金医生,兴奋的连声音都颤抖了:“医生医生,拜托你,帮我检查一下,我想,我是怀孕了!” 金医生一愣,即刻为余浅做了一番全方位的检查,检查结果是,她的确怀孕了,胎儿已经有一个月大了,现在还处于一个小豆芽的状态。 幸福来得太突然,余浅盯着b超照上的小点点,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天,她居然,又要做母亲了? 一直想着和圣司冥要二胎,没想到,二胎来得这么快,她还没有个心理准备,小家伙便已经降临了! 这下小萌萌如愿以偿,可以做姐姐了! 余浅开心的吻了吻b超照,恨不得立即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圣司冥! 知道她怀孕了,他一定,比她还要开心吧! “少奶奶,真是恭喜啊,我现在就去告诉老先生,圣家马上要添一位家丁,老先生一定会很开心的。”金医生高高兴兴的祝贺道。 余浅眼疾手快,拉住了他:“先别告诉外公,我想等到少爷回来,再宣布这个喜讯。” 金医生闻言,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哦,我知道了,少奶奶是想给少爷一个惊喜。” 余浅不可置否,不好意思地请求道:“金医生,麻烦你帮我保密,好吗?” 她想给圣司冥一个超级大的惊喜,同时也希望,他是除了她和医生以外,第一个知道她怀孕的人! “这当然没问题了。”金医生爽快的答应下来。 余浅松了口气,开始在脑中幻想,圣司冥知道她怀孕以后的反应。 是兴奋的大笑,还是激动的抱着她打转,或是像从前一样,立即派人准备一大堆的婴儿用品? 想着想着,余浅笑出了声,真的好期待,看到他错愕不已的样子,那一定会特别的滑稽!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晚,余浅盯着时钟,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整个人,越来越激动,越来越兴奋! 终于,楼下传来轿车的轰鸣声,余浅快步冲到窗边,看见一辆黑色豪车驶入停车场内,唇角不禁扬的更高。 她将b超照藏进床头柜的抽屉里,然后打开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下楼去。 走出电梯的一瞬间,老宅巨大的古堡门,同时开启。 余浅嘴边的笑容越扩越大,稳重的脚步声徘徊耳侧,她抬起眼帘,一道黑色的影子撞进瞳孔里。 佣人毕恭毕敬的唤:“二少爷,您回来了。” 第473章 她在等 男人微微颔首,举步走进客厅内,一双黑眸平视前方,正巧瞥见余浅,眸里的色彩瞬间浓郁了起来。 扫见男人的面庞,余浅脸上的笑容僵住,心里的期许,顷刻之间化成了泡沫。 她失落的停下脚步,抽身,往回走。 也是,近段日子他每天早出晚归,今天又怎么可能例外,是她想太多了而已…… 席木望着余浅失落的背影,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追上去。 两人并肩走着,席木略有些迟疑,但一切顾虑都抵不过他对余浅,出于本能的关心。 “你怎么了?”他轻声询问,目光关切至极。 余浅摇摇头,勉强的冲他笑笑:“我没事。” “对了木头,你在公司看到冥了吗,他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席木和圣司冥,在公司是相同的职位,可是席木每天都是准时准点下班,圣司冥反而天天加班,天天早出晚归,似乎有忙不完的事,两人一对比,情况确实诡异,尽管她嘴上说着理解,可面对圣司冥的忽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更何况,她现在还是个孕妇,相比普通女人来说,更加需要别人的关怀…… 席木认真思索了下,实话实说,回答道:“我路过他办公室的时候看见,他和白境菲在里头,忙着做策划案。” 又是和白境菲…… 余浅闭了闭眼睛:“我知道了。” 席木见她情绪不对,心里也慌了起来,说到底,他还是舍不得看她皱眉,哪怕只是轻轻地几道褶痕,都能让他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你别多想,他们的确是在忙工作上的事,圣司冥对你百分之百是真心的,这是我们谁都无法否认的事实,浅浅,我不希望你难过,所以,我不会说假话骗你。” 连席木都这么说,余浅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她凝视席木,想了想,终是开口道:“木头,我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你尽管说。”席木微微一笑,还像从前一样,尽量抚平她的情绪。 “在公司的时候,你能帮我盯着他们两人吗?我相信圣司冥,但是,我没有办法相信白境菲……”余浅轻咬下唇,总算将内心的疑虑说了出来,只有席木答应帮她了,她的心,才会彻底安稳下来。 “好,我帮你。”席木几乎是想也不想,直接脱口而出。 余浅弯起唇角,看着身旁的男人,眼眶热热的,很是感动。 除了圣司冥以外,席木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了。 他们同居的四年光阴里,他对她的包容,绝对超越了一个正常人的限度。 他曾无数次将她从死神的手里夺回来,无数次耐心开导她,陪她做治疗。 余浅很清楚,如果没有席木,那么自己,便不会有今天。 轻轻抬起眼帘,余浅发自肺腑,无比真诚的说:“谢谢你,木头。” “以我们两的交情,用得着说谢谢这么生疏的词吗?”席木笑着调侃回去,从不肯接受她任何感激的话语。 “是小木回来了吗,来,来陪爷爷下盘棋。”客厅里忽然响起老爷子愉快的声音,打断了二人之间的交谈。 席木挑挑眉峰:“那我先过去了,你可别再胡思乱想了。” “放心吧,有你帮我,我便什么也不怕了。”余浅手抚小腹,回答的铿锵有力。 一小时又一小时,无数光阴从指缝流走,圣家的餐桌上,还是一副尔虞我诈的奇妙景象。 余浅坐在餐桌旁,脸色不太好看,下班已经三小时了,圣司冥还是没有回来…… 工作到底有多繁重,居然让他忙到食不下咽,寝不安席的地步? 余浅看不透,她捂着小腹,将想好的那些对白,全部藏到了心底。 这个天大的喜悦,看来,她只有自己分享了。 老爷子似乎看出余浅兴致不高,伸手敲了敲桌面,故意轻松地说:“小冥和菲儿工作忙,咱们先吃,先吃吧。” “谁知道他们是在忙工作,还是在忙别的什么。”杜娟嗤笑连连,故意冷嘲热讽,即使被老爷子说了一千一万次,也仍然改不掉爱顶嘴的毛病。 听到这话,老爷子果然一怒:“杜娟!” “我说的有错吗,你看,我们家小木怎么就回来的这么早,再看看圣司冥,一天到晚都不见个人影。” 杜娟撩了撩长发,贵气的面容上堆满不屑于顾,尽管她语气不是很好,可她说的也都是事实。 老爷子恨不得把杜鹃丢出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说明小冥比小木努力。” “是努力,我看是努力泡菲儿吧。” 杜娟孜孜不倦,补了一刀又一刀。 忽然听见“啪”的一声,一双筷子重重跌在桌上,折断了杜娟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余浅丢下筷子,从桌前站了起来,小脸铁青铁青:“外公,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说完,她推开椅子,快步离开了。 “浅浅……” 老爷子盯着余浅失魂落魄的背影,对杜娟的厌恶,更甚一筹! 他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居然会同意这种女人嫁入圣家! 简直是圣家的一大耻辱! “爸……” “别叫我爸,再有下次,你们一家三口给我滚出老宅,爱上哪上哪去!” 老爷子愤怒的摔了碗筷,气得什么也吃不下,干脆拂袖离去! 夜深了,窗外的天色漆黑如墨,几颗微弱的星星挂在天边,散发着明晃晃的光亮。 余浅一个人站在窗边,宽松的白色睡裙包裹住瘦弱的身形,看上去弱不禁风,楚楚动人。 她将窗户打开,仍由冷风一个劲从窗外灌进来,一波又一波冲刷着自己的躯体,神智清醒了,心,却迷茫了。 明明是炎热的夏天,余浅却感受到了冬天的寒冷,她嘴唇发紫,手脚冷的直哆嗦,可仍旧,不愿关窗。 视线一会儿停留在天上,一会儿停留在地下,时不时注意着,楼下有无黑色的轿车。 她在等,等圣司冥回家。 第474章 你老公我,身体好得很 转身,来到衣橱旁,她披上外套,顺便看了眼时间。 晚上十一点整。 这么晚了,圣司冥还没有回来。 叹了口气,余浅再度挪到窗边,寒风吹得正起劲,忽然,轿车的轰鸣声由远至近,突兀的响在寂静的夜晚,使得余浅露出会心一笑,扒拉住窗户,目光不停往下瞟。 黑色轿车驶入停车场内,稳稳当当的停下,随即车门打开。 令余浅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的男人,潇洒的从车里走出,余浅眼瞳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副驾驶的车门也被打开了,一身白衣的白境菲,笑着从车里踏出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她的白衣非常耀眼,余浅只觉得眼球刺痛,指尖死死扣进了墙面里! 一男一女并肩前行,有说有笑的,没多久,两道人影便融入了老宅内,余浅的视线,到这里也就断了,她收回目光,关上窗户,一个人安静的坐到床边,不声不响。 大约过去了十分钟,隐隐有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余浅捏紧了衣角,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额头已经被冷汗沁湿了。 房门终于被人推开,她立即站起来,昂起开心的笑颜:“冥,你回来啦?” 圣司冥随手扯下领结,朝她点了点头:“嗯,刚忙完。” 一边说着,他一边脱去外衣,神情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慵懒。 余浅非常尽责的冲过来,反握住他脱了一半的外套:“这种小事,我来就好。” 男人笑了笑,家里有这样一位贤妻,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对了,你晚饭吃了吗?”余浅整理着男人的外套,关切的问道:“没吃的话,我下去给你做。” “不用,我和境菲在外面吃过了。”圣司冥解开喉间的纽扣,随意回答道。 境菲…… 手上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下,他居然叫她境菲,从前,他都是连名带姓叫白境菲的…… 余浅咬紧牙根,努力安抚自己,一个称呼代表不了什么的,是她想太多。 身后忽然贴上一道温热的胸膛,男人的声音很疲倦,低沉沙哑,却十分动听:“老婆,我好想你。” 余浅甜蜜一笑,方才的不安,此刻全部烟消云散了。 “我也想你,很想很想。”她如是呢喃,放下手里的活,静静被他抱着。 圣司冥闻着余浅的发香,健壮的手臂扣住她的细腰,软玉在怀,他情不自禁的吻下去,从唇到颈,余浅下意识的回应他,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存在,心里非常的满足。 男人的手,渐渐滑下去。 余浅一惊,急忙从欲海里挣脱出来,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不行!” 圣司冥皱了皱眉,疑惑地望着自家媳妇儿:“怎么了,是不是要我洗澡?” 他知道老婆一向爱干净,按照以往的惯例,不洗澡之前,是不会允许他碰她的,所以,他下意识地以为,余浅是想让他先洗澡。 “那我现在就去。”圣司冥“吧唧”亲了口老婆,从衣橱里拿出换洗衣物,便冲进了浴室里。 余浅愣在原地,傻乎乎的笑,这个男人,还和初见时,一样猴急。 只不过,这次他理解错了。 她之所以说不行,是因为…… 小手轻轻拂过平坦的腹部,余浅笑的动人,他们有了第二个孩子。 整理完圣司冥的衣服,余浅钻到床上,在心里酝酿着,等下要如何告诉他,这天大的喜讯。 没多久,浑身湿漉漉的圣司冥,裹了件浴袍,从浴室走了出来。 余浅瞥见他的发丝还在往下滴水,不悦的嘟起小嘴巴:“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也不怕感冒!” 说着,她翻身坐起来,夺过他手里的毛巾。 圣司冥越到床上,邪笑着吻了吻老婆的唇角:“怕什么,你老公我,身体好得很。” “就会贫嘴!”余浅白了他一眼,埋头擦着他脖子上的水珠。 喉头痒痒的,圣司冥盯着怀中上下乱窜的小人儿,体内的欲火憋也憋不住,这几日忙着处理工作,他几乎很少碰她,现在美人在怀,让他如何控制得了? “你不信吗?”圣司冥低笑,凑近她的鼻尖,俯身一咬:“不信试试?” 余浅推开某个不要脸的男人,小脸羞赧,仍坚持的说:“不急,我先把你的头发擦干。” 男人不依,搂抱着余浅的腰,一刻也等不了:“老婆,我好想要你……” “等等又不会少块肉。”余浅愤愤地拍下他的手,可不要伤到宝宝才好! 知道老婆倔,圣司冥也不再和她讨价还价,委屈的叹了口气:“好吧,听老婆的。” 余浅扯了扯唇,拿着毛巾,绕到他身后,细细擦拭着黑发,目光柔到极致,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她都非常幸福,也盼望着,他在她身边的时间能多一点,再多一点,最好无时无刻都在,别让她一个人那么辛苦…… 但她也明白,一个男人该有自己的事业,否则不会快乐,所以这个愿望她会一辈子埋在心里,不会强制的去要求他。 擦完了头发,余浅望见男人疲倦的神色,顿时心疼的皱了眉:“累坏了吧?我来给你捏捏肩。” 说着,她摊开双手,体贴入微的按摩他的双肩和后颈。 一天的疲倦瞬时舒展了,圣司冥舒服的直吐气。 “老婆。”他忽然唤。 “嗯?”余浅头也不抬地回应。 男人笑,由衷的说:“有你真好。” 余浅也笑,自己的所作所为得到了他的肯定,很开心:“嗯,觉悟不错。” “今天都做了什么?无聊的话,可以出去转转。”余浅一个人在老宅,除了老爷子外,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圣司冥怕她无聊,也知道近段日子委屈了她,不由得塞了张金卡过去:“喜欢什么,自己买,我另外再聘个翻译,陪你出门。” 余浅摇摇头,把卡还给了他:“我每天陪在外公身边,一点也不无聊的,况且加拿大对我而言,人生地不熟,就算有翻译陪我,我也不是很想出门,每天陪陪外公,等你回家,在我眼里,已经是最幸福的事了。” 第475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圣司冥听她这么说,心头的感动难以言喻,他的小妻子,真是非常懂事,回来加拿大这么多天,从来从来,没有向他抱怨过一句,人生得此伴侣,是他上辈子积了德。 “你开心就好。”他摸了摸妻子的小脑袋,怜爱地说:“不过这张卡,还是要留着,万一你哪天想出门了,没有钱用,那就糗大了。” “好吧,我收下。”余浅不好再拒绝,只得收下了那张金光闪闪的磁卡。 圣司冥看一切都差不多了,解开腰间的带子:“老婆,我们是不是该……” “还差一会儿,久坐对颈椎不好,我得帮你,从上到下按摩一遍。”余浅再次打断圣司冥的提议,非常贴心的靠拢到他身旁,柔弱无骨的小手隔着浴袍,探到他的后背,顺着抚摸下去。 圣司冥浑身一颤,下意识捉住小人儿,压了上去。 余浅赚着身体瘦小,手脚灵活,一下子从他身下钻了出来,反骑到男人的背上,张开五指,开始按摩起来。 这下,换成圣司冥瘫在床上,动弹不得…… 按摩了会儿,余浅笑着询问:“舒服吗?” “还不赖。”圣司冥从鼻子里哼出一句,两眼一闭,差点睡了过去。 看见男人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她得意的笑:“回国以后咱们可以考虑,开一家按摩店,我来做主技师,怎么样?” 此话一出,当即惹来男人的不悦:“不行,你只准给我一个人按摩!” 他才不要和别人共享他小妻子的手艺,她是他一个人的,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是他一个人的,谁都不可以分享他的专属! 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余浅情不自禁,笑出了声:“知道了,总裁大人。” 圣司冥轻轻“嗯”了一声,埋首在枕头上,没了动静。 余浅还在忙着帮他按摩,本想压到两人一起裹进被子里说的话,实在无法忍耐,先吐了出来:“老公,我要告诉你一件喜事。你猜猜是什么?” 床上的男人静静趴着,毫无动静。 “老公?”余浅皱了皱眉,从他身上翻下来,瞅向他的面庞。 男人双目紧闭,面色平和,呼吸声非常平稳,上上下下起伏着。 他居然,睡着了? 余浅耸了耸肩,略有些失望的,翻坐到一旁。 本想和他一起分享喜悦的,没想到最终,还是没有机会告诉他。 圣司冥平日忙工作,忙的很累,加之,她按摩的手法适度,他会睡着,其实是情有可原的事,可为什么,她还是会觉得心头失落落的呢? 算了,别想这么多了,今后有的是机会,对他开口! 余浅叹了口气,将被子裹到男人身上,然后关了灯,窝在他怀里,平静的过了一夜。 第二天起床时,床侧的圣司冥已经不见了。 余浅裹紧被子,失落落地将手探过去,被单早已凉透,看来,他走了有段时间了。 有什么关系呢,其实,她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每天早上起床,就仿佛昨夜睡在身旁的男子,是一场梦。 梦醒了,她便只剩下自己一人了。 掀开被子下床,余浅脚还没落地,先瞥见了床头柜上的那张金卡。 忽而嘲讽的勾起唇角,这种感觉,这样的画面,就好像自己是个陪睡女郎,清晨金主走了,留下一张金卡,作为她的酬劳…… 余浅拍拍自己的脸,不愿再胡思乱想下去,顺手将金卡收进了抽屉里。 掀开窗帘,面对窗外金光灿灿的太阳,她努力的保持笑容,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她的宝宝,又长大了一点! …… “确定消息无误吗?” 偌大的办公间,传来男人冷冽的声音,四周的空气,立时结了一层冰霜。 萧凡回答的铿锵有力:“主子,我确定。” “好。”男人换了只手接电话:“立即订两张去往加拿大的机票,越快越好。” “是!” 电话挂断,男人揉了揉眉心,黑色的眸子眯成缝隙,折射出危险的信号。 半个小时后,坐落于佩城西部的别墅,出现了男人傲慢的身影。 他打开房门,睨向客厅中央,坐着发呆的女子,沉声命令:“去准备行李,我们马上出发。” “去哪?”女子抬起头,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灰色眼眸里,闪过一丝明显的厌恶。 男人看的很清楚,但似乎已经习惯了,没有任何过激反应,平静的回应道:“去加拿大。” “为什么要去?你在加拿大也有生意要谈吗,就算你要谈生意,为什么又要带我去,我对商业根本一窍不通……赫连夜,你放过我吧,别再让我和你在一起了!”夜灵雨几近奔溃,近段日子,赫连夜总是带她出席各种场合,明明知道她见不得人,还要一次次的将她曝光,如今还要带她去往国外,她真的非常受伤,难以容忍! 赫连夜挑了挑眉峰,直接忽略了话的后半段:“不是谈生意,只是想带你出去,旅旅游,散散心。” “我不去!”夜灵雨想也没想,本能的脱口而出! 在国内,她已经在被他压榨成了这样,谁知道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国外,他还会如何对她! 旅旅游,散散心,说的好听! 事实上,他只是想换个没有熟人的地方,继续压榨她而已! 这丫头,总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 赫连夜脾气上来了,两步向前,将夜灵雨压在沙发上,灵活的手臂微微一勾,轻易地将女人带入怀中:“由不得你!” 正欲将她打横抱起,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从偏厅闯了进来。 他手里握着玩具,一双漂亮的眼睛,疑惑地打量着沙发前的那对大人。 听见夜灵雨不断地说,不去不去。 他迈开小短腿,紧张的冲过来:“爸爸,你要带我的浅浅去哪里?” 夜灵雨看见小瑾,仿佛看到了唯一的救星,手舞足蹈的挣扎:“小瑾,救救我,我不要和他走!” 见他的浅浅快哭了,赫连瑾很是心疼,拉了拉老爸的衣角,嗫嚅道:“爸爸,浅浅说了,不想和你去。” 第476章 天大的错误 赫连夜转过头,望着赫连瑾和圣司冥几乎没差的脸蛋,心头的怒火更加浓烈,想也没想,伸腿将他踹开:“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孩说话!” 赫连瑾年纪小,身体也小,被赫连夜这么一踹,承受不住重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夜灵雨瞅见赫连瑾快哭了的小脸,不由得怒上心头:“赫连夜,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一个小孩子!” “他是我儿子,我怎么对待他,是我的事,你管不着。”赫连夜没有任何表情,冰冰冷冷的说完,终于将夜灵雨打横,抱入了怀中。 夜灵雨不甘的扭动两下,怒笑:“你不说,我还真是差点忘了,你还是他的爸爸!” 闻声,赫连夜的眼瞳缩了一下,是因为她话里的“爸爸”二字…… 瞧见他们二人间的气氛不对,赫连瑾不想成为罪魁祸首,再者,浅浅是根本斗不过爸爸的,所以,他拍拍身上的灰尘,从地上站起来,颇为懂事的解围道:“浅浅,没事的,小瑾不疼……” 夜灵雨的目光不由自主飘向赫连瑾,眼角泛起了泪花。 这个孩子真的很懂事,相处至今,从来没有不听话的时候,只要有赫连夜在,他永远都是乖乖地,小心翼翼地模样,还会很有心机的故意去讨好赫连夜,可惜结局无一不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夜灵雨惋叹一声,真不知道赫连夜这个男人,怎么忍心这么对待他的亲生儿子! 赫连夜薄唇抿成缝隙,没再言语,行李也不要了,抱着夜灵雨,便大步往外走去。 小瑾眉头一皱,可怜巴巴地跟在后面:“爸爸,浅浅,你们走了,小瑾要怎么办?” “你有爷爷。”男人冷冷地应声,并不打算管赫连瑾的死活。 夜灵雨整个人被控制在赫连夜怀里,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难过之余也只能认命,努力回头望着小家伙的帅气脸蛋,轻声细语,叮嘱道:“小瑾别怕,在这里乖乖等爷爷,阿姨回来会给你带礼物的。” 听说有礼物,赫连瑾眼睛一亮,前一秒的不舍全部消失殆尽了:“好,浅浅,你要早点回来哦!” 夜灵雨朱唇轻抿,十指握拳,难过哽咽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全部取决于赫连夜,自己是没有任何选择权的! 赫连瑾看出夜灵雨的难过,小嘴巴一瘪,负气般的说:“浅浅,你不要难过,等我长大了,我就把你从我爸爸的手里解救出来,你再等等我,我很快就会长大的!” 最后一句话响起的时候,赫连夜抱着夜灵雨,已经走到了门口。 “好,浅浅等着你。” 夜灵雨挣扎着回头,朝赫连瑾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笑,掩于面纱之下,并不清晰。 门,啪嗒一声关上。 小瑾望着紧闭的房门,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这一刻,他真的很讨厌爸爸,真的真的很讨厌! 夜灵雨身子一轻,被赫连夜野蛮的丢进了迈巴赫里。 她面无表情,蜷缩在副驾驶座上,犹如一只受了伤的小猫,独自舔舐伤口。 窗外的风景快速滑过,她五指紧扣车门,不知不觉间,泪水已落了满面。 男人还在兀自开车,瞥见她眼角的泪光,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划破寂静的道路,迈巴赫猛地停在马路中央,车后喇叭声不断,已经造成了严重的交通堵塞。 可是赫连夜不在乎,长指捏紧方向盘,那么用力,用力到指骨都发出了碎裂的声响! 夜灵雨还在观望车外,脑袋疼痛欲裂,尽是小瑾可怜兮兮的叫嚷,她忽然叹了口气,用商议的口吻道:“赫连夜,如果我听你的话,你可不可以,对小瑾好一点?” “不要多,就一点,只要能让他明白,你是在乎他的,可以吗?” 赫连夜听闻,黑眸骤然黯深,他倾身靠近夜灵雨,语气蕴含怒意:“我警告你,不准再靠近那个孩子!” “为什么?”夜灵雨直勾勾地看着他:“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小瑾,他还只是个孩子,他有什么错?” “他的出生就是天大的错误!” 赫连夜冰冷冷的回答道,黑色瞳仁染上嗜血的色彩,回想赫连瑾出生前的一幕幕,他至今还会恨得咬牙切齿! “不可理喻!”夜灵雨气得呼吸急促,扭过头,不爱搭理他。 交通越来越堵塞,四周的车鸣声不断,情况紧迫,交警都上路了。 赫连夜漫不经心地抽出面巾纸,忽略窗外的交警,细细擦拭完夜灵雨眼角的泪水后,这才摇下车窗,慵懒的用:“什么事?” 对方一看车里的是赫连夜,赶紧点头哈腰的说没事,然后火速逃离现场。 赫连夜见时间也不早了,于是一脚踩上油门,给了身后的众车们一条活路。 加拿大的中午,阳光明媚,绿草成茵。 余浅推着轮椅上的老爷子,停在广阔的草坪上,沐浴温暖的阳光,阴霾的心情好转了许多。 偏在这时,圣家的门厅被人打开,随即传来佣人毕恭毕敬的声音:“白小姐,白老先生。” 老爷子一愣,老白来了? “浅浅,快,推我过去看看!”老爷子焦急的说道。 余浅点点头,推着轮椅,正要前进。 白境菲的身影先从厅外闪了进来,随后是一个刚毅十足的老人。 相比于圣老爷子,这位老人看上去阳刚了许多,雍容的面容红光满面,只有鬓角处稍稍白了,大面积的头发还是黑色,不像圣老爷子,头发花白,面容消瘦,一看便是生了病的人。 白老眼尖,一眼看到圣厉,笑眯眯的打招呼:“老圣啊,咱们好久不见了啊。” “老白,别来无恙。”圣厉笑着回应,老友见面,少不了一阵寒暄。 “我听菲儿说你前段日子病倒了,现在情况怎么样?”白老上下打量圣厉,望见他消瘦的身形,心里不免为老友担忧起来。 圣厉释然一笑:“还是老样子,能活一天多赚一天。” “对了,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来?” 第477章 你敢说你不怕吗 “我来,肯定是有事。”白老笑笑:“没事我也迈不动我这老胳膊老腿。” “好事坏事?”圣厉笑着调侃。 “我来找你,还能有坏事吗?”白老瞪了他一眼,目光瞟向圣厉身后的余浅:“这位是?以前没在圣家见过啊。” 圣老爷子把余浅拉到面前来,隆重的介绍一番:“这是我孙媳妇,小冥明媒正娶的妻子。” 白老听闻,显然吃了一惊:“原来小冥结婚了啊?” 说着,他回头睨了自家孙女一眼,目光里尽是奚落。 白境菲不以为然,即便结婚了,圣司冥对她来说,还是一块炙手可得的金子。 “早就结了,只是最近刚回来,我也才刚知道。”圣厉笑眯眯地恢复道。 “那真是恭喜你了啊。”白老爷子尴尬的轻咳一声,还算客气的说道。 “浅浅,和白老打个招呼。”圣厉扯了扯余浅,用眼神示意她。 余浅顿时了然,礼貌地笑了一笑,朝白老爷子伸出手:“白爷爷你好,我是余浅。” 白老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随即松开,眼神有些异样:“这丫头长得好看是好看,但是论气质,还是不及我家菲儿啊。” 论是谁听这话,都知道他是在故意打击,摆明了表示圣司冥眼瞎,宁愿要这种货色也不要他家菲儿。 圣厉倒是一脸轻松,重新把余浅拉到身后护着:“气质不重要,关键是这丫头性格温婉,没有架子,对谁都温温和和的,很适合小冥那种暴躁的性子,可以取长补短。” 温婉一词,的确是白境菲所没有的,圣老爷子这一回击,击的漂亮。 白老爷子老脸垮下,没再继续驳声。 圣司冥客客气气的弯下腰:“快,屋里请,有什么事咱们进去说。” 白老主动推着老爷子的轮椅往城堡里走,两个老人喋喋不休的交流。 余浅则来回观望四周,目光急切:“我丈夫怎么没回来?” 近段日子,他们如影随形,第一次看到白境菲只身一人,她反而有些不习惯。 白境菲和余浅并肩前行,嗤鼻笑道:“他还在公司忙碌,怎么我觉得,相比于你来说,我更像是小冥的妻子?” 闻言,余浅的面部表情瞬间僵硬,咬了咬后槽牙,还算镇定:“你别胡说八道,你们每天在一起工作,会知道彼此的踪影,这是理所应当的。” “是吗?我怎么觉得我比你这个妻子每天在他身边的时间还要久?” “如果论上从小到大,那就更久了。” 白境菲笑意诡谲,居高临下,趾高气昂地看着余浅,他们的气势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余浅在白境菲面前,就像一只蝼蚁一般,毫无反击之力,任人踩踏…… 最主要的还是,白境菲戳到了她内心最深的担忧。 余浅眼眸低垂,咬了咬唇,好不容易才稳定下心绪,抬眸警告她:“白境菲,你别再痴心妄想了!” “这么激动做什么?”白境菲看着她激动的神情,不禁嘲讽:“你不是对你们之间的感情很有信心吗,看来,那些自信都是假的咯?” 不是假的,但也,没有很真…… 余浅手捂小腹,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千万不能动了胎气。 “好了,我不说了,真怕把你吓哭了。”白境菲挑挑眉,慷慨的放过了她。 “白境菲。”余浅忽然定下脚,毫不示弱的看着对方。 白境菲轻笑一声,不屑的回过头。 四目相对,余浅鼓足了勇气,与她对峙:“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懦弱,我也不是不相信他,唯一让我心有余悸的是九年前的事,难道,你不怕吗?” 最后一句,她笃定的问出口,从看到杂志的那一瞬间她便明白,白境菲这个女人,不会像她看到的那样简单,九年前的事情就算她不是罪魁祸首,那么,也会是个重量级的帮凶。 果不其然,白境菲听到她的话,双肩剧烈的颤抖了下,声调也提高了许多:“我为什么要怕,当年的事,全是你一个人的错,和我白境菲有什么关系!” “如果真的没有关系,我想,你不会这么激动的。”余浅定定地望着白境菲,没忽略掉任何一个细节,她发抖的双肩,不寻常的声线,以及强硬的措辞。 这些都是证明她和九年前有关的,绝对性证据。 “我……”白境菲被她问的哑口无言,脑袋里还在盘算措辞。 余浅趁机胁迫:“离我丈夫远点,否则,我会把九年前的真相全部告诉他!” 白境菲一怔,绝美的脸颊划过一丝惊讶:“你……你竟敢威胁我!” “是,我是威胁你了。”余浅轻笑:“但是白境菲,你敢说你不怕吗?” 怕? 她当然怕! 九年前的事情,件件与她相关,她怎么会不怕! 白境菲瞳孔放大,眸里升起惊色:“你都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余浅没有一丝窘迫,冷静地回答道。 白境菲脸色惨白,身子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下一秒理智回归,她强装镇定的摇了摇头:“不可能,你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当年的事情,他们是背着她实施的,而为圣司冥注毒的时候,余浅出了车祸,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的,一定、一定是她在撒谎! 余浅只是笑,笑容却越来越冷:“不信,你可以试试。” 白境菲瞬间被她摄住了魂魄,愣在原地,心里的恐惧如惊涛骇浪般迅速涌来。 九年前的事,该不会,真的败露了吧? 看着余浅走入老宅的背影,白境菲急忙走到庭院的角落,颤抖着手拿出手机,冷汗一颗颗蔓延出来,滴在手机屏上,开出一朵朵的水花:“她都知道了,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一道冰冷的男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白境菲呼吸困难,深吸了口气后,终于说:“全部,都知道了……” …… 书房内,两位老人对立而坐。 圣厉倒了杯茶水,递给白老:“说吧老白,你来我这,到底有什么事?” 白老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还不是为了我那孙女,她始终对小冥念念不忘,我拗不过她,只好过来和你商谈联姻的事。” 第478章 第一次分崩离析 闻言,圣厉微不可查的一叹,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白境菲对小冥的心思,从来就没有断过,否则她也不会一直住在圣家老宅。 介于老朋友的面子,他又不好驱逐白境菲,只能让她在圣家这么住下去。 圣司冥不回来还好,他这一回来,白境菲可算是按耐不住了,搬来了白老爷子谈判,换做从前,圣厉说不准就从了,但是现在,他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倒不是对白境菲有意见,而是,他对余浅非常满意,认为全世界,没有再比余浅更适合圣司冥的人了! “老白,你也看到了,小冥现在已经有妻子了,他和菲儿之间,是不可能的事了。” “这我也知道,可无论我怎么劝,菲儿就是不听,老圣,你看,要不然考虑一下?小冥做了我的孙女婿以后,咱这白家的资产,今后不都是他和菲儿两个人的嘛。”白老爷子已经被孙女缠到穷途末路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卑尊屈膝。 圣厉仍旧不为所动,肯定地摇头,道:“真的不行,小冥和浅浅已经有了孩子,这不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关系到一个家庭,老白,我希望你能理解,多劝菲儿迷途知返吧。” 白老也是个认理的人,听见圣老这么说,当即后退一步:“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境菲那边,我会跟她说明白。” 圣厉感激一笑,还像年轻时,与白老击了个掌:“老白,多谢理解。” “客气,小冥那边我会帮到底,我知道你的心愿是什么,你放心。”白老拍拍圣老爷子的肩膀,轻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圣老爷子命不久矣,他们都过了花甲之年,早已把人生看的非常透彻,不会再认死理的执拗某件事情,对于即将病逝的老朋友,更多的,也是一种惋惜的心态。 “老白,谢谢你,真的谢谢……” 一辈子就这么一个挚友,几十年来没吵过没闹过,搀搀扶扶的立业,成家,走到今天,他们可谓算得上是真正的生死之交,本想再弄个亲上加亲,没想到阴差阳错,最终也还是错过了,还闹出九年前那么大的丑闻,圣老爷子真的很愧疚,但是白老却并未怪罪,白家的恩情,圣老爷子绝对会用一生去铭记。 白老爷子驻足圣宅,用完午餐便拉着魂不守舍的白境菲,离开了。 豪车上,白境菲打开车窗,吹着阵阵微风,一颗心,七上八下。 白老看了看孙女冷冷的面色,还以为她是在责怪自己没有谈拢联姻的事儿。 他这个孙女啊,一向狂傲自大,唯吾独尊,天生有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倔劲,都是被他给惯坏了。 白老这一次不打算再纵着她,不打算再让她继续浪费光阴,女人有几年光阴可以浪费,菲儿已经为小冥浪费九个年头了,再浪费下一个九年,她还怎么嫁的出去? 白老惋叹:“小冥已经有未婚妻了,你还要这么赖在圣家吗?” 白境菲没有回神,盯着窗外的风景,并未应答。 白老的语气强硬起来:“回来吧菲儿,爷爷给你找个更好的,绝对比圣司冥好一千一万倍。” 这次,白境菲终于回神,并且深深睨了老爷子一眼,无比决绝的回应道:“不,我只要司冥。” 这一辈子,她只肯定过这么一件事,一肯定就是二十八年! 她从小便深爱圣司冥,将来,也一定不会停止爱他! 就算余浅已经知道了真相,就算大难临头,她也一样,不会停止! 白境菲恨恨地想着,指甲用力陷进了肉里! 飞机落地的时候,夜灵雨已经睡醒了一觉。 赫连夜领着双目朦胧的她,踏进一家五星级酒店。 来往的全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这不是夜灵雨第一次陪他出国,事实上,她十三岁的时候,陪他去过一趟美国,之后她病了一年多,一直在国外调养好身体,才跟赫连夜一起回了国。 事隔这么多年,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还索绕在脑海,不曾退去,如今又冒了出来,她潜意识以为,又要开始一场生死时速,但是赫连夜平静的出奇,不像是个即将展开杀缪的恶人。 她便松了口气,跟在他的身后,步入酒店的一间总统套房。 不料,她才刚走进去,房门立时被人关上,并,反锁了! 夜灵雨吓了一跳,一回头,赫连夜已经不见了踪影,她的背后,只有一扇被关上的房门! 这个男人,居然把她锁在了酒店里? 夜灵雨瞪圆了两眼,一个箭步,冲到房门口,用力拍打着:“赫连夜,你要做什么,放我出去!” “在里头等着我,我很快回来。”门外,传来男人冷冷的回应,毫无感情起伏,冷的像冰。 夜灵雨瞳孔放大,更加用力地拍打着木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门外再无说话声,回应她的,只有“哒哒”的脚步声罢了。 夜灵雨知道他要离开了,声音也颤抖起来:“赫连夜,赫连夜!” 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彻底消失。 夜灵雨顺着门框下滑,狼狈地坠在地上。 她抱着双膝,浑身上下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脑袋昏昏涨涨,不禁想起九年前,一个暴雨的夜晚,他将她锁在酒店里的画面,没有灯光,没有人,她一个人蜷缩在房间里,哭的凄惨悲凉,那是她第一次见识到他的残忍,他在她心中的伟岸形象第一次分崩离析,他们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彻底变了模样吧…… 赫连夜出了酒店,乘搭计程车,直奔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白境菲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见他来了,主动站起来,朝他招了招手:“这里!” 赫连夜大步走过来,在白境菲的对面坐下,表情显得略有些疲惫。 赶了五六个小时的飞机,夜灵雨又闹得厉害,怎么可能不疲惫。 白境菲瞧了瞧他的面容,揶揄了一句:“看你这一脸纵欲过度的样子,终于把未成年少女收入腹中了?” 她已经比刚才淡定多了,余浅带给她的震撼是不小,可细想下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应对,现在赫连夜回来了,她便有了最得力的合伙人,就算余浅知道真相又怎样,她自有办法让她开不了口! 第479章 怎么阻止这个疯子 “我早就说过,会把她吃干抹净的,只是时间问题。”赫连夜漫不经心的应答道,脸上表情冷冽,但是没有丝毫的不自然。 白境菲笑了笑,继续揶揄:“我看时间在你眼里,也算不得什么问题吧。” 此话一出,赫连夜的脸色瞬间黑沉,周遭气氛急速变化,由先前的轻快变为了冰冻三尺,白境菲挺会察言观色,当即缩回肩膀,改口道:“得,当我什么都没说。” 赫连夜朝服务员要了杯咖啡,转脸问她:“你刚才电话里的慌张劲去哪了?” 白境菲嗤笑:“你就当错觉好了,余浅那个贱人,还不配让我慌张。” “她全部都知道了?”赫连夜眯了眯黑眸,问道。 白境菲搅了搅面前的咖啡,颔首:“似乎是的,但是真是假,这我就不知道了。” 话音落下,服务生端了杯热咖啡,毕恭毕敬地递到赫连夜手边。 他端起来,轻抿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进喉咙,泛上一丝苦意,苦味过后,是浓浓的醇香,赫连夜舐去残留在唇边的咖啡,口吻淡淡:“她若真的知道,哪怕就是有天大的苦衷,都不会让圣司冥继续和你接触,但她并没有斩断你和圣司冥的来往,这也就代表,她只是装个模做个样罢了。” “毕竟,你是她的情敌,她想要挤走你,当然要多下点功夫,而九年前的事情,正中你的心窝子,不得不说,这个丫头比我们想象中,要聪明伶俐的多。” 白境菲听着赫连夜的话,明明是对她有利的话,反而令她更加的惴惴不安,沉吟了下,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她真的失过忆吗?” 赫连夜拨弄了下杯沿:“四年前是,四年后,难说。” 此话一出,白境菲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她急忙握着赫连夜的手,动作激烈到差点掀翻了咖啡:“赫连夜,无论如何,我们千万不能让九年前的事暴露出来,千万不能!” 语气里竟是慌乱和畏惧,像是怕极了…… 赫连夜厌恶地甩开白境菲的手,除了夜灵雨外,他并不喜欢别人接触自己。 “你慌什么,就连圣司冥自己都分不清,你有必要慌吗?”他冷冷地笃定道,九年前的事仍历历在目,只是圣司冥当天,根本就没有意识,白境菲的担心简直太过多余。 白境菲也不想担忧,可她做贼心虚:“我怕,我真的怕,若他知道了真相,他一定,会和我断绝一切来往!” “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会不会太晚了?”赫连夜淡笑,带着看好戏般的戏虐:“当年可是你自告奋勇……” “闭嘴!”白境菲激动地打断了她,一脸懊恼的神情:“我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不是故意……” 赫连夜没什么兴致陪她继续聊下去,敛了一下目光,强行给白境菲灌下一颗定心丸:“放心,九年前我就说过不会让事情败露,九年后,我依旧敢对你保证。” 白境菲总算露出舒心的笑,频频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你为什么会忽然回来加拿大?”她好奇地追问道。 赫连夜眸色一顿,放下咖啡杯,不悦道:“我去哪里,想做什么,似乎和你无关。” 听着他的语气,白境菲忽然蹦出一个不好的念头,平定下来的目光再次瞅向对面释放冷气的男人,她不安的询问:“你是不是,又要对司冥动手?” 赫连夜摇头,白境菲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气还没松绝,便听赫连夜阴沉地说:“这一回,我要以智取胜。” 白境菲胸口一紧,猛地站起了身,双手撑在桌面,居高临下,激动地问:“赫连夜,你想做什么?” 男人淡淡然笑,长指摩挲咖啡杯,感受杯身温温的暖意,心情在慢慢好转:“你不是一直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他想要的? 白境菲怔了怔,随即倒抽了口冷气,惊呼:“不,你九年前明明答应过我,会放他一马的!” “我是答应过你,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四年前,圣司冥伤了我的亲弟弟,按照我赫连夜的游戏法则,一命抵一命,这个仇,我势必要报。”赫连夜收敛笑意,表情彻底冷了下去,就连手边的咖啡杯也被推翻,他跟着站起身,毫无示弱的盯着白境菲,眼里是深深地恨意,浓到化不开的恨意! 白境菲被他的眼神惊住了,不知不觉间,淌了一身的冷汗:“不……你不能!” 赫连夜表情绝冷,盯着白境菲的目光,如狼似虎,冷到极点:“如果你要阻拦我,很好,今天起,你不再是我船上的人,九年前的事情,我会一字不落全部告诉圣司冥,对于你来说,是余浅告诉圣司冥,还是我告诉圣司冥,似乎,没有差别吧?” “你!”白境菲瞪圆了眼,怒地咬牙! 赫连夜居然也威胁她! 现在,她只剩孤身一人了! “我还有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赫连夜懒得再和她浪费时间,长袖一挥,人已从桌前离开。 欣长的背影渐行渐远,那道黑色的人影一如初见时刚毅,也同样让她惊心动魄! 白境菲第一眼看到赫连夜,便知道,他们是同类,同类有着异类所没有的默契,更有着相同的三观和类似的性格,只是赫连夜相对于她来说,多了果断和杀缪,他是天生的邪恶使者,但她有着女性惯有的柔情,所以他们取长补短,将九年前的事情,配合的天衣无缝! 然而现在,她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么荒唐。 赫连夜是个没有心的人,他只有欲,并且他所有的欲都锁在那个未成年少女身上,而少女被他保护的妥妥帖帖,不会出现任何闪失,也就是说,他几乎没有任何弱点! 可她不同,她深爱圣司冥,并且她的全世界只有圣司冥! 一个有情有爱的人,和一个根本就没有心的人,怎么可能是同一路的! 她错的太深,太离谱! 白境菲暗自咬牙,恨恨地盯着那道黑影,几乎是用着绝对性的语气:“赫连夜,圣司冥是我的命,你动谁都可以,倘若你要伤他,我白境菲,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黑影稍稍顿了下,赫连夜并未回头,只嗤笑了一声:“既然这样,那我们无话可说,告辞。” 话落,人已离开。 门外来回进出的客人,遮蔽了赫连夜的身影。 白境菲怔在原地,头痛欲裂! 该死!她要怎么阻止这个疯子! 第480章 他乡遇故人 出租车在酒店门口停下,赫连夜打开车门,潇洒下车,一脸俊脸冷的没有任何表情。 他径直步往和夜灵雨所住的房间,房卡对上房门,只听“滴”的一声,房门瞬间开启。 赫连夜走进去,然而下一秒,却冷着脸从里头走了出来,房门重重关上,他抓住一个服务生,暴怒叫吼:“有没有看见一个带着口罩的女人?” 服务生吓得两腿发软,拼命地摇头。 “把你们酒店员工全部给我叫出来,调监控,一间一间的搜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找到她,否则,我让你们酒店为此陪葬!”赫连夜一把丢下服务生,滔天的怒气沾染开来,让他整个人犹如地狱走出的撒旦! 服务生吓坏了,屁滚尿流地从地上爬起来,听话地去召集全酒店的员工去了。 不一会儿,酒店里的人全部集齐,所有人从里到外,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赫连夜也没闲着,回到酒店房间,找寻房间内任何能逃跑的捷径! 该死,把她锁在房间都能逃走,这丫头,到底是有多想离开他! 这时,一名服务生咋咋呼呼地冲了过来,颤抖地指着浴室地窗户,惊呼道:“先、先生,窗户没有关!” 赫连夜面色一惊,推开挡路的服务生,大步冲了过来! 浴室的窗户果然大敞着! 该死,跳窗逃了? 赫连夜瞳孔惊放,他们住的可是酒店的第十层,整整十层楼的高度,夜灵雨眼睛眨都不眨,就这么跳下去了? 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他挑目往下看,确认地下没有任何血迹,这才松了口气! 他差点忘了,夜灵雨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对于逃生,掌握着常人所没有的技能,所以,她能从十楼逃下去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好在如此,否则,他真的要杀人了! “给我找,就算把加拿大给我翻过来,也要找到她!” 一通电话,赫连夜买通了加拿大整个黑道势力,无论如何,势必要找回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 夜灵雨逃了,她一瘸一拐的飞奔在马路上,脚裸痛的厉害,刚才跳楼的时候,她由于太紧张,手滑了一下,绳索松开,她从一层楼的高度狠狠滚落在地,扭到了左脚的筋脉,现在痛的撕心裂肺。 可她不敢有一秒钟的停歇,拖着残废的双腿,拼命往繁华人多的闹市跑去。 人多的地方杂乱,赫连夜没那么容易找到她。 钻进一家大型超市里,夜灵雨抵靠在墙上,奄奄一息,全身乏力! 她浑身上下全被汗水浸透了,加上滚落了一身的灰尘,现在看上去狼狈兮兮,像极了街头的乞丐。 四周不时有人对她侧目,导致她不敢取下面上的口罩,喘息声略有些困难。 夜灵雨只休息了一会儿,便抬步准备离开,她不敢多做逗留,赫连夜说不准已经派人四处搜查她了,她必须要尽快找一个安全的栖息地才行。 “先生,一共壹佰贰拾元整。”收银员说着流利的英语。 席木掏出皮夹,正准备取出钞票,忽然肩上一沉,一股冲力迫来,他被撞得踉跄了下,手里的皮夹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夜灵雨意识到自己撞了人,慌慌张张地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皮夹,手足无措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说的是中文,席木表情一怔,难得在异国碰到自己的同胞,语气也客气了起来:“没关系,女士不用在意。” 席木说的也是中文,夜灵雨猛地抬头,对方也是中国人? 这一抬头,双方都愣住了! 席木看着被那张硕大口罩包裹住的面庞,觉得异常熟悉,在他的印象里,曾有一个非常别致的同学,就像面前的女人一样,带着白色的口罩,长发飘飘,双目炯炯,在口罩未能彻底包裹的眼部肌肤上,还有着红色的血丝…… 他的视线往上,瞅见那双和余浅几乎没有区别的眼睛,浑身不由自主震了下,瞬间惊呼出口:“夜灵雨?” “席木?”夜灵雨夜认出了他,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 她还真没想过,会在异国遇到自己的老同学,那天交谈过后,她便不辞而别了,四年不见,没想到席木完全变了个模样,现在的他看上去成熟魅力有风度,哪里还有半点从前孤僻的影子? “还真巧啊,你怎么会在加拿大?”席木在收银台前和夜灵雨聊了起来。 “我……”夜灵雨正要作答,眼睛忽然顺着席木的身影,看到了超市门外涌入的大波黑衣人。 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是赫连夜的人! 他的速度还真快,她离开了还不到半个小时,他的人便已经找上来了! 夜灵雨生怕被黑衣人们发现了,急忙往席木的背后躲。 “你怎么了?”席木奇怪地看着发抖的她,不明所以。 夜灵雨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把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席木身上,她抓着他的衣角,泪如雨下:“席木,席木,拜托你帮帮我,帮帮我,别让那群人把我带走,我求求你了!” 席木眼瞳一黯,还想再问什么,可话还没说出口,门外的那群人便野蛮地闯了进来! 席木明显察觉到,背后的夜灵雨浑身一抖! 而那群人已经向着他们的方位走过来了,一步两步,越来越近,夜灵雨抖动地也愈加厉害! 席木眯了眯眼睛,在最后一个紧急关头,忽然倾身,将满目泪光的夜灵雨重重压在了墙面上,紧接着,粗糙的手掌一把扯下夜灵雨象征性的口罩,将她护在怀中,用力吻了上去! 夜灵雨瞪大眼眸,显然惊呆,活了二十二年,这是她第一次,和赫连夜以外的男人接吻! 浑身僵硬,手指也捏成了拳头,几乎是下意识地排斥! 但她不是傻子,她知道席木这么做,是为了帮她,于是便没有抗拒! 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在外人看来,犹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第481章 姐姐再也不会把她弄丢了 加拿大国风开放,各处接吻的情侣大有人在。 两人在商店里上演了一出激情戏码,倒也没人觉得奇怪。 黑衣人们在商店里里里外外寻找了一圈,发现没有赫连夜要找的口罩女后,便一一撤退了。 他们从夜灵雨和席木的身边走过,步步惊险,不过好在,有惊无险! 商店的自动门重新合上。 席木松开怀中的女子,唇上似乎还索绕着她的馨香,有点甜…… 他轻咳一声,挥去脑中奇怪地想法,抬目看着夜灵雨。 她脸色微红,由于口罩的脱落,脸上狰狞的伤疤暴露在空气中,没有丝毫淡去的迹象,反而比四年前还要恐怖的多,一眼看过去,的确惊住了席木。 撞见他吃惊的目光,夜灵雨脸色沉下去,她咬了咬唇,推开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口罩,重新扣在狰狞不堪的脸上。 “刚才……谢谢你。”她客气的道了声谢。 席木收回吃惊的目光,笑言:“没事。” “你遇到什么事了?”他好奇地反问一句,刚才那群黑衣人们气势磅礴,想来应该不是普通人,她得罪了黑道上的人了吗? “我……”夜灵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低垂着脑袋,一头被汗沁湿的青丝散落在面颊上。 现在,应该怎么办? 赫连夜已经派人到处寻找她了,这里人生地不熟,她连英语都不会,难道要流落街头,等着被赫连夜抓回去吗? 不! 她死也不要再回到他的身边! 十九年了,整整十九年了,她终于从他的身边逃出来了,怎么可能会甘愿再回去,被她心目当中的罪魁祸首扣押在身边,继续当个用来泄欲的傀儡呢? 夜灵雨死咬下唇,想着自己该怎么办,忽然扫见面前的席木,她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席木,我可以在你家借住几天吗,那群人一直在追杀我,我实在无路可走了,拜托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非常诚恳地说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闪起了泪光。 夜灵雨极少有这么手足无措的时候,她自认为自己是个坚强隐忍的女孩儿,可是赫连夜毁了这一切,毁了她,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了,她开始懦弱,惊慌,只要一想到赫连夜,她的泪水总是不受控制的掉下来,可以说,她的心理防线已经算彻底崩溃了! 席木看着夜灵雨流泪的眼睛,心痛异常! 像! 真是太像了! 无论是眼睛的形状,还是眼瞳里的色彩,都和浅浅一模一样! 浅浅患上抑郁症的那段日子,天天以泪洗面,她流泪的双眸没有人比他记得更清楚了! 忽然就想到,四年前余浅曾说,她走丢过一个妹妹。 会不会…… 夜灵雨就是余浅的走丢多年的妹妹?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席木稳定了下心绪,握住夜灵雨的肩膀,说:“走,咱们现在就走!” 夜灵雨坐上席木的车,看着自己距离那家酒店越来越远,一颗不安定的心总算找回了一丝慰藉。 若这次逃的成功,或许,她一辈子都不用再回到那座囚牢里了。 只是……有些舍不得小瑾。 她还答应过小瑾,回国后,会给他带礼物的。 若是小瑾得知,她在国外销声匿迹了,不知道会不会很伤心。 没有她的庇佑,赫连夜以后又会怎样对待他呢? 好烦! 夜灵雨终于意识到,有了羁绊是多么烦人的一件事! 难怪赫连夜培训她的第一条准则就是,除了他以外,不准对任何人产生感情! 对于一个见惯了血腥的杀手来说,心中的羁绊便是自己最致命的一点! “夜灵雨,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席木打着方向盘,十分突然地问道。 夜灵雨神色僵硬,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别问我为什么会被人追,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理解的。” “你误会了。”席木轻笑,否去了她的警惕心。 这下轮到夜灵雨疑惑了:“你想问什么?” 除了这个,他还能问她什么? 席木顿了顿,目光热烈地看向她:“你,有没有过一个姐姐?” 姐姐…… 夜灵雨瞬时僵住,还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种问题,不过答案,就连她自己都不清不楚。 “我是孤儿,我不知道。”夜灵雨冷声回应,眸子失落落地。 很小的时候,她曾问过赫连夜,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妈妈,而她没有。 赫连夜从未正面回答,只是告诉她,她有他就够了…… 席木听闻,眸子深了深,夜灵雨竟然是孤儿,那么是余浅妹妹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你听我说,我有一个朋友,她长得和你很像,许多年前,她走失了一个妹妹,我怀疑,你就是她一直在寻找的妹妹。” 夜灵雨抬头,不可思议地问:“她……她叫什么?” “余浅。”席木如实回答。 余浅,浅浅…… 夜灵雨眉头紧皱,小瑾一直叫她浅浅…… 她问过赫连夜好多次,但是赫连夜从不肯告诉她,浅浅是何人…… 这,不应该只是一个巧合吧? 那个叫余浅的女人,和赫连夜有什么关系,她真的,是她的姐姐吗…… 豪车停在巨大的圣宅门口,席木绅士的为夜灵雨打开车门。 从车中下来,夜灵雨打量着这座偌大的城堡,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地方偏僻宁静,隐与一丛树林之后,赫连夜应该找不到吧? “浅浅就在里面,跟我过来吧。”席木热情的招呼,长腿迈开,朝着城堡里面走去。 夜灵雨跟在他身后,惴惴不安地扣住衣角,心里既期待又害怕…… 她渴望拥有家人,渴望拥有一个可以安全栖息的家,但是又怕,这场喜悦只是一场空。 迈入圣家的客厅后,席木让她在沙发上坐一会儿,自己则上楼,亲口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给了余浅。 半仰在床头,睡眼惺忪的余浅,听完他的话瞬间清醒,情绪非常激动:“念念在哪,她在哪,我要见她!” 说话间,余浅从床上跳下来,咋咋呼呼地披上外套,就要往外冲! 席木堵在门口拦住她,放松语气安抚:“她不一定就是念念,我只是说有可能,你别抱有太大的希望,万一她不是,我怕你奔溃,接受不了。” 他的话让余浅想到四年前的席媛,激动的情绪稍稍平稳了一点,但是眼睛依旧亮闪闪:“我没有办法不激动的,席木,那是我妹妹啊,那是我找了十九年的亲生妹妹,我只要一想到她回到我身边了,我就激动的想哭!我想抱着她嚎啕大哭,我想告诉她,以后姐姐保护她,姐姐再也不会把她弄丢了!” 第482章 你是我的念念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席木定定地看着余浅,能够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只不过,在没有得到百分之百的确认以前,你任何的激动,都只是徒劳,浅浅,冷静一下,先去做个亲子鉴定,好吗?” “好,好。”余浅频频点头,紧握住席木的手,热泪盈眶。 她在席木的搀扶下来到客厅,一眼看到客厅沙发上端坐着的夜灵雨。 看不清五官,夜灵雨的脸上笼罩着巨大的口罩,她很瘦,身材很高挑,明明是朝气蓬勃的年纪,身上却索绕着一股浓烈的悲伤气息,让人看了不自觉产生一种怜爱。 余浅看着她的身影,心里泛上一丝疼楚,这个女孩儿,一定生活的很不容易吧。 随着脚步声的响起,夜灵雨惊觉一下,猛地抬头,那双澄澈的眼眸毫无预兆撞进了余浅眼里。 她惊了一下,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照到了镜子! 脚步迈的更快,余浅激动地来到夜灵雨身边,柔弱无骨的小手紧握住她的:“你是念念吗,你是我的念念吗?” 夜灵雨一怔,掌心传来的热度让她很不安,下意识甩开那只手,往回躲:“我……我不知道……” 手心落空,余浅摊开的五指渐渐收拢成拳头,她坚定地望着夜灵雨,认认真真地打量口罩暴露出的每一个细节,却看不出丝毫线索:“你可以把口罩拿下来,让我好好看看吗?” 闻言,夜灵雨的肩膀瑟缩了下:“我……” 她深呼了口气,抬头看着余浅:“你确定要看吗?” “我确定!”余浅颔首,看着夜灵雨的目光很热切。 她有十九年没看过她的念念了,天知道她有多么希望,能够再次看见念念! 尽管时间太久,念念的容颜在她的记忆里模糊了,但是她有信心,只要一见到念念,一定会一眼认出来的! 夜灵雨见她执意,咬了咬牙根,手指抚到耳上,慢慢拉下了脸上的口罩。 狰狞的伤疤一点一点暴露在空气中,犹如一条黑色的恶龙,卧俯在夜灵雨的脸颊上,红色的血丝,黑色的伤痕,还有两层结了厚痂的肌肉,刀口重的似乎露出了森森白骨,与白皙的肌肤形成强烈对比,骇人至深,恐怖至极! 余浅看了,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夜灵雨见她反应这么大,嘴角挽起嘲讽笑容,又重新把口罩带回去了。 刀疤不在,余浅紧张的心绪放松下来,她伸手抚着肚皮,安抚肚子里面的宝宝。 看到夜灵雨的第一眼,的确把她和宝宝都吓到了。 稍稍稳定了下,余浅重新坐到夜灵雨身边,心疼地蹙起眉:“你、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眼前闪过一道凌厉的刀光,还有漫天的哭泣,以及男人冷厉的话语,夜灵雨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像在零下的海水里浸泡着,又冰又凉。 她嗤鼻笑笑,回答的风轻云淡:“没什么,一场意外而已。” 什么样的意外,会把脸毁成这样? 余浅心抽抽,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她的念念,念念伤成了这样,她真的会心疼死的! “木头,她的脸,有没有办法进行修复?” 余浅扭头询问席木,没等席木回答,夜灵雨先斩断了他们之间的交谈:“没用的,我去过千百所整容医院,医生给我下的,无一不是死刑。” 说着说着,她勾起嘲讽的笑容,声音清冷:“其实,你不必帮我什么,我早已经习惯了这幅模样,改不改变,对我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这个女孩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但却比她想象中要坚强许多,她这样,反而让余浅更加心疼。 “你先在这里住下,等到dna结果出来,再考虑该何去何从。”席木提出建议。 夜灵雨回以感激的笑容:“好,谢谢你们的收留。” 余浅握住她的手,怜爱的抚摸她的长发:“不客气的,我相信你也很想找回你的亲人,说不准我们真的是一家人呢。” 夜灵雨轻垂眼帘,这一次没有拒绝余浅的贴近,她兀自呢喃,声线悲伤:“如果我真的有一个姐姐,我想,我会很乐意当一个眷巢的小鸟,一辈子活在姐姐的羽翼下,和她相依相惜,相依为命,补回曾经错失的那些亲情和美好。” “我也很乐意做我妹妹的大树。”余浅笑着回应道,从口袋里取出一枚小小的卡通项链,摆放到夜灵雨的手心里:“这条项链你有印象吗?这是我和我妹妹独有的标记,全世界仅此两条。” 夜灵雨看着米奇的笑脸,认真地回忆,但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对不起,我、我没有印象。” 余浅略有些失望,将项链重新收回来:“对于小时候,你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没有,那时候我太小了,才四岁。”夜灵雨摇摇头,实话实说。 “我妹妹也是四岁走丢的。”余浅惋惜的低叹一声,而后朝着夜灵雨伸出了手,笑着说:“灵雨,我由衷的希望你就是我的妹妹。” 夜灵雨愣了下,随即握住她的手,微笑回应:“浅浅,我也希望,你是我的姐姐。” 两个女人热烈的拥抱了一下,在金医生的辅助下,成功做完了亲子鉴定,下面就是等待鉴定结果出炉。 呆在圣家,夜灵雨觉得自己很安全,这里这么隐蔽,想必赫连夜踏破了铁鞋,也找不到吧。 圣家就此多了一个新成员,余浅和老爷子打了声招呼,老爷子表示非常理解,老爷子没意见,圣家的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说什么,夜灵雨正式住了进来,余浅对待她,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往她面前推,和余浅呆在一起,夜灵雨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这一刻,她多希望自己可以一辈子赖在她的身边,一辈子享受姐姐的宠爱,可她也知道,在结果没出来以前,她所有的希望都是奢望,那一张证明二人关系的纸片,还在制造中,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第483章 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 傍晚时分,圣宅停车场传来两声车鸣。 余浅激动的探头,往窗下望去。 圣司冥的林肯车在半暗半明的天色下,显得极其黑沉,却令她眼前一亮。 兴奋的冲到楼下,在门厅大开的瞬间,开心地拥上去:“冥,你回来了?” 男人大步走进来,一把勾住小人儿的腰,轻揉她的发:“嗯,回来了。” “工作的很累吧?”余浅体贴的揉了揉他的肩膀,牵着他往客厅里面走:“快坐下歇歇。” 圣家客厅在晚上的时候还是很安静的,偌大的空间空无一人。 圣司冥窝进柔软的沙发,旁若无人地搂住自家老婆,狠狠地亲了一口。 余浅被他亲的咯咯笑,一张小脸红通通的,又娇羞又开心。 “冥,我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余浅窝在圣司冥怀里,把玩着他衣服上的纽扣,笑意连绵。 “什么?”圣司冥听她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致。 余浅慢慢揭开谜底:“席木今天带回来一个女孩子,她极有可能,是我走丢了十九年的妹妹。” “席木找到的?”男人眉头一挑,他派人找了四年都没找到,席木却有了线索? “嗯,今天下午已经做好了亲子鉴定,现在就等着结果出来,如果她真的是我妹妹的话,我想让她和我们一起生活,可以吗?”余浅扭头看向男人,脸上带笑,很开心的样子。 圣司冥对她的笑容一向没有抵抗力,身子微微倾下,两人额抵着额,鼻尖触着鼻尖:“当然可以,你的家人就是我圣司冥的家人,我不会介意。” 余浅一笑,勾住他的脖子,幸福的感叹:“老公你真好。” 圣司冥得寸进尺地回抱余浅,一颗脑袋垂在她的脖间,温热的鼻息一下一下扑打在晶莹的肌肤上,“那,你打算给老公什么样的奖励?” “不行的,老公我……” 啪嗒…… 突然,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 沙发上暧昧缠绵的两人,立时被吸引了注意,纷纷往后看去。 只见,客厅角落的复式楼梯口旁,矗立着一道纤弱的人影,她脚下散落着玻璃杯的碎片,拖鞋踩在碎片之上,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呆滞,一双灰色双眸愣愣地瞪着。 余浅面色一红,赶紧裹紧衣服,从沙发上站起来:“灵雨?还没有睡吗?” 夜灵雨讷讷的收回目光,口罩下的唇齿咬得死死的:“我下来倒杯水……” 看见夜灵雨那吃惊的样子,余浅真是尴尬死了,都怪该死的圣司冥,每次都是说冲动就冲动,根本不分时间场合,这下好了吧,被别人撞了个正着! 恶狠狠地瞪了眼罪魁祸首,她抱歉地道:“吓到你了吧?” 夜灵雨摇摇头,白色的口罩在昏黄的灯光下,透露出诡异的色彩:“没有,你们继续。” 说话间,夜灵雨懂事地折回了楼上,水也不喝了。 “她是谁?”圣司冥再次缠上老婆的腰,疑惑地追问道。 余浅一把打掉他不老实的爪子,愤愤地瞪眼:“她就是席木带回来的女孩,很有可能是我的亲生妹妹,你把我在妹妹心中的形象全毁了,你这个大流氓!” “这丫头看上去,不像是没经过人事的,人之常情,我想她会理解我们的。”圣司冥带着老婆重新坐回来,一脸悻悻然的表情,还颇有一番说辞的安慰她。 余浅狠拧了把男人的大腿,气的咬牙:“理解什么呀,你没看见我妹妹刚才吃惊的表情吗?” “圣司冥,你这个大混蛋,以后不准对我耍流氓!”她冷冷地下了命令,更是为了他们的宝宝好。 大腿疼的发麻,男人倒抽了口气,看着自己怀中的母老虎,明明她都快拧破他的皮了,但他还是舍不得对她发半下火,只是委屈巴巴地指控:“难道你希望我对别的女人耍流氓吗?” 闻声,余浅两眼瞪得椭圆,就差没暴跳如雷了:“不许不许!你还有五指姑娘,让她来帮你!” 说着,她学他以往的神态动作,软软的小手勾起某人下巴,霸气无双的撂下威胁:“你要是敢背着我,对别的女人耍流氓,那我就,带着你的孩子离家出走!” 圣司冥一听,当下顺着阶梯往上爬:“开什么玩笑,我有现成的老婆,何必对别的女人耍流氓呢,老婆,你说是吧?” 一边说着,那双大掌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先是外套,然后是套头衫…… “不……”余浅生擒某人的手,坚定地吐出决策:“让五指姑娘帮你。” 圣司冥俊脸一僵,抽出自己的手,环抱某人的腰,可怜兮兮的嚷:“老婆,你舍得你老公我欲求不满,颓颓不震吗?” 余浅拍拍胸前的头颅,笑道:“舍得。” “小东西,你真狠心。”圣司冥抬起手,惩罚般的戳了戳老婆饱满的额头,俊脸却是笑着的,没有因为她的一味拒绝而感到生气,顶多就是有些不满。 余浅张了张嘴,想要咬住圣司冥的指尖,好在他抽的快,不然,真的要被这小家伙咬中了! 某人阖起牙关,掷地有声地回:“我当然要狠心了,因为……” “对了,那丫头为什么要带着口罩?”圣司冥忽然问出一个问题,打岔了她的话。 余浅愣了一秒,随即把自己想说的话抛在脑后,喋喋不休的回应道:“你说这个啊,她脸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戴口罩是为了遮掩。” “疤痕?”圣司冥皱眉,奇怪地重复。 “是啊,很深很深的疤,看上去有点像刀疤。” 余浅至今回忆起来,还会觉得触目惊心的,真不知道夜灵雨带着这么可怕的伤疤,是怎么度过一年又一年的,换做是她……光是圣司冥当年的行径,就让她割了无数次脉,若要变成了一个怪物,她想自己,肯定会更没有办法承受的! 不过,那是过去的她,现在,她有了家庭,有了萌萌和宝宝,还有圣司冥的疼爱,绝不会再懦弱的选择用死亡来解脱,现在的她,会积极面对一切,会把家庭放在生命的前面,绝对不会轻易地离开人世。 第484章 相认 圣司冥皱眉,却是不解:“一个丫头,脸上怎么会有刀疤?” “我也奇怪呢,不过她不愿意说,我也不打算追问到底,这毕竟,是她心里的一道伤痕。”余浅耸耸肩,握住某人的狼爪,十指紧扣,扯开了话题:“天色不早了,我们上楼睡觉吧。” 圣司冥当即笑开了眼,搂着小人儿,往电梯走去:“好,回房间和老婆共度良宵。” 余浅“噗嗤”一笑,一拳头砸到他身上:“去你的!” 空寂的房间里,夜灵雨坐在床边,双手握拳,表情不安,脸色极不好看。 她满脑袋思绪乱七八糟,楼下男人那张英俊的面庞盘旋在眼前,挥之不去,令她的情绪越来越濒临奔溃……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忽然,一道闪电劈过,惊得她险些从床上跳起来。 也是这声雷声,勾起了她记忆深处的一幕景象,大雨滂沱的夜晚,一处静无人烟的小巷,一把锋利的刀子,无数蒙面的黑衣人,一支吸满黑色液体的针管,以及,一双嗜血骇人的黑眸…… 她浑身一哆嗦,和那双眼睛对视上,瞳孔掩埋的怨恨和伤痛,仿佛一根坚硬的刺,扎进了她的心间。 “啊!”夜灵雨无意识地尖叫,紧紧抱住脑袋。 楼下的那个男人,就是五年前的主角,就是那双眼睛的主人,她不可能忘记,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而余浅,是那个男人的老婆,亦有可能是她的姐姐…… 莫非,这又是赫连夜的计谋? 从一开始,他就把他们几人绑在了一起,先是带走她,然后对那个男人下手…… 他到底想做什么,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有串联的话,那么,浅浅必定会是她的姐姐! 夜灵雨屏住呼吸,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下来,从开始到现在,原来,他们一直被赫连夜掌控着! “你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卧室。 余浅拿着吸满药物的针管,慢慢靠近圣司冥的胳膊。 她有些怕,这并非她第一次为他注射,但每一次,都会紧张害怕。 深吸了口气,她暗咬红唇,针管猛地扎下去,淹没在肉色的肌肤里。 躺椅上的圣司冥没有什么反应,静静看着白色药水推进自己的身体里,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痛不痛?”余浅轻声细语地关怀道。 圣司冥的视线落到自家老婆身上,轻轻摇了摇头:“不痛,早就习惯了。” 是啊,不仅他习惯了,她也习惯了。 出国这么多天,每一周要注射一次抗生素,祁琛不在,注射的工作全部由她代劳,她现在已经堪比专业级别的护士了,静脉一找一个准。 拔掉针头,她拿着棉花球,摁在针眼上,细细看着躺椅上的男人,目光流露出的是深深地依恋。 她依恋他,贪恋他在身边的每一刻,根本没有办法容忍他离开自己,只希望这毒,永远沉寂在他的身体里,不要有丝毫造反的举动。 “每天还会觉得难受吗?”她略有些担忧的追问道。 圣司冥长臂一捞,将老婆揉进怀里,抱着:“还好,就是有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不大不小的躺椅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圣司冥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对余浅说:“老婆,假如我对你发火,冷嘲热讽,你一定不要往心里去,那一定是我的情绪失控了,最近压力太大,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余浅嗅着男人身上的淡淡薄荷味,很安心也很舒心:“我知道的,我能理解。” 圣司冥亲吻柔亮的长发:“记住我的话就好。” “嗯,我记住了。”余浅微笑,拉着他从椅子上起来:“我们该睡觉了。” 圣司冥顺从地跟着余浅躺到床上,伸手关了灯,从后拥着余浅:“晚安,老婆。” 余浅幸福地勾起唇角,侧首吻了吻他的脸颊:“老公,晚安。” “我不要听晚安,我要听我爱你。”圣司冥得寸进尺,勾紧某人的小纤腰,恨不得现在就要了她。 余浅拍拍他的手,怕他勒到宝宝,圣司冥非常听话地挪开手,改成搂着她的脖子。 “我爱你。”她笑,坚定不已地吐出他想听的话。 “再说一遍。”圣司冥薄唇轻挽,像是听不够似得,反复要求。 “我爱你。”余浅义无反顾的重复道,他想听几遍,她便说几遍。 圣司冥总算满意,一片黑暗之下,亲吻老婆的额头:“我也爱你,睡觉吧。” 二人被褥之下的十指,紧紧交扣,像被粘合了一样,分也分不开。 三天后,dna结果单终于出炉,金医生拿着两份报告,兴奋地走入圣家老宅。 余浅和夜灵雨在客厅焦急的等待,看到金医生过来,余浅一下子激动地站了起来:“金医生,结果是什么,我和灵雨,真的有血缘关系吗?” 金医生没有回答,而是将结果单交到了余浅手上:“少奶奶,还是您自己看吧。” 余浅点点头,把另一份档案袋给了夜灵雨,小心翼翼地打开自己手上的那份。 一张薄薄的纸片写满了黑字,一大堆废话过后,最下面一行,清楚地写着。 甲方与乙方基因相似度为百分之99.9有血缘关系! 余浅一下子振奋了,手里的纸掉在了地上! 夜灵雨真的是她的念念! 她终于找到了离开自己十九年的亲生妹妹了! “哈哈……”她兴奋地大笑,转过身,热烈的拥抱住夜灵雨:“念念,我的念念,十九年了,姐姐找了你十九年,终于在今天和你相认了,姐姐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我们以后,好好的生活在一起,永永远远在一起,好不好?” 夜灵雨同样很意外,很震惊,她没想到,这次加拿大之行,会让她意外找到失散已久的亲人。 十九年了…… 是啊,整整十九年了,她在恶魔身边赔上了十九个年头…… 眼泪慢慢蓄满眼眶,夜灵雨哽咽的回抱余浅,泪水打湿白色口罩,晕染出一朵朵透明的水渍,她的声音很哑,很沉,很艰难,几度哽在喉咙里,像沉闷的鼓声,像孤单的夜雨,最像,遗失在深海里的浪花。 “姐……” 第485章 永永远远不忘记 一声姐,余浅等了十九年。 听到的瞬间,泪水崩塌,像决了堤的洪水。 夜灵雨看着余浅眼角的泪光,心疼的伸手擦拭:“姐,你不要哭,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我一辈子都在你身边,照顾你,陪伴你,这一次我不会走丢了,我会记住回家的路,记住你,永永远远不忘记。” 余浅咧开唇瓣,想笑,可是泪水一直掉:“好,好,念念,我们永远不分开。” “永远。”夜灵雨微笑,轻轻擦去余浅满脸的泪水,不停地擦,直到她的泪,不流了为止。 余浅去楼上取下那两条卡通项链,含着泪为夜灵雨系上:“这是我们姐妹独有的标志,念念,答应我,永远带着它,好吗?” “好。”夜灵雨低头,望着脖子上的米奇笑脸,自己唇边也扬起了一抹笑。 余浅坐到夜灵雨身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念念,你一定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吧?” 夜灵雨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姐,你可以跟我讲讲吗?” 余浅颔首,叹了口气:“你本名余念,1994年9月25号早上出生,比我小四岁,1998年,我们的父母在上班路上遭遇车祸,学校老师带着我们赶到医院,在手术室门口等了很久很久,医生出来的时候告诉我们,两位病人均抢救无效,从那天起,我们就成了孤儿。” “父亲的公司被叔叔掠去,就连我们居住的房屋也被他卖掉了,无奈之下,我带着你去投奔他,结果在路上的时候,你吵着闹着要吃臭豆腐,我排队去买,听见身后有一声剧烈的刹车声,回过头就看见你被一辆车撞了,倒在血泊之中,我慌慌张张的冲过去,车上却有个男人下来,将你抱上了车,然而绝尘而去,一别就是至今,我一度以为,那场车祸你没有幸活,但是好在,我的以为没有成真,你活着,并且和我重逢了,虽然隔着十九年的光阴,但是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亲情,不是吗?” 夜灵雨怔怔地听着,垂在膝盖上的手指捏成了拳头。 原来,她和赫连夜的相遇,是源于一场车祸…… 那个带走她的男人,定是赫连夜无疑! “念念,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过得好不好?” 余浅握着夜灵雨的手,打量她瘦弱的身形,以及面上的口罩,心抽抽地问道。 夜灵雨笑笑,故作轻松,回答道:“姐,我挺好的,车主收养了我,供我吃,供我穿,还供我上学,我现在还有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证呢。” 她是真的有个毕业证,不过,也只是毕业证而已,根本没有在那所大学里上过一节课。 “是吗?”余浅眼睛一亮,得知念念过得好,心里的愧疚便一下子轻了许多:“那我一定要抽空拜访他,好好谢谢他对你的养育之恩。” 谢谢他的养育之恩? 夜灵雨眯起眼睛,恨地咬牙切齿。 他对她,哪里有什么养育之恩。 掠夺她的身体,才是真的! 余浅想谢他,难道去是谢他把自己吃干抹净了不成? 夜灵雨才不要,她摇了摇头,对余浅说:“这个就不用了,车主现在在中国忙着工作,他很有钱,你也知道,有钱人都是日理万机的嘛,咱们就别去打扰他了,以后有空再说吧。” “好,听你的。”余浅握着夜灵雨的手微笑,尊重她的每一个选择。 不一会儿,轮椅上的老爷子,被杜娟推到了客厅。 得知了喜讯的老人家,很是为余浅开心:“浅浅,听说你找到了亲生妹妹,真是恭喜啊。” 杜娟愤愤不平地插上一句:“有什么好恭喜的,又不是您找到了亲生妹妹。” “杜娟。”老爷子斥回去:“我为我的孙媳妇感到开心,不可以吗?” “可是,圣司冥又不是你的孙子,席木才是……” 杜娟这个后辈,总爱坏他的兴致,老爷子十分无奈,干脆当做没听到,自动忽略了她! 布满褶皱的老手握住夜灵雨微凉的掌心,老人家笑着宽慰:“丫头,在这里好好住着,你是浅浅的妹妹,那么我也是你的外公,这里的每个人都欢迎你的到来。” 夜灵雨感受到老爷子的善意,冲其微微一笑:“谢谢你,外公。” “不用客气,你们两姐妹聊着,我上楼去歇会。”老爷子摆摆手,神情略微有些疲惫。 身后的杜娟却久久没有跟上来,他不禁皱着眉头呵斥:“杜娟,送我上楼!” 愤怒地瞪着夜灵雨的杜娟,这才回过神来,连连称是,推着老爷子离开了。 余浅倒了杯茶水,递给夜灵雨:“圣家的气氛就是这样的,你不要介意,不过刚才和你握手的圣老爷子,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在他面前,你完全可以放轻松,等到外公养好了身体,我和我丈夫就回国,到时候,你和我们一起走,我们一起去国内开展新的生活。” 夜灵雨捧过茶杯,杯子上的热度传递进了心扉间:“姐,我能感受到你的幸福,你和我姐夫,一定要永远幸福下去。” 她由衷的说道,不希望赫连夜再做出任何伤害他们的事情。 九年前的那一幕,但愿永远,不会再重演! “我们一直都很幸福。”余浅微笑,小手下意识轻抚肚皮,虽然宝宝才一点点,但她似乎已经能感受到宝宝的心跳了呢:“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已经升级为小姨了。” “什么?”夜灵雨吃了一惊,上上下下地打量余浅:“你怀孕了吗?” “对。”她应声:“并且我和你姐夫,已经有一个四岁的女儿了。” “那真是太好了,希望姐姐这一胎是男孩,这样你们就儿女双全了,凑成一个完美的好字。”夜灵雨非常开心,她忘了自己多久没这么开怀大笑过了,对余浅的每一句恭贺,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男孩女孩都无所谓,我和冥都没有这方面的偏见,只要健康就好。”余浅摸着小肚皮,一字一句间都透露出深深地幸福:“对了,你明天陪姐姐去医院,做一下产检吧,你姐夫工作忙,每天早出晚归的,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怀孕了呢。” 第486章 连个女人都找不到 夜灵雨微笑:“好啊,这有什么问题。” 两姐妹情深意切的画面温馨无比,而另一边的画风,却完全相反。 赫连夜坐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目露凶狠的光焰,手里的酒杯轻轻摇晃,红色的液体一下一下在杯中荡漾,漫出红色的一圈,像极了鲜血。 他盯了酒杯细看几秒,忽然抬起手,将杯口送到嘴边,浅浅抿了一口。 酒香四溢,红酒醇厚的味道缠绕在舌尖上,最后滑进喉咙里,为他清明的双眸沾上一丝醉意。 他的面前,站立着三个男子,每一个都面露惶恐,他们不明白,主子在这种时候,为什么还有兴致喝酒,更不明白,他当着他们的面喝酒是什么意思。 周遭的气氛诡异极了,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就连呼吸声,都尽量放轻。 赫连夜挥挥手,命服务生为自己倒上酒水,服务生硬着头皮照做了,然后立刻撒丫子退下。 气氛恢复了原先的宁静,赫连夜将酒水一饮而尽,然后丢下酒杯,只听闷闷地一声响,玻璃杯砸在白色的狐毛地毯上,仍旧碎成了一片渣沫,散发出破碎的光圈。 那三个人吓得浑身一抖,本能地想逃,但是在赫连夜目光的注视下,却是动都不敢动一下。 似乎是觉得不过瘾,赫连夜推翻了桌子上的酒瓶,看着红色液体慢慢将白毛染红,就像血一样,越扩越大,漫无边际的一片红海,触目惊心。 喝酒不是因为兴致好,而是,为了消愁。 “我花钱养着你们,是让你们吃白饭的吗,连个女人都找不到,你们还能干什么!” 赫连夜站起来,愤怒地掀过桌子,狠狠地向他们砸过去! 那三个人躲避不及,被砸了个正着,痛的倒抽气! 意识到情况严重了,三人纷纷跪下,俯首认错:“主子,我们已经竭尽全力在寻找了,可是,加拿大哪里都没有夜小姐的下落,不仅是我们自己人,就连黑道那边也毫无消息,夜小姐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着都找不到。” “不可能,她一个二十二岁的小姑娘,人生地不熟,连英语都不会,能逃到哪里去!”赫连夜一脚踹上桌子,使得那几人倍感疼痛,趴在地上直哼哼。 “主子,我们真的不知道,能找的地方我们已经全部都找过了……” 赫连夜黑眸眯起,里头闪过嗜血的光焰:“继续给我找,再去加拿大的各个网站撒通缉令,但凡提供线索者,每人奖励一百万美元!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她!” 次日下午。 余浅穿戴整齐,牵着夜灵雨的手,和她一同乘搭圣宅的车,去往最近的一家大型医院。 圣司冥知道她要出门,提前给她配了个美女翻译,加上有他给的金卡,出门也算是一路无阻了。 “念念,一会产检完了,我们去逛逛吧,我来加拿大这么多天,还没有逛过街呢,你喜欢什么尽管说,姐姐有你姐夫的金卡,买多少东西都ok的。”余浅握着夜灵雨的手,兴奋地喋喋不休。 夜灵雨不想坏姐姐的兴致,但是又怕被赫连夜抓到,纠结了一番,带起了帽檐,只要自己遮挡的够严实,应该不会被赫连夜认出来吧,再说,这里不是中国,他应该没有强大到无处不在的程度。 抱着侥幸的心理,夜灵雨一口答应下来:“好啊,姐姐想干什么灵雨都陪着你。” 检查进行的非常顺利,各类结果单上均没有异常,宝宝发育的很健康。 余浅非常开心,拿着金卡,买了一堆叶酸之类的必需品,她要好好养胎,让宝宝健健康康的出生。 出了医院,天空万里无云,晴朗湛蓝,余浅没有坐车,牵着夜灵雨的手,顺着医院往前走。 前方不远处就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他们可以大肆挥霍金钱了。 今天天气好,街上也很热闹,四处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偶尔也有几个华侨。 余浅牵着夜灵雨,在人群里穿梭,一家店一家店的逛:“念念,这个衣服你喜不喜欢,姐姐买给你好不好?” “姐,你已经买的够多了,不用再买了,我哪里穿的完那么多衣服。”夜灵雨抬起手腕,将手里众多的包装袋亮在余浅面前,非常无奈的耸肩道。 余浅这才意识到,才一会儿的功夫,她居然买了这么多的东西了,不禁失声笑了:“没关系,你可以一天换一件,不会有女人嫌衣服多的。” 说着,她豪气的掏出金卡,往收银台上一掷:“小姐,麻烦你,把这两件衣服给我包起来。” 美女翻译称职的和收银员沟通起来,导购员立即过来包装衣服。 夜灵雨叹了口气,阻止了导购员的动作,一双和余浅几乎一模一样的眸子,深深看进余浅的眼瞳深处:“姐,我知道你想弥补我,但是真的不用,我这几年没有缺过吃,没有缺过穿,我很好,你这样子破费,反而会让我很不安。” 余浅闻言,怔了一下。 相处了几日,她知道夜灵雨和自己一样,都是倔性子的人。 于是抽回桌子上的金卡,后退一步妥协道:“好吧,那姐姐,请你去喝下午茶。” “好,我要吃最贵的甜点。”夜灵雨露出开心的笑容,主动向前,挽住余浅的胳膊。 余浅怜爱的揉了揉夜灵雨的脑袋:“没问题。” 两人一路说着闹着,路过一家婴儿服饰店门口,余浅的脚步一下子停住,像在路面上生了根。 灵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橱窗里可爱的婴儿睡衣,是男孩子的款式,布料上印满了小汽车的图案。 “好漂亮啊,我已经幻想出,姐姐的孩子穿上这套衣服,会有多么可爱动人了。”夜灵雨陪余浅一起欣赏,唇角翘得高高的,这种当小姨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想着不久以后她就可以见到一个粉嫩嫩的小宝宝了,整颗心一下子就柔软了下来,竟然,也有一些想当母亲的冲动,可能每个女人的体内,都蕴含着浓浓的母爱吧。 第487章 还好宝宝没事 夜灵雨微笑着,情不由衷想到了国内的赫连瑾。 她一直是把他当成亲生孩子对待的。 也不知道小瑾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她…… 想到小瑾的瞬间,夜灵雨脸上的笑容彻底垮下,这种饱含思念的感觉实在痛苦,她真想回到赫连家,带着小瑾一起离开。 可是,她有什么资格呢? 那是赫连夜的儿子,她没有资格带他走的! 小瑾现在所受的苦,都被赫连夜加上了一个理所应当的标签,只是因为,他是小瑾的生父…… 夜灵雨不愿再想下去,她怕自己会因为不忍心,而再次陷进赫连夜的漩涡当中。 “姐,把这件衣服买下吧,确实很好看呢。”夜灵雨把视线投到橱窗上,忍不住怂恿余浅。 摸着小肚皮,余浅甜甜地笑:“现在不急,还不知道宝宝是男是女呢。” 夜灵雨继续怂恿:“姐夫又不差钱,你男装女装都备好,说不准还是龙凤胎呢。” 余浅低头想了想,觉得夜灵雨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弯唇一笑:“那,就买下吧。” 衣服打包好了,余浅付钱的间隙,一旁的导购员一直用怪异的目光打量夜灵雨。 夜灵雨还以为是自己包裹严实,看上去很奇怪,所以吸引了导购员的注意。 毕竟从毁了容开始,无论她在哪里,向来都是人群的焦点,她已经习惯了大家怪异的目光。 等到一行人走出了店面,导购员立即拿起电话机,用流利的英语汇报给了对方,夜灵雨的外貌特征和她所处的地理位置。 十分钟后,赫连夜从宝马车中迈下,他整理了下衣着,一双凌厉的黑眸,眺望人来人往的商业街。 并没有寻到那道熟悉的影子,他烦闷的一勾手,车后座立即涌出无数的黑衣人,顺着一条街搜寻下去。 赫连夜自己,也迈开了脚,在这人山人海中,寻觅夜灵雨。 她离开了他近一周的时间,这一周以来,他什么事情都没做,将全部的精力都耗在了寻找她的工程上,没做成自己想做的事,反而丢弄了宠物,这似乎成为了一场赔本的买卖。 赫连夜愈加烦躁,两道目光像着了火,穿梭在一间又一间的商店里。 余浅和夜灵雨还浑然不觉,拎着大包小包,停步在一家咖啡厅门口。 正欲进去,远处忽然蹿出两道黑色的人影。 夜灵雨瞥见人影肩上的标志,整个人顿时慌张起来,拉着余浅便闪进了咖啡厅里。 余浅吓了一跳,急忙护住肚子,踉踉跄跄地跟在夜灵雨身后:“念念,你怎么了?” “嘘!”夜灵雨竖起食指,堵在唇上,拽着余浅的胳膊,和她一起躲在了座椅的后面。 夜灵雨紧张的不行,手上力道也没个分寸,拽着余浅猛地往下扯。 余浅没站稳,脚下打滑,只听“咚”的一声,她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股骨头疼得发麻,余浅脸色发白,第一个意识便是护住自己的小腹! 夜灵雨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问:“姐,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我……” 余浅看着妹妹急的快哭了的小脸,苍白的摇了摇头,咧唇安慰:“我没事的,你别紧张。” 小手紧跟着揉了揉小腹,没有察觉到痛意,底下也没有鲜血涌出,她便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笑。 还好还好,还好宝宝没事。 也是,这个宝宝有圣司冥强大的基因,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流掉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夜灵雨松了口气,愧疚地望着余浅,很后悔自己的莽撞行事。 两人坐在冰凉的地面上,躲在一处宽大的椅背后,和他们一起同行的翻译,不知道被她们甩哪去了,人影都看不到了,余浅很不解,困惑地问:“念念,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慌张?” 夜灵雨沉吟了一下,知道自己瞒不住了,于是主动坦白:“姐,有人在追我,我这次来加拿大,是他带着我一起来的,我半路上逃了,也是在逃亡路上遇见了席木,也许你有很多的疑问,但是我拜托你,不要问,你只要知道,那个人很可怕,这就够了。” “念念……” 余浅不可思议地望着夜灵雨,又吃惊又心疼,她的妹妹,都经历了些什么。 落下一道终身的疤痕,又在异国他乡被人追杀…… 她过得真的好吗? 若是真的好,为什么又会经历这些? “姐,我很好,我真的很好,如果没有遇见那个人,我相信我会更好的……” 夜灵雨苦笑,眼角含着的泪光,逐渐汇聚成一个圆圈,然后坠下,沉闷闷地砸在余浅心上。 她心疼的不行,撂下一堆包装袋,伸手给了夜灵雨一个无比热烈的拥抱:“念念,你受苦了……” 泪眼朦胧间,她能感受到夜灵雨的肩膀在发抖,抖的那样剧烈,恐惧像海水一样深沉,漫无尽头。 余浅轻轻拍着夜灵雨的后背,像在哄孩子一样,哄着她:“你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姐姐只想告诉你,那些可怕的事情,再也不会在你身上重演了,姐姐会保护你,会驱散你心头的所有阴影,会将你保护的好好的,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誓言。 这十九年来没有尽到的义务,她会重拾起来,给予夜灵雨双倍的呵护。 “姐姐,谢谢你,谢谢……” 直到这一刻,夜灵雨才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才感受到了亲情的存在。 她有家了,有姐姐了,以后,再也不用受赫连夜的牵制了。 趴在余浅的肩头,夜灵雨清楚地看到,落地窗外,那两道黑衣人的影子,越迫越近。 她睁大了双眼,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口里一直默念走开走开,深怕被黑衣人们看到,并抓住。 偏偏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一位服务员礼貌的走近,客客气气的对着她们讲了一大堆的英文,并且分贝还不小,从店内到店外,吸引了不少客人的目光。 其实她讲的话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真正值得注意的是,那名服务生,是对着椅背后的角落,在说话。 第488章 夜,真的是你 无数人的目光对着角落投过去。 门外,那几名警惕性十足的黑衣人也涌了进来,朝着角落快速迈近。 听着响亮的脚步声,夜灵雨的心脏“噗通噗通”几乎蹦出了胸口! 趁着椅背的遮掩,她握住余浅的手,悄悄猫下腰,悄无声息的往前移动。 余浅是孕妇,虽然现在孕肚不大,弯腰弯的不是很困难,但是一样觉得难受,生怕腹中孩子出现什么意外,她手捂小腹,前行两步,难受的直喘气:“念念,我想吐……” “姐,再坚持一下,我们绕到另一张椅子后面就解脱了!”夜灵雨回过头来,宽声安慰着余浅。 服务员见客人要走,又再次围了上来。 那群黑衣人们也紧跟着服务生,转了个弯。 “该死!”夜灵雨咒骂一声,扭头,歉意地望着余浅:“姐,你还可以吗?我们跑吧,跑出去!” 余浅气喘吁吁,身体实在难受,但是望见夜灵雨溢满恐惧的双眸,心下一狠,咬紧后槽牙,同意了! 夜灵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趁黑衣人们还没有逼近,拉起余浅的手,快速往门口跑去! 脚步声纷乱,这么一跑,算是彻底吸引了黑衣人们的注意。 一抬头,看见带头跑的女子带着标志性的口罩,黑衣人们顿时大叫着追了上来! 夜灵雨加快步伐,疯了一样的往前冲,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要被抓到,千万不要被他们抓到! 余浅被迫跟在她身后,由于奔跑的速度太快,只觉得下腹部一阵一阵的坠痛。 她手捂着小腹,努力隐忍痛意,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 胜利就在前方,她们距离咖啡厅的门,只有几公分的距离了! 3公分,2公分,1公分…… 夜灵雨嘴角勾起胜利的笑容,一只脚成功跨出门外。 然而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结束,一切都是她高兴的太早! 几乎在她迈出门的同一时刻,一道高大的人影,突然从门侧逼近,不偏不倚,停在了她的正前方。 夜灵雨下意识抬头看去,下一秒,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距人影三步之遥的位置! 压力消失,余浅紧跟着停下,黑衣人们还在追逐她们,她奇怪地看着夜灵雨:“怎么了,怎么不跑了?” 跑…… 她们,跑不掉了! 夜灵雨紧咬下唇,全身上下充满了一种颓废感。 为什么,无论她怎么逃,就是逃不出这个男人的掌心! 明明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他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她? 夜灵雨怒到极致,双肩不受控制的发抖,失去灵气的双眸,犹如一株枯死的花,让人看着惋惜不已! 发现夜灵雨不对劲,余浅的视线顺着往上看,最终落到那人的面庞上,随即,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夜?”余浅捂住嘴巴,诧异的发声! 这个人,长得和赫连夜一模一样,除了眼神略有些不同,其他地方,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是赫连夜?”余浅瞪圆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赫连夜,期待他的回答! 她比谁都清楚,赫连夜早在四年前就死了,她曾经还一度以为,是圣司冥害死了赫连夜…… 即使后来,圣司冥与她澄清了一切,但是那种愧疚的感觉还是索绕心头,没有办法褪去! 在她心里,她一直都无颜面对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姐,你认识他?”夜灵雨诧异地回望余浅,眉心拧成了死结。 赫连夜这么阴险狡诈的人,如果姐姐真的认识她,那么就代表,她心里一直担忧的阴谋论,是成立的! 该死,赫连夜到底要对她们姐妹做什么! “他是我四年前的老朋友。”余浅仔仔细细打量着赫连夜,确定他完好无损,眼底浮上一层泪意:“夜,真的是你,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说话间,身后的黑衣人们追了上来,赫连夜私下给了他们一个眼神,那群人立即会意,与他们擦肩而过,居然跑出门外,消失了…… 余浅和夜灵雨都有些惊讶。 夜灵雨还以为赫连夜会让那群人压制她,把她带回去,结果……他居然没有那么做? 他想干什么!总不会好心的放她离开吧? 赫连夜清浅一笑,看上去十分绅士有礼:“抱歉女士,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什么赫连夜。” 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赫连夜故意将话说的非常西式化,好以此制造某种不同。 但是余浅并未在意这个细节,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没有办法相信,他不是赫连夜! 视线不经意下滑,扫见男人脖颈上挂着的银色十字架,余浅瞳孔一惊,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撞见她射过来的目光,赫连夜脸色微微变了变,长指滑上脖颈,将项链收进衣服里,完完全全隐藏了。 “不过很有缘,我们都是中国人。”他笑着说道,朝余浅伸出手:“你好,我是威廉。” 眼睫轻微抖了抖,余浅握住那只手,感觉到熟悉的温度,瞳孔瞬间放大:“你是他,你绝对是赫连夜!” 她的语气,无比的肯定! 肯定到,让夜灵雨心头慌乱,她伸手,拆散两人紧握的掌心,语气略有些焦急:“姐,他不是,这个人说话声音很西式,一看就是常年生活在国外的人,你的那位朋友,应该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吧,再说,你的老朋友若真的见到了你,没必要假装不认识你吧……” 余浅听着夜灵雨的话,瞳孔暗淡,逐渐相信了。 是啊,死而复生这种事,应该只存在于电视里吧! 她到底在胡乱奢望什么…… 眼前的这个男人,尽管长得和赫连夜相似,但是她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就是赫连夜啊。 “抱歉,是我认错人了,请你喝杯咖啡,当做赔罪吧。” 她向男人咧开笑脸,不愿就这么和他错过…… 哪怕他是假的,就让她多看两眼,缓解一下思念之情也好啊。 天知道,赫连夜死去的这四年,她有多少个夜晚,想他想到泪流。 第489章 离我姐姐远点 闻言,赫连夜同样露出笑颜,倒也不客气:“好,能在异国他乡遇到自己的同胞,也算一种缘分。” 说着,他自己走进了咖啡厅里,十分自觉。 夜灵雨表情有些不自然,但是事已至此,她也不好拉着余浅强行离开。 只有跟随余浅,一同坐在了赫连夜的对面。 刚才的那位服务生再次走过来,吐露一大堆的英文。 赫连夜与之流利的交流,谈笑风生,不一会儿,服务生送上三份饮品单。 单子上也全部都是英文,余浅和夜灵雨根本看不懂。 赫连夜则绅士的为她们翻译,无论是长相,还是绅士的气场,都和赫连夜一模一样,余浅看着赫连夜认真的侧脸,有些挪不开视线,内心揪揪,觉得这个男人,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夜灵雨则觉得恶心无比,她从未见过赫连夜这般绅士,而且,他刚才对余浅自我介绍时,用了假的名字,想必,现在所作所为的一切,都是在余浅面前,演一出戏吧! 他为什么要对余浅演戏! 还有四年前,赫连夜对她的姐姐都做过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夜灵雨心下不安极了,放在腿上的双手,死死揪住衣角。 冷静! 她万万不能让姐姐知道,她四年前的老友,就是毁掉自己一生的罪人! 否则姐姐,该有多崩溃啊! 点完了单,不一会儿,服务生端上来三杯果汁。 余浅坐着喝了些果汁,下腹部的坠痛感消失了很多。 摸摸小腹,长舒了口气,她的宝宝果然很坚强呢! “你是纯正的中国人吧?”余浅盯着赫连夜,左看右看,笑着问。 “是的,我住在中国的佩城,过来加拿大处理一些事情。”赫连夜微笑回应,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黑眸悄无声息滑向夜灵雨,眼神流露出意味深长的某些东西。 夜灵雨看的浑身一哆嗦,急忙别过了眼,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 “好巧,我也住在佩城。”余浅震惊了下,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听到她的话,赫连夜也配合地露出吃惊的表情,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融洽。 “等你回国了,欢迎来找我玩,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吧。”许是因为他长得像极了赫连夜,余浅对这个男人非常有好感,认识了不过短短几分钟,便把他当成了挚友。 “当然。”赫连夜咧唇微笑,笑容之下却隐藏着一丝不为人知的深意。 两人聊着谈着,余浅桌前的果汁喝的所剩无几,一阵尿意袭来,她歉意地拉开椅子,从桌前站起:“不好意思,我去上个厕所,你们先聊着。” “好。”赫连夜目送她离开,直到余浅的身影彻底不见,两道黑沉的时间,才坠到夜灵雨身上。 “我说你去哪了,原来,是和我的‘老朋友’在一起。”他笑意盎然的嘲讽道,话里的老朋友显然带着深意。 夜灵雨和余浅在一起,而余浅,是圣司冥的老婆,在圣家的势力范围内,他怎么可能找得到夜灵雨的行踪? 不过好在,今天误打误撞被他遇上了,否则,他还真不一定能找到这狡猾的丫头。 回想两个女人相处融洽的画面,还有夜灵雨唤余浅的称呼,他心下已经明了,夜灵雨肯定是知晓了什么,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过,换成是现在,这件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反而不失为一件好事,他完全可以利用余浅对赫连墨的感情,然后…… 赫连夜一笑,收了心绪。 “打算玩到什么时候,还不回来吗?” 他瞅着夜灵雨难看的面色,声音戏虐,低低沉沉的,极不好听。 口罩下的面容沾染上一层薄汗,汗水落进伤疤里,还是能带出些微的痛意。 夜灵雨的拳头捏的迸出响声,她昂起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赫连夜,不再有丝毫畏惧! “赫连夜,你他妈离我姐姐远点!”声音粗犷,狠绝,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这绝对是夜灵雨有生以来,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赫连夜说话! “你姐姐?”赫连夜眉峰一挑,看来,她果然还是知道了。 “确定了吗?”男人灌下一口西瓜汁,甜的让他摔下了杯子! 夜灵雨听闻,双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我想这件事,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她是谁,她和余浅是什么关系,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比赫连夜更清楚的人了! “赫连夜,不管你有什么的阴谋,我告诉你,敢伤害我唯一的亲人,我夜灵雨哪怕豁出身家性命,也要拿下对方的人头!”夜灵雨事先和他说清楚自己的底线,撂下了古往今来,唯一的一句威胁! 她一定说到做到,为了自己的亲人,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口气不小。”赫连夜淡笑,长指捏起纸巾,慢慢擦拭洒落满桌面的果汁,动作随意,表情慵懒,并不拿她的胁迫当回事:“但是灵雨,你别忘了,你这一身的本领都是谁给予你的,你又是怎么活到今天的,没有我,你以为你会有命苟活?别做梦了。” “没有你,至少我不会被人当成怪物对待,至少我不会像只傀儡一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被你翻来覆去的玩弄!早知道会活成这样,我宁愿当初死在那场车祸里,我死了,也比呆在你赫连夜的身边好!” 夜灵雨怒红了眼睛,带着强烈的恨意,深深锁着赫连夜,她话里携着冲不散的恨,但是音量弱小,声音很低很低,她怕被余浅听到,怕余浅知道她过得不好,从而责怪自己,她不想姐姐活在愧对她的阴影里! 尽管这声音小的如同猫叫,但是赫连夜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一股气体涌上心扉间,他一挥袖,推翻了餐桌:“夜灵雨!” 男人狂哮一声,青筋暴露的大掌直接遏住夜灵雨的脖子,就这么拎到半空,然后一把抵在透明的落地窗上:“你知恩不报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说这种话!” “你不会死,这辈子,我赫连夜不死,你别想离开这人世!” 第490章 你先睡,别等我 夜灵雨瘦弱的背脊紧贴冰凉的玻璃,那股子凉意钻进四肢百骸,短短几秒,浑身上下已经彻底凉透了。 她手舞足蹈的挣扎反抗,一张小脸涨的通红,肺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到最后完全消失殆尽,不断乱动的手脚逐渐停下,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心里的恨,沸腾到了极点。 又觉得自己是悲哀的。 她无数次的试图逃跑,终于逃脱成功,没想到,自己最后还是死在了他的手里。 难道,这就是她夜灵雨的命吗? 上天注定,她临死了都要和他纠缠在一起…… 赫连夜看着夜灵雨痛苦扭曲的五官,一腔怒火,突然被削弱了大半。 他最终……还是舍不得杀掉她。 哪怕,她已经成为了敌军的人! 大掌毫无预兆地松开,夜灵雨顺着玻璃,慢慢地滑落到地面上。 她瘫坐着,抱着喉咙大口大口的呼吸。 而赫连夜,就连一秒钟都不想多呆,尤其是面对她这张可怜兮兮的脸蛋! 长腿迈开,欣长的身影一下子从咖啡厅内消失了。 夜灵雨还呆坐在地上,双目涣散无神,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因为生死的问题对她发怒。 每次当她说想死的时候,他总会怒不可歇,就像现在这样,毫无理由可言! 久而久之,夜灵雨清楚,他其实是怕她死的。 也许,他对她的感情也有那么一丝真心的成分。 只不过,这一丝真心抵不过残忍的事实…… 余浅从卫生间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夜灵雨坐在地面上,双目无神地看着某处,脸上还挂着泪痕。 桌上桌下,是一大片的狼藉。 而坐在他们对面的威廉先生,已经消失不见了。 余浅走过去,不禁好奇的问:“念念,你怎么了?” “没、没事。”夜灵雨摆摆手,看见余浅时,肩膀一抖,讪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怎么会变成这样?”余浅吃惊地打量满地的果汁,“还有,威廉先生去哪了?” 夜灵雨酝酿了一下,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道:“他临时有事,先走了一步,结果走得太猛,不小心撞翻了桌椅……” “原来是这样啊。”余浅点点头,表示了然:“那你坐着干什么,快站起来,我去让服务生给我们换个位置。” “好。”夜灵雨摸着发涩的喉咙,从地上站了起来。 今天,算是逃过一劫了! 真希望赫连夜,从此在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老婆,今天都做了什么?怎么看上去这么累?”圣司冥随便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宽大的身躯往床上一趟,将某个忙着揉脚的小家伙搂进怀里。 “和念念逛了一天的街,可累死我了。”余浅顺从地枕在他的胳膊上,嘟着小嘴,向老公吐槽。 闻言,圣司冥翻身起来,心疼地捧住自家老婆的一双小脚丫:“老公给你揉揉。” 余浅倒乐得享受,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享受他的独家按摩。 布满厚茧的大掌温柔地揉搓着她的脚面,脚心,以及各种穴位。 余浅舒服的长吁了口气,酸痛的感觉顿时消失了。 “都买了些什么?”圣司冥与老婆闲聊,看上去心情不错。 余浅睁开眼睛,专注地望着圣司冥,一双小手轻轻抚上小腹,笑眯眯地说:“你自己看嘛。” 她想,这倒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圣司冥看到婴儿服一定会百思不得其解,然后她趁机揭开谜底,他一定会很兴奋,很开心的接受即将为人父的事实,说不准,他还会为此抽出大把的时间,来陪她呢! 圣司冥听余浅这么说,好奇地抽过桌上的包装袋,打开。 居然是一件婴儿服? 男人眉心皱了皱,搂住老婆的腰:“买小孩子的衣服做什么,还没怀上,现在准备会不会太早了?” 余浅咧唇一笑,决定现在揭开谜底:“不会啊……” “司冥。”突然,一声娇滴滴的女声打断了她。 未说完的话直接卡在了余浅的喉咙里! 卧室门没有关紧,白境菲推开门,从门外闪了进来。 她眯起眼睛,眺望床上的一对男女,不禁暗自庆幸自己,来得及时。 “有什么事吗?”圣司冥瞅向白境菲,不解地问道。 “dr集团的项目终于在一分钟之前被我拿下了,布鲁尔让我们现在去竞标,否则视为弃权,你怎么说,走还是不走?”白境菲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举止暧昧的两个人,话里的意思是,你是要继续留在这里陪娇妻,还是去工作? dr的项目,他们可是洽谈了半个月,都没拿下。 如今,好不容易被白境菲拿下了,圣司冥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顿了顿,他松开怀里的余浅,亲亲她的唇角:“老婆,我去一下,很快回来,你先睡,别等我了。” 余浅轻咬下唇,小手还停留在腹部,那些未说完的话,沉沉地堵在心头,让她失落极了。 为什么每次,她打算告诉他的时候,总要遇到一些事情呢? 圣司冥下床,从衣橱里选出正装,利索地穿了起来。 余浅看着他穿衣服的背影,心里更难受了:“一定要去吗?” 圣司冥头也不回地应答:“这个项目很重要。” 小手慢慢扣住衣角,余浅垂下脑袋,尽管心里千百个不愿意,还是不得不妥协:“好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闻出她话里的委屈,圣司冥一边扣着衣袖,一边弯下腰,怜爱地吻上她光滑的额头,声音软软的,尽是讨好的味道:“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的。” 余浅勉强挤出一抹笑,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无理取闹,或是小肚鸡肠。 她想做他身后最坚硬的后盾,一直都是如此。 “老婆,晚安。”圣司冥轻声呢喃,为亲亲老婆盖好薄被。 “晚安。”余浅冲他露出笑容,强将内心的苦涩压下去。 房内灯光熄灭,圣司冥跟着白境菲,一同离开了主卧室。 两人喋喋不休的交谈声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第491章 的确是两个人 余浅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房间,睡在一张偌大的双人床上,四周黑寂寂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她裹在薄被里,现在虽是夏季,可是被褥之下的空气却冷得让人发颤,余浅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目光平视前方。 一面巨大的落地窗,铺了层白色薄纱,夜风凛凛,薄纱随风轻舞,宛如一个芭蕾舞者,舞姿轻盈,步履翩翩。 森冷的月光从窗外射进来,在这一片黑寂之下,呈现出绝冷的色彩。 余浅两只眼睛定定地瞅着被面上的月光,一颗心脏,也逐渐封上了一层冰霜。 圣家餐厅。 难得一家人齐聚,圣老爷子心情大好,笑的脸上褶子不断,本来连续不断的咳嗽,今天也缓解了许多。 圣慕青在后头,轻轻帮他顺着气:“爸,你多吃点饭,身体才能好得快,还想再吃些什么?我让厨房去加餐。” “再加点大鱼大肉,小冥今天难得回来吃饭,咱们一定要给他好好补补。”老爷子笑呵呵的附和道,一双眼睛片刻不离偏位上的圣司冥,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塞进他一个人手里! “好,听爸的。”圣慕青看上去心情也不错,伸手招来几名佣人,按照父亲所说的叮嘱。 一派热闹祥和的气氛,圣诚明一家却如坐针毡,圣诚明露出极为不屑的嘴脸,杜鹃也好不到哪去,冲圣司冥翻了记白眼后,娇滴滴的呛声道:“爸,您这可,偏心了啊,我还从没见你对我家小木这么上心过。” 说着,她望向身旁的席木,一把拉住他的手,轻轻拍着,假装出一副母子情深的样子:“而且席木还是您的孙子呢,您不疼自家人也就算了,反而向着一个外人,您觉得,这样妥吗?” 席木静静坐在位置上,没有应答,也没有推开杜鹃,一双眼睛只定在余浅身上,仍由这群人把他当成炮灰。 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他的全世界,现在只剩下余浅一人…… 老爷子听杜鹃这么说,双眼一下子投向席木,他差点把自己的金孙给遗落了,略有些歉意的追问道:“小木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爷爷让厨房……” “没有。”席木一口打断了他,视线慢慢飘到老爷子身上,硬是挤出一个笑容:“爷爷不用在意我,您吃好喝好就行。” “你这是什么话,你可是圣家的金孙,圣家就该以你为重,而不是以那个该死的圣司冥……”杜鹃撂下席木的手,正喋喋不休的教育他,圣慕青看不下去了,眉头皱的死死的,很不满意杜鹃的言行措辞:“杜鹃,这种时候就别计较了,小冥毕竟是爸一手带大的,爸对小冥有感情,许多事情不由自主的向着他,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在这吃什么醋。” 杜鹃被圣慕青堵的哑口无言,冷冷一哼,不出声了。 气氛一下子冷咧下来,老爷子清咳一声,用筷子敲了敲桌子:“吃饭吧,都吃饭吧,食不言寝不语,都别再吵了。” 大家这才一一坐下,安安静静地用起餐来。 圣司冥和余浅,从始至终都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观望,并不参与,等到大家都吵够了,两人收回视线,开始低头用餐。 余浅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了,自怀孕以来,她的饭量乘几何速度增长,每次吃完饭,没多久就饿了,于是她成为圣家厨房的常客,经常过来偷吃的,当然,超市里的零食什么的,也是大包大包的往家拎,嘴巴就连一刻也停不下来。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她已经胖了一圈了。 圣司冥的“养肥老婆计划”不费吹灰之力,直接落实成功了。 满桌丰盛的菜肴,散发出浓浓的香味。 余浅被勾的哈喇子直流,伸出筷子,去夹距离自己很远的猪肘子。 她最近特别爱吃油腻的猪肉,反而对酸酸的东西没什么兴趣,真怀疑肚子里的宝宝是个女娃,女娃也不错啊,可以和萌萌作伴,以后一起逛街打扮,玩洋娃娃,想想那个画面,真是太可爱了。 余浅忍不住勾起笑容,抓起一块猪肘,毫无形象啃起来,空荡荡的胃一下子被填满,那浓浓的幸福感,真是难以言喻。 一块吃完,余浅意犹未尽,又嫌菜肴位置太远,懒得伸手去够,于是缠住圣司冥的胳膊,眨巴着大眼睛撒娇:“老公,我还想再吃块肘子,你帮我夹嘛。” 圣司冥看她满脸满手,到处是油,还伸出小舌头,饥肠辘辘的舔舐着,那动作实在可爱,他忍不住噗嗤一笑,伸手戳了戳她娇俏的鼻尖:“小馋猫,胃口越来越大了。” 余浅继续眨眼,布满猪大油的嘴唇咧开大大的弧度,两排洁白的贝齿露出,很是清纯可爱:“那当然了,我现在可是两个人了。” “嗯,的确是两个人。”圣司冥笑着附和,半倾下身,指腹摩挲着余浅脸上软软的嘟嘟肉,触感不错,又软又滑,他很喜欢。 余浅怔征地看着男人,神情诧异,他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莫非是猜到的吗? 那他很聪明啊! 余浅不由得兴奋起来,唇边的笑容,咧的更大,就等着他来追问自己了呢! 却听圣司冥调侃地道:“婚前一个人,婚后又是一个人,可不是两个人嘛。” 余浅目瞪口呆,惊喜的感觉再一次破灭!碎的和玻璃渣没什么区别! 丫的,她以为他说的是怀孕,没想到这厮是这个意思,明明他才像猪好嘛!笨的像猪! “我可还记得,婚前你瘦的像柴干一样,短短三个月,你现在可是肥了一大圈,胖的和猪没什么区别了。”圣司冥爱不释手,又捏了捏老婆的脸,笑意盎然的继续调侃,真是爱死调戏她的感觉了。 看她一张小脸又红又黑,像颗熟透的小苹果,心里耐不住迸出想吃掉她的念头。 “你……”余浅瞪着这个可恶的男人,本来搭在他胳膊上的小手忽然用力,恶狠狠地拧住他结实的大臂。 圣司冥顿时痛的脸色骤变,倒抽了口冷气,脑袋一垂,枕到自家老婆的肩膀上,趁机环住她的腰,紧紧拥抱:“开个玩笑,我喜欢看你胖,老婆。” 第492章 只是普通的体检 “哼,这还差不多。”余浅听着男人的甜言蜜语,笑逐颜开的,双臂很自然地环上他的腰,竟也忘了,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一桌子的人,均瞧见了这暧昧的一幕。 席木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即使表现的漠不关心,但事实上,他们每一次暧昧的举动,都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一碰就隐隐作痛。 “胖胖的摸起来有手感。”圣司冥在余浅耳边吐气,帮她把整句话理解透彻。 “你……”余浅小脸绯红,粉唇轻抿。 大意了,居然被这厮光明正大的调戏了! 小手轻轻抵住男人的胸膛,她正欲指控,腰间的重力忽然卸了下来,圣司冥低头看了眼手表,本来笑意盎然的面容,多了一丝严谨认真:“老婆,公司还有点事,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话落,他亲了亲余浅的额头,拿起外套,匆匆离开了餐厅。 余浅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陈杂,她盼了好久,才盼到一次和他同桌吃饭的机会,结果,还不到五分钟,他便又离开了。 此时失落的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默默坐着,手里的筷子,一下一下戳着米饭。 坐在余浅右手旁的夜灵雨,看出情况不对,主动代替圣司冥,夹起一块肘子放进余浅的碗里:“姐,多吃点这个,补充胶原蛋白。” 余浅朝妹妹露出勉强的笑容,本来大好的胃口,此时已经所剩无几,望着满桌色泽鲜美的食物,她一口也吃不下去,抓着筷子的骨结,泛出一抹淡淡地白色。 不知不觉,宝宝已经成功度过了危险的前三个月,余浅孕吐的反应好了许多,但这三个月里,她没有一天是开心的,圣司冥每天早出晚归,对她也漠不关心,两人同床共枕了三个月,他居然对她怀孕的消息一点也不知情,余浅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淡淡地失落,觉得自己,好像活成了一个透明人。 小腹还是平坦如初,只稍微凸起了一点点,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猫腻。 余浅摸了摸肚子,在太阳还未升起之前,起了个大早,为圣司冥熨烫衣服。 等熨烫完毕,窗外的天已经大亮,床上的男人,也已经醒了过来。 余浅冲他微微一笑:“快去洗漱,等下把这套衣服穿上,我先去为你做早餐。” 说完,较弱的小身影走出了房间,直奔楼下。 为了能和圣司冥多多相处,她不得不按照他的生活规律,调整自己。 每天早起晚睡,在他身边各种奔忙,充当贤妻的角色,还要一边小心翼翼地保护宝宝,不停食用各种营养品,余浅真的觉得累,比在帝堡时,辛苦了数千数万倍…… 有的时候,真的特别怀念婚前,怀念他们在帝堡,和萌萌在一起的那些快乐时光。 总比现在这种,基本见不到面的日子,好得多吧? 圣家的早餐是分开用的,老宅的每个楼层都有专有的厨房和餐厅,以及茶馆、咖啡厅之类,场面极其奢华,豪的令人咂舌,但,不得不说,这样子的设套的确很方便。 余浅钻进厨房,在油烟里忙碌,孕妇本身容易困乏,加之起的太早,整个做饭的过程中,她的眼皮子一直在打架,小手抬起来,轻轻拍打自己的小脸,试图变得清醒一点,结果手才刚刚抬起,就被油锅里飞溅出来的热油“咻”的一下烫到了。 “啊!”余浅惊叫一声,这一刻彻底醒了神,定睛一瞧,右手手背红了一大片,还起了个不小的水泡。 她捂住额头,暗骂自己粗心,眼看着时间不早了,连冲洗都没来得及,随便抽了张卫生纸,擦了擦手背,便又紧接着忙碌起锅里的食物。 十分钟后,西装笔挺的圣司冥,迈着长腿,踏进小餐厅里。 余浅的食物刚好准备完毕,她忍住手上的疼痛,将食物一一摆放在主位上,嘴角还挂着一丝逞强的微笑:“快坐下吃饭吧,我今天做了西式早餐,和昨天不一样,明天我再给你做美式……” 她尽量保证三百六十五天,每天为他做的食物都不一样,以此抓住他的胃,防止他厌烦自己。 圣司冥点点头,喝了口牛奶:“坐下来一起吃吧。” 余浅没有拒绝他的邀请,小心翼翼坐到男人对面,拿起一块吐司,手背顿时传来强烈的抽痛感,她不禁倒抽了口气,两条秀眉拧的死死地,右手并着吐司,一起落到了桌面上。 “今天的早餐,味道不怎样。”圣司冥嚼着食物,不悦地下定论:“火候太大,糊了。” 余浅垂下脑袋,唇角勾上一抹苦涩的弧度。 她受了伤的手,就放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明明那么明显,他却根本没看见,只顾着批判她。 自己起了个大早,尽心尽力地为他做饭,甚至还烫伤了手指,到最后,却只换来了他的一句责怪。 余浅委屈的想哭,但仍尽可能地使声线保持平静:“对不起,下次我会改进。” 被烫伤的右手,悄悄从桌上拿开,坠到大腿上,紧攥成了拳头。 圣司冥也没再说什么,继续优雅的用着早餐。 余浅单手撕了块吐司,塞入口中,品出浓浓地苦味。 一双灵眸不禁黯淡下去,她张了张口,轻声说:“冥,我今天也想出门,你等下捎我一段,好吗?” 闻言,圣司冥抬头睨了她一眼:“去哪里?” 余浅头也不抬地回答:“医院。” 听到这两个字,圣司冥陡然紧张起来,上上下下打量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这个时候才晓得关心她。 余浅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咬了咬下唇,置气般的回答:“没有,只是普通的体检而已。” 既然他都不在意,那么她想,也没有告诉他的必要了! 圣司冥挑了挑眉峰,疑惑道:“那为什么不在老宅做,金医生可以为你做全方位的检查。” 余浅气未消,继续低着头回答:“我已经和医生约好了,再者,天天闷在家里并非什么好事,我想顺便去外面走走。” 第493章 势必保她平安 圣司冥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也就没再驳声。 两人同桌用完早餐,司机将车子开到楼下,余浅和圣司冥一齐坐了进去。 他们一个在左,一个在右,都在看窗外风景,没有互动。 余浅摩挲着手背上的红痕,灵眸半垂,折射出一抹痛意。 “时间快来不及了,我先让司机送我去公司,等会再让他送你去医院。”圣司冥看了眼手表,眉头深锁,冷冰冰的吩咐道。 “好。”余浅没有异议,双眼仍旧锁在窗外,宁愿看一闪而过的风景,也不愿意看他。 车厢长时间空寂,圣司冥略有些不自然,总算意识到余浅情绪不对,偏过头去,试探地问:“不开心吗?” 余浅摇摇头,呼出来的热气扑打在窗户上,留下一团团的白雾:“没有,就是起太早了,还有点困。” “等下回去,睡个回笼觉。”圣司冥心疼的叮嘱道,看她每天起早为自己忙碌,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嗯。”她轻声的应,脑袋抵在窗户上,看着白雾一点一点弥漫,心情复杂。 豪车停在了v.k集团对面的柏油马路上,圣司冥理了理衣襟,从车里大步迈下。 黑色的身影亦步亦趋地离开了余浅,在马路上一点点缩小。 这条路属于商业区,来往的车辆不是很多。 余浅失落落地垂下脑袋,司机问:“少夫人,要去哪个医院?” “去……”她正欲回答,忽然瞥见圣司冥的位置上,落下了一个黑色信封的文件。 余浅一怔,拿起文件看了看,发现是某类合同。 这份合同,他工作应该会用到吧? 怎么会忘了呢,这么粗心! 余浅生怕耽误了他工作,急忙打开车门,飞奔出去:“冥,等等,有份文件你忘了拿!” 圣司冥已经跨到了马路中央,斑马线上,行人寥寥无几。 余浅见道路左右没有什么车,捂着小腹,朝圣司冥飞奔过去。 但是男人走的很快,她跑的气喘吁吁也跟不上。 眼看着他要走到马路对面了,余浅情急之下,大喊了一声:“冥……” 听见熟悉的声音,圣司冥脚步一顿,高大的身形,转了回来。 四目相对,余浅兴奋地朝他扬着手里的文件,一边扬,一边继续往前跑。 圣司冥恍然大悟,迈开脚,同时向她走来。 两人即将在马路中央会和,突然,一辆黑车由远至近。 “叱。”一声响亮的刹车声,如雷贯耳。 余浅讷讷地扭头,那辆车横冲直撞的向着他们驶来,完全没有减速的迹象。 情况危急万分,余浅慌乱之下,没有任何思索的时间,几乎是下意识推开了圣司冥,只听“嘭”的一声重响,她则完全失去了知觉,手里的黑色文件散落满地,沾染了大片大片的血红…… 司机见出了事,赶紧马不停蹄地加大油门,逃离了现场。 突如其来的推力,让圣司冥狠狠栽到了一旁,由于摩擦力,手心被马路磨得血肉模糊,钻心的疼。 他没有空管顾自己,因为眼前的画面,惊悚到让他一度忘了呼吸! 满眼猩红,他最爱的女人正倒在血泊中,双目紧闭,奄奄一息…… “来人,快打911,快打911!”他连滚带爬来到余浅身边,将她紧紧抱入怀中,此时此刻,竟惊慌失措地像个孩子,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而下,滴在她沾满血的脸上,由炙热转为冰凉…… 周围空无一人,没人搭理他痛苦的哀鸣。 圣司冥几近奔溃,完全忘了该怎么办,这一刻,似乎除了哭泣以外,不会别的事了。 怀中的女人安静的好像死去了一般,鲜血自她的双腿间涌出,浸红了牛仔裤,以及圣司冥的双手…… “不准死,我们才刚刚团圆,刚刚敞开心扉重新在一起,我不准你死!”男人搂紧余浅,不停地擦拭她身上的血迹,不停地在她耳边命令,声音又冷又狠,是想要镇住她,让她不敢死! “大少爷,快抱少夫人上车,我送你们去医院!”司机这时候开车,停在他们身旁。 直到此时,圣司冥才恢复了些神智,来不及擦去满脸泪痕,他双臂用力,抱起地上的余浅,坐进车里,鲜血再度染红车座,圣司冥看着这么多的血从她身体里流出,心疼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血全输给她:“快点,再快点!你他妈会不会开车,怎么这么慢啊!” “大少爷,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司机胆战心惊的说道,整个车道,就见他们这一辆车,快到几乎飞起,红绿灯视若无睹,马不停蹄的一路往前冲,还几度造成了交通瘫痪。 “超过去,按喇叭,给我继续往前冲!” 在圣司冥不间断的催促中,豪车终于停在了医院门口。 不敢有一秒耽搁,圣司冥立即抱起余浅,闯入医院里面。 “护士,医生,来人,快来救救我老婆!”他吼着大串英文,在医院大堂,像只无头苍蝇一样,迷茫的打转! 几名护士注意到这里,连忙推着病床过来:“先生,请把患者放上来,我们现在就为她进行抢救!” 闻言,圣司冥小心翼翼地放下余浅,怀里空了,他的心也空了,看着病床上浑身是血的小人儿,他心如刀绞,双腿发软,一个踉跄的后退,整个人往地面栽去! 司机大惊,急忙伸手,扶住了他:“大少爷,您别慌,少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话,圣司冥总算找到了一丝支撑,嘴里喃喃道:“对,她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一把推开司机,他大步向前,疯狂的扯住医生衣领,怒地双目通红:“医生,你一定要让她活下来,一定要,否则,我会让你们,统统为她陪葬!” 医生被男人极狠的语气吓了一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狗腿道:“您放心,我会尽我全力的……” 说完,医生轻轻掰下圣司冥的手,一溜烟,闪进了手术室里。 在圣司冥的重度警告下,院长找来无数权威医生,为余浅一个人做手术,势必保她平安! 第494章 这个丈夫怎么当的 圣老爷子闻讯赶来,身后跟了圣家的所有人。 真是没有想到,短短几个月,圣家竟然反复出入医院数次。 “浅浅怎么样了,有事没事?”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被圣慕青推着进来,一进来,便紧张兮兮地问道。 圣司冥站在手术室门口,眼巴巴的望着,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还是司机站出来回答:“老先生,现在还不知道,少夫人还在抢救中。” 闻言,老爷子的一颗心也揪了起来,他转头,看向自家的金孙,见他一脸紧张,还是放软了语调,假装轻松地宽慰道:“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浅浅福大命大,肯定会平安的。” “对了,浅浅是怎么出事的,怎么这么突然?”圣老爷子眉心紧拧,疑惑地问道。 明明出门前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居然进了医院? 圣司冥仍旧心不在焉,还是司机作了答:“老先生,事情是这样的,少夫人是想给少爷送文件的,结果穿越马路的时候,不小心被车给撞了……” 老爷子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将矛头指向了圣司冥:“小冥,不是我说你,天天忙工作,天天早出晚归,你有真正在乎过浅浅一天吗,但她说过什么了,有抱怨过你吗,还不是每天为你着想,天天忙着照顾你,你们可是新婚,忙工作可以,但是要有度,你应该每天早点回来,多陪陪她才是,而不是放她一个人在家,孤苦伶仃的等你回来!” “这下可好了,她为了给你送文件,让你工作顺利,连生命安全都搭上了!你说说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老爷子气得怒骂,心疼余浅,心疼到心脏都抽搐了! 圣慕青赶紧抚顺老爷子的呼吸,眸色逐渐深沉下去。 爸这么在乎浅浅,为了浅浅,竟然舍得对小冥发火,这事态,略有些不妙了…… “爸,你冷静一点,小冥也没有想到会出事,你现在怪他,有用吗?” 圣慕青一边拍打老爷子的背脊,一边为圣司冥驳声。 老爷子却像是没完没了了,不停为余浅打抱不平:“自从他回来,开始争这个家产,他整个人就变了!如果为了这笔钱,连家庭都可以不顾,那么,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家产留给他的!” 圣诚明一家听到这话,眼前顿时一亮,就像是看到了鸡的黄鼠狼。 “爸,您说的对,连家庭都不顾的人,是扛不起大业的!”圣诚明正儿八经地附和道。 老爷子没再发声,一颗心,全悬在了手术室里的余浅身上。 圣司冥因为他的一番话,面色铁沉了下去。 近段日子以来,他确实,忽略了余浅太多太多…… 此时,她躺在手术室里,他才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荒唐。 约莫十五分钟,手术室上的灯,终于熄灭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哪位是余浅的家属?” “我们是,我们是!”老爷子第一个反应过来,朝医生招了招手。 医生摘下口罩,朝着他们这边大步靠近。 却在途中,被情绪激动的圣司冥,一把扯住衣领:“她怎么样了,有事没事?”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把医生吓了个够呛,他哆哆嗦嗦的抬头,看见圣司冥血红的双眼,这下吓得腿都软了:“您放心,余女士没什么事,就是受了点惊吓,导致了先兆性流产,好在您送来的及时,胎儿我们已经保住了,母子平安,你们以后多注意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圣司冥怔怔地站着,医生在说什么,他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母子?”喃喃地问出声,圣司冥将医生抵到墙上,质问:“你什么意思?” 医生呆若木鸡,看着近在咫尺,写满吃惊的俊脸,讷讷的问:“您不会不知道吧,余女士怀孕了,胎儿已经有三个月大了,基本成形了……” 什么? 怀孕三个月了? 可他怎么,至今不知道? “你是不是搞错了?”圣司冥瞪着医生,如狼似虎地问道! 医生明显哆嗦了下,但仍坚定的回答道:“先生我确定,余女士的确怀孕了。” “怀孕了?”圣老爷子惊呼连连:“浅浅怀孕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圣家又要有一位新成员了。”老爷子化悲为喜,开心的直乐呵。 圣司冥松了手,医生得以逃脱,赶紧溜之大吉。 他一个人站着,神情呆滞,脑袋嗡嗡作响,乱七八糟的。 每天和他同床共枕的妻子怀孕了,他居然,一点也不知情…… 这个丈夫,到底是怎么当的! 难怪,她千百次的拒绝自己。 难怪,她一次次的跟他说,有大事要讲。 难怪,那天在饭桌上,她说自己是两个人了。 还有那件小小的婴儿服…… 原来,这些都是证实她怀孕的蛛丝马迹…… 而自己,却忽略了一次又一次…… 甚至根本没有耐心,听她把话说完。 该死! 圣司冥恨不得一拳头捣死自己! 他到底让她一个人承受了多少! “护士,我孙媳妇,多久才会醒啊?”身后传来圣厉担忧的声音。 圣司冥回头,看见余浅被众多护士推出了手术室。 他心头一紧,大步冲过来,床上的女子小脸雪白,双目紧闭,没有一点生气。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伸出手,抚上余浅雪白的小脸,是凉的。 忍不住多摸几遍,想把自己的温度渗透给她。 “先生,请让一让,病人需要回病房休养。”护士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圣司冥收了手,轻吻余浅光滑的额头,问:“她什么时候才会醒?” “等麻药过去就可以醒了,大约要半个小时。” 男人不再说话,默默跟在一旁,陪她一起进了病房。 透明的液体一点一滴流淌进余浅的身体里,圣司冥的视线顺着输液瓶,落到余浅平坦的小腹上。 他神色有些惊异,下意识伸出手,抚上那平坦的地方。 有点不可思议,这里真的,住着一条小生命吗? 住着,他们爱的结晶…… 第495章 他真的还在吗 一切来得太快了,快到让他毫无心理准备。 但是除了惊讶以外,不得不说,他还是很兴奋很开心的。 因为这不仅仅是余浅的孩子,也是他的,他圣司冥,二度当爹了。 顿在小腹上的大手,微微收拢,他的唇角咧的大大的,动作很温柔,神色亦是柔和至极,难得在他绝冷的面容上找到一丝慈爱,众人都惊呆了。 老爷子挥挥手,招呼道:“大家都出去等,给小冥和浅浅一个独处的机会。” 于是一行人折返回去,顺便关上了病房门。 空气再度沉寂下来,圣司冥打量病床上的女子,她还未醒来,一双眼睛紧闭着,睫毛不安的颤抖,似乎在梦里都能感受到疼痛。 他心头一慌,握住她垂在被子外的手,十指相扣,温暖如初。 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下,最后静止不动了。 圣司冥松了口气,微微动身,为她掖好被角。 长指才刚握上被角,余浅紧闭的双目忽然睁开,视线迷迷糊糊,她瞧见四周尽是苍白,揉了揉眼睛,再看,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疑似病床的床铺,手上还插着输液管…… 随即,片刻前的车祸画面,涌入脑海深处…… 瞳孔猛然间放大,余浅浑身僵硬,气息紊乱,一双小手颤抖地抚上小腹。 她的孩子,孩子…… “浅浅,你醒了?”圣司冥笑脸迎人,温热的掌心抚了抚余浅失神的小脸,轻声询问:“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余浅只是失神地望着前方,三秒后,猛地抓住圣司冥的手,泪流满面,就连声音都哽咽了:“冥,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呢?” 她记得车子撞过来的时候,小腹很痛很痛,包括现在,下身都是粘稠的,那不是什么别的东西,是血,是他们孩子的性命! “他、他是不是没了……”余浅奔溃地大哭,一头扎进圣司冥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才三个月啊,才刚刚有了形状,医生说他发育很好的,很健康,怎么会这么突然……对不起,对不起,我终究还是没能告诉你,他的存在……” 她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天的宝宝,终究还是离开了她。 余浅失了控,宝宝毕竟是她身上的一块肉,她有多期待这个宝宝的到来,现在就有多痛苦。 眼泪一直掉,回想车祸前发生的一切,拳头不由自主砸到圣司冥身上:“你为什么要忘了拿文件,为什么要同意我和你一起出行,为什么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为什么不关心我,为什么,为什么!” 如果他做到了其中一条,今天的意外就不会发生。 可是他没有,他没有…… 余浅失声痛哭,心里的怨火无处发泄,只能撒在圣司冥头上。 “浅浅……”圣司冥低喃,长臂环抱余浅,声音落寞,神情低落,愧疚又心疼,仍由她将怨火全部发泄在自己身上,如果这能让她好过一点的话,他不介意被她打成残废。 余浅别过头,躲开他灼灼的目光,冰凉的小手仍然抚在小腹上,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掉:“不要跟我说,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我想,不会了……” 有了这次阴影,她想,她再也不会心甘情愿为他怀胎十月。 怀孕的女人该是皇后,不该遇到糟糠的对待,不该受尽丈夫的冷落。 整整三个月,她受够了这一切! “是我不够好,是我忘了,每个女人都需要丈夫的细心呵护,更何况,你是因为我,才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异地,按道理,我更应该关怀你才对,但是我没有,我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每天只顾着争夺家业,浅浅,真的对不起,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的爱一如既往,我只是太忙,忙到有的时候目不暇接……”圣司冥低喃着,声音低沉沙哑,到最后已经完全哽咽住了。 那双锁在余浅腰间的长臂,愈发用力,像是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样他们就不用争吵,也不会有误会了。 耳边盘旋着悉悉索索的声音,余浅抬头,看见圣司冥眼底一闪而过的泪光,整副身体当即就僵硬了。 她见过他哭,在他们分离的时候,在他求她别走的时候…… 他每一次落泪,都让她触目惊心,因为他的每一滴眼泪,都和她有关。 余浅忽然很自责,自责自己不应该这么怪他。 她明明比谁都清楚,他对圣诚明一家的恨意,和他想复仇的决心,她应该理解他的,对不对? 可他们的孩子呢,他们的孩子就该成为他复仇的牺牲品吗? 虽然这场意外和圣司冥没有直接关系,但若不是为了给他送文件,他们的孩子,也不会死…… 余浅痛苦的闭上眼睛,有泪从眼睫里渗出:“我能理解,但是太夸张了圣司冥,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你都没有拿正眼看过我……” 这三个月以来的苦楚和悲凉,只有她自己明白。 圣司冥一个用力,将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浅吻柔顺的发丝:“就快成功了,浅浅,战役就快结束了,到时候我带你回国,我们一家四口团圆,再也不分开。” 余浅咬着下唇,没有说话,亦没有反应过来。 圣司冥捉过她的手,相握,十指交缠:“老婆,这段日子你受苦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子,绝不懈怠半分,等到宝宝出生了,尿布,脏衣服全部由我来洗,你在家专心享福,老公绝对伺候的你们妥妥帖帖的。” “你……”余浅听着圣司冥的话,脑子卡顿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圣司冥轻笑,将两人紧缠的十指轻轻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压低声音,故作魅惑地说道:“傻丫头,我们的宝宝,还在你的肚子里。” “轰”的一声。 余浅的全世界都崩塌了! 她惊喜地低下头,瞅着自己的腹部,声音在颤抖:“真的吗?他真的还在吗?” “当然是真的,医生刚才还为你做了b超,要看看我们的孩子吗?”圣司冥扬起笑脸,朝老婆挑了挑眉,热情的邀约。 余浅兴奋的都快哭了,一个劲的点头:“要!要!” 第496章 真是傻瓜 圣司冥一手挽着余浅的腰,像圈孩子一样圈着她,一手取过床头柜上的彩超照片,放到余浅手中。 看见照片的一瞬间,余浅的一颗心,即刻沸腾了。 小小的照片上,宝宝的雏形赫然显现,那么的栩栩如生,让余浅惊叹不已! “天啊,他真的已经成型了,小手小脚好可爱。” 她指着宝宝张开的手臂,母爱泛滥。 一张精致的小脸咧开花一样的笑容,这一刻不得不感叹,生命的神奇。 “医生说他发育的非常好,再过几个月,五官就会慢慢长开,到时候照片会更加的清晰。”圣司冥抚着余浅的手,一起握上照片,薄唇带笑,陪她一起感受此时此刻的幸福。 “我猜他,像你多一点,有着硬挺的鼻,深邃的眼,还有昂藏七尺的孤傲气势。”余浅抬起手,抚上圣司冥俊美绝伦的脸庞,一点一点的抚摸,越看越欢喜,由衷说道。 男人也不害臊,摁住余浅的手,放在嘴边亲了口:“当然要像我,我基因这么好,不遗传就可惜了。” 闻声,余浅抽回手,拍拍人结实的胸口,将残留在手背上的唾液全部还给他:“喂,我基因也不错的好不好!” 圣司冥慎重的点头,表示赞同:“是不错,只要不遗传到你的傻瓜头脑,我就谢天谢地了。” “胡说八道,我哪里傻了!”余浅反应过来,不满地嘟起嘴巴,报复般的,用手肘捣了捣某人的胸肌。 圣司冥往后仰,躲开她的攻击,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其紧紧裹在怀中,轻笑道:“哪里都傻,傻了吧唧的。” “不许说我傻。”余浅气呼呼的扭过身子,小手乱动,想去拧他的大腿,结果动作幅度太大,一下子牵动了手背上的输液管,导致血液回进了管道,血红红的一片,痛得余浅倒抽了一大口气,脸色都变了。 圣司冥及时收手,表情紧张起来:“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快躺好,别再乱动了。” 慢慢将老婆扶到床上躺着,轻柔的为她盖好被子,看着输液管里的血液一点一点回去,圣司冥松了口气,坐在床边,勾着她另一只没打针的手:“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余浅定定望着床边的男人,享受他的细心呵护,心里暖暖的:“老公。” “嗯?”圣司冥侧目看过去。 悄悄握紧他的手,余浅眼底浮上一抹湿润:“对不起,我刚才失控了,对你说了那些话,其实,我真的能理解你,你不要在意,我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宝宝的离开,所以……” “傻瓜,哭什么。”圣司冥轻轻地笑,伸指抚上她的眼角,拭去透明的液体,然后俯身,将她压在床上,紧紧地抱着:“不可否认,你所说的全部是事实,放心吧,以后我会注意的。” 他越是这样体贴温柔,余浅就越愧疚:“你忙工作要紧,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圣司冥揉揉余浅凌乱的长发,笑骂:“真是傻瓜。” “工作没有你和宝宝重要,如果让我在你们之间选择,我宁愿不要家财万贯,不要这份胜利,我只要你,只要我们一家四口,团团圆圆的在一起,不吵不闹,永远和和美美的生活下去。” 他轻喃着,说的认真而诚挚,注视着她的目光,柔的能滴出水来。 经过这一次劫难,余浅觉得,他们的关系,反而更近一步了。 微微笑着,她伸出手,勾住圣司冥的脖子:“谢谢上苍让我遇见了你。” 圣司冥同样笑着,将余浅额前的碎发别入耳后:“谢谢你,愿意为我生儿育女。” “是萌萌吗?”余浅手捧电话,坐在病床上,笑着问道。 电话开了扩音,圣司冥围坐在她身旁,圈着细腰,陪她一起聆听电话对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一道稚嫩的童音传了过来,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兴奋:“妈咪,妈咪!我是萌萌!” 余浅喜逐颜开,听着女儿的声音,心里很满足:“萌萌想爸爸妈妈了吗?” 分别数月,她对萌萌的思念如滔滔不绝的江水,常常在睡梦里都牵挂着她,这种日有所思夜有所挂的感觉,让余浅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母亲。 小家伙听闻,想了一想,非常诚实地回应:“嗯……那倒没有,萌萌只是想礼物了。” 余浅听到这话,火热的心凉了半截,哀怨地倒进圣司冥怀里,叹气:“小滑头,真伤妈咪的心。” 萌萌才不想妈咪伤心,立即改口道:“好嘛好嘛,萌萌想你们了,每天都有想哦!” 她只是每天和顾阿姨玩的太疯,所以才把爸爸妈咪忘记了! 不然,她肯定每天都会想他们的,萌萌没有撒谎哦! “这还差不多。”余浅开心的直乐呵:“在顾阿姨家怎么样,有没有捣乱?” 小家伙停顿了两秒,脸不红气不喘地回应道:“才没有呢,萌萌这么乖,从来不捣乱的。”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了某个女人不满的抗议:“胡说,她都快把房顶掀了!” 小萌萌推了推冲过来的顾洁,抱着手机往旁边跑开,嘴里还振振有词:“顾阿姨,你不要捣乱了,去和颜叔叔玩嘛,我在和妈咪打电话呢!” “颜叔叔?”余浅扑捉到关键词,眉峰一挑。 小萌萌跑到宽敞的走廊上,确定看不见顾阿姨了,这才嘿嘿一笑,继续爆料:“对呀妈咪,你不知道哦,顾阿姨和颜叔叔现在同居了。” “颜叔叔?”余浅还有些疑惑,搜刮了半天,只在脑袋里搜到了一个名字:“是不是叫颜泽成?” “是呀!”小萌萌点头:“就是给爸爸当伴郎的那个帅叔叔。” 天呐! 余浅一脸震惊! 顾洁和颜泽成同居了……这么劲爆? “嘿嘿,我悄悄告诉你哦,萌萌有看见他们打kiss!”小家伙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爆猛料给自己的亲亲妈咪,效果很成功,立即引来了亲亲妈咪的惊呼。 也引来了阴魂不散的顾洁,小家伙的话让她窘迫不已,差点跳脚:“圣萌萌,你别胡说八道,那个是意外啦!” 第497章 准备好了大礼 “哎呀,顾阿姨你真是的,我都说了我在打电话,你一边玩去嘛,别吵别吵!”小萌萌机警的抱着手机,连连后退,躲开当事人的正面攻击,想着到暗处,继续给自己的亲亲妈咪爆猛料,毕竟顾阿姨的料,多到她十根手指头都数不完呀! 顾洁羞得小脸通红,迈大步伐冲上来,紧追不舍:“你不许胡说,把电话给我……” 小萌萌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当下机智的嚷:“颜叔叔,快出来管管你老婆!” 顾洁的脸这下更红了,直接升级成为猴屁股:“喂,小屁孩,你又胡说!” 经圣萌萌这么一嚷,书房里的颜泽成稳步走出,淡淡看了眼墙角处的一大一小,低声命令着:“萌萌在打电话,别打扰。”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顾洁,顿时就蔫了,转头,望向走廊上身影修长的男人,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然后果断放弃小萌萌,朝着大帅哥飞奔而去:“颜总,你忙完工作了?吃点点心吧,我刚刚做了一堆小熊饼干呢!” 深受顾洁厨艺荼毒的颜泽成,立马回忆起了一堆黑乎乎,没形状,还黏在一块的不明物体,顾洁口口声声说那是饼干,但是无论怎么看,他都觉得像毒药…… 抱着惯有的绅士风度,他没有拒绝,尝了一口以后,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神马叫做生不如死,生灵涂炭,世界末日…… 想着,颜泽成的脸彻底绿了,硬挤出一抹还算绅士的笑容:“不用了,我不饿。” 语毕,他朝着书房疾步而去,逃也似的甩下了顾洁。 “颜总,你别走嘛,这次真的很好吃,你尝一口就知道了!”顾洁拿出打不死的小强精神,撒开脚丫子,飞快地追了上去。 两人消失在走廊深处,小萌萌终于得以大声讲话,抱着手机,开心的问:“妈咪,你和爸爸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呀?” 这个问题着实难住了余浅,因为她并不知道回去的具体日期。 轻轻抬眸,望向圣司冥,巧的是,他也在看她,两人相视一笑,余浅放软语调,轻声说:“应该快了。” 小萌萌嘿嘿一笑,异常贴心的叮嘱老爸老妈:“不急不急,你们好好玩,萌萌过得很好,你们不要担心,就是回来的时候,别忘了给萌萌带礼物就好啦!” 闻言,余浅抿唇轻笑,视线转移到和圣司冥紧扣的十指上,彼此的无名指,圈着一对银色的婚戒,在阳光下,散发出银色的光芒,亮的晃眼,格外好看。 这一刻,她全身上下都围绕着幸福的味道。 “萌萌,妈咪和爸爸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大礼。” 小萌萌听说有大礼,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瞪成了鸡蛋:“真的吗,是什么大礼?” “萌萌最想要什么?”余浅笑问。 小家伙认真地想了想,忽然一拍手,恍然大悟:“弟弟,小弟弟!” “妈咪,我有小弟弟了吗?”她惊讶的反问道,满脸惊叹号! “是的,妈咪已经怀上小弟弟了。”余浅笑出了声,萌萌真的很聪明,一点就通,这一点完全遗传了圣司冥。 “是真的吗,真的吗?”小萌萌已经高兴傻了,一个劲地追问! “当然是真的,妈咪怎么会骗萌萌呢。” 得到肯定答案,小萌萌这才从兴奋中缓过神来,对着手机屏,亲了大大一口:“耶耶耶,太好了!我当姐姐了,妈咪我爱你!” “妈咪也爱你。”余浅咧开大大的笑脸,瞥见圣司冥的目光,又加上一句:“还有爸爸,他也爱你,他可是功不可没的大功臣。” 听到妻子的夸赞,圣司冥伸出手,挠她的痒痒:“终于意识到,我是大功臣了?” “哈哈……是是是,谁的功劳都没你的大……”余浅笑的眼泪都出来,抱着手机在床上打滚,两人玩的好不欢快。 圣司冥看着自家老婆娇笑的模样,两颊粉红,衣襟半开,明亮的大眼睛笑成了眯眯眼,还有两滴泪,悬挂在眼角,他情不自禁着了迷,定定地望着她,俯身就要吻下去。 却遭遇某人撼动力十足的一巴掌:“别闹,还在打电话呢!” 圣司冥捂着俊脸,一下子摊在了床上,此时才意识到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问题,他要为老婆禁欲七个月,整整七个月! 已经近三个月没碰她了,现在一见到她,整个人就忍不住的冲动,接下来的七个月可怎么熬,圣司冥仿佛已经预料到了自己今后悲惨的生活,但是为了宝宝和亲亲老婆,他愿意牺牲自我,憋住体内的洪荒之力,等到老婆做完月子了,再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就这么定了! 圣司冥翻身坐起来,盘算着以后要和老婆用什么姿势,怎么玩,各种画面层出不穷。 余浅这边,还在专心的通电话。 “那你们回来,我就能见到小弟弟吗?”小家伙迫不及待的问道。 “还不行,弟弟要在妈咪的肚子里呆十个月,十个月以后才可以出来。”余浅摸了摸自己平坦坦的小腹,耐心的解答。 懵懵懂懂的小家伙,来了浓厚的兴趣:“那妈咪你们早点回来,我要看看小宝宝是怎么在妈咪肚子里长大的。” 刚才还说不急不急,现在因为小弟弟的出现,就急着让他们早点回去。 余浅惋叹一口气,这就是差距啊。 萌萌小童鞋已经完全升级成了,传说中的弟控了! “我们尽量,但是如果实在回不去的话,萌萌也不要怪爸爸妈咪,好吗?” 加拿大的事情又多又杂,恐怕一时半会处理不完,余浅不敢对女儿下保证,她自己心里都没有个准数,即使圣司冥说会很快结束,但是放下病危的老爷子不管,独自回国,她实在做不到。 萌萌大概也猜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她不是个爱胡闹的小孩,心里觉得,只要有小弟弟就好啦,能不能见证他成长这不重要,于是一口答应下来:“好!” 想了想,她又有点不放心,拧着小眉头,道:“妈咪,爸爸呢,我要和爸爸说话!” 第498章 谢总裁养育之恩 “我在。”圣司冥接过余浅手里的电话,笑着应声。 小萌萌轻吐了口气,不放心的叮嘱道:“爸爸,你要照顾好妈咪和弟弟哦,不然,等你回来,萌萌会打你屁屁的!” 男人一笑:“爸爸答应你。” 不用小萌萌说,他也会自觉照顾好妻儿。 “好啦,讲完了没啊,跨国电话费很贵的!”电话那头传来顾洁一惊一乍的声音。 “顾阿姨小气鬼!”小萌萌朝顾洁做了个鬼脸,佯装嫌弃。 顾洁一听,这还得了,两步走过来,将小东西揉进怀里:“哼,你个死孩子,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还说我小气。” 一大一小正闹得不可开交,走廊上忽然传来一声清亮的男音:“等等……” 顾洁侧目,看见颜泽成高大的身影倚靠在走廊扶手上,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结结巴巴的问:“颜总,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颜泽成打量了下她,慷慨的纠正了她的错误:“萌萌吃的穿的住的,貌似都是我的,包括你,所行所住,也都是我的。” “我……” 顾洁环顾了下四周,好像确实是这样,没话反驳了怎么办? 颜泽成见她欲言而止,笑问:“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顾洁咽了口唾沫,朝着颜大总裁深深鞠了一躬:“谢总裁养育之恩。” 噗…… 颜泽成差点没笑出声来,强行憋住,回了句:“不客气。” 小萌萌甩开顾洁的手,一路小跑,钻进颜泽成怀里撒娇:“萌萌不要顾阿姨了,萌萌要颜叔叔陪我玩!” 颜泽成宠溺的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想玩什么?” 小家伙想了想,突然一拍手:“不如我们来斗地主吧。” 楼下,一大一小打着牌。 楼上,顾洁抱着电话,垫着脚尖,往楼下看。 电话还没挂断,她漫不经心的关心老友:“啥时候回来啊?” “没有准数。”余浅调笑道:“你希望我回去吗?” “那倒没有。”顾洁快速斩断了她的这个想法。 如果他们回来了,她就没办法继续和颜大总裁同居了,所以说,在她没彻底拿下颜泽成之前,他们还是别回来的好。 “谈恋爱归谈恋爱,别忘了照顾我女儿。”圣司冥忧心忡忡的叮嘱道,生怕这不靠谱的两人整天只顾着腻歪,把他女儿遗落到天边去了。 “知道了,圣大总裁,我保证把你女儿养的白白胖胖的。”顾洁正儿八经的保证道,嘴角含笑,她喜欢听别人说,她和颜泽成在谈恋爱,哈哈,有个总裁老公的感觉真不是盖的! 余浅也笑:“我们等着收你的喜帖,那么,就这样咯。” 顾洁唇角都快翘到天上了:“再见,你们也要甜甜蜜蜜的哈。” 电话挂断,圣司冥扶着余浅躺到床上,她正欲闭眼休息,走廊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病房门便被人激动的撞开了。 门内的两人均吓了一跳,余浅定睛瞧去,看见一张罩着口罩的脸,唇边的笑容立时绽放:“念念,你来了?” 立在门边的夜灵雨气喘吁吁的,满头大汗,看着余浅的目光又惊又慌,还带着一点儿恐惧:“姐,姐,你没事吧?” 说着,她冲进来,涌到余浅身边,冰凉的五指抚在余浅憔悴的面容上:“医生怎么说,你还好吗?宝宝呢?” 余浅拉着夜灵雨坐下,体贴的为她擦汗:“我没事,宝宝也很好,不用担心。” 汗水擦净了,夜灵雨的眼泪却掉了下来,她紧紧抱住余浅的手臂,眼泪直流:“吓死我了,姐,真的吓死我了,我没有想到,我一觉睡醒,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余浅看妹妹哭的伤心,自己也很难过,轻轻拍打妹妹的背脊,宽声安慰:“念念,姐姐现在没事了,你别怕……” 夜灵雨没有办法不后怕,眼泪大颗大颗,滚落而下:“姐,不要离开我,永永远远,都不要再离开我……” 经过十九年的分离,她再也承受不了,亲人的离开了。 “不会的,不会的。”余浅眼底也含了泪,这一刻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为了自己而活,还为了念念,和她的两个孩子,他们都离不开她,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坚强的活下去。 伤感的气氛渲染出了无数泪花,圣司冥站在一旁,没有去打扰此时此刻的姐妹情深。 未彻底关闭的病房门,再次闪进一道黑色身影:“浅浅……” 余浅闻声抬头,沾满泪水的小脸僵了下:“木头?你怎么也来了?” 席木的俊脸,染满了焦急:“听爷爷说,你出车祸了,还好吗?” 余浅扣住夜灵雨的手,冲他笑:“我没事,你别担心。” 席木这才松了口气,嘴里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心脏跳的很快很快,这一路,他飙车前行,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还差点造成了连环车祸,不过听到她说没事,这一切便都值得了。 视线微微上抬,瞥见矗立在床边的圣司冥,黑眸猛地黯淡了下去。 这种时候,她最需要的,就是圣司冥了吧。 他席木,在她心中,永远占据不了一席之地…… “席木,快恭喜我姐姐,姐夫,他们要再次为人父母了。”夜灵雨擦去眼泪,化悲为喜,开心的招呼道。 殊不知,她的话,犹如一根利刃般,穿透了他的心。 对于席木来说,这是全世界最残忍的事,要他如何笑着恭喜? 最爱的女人,给别的男人生儿育女,甚至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每天恩爱悱恻,他可以忍受,但做不到诚心恭喜…… 就像当初,他们的世纪婚宴,他也是避之不及,做不到亲眼目睹! 本就鲜血淋漓的伤口,再撒上一层盐,那蚀骨的疼痛,要他席木如何承受! 余浅没瞧出席木的不对劲,依然甜蜜的笑:“木头,你又要做叔叔了,真是恭喜呀。” 席木听着她的话,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脸色黑如锅底,双目毫无焦距。 两个女人欢快的热聊,只有圣司冥注意到了席木的不寻常。 第499章 这么大人了还撒娇 黑眸微微眯起,不放过席木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此时此刻,他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但是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轮椅上的老爷子被圣慕青推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堆圣家人,场面一下子拥挤热闹起来,沉默的席木,也被人群淹没了。 “浅浅,感觉怎么样了?”圣老爷子关切的望着余浅,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不过好在,她看上去完好无损,除了胳膊膝盖有些擦伤以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老爷子让圣慕青推着自己,来到余浅床边,布满皱褶的手握住余浅的:“伤口还痛不痛?” 余浅笑笑,若无其事的回应:“不痛了,宝宝没事我就欣慰了。” 老爷子点点头,明显松了口气,不过随即,又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你怀孕,怎么不早说,那样外公可以让人全面照料你,对宝宝的发育也好,你却偷偷瞒着外公,这样做,是不是也太不仗义了?” 余浅嘿嘿的笑:“我是想,先告诉冥,然后再告诉大家,结果没想到……” 话音顿下,她瞪了眼圣司冥,很委屈的道:“他个笨蛋一直不给我机会开口。” 圣厉跟着白了圣司冥一眼:“咱不理这个笨蛋,走,跟外公回家,外公好好照料你们母子,保证你生出个水嫩嫩的大胖小子。” “哈哈,那外公,万一是个姑娘呢?”余浅被老爷子逗乐,嬉笑着道。 “姑娘也好呀,姑娘比小子听话,还乖巧,外公给你多准备点好听的音乐,再买几个明星宝宝的贴纸放家里,你多观摩观摩,生出来的宝宝肯定漂亮。”圣老爷子倒是看得开,只要是圣司冥的孩子,他都会竭尽全力的去疼爱她。 余浅笑的肚子都疼了,忙说:“外公,那倒不用了,圣家基因这么好,我们的宝宝,肯定天生丽质。” “那也是。”圣老爷子点头赞同,他圣家的基因,那还了得。 圣司冥走过来,将笑意盎然的老婆圈入怀里,无论伤痛还是欢乐都陪着她,病房一片和乐融融的画风。 生个孩子,地位就明显升高,这种好事,怎么能让余浅独占! 杜娟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移步到席木身旁:“你准备什么时候讨个老婆回来?” 沉默许久的席木听到这话,总算是有了点反应,扭过头问:“你什么意思?” “我不管,我告诉你,最好现在就给我弄个大肚子的女人回来!你才是圣家的血脉,你的孩子,才算是老爷子真正的曾孙子,你去给我生!”杜娟发了狂似的命令。 席木只觉得荒诞,后退了一步,道:“你疯了吧?” “我没疯!你去给我生孩子。”杜娟警告般的瞪着席木,语气愈发狂傲。 席木眉宇紧拧,一手扶住额头:“你让我去哪里生孩子?” 他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不会有家庭,有孩子。 也许,他真的会为余浅,沦陷一生。 “杜娟,你冷静点,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走,我们先撤,去别处商量对策。”圣诚明。 拉住喋喋不休的杜娟,两人耳语了会儿,便带着圣洁先行离开了。 整间病房只剩下他一个多余的人,席木矗在墙边站了会,双目萦绕余浅笑着的面庞,他看着看着就着了魔,心跳异常加速,血压也在升高,但是一看见她身旁的男人,一切生理反应便又终止了。 轻叹了口气,他收回视线,往门外走去,每一步都又沉又重。 做完一系列检查,医生宣布身体已无大碍,可以出院了。 余浅如获大赦,趴在圣司冥背上,由他背着回家。 一路异常艰辛,圣司冥护的她紧紧的,一双大手抓住她的两腿,还一直叮咛,千万不要放手,就怕把自己的宝贝老婆磕着碰着。 余浅大笑:“老公,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样,好像猪八戒背媳妇?” 圣司冥眉头一皱:“胡说,这世上有我这么好看的猪八戒吗?” “那倒没有,我老公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了。”余浅得意的说着,“吧唧”一口亲上圣司冥的脸,幸福感爆棚。 男人被哄开心了,也颇有兴致的添上一句:“不过呢,典故改一下也是可以接受的,叫圣司冥背媳妇还差不多。” “少臭美了,你还想像猪八戒一样流芳百世啊?”余浅头搭在男人的肩膀上,侧目望着他好看的侧颜,笑着调侃道。 “那有什么不可以,我让人给我们写一部爱情小说,我再大力宣传,投巨资拍摄电影电视剧,到时候,我们的故事肯定会受到很多人关注。”圣司冥一本正经的说道,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打算,以后还可以留给子孙后代,让他们品味老祖宗惊心动魄的爱情。 趴在宽背上的余浅,小脸红透,半天挤出一句:“那好羞,我不要。” 圣司冥背着老婆,钻进圣宅的电梯里:“为什么不要?” 余浅咬了咬红红的嫩唇,窘迫道:“我们相遇第一天,你就对我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这要是写进小说里,多羞人啊……” 圣司冥微微偏头,邪魅地盯着自家老婆:“难道你不觉得,很刺激,很吸引人吗?” 余浅小脸红的像番茄,小拳头砸到男人的背上:“你坏!” “叮……” 电梯门刚好打开。 圣司冥忙收拢双臂:“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乖乖把我抱好,老公背你回房间。” 余浅乖乖不闹,趴在他的背上,一步步走入两人的卧室。 圣司冥成功将老婆放到床上,一屁股瘫坐在床边,甩甩发麻的手臂:“老婆,你现在真的好重,我都背不动了。” “哼,才不是我重,是你儿子重!” 余浅才不想听别人说她胖,立即反驳回去。 圣司冥失笑,揉了揉老婆的秀发:“躺着休息一会儿,老公去给你做饭。” “不要,我要你搂着我睡。”余浅扯住他的衣袖,不让他走,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萌的滴水,和小萌萌有的一拼,圣司冥现在总算知道,女儿的萌属性随谁了。 他低笑:“这么大人了,还撒娇。” 第500章 能拖一天是一天 余浅嘟唇,不悦道:“我现在可是孕妇,你必须照顾我的情绪,万一我要是情绪不好,影响到你儿子了,怎么办?” “好好好,真拿你没辙。”圣司冥折身回来,将小人儿搂入怀中,抱着睡了。 接下来的日子,圣司冥仍旧每日上班,但不再是早出晚归,保持晚归晚出的频率,把自己的老婆照顾的妥妥当当的。 公司那边的大旗,基本上全交给了白境菲一人独抗。 陪伴妻子的时光很愉快,但愉快的同时,他又不得不为,即将而来的结果紧张。 余浅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胃口也越来越好。 圣司冥经常陪她漫步在庭院的花花草草中,也会蹲下来,聆听宝宝的心跳声。 尽管动的不是很厉害,但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已经很明显了。 圣司冥亲眼见证自己的孩子一点点成长,那种感觉,和余浅怀萌萌时,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他只知道,她怀了孕。想要接近,却被她拒之千里。 明明知道是自己的孩子,却连碰一下都不行,除了沮丧外,他没有其他的感觉。 走着走着,余浅忽然惊叫了起来:“冥,你快摸摸,快摸,宝宝刚才踢了我一下!” 圣司冥神情一怔,这倒是第一次听她说,宝宝踢人了。 诧异的扭过头,看着余浅一脸惊愕的样子,他忙问:“痛不痛?” 余浅摇头:“不痛,就是有点闷闷的。” “他好厉害,踢得力道好重,比萌萌要有力多了。”她惊呼着,很惊喜的样子。 圣司冥却是一脸沉重,只顾着心疼自己的亲亲老婆,高大的身形蹲下,他将大手放在老婆的肚子上,很明显的感受到,肚皮里面又动了下。 余浅又一次惊呼起来,圣司冥的脸色也越来越黑,面对老婆凸起的肚皮,下了一道没头没尾的命令:“不许踢我老婆,听到没?不然等你出来的时候,你踢了她多少下,我就还给你多少下!” 被他这么一说,肚子里的小家伙立即老实了下来。 圣司冥满意的收回手,搀住老婆,继续前行。 余浅呆住:“请问你这是在和宝宝置气吗?” 圣司冥拍了下她的脑袋:“笨,我是在心疼你,我都没这么闹腾过你,他怎么可以折腾我老婆!” 余浅莞尔一笑:“只是正常的胎动而已,你不要这么小气嘛。” “不过他动的这么厉害,恐怕十有八九是个男孩,以后你们父子闹腾起来,可有的我和萌萌受了。” 余浅仿佛已经预料到了自己今后的悲惨生活,圣司冥带着宝宝上蹿下跳,她跟在后面,收拾玩具,打扫卫生,那画面甭提多悲惨了。 “忽然就希望,宝宝是个女孩,这样我们母女三个,可以一起欺负你了。” 圣司冥挑挑眉峰,很慷慨的样子:“那有什么问题,被你们欺负到老,我也愿意。” “宝宝又动了。” “怎么这么顽皮,非要惹他老子生气是不是。” “好像一听到你的声音,宝宝就不动了,你好凶,吓到他了。” “啊,又动了又动了,他这是在抗议!” “抗议?等他出来,老子让他知道什么叫残忍!” 午后的阳光格外美好,伴随着大大小小的吵闹声,深深络印在了这个夏天。 时光荏苒,转眼过去了两个多月,vk的结果即将出炉,还剩最后几天冲刺的时间,一大堆的文案还未完成,圣司冥不得不回公司,昼夜不分的加班,工作。 他忙的天昏地暗,就连吃饭的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 余浅那边有老爷子和夜灵雨照料着,他并不担心,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竭尽全力打赢这场仗。 “境菲,把艾迪森的文件拿来给我。”圣司冥靠坐在软椅上,一手握着笔,一手揉着太阳穴,工作了一天一夜,现在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很是疲乏。 白境菲听言,拿起桌面上的一份文件,递给了圣司冥。 长指翻开纸张,男人正阅着文件里的条款,眼前忽然眩晕了一下,他手指一抖,掌心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桌面上。 白境菲见他脸色难看,转身倒了杯茶,递给他:“司冥,你还好吗?” 热茶飘散出缈缈白气,将圣司冥本就苍白的面庞,映衬的更加毫无血色,他闭了闭眼睛,悬晃的景物重新归了位,长指重新捏住签字笔:“我没事,继续工作。” 白境菲虽然担忧,但他说没事,便信以为真,重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签字笔在纸上滑动,一笔一划勾勒出了圣字,正欲写司字,才刚刚落了一横,圣司冥忽然眼前一黑,沉甸甸的脑袋坠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人已彻底没了知觉。 这声响吸引了白境菲的注意,她匆匆向前,惊的声泪俱下:“司冥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vk总裁办公室的套间。 圣司冥躺在宽大的床上,双目紧闭,面色雪白,就连薄唇都白的吓人。 白家的顶级御用医师,正在为圣司冥进行全方位的检查,约莫半个小时,他收了仪器。 白境菲紧张的冲上来,用流畅的英语和医生交流:“医生,他怎么样了?” 金发碧眼的医生惋惜的叹了口气,看了看仪器上的检测结果,最终肯定的说道:“白小姐,您要有个心理准备,圣先生身上携带着某种病菌,本来是处于潜伏期的,但是由于圣先生最近过度忙碌,那些病菌已经被诱发了,随时有可能造成他中枢神经瘫痪。” 中枢神经…… 中枢神经一旦瘫痪,人就完了! 白境菲惊讶的后退一步,口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知道那支药剂会造成人神经紊乱,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医生,有没有什么缓解的办法?”她冲到医生身边,揪着他的衣领,厉声问道。 白境菲比谁都清楚,这个毒,医生是没办法可解的,除了拿到解药外,谁都没办法解开缠绕圣司冥五年之久的毒药,所以现在,只能找个办法拖延,能拖一天是一天! 第501章 解药在哪 “白小姐,这个恐怕,有点难……”医生露出为难之色,圣先生的病情棘手而罕见,他从医数十年,从未见到过类似病例。 “有多难?”白境菲目光坚定,毫不退缩:“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要护他周全!” 医生叹了口气:“当下还是先让圣先生闲下来,别让他一个劲的忙碌了,那样真的就是送死。” 白境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一个人也能打赢这场仗,不必赔上圣司冥的命。 “我再去开些药剂,让圣先生好好调理一下身体。” “好……”白境菲目送医生离开,扭头,望向床上安静睡着的男人。 喉间哽咽住,她忍不住伸出手,抚摸圣司冥刚毅的面部线条,抚摸他脸上每一个细节,从眼睛,到鼻子,再到那最薄冷无情的双唇,一点一点游弋,她的心也一点一点的痛起来。 这是她最爱的男人啊,数十年如一日,深深爱着的男人。 可是现在,这个男人就如折了翼的鸟儿,从天堂落到地上,伤痛满身,垂死挣扎,即将如风一样,从她的生命里消失…… 她不能接受,怎么也接受不了,占据她全部生命的人,就此消失。 圣司冥就是她白境菲的全世界,如果没了他,她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眼泪一颗颗往下掉,白境菲第一次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后悔万分。 如果她没有同意赫连夜的计谋,那么司冥,就不会承受现在的痛苦了。 解药…… 解药! 现在解药才是化解危机的唯一办法! 白境菲的眼眸亮了起来,匆匆擦去脸上泪滴。 司冥一时半会应该还醒不了,她可以趁这个机会,拿到解药,再注射给他,也算彻底解除了后患! 如是想着,白境菲走出公司,趁着浓重的夜色,直奔一家酒店而去! 匆忙的脚步声在宁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白境菲踏在走廊厚厚的毛毯上,脚步沉甸甸的,如闷鼓一般发出“咚咚”的声音。 终于,没完没了的脚步顿住了,白境菲停在一间套间前,深吸一口气,敲响了木门。 大约过了三秒,房门开启,门内走出一个黑衣男人,一见她便露出了笑脸:“我说这大半夜的谁会来访,没想到是你,有什么事吗?” 白境菲黑沉着脸,目不斜视的盯着赫连夜:“解药在哪?” “解药?”男人眉头一皱,很是不解:“什么解药?” 白境菲知道他在装,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和他决一死战:“赫连夜,你别给我装傻,当年的解药,我亲手交给了你,现在它在哪,还给我!” 闻声,赫连夜恍然大悟:“原来你说的是这个解药啊,太久远了,早弄丢了。” 他耸了耸肩,后一句话,说的懒散而随性,像是聊天气一样漫不经心。 “你……”白境菲气急,出于对圣司冥的担忧,她跨进房间,对赫连夜上下其手,进行搜查:“解药在哪,解药在哪!” 赫连夜也不恼,笔直的站着,仍她动手。 上衣口袋是空的,裤子口袋也是空的,白境菲都快急哭了,她不要圣司冥死掉,不要! 源于内心的恐惧,白境菲膝盖一软,狼狈的摊在了地上,眼泪簌簌而落,实在别无他法,于是扯住赫连夜的裤脚,卑微祈求:“赫连夜,我求求你,把解药给我!” 赫连夜好笑的咧开唇,看着地上犹如一滩软泥的白境菲,打趣道:“你们白家可是医药世家,当年的毒药都是你提供的,你现在问我要什么解药,你让研究所的人再研制一份,不就结了?” 听到他的话,白境菲怒抬双眸:“赫连夜!” “你明明知道,圣司冥身上的毒不同寻常,那是我奶奶研制的,她只做了一个解药,除了她以外,没人知道解药该怎么做,她现在死了,你让我去哪里找解药!” 赫连夜依旧淡淡的笑,一举一动里还透露出一丝得意:“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受到连番刺激,白境菲几近癫狂,她睁着通红的双目,缓缓站起身,一双纤细的手用力扯住赫连夜健壮的胳膊,惊悚的血痕赫然出现:“把解药给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她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的说道! 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在说笑。 可是赫连夜却只觉得好笑:“你打算怎么让我后悔?你有那个资本吗?” 讥讽的说着,他伸出长指,遏住白境菲的下巴,冷眼打量:“你,不过就是圣司冥的一个附属品,你的世界,除了圣司冥还有什么?哦,我差点忘了,你还有白家的金钱和势力,可惜,那些都不是我所觊觎的。” 白境菲并不畏惧,勇敢的和他对视:“没错,我的世界就只有圣司冥,所以,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好一句惊天动地的誓言。 赫连夜看着她的目光,多了一丝鄙睨:“真是可笑,当初伤害他最深的人,正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白境菲瞳孔放大,下意识的否决,下意识的抱住脑袋,疯狂的晃去九年前的一幕幕,她不要回忆,做出那些事情的人,不是她,不是! 死死抓住头发,白境菲借着头皮的痛意,硬撑了下来,迅速将矛头对准了男人:“赫连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未成年少女现在就在圣家,还是圣司冥老婆的亲妹妹。” 听她提到夜灵雨,赫连夜的表情,不自然地绷紧了。 白境菲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她反败为胜,第一次体会到抓住一个人的把柄是多么痛快的事情:“你信不信我取了她的性命,让你永永远远的失去她!” “你敢!”赫连夜心头一紧,冷冷斥声道! “我为什么不敢,赫连夜,我告诉你,为了圣司冥,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不是威胁,而是白境菲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区区一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她可以为圣司冥,豁出她整个人生! 第502章 希望你说话算话 赫连夜看着白境菲几近癫狂的样子,心里是有点后怕的。 毕竟夜灵雨不在他身边,他不可能无时无刻保护她。 而白境菲占尽了优势,她是圣家的常客,出入圣家自如,可以随意和夜灵雨接触,不乏动手的机会,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是人呢? 薄唇轻抿住,他思量了一下,一种异样的想法逼上心头。 唇角染上笑意,赫连夜最终后退,颔首道:“好,解药我明天给你,现在不在我身上,我得派国内的手下给我送过来。” 听到这话,白境菲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赫连夜,希望你说话算话!” “我会的。”男人继续微笑,表情却是冷的。 情绪转换过快,白境菲感受到偌大的疲乏,浑身上下的气力都被敛去了,她无力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套间。 圣司冥还在等着她,她不能把全部时间浪费给赫连夜。 亲自目送白境菲离开,赫连夜冰冷的面庞上,露出一抹计谋的微笑。 回到vk,圣司冥还未醒来,窗外的天空已经黑透了,连一丝星光也不曾出现。 白境菲站在窗口,吹了会冷风。 转头回来,才刚走到圣司冥床边,忽然看见他的眼睫动了一下。 她惊了下,快速靠拢过去,圣司冥的眼睛正巧张开,四目相对,白境菲差点激动哭了,连说话声音都带着哭腔:“司冥,你醒了?” 圣司冥扶住胀痛的脑袋,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他晃晃头,打量了下四周:“这是哪?我怎么了?” 白境菲的胸口略哽咽,强挤了抹笑容,掩饰道:“没什么大事,医生说你过度疲劳,身体有点负荷不了,所以才会昏厥。”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白境菲凑近男人,紧张的看着他,语气小心翼翼的。 圣司冥揉揉太阳穴,那里一阵一阵跳动,连带着眼球都发出灼热的痛感,他闭了闭眼,呼吸粗重:“头疼。” 白境菲听闻,走出休息室,不一会儿,端着一碗褐色液体重折了回来:“司冥,把这个喝下去吧,这是医生给你开的药,对身体有好处的。” 圣司冥扶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手臂一挥,推开了白境菲的手:“起开,我该继续工作了。” “啪嗒……” 瓷碗跌在地上,碎成了一片渣滓,褐色的药汁流淌了一地,有些还溅到了白境菲的裤脚上,她惊的后退了一步,看见圣司冥掀开了被子,白境菲忽然紧张起来,两步冲上前,摁住了欲动作的他:“司冥歇歇吧,医生说了,你再这么拼命,容易造成过劳死的。” 圣司冥推开她的牵制,黑眸亮闪闪的,坚定异常:“我要赢。” 白境菲急了起来,她不想圣司冥死,无论如何,都不要他死! 眼里蓄满了泪光,她诚恳的盯着圣司冥,问他:“你觉得输赢和性命那个重要,难道你不想看到你儿子出生了吗?” 闻言,圣司冥的情绪低落了下来,他沉默的咬住唇角,静坐着。 输赢和性命之间,他毫无疑问,选择后者。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他有家庭,他不能辜负妻儿,更不能抛下他们。 白境菲见他有所动容,立即趁热打铁:“歇段日子吧,司冥你放心,vk有我撑着,以白家的财力势力,我一定会漂亮的打赢这场仗。” 圣司冥依旧沉默不语,似乎是同意了。 白境菲如获大赦,搀扶住手脚还不太灵活的圣司冥坐上豪车,然后直奔偌大的圣家城堡。 余浅早已睡下,被楼下的车鸣声吵醒,她披上外套,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来到窗边,看见白境菲扶着脸色不太好看的圣司冥,慢腾腾的走入老宅里。 她的心,一下子就紧了起来。 慌忙打开房门,迎下去。 不到一分钟,白境菲扶着圣司冥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圣司冥很重,白境菲显得很吃力,扶了他一路,浑身上下都已经被汗沁湿,此时倒没了平日的得意和大小姐惯有的骄纵,唯一崭露出来的,只有疲倦和狼狈。 而她身旁的圣司冥,脸色苍白如纸,还是头痛欲裂,面前的景物都模模糊糊的,但是看见余浅的一刹那,他还是很清晰的分辨出,这是他老婆。 于是薄唇一咧,和往常一样开心的说:“老婆,我回来了。” 余浅见白境菲快支撑不住了,赶忙接住圣司冥:“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他忙工作,忙到过度疲劳,刚才昏了过去,医生建议他多休息,你好好照顾他吧,这段日子,就不要让他去公司了。”白境菲抢在圣司冥前面回答,语气很重,以凸显事情的重要性。 余浅被白境菲的话吓的不轻,后怕的拍拍胸口,对白境菲点点头:“好,麻烦你了。” 白境菲不再逗留,她一向看不得圣司冥和余浅甜蜜恩爱的画面,扶着墙,低喘了会气,然后乘上电梯,独自一人离开了。 余浅扶着圣司冥往房间走,她动作不是很方便,好在房间不远,走几步就到了。 圣司冥被她重重扔在床上,余浅喘着气倒在他怀里,责怪道:“你怎么搞的,那么拼命做什么?” 圣司冥原本脑袋昏昏的,躺在自家的床上以后,全身都舒坦多了,一把拥过老婆,嗅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唇角微勾:“我想快点胜利,然后带着你回国,和萌萌团聚。” 余浅回抱老公,小脑袋在他胸口耸了耸:“不急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圣司冥看着老婆发白的面色,歉意的亲上去,安抚:“对不起,让你受惊了,以后我会做到劳逸结合,类似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余浅还是怕:“你发誓。” 圣司冥一笑,无奈的竖起三根手指:“好好好,我对天发誓。” 余浅被他的举动,惹得噗嗤一笑,重新钻进他怀里,拥抱着他:“冥,你要好好的,我和宝宝,还有萌萌,都离不开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圣司冥吻吻老婆的脸,他比谁都清楚,同样,他也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妻儿。 第503章 别扭又可爱 余浅的脸被他的胡渣磨得痒痒的,情不自禁挽起一抹笑意:“好了,睡觉吧。” “晚安,老婆。”圣司冥勾着妻子的小纤腰,整个人已经昏昏欲睡了。 余浅抬起头,亲吻了他一下,回应道:“晚安,我亲爱的老公。” 然后伸手关了灯,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混沌当中。 次日醒来,圣司冥的疲乏感已经好了许多,他揉揉脑袋,觉得神清气爽,视线开阔,旁边睡着的女子格外明艳动人。 余浅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不能侧着睡,不能趴着睡,只能仰躺在床面,双腿伸得笔直,气球一样大的肚子上盖着薄毯,和她纤细的四肢形成鲜明对比。 圣司冥怜爱的抚上老婆的脸蛋,为了孕育这个孩子,真是辛苦她了。 余浅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抚摸,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冲他咧开小嘴:“早啊,老公。” 圣司冥压低身子,亲亲老婆的唇角:“早。” 余浅嘟起小嘴,瞪了眼偷腥的男人:“我还没洗漱呢,真不讲卫生。” 某人嘿嘿一笑,又亲了口:“自己的老婆有什么好嫌弃的。” “懒得理你。”余浅伸直腰,扶住床侧,小心翼翼的从床上坐起来。 肚子沉得很,累得她的腰时常酸痛不已,一双细腿也经常浮肿。 她皱了皱眉头,伸出小手,轻锤后背。 圣司冥眼疾手快,接过她的工作,先服侍她躺好,然后为她做全身按摩。 从腰到腿,疏通了她每一处的血管。 “生完这一胎,再也不要你生了,你看看这小腿都肿成什么样子了。”圣司冥心疼的瞅着自己老婆浮肿的双腿,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早知道会这么辛苦,他就不要她生了,又不是非要孩子不可,干嘛受这个罪。 “那可不行,我打算和你生一个足球队呢,你圣司冥基因这么好,不借用不是可惜了?”余浅笑着打趣道,她对生孩子这件事没什么意见,主要还是随缘,孩子来了就生下,反正圣司冥有的是钱,不用担心他们养不起。 男人却一本正经,端正自己拒绝的态度:“你少给我打哈哈,过阵子我就去医院结扎,让你想怀都怀不了。” 余浅白了他一眼,心里有点不得劲:“你干脆不碰我,这样我就更怀不了了。” 不碰她? 要他活活憋死吗? 这老婆,也太残忍了! 圣司冥惩罚般的咬了口她的耳朵:“那可不行,我有权和你行使夫妻义务。” 余浅一把推开男人,气呼呼的叫嚣:“臭老公,小气鬼,你以前逼我生萌萌的那股劲去哪了?” “那是为了绑住你,现在你已经对我死心塌地了,我还要孩子干嘛?”圣司冥挑挑眉峰,说的随性而坦然,在余浅面前,他向来没有隐藏的必要。 一听这话,余浅可怜巴巴捂住自己的肚子,叹息:“完了,我觉得宝宝在你心里没地位了。” 圣司冥瞅了她一眼,继续为她按摩:“他身上流着你的血,怎么可能没地位。” 这个回答,很合余浅的心意。 他没有说,那也是他的孩子,而是说,宝宝的身上流着她的血。 这一点充分的说明,她在他心里占据着第一位,就连宝宝,都是沾了她的光。 余浅开心的直乐呵,这辈子能遇到一个圣司冥,值了。 “老公。” “嗯?”男人头也不抬,五指继续抚在她的腿上。 余浅挑起他的下巴,笑:“你真是别扭又可爱。” 男人挑挑眉头:“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夸我吗?” “当然可以。”余浅从床上坐起来,兴冲冲的说道:“老公,距离预产期还有四个月,我们给宝宝取个名字吧。” 圣司冥同意:“我去找本字典,拿来和你好好研究研究。” “哈哈,好啊。”余浅忍不住哈哈大笑,真想看看圣司冥抱着字典,为宝宝名字纠结不已的样子,画面一定很搞笑,没想到圣司冥这个老古板也有今天! 临近中午,白境菲开车去往酒店。 她今天不同寻常,穿了一件黑衣,像是要做什么神秘的事情一样,连墨镜都准备好了。 其实她只是下意识回避这个事实,既然接受不了真相,那么拿解药的事情,她也一样接受不了,宁愿今天当一个假人,也不愿意当白境菲。 赫连夜看到这个样子的白境菲,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情不自禁笑出了声:“你搞成这样,害我差点以为,你要枪杀我。” “解药呢?”白境菲一开口便直奔主题。 她和赫连夜,除了这场解药交易以外,已经没有任何来往了。 赫连夜循声笑了,无奈的耸耸肩:“这么急做什么,解药还在路上,还没到我手里呢,你来早了。” 白境菲摘下墨镜,直勾勾的看着他:“那我就坐着等。” “欢迎。”赫连夜笑,微微侧开身子,让门外的白境菲得以进来。 白境菲紧握着墨镜,强装镇定,坐在房间中央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上去很休闲,但实际上,她的心里很没底,今天这个解药,能不能成功拿到,还是个未知数。 赫连夜的奸诈狡猾,是整个业界都知道的,这么多年来,他游走于各国的地下黑市,从他手里出过的毒品,武器数不尽数,每一场交易都以天价完成,却能巧妙避开政府的彻查,甚至不将法律放在眼里,他背后的庞大资产和黑道势力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要喝点什么?”赫连夜关上房门,朝白境菲走近,顺便问道。 乍然听到他的话,白境菲显得有些愣然:“你什么时候,也会对别人这么客气了?” 赫连夜轻笑,漫不经心把玩着浴袍上的腰扣:“我只是觉得你可怜。” 听见“可怜”二字,白境菲神情僵硬住,扯了扯唇角,驳声:“我不觉得我可怜。” 这话,她说的毫无底气,就连赫连夜听了都发笑,他微低下身子,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顿,无情的撕碎她面上伪装的平和:“你可怜,可怜在为一个男人没命的付出,却换不回他一丝丝的回应,可你却仍执迷不悟,乐此不彼,最后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真的,值得吗?” 第504章 抉择 白境菲抿住下唇,耳边回荡着赫连夜的话,十指捏成拳头,嘴里嗫嚅了几下,几个音节缠绕舌尖,但是说不出来,最终也只是垂下脑袋,沉默了。 赫连夜挑挑眉峰,对她的沉默很满意,以为她有所动容,毕竟,没有人愿意当一辈子的傻子,从前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找尽一切借口自我安慰,但是现在,她行吗? 余浅已经回来,和圣司冥当着她的面,上演了一出恩爱大戏,他们两的感情仍谁都看得出来,是情比金坚,既然大局已定,白境菲的心也该被伤透了吧? 唇角微翘,赫连夜以一幅轻松的姿态放出条码:“不如这样,你跟我吧,看在我们以前合作过的份上,我可以给你非常丰富的资源,让你得以叱咤全球,更可以将白氏扩大,发展成十个arsena的规模,怎么样?” 白境菲咬破了下唇,显然不信:“你会对我这么好?” “当然有条件。”赫连夜轻笑,脖间的十字项链荡漾出银色光圈,他看着白境菲,秉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沉声说道:“杀掉圣司冥,这一切就都归你。” 白境菲拳头捏得紧紧的,一双美目缓缓闭上,内心略有些挣扎,似在做痛苦的抉择。 真的很痛苦。 她爱圣司冥,爱的彻入骨髓,甘愿放弃一切。 这是已知条件,也是她这辈子,输得最惨的地方。 从小到大,十多年的追逐,她等来的只有圣司冥的冷眼相待,以及他奋不顾身的转身,他对余浅用情至深,却不肯给她一点点幻想,一次又一次,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让她一个人面对炼火的拷问,饱受思念的苦楚。 他一转身,即是九年,再回来时,还是当初的那个他,她也还是九年前的她,爱而不得,即使煞费苦心,用尽一切心机,将余浅带离圣司冥身边,但是九年后,结局依然未变,凭什么余浅能得到她得不到的?凭什么,凭什么! 白境菲不甘心,对圣司冥爱有多深,此时的不甘心,就有多浓烈! 如果他活着都不是自己的人,那么,他还有必要活着吗? 为什么不用这个机会,换来对自己真正有利的东西呢? 白境菲心绪断了,宛如一个没有主心骨的人,静静坐着,不动也不说话。 赫连夜站在一旁,也不言语,耐心等她的答案。 他相信这一次,他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很多东西在心里盘旋,最后绕成一团,打成一个死结。 没有办法解开,就像,她没有办法不爱圣司冥。 白境菲睁开眼睛,美目含着点点泪光,楚楚可怜,让人不由自主升起一股怜悯之心。 那双紧握的拳头已经松开,似乎已经做好了抉择。 尽管不甘,尽管痛苦,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不爱圣司冥。 十多年的羁绊,她还是没有办法说放下就放下。 没有办法对深爱数十年的人,见死不救。 她说过,他是她的命,是她的全世界。 如果一个人,失去了性命,失去了世界,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她的答案是不:“我宁愿什么都不要,我也要圣司冥,平安的活下来!” 赫连夜被白境菲的回答惊了下,随后无奈的摇摇头,口里惋惜道:“真可怜。” 他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她却还要执意当一个傻瓜,真是个让人可怜的女人。 白境菲对赫连夜的冷嘲热讽,已经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了,只是咧开了唇,冷淡的回击道:“难道你就不可怜吗?” 赫连夜被她说得一怔,倒是没反应过来。 白境菲定定地看着他,开口:“你强行绑住一个人,你以为,能绑住她的心吗?” “谁和你说,我要她的心了?”赫连夜好笑的呛声,作出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指间缠绕的十字架卡在胸口位置:“我要的,不过是她的身体罢了。” 白境菲恍然大悟,惊叹一声,道:“对不起,是我想多了,我把九年前的事给忘了,看得出来,你对她,是真的很渴望,没有爱,只有性,以至于……” 话到这里,赫连夜的脸色骤然阴沉,冷冷打断她:“够了,给我闭嘴!” 见男人暴怒,白境菲耸了耸肩,听话的收回话音:“好好好,我不揭你伤疤,同样,也希望你不要再企图挑拨我和圣司冥。” 赫连夜握着十字架的手,愈发用力,指腹都被银制物体割开一道口子,鲜血从伤口溢出,掉在白色浴袍上,宛如一朵朵开的极盛的红玫瑰,鲜艳欲滴,正值花期。 他垂下眼睫,看着红白相间的色彩,黑眸逐渐黯深下去,眼前出现一间偌大的总统套房,昏暗的光线,暧昧的色调,随处可见的酒瓶,还有一张宽敞的双人床,床上雪白的床单,那抹血红触目惊心,与他身上的色泽基本一致…… 赫连夜呼吸一窒,整个人后退了一步,沉眉闭目,缓了许久才将画面赶出脑海。 一颗心已然慌乱,还迸着一丝疼痛。 叩叩……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 白境菲第一个站起来,激动的问:“是解药来了吗?” 赫连夜脸色不太好看,没有应答。 白境菲自己冲到门边,拉开门。 门外站着一名穿着黑衣的东方男子,他手里拎着一个银制的小箱子,白境菲很清楚这是做什么的,制冷箱,用于暂时存放需要冷藏的药物。 整个人的情绪一下子高昂起来,伸手去接箱子:“给我吧。” “主子,这……”男子并未松手,为难的看向赫连夜,是在寻求他的意见。 “给她。”赫连夜淡淡的说道,身子依在墙面上,指上的血已经止了。 直到他开口,男子这才松开手,白境菲如愿以偿,将箱子抱入怀中。 心情,拨云见日。 太好了,她的司冥不会死了! 赫连夜看着她一脸兴奋的表情,悄悄弯起唇角,不动声色道:“白境菲,解药你已经拿到了,现在,可以离开了吧?” 当然可以! 她巴不得离这个撒旦越远越好! “后会无期。”白境菲冲赫连夜淡淡一笑,抱着箱子,潇洒离开。 赫连夜站在窗边,看着跑车如风一样疾速离开,唇边的笑容越扩越大,最后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狞笑起来,两肩抖动不停,久久难平。 圣司冥,我会让你为曾经所做的一切,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第505章 只要这一针下去 “这个好,温文尔雅,卿本佳人,如果是女孩,就叫圣雅卿,老婆你说好不好?”圣司冥抱着诗经和词典,一页页的翻看,然后组织成一个名字,询问余浅的意见。 她坐在圣司冥怀里,摇摇头:“我觉得,有点太过严肃了,我想要萌一点的感觉,你看萌萌多好听呀。” “萌一点?”圣司冥皱眉,继续翻词典:“让我想想。” 片刻后,男人从词典里抬起头:“要不,叫点点?” 余浅继续摇头:“不好,像在叫小狗。” 男人再次低头,沉浸在文学的世界里,苦思冥想。 余浅见他想的辛苦,笑着道:“要不,先想男孩的名字吧?” 圣司冥点点头,一字一句,认真查阅诗经:“要不叫虫虫?” 余浅一听,不受控制,噗嗤一声笑了。 圣司冥不理解笑点在哪,还分析的头头是道:“按从前的说法,名字越大众,越好养活。” “圣司冥。”余浅收起笑意,故作严肃,唤着某个男人:“我越来越觉得,你不爱宝宝了。怎么能叫虫虫这么随便的名字?” 圣司冥觉得自己很无辜,挽着老婆的腰,道:“不是你说要萌一点的吗?” 余浅仔细想想,把名字念叨了两遍:“要说萌,这还确实挺萌的,但是总感觉,过于随便了。” “笨。”圣司冥笑了,轻轻弹了弹余浅的脑门:“这是宝宝的小名,哪有人大名叫虫虫的。” 余浅吐吐舌头,不满的吐槽道:“那你不早说。” 圣司冥一脸无奈,将书本合上,看了眼老婆略微疲倦的面容,轻声提醒道:“好了,你该午睡了,让老公再仔细研究研究,给宝宝取个高大上的大名。” 余浅确实困了,打了个哈欠,奖励般的亲了亲圣司冥的脸:“辛苦你啦。” 然后小心翼翼的从圣司冥的大腿上爬下来,扶着圆滚滚的肚子,往房间走去。 结果还未躺上床,便想到,自己的头绳落在了书房。 余浅哀怨的叹了口气,自从怀孕以后,记性越来越不好了。 沿着原路折回去,轻轻推开书房门,一边进来一边抱怨:“老公,我又落东西了。” 奇怪的是,并未有人回应她。 余浅疑惑望向书桌前的位置,却见刚才还精神奕奕的男人,此时抱着书本,半摊在桌上,双目紧闭,似乎是睡着了。 余浅皱了皱眉,嘴里嘟哝着,有这么困吗,她从书房到卧室,再重折一遍,不过短短几分钟的功夫,而他居然,已经睡着了? “冥?”余浅走到圣司冥身边,朝他挥了挥手。 桌上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不过呼吸声仍在,一下一下,略显粗重。 余浅松了口气,脱下自己外套,披在他身上,然后轻手轻脚离开了书房。 白色跑车打了转,停在圣家门口,连停车场都未驶入,白境菲直接焦急的熄了火,抱着药箱,从驾驶座里走出来。 车门,嘭的一声关上,也将白境菲心中的恐惧,驱散干净了!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万里无云,就连阳光,都比往日灿烂的多。 白境菲站着,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唇边蜿蜒出一抹澄澈的笑容! 阴霾多日的心情,总算重见天日了! 她走进老宅,抓住一位路过的佣人,问:“大少爷在哪里?” “应该还在楼上,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少爷和少夫人下来。”佣人如实回答。 “我知道了。”白境菲松开佣人,乘搭电梯,直奔六楼。 只要为圣司冥注射上这一针,那么,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带着何等兴奋的心情,白境菲推开六楼的卧室门。 大肚子的余浅,正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午睡,四周并未有圣司冥的身影。 白境菲皱了皱眉,关上门,去别处寻找。 推开一间又一间,最后终于在书房,找到了昏睡中的圣司冥。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余浅也不在圣司冥身边。 白境菲咬了咬牙,反手锁上书房门,抱着小箱子,一步步靠近圣司冥。 越靠近,男人的呼吸声就越显粗重,白境菲不免担忧起来,微微俯下身,瞧见圣司冥脸色发白,嘴唇紫的可怕,她便知道是毒性发了,这个时候必须要进行药物注射,否则会加重他的病情,当然,注射解药更好,正好可以逼退他体内的毒。 只要这一针下去,一切便解脱了! 白境菲深吸了口气,做了没有选择的选择,白皙的手指打开医药箱,一股白气当即萦绕出来,又在空气里慢慢消退,化作透明的气体。 一排排五颜六色的试管赫然出现在箱中。 白境菲带上医用手套,娴熟的将药水混合在一起,然后拿出针管,将搅拌成褐色的液体吸入针管内,不过一支的剂量,却可以解开深入骨髓的毒。 医药,是个神奇的领域。 她虽然不是里面的佼佼者,但是该懂的知识,她一样也不缺。 白境菲将针头对准屋内的一缕阳光,拇指轻轻推动,一粒粒水珠在光的照耀下,飞射到空中,最后坠到地上,沁出一片淡淡的湿润。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白境菲将圣司冥抬到办公桌上,吃力的脱掉他的上衣,将他健壮的胳膊露出来,看着上头一个个触目惊心的针眼,白境菲眼球涩痛,心尖泛过密密麻麻的疼,只觉得后悔,后悔自己年少轻狂时,做出的蠢事,后悔曾经那样伤害过自己最爱的男人。 咬了咬下唇,她屏蔽一切心思,握住针管,对准胳膊上的经脉,一针扎下去! 药物顺着针管,一点一点推送进圣司冥的身体里。 白境菲亲眼见证这奇迹的时刻,双目逐渐湿润,她承认自己很激动,因为她终于得以弥补自己当年犯下的错! 一针完毕,桌上的圣司冥面色好转了些,紫色的唇慢慢转成红色。 白境菲很欣慰,看来解药的确是有作用的! 时间不早了,她用最快的速度,帮圣司冥理好衣服,扶着他,重新做回椅子上。 然后将桌上的各种试管收入医疗箱,抹去一切痕迹,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圣宅。 第506章 原来你也这么腹黑 “老公,快醒醒,该吃晚饭了。” 余浅站在圣司冥身旁,看着熟睡中的圣司冥,轻轻推了一下他。 男人没有反应,她一连推了好多下,圣司冥才悠悠转醒,疲乏的揉了揉眉心,觉得脑袋不是很舒服。 “你很累吗,怎么睡了这么久?窗外的天都黑了。”余浅担忧的望着男人,自从昨天白境菲说他忙工作忙到昏迷后,她的心,就一直悬着。 圣司冥闻见老婆声音,抬了抬头,对上余浅惶恐的眼睛,突然一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前两天没休息好,现在当然是到哪都能睡着,别担心,你老公我,身体好得很。” “又开始贫了,快点下楼,该吃饭了。”余浅的心被圣司冥安抚下来,轻轻锤了锤老公的胸口,笑着命令道。 圣司冥捉住老婆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下:“好,我换件衣服就去。” “那我先下去了,你快点来。”余浅从男人怀里站起,贴心叮嘱。 “好。” 圣司冥笑眯眯的目送老婆离开,自己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卧室走去。 脱下衣服,抓了件干净的家居服,往头上套,利索的穿戴完毕,圣司冥正欲下楼,却忽然感觉眼前发黑,双目眩晕,他一把扶住房门,整个人攀附在门上,闭了闭眼睛。 最近这是怎么了,动不动就晕,就犯困,好像体力透支了一样。 该不会,是体内的毒,变严重了吧? 随着突如其来的想法,圣司冥的呼吸窒了一下! 不过随即否认了这个可能。 白境菲昨天说了,他是因为过度疲劳,和身上的毒没有半点关系!他不必自己吓自己! 沉沉呼吸了一下,圣司冥踩着虚弱的步伐,去了餐厅。 一家人其乐融融坐在一张大圆桌上。 圣老爷子看见圣司冥,心疼的唤道:“小冥,快坐快坐,外公听说你昨天忙工作忙到昏迷,特意让厨房为你做了大补的蹄花汤,快来尝尝看。” 余浅开心的笑,挺着个大肚子站起来:“外公,我来帮他盛。” 圣老爷子看了看余浅大的像皮球一样的肚子,担忧的皱皱眉:“你就不用了,那么大个肚子,动作起来也不方便,杜娟,汤就在你面前,你给小冥盛吧。” 杜娟并不乐意,但是老爷子已经下了命令,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勺子,盛了一碗汤,放在圣司冥的面前。 圣司冥并未理她,看都没看那碗汤,夹起一筷子素菜,递进嘴里,吃的津津有味。 杜娟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圣老爷子也是满脸失落。 余浅心疼老人家,私下戳了戳圣司冥的胳膊:“你就尝一口嘛,好歹这是外公专门让厨房为你做的。” 圣司冥看着面前的汤,听着老婆的话,其实心里,已经有些动容了。 这么多天以来,圣老爷子对余浅的好,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那些陈年旧事,更大程度上,来源于上一世人的恩怨。 他作为母亲的孩子,其实是替母亲承受了苦难。 过了叛逆的年纪,加上多日的相处,他其实,多多少少也能理解圣老爷子。 谁叫他父母的过往那样不堪,让权势滔天的圣家蒙受了偌大的耻辱。 难能可贵的是,圣老爷子现在屏弃了过去的所有,一心一意对余浅好。 余浅就是他圣司冥的全部,老爷子对余浅好,自然就是对他好,他内心会有所动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是,这碗汤,他还是不能喝。 因为盛汤的人是杜娟。 就算他能原谅老爷子,也决不原谅,圣诚明一家! 圣司冥抿住薄唇,最终还是将视线从汤上挪开了。 余浅略有些失望,老爷子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看来自己,还是要带着遗憾走啊。 去了下面,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自己的女儿呢? “想吃什么?老公给你夹。”圣司冥见余浅夹菜夹的辛苦,挽住她的纤腰,问。 “不用,给姐姐夹菜的工作,平时都是由我来的,姐夫你吃你的,我姐姐就交给我来伺候。”夜灵雨跳出来打断圣司冥,夹了一筷子的红烧肉,放进余浅碗里。 余浅最爱的,就是厨房做的红烧肉,闻着食物的香味,开心的冲夜灵雨笑了:“果然有妹妹,还是有好处的。” “那是当然。”夜灵雨坐回余浅身边,继续夹其他食物,恨不得一口气把桌上的菜全端给余浅:“姐姐你多吃点,怎么肚子那么大,四肢还是瘦的跟柴一样,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放心了,以后我生完孩子,身体肯定不会走形的。” 余浅霸道的哼了一声:“我才不许你早早的嫁人呢,你才跟我团圆,当然要在我身边一直一直待着,没个十年八年的,你别想离开我,去给别的男人做老婆啊。” 夜灵雨皱眉,一幅快哭了的表情:“姐,你这是要我孤独到老的节奏啊。” 她也只是笑着和姐姐调侃,脸上有那么一道狰狞的伤疤,怎么可能还嫁的出去。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真希望,你在我身边孤独终老。”余浅笑着应声,一想到妹妹以后,会嫁人离开她,她就心痛不已,但是能亲眼看着妹妹找到自己的幸福,又是她所希望的,突然变得好纠结。 圣司冥压低身子,趴在老婆耳边,笑着调侃:“老婆,第一次发现,原来你也这么腹黑,该不会和我在一起太久,被传染了吧?” 余浅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叫爱屋及乌。” 圣司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麻烦你以后多对我爱屋及乌。” 余浅没明白:“什么意思?” 圣司冥搂着老婆的腰,贴上她的耳朵,有意无意的轻舔:“多学点我在床上……” 啪! 余浅一掌拍上某人的俊脸,红着脸指控:“你个无时无刻不在发情的臭流氓!” 这一掌可不轻,打的圣司冥面部生疼,方才眩晕的感觉再次袭上脑海,他晃晃脑袋,觉得脑仁深处炸裂一样的疼,无力的瘫在桌子上,口里无意识的嚷着:“老婆,疼……” 余浅却以为他在装,白了男人一眼,骂道:“疼死你算了。” 第507章 结果 圣司冥趴在桌前,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脑袋深处的疼痛,一直都在延绵。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必须要找祁琛,好好做一番检查才行。 “先生,您不是在加拿大度蜜月吗,怎么会有空联系我?”祁琛坐在海南的沙滩上晒太阳,脸上带着大大的墨镜,身边还拥着个美女,圣司冥不在中国,他也就相当于放假了,日子过得惬意得很。 这边的圣司冥站在窗口,看着余浅在花园里忙碌的身影,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我需要你来加拿大一趟。” “啊?”祁琛挑高眉头,担忧道:“出什么事了?” “我的身体,似乎出了一些问题。”圣司冥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叹了口气说道。 祁琛一听这话,精神紧绷起来,无比称职的甩下美女:“先生,那我现在就买机票,您别担心,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圣司冥的视线,定格在老婆的背影上,唇角微微下敛。 真的,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吗? 他倒是,希望如此。 当天下午,祁琛便风风火火的坐上了飞往加拿大的飞机,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才抱着医药箱,敲响了圣家的大门。 是余浅开的门,她讶异的看着门外的男人,惊呼:“祁琛,你怎么会在这?” 祁琛恭恭敬敬的对余浅弯了弯腰,视线却停格在她凸起的肚子上。 心里略有些欣喜,看来先生的造人计划,算是成功了。 “夫人,我是来为先生做常规检查的。”他故意说道,用常规检查打发了余浅,同样,也避免了她生疑。 余浅点点头,礼貌的笑道:“这样啊,那跟我进来吧,冥正在书房研究诗经呢。”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台阶上走。 祁琛听到余浅的话,不可思议瞪圆了眼:“诗经?” 余浅点头,他更不信了:“先生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 圣司冥脑子灵活,从小到大都是跳级的主,很多东西他一听就会,根本不屑学习,但是现在,居然肯坐在书房,老老实实的啃诗经? 有点太诡异了吧! 余浅笑着解答:“他在为我们的孩子取名。” “原来是这样。”祁琛笑了一下,随后感叹:“先生真是个好父亲。” 余浅会心一笑,她也这么觉得。 推开书房门,里面的男人放下书,抬目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余浅笑嘻嘻的问:“冥,你猜谁来了?” 男人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作出一幅很困惑的样子,笑:“谁?” 余浅不再卖关子,臃肿的身形往旁边闪开,风流倜傥的祁琛便暴露了出来。 他抱着医药箱,朝圣司冥一笑:“先生,是我。” “好久不见了。”圣司冥淡淡的道,盯着医药箱的眼神,有些异样。 祁琛也是个懂眼色的,客客气气的说:“先生,我是来给你做常规检查的,咱们现在开始吧。” “好。”圣司冥脱下外套,衣服顿在右手的臂弯上。 眼角瞥见门边的余浅还未离开,他心绪断了一下,抬起头,轻轻地对她说:“老婆,你先出去一下吧,这个检查需要全面杀菌,其他人不能在场。” 说着,男人朝祁琛使了道眼色,祁琛立即明了,连连附和道:“夫人,检查的时候的确不能有人在场,您先出去吧,等到检查结束,我再叫你进来。” 余浅不想离开的,但是祁医生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往门外走。 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她重折回来,抓着祁琛的手,拜托:“那祁医生,麻烦你,检查的彻底一点,我看他最近有点不太对劲……很担心。” 祁琛先是怔了一下,随后露出舒心的笑容:“夫人您放心吧,先生的身体一直都很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既然祁琛都这么说了,她应该有理由相信,他是没事的吧? 轻轻舒了口气,余浅离开书房,顺便关上了门。 直到传来门锁扣合的声音,祁琛才转过头,忧心忡忡的询问圣司冥:“先生,您哪里不适?” 他知道,圣司冥一定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不然也不会打电话给他,让他万里迢迢,从中国飞来加拿大了。 而且,先生刚才想法设法支走夫人,肯定是不想让夫人知道这件事。 到底是什么事,他居然连夫人都要瞒着? 诡异极了! 圣司冥低下眼,看着右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眼,看着胳臂上那清晰跳跃的经脉,一涨一涨的跳动,如同火山喷发般,让人触目惊心。 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不过一夕之间,他右手臂上的经脉全部凸起,根根错综复杂,交织在一起,还在狂烈的跳动,连带着皮肤下的肌肉,都有撕裂般的痛感,刚起床时,他的右手毫无张力,就连筷子都握不住,很奇怪,奇怪到令他不由得后怕,这才联系了祁琛。 “先生……”祁琛也看见了圣司冥胳膊上的奇怪景观,瞠目结舌的,惊的说不出话。 这是什么情况? 他从来没有见到过! 圣司冥稍稍活动了下右手,眼皮子轻抬:“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祁琛摇了摇头,眉心紧锁,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先生的身体状况的确很棘手。 他忙不迭的打开医药箱:“先生,我来帮你做个细致的检查,检查完了,自然就知道病因了。” 圣司冥没说话也没拒绝,寻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在软椅上,右手臂搭在桌面,一双黑眸锁着祁琛的一举一动,从他的眼瞳深处,不难看出,即使他强装镇定,但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丝慌张的成分。 抽血,尿检,以及各种各样的检查,全部都做了个遍。 祁琛紧张的盯着仪器,看着上面逐渐跳跃的结果,本来悬在嗓子眼的心,彻底沉到了海底。 他拿着打印出来的结果单,站在圣司冥的不远处,一个字一个字,颤抖的宣布:“先生,结果显示,你血液里,含有一种能吞噬白细胞的菌,不排除是九年前的毒素造成的……” 第508章 一定会死,是吗 圣司冥听着祁琛的话,太阳穴又开始胀痛起来。 吞噬白细胞? 他当然知道白细胞是什么,以及失去白细胞,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 垂在桌面上的手,捏成了拳头。 圣司冥忽然站起身子,将沉重的木桌一脚踢开:“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的病情,不是一直都控制的很好吗?” 他怒气冲冲的朝祁琛开火,一种偌大的恐惧钻进了五脏六腑中。 如果他失去了最起码的健康,还拿什么保护自己的妻儿?还拿什么和余浅一生一世? 又是狠狠一脚,桌子从中间碎开,裂成了两半,洒了一地的木头屑。 祁琛真怕自己也想这桌子一样,被圣司冥一脚踢成两半,遂放下诊断书,慌慌张张的劝慰:“先生,你先别动怒,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按理来说,这个毒应该不会危及您的生命,只是紊乱神经系统罢了。” 圣司冥越听越烦,越听越慌乱,一把扯住祁琛的衣领,怒不可歇的咆哮:“那现在为什么会成这样,为什么?” 祁琛吓得瑟瑟发抖,却不得不说出残忍的事实:“先生,毒素本身就有腐蚀性,加上你前段时间过度疲劳,它已经在逐渐加剧了,这个时候,如果你身体里再出现什么细菌,他们很容易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新的破坏……” “我会怎么样?”圣司冥怔怔地问,屏住了呼吸,静等答案。 这一刻,他心脏跳的很厉害。 一种盼望,一种绝望。 这些天以来,他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些,但是他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 毒在身体里不可能毫无影响,他却一直忽视它,一直安慰自己,可以平安的活到老。 但那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只要一天不解毒,他便无法保证,自身的安全。 祁琛定定地看着圣司冥,眼角已经浮出了泪光:“先生,如果白细胞大面积的减少,免疫系统会遭到严重破坏,病菌的具体作用还未知,也许他吞噬白细胞以后,还会继续恶化,加上不断剧烈化的毒素,恐怕要不了多久,您的神经系统就会彻底瘫痪,然后是身体,一个没有免疫系统的人,是活不了的……” 活不了…… 不! 他一定可以活下来的,他答应过余浅,要和她一生一世,怎么能言而无信? “有没有什么办法,我要你想解决的办法!”圣司冥几近癫狂,提着祁琛,狠狠往地上一摔:“我要活下来,听到了吗?” 祁琛跌落在地上,浑身上下摔得疼痛不已,但他却没有抱怨,只是为圣司冥悲戚:“没有了先生,现在就是解药来了,也救不了你了……毒可以解开,但是吞噬白细胞的菌除不掉,只能想办法压制……” 话到这里,圣司冥大概明白了祁琛的意思。 他猛地后退,失魂落魄的跌回到软椅上,黑眸望着一地的狼藉,口里喃喃:“照你这么说,我一定会死,是吗?” 问着,他抬起眼眸,深深地看向祁琛,眼底浮现一层细碎的泪光。 祁琛从未见过先生这样,从前,无论先生遇到怎样的挫折和磨难,他都没有哭过。 可是现在,那层泪光,化成颗颗晶莹的泪珠,一粒一粒砸上地面…… “先生,也许……也许会有办法的。”他哽咽的回应道,也不希望这件事是真的,可是仪器是死的,它不会作假,检查出来的结果,定然也是死的,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有苦涩的泪掉进嘴里,圣司冥低头,看着狼藉的自己,没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人间,他以为,他会和余浅相濡以沫,白头到老,他以为,他们可以看着子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 可偏偏在所有幸福都到临的时候,这一切,又都被迫终止。 无法理解,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 难道九年前的磨难还不够吗,如今,却要阴阳相隔…… “是不是,早在九年前,就注定了这一天?”圣司冥闭上了眼,回想堕进雨里的那个夜晚:“从落下那一针开始,就注定,我会死。” 死。 祁琛激动的跳起来,排斥掉这个不吉利的字眼:“先生,不是的,不是的,你不会死的!咱们一定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还会有办法吗?”圣司冥眼瞳一亮,像是看到了生的希望。 祁琛肯定的回答道:“会的,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活下来的白血病患者比比皆是,先生,你也一定可以平安活下来的!” 能活着,当然好。 圣司冥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祁琛身上:“留在加拿大,随时准备为我做治疗。” “是。” “还有,”圣司冥想了下,终是说:“别把这件事,告诉余浅。” 他不想她因为他担惊受怕。 更不想她伤心难过,她还怀着孩子,任何一点刺激,都可能造成危险。 凡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他真的会死,他必须要和她共度这最后的时光,竭尽一切快乐和温馨,然后为她和孩子的将来,重做打算…… 余浅重进书房的时候,看到满地的狼藉,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发生了什么,你们不是做检查吗,怎么把书房搞成这样了?” 祁琛尴尬的扯扯唇角,不知怎么回答,静静地站在一旁,想对余浅笑,又笑不出来。 圣司冥还算镇定,随意整理了下袖口,漫不经心的回应:“桌子质量太差了,我躺上去让祁琛检查,谁知道这一躺,居然塌了。” 躺到桌子上检查? 好奇怪! 余浅凑近圣司冥,不怀好意的逼问:“你们,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吧?” “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被人误会成基佬,祁琛第一个跳出来澄清! 余浅大笑:“我就是开个玩笑,你看你,还着急了。” 祁琛往回缩了缩肩膀,他当然急啊,刚才紧绷的心情还没放松下来,再受到刺激,当然会像刺猬一样。 圣司冥绕到余浅面前,对她的玩笑话没什么反应,大掌抚上她的脸,仔仔细细的摩挲:“你看上去有点累,要不要回房休息一下?” 第509章 另做打算 “不要啦,我才刚睡醒,再睡就成猪啦。”余浅往男人怀里一钻,笑着问:“检查结果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除了有点疲乏以外,别的都很好。”圣司冥搂住余浅的腰,回答的铿锵有力,眼瞳深处却闪过一抹痛楚,无人扑捉到。 余浅扭头,看向祁琛:“真的吗?” 在圣司冥眼神的警告下,祁琛连连点头,表示比珍珠还真。 余浅这才彻底放心,命走廊外的佣人打扫干净书房。 “对了,为了更方便照顾你,我想让祁琛留在圣宅,做你的私人医生。”圣司冥跟在余浅身后,提议道。 “好呀,和祁医生这么熟了,有他在,反而更自在一点。”余浅没意见,小手一挥,同意了。 圣司冥舒缓了一丝紧张,有祁琛在,他相信,总会有办法的。 在圣宅住下以后,祁琛并没有闲着。 国外的医学比国内成熟许多,他在加拿大也有以前合作过的医学工作者,借着大好的人脉和机会,他进入研究所,专门在白细胞这一块下了狠功夫。 拿回来的办法和试验品,数不尽数。 但在圣司冥身上,均是无效。 除了服用增加白细胞的药物,没有丝毫的办法缓解这种症状。 祁琛又拿回一只药水,趁余浅午睡的功夫,为圣司冥注射下去。 但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也不见体内有什么异样。 显微镜下的菌,仍活跃的涌动着。 祁琛困惑的皱起眉头:“怎么还是没有变化,这个药剂里分明……” “祁琛,这是第几只了?”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祁琛。 祁琛怔了怔,转过头,直视躺椅上面色苍白的圣司冥:“先生,是第289支。” 是啊,近三百针了。 圣司冥叹了口气,望着屋顶上密密麻麻的花纹,再一次觉得头晕目眩:“整整一个月的时间,289支药剂,我却还是没有半点好转,你觉得,还有希望吗?”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有生路了。 他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但是在生死面前,任何人都无力乏天。 祁琛不相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轻易放弃! 圣司冥是他的先生,亦是他的挚友,多年的兄弟情义不允许他,亲眼看着圣司冥死掉。 他要救活他,必须要救活他!不仅仅因为他是医生,更因为,对方是圣司冥! “有,一定会有的!”祁琛咬住牙根,回答的无比肯定。 圣司冥却只觉得疲乏,看着仪器上显现的画面,看着一颗又一颗白细胞,被红色的怪物慢慢吞噬掉,黑眸逐渐崭露出无力的白,声音都透着淡淡的伤感:“祁琛,我不想放弃,但天命难违,我想,有些人,有些事,我该另作打算了。” 祁琛一怔:“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另做打算? 难道…… “冥,祁医生,你们在里面吗?” 偏在这时,门外传来余浅的声音,还有沉沉的脚步声。 祁琛立即关闭仪器,把针筒什么的,全部收进抽屉里。 圣司冥也是神色一紧,快速拉下别在臂弯处的袖子。 手忙脚乱收拾好一切,休息间的门,刚好被人推开。 余浅将脑袋探进来,疑惑地打量两个男人:“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聊了会天。”圣司冥扯了扯唇,朝老婆张开双臂,问:“睡醒了?” “嗯。”余浅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向男人走过去,很自然的坐进他的怀里,背脊抵压住男人的右臂,他痛的皱了下眉,但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伪装的堪称绝佳。 余浅觉得四周味道怪怪的,皱着小眉头,问:“空气里怎么有股消毒水的味道?” 此话一出,圣司冥和祁琛的表情都僵硬了。 下一秒,还是圣司冥先反应过来,摸了摸余浅的脑袋:“傻瓜,你忘了。” “嗯?” “祁琛是医生,每天都要用消毒水,当然是他到哪里,哪里就有消毒水的味道了。”男人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听上去很有道理的样子。 余浅也没有多想,依偎在男人肩头,和他腻歪着。 “祁医生,你先下去吧。”圣司冥瞟了一眼祁琛,用眼神示意他闭紧嘴巴。 “是。”祁琛点点头,快速离开了现场。 偌大的休息间,此时只剩下余浅和圣司冥两个人。 他们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圣司冥低头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宝宝活蹦乱跳的,刚才还踢了我呢。”余浅摸摸圆滚滚的肚皮,一边感受宝宝的存在,一边享受老公的宠爱,幸福感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圣司冥听她这么说,眉心微蹙,大手抚在她的肚皮上,神色中透露出一丝浓郁的担忧:“这么皮,以后出来了,该怎么办?” 以后,她一个人,能管得住宝宝吗? 余浅却一点儿也不担心,笑眯眯的亲了口自家老公:“不是有你在吗,你管教着他,他肯定就不敢顽皮了。” 圣司冥怔了怔,本该兴奋的他,此时此刻,却是无言。 沉默,如漫天的海水,将他淹没。 薄冷的唇僵成一条直线,却是怎么挽,也挽不起来。 余浅没瞧出圣司冥的不对劲,依旧信心满满的勾画着未来:“以后,你陪宝宝玩游戏,教他踢足球,再传授给他你丰富的泡妞秘籍,我呢,就教他写写字,读读书,等他再长大一点,就让他去学金融管理,以后成为一个和你一样出色的商人。” 圣司冥握着妻子的手,聆听她对未来的期许,眼角悄无声息的湿润了。 余浅现在所说的,正是他期待的生活。 他比谁都希望有那么一天,只是,可能吗? 泪水滑落,圣司冥匆匆抬手,擦去晶莹,黑眸残留着几缕红血色,但已寻不到泪痕。 “老公,你怎么不说话了?我这么安排,你说好不好?”余浅疑惑的追问。 “好,很好。”圣司冥点头,真的真的很想参与他们的未来。 如果可能的话。 如果,还有以后,他一定会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合格的父亲,一定每分每秒都和他们在一起,仍谁浪费一秒都不行。 第510章 以后没有我,你要怎么办 看着怀里的人儿满面笑容,他的心,隐隐坠痛着。 多希望,她能永远这样笑着。 多希望,她永远不要为自己悲伤。 浅浅,如果我死了,你要怎么办? 圣司冥眼眸低垂,温热的大掌紧攥着余浅的手,舍不得放,不愿意放,恨不得永永远远与她十指紧扣,永远不松开。 左胸口疼得厉害,他嘴唇泛白,死咬着下唇,忍着不掉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已经碎成了无数渣沫荡漾进海里,咸涩的海水将其侵蚀,徒留下的,只有痛苦。 “宝宝的大名,你想好了吗?”余浅手抚着肚皮,顺口问道。 圣司冥努力使声音平静:“还没有。” “那我们去把书拿来,我们一起看。” “好。” 看着小人儿愉快离去的背影,圣司冥垂下头,一滴晶莹的泪水,还是从眼角落了下来,砸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溅起了一地的涟漪。 休息室里,一男一女相拥着,半倚在沙发上。 圣司冥嗅着余浅的发香,看着书,眼里却落不进任何字眼,只觉得眩晕。 余浅倚在男人怀中,津津有味的翻着书本:“老公,你说,子浩这个名字怎么样?” 她满心期待着老公的回答,但是身后却没有任何动静。 余浅不禁疑惑的回头望去,却见,男人紧闭着眼睛,脸色发白,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老公?”她有点怕,小心翼翼的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听见她弱弱的声音,男人倏然睁开双眼,看着老婆担忧的小脸庞,生硬的扯出一抹笑:“怎么了?” “老公,你刚才,怎么了?” 怎么只是这样坐着,眼睛就闭上了? 而且,他最近的脸色,特别的不好看。 余浅担忧的抬起手,试了下他的额头。 温度正常啊,那是怎么了? 圣司冥捉下她的小手,故作轻松,道:“没什么,就是昨晚没休息好,有点困。” 余浅知道他前段日子忙工作,忙到身体虚弱,止不住的心疼:“那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老婆你继续说。”他牵着老婆的手,自从知道自己生了病以后,他一分一秒都不愿意离开她,因为今后,他真的不知道,同样的一分一秒,还会不会出现。 余浅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依旧愉快的问:“我说,我们的宝宝,叫子浩怎么样?” 圣司冥想了想,最后摇头:“不好,太普通……” 话还未说完,喉咙突然瘙痒难耐。 他面色一变,急忙取过手帕,捂住嘴巴。 “咳咳……” 咳的上气不接下气。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吓了余浅一跳。 她慌忙回头,望着咳的面红耳赤的圣司冥,伸出手,轻拍他的背脊。 “老公,你没事吧?” 圣司冥一边咳,一边摇头,差点把自己的心肝肺都咳出来。 许久以后,才有了终止的迹象。 他无力的瘫倒在沙发上,手里抓着白色手帕,瞥见一抹淡淡的红,圣司冥瞳孔一缩,急忙将手帕藏到了背后。 余浅倒了杯水,递给圣司冥:“老公,你吓死我了!” 男人淡淡地笑,接过水杯,一口饮下:“我没事的,傻瓜。” “只是最近气温下降,有点受寒了。” 藏在背后的那只手,死死的握住白手帕。 “那你要好好休息,我一会儿让祁琛给你开点去风寒的药。”余浅心疼的擦去圣司冥额前冷汗,服侍他在沙发上躺好。 这时,休息室的门被人敲响。 佣人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少夫人,老先生请你去餐厅用下午茶。” 余浅闻言,会心一笑。 自她怀孕以来,外公总是给她加餐加点心,各种大补,连续不断。 真是个贴心的老人家。 “好,我马上来。” 她愉快的回应,然后转头,看着沙发上闭目浅眠的男人:“老公,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让祁医生开药。” 圣司冥伸长胳臂,揉了揉老婆的小脑袋:“去吧,我再研究一会。” 余浅看见他,还抱着诗经,不由得皱了皱小眉头:“不要太辛苦,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给宝宝想名字的。” 圣司冥听见这话,却是苦笑了下。 只有他自己知道,没有时间了。 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就会随风飘逝,如果现在不想,以后就来不及了。 余浅走后,圣司冥慢腾腾的坐直身子,藏匿于背后的那只手,慢慢探出,摊在了面前。 白色棉质的布块上,出现了几滩红色的血渍。 血还未干,颜色仍是鲜艳,像极了一朵朵绽开极盛的玫瑰花,落目即惊心。 圣司冥嘴角下沉,盯着手帕的目光,很深很深。 他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 还有多少日子可以活? 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连多一点点的时间,都不愿意给他。 以后,要怎么办…… 没了他的以后,浅浅和孩子要怎么办? 圣司冥攥紧手帕,生生将它扯成两半。 温热的鲜血,沾湿了指腹。 血的腥味,在空气里蔓延。 眼泪落下的声音,是心碎的旋律,是绝望来临时,仅有的微波。 回想他们曾经,每一个温馨的瞬间。 回想他们一家三口,在佩城时的快乐光阴。 圣司冥舍不得,舍不得就这么走掉。 可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改变将死的命运。 他闭上眼,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为她的今后,做出了最艰难的决策。 他一定要让她活得好,没有他,也依旧活得好。 他要把整个世界送进她的手里,让她的下半生,不为生计发愁。 他要选出最合适的人选,替他,照顾她,陪伴她,和她共同走向人生的尽头。 他对她的爱,从来不计较付出与得失,从来不计较痛苦和幸福,即使被她伤的体无完皮,他也仍旧爱着她,这是一种执念,更是一种自私。 从前,他自私的把她绑在自己身边,以恨为名,将她禁锢在自己的囚牢里,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有资格给她幸福,有资格和她执手终生。 可是现在,他没资格了,他无法再自私,无法再霸道的把她拴在自己身边,对她说,你是我圣司冥一辈子的囚徒,今生今世都别想着离开我。 一辈子,多么短暂而遥远的三个字…… 圣司冥闭上眼,有点人,终归还是要另做打算,有些想法,终归还是要变,有些爱,不得不放下。 只要她快乐,只要她幸福,身边的那个人不是他,又如何。 他只是想要她,永远笑着,不要为任何人,流下泪水…… 第511章 这是真的 长指捉过桌上的手机,圣司冥红着眼,摁下一通电话。 一连串的忙音后,是一道欣喜的女声:“司冥,你的身体好一点了吗?” 男人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闭上眼,沉沉的命令,声音带着一种嘶哑和坚决:“白境菲,有件事,我要你现在就办。” 那边的白境菲坐在办公间里,不解的问:“什么事?” 黑眸睁开,那目光很淡,冷的像水一般:“立刻终止一切计划。” “啊?”白境菲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司冥要终止一切计划?发生什么了? 夜幕降临,窗外的天色黑沉。 秋日来临,加拿大的天气多云善变,中午还阳光灿烂,傍晚就又细雨连绵了。 白色的豪车冒雨驶入圣家领域,车子还未停好,人已经撑着伞,从驾驶座闯了出来。 窈窕的白色身影,灵活的闪入圣家老宅内。 衣角被雨水打湿了些微,长发同样湿漉漉的贴在面颊上,白境菲略有些狼狈,和圣老爷子打完招呼以后,乘电梯直奔六楼。 风风火火闯入书房,对着书桌前,漫不经心看书的男人,发了一通巨大的火:“圣司冥,你是不是疯了?” 男人抬头,不太好看的脸色,带着一丝疲倦。 白境菲只顾着发火,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她都快被这个男人折腾的疯了,每一次为了他拼死拼活,最后却都发现,只是在白费力气,这种失落的感觉,她承受了一次又一次,这一次,她甚至,将整个白家都牵扯上了,却只换来圣司冥的一声终止,她真的有点,承受不了了…… 平日淑女大方的白境菲,红着眼在与圣司冥争论,每一声都歇斯底里:“你知不知道现在取消计划,就相当于是认输投降?你不要胜利了吗,你不想打败圣诚明了吗,难道你忘了数十年前的仇恨了吗?为了帮你打赢这场仗,白家已经动用了一切资源,可是你现在说停就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书桌前的圣司冥,静静的坐着。 一双失了焦距的眼睛,无神的落在白境菲身上,失神的瞳孔,看不出任何一点儿情绪。 他没有怎么想,白境菲说的那些,他也没有忘。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他现在要这场胜利,已经没有任何用了。 当下,还是给余浅铺垫好衣食无忧的将来,才最要紧。 “圣司冥,你不要不说话,请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这么想的?” 白境菲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然而圣司冥,还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坐在软椅上,理都不理她。 白境菲有些抓狂了,她承认她爱圣司冥,但不可能做到每一次都包容他,如果计划终止,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回去面对爷爷:“一次又一次,我为了你,豁出一切,可为什么,你总是不把我的付出放在眼里?圣司冥,你知道计划终止的话,白氏要亏多少钱吗?” 她定定地看着他,冷冽的吐出答案:“五个亿,是我们分公司,整个季度的收入。” 圣司冥听着她的抱怨,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 “境菲,对不起。” 薄唇微微启开,面对白境菲,他这一次,是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她。 从他进入vk开始,他们就一直是合作伙伴,白境菲帮他拿项目,洽谈融资,寻找合作伙伴,提供大量资金,为这场战役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然而现在,他却说放弃就放弃,她的那些付出,自然也就付诸东流了,他,是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她。 听见圣司冥口中的三个字,白境菲彻底愣住。 对不起? 从来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圣司冥,居然对她说了,对不起? 她是出现幻听了,还是在做梦? 他圣司冥何时对什么人,说过这三个字? 怔怔看着男人,她口舌都在打结:“你……” 圣司冥抢在她前面开口,很无奈的道:“终止这场计划,也是不得已的选择,我希望你能理解,白氏的亏损,我会补偿给你们。” 白境菲从惊吓中回过神:“司冥,这到底是为什么,你怎么会突然改变心意?” 他一个那么好胜的人,怎么会甘愿认输投降? 圣司冥似乎累了,也不想再去掩瞒,再去遮掩,他身子往后倚,隔着遥远的距离,看着一身白衣的白境菲,深幽的眼眸,毫无情绪波澜:“不瞒你说,我快死了。” “什么?” 白境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刚才说,死?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死! 解药她已经为他注射过了,按道理来说,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健康状态! 于是,扯开一抹笑,权当他在开玩笑:“司冥,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这种玩笑,真的一点也不好笑。” 黑色瞳仁,从白境菲身上挪开。 圣司冥比任何人都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他低头,凝视自己手臂上凸起的经脉,神色恹恹:“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此话一出,白境菲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她怔怔地站着,从头到脚,身体的每一处,都僵成了石块。 死? 怎么会! 那针解药,她明明已经为他注射下了! “这是真的,医生下的结论,不可能有错。” 低沉的声音,有三分无奈,四分痛楚,两分心酸,一分心死。 “不,我不相信!”白境菲摇着头,否决了他的话。 一双美眸,定定锁在圣司冥身上,忽上忽下,认认真真打量着他。 除了脸色白了一点以外,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白境菲欣慰的翘起唇:“你只是没休息好,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圣司冥叹了口气,听不得这么自欺欺人的话。 自欺欺人,只有懦弱者才需要。 他和白境菲,都不是懦弱的人。 “境菲,你我都知道,生死不由人,我没有非要你相信,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决定,毕竟我们是合作伙伴,不是吗?” 他抬眸,那淡淡的眼光射过来,白境菲觉得脸上泼了一盆冷水,鼻子冻得发酸:“我不理解,我不理解!司冥,我不会终止计划的,我说过要帮你赢,就一定会做到!” 第512章 蠢到家了 白境菲是很偏激的人,同样也是很执着的人。 她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不会放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事是如此,人亦是如此。 她爱圣司冥,爱了十多年,从来没有想过放手,即使,他数百次的拒绝自己,伤害自己,她也依然不放弃。 如果她放手了,她的生活,可能和现在截然相反,可能被别的男人宠的像个公主,可能已经有了自己幸福的家庭,无论是那一种可能,都比现在,做一个风雨里漂泊的人好得多,可是,她不后悔,从来没有后悔过。 圣司冥却因她的执着,感到烦闷:“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输赢没什么意思。” 白境菲奔溃了,听不得死这个字:“你别再玩下去了,司冥,这个玩笑太恶劣了,你真的让我生气了!” 幽深的眸子微微收回,圣司冥垂下眼,长指灵活的动作,掀开自己右手的袖子:“不信是吗?那就看看吧。” 说着,他抬起手臂,亮在白境菲面前,暴露在冷空气里的肌肤,稍稍沾染上一丝疼痛,他不禁皱了皱眉,本就毫无血色的俊脸,此刻更是白的令人担忧。 他的疼痛很大程度上过渡到了白境菲身上,她只觉得眼球刺痛,一抹湿润,沁湿了眼眶,落在眼里的画面,确实惊得令她心颤。 只见,圣司冥原本完好的胳膊上,现在爬满了骇人的青筋,皮肤几近透明,就像纸一样,好像一碰就会裂开,毛细血管以及各种经脉,清晰异常,甚至连肌肉的形状都一清二楚…… 白境菲惊得连连后退,她记得,前几日给他打针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短短几天,却变成了这样…… 难道司冥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真的,快死了? 不! 白境菲惊得抱住头,视线掉在圣司冥的手臂上,努力的看着,努力的看着,希望这场幻觉,能够赶紧消退,她不相信,她不相信的! 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场她以为的幻觉,并没有消退,反而,让她发现了一个特别奇怪的地方,圣司冥手臂上的痕迹,似乎,似乎是从她注射的地方,开始蔓延的! 怎么会! 莫非…… 白境菲骤然瞪大了眼,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 赫连夜怎么可能会骗她,这一次,她可是以夜灵雨的性命,做威胁的! 难道赫连夜,不怕她真的对夜灵雨动手吗? 以他对那个丫头的在乎程度,他是绝对不可能冒这个险的啊! 白境菲觉得自己快疯了,九年前,她曾害过圣司冥一次,这一次,她是救他的,不是害他,没有害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抓狂的询问道,期待得到和她想象中截然相反的答案,那个想法,一定不要是真的,否则,她怎么面对这个,她爱了数十年的男人? 圣司冥只以为白境菲的失控,是源于她对他,未彻底放下的感情。 没有多想,如实回答道:“我在公司晕倒的第三天。” 她是在他昏迷的第二天,为他注射药剂的。 那么第三天,药剂起了反应,属于正常范围内。 也就是说,圣司冥现在的症状,真的是,那只解药引起的? 那支解药,那支挽救一切的解药,居然…… 居然,是假的! 赫!连!夜! 白境菲恨得咬牙。 这个男人,居然以夜灵雨的性命为筹码,将她骗的团团转! 她早该知道,赫连夜是什么样的人,早该意识到,这或许是场阴谋。 她应该先把解药,拿去研究所进行分析检验的,一场检验,要不了多长时间,最长也就两个小时而已,可是,她竟连两个小时都等不了…… 那时候,她因为害怕圣司冥会死,果断的相信了赫连夜,什么都没有做,直接为圣司冥注了最致命的毒药! 真的蠢到家了! 白境菲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自己的蠢! 此时此刻,她后悔的,恨不得以死谢罪! “现在,你信了吧?”圣司冥面无表情的说着,抚下衣袖,重新扣起袖扣,这段日子,他一直小心翼翼的隐藏,深怕被余浅看到,深怕她为自己担心。 想到未来有一天,她还是会为自己难过,他的心,就止不住的抽痛。 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他心里,已经有了一番计量。 “境菲,答应我,终止计划,就算我死了,也会记住你这个恩情。”乞求的口吻,男人已经彻底放下了身段,这一刻,心里想的,念得,只有余浅。 白境菲听着他的话,看着他毫无尊严的样子,明白他是为了谁,原来,即使是濒死了,他们的感情,也依旧,坚硬如铁,这么深的爱,她要怎么拆? 不甘心的泪水,夹杂着一缕缕的悔恨,不停下滑:“记住恩情有什么用,来世,你还会记得我吗?” 圣司冥将纸巾盒递过去,只是一个纸巾纸,就觉得手臂已经很吃力了,他不禁又是一叹:“也许会,也许不会,但若记得,我一定报答你。” 报答…… 他说要报答她,可是,却是来世。 来世的恩,她不要,她只要今生的果! 即使得不到,也不会让他死! 白境菲一把打掉男人手里的纸巾盒,哭着,闹着,耍着大小姐的脾气,还像从前一样,骄纵野蛮,无理取闹:“圣司冥,你不会死,我白境菲,绝不允许你死!” 手心猛地空掉,圣司冥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这猛烈的动作,牵痛了神经,他微微抽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再也不敢动弹:“你又不是上帝,能有什么办法?” “我……”白境菲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既然这个药剂,是赫连夜给了他,那么他一定知道,救圣司冥的办法! 她去找他,她去求他,无论如何,也要挽救圣司冥的性命! 白境菲握紧了拳,马不停蹄的想走。 圣司冥却不放她:“现在就打电话,取消计划。” 第513章 我挺你 白境菲失魂落魄的转过身子,定定地看着他:“司冥,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是的。”圣司冥比任何时候都要肯定,也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他明白自己的选择,对余浅来说意味着什么,他除了这么做,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白境菲喉间哽咽住,看着他的眼神,逐渐暗下去,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种感情,是误会隔不开的,是生死阻不断的,是你若安好,我便晴天,是全世界都摆在我眼前,我也只要你。 她可以自私,但是面对圣司冥将死的结局,她却没有勇气继续自私,也许,此时此刻,站在他的角度,为他着想,才是她身为挚爱他的人,唯一可以做的事。 “好,我挺你。” 白境菲这样说着,拿出手机,播出公司内部人员的电话。 “终止一切计划,现在起,vk所有项目的代表人,仅是席木。” 直到听见她的话,圣司冥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命令完毕后,白境菲挂了电话,没有回头看他,就这么背对着他,一步步离开。 走一步,掉一滴泪。 她不敢哭出声音,怕渲染了他悲伤的情绪,那种想哭,却要拼命憋住的感觉,很痛苦,她这一辈子,只为一个人忍过哭声,也只为一个人,掉过这么多泪水。 “境菲。”走出门的一瞬间,身后的男人,忽然唤住了她。 白境菲脚步一顿,脸上的泪珠骤停。 “九年前的事,我原谅你。” 圣司冥盯着那摇摇欲坠的背影,内心深处,一种坚硬的情感,慢慢被化解了,其实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包括恨也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僵化的泪,猛地话落。 白境菲唇角一扯,没想到,确实在这种时候,换来他的一丝谅解。 “谢谢。” 谢谢他愿意原谅,她都无法原谅的自己。 真的,谢谢…… 走出圣宅,白境菲开着车,冒雨赶去同一家酒店,还是在同一件房间前驻足。 这一次,她不再客气的敲门,而是愤怒的踹,用尽全身力气去砸:“赫连夜,你给我开门,开门!” 也不知道闹了多久,紧闭的套间门,忽然被人拉开! 一种莫大的冲力,来不及缓解,白境菲失去平衡,一头栽进了房间里,狼狈不堪的摔倒在地面上,手心磨破了皮,膝盖也火辣辣的疼。 她趴在地上,披头散发的,长发遮掩下的眼睛,还红肿着,异样难堪。 一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却顾不上整理自己的仪容姿态,连眼角的泪都来不及擦去,直接从地上爬起来,顶着满身伤痕,和房门旁笑意盎然的男人,正面交锋。 画面是静止的,没有人说话,房间里连一点点的声音都没有。 这么对峙了三秒,白境菲挑高了眉,两只眼睛红的好像能滴出血:“赫连夜,你是不是该对我说点什么?” 赫连夜双手环胸,饶有兴致的瞧着她,桃花依旧笑春风:“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解药,我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解药。 呵! 他也真好意思说! 白境菲知道他是生意人,知道他是贪得无厌的生意人,更知道,他是贪得无厌,又黑心的生意人,只是不知道,他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利用,只是不知道,那个未成年少女,在他心目中,也是个不值钱的商品! 是她看错了,想多了,女人是感性动物,很多事情只看表面,内里的东西,却是一点儿也没有悟到! “夜灵雨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她冷眼看着赫连夜,却问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赫连夜听到她的话,有一秒钟的愣神,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随即,眉峰皱起,好笑的打量狼狈至极的白境菲:“这和你有关系吗?” 白境菲只是笑,双手握成拳头,指甲陷进肉里,脸上的肌肉,隐隐有了抽搐的迹象:“你可以利用她,想必,也不在意她的生命吧。” 赫连夜表情一紧,脸上的笑容功亏于溃:“你什么意思?” 白境菲没有正面回答,依旧喋喋不休说着自己的话:“你不在意她的性命,自然也不在意那个惊天大秘密吧。” 赫连夜的表情,这下更难看了。 白境菲隐隐看到了希望,在赫连夜身上,她只能用夜灵雨这个引子:“赫连夜,如果我告诉夜灵雨,九年前,你曾对她做过什么,你猜,她会不会恨不得杀了你?” 如果,他爱的女人,要杀了他,这对于赫连夜来说,该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吧。 她猜得没错,赫连夜一听这话,面色彻底铁沉下去,本来含笑的薄唇抿成直线:“白境菲,你来我这发什么疯,解药我已经给你了,交易完成,你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没资格? 呵,她比任何人都有资格,来找他算账! 白境菲也不再扯别的,冰冷的目光与赫连夜撞击在一起,这一次,她丝毫不畏惧他:“真正的解药在哪,赫连夜,我没空跟你开玩笑,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抖给夜灵雨!” 赫连夜听着她的话,表情越来越紧,暴虐渐起,额上的青筋,慢慢浮现。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口里的所有事情,对夜灵雨来说,是灭顶的打击! 他不会允许她知道,任何一点信息,他都不会让她知道! 愤怒的目光如子弹一样,扫射在白境菲身上:“我再说一遍,解药我给你了。” “你不要脸!”白境菲怒地骂出了脏话,她真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那根本不是解药,是毒药,赫连夜,你快把圣司冥害死了,你知不知道,他快死了,快死了啊!你给我解药,给我所有解药,给我啊!” 白境菲几近抓狂,骂着骂着,就朝赫连夜扑了过来,还和上次一样,对他进行搜身,可是什么也没搜到,她来不及难过,疯了一样的在房间里展开搜查,每一个抽屉,每一个角落都不放心,可是,还是没有,还是什么都没有! 第514章 筹码 白境菲奔溃的大哭,转过身子,泪流满面的对视赫连夜:“你把解药给我,给我!” 她的样子,既疯又可怜,还透露出深深的绝望。 但是,和他赫连夜有什么关系? “解药我确实给你了,但是有没有效,会发生什么,不关我的事。” 他淡淡地说着,口吻极其轻蔑。 回想白境菲刚才声嘶力竭的说圣司冥快死了,他就觉得痛快,无比痛快。 九年前的仇,连带四年前的恨,这次一起算了个清楚。 他怎么可以这么风轻云淡? 他可是罪魁祸首! “你无耻!”白境菲气得怒骂,如果她现在手里有把刀,一定会毫不犹豫捅了他! 凭什么他把圣司冥害成这样,自己却苟活? 他不配活着,他不配! 如果赫连夜不把解药交出来,她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夜灵雨,让他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里,让他尝尝这种致命的滋味,让他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 听着她的脏话,赫连夜只是笑,保持一个胜利者该有的姿态:“骂得好,我不仅无耻,我还卑鄙,还小人,但是你能拿我怎么样?现在,你该求着我才是吧?” 白境菲真是要疯了,她没办法再和一个疯子继续沟通,确定拿不到解药后,她的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赫连夜,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我会让你后悔的,你等着瞧!” 说罢,她一拂袖,顶着一身的狼狈,就要离开。 随着她的离开,赫连夜瞳孔一缩,一种危机意识侵上脑海,吞并了他一贯的冷静思维。 他这个人,硬的像铁,刀枪不入,可偏偏有一个弱点:夜灵雨。 这个弱小,残缺不全的女孩,是他内心深处最想守护的东西。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赫连夜就注定,要有这么一个软肋。 插在口袋里的手,慢慢攥成拳头,他猛地一扯,直接将口袋撕扯了下来。 随即,长腿迈开,朝着白境菲的背影,疾步走过去。 白境菲已经走到房间门口,忽然觉得脖间一痛,整个人失去了意识,腿一软,往地上栽去。 赫连夜看着地上如同死尸一样的女人,唇角勾起一抹嗤笑。 以伤害夜灵雨为前提,他会放过她,他就不是赫连夜了…… 脖子痛,手脚也痛的发涩。 白境菲试图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一片暗黑,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将她的眼睛遮住了。 秀眉,一下子拧成死结。 情况不对劲,很不对劲。 她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坐着的,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的有点过分了。 微微动了动手腕,却发现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手,麻绳一样的东西,将她的手腕,死死的扣在身后的椅子上,脚也一样,被绑的死死地。 她想动,动不了,现在浑身上下,仅剩嘴巴还可以自如活动。 白境菲虽然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但好莱坞大片,她起码还是看过的。 仅仅三秒,就分析出来,自己是被人绑架了。 回想昏迷前,脖间突如其来的痛感。 她推断出,这么做的人,极有可能是赫连夜。 没想到自己要解药未果,反而被他绑住了,白境菲懊恼的不行。 她已经押着夜灵雨过来的才是,而不是这样的唐突的过来送死! 她一个娇弱的女人,怎么可能斗得过智勇双全的赫连夜? 真是蠢死了! “赫连夜,你对一个女人动手,算什么男人!”一边自责,她一边愤怒的叫骂,想把赫连夜引出来,谈条件,可四周依旧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你出来,你放了我!”她继续喊着,回应她的,却只有她的回音。 白境菲有点慌了,这是她第一次被人绑架,她不怕自己的生命安危,只是怕耽误了寻找解药的最佳机会,万一赫连夜放了她的时候,司冥已经死了,那该怎么办? 人一急,就连声音都洪亮了,她疯了一样的挣扎,叫喊:“你到底怎样才能放了我,你以为你绑我有用吗,我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 愤怒到深处的话音还没有彻底落下,她忽然感觉有只手,探上了她头皮,随即,眼前的黑雾散开,呈现出来的,是一片亮澄的光明。 白境菲有点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光明,微微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还是刚才的房间,还是同一个男人,唯一不同的是,她现在,被他绑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赫连夜就站在她的身前,手里轻佻的握着那根黑色带子,冲她不怀好意的笑:“我不要价值,只想你乖乖的待着,别做挑拨离间的事,会惹人生厌的。” 原来,他绑她,是为了夜灵雨! 看来夜灵雨这个筹码,真的是重中之重! 白境菲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顺着稻草往上爬:“你放了我,再给我解药,我想方设法,帮你和夜灵雨和好,怎么样?” 赫连夜闻言,神情僵了下,手里的带子飘到地上,却没有说话。 白境菲见他这样,更加激动:“我知道你们闹别扭了,知道你们有隔阂,只要你给我解药,我帮你们解决!” 只要他给她解药,她什么都可以做! 赫连夜只是僵了几秒,随后一切如常,还是之前冷漠如冰的样子:“我自己可以解决。” 只不过是个小丫头,他赫连夜总有一天,会把她彻底拿下的。 听赫连夜这么说,白境菲的希望等同于破灭,但她不放弃,加重了语气,继续质疑他:“你别自欺欺人了,你若真的可以解决,何必拖到现在?” 不可否认,她的每一个字都戳到了赫连夜的心窝子上。 男人的俊脸瞬间结冰,脖间的十字架项链,随着胸膛起伏,一上一下的抛开。 他终是笑了,洞悉白境菲的目的,并不是什么难事:“白境菲,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可你的聪明在我身上,起不到任何作用,我和圣司冥的仇恨,不单单是一个夜灵雨就能化解的,我会和夜灵雨和好,同时,我也会取了圣司冥的性命。” 第515章 这批货,出了点问题 他承认了,解药是他动的手脚。 胜利在握,承不承认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 也多亏了眼前的这个蠢女人,否则,他的计划,也不会那么快成功的。 赫连夜对白境菲笑,其实是感激的笑容,却充满了嘲讽。 他不退步,即使白境菲放出各种各样的条件,他仍是不退。 白境菲急的流泪:“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要你连同父异母,亲兄弟的命,都可以取?” 九年前是这样,九年后亦是这样。 可是九年前的仇,她记得,他已经报了! 九年后,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发疯? 为什么,一定要圣司冥死? “一命抵一命,是赫连夜的规矩,他欠我两条命,只还了一条,还有一条,看在我们有血缘关系的份上,我让他拖了四年,现在,他也该还给我了!”赫连夜说的理所应当,长指握住十字架,是在诚恳的祷告,希望这次报复,圆满完成。 一个忠诚的信徒,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向耶稣汇报,只要这样,才会得到耶稣的鼎力相助。 一条命…… 白境菲似乎想到了什么,激动地道:“你只是要命是吗?” 赫连夜撂下十字架,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白境菲激动的手舞足蹈,以为有希望救圣司冥了:“那你取走余浅肚子里的孩子吧,那是圣司冥的亲骨肉,你取走他,放了圣司冥好不好?” 她只要圣司冥,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包括余浅和圣司冥的孩子,只要能救圣司冥,牺牲掉一个孩子,又算得了什么? “九年前,九年前你不就是这么做的吗,现在,现在你再取一次,两条命就齐了,齐了!你放了圣司冥,放了他好不好?” 白境菲慷慨激昂的看着赫连夜,期待他的回答,期待他的答案! 她知道可以的,因为以前,发生过一模一样的事情! 可赫连夜这一次,显然不再秉持,从前的想法。 他抱着双臂,语气轻浮,像风一样轻,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这条命,我势要从他身上取下来,没有人可以代替,包括,他的亲骨肉。” 很多东西,要算清楚,就不能用代替这个词。 九年前,九年后,该算清楚的,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又一次遭拒,白境菲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原本激动的神情化成了悲伤,她激烈的反抗,椅子被她晃得,咯吱咯吱响个没完:“赫连夜,你不能这么做,我求求你,放了他,只要你放了他,你让我死,我都愿意!” 只要爱的人还活着,她的心,便永远活着。 许是被她的真情打动到了,赫连夜的神情,露出一丝同情。 他是同情白境菲的,九年的光阴,什么都在变,他却从来没见,白境菲对圣司冥的爱,有过半分动摇。 如此坚定的爱情,是佳话。 可若只是单相思,那这佳话,也是空话罢了。 赫连夜叹了口气,看着白境菲急的满头大汗,好心拿出面巾纸,走近,还算客气的为她擦拭:“圣司冥不值得你这样,换个男人继续爱,你还是白家不可一世的千金。” 白境菲摇着头,拒绝他的好意,晃得赫连夜手里的纸巾都掉了:“我不要不可一世,我什么都不要了,千万财产我都可以放弃,我只要圣司冥!只要他活着!” 既然这样,赫连夜也无话可说。 “真是个傻女人。”他咒骂一句,转过身,再也懒得看她。 这时,留有一条缝隙的房门,被人稍稍推开了些。 赫连夜立刻走到门口,打开门。 一个男人的声音:“主子,这批货好像出了点问题……” 赫连夜闻言,眉头明显皱了下。 他微微偏了偏身子,门外的下属便走了进来。 白境菲看见走进来的下属,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小盒子。 和她上次拿回去的盒子,是一模一样的! 瞳孔猛地放大,她心里揣测,这里面,有没有可能,装的是解药? 这么想着,白境菲的视线全部落在了两个男人身上,紧张的观望,不放过任何一举一动。 下属把蓝色箱子放在茶几上,人站在一旁,准备随时听候赫连夜的命令。 赫连夜关上房门,便坐在了沙发上,双目盯着茶几上的箱子,表情略微有些不快。 盯了差不多三秒,他忽然伸出手,将箱子打开,一股白气,立刻萦绕出来。 白境菲瞪大了眼睛,紧张的连呼吸都忘了! 可是白雾散尽,她又失落而归。 蓝色箱子里,并不是什么解药,而是和她上次带回去的药剂,一模一样。 这支,也是毒药。 赫连夜单手取出试管,轻轻晃了晃,里头的液体,即刻升出了一堆白色泡沫。 他眯了眯眼睛,将试管放到阳光下,看着里面一个个发黑的沉淀物,忽然眉头一昂,朝下属使了道眼色。 下属立即明了,来到白境菲身旁,打开白境菲右手边的抽屉。 一个体积轻便的显微镜便亮了出来,躺在显微镜旁边的,还有医用剪刀,以及几条绷带,还有石膏粉。 白境菲眼前一亮,可抽屉已经关上了! 下属取走了显微镜,放在茶几上,供赫连夜使用。 试管里的药水一点点淌进圆形的培养皿里,迅速扩散,那白色的气泡,也在瞬间蒸腾。 赫连夜将培养皿放在显微镜下,调好角度,闭上一只眼,凑上去。 无数红色的细胞在培养皿里游走,活动的很微弱,像是垂死挣扎一般。 赫连夜注意着一颗细胞,看着他慢慢地行动,然后还没有几秒,那颗红色的细胞,便躺倒不动,再也没了活动迹象,萎缩成黑色的一团。 怎么会这样? 再看看别的菌,也都一颗一颗相继死去。 眨眼间,全部萎缩成了黑色的废物。 赫连夜怒的一下掀翻了培养皿,连显微镜一起打碎了! 该死的,几天前还不是这样的景象,那些菌,明明活动的很欢快,生命力十足的! 不过才短短几天,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516章 药出了问题 下属被赫连夜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心间一颤,腿差点都软了! 药水撒了一地,显微镜也裂成了几片,到处是狼藉! 赫连夜怒的站起了身子,踩在一片狼藉之上:“对方怎么说?” “主子,他说这个菌,培育出来就有问题,是他没有及时发现,现在发现也没了应急措施……”下属颤颤巍巍的将对方的话,如实转达给了赫连夜。 该死! 也就是说,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功归一篑了? 赫连夜怒不可歇,好不容易到来的成功,居然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他不甘心,本来已经手到拈来了啊! 本来,只要坐等圣司冥死亡的消息就可以了! 现在,却发现只是一场空。 这种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感觉,让赫连夜恨不得毁了全世界! 下属小心翼翼的站出来,继续表述未表述清楚的话:“主子,对方还说,可以给你赔偿……” 赫连夜的目光,蹭的一下落到下属身上,那目光像火,一下子就把下属的肌肤,灼的滚烫:“去他妈的赔偿,让他去死!” 连个毒药都制作失败,真不知道,要他还有什么用! 白境菲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赫连夜癫狂的发怒,还有那只,摔碎了满地的药剂,心里狐疑,发生了什么,赫连夜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暴怒? 莫非是,药出了问题? 她盯着地上发黑的药水,看得出神。 这个药水,刚才还是褐色,眨眼间就变成了黑色…… 她是医学世家的孩子,从小就在各类实验室里穿梭,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很多细菌死掉以后,会逐渐萎缩,发黑…… 躺在地上的药水,呈现出一种暗淡的色彩。 那么也就是说…… 也许药水里的细菌,正一粒一粒的相继死去? 白境菲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她睁大眼睛,内心是欣喜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司冥,就有救了! 此时此刻,内心多日的担忧彻底放下,白境菲松了口气,唇角高高扬起,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圣司冥这个男人,福大命大,不会轻易死去的! 赫连夜本就处在暴怒中,无意抬眸,瞥见白境菲脸上的笑容,神色顿时猛沉,更像一种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他质问着,前一秒得意的人还是他,这一秒,却又换成了白境菲! 上帝,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听见他的问话,白境菲不仅没有收敛笑容,反而笑的愈加张狂,眼睛嘴巴都在笑,深深的讽意不言而喻:“我笑,你费尽心思,仍然得不到你想要的。无论是人,还是仇,赫连夜,你都处理的太失败了!” “这就是坏人的下场,如果你继续作恶,你还会更惨的报应!” 她恶狠狠地加上一句,根本不怕他会因此迁怒于她! 赫连夜听到她的后半句,反而冷静下来,嗤嗤一笑:“是吗?” “我信耶稣,但我从来不信报应,在我手上死去的人命,少说也有数百条,可我现在,不依旧活的好好的吗?” 赫连夜的笑容让白境菲毛骨悚然,她笑不下去了,几乎是被他的笑,一下子摄住了,只冷冷的,用言语抨击:“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赫连夜,你收手吧!” “想要我收手?”赫连夜接声,笑个没完:“呵,这等同于做梦!” 即使毒药失效了又怎样? 圣司冥身上,还有另外一种毒。 只要一天没有解开,那么就依旧致命。 更何况,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一种毒。 他可以继续让人制造,只是,之前的医药团队,已经无法再信任了! 赫连夜的视线继而落到白境菲身上,目光很沉,似在思索。 三秒后,他开了口:“白境菲,我们来做一场交易。” 白境菲回视他,不明就里。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解药吗?”赫连夜冲她笑,算不得什么善意的笑,但很有诱惑力。 解药? 白境菲一愣,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赫连夜居然舍得把解药交出来了? 恐怕,这又是一场,不简单的交易吧! “你有什么条件?”白境菲紧紧盯着他,神情略有些紧张。 她越紧张,赫连夜就越显得老神在在,他喜欢这种别人在他身边无所遁形的感觉,就好像,他是整个世界的主宰,把控着所有人的命运:“你是世界顶级医药大师乔尔的女儿,你身上的本事,应该不容小觑吧?” 白境菲警惕的看他:“是又如何,你到底想说什么?” 赫连夜眉峰一挑,不再兜圈子:“给你一次机会,一个小时,让这些细菌全部活过来,我就给你解药。” 只是让细菌活过来? 白境菲才不信! “你以为我傻吗,把它们救活,再让你去害圣司冥?” 赫连夜却是摇头,平淡无奇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不,毒药什么的,我不想再和圣司冥玩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继续研制?”白境菲继续质疑。 赫连夜难得颇有耐心的解答:“我的仇人遍布世界各地,又不是只有圣司冥一个,我总需要一点武器用来防身,有问题吗?” 白境菲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但是此时此刻,面对着解药的诱惑,也容不得她多想:“好,我答应你,解药呢?” 赫连夜露出得逞的笑容,踏着一片狼藉,朝她走了过来:“别急,等你救活这些细菌,我自然会给你。” 这种话,白境菲听得够够的! 她冷眼看着赫连夜,摆明了不信任:“你有过前科。” 赫连夜黑眸一眯,也没反驳她什么。 而是走到偏处,在一个角落里,摸出一个黑色的盒子。 那个盒子,看上去和之前的蓝色盒子没什么区别。 赫连夜故意拿到白境菲面前,打开。 还是同样的一股白气,散去以后,呈现在白境菲面前的,是一个蓝色的试管。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得连呼吸都忘了! 这是解药,她曾经见过解药的,就是它没错! 白境菲神情激动,但是赫连夜却笑着,重新将盒子关上了。 “现在,做你该做的,成功以后,它自然是你的。” 第517章 夺走他手里的试管 这是谈判,没有任何私人时间。 白境菲很快冷静下来,抬起眸子,打量什么都没有的四周:“我需要场地,设备,还有相关成分信息。” 赫连夜身处异乡,当然搞不齐全部,让下属给他养在加拿大的医疗团队打了个电话以后,冷着脸回复白境菲:“什么都没有,我只给你最基础的东西,一个小时,能救活最好,救不活,这支解药,我会让它从这世界消失。” 消失这两个字,一下子刺激到了白境菲的脑部神经。 好不容易才出现的解药,她怎么会允许它消失? 顷刻间,激动地连连点头:“我可以救活它,我可以!” 就算豁出一切,她也要把这些细菌,一粒一粒,全部救活! 半个小时后,实验室里常用的基础设备,全部出现在了套间的茶几上。 赫连夜为白境菲松了绑,扯着她,走到茶几旁:“一个小时,现在,开始计时。” 说着,他和下属往后站开,将用武之地,完全让给了白境菲。 白境菲是紧张的,脑门上的汗水,没完没了的冒出来。 她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用具,还有那只发黑的药剂,心里七上八下,寻不到边。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她只为父亲打过下手,并且九年没有接触过这一行了,一些基础的知识虽然没忘,但是很多有灵活性的技巧,却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颤抖着手,带着医用塑胶手套,手腕上还残留着绳索留下的红痕。 现在已经没有选择,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白境菲深呼了口气,开始争分夺秒起来。 显微镜下的细菌,残留的数量并不多,她抓住几颗垂死挣扎的做实验,可是无一例外,均是死去,白境菲将所谓的解药注射下去,它们反而有了点生命的迹象,但也只是活跃了一点,没维持几秒,就又死去了。 她将解药的成分,详细的列清楚,然后一个一个的去实验。 脸上的汗水,如瀑布一样,顺着脖子,将衣服都打湿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培养皿里的细菌,却还是病怏怏的。 最后,还剩下唯一一个成分,没有试验! 白境菲屏住呼吸,轻轻按压滴管,一颗晶莹的液体,便掉进了培养皿内。 一双美目死死的盯着显微镜,这是她最后的希望,那些细菌,一定要活过来! 一秒,两秒…… 白境菲的心脏,紧的发疼。 可显微镜下的细菌,还是保持原状,丝毫没有变化…… “时间到。” 一道男声,凌空响起,打断了白境菲紧绷的思绪。 她扭过头,看见赫连夜抱着双臂,站在不远的地方,冷眼看着她,手上还拿着解药。 视线,猛地定格在他手里的黑色盒子上。 白境菲摘下医用眼镜,大汗淋漓的面容暴露在空气上,泛上一丝彻骨凉意:“赫连夜,赫连夜,请再给我一个小时,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 刚才只是热身! 她相信自己,总会有办法的! 赫连夜见她这样,就明白,细菌没有被救活。 连她都救不活,看来这支药剂,是真的没希望了。 他必须重新换一个办法,开展新的计划。 “咱们说好的,只有一个小时。”赫连夜冷冷地宣布死讯,握着黑色盒子的手,微微用力,盒盖成功被打开,他取出蓝色药剂,放在手心把玩着,还能感受到冷冻盒微微的凉意。 这是真的解药,他没有骗人。 但他也骗人了,就算白境菲真的把细菌救活,他也不会把解药给她,从始至终他都是在利用这个蠢女人,利用她对圣司冥,毫无理智的爱。 如今,解药在手,他一点儿也不想它继续存在。 只要它存在一天,圣司冥就有活着的希望。 他说过,要取他的命,就绝不会让他活着。 所以这支解药,无论如何,都必须陨灭! 赫连夜这样想着,轻轻倾斜手里的试管。 白境菲顿时抓了狂,疯了一样的咆哮:“不要!把解药给我,把它给我!” 就算那支致命的毒药,已经得以化解,可圣司冥身体里本来的毒,仍鲜活的存在着! 医生说,它很有可能会要了圣司冥的命。 她不要他躲不开,这必死的结局! 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拿到那支解药! 白境菲抛下了一切,奔着赫连夜,疾步冲过去,想要抢夺他手里的解药。 赫连夜身旁的几名下属,立即眼疾手快,向前阻止了白境菲。 他们拉着她,不让她动弹,白境菲挣扎不开,汗水和泪水齐齐流下。 “赫连夜,你不能毁了它,你真的不能!” 不能? 赫连夜冷冷一笑,他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这两个字。 看着手里的试管慢慢倾斜成四十五度角,就差最后一点点的弧度,它就可以洒满一地,赫连夜脸色的笑容,愈发灿烂:“你不是说,我处理的很失败吗,那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可以有多成功。” 白境菲很明白,赫连夜是在嘲讽她。 她先前之所以会那么说,是因为她太过欣喜,忘了圣司冥身体里有两种毒! 高兴的太早,就是这个下场! 白境菲不再求饶,不再放条件,因为她知道,说再多,也只是徒劳。 赫连夜已经下定了决心,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决策! 一点一点,蓝色的液体侵蚀了玻璃制的试管,企图汇涌而下。 白境菲的心,揪成一团。 她再也看不下去了,用尽全身气力,狠狠踹上身旁男人的下身。 那人闷哼一声,痛苦的倒下了。 随即,又一人冲了上来。 白境菲快速地利用手肘,捣上了那人的下巴。 双手脱离了禁锢,她重获自由,朝着几步之遥的赫连夜飞奔而去! 人的潜能,都是在危急关头,被激发出来的。 白境菲以平生从来没想过的速度,敏捷的冲到赫连夜身旁,只是几秒钟的功夫,在赫连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一把,夺走了他手里的试管。 蓝色的药物,完好无损的躺在试管里,没有撒出一丝一毫。 第518章 我尽力了 她松了口气,跳到胸口的心,逐渐平稳了下来。 赫连夜手心突然一空,他睁了睁黑眸,显然没想到,白境菲会突然夺走解药。 一双阴沉到海底的眸子,投到了白境菲身上。 他看着她拿着解药,气喘吁吁的喘着气,再回头,身后的那些下属,一个个都瘫痪在了地上,唇边不禁浮起一抹玩味,看来这个女人,还有点玩头。 脚下步伐稳健向前,每一步都发出细致的响声,如同死亡的号角,让白境菲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她拿着解药,一步步后退,暗淡的美眸惊恐的盯着赫连夜。 “我求求你,放我走!”她祈求着,把蓝色的解药,藏在了身后。 赫连夜没有言语,似乎懒得废话,依旧向着她,继续前行。 白境菲的汗水,多的坠满了一地。 后退的步履,越来越快。 可她现在,挨在房间里,房门距离她很远,并且随着后退,越来越远。 她若想从房间里逃出去,必须要和赫连夜擦肩而过,从他的右手旁,穿过去! 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一旦她靠近他,赫连夜肯定会毫不留情的抢走解药! 退到刚才被绑的椅子旁,她的手,不小心蹭上了桌面,一下子想起,在这张桌子的第二层抽屉里,还有一些可以利用的东西。 白境菲快速蹲下身子,颤抖着手把东西拿出来,拆开,然后对着赫连夜用力一扬! 一瞬,漫天都是白色的粉末! 赫连夜被那粉末呛得大声咳嗽起来,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他挥着衣袖,试图赶走这些该死的石膏粉! 白境菲趁机朝着门口的方向,一路飞奔! 她死死的握住手里的解药,随着距离门口越来越近,唇边逐渐浮起一抹胜利的笑容。 今天这场仗,她打赢了! 她终于可以挽回自己的过失了!终于! 泛冷的手指,用力握上冰凉的门把手。 白境菲用力一拉,门开了,大片的阳光从门外渗进来,那是胜利的曙光! 她开心的迈开脚,然而随即,头皮传来撕裂的痛楚! “啊!”白境菲痛的尖叫,就这么被人扯着长发,重新带进了屋子。 房门,嘭的一声,重新关上了! 她正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双目有些空洞。 这一刻,止不住的难过,大颗的泪水,从眼眶掉在地上。 白境菲难过的想死,明明就差一步了,她就晚了这一步! 握着解药的手,一个劲的收紧,她将解药死死的护在胸前,没有回头,只是冰冷的问:“你到底怎样才肯放我离开?” 满身石膏粉的赫连夜,手里还拉扯着白境菲的头发,由后,冷冷的看着她出了血的头皮:“我可以放你离开,但是解药,必须留下!” 这支解药,今天他无论如何,也要摔了它! 头皮火辣辣的疼,但是白境菲此时此刻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她只是觉得麻木,一颗爱着圣司冥的心疼的麻木了:“赫连夜,你就大发慈悲这一次,就这一次,可以吗?” 只要圣司冥能活下去,别说是扯头发,就算是他杀了她,她也愿意! 赫连夜撂下白境菲的头发,伸手掸了掸身上的石灰粉。 他对白境菲没什么意见,他们之间最大的矛盾,就是圣司冥。 九年前,他们是同一战线的。 九年后,白境菲变了想法,他们,就再也不可能是同一条路上的人了。 她现在让他大发慈悲,他就连一点情面都可以不留。 “不可以。”赫连夜淡淡的说着,从后面绕到白境菲身前,看着她胸口的蓝色解药,他伸出手,试图触碰。 看到他伸过来的手,白境菲顷刻间,扎起了所有刺:“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别怪我了!” 说话间,她从口袋里快速掏出一把剪刀,对准赫连夜的手,狠狠扎了上去! 眨眼间,骨节分明的大手,鲜血直流! 一把锋利的剪刀插在手背上,破了皮,形成一个凹槽,触目惊心的。 偌大的疼痛感,突然袭上感知,赫连夜诧异了一秒,随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本来还平静的黑眸,只是眨眼间,就起了浓重的波澜。 看在九年前,他们合作过的份上,他已经够给她面子,一直没对她动手。 可是,她却先对他动了手,那就别怪他,冷血无情了! 白境菲看到鲜血涌出来,心里虽然有点害怕,但她不后悔。 咬住牙根,她拼尽全身力气,用力推开赫连夜! 她这么一堆,导致本来插在赫连夜手上的剪刀,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刚好,就掉在她的脚边,那把剪子上,甚至还带着血。 白境菲瞳孔瑟缩了下,她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人,她只是想,保护圣司冥而已! 一滴滴温热的血珠,砸在雪白的瓷砖地面上,晕染开一朵朵鲜艳的花朵。 白境菲再也看不下去,绕过赫连夜的身旁,再次朝着门口迈开脚。 她想,赫连夜现在受伤了,应该不会再有功夫上来追她! 可是,事实证明,明显是她想多了! 赫连夜手受伤了,但他还有脚,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的身体还可以动,他就不会允许,圣司冥活着! 男人瞄准白境菲迈出的小腿,突然对准她的腿肚,用力一踢! 一股偌大的冲力,向白境菲袭了过来! 犹如波涛巨浪般,将她深深的吞噬。 白境菲承受不住,惊恐的瞪圆了眼睛,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断的往下坠着,一双手,下意识的护住解药,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她认命的闭上眼睛。 司冥,我尽力了…… 如果你真的活不了,我陪你一起死! 啪嗒…… 耳畔传来的,是玻璃碎掉的声音。 还有希望幻灭的微响。 一颗颗晶莹的泪水,掉在雪白的瓷砖地上,稀释了红色的鲜血。 白境菲倒在地上,脑袋磕上门边,破了皮,泛出大量血红色的液体。 她感受不到疼痛,只看着鲜血一个劲的冒出来,融化了眼角的泪。 那么悲哀,那么绝望,如濒死般,让人万念俱灰! 第519章 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的视线,逐渐从正前方,转移到手掌的位置。 一大片的碎玻璃,扎破了白皙的手心。 那些鲜血,混在一地的蓝色药水里。 随着它们,慢慢地流动…… 蓝色染上红色,呈现出一种怪异的暗灰色,就如白境菲,此时此刻的眸色。 这支解药,终究还是被毁了。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自己明明那么努力了,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救不回圣司冥! 摊开的手,死死收紧,那些扎在肉里的碎玻璃,越扎越深,鲜血没完没了的冒出来,可白境菲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恨不得在这一刻,流血过多死去! 亲眼看着解药陨灭,赫连夜总算得偿所愿,看了眼自己流血的手,这一刻,倒没了多大气愤的情绪,只觉得欣喜,那股子欣喜盖过了一切,薄冷的唇得意的翘起,他蹲下身子,打量着鲜血淋漓的白境菲,不介意再插她一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要几个月的时间,圣司冥将永远离开这个人间。” 白境菲本来静止不动的眼睫,轻轻眨了下,她将视线定焦在赫连夜身上,垂着头问他:“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没错,一直都是。”赫连夜大方承认,此时此刻内心的欣喜,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就好像,除去了心头堵塞多年的大石头般,连呼吸都顺畅多了。 白境菲躺在地上,瓷砖很凉,将温热的泪珠,一下子冻成了冰块,她张了张口,本来是想骂他,责怪他,但是话到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哽咽了一下,她笑着道:“你做到了,真是恭喜。”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突然蹦出后两个字,赫连夜愣了下,随即回了句:“谢谢。” 看了眼白境菲还在流血的额角,看在她刚才说了恭喜的份上,赫连夜大发慈悲,抓了几张桌子上的面巾纸,施舍般的丢给了她。 白境菲把纸捡起来,伸出手掌攀附在地上,接着手臂微弱的力量,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低头一看,一地的水渍,有血,有泪,还有蓝色的解药。 “你走吧,我没有动你的打算,夜灵雨那边,你若是敢说一个字,我会让你为你的做法,付出代价。”赫连夜瞧着地上的白境菲,撂下了狠绝的一句。 他相信,白境菲这么女人是聪明的。 她应该不会傻到,拔老虎头上的毛。 说完了话,赫连夜不再多做停留,他有严重的洁癖,赶着进入卫生间,清理自己。 白境菲还怔怔地坐在原地,耳边回荡着他刚才的话语。 赫连夜这么说,也就代表着,他放过她了。 可是白境菲的心情,却依旧沉重,没有丝毫好转。 地上那滩暗灰色的液体,意味着圣司冥的性命。 她不甘心放弃,索性将纸巾浸泡在液体里,然后从茶几上取到一个干净的试管,借着纸巾的吸水力,将解药,一点一点挤进试管。 等到差不多了,白境菲来不及擦去身上的血,拿着那根吸满了一小半的吸管,一瘸一拐的离开了酒店。 她一个人,沿着道路,慢慢往前走。 天是灰色的,她前行的身影,摇摇欲坠。 怎么也不相信,圣司冥会死。 永远也不会相信,圣司冥会死。 这半支解药,一定还有用的。 她手里的医疗团队,可是世界顶尖,她一定有办法用这小半支的液体,研制出解药的! 司冥,你等着我! 圣老爷子和余浅,坐在院子的小亭子里,静静观赏风景。 可突然狂风大作,天空在一瞬间,阴暗成了灰色。 老爷子裹紧衣服,捂着嘴巴,不停地咳嗽着。 余浅紧张的向前,拍了拍他的后背:“外公,你没事吧?” 老爷子摇了摇头,脸色有些难看,但已经停止了咳嗽。 他呼吸有些困难,需要用力的吸气,才能说出话来:“浅浅,秋天到了,这天,越来越不好看了。” 一大片的灰暗,再也不似几个月前的晴朗明媚。 老爷子看着这片天,心中一片悲戚。 加拿大的天很少有灰色的时候,如今变成灰蒙蒙的一片,也许是在向他暗示着什么。 余浅并不知道老爷子的所思所想,将毛毯拿过来,为他披上:“外公,这种天气,你要多穿点。” 老爷子没有说话,将头扭向了另一侧。 他的左手旁,躺着一朵落败的月季,花瓣变成了黄色,花心都已经枯萎了,他的眼瞳暗了暗,声音有点沙哑,带着点沧桑:“看看这花,秋天一到,就枯萎了。” 余浅隐隐意识到老爷子话里的意思了,她握住老爷子泛冷的手,笑着回复道:“可是来年春天,它们就又都茂盛起来了。” 圣老爷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余浅是在安慰他? 只是这一次,任何人的安慰,他都不会放在心里了。 因为他身上的病,在逐渐加剧,已经到了化疗都无法延长寿命的地步。 今天早上,金医生刚为他下了诊断书。 活不过一个月了。 也许,说不准就连一个星期都挺不过去。 老爷子叹了口气,只道:“但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比如说,生命。” 余浅一听这话,挺着大肚子,来到圣老爷子跟前,责怪的看着他:“外公,您在胡说什么呢,您啊,福大命大,绝对能长命百岁的。” 听到“长命百岁”这四个字,老爷子笑了。 伸出手,抚摸着余浅的长发,很怜爱的看着她的大肚子:“那我倒不奢望,我只是想,看着你和小冥的孩子出生,能让我抱抱他,疼疼他,让我把没能给小冥的爱,都弥补给他,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那一天了。” “外公,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可以。”余浅微笑着安抚老爷子。 外公人这么好,她真的希望,他可以长长久久的活下去,永远也不要离开他们。 圣老爷子眼睛微闭,苍白的面色,染上一丝痛苦。 恐怕这一次,他要辜负浅浅的信任了。 圣厉睁开浑浊的双眼,灼灼的盯着面前的余浅,语气多了一丝恳求:“浅浅,外公以后,就把小冥托付给你了,答应外公,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他,和他执手终身,永远也不离开他,好吗?” 第520章 什么都依你 余浅听着老爷子严肃而认真的话语,有点儿莫名其妙。 但她还是笑着答应了,因为这基本上,是个毫无悬念的问题:“外公,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冥的,会永永远远和他在一起,就算是死亡,也没办法把我们分开。” 圣老爷子闻言,舒了一大口气,满意的拍着余浅的手背:“这就好,这就好。” 他最怕的就是,小冥重新回到小时候的状态,没人陪,没人说话,一个人孤寂的待着,就是因为他有个孤僻的童年,所以才导致,他现在性格上的缺陷,动不动就发脾气,没有一个人能进得去他的眼里,除了,余浅。 是余浅使得叛逆到没有人性的小冥,逐渐的找回了自我。 她,就是小冥一生的救赎。 “外公,风大了,我们回去吧。”余浅察觉到老爷子的肩膀在发抖,收紧了他身上的毯子,提议道。 圣老爷子胸口堵得慌,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已经不能自主支配自己了,每天不是手在抖,就是脚在抖,总有个地方要抖个不停。 他看着狂风里矗立着的偌大城堡,唇角微微勾起:“好好,回去,回去。” 那是他的家,是他一生眷恋的地方,就算死,他也要死在家里。 将老爷子送回房间后,余浅挺着大肚子,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圣司冥正躺在床上休息,她悄悄的走过去,窝进他怀里:“老公,我觉得外公最近,有点怪怪的。” 圣司冥本来处在浅眠中,胸口忽然一沉,压得他轻咳了一声,瞬时清醒过来,伸出左手,将大肚子的余浅搂入怀里,轻声询问:“怎么了?” 余浅回忆方才:“他一直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而且刚才看到一朵枯萎的花,他说了好多有的没的,我感觉,他是想告诉我,他挺不下去了,你也知道,我们这次回来,就是因为外公病危了……” 说到后面的时候,余浅的语气忽然有点悲伤,她有点怕,外公万一真的挺不下去了,那该怎么办? 她不想那么开朗前卫的老人家离开人世,若他真的走了,她一定会伤心很长一段日子,恐怕就算回了国,都不会开心的笑了。 圣司冥知道余浅是重感情的人,见她为圣老爷子伤感的样子,他心里忽然很担心,她和老爷子才认识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可以为他这么伤感,那若他走了,她该哭的多么伤心欲绝啊,一想到她为自己哭的满脸是泪的画面,圣司冥的心就痛的发涩。 他不愿再想下去,伸出手,轻抚余浅的头:“别胡思乱想了,老爷子精神那么好,怎么可能挺不下去了。” 神情不知不觉间,染上了一丝悲伤。 不知是为自己悲伤,还是在为圣老爷子悲伤。 圣司冥唯一清楚的是,如果老爷子真的死了,他的心里也不会好过。 余浅回过头,看着圣司冥不太对劲的表情,内心起了一丝波澜:“我知道,你也是在乎外公的,你只是表面掩饰的太好了,但是别人不懂,我是不可能不懂你的,从你刚才的表情,我就知道,其实你也不想外公离开人间,对不对?” 心里明明是担忧的,但是被人瞧破了,圣司冥别扭的性格又跳了出来,本能的驳回道:“他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你和宝宝平安,其他的,无所谓了。” “本来听到你的话,还挺开心的。”余浅定定的看着他,唇角带笑:“但是外公,怎么能算是其他的呢,他是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我们要好好的照顾他才对。” 其实圣司冥心里有数,但是他对圣家多日的成见和叛逆的性格不允许他对余浅屈服,但是他又不想和余浅吵,于是闭上眼睛,装睡觉。 余浅推了推身旁别扭的男人,好笑的咧开唇:“别装了,我知道你现在不会有心思睡觉的。” 男人不理她,还装的有模有样的。 余浅玩心大起,借着自己现在体重巨增,一屁股坐在了圣司冥的腰上。 突如其来的重量,让男人痛的闷哼了一声,不得不睁开了眼睛,脸色都变了。 余浅瞧着他发白的脸色,不满地嘟起嘴巴:“有那么重吗?你以前可是随随便便就能把我抱起来的。” 要是换做生病之前,就算余浅挺着大肚子坐上来,也都在圣司冥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哪里还承受得了。 轻轻扯了扯唇角,用以掩饰面上的痛色,圣司冥把身上的小东西往怀里带,故意放轻松语气,调侃道:“老婆,那是以前了,你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两个人吗,你现在的体型,堪比一头母猪。” “你敢说我是母猪?”余浅瞪圆了两眼,耳畔回荡圣司冥的话,气得炸毛! 女人可是最爱美的生物,敢说她像猪,那纯粹就是找死! 余浅撸了撸袖子,睁着一双大眼,气呼呼的道:“圣司冥,你死定了!” 话落,她的手钻进了圣司冥的腋下,来回挠着他的痒痒。 男人避闪不及,被她挠了个正着,笑的俊脸都抽搐了。 两人玩闹间,余浅不小心碰到了圣司冥的右手臂,俊脸上的笑容顿时烟消云散,增上了一丝疼楚,低头一瞧,本来扣好的袖口都已经开了,一小片变了样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余浅没有注意到圣司冥的异样,依旧乐此不彼的挠他的腰身和腋下。 趁着余浅并未注意到,圣司冥眼疾手快拉下了自己的袖子,扣好,确保不会再开了以后,一把扯过不老实的小女人,压在怀里:“好了好了不闹了,你现在大着肚子,等把宝宝生下来,想怎么闹我都可以。” 余浅也玩累了,乖乖依偎在老公的怀里,施展自己的想象力:“等我卸了货,我要把你大卸八块,丢进鳄鱼池里,喂鳄鱼。” 故意恶狠狠地说着,吓他。 男人失笑,只觉得自己的老婆,无比可爱:“好好好,什么都依你。” 第521章 老公,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余浅听着圣司冥宠溺的话语,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甜,也不再生他的气了,扭头赐他一吻:“老公,我要给你个惊喜。” 圣司冥眉头一挑:“什么惊喜?” 余浅挤出一抹坏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保密。” 说完,她从床上下来,抚着大肚子,离开了。 圣司冥看着妻子离去的背影,心里异样的期待,这倒是她第一次对他玩神秘。 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惊喜? 三天后。 余浅起了个大早,奔进厨房里,忙碌了一个早晨。 夜灵雨给她打下手,两人忙的不亦乐乎,没多久厨房就到处都是面粉了。 “姐,咱们今天准备的惊喜绝对够诚意,姐夫看到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夜灵雨兴奋的说着,看着不远处忙碌中的余浅,很为她感到幸福。 她也想要这种甜甜蜜蜜的生活,不时给对方一个惊喜,增进彼此的感情,但是,这对于她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搅拌着鸡蛋清的手,猛地就停了下来,她又想到了那个男人,心里狠狠地疼了一把。 余浅看看手里裱的差不多了的蛋糕底子,又看了看堆满气球的餐厅,脸上挽起好看的笑意:“当然要开心了,他老婆我心灵手巧,你看看,把这里布置的多漂亮啊,任谁看了,都会开心的。” “不说了,快把蛋糕做好,你姐夫一会儿就该醒了。”余浅焦急的低下头,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生怕男人醒了,这次的惊喜就泡汤了。 等到忙完了一切,窗外阴沉已久的天空居然放晴了,午饭时间刚好到,她来不及擦去一脸的面粉,吩咐佣人去叫圣司冥下楼用餐,自己则和圣老爷子以及夜灵雨,一起等在餐厅里。 大约五分钟,餐厅口的电梯“滴”的一声,打开。 身穿黑色家居服的圣司冥,还像往常一样,漫不经心的走出来。 然而,就在他迈开脚的一瞬间,一道无数声音混合在一起的“surprise”忽然凌空响起。 男人愣了一下,迈出去的脚,定格在了空中。 一双黑色的眸子,狐疑的打量着四周,这一瞬间,彻底愣住了。 只见,宽敞的餐厅里,四处堆满了花花绿绿的气球,就连餐厅上空,都漂浮着一个“生日快乐”字形气球,原本白色的墙也焕然一新,贴满了各种可爱的小贴纸,场景布置的非常温馨,特别有家的感觉,偌大的餐桌桌面上还摆放着一个圆形的,有点怪异的丑蛋糕,上头写着歪歪扭扭的六个字:老公生日快乐。 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某个笨女人,亲手为他做的。 圣司冥唇边浮起了一抹笑容,看着围绕在桌前的三个人,这一刻,眼底竟有些湿润。 他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过过生日了,久到他自己都忘了自己的生日是那一天。 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深深记着,余浅的生日。 这是他活了二十九年以来,第一次有人为他过生日。 心里异样的温暖,看着朝着他走过来的小女人,忍不住伸手将她抱了个满怀。 “老公,惊喜吗?”余浅笑眯眯的问道,也紧紧回抱着他。 男人失声笑了,原来,这就是她说的惊喜。 他不可置否的点头:“惊喜,很惊喜。” 余浅窝在他怀里,回忆美好的从前,回忆他们初相遇时,他别扭的拉着她手的样子,别扭的为她买项链,别扭的陪她看电影,这些一点一滴的事情,都刻在了她的记忆深处,永远也不可能忘记:“你曾经为我过过生日,这一次,换我为你过。” “圣司冥,我要很霸道的宣布,以后你每一年的生日,都被我余浅承包了。” 她笑嘻嘻的在他耳边宣布道,惹来了男人一个苦情的笑容。 每一年…… 多么奢侈的三个字。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年,也许这会是他最后一个生日。 只是,他不能把内心的话,告诉余浅,只能压抑着,深深地压抑着。 余浅从他怀里挣开,笑眯眯的拿起一个生日帽,带在男人的脑袋上。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带生日帽的样子,帅气之上,增添了一抹滑稽。 余浅笑了,很开心的对他说:“老公,生日快乐。” “谢谢老婆。” 谢谢她,为他惊心准备这么多,谢谢她,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谢谢她,愿意为他生儿育女,谢谢她,来到他的生命里,太多太多的谢谢,没有地方表达。 圣司冥定定看着身前的女人,恨不得让她揉进身体里,这样他们就能永远不分离了,每一次想到他们要有分开的那一天,他的心,就痛得不能呼吸,还有什么,能胜过阴阳相隔的苦楚呢? 夜灵雨推着圣老爷子向前,老人家今天看上去气色不错,因为知道今天是圣司冥的生日,还特意打扮了下,换了个衣着,灰白的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他将一个黑色盒子,交进圣司冥手里,微笑着说道:“小冥,这是外公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二十九岁生日快乐。” 一绕,二十九年了。 他的外孙长大成人了,整整二十九年,他却连一个生日都没有为他过过。 说来惭愧,是他对不起他这个苦命的外孙子。 圣老爷子想着想着,眼眸就黯淡了,轻轻拍了拍圣司冥的手:“小冥,无论如何,外公都欠你一句对不起,外公不奢求你原谅我,只要你知道,外公已经知道错了这就够了,等外公以后下去了,会告诉你母亲,你过得很好,我想你的母亲也终于可以安息了。” 圣司冥手里握着老爷子给他的礼物,耳畔回荡着老爷子的话,心里怎么也不是个滋味,再想想老婆对自己的奢望,本来已经决定和老爷子化解矛盾,可老爷子话锋一转,提到了他死去多年的母亲,圣司冥的表情顷刻之间就沉到了海底。 哪怕是濒死,他也无法原谅,弑母之仇。 圣老爷子虽然不是罪魁祸首,但他,也是帮凶之一,如果不是老爷子的逼迫,他的母亲,又怎么可能会命丧黄泉? 第522章 不准不开心,好吗 想到自己死时都未能闭上眼睛的母亲,圣司冥的双眸,闪过一抹深邃的幽寒。 他将礼物丢给了一旁的余浅,冷沉的眸子,再也不肯落到老爷子身上。 遭到圣司冥这等对待,圣老爷子本来起了一丝希望的心,又再次碎了个七零八落。 但,哪怕就是伤痕累累,他也要坚持对圣司冥好。 余浅拿着礼物,看着失落落的圣老爷子,再看看冰冷冷的圣司冥,不禁无奈的摇摇头,她这个老公,无论她怎么说,就是不听劝,好好的一个生日,非要弄得大家都不开心,有必要吗? 圣司冥都有了一种想离开现场的冲动,但是想到,这是老婆为他惊喜准备的生日会,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个生日,还是耐着性子,坐到了桌前。 余浅是想责怪他的,但是想到今天是他的生日,最后还是抛开了这个不开心的,笑着坐到老公身旁,把一个圆形的,渗满红红绿绿等各种颜色的不明物体,推到了他面前。 “老公,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蛋糕,尝尝吧。”她愉快的说着,把蛋糕切开,把最中间的那一块,推到了圣司冥的面前。 这是她第一次做蛋糕,虽然长得丑了点,但她相信,味道应该还不错的。 反而以后还有很多次机会,她可以慢慢的学,慢慢的练,总有一年会做出一个长得又好看,又好吃的蛋糕的! 圣司冥看着面前四不像的蛋糕,挑了挑眉峰,却没有半点嫌弃,拿起叉子,就尝尽了嘴里。 “好不好吃?”余浅紧张的靠过来,聚精会神的盯着他,鼻子上的面粉还没有擦干净呢。 圣司冥心疼她为自己辛辛苦苦的忙碌,长指滑到她的脸上,将残留的面粉,一点一点细细的抹去,舌尖上还残留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尽管嘴里的食物非常难以下咽,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吞了下来,冲老婆一笑:“味道很好。” 余浅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起来:“真的吗?” 说着,她自己拿起叉子,尝了一口蛋糕。 本来笑着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她呸呸两下将嘴里的食物吐出来,责怪的看着身旁的男人:“好腥啊,你骗人,这根本就不能吃!” 圣司冥没觉得哪里不能吃,这些都是老婆的心意,他才不舍得浪费。 继续用叉子吃蛋糕,居然还吃得很满足的样子。 余浅惊慌失措的阻止:“不能吃,会坏肚子的。” 男人却仍在继续,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没打匀的奶油:“不会,我老婆做的东西都很好吃。” 以后若是能永远吃下去,该多好…… 就算是她一辈子给他做难吃的蛋糕,他也会统统,把它们消灭干净。 含着蛋糕的舌头,在这一瞬间,痛的有些发麻。 圣司冥垂下头,握着叉子的手,捏成了拳头。 越想着,黑眸就越暗淡,整个人的表情,就越悲戚。 余浅就坐在他身旁,怎么可能看不到他的变化,悄悄接近男人,她狐疑的道:“圣司冥,你有点怪怪的。” “哪有?”圣司冥抬起头,表情已经恢复了原有的平静,刚才的悲戚,仿佛只是余浅的一场错觉,但她肯定自己没有看错,还以为圣司冥是因为外公而不开心,于是低叹了口气,轻捧他的俊脸,将他嘴角的奶油擦去:“今天是你的生日,不准不开心,好吗?” 圣司冥不忍辜负老婆的期待,俯身,吻上她的额头:“好。” 餐桌上,一派和睦融融的景象。 今天圣诚明一家不在,老爷子也懒得摆架子,故意坐在距离圣司冥最近的位置上,慈爱的笑着,为他夹菜:“小冥,多吃点菜,我看你最近又瘦了,要好好补补。” 在余浅眼神的警告下,圣司冥并未拒绝,当着老爷子的面,把菜吃了个干净。 圣老爷子居然激动地有点想哭,还好他及时忍住了,要不然就要在晚辈面前丢脸了。 夜灵雨也站起来,敬了圣司冥一杯饮料:“姐夫,生日快乐,我祝你和我姐姐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谢谢。”圣司冥回敬她,心里苦涩至极,但也感谢她的好心祝福。 午餐过后,余浅牵着圣司冥的手,在庭院里慢慢的逛,感受着秋日难得的好天气,握在手里骨节分明的大掌,已经不再似从前有力,握着的感觉都有些变了,总感觉他最近瘦了好多,余浅不禁有点担忧,但她每一次说出来的时候,圣司冥都会告诉她,只是因为他最近感冒了而已,她便没放在心上。 “老公,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她笑嘻嘻的问着,也想学那些年轻的小情侣,去电影院或者ktv之类的地方给他庆生,但是酒吧就免了,想到他以前经常混迹酒吧,还在酒吧调戏她的画面,余浅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她对酒吧是彻底有了阴影了,这辈子都不会再去了。 圣司冥和老婆走在一起,看着庭院里衰败一地的鲜花,黑眸暗了些许,视线跌落在他们紧紧相缠的十指上,他轻抿薄唇,单手挽住她的腰,试图离她,更近一点:“我只想和你安安静静的呆在一起,只要有你在,便是我最想去的地方。” 他轻轻的说着,是最深情的呢喃,也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每一天他都奢望着,能和余浅,呆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都会紧紧相随,害怕浪费每分每秒。 余浅的唇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情话一句又一句,快点老实交代,是跟谁学的这一套?” 男人轻啄了下她高高翘起的唇角,故意道:“你要是不想听,我可以不说。” “不要,我要你每天都说情话给我听。”余浅立马为自己争取权益,嘴上声讨着他,其实心里还是很诚实的,她每一次听到圣司冥的情话,心里都会特别特别的开心。 因为她觉得,他比婚前,更爱自己了。 要知道,这厮婚前,可是从来没跟她说情话的。 第523章 莫名其妙的照片 圣司冥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随即,恢复如常。 他现在不敢答应,因为他无法保证,每天都可以对她说情话。 俊脸上多了一丝苦涩,他攥着老婆的手,转移话题:“老婆,你的生日想怎么过?” “我生日还早,等我生日的时候,我们的宝宝都出生了。”余浅笑着幻想自己生日的那天:“到时候,我们一家四口一起过,我也要你,给我一个惊喜。” 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圣司冥的惊喜了,这货从他们结婚以后就开始忙着公司的事,对她也没有以前那样用心,虽然后来顿悟了,但她也依旧不满,他还没有补偿她呢,不过不急,等宝宝出生以后,他们有的是时间浪漫。 圣司冥当然也想给她惊喜,但是…… 他还不一定能活到她生日那天。 神情一下子苦涩下来,圣司冥并未作声,牵着余浅,慢慢的往前走。 他现在,能陪她多走一步,就走一步,也许走不到尽头,但是多一步,就多了一分他的深爱,他想让她带着他对她的爱,永远幸福的活下去。 两人走到庭院种满树木的一处丛林,一颗茂盛古老的银杏树矗立在一堆小枝干里,树枝极其繁盛,郁郁葱葱,静静看着人世的万千变化。 圣老爷子对余浅说过,这颗树已经生长了两千多年了,从他买下这座房子的时候,这棵古树就在,可以说是见证了圣家的每一点每一滴。 万物皆有灵性,余浅向前,抚摸布满数千沟壑的树皮:“老公,今天是你生日,刚才怕你嫌幼稚,没有给你点蜡烛许愿,现在补回来,你对着这棵古树许个生日愿望吧。” 看着这棵枝繁叶茂的古树,圣司冥倒是没有拒绝,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诚恳的站在树下,许下了自己人生当中的第一个生日愿望。 余浅静静站在一旁等候,看到他的手放了下来,好奇的凑向前:“许了什么愿望?” 圣司冥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小气鬼!”余浅白了某人一眼,作势不理他了。 圣司冥立刻上来哄自己的老婆,无奈的摊了牌:“我希望上苍保佑,你和宝宝还有萌萌,都能平平安安的。” 余浅闻言,却皱了眉头:“没有你吗?你也要平平安安的!” “嗯。”圣司冥敷衍的回了一个单字,苦涩的味道遍布了全身。 两人逛了会,就回了房间,余浅大腹便便,实在不方便。 圣司冥服侍亲亲老婆躺到床上,为她准备了些饭后水果。 余浅一边吃着,一边笑眯眯的问:“老公,你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我还有礼物?” “当然了!”余浅挑起一块苹果,递到圣司冥嘴边,男人很自然的吃进了嘴里。 “什么礼物?”他疑惑的问道。 余浅才不肯那么快揭开谜底:“你先猜猜嘛!” 圣司冥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最后无疾而终,叹息着摇摇头:“猜不到。” “真笨!”她将果盘丢给了圣司冥,自己从床上爬起来,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了一个包装的非常精美的白色小盒子:“拿去,你的礼物。” 圣司冥接过来,将礼物拆开,下一秒,便哭笑不得。 奶爸手册? 他失笑:“老婆,我可是自己一手带大的萌萌,哪里需要这种东西?” “都过去四年了,你需要重新温习,听说带孩子很累的,以后我们的宝宝还是由你来带,我就躺着享受你的服务就好啦。”余浅扑进男人怀里,回答的掷地有声,头头是道。 圣司冥无法言说,只是沉默以对。 他带过孩子,知道带孩子有多累,但是余浅没有,恐怕她突然带起孩子会有点受不了,况且她的身边连一个能帮她的人都没有……他还是要好好做个打算才行。 “对了,我想看看外公给你准备的礼物。”余浅想到圣老爷子给圣司冥准备的礼物,顿时来了兴趣,从床上爬起来,把黑盒子抓进了手心里。 圣司冥见她兴致高昂,自己却不屑的偏过眼,嘴里道:“有什么好看的。” “冥,别这样嘛,这可是外公的一片心意。”她笑哈哈的戳戳男人别扭的脸,他还是不理她,她便自己一个人把礼物拆开了。 “哇,好漂亮的项链。”余浅看到礼物的瞬间,忍不住发出惊叹之声! 只见,盒子中央躺着一条复古型的项链,链条呈现出一种灰黑色的色彩,项链底下有一个鹅卵石般大小的吊坠,雕刻着一圈又一圈复杂漂亮的花纹,最后花纹重逢,组成一个心型,看得出来,这根项链价格不菲,缔造者也很用心。 她颇感兴趣的把玩着吊坠,玩着玩着,忽然在吊坠中间,发现了一条缝隙。 好像……不是坏掉的痕迹,而是一道裂口。 她顺着口子,轻轻一扳,吊坠居然自两旁打开了。 原来,项链的悬念在这里! 这是一根照片项链! 吊坠的里面钳着一张照片,一对年轻男女相互依偎在一起,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很恩爱的样子。 余浅从没见过这两个人,只觉得照片里的男人和圣司冥相似万分,一鼻一眼,都几乎一模一样,她好奇的把项链举到圣司冥面前,询问:“冥,他们是谁啊?” 男人眉峰皱起,不明白老婆问的是什么,低下头去瞧,看见照片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劈,彻底愣在了原地! 余浅瞧见他面色难堪,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冥?你怎么了?” 这一刻的圣司冥,什么也听不进去了,眼里只有那张照片,他看着,仔细的看着,笑着的女人,还是他记忆里的模样,优雅大方,即使每天以泪洗面,但是面对他的时候,还是永远面带笑容,舍不得让他承受半点忧伤。 可那些忧伤,全部都来自于女人身旁的恶魔,那个恶魔,笑的阳光灿烂,意气风发,圣司冥恨不得把他脸上的笑容全部撕碎,彻彻底底的撕碎! 真的恨。 他之所以会失去母亲,会有一个悲惨的童年,全部都源于这个该死的男人! 圣司冥猛地将余浅手里的照片夺下来,冷着脸道:“没谁。” 第524章 当我们是死的吗 余浅动作一僵,很明显的察觉到,男人情绪不对。 看着圣司冥把项链随意放进床头柜,她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以圣司冥的性格,肯定会把不想要的东西扔进垃圾桶,但他今天没有,反而把项链收进了抽屉里,从这可以看出,他其实,也很在意这条项链的。 好奇心更加浓厚,余浅拍了拍某人不高兴的脸:“冥,你忘了我们婚礼上的誓言了吗?” 圣司冥怎么可能会忘记,当下背了出来:“互相信任,互相理解,互相坦诚。” “是啊,那你对我坦诚了吗?”余浅笑着问道。 圣司冥愣了一秒,握成拳头的手指慢慢松开了。 在余浅面前,他还是不得不妥协,即使内容是他最不想提到的。 “他们是我的父母。”圣司冥把项链拿过来,打开,放在余浅面前。 拇指摩挲着女人慈爱的脸,圣司冥的神情也柔和了下来:“她是我妈,圣家的长女,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可惜她死得很早,在我五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 余浅愣了愣,她还从来没听圣司冥提过他的父母。 “那你的父亲呢?”她指指照片上的男人。 提到他,圣司冥脸上的笑容僵住,直接合上了照片:“他活着,但跟死了也没区别。” 余浅知道他心里有伤,哪里舍得去触碰他的伤口,微微一笑,贴心道:“好了,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你休息一会儿,我去陪陪外公。” 在她走下床的一瞬间,圣司冥忽然从背后抱住她的腰,一种即将失去的感觉,让他舍不得放手:“老婆,宝宝就叫圣休思好不好?” 余浅想了想,点头应和:“还不错啊,有什么含义吗?” 圣司冥的眼眶湿了,他闭上眼睛,由衷的说:“我对你的思念,永远无休无止。” 就算化成了魂魄,他也永远,永远的思念着她。 余浅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只觉得很浪漫,笑着回道:“我也是。” …… 白境菲没有想到,圣司冥还会找她。 她放下手里的研究工作,赶到圣宅的时候,能发觉,圣司冥比上次见面时更憔悴了。 胸口泛过针扎一样的疼痛,白境菲强颜欢笑:“怎么会想起我?” 圣司冥废话不多说,直接表明意图:“帮我一个忙。” 白境菲表情困顿,不知道自己还能帮他什么忙。 “陪我演一出戏,这一次,我是你的。” 圣司冥沉重的呼吸了下,心里不愿意这么做,但是却不得不这么做。 距离预产期的日子越来越近,圣司冥却重返公司,当起了日理万机的圣总裁。 余浅支持他,只是希望他不要那么累。 可圣司冥似乎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依旧保持着从前早出晚归的频率。 和白境菲的接触,也逐渐多了起来。 两人还像从前一样,共同出入,如胶似漆,讨论的也都是商业的话题,余浅插不进手,但她本能的选择相信圣司冥,这一次,连一点点的怀疑都没有。 反正,只要他忙完了这一阵子,他们就可以回国,和萌萌团聚了。 她心里也是盼望着,他能早日忙完。 但圣司冥,并没有去公司上班,而是在公司的休息室里,让祁琛为其做治疗。 无数的针扎下去,但是却起不到一丝一毫的作用,研究所那边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逐渐的,就连祁琛都觉得,没有希望了。 白境菲也在忙着自己的研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半瓶混了血的解药里。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眼瞧着余浅还有两个月就要临产了,圣司冥决定实施自己的计划。 白境菲坐在车里,不确定的问他:“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圣司冥头抵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那座巨大的白色城堡,回忆着和余浅在里面度过的每一点光阴,终是不舍得闭上眼睛,声音沙哑,拖着沉沉的泪意:“你觉得,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白境菲明白圣司冥的无奈,可,事情一旦这么解决,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司冥,如果你实话告诉她……” 白境菲的提议还未说话,圣司冥忽然睁开眼睛,警告般的看着她,强硬地打断:“不可以,我绝不会让她承受这个打击!” 他自己都受不了,何况,是挚爱他的人! “长痛不如短痛,她若能现在忘了,以后就不会为我痛苦了。” 白境菲听着圣司冥的打算,心却疼得急切:“难道,你就不会痛苦吗?” 他永远都在为余浅着想,什么时候,也能为他自己想一想呢? 如果他这么做了,余浅就连最后的日子,都无法陪伴他了。 他们,就这样分别…… 司冥真的甘心吗? 如果,非要在一起痛,和自己痛之间,做一个抉择。 圣司冥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后者:“所有的痛苦,我扛就好,我舍不得她为我,承受这么大的悲伤。” 白境菲垂下眼眸,当事人做的决定,她一个旁观者,又怎么干预得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那么,下车吧。”她轻轻的说着,手指握上了门把手。 圣司冥扭过头,看着失落落的白境菲,内心涌过许多情绪,最终汇成一句话:“境菲,谢谢你。” 真的谢谢,她愿意在这个时候,陪他背负骂名。 白境菲浑身一颤,回头的时候,撞见圣司冥带笑的面庞。 她更是呆住了,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见过他的笑脸了。 她还以为这辈子,他都不会对她笑了。 白境菲不受控制的红了眼眶,暗暗道:“有你这句谢谢,就够了。” 两人下了车,圣司冥挽上白境菲的腰,走进了偌大的圣宅。 余浅正在客厅陪老爷子下棋,满脸笑容的,显然是赢了老爷子几局。 察觉到门口晃过两道黑影,她放下棋子,激动的站起来:“冥,你回来了?” 却在抬头的瞬间,愣了个彻底。 老爷子看到余浅表情不对,顺着她的目光,往回看。 这一看不得了,他一掌拍上桌面,气得大骂:“放肆,你们两个,当我和浅浅是死的吗?” 第525章 事实摆在面前 老爷子的骂声非常大,震的余浅浑身一抖,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她睁着泪眼,看着眼前的一幕,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最爱她的那个男人,怎么现在拥着别的女人,还在大肆亲吻。 是亲吻,她没看错! 他们头抵着头,虽然只是浅浅的一啄,但是落进余浅眼里,却完全变了味道。 这是情人之间才有的举动。 圣司冥和白境菲,他们…… 老爷子的骂声,同时吸引了亲热中的两个人,圣司冥本能的将白境菲藏到背后,警惕的看着客厅里的两个人,护犊意味不言而喻。 白境菲则瑟瑟缩缩的躲着,不敢说话,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你们……”余浅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手掌下意识抚到自己的肚皮上。 瞥见她惊恐的表情,圣司冥的心,仿佛被千万只虫蚁噬咬一般,疼得撕心裂肺。 狠狠咬着牙根,才迫使自己没有冲过去,安抚她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这么做,一旦现在心软,以后痛苦的人,还会是她。 冷冷扯开一抹笑,圣司冥恢复了四年前的冷血无情,看余浅的目光都冷成了冰:“事实已经摆在了你面前,还要我重新说明吗?” 事实,摆在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 余浅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身体失了重,她支撑不了,腿一软,跌坐在了沙发上。 由于冲力,她觉得肚子坠坠的疼,手脚也冷得出奇。 “小冥,什么事实?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个男人就把话说清楚!”老人家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拐杖“啪啪”敲击着地面,老脸更是气得铁青! “好,我现在就说清楚。” 圣司冥点点头,手指伸过去,牢牢扣住白境菲的掌心,就像他以往牵余浅那样,十指紧扣,紧紧相缠:“我和境菲旧情复燃了,通过这些天的相处,我发现,我真正爱的人是境菲,我要跟她在一起,哪怕抛妻弃子。” 这话,他说的坚定无比,看余浅的目光,只有冷漠和疏离,再也不似从前深情。 余浅听到他的话,浑身一震,当即抬起头,却撞见他这样的目光,一种偌大的危机感瞬间遍布了全身,她没有想到,自己几个月以来的担忧居然真的成真了,圣司冥居然真的背叛她了。 不。 她不相信! 前段日子,他们还那么开心的过了生日,还说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正要站起来询问,慷慨激昂的老爷子却先了她一步。 他面红耳赤,转动轮椅,来到圣司冥面前,拐棍都举起来了:“你……混账!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打死你个混账!” 举起的拐棍即将落到圣司冥身上,老爷子却忽然心脏一抽,彷徨的瞪大了眼睛,感觉一阵滔天入地的疼痛袭入了骨髓,手里的拐杖“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老爷子的人也从轮椅上,狠狠栽了下去! 哐当…… 在场的所有人,全被这一幕震惊到了。 余浅最先反应过来,挺着孕肚冲到老爷子身旁:“外公,外公!” “快,快来人,去叫金医生过来!” 一阵手忙脚乱后,老爷子被佣人推进了老宅的休息室里。 金医生提着仪器,慌慌张张的赶过来,为老爷子做抢救。 一行人在门外焦急的等待,圣诚明一家一直喋喋不休的责怪余浅和圣司冥。 余浅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一个人呆坐在佣人拿给她的椅子上,脑袋乱成了一锅粥。 圣司冥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身影,眸里的黑色,浓到化不开。 不一会儿,金医生便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圣诚明一家最先围上去,慌张的问:“我爸有没有事啊?” 金医生摘下医用手套,歉意的摇摇头,对大家惋惜道:“老先生已经不行了,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可能……没多少日子了。” 余浅坐在椅子上,木讷的听着医生的话,两只眼睛失了神,怔怔的盯着前方,许久,又垂下了。 所有人听到金医生的话,都哭天喊地的冲进了休息室里,探问老爷子。 只有余浅、圣司冥还有白境菲三个人,静静的站在走廊里。 余浅手扶着肚皮,感受着宝宝的心跳,平时期待的心情,此时完全变了。 “圣司冥,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解释什么?” 她收拢手指,汲取宝宝的力量,然后抬起头,望向身侧的男人,明明是夜夜睡在身边的人,她为什么觉得那样陌生…… 圣司冥表情微变,面对着难过中的余浅,他怎么也说不出伤害她的话。 白境菲站出来,抢着为圣司冥回答,一如既往的趾高气昂:“没什么好解释的了,司冥确实和我在一起了,你们趁早把婚离了吧,因为我们两个已经订好了婚期了,如果不介意,你也可以带着你的宝宝,过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带着她的宝宝,参加他们的婚礼…… 呵,这种话,亏她白境菲说得出来。 余浅努力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权当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噩梦! “我不信。”她肯定的说着,灼灼的望着沉默的男人:“圣司冥,你说过的,这辈子,你只爱我一个人!” “今天是不是愚人节啊,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她忽然又笑了,急切盼望着男人能给她一个回答,可是圣司冥,从始至终就连一个反应都没有,始终保持沉默! 余浅从来没见过圣司冥沉默寡言到这种程度,不禁红了眼眶,失控般的狠狠砸了下墙面:“你说啊,除非是你亲口说,否则,我不会相信的!” 圣司冥狠了心,加重了语气,回答:“余浅,是真的。” 余浅怔住了,他刚才,叫她余浅? 不是叫她浅浅,或者老婆,而是一个,如此疏离而陌生的称呼…… 余浅的眼泪,又急又凶的流下来,拼了命的摇头:“我不信,我不信!” “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不得已才对我说出这种话!” 第526章 生孩子的工具 她胡乱的揣测,却引来了圣司冥的惊恐。 他嘲讽的笑了一声,十指捏拳:“现实生活哪有那么狗血,别想太多,我就是纯粹的,玩腻了你而已。” 玩腻了…… 他说,他玩腻了她。 他们纠缠了四年,他都还深深的爱着她。 这才刚刚结婚,他居然说,玩腻了她…… 难道,婚姻里真的有七年之痒这一说吗? 余浅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恍惚的,眼前的景象飘忽不定,是被泪水模糊了。 “我在你眼里,算什么?”她质问道,有些声嘶力竭。 圣司冥冷静的回应她:“生孩子的工具。” 短短六个字,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余浅失控的放声大哭,左胸口疼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为他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的养育他们爱的结晶,可他,却趁机和白境菲旧情复燃,还当面告诉她,她在他眼里,只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罢了。 原来,她只是一个工具…… “圣司冥,你说过的,你之所以会爱我们的孩子,是因为我们的孩子身上流着我的血,你说过的,你说过的,你舍不得让我尝受生孩子的痛苦,难道,你曾经说过的这些话,都是假的吗?” 眼泪不停掉,余浅回忆他们的曾经,怎么也不信他刚才说的话,因为那些幸福太过真实,一点也不像是伪装出来的,也许,她这辈子都忘不掉和圣司冥在一起的日子。 看她声嘶力竭,圣司冥就好像跌进油锅里,浑身上下都被热油烫了一遍,每一寸肌肤都在痛,可他,还是要继续残忍下去,因为舍不得,舍不得她今后,还要为他受折磨,所以连话音都冷了下来:“全世界,只有你这个傻女人会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他的确欺骗了她。 从前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 “圣司冥,我不信!” 余浅喊了出来,情绪波动巨大,导致她从座椅上跌了下来。 圣司冥胸口一紧,若不是被白境菲拉着,差一点就要上去扶她了。 余浅又踉跄的从冰冷的地面站起来,三步并两步,挺着大肚子,困难的冲到圣司冥身旁,一双发着抖的小手,紧紧缠在他的右臂上:“我拜托你,不要这么残忍,你和白境菲在一起了,我们的宝宝,还有萌萌,该怎么办?” 圣司冥的右臂疼得抽搐,再度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毫不犹豫,推开了她,力道不轻不重,维持在她不会摔倒的范围内:“两个孩子都归圣家,你一个人离开。” 只有这样,她以后的生活,才可以毫无负担。 圣司冥不要余浅做单亲妈妈,绝不要她为两个孩子操心,他舍不得的。 可是他的话,在余浅耳朵里,却成了最残忍的一句。 他要,把她和她的孩子们分开吗? 圣司冥凭什么这样做! 这两个孩子都是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的! “我不要和我的孩子分开,圣司冥,你曾经说过,你最大的愿望,就是我们一家四口好好的生活在一起,既然如此,那你不要离开我们,我们一家四口,还是可以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啊,拜托你,不要离开……” 这一刻,她竟卑微到,要用孩子来挽留他。 余浅从来没料想过今天,也从来不知道,心爱的人欲离开自己,是这么撕心裂肺的感觉。 以前,她无数次的企图离开圣司冥,他是不是,也像她这么痛? 可是他现在,怎么不痛了。 怎么可以面无表情的赶她走…… “这个婚,我离定了,等下我会让人把离婚协议送给你,希望你能痛快一点,早点签完,早点解脱,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很讨厌纠缠不休的女人。”圣司冥冷眼看着余浅,话里话外,都是结了冰一样的寒意。 说完话,他还故意放软了语气,主动挽上白境菲的纤腰:“境菲,我们走吧。” “好。”白境菲也冲他笑,厉然一幅甜蜜恩爱的样子。 两个人在长廊里越行越远。 余浅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忽然开口:“等等……” 前方的一男一女,很有默契的停了下来。 圣司冥率先回头,四目相对,余浅已经没有再哭了,但是眼睛,还是红的像只小白兔一样:“既然你已经铁了心,那你能不能,最后一次,满足我的愿望。” 她说的,是最后一次。 也许,是真的死心了吧。 圣司冥以为自己希望如此,却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碎如泥。 他定定的看着她,没有说话,亦没有拒绝。 余浅以为他是同意了,微微垂下眼,轻声乞求道:“我求求你,去看看外公,这种时候,你不能离开……” 她知道,外公最想的,最念的人就是圣司冥。 如果这种生死关头他都不在。 外公,该有多伤心啊。 圣司冥想了想,还是挽着白境菲,朝休息室走了过去。 余浅见他回来了,轻轻舒了口气,跟在暧昧的两人身后,一同进了休息室。 杜娟看到甜蜜恩爱中的圣司冥和白境菲,简直是眼前一亮。 再看看满脸泪水的余浅,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就说嘛,白境菲样样都比余浅强,圣司冥怎么可能会放下她,而选择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 这下好了,老爷子可是亲口说过,如果圣司冥连家庭都不要了,那么集团的财产,也一分都不会给他的,看来这些钱,全部都要落进席木的口袋里了。 这场仗,他们终究是打赢了! 三个人进来,只有余浅一个人凑到床边,圣司冥和白境菲只是站到一旁,做旁观者。 圣慕青瞥见圣司冥和白境菲,也是微微一惊,不过她没有现在发作,毕竟老爷子还在昏迷当中,大家的心,此时此刻,全部都悬在了圣老爷子一个人的身上。 余浅是陪伴老爷子最多的人,也是老爷子最疼的人,她看见以往精神奕奕的老人家躺在床上,苍白着脸,一动不动,当下就崩溃了。 失控的跪坐在床边,紧紧握着老爷子的手,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只是本能的哭个不停:“外公,外公,你不能走,你走了,谁来给我带孩子,你说过的,你要疼我的宝宝,你要给他所有宠爱,你不能言而无信。” 第527章 失去的代价 杜娟也想哭,可是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于是暗道余浅矫情,一开口便戳她的脊梁骨:“你干什么,你哭丧啊你,我爸还没死呢!” “就是,我看你是不安好心,巴不得我爷爷死。”圣洁也站出来,积极的站在杜娟这边,把余浅抨的狗血淋头。 余浅听着他们的嘲讽,没有再言语,只是依旧哭个不停,这一次,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为老爷子难过,还是在为自己难过。 一向疼她宠她的圣司冥,今天,在别人侮辱她的时候,却没有站出来为她说话,而是搂着别的女人,站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她的好戏。 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悲哀? 其实圣司冥的心里,何尝好过。 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这一切,屏蔽在自己的眼睛外。 余浅的哭声抽抽噎噎的,不大,但是却唤醒了床上昏睡中的老爷子。 猛地一声咳嗽,让一屋子的人都激动不已。 余浅也是瞪大了眼睛:“外公,外公,你醒了?” 床上的老爷子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余浅带泪的脸,心头一抽,伸出布满老茧的手,还没碰到余浅的脸,就已经无力的垂下了。 余浅赶紧握住那只手,吓得浑身都在发抖。 老爷子艰难的拍了拍余浅的手背,气息不顺,说话都很困难:“浅浅……别,别难过,只要有外公一天在,外公,外公就会给你,伸张正义。” 这话一出,瞬间让余浅热泪盈眶。 外公就连濒死,都在为她着想。 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浑浊的眼睛环顾了下四周,老爷子艰难的喘着气:“那、那两个人,去哪了?” 白境菲拉着圣司冥,拨开人群,站了出来:“圣爷爷,我们在这里。”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 席木匆匆的身影,挤入了房间内。 看着房间里的一幕,他显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杜娟见他来了,忙将他拉到一边:“我跟你说,财产的事,我们有胜算了。” 席木眉头一皱,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杜娟得意的笑了一声:“圣司冥啊,他出轨了。” 轰隆…… 席木的世界观,简直就是在一瞬间崩塌了。 他抬起眼睛,望着蜷缩在老爷子床边的余浅,眸里升起一股子怒意。 他是相信圣司冥,才忍痛,把浅浅交给他的。 可是他现在,在做什么? 竟然搂着白境菲,公然站到了这里? 老爷子同样怒气冲天,本就虚弱的身体,这下气得发抖:“立刻、立刻给我分手,你,白境菲,滚回你的白家去,以后圣家不欢迎你,我就是和白老头子撕破脸,我也不要你再出现在我面前!” 碍于老朋友的情面,圣老爷子从来没对白境菲说过任何重话,可是今天,他却打破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看白境菲的目光,简直是厌恶进了骨子里。 被老爷子这么说,白境菲的心也不好受,但她不会忘了她答应过圣司冥什么,轻吐了口气还是继续。 “圣爷爷,您曾经是最疼我的,我也最敬爱您,所以,我不会对你说任何不敬的话,就算您厌恶我,我也还是要在这里祝您早日康复,但是我和司冥之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一向知道,我最爱他,所以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和他分手的。” 是啊,老爷子怎么会不知道,白境菲对圣司冥的心思。 当初,这个丫头还对他施压,让他逼迫圣司冥,去娶她。 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小冥都已经成家,有了孩子,这丫头对他的念想,却还没有断,这不是爱情,这是疯子,疯子才会做的事! 老爷子颤抖的伸出指尖,怒指白境菲的鼻子:“你!菲儿,你简直枉顾、枉顾我这些年对你的疼爱!” 此时此刻,白境菲还能做些什么呢? 她也想向余浅那样,冲到老爷子的身边,慰问他。 但是,可能吗? 白境菲扯开一抹苦笑,朝老爷子九十度鞠躬,由衷的说:“圣爷爷,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还要让他承受这么大的打击。 老爷子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心电仪不停地发出警报,余浅慌慌张张的冲上来,安抚老爷子,可是没有用,谁的劝老爷子都听不进去,愤恨的伸出手,指着那两个不堪入目的东西:“滚,都给我滚,你们这对狗男女,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外公,外公,你冷静一点,我不想你这样……” 余浅哭着扑进老爷子怀里,心已经彻底凉透了。 老爷子知道余浅难过,拍打着她的后背,陪她一起哭:“浅浅啊,我命苦的浅浅,是外公没教育好他,外公对不起你……” 休息室的画面,很乱很乱。 每个人都冲到老爷子的身边,劝他冷静。 白境菲和圣司冥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两个人趁乱离开,坐进豪车的时候,白境菲的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司冥,我是不是,让圣爷爷失望了?” 圣司冥没有说话,低头,扣着安全带。 “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对不对?”白境菲哭着问,回想在圣宅生活的这些年,圣爷爷对她,真的是好上又好,完全是把她当成亲孙女对待的,可是临到生命尽头,她却这样伤圣爷爷的心,也许这辈子,她都得不到老人家的原谅了。 “很重要吗?”圣司冥淡淡地问道,神色略有些疲乏。 “也许对你来说不重要,但是圣爷爷对我而言,和我的亲爷爷没有什么区别。”白境菲回答的义无反顾,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水。 圣司冥看着她,不由得想到哭泣中的余浅,英俊的面容上笼上了一层寒霜:“你是想让我,更感激你一点?” “我没有。”白境菲摇头否认:“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和圣爷爷,全部都成了你失去余浅的代价,司冥,如果你继续这么做,你还会失去更多的东西,你确定,还要继续吗?” 第528章 很严重的病 圣司冥深呼吸了口气,依旧肯定的回答:“我确定。” “好吧。”白境菲无话可说,司冥作出这种决定,想必他心里比任何人都不好受。 豪车驶离圣家,再回来时,已经是三天后。 余浅哭着给他打电话,说圣老爷子不行了。 老人家走的很安详,等他赶到圣宅的时候,老爷子已经咽了气。 余浅矗在老爷子床边,哭的撕心裂肺,圣司冥真怕她昏过去,于是让夜灵雨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这种时候,席木也不再去公司,候在余浅身边,给她递纸巾擦泪:“浅浅,人死不能复生,你冷静点。” 余浅无法冷静,这种阴阳相隔的感觉太难受了,她一个劲的摇头,哭喊道:“我不相信外公会死,他说过的,要活到我孩子出生的时候……” 席木叹了口气,万般无奈的擦拭余浅泪湿的面颊,很为她心疼:“可他真的已经死了,这是事实,你不相信也没有办法。” 事实…… 这么残酷的事实,要她如何承受? 余浅溃不成声,双臂张开,猛地扑进席木怀里,在这一刻,她似乎只剩下席木一个人可以依靠了:“木头,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要外公离开……” 她真的不想,那么好的一个老人家,上天偏偏要取走他的性命。 席木轻拍余浅的背脊,温柔的哄道:“没事的,没事的,你的身边还有我。” 夜灵雨也上来劝:“姐,不要哭了,长时间哭泣对宝宝不好的。” 圣司冥看着眼前的一幕,内心对余浅的担忧缓解了许多。 这种时候有人代替他,陪着她就好。 看着席木对余浅小心翼翼的照顾,仔细的帮她擦泪,圣司冥微抿薄唇,黑眸黯深下去,看来席木,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他对余浅的在乎,似乎不比自己弱…… 他可以放心的把余浅交出去了。 正想着心里的事,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圣司冥抬头,看见圣慕青悲伤的面庞,她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对圣司冥和白境菲做了个出去的手势,显然是有话要说。 圣司冥没有拒绝,跟在圣慕青后面,去了长廊。 三人对峙,六目相对。 圣慕青打量着面前这对,你侬我侬的情侣,表情仍是有些不可置信。 她熟知圣司冥的为人,九年都没有放下过,这次怎么说放下,就放下了? 让他放下的原因,还是白境菲? 这就更不可能了。 九年前的那场误会,早就让圣司冥对白境菲这个女人厌恶透顶了。 那么到底,他们为什么会重归于好? 圣慕青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现在,也懒得掺和圣司冥的破事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这种关头做出这种事,是大逆不孝?”她毫不客气的指责! 如果不是因为圣司冥,圣老爷子又怎么可能会这么早离开人世? 圣司冥面无表情,秉持着惯有的冷漠态度:“我追求自己的幸福,也有错?” “你到底在搞什么,别人不知道,我还会不知道吗,你根本就放不下余浅,刚才在房间的时候,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看着她,你以为我没有注意到吗?”圣慕青实在受不了,全盘托出,为了搞清楚圣司冥这么做的真正目的! 男人被她说的面色骤变,沉默地抿住薄唇,没再说话。 显然是被圣慕青说中了。 许是她老了,现在小年轻的心思,是一点儿也看不懂了。 由于刚才哭的太久,圣慕青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哭腔:“小冥,你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你算是彻底伤透了老爷子的心,你们那天走了以后,我爸立刻吩咐律师,作废先前的遗嘱,原本,他是打算把所有财产留给你的,但是现在……他还没来得及立下新遗嘱,就已经……唯一确定的是,圣家的财产有极大部分可能,会落入席木手中。” “你现在满意了?几个月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圣家的所有即将落入一个外人手中,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是吗?” 圣慕青含泪质问圣司冥,真是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白疼了这个小子了。 她一心一意扶持着他,可他临到重要时刻,都做了些什么? 出轨了不说,还活活气死了老爷子。 也许她当初,就不该站在圣司冥这边,支持他! 被人怨恨是正常的,毕竟老爷子的死,和他脱不了关系。 即便清楚这一点,圣司冥这一刻,还是觉得无奈。 其实,当圣慕青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内心,反而是平静的。 没有人知道,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当圣家的一切都归席木所有后,余浅今后的生活,才会得到保障。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上演这出出轨大戏的另一原因。 “姨妈,我知道你无法理解我,我也不奢望你理解,在老爷子这件事情上,是我对不起圣家,对不起圣家的每一个人,但我不后悔,如果九泉之下我们会重逢,我相信,他会原谅我的。”圣司冥淡淡的说着,表情落魄至极,他的身体很虚弱,虚弱到每说一句话,都要重重的呼吸一口气,于是整段话听起来,只让人觉得沉重万分。 “你说什么,什么九泉之下?” 圣慕青抓到重要字眼,莫名其妙的追问道。 这四个字可不是什么好字! “小冥,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她紧张兮兮的看着圣司冥,总觉得这小子不对劲,自从经常在公司忙碌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 “没什么。”圣司冥淡淡的回应道,他不想让别人担心,至今为止,唯一知道他生病的人,也只有白境菲一个。 但是白境菲看不下去,全程她都觉得圣司冥在受莫大的委屈,于是站出来,为他辩解,想必这件事情,姨妈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反而多了一个人想办法,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圣姨妈,司冥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他生病了,很严重的病……” 第529章 外公,一路走好 “境菲!”圣司冥一声低喝,欲阻止她! 可白境菲控制不了,一想到他会死,整颗心脏就都剧烈的抽搐着:“你让我把话说完!姨妈知道了又怎样,我又没有告诉余浅,你激动什么!” 圣慕青听了白境菲的话,人已激动的冲了上来,不可置信的反问:“你说小冥生病了?什么病,什么病啊?” 说到他身上的病,白境菲的眼泪没完没了的往下掉:“就算我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我只能告诉你,这个病会夺走他的性命,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的原因,他想要余浅对他死心,想让余浅主动离开他……同时,他放弃财产争夺权,也是为了余浅。” 圣慕青怔怔的听着,这些话,倒是解释了圣司冥一系列奇怪的举动。 可,也太不可思议了。 小冥看上去明明和正常人无异,怎么可能生了很严重的病。 “小冥,菲儿说的,是真的吗?”她半信半疑的质问:“你真的,生病了?” 圣司冥的脸色不太好看,没想过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被余浅察觉的危险:“姨妈,这辈子我只求你一件事,别告诉浅浅。” 他这么说,也就代表着,白境菲的话,全部都是真的…… 圣慕青震惊的连连后退:“你临死都为那个女人着想,到底是有多爱啊?” 很多很多人问过圣司冥这个问题,多到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可他的回答,每次都皆相同,每次都不含糊:“她是我的全部,您伤害她,就等同于伤害我。” 圣慕青本来对余浅的憎恶之心,由圣司冥的一句话,瞬间消散,忙出声道:“好好,我不伤害她,我什么也不做,你老老实实的告诉姨妈,你打算怎么办?” “把一切安妥好,然后,等死。” 圣司冥回答的倒不为难,从他生病至今,他已经想过太多太多遍这个问题。 “就一句等死这么简单吗?”圣慕青看着心如死灰的圣司冥,这一刻,叱咤商场的女强人也慌了手脚:“小冥,现在医学科技这么发达……” “没用的,我不想再白费力气了。” 一道极浅的话,打断她。 之后,整个世界,都是沉寂的。 “姑姑……”休息室内,传来圣洁的呼唤。 圣慕青迅速回神,应道:“我马上回来。” 老爷子刚去世,大家都很忙,圣司冥也不想添乱:“这场送行仪式,我就不出场了,以免,她看到我难过。” 圣慕青叹了口气,尊重圣司冥的决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的嘱咐:“小冥,你好好活着,千万不要让姨妈白发人送黑发人。” 圣司冥没有回话,只是转身,落寞的走掉。 圣宅还是富丽堂皇的样子,可是现如今,一切已经物是人非…… 圣老爷子被送进火葬场,出来时,就已经化作了一团白灰。 看着那一盒的骨灰,余浅哭的肝肠寸断,曾经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一把把白色的灰末…… 三天前,老爷子还说要为她伸张正义,一个连临死都挂念着她的人,怎么会甘愿就这么离开呢? 余浅想不透,越想下去,眼泪就掉的越多。 席木一直担忧的守在她身旁,可是天知道,余浅想要的,并不是席木的陪伴,而是圣司冥,她想念圣司冥,想的浑身上下,每个地方都在疼。 若是换做以前,她这么难过,他一定会把她抱在怀里,轻声细语的哄她开心。 可是,他现在在哪里? 在白境菲的温柔乡里,哄着白境菲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她不甘心的哭喊着,也不知道是在说老爷子,还是圣司冥,无论是谁,都让她痛彻心扉! 席木扶起地上,哭的奔溃的女子,将她打横抱入怀里,离开这片不祥之地。 余浅本能的伸出手,勾住他的脖颈,脑袋凑到他胸前,感受着此时此刻仅有的一丝温暖,讷讷的开口问:“木头,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她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两个孩子以外,一无所有…… “就算全世界都离开你,我也不会离开你。” 席木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她头顶砸下来,很坚硬很温暖的一句话,让余浅濒临破碎的心,找到了支撑下去的理由。 老爷子的骨灰,洒在了千年的古树下。 葬礼秉持着中国的传统。 所有圣家人,全部换上了黑色的衣服,胸前戴上了孝,一行人,除了圣司冥以外,纷纷井然有序的站成一排,对着古树,深深鞠了一躬。 枝繁叶茂的大树突然落了几片叶子,树枝被突如其来的大风,吹得啪啪作响,仿佛是老爷子给他们做出的回应。 埋在这颗树下,是老爷子自己的心愿。 他希望能永远守着圣宅,守着这个破碎不堪,可他仍然深爱的家。 没有人知道,在这里,有他对女儿最诚挚的期盼。 也有,最深的悔恨…… 他对余浅说过,这一生,他有很多很多的追求,从踏入商界的那一刻,就不再是一个普通人,欲望越大,失去的东西就会越多,因为忙事业,她忽略了妻子,直到妻子病危,他才折回家来珍惜,可终究没有挽回她的性命,让自己的三个孩子,从小就没了母亲。 他对不起他的孩子们,因为世俗,害了自己的大女儿,因为重男轻女,纵容自己的小儿子成了一个无用之徒,因为不长眼,害的小女儿婚姻破裂,更因为上一辈的恩怨,让圣司冥背负了一个阴暗的童年…… 他说,他是罪魁祸首,可余浅,从不这么以为。 在她眼里,他只是一个盼望膝下儿孙成群,阖家团圆的普通老人罢了…… “外公,一路走好。”余浅哭着,和老人做最后的告别。 冷风阵阵,吹落了无数银杏树叶。 圣慕青的眼泪,也不曾停歇过一秒,看着那些钳在泥土里的灰末,仿佛看到了她最敬爱的父亲:“爸,到了下面,记得让姐姐保佑小冥,一定保佑小冥,好吗?” 第530章 只要一句别走 只希望,她那苦命的外甥,能够平安无恙的度过难关。 葬礼结束后,夜灵雨扶着摇摇欲坠的余浅,回到房间。 “姐,姐夫出轨的事情,是真的吗?” 直到现在,夜灵雨还觉得不可置信。 她以为只是余浅和圣司冥闹了点小矛盾,圣司冥故意找白境菲来气她,可现在看来,事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为了回避姐姐,姐夫更甚至连圣老爷子的葬礼都不出现了。 这么多天以来,余浅也曾一个劲的告诉自己事情是假的,可老爷子去世的消息,算是彻底把她的幻想击碎了:“到了如今的地步,我已经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这是假的了。” 夜灵雨看了看余浅偌大的肚子,气愤异常:“抛妻弃子的事他都干得出来,我姐夫也太不是人了,我去找他算账!” 余浅已经无力再做什么了,伸出手,抓住冲动的夜灵雨:“你冷静一点,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夜灵雨急的想哭,她好不容易才和姐姐相逢,盼望姐姐过得幸福美好,但谁能想到,事情突然发生了大转变,她的姐姐从一个幸福的女人,变成了一个弃妇。 她们姐妹两个,为什么都这么命苦。 “姐,你不要难过,你还有我,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 听着妹妹的安慰,余浅稍微好受了一点,哭累了,她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嘴里还念叨着:“念念,如果他真的不要我了,我想现在就回国,反正现在外公已经不在了,我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 夜灵雨点头,表示赞同:“好,我们回国,我这就订机票。” 如果走出这个伤心地,也许以后,她就不会伤心,可是,她又怕…… “你说,如果我就这么回国了,我们以后,还会遇到吗?” 她会不会一辈子,都见不到圣司冥了? “他都对你这样了,还要遇到他做什么,最好你们一辈子都别遇见,以后你的孩子,也别认他做爸爸。”夜灵雨为余浅打抱不平,有种恨不得把赫连夜和圣司冥活剐了的冲动,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余浅闭上眼睛,不想再说话,就把一切都交给上天来决定,加拿大这个伤心地,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次日一醒来,夜灵雨便冲进她的房间,告诉她:“姐,那两个贱人回来了!” 余浅怔了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哪两个贱人。 急忙穿好衣服,夜灵雨已经拿起一根拖把,冲下楼去了。 余浅慌慌张张的跟在后面,阻拦:“灵雨,千万别这样,就算他伤害我,你也不能伤害他啊!” 夜灵雨气得浑身冒烟,任谁拦也没用:“我不伤害他,我伤害那个小贱人!” 余浅跟着夜灵雨冲出楼梯,急的大喊:“灵雨,冷静!” 夜灵雨没法冷静,举着拖把,冲进了圣宅客厅! 白境菲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无聊的翻阅着早报。 四周很安静,只有她一个人,正好如了夜灵雨的意,她拎着拖把,直冲过去,猛地一扬拖把,甩的白境菲浑身都是污水。 “啊……”白境菲一身白衣全部被染脏,惊讶的弹了起来:“你做什么啊你!” 夜灵雨甩的不过瘾,直接把拖把一扔,重重摔到了白境菲的腿上! 又是一声惊叫,白境菲疼得跪坐在了地毯上。 “替天行道!”夜灵雨的嘴里蹦出这四个大字,厌恶的连看她一眼都不想看。 敢抢她姐姐的男人,夜灵雨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过她! 还想再去卫生间装一桶冷水,泼她个透心凉! 但身后的白境菲,突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她还能从她的话里,听到一丝笑意:“你是,夜灵雨?”白境菲盯着夜灵雨的侧脸,从她脸上的口罩,轻易分辨出来,她就是九年前的那个孩子。 夜灵雨回过头,不带半点犹豫:“我是!” 白境菲笑着揭开谜底:“还记得我吗,我是菲姐姐。” 菲姐姐? 夜灵雨脑子混沌了下,在记忆深处,找到一个爱穿白衣,长发飘飘的女人。 她蓦然怔了怔,伸手,指着白境菲:“你……是你!” “我就知道,你肯定还记着我,很高兴和你重逢。”白境菲善意一笑,友好的朝夜灵雨伸出了手:“脱离赫连夜手掌心的感觉,怎么样?” 既然是故人,夜灵雨对她的憎恶也没刚才那么深了,握住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离开他,是我一生当中,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 “那么,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他很快就会向你出手,快点逃吧,在他没有找到你以前,离开加拿大。”白境菲故意提醒道,她和圣司冥都要阴阳相隔了,当然也不会让赫连夜和夜灵雨这对生死鸳鸯好过! 果然,听到她的话,夜灵雨未被口罩遮掩的双目,染上浓烈的惊恐:“他在哪?” “加拿大,在你每一个,可能出现的地方。”白境菲回答的漫不经心,但每一个字,都让夜灵雨惊恐万分,她深呼了口气,肯定道:“我会尽早订票,离开这里。” 白境菲满意一笑:“祝你好运。” 余浅本欲追到客厅,却在拐弯的时候,遇到了圣司冥。 男人神色淡淡,似乎刚从卫生间出来,手指还在往下滴着水。 余浅本能的停住步伐,没有和他擦肩而过。 可男人,不想与她多做逗留,转身,便往客厅走去。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余浅的心,仿佛被刀子割成了无数碎片:“我……我要走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想挽留他的,可一开口,居然说出了这句话。 但,这句话的威慑力显然不小。 圣司冥的身形,几乎是在一瞬间停顿了下来,头也不回的问:“去哪?” “回国。”余浅揪着衣角,很希望他能开口挽留自己。 若他这个时候回头,她也是可以原谅他,和他重归于好的。 只要他的一句话,她只要他的一句,别走。 第531章 你的债,当由你来还 在余浅浓重的期盼下,圣司冥转过身子,正对着她,冷峻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她看见他的唇启开了,一颗心在胸膛里剧烈的跳动着。 圣司冥,我求求你挽留我,我拜托你挽留我! 这一刻,她内心的激动难以言喻。 男人却只是淡淡地,淡淡地说:“生下孩子再走。” 轰隆…… 余浅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这个时候,圣司冥的眼里,居然只有孩子? 他挽留她,却只是为了孩子…… 原来,她在他心里的重量,还抵不过他们的孩子! 他要她把孩子生下,然后赶走孤身一人的她吗? 圣司冥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他怎么可以! 余浅的心到这时,也算彻底凉透了,她护住肚子,看着不远处一身傲气的圣司冥,连连后退,连连摇头,生怕别人把她的孩子抢了去:“这是我的孩子,我不会把他留给圣家!” “由不得你。”圣司冥冷厉的吐出四个字,宛若深潭的黑眸没有半分色彩,犹如一把利刃,把余浅割的血肉模糊! 她亲眼看着他转身走掉,一步一步,就这么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余浅知道他不会回来了,这个男人,爱你的时候,会把一切都给你,甚至是生命,可若他不爱你的时候,却会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你永世无法超生。 他就是这样一个存在,不知是天使还是恶魔,不知是救赎还是噩梦。 一个人站在角落,站了很久。 余浅不敢回忆从前,怕那些美好会让她忍不住纠缠圣司冥。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一向很讨厌别人的纠缠…… 但也忍不住的想,忍不住的祈求上天,给他们一个回到过去的机会,她一定不会再和他回来加拿大了,这个地方简直就是地狱一样的存在!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夜灵雨如一只无头苍蝇般,满宅子的找她,最后在角落里找到她,急的眼眶都红了:“姐,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吓死我了!” 余浅还是失神的看着圣司冥离开的方向,然后浑身冰冷,逐渐绝望的蹲下去:“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 她的哭喊,声嘶力竭,客厅里的圣司冥怎么可能听不到。 握着手机的手,爆出了条条青筋。 他看着手机壁纸上余浅微笑的面庞,努力的扯起唇角,告诉她:“浅浅,就算全世界都放在我面前,我也只要你,我哪里舍得不要你,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只是……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再留在你身边,你要坚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挺过去的。” 他喃喃自语,摩挲着她的笑脸,只盼望她能永远笑着,永远…… 这时,披麻戴孝的圣慕青从门外走了进来,似乎刚处理完什么棘手的事情,神情很是疲惫,但是一看见客厅的圣司冥,疲惫的双眸立时亮了起来:“小冥,你好点了吗?” 圣司冥放下手机,未抬头,淡淡的道:“开始吧。” 圣慕青了然于心,也不多言,让佣人去叫圣诚明一家人下楼,然后打电话,联系席木。 很快地,圣宅客厅便集满了圣家人,就连一向在公司的席木,也折返回来了。 余浅被夜灵雨搀扶着坐在沙发上,圣慕青忽然集齐圣家人,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她马上就要被踢出圣家了,此时,也只是一个旁观者。 面对这么多的人潮,她只在乎圣司冥一个。 可圣司冥紧挨着白境菲,他的眼里,似乎只有白境菲…… 余浅失落的挪开视线,感觉自己的心,真的快濒临死亡了。 “今天,是揭开这么多天战役结果的时候,老爷子不在,很多事情将由我代劳。” 圣慕青清清嗓子,拍拍手,隆重的对在场的圣家人宣布道。 她的手里,拿着两份数据单,这便是宣布战役结果的重要依据。 余浅闻言一怔,时间过得这么快,没想到今天就到了宣布结果的时候了。 圣司冥努力了这么多天,一定是胜券在握吧。 只可惜,陪他分享喜悦的人,再也不是她余浅了…… 圣诚明听到圣慕青的话,不服:“姐,我才是圣家长子,这个结果应该由我来宣布。” 圣慕青淡淡扫了眼她不知死活的亲弟弟:“你手里的股票有我多吗,自古以来,都是权高者说话,由我来代替爸,没什么不妥。” 圣诚明被她这么一堵,不再说话,退到一旁去。 只是心里,真的没有底。 他那半路杀出来的儿子,真的有本事赢过老奸巨猾的圣司冥吗? 圣慕青环视一圈在座的人群,然后低下头,查看手里的数据,精明的眼眸微微眯起,声音似话剧演员般正式,高亢有力,字字珠玑:“席木以六点五亿的交易额,成为本次战役的胜利者,我的股票,圣家的财产将一分不少落入他的口袋。” 圣诚明听到这话,直接傻了眼,一幅没料到的神情。 同他一样傻眼的,还有杜娟、圣洁和余浅。 当事人席木,却冷静异常。 他敏感的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有诈,圣司冥一定故意给他放了水,否则,他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多出近三个亿的交易额? 回过劲来,三个人激动的拥抱在一起,欢呼雀跃,体会着好不容易得来的胜利! 余浅还愣愣的坐着,完全不敢相信,在商场战无不胜的圣司冥,居然也会有输的一天,而且他输的还是一个刚入行的小菜鸟? 目光不由自主投给了圣司冥,他却还漫不经心的坐着,搂抱着白境菲,似乎对结果,一点儿也不在意。 怎么会这样? 圣司冥不是说,他一定要取得这场战役的胜利的吗? 余浅看不透,想要问他,又知道圣司冥不会理她,于是低下头,自愿当个哑巴。 圣慕青把数据单放下,瞟了眼兴奋不已的三个人,沉吟了下,还是依照圣司冥的吩咐行事:“至于你们……” 圣慕青有些不忍,但,她这个弟弟,这么多年来,也确实叫她失望透顶:“诚明,你是我的亲弟弟,我不忍对你做什么,但是十多年来,你确实做了很多的错事,有因就有果,你的债,当由你来还。” 第532章 容不下你们一家三口 还债? 圣诚明脸上的笑容瞬间烟消云散:“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圣慕青要他还债,拿什么还?她到底什么意思? 圣慕青闭了下眼睛,希望父亲能原谅她的决定:“胜利者是席木,和你们没有关系。” 圣诚明是个明白人,圣慕青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 她的意思是,席木得来的财产,不会落到他们手里是不是? 呵,这她可就想多了! 他和席木是父子,既是父子,席木的钱当然也是他的,就算真如圣慕青所说的,他们拿不到财产,那席木也应当每个月给他大额赡养费,他不怕拿不到钱! 圣慕青脑袋一偏,似是不忍再看他,残忍的放出了她的决定:“你和杜娟,还有圣洁,将被驱出圣家的门,永远也不许回来。” 圣诚明脑袋嗡一声炸开了! 他的亲姐姐在胡说八道什么! “姐,你凭什么这么做,我可是咱爸的亲生儿子啊!” 他激动的冲到圣慕青身旁,还以为他这个姐姐被鬼神附身了。 虽然说,圣慕青一直都没拿正眼看过他,但是总体上对他还是很不错的,年少时,花天酒地,奢靡无度,他的姐姐不知道给他收拾过多少烂摊子,在父亲那边,也是无止尽的包容他,可是现在怎么,要把他往死路上赶? 圣慕青是不是被圣司冥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诚明,我一直给你机会悔改,可你一直都没有悔改之心,这么多年,你做过多少错事,还要我复述给你听吗?为了得到姐姐的遗产,你虐待小冥,为了得到圣家的财产,你拔掉父亲的氧气罩,对他们,你有过一丝愧疚吗?你走吧,这里容不下你们一家三口,以后,你们是死是活,和圣家再无半点关系。” 圣慕青从始至终在他身上寻不到希望,索性也就放弃了。 也许,只有让他们离开圣家,体会到人间的冷暖,才会让他们嚣张的气焰有所收敛吧,他这个弟弟,纯粹就是被父亲给惯坏的。 杜娟听说圣慕青要赶他们走,带着女儿就冲了上来:“圣慕青,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老公才是圣家光明正大的继承人,你算个屁啊,凭什么赶我们走!” “姑姑,你把我们赶出去,让我们住哪啊?这里才是我们的家,我们不走!” 客厅乱成了一团,圣慕青被三个人团团包围,被他们的言语抨击,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她不是圣老爷子,她没有办法纵容她这个嚣张跋扈的弟弟和弟媳! “你们以后,再敢说余浅和小冥的半句不是,就统统给我滚出去!” 身后,忽然响起老爷子怒气冲冲的声音! 三人:皆为一怔,诧异地回头。 圣司冥拿着手机,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这是老爷子当初撂下的话,还要我重复给你们听吗?” “识相的赶紧滚,以后圣家,再没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冷冷地说完,圣司冥把手机收了回来,因为里头有余浅的照片,所以格外珍惜。 那三个人,诧异的怔在原地。 他们自然知道老爷子说过这种话,刚才欢呼雀跃的时候,他们也的确诋毁了圣司冥,可他们从来没放在心上,因为老爷子对圣诚明的宠溺,是整个圣家人心知肚明的。 可老爷子现在死了,又被圣司冥落下了证明,没有人会再包庇他们了! 圣诚明老脸铁青,连同妻儿一起坐在沙发上。 摆明了意思,不走! 圣司冥不给他们任何拒绝的机会,直接唤来一众保镖,那群身强力壮的男人们,分别架着圣诚明一家就往外拖。 由于是特种兵出生,力气特别大,任由他们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眼瞅着真的要被拖出圣宅了,圣诚明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席木,我们是你的父母,救救我们啊席木……” “哥哥,救救我们……”在这个时候,圣洁也对席木露出了求助的目光。 他是圣家的继承者,只要他一声令下,没有人敢说不的! 三个人,如同看着最后的希翼一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席木身上! 席木正坐在沙发上,没什么表情,毫无焦距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却也只是淡淡的看着,并没有施以援手的意思。 他对这三个人没什么好感。 席木不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他走出社会也有四年了,和余浅生活的这四年里,他该经历的一样也没少经历,自然能够分辨出,这三个人利用他的意图,只是他装作不知道而已,并且也没有要吞掉圣家财产的打算,之所以回到圣家,全都是为了他心心念念的余浅…… 可这三个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口不择言的伤害他最爱的女人。 没有办法忍受! 被赶走也好! “席木,席木!”圣诚明还不甘心,仍旧大喊着席木的名字。 然而,他所谓的亲生儿子,从始至终没有为他说过一句话。 最后,圣诚明整个人被保镖拎出了偌大的客厅,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了! 砰! 圣家的大门,被紧紧关上! 圣诚明一家被保镖们扔在家门口,摔得手上腿上都是伤! 面对着这扇紧闭的大门,三个人皆是万万想不到! 老爷子一死,他们却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圣家客厅,还是严肃萧瑟的气氛。 圣诚明一走,圣慕青就崩溃了,坐在沙发上掩面痛哭。 她怎么想也想不到,他们姐弟三个,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父亲一走,偌大的圣家便塌了一半。 每个人的脸上皆是严肃,余浅脸色略白,显然一副吃惊过度的样子,她怎么想也想不到今天,不过,他们这么一走,圣家乌烟瘴气的氛围,果然好了许多。 看向席木,他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向圣司冥,他还是和白境菲紧贴在一起,两人对圣家的事没什么兴趣,反而在耳鬓私语。 她看不下去,索性站起身子:“姨妈,我身体不舒服,我先上楼了。” “好,你好生歇着,别懈怠了肚子里的孩子。”圣慕青擦了擦脸上的泪,紧张的吩咐佣人:“来人,把金医生叫来,给少夫人看看!” 自从知道圣司冥生病的消息后,她对余浅肚子里的孩子就格外的珍惜,毕竟,这有可能是小冥唯一的继承人,万一小冥有天不在了,他留下的这些财产,她会一分不少的交给这个孩子继承。 第533章 有一个前提 夜灵雨和佣人们体贴的扶着沐染上了楼。 她一走,圣司冥迅速松开了白境菲,两个人谁也不挨着谁,完全是一副陌生人的模式。 席木看见这一幕,心里略微有些吃惊,只是没表现出来罢了。 他警惕的望着圣司冥,不明就里:“明明是你胜利了,为什么要把头衔给我?”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圣司冥静坐着,抬了抬眼帘,看向席木:“难道你不想赢吗?” 好胜心,应该是每个男人都有的,席木也不例外:“我想,可我不要你的施舍,输了就是输了,圣家的一切,还是你圣司冥的,我什么也不要。” 一点也不光明磊落的胜利,他瞧不起。 圣司冥垂目,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我白送给你,也不要吗?” 白送? 席木有点不可置信,圣司冥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你确定,要把圣家白送给我?”尾音高扬,显然一副不信任的口吻。 “当然确定,不过,有一个前提。”他放开交叉在脑袋上的手,一眨不眨的看着席木,一贯倔强骄傲的黑眸,彼时多了一丝恳求的味道:“我需要你,再帮我照顾浅浅,也许几年,也许一辈子。” 既然席木,能帮他照顾余浅四年,那么他把她托付给席木,应该也没有问题。 圣司冥深深吸了口气,不是他舍得,而是他实在没有办法了,浅浅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唯一的妹妹,也是个无家可归的,他必须要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帮她找到一个,可以陪伴她一生的人,只有这样,才能放心的离开。 “你说,什么?” 席木诧异,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圣司冥会舍得把浅浅留给他照顾?别开玩笑了! 他觉得不可置信,但圣司冥这一次,说的却是掏心窝子的话:“这些财产,是我留给浅浅的,我没有办法正式转到她的名下,只能借用你,你拿着这钱,好好的和她生活,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不要让她再忆起我。” 如果每一次忆起,都会让她痛,那么他希望,她忘了他。 这些话,明明全是为了余浅,可他却口口声声说,要放弃余浅。 “圣司冥,为什么?” 席木听不明白,他年纪尚小,没有谈过恋爱,不明白圣司冥的心情实属正常。 圣司冥也不想和他废话,而是直接抛出因果:“我的日子不多了。” 简短的七个字,却让席木一时怔的回不过神。 日子不多的意思……是他,他快死了? 一向强悍,生命力顽强的圣司冥,居然要死了? 不止席木不信,说给任何人,他们都不会信的! 可在场的另外两个人,表情怎么那么悲伤,那么惋惜…… 难道,是真的? 席木表情僵住了,心情复杂,这一刻,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取与舍…… 圣司冥能够在这份爱情里,做到理智的取舍,他对余浅的爱,自然是深入骨髓,是千万个他都媲美不了的,难怪,被他伤透了心的浅浅,也能重新爱上他。 就连席木,都微微被他感动了。 换成是他,他虽然能为浅浅放弃生命,但是他一个孩子,想不了那么周全,更想不到要为她的未来做打算…… 还是输给了圣司冥,并且,输的一塌糊涂。 “席木,拜托你,照顾好她。”圣司冥苍白的面庞多了些许的紧张,他也怕席木不答应,如果他不答应,他想不到更好的人选,来替他照顾浅浅了。 “好,我答应你。”席木没有犹豫,点头的时候,比任何人都肯定。 他会把浅浅照顾的很好,会一生一世坚守初心,深爱着她,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 得到席木的回答,圣司冥安心了。 他相信,没了她的浅浅,也会过得很好。 在一旁聆听许久的圣慕青,不乐意了:“小冥,你把钱都给余浅,这不妥吧?” 圣司冥暗淡的双眸轻瞟了她一眼:“她是我唯一记挂的人,有什么不妥?” 他就算把全世界都给她,又何妨? 圣慕青虽然不悦,但也顾虑圣司冥的身体,生怕自己说了重话,把他气着,于是心甘情愿的闭了嘴,沉默是金。 许是不放心,圣司冥第一次没完没了的叮咛这,又叮咛那,把啰嗦二字发扬光大:“我死后,别为难她,姨妈,她是我今生最爱的人,你且把她当我对待,浅浅是个很有良心的人,你对她好,她也不会亏待你的。” 直到此时,他仍袒护着余浅,圣慕青不是傻子,她真的气,若不是看在余浅肚子里有圣家子嗣的份上,她早把这个女人踢出门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到了今天的地步,还不是因为她……” “好了,我累了,就和境菲先走了。” 圣司冥站起身,打断了圣慕青的抱怨,脑袋深处疼得厉害,他无法再逗留下去。 白境菲识相的搀扶着他,陪他慢慢往外走。 即将走出门厅的时候,圣司冥回了下头,仿佛想到了什么,失落落的道:“她……如果执意要走的话,别拦着,也许离开这里,反而会让她好过一些。” 她说要回国,他第一反应是不舍。 可想了想,就算她留下,他们也无法相见。 如若让她留在这片伤心地,每天回忆他们的从前痛苦,还不如,放她一条生路…… 说罢,他转身,继续往前走,不再停留。 圣慕青看着圣司冥虚弱的背影,踉跄的往前几步,泪如雨下:“小冥……你别走了,你搬回来住好不好?” 明明听到了她的话,圣司冥却未言语,也没回头,走的决绝而坚定。 “姨妈想照顾你,姨妈想照顾你啊……”圣慕青撕心裂肺的喊叫着,一路小跑,仍追不上圣司冥的步伐,最后,失魂落魄的往地上一顿,心痛难忍。 上天保佑,一定要让小冥逃过这一劫! “姐,姐夫……不对,是圣司冥走了。”夜灵雨路过窗边,看见相依相偎的圣司冥和白境菲走入了停车场,便汇报给了余浅。 闻言,床上的余浅下了地,来不及穿鞋子,疾步跑到窗边。 可看到的,也不过是绝尘而去的车影罢了。 第534章 来人,赶走他 她自嘲的勾勾唇角,眼眶润了:“你猜,他还会回来吗?” 夜灵雨不肯定的摇摇头,她猜不会了。 余浅却滑起一抹苦笑,坚定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嘴里喃喃:“会的,我们的离婚协议还没签,他会回来的……” 现在,他唯一会回来的理由,也只有离婚协议了吧。 服侍余浅躺下后,夜灵雨从六楼走下了客厅,看着往日繁华热闹的圣宅,成了一片荒无人烟的景象,牵强的扯了扯唇角,一个人坐在客厅冰冷的地板上,心里苦到没有味道。 她们姐妹两,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天上神仙,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回想白境菲方才撂下的话语,夜灵雨的心,揪揪的疼。 赫连夜没有放过她,还是没有…… 纠缠了十九年,为什么,就连一天的自由,都不给她。 “赫连夜,我到底怎样,才能摆脱你?” 她自顾自的问着,眼角的泪,滑进了嘴里,很咸很咸。 “想要摆脱我,这辈子是没可能了。”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客厅门口,居然真的传来了赫连夜的回应。 夜灵雨一怔,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她不想赫连夜的,一点也不想他,可为什么会出现幻听? 不解的望向门边,那里,似乎真的站着一个人。 一身黑衣,熟悉的五官,庞大的气场,和她记忆中,简直一模一样。 夜灵雨诧异的看着,难道,自己连幻觉都出现了吗? 那个人,先是静止了两秒,看她的目光,带着笑,带着轻佻,但更多的,是眷恋…… 仿佛想了她很久,现在乍一见到,很怀念一般。 随后,他向着她走来,亦步亦趋,越来越近。 脚步声清晰,他的影子在地上,那么暗,那么暗…… 夜灵雨总算意识到,这不是她的幻觉,幻觉怎么会有影子呢? 猛地站起身子,踉跄的后退:“你……” 看着男人越来越近的身形,夜灵雨捂住口罩,吃惊不已:“你怎么敢来这里?” 这里可是圣宅,圣家人的地盘! “这里还有什么人,可以阻挡住我?”赫连夜好笑的反问,脚步未停,直逼的夜灵雨退到了沙发边缘,一屁股栽坐到了沙发里! 而男人,也紧跟着蹲下了身子,那张俊脸,带着邪恶的光辉,突地跳进夜灵雨眼里,她吓得浑身一哆嗦,瞳孔收缩剧烈:“你出去!” 赫连夜不动,她便冲着客厅大叫:“来人,来人,赶走他!” 原本到处聚满了佣人的圣宅,今天却空的厉害,她叫唤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出来,只有一个老管家,抹着眼泪冲了过来,喋喋不休说了一堆,可管家是加拿大人,夜灵雨根本听不懂她的话,只茫然的看着她,心中悲凄。 赫连夜凝着夜灵雨困惑的双眸,笑了一笑,自动做起了翻译机:“她说,所有人都去给圣老爷子祭拜了,傍晚才会回来。” 这是他开口,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夜灵雨惊了下,更确定他不是自己的幻觉,于是心里所有的侥幸都破灭了,愤恨地站起身子,推开他:“不用你帮我解说!” 赫连夜看她,厌恶自己,厌恶到像见了鬼一样。 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可他没有发作,只是不想,把她驱的离自己更远罢了。 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出,很用力很用力的扯住夜灵雨的袖子,有多害怕失去她,力气就有多大:“夜灵雨,我们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夜灵雨只是一怔,随后抽回手臂,只听“嘶”的一声,她的一整只袖子,完全报废了! 换成一般人,就是想挣都睁不开! 可夜灵雨怎么会是一般人,她得了赫连夜的九分真传,一身的本领,除了他故意压制外,她基本上,都能很轻易的从他身边逃开。 袖子废了,夜灵雨也没表现出丝毫的吃惊,转身,便要上楼。 她不想见到这个疯子,不想和这个疯子谈任何话! 可为什么,转身的瞬间,眼泪一直掉…… 可为什么,见到他的第一眼,她的心,跳的那样剧烈…… 夜灵雨咬紧下唇,细指摁上电梯键,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她迈开一只脚,还未踏下,身后,忽然传来薄凉的男声:“今天,我要和你谈的,是小瑾。” 轰! 夜灵雨的脑子炸了,刷的回头,面上罩着半湿的口罩,又狼狈又惊慌,就这么从电梯里冲出来,冲到赫连夜的身边,慌得手足无措:“他怎么了?小瑾怎么了?” 她对赫连夜的什么都不在乎,唯独,记挂着赫连夜的亲生儿子。 那个软软的,甜甜的,总跟在她屁股后面,一口一个浅浅的小屁孩儿。 “你是不是动他了,赫连夜,他是儿子!”夜灵雨想到在国内时,赫连夜对小瑾的苛刻和忽略,不由得把矛头指向了他,失控地质问道。 “我一直在加拿大,怎么会动他?” 赫连夜眸色略深,见她这么紧张小瑾,却有了一丝安定。 他的手里,终是有能降住她的法宝。 “那他是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啊!”夜灵雨都快急哭了,她知道小瑾受了很多的伤害,真的不希望,他再受到任何一点点的伤害,相处了几月,她早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细心地呵护,无微不至的陪伴,不仅是因为同情,更因为,她从见到小瑾的一眼,就喜欢。 赫连夜垂目,看着她贴到自己手臂上的手,这一刻,坏透的心情,竟因为她的触碰,而稍稍好转了些。 男人薄唇微勾,阴鸷的黑眸,定定地锁着夜灵雨:“他病了,要见你,你跟不跟我走?” “病了?”夜灵雨一怔:“什么病?” “医生初步症断,是自闭。”赫连夜淡淡地说道,仿佛得自闭症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个陌生人。 “什么……”夜灵雨却被他的话,震惊的后退了一步,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第535章 天差地别 “这是心理疾病,治疗周期长,而且小瑾闹别扭,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屋里,谁都不见,但我爸说,时常能听见他在房间里,哭着喊浅浅,他现在,应该只想见你,只有你能打开他的心扉,你,跟不跟我走?” 赫连夜把话说的很清楚,只等夜灵雨的答案。 夜灵雨当然知道,自闭症是心理疾病。 如果没有办法治好,长大以后,对患者来说,是致命的缺点。 小瑾的一辈子,都会被毁掉的…… 夜灵雨睁大了眼,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赫连夜,似是在怀疑事情的真伪。 这个狡黠的男人,心狠手辣,计谋多端,不是没可能欺骗她。 赫连夜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直接取出兜里的手机,丢给她。 眼睫颤了颤,夜灵雨终是划开手机,播出了标记为父亲的电话。 “小夜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小瑾已经病成这样了,你再不回来,我不保证你还能见到他……”电话一接通,便传来了赫连荣贵焦急的声音。 啪嗒。 手机滑到地上,砸成了两半。 夜灵雨不可置信的遥望远方,瞳孔失了神,嘴里回味着老爷子刚才的话语。 再不回来,我不保证你还能见到他…… 她没有听错,那是赫连荣贵的声音。 事情是真的,小瑾真的得了自闭症…… 夜灵雨心中悲凉,抬头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很多心情涌入心里,她害怕,她想逃,可她,还是舍不下那个小不点,真的,人一旦有了缺点,就是最致命的事情…… “给我一天时间,我需要告别。” 她轻轻地说道,声音沙哑,三魂已丢了六魄。 但是她的话,却换来了赫连夜胜利的笑容。 “好,明天你到圣家大门口等我,我来接你。” 说罢,男人转过身子,大步离开了圣家。 目的已经达到,他再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了。 “赫连夜……”走了不到三步,身后的女子忽然唤他。 赫连夜脚步一顿,转头回来。 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遥遥对视。 男人的目光仍旧冰冷,她的视线也仍旧厌恶,明明关系遭透了,却还要不停的纠缠在一起,夜灵雨很讨厌他没完没了的纠缠,可到了此时,她已经没了选择的余地了:“这次我跟你回去,你可以,对小瑾好一点吗?” 这是她唯一的条件。 只是,对小瑾好一点,一点就可以了。 不要让小瑾觉得,他不是赫连夜的儿子…… 男人盯着她的目光闪了下,并未作答,而是直接转身,离去了。 夜灵雨望着他越来越小的背影,内心愈发的压抑。 她才刚答应余浅,要陪她回国,现在,该怎么陪? 天气越来越冷了,近段日子,不断地下雪。 鹅毛大雪,一眨眼的功夫,便覆盖了整个温哥华。 全世界都沉浸在一片白色当中,银装素裹,寒风肆虐。 余浅睡醒了,便坐在飘窗上,向外眺望空中的雪花。 这样的天气,不由得让她想起了,她刚生下小萌萌的那段日子。 同样也是冬天,同样到处是雪。 很冷,但高塔里有暖气,她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圣司冥把她照料的很好,知道坐月子的女人不能下冷水,不能洗头,也不能吃冷的,他便二十四小时开着暖气,热水器,守在她身旁,在她头痒的不行的时候,还学网上的办法,拿痱子粉给她擦头皮。 那个时候,他多爱她啊,小心翼翼的捧着,生怕把她弄丢了一样。 每天,在她和小萌萌之间,忙的团团转,又做好丈夫又做好爸爸。 可惜她那个时候,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她不接受他的好,还一直在浪费…… 现在,却是想要也要不到。 真是天差地别。 余浅继续看雪,眼泪却不停地掉。 她记得,那一天,他要离开的时候,很用力很用力的抱着她,让她等他回来。 她惴惴不安的等着,可是,等到的不是他。 一场大雪,一别四年…… 余浅收紧双臂,把膝盖勒的死死的。 时至今日,她回想他那用力的拥抱,还是觉得遗憾。 如果席木当年,没有打昏带走她,她想,自己也应该不会离开他的。 如果她没有离开,他们团圆的时间,是不是就会多一天,他是不是就会多爱她一天…… 就一天,圣司冥就再眷恋她一天也好…… 看着窗户上满面泪水的自己,余浅才发现,自己是这么的没出息,在这份爱情里,她原来,一直都是这么卑微的存在,他爱她,她便接受,他不爱她,她也毫无办法。 多么的可悲,多么的卑贱。 这一场大雪以后,他们又该分别多少天呢? 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 “姐,你醒了?”夜灵雨从门外走进来,步伐略显沉重。 余浅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这才回过头,想对她笑,笑不出来。 夜灵雨瞥见余浅屁股下,未放坐垫,紧张的冲了过来:“飘窗凉,不能坐的,姐,你快下来。” 在夜灵雨的搀扶下,余浅重新躺到了床上。 她撇头,继续看雪,忽然没头没脑的问:“念念,你喜欢下雪吗?” “小时候喜欢,长大,还好吧。” “我每一次看到下雪,都觉得,是一场分别。”余浅讷讷的说着,忽然眼睛一闭:“把窗帘拉上吧,我不想看。” 夜灵雨心里哽了一下,听话的拉上窗帘,本来想好的措辞,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姐……” “嗯?”余浅睁开眼,疑惑地看着妹妹:“什么事?” 夜灵雨知道她近期受了很多的打击,不敢再刺激她,可是,她又没有办法放下小瑾不管,毕竟小瑾病了,她也怕,耽误小瑾的病情。 就算艰难,也还是开口了:“姐,我可能……要离开你一段时间,前段日子,我背着你考了学校,没想到,真的被美国那边的商学院录取了,我不想失去这次机会,姐,你等我学成归来,我一定和你团圆,再也不分开。” 夜灵雨说着,眼眶红了。 好不容易才和亲姐姐团聚,还没有相依相惜几天,这却又要分开,她舍不得,可是小瑾……她也实在放不下。 只能奢望,姐姐能理解自己,等到小瑾的病一好,她一定会回到她的身边,和赫连夜斩断一切往来。 第536章 不要离开我 余浅听到这话,明显怔了一下。 随即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 她的妹妹,要在这种时候,离开她? 她现在,除了念念,又还有什么呢? “姐,我真的不想失去这次机会,我考上了自己喜爱的金融专业,我想在美国开始我的新生活……成全我吧。” 当自己愧疚已久的妹妹对她说,成全她吧。 余浅又怎么舍得毁掉她的梦想。 即使内心很失落,很不想她再离开自己,也还是扯了扯嘴角:“好,我成全你。” “等你学成归来了,我便再也不放你走了。”为了缓解气氛,余浅假装凶狠的道。 夜灵雨缓了缓眼里的泪水,笑:“谢谢姐姐。” “你的学校在具体什么方位,人性化吗?一年有几个假期,你还会回来看我吗?”余浅有一堆的疑惑,越关心夜灵雨,问题就越多,秒变八婆。 被人这么关爱着,让夜灵雨的心里很温暖,但也失落,到底是欺骗了她最亲近的人:“这些我需要去学校实地考核,姐,我明天就走了,有什么事情,我们电话联系吧。” 听她说明天要走,余浅垂下眼,失落地问:“这么急吗?” 夜灵雨点点头,生了病的人,一天也耽误不得。 “念念,我舍不得你。”余浅哽咽了,一瞬间,她什么都失去了。 “姐,你放心,我会把自己照顾好的,保证你下次见到我,一定又白又胖的。”夜灵雨故作轻松,笑着和她下了约定。 余浅也不好再挽留,只点点头:“那就好。” 只要念念开心,多受一些相思之苦,她可以承受。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夜灵雨看着余浅的大肚子,却又不放心起来:“姐,你一个人的话,就别回国了吧,在这里待产,生完孩子再走吧。” 余浅听闻,表情变了一下,随后肯定的摇头:“我要走,必须要走。” 如果她在加拿大生下孩子,一定会被圣家人带走的,她不要她的孩子被带走,她已经失去萌萌四年了,绝不要再离开自己的孩子,任何一天! “可是姐,你一个人坐飞机,去医院,都不方便的。”夜灵雨问的问题很实际,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多的是麻烦,没有旁人照顾,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而且,她刚才拿着手机算了算,距离姐姐的预产期,只有一个月了。 选在这个时候回国,实在太危险了,谁知道孩子会不会突然早产。 余浅却一直坚定态度,决不让圣家人有任何得逞的机会:“没关系的,实在不行,我可以请保姆,我国内也有朋友,她们可以照顾我。” “念念,你去收拾东西吧,明天就走了,别把时间花在我身上。” 余浅不想再和她讨论这个话题,下了逐客令。 夜灵雨想劝她,又怕刺激到她,只好做了罢,从房间退了出来。 整个世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余浅窝在被子里,狠狠地哭了一场。 没了丈夫,妹妹也要离她远去,她以后该怎么办? 次日。 余浅故意设了闹铃起来,想送夜灵雨离开。 可夜灵雨拒绝的果断,以她肚子太大,不方便为由,没有让她出门。 余浅也没有坚持,她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走路的时候,下腹总会隐隐的疼,也许,是因为预产期近了,还是呆在房间里,少走动为妙。 深吸了口气,夜灵雨总算提着行李箱,迈出了圣家的大门。 她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可是走的时候,却拎了一堆。 满满一个箱子,全是余浅为她准备的衣服,食物,还有一些零花钱。 她的这个姐姐,对她的好,真是没话说的。 拖着箱子,往前走了几步,便看见路口处,停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一看见那车牌,夜灵雨便知道了,车的主人是谁。 隐藏在口罩下的脸,还是闪现出了一丝慌乱,她站在原地,稳了稳心神,这才迈到车旁,把行李箱放进车的后备箱里,然后钻进副驾驶,关门,走人! “动作挺快。”赫连夜夸她,显然,也刚到这里不久。 夜灵雨没什么反应,目视前方,也不看他:“不是说十点的飞机吗,现在已经九点半了。” “来得及,我的车技,你放心。”赫连夜笑笑,透过后视镜,看到夜灵雨冷淡的表情,有些自讨没趣,他拧开车钥匙,踩上油门,豪车直奔机场飞去! 他们刚走,一辆白色跑车,缓缓驶过刚才迈巴赫停靠过的路口。 然后一打转,彻底停在了圣宅的庭院里。 佣人过来开门,圣司冥迈开长腿,从车里潇洒的走出来。 他的手里,拿捏着一份类似文件的东西。 头也不回地走入了圣宅,并且,直奔六楼。 这一次,他是孤身一人,没有和白境菲并肩。 他们结婚的时候,是两个人,离婚的时候,自然也要是两个人。 不,是三个人。 浅浅的肚子里,还有他们的孩子…… 圣司冥每次想到这,心尖都会抽一下,但是没别的办法,只能依着计划来。 打开卧室门的时候,余浅正仰躺在床上,闭目睡眠。 她睡得极浅,浅到连呼吸声,都是淡淡的。 柔弱无骨的小手,搭在隆起的肚皮上,那手,在偌大的肚子上显得很小,还在不安的颤抖,似乎是做了噩梦,接着浑身都在抖,肩上的被子滑落到了肚子上,露出她裹着薄睡衣的身子。 站在门旁的圣司冥,瞳孔收缩了下,不自觉的向前,先放下手里的纸,帮她把被子盖好,厚实的大掌紧接着停留在她的肩膀处,轻轻拍着,试图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起初还是有些作用的,可不到两秒,她便抖的更厉害了,脑后的青丝都晃到了面上,两条秀眉紧锁,睫毛都在轻颤:“冥……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听到她的梦呓,圣司冥手上的动作顿住了,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还在睡梦之中的余浅。 她连做梦都不想让他离开。 自己却执意要走…… 第537章 圣司冥,我恨你 黑眸闪了下,有一丝晶莹的液体,在眼眶中流动。 顿在空中的手,最终还是落到了她的背脊上,轻轻抚摸,无言沉默。 余浅挣扎的厉害,眼泪渗透睫毛,从眼角滑下来:“不要你走,不要你走……” 梦里,余浅和圣司冥背道而驰,他拎着行李,冷冷的对她说,谁都不准回头。 她艰难的背过身去,才走了一步,便受不住的回了头。 她以为,他会和她一样回头的,可是没有,他走的那样决绝,头也不回! 余浅失控的追上去,用力拉住他的手:“不要你走,不要你走……” 圣司冥低头,看着睡梦中的余浅,那样激烈的抓住自己的手,双目失了神。 不想离开,舍不得放手,可是现在不放,今后痛苦的,也只会是她。 圣司冥深吸了口气,推掉了她的手。 梦里,余浅被圣司冥甩开,她失魂落魄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越哭越凶,声嘶力竭! 换成以往,他舍不得让她落下一滴泪的,可是这次没有,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她都没有看到他,回过一次头! 太痛了,太痛了! 余浅承受不住,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角的泪水僵住了,她竟然看到圣司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而且满脸心疼,目光柔的像水! 是幻觉吗?是错觉吗? 他怎么会那样看着自己,一如当初,深爱她的模样? 余浅揉揉眼睛,果然,再睁开时,他的表情,又再次恢复了阴冷! 余浅自嘲的笑了,抓住被子的手,扣成了拳头。 “你怎么会来?不是一辈子都不想见到我吗?” 声音很冷,既然他不爱她,她也没必要卑微! 梦里的痛觉太清晰,直到现在,她仍触目惊心! 他让她这么痛,她凭什么给他好脸色? 不过是不爱了,不爱就不爱了,她不稀罕! 这么想着,余浅擦去脸上的泪水,看圣司冥的目光,都冷了几分。 男人被她如冰的目光,刺痛了眼球。 本就虚弱的身子,往后踉跄了一下,最后还是稳住了心神,冷漠如冰的开口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把它签了,从此,分道扬镳。” 说话间,他抽过桌上的白色文件,丢给了余浅。 她狐疑的拿起来,只看了一眼,肩膀便止不住的颤抖! 本来止住的泪水,再次跌落眼眶,大颗大颗的砸到文件上! 离婚协议书? 离婚协议书! 圣司冥真的要跟她离婚,他真的要跟她离婚! 是谁曾经说的,要永远爱着她,永远宠着她,绝对不会有和她离婚的那一天! 是谁曾经说的,一生一世,白头到老,生死不弃! 可是转眼不过几个月,他却连离婚协议书都递来了! 完完全全毁掉了她心里,仅存的那点希望! 骗子!骗子!圣司冥就是个大骗子! 余浅失控的拿起桌上的花瓶,朝他猛地丢过去! 她恨死他了,她恨死他了,他怎么不去死!他为什么不死! 为什么要在她爱上他以后,对她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为什么要在她大腹便便的时候,抛弃她,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心? 到底,还是不是她认识的圣司冥! 那个深情似海的他,是不是已经死掉了! 咚! 瓷器刚好砸到圣司冥的胸口,砸的他连连后退数步,差点倒了下去! 啪嗒! 陶瓷花瓶从他的胸口落到地上,碎了个彻彻底底! 一堆的瓷器碎片落到圣司冥的脚面上,疼! 更疼的是,刚刚被砸到的胸口! 此时闷得,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圣司冥赶紧扶住墙壁,深呼吸了几次,才没让自己真的倒下去! 他身体很弱,经不起任何外力的打击,哪怕是轻轻的一推,都会卸掉他强装的稳重。 余浅完全被仇恨染红了眼睛,看不见圣司冥有何变化,只是觉得心痛,觉得自己需要发泄,再不发泄,她会疯的,她会疯的! 被单上的那份协议书,像针一样扎进了她的心脏,疼啊,疼得不能呼吸! “圣司冥,我恨你,你去死,你去死吧,我不要见到你,不要见你,你滚!” 她疯狂的抓起任何可以丢的东西,一个劲的朝着圣司冥砸过去! 恨不得他死掉,恨不得他现在就死掉! 凭什么她这么痛苦,他却和白境菲卿卿我我,甜蜜恩爱! 凭什么她为了给他生孩子,邋遢的像个黄脸婆,而他却潇潇洒洒的出去搞外遇! “我真是瞎了狗眼,才会看上你这样的男人,都是假的,你从前说过的话,从前做过的事,从前对我的那些疼爱,都是假的,圣司冥我恨你,我恨不得杀了你!” 余浅受不了了,失控的坐在床头,嚎啕大哭! 她有抑郁症的前科,现在,那些抑郁的因子全部跑出来作祟。 时光,仿佛倒退回了四年前她最恨圣司冥的那段日子! 痛苦,彷徨,心里的恨,止都止不住! 圣司冥被太多的东西打中,数都数不过来,最后一个台灯,猛地砸上他的膝盖,他痛的一下子跪倒在地,脆弱的肌肤,一碰即破,红红的血从伤口里涌出来。 圣司冥没有去管,他的眼里,只有坐在床头,痛哭不止的余浅。 心,早就疼得抽搐了,这一刻,控制不住的想叫她:“浅浅,别哭……” 余浅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泪眼模糊,就连他的影子都看不见!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四年前,她也是这样,被他锁在高塔里的! 他甚至还给她绑上铁链,让她想动都动不了,连呼吸都困难! “既然做不到一生一世,为什么又要娶我,你知不知道,是你给了我希望,又把所有的希望都毁灭了,是你让我爱上你,又让我恨你恨不得亲手杀了你,圣司冥,你到底是魔鬼还是天使,为什么让我看见了光明,又推我下地狱,因为你,我什么都没了,我什么都没了!我变成今天的残花败柳,我又要怎么办……” 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因为肚子太大,她想拥抱自己都抱不了! 就这么冰冷的坐着,一个人,奔溃的坐着哭泣! 第538章 别带走他们 圣司冥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多想拥抱住床上哭的凄厉的女子,他舍不得她这样哭,光是看着,都觉得心脏疼得要碎掉似得,可是他的双膝受了伤,想动一下都困难。 努力了几番过后,圣司冥还是不得不放弃,由于失血,俊脸此刻苍白的过分,就这么失神的看着她,本来伪装的那几分残忍,此刻早已化成了青烟。 他只是心疼她,舍不得伤害她。 “浅浅,别哭……” 他的呢喃,他的声音,沙哑的过分,就像磨砂纸一样,充满了质地感。 可是余浅听不见,她只是失魂落魄的坐在床头,不停地,不停地哭。 那洪亮的哭声,让圣司冥的心,都抽了起来! 也不知道哪来的气力,他竟扶着墙,强行站了起来。 睨着床上哭泣中的女子,许是无奈了,暴躁的怒吼道:“我说了不许哭,听不见吗?” “你这么懦弱,这么爱哭,我圣司冥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你再哭也没用,我不要你就是不要你了!” “余浅,我们从今以后,分道扬镳,你不许在我面前哭!” 他一发飙便停不下来,恨不得把她的嘴巴堵上,把她的泪腺割了! 他看不得她哭,最看不得的就是她的泪水。 她却一直哭,哭的让他心疼,哭的让他没有办法狠下心离开她! 可是他能怎么办,除了离开她以外,他真的找不到别的解决办法了! 圣司冥强咬着牙,撑着一股力气走到床边,把文件重新甩给她,命令道:“签,现在就签!” 余浅被他的声音拉回了现实,她狠摸一把眼泪,看着他冷漠绝情的面庞,这一刻,真的好想和他同归于尽!可是不行,她肚子里还有宝宝,她不能带着宝宝一起死,不能让宝宝还没见到这个世界一眼,就离开人世! 现在,唯一能支撑她的,也只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了! 她这么在意他们的孩子,可圣司冥,却视若无睹,一点也不为他们的孩子做打算! 余浅真是恨得不行,跳起来,一口咬住他的右手臂,呜呜咽咽的哭:“你混蛋,你不是人!” “嘶……”圣司冥痛的倒抽了口冷气,可是没有推开她,怕自己这么一推,会伤到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于是任由她发泄! 鲜血,涌上了舌尖,满嘴都是血腥的味道,余浅甚至能感觉到,他手臂上的肌肉在慢慢脱离,可是她不想松口,不要松口,真想就这么咬死他,以泄心头之恨! 眼泪啪嗒啪嗒的砸到他的手臂上,圣司冥不顾自己在流血,突然将她拥入怀中,大掌顿在她的脑后,轻轻抚摸她柔顺的发丝,如果,这样能让她好受,他愿意被她咬到重伤。 恨过了,恨过了就好了。 以后,她就会有意把他忘了吧。 以后,提到他,她就会咬牙切齿,而不是伤心泪流。 那就恨吧,只要她能忘记他,只要她不流泪,恨就恨吧! 圣司冥这样想着,可是胸口,却疼得让他几度哽咽。 浅浅,以后没了我,你一定,要好好的。 余浅呜呜的哭,直到自己哭的快喘不过气来,才松开他,满嘴的血腥味,让她恶心的想吐,竟真的趴在床边,吐得一地都是! 哭完了,发泄完了,也吐完了,她无力的躺在床上,将自己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双手,死死的抱住肚子,仿佛抱住了自己的全世界,不想露出头,不想看见圣司冥,不想签离婚协议,她不想不想! “装什么死,把协议签了,对你我都是解脱!”圣司冥冰冷的嗓音从被子外渗透进来,如雷贯耳,冷的好像不是人说出来的一般! 余浅躲在被子里的身子,猛地一哆嗦。 泪水,流的更加汹涌! 对你是解脱,对我却是毁灭性的打击! 圣司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她咬住被角,不愿意露头,以为这样,就能逃避那份协议。 可是圣司冥却铁了心,要和她离婚! 直接一把把被子掀开,提起大肚子的她,往床头一放,紧接着,余浅最不想面对的那份协议,还是砸到了她的肚子上! 白色的纸张如花瓣一样散开,她看着它们滑落,飘落了一床,此时,心如死灰。 原来,很多事情,不是她想逃避,就真的能逃避的。 圣司冥这个恶魔,从来都是随心所欲,不容拒绝的! 经历了挽留,发泄,质问等一系列的过程,这一刻的余浅,完完全全死了心! 她不再奢望,眼前的男人能回心转意,什么也不再奢望,因为她的心,已经彻彻底底的死了!这辈子,她不会再爱他了,只会恨他,恨他,用尽一生一世去恨他! 余浅难过,可是她再也哭不出来了,刚才的一场嚎啕大哭,似乎把她一生的泪水都流光了,她一张一张捡起床上的文件,心平气和的去看,去翻阅。 他把财产分配做的很仔细,给了她三栋房子,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还有两辆车,以及两个亿的资金。 呵,在金钱这方面,他倒是大方。 继续往下看,余浅平静的表象,却忽然被撕裂了! 她抬起头,警惕的看着圣司冥,声音在抖,整个人都在抖:“你不能带走我的萌萌和宝宝,他们是我的骨肉,你休想带走他们任何一个!” “你可以见他们,但是他们的抚养权,必须归我。”圣司冥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他不忍她做单亲妈妈,一个人辛苦的操劳孩子的一生,她应该和席木有新的生活,而不是活在过去,活在他留给她的阴影里,每天看到孩子,她一定也会想到他。 余浅不懂圣司冥的所思所想,她爱她的孩子们,根本舍不得离开,可是她也明白,她玩不过权势滔天的圣司冥,只能哭着求饶:“圣司冥,我跟你离婚,我跟你离,你别带走我的孩子,你可以和白境菲生下属于你们自己的孩子,你们一家三口过你们的,别带走我的孩子!我只有这两个孩子了,拜托你,别带走他们!” 第539章 再没有了情 她哭的声嘶力竭,不甚可怜。 圣司冥的心,却仍没有半分动摇,他自知,这么做全是为了她好:“签了吧,我不想再和你浪费一丁点时间。” 这话,也就相当于完全否决了她的请求。 余浅垂下眼,誓死也不妥协:“你把这一条改了我就签,否则,我是死了也不会签的!” “很好!” 圣司冥似乎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听到她说这话,他也不再啰嗦,直接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被她咬得流血的胳膊上一摁,红色的血,瞬间浸透了指纹。 余浅来不及挣扎,他便握着她的手,摁在了签名处。 一个清晰的手指印,就这么落在了白色纸张上。 余浅的瞳孔瞬间失了神,她愤怒的挣扎,将他狠狠推开:“圣司冥,你无耻!” 男人承受不住蛮力,踉跄的后退一步,他极力稳住身形,脸阴沉得十分难看,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叶一样,又黑又紫:“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我的妻子,我也不再是你的丈夫,我们今后,形同陌路。” “哈哈……”余浅坐在床上笑,笑的眼泪飞溅! 好一句形同陌路,他当真是残忍至极,毫无人性! 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圣司冥也不再多说什么,拿起沾有她手指印的文件,强忍着腿部的疼痛,大步流星的离开。 “圣司冥!” 在他即将出门的一瞬,身后,忽然传来余浅的一声冷喝! 他的脚步,骤然打住,高大的身形,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 方才还面无表情的俊脸,彼时,已经浮现了无数的泪痕。 这辈子,他没为谁哭过,余浅却是唯一一个,叫他泪流不止的人。 “你走了,从今以后,你我之间,便再没有了情。” 余浅看着男人的背影,冷绝的发了话。 一双手,死死的扣住被单,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内心深处,不想让他离开的渴望,愈发强烈。 她知道,就算他真的离开了,她也不会说不爱他,就不爱他了。 她对他的爱,早已深入了骨髓,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忘掉? 圣司冥的身形,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下。 他深吸了口气,使声音平静,只撂下三个字:“忘了我。” 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卧室门,啪嗒一声,被重新合上。 余浅忍到现在的泪水,终于决堤而下。 他走了,他还是走了…… 从今以后,他们之间,再没有了情。 “木头,你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可以的,我就是想萌萌了,打算回国和她团圆,放心吧,我国内还有许多朋友的,他们会照顾我的,你在vk安心的忙工作,我每天打电话给你汇报情况可以吧?” 余浅站在卧室窗边,和席木通着电话,不知道席木说了什么,她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我不想麻烦你,木头,你是圣家新的接班人,你应该留在加拿大的。” “你总是这样对我好,你知不知道,我没有办法报答你的……” “浅浅,你没有麻烦我,vk在中国也有总部,我早就打算把工作重心转移到亚洲,亚洲的市场比欧洲大得多,我是为了公司的利益,不是为了你,不要难过好不好?”席木的声音如沐春风,带着愈合的温暖力量,着实让伤透心的余浅,欣慰了不少。 她握着手机,反复的问:“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席木回答的斩钉截铁:“你现在收拾好了吗?我还有五分钟就到,我们一起去机场。” “好。”余浅挂了电话,偏头看向帮她收拾行李的佣人:“麻烦你,把书桌第二层的东西全部装进去。” “好的,少夫人。” 少夫人。 余浅自嘲的勾了勾唇,她再也不是圣家的少夫人了,再也不是了。 以后,她只是余浅,是母亲,仅此而已。 “你真的要走?那孩子怎么办,他是圣家的骨肉,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圣家会把孩子留给你吧?” 余浅才刚和席木走到楼下,圣慕青便围了上来,咄咄逼人的姿态。 她当然知道圣司冥和余浅离了婚,圣司冥计划里的事,白境菲一字不落全告诉她了! 席木一听圣慕青的语气,本能的将余浅护到身后,为她遮风挡雨:“有什么事,等孩子出生了再说,现在浅浅在孕期,情绪极不稳定,你不要刺激她。” “我也不想刺激她,但她选在预产期前后走,摆明了就是要带走圣家的子孙,这种事情,我圣慕青决不允许发生!” 听着圣慕青的措辞,本来想息事宁人的余浅,再也忍不下去了,她推开席木,毫不畏惧的站出来,直面圣慕青的讽刺:“姨妈,这是我最后叫你一次姨妈,从今以后我和圣家没有半点关系,我也不会再给任何人面子,为了防止你们拎不清,今天,我在这里正式宣布,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骨血,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和你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谁都休想带走他,除非我死!” 坚决的发表完立场,余浅摸着隆起的肚皮,再无留恋的走出了客厅。 这个叫加拿大的地方,这个叫圣宅的房子,真的让她看透了世态炎凉。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她都不会再踏入一步! “你!”圣慕青指着余浅的背影,气得吹鼻子瞪眼! “你给我站住,这是小冥的孩子,我绝不会轻易把他留给你,你这个疯子,你就是疯子,圣家的孩子决不能留给你这个疯子去教养!” 极具教养的贵妇,居然也会骂人。 原来,圣慕青在老爷子面前的稳重,都是装出来的。 余浅冷冷的笑了,只觉得恶心,这里每个人的嘴脸,都让她恶心坏了! 坐上跑车的那一瞬间,居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只是觉得解脱了,终于解脱了。 她可以开始一段,没有圣司冥的新生活了。 本来想开心的笑,可是眼角的泪,为什么不停掉? “浅浅,你没事吧?”席木坐进驾驶座,看见余浅双目通红,一瞬间心疼的皱了眉。 余浅尴尬的笑了,垂下头,掩饰自己的窘迫:“没事,风吹进眼睛里了,有点痛。” 第540章 急的衣襟都湿透 泪眼朦胧间,她仿佛看见她和圣司冥,在这栋房子里相依相偎的画面。 他牵着她的手,她靠着他的肩,他们在共同勾画幸福的未来。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一切还是最初的模样。 可是余浅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别过眼,将头垂的低低的:“木头,你开的快一点好不好,这个地方,我一点都不想再看见。” 席木看着她不断耸动的肩膀,眸色深沉似海,想安慰她,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遂了她的意,把车子发动起来,倏地离开了这座古老的城堡。 余浅不知道,圣慕青这一刻,之所以会抓狂,会破口大骂,完全源自于她内心深处对圣司冥的爱,她不想自己的外甥后继无人,这种焦急的心情,只有圣慕青自己清楚。 她追出圣宅的时候,余浅已经离开了,气急败坏之下,只能掏出手机,拨打圣司冥的电话:“小冥,小冥,你快去机场拦截余浅,她刚才拿着行李走掉了,说是要回国,你千万不能让她回去,她回去了肯定就不会把孩子给咱们了!” 圣司冥这时,正躺在床上,接受祁琛的药物注射。 乍然听到圣慕青的话,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幅度的动作,导致比一般针粗两倍的针头全根扎进了肉里,红色的鲜血顺着针眼,迅速扩散,蔓延了一整个胳臂。 “先、先生……”祁琛被这一幕惊到了,急忙伸出手,企图拔出针管。 麻木的疼痛涌入脊髓,让圣司冥止不住的抽气,他拍掉祁琛的手:“嘘,别动!” 然后细心凝听电话里的声音,沉眉问:“姨妈,你刚才说,浅浅回国了?” “对,她刚走,和席木一起。”圣慕青的语气十分焦急:“小冥,你能不能拦住她,不能的话,我亲自出动。” “不用,谁都不准为难她。”圣司冥沉声下了命令,防止圣慕青会动手伤了她:“先让她把孩子平安的生下来,抚养权的事,我会重新考虑。” 如果她真的坚持抚养这两个孩子,他也无法做到强行拆散。 毕竟,这也是她的骨肉,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 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她想萌萌,想到无数次失声痛哭的画面。 他心爱的女人母爱那么强烈,一旦分别,她今后肯定也会以泪洗面。 也许,他不该这么自私…… “小冥,你千万不能把孩子给她!”圣慕青声嘶力竭的咆哮,怕圣司冥会突然反悔! 但她无法左右圣司冥的思维,他现在,已经后悔了,长指一滑,直接挂了电话,随即拔出胳膊上的针筒,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祁琛,把我的外衣拿来!” 祁琛没有动,担忧的提醒:“先生,您现在的身体不宜出门,还是多多休息吧。” 但圣司冥却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掀开被子下了床,自己去拿外衣。 由于身子虚,走路的时候,几度踉跄的像要摔倒一般,祁琛急忙稳住他的身形。 圣司冥却以为他要阻拦自己去见余浅,情绪非常非常的激动:“她要离开了,这也许是我们今生的最后一面,我不能不去!” 祁琛怎么会不明白他现在的心情,先扶着圣司冥在床上坐下,然后自己跑去拿衣服:“先生,你身体不好,我陪你一起去!” 圣司冥心里涌现出一丝感激之情,但什么话也没说,穿戴完毕后,直奔飞机场。 这附近有两个飞机场,一个在东面,一个在西面。 面对这两个选择,圣司冥焦急异常,索性开了两辆车子,和祁琛分头行动。 他往东去,祁琛往西去。 “一旦发现她,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听到了吗?”圣司冥打开车窗,命令车外的祁琛。 “先生,您放心,如果她真的在,我会想办法让你和夫人见面的。” “好。”圣司冥安了心,脚下一踩油门,往东面的飞机场驶去。 “浅浅,如果你真的要走,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最后看你一眼。” 窗外的景物快速倒退,他口里喃喃有声,脸上的泪水,像瀑布一样往下涌。 路西飞机场。 席木取完飞机票,看了眼时间:“浅浅,还有半个小时才登机,你要不要吃些什么,我去买。” 余浅毫无生机的坐在休息区内,失神的摇摇头:“我不饿。” 席木坐到她身旁,打量她日渐消瘦的身体和凸的很大的孕肚:“我听佣人说,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余浅手捂着肚子,有气无力的回应:“没胃口。” “这样怎么能行,就算你不想吃饭,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你忍心让他饿着肚子吗?听话,在这里坐着,我去买些食物回来,你想吃什么?”席木拍了拍她的背,轻声诱哄道,柔柔的声音很温暖,但却融不进余浅的心里。 她朱唇轻启,只道了淡淡的两个字:“随便。” 席木无奈的叹了口气,拿着钱包,去旁边的商店购买食物。 余浅一个人呆坐在休息区,四周尽是噪杂的人群,她谁也不认识,这种身处异地,毫无归属感的滋味,一度让她晃了神。 她曾经以为,有圣司冥的地方,就是她余浅的家。 她曾经认为,为了他,身处异地不算什么。 直到他和白境菲在一起,抛弃了她,她才发现,自己所有的付出,在他眼里连个屁都不算,她才发现,在这异国他乡,唯一落单的人只有她一个。 多么可笑,她抛弃所有与他同甘共苦,他却转头和别的女人分享幸福快乐,把全部痛苦丢给她一个人承受,甚至还想把她辛苦养育的孩子,从她的身边抢走。 余浅咬着下唇,小脸雪白。 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今天就离开这里!带着萌萌,去一个圣司冥找不到的地方,哪怕就这样偷偷摸摸的过一辈子,她也不要失去她的孩子们。 连车子都来不及停好,圣司冥打开车门,疯了一样的冲进人潮汹涌的等候厅。 那么多攒动的人头,他看不到他的浅浅,几番寻找下来,他急的衣襟都湿透了! 第541章 浅浅,不要走 “浅浅,媳妇,老婆,你在哪?你在哪?”圣司冥急的像只无头苍蝇,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漫无目的的寻找,堂堂男子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溃不成声…… 泪水模糊了视线,他始终看不到他要找的人,双膝一软,蹲在了地上,两只手紧紧扣住脑袋,脑髓深处的疼痛,让他几乎承受不住…… 最后一面,最后一面了!上天为什么这么残忍,连让他们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给? 知不知道,从这以后,他们两个就将阴阳相隔,永不相见了…… 就在他焦急到几近奔溃的时候,机场广播传来声音:“请飞往中国的旅客,到二号登机口登机。” 圣司冥听闻,蓦地抬起头,重新在人群中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二号登机口,聚集了很多中国人。 其中一个孕妇排在最里面的位置,长发飘飘,从侧面看过去,和他的浅浅高度相似! 圣司冥顾不得擦去泪水,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一路飞奔到登机口,一头扎进队伍里,他不管不顾,推开所有挡路的人,只知道这一刻,不想她走,不想她离开自己! 他想抱住她,狠狠地抱住,死死的抱住! 他要告诉她,他爱她,他爱她,从没想过,要抛弃她! 他还有好多好多想做的事情,还有好多好多对未来的勾画! 他不能让她就这么一走了之,他不甘心,他舍不得! 离别的这一刻,他所有假装的残忍,全部分崩离析! “让开!让开!”圣司冥推开一个又一个路人,惹来了无数人的谩骂,他什么也顾不得,只知道一个劲的往前冲! 机场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检票了,他看见他的浅浅递出了护照,即将走出登机口,眼泪刷的落下,终于在最后一刻,冲到了她的身边,冰凉的大手猛地扣住那人的手腕:“不要走,浅浅,不要走……” 终于拦住了她,圣司冥开心的不得了! 刚想伸出手去抱她,女人回过头,莫名其妙的问:“你是谁啊?” 他呆住了,那是一张陌生的面庞,不是他的浅浅! 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他后退,歉意的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失魂落魄的走出登机口,大家都像看疯子一样的看着他,圣司冥也不觉得有什么,他只是心痛,心痛到几乎快没了知觉,怎么办,他找不到她,偌大的机场,想找到一个人,简直比登天还难,圣司冥走到机场门口,颓然蹲下,脸上泪痕不断:“对不起,对不起,浅浅,来世一定要原谅我,来世,我们不分开……” 怅然若失的同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圣司冥取出来,随意搁在耳边。 祁琛的声音很是激动:“先生,先生,我找到夫人了,她在城东机场的休息区!” 闻言,圣司冥失掉的魂魄,重新被寻了回来! 他倏地站直身子,朝着豪车飞奔而去:“想办法拖住她,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先生,你快一点,我刚才看过了,距离夫人登机,就还有十五分钟了!” 啪的挂掉电话,圣司冥不再耽误一分一秒,发动豪车,全速冲向城东机场! 席木买了一堆孕妇食物,从商场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两大塑料袋。 余浅失笑:“木头,你买这么多,把我当猪吗?” “一天吃不完,可以以后慢慢吃。”席木坐到余浅身旁,拿出塑料袋里的一盒饼干,拆开:“我听说,你最爱吃这个牌子的饼干,可是全世界只有这家商场有卖,所以我就多买了点,因为你说过,这辈子都不想回来这里了。” 看着席木手里画着小熊图案的可爱饼干,余浅的目光一下子变的悠远起来。 她想到刚来加拿大的那几天,她水土不服,吃什么吐什么,圣司冥特意去超市给她买来了几盒饼干,没想到她吃了居然没有反胃,从此就爱上了这个牌子的饼干。 孕初的时候,更是天天吃。 “尝尝,看我有没有买错。”席木递了块饼干,到余浅嘴边。 她配合的吃进嘴里,本来甜甜的饼干,她却品出了一丝苦味…… 原来,不是所有人买的饼干都好吃,她之所以爱吃,因为它是圣司冥买来的,如今,购买的人换成了席木,就是再好吃,她也吃不下了…… “怎么哭了?不好吃吗?”席木伸出手指,摩挲余浅眼角的泪。 她摇摇头,不作答:“木头,我们还有多久登机?” “快了,还有最后五分钟。”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辆黑色的豪车,乘着风速,停在城东的机场门口! 祁琛在机场门口来回踱步,看见豪车的瞬间,眼瞳顿时亮了:“先生,先生,这里!” 圣司冥也看见了祁琛,车钥匙都不拔,直接冲下了车! “她在哪?快带我去!” 祁琛二话不说,带头往前跑,圣司冥紧随其后! 一边吃着饼干,余浅的眼泪一边啪嗒啪嗒往下掉,但她强忍着不发一声,不想别人看见她的懦弱。 席木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她耸动不平的肩膀:“想哭就哭吧,哭的大声一点,哭完了这次,以后就不准再为他难过了。” 余浅甩掉一整盒饼干,深恶痛绝的样子:“木头,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 “我要走了,他都不来送我,这四周那么多的人潮,我却等不到我想见的人!” 她一直都在等,等他的出现,可是他在哪,他一直没有出现! 余浅知道自己不该奢望,可是她忍不住,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席木心痛不已,将余浅的脑袋摁在自己的肩膀上,搂着她颤颤巍巍的身子,细声安慰。 圣司冥冲到休息区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的脚步,倏然停止。 隔着一扇透明的自动门,遥遥观望着休息区那对暧昧不已的男女。 他的黑眸黯深了,里头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望着那张带着泪水的小脸,心疼的有些难以呼吸。 他伸出手,隔着一扇玻璃,去擦拭她脸上的泪。 一遍又一遍,温柔而细腻。 第542章 下一世再续 “先生,你怎么不进去?” 祁琛不明所以的望着停在门口的圣司冥。 圣司冥没吭声,双眸依旧紧盯流泪缀泣的余浅。 一遍一遍在脑海中刻画她的模样,试图铭记永生永世。 她身旁的席木,代替他的身份,温柔的安抚余浅,为她擦泪。 神情动作间写满了情深。 圣司冥瞳孔暗了,随即又寻到了一丝慰藉。 席木对浅浅,是出自真心的好,他可以把她放心的交给他了。 这时,飞往中国的广播缓缓响起。 座椅上的那对男女站了起来。 圣司冥慌慌张张的往后躲,差一点点就要被他们发现了。 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离开休息厅,走向登机口。 圣司冥站在不远的地方,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泪光。 又是一扇玻璃门,将他们重重的隔开。 明明近在咫尺,却隔着跨不过去的一道门…… 圣司冥伸出五指,抵在玻璃上,掌心握着的,是余浅纤弱的身体。 唇角敛起一抹苦涩的弧度,终是道:“浅浅,再见。” 祁琛见他这样,心里甭提有多着急了,明明知道是永别,可先生执意瞒着少夫人,独自承受这一切,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吗? “先生,要不然我去拦住夫人吧,我们把实话告诉她,她会理解你的。” 圣司冥却是轻轻摇头,眼睛一闭,炙热的泪珠滚了下来:“不了,回去吧。” 余浅察觉到,似乎有一道炙热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她偏了偏头,在人群里寻找,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却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 “女士,请出示您的护照机票。”检票员说着不太流利的中文,让余浅寻找的目光,一下子缩了回来。 “好。”她不再奢望什么,递上机票护照,在席木的拥簇下,走入了登机口。 临行前,她手捂着肚子,再次回头。 入目的,仅是大波大波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哪有那道中国男人的影子? 嗤笑一声,她收回目光,头也不回地上了飞机,从圣司冥的视线里消失的彻彻底底。 躲得艰难的男人,在那一刻痛哭失声。 手抱着头,慢慢地蹲下来,神情已然崩溃,连手都是颤抖的。 他说好要陪伴一生一世的人儿,终于还是离开了他。 是他亲手将她赶走的,痛的最深的人,却还是他。 “先生……”祁琛从未见过圣司冥这般模样,就算九年前失去夫人的时候,他也没有崩溃到大哭过,那个时候的他,被仇恨填满,而如今的他,沉浸在幸福和甜蜜中,心境不同,做出来的反应自然也不同,但无论是哪一个他,都着实让祁琛哽咽,止不住的心疼这个受尽苦难的男人…… 以为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却不料,乌云陡上天际,将明亮的月亮遮的死死地,连一丝丝的光亮都不曾透出来。 圣司冥崩溃了近一分钟,才缓缓平静下来,接过祁琛递来的纸巾,擦拭脸上斑驳的泪痕,一张纸很快被浸透,他也顾不得什么狼狈不狼狈,回过头,再看一眼她离开的方向,早已经人去楼空,什么都不剩下了。 十指攥成了拳,圣司冥转身便走,不忘了吩咐祁琛:“去做一份附加协议,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归余浅所有,另外,把我在中国的所有资产全部列入余浅名下,包括帝堡,由席木代为处理。” 他要她在中国的生活一帆风顺。 他要她好好的活着,高质量的活着,他会在天上看着她,永远的守护她。 “浅浅,这一世来不及的,我们下一世再续……” …… 经过近十二小时的长途跋涉,余浅终于投入了祖国的怀抱! 中国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她很累,肚子里的孩子一路都不安稳,像是知道父母分离了一样,先是一直动弹不停,折腾的她连觉都睡不好,然后又是吃什么吐什么,连一点饭香味都闻不得,闻了就想吐,一路上几乎什么也没吃,只喝了几口水,现在胃里难受,肚子也隐隐地疼,浑身都不舒服! “浅浅,你脸色很差,还好吗?”席木扶住余浅孱弱的身子,担忧的问道。 她勉强的点点头,席木已经跑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坐进车里,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余浅的目光飘得很远很远。 这些地方,她和圣司冥曾经都来过。 无论是机场旁边的公园,还是闹市区的商场,还是繁华的商业街,到处都有她和圣司冥留下的身影。 佩城,是他们爱情开始的地方,是他们相遇的地方。 她曾在这里伤心欲绝,也曾在这里享受过最愉悦的幸福。 她以为,他们可以一生一世呆在佩城,过幸福而快乐的小日子。 但现实总是残酷不堪,将她打击的险些魂不附体,万念俱灰…… “浅浅,现在太晚了,我们先回我在佩城的房子,具体住所什么的,明天再商量好吗?”席木从副驾驶上扭过头,询问余浅的意见。 她抬了抬眼皮子,没什么力气,轻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的确太晚了点,她本来想第一时间去看萌萌的,可是都这么晚了,萌萌应该早就睡了。 还是明天再告诉她吧,相信小家伙知道她回来了,一定会欢呼雀跃的。 谁叫她给她带了个弟弟回来呢? 余浅摸摸肚皮,唇角勾起一抹慈爱的笑容,想到萌萌和宝宝,心脏这才暖和了点。 出租车停在了小区楼下,是圣司冥送给席木的那套房子。 余浅没想过有天会重回这里,突然之间,好像一切又恢复了原点。 她还是那个,和席木相依为命的余浅,患有重度抑郁症的余浅。 那个时候,她没有接受圣司冥,带着对他的恨,她也能顽强的生活。 可是现在,她完全对他失了身心,沦陷个彻底,这下再想顽强,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以后没有他的日子,她到底该怎么过…… 决定回国之前,席木就已经派人打扫了房间,此时进来,闻不到一星半点的灰尘味,整个屋子,干净整洁的像新的一样。 第543章 别怪我强占你的女人 他扶着余浅回到她曾经住过的房间里。 余浅木讷讷的,仰头倒在了床头,裹着被子就开始睡觉。 什么也不管,什么也融不进她的眼里。 席木看着余浅的背影,轻叹了口气:“浅浅,晚安。” 自然也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他转身出了房间,留给她一个相对安静的空间。 他知道她现在脑子很乱,肯定有很多事情要想,只希望她能早点从阴影里走出来,早点把圣司冥忘掉,重新过上一段新生活。 叮铃铃。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在这个时候响起,像是算准了时间一样。 席木看了眼来电显示,便知道,某些人肯定也陪他们煎熬了十二个小时。 走到偏厅的阳台,他确定不会有人听见,这才接起了电话。 “你们回到中国了吗?浅浅怎么样,她和宝宝都还好吗?” 圣司冥担忧至极的声音,急急的从话筒里传出来。 他在床上躺着接受治疗,却一刻也没有放松过。 一颗心提着担心浅浅,怕她长途跋涉,会导致身体不适。 整整十二个小时,他连眼都没阖过,直到余浅那边的定位,显示她人在中国,他这才打电话过来询问! “不太好,她一路上什么也没吃,宝宝胎动的厉害,害她十二个小时睁着眼睛在飞机上度过,现在已经回到了佩城,刚裹着被子歇下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圣司冥本来就心疼余浅,这下更是恨不得飞到中国,亲自照顾她。 但是他也知道,他不能……经过十二小时前,情绪的大起大伏,他现在的身体,虚弱的连床都下不了,更别提千里迢迢赶回中国了! 轻叹了口气,只能叮咛:“席木,照顾好她。” 席木眸色一沉,不喜欢这种被人指挥的感觉:“我会的,不用你提醒。” 在他心里,照顾余浅,早已成了他的职责,用不着任何人关照。 “对了你……”席木咬住下唇,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你,还好吧?” 除了余浅,姐姐和母亲以外,他几乎很少关心别人,今天不知怎了,突然就对圣司冥充满了同情,也许是因为,他对余浅无私的爱,感动到他了吧…… 圣司冥垂下眼,看着自己手臂上插着的各式各样的管子,还有心电仪上一天比一天微弱的心跳频率,咧唇,自嘲的笑了:“若是还好,我怎么舍得把她让给你?” 席木闻言,抿住薄唇,不再说话了。 圣司冥又是一叹,倾身靠在床头,望着相册上余浅甜甜的笑脸,目光逐渐悠远起来:“等到哪一天,我不再打电话向你询问她的情况,那应该就是……我不在了,到那时,你不准向她泄露半个字,只要照顾好她,就这么简单。” 席木心尖一疼,却假装冷静道:“我有分寸。” 圣司冥也清楚席木对余浅的心意,以他对席木的了解,他不会舍得余浅为真相难过,于是,也就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那就这样。” “等等……”席木忽然叫住他,手指握紧电话,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圣司冥,我从来不觉得你是个好人,我也从来不喜欢你,但是这一次,我是由衷的希望你能好起来,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最爱浅浅的人,没有人比你更爱她,就连我都自愧不如,如果你能好起来,到时候浅浅还是你的人,我绝不和你争抢半分。” “但是,如果你好不起来……”席木顿了一下,本意是刺激他:“那就别怪我,强占你的女人,与她夜夜笙歌,潇洒快活,再给你的孩子们,添无数个弟弟妹妹。” 几近挑衅的话语,在圣司冥的耳朵里慢慢游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扎进心脏,扎进血管,扎的他鲜血淋漓…… 圣司冥咬了咬牙根,眸子里的水光汇聚成一滴滴泪水,悄无声息的流淌:“只要她愿意,只要你能给她幸福,又何尝不可?” 席木瞬间呆滞住。 换做从前,圣司冥肯定会声嘶力竭的威胁他,警告他,然后宣誓自己的所有权,将他踢得远远的!将余浅抱的死死的! 可是今天,他居然妥协了,甚至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 席木隐隐约约的意识到,这一次,圣司冥恐怕是真的玩完了! 嗫嚅了下,他已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叹了口气,也只是道了两个字:“保重。” 随后,挂断了电话,眼泪也滑了下来。 这一刻,为他们受尽磨难的爱情,深感痛心。 一夜,余浅翻来覆去,怎样都睡不着。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她想了很多很多事情,却连个头绪都理不出来,直到后半夜,天蒙蒙亮了,才闭上眼睛,沉沉地睡过去。 梦里,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左手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右手牵着小萌萌,笑意盎然的向着她走来。 她站在原地,也笑着等他们。 男人很快走到她的身旁,她自然而然的牵住小萌萌的手,另一只挽住男人的胳膊,全然是幅一家四口的画卷,她亲昵的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看他逗弄着怀里的小婴儿,自己也偏过头来,给小萌萌讲笑话,隐隐约约她似乎听到两个孩子咯咯笑着的声音。 浓烈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她抬起头,仰望着她最爱的男人,却在抬头的一瞬间,看到他化成了无数碎片,被凌厉的风席卷着带走,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围绕在她身旁的两个孩子也没了踪影! 余浅惊恐的环顾四周,偌大的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个人! “啊!”她吓得尖声嘶吼,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滔天的惊恐遍布全身,她无助的失声痛哭,心脏疼!疼得快要死掉了! 疼到最深处的时候,她“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才惊觉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罢了! 伸手一探,脸上都是泪水,枕头都被打湿了一片。 余浅叹了口气,也没擦泪,就这么裹在被子里,昏昏沉沉的躺着。 闻声赶来的席木,手里还拿着锅铲,急急的绕到余浅身边,上上下下打量她:“浅浅,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第544章 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余浅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说:“我想萌萌了。” 她离开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萌萌过得怎么样了。 梦里,她笑的那么甜,和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时一模一样。 不知道以后,没了圣司冥,萌萌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她不想伤害孩子,可是,她根本没有的选择。 “想她就给她打个电话吧,她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席木把手机递给余浅,连号码都帮她拨好了,余浅顿了一下,果断拿起手机,放在耳边。 一串忙音过后,稚嫩的童声喜悦的传过来:“妈咪!” 余浅一笑:“萌萌,你在做什么?” “我在和顾阿姨玩拼图啊,哈哈,顾阿姨你这个笨蛋,这里不是这么拼的啦,这里是脸,不是手,你把一个大帅哥拼成了一个怪物,好笨好笨啊!” 小家伙欢乐的声音,像烟花一样绚烂美好,听在余浅心里,却是一阵疼痛。 “不是这样吗?我觉得这样还挺好看的。”顾洁的声音也隐隐约约传了出来。 余浅扯了扯唇角:“萌萌,想妈咪吗?” “想呀,不仅想妈咪,还想爸爸!还想我的小弟弟呢!”小家伙回答的义无反顾,似乎还在玩,不时传来咯咯的笑声。 余浅被小家伙的笑声感染,心情微微好了些:“告诉萌萌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小萌萌好奇无比,把拼图什么的,抛在了脑后。 “妈咪回来了。” 闻声,本来还蹲在地上玩的小家伙,一下子跳了起来,对着手机“啵啵”亲了两口:“真的吗,那我的弟弟也回来了吗?” 余浅摸了摸肚皮,笑的苦涩:“当然了,萌萌想不想见见他?” “想!”略加思索,小家伙挠了挠头发问:“那妈咪,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好多天没有回家,她想司司还有管家伯伯了。 余浅脸上的笑容,因小家伙的一句话僵成了石头。 回家…… 他们现在,哪里有什么家可以回? 手指攥紧被角,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萌萌,把手机给顾阿姨,妈咪要和她说话。” “好。”萌萌很懂事的把手机递给了顾洁:“顾阿姨,我妈咪要和你说话,快一点,快一点,妈咪说她已经回来了哦。” “你妈咪这个混蛋,还知道回来呀!”顾洁愤愤不平的发着牢骚,接过手机:“这么多天都没给我打过一通电话,连个平安都不给我报,你还当我是朋友吗?” 余浅无奈的笑笑,不是她不想打电话给顾洁,而是前段日子陷进离婚的风波里,实在无法顾及其他:“我请你吃顿饭,当赔罪,怎么样?” “哼,我要吃最贵最好的!”反正送上门的饭不吃白不吃,顾洁决定狠狠敲诈一笔! “没问题,地点你定,一会儿我就到。”余浅慷慨的同意。 席木皱了皱眉头,提议:“要不在家里吃吧,饭我都做好了,而且你现在大腹便便,实在不方便行动。” 余浅沉思了下,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于是笑着道:“大餐我先欠着,今天先请你吃家常便饭,怎么样?” 一切都定妥以后,她挂了电话,躺在床上发呆。 忽然,视线飘向床边的席木,像是想到了什么:“木头……” 他帮她掖好被角,等她的下文。 余浅咬咬唇:“帮我瞒着萌萌好吗?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和圣司冥离婚的事。” 他莞尔一笑:“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约莫半个小时,防盗门便被人敲响了。 余浅开了门,当下迎来小家伙热烈的拥抱:“妈咪,妈咪,我好想你啊!” 余浅笑了笑,本想将小人儿抱进怀里,奈何肚子太大,行动不便,只好蹲下身子,和她面对面:“妈咪也很想萌萌,这些天乖不乖?有没有让顾阿姨操心?” “萌萌才没有呢!”小家伙打死不认账,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环顾四周:对了妈咪,爸爸呢?” 余浅怔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这个时候,提着大包小包的顾洁,从门外冲了进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小家伙,你怎么跑得这么快,不知道阿姨一把老骨头……” 说话间,她一抬头,看见了余浅,随即整个人都愣住了! “天呐,浅浅,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她放下水果,围着余浅,上上下下的打量,这简直就是人干嘛! 余浅失笑:“我瘦了吗,不觉得我很肥硕吗?” “除了这个肚子以外,哪哪都瘦!”顾洁看着余浅消瘦的面庞,心疼的蹙紧眉头:“你经历了什么了,圣司冥呢,他怎么照顾你的?” 小家伙里里外外的绕,绕了半天也没看到自己的老爸,跑到余浅身边,咦了一声:“妈咪,这里没有爸爸,爸爸去哪了?” 她都好多天没见到爸爸了,好想好想爸爸! 余浅哽咽了下,握紧萌萌的手:“他……他还有些事情要忙,没有和妈咪一起回国。” “那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小家伙眨巴着大眼睛,满心期盼的追问道。 余浅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回来,随口回答道:“等他忙完,应该就会回来了。” 小萌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知道老爸的工作一向忙,所以给予他充分的理解。 “那我的小弟弟呢?”妈咪刚才在电话里说,小弟弟也跟着一起回来了,是真的吗?她怎么没有看到? 余浅一手摸摸小萌萌的头,一手摸摸肚子,笑:“他在妈咪的肚子里,萌萌要摸摸吗?” “要!要!” 小家伙欢腾了,看着余浅硕大的肚子,好像在看宝藏一样! “妈咪,小宝宝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吗,我也是从这里出来的吗?” “对呀,你也曾经在妈咪的肚子里。” “哇,好神奇!”小萌萌激动的手舞足蹈:“妈咪,我真的可以摸吗?” “可以。”余浅牵着小萌萌坐到客厅沙发上。 小小的人儿主动伸出掌心,贴上余浅凸起的孕肚,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幅隆重严谨的样子。 忽然,她松开手,跳了起来:“妈咪,妈咪,我刚刚感觉小弟弟动了,他动了!” 第545章 本宝宝对他一见钟情 余浅也感觉到了,小萌萌凑过来的一瞬间,宝宝明显动了一下,她笑着摸摸小萌萌的头:“他很喜欢你哦,一直在动。” “我也很喜欢他!”小萌萌昂起脑袋,天真的问道:“妈咪,小弟弟什么时候才能从妈咪的肚子里出来?” 余浅算了下日子:“快了,还有半个月吧。” “喂,你挺着这么大一个肚子,圣总也放心让你一个人回来?”顾洁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来来回回打量余浅,喋喋不休的嚷道。 余浅紧了下手指,故意岔开话题:“别说我了,你和颜总怎么样了?” 说到颜泽成,顾洁高亢的表情一下子平静了,小小声的念叨:“还能怎么样,他就像块石头一样,老子都把心意表达的这么明显了,他居然还跟我装傻,这会儿又说有什么紧急事件,飞回加拿大去了。” “紧急的事情……”余浅若有所思:“是圣家的事情吗?” “应该是吧,具体的他也没说。”顾洁耸耸肩,把小萌萌揉入怀里:“我还没和你告状呢,你家这个小人儿,要成精了,要上天了,把我的老腰都快折腾断了,我告诉你啊,不给我抚恤金,这事没完啊!” “顾阿姨,你胡说,人家哪有成精啊,人家很乖的好不好。”小萌萌嘟起嘴巴,不高兴的反驳道,不想自己在妈咪心中的乖乖宝形象毁于一旦。 “呸,你要是乖,母猪都能上树。”顾洁毫不客气的打击,一大一小很快闹成一团。 “顾阿姨,你就是母猪。”小萌萌指了指某人日渐肥硕的身体,打击的正到好处。 客厅里一片欢声笑语,余浅也被这两个充满童趣的家伙,逗的哈哈大笑。 说笑间,一个围着围裙的男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倚墙看着哈哈大笑的余浅,一直提着的心慢慢放下,唇边不由得也扬起一抹笑:“可以吃饭了。” 突如其来的温吞男声,吸引了一大一小的注意。 顾洁和小萌萌同时转头,同时看见了厨房门口的席木。 他身穿一身灰色的休闲服,腰间系着花色的围裙,许是被暖色系衬托,看上去很温暖,高大而富有安全感的身形,以及俊脸上温文尔雅的笑容,很深入人心的一个形象。 顾洁看的有点呆了,戳戳余浅的胳膊:“他、他是?” 小萌萌也看呆了,捧住小脸,呈花痴状:“哇,好帅的哥哥!”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帅的哥哥,比爸爸,比颜叔叔,还要有魅力! 一站在那里,仿佛自带光环一样,把她所有的目光都吸了过去! 他就像是太阳,无论从声音,还是长相,还是脸上的笑容,都让小萌萌觉得前所未有的温暖!难道……这就是顾阿姨口中的一见钟情? 她对这个小哥哥,一见钟情了吗? 小萌萌眨巴眨巴眼睛,定定的揪着席木,怎么办,越看越欢喜耶! “妈咪,这个人是谁呀?”她扭过头,好奇不已的询问余浅。 “他是妈咪的朋友,萌萌要叫他舅舅。” 舅舅? 小家伙眉头一皱:“不,我要叫他哥哥!” 韩剧里,女主角都是叫男主角欧巴的! 她也要叫! 小萌萌跳下沙发,兴奋的围着席木转:“小哥哥,你叫什么,今天多大,有女朋友吗?” “对呀对呀,你有女朋友吗?要不要我给你介绍?”顾洁兴致高昂的追问道。 小萌萌一道白眼扫过来:“顾阿姨,你什么时候成媒婆了?” 顾洁嘿嘿一笑:“这是我的副业,介绍这么一个大帅哥,我可以拿不少的好处费咯!” 小萌萌眉头拧的更紧,忽然学着圣司冥的口吻,警告:“不可以给哥哥介绍女朋友!” “哈?为什么?” “因为……”小萌萌想了一下,忽然抱住席木的大腿,羞羞道:“本宝宝对他一见钟情了。” 顾洁吃惊的睁了睁眼睛,差点笑翻过去:“哈哈哈,小家伙,你要笑死我,你这么点年纪,懂什么叫做一见钟情吗?” 小萌萌挠了挠脑袋,回想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很慎重的点点头:“我懂呀……” 顾洁这下更是笑得死去活来,连连捶胸。 小萌萌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这个顾阿姨,真是好奇怪。 她正吐槽着,耳边响起一道温吞的男声:“小朋友,你就是圣萌萌?” 小家伙一下子收了心绪,狂点头:“是呀,你认识我吗?” 席木蹲下身子,与她平视,笑了:“我听说过你。” 小家伙懵懵懂懂的看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一汪清潭。 心想,我圣萌萌的名声有这么大吗? 席木笑笑,揉了揉她可爱的脸颊:“真是人如其名,你很萌,很像你妈妈。” 小萌萌很自豪的扬起下巴:“那当然了,我妈咪的美貌都遗传给了我!” 很可爱的小朋友,让席木都有些情不自禁,他笑道:“我们互相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叫席木,是你妈咪的朋友,今年二十二岁,你可以叫我哥哥,也可以叫我舅舅,你开心就好。” 小萌萌眨巴眨巴眼睛:“我是圣萌萌,今年四岁,你不可以叫我妹妹,也不可以叫我外甥女。” “那我要叫你什么?”席木不解。 小家伙想了想,开心地道:“宝贝,心肝儿,甜蜜饯儿。” “……” 客厅上空似乎有一行乌鸦飞过。 席木的额头似乎冒出了三根黑线。 沉默,沉默…… “哈哈哈,我不行了,我要笑断气了!”顾洁实在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 还一边拍着余浅的肩,上气不接下气的笑道:“瞧你生的小人精,还有谁?还有谁?” 余浅收敛笑意,觉得小萌萌太不懂事了些,开口喝道:“萌萌,不许胡闹!” 被妈咪凶了,小萌萌不仅不委屈,还正儿八经的为自己争辩:“我才没有胡闹呢,帅哥哥,我是认真的哦。” 说着,她还抬起头,诚恳的看着席木:“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罩着你的哦。” 第546章 大叔和萝莉 席木一愣,随后笑出了声。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罩。 也是第一次被人强取豪夺,而且强取豪夺他的人,居然还是个四岁大的小不点? 有意思,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小朋友。 席木决定配合她到底:“好啊,那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小萌萌得意的甩甩头:“没问题,保证你跟着本宝宝,吃香的喝辣的。” “哈哈哈……” 偏偏有夸张的笑声,不适时的打断她的得意。 小萌萌气愤的瞪着顾洁,两手叉腰,人小鬼大:“顾阿姨,你能不能不要笑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母猪上身。” “哈?”顾洁一时刹不住车,还真的发出了类似猪叫的声音。 这下,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好啦,不要闹了,进去吃饭吧。”余浅挽住顾洁手臂,拉着她往厨房走去。 小萌萌嗅到浓浓的饭香味,蹭蹭蹭的往厨房跑:“好香啊,萌萌要吃,萌萌饿了!” 席木跟进去,给她搬凳子,又拿筷子。 小家伙很享受别人的服侍,像个黑帮老大一样的坐在那,翘着二郎腿,兴奋不已的打量满桌子的鲜美菜肴:“哇,妈咪,都是你爱吃的菜耶!” 后进来的余浅和顾洁坐在靠外的位置,顾洁若有所思的对余浅“嘿”了一声,压低声音,逼问:“老实交代,你和这位帅哥是什么关系?” 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一声惊呼:“你不会抛弃圣司冥,和他私奔了吧,那你肚子里的孩子……” 余浅白了她一眼,真佩服这个女人的想象力:“瞎说什么,我和席木只是朋友。” 又是这种无聊的措辞,顾洁不屑的切了一声:“只是朋友,会这么了解你?还做了一桌你爱吃的菜?” “我们曾经生活过一段日子,他了解我,很正常。”余浅不觉得有什么,实话实说。 听到顾洁耳朵里,又成了另一种味道:“那……” 余浅生怕她又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夹了一筷子的菜塞进她嘴里:“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吃饭!” 小萌萌在亲尝了n道菜以后,兴奋的在饭桌前蹦跶:“哇,每道菜都好好吃啊!帅哥哥你厨艺好棒,比我爸爸还棒,完了,我要彻底爱上你了!” 顾洁也连连称赞:“确实不错,比五星级饭店还好吃。” 席木望着对立而坐的余浅,笑了笑:“做得多了,自然就好吃了。” 要知道,他做这几道菜,可是做了整整四年。 小萌萌从椅子上爬上又爬下,有筷子自己不拿,专门缠着席木,撒娇卖萌加打滚:“我还要吃肉丸子,帅哥哥,你胳膊长,帮我夹一下嘛!” “好。”席木无奈的揉揉她的脑袋,夹了几块肉丸子,递进小家伙的嘴里。 小萌萌吃的津津有味,可能是因为,这是帅哥哥给她夹的肉丸,所以变得好吃多了,某个磨人的小东西,继续不知廉耻的麻烦席木:“我还要吃鸡翅,帅哥哥……” “虾子,虾子我也要,帅哥哥……” 余浅见席木没吃几口饭,光忙着给萌萌夹菜了。 眉头不由得一皱:“萌萌,到妈咪这里来,妈咪帮你夹,让哥哥吃饭。” 小家伙闻言,立刻警觉的往席木怀里钻:“不要,我就要帅哥哥!” “哈哈,你不要打断小萌萌泡帅哥嘛,我看啊,你的女婿就这么定下咯。”顾洁嘴里咬着食物,含糊不清的打趣道。 余浅又白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小孩子的话你也信?” “我信呀,你看萌萌一本正经的,多认真啊。” 余浅还是不信,摇摇头道:“有点荒诞,这可不是兄妹恋了,这是忘年恋。” 忘年恋? 顾洁差点没把饭喷出来:“你就不能说的好听点?他们这是大叔与萝莉,这年头韩剧什么的,不都是这样的配置吗,想不到萌萌,居然还是个大叔控啊哈哈哈。” 余浅懒得理这个发疯的女人,童言无忌,她并没有当回事。 吃完了饭,席木去水池边洗碗,厉然一幅居家好男人的形象。 顾洁看看他,再想想自己家里像个皇帝一样,成天坐在书房里,什么也不干的男人,顿时内心一阵失落:“这个男人不错啊,妈的,你怎么不早点介绍给我?” 余浅眉峰一挑:“现在晚吗?” 顾洁愤恨的拍了下大腿,那叫一个悔恨:“当然晚了呀,我已经被颜泽成那厮吃干抹净了,这个时候换目标,岂不是亏大了?” 原来,他们都进展到了这种程度。 余浅笑着打趣:“都被吃干抹净了,还没定关系?” 顾洁摊在沙发上,全身写满了无奈:“哎,我以为他是正人君子,睡了我以后,肯定会对我负责,谁知道他给我的答案,却是模棱两可,我感觉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似得,你说啊,他会不会得了什么不孕不育症啊,为了我的终身幸福,所以才不给我名分?” 余浅正在吃葡萄,被她这么一惊,整颗葡萄差点滑进喉咙里,连忙扶着胸脯,咳嗽起来:“你别胡说八道了,我可没听我老公说他有不孕不育症……” 一句话说完,余浅的双眸倏然黯淡了。 刚才,她几乎是本能的说出了“我老公”这三个字。 反应过来的时候,浑身都失落透了。 她再也不能喊他叫老公了…… 顾洁没察觉到余浅的不对劲,还疑惑呢:“那是怎么回事?要不然,你让你老公给我探探口风呗?” 她凑近余浅,眼巴巴的等她同意,然后她好做出对策,拿下颜泽成那个不要脸的! 结果余浅却摇了摇头:“恐怕不行。” 顾洁没想到她会拒绝,一脸茫然,然后捂住心脏,很受伤的表情:“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了,你舍得见死不救吗?” “不是。”余浅抬头看着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省得顾洁以为她冷血无情:“我和他离婚了,他以后,不是我老公了。” 可谓一语惊人,顾洁差点跳了起来:“什么?” “这种玩笑可不能开啊,浅浅,离婚是大事,不是拿来说笑的。” 第547章 是哥哥喜欢的人吗 余浅痛苦的抱住脑袋:“我没有说笑,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顾洁焦急起来:“你们不就是出了趟国,怎么会搞成这样?” 余浅也不想搞成这样,可是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她甚至原谅他的错误,企图想要挽回他,可是是圣司冥却执意离婚,铁了心的弃她于不顾,她有什么办法? “你还记得婚礼上的白境菲吗?”她重重的喘息,问道。 顾洁点点头,那个女人气场很强,令她记忆深刻:“我记得。” 余浅干扯了下嘴角:“他们重归于好了,圣司冥背叛了我。” 闻言,顾洁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她记得圣总和她的关系并不好,怎么会…… “浅浅……” 她正要追问,余浅却抱着脑袋,尖叫起来:“不要问了好不好,我不想再哭,这些日子,我天天以泪洗面……” 顾洁心尖一疼,及时打住:“好好,我不问了,不问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你是孕妇,考虑的一定要比普通人周全。” 这段日子,余浅的确想了很多很多,可是却连个头绪都摸不着,她索性也就不想了:“我现在只想去一个没有圣司冥的地方,带着我的两个孩子,开始一段新生活。” “你要做单亲妈妈?”顾洁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浅浅,这很辛苦的!” “没关系,为了我的孩子,就是再辛苦,我也愿意。” 余浅抚了抚孕肚,只有在看自己的孩子的时候,目光才是柔和的。 顾洁恨得咬牙,她是个冲动的人,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这不公平,圣司冥怎么能抛弃你们母子三个,让你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办,我去找他,我去给你讨个说法!” 她如一阵风一样,当即决定去加拿大,替余浅活刮了这个该死的负心汉! 余浅及时拽住她的胳膊,摇摇头:“没有用的,顾洁,别折腾了,他已经铁了心。” 看着余浅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顾洁痛心的哭了出来:“浅浅,我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平时在公司里雷厉风行,信誉极佳,对你又是好上加好,我以为他可以给你一个衣食无忧的下半生,谁知道……真该死,我当时就不应该怂恿你嫁给他的!” 余浅轻轻的笑,谁又能想到呢:“不是你的错,顾洁,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们是好朋友,一辈子都是。” 顾洁思绪乱飞,忽然想到了什么,连眼泪也没擦,先兴奋的提议:“不如,你跟我回我的老家吧,我爸妈这段日子常催我回老家相亲,我一开始还不同意,但是现在颜泽成去加拿大了,我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和他分开一段时间,说不准,我真的就不适合他呢,你放心,我的老家很偏僻,穷乡僻壤,圣司冥肯定找不到的。” “这样好吗?” 余浅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不过,她有点不好意思麻烦顾洁。 顾洁慷慨的一笑:“没什么不好的,我家在乡下的房子,那可是多到数不胜数,你来了,包吃包住,只不过医疗条件差了点,要不然,你生完了孩子,再跟我回去?” “不了,我没那么娇气,生萌萌的时候,还是我自己生的,连医院都没去,那边只要有医生,有产房就可以了,我们现在就去吧,晚了,我怕圣司冥找上门来。” “只要你同意,我没问题。” 于是,两个女人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 唯有不知情的小萌萌,一蹦一跳的围绕在席木身边。 看着席木将一只只碗,洗的白白的,亮亮的,顿时觉得他好厉害。 “哥哥,你是饭店的厨师吗?”小萌萌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席木把最后一只碗,放进橱柜:“我不是。” 小萌萌跟着他移动:“那厨房里的工作,你怎么都会做?” 席木关上橱柜门,再去洗抹布,看着汇聚而下的水流,目光有些悠远:“我以前,也是什么都不会做的,后来,为了一个人,才进了厨房,拿起了锅铲。” 小萌萌也是看过言情偶像剧的人,当下小眉头一皱,不开心了:“那个女人是谁呀,是哥哥喜欢的人吗?” “是。”席木不予置否,他对余浅的喜欢,早已深入了骨髓。 小萌萌哇的一声,捧着心脏后退,接连反问:“哥哥,你有喜欢的人?” 席木再次点了头。 这下,小萌萌捧在手里的心脏,碎了。 她哇哇大叫的冲过来,抱住席木的大腿:“不准你有喜欢的人,你只准喜欢我!” 她不要她的心上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男人也不行,小孩也不行,只准和她圣萌萌一个人在一起! 席木被耍无赖的小丫头逗乐,擦了擦手上的水,摸摸小人儿的头:“哥哥对你的喜欢,和对她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嘛? 小家伙若有所思:“那要对我的喜欢多一点!” 死乞白赖的缠着席木撒娇:“我要做你唯一的小公举,哥哥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 碗筷都洗好了,席木擦擦手上的水,低头,看着被小萌萌扒下两厘的裤子,估计要不是有皮带强撑着,这会儿,他的裤子都该被小人儿扯掉了。 忍不住又笑:“好,哥哥不喜欢旁人,哥哥只喜欢你。” “真的吗?”小家伙半信半疑。 “真的。”席木回答的铿锵有力。 她信了,当下欢呼雀跃起来:“耶耶,太好了!太好了!” 余浅走进来,便看见笑得不甚开心的小萌萌,唇边不由得也浮起笑意:“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小家伙跳到余浅身边,颇为得意的炫耀:“妈咪,妈咪,帅哥哥说他以后只喜欢我,只喜欢我哦!” 余浅摸摸她的小脑袋,配合道:“那真是恭喜你了。” “嘿嘿嘿。”小萌萌笑得阳光灿烂的,开心的扑进余浅怀里,和妈咪抱抱。 顾洁也靠过来,故意调戏小萌萌:“小家伙,什么时候办喜事?阿姨去喝你喜酒。” 第548章 头一次无理取闹 听闻,小萌萌拍着小脑,想了一下,有点头疼的说道:“这个嘛,得看帅哥哥怎么想了,不过结婚很麻烦的,还要和双方父母商议,我觉得还是裸婚比较好。” 奶声奶气的声音,讲着极度不符年龄的话语。 顾洁再度笑喷,伸手戳戳小家伙的脑袋:“哈哈哈,你还挺有想法的嘛你。” 小萌萌得意的昂起头:“那当然了,我可是新时代女性。” 余浅也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把淘气的小家伙往怀里一带:“不闹了,妈咪跟你说一件很严肃的事。” “什么事呀?”小萌萌好奇的抬起脑袋,听妈咪的声音,的确很严肃。 她赶紧收敛住笑意,乖乖的听话,不想惹妈咪不高兴。 余浅看着小萌萌和圣司冥三分相像的面庞,目光沉了些,但声音还是高昂的,不想让小家伙知道大人这些事:“妈咪决定,带你去顾阿姨的老家冬游。” “冬游?”小萌萌的眉毛拧成两条毛毛虫:“那是什么?” 顾洁跳出来补充姿势:“和春天踏青是一个意思。” 还不忘了诱惑爱玩的小人儿:“顾阿姨的老家,可是很好玩的,什么猪啊,牛啊,马的,要什么动物有什么动物,简直是小朋友的游乐天堂……” “真的吗?”小萌萌可喜欢小动物了,听顾洁这么一说,很开心的同意:“萌萌要去,萌萌要去顾阿姨的老家!” 要说诱哄孩子,还是顾洁拿手。 余浅摁住活蹦乱跳的小人儿:“那还不快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就出发哦。” “好!萌萌去洗个脸,打扮的美美的再出去玩。”小家伙用手背抹抹啃猪蹄时留下的油渍,还挺有自觉。 余浅拍拍她的小屁股:“去吧。” 小家伙一蹦一跳的往卫生间跑去,跑了两步,忽然想到什么,又重新折了回来,困惑不已的问余浅:“可是妈咪,爸爸呢,爸爸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余浅一怔,忙道:“爸爸在忙工作,就我和你,还有弟弟去。” 小家伙哼了一声,不开心了:“爸爸天天忙工作,不理他了,妈咪,我们自己去玩!” 说完这话,她又觉得好像漏了什么。 于是回头看了看,扫见了洗手池旁的席木。 小家伙眼瞳一亮,蹭蹭蹭的跑到席木身边,把他拉到妈咪眼前:“对了,还有帅哥哥,帅哥哥和我们一起去!” 余浅抱歉的对席木笑笑,把某个不懂事的小东西扯过来:“帅哥哥也要忙工作,没空陪我们玩的。” 小萌萌挣扎,挣扎,手舞足蹈的挣扎,成功从余浅的禁锢下逃出来,蹭的又跑到了席木跟前,眼泪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妈咪:“不嘛不嘛,我就要帅哥哥陪我们去……” 在余浅的印象里,萌萌一直是个懂事听话的乖孩子,头一次这么无理取闹,她生气,非常生气,两步走过去,抓住小萌萌,强行拉扯到自己身边:“萌萌,不许不听话!” 小萌萌被她扯痛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捂着自己发红的胳膊,委屈巴巴的指控:“不让哥哥陪我去的话,那我就不去了,我一个人去找爸爸,不和妈咪玩了!妈咪坏,妈咪坏!” 余浅见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都是泪水,有点无奈了。 萌萌是她的心头肉,她哭一次,她的心就跟着疼一次,最终还是妥协了,为难的看了看席木:“木头,这……” 席木懂她的意思,点点头,道:“我没问题,就是白天,可能没什么时间陪你们。” 小萌萌听见帅哥哥的话,立马停止了哭泣,脸上眼泪还未干,居然扬起了大大的笑容,又哭又笑的,让人又好气又好笑:“晚上也行啊,帅哥哥,你可以念故事书给萌萌听吗,萌萌只有听了故事书,才能睡着哦。” 席木把疼人的小家伙抱进怀里,擦擦她脸上的泪水:“当然没问题了。” 小萌萌开心的鼓起掌来:“那太好了,帅哥哥,我们一起去玩!” 余浅看着小萌萌灿烂的笑容,在心里松了口气。 看来,有席木在,小萌萌应该不会因为圣司冥的离开,而感到悲伤。 她现在才四岁,随着年龄增加,应该就会逐渐,忘记了他吧…… 订好了汽车票,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 顾洁的老家位处中国南部的一个江南小镇,是个三线小城市,有山有水,但是经济不太发达,也没什么景区,所以一直发展不起来。 余浅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环境,安静,朴实,能让她独自待着养伤,也让圣司冥意想不到。 她捧着肚子,在公交车上浑浑噩噩的颠簸了两个多小时,想睡睡不着,耳边都是乘客的喧哗声,她又坐不了太长时间,每隔十分钟都要站一站,缓一缓腰部的压力,整个路途异常的艰辛,余浅从来没有过这么难受的时候,可是没有办法,她只能强忍。 顾洁照顾了她一路,小萌萌和席木则在他们前面的位置,侃侃而谈了一路。 颠簸了两个多小时,长途车终于停在了y城的长途汽车站。 下了长途车,又辗转出租车,坐了大概十五分钟,这才到了顾洁的老家……榆村,一个小而温馨的城乡结合部。 小萌萌看着大片绿油油的农田,哇了一声:“这种东西,不是只有在教科书上才有吗?” 顾洁惋叹一声,内心无限感慨:“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啊,不知人间疾苦,不过她有圣司冥那样的爹,好像也不用知道人间疾苦。” “投胎也是门技术口。”某人念念有声,心想自己怎么就不是个高尚的富二代呢? “小家伙,这个呢,是农民伯伯种植农物的地方,我们吃的大米,蔬菜,都是农民伯伯种出来的。”席木耐心的为小萌萌解惑,还带着她,踩了踩松软的泥土。 “是这样吗?好神奇啊,这个地,居然可以生米,生蔬菜!”她蹲下身子,看地上插着秧苗的泥土,像在看宝藏一样。 顾洁趁机嘚瑟:“所以顾阿姨才带你来,涨姿势知道吗?” 第549章 你的心又不在他身上 小萌萌懵懵懂懂的点点头,不甚开心:“那真是谢谢顾阿姨了。” “哈哈,不客气。”顾洁最喜欢哄到小孩的优越感,本想去摸摸小家伙,眼角余光不小心扫见慢悠悠荡过来的拖拉机,她两眼一瞪,丢下行李,冲到马路上:“爸,爸,这边,这边!” 拖拉机上的中年男子听到她的声音,忙加大了马力,伴随一阵突突突的噪音,老式的拖拉机停在了众人面前,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很憨厚老实的模样,挺着圆圆的啤酒肚,比余浅还像孕妇。 小萌萌好奇的指着男子的肚子:“帅哥哥,这个叔叔也怀宝宝了吗?” 一句童言,惹得全场大笑。 席木忍住笑意,把小萌萌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小家伙,男人是不能生孩子的,这位叔叔的肚子和我的肚子是一样的,都是空的,只有你妈咪的肚子里有宝宝,知道吗?” 第一次和爸爸以外的男人有肌肤之亲,小萌萌“哇”了一声,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上下抚摸席木的腹肌,揩油揩的好不欢乐:“帅哥哥和叔叔的肚子才不一样呢,帅哥哥的肚子上有性感的肌肉,叔叔的肚子上只有肥肉!我还是喜欢帅哥哥的肚子!” 顾爸被她说的一阵伤心:“小朋友,叔叔年轻的时候也有肌肉的,老了,肌肉松弛了,这才有了啤酒肚。” “得了吧,这肚子伴随你一辈子了,从我一出生,就这么大了吧。”顾洁毫不客气的打击顾爸,一脸嫌弃的表情! “嘿,你这丫头,要么就不回来,要么一回来就打击你爸,爸的心,都被你伤的透透的。”顾爸戳了戳顾洁的脑门,伤心无比的指控道。 顾洁懒得理他,赶了一天的路,累得腿都软了,打量了下顾爸身后的拖拉机,脸顿时垮了下来:“爸,你怎么开着拖拉机来了,咱家新买的车呢?” “我这不是刚收完稻子嘛,顺路就过来接你咯。”顾爸憨厚的笑着,挠挠头。 顾洁一脑门黑线:“爸,我连过马路的老太太都不服,我就服你!” “没关系,只要可以坐人就行了。”余浅笑着解围,在席木的辅助下,坐上了拖拉机。 一行穿的整整齐齐的人坐在突突响的拖拉机上,在乡下的小道穿行。 画面甭提有多违和了。 小萌萌开心的不得了,一直吵着说这是卡丁车。 席木耐心的和她讲解,卡丁车和拖拉机的区别。 等到拖拉机停下了,小萌萌还是没听明白,不过她的注意力又被别的东西吸引了。 “哇塞,好漂亮的房子!”小家伙指着不远处一栋巨大的别墅,开心的手舞足蹈。 顾爸从车上下来,卸下车板:“到目的地了,大家下车吧。” 小萌萌一头扎进顾洁家里,像只欢乐的鸟儿一样,四处乱飞。 余浅和顾洁并肩走在后头,打量了下不算简陋的装修,不禁对顾洁另眼相看:“看你平日爱钱如命,没想到,你还是个隐形的富二代啊。” “什么富二代。”顾洁耸了耸肩,无奈道:“我爸那是暴发户,种了一辈子的地,没想到有天政府要买地改建,于是收了我家的农场,分到了近三百万的抚恤金,然后我爸拿着这个钱又买了几块地,毕竟我的父母是农民,除了种地,啥也不会了。” “你和萌萌就住这间房吧。”顾洁领着余浅走入一楼的客房,放下行李:“不对,你是孕妇,你一个人住吧,萌萌我帮你带。” “麻烦你了。”余浅不好意思的笑笑。 顾洁慷慨的挥挥手:“不麻烦不麻烦,你先歇着,我去给席木安排一下房间。” “好。”余浅坐在床边,打量一下四周,很不错,虽然不及帝堡豪华,但是该有的家具一样也不少,她可以在这里,一直待到肚子里的宝宝足月为止。 顾爸顾妈是很朴实的农民,知道顾洁带了朋友回来,很是欢迎,还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恭迎他们,余浅被他们弄得都不好意思了,也总算知道了,顾洁为什么会这么的大大咧咧,在这样美好的环境里长大,想不单纯都难。 而且两位长辈特别喜欢孩子,对小萌萌那是疼爱有加,恨不得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孙女,于是顾洁就悲剧了,她身为顾家的独生子女,身兼传宗接代的光荣任务,尤其是两个老人看见可爱的小萌萌以后,催她催的就更紧了,于是接下来的岁月,她天天奔忙在各种相亲场合,马不停蹄…… “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浅浅,你不知道今天这个男人有多奇葩……”又历经了一个上午折磨的顾洁,在余浅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忍不住的抱怨再抱怨。 余浅靠在床头,正在看育婴类的书籍,对顾洁的抱怨已经见怪不怪了:“你的心又不在他身上,当然能挑出他一身的毛病了。” 顾洁闻言,绕个不停的脚步忽然停下,肯定的说:“我的心在我自己身上,在我肚子里装着呢。” 余浅放下书,瞟了眼面红耳赤的顾洁:“别逞能了,你敢说,回来的这一个星期,你没想过颜泽成?” 没想过? 那是不可能的! 顾洁扪心自问,她哪一天不想颜泽成? 可是颜泽成这个死没良心的,却连一通电话都没给她打! 她离开佩城已经一星期了,他连问都不问一句,真的让她伤心欲绝! 正难过着,门外闯进一个小小的人儿,手里还抓着个活物:“妈咪,妈咪,你看你看,顾爷爷给我抓了只蚂蚱!” 她嘚瑟的把手里的东西亮在余浅面前,兴高采烈的说:“它会蹦哦!”然后蹲下身子,把已经被她折腾的半死的小蚂蚱放在地上:“小蚂蚱,给我妈咪表演一个!” 小蚂蚱很给力,后腿一蹬,从墙的这面,蹦到了那面! 余浅配合的鼓了鼓掌:“好厉害,蹦的好远。” 小家伙得意的嘿嘿一笑,抓住企图逃跑的小蚂蚱,就听窗户外面一道浑厚的男声在吼:“萌萌,你快来看,爷爷在田地里抓到了什么?” 第550章 羊水破了 她蹭的一下就跑出了余浅房间,一看顾爷爷手里的东西,惊讶的大叫:“啊,是螳螂,是螳螂!爷爷,螳螂会刺挠人的,你快放下它!” “不会的,爷爷刚才已经把它的爪子剪掉了……” 余浅笑听女儿的童言童语,这几天萌萌特别的开心,每天都跟着顾爸去农田里玩耍,不过短短一个星期的时候,就疯的黑了一个度,本来白白的瓷娃娃,成了一个泥娃娃。 “嘿,你别说啊,我爸带小孩,还是有一招的。”顾洁垫着脚尖,眺望窗户外的一大一小,忍不住夸了夸自家老爸,嗯,以后可以放心的,把自己的孩子丢给他带了。 傍晚时分,天色微微暗下,呈现出一种忧郁的深蓝色。 疯了一天的小萌萌,终于觉得疲乏了,趴在余浅的大腿上,昏昏欲睡。 余浅知道她是玩累了,拿起薄被给她盖上,轻轻抚摸小家伙的脸:“睡吧。” 小萌萌想睡,又舍不得睡,翻来覆去的打滚:“妈咪,帅哥哥怎么还不下班啊,我等着他给我讲故事呢。” 余浅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帅哥哥很忙,萌萌不能不懂事的缠着他。” 这一周以来,小萌萌天天缠着席木陪她出去玩。 可是席木工作忙,没什么时间陪她,她便只能跟在顾爷爷屁股后面混。 但是没关系,帅哥哥白天忙,晚上就不忙了。 她每天都强撑着睡意,等他下班回来,给她讲故事书听。 有时候能等到,有时候实在太困了,撑不到帅哥哥回来,就已经睡着了。 每到那个时候,她就会觉得好可惜,因为一睁眼,帅哥哥就又不见了。 小萌萌决定,今天怎么样也不要睡觉,一定要等到帅哥哥回来才行! 她趴在妈咪的大腿上,天真的问:“帅哥哥是忙着挣钱吗?” “对。” 她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模样:“那要好好挣钱,他现在挣到的钱,以后都是萌萌的,萌萌要做他的管家婆!” 余浅被小家伙逗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睡觉吧,妈妈给你讲故事。” 才刚拿起故事书,门口,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门,随即被人推开。 席木清秀的脸,暴露在了二人面前。 小家伙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兴奋不已:“帅哥哥,你回来啦?” 席木笑笑:“我回来了。” 小萌萌张开双臂,想要席木抱抱。 席木了然的向前,将小家伙抱进怀里。 小人儿很自然的圈住席木的脖子:“帅哥哥,你可以给我讲故事了吗?” 余浅有点不高兴,她一点也不想麻烦席木,可是小萌萌却一直不懂事:“萌萌,让哥哥去休息,妈咪给你讲故事!” 小家伙收紧手臂,抱住席木不放:“不要,我要跟帅哥哥一起睡觉!” 余浅眉头一皱,掀开被子想要下床:“萌萌……” 话未说完,席木先开了口,生怕她情绪激动,有个什么意外:“没关系,她今晚就跟我睡吧。” 余浅无奈的叹口气:“真是麻烦你了,工作了一天,回来还要……” “别说这些,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席木打断了她,不想听这见外的话。 “你身体还好吗?”他打量了她逐渐红润的脸色,心稍稍放下了些。 余浅颔首:“嗯,最近胃口很好。” “那就好。”席木宽慰一笑,摸了摸怀里的小东西:“萌萌,跟妈咪说晚安。” 小萌萌心情很好,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晚安,妈咪!” “晚安,要听哥哥的话,知不知道?”她不放心的叮嘱道。 小家伙举起三根手指保证:“妈咪放心,萌萌会很听话的。” “小滑头。”余浅笑骂了一句,目送一大一小离开,自己也关了灯,躺下歇息。 翌日。 天气很好,余浅吃完午饭后,照常在桌前,看了会儿书。 看困了,她打了个哈欠,躺回床上睡午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浑身都舒展开了,她从床上爬起来,想去院子里走走,每天的这个时候,她都会去院子里吹吹风,晒晒太阳,这是一天当中最舒服的时刻。 穿上鞋子,余浅扶着肚子,往门外走。 忽然觉得口渴,又折回来,想要端起桌子上的水杯。 不料,她的手才握上杯把,小腹突然一阵坠痛! 这疼,来的很急!伴随某种粘稠的液体,一路倾泻而下! 余浅猝不及防,手指不受控制的松开,玻璃杯“嘭”的一声摔到地上,成了一堆渣沫! 杯子里的水也流了一地,使得余浅脚下打滑,根本站不住! 她瞪大了眼,去抓书桌,可惜没抓到,整个人往后倾斜,随后就听啪嗒。 她一屁股摔在冰冷的瓷砖地上,经过这么一跌,小腹的疼痛更加明显了! 余浅小脸雪白,捂住肚子,痛的呻吟不断! 两腿之间,越来越多的液体流下来,甚至顺着她的大腿,淌到了地上! 余浅吃力的去瞧,身子下面都是血,还有一种透明的液体…… 她是生过孩子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那个液体是什么! 顿时秀眉一皱,整副身体都紧绷起来! 她的羊水破了!她要生了! 小腹处的疼痛愈加强烈,孩子好像迫不及待的想出来,在她肚子里不安稳的乱动。 余浅难受的瘫坐着,想起来,却疼得没有气力…… 她急的满头大汗,放声喊叫:“有没有人,来人,来人,我要生了,快送我去医院!” 门外,没有人回应她。 整个顾家,异常的安静。 她这才想起来,小萌萌今天跟着顾爸顾妈去镇上赶集去了! 顾洁在相亲,席木在上班,今天的顾家,一个人都没有! 她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余浅手捂着肚子,看着鲜血不断的流下来,她记得眼泪直掉! 不能拖,否则宝宝会缺氧致死的! “来人,来人!有没有人,拜托你们,救救我和我的孩子!” 余浅疯狂的喊叫,可是屋里屋外,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浓重的惊恐涌上心头,余浅在这一刻,急的手足无措! 难道,她今天要和宝宝,死在这里吗? 第551章 流了好多血 余浅惊恐的瞪大眼睛,疼痛和恐惧铺天盖地的袭来。 这种感觉,好比在火上煎熬! 她伸出手,抓住桌子腿,想借着桌腿站起来,可是她做不到,做不到! 余浅急的嚎啕大哭,掌心抚上肚子:“宝宝,再忍一忍,再忍一忍!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身下的血越来越多,这种危机的时刻,她满脑海都是圣司冥! 四年前,她要生萌萌的时候,圣司冥在她身边,一直在她身边! 可是现在……他在哪里? 她和宝宝陷入如此危机的关头,他在哪里? “圣司冥……救救我和宝宝,救救我们!”她哭着嚷,泪水滑进嘴里,苦不堪言! 以前,她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圣司冥总能宛如天神一样,出现在她身旁! 这一次,可不可以也出现? 可不可以别让她一个人担惊受怕? “圣司冥!圣司冥!呜呜……” 她胡乱的喊着,疼得都快失去理智了! 相比于小腹的疼痛,其实更疼的,是心! 鲜血从指缝里渗出来,她死死的咬住下唇,一个人挣扎着往门外移去! 硬是拖出了一地触目惊心的血痕! “再忍忍,再忍一忍,余浅,你可以的!”她疼得发抖,眉头紧蹙,可是没有办法,这一刻,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路过一处古董架,她不小心踢到架子,一个瓷瓶顿时坠到地上,“哗啦”一声巨响,摔了个粉身碎骨! 余浅发现瓷器碎掉的声音,比她喊叫的声音,要大得多! 于是再踢,再踢!踢碎了一堆瓷器! 哗啦啦…… 接连响起的脆响声,响彻了天际! 受雇与顾家一位农工,正好走到顾家门口,打算进去跟顾爸辞职。 一听声音不对,还以为两口子吵架,冲进去打算劝架! 可是顺着声音寻过去,看见的,却是坠在血中,颤抖连连的余浅! 农工吓得面色雪白,匆匆过去扶余浅:“哎呀,你怎么了,要生了吗?” 余浅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虚弱的吐出几个字音:“医……院……” 农工恍然大悟,赶紧把余浅扶到背上,就往外冲:“好,好,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小姐啊,你挺住啊!” 余浅已经快疼得失去知觉了,她满头大汗,在颠簸中想起圣司冥的脸,眼泪唰的一下流淌下来,这一刻,她好想好想他陪在自己身边,那样就算是死,她也不怕了。 顾爸顾妈带着小萌萌刚好赶集回来,还没进门,就看到一个农工背着浑身是血的余浅冲了出来! 顾妈一下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赶紧命令顾爸去开车,然后让农工把余浅放到车上,一众人风风火火的往镇上的医院赶! 余浅躺在后座上,下身的血仍不断的流,她痛的翻来覆去。 顾妈在一旁,紧张的拿出纸,给她擦拭着头上的汗水:“没事的,没事的,你再忍耐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说着,赶紧到一边,给顾洁和席木打电话! 小萌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懵懵懂懂的坐在余浅身边,看着妈咪大腿上流淌不断的血,将整个坐垫都染成了红色,她心疼的拧紧小眉头:“妈咪,妈咪,你流了好多血!” 余浅疼得倒抽气,其实已经快没有理智了,可是看见小萌萌担忧成一团的小脸,还是牵强的扯开一抹笑,气喘吁吁的安抚道:“萌萌别怕……是小弟弟要出来了。” 萌萌最想小弟弟出来了,可是她没想到,妈咪会流这么多的血! 小嘴一瘪,心疼的哭了出来,紧紧抱住余浅的胳膊,很怕很怕她离开自己:“妈咪,你很痛对不对,你一定很痛对不对……” “萌萌错了,萌萌不该要小弟弟的,萌萌不想要妈咪痛!妈咪,呜呜……” 小萌萌哭的满脸泪水,好不伤心,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会流这么多的血,妈咪会失血过多的,书上说失血过多就会死的,她好怕好怕妈咪死掉! 余浅看见萌萌哭的那么伤心,心里难受死了,强忍着痛楚,摸摸她脸上的泪:“萌萌不哭,妈咪不痛,妈咪一点都不痛……” 小家伙才不信呢,妈咪脸色这么难看,一定非常痛! 行在路上的车,终于停下! 顾妈打开车门,急的手忙脚乱:“医院到了,医院到了,快,快,快下车!” 余浅被顾爸顾妈联合扶到病床上,护士们推着她往产房走! 她看着白色的屋顶,觉得眼前发黑! 耳边是小萌萌的哭声,她想昂起头去看,可是没有力气。 身下的血,将床单都染红了…… 哗嗒! 产房的门,被重重合上! 这家医院,无论是卫生条件,还是医生的专业程度,都不及佩城的二分之一。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检查了下余浅的宫开程度,紧接着做好一切后续工作,叫她用力! 余浅咬着后槽牙配合,一连做了好多遍,可是宝宝就是不出来! “用力,再用力!”医生在一旁指导,有护士给余浅擦拭头上的汗。 她已经浑身汗湿了,疼得几乎魂不附体,为了宝宝,还是咬着牙坚持! 可无论她使出多大的气力,宝宝就是不配合! 余浅急的哭了出来,忍不住忆起,四年前她生萌萌的时候,圣司冥一直陪在她身边,让她放松,让她用力,一直安抚她,事后还心疼的抱着她哭。 可是现在呢,这个产房除了她以外,就只剩下冷空气了! “快用力啊,耽搁得久,孩子会缺氧的!”耳畔是医生急吼吼的喊声! 余浅咬紧牙根,再一次拼尽全身气力! 然而,还是没有任何作用! 她猛地一下栽回到床上,浑身无力透了,汗水将睫毛都打湿了,整个的世界天旋地转,她能听见自己惴惴的呼吸声,恍惚间还能听到圣司冥温柔的呼声,浅浅,浅浅…… 唇角勾了勾,沉重的眼皮慢慢阖上,昏迷的最后一刻,她听见医生惊慌失措的叫喊:“不好了,不好了,孕妇是难产!” 第552章 救了个不知感恩的疯子 整个世界,一片漆黑…… 余浅站在黑暗的最边缘,她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觉得恐惧。 忽然之间,像是被人触到了开关,全世界终于亮如白昼! 余浅不太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明,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后退几步,再次睁开的时候,却看到了一番让她不可置信的景象! 是学校! 一间蓝白相间的音乐学院,就敞在她的面前! 来来往往的,都是身穿校服的学生! 余浅吃惊的睁睁眼睛,不明白这是什么一回事! 她低下头的时候,发现自己也和那些学生一样,穿着统一的校服,怀里还抱着两本乐谱书……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余浅惊恐的回头,看见一个微笑着的美国女生,她笑着和自己打招呼:“嘿,余浅,今天的练级考试,你有信心过吗?” 余浅怔的更彻底了,她并不会英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能听懂这个女生的话…… 而且,她还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巴,回应她:“当然有信心了,我对我的钢琴技艺,向来颇有信心!” 钢琴……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这就是她,曾经失去的记忆吗? 她怅然若失的冲到教学楼的透明窗户旁,看着窗户里倒映着的青涩面庞。 和自己一模一样,只是这个时候,还稚嫩的很,额前甚至还有厚厚的刘海…… 余浅吃惊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她,真的是圣司冥一直恨着的余浅吗? 那个狠心到为圣司冥注下毒药的余浅…… 余浅惊恐的后退,可是她发现,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步伐还是向前,似乎控制她身体的,是另外一个人。 她走到一间音乐教室,选了个位置坐下,四周的同学都在聊天打趣,只有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戴上耳机,专心的照着乐谱书练琴。 忽然地,她琴架上的书被一个女生夺走! 余浅撂下耳机,站了起来,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你拿我的乐谱书,做什么?” “听说你有信心过考试?”那名女生勾唇深意一笑,忽然徒手,撕碎了书:“你要是敢过,你的下场,就会和这本书一样!” 女生撂下书,恶狠狠的威胁道! “你!”余浅气得浑身颤栗,却不敢说什么! 女生邪恶的笑:“不信你就等着瞧!” 异国他乡,余浅不敢得罪同学,浓烈的无措感,她体会的很真切。 之后的考试,自然而然的失败了。 她很难过,天知道她为这次考试准备了多久! 明明能过,却又迫于同学的威胁不得不放弃! 放学路上,她难过的一面走一面哭,最后干脆坐在公共座椅上,哭了个痛快! 余浅很想安慰自己,可是她有意识,却控制不了身体,只能这么干看着。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身侧忽然飘过一阵冷冽的气息! 她抬起红通通的眼睛,就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醉醺醺的坐在自己身旁! 他胡子拉碴,失魂落魄,头发也凌乱不已。 余浅看到他的第一眼,真的没认出来他是圣司冥! 要不是他转过头来和她四目相对,要不是看见他青涩中带着熟悉的五官,她真的不可能认出来,因为这一刻的他只能用狼狈两个字形容,她从未看过他这么不修边幅的样子! “看什么看?”圣司冥打了个酒嗝,声音倒是没变:“是不是觉得,我落魄的样子特别好看?” 余浅摇摇头,像只没人要的小狗一样,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男人嗤鼻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丢给她:“擦擦你脸上的泪吧,跟个要饭的似得!” 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原来那个时候,他就这么毒舌了。 余浅胡思乱想着,看见圣司冥走了。 他摇摇晃晃的走到马路边,看都没看红路灯,就要过马路! 正好是红灯,一辆大卡车迎面驶了过来! 圣司冥还毫无知觉的往前走! 她心头一惊,正想着去救他,身体已经跑了出去,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探出半截身子的他,重新拉了回来! 两人双双倒在地上,圣司冥撞到路边的时候,痛的大骂一声。 她惶恐的道歉,可男人没有反应,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余浅特别无奈,正想着要怎么办,就听自己自言自语道:“怎么办,要丢下他不管吗?” “他一个人在这躺着,肯定不安全,要不报警,交给警察叔叔吧?” “不行,他摔得一头血,万一警察认为是我把他打昏的怎么办?” “看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余浅还在好奇是什么办法,就看见自己将圣司冥从地上扶了起来,连拖带拽的扯回了一个简陋的小房子里! 男人睡得像只死猪一样,她给他包扎伤口,给他盖被子,然后退出房间,做饭去了。 饭好了,圣司冥也醒了,也不知道是酒意褪了,还是被饭香诱醒的。 反正他一醒来,就扑到饭桌上,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碗! 惊得她手里的筷子都掉了,一碟油焖茄子被他吃的一块也不剩,她的晚餐,华丽丽的没了! 余浅听见自己苦着脸道:“喂,吃我的饭,要给钱的!” 圣司冥放下筷子,脸上多了一丝满足,吊儿郎当的说:“没钱,洗碗行不行?” 余浅“靠”的一声站起来:“你知道中式餐厅里一道油焖茄子多少钱吗,你以为你洗两个碗,就能一笔勾销?” 圣司冥似乎以为她要借机敲诈,语气也强硬起来:“你做的油焖茄子难吃的要死,能和饭店里的比吗?” “喂,我救了你,你怎么还说这种话?”她愤愤不平的嚷着:“要不是看在你和我一样是中国人的份上,我真应该让车撞死你!” 圣司冥也站了起来,那胡子拉碴的形象,当真落魄:“我什么时候要被车撞了,你少胡说八道!” 两人吵着吵着,余浅愤怒的把他推了出去,并且“嘭”的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嘴里还喃喃着:“真是倒霉,救了个不知感恩的疯子!” 第553章 相爱的过程 咬着牙又拿了钱,打算去菜市场买食材! 谁知道一出门,居然看见圣司冥站在她的门边,还没有走! 余浅看见他孤零零,似乎无处可去的样子,心里揪揪的疼,总觉得这个时候的圣司冥,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她想让他进屋,可是身体不受控制的讲了话:“喂,你怎么还不走,信不信我报警,让警察抓你?” 男人回过头,布满红血丝的黑眸,深深看进她的眼里:“借助三天,就三天,以后,我会把房租、饭钱连本带息的还给你。” 余浅才不信他的话呢,还在心里暗暗的腹诽,他看上去就是个穷鬼,怎么会有钱付她! 果断拒绝! 圣司冥递过来一只手表:“先拿这个作抵押。” 余浅认识这只表,卡地亚的,价值二十万。 不过,那时候的她显然不认识,还不识好歹的把表丢给了他:“你去别处抵押吧,我不这里不收。” 话音落下,她欲关门,男人却抢先一步,冲进了房子里。 她一声惊呼,也冲了进去! 不料,两腿还未站稳,屋顶上的一盏复古灯笼忽然砸了下来! “啊!”她吓得忘了躲,紧紧闭上眼睛! 却感觉身子一轻,紧接着,耳畔是哗啦的清碎声,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她再睁开眼,便看见自己躺在圣司冥的怀里…… 他搂抱着她的腰,带她逃过了刚才惊险的一刻。 这一刻的余浅,想起了很多很多类似的场景。 没想到他们初次相见的时候,他就在保护她了…… 因为他救了她,所以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了。 他在她的家里住下,她要上学,也没怎么和他接触。 三天以后,圣司冥不辞而别,连封信都没有留下。 她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少了每天睡沙发的男人,还有点不习惯。 一周后,他突然出现,这次的形象和上次截然相反,帅气有型,诚然一幅成功人士的样子,却是跑来,跟她交房租的…… 再后来,他们做了朋友,偶尔也会短信聊天。 余浅在学校没有朋友,经常被其他学生欺负,她很孤独,认识圣司冥以后,他成了她唯一可以说谈心事的朋友,接触的久了,自然有了心悸的感觉。 可他似乎很忙,他们只有打电话,或是发短信,基本上不会约出来见面。 余浅觉得,他可能对她没意思,所以渐渐地减少了联络。 再后来的一次相见,是在学校。 学校组织文艺表演,她是表演钢琴独奏的,结果轮到她表演的时候,她却被一堆人堵在了台下,根本动弹不得,那时候胆小懦弱,急的抱头大哭,也不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圣司冥就那样出现了,他站在观众席上最显然的位置,只对校长说了一句话,那些欺负她的人,就被保安轰散了!他还站出来替她发声,所言所行,霸气无双! 她成功的得以表演,并且表演的很顺利! 那绝对是余浅人生第一次尝受被人保护的滋味! 她感动的差点落泪,也确定了对他的心意,决定追求他。 那个时候,圣司冥有一间规模不算大的公司,还处在初始阶段,他全国各地的奔忙,去拉投资,有拉到的时候,也有拉不到的时候,每次遇到门槛的时候,他就喝酒,喝得烂醉如泥,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样,醉的不省人事! 而且他喝醉的时候话最多,也许也跟她一样,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所以每次喝醉,都给她打电话,明明是一堆听不懂的胡言乱语,但是余浅却听得很开心! 课余的时候,她会去圣司冥的公司找他,给他送便当,虽然经常见不到他的人,但仍乐此不彼,再后来,他们成功交往了,是她先提出来的,他想了整整两天,才回了她一个字的短信:好。 然后,开始青涩的约会,在咖啡厅,在公园,在快餐店,在西式餐厅…… 开始牵手,开始拥抱,也尝试着,拥吻。 那是他们彼此的初吻,在一次登山游玩中,他带着她,攀到最顶峰。 她正欢呼雀跃,俯瞰整个城市的时候,他忽然扣住她的下巴,吻了上来! 除了生涩,其实还有一点点,异样的酥麻。 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化了…… 不过,最后的一步,他们谁也没有迈过去。 甜蜜的时候有,争吵的时候亦然有。 有一次他来学校接她,有个挑衅的混混,试图占她便宜。 圣司冥哪里会忍,直接撸起袖子,和那人大打出手。 她怕他受伤,一直拦在他身前,让他不要冲动,但他不听,成功把对方打到投降,自己也落了个鼻青脸肿的下场,余浅心疼极了,责怪他不该动手。 圣司冥一气之下,将她抛在了她不知道方位的路边! 余浅一个人蹲在路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约莫十五分钟,圣司冥意外的折了回来,叫她上车。 她不动,只是一味的哭泣,满目哀伤的样子,格外楚楚可怜:“我没有朋友,我只有你,求求你,别把我抛下……” 再后来,她顺利毕业了。 圣司冥说要为她庆祝。 时间,酒店都订好了。 她知道这一天意味着什么,兴奋之下,跑去做了头发,做了指甲,还洗了个澡,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也不忘了准备最重要的小雨伞。 可是打扮的代价,就是耗费时间。 她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等到了酒店房间,圣司冥都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精致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被切开的蛋糕,还有两个盛着酒的高脚杯,以及一瓶启开了的红酒,还有一个被扯开了丝带,却没有打开的礼物盒,余浅打量一片狼藉的景象,无奈的耸耸肩,看来圣司冥没等到她,自己先填了肚子了。 这一晚的准备,注定是白费的。 她叹了口气,躺到偌大的双人床上,和醉气熏熏的男人共眠了一宿,什么也没做。 次日醒来的时候,他抱着她一直吻,一直吻,本来都要做了,他却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第554章 一场回忆 余浅心里很失落,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拿着桌上的礼物,回了家。 是一只戒指,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跟她求婚,她很欣喜的把戒指套到了手上。 之后的几天,圣司冥没有联系她,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电话也不接。 再之后,她收到了研究院的录取通知书…… 在求学生涯上,她想更往上一步,可是学费,却是天价。 余浅很为难,她的经济并不好,叔叔婶婶未曾给过她钱,留学的费用除了学校提供的奖学金外,几乎都是她自己打工挣的,可是她又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无奈之下,只好趁着假期,跑到一家高级餐厅去打工。 意外,就是这么出现的。 她未曾料到过,圣司冥会携着别的女人出现在这里。 那个女人,一身白衣,长发及腰,笑靥如花。 余浅一眼认出,她就是白境菲。 那个时候的她,青涩稚嫩,还是婴儿肥,虽然没有现在惊艳,但依旧美得不可方物。 余浅和她一比,顿时显得土气无比。 很不幸,她就是负责他们这一桌的服务员。 抬起头的时候,刚好看见白境菲坐到了圣司冥的大腿上,两人举止暧昧,她气得丢下菜单跑了出去,本以为圣司冥会追上来对她解释,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因为这,她弄丢了辛辛苦苦做了大半个月的工作,只得另寻他路。 圣司冥就连一句解释都没给她,她伤心欲绝,向他提出了分手。 当然晚上,他就出现在她的家里…… 抓住她就是一通热吻,那张窄小的单人床上,落下了一抹鲜艳的红。 那是她的第一次,又痛又怨,对他又抓又挠,气得大哭。 圣司冥还是一句解释都没有,只是让她等他回来,然后便穿上衣服,离开了。 她没有等到他回来,等来的,却是他一夜破产的噩耗。 她震惊极了,四处找他,却找不到他! 整夜整夜,为他担忧的合不上眼! 终于在三天后,他浑身是伤的出现了。 她吓了个半死,找医药箱为他包扎。 圣司冥却抓住她的肩膀,厉声逼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余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被他重重甩在墙壁上,用力遏住了喉咙。 几乎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松开她,再次离开了! 她难受的呕吐,跪坐在地上,难过的浑身都在发抖。 那段日子,在失去他的惶恐中,她艰难度日,甚至有回国,忘掉他的想法。 由于付不起高昂的学费,继续读书的念头她也放下了。 打包好行李,准备回国的当天晚上,圣司冥打电话给她,说要见她。 还是上次的酒店,还是同一间套房。 这一次,她如约而至。 看到的,却是他和白境菲在床上翻云覆雨的画面…… 白境菲……媚眼如丝的躺在圣司冥身下,与他热烈的拥吻。 男人对着白境菲……一遍遍的说着我爱你,我爱你。 这三个字,在那一瞬间,侵蚀她全部的神经! 余浅吃惊的后退,疯了一样的逃离现场! 她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跑,一路横冲直撞,跑到了马路中央! 刺眼的车灯像黄泉路上的引魂灯,猛地照耀在她的身上! 耳畔,是仰天长啸的车鸣! 下一秒,余浅感觉自己整个人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坠到地面,四肢百骸衍生出强烈的痛感,满眼都是红色的血,昏死以前,她只觉得下腹疼痛难忍,越来越强烈的痛觉让她泪如雨下,终于在惊慌之中“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白色…… 白色的屋顶,白色的墙,还有白色的床铺…… 候在病床边的顾洁,发现余浅醒了,开心的凑过来:“浅浅,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余浅怔怔地看着顾洁,看了半天才意识到,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场回忆…… 轻轻闭上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掉落,脑中的记忆彻底连贯上,再没有一丝不通顺。 她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 原来,九年前和圣司冥纠缠不清的人,真的是她。 原来,他和白境菲,九年前就那么相爱了。 一口一个我爱你,口口声声的我爱你…… 原来,他们九年前,就已经在一起了,如今圣司冥选择她,不过是重蹈覆辙。 原来,这段感情里,受伤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是她罢了…… “浅浅,浅浅?” 顾洁的呼唤声拉回了余浅的神智。 她睁开双目,抚了抚肚皮,发现竟然平坦如初? 一下子,她惊得坐了起来,恍惚间想起,她昏迷之前是在产房! “我的宝宝呢?”余浅惊恐的扯住顾洁的袖子:“他在哪?他在哪?” 顾洁被余浅惊慌失措的表情吓了一跳,拍拍小胸脯:“你放心,宝宝很好,是个圆乎乎的大胖小子,刚才被护士抱去洗澡了,马上回来。” 余浅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重新躺回床上。 还好,还好。 还好宝宝没有事。 若是宝宝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不想活了! “浅浅,你都不知道刚才有多惊险,医生冲出来说你难产,这边条件有限,他说胜算不是很大,我们都快被吓死了,我差点都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还好席木带了个国外的妇产科医生过来,不然啊,以我们这个小镇的水平,你和宝宝还真难说!” 顾洁拍着胸口,现在回想那个画面,都觉得心脏砰砰跳! 余浅聆听着,心里涌现出一丝感激:“席木呢?” “他陪小萌萌上厕所去了,你家的小宝贝啊,是无论做什么都离不开席木了。”顾洁笑着调侃,又关心的道:“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余浅摇摇头,她不饿,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忽然地,一个白衣护士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走入了病房。 顾洁一声惊呼:“宝宝来了!” 然后兴奋的冲到护士身旁,接过粉嫩嫩的小宝宝,送到余浅面前。 第555章 一个精致的胖娃娃 一个精致的小胖娃娃,就这么出现在余浅的眼睛里! 小家伙长得很小,脸圆圆的,白白的嫩嫩的,像梨花瓣,他正闭着眼睛睡觉,睡得很甜,两只眼闭得紧紧的,两根眉毛像两只弯弯的新月,小嘴巴经常一动一动,好像在吃奶,无论是五官,还是眉宇之间的英气,都和圣司冥相像极了…… 余浅抱着小家伙,见他安好无恙,便放了心,咧开一抹灿烂的笑容。 顾洁戳戳小家伙粉嫩嫩的脸蛋,开心的笑:“真的好可爱啊,好像圣总呃……”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顾洁赶紧闭上了嘴巴!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余浅听到圣司冥这三个字,脸色骤然暗了下来。 顾洁瞧出不对,立马转移话题:“那个,浅浅啊,你想好宝宝的名字了吗?” “嗯。”余浅轻轻点头,长指抚摸宝宝的脸蛋:“小名叫虫虫,大名叫,圣休思。” 她还是照用圣司冥定下的名字,这是他们约定好的,她不会出尔反尔。 “圣休思?”顾洁捉摸了下:“挺好听的哎!这名字一看就是圣总取的,你哪里会这么有才?” 余浅没有应答,还陷在刚才的回忆里,哀伤不止。 她收拢了下手臂,将宝宝抱紧,望着他恬静的睡颜,心里多少有些欣慰。 至少,两个孩子都在她身边,不是吗? “妈咪!”病房门口,忽然传来一声软软的叫唤。 余浅一抬头,便看见了欣喜若狂的小萌萌,还有噙着笑容的席木。 小萌萌满眼都是余浅怀里的小家伙,瞪着一双闪闪发光的大眼睛,咋咋呼呼的冲了进来,开心的大喊大叫:“是小弟弟,小弟弟,让我看看小弟弟!” 某个小东西,垫着脚尖爬上了余浅的床,往小宝宝跟前凑。 高分贝的叫喊声,不意外的吵醒了襁褓里的小婴儿,白嫩嫩的小脸顿时皱成一团,粉嫩嫩的小嘴巴一张,就开始嚎啕大哭:“哇哇哇……” 余浅慌了下,忙将小家伙抱紧,一边摇着,一边轻轻的哄。 那哭声分贝极大,刺耳无比,吵得小萌萌头都快炸了! 本来高高兴兴的小萌萌,立马从床上跳了下去,拧着小眉头,嫌弃道:“他好吵啊,我不要这么吵的弟弟,妈咪,我可以换一个吗?” 换一个? 余浅一愣,被女儿逗笑了:“这个……一旦售出,概不退换。” 小萌萌闻言,眉头打了死结,嘴里嘟囔道:“可是他好吵啊,萌萌不喜欢他!” “萌萌,小朋友都是这样的,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哭的面红耳赤,哄都哄不好。” 她对萌萌刚出生的记忆,也只停留在,小萌萌想喝奶,但她没有喂的那个阶段。 小萌萌饿得咧开嘴,嚎啕大哭,哄都哄不好,说起来,她也确实对不起小萌萌…… “萌萌才没有呢,爸爸说,我小时候经常对着他傻乐的。”小萌萌昂起小脑袋,反驳余浅的话,还颇为骄傲自豪,她才不是爱哭鬼呢! “不过妈咪你不在,你应该不知道,所以我不怪你。” 小萌萌轻松的话语,让余浅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那段日子,还多亏了圣司冥,帮她照顾萌萌…… “对了妈咪,小弟弟都出生了,我爸爸怎么还不出现?”小萌萌突然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老爸的身影,话说,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老爸了,真的好想好想他,昨天晚上做梦,她还梦见爸爸了呢! 说到这个,余浅抿住唇角,沉默以对。 整间病房,就只剩下虫虫的哭声。 她垂下眼,轻轻摇晃小家伙,望着他那双被泪水模糊的眼睛,她自己的泪水,也掉了下来。 “妈咪,妈咪,你怎么哭了?”小萌萌不明所以的看着流泪的余浅,忍不住的担忧起来:“是我爸爸让你伤心了吗?” 席木及时向前,抱起某个喋喋不休的人儿:“想不想去放风筝,哥哥带你去放风筝好不好?” 小萌萌听闻,赶紧欣喜的点头:“耶耶耶,我要放风筝,放风筝!” 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席木抱着小萌萌,离开了病房。 余浅呆坐在床上,还是哭,怀里的小家伙,也仍旧哭个不停。 这画面,甭提有多凄惨了,顾洁看不下去,连忙抓了张面巾纸,递过去:“浅浅,我妈说了,坐月子期间不能哭,眼睛会生病的。” 余浅也知道不能哭,可她忍不住。 一看到虫虫这张脸,她就不由自主的想到圣司冥。 想萌萌出生的时候,他欣喜的表情,还有抱着她哭泣的画面。 想他曾经说过的那些美好,要帮她照顾孩子,伺候她坐月子。 现在全部都是一场空,他说到的根本没有做到! 她难过,难过虫虫只有母亲,没有父亲,真的很难过…… 躺在襁褓里的小虫虫,哭着哭着,反而停了下来。 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惊奇的看着哭泣中的余浅。 似乎是被她的哭相逗乐了,他小嘴一咧,咯咯的笑了出来。 突然听到虫虫的笑声,余浅一怔,泪水也停了下来。 小家伙依旧笑个不停,那满脸的泪水还没干,模样怪滑稽的。 余浅破涕为笑,有虫虫在,再大的悲伤都不是事了。 她拿过湿纸巾,温柔的擦拭小虫虫娇嫩的脸蛋。 触感痒痒的,麻麻的,小家伙又咯咯咯的笑了。 余浅戳了戳他的脑袋瓜子:“不许再哭了知不知道,不然妈咪也会伤心的。” 小虫虫眨巴眨巴泪汪汪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余浅,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好像听懂了她的话一样,不哭不闹的做个乖宝宝。 然后还没乖一会儿,就渐渐泛上了困意,小脑袋一偏,在余浅怀里睡了过去。 余浅失声笑了,微微动身,把小家伙放到床的一侧,搂着他躺下,和他一起睡觉。 这对母子终于不哭了,顾洁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走出去,顺手关上病房门。 医院一处宽敞碧绿的草坪上,一大一小正拉扯着风筝的线。 一串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和谐的一幕。 第556章 是个儿子,很像你 席木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便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对方轻咳一声,语气有些儿微弱:“她怎么样了,和孩子,都好吗?” 席木矗在一颗大树下,看着草坪上欢脱的小人儿,轻点头:“都挺好。” “幸好你调给我的医生来得及时,不然,情况很难说。” 他接到顾妈电话的时候,第一时间给圣司冥打了电话,他直接让人用直升机,把远在国外的医生运回了中国,不得不说,圣司冥的财力和势力的确无人可挡。 男人又是一声咳嗽,半仰在床上的身子,还挂着吊水:“挺过去了就好,帮我照顾好她,以后,我可能不会再给你打电话了。” 最近,他的情况越来越糟糕,隐隐觉得,恐怕也就这两天了。 紧缩的瞳孔慢慢缓回,本来提到嗓子眼的心,因为余浅的顺利生产,而慢慢放下。 他将耳边的手机取过来,正欲挂了电话。 手机里,突然传来席木的喝声:“等等……” 他眉头一皱,重新接起电话:“还有事吗?” 席木沉吟了下,遥遥的目光没有焦点:“是个儿子,七斤重,很像你。” 闻言,圣司冥怔了一下,随即,苍白的唇扯出一抹浅浅的弧度:“我知道了。” 她真的为他生了个儿子,他们现在,是一家四口了。 床上的圣司冥,就算忍受着病痛的折磨,也止不住的喜悦。 很想很想从床上起来,飞去中国看望余浅和孩子。 不过,那也只是他的一场奢望而已,他现在躺在床上,却连简单的动一下,都动不了。 喉咙又涌上一股痒意,他摁住胸口,没完没了的咳嗽起来。 等到咳完了,只觉得浑身无力,眼前的视线都模糊了。 一种濒死的感觉,涌入四肢百骸。 圣司冥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日子不多了。 而九年前的真相,尽管在极力调查,却连一条线索都没有。 几个兄弟都因圣司冥的病危,全部飞到了加拿大。 每个人都忧心忡忡,想着办法去解决这场危机。 “当下之急,还是要找到九年前的罪魁祸首,解药在他手里,找到他,肯定能救活司冥,大家都想一想,九年前,司冥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说话的是陆景行,他和圣司冥感情最深厚,如今圣司冥有难,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沙发上的三个男人均是沉默了,每个人都在回想九年前发生过的事。 阿金开口道:“陆少说的是,不过,九年前的事,我一直都有调查,可是除了那天晚上的监控录像以外,还是什么都没有,而且那段监控,好像是被人切掉的,仅仅只有余浅和赫连夜拥抱接吻,之后又上了赫连夜车的一小段。” “赫连夜!对,赫连夜就是罪魁祸首,解药肯定在他手里!” 祁琛瞪大了眼睛,肯定的说道! 他是知道先生和赫连家的恩怨的!赫连家的每一个人都巴不得先生立即死掉! 颜泽成眉头蹙起:“可是赫连夜已经死了,这解药,我们要去哪寻?” “会不会在他家里?只要是任何有可能的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阿金不会就这么放弃,和圣司冥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已经比亲情还要深厚了! 陆景行若有所思,收起平日的嬉皮笑脸,这一刻,严谨的有些不像他,毕竟生死是大事,他不能拿兄弟的性命开玩笑! “阿金说得对,赫连夜不可能带着解药一起死,解药,肯定还在某一个地方!咱们现在分工合作,已知线索一,赫连夜!二,美国纽约的一家高级医院!四年前,小爱生病的时候,我陪她去医院治疗,在前台电脑的档案里,发现了九年前出车祸的余浅,时间为十二年十月二十八号,下午四点二十八分!” 闻言,阿金猛地一拍手,怔然的瞪大了双眸:“这个时间点,和监控正好卡上!” 陆景行点点头,眸光抬起,环视一下全场:“没错,十月二十八号那天,我们每个人都记得很清楚,是余浅为司冥注毒的日子,可又在同一时间,余浅躺进了医院,那么也就是说,当年监控里的女人,肯定不是余浅!监控里的人到底是谁,肯定和解药有不可分割的联系!” 他的一番话说服了众人,原来这么多年,一直恨错了余浅。 阿金站起身子,一刻也不敢耽误,时间就是生命,能珍惜一分,就为圣司冥争取了一线生机:“好了,行动吧,我和景行回国,去赫连老爷子家走一趟,泽成,你去美国调查线索,祁琛,你留在加拿大照顾司冥,有什么消息,立刻给我打电话。” “好。” 众人均服从安排,短短三秒,便从圣家一哄而散。 他们刚走,圣慕青也正巧从门外,走了进来。 席木回了国,加拿大这边的大旗,现在全部由她一个人扛,董事会的多重压力已经快把她整个人压垮了,把颜泽成叫回来,是让他帮自己处理公司的事,谁知道这小子,根本不把圣家的产业放在心上,和小冥的兄弟们整天琢磨这,琢磨那,也没琢磨出个什么。 其实圣慕青已经心知肚明,小冥可能没救了,她不再想千方百计救他,而是放宽心态,竭尽所能的陪他度过最后一段时光。 一路走到楼上,她敲敲圣司冥的房门,然后打开,走了进去。 祁琛见她进来,立马恭敬的退下。 “今天感觉怎么样?”圣慕青对圣司冥笑,望着他日渐消瘦的身体,唇角的弧度都变得苦涩。 圣司冥俊颜上的喜悦还未褪,抚摸着手机里余浅的容颜,笑:“身体不好,好的是心情。” “发生什么喜事了?”圣慕青走向前,帮他把被角掖了掖:“说给姨妈,也让姨妈开心开心。” 圣司冥并未有掩瞒的意思,他恨不能告诉全世界,他圣司冥又做爸爸了:“浅浅生了,七斤重的大胖小子,长得像我。” 言语之间,颇有得意的味道,好像宝宝长得像他,是一件很令他骄傲的事情。 第557章 小瑾还在等你 浅浅……生了? 圣慕青整个人如梦初醒,满脸惊骇! 余浅给小冥生了个儿子,按中国人的习俗来说,这个孩子,就该继承小冥的遗产! 他是继承者,她绝对不会把小冥的儿子,留给外人抚养! 硬是挤了个笑容,和蔼可亲道:“那真是恭喜你了。” 圣司冥笑意不停,可笑着笑着,气息不顺,又再次咳嗽起来。 圣慕青拍拍男人的后背,等他咳嗽停了,这才走出了病房。 一通电话拨出去,精明的双眸,慢慢眯成一条缝:“程助理,帮我订一张飞往中国的机票,越快越好。” “是!” “对了,我让你查肯尼思医生的去处,你查到了没有。” “查到了,肯尼思医生现在正处于中国南部的一个小镇,具体地址,我会再发给您。” “好。” …… “怎么样,有效果吗?” 穿着一身蓝色消毒服的白境菲,站在实验台前,紧张兮兮的看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和他手里的两只试管。 男人没有言语,抿住嘴唇,继续手头的工作。 晶莹的汗水,从两个人的额头上滑下来。 四下里人人屏息凝视,心脏咚咚跳动。 最后,试管被送进显微镜下。 白境菲的心,跳的更快了。 上天保佑,出个好结果吧! 圣司冥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她在这边虔诚的请求,那边的男人已经离开了显微镜。 白境菲立刻用流畅的英文,和对方交流。 男人却是摇了摇头,遗憾的道:“白小姐,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白境菲怔了两秒,随后垂下了头,并未说什么。 她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天以来,已经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但她不会放弃! “继续研究,我不信这么强大的一支精英团队,连支解药都做不出来!” …… 富人区,一幢棕色的中式别墅。 一辆黑色豪车,缓缓驶入别墅前的停车场内。 立刻有佣人过来开车门。 一身西装笔挺的男人从驾驶座里,稳步迈出。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口遮白色面纱的妙龄女子。 门口所有佣人站成一排,看见男人的瞬间,恭敬的唤他:“大少爷。” 男人轻轻颔首,牵着女人的手,迈进了宽敞的别墅门厅。 还未走入内院,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顿没头没脑的痛批:“哼,你还知道回来!我差点以为,你死在加拿大了!” 赫连荣贵拂袖,从内院里走出来,器宇轩昂的,步伐矫健,身体硬朗,看上去还是个中年人的模样,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已经六十有余了! 夜灵雨顺着声音抬起眼眸,却在看见赫连荣贵的一瞬间,怔了个彻彻底底! 这张脸……无论是眉宇之间,还是面上的五官,都和她的姐夫,相像无比! 起码,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 水漾的眸子困惑的眯起,她扭头再看了眼赫连夜,他和老爷子也有些像,但不是很像,只有刀削般的鼻子遗传了赫连荣贵,想必大部分是遗传了他的母亲,基因,真的是一个很强大的东西。 回想九年前,赫连夜的所作所为,这一瞬,她恍然间明白了,也许,他之所以对圣司冥痛下杀手,正是因为,圣司冥也是赫连荣贵的儿子!不然,他们怎么可能长得那么像? 赫连夜望着迎面走来的老爷子,扯开一抹嗤笑:“爸,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只是出国旅个游,你不用咒我死吧?” 赫连荣贵冷冷哼了一声:“你都可以弃你的亲生儿子于不顾,我为什么不能咒你死?” 此情此景,赫连夜若是再表现出不在乎,那倒真的说不过去了。 “小瑾的情况好一点了吗?”他没什么情绪起伏的问道。 赫连荣贵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话语里的敷衍之意,抽过院子里的一根柳枝,朝着赫连夜,狠狠抽过去:“看看你这假惺惺的嘴脸,若是真的担心,不会早点回来?” 啪嗒一声! 赫连夜被抽了个正着,眉心一皱,将柳条从中折断,正欲发作之时,一旁的夜灵雨冲了上来。 她听老爷子提到赫连瑾,一颗心,便都悬挂在了赫连瑾身上。 多日未见的思念和担忧,纷纷涌上心头。 她不管不顾冲到老爷子身边,焦急的询问:“小瑾在哪,他还好吗,我要见他!” 赫连荣贵被她吓了一跳,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英气依旧的老脸皱出几条褶子:“你是谁?” “我……” 夜灵雨想要自我介绍,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赫连夜抚了下手臂上的红痕,漫不经心的替她回答:“她就是小瑾口中的浅浅,赫连瑾最想见的人。” 闻言,赫连荣贵恍然大悟,收起慌张之色,焦急之下,一把扣住夜灵雨的手腕,拖着她,往内院跑去:“那还等什么,快跟我上楼,小瑾还在等着你呢!” 二楼,一间封闭的房间门口! 赫连荣贵头疼的扶住额头:“自从赫连夜上次离开,将他托付给我,我就发现,这个孩子的情绪很不对劲,之后他居然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近六个月没有出门了,我拿钥匙进去,给他送饭,他虽然不排斥我,但也不允许我接近他。” “那医生呢?医生怎么说?”夜灵雨激动的问道,上下唇瓣都在颤抖! “医生初步诊断,是自闭症的前期,往后,他的病情会越来越重,如果得不到很好的治疗,他也许,还会发展成行动障碍,像那些呆傻儿童一样,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 赫连荣贵轻叹了口气,将医生的话,一字不落的转告给了夜灵雨。 行动障碍? 夜灵雨被这四个字吓傻了! 若真变成了行动障碍,那小瑾以后,该怎么办? 那个可爱,活泼,整天缠着他的小男孩,以后,都不复存在了吗? 夜灵雨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摇摇欲坠的扶住门框:“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离开的时候,他明明还好好的!” 赫连荣贵没比她好到哪去,说着说着就老泪纵横了。 小瑾是他的孙子,更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对小瑾的情感,可谓是异常浓厚! 第558章 命中注定 “医生说,这是由于他内心长期压抑,长期自卑导致的。”气头上的赫连荣贵也不管夜灵雨是外人,内心一股抱怨无处诉说,干脆在此刻,全部倾吐出来:“其实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赫连夜!小瑾渴望父爱,可他从来没有给予小瑾一点点的关怀!一次又一次让他失望透顶,小瑾的心理怎么可能会健康?” 夜灵雨沉默了,老爷子说的很有道理,小瑾变成今天这幅模样,赫连夜是功不可没的大功臣!她还记得,他们三个在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小瑾每天都用各种各样的借口去打扰赫连夜,希望他能理睬他,但赫连夜每次都凶巴巴的将他驱逐出去,小瑾一个人失落落的站在房门口,常常委屈的眼泪直掉…… 见识过好多类似的画面,所以夜灵雨很心疼这个可怜的孩子! 她咬了咬唇,手指握上门把手:“我进去试试,他最喜欢我了,说不准,我可以打开他的心结。” 貌似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赫连荣贵点点头,客客气气的道:“那就麻烦你了。” 夜灵雨浅笑了下,推门,进入了昏暗的儿童房。 赫连荣贵也从楼上下来,举步走入客厅,看了看沙发上慵懒至极的赫连夜,眸里,闪过一丝疑惑:“那个叫浅浅的女人是谁,和你什么关系?小瑾怎么会认识她?” 他坐到赫连夜对面,面容有些憔悴,显然是近日没有休息好。 赫连夜淡淡收回目光,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来,抿了一小口:“没什么关系,一个朋友而已。” “女朋友?”赫连荣贵眉头一挑,难得起了八卦的心。 口里的茶剧烈的涌动了下,才滑进喉咙里! 赫连夜陷入沉默当中,捧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赫连荣贵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两人之间,不一样的气氛呢。 赫连夜刚才看夜灵雨的眼神,都渗进了一丝异样的柔软。 他还没从来没见过他的儿子,用类似的眼神看过谁。 他向来都是阴狠无情的人,做事果断,更没有半分儿女情长。 他甚至一度怀疑,赫连夜这辈子都不会结婚生子了!结果突然有一天,他却抱回了一个孩子,dna结果显示,的确是圣家的孩子没错,赫连荣贵这才相信,他冷漠如冰的大儿子,真的有了子嗣,不过据他说,孩子的母亲死于一场车祸。 他并没有催婚的念头,反正赫连夜已经有了继承者,结不结婚便无所谓了,结婚的对象是谁也无所谓,他并没有非要门当户对:“只要小瑾喜欢,我没意见。” 赫连夜悠然自得的坐着,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和夜灵雨的关系,还只停留在最开始的阶段。 他养着她,她被他养着。 哥哥,妹妹? 情妇,金主? 这些,似乎都不是…… 他自己也说不出,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从来没有给过她名分,也从来没想过,要娶她为妻。 不过,听老爷子这么一说。 他突然觉得,也还不错。 娶了她,就能将她永远拴在自己身边,天涯海角,都逃不掉了。 不过,若要真娶,他不担心老爷子的态度,真正担心的,是夜灵雨。 她会愿意,嫁给他吗? …… 整个房间一片昏暗,似乎没有拉开窗帘,浓重的黑色,遍布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夜灵雨的视线一片模糊,看不清任何东西。 她皱着眉头,凭着自我感觉,走到窗户边。 一把拉开关了数月的窗帘!也顺便打开了窗户! 温暖炙热的阳光,和迎面扑来的新鲜空气,迅速赶走房间里的所有阴霾。 夜灵雨这才觉得舒坦了些,顺着明亮的光线,回头望去! 蜷缩在床上的赫连瑾,突然感受到刺眼的强烈光线。 顿时化身成一只炸了毛的刺猬,尖叫着,躲进了床下! 床下的昏暗和窄小,才会令他觉得安全! 赫连瑾瑟瑟发抖着,连头都不敢抬,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一双踩着休闲鞋的脚,不时的在房间里走动,他更害怕了,这不是爷爷的脚,这是一个女人的脚! 夜灵雨只看到一道小影子,快速的从她面前窜了过去,还随着一道道高分贝的尖叫! 她确定那是赫连瑾的声音! 瞳孔顿时一缩,循着小影子,快步追到床边! 床底不高不低,她弓着腰,勉强能看到一道黑黑的影子,手指扒拉着地面,她将脑袋塞进床底下,硬是挤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小瑾,小瑾,我是浅浅啊小瑾!” 小人儿似乎并未听到她的话,依旧蜷缩在哪里,双手紧紧抱住膝盖,不动,也不说话。 整个床板非常的低,只能容下孩童。 夜灵雨跪在地上,怎么钻都钻不进去,身体弯曲的有些疼,但她没有放弃,依旧耐心哄着床底下的赫连瑾:“不要怕,我是浅浅,浅浅回来了,还给你带了礼物,小瑾不是最想要礼物吗?你出来好不好?出来浅浅给你礼物!” 赫连夜像失了魂魄,依旧没有反应。 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目光停留在夜灵雨笑着的面颊上。 他又出现幻觉了。 这些天,他经常幻想浅浅回到他的身边,久而久之,便涌现出了幻觉。 这又不是第一次出现幻觉,赫连瑾已经习惯了。 他心里明白,浅浅和赫连夜去了国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回来了! 他们不要他了,他们一定是不要他了! 爸爸那么讨厌他,肯定丢下他,带着浅浅,过新生活去了! 他真是恨死爸爸了,为什么要带走他的浅浅,为什么要把他一个人丢下!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让他觉得,他是没有人要的孩子! 如果真的这么讨厌他,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 赫连瑾越想越委屈,哆嗦着往后退,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他不要这样的爸爸,他要和赫连夜断绝一切关系! “浅浅、浅浅……呜呜……”赫连瑾一边哭一边呢喃,他真的好想浅浅,好想好想见到她!浅浅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让他感受到母爱的人!可是她不见了,不见了! 难道这就是命吗,他赫连瑾,命中注定要被所有人抛弃吗? 第559章 幻觉怎么会流血 赫连瑾突然的哭泣,让夜灵雨猝不及防! 她双眸一黯,心脏像是被针,狠狠地扎了! 由于紧张,动作不由得激烈起来,用尽全力,整副身子用力往前倾,没想到,居然真的挤了进去,只是活动空间有限,动作的十分艰难,以龟速朝着赫连瑾爬过去! “小瑾,别哭了,我是浅浅,我在这里。”她轻声说着,蹭了一身的灰尘。 眼看着,那个幻觉越来越靠近自己,赫连瑾哭的更凶,颤抖着往后躲,她靠近一步,他便往后退一步,越退越远,最后,整个后背都抵在了墙面上。 “你别过来,别过来!”他呜呜的哭喊着,小小的身子颤抖的厉害! 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根本一碰就会幻灭,他已经经历了好多次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从开心到失落!这一次,他不会这么傻了,幻觉就是幻觉,他才不信呢! 赫连瑾擦了擦眼泪,倔强的咬着下唇,下一秒,突然整个人从床下钻了出去,连滚带爬的躲进房间角落,泪眼模糊的看着床下那个幻觉,难过的眼泪哗哗掉。 小小的影子跑了! 夜灵雨显然愣了下,随即跟着往后退,想从床下出去! 可她的身体,居然卡在了床和地板之间,难以动弹半分!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扯住了她的衣服! 夜灵雨瞪大双眸,由于长时间的匍匐,跪在地上的双膝,莫名开始发抖。 该死,怎么这么倒霉? 而耳边,孩童的哭声,仍在继续。 她又心疼又着急,不管不顾,奋力的往后挣扎:“小瑾……” “刺啦”一声!床板下的钉子划破了衣服! 夜灵雨终于得以活动,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凉的有些发涩。 她咬着牙根,慢慢的往后退,活动空间实在有限,她白皙的后背,不经意间触碰上了钉尖,她又挣扎的厉害,背脊瞬间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夜灵雨痛的倒抽了口冷气:“小瑾,我好疼,快来帮帮我!” “小瑾,小瑾……” 她一遍遍的呼唤,可躲在角落里的赫连瑾,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慢慢的计算着,这道幻觉什么时候才会消失。 夜灵雨咬紧了牙,得不到小瑾的救助,只能摘下口罩,用力的深呼吸几次,压低了身子,猛地往后退,这次终于退了出来,她趴在地上,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上衣被划开一道大口子,从两旁散开,犹如花瓣一样,将她流血的背脊全部呈现出来。 红红的血,顺着流畅的背部线条,往往下滑,落到了地上。 一滴又一滴,像极了娇艳的玫瑰。 赫连瑾看着地上,那一滴滴的血,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视线再次转移,落到气喘吁吁的夜灵雨身上。 表情变得不可置信! 幻觉怎么会流血? 幻觉是不会流血的! 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是浅浅,不是他的幻觉? 赫连瑾停止哭泣,震惊了近一分钟! 慢慢挪动小手小脚,朝着地上,印着狰狞伤疤的女人走过去! 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忽然蹲下来,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摸了一下她的胳膊! 是热的,有体温,有触感的,而且,而且,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消失? 赫连瑾震惊的后退了一步,小手停在半空,不敢收回来:“你是真的浅浅?你真的是我的浅浅?” 他紧紧地盯着地上的女子,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他一眨眼,她又消失了! 由于太多天没有说话,小瑾的声音异常的沙哑,落到夜灵雨耳朵里,简直比杀了她还狠,微微偏头,她看着满脸泪水的赫连瑾,笑着点头:“是我,我是浅浅……” 得到她的回应,赫连瑾吃惊的脸上,爬上一丝欣慰,他没有像以前一样激动,情绪大部分都被收敛在了心底,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他蹲下小身子,蜷缩在夜灵雨身旁,像只受了伤的小动物一样,发出压抑的低鸣:“浅浅,浅浅,你回来了……” 夜灵雨笑了一笑,翻身从地上起来,将赫连瑾涌入怀里,清亮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上砸下,犹如一剂强心剂,让赫连瑾慌乱多日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嗯,我回来了。” “这一次,浅浅再也不走了,永远陪着你,好不好?” 她摸摸他发凉的小脸,墨澈双眼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 赫连瑾重重的点头,嗅着浅浅身上熟悉的气息,暗淡的双眸,跃上一丝光亮。 好,当然好,他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赫连瑾被成功安抚住,乖乖躺在儿童床上,片刻不离的看着床边的夜灵雨。 看着那道伤疤,看着熟悉的容颜,空了几个月的心,被填的满满的。 他的浅浅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就算有一道疤,也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 夜灵雨正搅拌着碗里的米粥,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送到赫连瑾嘴边。 赫连瑾乖乖张开嘴巴,咀嚼了两下,咽进了肚子里。 这是他这么多天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饭了。 儿童房门口,矗立着两个男人,同时眺望房间里的一幕。 赫连荣贵满意的点点头,还是这个丫头管用啊,一来,就让小瑾乖乖张口吃饭了,以前小瑾,是一看到人,就各种躲,从不会乖乖的躺着,或是坐着,无论他怎么喂,小瑾就是不吃饭,还有好几次生生饿昏了,医生只好给小瑾挂葡萄糖,小瑾最怕打针了,打了几次以后,这才肯开口吃饭,不过也是自己吃,别人喂的,他都不屑一顾。 可这个叫浅浅的丫头却做到了。 看来,小瑾对她真不是一般的喜爱。 如果她能做小瑾的妈妈,照顾小瑾,那么,他对小瑾的担忧,就能彻底放下了,过些年,也能安心的撒手走人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俊秀男孩,赫连荣贵的心里涌出一丝无奈。 从前,不觉得小瑾和赫连夜有相似之处。 不过这次病了,反而让他觉得,这对父子的倔性,还有古怪的脾气,是一模一样! 毕竟是父子,小瑾的身体里流着赫连夜的血,怎么会不像呢? 真是好的没遗传到,缺点,倒是一样也不差,全部遗传了。 第560章 找我们什么事 “就她了,把婚期定一定,趁早娶了吧。” 赫连荣贵挥了挥袖子,已经替赫连夜下了决定。 赫连夜依靠在门边,看着房里长发掩面的女人,口吻淡淡:“这事,我一个人说的不算。” 他是有心要娶夜灵雨,就怕夜灵雨,对他心存隔阂。 毕竟,毁容的事,是她心里,永远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赫连荣贵好笑的转头,睨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怕她看不上你?” “你可是我赫连家的继承者,身家数百亿,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没有任何身世背景,还毁了容,有什么资格拒绝你?”言辞之间,尽是有钱人的倨傲和嚣张。 赫连荣贵身为佩城的首富之一,这些年来,最不缺的就是自信。 赫连夜是他的儿子,龙生龙,凤生凤,与他有过之而不及。 他不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拒绝他优秀的儿子! 赫连夜没有吭声,看夜灵雨的目光,略有些深沉。 “对了,小墨最近还好吧?”他转移开话题,询问赫连荣贵。 说到赫连墨,赫连荣贵的神情明显凝重了许多,冷冷哼了声,脚步一转,朝着二楼尽头的房间走去:“还是老样子,昏迷不醒!” 赫连夜跟在他身后,一同进了房间。 还和他出国以前差不多,无论是房间的布景,还是病床上昏睡的男人。 赫连墨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俊脸苍白无血色,双眸紧紧闭着,看上去毫无生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已经不在了。 床头的各种仪器,发出滴滴的响声,是整间房里,唯一的声音。 半年没有回来,没想到情况还是这么糟糕。 赫连夜皱了皱眉头,走到床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个,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亲生弟弟,四年了,尽管每天有佣人过来为他做按摩,但由于长时间的不运动,他身上的肌肉,还是出现了萎缩的情况,虽然不是很严重,但赫连夜看了,还是心痛不已。 从小到大,他和赫连墨一直是很好很好的关系,两人从来没有红过脸,打过架。 赫连墨的身体一直不好,很小的时候,就被诊断出,患有脑瘤。 是胎来带,一出生,他便注定体弱多病。 为了给他提供更彻底的治疗,赫连墨不到五岁,就被赫连荣贵送去了美国的医疗机构。 他们兄弟一年顶多能见一次。 两人的关系,不但没有随着分离变淡,反而更加的紧密,他们很珍惜每一次可以见面的机会,因为他们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血脉相连的手足! 然而,他的手足,现在却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连半点知觉都没有! 赫连夜的心,怎么可能会不痛? 越是心疼,对圣司冥的恨就愈加浓烈! 他转过头,不知是对着赫连荣贵说,还是对着他自己:“这笔账,我要好好的和圣司冥算清楚!” …… 经过整整一夜的路途,阿金和陆景行在早晨八点,终于赶到了赫连家的门口! 阿金捂了捂心口,心脏跳动的有点厉害儿,他即将要见到的,可是圣先生的亲生父亲,圣先生已经这么有威慑性了,那他的父亲,得强大到什么样子啊? 他忽然觉得有些畏惧,不过为了兄弟,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义不容辞! 深吸了口气,阿金敲了三下赫连家的大门! 不一会儿,就有佣人毕恭毕敬的过来,开了门。 看见是两位陌生的男人,佣人疑惑的皱起眉头,赫连家的位置很隐蔽,一般很少有外人知道,来访的更是寥寥无几,偶尔来的,也都是些见过的熟人,这两个男人很是面生,她不敢放他们进来,站在门口问:“请问你们找谁?” “找赫连荣贵。”说话的是陆景行。 他和圣司冥关系最好,九年前,圣司冥中毒昏迷的时候,是他一手把他扶了起来,对于圣司冥家里的事情,他略知一二,这个叫赫连荣贵的,便是圣司冥的亲生父亲,也是赫连集团的创始人,及害死圣司冥母亲的凶手! 那佣人,听到他的话,更是一愣。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谁,敢直呼老先生的大名! 就连赫连家的两位少爷都不敢! 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啊,他怎么这么大的胆子? “去告诉赫连荣贵,我是圣司冥的朋友,今天找他,是有一件大事要和他商议。”见佣人久久不动,陆景行不耐烦的催促道,神色有些凶,吓得那名佣人连忙关上门,上楼禀报去了! 大概过了五分钟,佣人小跑着下楼,重新打开大门,气喘吁吁的抱歉道:“对不起先生,我们家老先生说,但凡和圣司冥有关的人,他一概不见。” 闻言,陆景行的俊颜,顿时裂了! 他怒气冲冲的踹上门,两眼瞪得像两颗要弹出来的算盘珠:“呵,他说不见就不见?我陆景行今天,非要见到他不可!” 说着,他直接忽略了门口的小女佣,三步并两步,从门外闪了进来! 阿金紧随其后,两个气场强大的男人,瞬间震慑住了一屋子的佣人。 小女佣颤颤巍巍的冲过来拦截:“你们不能进去,不能进去的!” “滚开!”陆景行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一脚将她踹倒在地! 没有什么怜香惜玉,更不懂得什么是绅士! 他陆景行就是这么粗暴的一个人! 管家看到这一幕,赶紧联系赫连老宅的保安,然后亲自冲到楼上去,把事情汇报给了赫连父子! 赫连荣贵震怒:“什么!竟然敢私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了!” “立马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不必。”赫连夜打断他,坐在早餐桌前,浅尝了口早茶,神色之间浮上一丝轻蔑:“我倒想看看,他们来找我们,有什么事。” 赫连荣贵闻言,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本来站起的身子,又重新坐了回去:“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好奇了。” 他挥了挥袖子,吩咐一旁的管家:“罢了,将他们请上来吧。” “是。” 第561章 把我赫连家当什么了 陆景行和阿金还在楼下风风火火的找赫连荣贵,踹开了一间又一间房,从客厅到休息室到客房,每个房间均是空无一人,连个毛都没有! 楼下的佣人们被他们粗暴的行为吓坏了,每个人都站的远远的,不敢多半句嘴,亦不敢上前阻挠。 在检查完最后一间房以后,陆景行啪的一下关上房门,扭头,眼光凶光,朝两旁的佣人厉声问:“赫连荣贵他人呢,快点让他死下来,不然老子今天,端了你们赫连家!” 佣人哆哆嗦嗦的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有几个人已经被吓得当场尿湿了裤子。 陆景行怒了!踢开挡路的几个佣人,大步一跨,迈到了二楼的阶梯上! 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女人,快步冲下楼,停在他们面前,毕恭毕敬的邀请:“两位先生,我们家老先生在楼上,请跟我来。” 刚才还说不许进,这会就邀请他们上去了。 陆景行冷冷一哼,还以为是老爷子怕了他们了! 一路跟在管家身后,上了二楼。 还未走入二楼餐厅,便看见一个身强体壮,丝毫不服老的中年人站在走廊深处,笑脸迎人,恭候着他们。 无论是长相,身形,还有气质,这个赫连荣贵都和圣司冥相似万分! 陆景行和阿金,看到他的时候,明显怔了一下! 难以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么相似的人! 要说不是父子,他们都没理由相信! 两人不过是怔了一下,随即,朝着赫连荣贵大步走过去! 赫连荣贵脸上笑意不减,往前两步,停在二人中间:“这大清早的,闹得我赫连家鸡飞狗跳,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儿?” 口吻揶揄,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这里是走廊,来来往往都是佣人,并不方便讲话。 陆景行眉峰一挑:“我们万里迢迢赶来这里,您也不客气客气,请我们坐坐?” 赫连荣贵扬了扬眉,了然的走入餐厅,命佣人拉开三张餐椅,自己坐上主位,陆景行和阿金也不客气,双双在桌前坐下。 阿金看了看自己面前吃剩的一份早餐,狐疑的问:“老爷子今天,有客人?” 赫连夜死了,赫连家应该只剩下赫连荣贵一个人了,可桌上,怎么摆着两份早餐? 陆景行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赫连荣贵。 他笑笑,风轻云淡的样子:“我一个老人家,孤苦无依,让佣人陪我吃顿早餐,怎么了?” 听他这么说,陆景行和阿金也没追究,开始步入正题:“您的身份我们都知道,想必我们的身份,佣人也告诉您了吧?” “圣司冥的朋友。”赫连荣贵漫不经心的重复佣人的话,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舌头还有些不习惯。 陆景行颔首:“没错,我们是圣司冥的朋友,今天过来,也是为了圣司冥。” 他扯了扯喉间领带,喉结上下滚动,正要开口,赫连荣贵却收起了笑容,身体突然往后仰,做出一副懒散的姿态:“那小子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找错人了。” “在情义方面,你们确实没什么关系,一个无情,一个无义,但是在血缘方面,你们可是有割舍不掉的关系,圣司冥的身体里流着您的血液,您是他的直系亲属,亲生父亲,不会对他见死不救吧?” 陆景行的一袭话,犹如一只手,将赫连荣贵心底隐藏多年的伤疤揭开,还顺便撒了把盐! 心脏疼的发麻,他猛地站起身子,一拂袖,桌上的餐具应声落地:“胡说八道什么?谁是他的直系亲属,亲生父亲!再胡说,你就给我滚出去!” 二十四年了,他整整二十四年没有见过那个孽障了! 不过,也不想见! 当年,当那份证据摊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决心,和这对母子老死不相往来! 他赫连荣贵这辈子,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顽强的走到今天,他什么苦都可以,唯独容忍不了背叛,尤其那个女人,还是圣可君! 那是他一生最爱的人啊!他为了她,抛妻弃子,心甘情愿变成人人唾骂的陈世美! 可他得到了什么? 一场背叛!一场阴谋!就连这个圣司冥,都是她与别人通奸生下的! 他恨她!恨不得把这对母子,千刀万剐! “怎么?您做过的事,您自己都忘了?当初爽的人是你,怎么爽完以后,就不管不顾,连儿子都不认了?这是大名鼎鼎的赫连荣贵做出的事吗?说出来,恐怕没人会信吧!”陆景行继续火上浇油,语气已经不再客气! 赫连荣贵怒火更甚,脸上那已有些松垂的肌肉越拉越长,越绷越紧,最后竟像砂浆水泥一样凝固住了:“你们给我滚,都滚!” 随手扯过椅子,往二人的身上砸去! 啪嗒…… 餐椅摔到地上,由于巨大的冲力,瞬间四分五裂! 陆景行和阿金看着地上碎开的椅子,心有余悸,还好他们反应快,闪躲的及时,不然,被砸的四分五裂的人,就该是他们了! 赫连荣贵竟敢这么对他们!陆景行火了,手指尖指着赫连荣贵的鼻子,嚣张跋扈:“既然你执意要做老顽固,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完,他转了个身,带着滔天的火气,闯入二楼的一间又一间房! 任谁拦都拦不住!冲上来的保安们,皆被他和阿金打的鼻青脸肿! 嚣张的气焰,丝毫不输给圣司冥! 最后就连保安都畏手畏脚的呆在一旁,不敢上来了! 找! 今天誓要在赫连家找到解药! 陆景行带着阿金从走廊尽头的房间,一间间的往前寻! 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抽屉都不放过,生怕遗漏了任何可能藏着解药的地方! 赫连荣贵见他们把赫连家搅得鸡飞狗跳,气得跺脚:“来人,来人,给我拦住他们!” 主子已经下了命令,可是在场的佣人、保安,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 “一群废物!”赫连荣贵愤愤的骂道,决定自己上! “你们到底在找什么,一间又一间的乱翻,把我赫连家当什么了?” 第562章 你没资格怪我 整个赫连家都快翻完了,也没找到解药,陆景行不禁焦急起来! 管不了那么多,干脆对老爷子和盘托出:“解药!我们在找解药,解药在哪里?” “什么解药?”赫连荣贵怒气冲冲:“你们莫名其妙的,想干什么!” 阿金翻完客房的最后一个抽屉,还是什么发现都没有,急的浑身汗湿,一张俊脸都布满了薄汗:“圣司冥病危了!我再跟你说一遍,圣司冥,他病危了!” 陆景行接过话茬,怒视门口的赫连荣贵:“九年前,赫连夜串通一个女人,给圣司冥注射了神经性的毒药,现在毒药发作了,他快没命了!” “什么?”赫连荣贵吃了一惊,但也只是吃惊,没有半分紧张和焦急! 九年前……夜怎么会做这种事? 那个时候,圣司冥似乎没有招惹到他们! 反而现在,因为赫连墨,有了仇恨。 可,这是四年前发生的事,和九年前又有什么关系? “那是你的亲儿子!赫连荣贵,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他死掉吗?解药在哪里?赫连夜有没有跟你提过!”陆景行失控的质问道,吼声惊人,声嘶力竭! 现在的圣司冥已经一分钟都耽误不了了,他只想速战速决,拿着解药去救圣司冥的命! “没有!”赫连荣贵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想再纠结,冷着脸,下了逐客令:“都给我出去,我这里没有你们要的东西!” 陆景行才不会相信,更不愿意相信!因为这是救圣司冥唯一的线索,如果连这个线索都消失了,那么圣司冥就真的死定了! 他冷笑着摇摇头,唇角的弧度却是苦涩的! 笑了几秒,表情骤然变得冷冽,丝丝怒火遍布全身,他不再跟赫连荣贵浪费时间,一句废话都不再说,一掌推开挡住路的赫连荣贵,大步迈出客房,继续往前寻找着! 这一掌力气够大,赫连荣贵直接被他推翻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再也没有力气冲上前,去阻拦他们的行动! …… 偌大的儿童房。 一男一女,外加一个孩子,画面该是一家三口,但却没有半点家的温馨,有的,也只是惯有的冷漠,就连空气都荡着寒冬的冰霜,没有人开口打破这僵硬的氛围。 床上的孩童双目仍然紧闭,似乎还在熟睡中。 两个大人,却清醒无比。 为了更好的照顾小瑾,让他重获安全感,夜灵雨搬进小瑾的房间,睡在小瑾的儿童床上,就在刚才,她听到一声门响,随即醒了过来,基地多年的训练,使她养成了极高的警惕性,连睡觉都是浅眠,任何一点儿动静都会落进她的耳朵里。 睁开眼睛,便看见了推门而入的赫连夜。 他的动作非常小心翼翼,似乎是不想吵醒她,那缩手缩脚的样子和他高大的形象形成了强烈反差,夜灵雨第一次看见他这般滑稽的模样,惊奇的瞪大了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赫连夜听见悉索的起床声,抬头一瞧,她果然醒了。 不禁觉得挫败,自己已经够小心翼翼的了,没想到她还是醒了,每次不想打扰她,不想伤害她的时候,总是事与愿违。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无声。 赫连夜走到床边,看了眼熟睡中的赫连瑾,没什么表情,视线紧接着落到夜灵雨身上。 仿佛他过来儿童房,也只不过是为了夜灵雨而已。 她闪躲开他的目光,事先打破沉默:“你今天怎么会有闲工夫,过来看小瑾?” 赫连夜笑了一下,反问:“他是我儿子,我不能来看他吗?” 夜灵雨只想冷笑:“呵,以前可从没见你,这么积极过。” 他若是积极过一天,小瑾今天也不会沦落到,患上自闭症的境地了! 听见她嘲讽般的话语,赫连夜眉头一皱:“你是在怪我?” “不敢。”夜灵雨收回厌恶的目光,不想再看他一眼。 她恹恹的表情,淡淡的口吻和厌恶的目光,狠狠刺伤了赫连夜的眼,他讨厌她对自己的排斥,讨厌她时常吐出的嘲讽字眼:“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没资格怪我!” 狠声喊着,却又刻意压低了声音,余光扫了下床上睡着的小人儿,见他没醒,紧缩的瞳孔这才缓缓放回。 “对,我是没资格!我只不过是你豢养多年的宠物而已,我有什么资格?”夜灵雨也怒了,瞪大了眼和他对持,不过两人争吵的声音均是很小。 赫连夜不想再和她吵,径直走到一边的飘窗旁,懒散的坐下,手里还捏着窗台上的一个小赛车,犹记得,赫连瑾小时候最爱的玩具就是赛车了。 那个时候,他连路都走不稳,却经常拿着小赛车,摇摇晃晃的走进他的书房,把赛车推到他的脚旁,一边灿烂的笑,一边奶声奶气的说:“爸……玩……” 他不理他,满头处理工作。 赫连瑾便自己在地上乱爬,他还很小,并不会玩遥控器,也不会拧发条,看着赛车在地上,一动不动,急的小脸通红,胖嘟嘟的小手抓住赛车,往前推,就这么一下一下的推车前进,还发出“咯咯”的笑声,自己一个人玩的很是开心。 等赫连荣贵上来找他的时候,他已经爬的膝盖手肘都青紫了。 赫连夜从始至终没有管过他一下。 他一直是这样对待赫连瑾的,从他呱呱落地的一刻,便没有拿正眼看过他。 他对他冷漠,但却从来没有伤害他,只是尽力疏远罢了。 却不想,他的尽力疏远,对赫连瑾而言,才是最大的伤害。 撂下手里的赛车,赫连夜悠远的目光,慢慢地收了回来。 就算伤害了赫连瑾又怎样,他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决定! “你先出去吧,小瑾一会儿醒来,肯定不想见到你。”夜灵雨想了一想,冷静的说道,小瑾昨夜说了许多梦话,重复最高频率的就是“我恨爸爸”,赫连夜忽略了小瑾这么多次,小瑾恨他是情理之中的事,想必小瑾心里的恐惧还未散去,他现在一定不想见到这个他恨着的“爸爸。” 第563章 不想死的话,就立刻滚 赫连夜眼瞳一眯:“这是我家,我想在哪就在哪,他赫连瑾有什么资格说不?” 夜灵雨觉得他简直是疯了,和一个小孩子计较这么多! 匆匆别过眼,暗骂一句:“不可理喻!” 床上的小瑾,对这一幕还浑然不觉,安安静静的睡着。 夜灵雨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想让他睡得更安稳些。 然而事与愿违,房内安安静静的,房外却突然起了波澜! 一串急切的脚步声过后,儿童房的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砰…… 房门拍打在墙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窝在夜灵雨怀里的赫连瑾,顿时醒了过来! 睁开眼就看到两个陌生的男人,而且还怒气滔天,他吓得浑身一哆嗦,本能的跳下床,躲到了床底下!一种强烈的恐惧感支配了他全身,让他眼泪直流!躲到床下才觉得安全! 眼前突然窜过一道小影子,大家都惊了一下。 尤其是夜灵雨,她来不及戴上口罩,盯着脸上的刀疤,匆匆蹲到了床边:“小瑾,小瑾,不要怕!” 趁着众人发呆之际,赫连夜眯了眯黑眸,手脚利索的躲进了衣橱里。 找了十几个空房间,没料到这个房间里居然有人,而且好像还是对母子! 这赫连夜都死了,赫连家怎么可能还会有母子,难不成是赫连荣贵看上的小老婆? 陆景行胡思乱想了几秒,赶紧收回思绪,管他赫连家有什么人,当下,找解药才是最要紧的事! 这么想着,他和阿金分工行动,不管不顾的在屋内展开了搜查! 抽屉,衣柜,书桌下,哪里都没有! 就差一个衣橱没有检查了! 阿金走到衣橱旁,手指伸出去,握住了衣橱门! 门缝被慢慢拉开,即将全部打开的时候,床下忽然传来了一声孩童的哭声! 阿金手一抖,衣橱门重新关上了! 他扭过头来,干脆质问屋子里的活人:“你是赫连家的什么人,知不知道解药的下落?” 夜灵雨没空搭理他,一门心思全落在了赫连瑾身上! 陆景行不耐烦了,干脆一手扯住夜灵雨的衣领,企图将她从地上拎起来。 可他完全算计错了人,夜灵雨根本不是好惹的。 他的手才碰到夜灵雨的衣领,就被她反手扯住手腕,一个过肩摔,疼得陆景行满地打滚! “靠,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没想到是个泼妇!”陆景行抱住抽了筋的胳膊,疼得连连抽气! 夜灵雨并未搭理她,只冷冷的看了眼阿金,威胁他不要乱来,否则就是这个下场! 阿金的注意力,却全落在了夜灵雨面部狰狞的刀疤上! 居然……看的呆住了,忘了该怎么反应! 那道疤,真是又man又帅,极具特点啊! 在这混乱的时刻,没有人注意到,衣橱的门,悄悄开了。 赫连夜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儿童房,除了夜灵雨以外,谁都没有发现。 陆景行眉目纠结:“喂,阿金,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拉我起来啊!” 他的话让阿金终于回过神,急忙俯下身子:“陆少,我来了……” “嘶……你慢点!”陆景行抖了抖自己摔得涩疼的腿,拧着眉头咒骂:“这个女人,真是个泼妇!” 夜灵雨再次蹲下身子,背对着他们,冷冰冰的命令道:“滚出去。” 陆景行吃痛的拧拧眉:“算了,走!量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什么。” 如是说着,两个男人相依相偎的走出儿童房,继续搜查别的房间去了! 赫连夜闪出儿童房后,径直走入赫连墨的疗养室内。 看了看床上昏睡不醒的赫连墨,他手一勾,打算将门反锁。 却意外的发现,疗养室的门,居然……坏了? 无论他怎么拧,就是锁不起来! 该死! 赫连夜一拳砸到门上,紧张的冷汗从额头上滴落! 沉静的思考两秒,他猛地折回床边,搬起沉重的床头柜,打算抵到门上! 然而,他反应的晚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砰”的一声…… 疗养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他手里还握着床头柜,整个人的神情有些木讷,随即转化为面无表情! 手一松,桌子滚到了一边。 木桌落地的声音如雷贯耳,门口的两个男人如梦初醒! 他们怔怔地看着赫连夜的容颜,看着他灵活的肉体,顿时把双眼瞪得贼大,一阵骇然! 赫连夜不是死了吗? 怎么这会儿,又出现在了赫连家? “阿金,你看到了吗?” 陆景行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死了四年的人突然活了,这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阿金点点头,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陆少,我看到了。” 阿金既然也看到了,那肯定不是他的错觉! 陆景行燃起怒意,直眉瞪眼的看着矗在墙上的男人:“赫连夜,你没死?” 赫连夜没说话,也不惊慌,随意的倚在墙上,处乱不惊。 有时候沉默,就等于默认! 这货居然以死亡自居,苟且偷活了四年? 陆景行怒极反笑,举步走进房里:“那正好,有件事,我还正想问问你。” 眼见着陆景行走了进来,赫连夜瞳孔一缩,矗在墙上的身子往前一步,挡住了他的步伐:“有事出去说。” 神色之间,莫名涌动着一丝紧张。 陆景行瞧出不对劲,眯了眯眼:“为什么要出去?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未等赫连夜回答,他兀自宣布道:“那我今天,还偏要进去看个清楚!” 说着,陆景行绕过赫连夜这堵墙,大步大步的往前进! 赫连夜反应极快,及时扯住陆景行的胳膊,冷怒着脸,厉吼:“滚出去!” 他反常的举动让陆景行更加确定,这间看上去犹如病房一样的房间,一定藏着他想要的解药! 得意的笑笑,陆景行抓住赫连夜的袖子,用力一拉,健壮有力的大掌便从他的胳膊上脱落了下来:“想让我滚?那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赫连夜不再废话,身子骤然前倾,以全身的重量,将陆景行狠狠压制在墙上:“不想死的话,就立刻给我滚!” 第564章 两个赫连夜 陆景行用力一踹,将他踢开,两人的动作十分快速,很快扭打成了一团。 不分上下的身手,快准狠,完全将对方往死里揍! 阿金也加入了混战,两个男人对峙赫连夜,他渐渐的,落了下风。 但完全不服输,趁他们踢过来的时候,分别抓住两人的腿,奋力将他们往外拖! 眼看着即将离开了这间房,陆景行心下一急,伸手胡乱一扯,抓住赫连夜的袖子,逼得他不得不松开钳制阿金的手,阿金得以解脱,陆景行死死扣住赫连夜的右胳膊,厉声命令道:“阿金,我压制住他,你快进去找解药!” “是!”得到命令,地上的阿金赶紧翻身起来,转身就往房里冲! 赫连夜的神经,瞬间紧绷! 他黑眸一冷,想要松开陆景行,冲进去阻拦阿金,可陆景行这小子,死死的抱住他的大腿,仍他怎么打压,就是不放! 他忍着疼痛,得意的想,赫连夜既然这么在乎,那么解药肯定在房间里,不会有错的! 阿金也是这么认为的,然而冲进房间的一瞬间,顿时打消了所有念头,徒留吃惊! 这…… 床上躺着的男人,居然! 阿金不可置信的回头道:“陆少,你快来看,有两个,两个赫连夜!” 陆景行正和赫连夜肉搏中,听见阿金的话,他倏然抬头,惊呼:“什么?” “你、你快来看!” 陆景行看他说得有模有样的,和赫连夜停止了战斗,立即站起身,走进了房间! 还未走到床边,只随意看了眼床上的男人,他便彻底的怔住了! 嘴里喃喃道:“靠,真的有两个!” 床上男人的五官,和刚才男人的面容,简直一模一样,如出一辙! 陆景行看看赫连墨又看看赫连夜,吃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们!” 见事情败露,赫连夜拭了下唇角的鲜血,高大的身形站起,跨进屋内:“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我也只好实话实说了,我是赫连夜的哥哥,我叫赫连墨,你们是圣司冥的朋友,又是圣司冥把我弟弟害成这样,所以我刚才,才会对你们不客气。” 赫连墨? 陆景行和阿金,眉头皆是一皱。 没听过这个名字,是双胞胎? 可赫连家不是一直对外宣称,只有赫连夜一个儿子吗? 而且,发生四年前那件事后,赫连家就已经对外宣称赫连夜死亡了,赫连家的大旗还由赫连荣贵一人执掌,怎么这下…… 赫连家……居然私藏了一个儿子? 陆景行和阿金完全懵了!连正事都忘了! 赫连荣贵刚才听佣人说那两个疯子往这边来了,生怕他们对赫连墨做出什么,马不停蹄的让佣人扶着自己,走进了疗养室。 看见房里对持而立的三个人,以及赫连夜脸上发青的伤痕,赫连荣贵紧张又担忧的问:“夜……夜!发生什么了,夜你没事吧?” 说着,他还向前,担忧的用手,摸了摸赫连夜脸上的伤口。 撒的谎在一瞬间,被赫连荣贵戳穿了! 赫连夜的俊脸僵了僵,脸色已经黑了下去! “夜、赫连夜!你怎么不说话?”赫连荣贵还呼唤个没完。 陆景行和阿金自然也听出了端倪。 陆景行扯开一抹笑,笑问赫连夜:“你是……赫连墨?” 这句故意嘲讽,让赫连夜的脸色,难看的更加彻底! 既然已经被人揭穿,他也不好再掩瞒什么,痛快道:“我是赫连夜,找我什么事?” “我觉得你应该向我们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还活着。” 赫连夜还算客气,将他们邀到了贵宾室,让佣人给他们倒上两杯茶,顺便包扎一下伤口,这才坐上主位,漫不经心的解惑道:“四年前的人,并非是我。”他淡淡的解释,慵懒的像只为睡醒的猫咪:“是我的同胞弟弟,冒用了我的身份,那时候,我正在国外做一笔大交易,赫连集团没人掌权,便依了他,谁知道他会遇上余浅,并且爱上了她,才会发生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赫连家不是一直对外宣称,只有你一个儿子吗?那赫连墨又是怎么回事?” 陆景行质疑道,到现在都没有从惊吓里回过神来。 赫连夜淡淡一笑:“这件事,说来可就话长了。” 他慢慢吐出原委,目光有些悠远:“我的弟弟赫连墨,生下来就患有脑肿瘤,一直体弱多病,父亲为了给他提供更好的治疗,他五岁的时候,被送去了美国的疗养院,因为父亲要忙工作,又要照顾我,没有时间留在疗养院里陪伴他,为了保障他的人身安全,防止有不法分子借他对赫连集团做什么,这才隐藏了他的身份,一直对外宣称,只有我一个儿子。” “一治疗就是三十年,这三十年里,他回国的次数屈指可数,四年前,他的病情有恶化的迹象,父亲怕他有个万一,禁止他离开疗养院,必须每天接受治疗,恐怕他也是无聊透顶了,才会恳求用我的身份,背着父亲回国,过一段属于我赫连夜的生活。” “这就是整个过程,听明白了吧?”赫连夜扫了他们一眼,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嗓子有些发干,伸手端起茶杯,灌了一小口。 他们当然听明白了,听得明明白白一清二楚。 阿金拿出平板电脑,放在赫连夜面前:“既然如你所说,你的弟弟一直在疗养院,那么这个视频里行动自如的男人,应该是你,没错吧?” 说话间,他点开监控,九年前酒店楼下的一幕,瞬间跳上了荧屏。 赫连夜只淡淡扫了一眼,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是我。” “那又怎样?”他笑问,不屑一顾的语气。 被抓了现行,还能说的如此风轻云淡,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赫连夜敢这么做了! 陆景行不再跟他扯别的,最重要的,还是那支不知下落的解药:“录像已经说明了一切,你不用为自己辩解,也别跟我说废话,直接告诉我,解药在哪里?” 面对他们的逼问,赫连夜没有半丝慌张,英俊的脸庞带着邪魅而又有点玩世不恭的微笑:“难道你们不好奇,视频里的女人是谁吗?” 第565章 原来凶手是她 经他这么一说,陆景行也好奇起来:“她是谁?” 赫连夜没有那么快揭开谜底,而是好心的道:“先做好心里准备,我说出来,可能你们会不相信。” 陆景行最烦这种说话说到一半的行为,呵斥道:“快点说,别那么多话!” 赫连夜清浅的笑了笑,干脆果断的揭开了谜底:“她是白境菲,白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医药世家未来的传承人。” “什么?” “什么?” 陆景行和阿金异口同声,均发出了吃惊的感叹! 打死他们也想不到,视频里的人会是白境菲! 毫无依据可言啊! 赫连夜早就猜到他们会不信,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解释道:“她是医药大师威廉之女,从小就是在实验室里长大的,手里掌握的医药知识以及药学人才不比她父亲少,当年的毒药正是由她提供,我只是替她取来了而已,甚至连注射,都是由她自己动的手,我顶多就是替她跑了趟腿而已,这件事,和我无关。” 一番话,把自己和这件事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 简直是一派胡言! “你开玩笑!视频里的人根本不是白境菲,再说,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全世界,谁不知道她爱司冥,爱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又怎么可能会害他!”陆景行激烈的反驳道!没办法相信赫连夜的话,如果说白境菲会伤害圣司冥,那还不如跟他们说火星要撞地球了,后者还有点可能! 赫连夜点点头,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对,就是走火入魔了,太爱了,物极必反。” “至于她的脸,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塑形化妆,堪比古代的易容术,只要倒出一个阴模,在阴模上翻出人脸真实石膏像,再用塑性泥修正一下,最后吹塑,做出面具,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本人和面具的差别。” 阿金从未听说过什么塑形化妆,他把平板电脑重新拿回来,和陆景行仔仔细细的看,仍是不相信赫连夜的话! 视频里的女人,明明长得和余浅一模一样,没有半点白境菲的影子! 等等…… 说到和余浅一模一样,刚才儿童房里的那个女人…… 他恍然大悟,回想了下夜灵雨的容貌,除了那道疤痕以外,和余浅简直一模一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说看上去怎么那么眼熟,当时还没反应过来,现在…… “你把所有罪过都推到白境菲身上,其实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吧?”阿金放下平板电脑,视线从电脑,转移到赫连夜身上,只冷冷看了一眼,随即站起身子,朝门外走去! 陆景行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背影:“阿金,你做什么?” 阿金回过头,恰到好处的提醒:“陆少,想想刚才的那个泼妇!” 泼妇…… 陆景行愣了一下,脑海里随即升起两张脸! 他猛地拍手,紧随阿金站起:“我擦,原来凶手是她,刚才居然就这么错过了,快,快把她给我抓过来!” 阿金一个人,应该可以搞定那个女人! 他就留下来,看守赫连夜:“原来凶手一直都在你这里!赫连夜,你们一男一女,一唱一和,九年前的戏码,玩的可以啊!” 赫连夜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恹恹的模样,似乎有些倦了:“九年前的人,不是她。”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也没有任何动作。 甚至连阿金去抓夜灵雨,他都没有站起来阻止。 以夜灵雨的身手,对抗一个男人足够了,用不着他担心。 陆景行听到他的话,只觉得可笑:“呵,你说不是就不是?长得一摸一样,这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 赫连夜没应答,继续保持沉默,打算跟他们耗到底,看他们能闹到什么程度。 “等阿金把她抓来了,看我不活剐了你们这对狗男女!”陆景行愤愤的骂道,想到圣司冥在病床上辗转反侧,痛苦的身影,他就觉得,一颗心脏疼得抽搐了! 他可怜的兄弟,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过一天顺心的日子! 可这个罪魁祸首,却活的潇洒自在。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他今天,一定要为圣司冥讨回这个公道! …… “小瑾,小瑾别怕,出来好不好,浅浅陪你去吃早餐好不好?”夜灵雨趴在地上,耐心哄着床下的赫连瑾。 可赫连瑾一旦陷入恐慌之中,就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到,要自己缓许久,才能慢慢恢复…… “小瑾,没事了,他们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夜灵雨耐心的哄劝,蹲的腿都麻了,想着改天,一定要把赫连瑾的床改成实心的,不然每天这样,她累都累死了! 赫连瑾呆滞的望着前方,两只小手抓住耳朵,做抱头状。 模糊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鞋,那双皮鞋还在慢慢的往前移动,越来越接近他,赫连瑾瞳孔放大,吓得抱头后退,失控的尖叫起来:“啊……” 突如其来的高分贝尖叫,划破了宁静的卧室上空! 夜灵雨眉头一皱,担忧的道:“小瑾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话音刚落,她突然感觉有一双手扣住了她的肩膀! 夜灵雨惊了下,瞳孔放大,又迅速保持了冷静! 下一秒,借着对方靠近自己的机会,她的手肘骤然用力往回捣! 本以为会得手,没想到却落了个空,男人的动作,明显比她快得多! 即便是闪躲了,他的手,也仍旧扣在她的肩膀上! 并随着她刚才的动作,而越发的收紧力道! 肩胛骨疼得快要裂开了,夜灵雨不禁倒抽了口冷气,开始激烈的反击! 阿金眼疾手快,在她未出手之前,利索的扯住了她的长发! 夜灵雨顿时放弃了所有的挣扎,头皮疼得发麻,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阿金拽着她的头发,将她往门外拖。 如此大的劲道,让夜灵雨苦不堪言! 若不是他在她的身后搞突然袭击,她一定不会让他有机会碰到她的头发! 第566章 是他高估了夜灵雨 疼痛迫使夜灵雨紧咬牙根,浑身都被薄汗浸透了。 她努力的伸出手,去抓阿金的衣服。 但距离太大,她实在够不到他身上的任何部位,焦急之下,她也不管头发还在他的手里,一个龙腾跃门,快速的翻身,同时头部传来撕裂的痛楚,一缕长发就这么顺着阿金的掌心,慢慢滑到了地上,一根根的散开,犹如盛开的彼岸花。 夜灵雨成功从他的禁锢中逃出来,但由于剧烈的疼痛,白眼球上布满了骇人的红血色。 头皮湿湿黏黏的,某种带着腥味的液体,顺着额头纹路滑落下来。 阿金一怔,显然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吃痛。 他回过身来,以一种颇为欣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夜灵雨那张,被刮花的脸。 像,太像了。 若说九年前的人不是她,他实在没有理由信服。 夜灵雨同样看着阿金,不过她的眼神,带着狼样的凶狠。 私下捏紧了拳头,准备随时动手:“为什么要拖我?你想做什么!” 阿金向前,步步逼近夜灵雨,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为了,九年前的一个公道。” 公道? 夜灵雨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公道?” 她用力回想了一下,九年前…… 就是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 双眸猛地惊恐起来:“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九年前的事?” 阿金眼眸里面闪过一道寒光,脸上的笑容明明很温和:“我不但知道九年前的事,我还知道,你,就是罪魁祸首。” “现在人赃并获,跟我走!” 他狠沉的说着,脚步一顿,再次抓上了夜灵雨的肢体。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一下子转移了夜灵雨的注意力,她没有那么多时间思考他的话,几乎是本能的,和他动起了手! 飞快的闪身,躲开,再攻击! 夜灵雨的身手向来不凡,但在敏捷性上,却差了阿金一截! 还未出手,就已经被他先发制人。 阿金的一只手,掌控了她的两个手掌,在她试图用脚攻击他的时候,出其不意的扯着她往前,使得夜灵雨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跌在了地上! 啪嗒…… 肉体摔落地面的撞击声,赫连瑾听得清清楚楚。 也正是因为这声巨响,唤醒了他涣散已久的神智。 他缩在床下,看着地面上的那道人影,恍恍惚惚的觉得熟悉…… 再定睛一瞧,那人,不就是他的浅浅吗? 只见她痛苦的趴在地上,似乎是摔痛了,眉头紧紧的锁着,额上还有鲜血滑落的痕迹。 赫连瑾所有视线都定格在她额头鲜红的血痕上,看着那血红血红的血滴,他的眼瞳深处荡上了一抹惊恐,心脏揪揪的疼,止不住的为他的浅浅担忧…… 那个陌生的男人,慢慢蹲下了身子,抓住浅浅的衣袖,强硬的将她往外拖。 而浅浅,已经痛到没有任何气力挣扎了。 眼见着,浅浅即将从他的视线里消失! 赫连瑾再也淡定不了了! 蹭的一下从床底钻出来,他顾不得内心深处对陌生人的恐惧,只知道要保护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不能让旁人欺负她,不能让旁人夺走她,她是他的人,谁要敢伤害她,先从他赫连瑾的尸体上跨过去再说! 小小的人儿跑的飞快,那个陌生人,已经拖着他的浅浅,走到了门口。 他想也没想,一个狼扑向前,死死抱住了那人的大腿,再一口咬上去! 阿金顿时疼得一声闷哼,低下头,就看见小不点黑乎乎的脑袋! “哪里来的死小鬼?”他大声咒骂道,晃了晃大腿,企图把他甩下来! 但赫连瑾倔的很,料定他会伤害夜灵雨后,便咬着他的腿,不松口了! 阿金只觉得自己的肉都快被这小家伙咬下来了,他更奋力的抖腿挣扎,最后不得不松开对夜灵雨的桎梏,转而将咬着他的小狼狗,从腿上拔了下来:“你是从哪里冒出……” 未说话的话,下一秒全部咽进了喉咙里! 阿金吃惊的看着赫连瑾的面庞,嘴巴张成了o形。 这一鼻一眼,眉宇之间……包括此时因为愤怒,而充满怒意的眼神…… 都和圣司冥一模一样! 我的天! 这小孩怎么长的这么像司冥? 阿金差点就以为,这是圣司冥多年前生下来的私生子了! 他诧异的把赫连瑾丢下,一把拎起地上奄奄一息的夜灵雨:“我问你,这孩子的父母是谁?” 夜灵雨听见他怒气冲冲的话语,还以为他会伤害赫连瑾,忙将小瑾抱入怀里,冷静的回答:“赫连夜,他是赫连夜的孩子。” “你若是敢伤害他,赫连夜不会放过你的!” 赫连夜? 阿金眉头一皱,这孩子哪里长得像赫连夜? 反倒和圣司冥像极了父子! 他沉吟了下,现在在赫连家,他也不好把这个孩子带走,去求证! 索性取了他几根毛发,不动声色的丢开了这个小鬼。 赫连瑾再次离开夜灵雨的胸膛,被阿金丢到一边,他手舞足蹈的打算再次冲上来,夜灵雨怕他受到伤害,慌忙阻止了他:“小瑾,小瑾别怕,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她摸摸小家伙的头:“现在去床上睡一会好不好?等你醒来,就能看到浅浅了。” 赫连瑾怔怔的听着,但是仍旧站着不动。 夜灵雨竖起三根手指,对着天:“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 赫连瑾从来不会怀疑夜灵雨,转过小身子,慢慢往床铺走。 夜灵雨见他乖乖钻进了被窝,闭上了眼睛,这才松了口气,从地上缓慢的站起来。 阿金以为她又要挣扎,正要动手,控制住她。 却听夜灵雨淡淡的说:“不必劳烦了,我自愿跟你走,速战速决。” 阿金松了口气,收回探出的手,和夜灵雨并肩走入了贵宾室。 赫连夜看见夜灵雨进来,黑眸猛地一眯,本来懒散的态度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他没想到,她居然会被带进来,他还以为,以她的本领,她会顺利脱身的。 看来今天,是他高估了夜灵雨。 第567章 快回答我的问题 陆景行看见他们进来,目光全灌在了夜灵雨身上! 刚才被揍得太痛,没怎么去看夜灵雨的脸,如今这么定睛一瞧,果然和余浅相差无异,除了脸上的那道刀疤以外…… 再联想到视频里的人,陆景行的怒火一下子窜了起来:“赫连夜,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话落,他又扭头看向夜灵雨:“把九年前的事给我如实招来,你为什么要对圣司冥痛下杀手,还有,解药在哪里?” 夜灵雨听见圣司冥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瞳缩了一下,她清楚姐夫九年前受到了一次灭顶的伤害,她当时,就在现场…… 这么多年了,那一直是她心头最灰暗的阴影。 那是她人生第一次接触到血腥,之后便走上了杀手的道路,在基地训练了整整五年。 “快点回答我的问题,装什么死!”陆景行不耐烦的吼道! 贵宾室的门被关上了,夜灵雨被阿金带到了贵宾室的中央,僵硬的站着。 她的记忆滚动了一下,九年前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她虽然知道来龙去脉,可她不能说,因为赫连夜,赫连夜曾说过,如果她不听他的话,那么小瑾,就永远也得不到他想要的父爱。 抿了抿唇角,夜灵雨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陆景行甭提有多愤怒了,他现在都快急死了,偏偏一个个还守口如瓶! 三步并两步,冲到夜灵雨身旁,提溜起她的衣领,怒吼:“九年前给圣司冥下毒的人,是不是你!既然毒药已经注了,解药呢,解药在哪里!” 解药? 夜灵雨摸不着头脑:“什么解药?” “你他妈还跟我装傻是不是!”陆景行怒气冲天,大掌一挥,取来平板电脑,放在她面前对峙:“证据都在这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夜灵雨狐疑的接过平板,一看视频里和她姐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她倏然瞪大了眼:“我姐姐,我姐姐怎么会在视频里!” 而且,她还和赫连夜接吻了,这是什么情况! 她知道九年前,姐夫和赫连夜有染,但是姐姐,完全没有啊! 夜灵雨握着平板,看看赫连夜,又看看陆景行,实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姐姐?”陆景行眉峰一挑,莫名其妙:“搞什么东西,给我把话说清楚,你姐姐是谁?” “我……”夜灵雨正要回答,沉默良久的赫连夜突然出声,替她答出了身份:“她就是余浅走丢多年的亲生妹妹……余念。” 轰…… 一瞬间,阿金和陆景行的世界炸了! 他们吃惊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余浅有个失踪多年,并且一直在找的妹妹,但是没想到,面前这个罪魁祸首,竟然会是余浅的亲生妹妹! 陆景行气得抓了狂,也不管她是不是余浅的亲妹妹,敢伤害圣司冥的人,那就是他们兄弟几个的仇人:“你知不知道你九年前伤害的人是谁?是你的亲姐夫啊,他现在被你害的病危,躺在病床上濒死,你姐姐下半生的幸福,全被你给毁了!” 解药?濒死? 这什么情况? 夜灵雨茫然:“我离开加拿大的时候,明明是我姐夫不要我姐姐……” “那是因为,你姐夫知道自己要死了,舍不得你姐姐伤心难过,才找的借口!”陆景行愤愤的解释道,他理解圣司冥,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换成是他,他也会这么对小爱的,不会允许小爱亲眼看着他死掉,因为他怕那个傻女人会为他守一辈子活寡,他不想耽误了她一生,宁愿她带着对自己的恨,改嫁给别的男人,只要她幸福,所有痛苦和骂名,由他来承受,又有何不可呢? 夜灵雨听闻,傻眼了:“怎么会这样!” 她记得自己临走的时候,姐夫还好好的啊。 就是……比往常瘦弱了些,脸色也不太好看。 这么一联想,还确实,有点生病的前兆。 陆景行横眉怒目:“你应该问你自己,当年为什么要给你姐夫下毒!” 下毒…… 九年前,她什么时候给姐夫下过毒? 她九年前,才十三岁啊。 夜灵雨困惑的皱起眉头,眼角余光扫见赫连夜,犹如醍醐灌顶,整个人瞬时清醒了过来:“赫连夜,这是不是你做的!” 她厉声质问道,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几步冲到赫连夜身边,将他手里的茶杯夺下,茶水溅了满桌,还有几滴落到了赫连夜的衣袖上了,他皱了一下眉,却见夜灵雨将价格不菲的玉制茶杯往地上一摔,逼问接踵而来:“你为什么要伤害我姐夫和我姐姐,你这个混蛋,你害我害的还不够惨吗!还要连带着我的家人一起害?” 陆景行看的一头雾水,两个凶手居然起了内讧? 他戳戳身旁的阿金:“这什么情况,九年前的罪魁祸首,到底是不是余念?” 阿金摇摇头,也是一脸茫然:“陆少,我也迷糊了,到底谁才是凶手?” 赫连夜伸手堵上夜灵雨的嘴,顺道回答他们两的疑惑:“余念今年二十二岁,九年前她也不过才十三岁,怎么可能有成年人的身高,成年人的身手?” 闻言,陆景行和阿金沉默了。 赫连夜说的有道理,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哪里有本事,敢对圣司冥那么强大的人下手? 难道事情,真的是赫连夜所说的那样吗? 白境菲才是当年的罪魁祸首? “唔……”夜灵雨想推开他的手,可力气不够大,索性张开嘴巴,一口咬上去! 赫连夜眉头一皱,本能的收回了手。 夜灵雨终于解脱,红着眼踢了赫连夜一脚:“赫连夜,如果真是你做的,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替我姐姐姐夫报仇的!” 赫连夜听到她狠厉的话语,眉头深深的拧紧,带着齿印的手掌慢慢收拢成拳头,手背上的鲜血顺着纹路,慢慢倾斜下来,他笑了一下,眸底阴阴沉沉的,没有情绪:“你先乖乖坐下来,听我说。” 夜灵雨冷冷笑了声,眼睛里的恨意显而易见:“如果真是你做的,赫连夜,我想我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是我。” 第568章 怎么可能不在乎 赫连夜冷冷打断了她,因她的一句话,他的心里七上八下,已经没有办法再平静。 这一世,恨赫连夜的人有很多。 无论是商界,还是儿女情长上。 他都能坦然的接受,因为他也有所恨之人。 但是唯独的,他不想恨他的那个人,是夜灵雨。 她已经够恨他的了,若是再恨一点儿,他们还怎么在一起?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娶她,只希望她能敞开心扉,让他也走进她的心里。 “当年的事情,与我无关。”他眼睫轻抬,一遍遍的重复。 却无法安抚夜灵雨一颗躁动的心。 她自知,九年前那场阴谋的缔造者正是赫连夜,哪怕他有一千张嘴,都摆脱不了,他伤害了圣司冥的事实。 她以为,赫连夜只是给了圣司冥一通教训。 却没有想到,他要的,居然是圣司冥的性命! 夜灵雨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她没有办法继续和杀人凶手呆在一起,她怕姐姐知道以后会责怪她,她没有脸面对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真的没有脸…… 她转过身子,大步的离开。 还未走远,赫连夜忽然偏激的扯住了她:“夜灵雨,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夜灵雨被他僵硬的扯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她愤怒的转过身子,怒的双目通红,透明的液体在眼底打转,用力的一挥袖:“赫连夜,你放手!” 赫连夜眯了下眼睛,大掌仍是用力,一丝一毫都不肯放:“我放了,你还会回来吗?” 他知道,但凡他有半点放过她的念头,她便再也不会回来了! 若不是他自己强撑,她根本不会留在他身边这么多年! 夜灵雨好笑的挽起唇,看他的眼神里只有恨,深沉的恨,浓到化不开的恨!一滴滴晶莹的泪水,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砸下来,像她对他的恨,没完没了的流淌:“你有没有想过,你把我姐夫害成这样,我姐姐要怎么办!她还是个孕妇,她辛辛苦苦的怀孕,还要承受这么大的打击,你让她怎么办,你还让她活吗!赫连夜,这么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残忍的人!不,你根本就不是人!” 这成堆成堆的控诉,让赫连夜的眸子,慢慢黯淡了下来! 他从来不曾后悔自己的决定,但是今天,因为夜灵雨的一席话,他着实有了一丝后悔的想法。 不过,也只是一丝罢了。 他深呼了口气,忽略她流泪的双眸:“你坐下来,慢慢听我说,等我说完,你再控诉我也不迟。” “不!”夜灵雨想也没想,坚定的拒绝了他,两个人的对持,撕扯的,也是两个人的心:“赫连夜你放开我,我不要再看见你,我不要听你说话,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傀儡,我们是仇人,我们是仇人!你欠我的,我一定会向你讨回来的!” 话落,她一个奋力的挣扎,赫连夜的手,毫无预兆地从夜灵雨的衣袖上掉了下来! 落空……掌心里只剩下冷空气…… 赫连夜的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他抬起头,看见的,是夜灵雨坚定离去的背影。 一步一步,离他越来越远。 她的每一步都走的很快,按这个速度,不到两分钟,她就会彻底离开的! 就算是头脑睿智,喜怒于无形的赫连夜,也忍受不了心爱的女人离开自己! 没有人知道,一向刀枪不入的他,只有夜灵雨这一个致命点! 她可以在顷刻之间,摧毁他所有的信念! 也可以让方才还镇定自若的他,转眼变得疯狂! “夜灵雨!”赫连夜一声暴喝,情绪失控的厉害,额角冒出一条条骇人的青筋:“你今天若是敢离开赫连家半步,我立刻杀了赫连瑾!” 赫连瑾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也是唯一能威胁住夜灵雨的人! 果然,他凶狠的话一出,夜灵雨顿时停下了脚步! 在场的阿金,也愣住了! 不是说,赫连瑾是赫连夜的儿子吗,那赫连夜怎么会杀掉自己的亲儿子? 就为了……挽留住眼前的这个女人? 没道理啊。 换成一个正常人,在二者之中做抉择,肯定都会选择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儿子! 等等…… 血缘…… 阿金放在口袋里的手,悄悄收紧了下,掌心正握着几根黑亮的头发。 怔了将近三秒,夜灵雨才缓缓转过头来,她睁着一双吃惊的眼眸,看着身后,和疯子无异的男人,冷冷的嗤笑一声,“真可笑,你拿你的亲生儿子威胁我?” 其实如果说到底,赫连瑾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顶多……算是她姐姐的替身? 夜灵雨好笑的咧开唇,真的被赫连夜口里的威胁逗乐了。 赫连夜看着她脸上,那带着嘲讽意味的深深笑容,眉头轻皱了下,竟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思:“怎么,难道你不在乎?” 夜灵雨唇边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她怎么可能会不在乎? 小瑾虽然和她没什么关系,可是她,是真心的喜欢这个小滑头的! 四年的相处,他们之间的感情,每一天都在加深。 夜灵雨无牵无挂的心,从此入驻了一个小家伙,论是怎么赶,都赶不走了。 僵硬的视线,闪了下:“好,那我就坐下来,看你要怎么圆这个谎。” 说话间,她重新折身回来,坐在了贵宾室的又一张椅子上,离赫连夜远远的! 还是得逞了。 赫连夜的心起起伏伏,这次终于尘埃落定,得意的扬起了唇角。 陆景行和阿金,也都相继坐下,等着看他,要怎么解释九年前的事。 赫连夜将平板电脑丢给他们,沉声提醒道:“我帮她拿毒药的报酬,是一记吻,你们仔细看,她和我接吻的时候,面部自然吗?” 仔细看,确实有些不自然,面部虽是笑着的,但是整张脸硬邦邦的,没什么生机。 但这能说明问题吗? 陆景行还是半信半疑。 赫连夜也知道,拿不出确切的证据,他们是不会信的,于是挑重点说:“耳后处是不是还有一道带塑模的裂痕?” 阿金将人影放大,仔仔细细的盯着女人的耳后根瞧。 第569章 蛛丝马迹 她正在和赫连夜接吻,身子半倾斜,耳朵的位置刚好暴露了出来。 光线很昏暗,但是人影却异常的清晰。 他们很清楚的看见,那个女人的耳后处,真的存在两道黑色的裂痕! 看上去,还真的像是塑模留下的痕迹,赫连夜说的是真的! 两个大男人,皆是吃了一惊。 他们一直认为是最不可能的人,居然真的做出了最不可能做的事! 上帝还真是会捉弄人! “如果你们还不信,我还可以提供更直观的证据,我有完整的监控,带声音的那种。” 赫连夜站起身,走出贵宾室,命佣人去取他要的东西。 没一会儿,一份看上去像录音带的东西,便被送了过来。 赫连夜面不改色的将它塞进投影仪里,这间贵宾室本来就是被赫连家拿来招待公司顾客的,所以像投影仪这类东西,自然缺不了。 投影仪慢慢运作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巨大的白色屏幕上。 赫连夜抱胸杵在一旁,也盯着那道大屏幕。 九年前发生的事,即将揭晓,他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自己不是当年的罪魁祸首。 为了夜灵雨,他势必要把自己的罪名,洗脱的干干净净! 屏幕上跳出了画面,和先前的那个监控重合,没什么不同,唯一有区别的,是多了几声车鸣,还有一些纷杂的脚步声,进度条慢慢的动,一个黑发的女人,从an酒店里走了出来,并坐上了赫连夜的黑车,再从车里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方形的小盒子。 紧接着,赫连夜跟着她下车,玩笑般的喊了一句:“喂,就这样吗?不用给我报酬?” 女人回过头来,瞥了他一眼:“你想要什么报酬?” 声音娇娇嫩嫩,不像余浅那般清淡! 这肯定不是余浅的声音,陆景行在心里肯定! 随即对比了下白境菲的语气,发现,还真是不一般的相似! 同样娇滴滴的,同样带着偏欧式的腔调! 画面仍在流动,赫连夜似乎是思索了两秒,忽然扣住女人的腰,将她抵在车门上,印了一记深吻,那女人没有拒绝,像是要还他的情一般,反扣住男人的脖颈,激烈的回应! 夜灵雨看见赫连夜和别的女人接吻,胃里顿时一阵翻滚! 她不知道赫连夜说的是真是假,可她恶心,是真的! 一吻作罢,他们松开了彼此。 赫连夜扬起了抹笑:“好了,这下我们,一清二白了。” 对方也笑,向赫连夜伸出了手,还是那个偏欧式的腔:“合作愉快,有机会继续。” 陆景行一看到这一幕,立刻摁了暂停键! 大家都狐疑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陆景行诧异的道:“阿金你看,这个女人的虎口处,是不是有颗痣?” 阿金听闻,赶紧将画面放大,然后确定的点头:“确实有颗痣,还是红色的。” 陆景行的脸色阴沉至极:“是白境菲没错!白境菲的手上,就有一颗这样的痣!” 他肯定的话语说服了阿金和夜灵雨,现在,确定了同谋是谁,那么主谋呢? 陆景行的视线,再次跌到了赫连夜身上:“快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谁是主谋,解药又在谁身上?” 赫连夜没有应答,而是摁了播放键。 画面再次流转起来。 赫连夜伸出手,回握那只嵌着红痣的纤细爪子:“好,祝你计划成功。” 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情,都完全是一幅局外人的姿态。 女人微微笑,面部像抹了无数层粉,不禁僵硬,而且白的夸张,但是在夜幕里,还是很难看出有异样,若不是他们把画面放大,自然也发现不了,那女人是带了塑形面具。 视频到这里,也差不多结束了。 赫连夜伸手将投影仪关闭:“看的很直观吧,计划是她的,不是我的。” “你们要报仇,该找白境菲,毒药是她提供的,解药自然也在她身上。” 他很随意的说着,重新坐回了原位,双眸定在陆景行和阿金身上,可真正看的却是夜灵雨:“快点去吧,晚了,圣司冥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陆景行“唰”的一下站起来,头脑发热,一股子怒火无处宣泄,直接冲出了贵宾室! 他要去加拿大,他要找白境菲问个清楚! 找不到直接证据,证明赫连夜和九年前的事情有关,阿金虽然心里还有疑惑,但已不好再说什么,沉默的抿住唇瓣,跟在陆景行身后一同离开了。 他们一走,贵宾室里的气氛瞬间冷却下来,连空气,都飘着一丝半缕的寒意。 夜灵雨还坐在原位,看着和她间隔很远的赫连夜,经不住发出一声冷笑:“赫连夜,你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实际上,你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知肚明!” 赫连夜扬着眉,有些调侃的问:“难道你没看到证据吗?” “我说了,这是白境菲的计划,和我没有关系,再说,我和圣司冥在那个时候,貌似还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没道理害他,你说是不是?” 他笑着看夜灵雨,尽可能的使自己保持平静,不要泄露过去的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夜灵雨很会扑捉重点:“你的意思是,你们现在有深仇大恨?” 赫连夜颔首,仰起头看她:“他将我的亲生弟弟害成了植物人,难道,不算深仇大恨吗?” “算。”夜灵雨清浅的笑,脸上的伤疤随着笑容慢慢的拉扯开,变成一道骇人可怕的弧度:“那你将圣司冥的儿子带回赫连家,又算怎么回事?” 眼底有泪水划过,她也只是试探般的说道。 不料,此话一出,却引起了赫连夜的极端反应! 他猛地一下从桌前站了起来,雕花木桌一时承受不住冲力,竟被他一脚踹翻! 轰…… 剧烈的响还没有落下,赫连夜已然窜到了夜灵雨面前,将瘦弱的女人提起来,深深对视着,声音有些颤抖,居然还莫名的打了结:“你、你知道?” 夜灵雨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慌张的样子,顿时更加坚定了内心的猜疑! 第570章 生个我赫连夜的儿子 被刀划破的脸上,浮上一抹恶毒的冷笑,由于被他拎在空中,她活动不开,衣领在脖颈处摩擦,不一会儿就红了,丝丝缕缕的疼痛还带着窒息感涌上脑海,让她没了理智:“赫连夜,你当我瞎吗!他和圣司冥那么像,而圣司冥又和你父亲那么像,其实圣司冥是你同母异父的兄弟,而小瑾是圣司冥的儿子,对不对?” 赫连夜闻声一怔,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只呆呆的看着她,一时半会忘了要怎么反应了! 不禁九年前的画面历历在目,八年前的也依旧是! 在亲眼目睹了那场血腥的杀缪以后,夜灵雨就一病不起了,她在房里昏昏沉沉的躺了一年,半点意识都没有,再度清醒的时候,就看见赫连夜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命佣人好生照顾着,她那时候还觉得疑惑,赫连夜从来都没有过女朋友,怎么会突然当了爹? 这下,她终于明白了! 原来小瑾,根本就不是赫连夜的儿子! 是他偷偷抱过来的,偷偷放在赫连家养大的! 夜灵雨怒视他,恨意滋生,无时无刻不在蔓延:“八年前,你带回小瑾的时候,整日闭门不见人,有过一点当父亲的喜悦吗?赫连瑾若真的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可能是这个反应?” 她质问的句句在理,赫连夜依旧沉默,夜灵雨便变得愈发嚣张:“本来我是没有疑惑的,只是以为你生性淡漠罢了,可直到我和我姐姐相认,看到了我姐夫,再加上你刚才威胁我的话,这下我确定了,无比的确定!赫连瑾根本就不是你儿子!” “你厌恶圣司冥,所以你绑架了他儿子,把对圣司冥的仇恨,全部加注在了他儿子身上,这就是你冷漠小瑾的原因!”夜灵雨尖声嘶吼,将心底所有话全部倾泻了出来! 一句又一句圣司冥的儿子,深深刺痛了赫连夜的耳膜! “你给我闭嘴!”他无法控制自己,红着眼睛抓紧她:“谁说他不是,谁说他不是,我说他是,他就是!” 他的力量很大,将夜灵雨的肩膀都抓红了,衣服也被他扯成了几缕,夜灵雨疼的直蹙眉,反驳的更加激烈:“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赫连夜!你不要再虐待小瑾,也不要再虐待我了!” “虐待?”赫连夜的愤怒猛然歇止,剑眉一皱,唇角迸发出深深的笑意:“好,那我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虐待!” 说话间,他反手抓过夜灵雨,将她往会客沙发上一丢,大山一样的身子便压了下来:“既然赫连瑾不是我儿子,那你就给我生个儿子,生个我赫连夜的儿子!” 男人言辞激烈,动作更激烈! 三下两下就将夜灵雨身上的衣服,剥了个一干二净! 许多日没有碰她,他身上的欲火,简直一触就能燃起! ……性感的喉结猛地滚动了下,他单手扣住夜灵雨,不让她挣扎,另一只手往下,快速褪去了烫的一丝不苟的长裤! 只不过是片刻功夫,刚才还衣衫完好的两人,这会儿,突然变得一丝不挂了! 不大不小的沙发,刚好够两个人翻滚! 赫连夜一手捉过夜灵雨,将其狠狠压在身下,霸道的吻,毫无预兆的洒落下来! 夜灵雨一声惊呼,想要反抗,却被他扣住下颚,躲避不及! “唔……”她瞪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属于他的味道,迅速萦绕全身! ……等到结束的时候,赫连夜明显沉溺其中,夜灵雨喘了几口粗气,面色仍旧清冷,甚至还能将他无情的推开:“滚开!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碰我!” 赫连夜被她的言语激怒,他这种人?他是那种人? 就算再差劲,配她也绰绰有余! 怒火不让他再怜香惜玉!直接反扣住夜灵雨的手腕,将她重新扯了回来,高大的身躯猛地压下,夜灵雨流下两滴晶莹的泪水,无数次的试图挣扎,但全部都是徒劳! 她气得破口大骂,用力去抓男人的背:“赫连夜,你别做梦了,我这辈子都不会生下你的儿子!” “这可由不得你。”赫连夜轻笑出声,清冷的俊脸上还沾着一层薄汗:“只要你人在我这里,生不生,还不是我说了算?” 赫连瑾在床上等了许久,也不见浅浅过来。 他心里慌张,以为夜灵雨又要像上次一样,消失个十天半个月! 一双暗淡的眼睛里,顿时布满了惊恐。 他可不想再失去浅浅那么久,他接受不了的!这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滋味,会让他发疯的! 几经挣扎,赫连瑾决定,自己亲自下床去瞧瞧! 他踩上小拖鞋,慢吞吞的往外走,这是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走出房间,走廊里的一切都变了,变得很陌生,本来就没有安全感的小瑾,看到陌生的环境,身体里抑郁的因子再次跑了出来,他本能的想要折回房间,躲到床下! 可是一想到,他的浅浅被一个陌生人带走,还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他便放心不下! 咬了咬牙根,鼓足了全身的勇气,赫连瑾顺着长长的走廊,连跑带走的往前冲,推开一间又一间房门,均是没有看到浅浅的身影! 他不禁有些急了,站在走廊上,手足无措的像个迷了路的小孩! 浅浅,浅浅你在哪里? 你答应不离开我的,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赫连瑾慢慢蹲下小身子,眼泪一颗一颗,顺着眼角滴下来。 怎么办!他找不到他的浅浅了,他又是一个人了! 正难过着,不远处的贵宾室,忽然传来几道异样的响声! 赫连瑾耳朵动了下,机警的站起了小身子。 凑近了听,好像是一个女人痛苦的喊声,这声音听上去,和他的浅浅一模一样! 赫连瑾眼前一亮,他的浅浅没有走,他的浅浅肯定在里面! 不过,浅浅的声音为什么听上去那么痛苦? 有人欺负她吗? 如是想着,赫连瑾眉心一皱,对夜灵雨的保护欲,一下子被激发了出来! 第571章 做我的新娘 他迈开小短腿,往贵宾室里面冲,胖胖的小手,唰的一下推开了贵宾室的门。 啪嗒一声门响,让沙发上翻滚的一男一女,瞬时停止了动作! 夜灵雨慌慌张张的回过头,看见小瑾一脸莫名其妙的站在房门口,那张被刀疤侵蚀的面庞,眨眼之间红了个彻彻底底! 赶紧捞起地上衣服,盖在自己身上! 一双小手无助的推拒着赫连夜的胸膛:“放开我,小瑾来了!” 不用她说,赫连夜自己也看见了,黑眸危险的眯了眯,有点厌恶好事在这种时候被打扰,天知道他有多久没碰过她了,内心有多渴望,恨不得将她一口吃进肚子里才好。 箭在弦上,此时要让他放开,确实有些困难! 再说,赫连瑾在他心里又算得了什么? 顶多是个傀儡娃娃罢了!他从来就没有将赫连瑾放进眼里过,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不足以让他停止身体的欢愉。 如是想着,赫连夜扯去她手里的衣物,面不改色,继续下压! 夜灵雨不禁发出一声惊呼,瞪圆了两只眼,不可思议的看他:“你做什么!赫连夜,你是不是疯了!” 小瑾还在场,他怎么可以淡定的继续……他简直是个疯子! 赫连夜一笑,将她的下巴抬起,对视上她怒气冲冲的眸子:“怕什么,我们是在给他制造弟弟妹妹,这么神圣的事情,他知道了又何妨?” “疯子!”夜灵雨没办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敢说出这么荒唐的话,完全将她的理智辗压的丁点不剩! 赫连夜只是笑,并且搭理她的言辞,也不将她的挣扎放在眼里,单手一扣,夜灵雨便只剩下喘息的份了! 一想到小瑾还在这里,一个八岁的孩童,怎么能看……这种画面? 这会让他的心理,产生阴影的吧! 如是想着,夜灵雨急的眼眶红润,并且越来越急,望着身上的男人,真恨不得一刀把他捅死!就因为小瑾不是他的儿子,所以他就要这样对待小瑾吗?冷落他,忽视他,让他看成人都会回避的画面,他就不怕遭天谴,或者多年以后,被小瑾报复吗? 夜灵雨心绪断成了几节,她回过头,看着门口那懵懵懂懂的孩童,流着眼泪摇头:“小瑾,出去!不要看!去房间里乖乖等着,浅浅一会就去找你……啊!” 她被弄痛了!又痛又急,回过头,狠狠去砸赫连夜的胸膛:“混蛋,你放开我!” 赫连夜没有让她如愿所偿,依旧霸占着她,像只不知餍足的怪物! 夜灵雨的眼泪哗哗往下掉,真的绝望!绝望到恨不得此时此刻,咬舌自尽! “神经病,赫连夜你就是个神经病!既然你这么喜欢暴露,你可以去拍a片,你不要来折磨我!”她恶狠狠的叫骂着,声嘶力竭,像是要将自己心里所有的恨意都在今天,倾吐干净一样! 被自己在乎的女人,骂成神经病,还让他去拍a片? 赫连夜不禁有些恼羞成怒,方才的那些怜惜,全部化成了烟灰,彼时只知道发泄! 夜灵雨痛的一声闷哼,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整个人都在巨大的疼痛里抽噎! 门口站着的赫连瑾,看见浅浅眼泪不断,还那么声嘶力竭的反抗,而他的爸爸……不,而赫连夜,就在浅浅身上,不知道在做什么,好像是在打浅浅,不然浅浅,也不会哭的那么惨了! 赫连瑾看不下去,尽管他什么都不知道,但他明白,浅浅哭的那么厉害,一定是很难过的,他不想要浅浅难过,他不想别人欺负他的浅浅,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不对,现在赫连夜不是他的父亲了! 他和赫连夜断绝关系了,从今以后,他们只是陌生人! 既然是陌生人,他就更不许赫连夜欺负他的浅浅了! 赫连瑾握紧了小拳头,出于对夜灵雨的心疼,三步并两步,迈着小短腿,飞快的冲到了沙发边! 也没注意他们两人现在是在做什么,只是很本能的扯住赫连夜的肩膀,希望能将他从浅浅身上扯下来,不让他再欺负他可怜的浅浅了! 赫连夜怔住,没料到小家伙会冲进来,当下神色一凛,胳膊一甩,赫连瑾便被他丢到了地上,像只小狗一样,四脚朝天! “小瑾!”夜灵雨一声惊呼,将赫连夜推开,想要下去,看看赫连瑾伤到没有! 可赫连夜不准,她的脚都没有踏到地上,就又被他遏制住了! 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摔的头晕脑胀,浑身无力! 夜灵雨眼前模模糊糊,只觉得悲戚,就连声音都带上了绝望的色彩:“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看着我和小瑾痛不欲生,才是你要的结果吗?” 赫连夜俯身,盯着她绝望的双眸,唇边慢慢浮现嗜血的微笑:“有意思,很有意思。” “我从始至终,都没想要你痛苦,是你自己作的!从你第一次尝试离开我开始,你就注定要在苦海里万劫不复!除非……你放弃逃跑的念头,做我赫连夜的新娘,怎么样?” 他笑着放出条件,以为她会想明白的,做他赫连夜的妻子,对夜灵雨而言,是一个绝佳的保障,她可以有一辈子花不完的钱,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呆在他身边,没有人敢对她的脸议论纷纷,谁若是敢说她的半句不是,他一定揍得那人满地找牙! 总比她一个人在外流浪,为了生计发愁,被人说丑,好得多吧? 夜灵雨愣了足足一分钟,才清浅的笑出声:“想要我做你的新娘?” “是。”赫连夜点头,回答的铿锵有力。 她笑意更深,说不上来是开心,还是难过。 这还是她人生第一次被男人求婚,没想到求婚的对象,竟然是毁了她一生的凶手! 没想到,还是以这种方式! 胁迫? 他以为,他能胁迫到她吗? 夜灵雨嗤笑不止,眼睛鼻子都在笑! 赫连夜看不懂她的笑容,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他遏住她的下颚,等她的回答! 夜灵雨看着赫连夜近在咫尺的容颜,轻蔑的啐了一口:“下辈子吧!” 第572章 离家出走好不好 她回答的如此决绝,如此轻蔑! 赫连夜心头的怒火,顷刻之间窜到了天上! 他抓住她的双腿,感受肌肤上的凉意,咧开一抹嗜血的笑容:“是你自己不乖,那就别怪我了!” 话落,他也不再顾及什么,陡然侵占了她。 夜灵雨的挣扎全部都是无用功,气得尖声嘶吼:“放开,放开我!” 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赫连瑾,看见这一幕,气呼呼的冲上前,一口咬住赫连夜的胳膊,死死的咬住,口齿之间顿时弥漫了鲜血的味道! “该死!”赫连夜疼得倒抽了口冷气,低头便看见了赫连瑾,浑身上下顿时布满了戾气,用力的甩着胳膊,可小家伙却像是黏在了他的胳膊上一眼,愣是怎么甩,都甩不开,手臂上的痛楚,越来越大,越来越深,鲜血顺着伤口往外溢! 他不是受不了疼,只是觉得烦,特别烦他贴着自己! 看见赫连瑾的那张脸,就总会让他想到圣司冥! “滚开!小鬼!”赫连夜脸色冷冰冰的,从夜灵雨身上翻下来,奋力拉扯赫连瑾的衣领! 仍他怎么拉扯,赫连瑾就是不松口,就像一颗钉子一样,狠狠钉在了他的身上! 因为赫连瑾清楚,只要他一松口,赫连夜就又会伤害浅浅了! 他不想他伤害浅浅,不想任何人伤害浅浅! 赫连夜懒得和他耽误时间,既然拉不开,他干脆用暴力!大掌一挥,啪的一声,落到了赫连瑾的脸上!白嫩嫩的小脸,顿时红了一片! 突如其来的痛觉让赫连瑾彻底懵了,他傻傻的松开嘴,抬头看着赫连夜,有些不可置信,又觉得是情理之中,赫连夜虽然没打过他,可他不喜欢他,对他使用暴力,是迟早的事,可……还是很伤心,小小的心灵,受到了强烈伤害! 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赫连夜嫌弃的看着哭泣中的赫连瑾,没有半分安慰,更没有心疼,用力挥了挥手臂,赫连瑾便掉到了地上,翻了两个滚,无力的蜷缩成一团,失声痛哭! 他被打了,他被自己所谓的爸爸打了! 赫连夜真的不爱他,他真的是个没有爸爸的孩子! 眼泪簌簌往下落,赫连瑾哭的小身子发抖,右脸已经高高肿了起来,很疼,钻心的疼! 赫连夜今天打了他,以后肯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就像电视里,那些遭遇家庭暴力的孩子一样! 他该怎么办,他不要待在这个家了! 赫连瑾抱头大哭,身体里的那些恐惧因子,全部都跑出来作祟了! “小瑾!”夜灵雨吃惊的看了看赫连夜,又看了看赫连瑾! 刚才那一巴掌,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赫连夜力道不轻,小瑾的脸都高高肿了起来! 不禁气愤的推开男人,随便裹起地上的外套,便朝小瑾冲了过去。 经赫连瑾这么一闹,赫连夜也没了兴致,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优雅的穿上。 夜灵雨蓬头垢面的冲到小瑾身旁,将哭泣中的人儿护进怀里,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小瑾不怕了,浅浅在这里,浅浅保护你。” 直到听到她的声音,赫连瑾的情绪才平复了一点儿,抬起小头颅,望着夜灵雨身上青青紫紫,斑斑点点的吻痕,难过的问:“浅浅,你痛不痛?” 夜灵雨摇头,遮了遮身上的痕迹,笑的辛酸:“浅浅不痛,浅浅很好,小瑾不用担心。” 她伸出微凉的指,擦了擦小家伙脸上的泪:“我陪你去餐厅吃饭好不好,不要哭了。” 赫连瑾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夜灵雨笑了笑,将他从地上搀起来。 这时候,衣衫完好的赫连夜,刚好从他们面前经过。 赫连瑾顿时警觉的将夜灵雨藏入自己的身后,像只护主的小狗一样,张开双臂,挡在夜灵雨面前! 带着恨意的目光,全数落到了赫连夜身上,是在警告他,不许碰他的浅浅! 赫连夜不屑的笑了一声,也没计较什么,长腿一踏,离开了贵宾室。 随手脱去外套,去楼上的浴室,洗澡去了。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赫连瑾这才放下警惕心,慢慢走到夜灵雨身边,握住她的手,很小声很小声的道:“浅浅,我知道你跟我一样恨着他,我们想办法,离家出走好不好?” …… 美国,纽约。 下午时间,两点整。 繁华的街市深处,一间巨大的医院,傲然挺立。 门口尽是来往的出租车,和探访亲友的人群。 一辆出租车在医院正门口停下,颜泽成风尘仆仆的从车里下来,给了车费,顺道看了眼医院门口的英文字母,西奈山医疗中心。 正是这里,没有错。 颜泽成拭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劳累了一天一夜,总算到目的地了! 他走进医院,用流利的英文询问前台护士,能不能提供九年前某位病患的资料? 护士很明确的拒绝了他,这是病患隐私,他们有义务做到很好的保密工作。 无论颜泽成废了多少口舌,想尽多少办法,甚至还拿出钱,去贿赂护士,但护士小姐,就是不吃他的这一套! 也太敬业了吧! 颜泽成焦头烂额,坐在医院走廊上的公共座椅,抱着脑袋,想办法! 他在商业上,是个精英人才,要多少办法有多少办法。 但在人情世故上,他显然不是任何人的对手。 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去讨好别人,甚至就连自己的感情,都不会处理。 更不会放下面子,主动说交往,社交是他的一大缺陷,谁叫他从小就是人潮中央,只有别人围着他转,没有他围着别人转的道理! 颜泽成陷入深沉的思考里,没有注意到,自己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 这边的顾洁,郁闷的望着手机:“靠,又是无人接通!这个颜泽成,是不是死在国外了啊!” 余浅躺在床上怀抱着小虫虫,笑着安慰她:“也许他是在忙吧,你别急,他肯定会回你电话的。” 顾洁气呼呼的撂下手机,才不听余浅的劝慰:“我已经连续给他打了两个星期的电话了,他一个都没有回过,我看他啊,是真的要跟我一刀两断了!” 第573章 蓄意谋划这一切的人是谁 小虫虫睡着了,余浅轻手轻脚的将他放进摇篮里,看着小家伙酣甜的睡颜,弥漫在心头多日的阴霾,终于得以驱散干净:“别想那么多,你这两个星期,不是也没闲着,和那么多男人相亲,你也不怕他知道了,会生气?” 顾洁哼的一声,道:“我就是要他生气啊,不生气,那就代表不在乎我了!” 余浅笑了,实在不知道该说顾洁什么好。 顾洁在气头上,想法很偏激,话也冲冲的:“哼,他要是今晚再不给我回电话,我就和别的男人去开房,拍裸照给他看!” 噗嗤! 余浅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禁在心里祈祷颜泽成赶紧回她电话,不然这货,真的要疯了! 那边的颜泽成,还是一筹莫展! 掏出手机,想给陆景行打通求助电话,结果手机一取出来,居然没电自动关机了! 不会吧? 他记得自己来美国以前……完了,忘记充电了! 这一个星期,都守在圣司冥身边,没怎么管电话。 挺了一个星期才没电,也算是个奇迹了! 他无奈的放弃了打电话求助的念头,看来现在,只能靠他自己了。 为了表哥,他决定今天,豁出自我! 护士也是女人,女人最泛滥的是什么? 颜泽成抿着下唇思考,突然恍然大悟! 没错,正是同情心! 他完全可以利用女人的同情心,去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突然茅塞顿开,颜泽成蹭的一下从座椅上站起,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他要厚着脸皮,去蹭护士小姐的同情心! “你怎么又来了?”护士一看到他,便皱紧了眉头,不耐烦的驱逐道:“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患者的资料是医院保密的,我没有权利拿给你看,这会害我弄丢工作的,还请您谅解,赶紧走吧。” 颜泽成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不会那么快打退堂鼓,更何况圣司冥的病情,不容耽搁,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他只好厚着脸皮,开始了人生的演艺生涯。 “护士小姐,其实说真的,我也不想这样麻烦你,你们工作不容易,可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如果你不帮我,我就只有抱着遗憾死掉了……” 他说的可怜兮兮,为了更逼真一些,甚至还狠拧了把大腿,挤了两滴眼泪出来! 这绝对是颜泽成这辈子最尴尬的一天,也是最伟大的一天! 护士小姐见他说的这么严重,心下有些狐疑:“你、你怎么了先生?” 颜泽成垂下眼眸,神情落寞:“我生病了,绝症。” “啊?”护士满脸惊骇,明显被吓到了。 这位先生看上去红光满面,意气风发的,哪里像绝症的样子? 不过,是不是绝症也不能光看表面,谁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呢? 护士的心思深沉下来,略有些同情的看着他:“先生,你要我帮你什么?” 颜泽成见有希望,立刻装的更加可怜,还捂住胸口,咳嗽了两声:“我、我就是想知道我妻子的下落,九年前,她在美国出了车祸,我们走散了,我找了她整整九年,终于在前几天得知,她当年是进了你们医院,我还剩为数不多的几天寿命,我想让她陪我度过这最后的日子,如果你不成全,我就只有抱着遗憾,离开这个人世间了,咳咳……” 颜泽成说着说着,大声的咳嗽起来,好像真的病重了一样。 护士虽然心里有点狐疑,但是多少,还是被颜泽成的执念感动了。 找了自己的妻子九年,得是多么深情的男人啊! 看着颜泽成难过的面庞,她抽了张纸巾递给他,无限感动的说道:“好,我帮你!我这就帮你查,九年前,名叫余浅病患的资料。” “真的吗?”颜泽成不受控制地,惊喜的抬起了头,笑着问道! 护士一怔,他刚才脸色还那么难看,怎么这会…… 颜泽成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匆忙垂下头,再次扮起小可怜:“真是谢谢你了护士,好人有好报,你以后一定会嫁个好人家的。” 护士笑了一笑,打开电脑,开始查起档案资料。 无论是多少年前,只要曾住过这间医院,医院就会留下备份,护士翻了翻九年前的档案,没多久就找到了余浅的那一页,她点开页面,唤来了颜泽成。 “是她吗?”护士指了指屏幕上,余浅的证件照。 颜泽成看了一眼,连连点头:“是她。” 护士鼠标往下滑:“她的确住过我们医院,是车祸,脑颅受损严重,入院时间为一二年十月二十八号,下午四点二十八分,进行过一次大抢救,主治医生是我们医院当时最著名的脑颅科专家……戴维医生,手术结束时间为六点五十九分。” 时间卡上了,颜泽成略有些激动的问:“还有吗?” 护士点点头,看档案的目光,慢慢变得深沉…… 她转过头来,有些不忍的看着颜泽成:“先生,我必须很抱歉的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颜泽成情绪不能自控:“你快点说!” 护士小姐能理解他的心情,叹了口气,慢慢复述档案里的内容:“手术只保住了您太太肚子里的孩子,至于您太太本人……很抱歉,由于头颅受损严重,成为了植物人。” “什么?” 颜泽成震惊不已,九年前,他的嫂子居然怀了孕,还成了植物人? 难道……嫂子和哥之间,还有一个孩子吗? “护士小姐,你确定没有看错吗,消息准确吗?”颜泽成呆滞的反问护士,还是一头雾水,摸不清头绪! 护士看了看档案上的姓名和余浅的照片,点头道:“我确定。” “当时,我们医院没有联系上她的亲属,直到三十号,才有人过来缴了手术费,并填好了出院信息,带走了她。”护士看了眼出院时间,一字一句的告诉颜泽成真相。 九年前,大嫂怀了孕,成了植物人,还被人带走了? 肯定是有人,蓄意谋划了这一切! 那个人是谁? 颜泽成愁眉似锁难开,所有目光都定格在了电脑屏幕上,绷紧了全身神经:“带走她的人是谁?出院信息上有写吗?” 第574章 这个女孩是谁 护士小姐摇了摇头:“很抱歉,姓名那一行是空的,只留了联系电话。” 颜泽成看了眼屏幕上的一串数字,忙道:“快,帮我拨一下电话!” 护士小姐看在他是一个绝症病人的份上,决定帮他到底,于是便用座机播出了号码,然而电话不过才刚刚接通,她便拧着眉头挂断了:“不好意思先生,已经是空号了。” “该死!”颜泽成怒骂了一声! 算算事情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整整九年了,电话号码被换掉,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谁会用一个号码用九年啊? 他找来笔纸,将号码写在了纸上,打算回头让手下的人去查机主姓名! 就算号码成了空号,在运营商那里,也该留下档案才是! “还有没有别的有用的消息?”颜泽成把纸张塞进口袋,询问护士。 鼠标已经滑到了底部,护士摇了摇头,如实回答:“先生,没有了,余小姐没有来医院复诊的记录。” 颜泽成生怕遗漏了什么消息,现在任何一点线索,与他们而言,都很重要:“你再翻一翻,看还有没有别的有价值的线索!” 护士能理解他的心急如焚,便配合的翻起其他的资料,许多人的档案也紧接着别翻了出来,颜泽成站在一旁,紧张的盯着电脑屏幕,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忽然,眼前晃过一张熟悉的证件照,颜泽成及时喊道:“等等,停一下!” 护士手一抖,鼠标停在了页面上! 颜泽成身子前倾,目光紧紧的锁着屏幕,护士都被他挤到了一边去! 他指着屏幕里,还稍显稚嫩的少女,连声问:“这个女孩,这个女孩是谁?” 怎么会长得……和她大嫂一模一样? 无论是眼睛鼻子还是嘴巴,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是比大嫂要青稚许多,看上去,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女生,长发披肩,笑容甜甜,大概只是个初中生! 被她这么一问,护士点开档案,看了眼:“先生,她不是您太太,她叫夜灵雨,是另一个病房的病人……” 她点开档案的一瞬,颜泽成正好瞥见了夜灵雨的入院时间……2012年10月28号。 他眉头一皱,居然……和他的大嫂是同一天? 不仅长得一样,还在同一天入院,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颜泽成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得不到答案,绕成了毛线团:“她怎么了?” 护士及时关闭档案,敬业而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只能泄露您太太的资料,其他病患的我真的不能泄露。” 颜泽成也不再为难她,护士能帮她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他不该得寸进尺,再说,这个和大嫂长得相像的女孩儿,除了有些巧合以外,貌似和整件事也没什么关系。 全世界几十亿的人口,难免会有人撞脸,这没什么好稀奇的。 颜泽成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将目光转到了走廊上,明晃晃的几个监控摄像头:“护士小姐,就这么点线索,我没有办法找到我太太,我可以要求查看监控录像吗?” “这……”护士小姐为难住了,员工守则上清楚地写着,他们泄露病患的隐私是违法的,可对方如果是病患的亲属……应该,没什么事吧? 况且她已经破例了,再破一次,似乎也没什么…… 算了!看在这个帅哥马上就要死掉了的份上,她今天,就豁出去吧! 就当满足他最后的心愿了! 护士这么想着,大义凛然的点点头:“我可以帮你,不过,必须要保密才行,要是让我们院长知道了,我的工作肯定保不住了!” 颜泽成竖起三根手指,保证道:“放心,我谁都不会说的。” 护士这才带着他,走进了医院的监控室。 九年前的监控录像不知道还在不在,医院每天的人流量这么多,录像还不知道刻了多少盒!整整一个柜子里,摆放的全部是监控录像带,医院在安全方面做的很是谨慎,监控录像是不会丢掉的,但凡医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把监控拿出来,就是最直接的证据。 只是病房里不会装监控,因为那涉及到病人的隐私。 小护士认识监控室里的值班人员,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对方便离开了。 颜泽成蹲在柜子前,上上下下的翻找,数以万计的监控录像带,堆得到处都是! “先生,我不保证你能找到录像,毕竟已经过了九年,医院很有可能已经把录像丢掉了。”小护士只是竭尽所能的帮他,但是能不能找到监控录像,这就要看他的运气了。 颜泽成丢开又一盒没用的监控,脸色微微发红,是急的:“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小护士从来没见过如此真挚的爱情,感动的眼眶都红了:“我真为您的太太感到幸福。” “刚才我已经和监控室的人打过招呼了,你可以留在这里慢慢找,他不会打扰您的,我还要工作,不能陪你一起找,请您谅解,另外,每盒监控录像上都有时间日期,您只要看见写着2012年10月28号的盒子,那就一定是当天的监控录像,祝您好运。” 小护士见时间不早了,匆匆与颜泽成话别。 颜泽成感激的笑笑,今天还多亏了这个小护士:“我知道了,谢谢。” 护士离开后,整间监控室便只剩下颜泽成一个人。 这里有许多柜子,录像要从2021年翻到2012年,工作量确实不小,难度跨度有点大,不过为了表哥,为了揭开九年前的真相,就算再困难,颜泽成也不会轻易言弃! 他将一个柜子翻完,又翻另外一个! 监控室里摆了许多许多的柜子,全部是用来存放监控录像的,颜泽成细数了下,总共三十个,他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翻完了一个!要把这三十个全部翻完,得到什么时候啊?也不知道,他今天到底能不能找到那盘事关九年前真相的监控录像! 第575章 到底2012年的在哪里 颜泽成额头上的汗水如同瀑布一样,络绎不绝的往下流淌,就连衣襟都被汗水打湿了。 来医院的时候还是下午,经过和护士的一番交涉,天色已经微微暗下了,监控室里几乎没什么光线,颜泽成的视野受限,蹲下身来,更加仔细,也更加费力的查找着。 好在医院是二十四小时都开门的,只要没有人赶他,他可以一直在这里找下去! 就怕,他耗尽了二十四小时,也没有找到那盘至关重要的监控录像! 要是到了第二天,监控室的值班人员换了,他就没有办法继续找了。 小护士对他说过,她只认识这一个值班人员,他只能找二十四个小时,第二天下午一到,他必须离开这里! 时间紧迫,颜泽成也不再胡思乱想,开始专心致志的寻找起监控录像。 前面一个柜子翻完,开始翻第二个。 这里面放的,是去年的监控录像,以及一个星期以前的。 将最后一个拿出来,看了一眼后,颜泽成迅速转移目标,翻起了另外一个柜子。 整整一夜的时间,颜泽成眼睛没阖一下,翻了不下二十个柜子!不下数千个监控录像! 有上个星期的,上上个星期的,三个月以前的,还有两年前,三年前,五年前的,就是没有九年前的监控录像! 他寻找的浑身都无力了,抵靠在一个柜子前,坐着休息。 眼皮重的很,可他不敢睡,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必须要把剩下的十个柜子翻完! 他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九年前的监控录像,他一定会找到的! 带着深深的信念,颜泽成再次动作起来,捧出一摞监控,一个一个地寻着看着。 2015年1月2号,2018年9月29号…… 还是没有!怎么找就是找不到2012年的! 难道,真的像小护士说的那样,被医生当成没用的垃圾丢了吗? 毕竟过去九年了,要说医生会丢掉,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颜泽成坐在地上,背抵着书橱,渐渐有些绝望了! 还剩下五个橱子没有翻,监控室里的值班人员已经进来催了他三次了! 还有两个小时,就到换班的时间了。 颜泽成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情却和大好的天气截然相反。 一片片乌云压下来,他捂着额头,悲戚的闭上眼睛。 表哥还在病床上等着他……他不该放弃的! 如果错过了今天的机会,他以后都不太可能进的了医院的监控室! 颜泽成摇了摇头,挥去眼前的瞌睡虫,从地上站了起来! 重新开展新一轮的寻找,他不再按照顺序,依次往后寻,没有那个时间折腾了! 颜泽成眺望一下剩下的五个橱子,依照自己内心的直觉,锁定了中间那个稍显破旧的橱子! 快步冲过去,他拉开抽屉,把所有的录像带都抱了出来,一个又一个,一摞又一摞…… 2014、2013、2016…… 到底2012在哪里? 颜泽成找的心烦意乱,橱柜里还剩下最后一个录像带! 如果这一个不是的话,那他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颜泽成深呼了口气,认命般的拿起橱子里的最后一个录像带…… 拭去上面的灰尘,慢慢的睁开眼睛,慢慢的去看…… 20……19年3月21号…… 不是! 不是他要找的那个! 颜泽成放下手里的录像带,失望透顶:“哥,对不起,我真的尽力了……” “你好了没有?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了换班的时候了!”值班人员再次冲了进来,很是焦急的催促道。 颜泽成把最后一盘录像带重新塞进橱子里,放好,然后慢慢站起身子:“不好意思,麻烦了你这么久,我还是没有找到,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值班人员皱了皱眉头,不解的问:“你在找什么,找了这么久?” 一晚上加一下午的时间都没有找到? 监控室里的录像放的很有规矩,按照年份归位,应该很好找的才对! 颜泽成叹了口气:“找一盘2012年的监控录像。” “2012的监控录像?”值班人员的语气有些惊奇,尾音高高的扬了起来。 “是。”颜泽成点点头,找了一夜,现在很是疲倦,说话都提不起精神。 值班人员拍了下手,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你早说啊!2012年的录像已经算古董级别的了,被我们工作人员收进一个大箱子里,正准备年底送到垃圾场作废处理呢,跟我来,我知道在哪里!” 哈? 颜泽成愣了一下! 一瞬间,萦绕在脑海里的瞌睡虫飞了个干干净净! 赶紧跟在值班人员身后,进了监控室里面的员工间! 房间很小,是员工用来换衣服,吃饭,和休息的地方! 一个大箱子横在房间的正中央! 值班人员走到箱子旁,将箱子打开,露出了一堆堆结了蜘蛛网的录像带! “你看看,这里有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颜泽成点了点头,蹲在箱子旁,争分夺秒的寻找! 箱子里果然都是2012年的监控录像带。 他一个一个的翻,从2012年一月,翻到了2012年九月。 终于在箱底摸到了2012年10月28号的监控录像! 颜泽成看着手心里,落空灰尘和蜘蛛网的监控录像带,整个人震惊到无以复加! 靠! 没想到真的在这里! 早知道他就早点求助这个值班人员了! 何必还浪费一晚上和一下午的时间,在监控室困的要死,还死撑着寻找! 找的他一双手都成黑色的了。 哎,真是蠢哭了! 颜泽成欲哭无泪,心疼自己一整晚的白白付出。 值班人员见他已经刚找到了要找的东西,忙提醒道:“你拿着这个快走吧,回去再看,换班的人快到了,没时间耽搁了。” 颜泽成了然的点点头,把带子往怀里一揣,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临出门前,对值班人员道了句谢谢,这才走的安稳。 坐上去机场的出租车,颜泽成总算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这一趟美国之旅,收获不小,但愿一切谜团,都能因此而揭开吧。 第576章 两年的植物人 医院…… 一声声婴儿的啼哭吵醒了余浅,她随手将婴儿床上的小家伙抱进怀里,喂了奶,哭的面色通红的小虫虫,便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余浅看了看小家伙恬静的睡颜,轻点了下他的鼻翼,真是个会折腾人的小东西,她这些天以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晚上要醒好多次,白天也睡不了早觉,每天又疲乏又幸福,整颗心都悬在了小家伙一个人的身上。 也不知道圣司冥带萌萌的那些年,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小虫虫刚睡着没多久,病房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余浅抬头看去,发现是为自己主刀的外国医生,一个金发碧眼的欧洲女人。 客气的朝医生笑了笑,很感谢她把自己从生死的边缘救了回来。 医生关上门,走进病房里,说着不太流畅的中文:“余小姐,我是来给你检查刀口的。” 余浅点点头,配合的在床上躺好。 医生掀开她的衣服,检查了下伤口,然后松开手,放心的点点头:“余小姐,您恢复的很好,割了两遍的刀口长得非常好,近段日子就可以出院了。” 余浅一怔:“割了两遍?” “医生,这是什么意思?” 她狐疑的坐起来,诧异的看着女医生。 那名医生也没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愣了一下,道:“您不知道吗?您做过两次剖腹产手术啊。” “什么?两次?” 余浅更诧异了:“我只生过两个孩子,上一次是顺产。”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她在高塔里生下小萌萌的一幕幕,是顺产,不是剖腹! 她总共就只有萌萌和虫虫两个孩子,不可能剖了两次腹啊!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这边看到的,的确是两道伤疤,同一道伤口,切了两次。”女医生回答的铿锵有力,她可是亲眼看过余浅肚子上的刀疤的,不会有假。 刀疤? 余浅想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医生,你说的该不会是阑尾手术留下的刀疤吧?我以前做过阑尾手术的……” “并不是。”医生摇了摇头,再次将她的衣服掀开,手指滑向她隐与一侧的右腹部:“您看,您阑尾手术的疤痕在这里,非常的偏面,且颜色很浅,不容易被人发觉。” 余浅顺着医生手指的往下看,还真的看到了一道浅疤痕! 她以前从没在意到,原来小腹的右侧部居然藏着一道疤…… 既然阑尾手术的疤痕和她小腹上的疤联合不到一起去,那么…… “医生,你的意思是,我生虫虫之前,还做过一次剖腹产手术?”尾音高高扬起,明显被医生的话吓到了! 医生并不理解她情绪的转变,只如实的点点头:“是的。” “你确定没有搞错吗?”她还是不敢相信,怎么莫名其妙就做了一场剖腹产手术了,而且她还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我看的很清楚,这道疤痕生长的很紧密,应该有八九个年头了。” 八九个…… 医生说,有八九个年头了……难道,她九年前,曾经生过一个孩子吗? 那孩子是谁的?她为什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余浅皱了皱秀眉,所有的思绪都飘到了九年前。 她记得,记得和圣司冥的每一点每一滴,却唯独记不得,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回忆倒转,忽然停在了她时常呕吐的那些天。 圣司冥离开她身边后,她食不下咽,每天吃什么吐什么,她当时以为是自己肠胃出了什么问题,买点胃药吃了也就算了,从没想过会是怀孕,如今被医生这么一说……余浅慌忙瞪大了眼睛,难道她当时真的怀孕了吗? 可是她不记得自己生过孩子,经过那段日子以后,圣司冥给她打电话,她跑去酒店,然后就发生了车祸,再然后……所有的所有,便都没了记忆……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余家。 余振华和尹雪贞见她醒了,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围在了她的床边,可随后,脸上所有慌张的神色都收敛住了,他们若无其事的叫她下来吃早餐,和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 那个时候,她的脑袋里没有五年前的事情,记忆只停留在她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完全记不得自己辛辛苦苦拿下了学校唯一一个出国留学的机会。 之后,余振华和尹雪贞给她找了个很普通的工作,她过起了朝九晚五上班族的生活,过了两年,余振华的老朋友来余家拜访,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钟倾宇,并且和他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 回忆截止,余浅放在腹部伤疤上的手,有些颤抖。 她发现了,她的记忆连贯不上,从车祸到回国,她这中间经历了什么,过去了多少个她不知道的岁月? 怎么会从美国突然回到中国,还像个正常人一样,连受伤的痕迹都没有?这不像是出了车祸的人! 余浅突然有了强烈的意识,她的人生似乎真的残缺了一部分! 那个孩子,也许正和她残缺的岁月有关。 如果是真的,那个孩子现在会在哪里? 那场车祸过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余浅抱住头,苦思冥想,可她想不到任何一点点的线索。 她想,圣司冥一定是知道的,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她应该问问圣司冥,她应该告诉圣司冥,他们九年前,可能还弄丢了一个孩子! 和圣司冥在一切这些岁月,让余浅产生了强烈的依耐性,无论发生什么,她总是第一时间想向圣司冥求助,这是她改不掉的陋习,因为在她心里,她最在乎的人,也是他! 余浅本能的坐直身子,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 纤细的手指握住手机,还未拿过来,耳畔却淅淅沥沥,先传来医生的话:“对了余女士,我忘了告诉您,您的头颅曾遭受过严重受损,病历上有写着,您曾做过两年的植物人,有可能您的孩子就是在那个时候生下的……” 第577章 咱们回加拿大 啪嗒…… 手机砸到了地上,啪的一声碎成了两节! 余浅诧异的回过头,神色之间尽是惊异! 医生见她表情不对,忙歉意道:“对不起,我也只是猜测……” “植物人可以生下孩子吗?”她怔怔地问道,还是不敢相信。 “顺产不可以,剖腹产是可以的,您人没有意识,但您的机体仍然每天新陈代谢。” 医生的回答,犹如当头一棒,将余浅直接一棒子打晕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不仅生过孩子,居然还当过植物人…… 她一定要向圣司冥问清楚,就算他们现在没了关系,但九年前的事,无论哪一件,都和圣司冥脱不了关系,她要知道真相,她必须要知道全部的真相! 如是想着,余浅激动的从床上下来,捡起地上的手机,想给圣司冥打电话,却发现手机坏了! 她无助的将手机丢下,转头看向医生:“请问你有电话吗?我要打电话,我要打电话!” 医生点点头,被她激动的样子吓到了:“有、有的,请跟我来,我的手机在办公室里……” “好、好!”余浅一个劲的点头,穿上鞋子,跟在医生身后,出了病房!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对真相的求知欲,别的什么都顾不得了! 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力太大了,她不敢相信,自己曾经弄丢过一个孩子!内心深深的恐惧,导致她连婴儿床里的小虫虫,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连走带跑的跟着医生进了办公间,她一把接过医生手里的电话,熟悉的摁下一串号码。 由于是跨国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并不是忙音,而是一阵阵扣人心弦的彩铃! 余浅慌张的听着,小手握的紧紧的,整个人从头到脚,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几乎断裂! 寂静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她“砰砰”的心跳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医院走廊。 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贵气女人,踩着不高不低的矮帮靴,稳健自如的向前进着。 她的鼻梁上架了个黑色墨镜,一头青丝盘在脑后,衬得保养良好的肌肤更加白皙,只是看不清她的容颜,一个白色口罩几乎遮住了全脸,姿态虽然大气,但东张西望的行为,还是有些鬼鬼祟祟的味道。 “2031……2031号病房到底在哪?” 圣慕青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最新讯息,皱着眉头,打量整个住院部。 哪里有2031? 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焦急之下,并未看到前方推着药瓶的护士,一不小心倾身撞了上去,小推车上花花绿绿的药瓶瞬间洒了一地,护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力,撞倒在了地上。 圣慕青吓了一跳,幸好她及时扶住墙壁,才免幸于这一跤。 “你没事吧?”她摘下墨镜,忙将地上的小护士扶了起来。 小护士冲她摇摇头,并未计较。圣慕青蹲下身子,帮护士把洒落一地的药瓶,一一拾进小推车,这才重新迈开脚,继续寻找2031号病房。 肯尼思医生能拖住余浅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速战速决! 走到一处拐角的时候,圣慕青终于看见了那间久违的2031号病房。 双眸亮了一下,她加大步伐,激动的来到病房门口,推开了门。 病房里果然是空空如也,余浅并不在里面。 她舒了一口气,环顾一下四周。 单人病床旁边,摆放着一张小小的婴儿床,一个粉嫩嫩的小婴儿正躺在里面睡觉。 圣慕青心头一喜,放慢了动作,轻手轻脚地来到婴儿床前,笑眯眯的打量着婴儿床上闭着眼睛吐水泡泡的小不点,那肉嘟嘟的面庞,和小冥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太像了!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喜欢得不得了,当下决定,无论如何,她都要替小冥把这个孩子养大!等到他长大了,再让他继承小冥的一切,成为圣家当之无愧的顶梁柱,她也算没有辜负了姐姐临终前对她的嘱托! 圣慕青面上带笑,轻轻摸了摸小虫虫的脸:“小可爱,跟姨奶奶去见爸爸好不好?” 小虫虫还在睡梦中,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小手上抬了一下,又软软的掉下来。 圣慕青会心一笑:“那就当你是同意了。” 微微弯下腰,将梦里的小家伙抱入怀中,摸了摸他和圣司冥一样硬挺的鼻子:“走吧,咱们回加拿大去。” 小虫虫睡得很香,还以为自己是在妈妈怀中,本能的往她怀里拱了拱,酣睡如初。 圣慕青笑笑,抱紧怀里的小虫虫,朝病房门外走去。 没想到,事情比她想象中要顺利的多。 幸好有肯尼思的配合,把余浅恰到好处的支开了,她回头得多给这个医生开些小费。 推开病房门,圣慕青四下张望了下,确定没有余浅的身影,这才从快步冲出了病房。 快频率的动作,惊醒了怀里的小人儿,张开嘴巴就开始嚎啕大哭:“哇……哇……” 婴儿的啼哭十分洪亮,圣慕青吓了一跳,整条走廊的人都将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她抱歉的冲大家笑笑,匆匆低下头,捂住小虫虫的嘴巴。 小家伙气喘不过来,哭的更加凄惨! 圣慕青没料到他会突然大哭,也有些着急了,正想着怎么办的时候,前方楼梯口,突然冒出了一道令她觉得熟悉的身影! 清清楚楚看到那人的脸,圣慕青惊了下,急忙转过身子,与他背道而驰! 可小家伙的哭声依旧不断,整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尿了。 席木上完最后一层楼梯,在阶梯口处停了一下。 身后立马窜上一个活蹦乱跳的小玩意儿,抓住他的手,笑嘻嘻的道:“帅哥哥,你走的好快,我差点就跟不上了。” “我这不是在等你?”席木俯下身子,挑开小家伙额前,因为顽皮而汗湿的碎发。 小萌萌立时喜笑颜开:“嘻嘻,帅哥哥最好了!” “今天玩得开心吗?”席木笑着问她。 小家伙连连点头,满脸的笑容:“很开心,帅哥哥的公司好大好大,我怎么走都走不完!” 第578章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席木笑了笑,牵着她小小的手,往病房走去。 走廊正前方,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女人弯着腰弓着背,模样有些鬼祟。 席木皱了皱眉,觉得女人的身形有些眼熟。 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哪里眼熟,也就没有在意。 “哇……哇……”婴儿的啼哭声仍是不断,圣慕青死死捂住小虫虫的嘴巴,阻止他继续发出声音,她越捂住他的嘴巴,小虫虫就越难受,哭的声音也就越大! 那些掩不住的抽噎声,从她的指缝里漏出来,传的一条走廊,人人都听到了。 小萌萌也听到了,扯了扯席木的衣角,狐疑的道:“帅哥哥,我好像听到小弟弟的哭声了。” 席木揉揉她的脑袋,不以为然:“医院里面有很多小朋友,不仅只有你弟弟。” 小萌萌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只要是帅哥哥说的,都是绝对正确的! 只是,她怎么还是觉得,小宝宝哭的声音,和弟弟的一模一样? 弟弟经常哭,她听了两天,都听习惯了,难道是听多了,所以产生幻觉了吗? 圣慕青走了一路,跌跌撞撞,险些撞上好几个路人。 她慌慌张张的动作,引来了席木的侧目,这个女人,真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那个哭泣中的孩子,似乎……就在她的怀里? 还差几步,就走到病房门口了,席木收了收思绪,准备迈脚进去。 圣慕青也在此时此刻转了个弯,身子半倾斜,往一边歪,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虫虫,意外的暴露在了视线范围内,被席木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自然见过余浅和圣司冥的宝宝! 就算没见过,小虫虫那张和圣司冥长得相差无异的脸,也能让他顷刻之间就认出来! 席木的眼睛倏然瞪大了,一股子惶恐的情绪袭入心扉间! 他一脚踹开病房门,里面竟然空空如也,就连婴儿床都是空的! 看来是真的,女人怀里的婴儿正是小虫虫没错! 他忙让小萌萌在病房里等他,自己则向着女人离开的方向,疯狂追了过去! 圣慕青绕到另一个出口处,电梯门刚好打开,她匆匆钻了进去,看着电梯门一点一点的关闭,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有惊无险,她成功逃出来了! 怀抱里的小虫虫依旧哭个没完没了,水汪汪的大眼睛被泪水模糊的闪闪发光。 “我的祖宗,不哭了成不成?”圣慕青侧过身子,摇了摇小小的人儿。 小虫虫还是哭,仿佛知道自己要离开余浅了一样,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圣慕青无奈的叹口气,随意的抬了抬头,居然看见电梯外飞驰而来的席木! 他满身怒气,疾步如飞,明显是来抓人的! 圣慕青一愣,赶紧转过身子,使劲的摁了摁关门键! 三、二…… 就在席木即将跨进电梯的那一刹那,电梯门及时关闭,连一道缝隙都没有留下。 一! 圣慕青拍了拍胸口,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就差一点了! 还好还好,电梯门关了,不然她今天,绝对死定了! 席木错愕的看着已经合闭,并下降的电梯门,感受到几近灭顶的绝望! 如果宝宝丢了,那浅浅…… 她还能活吗? 席木诧异了整整三秒,拼命的摁电梯键,可这医院实在小,只有一间电梯! 眼角余光瞥见安全通道的标志,他想也没想,高大的身形迅速闪入楼梯间,飞一般的往一楼蹿!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浅浅,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保证把你的宝宝追回来! 席木暗自在心里说道,脚步已经停在了一楼。 电梯里已经没了人,圣慕青比他快了一步,人已经蹿到了医院门口! 席木在人群中焦急的搜寻着,忽然眸光一凛,看到了门口处那道黑色的影子! 他快步追过去,而圣慕青已经走出了医院,径直走到门口,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席木一路追到门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出租车风驰电掣般,从他眼前快速消失,连个车影都不剩下了! “该死!”席木气得跺脚大骂,立刻拨打了110,让警察过来处理! 办公室。 余浅握着手机,焦急等了半天,可电话始终是无人接听。 她一遍遍的回拨,心情烦透了,九年前的事情她不知道该询问谁,只能求助圣司冥,可是他不接她的电话,让她的一颗心独自在这里,一遍遍的遭受凌迟。 其实,遭受凌迟的又何尝是她一人? 圣司冥躺在病床上,望着亮闪不断的手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了,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倾吐对她的思念之情。 不接,他怕她找他,是出了什么事。 余浅是个很倔强,很好面子的一个人,既然他已经明确表明不要她了,她应该不可能再厚着脸皮联系他了,从前他们冷战的时候,她可从来都没有主动和他说过一句话。 如今,他背叛了她,她反而主动给他打了电话? 想必,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她怎么可能,拉的下来这个脸? 如是想着,圣司冥的神经愈发的紧张,抿住唇角想了想,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接通了这个,跨越了大半个地球的电话。 他并未说话,握着手机,等她先开口。 电话突然被接通,却是余浅想都没想到的。 她以为,他会绝情到,真的不再接她的电话。 但他接了…… 说不准,是她打了太多遍,吵到了他,他不耐烦才接的吧。 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目视着远方,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余浅捂了捂嘴巴,觉得自己真是懦弱又好笑。 打电话的人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人也是她…… 明明她才是该据理力争的一方,可每次,她都占下风…… 沉吟了下,最终还是慢慢地开了口:“圣司冥,我有事问你。” 圣司冥听着她失落落的声音,心里有些不好受,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答,他怕自己一开口,一说话,就会吐出一些不该说的东西,那样的话,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第579章 你振作一点 余浅能听出他言语之中对自己的厌恶。 连语气都这么轻蔑,果然是不爱了。 不爱,所以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会有了。 眸子轻轻垂下,她努力将自己的悲伤掩饰住,口吻轻轻淡淡的,假装自己对他也没了情:“我想问你,九年前发生的事。” 说到九年前,圣司冥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烦躁:“我说过,九年前的人不是你,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九年前,亦没有什么好说的。” “真的不是我吗?”余浅轻笑一声,识破了他拙劣的谎言:“陪你工作,给你做饭,弹琴给你听的人,真的不是我吗?” “……”电话那端,陡然沉默了。 圣司冥握着手机,眸底滑过一抹惊异,哑口无言。 心里困顿不已,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她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 圣司冥正想着,余浅这边已经给了明确的回答,直接斩断他所有的疑惑:“圣司冥,我想起来了,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她轻笑:“那个让你恨之入骨的余浅,就是我对不对?” 圣司冥再次陷入沉默当中,剑眉微微蹙起,神色里透露出一丝纠结。 他曾经想过,她会恢复记忆,曾经也希望如此,这样,他们可以共同回忆美好的过去。 可是后来,他又不想她恢复记忆…… 因为九年前的回忆,不单单是美好,更多的是痛苦,以及重重的误会。 他不希望她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不希望她陷入九年前的漩涡当中,他只想要她快乐,所以九年前的那些事情,能忘则忘,他宁愿她遗失掉那些美好,也不愿意她再想起那些痛苦,这也是他,为什么执意撒谎骗她的原因。 只是万万没想到,她终有一天还是想起了,而且,还是在他即将离世的档口…… 是遗憾,更多的,是无法言说的心酸。 他要放她一个人,带着那些记忆过一生吗? 她以后,还怎么走得出来? 圣司冥不禁陷入了沉思,他舍不得,可是他毫无办法…… “你说过你恨我,可我从头到尾,都不明白,你为什么恨我。”余浅捧着手机,眺望窗外的景物,外面阳光明媚,和风煦煦,可她的心情,却与今天的好天气截然相反:“该恨你的人,明明是我才对,九年前你就背叛了我,九年后,你依旧如此……” 出轨的对象还是同一个女人,他侮辱她的时候,还是一点儿情面都没有留。 九年前,他骂她是见钱眼开的贱人。 九年后,他骂她是胡搅蛮缠的疯子。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原来结局早在九年前,就已经注定好了。 余浅扯开一抹苦笑,其实经过这么多天的过滤,她的心情已经没有前几日那么沉重了,慢慢地,也看开了一点儿,毕竟她还有两个孩子在,她不能倒下。 说到孩子,她的心脏止不住的一紧:“圣司冥,我今天要和你说的,不是你和我,而是我们之间……” 她顿了一下,回想到他们的第一次:“你记得吗,我们九年前有过一次……” “妈咪!” 她正要说重点,办公室外忽然闯进一个小小的影子,还有那声柔呼呼的叫唤! 余浅怔了一下,偏过头去看那风风火火的小丫头:“萌萌?萌萌怎么了?” 听到小萌萌的声音,电话这段的圣司冥,紧了紧电话,眸底流露出深深的思念。 他已经有近一年半的时光,没有见到小萌萌了。 那顽皮的丫头可是他一把屎一把尿,亲手带大了。 从她出生算起,他每天都陪在她身边,还从来没有离开她这么长时间过。 也不知道萌萌有没有想他,有没有乖乖听余浅的话…… 小萌萌咋呼的很,冲进来,直接扑到余浅大腿上:“妈咪,妈咪,帅哥哥说小弟弟不见,病房里来了好多好多警察……” “什么?”余浅吃了一惊,手里的电话都掉到了地上! 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女儿,由于强烈的惊吓,浑身上下都止不住的颤抖:“萌萌,你说的是真的?小弟弟不见了?” 小萌萌接连点头,很认真的模样,见妈咪神色慌张,她粉嫩嫩的小脸也垮了下来:“是真的,是真的!警察叔叔都来了,怎么会有假!” 余浅这下是彻底慌了,什么也顾不得,连未挂断的电话也忘了,慌慌张张的牵着小萌萌往病房里冲去,由于还未出月子,她陡然的激烈运动,导致整个下腹部坠坠的胀痛! 冲到走廊上,一眼看到,她的病房门口,果然围着不少穿制服的警察。 余浅拨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往病房里面钻,席木站在房间中央,正束手无策的找线索,他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脸,只看到了她的背影,不过光是看到一道背影有什么用,警察总不能凭着一道背影找到凶手吧? 也是奇了怪,今天好死不死,医院的所有监控摄像全部坏了,连大门口的监控摄像头,都被人打爆了!监控翻不了,他只能从病房下手,看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余浅好不容易冲到了病房里面,结果一下子就傻眼了! 小小的婴儿床空空如也! 本来躺在上面酣睡的小人儿不见了! 枕头被子什么都在,就是人不见了! 一瞬间,余浅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双腿一晃悠,身体急速的往后栽去! 席木听见动静,一回头就看见了摇摇欲坠的余浅,他赶忙伸手去捞,在她即将坠地的那一瞬,将她牢牢扯入怀中,紧紧地抱着:“浅浅,浅浅,你振作一点!” “木头……”余浅怔怔地望着他,忽然激烈的问:“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他怎么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眼泪控制不住的流淌,她绝对不能失去虫虫!那是她的骨肉,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亲生骨肉!更是她和圣司冥在这人世间,除了萌萌以外,仅有的一点儿联系…… 看见余浅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席木的心甭提有多疼了:“浅浅,你别急,别哭,虫虫会找到的,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他的,我向你保证,好不好?” 第580章 我现在就要回去 “不……”余浅痛苦的吟叫,整个人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手舞足蹈的从席木怀里爬出来,踉踉跄跄的跑到婴儿床边,看着空空如也的小床,本就脆弱的心脏已经碎成了一片又一片:“我是不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噩梦对不对?木头你告诉我,我其实是在做梦,是不是?” 她回过头来,红着眼睛看席木。 那双红透的眼睛,看的席木心头一揪:“浅浅,你别这样……” 余浅真的以为是梦,也真的希望是梦,伸出手,狠狠地掐了把自己,可是痛觉却清晰的很,她明白,不是梦,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医生告诉她,她可能当成植物人,在这期间,她甚至还生下过一个不知下落的孩子…… 然后就是虫虫丢了…… 是她太过震惊,冲动的离开了病房,把虫虫忘记了,才会导致这一切的发生。 是她的错,全部都是她一个人的错! 她为什么要激动的跑去打电话,为什么要把虫虫一个人放在病房里! “木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有没有办法把虫虫找到,我拜托你,一定要帮我把虫虫找到!”余浅哭啼啼的握住席木的手,自责到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席木心疼的走过来,把地上的余浅扶起来:“你放心,我会竭尽所能的!” 这时,小萌萌也从一堆围观群众里挤了进来。 撒开脚丫子,蹭蹭的跑到余浅身边,垫着小脚尖往上蹦,想为余浅擦泪:“妈咪,你不要哭了好不好,萌萌给你讲笑话!” 余浅失魂落魄的摇摇头,她现在哪里有心情听什么笑话,一颗心全挂在了不知下落的小虫虫身上,切身体会到失去亲骨肉的滋味,真的比活剐了她,还让她痛苦! 小萌萌见妈咪哭的这么伤心,自己也很难过,她虽然有点烦小弟弟,可是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的亲生弟弟,她多多少少还是在乎的,如今小弟弟不见了,她的心里就像是缺了一块,闷闷地,堵得不舒服! “妈咪,小弟弟那么爱哭,没有人会喜欢他的,说不准那个人会因为小弟弟太烦,会把他送回来的,嗯!一定会把弟弟送回来的,妈咪,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小胖手伸到余浅的脸颊上,细细的为她擦拭,丝毫没有嫌弃余浅的鼻涕! 这种时候,还好有萌萌在,不然余浅真的会崩溃的! 她伸出手,抱住软软香香的小萌萌,此时此刻,萌萌是她心底唯一的慰藉了! 席木目睹全程,轻叹了口气,叮嘱小家伙:“萌萌,把你妈咪扶到床上躺下,哥哥和警察叔叔说会话。” “好。”小萌萌甜甜的应了,知道事态严重,很慎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扶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余浅,慢慢往病床边走去。 席木走出病房,跟警察交流了一通,带头的警察摇了摇头,惋惜的说道:“席先生,我们的人已经把整间医院都搜寻过了,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电梯按键上的指纹太多,不好进行采取,另外,医院所有监控摄像头都坏掉了,我们没有办法进行人物锁定,工作很难开展……” 席木根本不把警察的话听进耳朵里,既然他们分析不出来,那就由他代劳,其实早在片刻以前,他就已经想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是人贩子偷孩子,拿去卖钱。 要么,是圣家人过来搅局,毕竟虫虫也是圣家的孩子,圣家人想带走他,这不足为奇。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有一个前提:她一定有帮手,一前一后,与她相互呼应! “每个角的监控录像均是坏掉了,只要是对方经过的地方一个都没有放过,能对医院这般熟悉,而且有机会弄坏监控摄像的,恐怕只有这个医院里的人,先从内奸抓起,再慢慢的盘问,不管是不是人贩子,抓到手了,一定不能姑息!” 他沉沉的说道,声色俱厉!此时的席木,在紧张气氛的渲染下,倒真有那么几分王者的气势,是块做领导的材料! “是。” “是。” 由于席木现在身份的转变,那些警察们没有一个敢不听他的话,全部清一色的服从,生怕得罪了圣家未来的太子爷! 警察们办事去了,席木也没闲着,在医院里,大肆盘问护士医生。 只要是任何有可能在场的目击者,他一个也不放过! 圣宅。 二楼,疗养室。 豪华宽大的床铺,躺着一个苍白而无力的男人。 他手握着电话,还保持着片刻前的姿势。 讷讷的望着前方,暗淡的视线没有焦距,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脑海里只盘旋着,稚嫩而焦急的童音,是小萌萌清晰有力的话语。 “小弟弟不见了,病房里来了好多好多警察……” 圣司冥无神的眼眸眨了一下,恍然间回过味来! 他的儿子不见了? 他圣司冥的儿子不见了? “唰”的一下,瘫软无力的身子,猛地从床上坐起! 圣司冥一向沉稳的面庞,难得露出惊恐的神色! 他的孩子不见了,他怎么可能不着急? 心里更怕的是,余浅会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而面临奔溃…… 她很在意这两个孩子,甚至把他们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如果突然失去了,她一定会承受不了的! 不行,他放心不下,他必须现在就要回中国! 该死的!谁敢动他圣司冥的儿子,他一定要他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祁琛,祁琛!”圣司冥失控的吼叫,慌乱的拔掉手背上的针头,以及胸膛上脑袋上各式各样的医疗仪器,挣扎着从床上跃了下来! 他的脚还软的很,刚才的一下没有缓过劲来,居然差点摔倒在地! 圣司冥扶着床沿,暗叹自己没用,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祁琛听见动静,快步冲进了疗养室里:“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圣司冥半屈着身,面色难看的发下命令:“快,把衣服给我拿来!我要回中国,我现在就要回去!” 第581章 把孩子还回去 祁琛看到瘫在床边的圣司冥,面色大变,急忙过来扶他:“先生,先生,你没事吧?” 圣司冥推开他的手,着急得很,也顾不上自己:“我让你去拿衣服,快点!” 祁琛不明所以:“先生你怎么……突然要回国?” “别管那么多,快去把衣服拿来,再订机票!”圣司冥急急的命令,手指撑住床沿,企图从地上站起来。 可是双腿无力,刚一站起,却又迅速瘫软了下来! 他重重栽回到地面上,膝盖碰出了密密麻麻的淤青。 祁琛心中不禁担忧:“可是先生,您的身体……” 见他又要阻挠自己,圣司冥急了,他万不能在这种时候,抛弃自己的妻儿与不顾,他不能让浅浅独自承受那么大的悲痛,这种时候,他若无法出现在她的身边,他会自责愧疚到死的! “祁琛,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他失控的怒吼,冷汗一颗颗从额头上滑落,隐入眉间! 祁琛无奈之下,只好依从圣司冥的话,去衣架上取来了衣服。 男人抖着手换上,一件又一件,穿的艰难而坚定! “先生,您现在的身体,真的不宜出门……” 祁琛站在一旁,放心不下,担忧的提醒道。 “闭嘴!”圣司冥一道冷斥,谁的劝慰也不听,执意要走! 祁琛本来冷静的神情陡然裂了,一抹忧愁划过眼底,沾染出一丝泪意:“先生,我怕您去了,就回不来了……” 圣司冥穿衣服的动作一滞,眸色瞬时暗淡下来,祁琛说到了点子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趟去了,还能不能回来,若要死在了浅浅面前,那又该怎么办? 前面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就都功亏一篑了? 他陷入了沉思当中,良久才做出了抉择:“祁琛,我儿子丢了,我不可能不回去,我要找到我们的孩子,我不能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么大的悲痛。” “先生,您是说……小少爷丢了?”祁琛怔怔的反问,有些不可置信。 圣司冥无力的点点头,他还没有见过他的儿子,结果就这么丢了,他也不可置信,也宁愿这是一场幻觉,不是真的! 系上最后一颗纽扣,他打算从地上站起来,祁琛突然反问:“会不会是圣慕青做的?她这两天,一直不在公司,也没有回圣宅,我已经近一个星期没有见到她了。” “圣慕青?”圣司冥眉头一皱,脑袋飞速运转,回想圣慕青以前的所作所为…… 黑眸猛地抬起,焦急的道:“不是没有可能,把我的电话拿来!” 拨通了圣慕青的电话,圣司冥握着手机,反复的等待! 连续打了两遍,电话才被人接通! 电话那端,噪杂无比!来往都是中国人的声音! 圣司冥眉头一皱,眉心里就好像有一只可怕的马蹄印。 “你在哪?”他沉声问道,声音冷到没有一点点温度! 圣慕青正坐在机场的休息区,怀抱着哭累睡着的小婴儿,神情略有些疲惫,但面上仍透着掩饰不住的欣喜:“我在中国的机场,马上要登机了,小冥,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惊喜,你先做好心理准备,最迟明天早上,你就会见到我了。” 许是说话声音太大了,怀里的婴儿猛地惊醒了,张开嗓子继续开始嚎,那明晃晃的哭声,全部落进了圣司冥的耳朵里! 他心头一紧,看来孩子,真的在圣慕青这里! 没想到,她居然做出了这种事,他千叮咛万嘱咐,怕的不就是她伤害浅浅吗? 可圣慕青把他的话,全部当成耳旁风,居然敢回国,去偷他们两的孩子? 圣司冥心中的火焰,一下子窜到了天上! “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立刻,马上,把我的孩子还回去!” 他冷冷的命令,不再像往常一样,恭敬的唤她一声“姨妈。” 只要敢伤害余浅,不管他们是不是亲人,在圣司冥眼里,都只是他的仇人罢了! 圣慕青听见他的话,眉心微微一蹙,哄孩子的动作慢了下来:“小冥,你都知道了?” “知道也罢,你马上就能见到你的亲生儿子了,剩下来的日子,有他陪着你。”圣慕青摸摸小家伙肉嘟嘟的脸蛋,就算小虫虫此时在哭着,也依旧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圣司冥听着圣慕青的话,只觉得胸腔一阵阵的滚烫,不由得怒声道:“我不要任何人陪!圣慕青,如果你还想继续做我的姨妈,就立刻把我的孩子还回去,否则,我和你断绝所有关系,哪怕是死,我也绝不原谅你!” 闻声,圣慕青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冥,你怎么能对姨妈说出这种话!” “我辛辛苦苦,绕了大半个地球,耗费了几天几夜的时间,甚至还被人追打,我是为了谁!我是不是还都是为了你,你现在居然还对姨妈说出这种话……” “够了!”圣司冥打断她的长篇大论,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关头,他多少能理解圣慕青的心情,可是他的理解,不能建立在伤害余浅的前提上! 深呼了口气,他请求道:“把孩子还回去!就当是为了我!” “小冥……”圣慕青还想继续挽留,可圣司冥已经不想再听:“姨妈,这不仅仅是我的孩子,也是她的,你没资格这么做!” “可是你甘愿吗?甘愿一眼也没有见到,自己的亲生孩子?” 圣慕青深吸了口气,娓娓道来:“小冥,你听姨妈的,这事姨妈给你做主,你和那个女人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那个孩子归她,这个男婴由咱们圣家抚养,以后他就是你的接班人,圣家的新任少主,咱们整个圣家,今后都是他一个人的!不然你真的忍心,把咱们圣家交给席木那个外人吗?” 搞了半天,圣慕青担心的,也不是圣家以及他名下的那点资产。 扯开一抹冷笑,圣司冥无所谓的道:“我早已经是身无分文了,所有的资产都在席木手里,圣家,我也心甘情愿交给了席木,这个孩子,已经没什么好继承的了。” 第582章 命运多舛 “你!”圣慕青大吃一惊,被他的一番话气得呼吸急促,怀抱着哭泣的小婴儿,蹭的一下站起来:“小冥,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想了一想,实在想不到他这么做的原委,直到看见怀里的小人儿,她才肯定的一拍手,料定道:“我知道了,你全是为了余浅那个女人,你打算撮合她和席木在一起,然后等你死了,他们拿着你的钱出去逍遥快活是不是?” “我告诉你,不可能,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定是那个女人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才会让你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你们已经离婚了,你应该为了你的后代和圣家多考虑,而不是为了那个女人!” 圣慕青疯了一样的抱怨个没完,圣司冥听得倦了,皱了皱眉:“我最后再说一遍,把孩子还回去!” 圣慕青在气头上,不可能轻易妥协,直嚷嚷着:“我不会把他还回去的,绝对不!” 争吵间,机场上空响起了登机提醒。 圣慕青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狰狞:“除非你能把飞机打落,不然,这事没商量。” 说完,她直接摁断了电话,关机! 小虫虫已经哭得嗓子嘶哑了,在圣慕青的怀里,扭动挣扎! 圣慕青心情非常不好,也不想去哄他,直接一巴掌拍到他的屁股上:“跟你爸爸一样不听话,给我闭嘴!” 小萌萌屁股被打的抽痛,水汪汪的眼睛一挤,滚烫的泪水又掉了下来:“哇哇哇……” …… 圣司冥定定的望着被挂断的电话,眸底一片阴鸷! 祁琛向前几步,不确定的问他:“真的是圣慕青做的?” 圣司冥点点头,表情凝重,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先生,现在要怎么办?” 圣司冥支起身子,慢慢坐到床上,黯深的眼睛睨向祁琛:“先告诉席木,孩子在我这里,让他安抚住余浅,我再另想办法,把孩子给她亲自送回去。” “是。”祁琛服从命令,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整间疗养室,便再度剩下圣司冥一个人! 他坐在床边,心烦意乱的,总觉得不安定! 可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才好! …… 自虫虫丢了以后,医院就已经乱成了一团。 警察们几乎将整间医院都包围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无论官职大小,一个也不放过!几乎每一个在医院工作的人员,都遭到了前所未有的严肃盘问。 可惜,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得知消息的顾洁,匆匆从相亲宴上赶了过来! 一冲进医院,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她吓坏了,警察都过来了,看来事情,是真的麻烦了! 一头扎进病房里,顾洁本来严肃的脸,这下更是皱成了一团! 只见,不大不小的病床上,余浅蜷缩在床头,双手死死抱着膝盖,泪流满面,浑身都因巨大的悲痛而发抖,一头青丝凌乱的披散在脸上,遮住了仍流泪不止的眸子! 苍白的唇半启开,一直喃喃自语:“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像个濒临崩溃的疯子一样,披头散发的,只念叨着这一句! 小萌萌坐在床边,苦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的妈咪才好。 见到顾阿姨来了,她仿佛看见了希望,激动的站起来,求助道:“顾阿姨,顾阿姨,你快看看我妈咪,她有点不对劲,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重复同一句话,没完没了!” 顾洁神色惊异,扫了眼空空如也的婴儿床,心里陡然一叹息,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丢了,换成是任何人,恐怕都接受不了的吧,更何况是余浅这个,刚被丈夫抛弃的可怜女人呢!她现在,最怕的应该就是失去了! 匆匆来到床边,扣住余浅的肩膀,将她往怀里带:“不要难过了,虫虫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的。” “顾洁……”余浅呜呜咽咽的哭着,自责的喉间哽咽:“都是我的错,是我的疏忽,才会弄丢了我的孩子……” 如果她没有给圣司冥打电话就好了,如果她没有出去就好了! 全部都是她的错,虫虫如果找不回来了,她一定要以死谢罪! 顾洁真是心疼死她这个命运多舛的闺蜜了! 怎么什么苦逼的事情都被她遇到了? 心里为她打抱不平,嘴上还是很温柔的:“虫虫会丢,这是我们都不想发生的事情,你别太为难自己了,好吗?” 余浅摇摇头,眼泪一直掉,恐惧和担忧让她没有办法冷静,胡思乱想就成了必然:“你说虫虫会怎么样?带走他的,会不会是人贩子,把我的虫虫卖到大山里,或者弄残废了去要饭!那该怎么办啊?我的虫虫,一辈子就都毁了!” 她越想越慌,越想越害怕,眼泪像坏掉的水龙头,怎么淌都淌不完! 顾洁被她说的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摇摇头,肯定的道:“不会的,不会的!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不会发生那么可怕的事的!” 走廊外。 席木还在盘查人员,手机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稍稍蹙起,走到安静的一角,接通:“什么事?” “浅浅怎么样了?”圣司冥靠坐在床头,有气无力的扶住额头,等席木的回答。 席木陷入了沉默,好半响才回应道:“不太好,一直在哭。” 圣司冥的心揪揪的疼,沉默了下,才缓缓地开口道:“……告诉她,孩子在我这里,我过一阵子,会把孩子还给她的,让她不要难过。” “什么?”席木瞬时瞪大了眼:“虫虫在你哪里?怎么回事?” “别管那么多,照我说的做就是了。”圣司冥没什么力气再继续说话,他现在大脑昏沉的很,眼皮子沉甸甸的,控制不住的想睡觉,却又一直硬撑着,不能睡。 “另外,帮我照顾好她,别让她难过。” 说完话,圣司冥摁断了手机,遥看窗外的风景,心脏一片片的凋零。 他也想在她最难过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可是不行,有太多太多的因素让他不能那么做…… 第583章 再也不相信他的鬼话了 席木望着被挂断的手机,愣了半天回不过神。 远处一个警察,摇摇晃晃的冲过来,满色喜色的向他汇报:“席先生,刚才我们查到一个护士,她说见到过一个穿黑衫的女人,是个近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看上去保养得当,衣品不凡,应该是个有钱人。” 席木皱了下眉头,从警察的话联想到黑衫女人的背影,无论是身形还是气质,都与一个人极其相似,被警察这么一提醒,加上圣司冥的话,彼时,他已经完全能肯定,那个女人就是圣慕青! 没想到,她居然敢大胆到回国偷孩子,还在光天化日之下! 席木本就对她没什么好感,这下更加厌恶了,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警察恭敬的退下,席木脚步一抬,走进了病房里。 床上的余浅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半屈着身,趴在顾洁怀里,不停的哭。 无论顾洁怎么劝,她仍是哭得厉害,心里的担忧没有办法停止,并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愈来愈强烈,到了可以堪比世界末日的程度了! “浅浅啊,你别哭了,你要是把身体哭坏了,萌萌可怎么办?”顾洁担忧的拍了拍余浅的后背,叹息着劝慰道。 小萌萌坐在旁边不说话,滴溜溜的大眼睛,不时瞟一眼空荡荡的婴儿床,然后低垂着脑袋,小嘴瘪瘪的,好似在难过。 她很心疼妈咪,也很想念弟弟,这种时候,其实她更想爸爸在他们身边,因为她知道,只要爸爸在了,妈咪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多多少少有个肩膀可以依靠,可是爸爸在哪里呢?似乎从妈咪回国以后,她就一次都没有见到过爸爸了。 要说之前,爸爸在忙工作,没空过来也情有可原,可是现在,小弟弟都丢了,爸爸还是没有出现,弟弟毕竟也是爸爸的骨肉,爸爸到这种时候还是没有出现,敏感的小萌萌不禁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爸爸和妈咪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会是什么事情呢? 难道,他们离婚了吗? 小萌萌越想越难过,她是在单亲家庭的环境中长大的,心性比其他孩子要敏感的多,也成熟的多,别看她表面嘻嘻哈哈的,其实内心细腻着呢,她可没忽略掉,每次自己提到爸爸的时候,妈咪的表情都会不自然的僵硬住,只是她觉得爸爸妈咪那么相爱,不可能离婚,所以没有往那方面想罢了,现在…… 现在,她开始担心了! 席木轻轻关上门,走到余浅身边,蹲下身子,与她平视,口吻严肃而认真:“浅浅,虫虫找到了。” 听到后面的五个字,余浅的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泪水猛地滞在眼眶里,惊喜的四下搜寻:“真的吗?他在哪,他在哪里?” “你别急。”席木握住她激动到颤抖的双手,努力安抚她的情绪:“浅浅,你听我说,现在虫虫已经离开了中国,他,他被圣家人带走了,在圣司冥那儿,你不要担心,圣司冥在电话里说了,过两天会把虫虫送回国的。” 余浅呆住了,睁着一双布满泪光的眼睛,怔怔地望着席木:“你,你说什么?” 席木面无难色,他清楚这个消息对余浅来说意味着什么,还未开口重复,余浅先惊讶的跳了起来:“是圣司冥带走他的?” 她快吃惊死了,眼角的泪水一直掉:“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他怎么可以一声不吭!他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我差点急死了!” 这个男人真是冷血,带走她的孩子,却丝毫不顾她的感受! 他明明那么清楚,孩子是她的全部,是她余浅的所有,他还这么无情,派人带走她的所有,他想让她一个人留在病房里,活活哭死吗?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 席木叹息着,抓紧余浅颤抖不断的身体:“你冷静,你冷静一点,浅浅,你别忘了,你现在还在坐月子。” 余浅哭着摇头,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一点点的办法都没有:“他带走我的虫虫,就不会还给我了,他当时在离婚协议里写了,两个孩子都归他,既然他想要两个孩子,又怎么可能会还给我?” 余浅越想越慌,越想越觉得事态严重,如果圣司冥真的强占了虫虫,不还给她了,那该怎么办?她不能留在这里,等他履行口头上的承诺,她必须有所行动! “不行,席木,我现在就要去加拿大,我要把我的虫虫带回来!” 如是说着,余浅推开席木的手,踉踉跄跄的从床上下来! 鞋子都没穿,光着脚,拿起钱包手机,就往外冲! 席木眸色一惊,慌忙向前阻拦,将冲到门口的余浅拦腰抱起:“浅浅,你先冷静一下!圣司冥是虫虫的父亲,他不会对虫虫做什么的,你只要耐心等待,等待他把虫虫还回来就行了,他在电话里已经承诺过我了,你放心,他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你放屁!”余浅冷冷的呵斥,似乎被席木戳痛了心窝,顿时化身成一只刺猬,亮起了一身的刺:“他曾经说过,要和我一生一世,他怎么没有做到?” “他就是个骗子,大骗子!”流着眼泪,疯了一样的怒骂,余浅在席木怀里,手舞足蹈的挣扎:“我现在就要去加拿大,我再也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了!” “浅浅,浅浅……”席木劝不住她,只能一个劲的摁住她。 一时之间,病房里的情况,混乱极了。 余浅挣扎的披头散发,活脱脱的像只女鬼。 顾洁也急了,上来好说歹说,可余浅就是不听,谁的话也不听,执意要去加拿大!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注意到缩在墙边的小萌萌。 她听着余浅不间断的言辞,从里面捕捉到离婚协议书这五个字。 黑白分明的眼眸,瞬间瞪得如同玻璃球般! 澄澈的泪水布满了眼眶,她颤巍巍的看着发疯的余浅,哭着问:“呜呜,妈咪,你和爸爸,真的离婚了嘛……” 第584章 萌萌,不要闹 小萌萌突如其来的问话,让余浅瞬间停止了挣扎,恍然回过神来。 有些呆滞的目光扭转回去,落在了哭的浑身发抖的小萌萌身上,扫见小家伙一脸的惊恐,她胸口一疼,该死!刚才竟然把萌萌忘掉了,让她听到了这些不该听的话! 她本来是打算瞒她到底的,一个年幼的四岁孩子,怎么能接受父母的两次分离? 可现在……似乎瞒不住了! 都怪自己情绪失控,说漏了嘴! 余浅深吸了口气,因为萌萌的一句问话,她的情绪反而平静了下来。 “席木,放我下来。”她推了推席木的手,席木见她面色平静了许久,这才放心的松开手,然后迅速跑到门边,将病房门从内反锁住!防止她再次想要离开! 余浅满脸的泪水还没来得及擦去,狼狈的模样,加上披头散发,说不上来的诡异与凄凉,她慢慢朝着小萌萌走过去,蹲在她身旁,望着自己女儿垂着泪的眼角,伸出手擦拭:“萌萌……” 想解释,开口已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难道,她要告诉萌萌,是圣司冥出轨,背叛了他们母子三人? 不行。 圣司冥在萌萌心目中的形象如此高大,她不忍心破坏,不忍心让萌萌的童年蒙上一层仇恨,这是大人之间的恩怨,与孩子们无关! “妈咪,你真的和爸爸离婚了吗?是真的吗?”小萌萌扑闪着一双含着泪光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定定的瞅着余浅,她好希望妈咪给出否定的回答,她好不容易才等来阖家团圆的一天,好不容易才享受到别的小朋友所有的幸福,怎么转眼间…… 转眼间,一切就都消失了呢? 萌萌很难过,哽咽的眼泪一直掉,浑身上下抽搐个不停,难过的一颗心都碎了! 余浅凑近小家伙伤心难过的面庞,把她难过到浑身发抖的小身子搂入怀里,轻声细语的道:“萌萌……你听妈咪跟你说,无论我们有没有离婚,爸爸永远是你的爸爸,妈咪也永远是你的妈咪。” 萌萌头摇的像拨浪鼓,她知道妈咪这么说,就代表着是真的,爸爸妈咪是真的离婚了! “不,我要爸爸妈咪在一起,我不要你们分开,我不要你们离婚!” 小萌萌哭着喊着,弱小的心灵承受不了这个沉重的打击,她勾住余浅的脖子,趴在她的肩膀上,哭哭啼啼的说:“如果你们离了,我就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了,妈咪,我去学校会被同学嘲笑的……” 余浅轻拍她的后背,眸色深沉下去:“不会的,有妈咪在,谁也不敢嘲笑你。” 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的孩子,从今以后,她只为孩子而活,任何人都休想打倒她! 小萌萌不依,哭的梨花带雨,声泪俱下:“妈咪,你不要离婚好不好,我不想离开爸爸,也不想离开你,我想要我们一家四口在一起……” 余浅难过的垂下头,盯着小家伙哭的通红通红的小脸,心疼的吻了吻:“萌萌,其实你心里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对不对?” 萌萌比她想象中,要成熟的多,也聪明的多。 很多事情,她能想到点子上,思考能力一点儿也不比成人差。 谁叫她们是母女?余浅早就将小萌萌了解的透彻了。 小家伙听到她的话,果不其然低下了脑袋,暗自咬唇,难过的直哼哼。 既然爸爸到现在都没有出现,那说明,事态真的很严重,也许爸爸妈咪,真的再也没办法和好了,大人的事,她虽然不是很懂,但她多少也明白,什么叫做好聚好散…… 爸爸妈咪……怕是真的好聚好散了。 “以后,你和弟弟还有妈咪,我们三个人,永远不分开。”余浅扣住小萌萌的手,十指交缠,两人的掌心抵在一起,是相同的温度。 小萌萌抬起泪湿的眼睛:“那爸爸呢?” “爸爸……”余浅怔了怔,嘴角不禁扯开一抹苦笑:“爸爸会组建他的新家庭,不过妈咪不会阻止你们见面,你要是想见爸爸,随时都可以,好不好?” 她以为这么说,可以安抚住躁动的小家伙,不料,反而让小萌萌的情绪,更加高涨:“不好,爸爸是很爱你的,他真的很爱你,妈咪,呜呜你不要和他离婚好不好?” 从小到大,爸爸对妈咪的思念,爸爸对妈咪的爱,她都看在眼里,无论如何,爸爸是不可能离开妈咪的,一定是妈咪,是妈咪主动要和爸爸离婚的! 小萌萌这么想着,看余浅的目光,不禁多了丝异样,很为爸爸打抱不平! “萌萌,适可而止!”余浅有些烦了,厉声警告她! 萌萌被她凶狠的语气吓得浑身一抖,滚烫的泪水,再度掉落下来:“妈咪,你变了,你变了,你不再爱萌萌了,以前你从来舍不得凶我的,现在你不仅和爸爸离婚了,人也变了!” “我……”余浅呆了呆,被萌萌控诉的说不出话来! 她并不是真的想凶萌萌,而是弄丢了虫虫,太着急了,加上心里对圣司冥的怨恨,所以才会…… “萌萌……” 她想要为自己辩解,话还没说完,躲在墙角的小家伙,突然泪流满面的站了起来,并仇视的看着余浅:“你如果真的和爸爸离婚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 说完,小萌萌迈开小短腿,飞快地跑向了病房门口! 看那阵势,像是要离家出走一样! “萌萌!”余浅吓得一声惊呼,急忙追了上来! 虫虫已经丢了,她要是再把萌萌弄丢了,那她就真的不用活了! 小萌萌还未顺利逃走,立在病房门口,焦急的往上蹦跶,她的身高不够,连试了几次,仍是没有够到门把手,开不了门,但是又非常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小萌萌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席木:“呜呜,帅哥哥开门,开门,我要出去!” “萌萌,不要闹!”余浅匆匆追了上来,急的满头大汗,低低的警告道! 第585章 圣萌萌,给你妈咪道歉 萌萌见她追了上来,肯定余浅还是在乎自己的,于是越闹越凶,没人纵容还好,一旦有人纵容了,怒气也烧的更旺:“妈咪,你们不离婚,我就不闹,否则,我现在就离家出走!” 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威胁人了? 余浅怔了怔,随后气不打一处来,她已经这么难受了,萌萌为什么就学不会懂事一点?就不能让她少操点心吗? “我们已经离了。”她铿锵有力的回应,没有一点点迟疑! 事实摆在面前,让一个四岁的孩子,如何承受的了? 萌萌呆了一秒,咸涩的泪水滑进了嘴巴里,随后失了控的伸出手,指着余浅,那样肯定而坚定的道:“我恨你,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痛心疾首的说完,她转过身子,焦急的看向席木:“帅哥哥,我拜托你,帮我开开我好不好!” 所有人都沉浸在了她的一堆话里,就连席木都没有缓过神来。 他直勾勾的看向余浅,发现她站在原地,似乎是呆傻住了,像极了雕像,一动也不动。 她怎么想,也想不到,她全心全意为孩子着想,最后,却只换来了萌萌的一句,我恨你…… 她也不想离婚,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圣司冥铁了心,她挽留不到他,只能选择妥协! 没想到最后,却落到了背负一身骂名的地步…… 圣司冥走了,虫虫丢了,就连萌萌,也说恨她。 她余浅的人生怎么就过成了这样,怎么就连一个理解她的人都没有? 委屈多日的辛酸泪水,疯狂的从眼眶里掉落出来,停歇不了,没完没了。 余浅蹲下身子,掩面痛哭,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痛苦过! 余浅难过,萌萌也难过,她不想安慰妈咪,因为妈咪才是让她难过的真凶! 她依旧闹个没完,蹭蹭跑到席木身边,拉住他的手,撒娇请求:“帅哥哥,帅哥哥,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不要看到妈咪,她坏,她是全世界最坏最坏的女人!” “啪!”席木手一扬,一记重重的巴掌,便落到了萌萌细皮嫩肉的小脸上! 萌萌直接被打蒙了,右脸颊火辣辣的烧了起来,她捂着小脸,好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席木口吻强硬的命令她:“圣萌萌,给你妈咪道歉!” 萌萌才傻傻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向温文有礼的帅哥哥,变成了如今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好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再也没有从前的半分影子了! “帅哥哥,你……”小萌萌的眼泪,啪嗒掉了下来:“你居然打我!呜呜,你也坏!你坏!全世界只有爸爸最爱我,你们都是坏蛋!” 全世界,只有爸爸不会动手打她,只有爸爸才会无止尽的包容她! 她要找爸爸,她不要和讨厌的妈咪在一起了! 萌萌从今以后,再也不喜欢妈咪了! 小萌萌委屈的流着眼泪,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去病床边搬小凳子,然后自己踩在小凳子上,去够门把手! 她不要指望别人了,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胖乎乎的小手总算够到了门把手上,她负气的哼了一声,用力一拧,门却没有开,好像被人反锁住了,没有钥匙开不了! 小萌萌急的快哭了,站在板凳上,急的跺脚! 席木看她站的那么高,怕她有危险,及时护过来:“萌萌,你不要不懂事,你妈咪现在很难过,弟弟没了,她现在只有你,你还不让她省心,你要气死你妈咪吗?” 小萌萌不想看见他,也不想和他说话,但是她很生气,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反驳席木:“是妈咪自己要和爸爸离婚的,不然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也要离开妈咪,我要和弟弟一起离开妈咪,我们去和爸爸过,我们不要妈咪了!” 瘫坐在地上的余浅,听见萌萌的话,只感觉眼前一片恍惚,险些昏了过去! 见她身形恍惚了下,顾洁赶紧向前,扶住她:“浅浅,童言无忌,孩子的话,你别当真,别当真!” 余浅难过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趴在顾洁的肩膀上,气喘吁吁,暗自垂泪! “萌萌,不要再气你妈咪了,快过来,向她道歉!”顾洁心里急得很,忙将视线投到小萌萌身上,这孩子顽皮归顽皮,该懂事的时候,一向很懂事,不知道今天,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就像个叛逆期的青少年一样,对大人蛮横无理! 许是因为……她不想再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毕竟萌萌从小到大都没有过完整的家庭,心理肯定有一道伤疤,不触碰还好,一触碰,她就像一只发了疯的小野猫,张牙舞爪,见谁抓谁! “我不!我才不要和这个坏女人说话!”萌萌哭啼啼的叫嚷,从凳子上跳下来,伸出小脚,一下一下的踹着门! 她不信她今天踹不开这道门! 这丫头,将圣司冥的狠,余浅的倔,继承的恰到好处。 席木挺佩服这两人强大的基因,无奈的叹口气:“谁说是你妈咪要和你爸爸离婚的?” 小萌萌一偏头,怒气冲冲的看着他:“难道不是吗?” 在她心里,爸爸是永远爱着妈咪的,是永远不会和妈咪离婚的! 一定是妈咪无理取闹,像从前一样,不停不停的逃跑,试图离开他们父女!肯定是她逼着爸爸,把离婚协议签了,所以他们才会离婚的! 没错,就是这样!她已经把整个过程都猜想到了! “圣萌萌。”席木正了正音色,换了个严肃的表情,无比正经的告诉她:“你还是个孩子,我们大家不想你知道大人的事情,更不想你被仇恨蒙蔽,但是许多真相,你有权利知道,我告诉你,不是想让你恨你爸爸,只是简单的告诉你真相而已。” “你听好了。”席木定定地看着圣萌萌:“是你爸爸背叛了你妈咪,才会导致他们离婚,你不应该怪你妈咪,她也是受害者。” 第586章 亲手杀了她 “不可能,我爸爸最爱我妈咪了,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就是天塌了,她也不相信,她的老爸,背叛了老妈! “是真的,你不相信帅哥哥的话,但你总能相信顾阿姨的话吧。”顾洁也发声,为余浅洗刷清白,说到底,还不都是圣司冥的错,如果不是他抛弃了余浅,他们一家四口,现在指不定过得有多幸福呢! 顾阿姨和帅哥哥都这么说,小萌萌不禁陷入了沉思! 难道,真的是爸爸背叛了妈咪吗? 可是怎么可能呢? 她记得爸爸对她说过,这辈子只爱妈咪一个人的! 大人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这么复杂? 乱七八糟的,说变卦就变卦,她是真的搞不懂! 布满泪意的目光飘到余浅身上,看见她伤心难过的样子,小萌萌心里明白,大概是真的了,妈咪从回国以后,就经常背着她吸鼻子,起初她只是以为妈咪感冒了,如今这么一联想,大概是妈咪被爸爸伤透了心…… 小家伙为自己冲动的举动,感到后悔不已,恨不得把刚才说出的那些话全部收回去:“妈咪……” 她咬了咬小嘴唇,慢慢朝余浅移过去,在她脚边蹲下:“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如果早点知道,是爸爸背叛了妈咪,她是绝不可能对妈咪发火的。 她刚才只是太生气了,生气到没有理智了…… 小萌萌非常非常的后悔,自己肯定把妈咪的心都伤透了:“妈咪你不要生萌萌的气好不好,萌萌刚才说的都是气话,妈咪你放心,萌萌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她小心翼翼的挨到余浅身边,握住余浅的手,哭啼啼的自责道。 其实心里,还是有点不相信是爸爸背叛了妈咪。 但妈咪的伤心不是假的,如果不是爸爸背叛了妈咪,妈咪怎么会这么伤心? “妈咪,如果爸爸真的背叛了你,那我就再也不理爸爸了!”小萌萌无比肯定的说道,她最容忍不了的就是背叛,无论是妈咪背叛爸爸,还是爸爸背叛妈咪,只要他们的其中一方,先背离了家庭,那么她圣萌萌就绝对不会原谅那个人! 原因很简单,她最想要和睦的家庭,可是那个人却把她的家,搞得支离破碎,所以她绝不原谅,不管曾经有多么喜欢! 余浅的泪意终止了下,没有推开小萌萌的示好,反而将她搂的紧紧的,并未计较刚才的事,父母对子女的包容,总是无限度的。 “萌萌,妈咪不想让这件事情对你产生任何影响,答应妈咪,永远不要心存仇恨好不好?虽然爸爸背叛了妈咪,可爸爸对你的爱,还一如当初。” “萌萌什么都答应你,只要妈咪你不要再哭了。”小萌萌伸出小短手,心疼的擦拭余浅脸上的泪水,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口上说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是真的下定决心,不理爸爸了,又怕自己实话实说,会伤了妈咪的心。 “妈咪不哭了。”余浅将小家伙抱入怀里:“萌萌,你还小,做错了事妈咪不怪你,但是以后,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了再下定论,不然会很伤人的,知道吗?” “知道了,妈咪。”小萌萌乖乖的点头,是真的知道错了。 余浅摸了摸小家伙略微红肿的脸颊:“疼不疼?” 小萌萌本能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快速的摇头:“不疼!不疼!妈咪,萌萌气到你了,这一巴掌是萌萌活该的!” “真的不怪我?”席木从门口走过来,半蹲下身,看着小萌萌红肿的面颊,眸色有些深,其实心里挺后悔的,他居然对一个才四岁的孩子动了手,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也怪当时太着急了,容不得任何人伤害余浅,就连小萌萌,他也容忍不了。 叹了口气,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小家伙红红的脸蛋,却被气呼呼的小萌萌一掌拍开:“怪你,但是不怪妈咪!” 席木觉得有些好笑,咧了咧唇,朝她招手:“过来,让哥哥看看。” 小萌萌还在气头上,最重要的是,脸上还火辣辣的疼,她是个爱记仇的小东西,绝对不会别人打了,还假装大方的原谅对方,立即撇开小脸,摆出一副嫌弃的姿态:“帅哥哥,我们绝交吧!你不要再勾引我了!” 每次都让她过去,每次她还控制不住的过去! 哼!这一次她是绝对,绝对不会搭理帅哥哥的! 席木笑了,差点被她的一句勾引噎住:“帅哥哥向你道歉,行不行?” “我不接受!”小萌萌想也没想,果断的说道! 席木点点头:“那好吧,那我只好一个人去放风筝,你自己在这里坐着吧。” 现在是秋天,秋天可是放风筝的大好天气,小萌萌最喜欢放风筝了,被席木这么一诱惑,心都痒了起来,顿时把所有都抛在脑后,跳起来欢呼:“不行不行,我也要去!” 得逞了的席木,笑望着她,继续诱引:“那你过不过来?” 小萌萌点点头,从余浅怀里爬出来,小跑着走到了席木身边。 到底是小孩子,还是玩心重,随便拿玩具一诱惑,顿时就忘记了先前的烦恼。 席木拿出湿纸巾,擦了擦小家伙红肿的面颊,主要擦得是眼泪,一会儿再给她冰敷。 还没怎么擦呢,小萌萌就拧着眉头惊呼起来:“你轻一点!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女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帅哥哥你完了,你以后找不到女朋友了!” 哼,打了我就要对我负责,以后,你只能找我做你的女朋友了! 小萌萌腹黑的在心里说道,方才对帅哥哥的不满,顿时灰飞烟灭了! …… 加拿大。 傍晚时间,六点十分。 风尘仆仆的陆景行,驾驶一辆黑色迈巴赫,冲到了白家别墅! 他和阿金同一时间下了飞机,却和阿金分道扬镳,阿金先回了圣宅,他一个人,独闯白家,非要在今天,盘问出一个所以然不可以! 如果当年的罪魁祸首真的是白境菲,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拿到解药后,会替圣司冥,亲手杀了她! 第587章 为了拿解药 迈巴赫停在了白家门口,气焰嚣张,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整个寂静的夜空! 车子还未停好,陆景行直接拔下车钥匙,盛气凌人的下了车! 嘭! 车门被死死的关上,声音重的差点让人误以为,车门要被摔碎了! 陆景行打量着眼前这座欧式风格的白色别墅,虽然没有圣家大气,但外观的每一处装潢,都散发着金钱的铜臭味!也算是价值几个亿的古董老房子了! 他眯了眯眼睛,径直走到白家镶金的大门口,摁响了白家门铃! 叮铃铃! 一串清脆的响声,从门内响起,立时有佣人,恭恭敬敬的过来开了门。 “请问你找谁?”女佣狐疑的询问道,觉得陆景行面生,没有见过。 陆景行也不跟她扯别的,直奔主题:“白境菲在家吗?” “您说大小姐啊,她今天……” 佣人的话还没说完,直接被陆景行不耐烦的打断了:“让开,我自己进去,亲自找!” 说着,他一把拨开佣人,大踏步的闯进了白家,那蛮横无理的样子,像极了强盗! “哎、先生、先生,你不能进来!”女佣焦急的上来阻拦,没有主人的允许,切不敢擅自放行! “滚开!”陆景行嫌她挡了自己的路,不耐烦的一脚踹开,佣人直接被他踹翻在了地上,痛的打滚呻吟,他却像是看都没看到,继续埋头往前走,还嚣张的叫嚷着:“白境菲,白境菲,你给我滚出来!” 如此高频率,高声贝的呼喊声,成功吵到了在餐厅用餐的白老爷子。 他放下碗筷,狐疑的走出餐厅,脚步还没站定,就看到了横冲直撞,在白家胡乱搜寻房间的陆景行,老脸垮了一垮,他识得陆景行,还是挂起了一抹客气的笑容:“是陆少爷啊,不知道找我家菲儿有什么事?” 陆景行循着声音抬头,看见了客客气气的白老爷子,并没有因为白老爷子德高望重就给了他好脸色,这些天,他为圣司冥的事,可谓是抓心挠肝,怒火中烧的,这火硬是烧的他自己都灭不了了:“她在哪,我有事要当面质问她!” 白老爷子红润的面庞上升上一抹歉意,稳健的步伐迈开,坐到客厅沙发上,再让佣人去准备两杯茶水来,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很抱歉,菲儿今天不在家,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就行了。” “我跟你一个老家伙有什么好说的!”陆景行气势汹汹,一股股强大的气压直压迫着在场的众人:“白境菲人呢,她去哪里了,快点告诉我!” 白老爷子却是淡定的笑笑,活了一辈子,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岂会被一个毛头小子吓到? “你看你,这么凶又这么急,我怎么敢把我孙女的下落告诉你。” 他轻轻一笑,把佣人端来的茶杯摆放好,然后亲自倒了两杯茶,在陆景行面前晃了晃:“先坐下喝口茶吧,我看你来去匆匆,想必是刚赶来加拿大,渴了吧?” 陆景行不想和他啰嗦,更不想和他浪费时间,老爷子的好心他是接也没接,直接摔碎了:“老家伙,我今天来可是为了圣司冥!他是圣老爷子的亲外孙,我想他的事,你多多少少该上点心吧?” “哦?”白老爷子听闻,挑了挑眉头,神色有些讶异:“圣司冥的事?他和我白家能有什么事?我家境菲,不是已经和他断绝往来了吗?” 那天从圣家回来以后,他就已经教育过境菲了,那丫头,虽没说什么,但她多少还是会听进去自己的话,毕竟从那天以后,白境菲就搬离了圣家,而且,外界再也没有传过她和圣司冥的流言蜚语,他还以为,他这孙女,是真的死心了呢。 “老爷子,我看你也太不了解您这孙女了。”陆景行好笑的嘲讽道! 白境菲能跟圣司冥断了来往? 开什么玩笑! 九年前,她人虽离开了圣司冥,但她手里的毒药,却始终陪伴着圣司冥,可以说,她其实一直环绕在圣司冥身边,没有一刻,是不纠缠圣司冥的! “我?”白老爷子眉一挑,轻蔑的笑了:“这个世界上,谁敢比我了解她?她从小无父无母,是我一手带大的,二十多年了,这丫头也从一个呱呱落地的小婴儿,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老人家话多,说着说着,止不住的发出一声感叹:“哎,就是感情路上,还不让我顺心,真怕我离世了以后,她就成了孤身一人,连个作伴的人都没有。” 陆景行闻言,冷冷地哼了声,继而不屑的咒骂道:“那是她活该!像她这么残忍的女人,就该孤独终老,不得好死!” 白老爷子脸色微变,有了动怒的前兆,但还算克制,冷沉沉的问:“陆少这话,从何说起?”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孙女残忍? 菲儿有时候虽然任性了些,但心性还算善良,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看,就连圣司冥娶了旁的女人,她也还不是大方的退出了这段感情,并且厚积薄发,把注意力转移到事业上,开始研究起她父亲的工作,并为白家的研究所,做出了不小的贡献,现在,就连吃睡都在研究所,也算是个勤劳能干的孩子了。 见白老爷子仍执迷不悟,陆景行也无话可说了:“我就跟你直说了吧,九年前,你的孙女白境菲,给圣司冥注下了一个精神性的毒药,现在毒已侵入了五脏六腑,到了致命的程度,我今天来找她,就是为了拿解药!” “什么?”白老爷子吃了一惊,诧异的反问:“你说,菲儿给圣司冥注了毒?” 陆景行点头,白老爷子摇头:“不可能啊,九年前,她还没有拿到她父亲研究所的钥匙!” “等等!”他顿了一下,倏然抬头:“你刚才说……精神性?” “没错。” 白老爷子突地一拍手:“我知道了,她拿的应该是,她母亲研制的药!” 第588章 全部赠予你 “你知道?”陆景行眼瞳倏地亮起,仿佛抓住了仅有的一根救命稻草,对白老爷子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快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白老爷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心里隐隐猜出了点始末,九年前,白境菲确实有过一段时间的颓靡期,是因为圣司冥在他们订婚宴的当天,抛下菲儿逃了,这件让白家丢尽颜面的事,当时可谓是闹得满城皆知,菲儿也差点因此患上抑郁症,要说在那种时候,做出什么不合乎情理的举动,似乎,也不足为奇…… 老爷子轻叹了口气:“菲儿的母亲和她的父亲一样,也是从事医疗行业的,她是精神科的顶级专家,一辈子都研究与人的脑部神经活动,白家研究所里大部分精神科的药物,都出自她之手,她有一个小木箱就藏在主卧室,里面放的是她试验成功,却不想用在人身上的一支毒,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境菲,很可能拿的就是这支毒药。” 闻声,陆景行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激动的问:“那木箱子里,有解药吗?” 白老爷子点了点头,慢腾腾的起身:“应该是有,跟我来。” 他迈着矫健的步伐,上了白家别墅的二楼。 陆景行紧张兮兮的跟在他身后,同他一起进了二楼中间的一间房。 房间里头很干净,几乎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但是却没有人住的迹象。 想必是白老爷子空出来,怀念儿子儿媳的地方吧。 陆景行多多少少听过白家的事情,白家两口子是国家一级的科研人员,从他们手中制出的药学武器数不胜数,为国家做出了极大的贡献的同时,也导致他们被数不胜数的不法组织盯上,又一次遭遇不法分子的袭击,两口子开车逃命,不幸在路上发生了车祸,最终也没有从死神的手里挣脱出来…… 要说这白老爷子,晚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也的确怪可怜的…… 陆景行这边想着,白老爷子已经翻出了衣橱下的木头箱子。 布满皱褶的老手轻轻掀开盒盖,一股刺鼻的灰尘,顿时迎面扑来。 他被呛得咳嗽两声,低下头去瞧,盒子里竟是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个生了锈的试管架。 “不好意思,空了。”白老爷子耸了耸肩,把空木箱往陆景行跟前推了推。 陆景行一怔,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打量空掉的木箱:“解药呢?怎么不见了?是不是被白境菲拿走了?快点告诉我白境菲在哪,你快点告诉我!” 他真的快急死了,好不容易才看到希望,结果不到一分钟,居然又幻灭了? 这种从天堂掉入地狱的失落感,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承受的! 面对他的逼问,白老爷子面色依旧平静,平视前方,思索了下,还是决定看在老圣的面子上,妥了这群年轻人吧:“陆少,你看你,连这点打击都受不了,今后,如何能成大器?” 成大器? 他最好的兄弟都快死了,他陆景行还管什么大器不大器! “少废话,我要白境菲的下落!”陆景行急急的吼出来,现在除了解药以外,他什么都不关心! 白老爷子抚摸着箱内一圈一圈漂亮的纹路,还能感觉到从箱底窜上来的丝丝寒意,这箱子不是不同的材质,九年都没有腐烂,它其实,是一个制冷箱。 手指,摸上了箱子边缘的圆形图案,随着年龄增加而略微浑浊的眼睛,慢慢地眯成一条缝隙:“解药,应该是在菲儿身上没错,不过,这么危险的毒药,我儿媳妇不可能只研制一份解药。” 陆景行心头一揪:“你什么意思?” 白老爷子清浅的笑,指腹突然用力,嵌着龙的圆形图案,居然就这么陷了下去,仿佛识得了他的指纹!随后,整个箱面翻开,那空空如也的箱子,居然冒出了第二层! “这、就是我的意思。”白老爷子笑出了声,将打开机关的箱子,重新推到了陆景行面前。 刚才还破旧不已的箱子,此刻已经焕然一新了! 白银色的箱壁,由于置在第二层,受了冷空气的保护,还维持着九年前最初的模样! 箱壁的两侧镶着铁质的试管架,而架子中间,摆着一根崭新如初的蓝色试管…… 丝丝冷气溢出来,陆景行整个人都惊呆了! 好半响,嘴里才喃喃的吐出四个字:“解、是解药!” 他吃惊的抬起头,没想到,这破旧的老箱子里面,居然还藏匿着这样的机关! 他掉进地狱里的心,瞬间又升到了天上! 沉重许久的面庞,终于浮现出一抹笑容,太好了,这下司冥有救了! 白老爷子慢慢站起身子,朝陆景行摆了摆手:“全部赠与你了,就当是我为我的孙女还了债,希望我来年到地下的时候,那圣老头不会怪我。” 心里是有一丝疲累,年轻人的事他是管不了了,只希望菲儿能够反省,今后别再做出类似的事了,这是在造孽,自己种下的果,到最后报应的,也只会是自己。 陆景行也不客气,拿起地上的小木箱,兴奋不已的往门口走去! 今天这一趟,虽然没有找到白境菲,但也算没有白来! 开心之余,陆景行还是颇有良心的回过头,看向站在窗边,落寞眺望远方的白老爷子,那周身环绕的,尽是孤寂和忧伤,陆景行心头哽了下,恭恭敬敬的弯腰道:“老爷子,请原谅我方才的不敬,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 白老爷子笑笑,并未言语,那道没有焦点的目光,一点点的涣散。 就算荣华一生又怎样,到最后,还不是落得孤身一人的下场? 当初,他就不应该为了事业,松懈对儿子的管教,如此,文博就不会跨入医学界,自然也就不会发生当年的悲剧…… 陆景行告辞,开着豪车,重返圣宅! 小而破旧的木箱子,就放在副驾驶上,承载着所有人的希望。 第589章 惊天大秘密 半个小时后,豪车停在了圣宅门口。 陆景行好心情的拿着解药下车,嘴里还嘚瑟的哼着小曲。 他自己都忘了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反正自从知道圣司冥病了以后,他就整天愁眉苦脸,茶不思饭不想,都快为自己的铁哥们操心坏了。 不过这下,终于可以彻底的放下心了,因为解药,已经找到了! 陆景行走进圣家大门,看了看空寂无人的客厅,便接着往楼上走去。 他的脚才刚迈出去,楼下,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门响。 陆景行机警的回过头,一看,走进来的,居然是白境菲! 还是一样的打扮,洁白胜雪的衣服,垂到肩头的长发,以及一张布满哀愁的绝色面庞。 陆景行呆了一呆,嘴角慢慢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从前他还觉得白境菲很可怜,看见白境菲为圣司冥担忧的满面哀愁的样子,他还觉得,这个女人对司冥是出自真心的好,这么多年,是司冥对不起她。 然而,终于不得而知的真相,推翻了他之前所有的定论,原来白境菲才是最心狠手辣的角色!就因为爱而不得,就要把对方置于死地,这种人根本就是丧心病狂,根本就是疯子,还假装什么白莲花惹人同情? 陆景行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 硬是挤出一抹笑,对白境菲客气道:“又来给司冥检查身体?” 白境菲憔悴的抬了下眼帘,看了陆景行一眼,有气无力的道:“昨天检查过了,我是过来看看,他今天的状况怎么样。” 说着说着,她也跨到了楼梯上,孱弱的身形,还算灵活的往楼上钻。 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陆景行伸出胳膊,拦住了她的去路,俊脸染上一抹不屑和讥讽:“大晚上的过来拜访,该不会是愧疚不安的睡不着吧?” 愧疚不安? 白境菲眉头一皱,陆景行是什么意思? 纤细的五指推了推陆景行挡在自己身前的胳膊,浅笑着道:“陆少,我想不仅我睡不着,您也睡不着吧?司冥病成这样,谁还有心情睡觉呢?” 这话堵得不错,的确让他无话可说。 陆景行勾了勾笑,表情不怎么凶狠,但眼神却犀利无比,拦在她身前的胳膊,并没有如她所愿的收回,依旧拦着,不肯放行半分:“想上去?” “陆少,我是来看司冥的。”白境菲淡定的回应,她不上去的话,怎么能看到司冥? 陆景行笑意不减:“可司冥不想看见你。” 白境菲闻言,全身上下皆是一颤:“陆少,你什么意思?” 她昨天见圣司冥还好好的,根本没有排斥她的现象!做检查什么的都很配合! 陆景行在这里,胡说八道个什么? 白境菲莫名其妙,陆景行也不想再和贱人浪费时间,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前几天,去了趟中国,见到了赫连夜,你猜他告诉了我,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 听到赫连夜这三个字,白境菲全身的神经,顿时绷得紧紧的,一双漂亮聪明的美眸睁的有些大,眼白部分稍稍露出,衬得黑色瞳孔黯淡无光。 赫连夜、惊天大秘密…… 难道,难道赫连夜揭露了九年前的事情了吗? 如果他们都知道了,那…… 白境菲眸底的惊恐,愈加深沉,她攥紧拳头,不受控制的后退一步,两只手心布满了密密麻麻,粘稠的汗水! 陆景行不屑的哼笑,朝白境菲靠拢过去,她每后退一步,他便向前一步,陆景行的穷追不舍,让心里没底的白境菲慌乱极了,后背突然抵上了楼梯扶手,铁制的扶梯冰冰凉凉,一度刺穿了她的背脊,而陆景行的话,更是如一块寒冻千年的冰,让她从头冷到了脚底! “你慌什么?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白境菲,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吧,所以听到我的话,一张小脸才会白成这样?” 陆景行抬起白境菲的下颚,冷色的眸,恶狠狠的打量她面上的每一个细节,那如狼似虎的目光,刺穿了白境菲全身,肌肤泛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她咬住牙根,硬着头皮推开他:“陆景行!我告诉你,赫连夜就是个大骗子,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你不要信!” “哦?”尾音高高扬起,陆景行好笑的勾起唇:“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他说了什么了?他万一是夸你的呢?” “我……”白境菲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想不到任何能为自己辩解的话语! “果然是心里有鬼。”陆景行轻笑着下了结论,长指一松,改为壁咚,两条手臂将白境菲牢牢的圈住:“我问你,九年前,为什么要害司冥?” 白境菲眸色一惊!他果然是知道了,赫连夜那个该死的恶魔,果然泄露了她! 既然陆景行已经知道了,那么距离圣司冥知道真相,还远吗? 她不想圣司冥在最后一段日子里,天天恨她! 她不想他们今生今世,以仇恨作为结束! 她不想他知道真相,哪怕他真的会死,也不要他恨她! 白境菲痛苦,也后悔,可没有人理解她的难处,年少轻狂犯的错,终究还是要自己背! 深吸了口气,她还是要鼓足勇气,逞强下去:“开什么玩笑,九年前害他的人,明明是余浅,和我白境菲有什么关系!” “不见棺材不落泪?”陆景行冷冷的哼了一声,那已然料定的神情,却是让白境菲百口莫辩,她默默垂下脑袋,心里明白,此时此刻,任何的辩解都是苍白,陆景行既然敢这么料定,他的手里,肯定是掌握着一定的证据。 想过会有被出卖的一天,却从没想过,会是在这种时候。 现在,她就连唯一接触圣司冥的机会,恐怕都要被剥夺了。 谁会准许凶手,接触受害人呢? “陆景行,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说,在你眼里都是苍白的谎言,我也明白,你之所以会对我说这些,是想问我解药的下落,可是对不起……解药……” 白境菲的眼角迸出一丝泪光:“解药,已经没了。” 她亲眼目睹了,那支唯一的解药,被赫连夜摔了个粉身碎骨。 第590章 司冥,你猜这是什么 “白境菲,请问你怎么可以如此风轻云淡?”陆景行冷冷地问道,凌厉的周身遍布了荆棘,看白境菲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仇人一样,又冷又硬,不带任何情感色彩! 面前这样的女人,他没有什么好脸可以给她:“你自己下的毒,你不清楚,解药没了,圣司冥就会死吗?” 白境菲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死”字在脑海里盘旋,堵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景行冷笑连连,就是要让她觉得恐惧,觉得颜面无存:“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却巴不得他死,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蛇蝎的女人?” 白境菲的眼泪“唰”的掉了下来,手指用力握住扶梯,以支撑身体的重量,骨节处微微泛白,准确的说,是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无力的白! 她不想的,她没有巴不得圣司冥死! 只是那个时候,她太恨了,心底的恨意没有办法解脱,她才会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 其实事后,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后悔了! 可木已成舟,事情早已无法逆转…… 白境菲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极力隐忍着不发出哭声,喉咙里偶尔吐出的几个抽噎的音节,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无论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的心疼。 不过,陆景行是特例,特例中的特例!哪怕白境菲就是死在了他面前,他都不会发出半句感叹! 厌恶的别过眼,根本懒得瞧她:“看在白老爷子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但如果司冥活不了,我陆景行一定,不会放过你!” 若不是白老爷子给了他解药,他现在,一定会亲手活剐了这个贱女人! 白境菲还真得好好谢谢老爷子,他今天去白家,可是连菜刀都准备好了! 听他说‘圣司冥活不了’,白境菲的情绪突然高涨起来,眼泪定格在眼角,忽而激动的伸出手,抓住陆景行的胳膊:“我会救活他的,你相信我,相信我……” 她一定会救活他的,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哪怕让她以命换命,她也愿意! 陆景行本就讨厌白境菲,再被她这么一触碰,简直炸毛!倏地一下收回手,顺便将她狠狠往后一推:“你滚,别再出现在圣家,这里没有人欢迎你!” 陆景行的气力很大,只随意的一推,白境菲便承受不住,整个身子后倾,迅速栽倒了! 冲力支配着一切,她以一个圆润的方式,从层层叠叠的阶梯上,一格一格的掉落,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她滚得飞快,不一会儿,就栽到了一楼的楼梯口,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疼得让她心悸,喉咙冒出几声痛苦的呻吟,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 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惧怕。 惧怕圣司冥,真的会因此而死掉…… 她的头很晕,视线模模糊糊的,没有焦点。 陆景行只冷冷看了一眼白境菲,完全没有管她死活的打算,长腿一抬,潇洒利落的上了楼,口袋里的蓝色试管,始终握在掌心,这是他切不能弄丢的东西! 白境菲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瓷砖地上,像只没有人要的流浪狗,又狼狈又绝望,温热的泪珠掉在地上,迅速被冷空气结成冰,寒冷到刺痛了她的面部肌肤。 她已经很努力的,很努力的挽救自己的过失! 可是没有人看见她的努力,所有人都以为她十恶不赦,没有人问问她,是否有过一丝的悔过之心,没有人抱着知错能改的心态,救赎她一次…… 她注定活在害死圣司冥的阴影里,一辈子也得不到任何人的原谅! 如果想让别人原谅她,除非,除非救活圣司冥! 她会救活他的,一定会救活他的,哪怕没有解药,也会有其他的办法,她白境菲绝不轻言放弃生的希望,她要圣司冥健健康康,长长久久的活着! 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白境菲不顾自己的双膝在流血,一瘸一拐,坚定不移的走出了圣宅,她现在就去找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陆景行掩了掩身上的怒气,佯装出和平时无异的神色,吊儿郎当的推开了房间门。 最先跳进眼里的,是床头各式各样的医疗设备,因为太过纷杂,设备体积又大,所以特别的吸人眼球,圣司冥躺在一堆设备中间,身上挂满各式各样的药管,一根又一根,如蛇般缠绕,说不上来的惊悚,灼的陆景行双目一疼,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还好他反应的快,及时低下头,假装若无其事的笑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圣司冥哪里睡得着? 满心挂念着失去孩子的浅浅,也不知道,她现在从悲伤里走出来了没有? 轻叹了口气,圣司冥不太好看的脸色又暗了一度:“今天晚上,我是不用睡了。” “发生什么事了?”陆景行大步走进来,面部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眼睛还有些红。 “陆少,就在今天,圣慕青突然回国夺走了先生和夫人的孩子,先生一直担心夫人,怕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阿金知道圣司冥说话不方便,便替圣司冥做了番简要解答。 陆景行闻言,先是愣了两秒,随后豁然的笑了:“你是孩子的父亲,她有什么好担心的?难不成担心你把孩子给卖了?放心,余浅不会想不开的,她还有萌萌,就算不为了你们的儿子,也得为了女儿吧?” “你啊,就安心的歇着,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照顾一下你的儿子,你照顾孩子,可比余浅有一套。”陆景行停在圣司冥的床边,没敢走近他,怕把他身旁的设备弄乱了。 圣司冥却以为他在说笑,低低咳嗽了两声,扫了眼自己不成样子的身体:“呵,就我这样,怎么照顾他?” 他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怎么照顾一个刚落地不久的小婴儿? “怎么不能照顾?很快就可以了!”陆景行得意地一笑,大掌探进口袋,摸出一支蓝色的试管:“司冥,你猜这是什么?” 第591章 嫂子当年,是孕妇 那支蓝色的试管,就亮在圣司冥面前。 房间里的灯光,坠到玻璃材质的试管身上,折射出一丝亮光,像是希望。 房内的所有人,均是诧异了下,尤其是阿金,兴冲冲的问:“陆少,你拿到解药了?” 解药? 圣司冥所有的理智,都被这两个字给占据了! 他艰难的直起后背,半抬起眼,望着那根发光的蓝色试管,声音沙哑低沉:“真的是解药吗?” “不会有假!是白老爷子给我的,以他和圣老爷子的交情,他绝对不会有害你的心。”陆景行无比肯定的说道! 一旁的祁琛向前两步,接过他手里的蓝色试管:“还是谨慎点为妙,陆少,这支药先让我拿去研究所,研究一下具体成分吧。” 陆景行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也罢,安全第一,保证药物安全,是最重要的!” 祁琛便将那支药:放进了医药箱中,想着明天带去研究所。 陆景行心想是没问题的,于是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开心的恭贺圣司冥:“你有救了!今后再也不用为这个毒,担惊受怕了!” 圣司冥还有点木讷,不敢相信,他渴望了九年的解药,居然真的到手了。 那是真的解药吗?还有,“解药怎么会在白家?” 怎么会是白老爷子赠给陆景行的? 冷哼了声,陆景行脸上的笑容,在顷刻之间消失殆尽了:“说到这个我就生气,你知道当年给你下毒的人是谁吗?” 圣司冥如实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他只记得那天雨夜,一个和余浅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带着一堆的混混,冲出来遏住了他,并为他注下了神经质的毒药! “是白境菲!”陆景行愤愤不平的揭开了谜底:“是她和赫连夜串通好,要夺你的性命!就因为你在订婚宴上抛弃了她,就因为她爱而不得!” 听到“赫连夜”这个名字,圣司冥的眉头稍稍蹙了下:“你怎么知道是白境菲?” 说到这个,陆景行面上露出一丝难色,心有余悸的交代:“我去了一趟赫连家,赫连夜自己交代的。” 圣司冥和赫连家一直有颇深的瓜葛,他并不允许兄弟几个和赫连家有任何的接触,前几天回国,去赫连家审问,他是背着圣司冥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陆景行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圣司冥一眼,见他面色平静,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没生气!本来身体就不好,再生气的话,情况就有点不妙了。 “话说,你到底和赫连家有什么深仇大恨,那赫连老头,到现在都不认你?”陆景行还是忍不住的八卦了一句,对圣司冥和赫连家的恩怨,好奇不已。 他是不能明白,父子之间,有什么样的仇恨,能维持二十多年? 他和他家老头子闹了四年,现在已经和好如初,也让老人家欢欢喜喜的抱上孙子了。 阖家团圆,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 这个话题,触及圣司冥心底最敏感的部位,他闭了闭眼睛,问:“重要吗?” 那些过去的事,在他生死攸关的重要关头,已经什么都算不上了。 他自己也懒得去回忆,去追究,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说什么都是白搭。 “赫连父子确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赫连家有一个和您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阿金接过话茬,说出来的话,却让圣司冥心头一惊,紧闭的双目倏然睁开:“你说什么?” “司冥,是真的,那小孩真的和你像极了!”陆景行频频点头,认真极了! 圣司冥狐疑了两秒,突然顿悟:“你们说的,是赫连瑾吧?” 陆景行诧异:“你、你知道?” 圣司冥当然知道,四年前,他和那只小鬼,有过一段不算愉快的相处。 “他不是我的孩子,早在四年前,我就和他做过dna了。”风轻云淡的说道,圣司冥并没有把赫连瑾当回事,据他所知,那是赫连夜的儿子,他厌恶赫连夜,自然,也不会喜欢赫连瑾。 “可长得也太像了!”陆景行才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就如此巧合的事,想了一想,提议道:“要不然,再做一遍dna吧?我总觉得,你们之间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阿金赞同陆景行的话,从口袋里取出几缕头发:“先生,我已经抓取到了赫连瑾的毛发,若做dna,是分分钟的事,不麻烦的。” 圣司冥却疲乏的摇摇头,觉得没有必要,他根本就没有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乱搞过,怎么会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况且,浅浅已经恢复了记忆,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一个不知下落的孩子,难道,她不会在电话里告诉他吗?既然她什么都没说,他便自然而然的排除掉了这个可能。 几人交谈之间,卧室的门,忽然被人兴奋的推开! 风尘仆仆,满身是汗的颜泽成,激动不已的站在房门口:“哥,我回来了!” 他可是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才终于回到了圣宅,累得魂不附体,但是很开心!因为这一趟,他没有白耗费时间,收获了不小的惊喜,哦,对于圣司冥来说,也有可能是惊吓! “这趟美国之行,有什么发现没有?”陆景行询问颜泽成,语气已经不再急切,毕竟已经找到了解药,也找到了主心骨。 “有重大发现!”颜泽成走了进来,表情略微有些不可描述,带着点兴奋,眼角眉梢都在笑:“陆少,阿金,哥,你们猜猜,我在医院,找到什么了?” 圣司冥皱了皱眉,怎么兄弟几个,都在为他奔忙? 颜泽成甚至还跑去了美国? 美国……那是他和余浅初相识的地方,不论颜泽成找到了什么,肯定是和余浅有关。 这么一想着,圣司冥来了精神,略有些紧张的追问:“是什么?” 颜泽成收敛了笑意,严肃的揭开谜底:“我找到了医院九年前的监控录像带,里面记录着2012年10月28日发生的所有事,还有哥,我跟你说!护士小姐告诉我,嫂子当年,是孕妇,肚子里有孩子!” 第592章 暴怒边缘,无法自控 颜泽成的一句话,犹如一枚深水炸弹,炸的众人全部呆傻住了! 尤其是圣司冥,他有一瞬间,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看颜泽成的目光,多了点诡异的味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大嫂九年前,哪里来的孩子?” “我不信你九年前,没有把大嫂吃干抹净!”颜泽成意味深长的看了圣司冥一眼,以表哥这霸道的性子,肯定早就把大嫂据为己有了,如果没有做避孕措施,怀孕,不就成了理所应当的事了吗? 圣司冥被他这么一说,陷入了沉思当中。 九年前…… 九年前,他们确实有过一次,是在他以为被她背叛了以后,气急败坏的跑去质问她,可她抵死不认,他一气之下与她在一起…… 他是临时起义,哪里来得及采取措施? 圣司冥的目光突然变得悠远,难道,就是那一次怀上的? 一次中的概率虽然有些低,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见颜泽成不像是在开玩笑,圣司冥的心,陡然提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她九年前出车祸的时候,就已经是孕妇了?” “是。”颜泽成点点头,护士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圣司冥的心再次沉了一沉,那次过后,他就远赴加拿大了,有很长的一段日子,没有回去美国,辛辛苦苦建立的公司破产,他的心情差极了…… 该死的!难道他九年前就做过,弃她和孩子于不顾的事情? 余浅当时怀着孩子,又找不到他,肯定又绝望又着急…… 要命,他九年前都做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那时年少轻狂,叛逆心重,报复心也重,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根本没有想过去彻查某件事情,也看不到事情背后隐藏的信息,总之一句话,就是傻,傻透了! 连白境菲的算计,他都识不破!九年前,真的是他这辈子最蠢的时光! 所以才由衷的希望,余浅也不要想起那段记忆。 可是她已经想起了,也应该想起了那个孩子吧? 圣司冥的记忆流转,想到她打来的那通未说完的电话……说不准,她也是想告诉他,孩子的事情? 大掌突地抓住手机,他想给她打个电话,仔仔细细的问清楚,可是想了想,终是作了罢,刚失去虫虫,她现在的情绪肯定很不稳定,肯定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他还是不要让她心里添堵了…… 五指无力的松开,手机重新掉到了桌面上,清脆的响声过后,是圣司冥精疲力竭的声音:“录像在哪?放给我看。” 颜泽成从口袋里掏出布满灰尘的录像带,随后离开房间,去拿笔记本电脑去了。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满屋子人的目光,全部投到了笔电的屏幕上。 各个聚精会神,目不转睛,圣司冥一向涣散的瞳孔,也在此刻,重新找到了焦点。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病床桌上的电脑,手心下悄悄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静止的画面慢慢涌动起来,底下的进度条缓慢的游走,原本呈现出雪花状态的视频,突然出现了医院大厅的走廊,是极具年代感的黑白色的,如此冷硬的色调,让人看了,不由得觉得压抑。 整个大厅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病人在排队,似乎没有发生什么紧急的事情,颜泽成加快了视频播放的速度,到了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一个血淋淋的女人,被手忙脚乱的护士医生,推进了手术室。 颜泽成摁了暂停键,画面定格在女人沾着血的正脸上,画质虽然有些模糊,五官也被鲜血掩去了大半,但不难分辨出,这是余浅,尤其,额前厚重的刘海散开后,和如今的她,更是如出一辙。 圣司冥暗黑的眸子慢慢眯起,里面涌动着嗜血的杀意,若是让他知道,是谁把他的女人撞成了这样,他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他! 流了那么多的血,身下床单都染成了深灰色,肯定很疼吧,他看着,心都隐隐的抽疼! 很后悔那个时候没有看好手机,让白境菲顺利得逞,才会害的浅浅…… 圣司冥深吸了口气,看着合闭的手术门,心情也焦急起来,居然像真的在等她做手术一样,屏息凝视,心脏咚咚跳动,忐忑不安极了! 如此危机的关头,颜泽成突然激烈的拍了下手,惋叹道:“糟了哥!我忘了拿三天以后的录像带了,护士小姐说,嫂子成为植物人的第三天,被一个男人接走了,该死的,我得再回去一趟!” 如是说着,他穿上外套,正准备重新出发。 “等等!”床上的圣司冥喊住了他,质问:“你刚才说什么?” 颜泽成木讷的回过头,老老实实的回答:“嫂子被一个男人接走了。” “前面那句。”男人阴森森的说道! 颜泽成喉头哽了一下,难道是:“嫂子成了植物人?” “你再说一遍!”圣司冥的语气突然变得激动,他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密密麻麻的管子,由于他动作突然,卸掉了一大半,心跳检测仪开始发出“滴滴”的警报声,吓得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慌了手脚! 祁琛赶紧上来安抚住圣司冥,他可千万不能情绪失控,一失控,由于药物的作用,谁都不可能拦得住他!病情只会恶化的更加快速! 陆景行和阿金也分别摁住了圣司冥的手,劝他冷静。 颜泽成站在床尾,看着双目赤红的圣司冥,轻叹了口气,觉得没有必要瞒着他,这种时候,把话说清楚,远比藏着瞒着,要有用处的多:“哥,这是护士告诉我的,她说嫂子抢救失败,医生只救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由于脑部受创严重,她成了昏迷不醒的植物人……” “医生还说了,植物人也可以生孩子的,即使人没了意识,身体还活着。” 圣司冥听着颜泽成喋喋不休的话语,整个人都处在暴怒的边缘,无法自控! 激烈的挣扎,反抗,试图甩开陆景行等人的禁锢,他没有办法接受,他的浅浅,居然在九年前受过这么多的苦难,不仅怀了他的孩子,还成了植物人! 第593章 你别哭,我有办法 原来,九年前受尽折磨的人,不止是他一个! 原来,他在遭遇生命危险的时候,她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 甚至比他更惨,成了植物人,只能躺着,睡着,连半点意识都没有! 原来,这么多年了,一直是他错怪了她。 把自己的痛苦强加在她身上,殊不知,她当年也与自己一样痛! 圣司冥后悔莫及,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过去,好好的陪在她身边,别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么多,可是时光回不去,他只能坐在这里,像疯子一样的暴怒、发泄! “司冥,你冷静一点,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生气,有什么用!”陆景行狂吼道,明明知道自己快死了,还发这么大的脾气,是想死得更快吗? 祁琛明白圣司冥的心情,叹了口气,道:“先生是在气他自己,没有保护好夫人……” “够了!圣司冥!九年前不是你的错,你忘了吗,当时你自己都性命难保,你怎么去保护她?当下之急,应该是我们齐心协力,想办法找出九年前的真凶,而不是躺在这里,自己跟自己发疯!”陆景行死死的摁住圣司冥的胳膊,厉声叫吼道! 他狂风暴雨般的提醒,总算唤醒了圣司冥的神智! 男人慢慢地冷静下来,紧缩的瞳孔缓缓放回,青筋暴露的两只手,摁了摁发胀的太阳穴,没错!他现在的确不应该发怒,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真凶,找到是谁带走了浅浅,然后为浅浅报仇雪恨,也许还有……他们的孩子! 陆景行见他终于冷静下来,自己也松了口气,缓缓抽回被他压得发麻的双手,吐槽道:“你这个脾气,也难为余浅和你纠缠了九年,换成是普通姑娘,还不早就被你吓死了?” 圣司冥轻浮的瞟了他一眼,大汗淋漓的重新倒回了床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沁湿了枕头,为他小麦色的肌肤上,镀上一层白亮的光芒,在夜幕里,极其耀眼。 祁琛忙忙碌碌,又为圣司冥架好各种各样的管道,确保没有什么问题了,才恭敬的退到一旁,拭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没想到先生现在发起疯来,比以前还要可怕的多,难道是因为,毒已经入了五脏六腑的缘故吗? “如果说嫂子当年真的保住了孩子,那么,带走嫂子的人,很有可能是赫连夜!因为赫连瑾就在赫连夜身边,那个小屁孩很有可能是你和嫂子的孩子!” 颜泽成大胆提出假设,获得了陆景行等人的一致赞同,兄弟几个,谁不知道圣司冥和赫连家的恩怨?那是剪不断理还乱!赫连夜绑走余浅,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谁叫圣司冥和赫连夜之间,还有一个弑母之仇呢…… 哎,往事不堪重提,兄弟几个同时缄默不语! 圣司冥惴惴的喘息几下,额头上的汗水流进了眼睛里,淹的有些涩痛,索性闭了眼:“祁琛,再帮我做一次亲子鉴定。” “是。” 赫连夜有很大的可能,是一切事情的幕后推手!他利用白境菲,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然后全身而退,甚至还将所有罪名,全部推到了白境菲的身上。 既不脏了他的手,也达到了他的目的,还落不到任何罪名,可以说,他是个极其聪明的男人,好在他圣司冥有这几个兄弟在,不然,他也不可能知道九年前的种种真相! 如果赫连夜当真绑走过余浅,如果赫连瑾当真是他的儿子,他圣司冥哪怕是做鬼,也绝不放过赫连夜! 圣司冥垂在床侧的一双手,慢慢捏成了拳头,他双目紧闭着,并未看到病床桌上的电脑屏幕,在十一点五十八分时,闯入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女…… 那少女和余浅有着相似度极高的面庞,只是满脸惊慌,像是见了鬼一样,随即,进度条跳到了十二点,所有画面清空成零,电脑屏幕骤然黑了下来…… dna样本被送入加拿大最有名的一处鉴定所里。 所长是祁琛多年的老友,他要求加急,院长便调动了全所的工作人员,紧急处理这一份至关重要的亲子鉴定报告! 搞定了鉴定的事,祁琛又马不停蹄的赶到朋友的研究所里,将昨天陆景行带回来的药,进行成分分析等一系列事宜,忙的不可开交,万不敢出现半分差错! 白境菲也没有闲着,自昨夜被陆景行教训过了一顿后,她一整天都处在崩溃的状态中,联系了许多父亲辈的熟友,大家都束手无策,谁不知道白境菲的母亲,是神经科的顶级专家,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人能超越她的成就,她研究出来的毒药,除了她自己,不可能有人做的出解药! 在打了第n个电话以后,白境菲渐渐地陷入绝望当中,她跌坐在实验室的地板上,抱着双膝,无声无息的缀泣! 她太过伤心,并未注意到,门外有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最后在门口停格,大约五秒后,实验室的大门,被人从外,一掌推开了。 吱呀…… 有光,穿过半开启的门,渗透进昏暗的实验室里。 那一道道的光束,映出一道挺拔高大的黑影,落在白境菲的身旁。 她怔了一怔,顺着影子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犹如雕塑的俊逸面庞。 她整个人惊讶的呆住了,看见对方脸上一贯的温和笑容,自己也配合的咧了咧唇:“锦辰?你怎么会过来?” “我再不过来,你打算在实验室里孤独终老吗?”宋锦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随手将门关上,大步朝着地上的白境菲走过去。 白境菲比任何人都清楚,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理解她,宋锦辰也会是唯一的例外,所以一见到他的时候,多日来的委屈全化成了泪水,一簇簇的往下掉:“锦辰……” 她想告诉他,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可她喉间哽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宋锦辰停在白境菲身旁,慢慢蹲下身子,看着她,轻叹了口气:“我都知道,圣司冥病危了,所以你难过,对不对?” 白境菲频频点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救他,可是我没有办法,那小半瓶的药,已经被彻底污染了,没有办法研制出新的,我……” “想要他活,不一定只需要解药。”宋锦辰抬起白境菲的脸,细数她脸上条条杠杠的泪痕,黑眸染上阴鸷,忽地,笑了一声:“你别哭,我有办法。” 第594章 血浓于水 清晨五点。 加拿大,温哥华,国际机场。 一个中年女子抱着熟睡的小婴儿,乘着夜幕,从机场里走了出来。 早有豪车候在机场门口,司机见她出来,主动拉开了车门,圣慕青抱着婴儿钻进进去,疲乏了近一天一夜,靠在车座上,昏昏欲睡。 半明半晦的天色下,一辆黑色的林肯车,稳稳当当的朝着巨大的白色城堡驶去。 车子停下的时候,圣慕青已经彻底进入梦乡了,司机喊醒了她,也顺便吵醒了她怀里的小婴儿,顿时,惊天动地的哭声宛如一曲绝音,吵得方圆八里一片洪亮。 圣慕青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垂目看着怀里哭的伤心欲绝的小东西,头都大了:“小祖宗,可不可以不哭了?” 他这一路上,哭累了睡,睡醒了又哭,反反复复,只要一睁眼,一定是在哭。 她检查过,没有尿,也没有饿,泡好的奶粉一口也不喝,难道这世界上还真有心有灵犀这种事?因为知道离开了余浅,所以才哭成了这样? 圣慕青万般无奈,抱紧嚎啕不止的小萌萌,下了车。 她前脚一踏进欧宅,小虫虫惊天的哭声,后脚就传进了圣司冥的耳朵里。 因为担忧,圣司冥一夜都没有合眼,又是想着赫连夜的事,又是挂念着小虫虫,不论兄弟几个怎么劝,他就是不肯睡,许多事情堆积在一起,使他烦闷极了。 眼看着一夜都要过去了,他正想安排陆景行去机场瞧瞧,就听见了楼下的动静,那几声脆生生的婴儿啼哭,就像是猫抓一样,挠的他心里极不舒服,躺在床上的身子,猛地坐了起来,额上的青筋也在跳:“景行,你去看看,是不是圣慕青回来了?” 陆景行趴在床头,已经昏昏欲睡了,听到圣司冥的话,猛然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道:“好,我下去瞧瞧。” 他站了起来,正要开门,房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圣慕青抱着个孩子走了进来,面色有些焦急,忽略了屋里的一干人等,直接把哭泣中的小虫虫塞给了祁琛:“你快帮我看看,这孩子是不是哪里不对劲,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圣司冥闻言,俊脸铁青了大半,还未等祁琛答应,先开了口:“抱来,给我看看!” 他有育儿的经验,说不准能把孩子哄好。 圣慕青扭头看他糟糕的身体,有些为难,但圣司冥毕竟是小虫虫的父亲,圣慕青没有迟疑,把小虫虫交到了圣司冥怀里。 本来哭的惊天动地的小虫虫,一趟进圣司冥怀里,骤然安静了下来。 哭声戛然而止,喉咙还哽咽了下,小家伙眨巴眨巴模糊的泪眼,看着面前陌生的男人,忽然小脑袋一歪,躲进圣司冥的臂弯里,小鼻子一抽一抽的,还在难过。 看见这神奇的一幕,圣慕青惊呆了,刚才她也是这么抱着小家伙的,可小家伙除了哭还是哭,怎么一躺进圣司冥的怀里,就变成了一个乖宝宝? 果然是血浓于水! 手臂凉凉的,都是小虫虫的眼泪,圣司冥垂目,看着怀中小小的人儿,不禁想起了萌萌刚出生的时候,那时,她也是这么躺在他的怀里,哭着寻奶喝的。 黑眸暗了暗,圣司冥伸指,抬起小家伙的脸,一边擦泪,一边端详。 而小虫虫,同样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大大的眼睛折射出水样的光彩,似乎对圣司冥充满了好感,软软的小手伸出来,抓住他的胳膊就不放了。 圣司冥笑了,摸了摸小虫虫哭的有些肿的眼睛,想到了无数个余浅流泪的画面,语气稍稍变了:“和你妈妈一样,是个爱哭鬼。” 小虫虫听不懂他的话,吐了个水泡泡,算作回答。 圣司冥笑意更深,打量小虫虫的鼻子,嘴巴,包括那微微皱着的小眉头,均和自己出奇的相似,除了内心的悲痛,其实更多的是欣喜,是为人父的欣喜。 他还没欣喜完,小家伙忽然脑袋一偏,吸上了他的胸膛…… 不仅圣司冥怔住了,整个房间的人都怔住了! 敢情这小家伙是饿了! “小冥,我这就去冲奶粉!”圣慕青回味过来,拿出包包里的一罐奶粉,打算去厨房。 “不必。”圣司冥出口打断了她,扭头,吩咐一旁的陆景行:“去找个奶妈来,虫虫喝惯了母乳,不会接受奶粉的。” 陆景行点点头,立即照办。 终于喝到母乳的小虫虫,在奶妈怀里睡着了,圣司冥这才松了口气,让人把孩子抱到别的房间,好生照看,自己则和圣慕青,单独留在了医疗室里。 “小冥,我知道你也喜欢这个孩子,不妨,就把他留在身边吧。”圣慕青坐在圣司冥床头,好声好气的提议道,刚才和虫虫的互动,小冥展现出的,完全是慈父的形象,她又不是看不出来,小冥对那孩子,显然是非常的喜爱。 圣司冥在背后垫了个枕头,仰靠在床头上,眺望对面的圣慕青:“你是他的第一监护人?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居然还敢回国偷孩子? 她干脆去组织个贩卖儿童的团队算了! “我还不是为了你!”圣慕青被圣司冥说的不高兴了:“我还不是不想让你带着遗憾过世!” 圣司冥懒得听她的措辞,揉了揉太阳穴,不明白有的人为什么长了耳朵,却永远听不进去别人的话:“如果我的女人,因此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才是真正的遗憾,你懂吗?” 圣慕青眼睫一颤:“小冥……” 圣司冥突然抬了抬手,阻止圣慕青的话,随后拨了个号码,刚才还凌厉的神色突然变得忧心忡忡:“她怎么样了?” 席木扭头看了看病床上熟睡的余浅:“哭了一夜,刚睡着。” “告诉她,孩子很好,我下周会让人把孩子给她送回去。”圣司冥揉了揉太阳穴,想到她哭了一夜,心里就又疼又烦! “小冥,你不能只为她想,你总要为你自己想一想!”圣慕青焦急的打断他,冲过来打算夺他的手机! “闭嘴!”圣司冥冷冷地呵斥,往旁边侧了侧身子,躲开了她:“圣慕青,我不想对你动怒,你别逼我!” 第595章 成精了 吼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不给圣慕青任何开口的机会。 圣慕青的心都被他的言行举止伤透了,怔了好半天,才悠悠地道:“小冥,姨妈这都是为你好……” “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圣司冥不留一丝情面,手指直至门口,想到正是因为这个女人,浅浅才会哭了一夜,他心里对圣慕青仅有的那丝尊重也化成了青烟。 好说歹说都不听,圣慕青也被他激怒了,猛地站起身子,与圣司冥对视,咬牙切齿地道:“只要有我圣慕青在,你就别想把这个孩子送回去!” 这个孩子,不仅仅是他圣司冥的,更是圣家的,他今后的道路注定和别的孩子与众不同,整个圣家的产业都会是这孩子一个人的,他是圣家未来的接班人,怎么能落入旁人手里! 圣慕青带着自己的见解,一步也不退! “如你仍执迷不悟,那我,也只好对你不客气了。”圣司冥懒得和她废话,他身体不好,心也疲倦,一大堆事情压在他身上,让他都快喘不过来气了。 圣慕青心头一惊:“你什么意思?” 圣司冥捏了捏眉心,闭着眼睛道:“我会让警察对你立案逮捕,如实供述你偷我孩子的事实。” 他……居然要把她送进监狱? 就为了那个该死的余浅? 简直大逆不道! 圣慕青快被气炸了:“小冥,你!” 却见圣司冥风轻云淡的打断她:“这是你的犯罪事实,无需否认。” 话落,他再次拨弄起手机,给警局发了条短信。 不一会儿,就有警车的声音由远至近的传来! 圣慕青惊恐的瞪圆了两眼,惊呼:“小冥,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 圣司冥没什么表情,担忧了一夜,此时困的紧:“圣慕青,在这个世界上,你伤害谁都可以,唯独不能伤害余浅,因为她是我的命,你要夺我的命,我怎么还会对你手下留情?” 说话间,大波大波的警察从门外冲了进来,抓住圣慕青的肩膀,二话不说,押着她就往外走! 圣慕青试图反抗挣扎,可她力气不够,只能眼瞧着自己即将被警察带离圣家,却什么也做不了! 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带回来的小婴儿,又要被送走,她就又急又气,敢情是白费了一场功夫!吃力还不讨好! 坐在客厅等候的几个男人,听到楼梯口的动静,颜泽成先站起来,看了一下,不料,却看到自己母亲,手舞足蹈,声嘶力竭反抗的样子。 他一愣,忙向前问:“发生什么了?” 警察如实回答:“圣先生举报说,这个女人,有拐卖儿童的嫌疑,我们现在需要把她带回去,进行盘问,审查……” 他话还没说完,圣慕青便垮了一张贵气的的面庞,直勾勾的瞅着颜泽成,仿佛看见了唯有的一丝希望,语气也变得激动起来:“泽成,泽成,你救我……妈妈不要进拘留所那种地方!” 她是可以让局长给她三分面子!可剩下七分的面子,可都在圣司冥手里! 颜泽成皱了皱眉,放轻了声音安抚她:“妈,你放心,我哥不会和你玩真的,等过一阵子,我去警察署,亲自接您。” 圣慕青气红了双眼,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突起:“你告诉圣司冥,告诉他,除非他要了我的命,否则就算我人在监狱,我也会想尽办法,把那孩子留在圣家的!” “妈,你够了!”就连颜泽成都看不下去,冷冷的呵斥:“这件事本来就是你的错,你没有悔过之心就算了,竟然还敢口出狂言,也难怪我哥,会把你送进警察署!” “泽成,怎么连你也……”圣慕青惊呆了,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不能理解她的苦心呢,她完全是为了圣司冥好哇! 颜泽成收回目光,瞟了眼圣慕青身后的警察们,面部表情的挥挥手:“带走。” 随后,圣慕青被带离圣家,被警察塞进警车里,彻底没了踪影……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但每个人的心里仍旧沉重万分,毕竟,这圣家突然多了个小婴儿,不是闹着玩的事。 几个男人里,只有圣司冥和陆景行当过爸,但圣司冥时常昏睡,没有体力和时间照看孩子,而陆景行也没有育儿的经验,钟小爱和父母,成天抱着他的儿子哄来哄去,像个宝一样的疼着,他想抱抱儿子,都得事先跟他们请示,哪里插得进去手…… 虽然有奶妈,但小虫虫不要奶妈,除了饿了的时候会往她跟前凑,其他时候,都是一见到她就哭,谁也不要,陆景行想抱抱他,都被这小家伙尿了一身…… 几个叱咤风云的大男人,面对一个哭唧唧的小婴儿,是彻底束手无策了。 于是画面,通常就变成了这样…… 圣司冥刚睡醒,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陆景行便抱着哭的死去活来的小东西冲了进来,急哄哄的嚷:“圣司冥,你儿子又哭了!” 男人眉头一皱,放下水杯,伸手接过了那软软的小东西,即刻,哭声戛然而止,现场安静的过分…… “靠,这孩子成精了!”陆景行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诡异的画面,暗暗吐槽道! 圣司冥一笑,觉得颇为得意,还有什么比被自己孩子依赖,更加一个父亲觉得骄傲的呢? 小虫虫眨巴眨巴泪汪汪的眼睛,张开手,要圣司冥抱。 圣司冥眉头一挑,将小虫虫抱进了怀里。 小家伙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脖颈处蹭了蹭鼻涕眼泪,然后趴在他怀里,安心的睡着了,哭的红扑扑的小脸,还在梦里笑了下,好像很满足。 圣司冥轻刮了下他的小鼻子,舍不得放手,把他搂的更紧一点儿。 “哥,还是你厉害!”陆景行默默钦佩道! “嘘!”圣司冥在唇边立起食指,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人儿,见他依旧酣睡,这才松口气,压低了声音,道:“暂且,先让他跟我住吧,等这个星期过去,祁琛药物结果出来,再决定,是由你还回去,还是由我亲自还回去……” 如果解药没有问题,他就可以带着小虫虫回国,和余浅还有萌萌团圆,一家四口,再也不分开…… 第596章 结果出来了 想到他们一家四口团圆的一天,圣司冥的唇角情不自禁的往上翘了翘,内心深处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心心念念的爱人,告诉她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告诉她,自己从来没想过要离开她…… 圣司冥只是身体内部出了问题,没有什么传染性的疾病,和一个新生儿共处一室,并没有太大的问题,谁叫小虫虫只认他,别的人他看都不看一眼呢? 不管圣司冥是睡着还是醒着,只要小虫虫躺在他的怀里,就不会哭,除了饿了或者是尿了,圣司冥通常会睡得很沉,但是一听到小家伙的哭声,就会立即转醒,手忙脚乱的照顾他,有一种恍然之间,回到了四年前的错觉。 那时候,他也是不分昼夜的照顾着小萌萌,还要一边留意余浅的消息…… 没想到一晃四年,他们的第二个孩子都出生了,圣司冥感叹时光飞逝,也感叹命运的多舛,本以为是苦尽甘来,没想到,却是另一场危机的开始…… “是不是想妈妈了?”男人摸摸小家伙滑溜溜、肉嘟嘟的小脸蛋,笑着问道。 小虫虫蹬了蹬小短腿,躺在圣司冥的床上,欢快地舒展小手小脚,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圣司冥开合的嘴巴,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小家伙却仿佛听懂了一样,摇头晃脑,咿咿呀呀,好像非常赞同一般。 圣司冥失笑,揉了揉小家伙圆圆的脑袋:“再等两天,两天以后,爸爸带你回国。” “你猜,妈妈见到我,和你一起回去,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笑着问道,心里很是期待。 等她见到了他,知道他被迫离开她的真相,知道了他恢复健康之身,重新回到了他身边,一定会又惊又喜,喜极而泣的吧? 虽然不想见到她流泪,但是怎么办?心里却有些迫不及待。 好想好想抱住她,亲吻她喜悦的泪水,告诉她,以后的以后,他都不会离开她了。 鉴定所。 “杰克,这个样本信息对比,交给你做没问题吧?”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询问试验台对面的年轻男子,他眉宇皱起,脸色煞白,似乎劳累了很久的样子,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微微的力不从心。 忙了一天一夜,终于把dna信息提取完毕,现在只差最后一个步骤:样本信息对比,但他此时却觉得支撑不了了,得赶紧回去歇一歇才行。 鉴定所里其他的几个教授,早已经回去歇息了,只有他恪守岗位,一直支撑到现在,晃了晃头,瞌睡虫却赶不走了,不行了,连他也支撑不住了! 杰克是教授最得意的学生,虽然在医学上没什么成就,但为人刻骨勤劳,从一天前一直撑到现在,没有喊过半句苦,半句累,至今仍精神抖索的潜心帮教授。 听到教授这么问,杰克肯定的点点头:“放心吧教授,没问题的。” 教授打了个哈欠,摘掉手上的塑胶手套:“好,那我先去休息了,样本信息对比就交给你了,今天下午应该就能出结果了,加油,不要让我失望!” 杰克冲教授笑了一笑,目送教授离开以后,却怒的一脚踹上桌子:“fuak!我只是他的徒弟,又不是鉴定所里的员工,那个老不死的凭什么什么事情都让我做!拉着我,让我陪他一起熬到了现在,结果自己拍了拍屁股先走人了,把烂摊子撂给我?妈的,凭什么!” 杰克喋喋不休的抱怨,似乎内心有很大的怨气,踹试验台的动作也凶猛了许多,一脚又一脚,完全把试验台当成了榨汁机教授,踹的不亦乐乎! 终于,实验室上空,传来“咔擦”一声碎响! 杰克当即呆傻住了,踹出去的脚停在了半空,忙蹲下身子,去查看试验台。 只见,刚才还井然有序的试验台,已经被他踹的凌乱不堪了,摆在试验台最中央的两份样本,已经不知所踪了…… 杰克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蹲到地上,里里外外的寻找! 地上有两小片的湿润,两个培养皿均碎成了四瓣,可怜巴巴的躺在地上,而里头所装的样本,已经打湿在了地上,和地面融为一体了…… “哦买噶!”杰克奔溃的抱住脑袋,心里想着该怎么办!打翻了样本,这个鉴定也就没有办法再做下去了,一天一夜的辛勤劳动付诸东流!最重要的是,这个鉴定人是所长的老朋友,所长很重视这一次的dna鉴定,而他却把样本给打翻了,如果教授知道了,一定饶不了他的! 杰克在实验室里来回的走动,烦闷的想着解决办法! 鉴定人下午就来取鉴定结果了,没有什么时间可以耽搁了…… 看着实验室里打印结果的电脑,杰克心中一动,要不然,他随便做个结果,把鉴定人糊弄过去算了? 目前为止,貌似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总之,他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样本碎掉的消息! 这么想着,杰克赶紧处理现场,把一切物归原位,然后拿出两份空的培养皿,有模有样的做了个过程,随后亲手填写了鉴定结果,将鉴定单打印出来,签上教授的名字,一切搞定,他吁出了长长的一口气! 祁琛来的很准时,所长如常邀请他去会客室里坐坐,祁琛摇头拒绝了,他可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解药的药物成分报告还没出来,他等下还要赶回研究所,继续做分析去。 所长也不强留,将杰克交给他的鉴定结果单,交给了祁琛。 祁琛道了声谢,便带着那张装在档案袋里的纸,回了圣宅。 圣司冥正在哄儿子,见祁琛来了,微微动了动身,问:“结果出来了吗?” 祁琛点了点头,慎重的将档案袋,交到了圣司冥手里。 陆景行和阿金,瞪大了眼在旁边瞧着,他们也很想知道,那个和圣司冥长得一摸一样的小家伙,到底是不是圣司冥的儿子。 男人沉吟了下,将手舞足蹈的小虫虫,塞给了陆景行,自己则握住那份文件,犹豫再三,手指一勾,还是将线拉开了,里头白纸黑字的纸张,徐徐滑了出来。 第597章 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他捏起一看,目光从纸张的顶端,慢慢往下滑…… 再看见最后结果的时候,整个人骤然愣在了原地,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冻结了! 兄弟几个看见他错愕的表情,也都好奇的凑了过来。 陆景行一看到白纸上的黑字,突然就理解了圣司冥为什么会突然露出这种表情!他自己也愣了个够呛,嘴里喃喃着道:“靠,我就说嘛……” 他就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血缘全部都写在了脸上!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白纸的最末端,写着:两者dna相似度为百分之99.9,系为直系亲属! 圣司冥怔怔地看着最后一行结果,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内心深处的震撼,不亚于九级大地震! 他居然和浅浅还有一个儿子,那个儿子,居然真的在赫连夜的手里! 手里的纸张猛然落到了地上,圣司冥捏紧双拳,怒的呼吸急促,心脏检测仪又开始发出“滴滴”的警报声,祁琛担忧的向前,圣司冥却挥手推开了他,也顺便推翻了面前的所有仪器:“赫连夜!我圣司冥哪怕是死,也绝不放过你!” “先生,先生,你冷静啊!”祁琛担忧不已的向前劝慰,试图控制住圣司冥! 可他完全不是圣司冥的对手,这个男人失起控来,就犹如一只发了疯的狮子,面前的一切都被打翻,祁琛也着实挨了几个巴掌,疼得头晕脑胀! 圣司冥赤红着双目,反驳他:“你让我怎么冷静,我自己有个儿子,我都不知道!”尖锐的吼叫完,他挥手,企图推开祁琛:“让开!我要回国,我现在就去找赫连夜算账!” 祁琛打死也不让,牢牢的挡在他面前:“先生,结果马上就出来了,你先等解药的结果出来,再回国也不迟!” 圣司冥等不下去了,他一天也等不下去了!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比你有个儿子,你却一直不知道,来的震撼人心? 用力一推,直接掀翻了祁琛!祁琛承受不住冲力,一头磕在了仪器上,“嘭”的一声巨响,惊醒了陆景行怀里的小人儿,巴掌大的小脸顿时皱成一团,小嘴一张,“哇哇”的哭声传遍了整个医疗室! 陆景行手忙脚乱的哄着怀里的小家伙,可他哄不好,除了圣司冥以外,谁都哄不好这个倔强的小人,陆景行被这哭声吵得头都疼了,扭头对圣司冥吼:“你要做什么,你看你儿子都被你吓哭了!” 圣司冥正欲站起来,被陆景行一吼,又吼回了神智,垂目,往陆景行怀里瞧,看见那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东西,左胸口处一阵胀痛! 烦!前所未有的烦!他感觉自己都快烦死了! 心疼的接过陆景行怀里的小虫虫,放柔了声音轻轻哄着,不一会儿,小家伙便含着眼泪,渐入了梦乡。 圣司冥不敢再大声,捏了捏眉头,问陆景行:“那个孩子……还好吗?” 陆景行点点头:“挺好的,有个和余浅长得很像的女人,照看着他。” 圣司冥听闻,尾音扬了一扬:“和余浅长得很像?” 陆景行如实点头:“是长得很像,若不是脸上有道疤,我险些都分不出来了。” 有道疤? 圣司冥轻蹙起的眉头,拧成了死结,猜想道:“夜灵雨?” 陆景行想了一想:“好像是叫夜灵雨,司冥,你认识她?” 圣司冥沉默不语,想着心里的事。 夜灵雨居然在赫连家?还照看着赫连瑾? 她和赫连夜是什么关系? 和九年前的阴谋,又有什么样的串联? 该死的,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中国,佩城。 赫连家。 “浅浅,我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我们出逃,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发现的。”赫连瑾窝在儿童床上,午睡的时间不午睡,拉着夜灵雨的手,说着自己心里的小九九,只有在夜灵雨面前,他才会展露出孩童纯真的一面,话也慢慢多了起来。 夜灵雨拍了拍他的小后背,配合的问:“什么办法?” 赫连瑾掀开被子,趴在她的耳朵上,神神秘秘的说:“跟我来。” 说完,他自己跳下床,穿上小拖鞋,蹭蹭蹭的跑了出去。 夜灵雨疑惑的跟在后面,不时叮嘱:“跑慢一点!” 赫连瑾内心的兴奋平息不了啊,他从前天发现了这个漏洞以后,就一直很兴奋,带着夜灵雨窜上蹿下,最后停在了后院一个无人看管的小亭子里。 夜灵雨打量着四面高墙,以她的身手,当然可以翻墙逃出去,但墙上嵌着防盗的玻璃碎片,他们要怎么逃?逃出去手也废了。 赫连瑾勾了勾唇,似乎是瞧出了她的疑惑,两只小手扒住一个石凳推开,墙底居然有一个近十厘米大小的洞口,刚好够她的身形进出! 夜灵雨有些惊讶,小瑾则兴冲冲的道:“浅浅,浅浅,我们就从这里逃掉,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的!” 夜灵雨好笑的蹲下身子,询问他:“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洞的?” “这个重要吗?我们逃掉才重要!”其实从他有了离家出走的心思后,他就整天琢磨着有没有什么逃跑的捷径,然而守卫森严,人心戒备的赫连家,哪里会有漏洞?既然没有,他就自己制造一个! 打着出来玩的名号,自己拿着小锤子,一点一点的凿,总算凿了个这么大的洞口,拿石凳刚好能堵上,所以到现在都没有被人发现!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去准备准备,你爸爸估计马上就下班了,我们趁着这个机会赶紧逃掉。”夜灵雨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她也想逃掉,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罢了!现在机会来了,她绝对不会再留在赫连夜身边,哪怕一分一秒! 赫连瑾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随后快速反应过来,咧开一抹难得灿烂的笑容,欢呼雀跃的奔回了房间,穿衣服,打包玩具,做好一走就永不回头的打算了。 夜灵雨也折回了房间,带上口罩,拿上了钱。 她要逃,她要把赫连瑾,送到姐夫身边! 她要让小瑾拥有真正的父亲,别再受赫连夜的折磨了! 第598章 一个没有赫连夜的地方 赫连夜没有回来,赫连荣贵也在午睡,今天真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夜灵雨牵着赫连瑾的手,慢慢地从墙洞里钻了出来。 墙外,是一片广阔的天空,蓝天白云,无限美好。 从今以后,他们就自由了,夜灵雨想到这里,心情也如天气般,万里无云。 “小瑾,你有想好去哪里吗?”夜灵雨牵着小家伙的手,悄悄走在僻静的林间小道上,好奇的问道。 赫连瑾几乎不假思索的道:“去一个没有赫连夜的地方。” “仅此而已?”夜灵雨失笑。 小家伙慎重的点点头,任何没有赫连夜的地方,都是他想去的地方。 他不想再看见那个男人,他和赫连夜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只是陌生人罢了! 夜灵雨深吸了口气,她其实和小瑾一样,能充分理解小瑾的心情,任何有赫连夜的地方,都是她夜灵雨的禁区。这一次带着小瑾走了,她便再也不会回来了。 “小瑾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的父亲,另有其人?”夜灵雨忽然问了个没头没尾的问题,问的小瑾一怔,小心脏不安的跳了跳:“浅浅,什么意思啊?” “就是……”夜灵雨欲言而止,不知道怎么跟一个孩子解释,微微垂下眼睛:“算了,小瑾,浅浅可能要带你去见一个人,到了他哪里,你要乖乖的,他会对你好的,知道吗?” 她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不放心的叮嘱道。 赫连瑾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扯了扯夜灵雨的衣袖:“那浅浅你呢?你会陪小瑾一起呆在那吗?” 夜灵雨呆了呆,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最终也只是摇头,就算她喜欢小瑾,也不能长长久久的呆在小瑾身边,因为,她可能会给他带来灾祸,一旦赫连夜知道她不见了,肯定会洒下天罗地网追捕她,小瑾她倒不担心,最主要的,还是赫连夜对她的执着…… 夜灵雨挤出一抹笑容,把赫连瑾的手牵的紧紧的,像是舍不得放开:“恐怕不行,浅浅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赫连瑾闻言,方才还好好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那我不要见他,我要和浅浅在一起!” “小瑾……”夜灵雨有些无奈,也有些感动,她知道小瑾喜欢自己,她也很喜欢他,可是……有赫连夜在,他们注定不能产生过多的瓜葛。 她蹲下身子,将小家伙收拢在自己怀里,诚心诚恳的盯着他的眼睛,保证道:“你听浅浅说,等浅浅忙完了自己的事,浅浅就会去找你的。” “真的吗?”赫连瑾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半信半疑。 夜灵雨笑着敲了敲他的头:“当然是真的,所以,你要乖乖的待在那里,不听话的话,浅浅就不会去找你了。” 一听说,浅浅不会来找他了,赫连瑾顿时垂下头,连连保证:“我会听话,我会听话的!” 夜灵雨失笑,亲了亲赫连瑾软软的面颊:“好,小瑾最乖了。” 这一路,走的还算畅通无阻。 夜灵雨带着赫连瑾,走进了国际机场,坐上了去往加拿大的飞机。 她不知道姐姐是否还在加拿大,但是姐夫在加拿大是一定的,所以,去加拿大准没有错。 这是赫连瑾第一次坐飞机,他惊奇的趴在窗口,看窗外白白的云朵,一双澄澈的大眼睛里布满了对新事物的好奇,可他不说话,也不会主动提问,闷闷的像一颗冬瓜。 他还没有从自闭症的阴影里走出来,夜灵雨并不见怪,小瑾现在已经越来越好了,从开始的不说话,到现在的会应声,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只希望真正的父爱,能让他彻底摆脱赫连夜的阴影吧。 飞机降落的时候,小瑾已经窝在座位上,睡着了。 夜灵雨看着窗外黑沉的夜幕,心情起起伏伏,比黑夜还要阴沉。 想必赫连夜已经展开行动了吧!她必须抓紧时间,趁他没有找到加拿大以前,把小瑾送到圣司冥的身边! “小瑾,醒一醒。”她轻轻摇了摇小家伙的肩膀,小瑾被扰了清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扫了扫陌生的四周:“浅浅……这是哪里?” 夜灵雨失笑:“你忘了吗?我们从赫连家逃出来了。” 小瑾点点头,他当然不会忘了,只是现在,他们好像不是在飞机上,而是在出租车上…… “记住浅浅跟你说的话,一会儿,不要害怕,他们都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夜灵雨握紧赫连瑾的小手,放柔了声音,细心安抚道。 赫连瑾似乎明白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怪怪的,没有吭声。 出租车很快停了下来,一栋巨大的白色城堡,出现在了车窗外。 夜风徐徐,澄亮的白色在夜幕中染上一层阴暗,很诡异的色彩,让小小的赫连瑾看了,心头忍不住的颤抖了下,本能的不想下车,不想离开夜灵雨的怀抱。 “小瑾,我们到了,下车吧。”夜灵雨打开车门,让怀里的小瑾先下车。 但是小瑾不下,他反转过身子,一把搂住夜灵雨的脖子,搂得紧紧的,温热的泪珠一颗一颗掉到夜灵雨的颈窝上:“浅浅……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夜灵雨浑身一怔,回抱住怀里的小东西,淡淡地拉开唇角,声音十分轻松,但是心里却很沉重,她一下一下抚摸赫连瑾的后脑勺,笑:“傻瓜,浅浅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是暂时让你在这里避一避风头而已,等到咱们两都安全了,浅浅就过来,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赫连瑾的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抱住夜灵雨的脖子,根本舍不得放开:“可是浅浅,我一秒钟也不想离开你……” 浅浅是这个世界上,让他觉得最温暖的的人,他不想失去她。 夜灵雨轻拍小瑾的后背,眼底也悄悄浮上一层湿润,苦笑着道:“小瑾要听话,过了这段日子,我们就能每天在一起了,嗯?” 赫连瑾不想惹夜灵雨不高兴,就算心里不开心,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乖乖听话,不再哭也不再闹:“那浅浅你答应我,要早点过来接我,好不好?” 夜灵雨慎重的点头,勾住他的小拇指:“好,浅浅答应你。” 第599章 怪蜀黍,是你 赫连瑾这才点点头,乖乖地从出租车里跳了下来。 面对眼前这座陌生的城堡,他心里只有恐惧,陌生,还有一些些的期待。 他要在这里,开展新的生活了吗? 一段,没有赫连夜的新生活? 夜灵雨关上车门,疾步走到赫连瑾身边,牵着他的手,向城堡里面走去。 赫连瑾奇怪的打量着四周,心里有些纳闷:“浅浅,这里是哪里?你为什么要带我过来这里呢?” 又是坐飞机,又是坐计程车,他们似乎跑了很远很远。 夜灵雨想不到要怎么解释,只能长话短说,简洁明了的回答:“这里有个人,是小瑾生命里很重要的人。” 赫连瑾不懂:“什么人?比小瑾的父母还要重要吗?” “和小瑾的父母一样重要。” 听她这么说,赫连瑾反而沉静下来,听着夜灵雨从头到尾,奇奇怪怪的措辞,他的心里其实也有些清楚,赫连夜说不准不是他的亲生父亲,而城堡里的人…… 他紧抿住唇角,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世,产生困惑。 他究竟是谁? 他真的,是赫连瑾吗? 大半夜的听到门响,圣司冥还有些惊奇,这么晚了,会是谁来拜访? 陆景行开了门,看见门外的夜灵雨和赫连瑾,他有一瞬间的吃惊:“怎么是你们?” 夜灵雨握着小瑾的手,朝别墅里面张望:“圣司冥在吗?我有事情找他。” 陆景行露出深意的笑容,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和她身边畏畏缩缩的赫连瑾:“我们没找你们,你们反而自己送上门了,对了,赫连夜那个人渣呢?他没有来?” 陆景行的目光投向夜灵雨身后,空荡荡的一片黑色,并没有赫连夜的身影。 他有点纳闷了,夜灵雨不是赫连夜的女人吗,赫连夜怎么会准许她孤身一人,深更半夜的,带着圣司冥的儿子来拜访司冥呢? 该不会,是要耍什么诈吧? 他正想着应对的措施,不料,赫连瑾听到‘赫连夜’这三个字,情绪陡然变得激动,急红了小脸,反驳道:“我们不认识那个人渣!” 闻言,陆景行觉得好笑,低头瞧着气呼呼的小家伙:“哟,他不是你爸爸吗?” “他不是,他不是!”赫连瑾喘着粗气,大声反驳道!他最讨厌别人说赫连夜是他爸爸,他才没有这么讨厌的爸爸,他才没有从来不把他赫连瑾放在眼里的爸爸,那不是他爸爸,他宁愿没有爸爸!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难过,大大的眼睛浮上一团团的湿润,居然就这么没有骨气的哭了出来。 陆景行看见此情此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也不再多想,直接放了行:“好好好好,进来吧进来吧,正好今天,咱们把话说说清楚。” 夜灵雨蹲下身子,将哭泣中的赫连瑾抱入怀里,大步走进了圣宅。 轻轻摩挲小家伙脸上的泪珠,她一颗心都疼得抽搐:“小瑾乖,不哭了好不好?” 赫连瑾委屈,他从小到大受过的委屈太多了,害他经常想一想,就会泪流满面。 但是他也知道,浅浅不喜欢他哭,于是一把抹干净了眼泪,强撑着不哭。 陆景行领着他们进了二楼的医疗室,一股消毒水味迎面扑来,害夜灵雨蹙了蹙眉心。 “司冥,你猜是谁来了?”陆景行朝圣司冥挑了下眉毛,笑着问道。 圣司冥难得见他心情这么好,好奇的偏过脑袋,朝他身后张望。 下一秒钟,夜灵雨和小瑾的容颜,倒映进了他的瞳孔里,圣司冥一怔,居然忘了要怎么反应了。 还是夜灵雨率先打破了沉默,笑着对他道:“姐夫,好久不见了。” 圣司冥身子往后仰,没搭理她,视线全落在了她怀里的孩童身上。 四年不见,这孩子长大了不少,五官也张开了。 从前,只有七分神似他,现在,却几乎已经和他一模一样了。 难怪陆景行和阿金,会一惊一乍料定般的说,这是他的儿子。 圣司冥看到他的第一眼,忽略掉亲子鉴定,也觉得他是自己的儿子。 只可惜四年前,他似乎是拿错了餐具,导致dna结果,与真相背道而驰。 害他就这么错过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整整四年…… 圣司冥有些懊恼,看小瑾的目光非常柔和,就像看小虫虫一样。 两者都是他的儿子,在他的心里,没有多大区别。 赫连瑾也正打量着他,眼底的泪水慢慢僵住了,一幅吃惊的样子:“怪蜀黍,是你?” 圣司冥没料到他还记得自己,薄冷的唇一勾:“是我。” “你们认识?”夜灵雨看看圣司冥,又看看赫连瑾,明显也有些吃惊。 “认识!”赫连瑾特别开心的勾住夜灵雨的脖子,回想四年前的快乐光阴:“浅浅,你忘了吗?以前他还欺负过你的,是小瑾给你报的仇哦!” 夜灵雨浑身一僵,笑容都变得不自然了。 小瑾口里的浅浅不是她,她当然不会知道四年前的事情了。 可为了不伤小瑾的心,她一直都隐瞒着,自己不是浅浅的事实。 “浅浅?”圣司冥捕捉到这牛头不对马嘴的称呼,眉峰一挑,语气瞬间变得凌厉:“夜灵雨,你有必要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夜灵雨深呼吸了下,就知道会被质问,慢慢蹲下身子,将赫连瑾放下,嘱咐他:“小瑾,你先出去一下,浅浅有话要跟怪蜀黍说。” 赫连瑾皱了皱眉,以前浅浅为怪蜀黍哭泣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心里有一些危机感:“浅浅,你该不会还喜欢他吧?” 也不等夜灵雨回答,他直接霸道的张开双臂,圈住她的腰,学赫连夜的口吻,道:“你不可以和他在一起哦,你是小瑾的!” 夜灵雨失笑,摸摸小瑾的脑袋瓜子:“放心,浅浅只爱小瑾一个人。” 听到这话,赫连瑾才放心的收回爪子,被陆景行带出了医疗室。 偌大的医疗室,除了婴儿床里熟睡的小虫虫,就只有圣司冥和夜灵雨两个人了。 第600章 姓圣,不姓赫连 圣司冥看了看熟睡的小虫虫,不想吵醒自己的儿子,于是压低了声音,目不斜视的问夜灵雨:“你和赫连夜是什么关系?” 对于这个问题,夜灵雨想过千百种答案,但没有一个能真正符合她和赫连夜之间的关系,她自己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又或者,什么关系都没有吧。 本身就是陌路人,是这个强盗,强行把她绑在了他身边。 轻笑了一下,她自嘲般的回复:“顶多算是个暖床的。” 圣司冥眉心微微蹙起,没想到这个夜灵雨和赫连夜之间,真的有一层不菲的关系:“所以你是赫连夜的人?他派你来做什么?你又做了什么?你和余浅的相认,难道是赫连夜的一场计谋?” 圣司冥不免想多,赫连夜那个男人诡计多端,竟然以死亡的身份,偷活了四年,他一直以为他真的死掉了,所以他对赫连家的仇恨也因为赫连夜的死亡而消失殆尽,但是就在前几天,当他得知赫连夜还活着,并且抱走了他儿子的时候,他对赫连家的仇恨,对赫连夜的仇恨,愈演愈烈,已经到了不动手不行的地步了! 如果夜灵雨真是赫连夜的同谋,他圣司冥,一定现在,就让她自食苦果! 绝对不会念在她是余浅妹妹的份上,就手下留情! 想必,当浅浅知道真相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原谅,和赫连夜同仇敌忾的妹妹! 夜灵雨听着圣司冥的话,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姐夫,你想多了,我也恨他,我是不可能为了他,伤害我自己的亲人的。” 圣司冥似乎并没有把她的话当真,看她的目光多了些戒备,赫连夜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他不会擅自把夜灵雨归类到例外里! 故意压低音量的怒音,并没有减少威慑的成分:“夜灵雨,你最好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我说清楚!” 夜灵雨的脸色微微变了,她和赫连夜之间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压在她心头沉重的秘密,想要剥开给别人看,并不容易,她也有过一丝丝的犹豫,为了放松姐夫的警惕心,还是决定豁出自我,把她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都摊开,说亮话。 深吸了一口气,夜灵雨的心脏,惴惴的疼:“十八年前,一场车祸,我与家人走散,被赫连夜收养,从此,成为他的傀儡。” “十三岁那年,他带我外出美国,我目睹了人生中第一场血腥,是你躺在雨地里,奄奄一息的画面,暴打,毒药,还有一把枪,他手把手的教我,把子弹打入你的身体里,你记得吗,左胸口的位置,差一公分,就是心脏……” 她抬头看着圣司冥,目光尽数灌在了他左边胸口的位置。 有些愧疚,更多的是不言而喻的伤痛。 十三岁的孩子,大部分都还活在童真里,有谁像她这样,被迫握着枪杀人,和血腥染上关系呢? 所以她恨赫连夜,是他把她的所有童真毁于一旦,是他让她的双手染上鲜血,更是他,使得她整个人生都蒙上了一层痛苦的阴影,擦不去的痕迹,洗不掉的血,这些烙印,刻在她的骨髓里,只要她还活着,就永远存在。 圣司冥着实怔了一下,长指抚上左胸口的位置,至今仍能感觉到那致命的疼痛,他一开始以为是余浅开的枪,后来知道,是旁人蓄意开的枪,却没想到…… “是你开的枪?”他扬高了语气,不可思议的问道! 夜灵雨愧疚的低下头,已经做好了被指责的准备:“对不起姐夫,他的力气太大,我反抗不了……” 是真的反抗不了,她当时,扣扳机的食指都是抖的,整个人怕的不行,后来,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噩梦,每一天都能梦见自己手染鲜血的场景…… 再后来,她就病了,整整一年,没有意识,浑浑噩噩…… “除了这件事以外,你还知道他什么?”圣司冥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烦躁! “他恨你,非常恨你,九年前,他一直筹划着怎样才能让你死的更惨一些,后来他发现,让你死掉不是最惨的,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夜灵雨认真的回答,把自己知道的全部,统统说了出来。 圣司冥敛眉,不屑的轻哼一声:“所以,他利用白境菲,给我注下了毒药?” “没错。”夜灵雨颔首道:“他说过,你欠他一条命,他要拿回来的,我想,小瑾就是他从你身上,拿回来的那条命吧。” 圣司冥明白她说的那条命是怎么回事,他并不欠赫连夜的,一切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他没想到,这个疯子,居然会把上一辈的恩怨,加注到他的儿子身上! 气恼的捏紧了拳头,就算他圣司冥痛恨赫连家,但也从来没想过,要拿一个孩子开刀! 这个赫连夜,简直可恶到了极点! 人渣都不如! “你继续说!小瑾是怎么到赫连家的,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你统统给我说明白!” 圣司冥怒不可遏的咆哮,一双黑眸都被鲜血充斥红了! 夜灵雨叹了口气,娓娓道来真相。 “大概过了一年左右,赫连夜就带回来了一个小小的婴儿,他声称孩子的母亲出了车祸,死掉了,之后便将这个孩子丢给了赫连荣贵抚养,我看得出来,他并不喜欢小瑾,整整八年,他对小瑾不闻不问,根本不像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从前,我只以为他生性淡薄,没有怀疑过,他不是小瑾的父亲,直到遇见你,你们两个长得如此相像,我确定,小瑾的亲生父亲,应该是你,没有错。” 圣司冥回想起那份dna鉴定结果,薄冷的唇角微微下沉:“确实是我,他是我和你姐姐,九年前孕育的孩子。” 夜灵雨舒心的笑了一下,既然姐夫已经知道了,她便省下了许多唾沫:“所以,我带着他逃出来了,姐夫,我把你和我姐姐的孩子,还给你们,从今以后,小瑾姓圣,不姓赫连,请你好好的对待他。” 第601章 我们约定,不见不散 “放心,我会的。”圣司冥漆黑明亮的眼眸眯了眯,他圣司冥的儿子,他当然要好好对待了,绝对不会再让他承受从前的半分苦痛,势必给他一个完整的童年。 话到这里,一切都说开了,但圣司冥的心头,仍有一丝疑惑盘旋:“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团圆?” “因为这个孩子太苦了。”夜灵雨清咧了下唇角,她能在小瑾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他从小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年过半百的爷爷,他渴望亲情,有的时候,做梦都叫着赫连夜的名字,姐夫,我真的希望,你能让他感受到父爱,绝对不要像赫连夜那样,对他不闻不问……” 圣司冥轻点了下头,放下了对夜灵雨的警惕心:“我会像对虫虫一样对待他。” 虫虫? 夜灵雨心头疑惑,目光下滑,落到了圣司冥身旁的婴儿床上。 她顿时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快速的冲了过来:“姐夫,这就是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吗?” “是。”圣司冥轻颔首,看小虫虫的时候,眸光柔了一柔。 夜灵雨好开心,她一直想看看姐姐的孩子长什么样子,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看见了,小家伙水灵灵的,和她想象中相差无异,忍不住伸出掌心,想要抱他。 却被圣司冥及时阻止:“小家伙很闹腾,你要是弄醒了他,他得闹到后半夜。” 夜灵雨闻言,歉意的收回了手,笑着看婴儿床里的小婴儿:“姐夫,他长得真像你。” “我的儿子,当然像我。”圣司冥的口吻之间涌出一丝得意,一想到婴儿床里躺着的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那种为人父的喜悦,就迸发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了。 夜灵雨能充分理解他的心情,她也很开心,第一次做小姨,看着婴儿床里粉嫩嫩的小宝宝,一颗心都快化了:“对了,我姐姐的孩子怎么会在你这里,你不是……” 说着,她的心情一下子凝重起来,扭头看向圣司冥,沉重的问:“姐夫,你是真的病危了吗?你若是病危了,我姐姐该怎么办?” 若是真的,姐姐能承受住这个打击吗? “不必担心,我已经为她安妥好了一切。”早在他知道自己病情的第一天,他就已经有所打算了,所以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再为余浅的后半生,操过心。 “姐夫,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好好的,希望你们一家五口,能好好的在一起。”夜灵雨由衷的祝福道,虽然不放心,但她自己已经自身难保了,实在没有过多的精力,为这对亡命鸳鸯再操心。 圣司冥收下她的祝福,见她抽身要走,疑惑的追问:“你不留下吗?” 夜灵雨摇了摇头,清浅笑:“不了,姐夫,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 圣司冥闻言,没有多加挽留,目送她走出了医疗室,一颗沉甸甸的心,因为赫连瑾的到来,终于慢慢放下了。 至少他们父子已经团圆,现在,只差祁琛的解药分析结果了。 一路畅通无阻,没看到那道小小的身影,夜灵雨松了口气,以为不用应付赫连瑾那个小缠人精了,不免加快了脚步,却在快出门的时候,忽然感觉大腿一沉,紧接着,是小家伙哭天喊地的质问:“浅浅,浅浅,你真的要走吗?” 夜灵雨愣了愣,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不禁蹲下身子,将哭的满脸泪花的小家伙拥入怀中:“小瑾,你听浅浅跟你说,其实……我不是你口里的浅浅,我叫夜灵雨,只是一个和浅浅长得很像的人。” 赫连瑾眨巴眨巴泪眼,不可置信的样子:“你在胡说什么?我的浅浅就是你啊。” 他左看右看,眼前的这个女人,都和他的浅浅一模一样啊! “小瑾……”夜灵雨有点百口莫辩,眼底涌动着一股液体,是不舍。 她叹了口气,将瘦弱的小家伙搂的紧紧的,恨不得和他融为一体:“无论我是浅浅,还是夜灵雨,我都不会抛下你,你在这里等我,我会回来的,好吗?” 赫连瑾听不懂她的话,只知道她要走,他便很难过,一双小小的手,死死扣住夜灵雨的脖子,趴在她的肩头,哭的声音哽咽:“浅浅,别走……” “小瑾乖,听怪蜀黍的话,以后要做一个活泼开朗的孩子。”夜灵雨拍拍他颤抖不已的后背,尽可能的放轻松语调,让气氛不那么悲伤,但每一场分离都是悲伤,她又怎么可能活跃的起来呢? 赫连瑾听到夜灵雨的话,耸了耸小鼻子,决定忍住眼泪,不要惹浅浅不开心:“我会听话的,你也要早点回来才可以。” 他伸出小拇指,要和她打勾勾,做约定。 夜灵雨笑了笑,勾住他的小拇指,晃了一晃:“好,我们约定,不见不散。” 拉完了勾,要告完了别,夜灵雨松开怀里的小家伙,再次迈步要走。 赫连瑾难过的跟在她屁股后面,一路尾随:“浅浅,浅浅,你要记得回来!” “浅浅,浅浅,你要记得想小瑾!” “浅浅……再见……” 夜灵雨强忍着不回头,让那些话在耳边消散,在夜幕里沦为平静。 她骗了小瑾,今后,她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没有她的日子,小瑾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快乐,幸福,脱离了赫连夜那道枷锁,她相信,他一定会快乐幸福的,会像其他孩子那样,拥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和挚爱自己的父母…… “浅浅……”赫连瑾看着夜灵雨越来越小的背影,看着那道几乎被夜幕吞噬掉的身影,小心脏疼的抽搐,眼泪刷唰往下掉,想也没想,几乎是本能的撒开小腿,朝那道背影冲了过去:“浅浅,浅浅,不要走……” 他不要失去浅浅,他不要这唯一的温暖,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 赫连瑾痛哭失声,怎么能忍受这离别的滋味,焦急的去追夜灵雨,焦急的流了一身的汗水,可浅浅就那样消失了,在道路尽头,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第602章 你会同意复合吗 一片黑暗之中,赫连瑾无助的哭泣,他迷茫,寻不到方向,异国他乡,让他觉得全世界只剩下他孤独一人,猛地蹲下小身子,呜呜咽咽的哭,满脸的泪水,让他如同一只狼狈的小花猫。 跟着寻出来的陆景行,终于发现了蹲在路边的赫连瑾,他三步并两步,冲到赫连瑾身旁,冷下脸道:“这大半夜的,乱跑什么,多危险知不知道?” 赫连瑾呜呜的抬起头,定定看着他,祈求般的说道:“叔叔,晚上很危险……你把我的浅浅找回来,找回来好不好?” 这么晚了,浅浅离开,他不放心,他更不想让她离开! 陆景行看了眼夜灵雨离开的方向,哪里还有人?只剩下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他眉头一皱,把地上的小东西提溜了起来:“她已经走了,快跟我回去!” 赫连瑾手舞足蹈的挣扎,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不,我要找浅浅,我要去找我的浅浅……” 陆景行没搭理他,直接野蛮的把他扛在肩上,亦步亦趋的往回走。 赫连瑾抓狂的捶打他的后背,看着夜灵雨离开的方向,伤心的一直掉眼泪:“放开我,放开我……呜呜……” 他的浅浅真的还会回来吗,为什么他的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夜灵雨走后,赫连瑾从此,正式入住圣家。 对于陌生的环境,他虽然很害怕,但是好在,还有怪蜀黍在,他们也算认识,赫连瑾没有了拘束感,赫连夜那个大阴影又不在,他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除了……想到夜灵雨的时候。 小嘴一瘪,眼泪就要滚了下来。 “你又不开心?”圣司冥看见他苦哈哈的小脸蛋,拧着眉道了句。 赫连瑾眼眶里的泪水终止,抿了抿小嘴,拖着哭腔问:“怪蜀黍,你说浅浅,她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带我?” “还有,你为什么一直躺在床上?你以前,可是活蹦乱跳的。” 他把好奇的视线,又投到了圣司冥身上。 从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怪蜀黍似乎就一直躺在床上。 是病了吗?他看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圣司冥苦笑了下,转而吩咐:“别想那么多,你该去午睡了。” 赫连瑾乖乖的点点头,跟着佣人,走出了医疗室。 门才刚刚关上,陆景行又紧接着从门外闪了进来,看了看赫连瑾离开的方向,好奇地问圣司冥:“司冥,陡然多了个这么大的儿子,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啊?” 感觉很刺激,很好玩的样子。 圣司冥白了他一眼,轻吐出四个大字:“束手无策。” 他的大女儿萌萌,也不过才四岁,陡然多了个八岁的儿子,其实圣司冥的内心,除了欣喜,更多的是惶恐,和束手无策,尤其是他的身体,还处在这种状态下,也没办法,抽出更多的时间陪伴小瑾,说来也是心烦。 “多好的事啊,我要是有个这么大的儿子,我就带着我家那大胖小子,和小爱私奔,反正陆家后继有人了,老爷子也就不需要我们一家了,痛痛快快过自己的日子多好啊,把全部的烂摊子都丢给那小子算了。” 圣司冥又不像陆景行,他现在已经是两袖清空,没有什么烂摊子可以收拾了。 低头,瞧了瞧自己怀里酣睡的小宝贝,忍不住俯身,印上一吻。 其实相对于赫连瑾,他反而觉得照顾小虫虫更容易一些,毕竟赫连瑾已经八岁了,有自己的主观思想了,而小虫虫不同,他还是个襁褓里的婴儿,只知道吃睡,不开心了哭一嗓子,开心了就笑两声,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他能够轻易的看穿,但是赫连瑾…… 那小子,有点他的风采,成天高深莫测的,心里的小九九,没人猜得到! 余浅等虫虫的消息,等的心都碎了! 整整一个星期了,什么消息都没有,她连圣司冥的电话,都没有接到过! 烦闷之余,她主动给他打了电话,一连五遍,圣司冥才接通手机,清冷的问:“什么事?” 余浅来不及吃惊,就抓狂的问:“我儿子呢?我儿子呢?” 圣司冥垂目,看着怀中打拨浪鼓的小东西,唇角轻轻一勾:“他很好,正在我的怀里玩着呢。” 闻言,余浅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抓狂的喊叫:“圣司冥,你把他还给我,他是我的孩子!” 多日来,对孩子的思念,都快把她折磨疯了。 只要一想到小虫虫肉嘟嘟的脸蛋,她就止不住的流泪哭泣! 圣司冥怎么会听不出来她话音里的悲戚?虽然有些心疼,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渗着喜悦的,毕竟有了希望,心境也都不一样了,一边抚摸着小虫虫的脑袋,一边咧唇笑道:“我会还给你,也许,还连带着我自己……” 连带着……他? 余浅瞬间怔然,握着电话的手悄悄收紧:“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连带着他? 圣司冥深呼了口气,俊脸带上澄澈的笑意,鼓足了勇气,问道:“浅浅,如果我说,我要跟你复合,你会同意吗?” 如果解药是真的,如果他真的得救了,他会和浅浅复合,一定会和浅浅复合,这毋庸置疑! 他现在之所以会提问,是因为,他实在憋不住心里头的医学,和对她的思念之情,但在没出结果以前,他又不敢全告诉她,怕是空欢喜一场…… 圣司冥纠结的心理,恐怕余浅是一辈子也无法理解的,她全然陷在这两个字带给她的震撼里,久久无法回神! 复合? 他刚才说,复合? 余浅瞪圆了两只眼睛,木讷的握着手机,大脑里面一片空白,什么反应都吓没了:“圣司冥,你抽筋了吧?” 当初恨不得把她赶走,死活要跟她分手的男人,如今,居然向她求复合? 她不是在做梦吧? 还是对方疯了? 余浅的心头,一瞬间因为圣司冥的话,五味陈杂,各种情绪纷纷涌上来,她竟然还意外的察觉到了一丝欣喜…… 欣喜? 难道她也疯了吗! 余浅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不争气的一个人,抬起手,猛拍一下脑门! 不要想太多,这说不准只是圣司冥抢走小虫虫的一个计谋而已! 对面久久没有动静,圣司冥失落的垂下头,嘲讽的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随口说说。” 第603章 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 看来,他是真的把她的心给伤透了,她似乎,并不想原谅她…… 就算以后恢复了健康,他也能重新愈合她心底的伤口吗? 圣司冥突然没了把握,心情有些烦闷:“虫虫我会还给你,只不过,还要再等等……” 说完话,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独剩电话那头,余浅抓狂的咆哮:“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喂!喂!” 可惜电话已经被挂断,她所有的喊叫都被隔绝了,余浅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怔怔然,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先是想到,圣司冥说的那些破话,又想到了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小虫虫,现在已经完全和她没了联系,顿时气不打一出来,险些一失手把手机砸了:“该死的圣司冥,想要跟我复合,下辈子吧!” 小萌萌这时候刚好和席木从门外走了进来,恰巧听到了余浅话里的尾音,她好奇的往余浅怀里扑:“妈咪,谁要跟你复合呀?” 余浅揉揉宝贝女儿的长发,眼眸低垂,暗道:“没什么,一个疯子罢了。” 圣宅。 医疗室。 圣司冥刚挂断的电话,突然再次响了起来。 他怔了一下,本能的以为,是余浅追过来的电话。 苍白的俊脸不禁浮上一抹笑容,既然她肯回拨电话,那就代表,其实,她也是可以原谅他的,对吧? 开心的低下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灿烂的笑容随即僵在了唇角,方才还开心不已的男人,此时变得严谨万分。 他紧了紧怀里的小虫虫,单手接通了电话,听着耳边咿咿呀呀的儿语,黑眸愈来愈深沉,电话里是一片静默之声,随后传来祁琛略微压抑的声音:“先生,结果出来了。” 圣司冥呼吸一窒,脑部神经再次活跃的跳动起来:“怎么样?” 问这话时,他能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了,掌心一股股的热流蹿下,全是紧张的汗水!他等这个结果已经等了近一周的时间了,从开始的煎熬到后面的顺其自然,再到小瑾的归来,那种迫切希望团圆的欲望,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变得愈发强烈! 他不敢料想,假如这个结果显示是错误的,他会不会直接崩溃掉…… 空气沉寂了两秒,祁琛叹了口气,似乎十分惋惜的样子。 圣司冥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握住手机的大掌,青筋暴露! 该死的! 难道那个解药,真的是假的吗? 白老爷子居然也跟他玩起了这一套? 这一刻的圣司冥,简直愤怒到想要杀人! 要不是他儿子还在怀里,他一定早大发雷霆了! 许是察觉到圣司冥情绪的变化,祁琛突然笑了一声,对圣司冥娓娓道来真相:“解药是完全安全的,可以进行注射,没问题。” 闻言,圣司冥先是怔了两秒,随后反应过来,本来紧成一团的五官,彻彻底底的放松下来,甚至还浮上了一抹笑意,对着电话怒:“祁琛,你小子学坏了啊!” “先生,先惊后喜,才能让你感动的更加深刻嘛!”祁琛笑哈哈的为自己辩解,紧绷了多日的心弦,总算在此刻放松下来了! 一周的辛勤劳动,终于收获了胜利的果实! 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圣司冥心情特好,也不跟他计较,捏了捏怀里小家伙的脸蛋:“那还等什么,还不快来给我注射?” 祁琛瞬间明了,连连附和:“好,我马上就来。” 电话挂断,看着仍然亮着的手机屏幕,圣司冥的心情,简直万里无云!真想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余浅,但是想了想,在电话里说,还不如直接站在她面前,来的震撼人心。 于是收敛了心性,把手机撂在床头,一边等着祁琛的到来,一边哄着圆滚滚的小人儿:“马上就可以回去见到妈妈了,开心不开心,嗯?” 小虫虫咧开小嘴,咯咯咯的笑,似乎很是开心。 圣司冥也随着他一起笑,时不时摸摸那双和余浅颇为相似的眼睛,越看越欢喜,真想早点见到他的浅浅,早点带着孩子们,与她团圆。 祁琛进来的时候,小虫虫刚刚睡着,圣司冥一边摇着婴儿床,一边在唇边立起食指,提醒他小声一点,不要吵醒了这个闹腾的小家伙。 祁琛了然,放轻了脚步声,小心翼翼的走进来。 圣司冥见小东西依旧熟睡,没有要醒的迹象,松了口气,重新折回到了床上。 祁琛放下手里的仪器:“先生,我先为您做一次全方位的检查。” 圣司冥点点头,把身上的衣服掀开,主动配合祁琛。 一通检查后,祁琛纳闷的看着仪器上的显示结果,一脸的不可置信:“真是奇了怪了先生,你体内的红色细菌,正在逐步的消失,毒性也在慢慢的散开……” 闻言,圣司冥挑了挑眉峰,也有些不可置信:“你不是说,是致命的吗?” 祁琛茫然:“先生,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前几天还很活跃……” 圣司冥看了眼他手里的显示器,那些碍眼的红东西,确实消失了不少,只剩为数不多的几颗还在浮动,不禁勾了勾唇:“难怪我觉得,这几天身体好受了不少,说话都没有再断断续续,你确定是消失了,不会再复发吧?” 祁琛仔细的研究了下,慎重的颔首道:“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应该是不会了。” “现在您的体内,只差神经的毒没有解,解开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圣司冥点点头,将胳膊伸出去,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快解吧。” 祁琛看了看四周,寻找装着药剂的医药箱,结果到处都没有,他恍然间想起来,自己将医药箱遗落在了车上,懊恼的拍了拍脑门,对圣司冥道:“先生,你先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取药剂。” “好。”圣司冥目送祁琛离开,一个人躺在床上琢磨,要给余浅一个什么样的惊喜,才能让她永生不忘,感动的痛哭流涕呢? 第604章 刚才白小姐来过 祁琛走到圣家停车场,向着自己的黑色小轿车飞奔而去。 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冒出了一男一女的身影。 两人互相比了个手势,随后展开分头行动,男人直冲祁琛而去,而女人,则轻盈的闪进了圣家老宅,动作不禁迅速,而且轻巧,连脚步声都没有! 祁琛一心想着救圣司冥,打开车门,弯腰去取医药箱。 不料,就在他弯腰的瞬间,一股重力猛然从颈间压了下来! 祁琛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直接被那人一掌劈昏,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男人邪魅的脸上,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接着双臂一用力,将昏迷中的祁琛扔进车中,并重重关上了车门! 女人闪进圣宅,和管家只轻易打了个招呼,便获准去到了楼上。 她踩着轻盈的步伐,亦步亦趋,慢慢地走到了医疗室门口。 门没有关紧,敞开了半条缝隙。 她趴在缝隙边缘,朝里张望,看见圣司冥苍白到毫无血色的面庞,心头哽咽了下,早已下定好的决心,此刻变得更加坚决! 她要救圣司冥,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要那张脸上,重新恢复血色! 白境菲捏了一下拳头,把门推开,明目张胆的走了进去。 圣司冥还以为是祁琛来了,偏了偏脑袋,问:“你说,女人喜欢什么?” “那得看女人是谁,如果是我,我只喜欢你。” 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圣司冥怔了一怔,快速转过头,一眼就瞅见了停在他床边的女人,他紧拧着眉头,尾音高高昂起:“白境菲?你怎么还有脸过来?” 白境菲苦笑着扯了扯唇角,她怎么会不知道圣司冥的言外之意? 想必,九年前的事,陆景行已经和他说过了吧? 司冥会仇视她,实属正常,只是…… 只是,事情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她白境菲真的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起码她有悔过之心,起码她现在,已经找到办法挽救她当年的过失了! “司冥,也许你现在痛恨着我,但是你总有一天会理解我的。”白境菲定定的瞅着圣司冥,叹息着说道。 圣司冥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压低了声音,怒道:“滚出去,别再让我看见你!” 又是这种拒她与千里之外的态度,白境菲很受伤,抬起亮晶晶的眼睛,深深凝视她一生当中最爱的男人:“我会为我当年做出的错事付出代价,我会让你好好的活下去,所以……请你原谅我这么做!” 话音落下,白境菲没有一秒钟的停歇,手臂猛地抬起,手里的针筒,就这样扎进了圣司冥的手臂肌肉,里头晶莹的液体,在顷刻之间,全部注进了圣司冥的血管里,男人还来不及吃惊,就觉得眼前一阵眩晕,随后,彻底陷入了昏迷当中! 白境菲看着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圣司冥,沉重的心有一丝丝的松懈,好似看到了冉冉升起的希望,用力拖起男人,扶着他,慢慢地朝房门口走去! 她行动的很费劲,不时碰到房间里的东西,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婴儿床里的小虫虫被吵醒,咧开小嘴,大哭特哭了起来! 陡然听到了孩子的哭声,白境菲明显怔了一下,偏过头,就看见了婴儿床里粉嫩嫩的小婴儿,她的眼睫闪了一下,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的动容,但,望见圣司冥苍白的面容之后,她还是咬了咬牙,坚决的拖着他,走出了偌大的医疗室! 房内立马空荡下来,只剩下小虫虫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像是知道了圣司冥离他远去了一样,他哭的很是伤心,一张小脸都憋成了红色! 一边听着孩子的哭声,白境菲一边扶着圣司冥,走得飞快! 她特意绕开客厅,从圣宅无人看管的后门离开! 也刚好错开了,陪赫连瑾去完图书馆回来的陆景行! 他在客厅坐下,喝了杯茶,歇了会,然后举步,去了医疗室。 三秒后,陆景行惊讶的瞪大了眼,满屋只剩哭累睡着的小虫虫,哪里有圣司冥的身影?他平日躺的床铺是空的!地上还有一支空掉的针管! 该死! 有人来过! 陆景行飞快的冲出来,抓住管家,厉声质问:“刚才谁来过?你看见司冥了吗?” 管家被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回答:“陆、陆少,刚才白小姐来过,至于大少爷,我没看见他下楼……” 陆景行一听到“白小姐”这三个字,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管家:“该死的,谁让你把这个贱女人放进来的!” “陆少,我……”管家不明所以,白小姐一直是圣家的常客啊,出入很自由,圣老爷子当初还吩咐过,圣家就是白境菲的家,对白境菲,任何人都不必抱着警惕心,所以她才会想都没想,就给白境菲放了行…… 陆景行懒得跟她废话,现在节省时间才是最重要的:“快,快发动整个圣宅的人,给我去找!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司冥给我找回来!” 照陆少话里的意思……大、大少爷丢了? 管家一下子惊慌了起来,忙命令佣人们,分头包围整个圣宅! 圣司冥身子很沉,白境菲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好不容易拖着他,从后门走了出来,她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了! 看着颇为遥远的路途,白境菲有一丝气馁,不知道今天,能否顺利带着司冥离开呢? 说不准圣宅的人,现在已经追出来了,她必须要加快速度才行! 错过了这次机会,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司冥等死了。 白境菲坚定的摇摇头,她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咬牙继续坚持,还未走两步,一辆白色轿车忽然停在了她面前! 白境菲眼瞳一亮,看见车窗缓缓摇下,宋锦辰那张俊美异常的脸,毫无预兆跃上了瞳孔深处,她忍不住扯开一抹笑容。 还未言语,宋锦辰便主动从车里走下,代了她的工作,把陷入昏迷当中的圣司冥,送进了轿车后座! 第605章 活下去的概率是多少 车门,嘭的一声,重新合上! 白境菲看着车窗里的圣司冥,激动的险些落下泪滴,扭头看着意气风发的宋锦辰,由衷的说道:“锦辰,这时候,幸好有你在!” 宋锦辰宠溺的看着她,伸手揉揉她的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不论什么时候。” “谢谢你。”白境菲含着眼泪,用力拥抱了下宋锦辰。 从小到大,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她开心,还是难过,这个男人始终都陪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帮助她,永远无怨无悔,若不是她先遇到了圣司冥,她想自己,或许真的会爱上宋锦辰,与他一生一世也无妨! “好了,快上车吧,我刚才看见,陆景行带人追了出来。”宋锦辰轻声在她耳畔提醒道,一向倨傲自大的人,只有在面对白境菲的时候,才会展露出一丝半缕的柔情。 白境菲点点头,坐进车里,宋锦辰紧接着发动引擎,眨眼之间,数百万的豪车,在道路深处,彻底没了踪影! 一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无人知晓! 圣宅上上下下,人心惶惶,佣人们个个手足无措! 陆景行出去寻找一通,无果后,命人调来了监控录像带! 万万没想到,这个狡猾的白境菲,是从圣宅后门溜走的! 她的同党,居然还是司冥从小到大的铁哥们,宋锦辰! 后门的监控录像刚好把车牌号记录了下来,陆景行赶紧命人去查,结果下属汇报,这辆车最后的行驶路段,是靠近国际机场的滨海高速! 该死! 他们该不会是乘飞机,离开加拿大了吧? 陆景行慌忙拿起外套,亲自去机场走了一趟! 查不到登机信息,就看监控! 然而监控录像里也是什么都没有,他们狡猾的避开了所有监控,计划的非常周密和详细,陆景行连半点蛛丝马迹都寻不到,急的差点把监控室给砸了! 赶紧派出自己手下的人,在全世界范围内展开搜寻,也不忘了撒下高悬赏通缉令! 陆景行在圣宅里急的走来走去,坐等结果! 刚从美国赶回来的颜泽成,得知这个消息,手里的监控录像险些都砸坏了! 他赶紧从白宋两家下手,四处盘问,宋锦辰和白境菲有可能去的地方! 当然,问出的结果也无一是茫然! 大家都不知道,这两个人的计划是什么,又为什么要带走圣司冥! 陆景行急的是圣司冥的身体,本就弱不禁风,哪里还经得起长途跋涉的折腾? 就怕在路上出个什么意外,没命了怎么办? 阿金也发动了人脉,奈何到处都寻不到,整个圣家,陷进了从未有过的危急时刻! 看不见圣司冥,小虫虫哭闹不已,仍旁人怎么哄都哄不好,一直到他自己哭累了,哭到睡着,才算结束! 陆景行一直在客厅呆到了次日早晨,一夜没睡,整个人又憔悴又焦急,看上去狼狈不已! 口袋里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他想也没想,拿出来就接通! 一道慵懒的女声从话筒里传了出来:“景行,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和宝宝都想你了。” 听到对方的声音,本来还烦躁不已的陆景行,眼神顿时柔了下来:“暂时还回不去,小爱,司冥这里的事情有点棘手,我处理完了就回去。” 钟小爱对他的回答显然很不满意,她已经近三个月没有见到自家老公了,心里想念的紧,于是不满地道:“等你回来了,我儿子可能都不认识你了。” 陆景行闻言,两眼森然一瞪:“怎么会,我是他老子!” 这么一瞪不要紧,他看见了门外摇摇晃晃走进来的祁琛,顿时歉意的对电话道:“小爱,我还有点事情,就先不跟你说了。” 话落,他直接掐断了手机。 惹得电话那头的钟小爱一阵不满:“陆景行,你最好去跟圣司冥过一辈子,别回来了!” 她气愤的丢掉手机,捏了捏自家儿子的肉脸:“小东西,你说等你爹回来,我们要怎么惩罚他?” …… “祁琛,你去哪了?怎么才过来?”陆景行站起来问道,昨天兄弟几个都到场了,只有祁琛没了踪影,打了数通电话,还显示无人接听,他差点以为祁琛也和司冥一样,遇到了什么危险! 祁琛显得很疲乏,揉了揉酸疼的脖子,说道:“陆少,我被人劈了一掌,在车上昏到了现在……” “什么情况?” 怎么突然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陆景行一时之间,摸不清头绪! “先生让我过来给他注射解药,结果我刚拿到医药箱,准备从车里下来,就被人给打昏了。”祁琛如实解释道,对于攻击他的那个人,他是一点线索也没有,连脸都没看清,都怪当时太心急,连基本的警惕心都放下了…… 陆景行闻言,两只眼顿时睁的大大的:“那解药呢?” 好不容易找到的解药,该不会又不见了吧? 祁琛失笑,摇了摇头,把手里的医药箱拎起来给陆景行看:“解药还在,您不必担心。” 陆景行这才松了口气,司冥不见了,要是解药也丢了,那就真的是世界末日了! “陆少,我现在就去给先生注药,只要把这支解药注了,就没事了。”祁琛如是说着,一边揉着酸疼的脖子,一边往楼上的医疗室走去。 然而,他还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的陆景行,失魂落魄的声音:“司冥……祁琛,司冥丢了。” “什么?”祁琛瞬间诧异的回过头,难以置信的瞪着陆景行:“就差这最后一步了,先生怎么会丢?” 陆少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啊!如果没有解药,也断了治疗,先生会活不下去的! 看看这凌乱的四周,以及手忙脚乱的佣人们,又不像是假的,再联想到昨天突然挨得那一掌,祁琛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闭上嘴巴沉默了! 没有人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圣先生保不齐是真的丢了! 陆景行烦闷的抱住脑袋,撕扯着头皮:“我找不到他的行踪,祁琛,如果不注射解药,司冥活下去的概率有多少?” 他现在只关心这一个问题,只关心司冥能不能活下来! 第606章 这个世界,会有奇迹 沉默良久,祁琛才抬起沉重的面庞,一字一句的告诉陆景行:“大概为零。” “也就是说,必死无疑?” “是的。”祁琛肯定的回答道。 陆景行当场石化,抱住脑袋的手,死死的捏成了拳头! 司冥会死? 他们努力了这么多天,不就是想要司冥好好的活着? 这个该死的白境菲! 该死的! 陆景行一拳头砸到墙面上,无论如何,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要把圣司冥给找回来,然后把这支解毒的药,给他注射下去,让他健康的活着! 这边搜寻不断,那边小虫虫,也开启了各种闹腾的模式! 成天咧开嗓子嚎,到最后就连奶都不吃了。 管家和奶妈束手无策,整个圣家,每天都沉浸在婴孩的啼哭当中。 陆景行烦的不行,他也不知道怎么哄孩子,最后几个兄弟商量了下,决定把小虫虫送回中国,送到余浅的身边! 只不过是睡了个午觉,醒来就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骨肉,余浅惊喜极了,捏了把自己的脸:“我不是在做梦吧?” “哇……哇……”孩子的哭声那么真实而强烈,她应该不是在做梦吧! 那张原本白嫩精致的小脸,此刻全部皱成了一团,红扑扑的,满是泪痕,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沾满了泪光,略微有些浮肿,似乎是哭了很久很久…… 余浅一看见这般模样的小虫虫,顿时心疼的皱起了眉头,眼里只剩哭闹不止的小东西,再没了其他! 陆景行弯下腰,把哭闹不停的小虫虫,交到了余浅手里。 嗅到余浅身上独有的味道,小家伙顿时舒开眉头,停止了哭泣。 眨巴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定定的瞅着余浅,最后小嘴一咧,居然笑了。 完全没有方才的半点伤心和难过,光滑的小脑袋往余浅怀里蹭蹭,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终于安心的入睡了。 余浅摩挲着小家伙脸上的泪痕,轻轻摇晃手臂,让他睡得更安稳。 等到小虫虫彻底睡熟以后,她才抬起头,看见陆景行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随后目光朝他身后扫去,没看到自己期待中的人,双眸明显黯淡了下去:“怎么是你?圣司冥呢?” 说到圣司冥,陆景行心里,很不好受! 忍不住想要告诉余浅真相,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多一个人知道,也不过是多一个人担心,更何况,余浅现在还在坐月子,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他怎么和圣司冥交代? 收了收心绪,陆景行故作轻松的回答道:“司冥最近在筹办婚礼,没空回国,所以拜托我,让我把小虫虫带回来,还给你……” 余浅闻言,脸上的表情不自然的僵硬住了。 筹办婚礼…… 他当真要和白境菲结婚了! 那天在电话里说的,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 可复合两个字,这些天却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里,赶都赶不走…… 她没有办法否认,自己的内心深处,其实一直是渴望与他复合的。 如果圣司冥,这次真的过来找她复合,她想自己,或许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可他没有,没有回来,亦没有主动求和…… 余浅的心,陡然间沉进了海底,漂了许久都没有再浮上来。 彻底的,死了。 “你也别太难过了,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转的。”陆景行忽然没头没尾的安慰了她这么一句。 听得余浅一头雾水:“好转?” 她笑:“有什么好转?他已经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算是彻彻底底抛弃了我,还要怎么好转?” 他已经决定和白境菲结婚,事情,就已经成了定局! 谁能改变圣司冥的决定?谁都改变不了! “这……”陆景行为难了下,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余浅。 现在似乎说什么都是徒劳,他又不能道出真相…… 余浅垂下眼,摸了摸怀中虫虫的睡颜,左胸口很疼,疼的她不想去回忆,半垂下的眼帘滑上泪滴:“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任何和圣司冥有关的人。” 陆景行懂她的意思,很自觉的往门口走,临到离开之际,他回过头来,神情复杂的道出一句:“无论如何,余浅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会有奇迹。” 余浅愣了愣,没搞明白他的意思,正欲追问,病房门前已经没了陆景行的踪影。 她稍稍回过神来,自嘲的勾起唇角。 奇迹……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奇迹?这只不过,是失败者凭空幻想出来的罢了。 其实,过了这么长时间,她也不再奢望什么了。 只要萌萌和虫虫呆在她身边,健健康康的成长,就算是心满意足了。 小萌萌得知小弟弟回来了,很开心,还不忘四处瞅瞅,没瞅见自己想见的那道身影,她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板着不高兴的小脸,三两下窜到余浅怀里:“妈咪,那个坏人呢?坏人怎么没回来?我还想替你修理他呢!” 余浅拨了拨女儿的长发,搂着她,温声改正道:“萌萌,那是你爸爸,不是坏人知道吗?” 小家伙不依,蹭的一下从余浅怀里钻出来,委屈巴巴的指控:“他就是坏人,就是坏人!不要母子三个,就是坏人!” 余浅双眸一暗,心里飘上一丝担忧:“萌萌……” “妈咪你不要说了,我是永远也不会原谅他的!”小萌萌不容商量的打断了余浅的话,小短腿一蹬,从床上跳下来,迈开小短腿跑远了。 余浅半倚在床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真的不想让孩子渗进大人的恩怨里。 但是往往现实,总是想象背道而驰。 …… “有消息了吗?”陆景行焦急的在房里走来走去,不时询问一句! 阿金摇摇头,切断了下属打来的电话:“还是没有!” 他烦闷的揉揉眉心,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遂惊讶的提问:“你说,白境菲会不会是和赫连夜联了手?” 此话一出,刚才还暴跳如雷的陆景行,瞬时沉默下来! 他认真的想了想,瞳孔在惊悚之中,猛烈的收缩:“有可能!赶紧派人去赫连家走一趟。” 第607章 跨出这一步 一个小时后,阿金拿着手机,满脸骇色的听着下属的汇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好看,到了骇人的地步。 最后,猛地一收线,面色沉重的汇报陆景行:“那边传来消息说,赫连夜不在中国,不知道去了哪里,查不到踪迹!” 陆景行闻言,生生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该死,这件事该不会真的和赫连夜有关吧! 万一是真的,那以赫连夜的势力……这事情,可就真的棘手了! 看着车窗外的深蓝色天际,那零零碎碎的星光,遍布漫天的星辰,夜灵雨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轻松过,挥手将窗帘关上,她身子往后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座位上,慢慢陷入睡眠。 四周很安静,来自世界各地同行的伙伴们,十分的有礼貌,不会在夜间大声喧哗,安静的环境让夜灵雨很快入睡,但,即使是在睡眠中,她的神经也依旧紧紧绷着,这是一种习惯,无关乎心情,或是情绪。 凌晨的时候,大巴车停了下来,他们到了目的地,意大利首都罗马。 在导游的招呼下,旅客们一一下车,进入早已内定好的酒店休息。 夜灵雨尾随一众人身后,接过导游给的钥匙,进了属于自己的那间房。 直到趴在软软的床铺上,她才终于吁出了一口长气。 为了躲避赫连夜的追踪,她报了环球旅游,在异国他乡的每一个城市里留下踪影,又快速的消失,跟随着团队,辗转不停,欣赏风景的同时,也保障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一举双得! 到目前为止,她已经去过了四个城市,从加拿大开始,历时近两周,如今,她仍完好无损的呆在这里,没有落入赫连夜手里,看来,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一夜迷迷糊糊的过去,到了天亮,该随着导游去游山玩水了,夜灵雨打扮好自己,跟在队伍最后,漫无目的的闲逛,别的游客都大手笔的买着特产和纪念品,只有夜灵雨在一旁静静的瞅着,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到了中午,导游带着大家去了罗马最有特色的一家餐厅,所有人都大快朵颐,只有夜灵雨手捂着口罩,就算饿也要忍着,不敢随意摘掉自己的遮掩。 “你不吃饭吗?” 导游纳闷的问道,这个女孩,从跟团到现在,脸上的口罩似乎从未摘下过,看她眉目清秀,也不像是丑的见不得人,到底是怎么了? 夜灵雨客气的摇摇头:“谢谢,我不饿。” “怎么可能不饿,我一直听见你的肚子在叫唤,快吃吧,我们都是团友,没有人会嘲笑你的。”导游是个耿直的大叔,一直柔声安慰夜灵雨。 “是啊,摘下来吧……” 桌前的几个团友,也好心的附和着。 夜灵雨有些动摇,她一直都在逃避自己的容颜,不让任何人看见,也不让自己看见,但是这么久了,多少年过去,她自己也有些烦了,整天捂着一块布在脸上,呼吸都比别人困难的多。 既然决定逃离过去,既然决定改变,那就彻彻底底的改变吧。 不要掖着藏着,就算她脸上有疤,她也依旧是人,没道理低别人一等! 这么想着,夜灵雨深吸了口气,白皙的长指抬起,轻轻一扯,一尘不染的口罩便落到了餐桌上。 桌前的一群人,顿时发出一声声惊呼,就连餐厅里的其他餐客,看见夜灵雨的脸,同样惊诧不已! “我的天,你的脸上是疤吗?” “天啊,像蜈蚣一样,好吓人!” 面对桌前一堆人的非议,夜灵雨只是轻轻一笑,随后低下头,若无其事的用自己的餐,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 一直以来,沉如石块的心,终于好受了很多。 她跨出去了,她终于跨出这一步了! 餐厅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两个金发男人,食用最便宜的餐,正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么。 “你有接受悬赏令吗?”其中一个男人问。 另外一个颔首:“接受了。” “真没想到,赫连先生会为一个女人,浪费这么大手笔,我看这天价悬赏金,够他包养国内外数百名顶级明星名媛了吧?” “也不知道他是着了什么魔,我听说,这个女人是从小被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衣食无忧,赫连先生对她是好上加好……” 另一人摇了摇头,摸不清赫连夜的心思:“真不知道一个毁了容的丑女,怎么会有这么大魅力。” 两人一边吐槽一边吃饭,服务员过来送餐,递上两杯果汁,男人的目光顺着服务员的身影往上一抬,不偏不倚,正好看见了面部狰狞的夜灵雨,他的瞳孔瞬时放大,惊讶的用手肘捣了捣同伴的肚子:“等等,那个女人……赫连先生是不是说过,那个女人脸上有刀疤?” 同伴莫名其妙,点了点头:“是说过。” “把照片拿来,快把照片拿给我!”他激动的喊叫着,数千万的悬赏金就在眼前了,他决不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捞钱机会! 同伴取出包里的相片,递给了他。 男人当即把照片递上夜灵雨的脸,上上下下的对比! 无论是五官还是眼神,还是那道刀疤的形状,都和照片里一模一样! 男人兴奋的瞪圆了眼,挥手掏出口袋里的瑞士刀,扭头吩咐自己的同伴:“快,联系主子,告诉他,刀疤女有下落了!” “真的有下落了?”同伴吃了一惊! 男人肯定的点头,并伸手,指了指夜灵雨的方向。 那名同伴顿时变得更为吃惊,忙到一旁,拨通了赫连夜的电话! 而男人,则身手敏捷的闪到了夜灵雨身后! 餐厅人声鼎沸,人来人往,没有人在意这个突然出现的金发男人。 导游正在和团友们聊着意大利各种天马行空的传说,还有各种名人事迹,大家都颇有兴致的围观,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导游吸引了过去。 夜灵雨也被分散了注意力,她刚塞了块牛排,耳边忽然传来一股犀利的风,她顿时察觉到了异样,届时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第608章 红色的伤痕 一把刀锋凌厉的刀子,突然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冰凉的刀身,抵的她的脖间一片寒冷! 那股子凉意透过神经传递进身体的每一颗细胞里,夜灵雨眸色一惊,浑身上下的神经都在一瞬间绷得紧紧地! 耳畔是团友们惊讶的呼声,整间酒店都沸腾了,以为是起了什么暴动,所有的餐客都抱头鼠窜,顷刻之间,情况已到了危机的地步! 酒店服务生立刻想打电话报警,却被男人的同伙一把制止了喉咙! 两个男人很快控制了全场,酒店门也在瞬间被人关上! 一个也别想出去! 见惯了此等场面的夜灵雨其实并不害怕,她只是惊慌,惊慌赫连夜又一次找到了她,她努力的辗转,没想到还是落得了同样的下场,似乎怎么逃路都只是徒劳,有一丝颓废,从胸口迸进了全身。 夜灵雨深吸了口气,目视前方,平静的问:“是他派你来的?” “妞挺聪明。”对方讲着流利的意大利本土话,夜灵雨不禁发出一声冷笑。 呵。 全世界除了赫连夜以外,她不知道自己还得罪过什么人。 男人的刀子轻轻滑过夜灵雨的面颊,沿着她脸上的刀痕,慢慢重蹈覆辙,一点一点走过,靠过来的刀身映出刀疤强烈的痛楚,夜灵雨眉峰一皱,正想动手推开他,却听男人冰冷冷的说道:“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保证不动你。” 夜灵雨从未怕过什么,不禁嗤鼻一笑:“如果我说不呢?” “那。”男人的刀尖猛地用力,割破了夜灵雨原有的刀疤,温热的鲜血顷刻从疤痕深处涌出来,将咖啡色的伤疤重新染得血红,突如其来的血液令她的整张脸都变得狰狞,红色的血液甚至还顺着她的脸颊爬下来。 看着自己的作品,男人得意的笑:“我只好不客气了。” 突如其来的疼楚,让夜灵雨深深拧紧了眉头,她看见四周人看她的异样目光,感觉到刀疤重新撕裂的痛感,还有那滴到唇上,咸涩的血…… 夜灵雨紧蹙的眉头慢慢拧成死结,她愤怒了,快速的抽身,单手握住男人拿刀的手,轻易往后一掰,随即听见骨头碎裂的脆响声,男人一声惊呼,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夜灵雨手脚并用,死死的压制在了地上! 他手里的刀也被夜灵雨夺了去,崩溃中的夜灵雨不顾其他,捧住男人的脸,用刀子在他脸上使劲的划,以泄自己心头之恨! 鲜血四溅,皮肉被冰冷的刀子划开,地上的男人痛的大声惊叫,拼死了挣扎,却完全抵不过夜灵雨的力量,只能哭喊着,接受利刃的洗礼! 同伴看见自己的朋友变成这样,先是惊慌了两秒,随后拿起砍刀,大义凛然的朝夜灵雨冲了过来,口里一直骂骂咧咧,让夜灵雨放了男人! 夜灵雨在他冲过来的一瞬间,长腿往前一迈,惊慌中毫无准备的男人,瞬间被绊倒在地,那把刀,也随着冲力,毫无预警的插进了他的大腿…… “啊!”男人顿时痛的尖叫! 在场的众人全部惊呆了,一时间,到处都是鲜血。 两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给打败了。 这要是说出去,不知道要笑坏多少人! 夜灵雨气出完了,人也教训过了,随便撂下刀子,打算离开现场! 她还不知道情况进展到哪一步了,总之不宜久留,万一赫连夜突然出现,那她就是想跑,都无门了! 脚步快的生风,她三步并两步冲到门口,手指才刚刚探到门把手,忽然,一股冲力从外涌了进来,两扇紧闭的透明门,被人一脚踢开,嘭的一声巨响,重重摔到墙面两侧! 夜灵雨吓了一跳,及时松开手,身子往后弹开! 要不是她闪躲的及时,她一定会跟着门,一起被摔到墙上去的! 惊恐的眸光疑惑的抬起,下一秒,她便怔在了原地,那张布着刀痕的面庞,透出深深的惶恐,她本能的往后退,脚步在打颤,眼皮子也在发抖! 男人也在看她,不过对视了短短三秒,他便大步走了进来,风尘仆仆的模样,帅气依旧的面庞,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 他的身后跟着一众下属,还有拿着笔电的萧凡。 赫连夜脚步一停,那群下属,便自觉地朝着夜灵雨走了过去。 她本意想躲,可人群实在太多,几乎包围了现场,她逃不出去! 几个人联合擒住她,把她丢到了赫连夜面前! 夜灵雨身体失重,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 以一副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脸上的鲜血蔓延不断,有几滴甚至垂到了地上! 赫连夜本来还蕴着怒火的双眸,顿时浮上一抹惊色! 他蹲下身子,伸出手,厚实的掌心触到了温热的刀疤,喉间瞬时溢出一声低吼:“谁干的?站出来!” 大家都被他的怒吼声吓到了,夜灵雨也不例外! 她微微偏过头,躲避他的触碰,不料,也正是因为这一躲,男人的指尖触到了伤疤的最深处,夜灵雨眉头一蹙,痛的呻吟了声! 赫连夜板正她的脸,怒斥:“告诉我,是谁干的!” 夜灵雨懒得搭理他,眸里的痛色很深沉,用手撑起身子,就想离开他身边! 赫连夜望见她的动作,本就不好的心情,这下算是彻底爆发了! 不顾三七二十一,双臂一用力,直接将夜灵雨扛到了肩上! 夜灵雨吓了一跳,挥舞着双臂,击打他的背:“放开我,混蛋,你放开!” 赫连夜听都不听一句,命萧凡开了间房,将她丢了进去! 毫无准备的夜灵雨被丢到偌大的双人床上,呈四仰八叉状摊开。 脸上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床单! 那股子淡淡的腥味,直冲脑髓深处,和记忆中的某一幕深深重合! 夜灵雨的瞳孔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她看见,赫连夜朝她慢慢走了过来。 银色的十字架在胸口荡漾,一圈又一圈,一下又一下,犹如死亡的魔咒,数百万年前,十字架控住了耶稣,如今,它也控住了夜灵雨! 她想要挣扎,却被牢牢的钉在上面,想逃无门,连动一下都困难! 第609章 是中邪了 当十字架停止不动,夜灵雨冰凉的心,算是彻底失了温度。 赫连夜停在了她面前,就这么居高临下的凝着她。 一句话也不说,空气在这一刻,沉寂的有些过分。 夜灵雨翻了个身,努力的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可她只是轻轻一动,身后就有铁链一样的手臂锁了上来!拉着她,重新倒回到床上! 她崩溃了,却是从未有过的冷静:“赫连夜,你到底还想怎样?” 男人轻笑一声,手指摩挲她脸上的伤口:“你把我的儿子,带去哪了?” 说到这个,夜灵雨的情绪,明显高昂了起来:“那不是你的儿子!” 赫连夜眸色一深,锢住她的手使了全力:“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的?” “神经病!”夜灵雨叫骂了句,拼尽全身气力,推开了他! 她一下床就想逃,却在逃到门口的时候,被门外的萧凡堵了个正着! 萧凡好心劝道:“夜小姐,您就安生一点吧,主子这几天发疯一样的四处找你,觉都没睡好……” “闭嘴!”他话还没说完,突然传来赫连夜的一声冷斥! 萧凡觉得自己很无辜,他说实话也有错? 赫连夜大踏步走了过来,一把将半敞开的门关上,把多嘴的萧凡关在了门口,夜灵雨面对突然关上的门,简直到了癫狂的地步:“赫连夜,你有完没完?这么多年过去,拙劣的谎言你也编够了吧!你不配得知小瑾的下落,因为你根本不是小瑾的任何人!” “啪。” 说话的间隙,一巴掌重重甩在了夜灵雨的脸上! 硕大的疼痛迫上感知,夜灵雨被打懵了,脸上的伤口撕裂的更深,她能感觉到越来越多的鲜血,从伤口处滴了下来,染红了她的半张脸。 许多年前,她的脸也曾被鲜血侵染,她记得,永远记得那一天,她流了多少血,痛的有多深,永远记得那把锋利的刀子,还有眼前这个,染着鲜血的恶魔…… 当回忆重合,此时此刻的她,已经不能用惶恐来形容! 几乎是握住门把手,就想逃出去。 却被赫连夜一把抵在门上,他抬起她的下颚,用力且认真的宣布:“我说了他是我儿子,他就是我儿子!” 夜灵雨狠狠挥开他,怒:“你继续发你的疯,再见!” 说罢,置在门把手上的手,继续用力! 赫连夜压迫住她全身上下,赤红着眼睛,怒道:“我找了你两个星期,你给我说走就走?” 夜灵雨被他压得身体涩痛,僵硬的背脊抵在了冰冷的木门上,一寸也挪不得,只能被迫抬起眼睛看他,四目相对,她的一双眼里镀满了仇恨,许是被逼急了,也不再闪躲,就这么直勾勾的回视他! 赫连夜被她如针尖麦芒一样的目光,刺痛了双眸,黑眸顿时一眯,也不再怜香惜玉,捏住夜灵雨的腰,将她往上提,也顺便分开了她的双腿,盘在自己的腰上,由于身体失重,夜灵雨不得不伸出手,勾住赫连夜的脖子! 一时间,两人的体位暧昧到了极致,每一寸肌肤都紧紧贴在了一起! 赫连夜一边把玩她的黑发,一边盯着她的双眼,不满的厉声道:“居然敢给我世界各地的跑?夜灵雨,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闲?” 夜灵雨没有办法说话,她好累,累得全身上下都像是脱了水…… 男人修长的手指,插进她汗湿的发丝里,将打了结的黑发一根根捋顺。 夜灵雨看着他温柔细腻的动作,眸色一点一点黯深,眼眸深处只有浓到化不开的厌恶:“赫连夜,你放过我吧,我累了……” 赫连夜闻言,抬起夜灵雨的下颚,看着她布满倦容的面庞,内心的恶趣味却愈加浓厚,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他才不会允许任何人中途退场:“这种蠢问题,回答过你多少次了,嗯?” 撞见他眼底那抹邪恶的光辉,夜灵雨真心觉得自己可悲,她就仿佛一只木偶,被赫连夜牵着线,被他控制着所有行为,甚至还要为他豁出性命,为他手染鲜血,一次又一次,她从来都不是为自己而活! 不由自主的冷笑出声,夜灵雨瞅着他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就算你回答过一千一万次,我也还是想逃,并且不会停止逃跑!” 赫连夜闻声,瞳孔缩了一缩,明显动了怒气:“那我就把你的双腿敲碎,让你不得不留在我身边!” “疯子!”她痛骂一句,勾在他脖间的五指不断用力,不多时,赫连夜的脖间便布满了一道道狰狞而丑陋的血痕! 男人全然不在乎,仍由她在自己身上发泄:“老实交代,你把小瑾放哪了?” 夜灵雨一脸漠然,只道:“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该去的地方? 男人眉头一蹙,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夜灵雨,你别逼我动手!”他的声音明显提高了一个度,抵着夜灵雨的身躯也愈加的用力,像是恨不得把她撞碎,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夜灵雨咬唇缄默,还是只口不提! 气得赫连夜抬起了手,眼看着巴掌即将落到自己的脸上,夜灵雨闭上了眼睛,一地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溢下:“你打吧,反正你又不是没打过。” 闻声,赫连夜举在空中的手,立时僵硬住了! 黑眸顿了顿,里头流转着一股莫名的情绪,像是舍不得。 许久,那只大掌终是无力的垂下。 赫连夜俊脸绷得紧紧的,手指也捏成了拳头! 一向坚硬如铁的心,在接触到夜灵雨的时候,还是化成了软软的一滩! 从前,他打她,是因为她惹怒了自己! 现在,就算她惹怒了自己,他似乎也舍不得动她半根毫毛! 这是怎么了? 他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没等到想象中的疼痛,夜灵雨睁开了眼睛,却看见赫连夜喘着粗气,一脸惊奇的看着自己,她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话还没开口,微启的唇,就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给堵上了! 第610章 小瑾的身份 她怔怔瞪圆了眼,望着放大的俊颜,浑身上下不受控制的发抖! 用力推搡抗拒,却被男人擒的更紧! 夜灵雨渐渐失了气力,等到一吻作罢,赫连夜趴在她的颈间,微喘着粗气:“灵雨,我们结婚吧。” “生个我赫连夜的儿子,嗯?”他伸指,摩挲她略微红肿的唇瓣,眸中蕴含的情欲一目了然:“只要你答应,我便不计较小瑾的去处,否则……” 他故意顿了顿,之后的话语仍由她自己去幻想。 本来还是死尸状态的夜灵雨,听到他的后半句话,眸色陡然惊了惊,瞪大了眼睛,激动的抓住他:“不要动小瑾,我拜托你不要!” 赫连夜清浅的笑,抓住一个人的死穴,就相当于,已经赢了全部! “我可以不动他,我也可以和圣司冥彻底翻脸,借用赫连家的势力,和一个将死之人斗,你觉得,我可能会输吗?” 夜灵雨嗤笑,显然对他的话不屑一顾:“你当圣家是死的?那么大的财阀家庭,怎么可能会怕你!”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带小瑾去圣家的原因。 圣司冥有能力保护他,不会让他再次落入赫连夜手里! 但若小瑾跟着她,那现在也一定和她一起,被这个恶魔抓住了吧…… “恐怕你还不知道。”赫连夜主动揭开谜底:“圣家现在,早已没了主心骨,所有的资产都在席木手里,而席木又忙着转移v.k重心,主持大局的圣慕青不在,现在的v.k总部,早已乱成一团,这种时候,我想要毁掉v.k,毁掉圣家,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夜灵雨闻声一惊,忙道:“不,你不能这么做!” 他不能毁了圣家,他若是毁了,那小瑾该怎么办,姐夫该怎么办…… 慌乱的情绪冲进心扉间,因为担忧,夜灵雨的眼眶都红了! 赫连夜挑了挑眉峰,只是轻蔑的一笑:“这就要看你,怎么选了。” 他是在逼她! 他是故意的!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 总是喜欢看她痛苦,总是喜欢无止尽的压榨她! 夜灵雨用力的呼吸,闭上了眼睛,似在做痛苦的抉择:“小瑾他是圣司冥的孩子,他应该留在圣家。” “嗯。”赫连夜意外的附和:“只要你嫁给我,我就不要这个儿子了。” “真的吗?你真的放过他?” 夜灵雨惊喜的质问道,仿佛先前的所有条件,都抵不过这一个有诱惑力! “嗯。”赫连夜放下她,取过纸巾,去擦拭她脸上的鲜血。 最后一滴血被擦干净的时候,思忖良久的夜灵雨,终是无力的叹口气,轻颔了首:“好,我嫁!” 赫连夜丢下纸巾,表情波澜不惊,内心却是欣喜不已:“那就趁早回国,把证领了吧。” …… 中国,佩城。 赫连老宅。 一大清早,这间偌大的别墅便不太安生。 先是一辆豪车驶进,之后便是一声分贝极大的怒吼:“什么,你再说一遍!” 镜头一转,到了客厅。 赫连夜面无表情的坐在客厅沙发上,怀里半拥着被纱布包着脸的夜灵雨,他们的对面,是身着家居服,面色匆匆的赫连荣贵。 老人家一大早就动了怒,布满皱褶的老脸,渲染上了浓浓的怒气! 他愤怒的站起身子,直冲赫连夜:“你有胆量,再给我说一遍!” 赫连夜又不是怂大的,面对赫连荣贵的厉声逼问,他只是挑了挑眉毛,十分轻易的重复道:“赫连瑾不是我赫连夜的儿子。” “啪。” 他的话音还未落,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赫连荣贵一掌推翻了茶几上的所有摆设品,瞪大了眼睛,怒火冲天:“你这个不孝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察觉到怀中女人的身子轻颤了下,赫连夜的脸色变得极不好看,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重复:“他不是我儿子。” “你开什么玩笑,他不是你儿子,是谁的儿子!” 赫连荣贵居高临下的瞪着赫连夜:“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小瑾,你都是近四十的人了,应该知道分寸!” 他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家,不可能接受的了,这么大的变故。 如果赫连瑾不是赫连夜的儿子,那是不是代表…… 不! 不可能! dna鉴定单他是看过的,虽然没让小瑾和赫连夜进行检测,但是,他可是和小瑾做过dna的,家庭医生明确表示,他和小瑾之间,存在血缘关系! 小瑾是赫连家的孩子,不会有错! 所以说,小瑾怎么可能不是赫连夜的儿子? 难道是小墨的吗? 没道理啊,小墨一直在他的监控范围内,从始至终,根本没有谈过女朋友,又是哪里来的孩子? 赫连荣贵陷入沉思当中,一张老脸铁青铁青,沉的能拧出水来! 只当赫连夜是在开玩笑,也只有这一个可能,最具实际性! 赫连夜懒得再和他多言,话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他相信,赫连荣贵不是傻子,剩下来未说明白的话,就只能让他自己去悟了。 赫连荣贵也曾朝这个方向想过,但是随即就否认掉了这个可能,圣司冥不是他的儿子,他生下来的儿子,又怎么可能和他赫连荣贵有关系? 画面静止,两个男人陷进了僵持当中。 “小瑾是圣司冥的儿子。”夜灵雨主动戳破窗户纸,道出了自己所知道的真相,她看着赫连荣贵的脸,由狐疑慢慢转变成震惊,又从震惊变成了笑脸,那道笑容之中,透着深深的嘲讽之意:“丫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说小瑾是圣司冥的儿子,你有证据吗?”他一抽身,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提到圣司冥时,脸色都变了:“小瑾是我的孙子,可圣司冥不是我儿子,你说他们之间,怎么可能有关联?” 面对赫连荣贵的质疑,夜灵雨正欲辩解,赫连夜却不紧不慢,先了她一步:“赫连瑾的确是圣司冥的儿子。” 赫连荣贵见他承认,整个人都怔住了,伸手指着赫连夜的鼻尖:“你!” “但赫连瑾,”赫连夜仍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冰冷的唇角甚至还划开了一抹嗤笑;“同时也是你的孙子。” 第611章 赫连夜,你瞒了他什么 “什么?”赫连荣贵震惊的跌在了座位上! 原先就已经够震惊了,可当他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深水炸弹,一汪平静的江水就此被打乱,起了惊涛骇浪! “赫连夜,你,你再说一遍!” 赫连荣贵指着赫连夜的鼻尖,怒气冲冲道! 他没有办法相信,他简直无法相信! 那件真相早已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了,他一时半会没有办法接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那些证据,明明还是赫连夜拿给他的! 赫连荣贵震惊不已的连连质问,却只换来赫连夜一道清浅的笑容:“爸,很多话说透了就没有意思了。” 他低着头,视线全部落在夜灵雨身上,望见她的脸色不太好看,他也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无论是圣司冥还是赫连瑾,他都不想夜灵雨为他们伤神! “小瑾呢!”赫连荣贵突然激动的问,看着空空如也的四周,一张老脸紧张的绷紧了:“你把小瑾带到哪儿去了,他怎么这么久没有回来?” 赫连夜套用夜灵雨的话:“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你!”赫连夜心头一惊,难道小瑾去圣司冥那里了? 见老人家脸色焦急,赫连夜拉开一抹淡淡的笑,还体贴的安慰他:“您别急,不过是想要孙子,我生一个给你就是了,先带灵雨上楼了。” 打完了招呼,他牵起夜灵雨的手,强行拉着她,踏上了复式楼梯! 身后,是赫连荣贵高亢的叫嚷:“赫连夜,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连你的父亲你都骗,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大逆不孝,等我把事情查清楚了,我再好好跟你算这笔账!” 赫连荣贵气得老脸都扭曲了,立刻找来下属,翻查几十年前发生的事! 面对他的滔天怒吼,赫连夜只是一笑置之,半拥着夜灵雨,进了主卧室。 他撕扯着带着她倒下! 偌大的欧式大床上,两道人影翻滚着交叠! 临到重要关头,夜灵雨却推开赫连夜的胸膛,将自己滑到胳膊上的肩带重新顺好,昏暗的灯光下,一双美眸暗到几乎没有色彩…… 赫连夜喘着粗气,重新敷上来,“躲什么,嗯?没看到我爸想要孙子吗?我们生一个给他。” 夜灵雨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看着那副近在咫尺的容颜,问道“你老实告诉我,赫连荣贵为什么要说那种话?你瞒了他什么?” 男人弯下腰,盯着她被纱布包裹的面庞,“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和你生孩子。” 夜灵雨将男人扯到床上来,轻盈的翻了个身,坐到赫连夜的大腿上,纤细的五指抓着他脖间的领带,柔软异常的身子微微弯下,盯着他略微吃惊的面色:“赫连夜,你不告诉我,今天,就别想碰我!” 男人嗤笑一声,对这个姿势格外的喜爱,便一动不动的望着她,也不挣扎:“只要你伺候的我开心,我便告诉你。” 夜灵雨闻言,抓着他领带的手开始不老实的动起来,一颗一颗解开他衬衫的纽扣,动作的极慢,惹来男人的一声闷哼! 几乎是想也没想,本能的抓着小女人,想要欺身而下! 却被她轻易的躲过,夜灵雨用尽全力,拿领带,将赫连夜的双手绑起,丢在床头,看着他欲火中烧的表情,她轻蔑的笑了笑:“你说还是不说?” 赫连夜手臂挣了挣,起不到半点作用,该死的,他当初为什么要教她系结的本领!这是军用死结,他被控制了两手,根本没有办法解的开! 他愤怒的瞪着眼前灵活的女人:“夜灵雨,你会为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夜灵雨轻笑了声,不以为然的样子:“没关系,我只想知道真相!” 但赫连夜并未屈服,若是这么容易屈服于美色,他就不是赫连夜了! 组织那么大的旗子,他也不会扛到今日! 见他半眯着眼,久久未动,夜灵雨没了耐性,把薄被重新裹紧,连半丝风光都不便宜他:“如果你不说,那我就走了,你自己难受吧。” 说完,夜灵雨拿着衣服,走进了衣帽间。 卧室里的赫连夜还在备受煎熬,等到夜灵雨折返了,他都没有把绳索挣脱开,一向冷静肃杀的男人,彼时却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眼看着夜灵雨打开了房门,他双目一闭,妥协了! “回来!我把事情都告诉你!” 夜灵雨听闻,被纱布包裹着的脸飘上一丝惊喜,重新关上门,波浪不惊的抵靠在门后,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赫连夜低喘了声:“先给我解绑。” 第612章 你知道我有多恨吗 夜灵雨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冷眼瞅着她,不屑于他此时的倨傲:“赫连夜,你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赫连夜也是无奈了,双眸眯了眯,似在思索事情的利弊! 那不是什么秘密,即使他不说,赫连荣贵也总有一天会查出来。 早一天知道和晚一天知道没有区别,他亦没有必要瞒着夜灵雨,而为难了欲火中烧的自己! 男人想通了,心绪也顺了:“我告诉过你,我和圣司冥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 夜灵雨颔首:“你说过,他欠你一条命。” “没错。许多年前,他的母亲毁了我的家庭,为了那个女人,赫连荣贵执意要和我母亲离婚,逼得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不得不进行心理治疗,这件事情一直发酵了近五年的时间,期间,赫连荣贵和那个女人组建家庭,并有了圣司冥。” 赫连夜说的风轻云淡,但是眸底深处显露出来的,只有深恶痛绝:“那时候,我十五岁,每天在医院里为我的母亲奔波,看着她一次次的发疯,一次次试图用死来解脱,我看过她割腕,看过她上吊,甚至看过她点火自焚,你知道这对一个还处在青春期里的孩子,意味着什么吗?” 他忽然轻笑一声,昂头看着夜灵雨。 看着她震惊的表情,以及她吃惊到捂住嘴巴的动作。 男人的笑容突然裂了,咬牙切齿的用力,竟将手上的领带给挣了开来。 哗啦一声,价格不菲的黑色领带,沦落成两节,飘落到地上。 夜灵雨更是吃惊,赫连夜却只是瞅着地上的碎布,张扬的大笑:“它是我一辈子擦不去的阴影,是我一生的噩梦!” 陷进回忆里的他,双目赤红,仿佛恨到了极点,双手插进发丝里,用力的揪着:“我的母亲被救出来时,已经是重度烧伤,只剩下半条命,那血肉模糊的画面,是你根本没有办法想象的。” “夜灵雨!”他突然转过头来,凛冽的气场吓得夜灵雨浑身一颤:“你现在还觉得,我的残忍是与生俱来的吗?” 夜灵雨矗在原地,呆傻的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心里五味陈杂,更多的是惧怕! 那么可怕的事情,倘若发生在她身上,她百分之百会崩溃的,这毋庸置疑! 赫连夜用力的看着她,仿佛找到了唯一的发泄口,将挤压多年的内心戏,全部倾吐了出来:“我要报复!我誓要报复每一个伤害我母亲的人!” “十五岁,我加入一个秘密组织,从最卑微的小弟做起,每天和那些陷在邪恶最深处的人打交道,人生的第一场血腥交易,我拿我母亲的股份,让人帮我伪造假证据,想方设法让赫连荣贵和那个女人起了间隙,让赫连荣贵以为那个女人早已背叛了他,肚子里的孩子是其他男人的种。” “对于一个有精神洁癖的男人来说,他不可能接受任何人的背叛!很好,他抛弃了那个女人,重新回归了家庭。”说到这里,赫连夜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好像为自己的英明决定,感到很骄傲。 不过随着接下来的话,他的笑容很快消失殆尽了:“我本以为,我们一家四口可以重新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但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没有好摆脱的祸害,一旦缠上了,你总要付出代价!” 他拿‘祸害’形容圣司冥的母亲,一点也不为过! 在赫连夜心里,那是毁掉他一生的罪魁祸首! 是造成他心里扭曲的首要原因,是逼得他不得不手染鲜血的恶魔! 男人笑了起来,衣衫凌乱,发丝也成了一团糟,他慢慢地站起身子,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直迫夜灵雨的灵魂深处:“夜灵雨,你没有见过,你也不会见过,一个一身红衣,宛如厉鬼的女人,在神圣的教堂,在我父母大喜的复婚典礼上,从顶尖的空中跃下,就掉在我的脚边,白色的地上都是血,她支离破碎,那双咒怨的眼睛还在看着我……” “够了!你别说了!”夜灵雨急匆匆打断他,只觉得毛骨悚然,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他口里的画面,光是想想,就让她手忙脚乱! 尤其他说,那双咒怨的眼睛……那是鬼片里才有的画面啊! 太可怕了!就连一向见惯了血腥的夜灵雨,都不自觉的产生畏惧的心理! “我要说!我要让你知道,我是怎么变成今天这样的!”他一边失控的怒吼着,一边向她冲过来,脚下的绳索早在不知不觉间被挣断了,磨出一脚腕的鲜血,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快速的走近,快速的扣住她双肩,将她死死的抵在门上! 见他的唇瓣又一次开合,夜灵雨慌张的去捂他的嘴,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你不要说了,赫连夜,你太可怕了!” 她不要听那么血腥的事情,她的人生,已经有够多的血腥了! 赫连夜反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下来,用力攥着,那双暗如黑夜的眼眸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可怕的不是我,是那个女人!” 夜灵雨只是哭,哭着摇头,哭着去捂耳朵! 他不准!他就是要说给她听,就是要让她陪他一起承受:“你知道吗,那个女人居然险恶到,死了也不放过我母亲!” “你知道吗,我母亲和父亲的交杯酒里,被她下了剧毒!” 男人厉吼道,扣着夜灵雨手腕的大掌青筋暴露,咬牙切齿的怒,像是恨到了极致,恨到几乎无法自控:“可偏偏那个该死的赫连荣贵没有喝!” 最该死的那个人,偏偏没有死! 最不该死的人,却…… 那双镀满了仇恨,甚至充斥着鲜血的红眸,居然在此刻迸出了一丝泪意,赫连夜垂下眼帘,怒吼的声线略有些哽咽:“我的母亲!刚做完植皮手术的母亲,病情刚得到控制,已经在慢慢好转的母亲,当场吐血身亡!你知道我有多恨吗,你知道吗!” 他狠狠地抵住夜灵雨,大声咆哮,借此发泄! 夜灵雨已经完全被吓傻了,瞪着眼睛看他,像被摄住了魂魄! 第613章 比悲伤更悲伤的是,空欢喜 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她从来不知道,赫连夜身上,曾经发生过这么可怕的事情! 所有的希翼……所有的希翼都在顷刻之间,消失殆尽了! 那该是多么绝望啊! 从小被赫连夜护在羽翼之下的她,根本没有办法切身体会这种感觉! 暴怒中的男人,忽而颓败的低下头,紧紧抓着她的双肩,沉重的脑袋抵靠在她的肩头上:“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比悲伤更令人悲伤的是什么吗?” 夜灵雨只觉得双肩要被他捏碎了,骨头缝朝外延伸着痛感! 她拧着眉头,试图挣脱他的桎梏,可赫连夜却越抓越紧,像是恨不得生生把她捏碎一样,瞪着眼睛告诉她答案:“是空欢喜,空欢喜啊!” 夜灵雨浑身上下都在发抖,太疼了,她都能听见骨头的脆响! “你放开我,放开!”她挥手打他,用尽全力去挣扎,慌张之下,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落,手中的薄被也掉在了地上!全身上下泛上一层蚀骨的凉意! 赫连夜不放手!一旦陷进了过去的仇恨里,他便很难脱身,太恨了,太恨了!赫连夜抓着夜灵雨,像找到唯一的发泄口,把自己所有的怨气都发泄给她:“我会报复他们,我一定要报复他们每一个人,赫连荣贵也一样!” “疯子!”夜灵雨痛骂,靠在门上呜呜咽咽的哭着! 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人! 根本不是! 她断断续续的哭声,飘进赫连夜的耳朵里,唤回了他一丝丝的神智。 男人眯起黑眸,瞳孔深处倒映着夜灵雨的身影,眸中的血色在慢慢褪去。 方才滔天的愤怒在一瞬间抽空,他深吸了口气,置在她胳膊上的手,松了松。 失了浑身气力的夜灵雨,顿时顺着房门,滑了下来。 她抱着双膝,坐在地上,失神的看着前方,无声无息的哭泣! 赫连夜也蹲了下来,长指轻托起她残缺不全的面庞,细细打量着:“哭什么?是你让我告诉你真相的,怎么,现在得知真相反而不开心了?” 他冰凉的指腹,摩挲她脸上温热的泪珠,将一颗又一颗泪水擦拭干净! 动作温柔而细腻,黑眸虽然没有感情,但是却柔了许多,和方才暴怒中的他,根本判若两人! 夜灵雨看他的眼神更怪异了,眼泪都来不及停下,先挥开了他的手! 她疯了一样的跳起来,双臂还在隐隐抽痛,知道自己逃不出去,索性往房间里躲,用力抱着脑袋,脑海深处,尽是他像鬼故事一样骇人的言语,还有他陷入疯狂时,对自己的残暴!她真怕他一时失控,把她给活活弄死了! 她不想死在赫连夜手里,又感觉自己无时无刻,不再冒着生命危险! “你躲什么?”男人稳步,朝角落里的她走了过来。 夜灵雨抱着自己发抖的身体,紧咬着下唇,没回答他。 “忘了你刚才说过的话了?”男人笑了笑,蹲在了她的正前方。 夜灵雨眼底的泪荡漾了一圈,正要反抗挣扎,却感觉自己身子一轻,咚的一声倒在了床上,赫连夜紧跟着压下,俊脸已不知在何时,重新结成了冰块:“既然你已经知道真相了,那么现在,就该兑现你自己的承诺了。” “乖乖配合我,我们早点结束,你也可以,早点解脱。”他轻咬她的耳朵,三下两下解除自己的束缚,屈身压了下来! “放开……啊!” 加拿大,温哥华。 颜泽成亲自将拘留所里的圣慕青,接回了圣家。 由于圣司冥的突然失踪,v.k现在大乱,急需圣慕青回来主持大局。 在拘留所的这几日,圣慕青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如今得知圣司冥失踪的消息,她差点腿一软,昏了过去! “妈,你振作一点,我们已经发动全部人力去找表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颜泽成将圣慕青扶到沙发上,宽声安慰着她。 圣慕青还是一幅不敢相信的样子,嘴里不断念叨着:“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会这样,我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小冥已经病成那样了,他要是再失踪,还有活路吗? 颜泽成这几天担心的觉都睡不好,脸色也不太好看:“我们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您先冷静一下!” 圣慕青冷静不了,虽然圣司冥把她送进了拘留所,但她这几天,无时无刻不在念着小冥,不在盼他好,结果一出来,却得知小冥病重又失踪的消息,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脱离了祁琛的治疗,谁知道圣司冥能不能挺得过这一关,万一要是…… 圣慕青不敢想了,由于焦急,脑神经都错乱了,突然站起来,怒气冲冲的指责:“是不是又和那个余浅有关,九年前她就这么害过小冥,一定是她,这该死的贱女人,我现在就去找她算账!” 说着,她推开颜泽成,骂骂咧咧的往门外走。 赫连瑾听到有人骂余浅,当仁不让的冲出来,红着眼眶去踢打圣慕青:“不许你骂我的浅浅!” 他的浅浅是全世界最好的人,才不是什么该死的贱女人!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圣慕青也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赫连瑾:“这……哪来的小鬼?” “他是我哥的大儿子。”跟过来的颜泽成主动解惑:“我们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把他一并还给余浅……” 闻言,圣慕青眼前一亮,小冥的儿子? 圣家已经失去了小虫虫,怎么能再失去这个孩子呢! 当下冷着脸道:“不必!这个孩子身体里有圣家的血,理应留在圣家!” 她微微弯下腰,看着面前怒气冲冲的小人儿,那模样,还真有几分圣司冥的影子,圣慕青本来沉重的面庞,浮上一丝开心的笑容,伸出手,轻抚赫连瑾的小脑袋:“从今以后,你就是圣家的第一继承人,我会好好培养你!” 中国,佩城。 接到小虫虫的第二天,余浅出了医院,重新回到顾洁的家中。 顾爸顾妈好生照料着她,月子里的女人总是娇贵的很。 顾妈说不能哭,在月子里哭,眼睛容易落下病。 第614章 给自己的青葱岁月,告个别 余浅不在人前哭,但是深夜里,她总是裹在被子里,悄悄地哭。 她也不想哭,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那种心情,只有被抛弃过的女人才会明白! 她无数次的想得知圣司冥的近况,可他远在加拿大,她不可能知晓他的消息,只能掩面幻想,幻想他和白境菲的婚礼,幻想他和白境菲幸福甜蜜的生活,还有他们两个今后的孩子! 会有萌萌和虫虫可爱吗? 会比他们的孩子好看吗? 也许,圣司冥根本不舍得让白境菲生孩子吧,就像他当初,舍不得她一样…… 越想越多,越多就越难过,余浅哭的更凶,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小萌萌轻掀她的被子,好奇的把头探过来:“妈咪,你怎么又哭了?” 余浅匆匆擦去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硬是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妈咪没哭,只是感冒了而已,鼻子难受。” “妈咪。”小萌萌并非一般的孩子,她很敏感,能轻易察觉到大人的不对劲,余浅的异样自然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小家伙一头扎进余浅的怀里,懂事的帮她擦眼泪:“你是不是又想爸爸了?” 余浅呆了呆,不知道怎么回答。 小萌萌头靠着她的胸前,搂抱着她的腰,愤愤不平的样子:“你不要想那个坏蛋了好不好?你每次想那个坏蛋都会哭的!顾奶奶说了,妈咪你现在不能哭,哭了以后,眼睛会生病的!” 她特别郑重其辞的告诉余浅:“妈咪,眼睛要是生病了,你就不漂亮了哦,你也看不见萌萌和弟弟了哦!” 余浅明白萌萌的意思,笑着摸摸小家伙的脑袋:“妈咪不哭了。” 她舍不得以后见不到萌萌和虫虫。 他们两个是她的心肝宝贝,是她内心深处,最柔软最柔软的地方! “那个坏蛋啊,总有一天会意识到他错的又多离谱,妈咪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他错过了就找不到比妈咪更好的女人了!”小萌萌继续念念叨叨,似乎很替圣司冥惋惜,更怪他的有眼无珠。 余浅笑意不断,能获得宝贝女儿这么高的评价,她很开心。 “萌萌说的对。” 门外,突然传来附和之声。 两个人的目光都投了过去。 看见走进来的是席木,前一刻还悲愤难平的小家伙,这一刻居然扬起了高高的笑脸,她不甚开心的跳起来,张开双臂朝席木飞奔过去:“帅哥哥!” 席木配合的抱起小家伙,让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柔柔的目光全部倾洒在余浅身上,微微弯起唇角,由衷的道:“你妈咪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 小萌萌很开心的抱着席木的脖子:“帅哥哥都比那个坏蛋有眼光呢!” “木头。”余浅笑笑,略微红肿的眸子已没了泪花。 席木抱着小萌萌,向她走来:“身体好点了吗?” 她轻颔首,语重心长的说:“我明天就出月子了,我想……” “嗯?”席木坐在床边,不解的看着她:“怎么了?” 余浅顿了顿,忽然抬起亮闪闪的眼睛,看着席木,认真而严肃的说道:“木头,我想去一趟美国,我想和我的过去,告个别。” “这一次,我要永永远远的摆脱从前,摆脱圣司冥。”她说的很认真,既然圣司冥已经决定放下了,那么她也应该放下才对! 不能每天躲在被窝里,为他感伤,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应该主动去那些地方走一趟,解开尘封已久的记忆,就当,给自己的青葱岁月告个别。 席木有些怔然,偏了偏头,对上她认真的目光。 他想了一下,随后赞同的点了头:“好,你想什么时候出发?” 余浅捏紧了拳,半垂下眼帘:“越快越好。” 一大清早,顾爸顾妈就赶着为余浅收拾行李,顾洁抱着小虫虫,念念不舍的问余浅:“你真的要走吗,那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我只是出去旅游几天。”余浅摸摸小虫虫可爱的脸颊,她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孩子太久的,更何况小家伙才刚刚满月! “妈咪!”刚睡醒的小萌萌,连洗漱都没来得及,揉了揉眼睛,扑过来抱余浅的大腿,哭唧唧的嚷:“妈咪,萌萌不想你走。” 余浅的手指插进小家伙黑亮的发丝里,顺着抚摸:“妈咪很快就会回来,你乖乖的听帅哥哥的话,知道吗?” 小萌萌瘪了瘪嘴,不开心,但是不想妈咪也不开心,只好垂下脑袋,妥协了:“萌萌会乖乖听话的,那妈咪也要早点回来哦!” “妈咪会的。” 余浅微笑,拿起行李坐上了席木的车。 她偏过头去,看着顾家门口一排送行的人,至少这一刻,她觉得很温馨很感动,能在这种危急关头,陪在她身边的人,才是真正的朋友吧! “准备好了吗?”席木转头问她。 余浅点点头,双目平视前方:“出发吧。” 席木一脚踩上油门,豪车便如利箭一般,向远方发射了出去! 直到豪车没了踪影,一行人才折了回去! “真是造孽哦,撂下自己的妻儿不管,跑去跟别的女人结婚,这种男人,应该杀千刀!”顾爸为余浅打抱不平,慷慨激昂的说道! “谁说不是啊,可怜那姑娘了,带着两个孩子,恐怕以后,难嫁人了!出去走走也好,也好,最好能把那个负心汉给忘个干净!” 同为女人,顾妈也很为余浅惋惜,那丫头为人善良,样样都好,怎么就眼瞎找了这么个男人,希望她以后能一帆风顺,遇到个能真心对她好的男人吧! 站在人山人海的机场里,余浅其实很迷茫,还好有席木在,他牵着她的手,一路走到登机口,帮她掏出了所有证件,目送她进了登机处。 余浅扭过头来看他,席木的脸上,依旧带着沐如春风的笑容。 他的目光很柔,定定地看着她,黯深的眼眸里似乎蕴含了很多情绪。 余浅看不透,她艰难的咧开唇,也对他笑。 “进去吧。”席木催促道,生怕她误了时间。 余浅点点头,拖着行李箱,向前走去。 “浅浅。”他又突然叫住她:“一路平安!” 第615章 生活已久的地方 余浅没有回头,只是朝他挥挥手,然后上了飞机。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扭头看窗外,晶莹的泪水不停往下掉。 飞机已经起飞,在蔚蓝的天际落下一道长长的白痕。 余浅哭到睡着,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空已经黑了,凌晨三点整,飞机顺利降落。 余浅拖着行李,跟着人潮一并走出机场,她会一些英语,虽然这么多年过来,很多语法都忘了,但是说出来的英文还算顺口。 简单的和前台沟通一下,先在酒店里凑合一宿。 房间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倒映着美国街头的繁华景象。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斑驳着照耀大地,仍有不少行人从灯下路过。 明明是在异国他乡,可余浅却觉得异常的熟悉。 仿佛这里,是她生活已久的地方。 仿佛她今天过来,只是重归旧土一样。 余浅矗在窗前,五指抵在透明的窗户上,遥遥向外眺望,脑海深处忽然闪现一男一女在万千霓虹灯下,在繁华街头深情拥吻的画面。 心头,狠狠地一揪,她伸手把窗帘拉上,埋头睡觉。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知道这附近,有所叫曼斯顿的学校吗?”余浅风尘尘仆仆的站在路口,询问一个年轻的金发女子。 她一大早就出门了,沿着记忆里的轨迹慢慢的寻找,只是九年逝去,四周的街道全部都改了模样,她找了两个多小时,仍是没有丝毫线索,这才迫不得已询问过路的人。 “哦,你说那所学校啊!很有名的,是当地的名校,你直走,在往右边的路口转就到了。” “谢谢。” 余浅拿着包包,匆匆朝女子所指的方向走去。 没多久,一所漂亮的,宛如宫殿的学校,便出现在了她的眼睛里。 余浅有些茫然,没想到这所学校仍然是她记忆中的模样,教学楼的颜色,门口的摆设,就连学生们的制服都和九年前一模一样。 藏在深处的记忆再度跳出来,她记得,自己也曾穿过制服,行走在这所学校里,每到下课的时候,经常能看见有个男人候在这里,他不爱穿西装,常常是一身黑色的休闲服,没有阴沉,没有冷漠,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一个刚二十出头,青涩的男人而已。 余浅站在他以往站的位置,垫着脚,以他的角度,朝学校里面张望。 刚好能看见钢琴教室的位置,她恍惚间还能看见,自己抱着书本朝这里飞奔而来。 一下子扑进他怀里,他会宠溺的揉她的头发:“干嘛跑的这么快?不累吗?” 她大汗淋漓的摇头,他会转身将她打横抱起,路两旁尽是同学羡慕的目光。 她不好意思的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娇羞的骂他坏蛋! 他只是笑,顺便还打趣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余浅轻轻笑了,目光却黯淡了下来,她溜进学校里,沿着记忆里的轨迹一步一步往前走,踏在那些她曾经走过的地方,心中除了无限感慨,就只剩下悲凉,路过操场上那已经被荒废的大舞台时,她暗淡的眼眸却忽然亮了起来。 她仿佛看见,那长满杂草的观众席上,坐着一个俊美不凡的男人。 在她众人欺辱,束手无策的时候,他忽然从人群中站起来,为她打抱不平。 “你们刚才的行为已经构成了人身攻击,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然,我会让你们今后的人生都在监狱里度过!” 他说过的话,仍历历在目,一如她第一次听到的那样,铿锵有力! 余浅的眼眶湿了,她蹲下身子,不明白为什么感觉那么强烈,可他的人,却偏偏不在了呢? 以后没了他,谁还会这样及时的跳出来,保护她呢? 从学校里失魂落魄的走出来,正是中午。 余浅去久违的华人街逛了一趟,想吃些什么,填肚子。 九年前的店铺大部分都关了,只剩下一两家还维持着从前的面貌。 余浅走进一家中国面馆,这里的面,味道很正宗,老板是美国华裔。 店面很小,却有很多客人,老板一个人在里头忙忙碌碌。 余浅挑了个空位坐下,看了看菜单,依旧是九年前的价格,还是那么便宜。 伸了伸手,很顺口的点了餐:“老板,一碗牛肉面。” “好嘞!”老板很朴实,也用中文回了她。 不一会儿,老板端着一大碗面,送到了余浅桌前。 看见她的一瞬间,老板明显愣住了:“丫头,是你啊!” 余浅回以一个久违的笑容,没想到店面没变,价格没变,老板,却发福了。 整整胖了一圈,但还是那么憨厚,说话的口音,还是带着浓浓的四川味。 “好久不见了,今天也和男朋友一起来吃面吗?”老板笑着打趣道,四处张望了下,并没有看到另外一道身影:“对了,你男朋友呢?” 余浅脸上的笑容,在他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完完全全的僵住了。 手里的筷子,也掉到了桌上。 老板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老板,一份鸭肠面。”身后有客人嚷道! “哎,来了。”老板抱歉的对余浅笑笑:“不好意思啊,我先进去继续忙了。”说完,一溜烟的钻进了厨房。 余浅干扯了下唇角,望着眼前这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了,她含着眼泪吃面,一口又一口,一滴又一滴,眼泪纷纷落进碗里。 她只爱吃牛肉面,每次来这家店,都只点牛肉面,圣司冥不爱吃牛肉,但也因为她,爱上了牛肉面,犹记得,九年前最拮据的那段日子,他们甚至只点一碗牛肉面,两个人吃,你一口,我一口,虽然吃不饱,但是很开心,传说中的同甘同苦,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吧。 “喂,你嘴巴上有东西。” “哪里有?”她狐疑的摸了摸嘴巴,不解的看向他。 “别动。”男人斥了一声,忽然压低身子,靠了过来! “你干什么!”她惊讶的瞪了瞪眼睛,企图躲开他。 却被男人一把扣住手腕,带进怀中,并,吻了个正着! 她脸红心跳,用力推开他,看了看面馆繁多的人潮,气得骂他:“流氓!” 男人拭了下唇,品尝她嘴角残面的味道,还津津有味的回她:“我这是在珍惜农民的劳动成果,知不知道?” “狡辩,你就是流氓!” 第616章 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回忆起从前的片段,才发现那些记忆只是被隐藏在脑海最深处,其实从来都没有被忘记,只是随便一想都历历在目,仿佛是昨天刚发生的事情一样。 余浅将面统统吃完,看着空掉的碗,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拿出钱,递给老板:“不用找了。”说完,她转身欲走。 “等等……”却被老板忽然叫住了。 余浅疑惑的回过头,老板冲她笑笑,打开橱柜下的抽屉:“你忘了?你曾经在我这里丢过一个东西,我一直收到现在,既然你今天过来了,就顺便带回去吧。” 余浅呆了呆,东西? 她怎么记不得? 透过小窗口,老板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余浅。 她好奇的低头一瞧,随即呆住了。 原来……是她九年前的日记本。 厚厚的本子很可爱,封面上贴了不少卡通贴纸,彰显了十足的少女心。 那个时候,她才十八岁,有少女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由于朋友少,许多话没有人倾诉,她渐渐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一本又一本,记录着她无尽的心事,这本日记,只记录着她遇到圣司冥以后的事情。 和他闹别扭的那段日子,她常常带着日记本,一个人感伤风景,写些随笔,再后来,日记本丢了,她还没来得及寻找,就发生了那样的变故…… “小姑娘,我不相信你们这么真挚的感情,也会有分开的一天,在我心里,无论是九年、十九年还是九十年,你们都应该在一起,到时候还来我这里吃面,我不收你们钱。” 老板由衷的话语,让余浅一度湿了眼眶。 她不知道该怎么应答老板,最后也只是清浅的道了声谢谢,然后拿着日记本,夺门而出。 手里的日记本沉甸甸的,记载了她整个青春。 余浅坐在路边的公共座椅上,抖着手将日记本翻开,已经过去了九年,纸页有些泛黄,但是老板保存的很好,并没有什么破损的地方,一如她当初弄丢时的模样,甚至她滴落在封面上的泪痕,还挂在上面…… 一页页的翻看,翻看自己当初的心情,翻看那些藏在流美字体下的喜怒哀乐,有欢乐,亦有难过,更多的是害怕失去他的惶恐,一如今天…… 余浅才发现,在这段感情里,她是始终卑微的那一个,圣司冥总能左右她的情感,她却只有配合的份,根本没有办法,相同的去支配他。 随便翻开520那一页,却不曾想,里面掉出一张干了胶的便利贴。 她纳闷的捡起蓝色纸片,不记得自己曾经在日记本里贴过便利贴。 低头一看,当场愣住了! 这不是她的字,她也不可能写下这么一串话。 更确切的说,这是情话。 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最下面的落款,是一句简单的:余浅,我爱你。 余浅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啪嗒啪嗒掉在日记本上,晕染开无数的字体。 她抽抽噎噎的抱紧日记本,九年前,她始终等不到他的一句我爱你,没想到却被他书写进了日记本,他是爱她的,至少那个时候是的,对吗? 明媚的阳光下,寒风渐起,余浅裹紧身上的大衣,微微侧首,注视着身旁空着的位置,隐隐约约间,她仿佛看见了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以一种极为不善的姿态嫌弃她,那栩栩如生的画面,差点让余浅以为,时光倒流了…… 男人又忽然站起来,向着马路对面走去! 奔腾不息的车流从他身边窜过,危机四伏,可是男人却像是没有感知,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余浅双眼刺痛,急的大步大步的追过去:“圣司冥,有车!你回来!” 圣司冥却像是根本听不见她的话,几步走到马路中央,一刹时,车鸣声不断,眼看着有辆银色的宾利即将撞上他,余浅慌了神,本能的飞奔到圣司冥身旁,一把推开他,用自己的身体给他做掩护! 叱…… 只听一声剧烈的刹车,余浅慌忙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即将而来的疼痛! 然而,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耳边不断传来激烈的喇叭声! 她迷茫的睁开眼,看见马路上到处都是车,那辆银色的宾利停在五厘米以外,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能撞上她了!如果不是司机及时踩住刹车,她现在,一定会倒在血泊中的! 余浅有惊无险的瞪了瞪眼睛,司机摁下车窗,火大的对她吼:“女士,你疯了是不是,往马路上闯什么闯!不要命了?” 余浅没有理他,而是转过头去,拼命的寻找什么,迫切的想知道,他是否也安全无恙,可是当她回过头,身后却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圣司冥?只有无止尽的车流而已! 余浅呆了呆,随后意识到,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场幻觉。 可就算是幻觉,她也不想让他受伤…… 那种感觉太强烈了,她几乎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 “还不快让开!你看看这马路上,都造成大堵车了!”司机火大的继续吼,看上去非常不爽。 “我……”余浅一边撤离马路,一边向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司机又瞪了她一眼,骂骂咧咧的开车走了。 余浅拍拍胸脯,还好有惊无险,她拿着日记本,打车,去了她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算不上豪华的居民楼,如今却成了一条平整的马路,再也寻不到她曾经生活过的足迹。 “师傅,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余浅坐在出租车里,遥遥向外眺望,失落极了。 “早在几年前,这里就被政府收购,用于城市建设了。”司机师傅回答的中规中矩,扭头问余浅:“女士,你还下车吗?” 余浅摇摇头,精神有些恍惚:“不了,回酒店吧。” 出租车便向着酒店驶去,距离那道被改建过的道路,越来越远,距离她的曾经,也越来越远…… 第617章 任何人都妄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师傅,就在这里停吧,我去便利店买些东西。” 车子路过便利店的时候,余浅及时喊了停。 司机将车停下来,她拿起包包,走了下去。 去店里买了瓶水,跟在一众人身后排队付钱。 有个戴着口罩,带着帽子,遮遮掩掩的女人排在她的前头。 余浅见她有些奇怪,不禁多看了两眼,但也没觉得什么。 可当服务生问她,需不需要购物袋时,她开口的一瞬间,让余浅瞬间愣住了:“白境菲?” 对方也惊奇的回过头来,皱了皱眉:“余浅?” 她转过头以后,面容更加的直观,真的是白境菲! 余浅呆了呆,她怎么会在美国?是来和圣司冥度蜜月的吗? 白境菲同样呆了许久,她忽然丢下手里的东西,对收银员抱歉的道:“对不起,我不要了。”然后撒开腿,落荒而逃。 余浅呆站在原地,有点莫名其妙,白境菲见到她跑什么,是抢了她老公,所以心有愧疚,不敢面对她吗? 她垂下眼去,也没多想什么,就是觉得恶心,很恶心。 她来美国感伤过去,他们却来度蜜月,恐怕圣司冥,早已把他们的过去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这个地方于她而言,充满了过去的美好。 反过来于他,却象征着对未来的憧憬吧? 付完钱,离开商店。 余浅忽然下定决心回国,能早点忘掉他就早点忘掉! 绝对不要再为他感伤一分一秒了! 说走就走,她立时打包好行李,订好机票,明天一早就出发! 窗外的天暗下,直到彼时,白境菲的心都是慌乱的,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她呆坐在沙发上,拍拍胸脯,努力的告诉自己,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宋锦辰见她这么慌张,好奇的走过来,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白境菲倏地抬头,无助的看着他,因为害怕,她的脸上还挂了两行热泪,求助般的拉住宋锦辰的手:“锦辰,我刚刚去买东西,结果碰见余浅了!” “余浅?”宋锦辰眉峰一挑,略有些吃惊,余浅不是在中国吗,怎么会跑到美国来? “对!”白境菲一个劲的点头,嘤嘤的哭:“会不会有事,会不会有事啊锦辰!” 她好怕,好怕有人会过来带走了司冥! 司冥病的那么严重,脱离了她给他的治疗,肯定会活不下去的! 宋锦辰明白她的担忧,看着她满面的泪水,他心疼的伸手擦拭,还放柔了声音安抚:“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宋锦辰的本领,虽然及不上圣司冥的上天入地,但是对付他那几个兄弟还是绰绰有余的,有我在,不会有任何人找到我们,我向你保证,好吗?” 白境菲点点头,慌乱的心平稳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罢了,她紧了紧握着宋锦辰的手:“可是锦辰,我好怕……” 男人温柔的抚摸她的背脊,轻轻哄着:“别怕,没事了。” 白境菲难过了许久,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 她立刻驱车,赶往秘密治疗所! 推开病房门,看见圣司冥仍安安静静的躺在上面,她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走到男人床边,看着他苍白但帅气依旧的面庞,由衷的扯了扯唇角,纤细的五指握住他的:“司冥,你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白境菲微笑,眸子里只倒映着圣司冥一个人。 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没有一丝生气,苍白的仿佛是纸做的一样! 穿着病号服的身体已经逐渐有了萎缩的迹象,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数不尽数的医疗用具,男人的手背还插着输液管,一滴又一滴晶莹的液体,顺着管子流淌进他的血管里。 滴答滴答…… “司冥,余浅也在美国,但是我绝对不会让她发现你的,任何人都妄想把你从我的身边带走,任何人都别想!”白境菲拔高了声量,声音略有些刺耳,在确定圣司冥无恙后,她帮他盖好了被子,退出了房间。 门,嘭的关上。 男人垂在床边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 满脑袋都是浅浅两个字,他突然有了意识,极浅极浅的意识。 汇总成五个字,也不过是:浅浅,我想你…… 陆景行也不知道自己急了多少天,感觉白发都快长出来了! 但是无论他怎么查,总是杳无音讯,奇怪得很! 他都快魔怔了,一次又一次的问阿金:“司冥有消息了吗?” “还是没有。” 阿金也很苦恼,他动用了所有关系网,却连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挖不出来,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好像是有人故意屏蔽了他们一样! 陆景行脾气爆,一下子就发飙了:“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哪里都找不到?” 颜泽成看不下去,好心过来劝:“陆少你别急,我们总会找到的!” “总会找到,总会是什么时候!等到司冥死了,找到还有用吗?快点,继续给我找!”陆景行疯了一样的吼道,吓得一众人等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颜泽成烦闷的回到家,发现客厅动静不对,走过去看,竟是圣慕青在陪小瑾做游戏,他还有点惊奇,他这个向来强势,不懂温柔是何物的母亲,居然如此有耐心的陪伴着小瑾? 那满身的母性光辉,是他看花眼了吗? “妈!”颜泽成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想验证一下,客厅里的女人到底是真的圣慕青,还是只是他的幻觉! “泽成,你回来啦?”圣慕青听见他的声音,快速的抬头,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笑容:“你哥有下落了吗?” 说到这个,颜泽成失魂落魄的摇摇头:“还是没有。” 圣慕青也轻叹了口气,摸摸赫连瑾的脑袋,对颜泽成道:“去吃饭吧,我让人把饭在厨房备着呢。” 颜泽成点头,打算往厨房走,但又回过头来,细细看着客厅里的一幕。 圣慕青半拥着赫连瑾,陪他一起搭积木,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一个皇庭城堡很快搭好了,赫连瑾发出开心的笑声,对圣慕青的好感度呈直线飙升。 圣慕青也是开心不已,连连夸奖小家伙:“小瑾真棒,不愧是圣家的孩子!” 第618章 逃避责任的做法 “我是圣家的孩子吗?”赫连瑾略有些狐疑,他记得,爷爷对他说过,他是赫连家的孩子的! 圣慕青轻拍他的脑袋,微笑:“当然,你爸爸是圣司冥。” 小瑾听闻,略有些呆滞,傻傻的抬头看着圣慕青:“我爸爸,不是赫连夜吗?” 在他的印象里,赫连夜才是他的爸爸。 从小到大,全世界的人都告诉他,他是赫连夜的儿子!难道不是吗? 赫连瑾有点茫然,他知道怪蜀黍叫圣司冥。 如果他真的是圣司冥儿子的话,那怪蜀黍怎么到现在都没有认他呢? 而且……还人间蒸发了。 他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见到怪蜀黍了! 圣慕青微微笑着,解答小家伙的疑惑:“不是。” “姨奶奶再给你重新申明一下,你的爸爸叫圣司冥,你是圣家的孩子,圣家未来的继承人,懂了吗?” 年幼的小瑾并不知道什么是继承人,懵懵懂懂的点了头。 他只是知道,在这里比在赫连家好受得多。 如果在赫连家和圣家之间做选择的话,他义无反顾选圣家,这里没有赫连夜的存在,就算不快乐,他也可以忍受,所以他心甘情愿听圣慕青的话! 颜泽成收回目光,他看不透圣慕青的心思,但,只要她对小瑾好就可以了。 这段日子,每个人都手忙脚乱的,根本顾不上这个孩子,有圣慕青在,可以帮忙分担,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 顾洁一直觉得,颜泽成是一个很靠谱的男人。 她爱颜泽成,首当其冲,是爱他的靠谱! 一个商人,最重要的是信誉! 颜泽成身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的信誉绝对是满分! 然而,这个在她心中最靠谱的男人,却着着实实的不靠谱了一回! 他失踪了! 不,他人间蒸发了! 失踪还有迹可寻,但蒸发,那就是找不到了,是直接离开了这个世界! 无论她怎么找,打电话,发短信,联系美国的警方,都找不到他! 这个该死的男人,一定是彻底不要她了! 顾洁怒,她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严重侮辱! 这厮什么时候人间蒸发不好,偏偏把她吃干抹净了才蒸发,显然是不想对她负责,这是逃避责任的一种做法! “颜泽成,你他妈就是个渣男,渣男!” 又一次电话拨打失败后,顾洁愤怒的丢下手机,叉腰怒骂死渣男! 然而,她的愤愤不平还没有结束,地上的手机居然响了起来! 顾洁惊奇的瞪大了眼,讶异的将电话捡了起来! 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两个字,顾洁黯淡的双眸在一瞬间亮了起来! 泽成! 是颜泽成的电话! 这个混蛋,终于知道给她回电话了! 顾洁忙上来就是一通没头没脑的怒骂:“颜泽成,你他妈死了是不是,我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你怎么今天才回我!” 颜泽成坐在餐桌前,手机连着充电器,疲乏的脸上多了一丝愧疚:“手机没电了,没看见你的电话,抱歉。” 顾洁摆明了不信:“你他妈骗鬼呢,你手机没电?没电这么多天?” “小洁。”颜泽成深吸了口气,折腾了这么多天,他身心俱疲:“我一直在外奔忙,这两天才在加拿大安定下来,手机也才刚充上电,请理解我。” 理解? 顾洁才不能理解! 她总觉得颜泽成是在找借口敷衍他! 忙什么工作,能忙几个月?还连手机都不充电? “颜泽成,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顾洁厉声逼问,眼眶红红的,几度委屈的想掉泪! “什么什么意思?”颜泽成皱了皱眉,略有些不解。 “你是不是在故意躲我,用冷暴力逼我说分手?”顾洁把话挑明了说,她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这种冷暴力逼分手的方式,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似乎是觉得她在无理取闹,颜泽成轻叹了口气,已经无力再为自己的感情操心:“我最近很忙也很累,可能暂时回不去中国,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异国恋,所以,小洁,如果你愿意等我回去,那我们就继续在一起,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们就分手吧。” 分手? 顾洁两眼一瞪! 这货要么消失,不见踪影,要么一上来,就跟她说分手! 他到底是有多讨厌她! 看来,是真的在用冷暴力逼她主动分手! 她果真是看走眼了,颜泽成就是个渣男! “我总有一天会回去的,只要你等我。”颜泽成突然开口,向她承诺。 而顾洁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这个上面,她愤怒的质疑:“你到底在加拿大做什么,为什么还要滞留?” 颜泽成看着面前的食物,明明饥肠辘辘,但却突然没了胃口,他放下筷子,专心握着手机回应她:“等我就好,别的别问。” 这是什么鬼回答? 颜泽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高达自大了! 顾洁的怒火一下子窜到了头顶上,她蹭地从椅子上站起,对着电话吼:“凭什么让我等你!颜泽成,你他妈算老几啊,你当老娘的青春不要钱吗!” 颜泽成眼眸低垂,好半响,吐出一句:“既然这样,那我们分手吧。” 顾洁瞬间呆若木鸡,她怔在原地,似乎石化了,整整过去一分钟,她才呵的笑了一声:“好啊,分手就分手!颜泽成,你他妈就是个王八蛋!” 吼完,也不等对方反应,她迅速挂了电话,不,是砸了电话! 一边砸,一边哭! “去你的负心汉!吃干抹净你给我玩消失!颜泽成,我顾洁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顾洁蹲下身子,抱着脑袋呜呜的哭! 她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才遇到这么个不负责的男人! 颜泽成看着突然被挂断的电话,表情有些愣然。 许久,他推开面前的餐具,从桌前站了起来。 面色很不好看,还带了点忧伤的味道! 握着手机的手指不知有多用力,手机屏幕都裂开了。 他不想和顾洁分手,非常不想! 但是他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熬得住异国恋的考验! 现在表哥不在了,偌大的圣家,只靠他和母亲在打理! 他万不能在这种时候离开圣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去。 与其让她苦苦的等待,不如让她找个称心如意的男人,过自己称心如意的生活! 想必没有了他,顾洁一样可以过得开开心心吧! 只是……他欠她一个,完璧之身。 第619章 又是一年春好处 不过一天的时间,余浅就坐上了返程的飞机。 下午两点三十分钟,飞机准时降落。 她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红着眼睛出了机场。 一个男人站在一堆人群中,特别的显眼和出众,她一眼就瞧见了,握着行李箱的手慢慢地收紧,满目尽是男人微笑着的面庞,他的笑容如沐春风,沁人心脾,让人格外的温暖。 男人也正看着她,眼眸温柔似水,犹记得,当初也有个男人,用如此深情的目光看着她,余浅的眼眶渐渐红了,但她强忍着,没有落下一滴泪。 对方向她稳步走来,提起她身旁的行李,笑着问:“旅行的怎么办,还开心吗?” 余浅没应答,跟着他慢慢地出了机场。 席木见她不开心,有些担忧的问:“浅浅,你怎么了?” 余浅还是没说话,打开车门,先他一步钻进了车里。 席木有些茫然,将行李箱装入轿车的后备箱后,也闪进了驾驶座:“你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余浅逞强的拭了下眼角的泪水,摇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吗?”他不放心的追问道。 “嗯。” 席木忽然抓住余浅的手,认真盯着她的双眸,很是诚恳的说道:“浅浅,答应我!从今天起,不要再为任何人难过,我们开启一段新的生活,一段和过去无关的生活,好不好?” 余浅有两秒的怔然,她呆呆的看着席木,脑中的思绪缠成了一团。 新的生活…… 和过去无关的生活…… 真的要忘掉她深深爱着的圣司冥吗? 余浅清楚,这是她所渴望的,但她的心底,到底是有些舍不得! 很多人不可能说忘就忘,尤其是,他们还纠缠了那么多年! 可不忘又能怎么办? 让她一个人就这么痛着吗? 余浅觉得,这样太过残忍! 凭什么两个人的感情,只有她一个人难过? 想到便利店里的白境菲,还有他们两的婚礼,他们两的孩子! 余浅深吸了口气,她没有办法原谅! 那就忘了吧,不要自己一个人再痛苦的挣扎下去! 重重的点头,她捏紧了拳,已是恨到极点:“好,我答应你。” 她答应席木,答应天地,今后,她再也不要和圣司冥扯上半点关系! 又是一年春好处。 小虫虫已经学会站立了,只是还不敢走,站在学步车里,咿咿呀呀的朝外望,那张粉嫩嫩的小脸蛋,鼻子是鼻子,眼是眼,漂亮的五官特别英气,完完全全继承了父母亲的优点,只是有些胖,漂亮的小脸肉嘟嘟的,比女娃娃还要可爱。 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门外,小耳朵也竖起来听!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小家伙的眼睛也越睁越大。 终于,儿童房的门被人从外打开,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大步走了进来。 小家伙看见她的一瞬间,顿时欢呼雀跃起来,咯咯的笑着! 女人打开房间的灯,笑着把小家伙抱入怀里,坐到儿童床上:“小胖墩,你再这么胖下去,妈咪就快抱不动了。” 说着,她还捏了捏小虫虫肉肉的脸蛋,手感很好,她最喜欢捏了。 小虫虫又听不懂余浅在说什么,依旧傻兮兮的笑着。 虽然小家伙脸蛋长得很像圣司冥,但是性格却像极了余浅,跟聪明的小萌萌截然相反,这也使得余浅更加喜爱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妈咪陪你做游戏好不好?虫虫想玩什么?” 小虫虫对‘游戏’这两个字特别敏感,顿时就来了精神! 咿咿呀呀的想去抓桌上的纸牌,余浅正要帮小家伙,房门口却忽然传来一声欣喜若狂的叫声:“妈咪!” 余浅的视线顿时投到了门口。 只见,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姑娘,背着小书包,一蹦一跳的朝她冲了过来。 余浅的脸上顿时勾起宠溺的笑容:“萌萌放学了?” “嗯!”小萌萌冲到她身旁,开开心心的摘下小书包。 扫见小家伙额头上的汗水,余浅腾出一只手,细细的为她擦拭:“怎么回事?萌萌怎么流了这么多汗?跑步了吗?” “妈咪,你忘了吗,今天是萌萌幼儿园的运动会呀!”一边说着,小萌萌一边抽出书包里的纸,藏到身后去。 “原来是这样啊。”余浅恍然大悟,拍了拍脑门:“妈咪差点忙忘了。” “没关系啦。”小萌萌神神秘秘的凑近余浅,顽皮的朝她眨眼睛:“妈咪,萌萌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 “什么好消息?”余浅表现出十足的好奇。 小家伙也不卖关子,兴奋不已的把身后的纸张亮出来:“妈咪,萌萌拿到跳绳比赛的第一名了!” 余浅顿时捂住嘴巴,做出非常惊喜的样子:“天哪,我们家萌萌好厉害!”说着,她把小萌萌揉进怀里,和小虫虫一起抱着。 两个小家伙都笑了,小萌萌笑的格外开心:“嘿嘿嘿,帅哥哥也是这么说的!” 话音还没落呢,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席木拿着公文包,从门口走了进来,仰头看着房间里的一幕,脸上也露出了温馨的笑容:“我怎么听到,有人在说我?” “帅哥哥!”小萌萌蹭的一下抬头,有了席木就不要余浅了,飞快的挪身,钻进席木的怀里:“帅哥哥,萌萌今天拿了第一名,你打算给萌萌什么奖励?” “萌萌想要什么奖励?” 小萌萌想了一下,倏地抬头,一双大眼睛亮闪闪的:“不如,你请我们吃麦当劳吧!” 她真的好想好想吃麦当劳!可是妈咪总说这是垃圾食品,不允许她吃,她今天拿了第一名,她想妈咪应该可以破例吧? 席木有点为难,他一向很宠两个孩子,但余浅总是十分严格,给他们定了许多条条杠杠,他也不敢轻易打破:“萌萌,这个要你妈咪同意才可以哦。” 小家伙立时扭过头去,朝余浅撒娇:“妈咪,好不好嘛妈咪……” 余浅没什么反应,她怀里的小虫虫反而激动起来,黑溜溜的大眼睛瞥见席木,咿咿呀呀的伸出小手,兴奋的要抱抱! 席木宠溺一笑,接过小家伙,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惹得小虫虫咯咯笑个不停。 第620章 蠢蛋,你个蠢蛋 小萌萌讨好的凑到余浅身旁,往她怀里扑:“妈咪,妈咪!萌萌想去吃麦当劳!你就奖励萌萌一次,好不好嘛!” 小家伙见余浅不说话,跑过去把奖状拿过来,往她怀里塞:“妈咪,第一名哦!萌萌是第一名哦!” 扫见小萌萌渴望至极的表情,余浅绷不住脸了,接过奖状,正儿八经的瞅了一眼:“好吧,只准破这一次例哦!” “耶!耶!妈咪同意了,真是太好了!”小家伙顿时欢呼雀跃起来,兴奋的围着余浅绕圈圈,还跳上床去,主动帮她捏肩:“妈咪,你上班辛苦了,萌萌给你捏捏肩膀!” 那副等不及献殷勤的小模样,令余浅失声笑了出来,捏捏小萌萌的脸蛋:“真是个小滑头!” “嘿嘿嘿……” 房间里的一幕,十分温馨,像极了一家四口。 简单的收拾了下,余浅抱着小虫虫,席木牵着小萌萌,驱车赶往最近的一家麦当劳连锁店。 一到放学的点,店里总会有许多的孩子和家长,十分的拥挤。 席木先护送母子两个找到空位坐下,然后领着小萌萌去前台点餐。 圆滚滚的小家伙极不老实,在余浅怀里蹭来蹭去,爬上爬下,一会去抱余浅的脖子,一会去扯她脖子上的项链,一秒钟都安静不下来。 余浅很是头疼,她每天工作很忙,回来还要缠孩子,已经快心力交瘁了。 真不知道那几年,圣司冥是怎么过来的…… 等等,怎么又想到了圣司冥? 余浅咬了咬下唇,说好了要忘掉他,可是这一年来,她还是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他,可是这一年里,新闻很少放他的消息,听陆景行说,圣司冥和白境菲移居日本了,短期内都不会回来…… 算了,为什么要想他的事呢? 他早已经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虫虫,乖一点!妈咪上了一天班,很累的知不知道?”余浅捉下耳朵上的小胖手,假装要去咬他。 “呀……”小虫虫缩了缩小胖手,很快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看见面前不大不小的小餐桌,小家伙玩心大起,蹬着小短腿,挥着小胖手,兴奋不已的爬到了餐桌上。 “虫虫!”余浅一声惊呼,吓了个半死,手忙脚乱的把小家伙抱下来,对着他的屁股,狠狠地拍了一巴掌:“一点也不乖,你想吓死你妈咪吗?” 小家伙又不知道对错,被余浅打了一巴掌以后,居然没哭,还是在笑。 皮厚,没办法。 余浅的心都吓得一跳一跳的,把小家伙往怀里摁:“再敢乱动,打断你的腿!” “妈咪!”点完餐的小萌萌,手里拿着个洋娃娃,献宝似的亮在余浅面前:“你看,这是店里送的玩具,好漂亮的!” “你就是为了玩具,才来吃麦当劳的吧。”余浅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直接戳破了小萌萌内心的所思所想。 小萌萌摸摸后脑勺,嘿嘿,被发现了! 果然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还是妈咪呀! 席木端着餐,坐到母子三人的对面,怜爱的目光在疲惫的余浅身上转了转,颇为细心的向她伸出手:“把虫虫给我吧,你累了一天,该歇歇了。” 余浅听闻,看了看席木,又看了看怀里不停闹腾的小家伙,思虑了下,还是把小虫虫交给了席木,十分抱歉的笑了笑:“总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席木搂紧怀里的小家伙,看余浅的目光有些责怪:“说什么傻话呢,他们在我心里,和我的亲生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此话一出,埋头啃汉堡的小萌萌第一个不乐意了,她搁下手里的汉堡包,苦着小脸反驳道:“萌萌才不是帅哥哥的亲生孩子呢!” “萌萌是帅哥哥的新娘!”她一本正经的为自己的身份正色! “哈哈……”席木被她逗乐,只当是小孩子在玩过家家,摸摸小家伙的脑袋,十分配合:“对,萌萌是我的新娘。” 小人儿这下乐了,口咬着薯条,往席木身边挪,恨不得无时无刻都黏在他的身边。 余浅看着这温馨的画面,眼里划过一抹哀伤。 如果圣司冥还在的话,两个孩子现在黏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吧…… “工作还顺利吗?”席木一边缠着孩子,一边和余浅闲聊着家常,十足的奶爸模样。 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他就是这两个孩子的父亲,他们四个,是一家人。 余浅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吸了口可乐,语气里透出深深的烦躁:“不太顺利,我已经奋斗两个月了,可是对方却怎么都不愿意跟我们合作。” “实在不行,要不要我出马?”席木提议道,余浅为了这个案子,已经烦了两个月了,他实在不忍再看下去。 其实说真的,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帮她,v.k那么大的旗帜,根本不敢有人得罪。 可是余浅,却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借用他。 清冽的笑笑,还是拒绝了:“不用了,我不想被别人说成是走后门。” “这有什么关……”席木正要劝说余浅,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随后是带着童音的嚎啕大哭:“蠢蛋,你个蠢蛋!你把我的新娃娃弄脏了,你坏,你坏!” 席木赶紧转头,看见身旁的小萌萌正抱着被可乐染成黑色的洋娃娃,哭的稀里哗啦。 他赶紧俯下身子:“萌萌,哭什么?” 小萌萌都快伤心死了,抬起小手,啪的打到小虫虫的头上! 小孩子下手不知轻重,那一拳头下来,小虫虫顿时也咧开小嘴,哇哇大哭起来! 一刹时,整间店里,布满了两个孩子的哭声! “萌萌!”余浅紧张的冲上来,扣住小萌萌还在不停动弹的手:“不许胡来,你打弟弟做什么!” “妈咪!你看我的娃娃,我才刚拿到手,一次还没有玩呢,就被这个蠢蛋弄脏了!”小萌萌抹着眼泪向余浅告状,还把物证摆到了她面前。 蠢蛋,是她私下给小虫虫起的外号! 谁叫他又胖又圆,像个蛋! 还又傻又笨,蠢极了! 所以叫他蠢蛋! 第621章 真是个坏家伙 小萌萌一点也不喜欢她这个蠢蛋弟弟。 因为没有颜值呀! 胖胖的一坨! 她可是天枰座,外貌协会vip钻石会员呀! 可她这个弟弟,胖成球也就算了,还每天只会傻笑,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被护士阿姨抱错了,她那么聪明的爸爸妈咪,怎么会生出这么个蠢蛋呢? 想着想着,小萌萌又颇为不甘的瞪了眼趴在席木怀里,哭的正伤心的小蠢蛋! “哼,你每天不是笑,就是哭!太蠢了,你就是个蠢蛋!” “萌萌,不许这么说弟弟!”余浅打断愤愤不平的小萌萌,她知道小萌萌好强,喜欢什么都比别人高上一筹,但是小虫虫还小,什么都不会,五官也没有张开,只是胖胖的一坨,让小萌萌觉得丢面子了,所以她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小虫虫,这些余浅都知道。 小萌萌见余浅又向着小蠢蛋,委屈巴巴的抹了把泪:“妈咪,是他把可乐打翻了,才会害的我的娃娃变成这样,我还不能说他吗?” 余浅有点头大,抓了张纸巾,给小家伙擦眼泪:“弟弟还那么小,不知道是非对错的,你就不要生气了,妈咪再给你买个新的娃娃好不好?” 小萌萌脾气上来了,哼的一声转过头:“不要,我就要这个!” 看着小家伙掘掘的背影,余浅真心觉得头疼,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对付她,威胁什么的在小萌萌身上完全不管用,小家伙太过早熟,有的时候还会跟她生闷气,一气就是好几天,余浅要发挥全部功力,才能将她哄好,除了继承了余浅的容貌,她还将她的掘劲也继承的恰到好处! 以前,小家伙害怕余浅再次离开,所以各种乖巧,各种听话,而现在,自从圣司冥抛弃他们以后,小萌萌似乎知道家庭不会完整了,性格有些微微的改变,好像藏了许多心事,不愿意跟任何人说。 忙着哄小虫虫的席木,望见余浅一脸的愁容,顿时心头一揪,冲着小人儿凶巴巴的道:“圣萌萌,不许胡闹!” 直接一句话就把生闷气的小人儿给摄住了! 小萌萌心有不甘的扭过头来,哀怨连连的看了席木一眼,却是妥协了:“好嘛,萌萌知道了。” 然后乖乖跑到余浅身边,讨好般的握住她的手:“那妈咪,你得还萌萌一个新玩具!” “好,妈咪还你。”余浅露出会心的笑容,牵着小萌萌的手起身,顺道感激的看了席木一眼,还好有席木在!这个倔强的小家伙,一向最听席木的话了! 拿到新玩具,又以精神赔偿的名义点了一大桶冰淇淋,小萌萌的心情这才转好,牵着余浅的手,一蹦一跳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看着这座熟悉的城市,逐渐被霓虹包裹,街道上车水马龙,熙来攘往的人群像潮水,余浅的心中五味陈杂,一年了,转眼一年逝去。犹记得一年前,她还与圣司冥,手牵手走在相同的道路上,可是如今…… 他却已然不见。 陪伴在她身旁的,还是当年的那根木头,陪她同甘共苦,试图帮他走出来的,也还是当年的那根木头。 圣司冥就像从未来过她的生命一样,消失的彻彻底底,连个残影都没留下,不对!他至少……还留给了她两个孩子,给她留下了唯一活下去的勇气。 余浅看向身旁活蹦乱跳的小萌萌,低落的心情慢慢有了好转的迹象。 小家伙正摆弄手里的娃娃:“妈咪,我还是喜欢顾阿姨家,哪里有好多动物的,不像这里,只有人和车子!” 她想念顾阿姨,顾爷爷,还有顾奶奶! 他们经常会带着她去田下玩耍,带她去看各种各样的动物,认识各式各样的植物,在那里很舒服,不像在这里……熟悉的风景,总是令她想起那个坏蛋,其实萌萌一点都不想回来的! 可是妈咪旅游回来没多久,就带着她和小蠢蛋一起回到了佩城。 还找了个工作,每天朝九晚五,连陪他们的时间都没有! 小萌萌越想越不开心,余浅戳戳她的脑袋:“可是没有办法,妈咪要在这里工作呀,要赚钱给萌萌买娃娃,难道萌萌不想要新玩具吗?” 说到玩具,小家伙眼睛一亮,发自肺腑的点头:“想!” 但是眼睛又很快黯淡下去:“可是妈咪,我还是好想去顾阿姨家哦!” 知道小家伙和顾洁的感情很好,余浅咧开一抹笑容:“妈妈答应你,等你放暑假,妈咪就带你去顾阿姨家玩,好不好?” 闻声,小家伙顿时欢呼雀跃的蹦跶起来:“耶耶,太好了!太好了,萌萌要去顾阿姨家!” 欢声笑语之中,走在两人身后,负责抱着小虫虫的席木,好奇的问道:“话说顾洁最近在忙什么?好像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她呀!”说到顾洁,余浅忍不住挽起一抹笑容:“爱上了农村淳朴的生活!每天帮顾爸的忙,过的倒也充实,不过,还是每天忙着相亲,也不知道她和颜泽成怎么了,一提到颜泽成,她就不高兴。” 无奈的摇摇头,余浅也无心再去管其他人的事,她自己的生活还乱七八糟的。 “早点回去洗洗睡吧,明天我还要继续为我的工作忙。” “妈咪,你要加油哦,萌萌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听到女儿的打气,余浅微微一笑,将小家伙抱进怀里,用力亲了一口:“有萌萌的支持,妈咪一定会成功的!” “嘿嘿嘿……” 翌日清早。 余浅眼睛还没睁开,就感觉怀里有个毛茸茸的小东西窜上窜下的,一会抓抓她的头发,一会扯扯她的耳朵,折腾个不停。 她皱了皱眉头,把软绵绵的东西搂入怀里,翻了个身:“虫虫,不要闹,妈咪好困……” “咿咿……”小肉球呼哧呼哧的爬,小脑袋在余浅脖子上蹭呀蹭,肉肉的小手也胡乱的动弹,啪的打到余浅的脸上。 她是彻底睡不着了,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怀里咯咯笑的小家伙,余浅对准他的小胖脸,假假的咬了口:“真是个坏家伙,每天早上都这么折腾妈咪,有你在,咱家闹钟都可以罢工了。” 第622章 继承人的风采 说着,伸手抓来闹钟,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余浅把小家伙放到学步车里让他自己玩,自己则穿好衣服,奔进卫生间里洗漱,等到搞定了一切,门外的小人儿也张牙舞爪的冲了进来:“妈咪,妈咪,你快帮萌萌扎一下头发,要迟到了!” “来了,来了。”余浅急急忙忙的拿起头绳,帮小家伙扎了个利索的马尾辫:“好了吗?” “好了。”小家伙拍拍怀里的书包,朝身后的余浅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脸。 “那快走吧。”余浅也拿起包包,一手抱起小虫虫,一手牵着小萌萌,快步走出了房间,席木早已恭候在车里,看见母子三人,忙将车门打开,余浅抱着两个小家伙钻进后座,动作熟练,显然已经习惯了。 豪车慢慢驶向前方,余浅坐在后座,拿着奶瓶喂小虫虫,一整瓶奶喝完的时候,豪车也停在了幼稚园门口,余浅拉着两个小家伙,快速的钻进幼儿园里,一个塞进大班,一个塞进小班。 认真的叮嘱一番,再亲亲两个小家伙的额头,这才离开幼儿园,闪进了席木的豪车里:“开快一点,时间要来不及了!” “别那么着急,先去早餐店吃完早餐,我再送你去公司吧。”每天早上她都忙的连吃早饭的时间都没有,席木很是心疼,长期以往,她很容易得胃部疾病的。 方向盘一转,往路边的早餐店驶去。 吓得余浅急忙握住他的手:“不行不行,我得抓紧时间!” “好吧。”扫见她焦急的面色,席木只得无奈妥协,方向盘再度打转回来,朝着刚才的路线,稳定驶去。 十分钟后,豪车停在了一栋豪华的办公大楼前,车轱辘还没停稳,余浅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下了车! “晚上见。”席木微笑道。 余浅也礼貌的回以笑容:“晚上见。” 然后一头扎进公司内部,和众多员工一并挤上了电梯。 同一时间,加拿大,温哥华。 加拿大没有春天,现在也已是夏日,艳阳高照,连刮过的微风都是热的。 一座巨大的城堡,在微风中矗立,经过时间的洗刷,一切还是欣欣向荣的样子,门口的草坪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不时有佣人路过,将吹落在地上的树叶捡起来。 半启的大门里,一片繁华景象,更有一个孩童,在偌大的足球场里,忙着踢球。 并没有人陪他,他形单影只,一个人孤独的玩着球,足球一次次的进门,却没有一个人为他鼓掌惊呼,男孩面上有些失落,但他早已习惯,一切尽在不言中,继续反复的踢球,捡球。 宽敞的门外忽然走来两个男人,佣人们立即客气的弯腰:“陆少,颜少。” “嗯。”陆景行轻点下头,和颜泽成肩并肩,走进老宅内。 “陆少,这一年来都没有半点消息,你说我哥,会不会真的……”找了这么久,仍旧杳无音讯,就连颜泽成都有些想放弃了。 “不可能。”陆景行铁定的打断他,神色刚毅,没有一丝丝的犹豫:“我不相信司冥会死,搜寻不会停止,你那边的寻找也不能断!” 颜泽成都明白,只是…… “陆少,难道你忘了吗,祁医生说过,没有解药,哥存活的希望很小的……” 已经一年了,时间一天天的过,那点希望就越来越小,颜泽成心里很怕,他不愿意相信,可是他又找不到任何表哥还活着的证据,绝望…… 这一年来的每一天,他们都陷在深深的绝望里。 陆景行其实心里也清楚,多少天过去,他的搜查队一直没有停止搜查,可是得到的讯息却寥寥无几,可就算现实摆在他面前,他也不会轻易妥协。 “希望很小,不代表没有,我一直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奇迹。” “我也相信,我哥一定会好好的活着,我坚信!” 两人沿途一路行走,圣宅的风景格外好看,那些翠绿的植物已经开始绽放,走了没几步,一个偌大的足球场,便出现在了眼前。 陆景行脚步一顿,看着场上身手利索的小男孩,看着足球一次次的入门,唇边勾起一抹欣赏的笑容:“这小子,越来越有司冥的风采的。” “是的,近段日子,我母亲一直在教他金融管理,没想到那些枯燥无味的东西,他居然能全部记下。”说到这个,颜泽成就不得不佩服,小瑾今年才十岁,他十岁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可是这家伙却能呆在书房里,成天研究商业上的东西,看来,是遗传了圣司冥的商业基因,天赋过人。 陆景行欣赏的点点头:“不错,有个继承人的样子。” 两个男人继续往前走,陆景行侃侃而谈:“不过……你母亲真的要把圣家交给这个赫连瑾吗?” 颜泽成不可置否的点头道:“她已经有所行动,要把vk从席木的手里抢过来。席木虽从商一年,但经验人脉绝对没有我母亲多,所以,她想战胜席木,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陆景行想了想,倒也没什么意见,就算席木没了vk,也有arsena,养活余浅和两个孩子,绝对没有问题。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管,只想快点找到司冥,可是他在哪呢? 世界这么大,他到底身在何处? 傍晚时分,赫连瑾抱着足球,回到了宅子里,立刻有佣人过来,帮他更衣换鞋,伺候的无微不至。 赫连瑾没什么反应,脸上神色都是淡的,他抱着足球,正要回房,可是身后,突然不适时的响起圣慕青的声音:“我听佣人说,你在足球场上玩了一天,你的周末就是拿来这么消遣的吗?” 赫连瑾身形一顿,一双眼睛迅速暗淡下去,抱着足球的右手无意识收紧,相握的骨节都泛出一层淡淡的白色。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没做完功课,没学完书籍内容以前,绝对不能出去玩耍,你为什么不听,还是你已经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了?”圣慕青愤怒不已,疾步来到赫连瑾面前,推搡着厉声质问。 第623章 苦海无涯,看不到边 赫连瑾仍是保持着方才的站姿,脸色阴暗暗的,似乎并没有把圣慕青的责怪当回事。 他如此的态度,更是让圣慕青火冒三丈。 像是教育一个不知迷途知返的犯人般,继续严厉的批评:“你在我身边都呆了一年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知好歹,学谁不好,非要学你那叛逆的爸爸!他要是当年听我的话,今天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吗?” 听到圣慕青说到“爸爸”二字,赫连瑾的眸色猛然加深,如狼似虎的瞪着圣慕青:“他不是我爸爸,我赫连瑾没有爸爸!” “没有爸爸?”圣慕青一声冷笑,野蛮的将赫连瑾手中的足球夺过来,丢到垃圾桶:“呵,那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赫连瑾并不想搭理她,用力将挡在面前的圣慕青推开,一个人失落落的往房间走去,很小的身影,却染上极深的落寞,说不上来的孤寂! 圣慕青不依不饶的跟在他身后,一路喋喋不休:“我告诉你,你爸爸就是因为不听我的话,执意和那个该死的余浅才一起,所以才会变成今天这样,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你以后比他高强不到哪去!” 赫连瑾听闻,行走的步伐猛地就顿住了! 他快速的转身,双目嗜血而可怕,一瞬不瞬的盯着圣慕青:“不许你说我的浅浅!谁都不许说她!” 口吻又急又凶,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浅浅是赫连瑾的底线,是他的伤疤,任何人都不能触碰,否则这个才九岁的小不点,百分之百会发飙! 然而,他的怒火并不能摄住高傲的圣慕青,身为名门千金,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怎么可能会惧怕一个不过才九岁的小不点? 当下挑衅了开来:“我就说怎么了,看你一个小不点能把我怎么样!” 赫连瑾当下捏紧了拳头,向圣慕青冲了过来,本意是踢打她,可是拳头还没有落下,就听圣慕青阴冷冷的说:“你别忘了是谁给了你今天的一切,如果没有我,你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 小人儿一怔,小小的面庞当即冷却下来:“我不稀罕!” 不论是圣家也好,赫连家也罢,这些从来不是他想要的! 他只是赫连瑾,才不是什么狗屁继承人! 圣慕青闻声,表情顿时冷却下来:“好啊,那我就把你送回到赫连家,让你过上你以前的生活,别再继续留在圣家,碍我的眼睛!” 听说要将他送回赫连家,赫连瑾抬起的拳头,慢慢无力的垂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再度变得死气沉沉,他后退两步,像是妥了协一般,在他幼小的心灵里,除了失去浅浅以外,最可怕的事情,就是重回赫连家了! 天知道赫连夜在他心里留下了多大阴影,光是想想,就让他觉得畏惧,就更别提,继续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似乎是瞧出了他情绪的转变,圣慕青略显得意的命令:“如果不想我这么做,那就乖乖回房间,把功课做完!” “五十分钟后,我过来抽查,今天不把昨晚的书给我吃透了,你别想给我睡觉!” 她狠厉的命令完毕,转身,离开了长长的走廊! 赫连瑾矗在原地,看着圣慕青盛气凌人的背影,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慢慢浮上一层水雾,天知道他有多想拒绝这种枯燥无味的生活,拒绝那些该死的书本,可是,不行。 他只能慢吞吞的上楼,折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由内反锁上,然后取出抽屉里厚厚的一摞书本。 看着那些复杂的长句,他重重的呼出一口长气,满脸的倦容,不甚疲惫。 自从住进圣家后,他就一直在和这些东西为伍,从原来的看不懂,到后来的略懂些微,再到如今的完全熟透,整整一年的时间,他没有一天是开心的,可是他无能为力,圣慕青每天都在逼着他,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看不完的书,学不完的知识,这些都快将他逼疯了! 赫连瑾突然失控的砸下厚厚的书籍,小小的身子往后躲,缩进墙根的角落里,还和从前一样,紧紧抱着脑袋,被那些负面情绪无止境的吞没! 他的自闭症,只是有些好转,但并非完全痊愈! 只要让他觉得痛苦,他随时有可能陷入惧怕当中! 苦海无涯,他觉得自己看不到边,什么都看不到…… 迷茫,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的父母是谁,为什么众说纷纭? 还有……那个最疼他的浅浅,现在在哪里? 她说过,她会回来的,可为什么一年了,他却连她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还是说,她骗了他,其实根本不会回来了…… 她不要他了! 她带他脱离地狱,又推他进苦海,根本没有想过要救赎他! 他们曾经打过勾勾的,曾经她向他许过诺的,没想到却只是谎言一场。 一年了,他等了她整整一年了。 这一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再渴望着浅浅能带他离开,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委屈的泪水决堤,打湿了他整个面颊,赫连瑾把自己搂得紧紧的,由于巨大的悲伤,浑身上下都在打颤,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还有最后五分钟,快快快,把卡拿出来,准备好!”电梯门还没开,电梯里的一群女员工们先拿出了工作卡,已经蓄势待发,准备在门开的瞬间,第一个冲向打卡器! 余浅也已经准备好,不断的看向手腕,神色之中,颇为焦急! 终于,叮…… 电梯门大开! 里面的人潮疯了一样的向外涌去! 余浅也跟着往部门里冲,差点被挤成了豆腐渣! 终于在最后一分钟的时候,顺利打了卡,拿着自己的包包,气喘吁吁的坐回到位置上,打开电脑,准备做文件。 时间,对于一个单亲妈妈来说,根本是不够用的,就算她每天起的再早,两个孩子也总能消耗掉所有的时间,这种每天与时间赛跑的生活,真是叫人崩溃。 可是为了生计,她又不得不这样,根本容不得她选择。 第624章 穿着西装的帅气身影 轻叹了口气,虽然辛苦,但是日子也过的十分充实。 只要两个孩子还在她的身边,她就有努力工作的动力! 为了给他们提供更优质的生活,没有什么是她余浅做不到的!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她拿出文件,开始专心致志的工作。 不一会儿,部门经理拿着一份文件,直逼她面前:“余浅,御景湾的项目,你到底谈妥了没有?” 余浅愣了一下,随后抱歉的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弱:“经理,暂时还没有……” 闻声,经理顿时就怒了,满是横肉的老脸狰狞的不成样子,把手里的文件往余浅的桌子上重重一甩,余浅低头一瞧,竟、竟然是她的员工合同? 经理这个时候把她的合同拿出来,是要…… 她脸色一僵,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却听经理盛气凌人的道:“这个项目你已经跟了大半年了,结果还是连个音讯都要不到,公司花钱请你来,是让你来享福的吗,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不是看在你曾经是arsena员工的份上,我看都不爱看你一眼,更别说让你来当我的部下!最后五天,你要是搞不定这个项目,立刻给我拿着包袱走人!” 经理大发雷霆,怒骂一通以后,挺着硕大的啤酒肚,离开了! 整个办公间的员工们都吓了个够呛,不禁对余浅投去同情的目光。 他们这个经理可是逮谁骂谁,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给过别人好脸色,厉然一个铁公鸡的形象,这个叫余浅的新员工,更是三天两头被骂,可是是看她没背景,经理总爱欺负她,什么难事都交给她去做,像她现在负责搞定的投资人,就是继圣司冥之后,整个佩城最难伺候的王氏集团总裁……王志安。 公司已经更换了几十个沟通人员,皆是没拉下投资,这个余浅,更是三天两头被斥返,想要把这个项目吃下,恐怕很难。 惋惜的摇摇头,大家也只能祝余浅好运了。 余浅头都大了,看了看摔在桌子上的员工合同,神情瞬间落寞下来! 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可是王氏的项目,又确实拉不下来! 她整个人都快被逼疯了,这两天,烦闷得很! 坐在办公桌前冷静了下,最终还是拿着项目合同,再次赶去了王氏集团! 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工作才行,不然失去了经济支柱,今后就只能吃老本了!那个老本……还是圣司冥留给她的离婚财产,她不愿意动,那笔钱始终存在银行里,她想以后留给两个孩子,总之,她是不会花掉一分的,她嫌脏! 打了车,赶到集团楼下,余浅一如既往,想要进入集团内部,却被前台小姐拒之千里,无奈之下,她只好坐在贵宾室,等着王氏集团总裁从集团里出来,然而等了一个上午,却连王志安的半条影子都没有看见! 余浅不经有些气馁,三个月了,每次都是这个结果,她要是再拿不下来,就只能回家坐吃山空了。 不,不能这样!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这个项目签到手才行! 中午饭都没吃,余浅继续坐在贵宾室里等待,饿的前胸贴后背,两只眼睛都快闭到一起去了,也还在坚持! 进出的员工都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她也毫不在乎! 硬生生熬到下午四点,终于,王志安的身影从电梯间闪了出来! 余浅眼前一亮,瞌睡虫瞬间飞光,迈开两条腿,激动的冲到王志安面前:“你好,我是宏竹科技的员工,我以前来过咱们公司的……” 她话还没说完,先被王志安一口打断,并随手推开了她:“滚开,我赶着去机场接一个大客户!” 余浅被他推了个踉跄,险些滑倒在地,她匆匆稳住身形,跟在王志安屁股后面:“王总,不如你边走边听我说吧……” 王志安已经躲了她近两个月了,现在好不容易才见上面,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绝不能轻易放弃! 王志安却是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脚步匆匆的出了公司,坐上专属车辆,直往机场赶去! 余浅追赶不及,气的在原地跺脚,好在她反应灵敏,眼疾手快的拦住路边的出租车:“师傅,快!跟上前面那辆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叱咤在马路上! 不一会儿,豪车便停在了机场入口处,风尘仆仆的王志安从车中下来,换了张和蔼可亲的笑脸,笑意盈盈的迎进了机场里头。 他前脚刚进去,余浅后脚也从出租车里钻了出来! 她拎着包包,火速奔进机场,去追王志安! 机场里头,人来人往,人声鼎沸! 太多的人潮把王志安的身影都淹没了,余浅迷茫的找寻,在机场里,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飞! 怎么搞的?怎么一眨眼人就没了! 今天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她以后想见到王志安,可就难了! 余浅急的眼眶都湿了,望着眼前宽广无垠的国际机场,心里只觉得悲伤,似乎每一次在机场都没什么好事,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她低垂着眼帘,失落落的往回走,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正前方,冒出了一个拖着行李箱的高大男人。 只听“嘭”的一声! 她一头撞上人家的后背!额头顿时觉得疼痛万分,纳闷的抬起眼,隐隐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帅气身影,以及……被撞飞出去的手机! 余浅愣了一下下,快速反应过来,帮对方把手机捡起,顺便还给了他:“真是对不起!我刚才没有看路,抱歉抱歉……” 出于某种愧疚心理,余浅不敢抬头看对方的面庞! 不过,透过他高大的身形,她还是能隐隐分辨出,这个男人,应该外表不凡。 而且……还是个成功人士,普通人不会有这般强大的气场。 光是对立而站,她就能感受到,自己被他的气息完完全全的笼罩了。 心里不知怎的,莫名有些忐忑,还有些小小的紧张…… 余浅把全部视线都落到对方的脚上,silvano,是圣司冥最常穿的一个品牌。 第625章 擦肩而过 她正胡思乱想着,一只大掌突然探到了她的掌心,两人指尖相触,迸发出一丝异样的感觉,余浅心尖颤了一下,还未她反应过来,掌心里的手机已经被对方拿走了,紧接着,头顶上砸下一句好听的声音:“没关系。” 这道声音醇厚有力,像大提琴一样动听,还带着微微的沙哑,和记忆中的声音完全重合,相似的有些不可思议! 余浅的神情瞬间变的讶异万分,她惊慌失措的抬起头,带着惊讶,带着惶恐,更多的是期待,兴奋不已的向着男人看去! 一张俊美而迷人的面庞,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眼睛里,棱角分明,浓眉大眼,五官如刀刻般深刻,尤其是那高挺的鼻子,将他整个人都衬的英气不凡,透过厚厚的墨镜,依旧能看到他闪亮如星辰的眸子。 很帅的一个人,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气质,还是他的长相。 都是绝对的无可挑剔! 似乎无论他出现在哪里,总能引来一堆迷妹的尖叫。 可是,却引不来余浅的。 她定定的看着男人,半响,失落的垂下了头。 这张脸,并不是她所期待的,心头的兴奋,瞬间被大雨扑灭,升腾起无数的白烟,她只觉得难过,知道此时此刻才发觉,自己的内心深处,有多么思念那个男人! 原来,她无时无刻不再想着他!只是一道相似的声音,都能让她激动成这个样子,还真是没出息! “女士,你还好吗?”对方继续用那道熟悉的声音问她,语调却带着点美调的口音,似乎是觉得余浅看上去不太正常,他的语气有些急切。 “我、我没事。”余浅快速回过神来,歉意的跟对方再道了句对不起,然后就拎着包包,逃也似的冲出了机场! 男人站在原地,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心里溢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女人的一瞬间,他居然,觉得似曾相识? 真是奇怪了! 也许是因为,她和他的未婚妻一样,都是中国人? 摇了摇头,他并没有继续多想,将手机重新放到耳边,电话那头立时传来女人贴心的询问:“怎么了?刚才怎么突然不说话?” “达令,真是抱歉,刚才有个女人撞到了我,手机飞出去了。”他扯开一抹笑容,温柔的对电话那头的女人解释道。 女人没有计较,而是继续前面的长篇大论:“我们继续讨论刚才的问题,你说,你为什么要背着我,突然去中国?你知道的,中国有我不好的回忆,我一直不希望你去中国。” 男人当然知道了,他轻点了下头,非常有逻辑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分析给她听,以此表示自己并非故意这么做。 “宝贝,我们实事求是,第一,我并没有背着你来到中国,我在下决定以前,给你打过电话,可是你在开学术研究会,手机一直在关机状态,我没有打通,tom那边又催的实在紧,我没有办法,才选择来了中国。” 女人不依不饶,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 似乎他回到中国,与她而言,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男人没有多想,只是一昧的宠溺安慰:“好了不要闹了,我尽量在这个月把工作忙完,下个月去意大利陪你一阵子,好不好?” 女人的不依不饶,在听到他的话语以后,瞬间变成了小女人的娇羞。 其实女人有时候,要的就是男人的一个态度。 他能向她妥协,向她认错,她就觉得很开心。 “你回美国就好了,我这边的工作比较忙,你来了,我也没时间照应你。” “也好。”男人拖着行李,潇洒的走出了机场。 黑眸瞥见停靠在机场门口的黑色轿跑,伸手,摘下了墨镜。 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在眼光的折射下,不温不热。 车里的助理,看见他,立时走出来,恭候迎接。 深情款款的亲了下电话,男人眉眼带笑:“loveyou bye。” 随机挂断了电话,打量这片宽敞而明亮的土地。 踏上来的第一瞬间,他觉得整颗心脏都舒坦了,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微微的,有一丝惆怅。 “司总,请上车。”助理打开车门,毕恭毕敬的提出邀请。 男人微微一笑,高大的身形微微弯下,钻了进去。 豪车即刻发动在宽敞的柏油马路上,犹如一根利箭,速度快的惊人! 离开了机场后,余浅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跟丢了王志安,这个项目,基本上与她擦肩而过了! 正伤心难过着,忽然接到了经理的电话。 余浅带着一丝惶恐的心情,将电话接通。 那端的经理,立刻加重了语气,冲她吼道:“你现在在哪?” 余浅看了看出租车外的道路:“经理、我、我在回家的路上!” “谁准你回家的,你项目签到了吗?是不是真的不想干了?不想干你早说,别他妈的浪费公司资源。”经理上来就是一番狂轰乱炸,似乎很瞧不起余浅的样子,恨不能活活把她骂死才好。 余浅被骂的发懵,十分无辜的向经理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经理,王志安这个人太狡猾了,我实在抓不住他,三番五次总是跟丢……” 闻声,经理骂的更加凶狠了! 一通乱七八糟的辱骂过后,他喘了两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继续说道:“我知道他在哪!我刚才路过味之鲜餐厅,看见他的车子停在餐馆的停车场里!你赶紧过来,不许放弃任何一次机会,一定要尽快把项目拿到手,听到没有?” 余浅愣愣的点头:“经理,我知道了。” 电话很快被挂断,余浅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不由得叹了口气。 还以为今天能够早点回家陪孩子们,看来,又是奢望一场了。 窗外的天已经微微暗下了,又不知道今天要忙到几点了。 最要命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忙,能不能忙出结果。 极有可能是……白忙一场。 不过,还是不能轻易放弃每一次机会! 为了孩子们,余浅,加油吧! “师傅,调转方向,去味之鲜酒楼!” 第626章 男人嘛,就该温柔一点 从出租车里下来,已是十五分钟后。 带着寒意的春风,一个劲的往衣服里灌。 不知道怎么了,近几日的天气突然猛跌,又变得阵阵冰寒。 余浅裹紧身上的大衣,吸了吸鼻子,看着眼前这座繁花似锦的高级酒楼,她顿了一会儿,攥着包包的手指慢慢捏成拳头,终于迈开脚步,踏进了酒楼里面! “你好,请问你们酒店,有一个叫王志安的客人吗?” 酒楼前台想了一下,点点头道:“有啊,王总裁我刚才才看过,请问您……” 她狐疑的打量一身职业装的余浅,不明就里。 余浅顿时摆出一个成功人士该有的姿态:“哦,我是过来跟他谈生意的,麻烦你带我过去。” 对方见余浅各方面气质都很符合商人,也就没有怀疑,还挤出一个讨好意味十足的笑脸:“好的,好的,我这就带您过去!” 余浅拿着包包,跟在前台小姐身后,绕过那道似曾相识的走廊和那间记忆里的包厢,脚步微微有些停滞。 某些记忆从脑海深处涌上来,令她的眼眶都微微的红润了。 她记得,记得圣司冥当年,就是在这里向她求的婚! 众目睽睽之下,万众瞩目之上,他们两个,犹如牛郎和织女,犹如天生的一对,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余浅永远不会忘记那惊喜的一刻! 没有想到,一年过去了,这个酒楼还是从前的模样,没有一点点的改变,让她熟悉到情不自禁的落了泪滴! 可是再怀念也没有用,那个说好要给她一生一世的男人,现在早已不见了踪影!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余浅恢复常态,跟着服务生,拐进走廊深处的一间包厢。 里面很大,装修的十分豪华,一张偌大的餐桌上摆放了数不尽数的美味佳肴,两个中年男子正坐在桌前,侃侃而谈,其中那个瘦子,余浅认识,正事王志安本人,而他身旁的那个男人,肥头大耳的,满脸都是凶相和猥琐,余浅虽不认识,但是在财经报道上见过他,也算是他们这行的佼佼者了! 她立时拉开恭维的笑脸:“王总,侯总,晚上好啊。” 王志安听见这声,立时抬头,看见门口的人是余浅,老脸一下子拉了下来:“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啊!” 余浅反手将包厢门关上,走到王志安身旁的位置,主动坐下! 王志安明显动怒,指着余浅的鼻子,噼里啪啦的质问:“你怎么还跟到酒局上来了?” “王总,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让你故意躲着我呢,无奈之下,我也只好闯到您的酒局上了。”余浅拉开一抹无奈的笑容,却不知道她的笑容为她增添了几分得意,还有媚柔,十分的明艳动人。 坐在一旁的胖男人,看见余浅的笑容以后,整个人收不住的颤抖了下,细成缝隙的眼睛一刻不落的落在余浅身上,许久都没有再收回来。 “你……” 王志安被余浅堵得哑口无言,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这个小丫头片子了! 余浅依旧淡定的笑,把他指着自己的食指挥下去:“王经理,您别激动,我把我的事情说完就走,绝对不会坏了您的生意的。” 王志安脸色极不好看,手臂猛地挥下,不耐烦的驱逐道:“没看到我正忙着了吗?出去!” 又一次热脸贴了冷屁股,余浅抓紧了包包,语气带着恳求:“王总……” “出去!”王志安不容拒绝的加重了语气! 余浅被他吼的身子一抖,整张小脸都白了下来! 那胖男人撞见余浅的反应,顿时不开心的扯了扯身边的王志安:“志安兄,你别这么凶嘛,看把人家小姑娘吓得,小脸都白了,男人嘛,就应该温柔一点。” “你说是不是啊,小姑娘?”胖男人笑着询问余浅,那满脸的笑容,说不上来的猥琐。 他那赤裸裸的打量目光,让余浅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好像成了一个稀奇古怪的物品,而对方则是在鉴赏这件物品到底值多少价钱,身上顿时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但是她还是不得不点头,陪着笑脸附和:“侯总说的是。” 谁叫人家是有权有势的行业老大,公司市值过亿,每年的销售业绩更是她所在公司的好几十倍,她根本得罪不起人家,为了生活,低头是必须的。 “王总,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她再度向王志安提出请求,顺便拿出了包包里的合同书和一支笔! 能在今天把这份合同签下,那就太好了! 王志安还没说话呢,那位侯总先站了起来,笑眯眯的招呼余浅:“来来来,小姑娘,别急着谈事,先坐下来吃饭吧。” 王志安心里顿时就有数了,这个大名鼎鼎的侯总,怕是看上余浅这个丫头了。 看余浅的目光,慢慢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没有再次赶她走,而是换了张笑脸,静候不语,把舞台全部让给侯总一个人。 看着侯总猥琐的笑容,余浅心头惊了一惊,大抵也明白了一些! 这个行业的潜规则并不少见,只怕,这个侯总是对她起了什么歪念了吧。 她尴尬的笑了一笑,回绝他:“侯总,不用了,我坐在这里也是一样的。” 侯总怎么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呢? 干脆亲自向前,抓住余浅的胳膊,将她往自己旁边的位置上带:“来嘛,坐我这边,有我罩着你,志安兄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这个臃肿的侯总,占了余浅不少的便宜,扣在她手腕上的大掌,一直没有停止动弹,还试探般的轻捏了一下她的掌心! 余浅的胃里,顿时一阵翻涌! 她不敢当众撕破脸,一边暗自的躲,一边赔着笑脸,不断地回绝:“侯总,您别这样,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您这样有些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又不对你做什么,就是一块吃个饭而已,顺便,谈谈你想谈的生意,你要是不给面子,那就别怪我不帮你啊。”侯总狞笑着放出条件,似是料定了余浅会答应自己,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第627章 来了个大人物 这老滑头,显然的话里有话。 余浅要是不乖乖坐在他身旁,那就意味着,王志安一定会将她赶走。 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抓到的机会,就这么与她擦肩而过…… 余浅不可能甘心,这个项目耗了她多少的心血,只有她自己清楚! 思忖了一下,衡量了一下,她猛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殆尽:“侯总,我是个正经的生意人,您要是这样的话,那这桩生意,我宁愿不做了,告辞。” 语毕,她拿起包包,企图离开现场! 侯总却挡住了她的去路,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满脸都写着猥琐二字:“瞧小姑娘你这话说的,难道我侯总看上去,不像正经人?” 余浅不动声色,心里却一直在点头! 真看不出来,您哪里像正经人! 可能是看出余浅对自己的排斥,侯总微微收敛了些,不再对她动手动脚,而是客客气气的:“小姑娘,我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嘛,你别紧张,来来来,快坐下吃饭,别客气。” 说话间,他又拉开了自己身旁的椅子。 望着侯总一本正经的面庞,余浅心里有些犹豫,她确实不想放弃这次机会……现在是光天化日之下,量这个侯总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吧? 咬了咬牙根,余浅还是坐了上去! 私下悄悄攥紧了手机,心想,等下若是发生任何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就立刻报警! 侯总见她妥协,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自己也入座下来:“这就对了嘛,来,你想吃什么,侯总给你夹。” “不用了侯总,我自己来。”余浅立刻婉拒他,转而取出自己包包里的合同,一本正经的和王志安谈起了工作! 她说的兴起,可两个听者无意,王志安更是一直埋头吃饭,连一个字都没回应她! “小姑娘,现在是吃饭时间,谈工作多不合适啊。”侯总笑眯眯的打断了她,夹了一筷子的鱼翅,丢进她碗里:“来,吃点饭,吃完再谈也不迟。” 余浅这个时候再不知道,那她就是个傻子了!这个王志安和侯总,明显就是在故意吊着她。 项目是肯定不会签给她的,想占她便宜反倒是真的! 好在什么都没发生,她现在想抽身也来得及。 余浅抓着手机站起来,脸上的笑容已经全部褪去,不再故意讨好,任何以身体为代价的交易,她都不可能接受! “既然是吃饭时间,那我就更不应该打扰了,你们聊,你们聊,王总,我改天再来拜访你。”说罢,她推开椅子,抓着合同书,打算迈脚走人! 那该死的侯总,再次粘了上来,像块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嘿,小姑娘,别急着走嘛!” 他一下子拍到余浅的肩膀上:“你把这顿饭吃了,我保证志安把项目给你签了,怎么样?” 闻声,余浅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狐疑的目光落到王志安身上,是在揣测侯总的话,有几分可信性! “志安,你也给人家小姑娘表个态啊。”侯总转过身,朝王志安挤了挤眼睛,王志安顿时了然,放下筷子,笑着附和道:“只要侯总开心,签个小项目又有何不可呢?” 侯总哈哈大笑,又拍了拍余浅的肩:“听到了吧,志安兄说,只要我开心,签项目不是问题。” “侯总,你说的,只要吃完这顿饭,项目就是我的?没错吧?” “没错,没错。”侯总无比肯定的点头应和! 余浅一咬牙根:“好,我吃!” 不就是吃饭吗,她余浅什么不会,吃饭还能不会吗? 一屁股坐回去,抱着碗就开始吃起来,守了一天的王志安,她也的确是饿了,三两口把一整碗饭都吃了个干净,余浅擦擦嘴巴,对着门外喊道:“服务员,再上一盘米饭!” 侯总见她不再拘束,乐的拍手叫好。 包厢里的氛围,非常的温馨愉悦! 不一会儿,侯总就打开了局面,和余浅侃侃而谈起来! 这个侯总,不仅没有再触碰她,而且还这般健谈,这般的平易近人,使得余浅对他的畏惧慢慢消散了,也开始敞开心扉,主动和他聊起自己工作上的辛酸。 与此同时,味之鲜酒楼也迎来了本年度最高贵最炙手可热,身价在全世界的名人圈里都属于名列前茅的顶尖客人! 酒楼是突然接到通知的,还来不及准备什么,老板便率领全部员工,不分上下级,全部排成一字型,站在门口,恭恭敬敬的摆好姿势,准备迎接这个超级大宾客! 厨房那边,立刻派遣世界顶尖大厨,为司总烹饪本店最稀有,也是最昂贵的特色菜肴! 保准司总一下车,就能品尝到顶尖的美味佳肴! 天空已经完全黑了,站在徐徐夜风里的酒店员工们,眼巴巴的望着面前空旷的道路! 每个人都在期盼着司总能够赶紧到来,好让他们一睹为快,这个世界数一数二的金融大家的真面貌! 已经有几个服务生,迫不及待的私下讨论起来:“喂,问你们啊,今天要来的大人物,是不是白氏的现任总裁:司铭啊?” 其中一人点头:“我听说啊,他和白家的千金大小姐,连婚期都已经定下了,就在今年的八月份。” “天哪,那不是快了?就还有四个月的时间了!” “是啊。”站在后面的一名女生,不住的摇头叹息:“真羡慕白境菲,有个那么帅的老公!我老公要是长那样,我天天看着他就饱了,根本不用吃饭,省钱!” “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以为白境菲没有付出?白白得了个帅老公?” “屁啦!”另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露出深深的厌恶,把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吐露出来:“这个司总还不是依附着白家?就连他现在掌管的公司,都是白家了,离开白境菲他就什么都不是了,说白了,这个司总,他就是个小白脸,和夜店里的牛郎是一个性质!” 第628章 似曾相识的地方 “你说的也对,我的偶像啊,还是只有圣先生这一个!” 大家的话题又从司总身上,转到了圣司冥的身上。 说到佩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圣司冥,那几个女生明显多了浓郁的兴趣,讨论的氛围变得热切起来:“对了,圣先生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了吧?” “是啊,自从他和余浅结婚以后,外界就没有他的消息了。” “我听小道消息说,圣先生和余浅,已经离婚了。”泄密的女生压低声音,一脸神秘的表情:“近段时间,余浅一直都在佩城,但是她身边,没有圣先生的影子,两个人是夫妻,如此的相处模式,是不是很奇怪?” 听她这么说,大家纷纷点头,觉得无不道理。 圣先生和余浅的这段婚姻,确实疑点重重! 两个人当初可是办了一场浩浩荡荡,整个佩城人尽皆知的世纪大婚礼!那场婚礼被媒体进行了现场直播,至今仍还能看到婚礼现场的视频,可谓是近几年来,最轰动佩城的大事件了!以至于现在有些名媛小姐结婚,都模仿圣先生和余浅的婚礼仪式,可见他们两的婚姻,有多么的羡煞旁人! 但一场婚礼过后,两个人去加拿大度蜜月,之后,就一直没有动静了。 等到再次回来,却只有余浅一个人!这整整一年以来,狗仔无数次偷拍余浅,却从来没有一次,是圣司冥与她一起同框的,这不得不引人怀疑。 “说不准啊,这个司总还就是圣先生呢,一个叫司铭,一个叫圣司冥,你们不觉得太巧合了吗?”一名略显娇小的女生,兴奋的提出自己的幻想,俨然一个穿越小说看多了的青春期少女! 逗得一行人哈哈大笑:“小a,你这个想象力,可以去写小说了啊,哈哈!” “那边,安静!” 为首的经理一道冷眼扫过来,阻断了那几个八卦心重的女生! 大家纷纷识相的闭上嘴,毕恭毕敬的等候司总的大驾光临! 约莫二十分钟,宽敞明亮的柏油马路上,终于多了一辆加长版的林肯车。 豪车霸气侧漏的由远至近驶来,速度不快不慢,但只一眼,就足够震撼人心! 站在酒店门口的服务生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沸腾,但都被德高望重的经理用眼神制止住,被迫压抑住体内的洪荒之力,继续恭恭敬敬的候在那儿。 豪车停下,立刻有泊车人员将车门打开,恭候大人物下车!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所有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心猿意马的! 豪车的门,骤然打开,一双穿着手工皮鞋的脚,稳健的踏在地上,溅起一丝丝的灰尘,紧接着,一个不能单单用‘绝色’两个字形容的男人,潇洒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两条剑眉之下,一双幽暗的深邃眸子,犹如两弘深渊,蕴含足以让人深陷其中的魅力。 男人完美的轮廓,带着三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却愈衬出无可挑剔的贵族气息。 他的鼻子挺毅高耸,他的嘴唇薄而不失性感,只是随随便便的一套西服,一头随意梳理的短发,却将他整个人的尊贵不凡展露无遗。 修长挺拔的身形,搭上两条黄金比例的长腿,这男人,天生拥有一种使周围所有人都黯然失色的风采,不论他在哪,从来都是大家眼光的焦点!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众人只觉得呼吸困难,双腿发软,仿佛一瞬间被男人摄走了魂魄,只能定定的站在原地,对他顶礼膜拜! 欧延冰冷冷的视线扫了一下众人,随即迈开脚,朝着酒楼内部走去!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经理,赶紧向身后的员工们使了道眼色! 一刹时,所有人都向男人弯下了腰:“欢迎司总大驾光临。” 阵仗很大,表现出十足的诚意。 对方却连一道眼神都懒得给予,率着身后人手,潇洒的走进了酒楼。 老板赔笑迎上去:“司总,您来了。” “嗯。”司铭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俊帅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一贯的清冷。 “我已经给您留好了贵宾包厢,请随我来。”老板客客气气的招呼道,自己亲自当服务生,今天定要伺候好这整个加拿大名气最旺的金融财阀家。 司铭跟着他向前,两人穿过长长的回廊,路过众多复杂而古典的包厢,印象中,他是第一次来中国,也是第一次接触到中国文化,不禁多看了看四周的布局和山水风格。 不小心瞥见一间名叫玫瑰的包厢,司铭脚下的步伐,猛地顿住! 瞳孔在剧烈的收缩,脑海深处涌上一些模糊而零碎的片段! 他莫名的,觉得这里熟悉…… 好像曾经,到达过一样。 而且这里,似乎还发生了一件很值得纪念的事情。 他努力的去想,试图找到蛛丝马迹,可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脑海深处,只是一片空白罢了。 俊朗的面庞,多了几分苦恼之色。 老板走着走着,发现男人不见了,纳闷的追回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司总,怎、怎么了?” 该不会是他哪里得罪了司总吧? 万一司总大发雷霆,那他岂不是…… 老板的表情变得惶恐起来,一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却听男人语重心长,慢悠悠的说道:“这里……” 他打量着似曾相识的包厢,轻声问道:“你们家,一直以来都是这个装修风格吗?” “是的,从开店至今,从来没有装修过,一直秉承传统的风格。”老板冷汗津津的回答道,不明白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他正要主动询问,男人却一挥袖子,表情恹恹的迈开脚步:“没什么,走吧。” 老板心下松了口气,领着大名鼎鼎的司总,入座了顶尖包厢! 立时有佣人呈上新鲜出炉的美味佳肴。 司铭优雅的用餐,旁边的秘书在向他汇报明天的行程。 他不时回应一句,吃饭的时间也不忘了兼顾工作,不难看出来,他是个工作狂魔。 而此时此刻,与他对立的包厢,完全是另一幅相反的景象。 第629章 可以把手借我牵吗 宽敞而豪华的包厢,充满了刺鼻的酒味。 到处是谈话声,以及男子爽朗的笑声。 过了会儿,再次传来启酒的声音! 肥胖的男子再度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到女子的手旁。 而他的脚下,已经横七竖八的倒了不少的酒瓶。 刺鼻的酒味令迷糊的女子皱了皱眉,推手反抗道:“侯总,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刚才已经喝了五杯了,再喝下去她一定会吐的! 但是侯总却不以为然,笑眯眯的把酒杯塞进余浅的手里:“这一杯啊,是我敬你的,今天我候舒平认识你很开心,来,干掉这杯!” 他举起自己的杯子,碰了余浅一下,随即一口饮尽,喝的痛快不已! 对方都先干为敬了,余浅也不好意思再拒绝,晕晕乎乎的拿起高脚杯,艰难的将酒水灌进肚子里! 胃里都是酒,撑的她难受,一杯酒还没有喝完,便白着脸,冲去了洗手间! 她前脚刚走,包包里的手机,后脚就响了起来! 侯总擅自打开包包,拿出余浅的手机,看了眼跳跃的“木头”二字。 挑了挑眉头,他二话不说,直接挂掉电话,顺便关了机! 而另一边,余浅摸不清卫生间的位置,摇摇晃晃的在走廊里徘徊。 正巧,对面的包厢,走出一个像极了服务生的帅男人,余浅赶紧抓住他,醉眼朦胧的问道:“你好,请问卫生间怎么走?” 对方闻言,似乎诧异了一下,并没有回答,而是定定的看着他,目光有些奇怪。 余浅管不了那么多,皱紧眉头,都快急哭了:“麻烦快点,我快要憋不住了!” 扫见她满脸的焦急之色,男人沉吟了下,还是颇有绅士风度的松开她的手,主动在前面,给她带路。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酒劲开始涌上神经,余浅醉的几乎连眼前的道路都看不清了,她扶着墙壁,稍作休息,难受的直哼哼! 走在前面的男人,注意到身后没了动静,好奇的回头,就看见半晕倒在墙面的余浅。 他顿了一下下,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心里居然隐约有些抽疼,像是……心疼的感觉? 司铭眉峰一皱,以为自己产生错觉了,出于绅士的角度,他三步并两步,反折到余浅身旁,挑高了声音询问:“女士,你没事吧?” 又是这道熟悉的声音,余浅紧闭的双目顿时睁开,她恍惚了一下,眼前陌生的容颜,居然变成了她心心念念的那张,熟悉的五官,熟悉的味道……让她一下子没忍住,倾身狂吐!直吐得司铭满身都是! 一股刺鼻的味道迎面扑来,令男人的一双剑眉拧成了死结,本来温和的面容也阴沉到了海底! 吐完后,余浅明显好受了许多,人也清醒了! 她抬抬眼皮子,看见司铭狼狈的模样,顿时心头一惊,红着脸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的!” “要不你脱下来,我去给你洗洗吧,干洗费我出!”他的这身西装,看上去就价格不菲,肯定不能手洗,要送干洗店,必须要送干洗店! 余浅脑袋糊成一团,清醒不到两秒,又成了混沌的一片。 司铭见她醉成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是一套衣服,丢了再换一套就是了,他还没有落魄到,连套衣服都买不起! 男人拧着眉峰,将外套脱下,丢到了旁边。 “你还能不能站起来?”撸了撸干净的衬衫袖子,他如是问道。 余浅倚靠着墙壁,慢慢攀附,有一点点的起色,至少她还站得起来。 “还可以走吗?”司铭跟着站起,瞧着她不稳的身形,心里略微担忧。 余浅自己也不知道,她感觉她的肢体已经不协调了…… “麻烦你,可以把手借我牵吗?”她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那双醉了的水光眸子,格外的引人注目。 闻声,司铭纠结了下,毕竟,他是个有未婚妻的人,大庭广众之下,和别的女人牵手,影响是不是不太好? 万一被未婚妻知道了,他还要费功夫解释。 以菲儿那过剩的紧张度,肯定要抓着这件事情不放。 男人陷入深深的纠结,可是看着余浅无助的身影,他又觉得心头不忍。 就像是有种本能,不舍得不管她…… 算了,菲儿不是也教过他,做人要绅士要大度,更重要的是要善良,懂得慈爱吗?在一起的这些天,他一直做得很好,更何况,菲儿是个医生,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应该,会理解的吧。 自我催眠结束,他主动伸出手,牵住余浅的。 十指相握的一瞬间,余浅明显颤抖了下。 掌心的温度好熟悉…… 要不是对方的脸是张陌生的,她还真的以为,是圣司冥回来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洗手间的门口。 司铭松开她,往男厕所走去。 不料,身后的人儿,竟也跟着他钻进了男厕。 吓得里面的男人一阵乱叫! 而她还不自知,晃晃悠悠的打开隔间门,要进去! 司铭赶紧阻止她,好笑的弯起唇,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可爱得紧:“你走错了,这里是男厕,女厕在对面,你自己过去,没问题吧?” 他总不能,还把她送到女厕所里面吧? 余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扶着瓷砖墙,慢慢走出了男厕。 等到司铭从卫生间里出来,女厕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 他抓了个女服务生,不放心的叮嘱道:“麻烦你在这里守一下,女厕所有个女生醉了,你记得把她扶回包厢。” “好。”服务生完全被司铭的美色收服了,其实没有仔细听他在说什么,全程都盯着那张惊为天人的俊帅面庞! 司铭冲她礼貌的笑了一下,随即转身,折回了自己的包厢。 被人吐了一身,他也没有心情再用餐,命秘书去订了房间。 不一会儿,酒楼的老板屁颠屁颠的过来汇报:“司总,套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这是房卡。” 第630章 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司铭轻点了下头,将房卡收入手中,随即离开了包厢,去往二楼的休息区。 他在中国并没有房子,只能住酒店,秘书早已给他安排好了一切,他只用听安排就好。 摸出口袋里的手机,他象征性的播出菲儿的号码,打算向她汇报一下自己的行程。 只可惜,电话那头仍然提示,对方在关机状态。 司铭皱了皱眉,想必,她应该还在做研究吧。 她这么敬业,他也不好打扰她,只等她自己有空了,给他回电话过来。 随意的将手机塞进口袋,男人潇洒的上楼去了。 余浅摇摇晃晃的被服务生送回包厢,刚才还半醉半醒,现在已经是彻底的醉了,红酒的后劲太大,她看什么都是花的,连最后的意识都没了! 整个人如一滩烂泥一样的倒在桌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候总看到这样的余浅,心里甭提有多开心了,顺手招来个服务生:“去,把她带到我的套间去。” 那名服务生认出大名鼎鼎的侯总,当下露出配合的笑脸,毕恭毕敬的把软成一滩的余浅扶走了! 很快滴,包厢里只剩下侯总和王总两个人。 侯总哈哈大笑着,拍了拍王志安的肩膀:“好哥们,够意思!今天很感谢你的配合啊。” 王志安陪同着一起笑:“侯总,您客气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那么……我的项目?” 他故意停顿了下,看侯总的目光意味深长,点到为止! 侯总当下明白过来,哈哈大笑道:“签,我现在就给你签!” “哈哈,好!” …… 候舒平是味之鲜的常客,他也经常在酒店留宿,酒店专门给他留出了一间套房,是仅供他一人住的,好像是……2089号房? 服务员是新来的,只听经理说过,也只记了个大概。 “应该是2089号房,没错的吧。” 他自言自语着,费劲的扶着余浅,走到套间的门口。 看了看门牌上的数字,2089,就是这间! 服务生用员工的通用卡开了门,用尽全身气力,扶着余浅走进去! 宽敞的套间里空无一人,他中规中矩的将余浅放到柔软的大床上,之后便关门离开了。 余浅睡得很不舒服,耳畔不时有水流声传来,吵得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嘴里不时咕哝着:“虫虫,不要吵,妈咪好困……” “不听话,妈咪要打你屁股的哦。” 似乎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水流声戛然而止。 终于安静了! 余浅松开紧皱的眉头,翻了个身,继续睡。 而与她咫尺之隔的浴室,却并不太平。 浑身湿漉漉的男人,随便抓了件浴袍,裹在腰间。 侧耳聆听门外的动静,却又安静异常! 他狐疑的皱起眉头,刚才的那几道声音,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他的套间里进人了?会是谁? 五指一伸,径直将浴室门拉开! 男人踩着拖鞋,围着浴巾走出来! 健壮的身体还在往下滴水,将小麦色的肌肤沾染的晶莹剔透,有种力量的美感,被光晕打的格外诱人。 那湿漉漉的黑发,搭在俊逸非凡的五官之上,愈加衬托出棱角的刚毅,气度的不凡,帅到让人脸红心跳,连空气都变得微微的炙热起来! 他一下一下的行走着,充满力量感的腿部线条,不规律的慢慢浮动,终于,停在了欧式风格的双人床旁,脚步打了一下盹,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连眸子里都带着轻微的讶异,有些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翻滚到他床里的女人。 居然…… 居然是刚才那个喝醉的女生? 或许,用女生形容她不太确切。 相比于普通的女生,她反倒更有一种,成熟的韵味。 是很多男人喜欢的类型,但,不包括他。 他已经有了菲儿,就不能再做朝三暮四的事情,望着她因翻身而微微露出的白色锁骨,以及大片的美好,司铭眸色顿了顿,喉结却不由自主的轻滚了下! 他急忙挪开视线,伸出手,将她身上的被子拉到最上面,把她全身上下都包的死死地,这才松了口气,转而,朝着套间门口走去,想去问问酒店老板,这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他才刚走了两步,身后骤然传来,余浅难过的吟叫:“水……我要喝水……” 司铭脚步一顿,快速的扭转过身子,望着床上眉头紧皱的女子,他无奈的走到厅内的饮水机旁,给她倒了一杯温度正好的温水。 水杯才刚靠到余浅的唇边,她便咕噜咕噜全喝完了,司铭才刚将水杯放下,她又难受的直哼哼:“我要上厕所,上厕所……” 闻声,司铭对天翻了个白眼,他是男人,总不能还服侍她上厕所吧? “你自己可以吗?”他礼貌的询问道,实在不行,拉个女服务生过来? 余浅醉的不轻,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摇头晃脑的嘟哝:“上厕所,上厕所!” 男人已经无语了,怎么次次相遇,她都要上厕所? 看着张牙舞爪的女人,他万般无奈,轻吐了口气:“小祖宗,你自己上。” 话音落下,欧延自己先呆住了! 他怎么会脱口而出这一句? 连菲儿,他都没有叫她小祖宗,却叫这个女人…… 真是太奇怪了! 不过说起来,他们也的确真有缘分,三番四次总能遇到。 在这异国他乡,他还从来没想过,会和一个女人,发生这样的奇遇! 正想着,耳边再次传来余浅带着哭腔的叫喊:“我快要憋不住了,憋不住了!” 司铭是彻底的无语了,也拿她没有丝毫的办法,思忖了一下后,为了防止她真的尿床,他被迫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进了卫生间! 双臂微微一松,余浅便坐在了马桶上! 只是,她仍是朦胧着双眼,无助的直嚷嚷:“裤子脱不下来,帮帮我,呜呜,你帮帮我……” 司铭的额头不知不觉爬上三条黑线,烦躁的捏了一下眉心,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个女人,不仅让他送她来上厕所,居然还让他,帮她脱裤子? 第631章 身后有饿狼 “好难受……这裤子怎么这么难脱……” 余浅勾住裤袋,硬是没有把裤子给褪下来,体内火烧一样的难受,尤其是膀胱,涨的一阵阵发疼,她都快难受死了,试图求救,又没有人来帮她。 挣扎到最后,她干脆自己都放弃了,小手一垂,不再去管那该死的裤子。 眼瞧着这丫头真的要尿出来了,司铭万般无奈,不得不弯下腰来,将她裤扣打开,顺道拉下了拉链! 余浅顺利得到解脱,舒舒服服的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需求,而第一次给女人脱裤子的司铭,却尴尬的红了俊脸,悄无声息的背过了身子。 余浅尿完,自己摸索着,把裤子提了起来。 晃晃悠悠的转身,看见身旁的大帅哥,她的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 本来只是想靠近几步,未曾料到,浴室地上的水渍使得她一个踉跄,竟然就这么紧贴着他,把他压到了墙面上!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一男一女纷纷呆傻住了! 尤其是司铭,这样的架势简直让他措手不及! 而半睡半醒间的余浅,却还浑然不觉,她甚至眨着宿醉的眸子,凑近男人的俊脸,打量他精致的五官,说话的口气中还带着浓浓的酒味,既嚣张又无厘头:“喂,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 她忽然咬重了音,司铭不明所以,提高了警惕,瞅着她! 却见余浅指着他的鼻子,漫不经心的揭开谜底:“你长得,好像我老公喔!” 说完,她一头扎进司铭的怀抱,把他搂的死死的,还不时蹭一下他的脖子,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荒芜了许久的心,总算重见了光明! 这一刻,她感到特别特别的满足! 多少天以来的思念与酸涩,全融在了这一个怀抱里! 对方显然没她这么淡定,突然软玉在怀,还让他惊愕了一下,嘴角抽了一抽,一个奇怪的念头闪过脑海:他这是,被撩了吗? 被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女人,给撩了? 拢在余浅腰部的长臂,突然松了下来! 司铭一把推开余浅,理智而绅士的申明:“女士,请你放尊重点,我是个有未婚妻的人!” “不!”余浅脚跟才退了半步,人又黏了上来,用尽全身气力,靠在司铭的耳边,暧昧而正式的告诉他:“你是个,有老婆的人!” 司铭眸色一惊,却见她拍着自己的胸脯,得意洋洋的说:“你的老婆,是我!” “是我……” 她嚷着,一双小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胡乱的在他的身上摸索:“唔……你好像,胖了一点,我记得一年前的你,忙工作忙的好辛苦,都瘦了好多……” 他本身就没有穿衣服,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探在赤裸的肌肤上,犹如一个导火索,点燃了无数的火花! 司铭不禁闷哼一声,快速的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继续撩拨自己:“女士,我想你认错人了!” “我没有。”余浅肯定的摇头,透过浓密的睫毛,朦朦胧胧的看着他,此时此刻,那张犹如大理石般光滑的俊颜,完完全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变成了她记忆中的人! 她轻捧住他的俊脸,不甚开心的问:“你是冥,你是冥对不对?” 司铭明显一怔,铭? 这个女人怎么知道,他叫铭? “不会有错的,我记得你!”她不管不顾的再次缠上他:“我记得你说过的每一个字,记得你的每一个模样!” “女士……”司铭总觉得余浅怪怪的,推推她的手,却反被她握的更紧,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让她觉得安全的人,便不会轻易的放开了:“冥,叫我的名字。” “你以前,总爱叫我浅浅的。” 浅浅…… 这两个熟悉的汉字,让司铭的脑袋,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半响,又轻垂下了头。 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脑海中,依旧只是一片空白…… 脑袋晕乎乎的,不舒服,身体也因为酒意,变得燥热难安,余浅本能的解开自己的外衣,又褪下了裤子,看着裹着浴巾的司铭,她怕他热,还体贴的抓住浴巾一角,轻轻一扯! 可怜的浴巾,顿时飘到了地上! 司铭即刻,变得一丝不挂! 第一次遇到这么大胆前卫的女人,司铭的一张俊脸,彻底黑透了! 看着同样赤裸的对方,余浅却发出了开心的笑声! 司铭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然而,望着面前这个,醉眼朦胧的性感尤物,他难免起了反应,喉结不受控制的滚动了下,整副身体都紧绷了起来! 然而理智不断地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做! 他是个有未婚妻的男人,这么做了,就等于与背叛! 再说,在他的记忆里,他还从来没和一个女人,发生过男女之事。 怎么着也不能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一个陌生女人吧? 司铭的所思所想,余浅完全感应不到,她傻乎乎的低头,看到什么后,居然没有主动去躲,反而大胆的伸手,探了上去! 他赶紧握住余浅的手,黑色的眸子黯到几乎没了色彩,语气莫名凶狠起来:“喂,你疯了吗?” 她被他握的有些疼,难过的摇摇头,还委屈的吸了吸鼻子:“这不是以前,你最希望我做的事吗?” “该死!”司铭暗暗低咒一句,也不知怎了,心情莫名烦躁起来,恼火的推开她:“我都说了,你认错人了!” 然后,他抓起一件新的浴袍,狼狈至极的逃出了浴室! 仿佛身后有饿狼在追他一样,行动的非常迅速! 余浅反应不过来,望着空空如也的浴室,一瞬,她失落的蹲下身子,掩面痛哭! 圣司冥不见了! 他还是像从前一样,弃她而去了! 余浅越哭越伤心,最后,直接抱着马桶睡着了! 守在门口的司铭,半响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 他好奇地走进来,却看见余浅抱着马桶酣睡,口水都流到了马桶垫上! 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算是彻底败给这个女人了! 第632章 他一定是疯了 微微弯下腰,将软成一团的小女人抱进怀里,再轻手轻脚的把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一切,做的非常得心应手! 仿佛他经常这么做一样! 思及此,司铭还怔了一下,怀疑自己的脑袋,真是被驴踢了。 怎么今天,净想些有的没的? 摇了摇头,他打算离开套间,再另开一间房。 然而,身子还没从床边离开,就被一只软软的小手,牵住了手腕。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司铭明显僵了一下,却听见床上的人儿,可怜巴巴的说了两个字:“别走……” 他以为她醒了,回过头来却发现,她仍旧在熟睡。 刚才的那句别走,不过是她无意识的梦呓而已。 他心下松了口气,抓住她的手掌,轻轻往下带! 以为能成功脱落的! 没想到她却抓的紧紧的,根本分都分不开! 司铭蹙起了眉头,不太喜欢死缠烂打的女人! 他已经将她扶起来,甚至放到了本该属于他的床上,做的已经够绅士了,如果再退让,就不是他的风格了! “女士,请你松手。”司铭的语气逐渐变得不善! 最后一次警告无果后,他直接野蛮的甩了下胳膊,缠在他手腕上的细手,终于脱落了下来! 手臂从空中猛地坠下,那股深深的无力感,瞬间席卷了余浅的每一根神经,人在喝醉以后,没了意识,强装的坚强,也会轰然倒塌! 她几乎是本能的哭出了声音,似醒非醒,朦朦胧胧的:“别走,冥,拜托你,不要离开我……” 听见她叫“铭”,决心要走的司铭,停下了脚步! 眼瞳黯深下去,他顿了顿,回头望向床上的女子! 心脏哪里,不知怎了,莫名涌上一丝痛楚! 然而,就在这时。 有人敲响了套间门,从外面询问道:“请问有人在吗?” 标准的服务生语气,还是个女性。 司铭放低了警惕,眉头却蹙了起来。 不明白这么晚了,服务生怎么还会过来打扰? “发生什么事了?”他好奇的打开房门,询问道。 那名服务生一抬头,就看见了一道肌理分明,充满了力量感的胸膛! 那赤裸裸的小麦色肌肤,勾的她吞了口唾沫,一张小脸都红透了! 目光顺着往下,除了重要的部位围了条浴巾以外,其他的地方皆是赤裸!真是帅到人神共愤,令人窒息啊! 服务生光荣的流了两道鼻血,就差头一晕,昏过去了! 司铭看了看服务生脸上的鲜血,不由得纳闷了一下。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流鼻血了? 摇了摇头,他还是无比绅士的取了几张卫生纸,丢给服务员:“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听到他的问话,服务员这才想到正事,匆匆把卫生纸塞到鼻子里:“这位先生,是这样的,隔壁房的客人说,他的女朋友不见了,可能是走错了房间,经理特地派我过来,一间一间的搜查,不知道,您有没有看到一个陌生的女性?” 司铭听闻,眉脚高高扬了起来!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房里酣睡的余浅。 她应该就是服务生口里,走错房的女人吧? “刚才确实……” 他正要老实交代,外面的走廊上,骤然响起一个男人的暴喝之声:“怎么还没有找到?该死的女人,该不会是跑了吧?” 之后,是另一个男人低三下四的道歉声。 但这并不能熄灭对方的怒火,只听他暴躁的怒道:“我告诉你王志安,我今天要是睡不到她,咱们两的交易,根本没得商量!” 交易? 司铭微微的凝眉,不露声色。 这个蠢女人,不会是被人卖了吧? 瞧她刚才那个傻样,若真去了隔壁房,不被人吃干抹净才怪! “先生,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服务生礼貌的开口询问道。 男人只是一笑:“不好意思,我并没有看见。” 服务生不放心:“那麻烦你,让我进去搜查一下吧。” 司铭没有拒绝,往旁边侧了侧身子,让她得以进来。 服务生无比称职的上上下下搜查,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搜到最后,只剩床上的那一个人。 她背对着他们,睡的正香。 服务生想去掀她的被子,立刻被司铭阻止了:“不好意思,她是我女朋友,不是你要找的人。” “先生,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要看一下她的脸。”服务生不敢有丝毫懈怠,她是听命办事,如果事情没有办成,经理肯定要和他们服务生翻脸的! 司铭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理由拒绝。 服务生立在余浅身旁,掀开了她盖在脸上的被子。 司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以为要被识破了! 未料,余浅居然及时翻了个身,躲开了服务生的视线! 提起的心,慢慢放下! 然而服务生,又再度绕到另一头…… 眼瞧着,她即将要看到余浅的容貌! 司铭心下一紧,干脆豁了出去,三两步跃到床上,捧住余浅的脑袋,猛地吻住了她的唇! 两个人挨的极近,他成功遮掩了她的容貌! 只是四唇相贴,并没有任何越轨的举动! 但是在服务生看来,简直就是激情到不能再激情了! 她也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看见这一幕,小脸蛋顿时红透了,不好意思的别过身去,也不敢再查看了,干脆撒开脚丫子溜走的了…… 还颇有职业道德的帮他们关上了房门。 听到门锁轻扣的一声,司铭知道安全了,微舒了口气,他想松开怀里的女人! 不料,对方却缠在了他的身上,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的粘着他! 天杀的,这都是什么事啊? 司铭无语!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大发慈悲,救了这个怪女人! 纤细的胳膊像铁链一样,紧锁在司铭的脖子上,红唇也主动给予了回应! 顷刻之间,司铭瞪大双眼,停滞了呼吸! 而怀里的女人,却还在不断撩拨他的理智!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的身上,四处游走! 刚刚熄灭的欲火,又一次燃遍全身! 且越烧越旺,没了尽头! 第633章 他的未婚妻 司铭喉间溢出一声难耐的低吼,像压抑了许久的野兽! 额头以及全身各处,冒出无数晶莹的汗珠。 眼前不断动弹的人儿,就是他此时此刻,唯一的解药! 浓烈的欲火,疯狂的挑战着理智! 司铭看着怀里红着小脸的人儿,心里五味陈杂,倒是说不出个滋味! 他还在强忍,脑海里的那根筋绷到极致,即将断裂! 余浅却还浑然不觉,无时无刻不再刺激他的神经! 气氛火热到了极点,离沸腾只差一步之遥! 熟悉的感觉涌上四肢百骸! 像毒品一样,让人不由自主的流连! 等等……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司铭的呼吸停滞了一下!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微微一侧身子,主动吻上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并且是又深又狠的吻住,根本和绅士挂不上边! 这倒是他记忆当中,第一次做出如此不绅士的事情! 但他却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放纵的,深吻她的唇! 而余浅,居然在他贴上来的一瞬间,也给予了热烈的回应! 一男一女,在这宽敞的大床上,迅速翻滚到了一起! 两人的身影,不断的交缠! 在这暗黑的夜晚,构成了最完美的一幕! 不多时,余浅身上的衣服,便一件一件都没了踪影。 司铭也是衣衫不整,到处都是她留下来的吻痕,抓痕!相同的,他也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深深浅浅,布满全身各处! 余浅半睁着朦胧的双眼,一双又细又白的胳膊,主动缠上他的脖颈,媚眼如丝,呵气如兰:“冥,我要你……” “我要你,我只要你!”余浅半带着哭腔,坚定不已的说道! 她努力的往男人的怀里钻,想离他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 直到自己,已经完全被他的气息索绕,她一颗缺乏安全感的心,才慢慢的安定下来! 箭在弦上的司铭,听到她霸气无双的话语,稍稍怔了一下,随后更快的吻住她的脖子,火热的情欲燃遍全身,不是说熄灭就能熄灭掉的! 余浅很开心,他愿意这么触碰自己! 记忆里,自从他和白境菲在一起后,他就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了! 可如今,他却主动吻了她!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有希望旧情复燃? 想到从前的委屈,余浅喉间一哽,豆大的泪珠随之落下,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猫咪一样,躲在司铭的怀里叫屈:“我要你以后,还是我的人!还是我孩子的父亲,不要和白境菲在一起好不好?留在我身边,我们过一家四口的生活,好不好?” 她真的希望,圣司冥能够回到她的身边! 和他分开的这些日子,她没有一天不在恳求着,他能回心转意! 只要他回头,那些恩怨,她都可以忽略不计的! 她可以原谅他! 说她没出息也好,没骨气也罢! 她都认了! 谁叫她爱圣司冥爱到了骨子里,时间都没办法抹平她对他的爱! 忽然,就能理解了! 为什么五年前,圣司冥会疯了一样的找上她,还霸道的将她掳走,强占! 一定也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同样放不下她! 同样也是他心头,时光冲不掉的人! 可为什么,又冲掉了呢? 他为什么不坚持到底? 倘若那个时候,她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爱圣司冥,爱到这种程度,她一定不和他作对,一定珍惜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可是时间无法回头,就算再惋惜,她也别无他法! “老公,我求求你,留下来……”她在他怀里哭的无比伤心,那些温柔的、晶莹的泪珠,全部侵染到了司铭的脖颈上! 这丝温热而湿润的触感,让他在顷刻之间,寻回了断回几节的理智! 男人身形僵硬了,刚解开浴巾的手,又慢慢放回了原处! 俊脸铁青铁青的,像是在气自己,居然会对一个陌生女人失了控! 而且,还是一个…… 有老公孩子的女人? 该死的,他居然堕落到和一个已婚妇女,滚床单? 就算此时箭在弦上,司铭也因为,两人身份地位悬殊,而彻底断了念头! 只是余浅还缠着他不放,他索性就维持原状,让她哭个够! 什么白境菲,圣司冥! 她嘴里的名字,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 搞了半天,原来,他只是和这个女人的老公重了名而已? 对方叫圣司冥,而他叫司铭! 单念一个字,还确实会叫人误会! 他之前还奇怪,她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如今,算是彻底的明白了! 不知怎了,他的心里,居然多了一丝小小的落差。 司铭没有在意,却听余浅,一口一个贱人的骂着“白境菲。” 他轻蹙了下眉头,他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这个名字,却与他的未婚妻,重了两个字! 他远在意大利的未婚妻,是世界顶尖医疗团队an的创始人,白菲儿。 她专攻于各种毒药,有名的没名的,只要放在她面前,她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将解药配置完成,速度之快,知识之丰富,实在令人钦佩! 目前已经被e国纳入总统保护组织,以后专为总统服务! 他们相识的这半年来,她的成就,他一一看在眼里! 真的很了不起! 在医学界,她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可她却一点儿也不自傲,每个月都会抽出时间,去世界各地,做学术访谈。 去看一看,领教一下,别的医生的心得。 司铭最爱她这种平平淡淡,懂得谦卑的性格! 尤其是在她取得这么大的成就下,这就更能说明,这个人的善良。 在他的世界,白菲儿就是个白衣天使,用一双巧手,拯救无数人的性命。 第634章 清白不保 一提到她,他总是有说不完的赞美之词。 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感到如此的自豪和幸福! 这辈子,肯定不会再遇到,相同的女子。 所以娶她,就成了必然的事情。 他们已经订了婚,就差一个结婚典礼了。 身为一个有妇之夫,而他现在,却和一个已婚妇女,衣衫不整的在床上…… 司铭的理智回归,整个人顿了一顿后,发现怀里的余浅,已经哭累,睡着了。 她的睡颜很安静,眼角还挂着一滴泪,嘴角略微下沉,就连睡着都依旧陷在深深的悲伤当中。 司铭叹了口气,知道这个女人心里有伤,可他不是救世主,没有必要去管一个陌生女人的死活。 微微抽身,他从她的身上翻下来,找到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好,然后折出房间,打算找服务生另开一间房。 可是,套间门才刚刚打开,男人暴怒的吼叫便再度传了进来! 司铭稍稍蹙起眉头,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将门关上,重新回到了房间。 他随便拿了条毯子,放到地上,干脆打起了地铺! 艰难的度过人生中,最悲惨,也是最狼狈的一个晚上! 次日清晨。 阳光顺着窗帘,慢慢爬进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那微黄的光晕,在余浅身上,落下淡淡的一层,微微刺眼的光,渗透睫毛,灼到她黑白分明的眼球,双目“刷”的一下睁开。 突然少了那个小小的闹钟,她还有些不习惯! 也不知道睡到几点了,余浅迷迷糊糊的摸起手机,瞧了一眼! 下一秒,她便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天啊! 不得了了,已经早上八点三十分了,她上班要迟到了! 一把撂下手机,余浅匆匆忙忙的掀开被子下床! 脚明明已经探了下去,却并没有踩到坚硬的地板,反而软软的,绵绵的,有点像人肉的触感…… 她纳闷的往地下瞧,整个人随即僵硬住了! 她捂住嘴巴,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只见,光滑的地板上,躺着一个帅的令人窒息的男人! 他双目紧闭,似乎还在睡眠之中。 长长的睫毛,垂到下眼睑,落下一圈淡淡的阴影。 五官美轮美奂,深刻而高贵,还带着半分,浅浅的熟悉感……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 余浅思索了大概两秒,猛地回忆起来,她在机场,见过这个人!还因为一双鞋子,把他误认成了圣司冥,害得自己白激动一场! 不过……这个男人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不是,只在机场里见过面吗? 还有,这里好像是酒店? 他们昨晚在酒店里,共度了一宿? 余浅的瞳孔,猛地放大,吓得心脏都快停了! 她是不是清白不保了? 她她她是不是背叛圣司冥了? 越想越恐怖,越想越害怕! “啊!”余浅抱着脑袋,恐惧的叫了出来! 这一道高分贝的叫声,贯穿了整个酒店套间,也贯穿了整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同时,也打破了男人脸上的宁静! 司铭眉心一皱,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早起的习惯,除了白菲儿以外,没有人能让他自觉早起! 巨大的起床气,使得他愤怒的朝床上看去:“麻烦你安静一点,可以吗?” 他的头发乱的像个鸡窝,一夜翻来覆去的折腾,第一次和一个女人共处一室,即使不睡在同一张床上,也让他不习惯到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一直折腾到天蒙蒙亮,他才凑合的闭上眼睛,然而,这才睡了没多久,就被没完没了的余浅给吵醒了!他怎么可能不恼火?换成是其他人,肯定也会恼火的! “你……”余浅伸手指着他,一张小脸吓得雪白雪白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打着颤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昨晚……”她哽咽了下,被子下的小手捏成拳头:“昨晚发生什么了?” “我和你,我们……”没有做别的事吧? 最后那句,她不好意思问出口! 掀开被子,检查下自己身上的衣物! 虽然都还在,但是十分凌乱的样子! 谁知道,是不是事后,这货给她穿上的! 完了完了,她一定清白不保了! 这一刻的余浅,心中悲戚极了,哀默大于心死! 床下的男人,却因她接踵而至的几个问题,彻底的清醒了! 他微微侧身,从地上坐起来。 睡了一夜的地板,他现在腰酸背痛,好不难受。 干脆跳上床,在柔软的床上,做了几个伸展运动,舒筋活骨。 望着突然靠近的男人,和他做出的几个暧昧动作,余浅的小脸蛋,顷刻之间变为红红的大苹果! 她咬牙切齿的掏出手机:“我要告你!” “告我什么?”司铭偏过头去,好奇的看她。 余浅义愤填膺的摁着手机按键,头都不抬的回答道:“告你强奸!” 闻声,司铭的眉峰,高高昂起! 却是放松了语气,轻笑道:“这位女士,你好像,弄错了什么。” “我们昨晚并没有发生任何事。” “你骗人!”余浅气的撂下手机,细数自己满锁骨的印记:“如果没有发生事情,那我这一身的红痕,是怎么回事?” 这个男人,长得一表人才,没想到说起谎来,却眼都不眨! 要说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打死她,她都不信! 隐隐约约的,她能够忆起,他们深情接吻的几个片段…… 天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怎么会和一个陌生男人…… 余浅彻底无语了,此时此刻,只觉得愧对于圣司冥。 就算他们已经离婚了,她也把自己归纳为他的女人。 这整整一年来,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 她本想为他守一辈子的清白,没想到却在昨晚,被毁了! 司铭看了看她懊恼的神情,倒是轻描淡写的解释道:“只是蚊子咬的罢了,夏天蚊虫多,抹点花露水就没事了。” “你……”余浅目瞪口呆,这货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还不是一般的强啊! “是真的,昨晚蚊子特别多。”他继续脸不红心不跳的强调,顺便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把证据亮在她面前:“你看,我也有。” 第635章 居然是这种意图 只见,那小麦色的结实胸膛上,洒满了一颗又一颗,红得发紫的草莓。 一路延伸到脖颈,到处都是暧昧过后,留下的痕迹。 谁家的蚊子,有那么大的血盆大口,能吸出这么大的草莓来? 余浅本就绯红的小脸,不知不觉间,红了个彻底! “看到了吧?”司铭把衣服微微一收,系上纽扣,整个人透露出来的只有慵懒,的确没有什么纵欲的成分:“不仅你一个人被咬了,我也被咬了。” “你……”余浅被他堵得目瞪口呆,居然找不到言语来反驳。 “我什么?”司铭轻瞟了她一眼,纽扣一路系下去,漫不经心的重申:“这是蚊子的错,不是我的错。” 余浅无语,她又不是没经历过人事的女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被他糊弄过去! 一个枕头丢过去,气呼呼的质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司铭被她砸中,倒也没有生气,不知怎了,见到她以后的恶趣味,特别浓烈,微微偏过头去,尾音高高昂起:“你真的想听?” “想!”这是必须的,身为当事人之一,她当然想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司铭也不打算隐瞒,沉吟了下,老实告诉她:“其实是昨晚,我救了你。” “什么?”余浅就差没把舌头咬到,气势汹汹的叫骂道:“你跟我滚到一张床上,还说救了我?开玩笑呢吧?” 司铭早就料到她会不信,没有说什么,整理了下起了皱褶的衬衫:“我没有开玩笑,你还记不记得,你喝醉以前发生了什么?” 喝醉以前? 余浅眉头一蹙,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她记得,自己为了顺利拿到合同,追到了味之鲜酒楼,和侯总、王总吃起了饭。 他们聊得非常愉快,后面甚至还喝起了酒! 后来她就醉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努力回想了下,吃饭期间,侯总好像不停的灌她的酒,一杯又一杯,直到她趴下,实在喝不动…… 难道…… 这个侯总,是故意的? 想要趁她喝醉,然后趁机,占她的便宜吗? 想到侯总那肥头肥脑,大腹便便的样子,余浅心里一阵作呕! 若是真的被那样的男人睡了,那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司铭看见她多变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了。 微微一笑,倒是有种英雄救美的快感:“是我把你藏到了这里,才让你躲过了一劫。” “什么躲过了一劫!”余浅愤愤不平的反驳回去:“你跟我……” 她指了指满身吻痕的他,又指了指满身吻痕的自己! 心下一急,眼眶都红了:“还不是一样!” 说来说去,她还不是把自己的清白给丢了! 这个男人和侯总有什么区别呢? “女士,我们昨晚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司铭解释的倦了,干脆提出建议:“不信,你可以去医院做个检查!” “至于你脖子上的痕迹……”他顿了顿,还是如实解释道:“抱歉,刚才的确骗了你,那是我留下的,而我身上的,同样也是你留下的。” 余浅呆住了,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承认的这么坦然! 靠! 太不要脸了! 她简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就在余浅愤愤不平的时候,司铭又风轻云淡的把事实陈述清楚:“昨晚,你就像是疯了一样的缠在我身上,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推开。” 啪…… 余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干脆甩了他一巴掌! “你放屁,我才没有!” 就算她喝醉了,也干不出勾引男人,这么不要脸的事! 她有多矜持,多自爱,她自己心里清楚! 为了圣司冥,她这一年来,都没怎么接触异性! 当然,席木和虫虫除外! 这气力十足的一巴掌,直接把司大总裁给扇懵了! 耳根子嗡嗡的响! 司铭不敢相信,他活了这么久,居然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扇了巴掌? 还是个陌生女人! 而且自己,昨晚还不顾一切的救了她! 靠! 这不是救了个白眼狼吗? 司铭的俊脸冷却下来,但是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和一个女人斤斤计较:“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 说话间,他和衣离开了床面,利索的打上领结,看都不看余浅一眼,清清冷冷的说:“从现在起,我们依旧是陌生人。” 叩叩叩…… 门口,突然传来三声门响。 司铭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眼腕上手表,面部表情即刻冷却下去! 快步走到门旁,打开了房门。 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女秘书,正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外,看见司铭,她立刻弯下腰:“司总,该去盛翼集团开会了,董事会的人已经全部到齐,就等您了。” “我知道了。”司铭简短的应了一句,将门关上,重新折回房间,打算去卫生间洗漱。 不小心扫见,床上呆呆坐着的余浅,他挑了下眉峰,不轻不淡的问:“你不用上班吗?” 听到上班二字,余浅这才骤然反应过来! 什么都顾不得了,咋咋呼呼的先冲进了卫生间! 司铭无奈,只能站在卫生间门口,等她洗漱完毕后出来,自己再进去。 等到搞定了一切,余浅拎起自己的小包包,踹了一脚浴室门:“喂,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正在刷牙的司铭,放下牙刷,含着满嘴的泡沫,问门外:“要我的联系方式做什么?” “你该不会看上我了吧?” 最后一句,是他故意开玩笑加上的。 司铭自认为,他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 可总忍不住,想要逗逗门外的女人。 真是奇怪了! 第一次这么有闲情逸致! “呸,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我会看上你?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余浅又踹了一脚浴室门:“我是要去医院做检查,万一我们昨晚真的发生关系了,我也好去法院告你!” 闻言,司铭呛了一下,嘴里的牙膏,差点咽进了肚子里! 这个女人,居然是这种意图? 第636章 不得了的大事 想要告他? 还是以强奸的罪名? 他不由得轻笑了一声,第一次遇见这么有趣的女人,倒是给他留下了终身难忘的深刻印象! 撂下牙刷,司铭直接从上衣口袋取出一张名片,从门缝塞了出去:“你要的名片。” 余浅怒气冲冲的接过名片,看了一眼。 一大串的英文,她没有功夫细看,随便装进兜里。 对着浴室门,大声的警告:“你等好了,万一有问题,法院会联系你的。” “好,我等着。”司铭很随便的应付道,继续忙着洗漱。 时间真的不早了,一刻也耽误不得! 余浅拿着包包,飞快地跑出了套间! 门口的秘书,看见有个女人从总裁的房间里窜出来,还稍稍的愣了一下! 等到在回过神时,那女人已经如一阵风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是活见鬼了! 秘书纳闷的想道! 她认识的司总,可是一个不近女色,唯爱白小姐的男人啊! 印象里,他还从来,没有和别的女人走近过! 就更别提,和女人共处一室,一整晚了! 秘书惊恐的咽了口唾沫,她确定自己刚才没有看错! 那么司总昨晚真的…… 真的背叛白小姐了? 天啊!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身为司铭的贴身秘书,她不可能不知道,司铭对白小姐的感情。 哎,有钱人的世界,她看不懂,谁知道,是不是逢场作戏…… 正想着,套间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秘书赶紧收回了思绪,朝上看去。 只见,一身正装的司铭,帅气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立刻恭恭敬敬的递上公文包:“总裁,车已经在楼下备好了。” 司铭简短的“嗯”了一声,跨入长长的走廊,朝电梯口走去。 一双黑色的眸子,不受控制的四处乱瞟。 却并没有看到,昨晚那个女人的身影。 他微垂下眸子,没有继续寻找,继而跨进电梯,把昨晚的事情,彻彻底底抛在了脑后。 余浅冲出酒店,一路横冲直撞的跑到公交车站台! 不断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然而,21路公交车,却杳无音讯! 她焦急的在原地踱步,然,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跑车,以风速靠近,却与公交站台插肩而过! 它行驶的异常快速,车轮与地面,击打出无数的灰尘,漫天飞舞! 车上的男人,和公交站台里的女人,都没有注意到彼此的存在。 就这么擦肩而过。 悄无声息的…… 跑车,刚驶远没多久,21路公交车,也缓慢的开了过来! 一大波人,争先恐后的往车上挤! 余浅被拥簇着上了车,拿出公交车卡,刷上! 感觉自己,已经快被挤成肉饼了! 一年前,她头一次回到佩城,找到工作,已经开始新生活的时候,真是每天都在挤公交车,她不愿意麻烦席木,可是挤了一段时间下来,她深深的厌倦了,挤公交车的感觉,于是每天都蹭席木的车,去公司上班。 今天,是这么多天以来的第一次! 她被挤到最边缘,扒拉着扶手,只觉得深深的无力! 犹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坐在圣司冥的跑车里,每天跟他一起上班、下班,去接萌萌,一家三口,一起去菜市场买菜。 那时候的画面,多么温馨,多么美好啊。 怎么不过短短的365天,一切,就已经变了个模样呢?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感受着,没有他以后的人间疾苦,才知道,她从前的那些幸福,那些物质,全部,都是圣司铭给予的。 这辈子,恐怕她再也不会遇到,这样一个男人了。 想到昨晚的事,她又心烦意乱的闭上眼睛! 她没有背叛圣司冥,那一定是个乌龙,大乌龙! 十分钟后,公交车停在了路边,余浅从车里下来,气喘吁吁的往公司里跑! 然而,她前脚刚踏进公司,后脚,就被前台小姐拦下了。 这个前台,余浅认识,但是不熟。 不知道她拦自己,是什么意思。 前台小姐主动向她解释:“不好意思,是市场部门的张经理,让我拦住你的。” “他吩咐过我,一看到你来公司,就立刻让你,去他的办公室报道。” 报道? 什么意思? 余浅莫名其妙的,她记得自己没有犯什么错啊! 难道,就是因为她今天迟到了? 可她以前迟到的时候,经理也没有让她,去经理办公室找他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好奇的压低了声音,悄悄询问前台小姐:“你能透露一下,出什么事了吗?” “我……”前台小姐很是为难的摇摇头:“抱歉,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今天经理一进公司,就气势汹汹的过来命令我。” “想必,应该是你惹了件,不得了大事吧。” 想到经理像是要吃人的表情,前台小姐后怕的缩了缩肩膀。 要说没有大事发生,那绝对不可能。 否则经理,除非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发这么大的火! 余浅这下,就更不解了! 不得了的大事? 除了没搞定王总的合同以外,她不记得自己,还有哪里惹到过经理啊! 难道,就是因为她没签到那个合同? 余浅撇撇嘴巴,那这个张经理,还真是有够小气的! 无奈的乘上电梯,直奔九楼市场部。 围坐在办公间的同事们,一见到她,顿时露出难以用语言描绘的表情! 甚至还有人,在底下窃窃私语。 余浅心下纳闷,她平时在公司,人缘还行,没得罪什么人,怎么大家,突然用这种眼神看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求知欲迫使她加快步伐,三步并两步,停在了市场部经理办公室门口! 叩叩叩…… 礼貌的敲了三下门,门内,随即传来中年男子的声音:“进来。” 余浅应声而入。 经理看见来人是她,本来还客客气气的态度,顿时变成了清清冷冷! 余浅的手还扣在门把手上,人还未彻底走进来,一份合同,突地砸到了她的脸上! “啪”的一声! 面颊,被砸的生疼生疼,都泛红了一大片! 第637章 还真是巧 她还来不及去揉一下,自己发疼的面颊! 就听见张经理火大的咒骂声:“你这个废物,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活着,不过是在浪费空气而已,死吧,赶紧去死,希望你出门,被车撞死!” 本来打算忍忍就过去的余浅,听到经理的最后一句话,一双眼睛,顿时瞪得椭圆,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她可以容忍,经理骂她,侮辱她,但是绝对容忍不了,别人咒她死! 她还有两个孩子,她要是死了,孩子们该怎么办? 圣司冥和白境菲已经有了新的家庭,怎么可能还会管,她孩子的死活? 所以,一旦她没了命,她的两个孩子,都活不成了! 她绝对不会允许,别人咒她,或是她的两个孩子。 因为没有人保护,就更需要自己保护自己! 余浅几乎快气炸了,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她的上司,直接走到办公桌前,啪的甩了他一巴掌! 这一掌气力很大,她打的自己的掌心,都有些略微的涩痛! 甩了甩手掌,她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你才该死,你全家都该死!” “你以为,你是经理你就了不起吗?我当时做sy总裁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混着呢,不就是没签到一份合同而已,你就要咒我死?未免也太过分了吧?你的心,是肉做的吗?” 经理直接被她的一巴掌甩懵了! 没想到,平时集团部门里,像个软柿子一样好捏的余浅,居然在今天,突然大爆发,还甩了他一巴掌! 经理简直不敢相信,捂着发红发痛的面颊,完全呆住了! 就连胳膊,不小心蹭到视频会议的按钮,都没有注意到! 电脑连线到候舒平这里,然而,侯舒平现在,正坐在会议室里,看着电脑上的数据,认真的开会。 屏幕突然闪了下,随即变成摄像头里的画面。 余浅的影像,以及她的声音,一并传入了宽敞的会议室里! 候舒平表情一僵,却是愣住了! 他找了一夜的女人,没想到现在,却出现在了电脑屏幕里! 真是让他又惊又怕,一时之间,竟束手无策! 他当然想找到余浅,但显然不是在这个场合! 天啊! 他现在可是在和白氏集团的总裁,垄断整个欧洲经济的顶级大富豪……司铭,开商务研讨会啊! 这个时候,突然接入视频,这不是纯粹的给他找麻烦吗? 果然,余浅的声音一响起,整个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 刚才还在跟几个商业伙伴们谈讨注资问题的司铭,突然终止了话语,偏过头来,略有些惊愕的看着候舒平! 撞见大boss的目光,候舒平一张老脸都尴尬的红了,抱歉的冲众人一笑,手指握上鼠标,打算把视频关了! 结果,手指不过才刚刚移动了一下,身侧,骤然传来司铭高分贝的命令:“别动!” 这威慑力十足的声音,着实把侯舒平吓到了! 他身子一抖,及时抽回手掌,乖乖的服从司铭的命令!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有些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司铭也不去解释,而是直接将候舒平的电脑,抱到自己面前。 然后认认真真的盯着电脑屏幕,看着上头的画面,将音量放到最大,眼瞳慢慢地深下去! 电脑屏幕里的女人,正是昨晚,和他待在同一间套房里的女人没错! 他说她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没想到,还真的是她! 还真是巧,不过是随随便便开个会,都能见到她! 他们之间,到底是有多么深的缘分? 司铭自己都不得不感慨,上天的安排。 不过,她现在是在做什么? 怎么好像,在跟别人吵架? 司铭眯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脑屏幕,会也不开了,决心看到底! 会议室里的一众人等,便只能干等着他! 没办法,谁叫人家权大,他们根本得罪不起! 就算他要浪费时间,他们也只能陪着! 屏幕那头的余浅,刚好骂完了人,捂着心脏,气的脸红脖子粗:“我告诉你,以后再敢出言不逊,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我是否抗衡的过你,我首先要把自己的气出了,别以为,我不跟你计较,就是好欺负,你也只能欺负一些老实人了!” “你……”张经理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气的一张老脸白了青,青了又白,手掌啪的一下敲在桌面上:“这就是你对领导的态度?” 余浅笑了一下,微微摇头:“这是我对人渣的态度。” 人渣! 张经理险些被她嘴巴里的两个字,气到脑溢血突发! 完全不敢相信,没依据相信,这是那个软包子能做出来的事情! “余浅你……”张经理张口结舌,想回击,又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毕竟余浅的确没什么缺点,除了这次签合同有点拖拉以外,她还真的,没有其他的毛病了! 但是张经理,怎么可能让她好过! 既然动手打了他,就必须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很好!介于你刚才的行径,我现在正式的通知你,你已被本公司开除!现在就可以收拾收拾,给我滚蛋,回家了!” “我们聘请不起你这种无法无天的员工,赶紧从哪来的,回哪去吧,对了,你这个月的工资也被扣掉了,作为我的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 张经理已经将“恬不知耻”这四个大字,给发扬到了,最巅峰的境地! 余浅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了!打量着张经理布满横肉的肥头,她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开什么玩笑,你哪里受伤了?居然还需要医疗费?” 就知道她肯定要耍赖,不认账! 张经理把自己还微微发红的面庞,凑到余浅面前:“你眼瞎吗?看不到我的脸,高高肿起来了吗?” 余浅抑住心头的怒火,捧起张经理的脸,端详着:“不好意思,还真的看不到。” 随即,她扬起手掌。 “啪……” “啪……” “啪……” 又是三声又重又响的巴掌声! 她微微一笑,吹了吹自己的手掌心:“现在看到了。” 第638章 没资格合作 经理被打傻了,只觉得脸部火辣辣的疼! 被打的右脸,已经高高肿了起来! 本就臃肿不已的他,现在看上去,更显狼狈! 余浅啐了他一口,既不屑又厌恶:“这笔钱,就留着给你买棺材吧,祝你一路好死,再见!” 她宁愿不要这笔钱,也不愿意再和这个该死的经理,在同一个地方,呆上一秒! 拿起包包,非常不屑的离开! 前脚刚从屏幕里离开,后脚司铭就关上了电脑!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已经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笔记本突然合上,发出“啪”的一声! 惊得在场的各位,均是一怔! 尤其是候舒平,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见司铭变了脸色! 顿时心头一惊,讨好般的询问:“司总,有什么灭问题吗?” “视频里的男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们、我们是商业上的伙伴,平时很少联络,可能是他按错了什么键吧……” 侯舒平的解释才刚刚落下,电脑里又再度响起张经理的声音。 电脑是合上了,可是视频并没有关,侯舒平的电脑有些问题,就算合上,也没办法进入待机,于是张经理恬不知耻的声音,传进了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惊的候舒平老脸一红,也让司铭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东西!”反应过来的张经理,捧着自己又疼又肿的脸颊,毫无留情的骂道:“残花败落!圣司冥不要的破鞋而已,还sy的集团总裁,要是没有圣司冥的权势,你当的了这个总裁吗?半点真本事没有,靠关系倒是靠的很嗨!” 听见他的话,余浅扣在门把手的手掌,猛地收了回来! 身体也扭转了过去,恶狠狠的瞪着经理,已经做好了开撕的心理准备! “我告诉你!”经理却像是很急着发泄一样,根本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就你这样的货色,人家侯总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不知天高地厚了,竟然还敢闹失踪,玩逃跑?就你这样的,活该签不到合同,收拾行李滚蛋!” 不过这个还好,一说到这个,余浅心里的怒火,顿时窜到了天上! 隐隐从张经理的话里,明白了什么,她气的又甩了张经理一巴掌:“原来你一开始就是这个目的!” “是我高估了你的人品!你连人渣都不如!” 侯总…… 司铭眉头一挑,扭头,望向身旁的候舒平。 他似乎已经呆住了,满脸的诧异之色,像是被人抓包了一样难看。 这更说明了有问题! 昨天晚上,司铭并没有看见对方的长相,但是,他听到过对方的声音。 如今和侯总一对比,还真是异样的相似! 司铭的面色沉下去,将电脑,还给侯舒平:“对方口里的侯总,不会就是你吧?” 他一刻不离的盯着侯舒平,没有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不……”候舒平很明显的惊慌了下,摆着手否认:“怎么可能会是我呢?开玩笑,我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会议室里,还有这么多商业伙伴在呢! 万一他暴露了,那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候舒平决定打死不认,他不相信,司铭只从一个单单的侯总,就能推断出,对方是他! 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司铭还没应答呢,电脑里,再度传来张经理的呛声:“潜规则这三个大字,我相信你不可能没有听过吧?” 余浅没说话,不知道是没来得及说,还是无话可说! 经理则开启自言自语模式:“必要时候,让你卖个身怎么了,又不是不给你好处,那个项目你签下了,绝对能拿到百分之十五的提成!” “那真是谢谢你了。”余浅做出很感动的样子,“不过……” 她又忽地踹了脚桌子:“我是来上班的,不是来卖身的!” 很好。 也算是个有骨气的女人。 司铭一字不落的偷听,在这个被金钱和利益所玷污的世界,这种清纯不做作的新时代女性,已经很少见了。 “你这个女人!”经理快被余浅气炸了:“真是无药可救!汇丰科技的总裁候舒平,身价过亿,昨夜你要是陪了他,有幸攀上他,你还用愁你的下辈子吗?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的两个拖油瓶考虑吧,何必得罪了人,让公司也不好做!” 这一刻,侯舒平真是恨不得把对方的嘴给堵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这么多做什么!是故意想让他死吗? 司铭的视线,再度落到侯舒平身上。 证据确凿,看他这下,还有什么话好说。 侯舒平的确百口莫辩! 底下刹时传来无数的讨论声! 候舒平的老脸,算是在今天丢了个干干净净! 视频会议到这里,似乎终止了。 司铭没有兴致再待下去,整理了下微微起了皱褶的西服,突地站起身子,整个人的周身,遍布着冷冽的气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 一旁的秘书,立时递上公文包。 司铭单手接过,没再停顿半秒,迈开脚步,往会议室门口走去。 侯舒平看出他的企图,连忙站起来:“司总,你这是要去哪啊?咱们的会,不开了吗?” 司铭瞟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很冷漠的语气:“和你没什么好开的。” 说完,他扭头吩咐秘书:“叶桐,把汇丰拉入黑名单,今后,永不合作!” “是!” 叶桐立即照办,把汇丰集团所有高层的联系方式全部拉进了黑名单。 也终止了所有即将开展的项目! 侯舒平听到司铭的话,顿时吓得老脸一白:“司总,司总,这……” 谁都知道,司铭的权势地位代表着什么。 倘若得罪了司铭,那他今后在商界场上也就别想混了! 侯舒平欲哭无泪,赶紧出声祈求:“司总,司总,你听我解释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用解释了,你能做出这种事,我相信你的人品一定不怎么样,没资格和我们白氏合作。” 第639章 他完了 司铭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一如既往的果断和干脆。 候舒平被堵得哑口无言,没想到司铭真如外界所传言的那样,冷血无情,做事果断,但凡是他下的决定,就绝不可能有回转的余地! 他完了,他今天得罪了司先生,以后在商界场上就别想混了! 不过,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 这个行业的潜规则不在少数,他只不过是对一个不知名的小员工起了贪念而已,司总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他在这边好奇着,然而,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司铭就已经带着一众助理,火速撤退了。 留下侯舒平,和一众感叹不已的高层董事们! “叶桐,去调查这个女人所在的公司,这次商业合作,我希望和他们进行。”司铭进入电梯间,头也不抬的吩咐身后的女人。 叶桐闻言,明显诧异了下:“可是司总,您刚才不是还……” 她的话还没说完,司铭先回过头来,瞟了她一眼:“你有问题吗?” 叶桐顿时被他那一眼,摄的吞下了所有疑问:“抱歉司总,没有了。” “那就照我说的做。”司铭摁下电梯间,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一格格的减少,一对眼睛犹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 “是。”叶桐恭恭敬敬的应下,只能按照司铭所说的办。 …… 教训完经理后,余浅没有停留一秒,气势汹汹的离开了这家该死的公司! 祝它早点关门大吉,以后永远别在这个行业混下去了! 气得她,居然忘了做公交车,而是直接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一屁股坐上去,报上了家庭住址。 她前脚刚走,一辆概念款的迈巴赫,后脚便停在了宏竹科技的门口。 与她相隔,不过短短几秒。 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叶桐恭恭敬敬的下车,开启后座的车门,一双被西裤包裹着的长腿立时踏出了车厢。 当男人完全从车中站出来的时候,四周不出所料的爆起众多女性的尖叫声。 男人全然不在意,静静地注视眼前的宏伟大楼。 阳光在他身上,落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那深刻的五官,高大的身形,均被衬托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无数路人的心脏,纷纷跳到了嗓子眼。 清晰的心跳声,像钟声一样响亮。 随同的保镖,警惕的替男人拉起警戒线,以防紧急情况的发生。 沉默了半响,司铭终于迈开脚步,踏进公司里头。 而尖叫声,也在这个时候,响到了最高潮。 绕过其他的一切,甚至连宏竹科技ceo的亲自迎接,司铭都没有放在眼里,他径直坐上电梯,停到市场部的那一层,然后大掌一挥,推开市场部经理的办公室门。 坐在办公桌前按摩脸部的张经理,看见门口的司铭,稍稍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他不就是白氏集团的现任总裁司铭,吗? 这可是他们行业的龙头老大,最具商业头脑的黄金绩优股! 怎么今天,会到他这里? 不过,人家既然来了,就是他的殊荣所在! 张经理顾不得自己面颊红肿,赔着笑脸,迎出来:“司总,您怎么来了?都没有事先打招呼,我这里,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不用准备。”司铭冷着脸,从门外走进,英俊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寒霜:“我今天过来,不是跟你谈商业上的问题。” “那是……”张经理纳闷了,他们都是商人,商人在一起,不谈商业上的问题,那还能谈什么? 司铭没有立即回应他,而是环视一圈办公室,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后,他的脸色,更黑了:“刚才在你办公室的女人呢?” 他的语气突然加重,吓得张经理“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流了一脑门的虚汗,实在不明白司铭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个大名鼎鼎,还有未婚妻的司总裁,会和两个带着拖油瓶的余浅有染? 司总不可能白瞎到这种地步吧? 张经理干脆实话实说:“她……她被我给开了。” 开了? 听到这两个字,司铭的黑眸,泛起了波澜。 他坐到会客椅上,中规中矩的坐姿,似在思索什么。 旁边的叶桐,客气的询问他的意见:“司总,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司铭捏了捏眉心,昨晚一夜没休息,现在十分的困乏:“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失去了耐心,回答的又快又狠:“把视频会议的备份记录当做证据,递交给警察局,以强奸罪控告他们,给员工灌酒,企图带入酒店套间,实行强奸。” “是!” 张经理听见司铭的话,表情一愣一愣的! 强奸罪!一个多么大的罪名啊,足以摧毁掉他的整个人生! “司总,您,您这是做什么啊?”张经理心慌意乱,人一慌张,就容易胡思乱想,他在心里揣测了下,顿时恍然大悟:“你和余浅,难道……” “别把我想的和你一样龌龊。”司铭像是早已料到他要什么,放下交叠的长腿,淡淡地看着张经理脸上的巴掌印:“我只是,替天行道罢了。” 话音落下,他人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眼瞧着叶桐,拨打了警察局的电话,张经理开始失控的尖叫起来:“我才不相信,你们没有关系,倘若真的没有关系,你怎么可能会这么帮她?司铭,你要是敢这么对我,我立刻把你和余浅的事情告诉白菲儿!不信,你走着瞧。” “好,我等着。” 司铭只是微微一笑,随即迈开脚步,离开了经理办公室。 身后,是张经理无尽的咒骂声和哭喊声。 他全然不计,在众多迷妹的拥簇下,重新坐上豪车,潇洒离去! 白氏在中国,并没有分部。 他这次回来,是为了帮他的好朋友,拉下一个棘手的项目投资,自己也顺便在中国,开拓一下白氏的市场,其实,他并不想来中国的,可谁让他的好朋友,和催命鬼没有区别。 他若再不回来,只怕他的手机,三百六十五天都会占线! 第641章 大人的世界观 司铭知道她担心自己,菲儿身为一个神圣的医护工作人员,总会全方位的为他的身体考虑。 他们两人在美国的时候,她还专门为他定制了食谱和作息表,每天按照她规定的条条杠杠,规规矩矩的过健康的生活。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逐渐恢复了健康,身体从最差的状态,慢慢好转。 其实,说真的。 倘若没有白菲儿,也不会有他司铭的今天。 他应当感激她,哪怕以身相许,都不为过。 “还是老样子,白天还好,傍晚的时候,会有些酸痛。” “这是车祸的后遗症。”白菲儿细细的为他分析:“多加保养,以后会没事的。” “对了,有按时吃药吧?” “当然有。”司铭微微一笑,从西服的口袋里,取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药盒,这个盒子十分精细,里头摆放了各种各样,色彩不统一的小药片:“每次出门,我都时刻不忘记带药。” “那就好。”白菲儿露出敞亮的笑容,很爱听话的他。 这时,电话忽然震动了下,打断了两人温馨的电话。 白菲儿拿起手机,狐疑的看了眼,随即,焦急的对着电话道:“司铭,我先不跟你说了,有个教授的电话突然进来了。” 回到她忙,司铭也不打扰,给予充分的理解。 “好,你先去忙吧,有空再联系。” “爱你,再见。”白境菲亲了一口电话,之后便切断了通话。 听着话筒里的忙音,司铭的心脏很暖。 被人时刻惦记的感觉,还真不赖。 菲儿真是给予了他全部的爱,他也不能让她失望才对。 摇了摇头,努力的将昨晚的女人晃出脑海,司铭闭上眼睛,陷进了香甜的睡眠当中。 而另一边。 余浅从出租车里下来,气冲冲的扎进家门。 席木正在客厅里,急的走来走去。 两个孩子,坐在客厅地毯上,玩着游戏。 小萌萌正用积木搭着小房子,旁边的小虫虫站在学步车里,咿咿呀呀的给她递积木,那胖乎乎的小身子,行动的非常缓慢,着实可爱得紧。 “笨蛋,这里不能用三角形的,要用圆形啦!”小萌萌嫌弃的打了下他的小胖手,非常不满意他递过来的三角积木! “快去给我拿圆形的积木!” 小虫虫“呀”的一声缩回小手,似乎被打痛了,小眉头都深深的拧在了一起,他又扭着胖胖的小身子,重新到积木桶里,翻找新的积木。 好半响,他又扭着小屁股,递给小萌萌一块新的积木。 小家伙一看积木的形状,顿时又嫌弃的尖叫起来:“笨蛋,又错了,这个是方形。” 小虫虫又皱起了眉毛,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不开心。 他明明已经递给她积木了嘛! 就在他郁结之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门响。 小萌萌顿时丢下积木,兴冲冲的朝门口看去。 扫见灰头土脸的余浅,她激动的跳起来,兴奋的朝余浅扑过去:“妈咪,你终于回来了!” 小虫虫见姐姐这么兴奋,自己也开心的手舞足蹈。 看见两个孩子,余浅心里的委屈和不甘,顿时烟消云散。 硬是挤出一个笑脸,摸摸小家伙的脑袋:“对不起,害萌萌担心了……” “浅浅!”客厅里的席木,看见余浅,赶紧紧张的冲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确认她安然无恙后,自己才松了口气:“你昨晚去哪了?电话也打不通,知不知道,我为你担忧了一整夜!” “抱歉……”余浅眼睛红红的,说不上来的难过,一提到昨晚,她更加伤心了:“我昨晚,在同事家歇息了……手机没电,没来得及跟你说,害你担心了,真是抱歉。” 她一连说了两个抱歉。 眼睛也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一般。 席木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更加紧张的握住她的双肩:“浅浅,你怎么了?你看上去,一点也不正常!” 除了圣司冥以外,席木是最了解她的人。 “我……”余浅没办法逞强,她知道,席木早已看穿了她的不对劲! 索性坦白从宽:“席木,我失业了……” “我被公司经理,开除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被开除?”席木奇怪的问道,浅浅不是一向在公司里最为勤快吗?业绩也不算很差,怎么会突然被开除呢? “你别问了好不好?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余浅垂下眼帘,躲闪他的目光,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经理逼她潜规则的事! 可席木,早已察觉到不对! 尤其是她,假装若无其事,回避话题的时候! 一定有事情! 她肯定在公司,受到委屈了! 席木咬紧牙根,绕开她,朝门口冲去:“我去找他算账!” “席木,不要!”眼瞧着,他要走出家门了,余浅慌慌张张的拦住他,不让他做冲动的事情! 他身为v.k的总裁,一举一动都广受媒体的关注。 万一真的做了什么冲动的事,被媒体大做文章,那会有损他的名誉的! 她不想害了席木,她已经欠席木,够多的了! “那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席木频频追问道,生怕她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却不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余浅化繁为简,没有说重点:“就是我有个单子没签下来,被经理嫌弃了!” “那就不要去做了!”席木扣住她的肩膀,尤为诚恳的看着她的眼睛:“浅浅,我养得起你,以后,不要辛苦的工作了,我养你!” “席木……”余浅看着这样的席木,一度不知道,该要怎么办才好。 她不是傻子,其实这一年来,她多少也明白,席木对她过度的好,是因为什么! 若说没有目的,那倒真是个笑话! 只是,她的心里只有圣司冥,无论他在不在她的身边,她都没有办法接受别的男人…… “妈咪,就是!”小萌萌也开始附和起来,她舍不得妈咪每天朝九晚五的工作:“帅哥哥养得起我们的,帅哥哥有好多好多的钱,我们以后,只要花帅哥哥的钱,就好啦!” 小家伙说的轻巧,把事情看得过于简单,并不知道大人复杂的世界观。 第642章 没有背叛 对于她的提议,余浅只是一笑置之:“萌萌,大人的事情,不用你一个小朋友插手,回去和弟弟玩吧,妈咪有话要和帅哥哥说。” “好。”小家伙很乖很乖的点头,蹭蹭蹭的折回到客厅,回避他们二人的谈话。 “浅浅,你不听我的没关系,可是萌萌的话,你就不着重考虑一下吗?”席木握着余浅的肩膀,依旧不放弃,其实这个问题,已经不单单只是表面上的含义了,它还代表着,另一层更深的意义…… 余浅不敢想,几乎是本能的拒绝了他:“不了席木。” “我必须要工作,必须要赚钱,否则,我不会快乐的。” 只有充实了生活,她才不会总是惦记圣司冥! 她那么努力,那么上进的工作,其实也是为了,逃避对他的思念而已! “你不用安慰我。”她冲席木微微一笑,已经为自己,做好了打算:“我明天就去找工作,我一定会找到比宏竹科技更好的工作的。” “你这又是何必……”又一次被她拒绝,席木的心头失落落的,这一年来,他无数次试图走进她的内心,却总是被她,拒之于千里之外。 余浅的心里,像是只有一个圣司冥,其他的旁人,却是怎么也装不下。 说不失落,说不难过,是假的。 只是为了能够继续留在她身边,而刻意伪装出的不在意罢了。 “木头,我先去休息了,两个孩子……拜托你,送他们去幼儿园。”余浅率先打破僵局,不好意思的拜托他。 席木骤然回神,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好,你去休息吧。” 余浅便失魂落魄的拎着包包,往楼上走去。 “对了,中午想吃什么?我来做。”席木在她身后,及时的喊住她,居家好男人的形象,深入人心。 余浅依旧是淡淡的神情:“随便吧,我没什么胃口。” 绕过小虫虫身边的时候,她的脚步停顿下来,半蹲下身子,抚摸小家伙肉嘟嘟的可爱脸颊:“虫虫,跟妈咪说再见。” “咿咿……”小虫虫见到余浅,开心的手舞足蹈。 可他不会说话,嘴里吐出来的,尽是他们听不懂的儿语。 余浅不禁失笑,亲了口小家伙的脸蛋:“傻家伙,什么时候,才会轮到你叫妈咪呢?” 思考着这个问题,她又不自觉的沉默了。 是不是,等到虫虫会叫妈咪了。 圣司冥,也还是没有回到她的身边? 是不是虫虫,永远也不会有,叫爸爸的时候? 她越想越多,越想越难过,索性放下小虫虫,一头扎到了楼上去! 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成为一个辛苦的单亲妈妈。 说来说去,也只能用‘天意弄人’这四个字来概括。 哭累了,她趴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了。 两个小宝贝早已被席木,送去了学校。 而彼时的席木,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专心致志的烹饪美食。 余浅揉着惺忪的眼睛走近:“在做什么?好香啊。” “你最爱吃的芦笋炒肉。”席木冲她微笑,顺便掀开了锅盖,让她瞅一眼。 余浅的坏心情,顿时被这顿美餐给赶走了。 嗅着食物的香气,她露出满足的笑容:“木头,你真该开一家餐馆,保证稳赚不赔。”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表情,突然僵了一下。 她似乎,还对某个人,说过类似的话…… 突然沉默下来,连空气,都像结了冰一样的寒冷。 席木忙着煮菜,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只是看见她的笑容,他比中了头奖,还要开心:“好了,不要开玩笑了,快点盛饭,吃午餐了。” 两个人的午餐,特别的简洁而且安静。 余浅尝了口菜色,尽管味道不错,但还是……比他做的,差了那么一点儿。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今天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反复的想到他…… 以前,也不像今天这般想念过。 真是奇了怪了。 余浅摇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晃出去。 午餐过后,席木去公司上班,余浅自己拿着包,前往医院做检查。 她的心情略有些忐忑,因为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是否…… 万一真的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她该怎么办? 那个男人,看上去就很有钱的样子,倘若打官司的话,她真的,能打得过他吗? 而且,闹得沸沸扬扬,对她的名声,似乎也不太好。 倘若圣司冥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更加的嫌弃她呢? 排队挂号的间隙,余浅胡思乱想,满脑袋都是这件事可能对她产生的影响。 以至于,排到她的时候,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到。 “女士,女士!”医护人员连叫了她两遍,她才反应过来:“啊?” “女士,请问您挂什么科?”对方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 “我……”余浅僵硬了下,咽了口唾沫,才勉强吐出那几个字音:“我、我挂妇产科。” 护士开好了单子,她站到一条长龙最后,等着医生叫号。 算了,想太多也没用,先把检查做了再说吧! 足足排了两个小时的队,才挨到她! 她把情况,简洁明了的告诉了医生。 然后躺在仪器上,接受一系列的检查。 最后忐忑的等待结果出炉,一双小手在底下握的死死的,很害怕! 妇产科医生看了看结果单,又看看余浅:“余女士,检查结果证明,您的担心是多余的,你并没有被男人碰过的痕迹。” 余浅闻声,还愣了一愣,随即露出敞亮的笑容,松了一大口气! 太好了,她没有背叛圣司冥! 真没有想到,今早的男人,看上去那么不正经,私下却真是个正人君子,至少,他乘人之危,是她误会他了! 跟医生道完谢以后,余浅开心的走出妇产科。 心情一好,天空也跟着放轻。 她拿出手机,纠结着,要不要给昨晚的男人打个电话,道个歉? 第643章 从前的喜好,我一无所知 可若是打了,又该说些什么呢? 她不太好意思,提及昨晚的事…… 余浅拿着手机,陷入深深的纠结当中。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电话,可是手机里却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无奈,她耸了耸肩,只能将电话挂上。 这是上天的旨意,可不关她的事。 而另一边,司铭正在浴室,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和宋锦辰通着电话:“餐厅选好了吗?把地址给我,我现在过去。” “选好了。”宋锦辰笑着应道:“是你以前爱去的那家,不过你现在,应该想不起来了。” 闻声,司铭挑了挑眉头,用力回忆了下,脑中却依旧只是一片空白:“对于以前的喜好,我一无所知,你看着办吧。” “好。”宋锦辰唇边笑意更深:“我一会儿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我们餐厅见。” 司铭挂断电话,穿上最后一件外套,走出了豪华宽敞的五星级酒店。 豪车上路,直奔短信上的地址。 半个小时后,在一家豪华的餐厅门口,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帅气男人。 司铭摇下车窗,唇角微微翘起:“穿得这么正式,害我差点以为,你是餐厅的迎宾小哥呢。” “你小子!”宋锦辰一见他,立时笑着打趣:“怎么半年不见,还是这么容光焕发的?” “怎么?”司铭单手架在车窗上,仰头朝外看,姿势十分的优雅帅气,带着几分扣人心弦的潇洒:“难不成你还希望我病怏怏的?” 闻声,宋锦辰的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他嗤笑一声,却是飞快的否决:“哈哈,那怎么可能。” 两个人打趣完了,他转过头去,命令候在酒店门外的接待员:“小子,还不快去给我兄弟泊车?” “来、来了。”接待员知道这两位是何方神圣,战战兢兢的答应下来,毕恭毕敬的为司铭打开车门,邀请他下车。 “走吧。”宋锦辰格外亲热的揽上司铭的肩膀:“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 “还真是难得,你居然也会有大方请客的时候。” 平时不都是小肚鸡肠,守财如命的吗? 司铭入座席间:“怎么,最近发财了?” “瞧你这话说的。”宋锦辰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我请客,你掏钱,还是依照从前的惯例。” 司铭无奈一笑,服了这小子的抠门程度了! “对了,菲儿最近在忙什么?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宋锦辰奇怪地问道,以菲儿对圣司冥的依赖程度,不可能放任他一个人才对吧。 “又到了一年一度开学术研讨会的时候,她没空搭理我。”司铭耸了耸肩,随意翻开菜单,看着那上面陌生的菜名,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点什么好。 “难得她也有懈怠你的时候。”宋锦辰微笑,心里却有种莫名的快感,好像,他一直都希望这种事情的发生。 以为菲儿少在乎司冥一点点,就会在乎他,多一些。 司铭瞅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她对工作,一向认真严谨,这些都是你我知道的。” “哈哈,也是。”宋锦辰的笑容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下,垂下眼去,没有再说话。 菲儿那么努力的工作,说到底,不也是为了圣司冥么? 他根本,连半点侥幸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菲儿对司铭的爱,是十个他都摧毁不了的。 私下握紧了拳头,宋锦辰只觉得心脏,一阵撕裂的痛楚。 与此同时,和他们仅仅隔着一面墙的隔壁包厢。 俨然,也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景象。 四五个男人围坐在一张圆形餐桌前,吃饭、喝酒,畅聊企划案和人生。 再显然不过,这是一场应酬。 为首的男人,邪坐在主位上,邪肆的黑眸轻轻一挑,嚣张的环视全场,那些商业场的丑态,暴露无遗。 他摇了摇手里的酒杯,看着红酒渍蔓延一圈圈透明的高脚杯,喉咙微微滚动了下,使得完美的线条,变得更加性感。 伸手,解开喉间的纽扣,小麦色的肌肤,即刻暴露在空气中。 男人沾着红酒的薄唇,慢慢的张开:“来,张总,王总,干了这杯,算我敬你们的。” 两个男人一听这话,顿时面露惊恐,摆手拒绝起来:“不不不,这我们哪能受得起。” 对方是何方神圣,而他们又是什么? 两个男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主动向男人举起酒杯:“赫连总裁,还是我们敬你吧。” “客气。”男人轻笑一声,一仰脖子,杯中的红酒尽数灌进了胃中,一滴也不剩下。 为了表达敬意,王总和张总一样将酒喝光光,放下酒杯后,其中一个人好奇的询问道:“对了,赫连总裁,赫连夫人呢?怎么许久没见她?” 以往的餐会,赫连总裁不都是带着赫连夫人,一同出场的吗? 怎么今天,却是个例外? 两个男人不解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当事人再次倒满酒水,十分漫不经心的说道:“她最近忙着自己的事业,没空和我一起出面。” “我听说,赫连夫人开了服装厂了?”张经理好奇的追问道,心想赫连夫人倘若真的卖起了衣服,自己是不是应该赏个面子,去买两件? 正纠结着,男人轻蔑的睨了他一眼:“那是半年前的事,现在早就倒闭了。” “我还听说,令夫人开了一间学校?”说话的人是王经理。 男人放下开酒器,没好气的说道:“前段时间和教育局产生一些纠纷,被查封了。” “这……”两位经理,皆是沉默,无话可说。 心里替赫连总裁捏了把汗,有个如此不省心的败家娘们,也是难为他了…… “她现在,又倒腾起了股票。”男人端起酒杯,凝视杯中的红酒,那红红的液体上,竟倒映出了令他熟悉不已的面庞。 是醉了吗? 呵。 居然无时无刻,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男人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一口气将红酒全部喝光,淡淡的说道:“我不干预,放任她自己乱来,反正我有的是钱,只要她开心就好。” 第644章 一丝惶恐 只要她开心就好? 一行人闻声,脸上露出微微的惊色,随后不由自主的笑起来,带着讨好的味道:“哈哈,赫连总裁果真如外界传言那般,是个宠妻狂魔啊!” 自己夫人无论做什么生意都是赔,他都敢继续给她钱,让她做投资,尽情的挥霍,这不是宠妻狂魔,是什么? 哎,半年前还有人传,赫连夫人和赫连总裁的婚姻,一定是有名无实。 赫连总裁怎么会看上一个脸上带疤的丑女? 但是现在看来,事实却截然相反。 赫连总裁是真的很疼他的丑妻,至少他们结婚这一年来,从没有过不合的传闻,而且赫连总裁无论去哪,无论做什么应酬,都会带上他的妻子,两人形影不离,相亲相爱的很。 再加上今天的一出,几个董事更是一清二楚,吃惊的同时,不禁也开始羡慕起业夜灵雨,有那么好的命,即使毁了容貌,也依旧被赫连总裁捧在手心里疼爱。 要知道,赫连总裁有钱有多金,是多少女人的梦中情人啊? 却偏偏被一个丑女夺去了…… 他们大婚的那天,不知有多少女孩为此伤心流泪…… 两个经理想想,又摇了摇头,他们实在搞不懂,赫连总裁的眼光。 赫连夜听闻,却只是寡淡的一笑。 眸色又深又沉,让人看不真切。 再次灌了杯酒后,他略有些醉了,和两个经理谈起了商业上的事。 “赫连总裁,您是不知道,我们两个前段日子有多倒霉。”王经理放下酒杯,拧着眉头,与他大谈起前几日的倒霉经历。 “哦?”赫连夜皱了皱眉,蛮好奇的样子:“出什么事了?竟然也会让你们两个混迹商场的老油条,心烦意乱?” “还不是前段日子,那个突然宣告回国的司总裁。”张经理接过话茬,愤愤的对天翻了个白眼,想到沐染打过来的那一巴掌,以及司铭将他送进警察局,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他人脉多,费尽心思,找人将他救出来。 他现在,说不准还真的在牢房里,艰难的度过下半生了! “司总裁?”赫连夜眉峰一挑,微醉的眸子折射出一丝疑惑:“我好像,听过他的名字,不过,没有见过他本人。” “长得倒是一表人才,气度也不凡,但是没有想到,他居然是个说变就变的神经病。”张经理越说越气愤,脸上的横肉都在颤抖! “什么说变就变。”王经理不满意的反驳他,将事实阐述的干干净净:“他明明是为了一个女人,就是我们公司,那个叫余浅的小姑娘。” “哦?”听见敏感的字眼,赫连夜来了精神,猛地收拢双腿,在桌前坐的笔直:“你们公司,有个叫余浅的员工?” “是啊!”张经理没好气的挥了挥手:“别说她,一说她我就生气!” “简直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就因为她,宏竹和白氏闹翻了,所有的投资都被撤走,现在的宏竹,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谁说不是呢,就因为这个余浅,我还和候总闹翻了,几个月的成果白白作废,我想想就痛心!”王总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到余浅就是满肚子的恨意,恨到牙齿都痒痒起来! 该死的女人,居然敢临阵脱逃! 坏了他的好事不说,还让侯总受到了司总的好一番羞辱! 害他与侯总洽谈了几个月的项目,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王总越想越痛心,早知是这样的结果,他还不如不利用余浅呢! “白氏?”赫连夜第一时间想到了白境菲,是白家的家族企业吗? “您不知道吗?”王总露出惊奇的表情:“他是司铭司总裁,名下的集团啊。” 司铭? 赫连夜方才微蹙的眉头,这下彻底拧成了死结:“你刚才说,司总裁,全名叫司铭?” “是啊。”张总也肯定的点点头:“您不会真的不认识吧,他可是全欧洲,拥有最高行政权的财阀,上任不到一年的时间,却拿下了半个欧洲经济市场,他的事迹,我与你说上一天也说不完,赫连总裁,我还是百度他的资料给你看吧。” “那倒不必。”赫连夜挥手,拒绝了他。 内心深处,却莫名多了一丝惶恐。 像是在畏惧,某些事情的发生。 但是又不确定。 索性抬起眸子,沉沉地问:“这个司总,你们还有联系吗?” “联系倒是没有……不过,我有他的联系方式。” 赫连夜的指尖,轻轻叩击透明的杯身,那一声又一声脆响,就敲在他的心上:“发给我,我要当面,会一会他。” 他的声音突然掉下温度,吓得王总浑身一哆嗦,连忙点头附和:“好、好的。” 拿到了司铭的手机号码,赫连夜无心再吃饭,拿起外套,无比郁闷的走出酒店包厢。 他不相信,不相信一个已死的人,居然会复活! 圣司冥那个早就该死的男人,明明已经中了他的毒,就算毒性消了,可十年前,他给他注射的精神性药物,却始终没有被清毒! 虽然不至于致命,但两者结合在一起,他必死无疑! 就算白境菲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救活他! 再说,白境菲早在一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了。 那个白氏,好像是被她伯伯家的儿子接了手。 至于她伯伯家的儿子叫什么,他倒是一无所知! 难不成,白境菲的表哥就叫做司铭? 这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他思绪万千,一路横冲直撞的走出去。 两名经理见大boss离开,也赶紧加紧了步伐追上去。 三人你追我赶的往外走,路过收银台的时候,王总率先停了下来,满脸的惊奇,甚至说不可思议! 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收银台前的帅气男人,一两秒后,唰的拔起腿,冲上去:“司总,没想到这么巧啊,您今天,也在这里!” “这顿餐钱我来结吧,算我给您赔不是了。”王总说着,利索的掏出钱夹子,啪的甩出银行卡,霸气的吩咐前台小姐:“以后司总消的费都算我头上,我买单!” 第645章 他的妈妈是不是也在天上 正要付钱的时候,却忽然闯出个了路人甲。 司铭也微微诧异了下,随即注意到,这个王总,就是那天和侯总一起的主谋,脸色倏地黑了下去,一副拒对方与千里之外的态度:“我和你不熟,你没资格为我付钱。” 一句没资格,让王经理的老脸,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个干干净净。 他虽然不高兴,但也不好再说什么,把自己的银行卡收回来,默默的退到一边。 张经理因为吃过司铭的亏,压根不敢向前,躲在赫连夜的身后,像个缩头乌龟一样。 突然发生的一幕,令赫连夜的脚步停止了。 他将全程看了个清清楚楚,唯独没有看到司铭的正脸,听见王经理一口一个“司总”的叫对方,不禁好奇的戳了戳张经理的胳膊:“他就是司铭?” “是啊,赫连总裁,就是他!” 看着男人的身形,的确和圣司冥有九分相似。 既高大又挺拔,全身上下到处都是肌肉,充斥着力量感。 赫连夜的心,没由来的一慌。 这个男人,该不会真的是圣司冥吧? 倘若他真的还活着…… 赫连夜捏紧了拳头,不,他不会让他活着的! 就算圣司冥一年前没有死,一年后,也依旧会死在他赫连夜的手里! 猛地甩开袖子,赫连夜冷着脸向前,一步步朝着收银台前的司铭走去! 张经理不断的劝他:“赫连总裁,您不要过去啊,危险!那个男人,他就是个疯子……” 赫连夜全然不计张经理的善意提醒,依旧我行我素,直至停在司铭的面前,两个气场强大的男人,正面相遇,碰撞出无数无声的火花! 司铭身后的宋锦辰,也看到了赫连夜。 他的眸子倏地亮了起来,像是找到了唯一的突破口一般,这一刻,变得尤为兴奋! 真没想到,吃个饭都能有缘遇到赫连夜。 面对昔日的仇人,司铭的记忆,一定会有所波动的吧! 他正希望如此! 倘若司铭恢复了记忆,那么他和境菲,应该就会在一起了吧? 宋锦辰如是想着,唇角挂起了高高的笑容! 两个男人咫尺之隔,赫连夜能嗅到,司铭身上熟悉的薄荷味。 心脏越缩越紧,到了紧绷的程度! 而司铭这时候,也注意到了他的靠近,骤然一回头,四目相对! 赫连夜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然而下一秒,一切恢复如常! 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他万分庆幸,眼前的男人是一张陌生的面孔,而非什么圣司冥! 他没有活着! 他就说,他不可能活着的! 望着眼前莫名其妙的男人,司铭皱了皱眉头,露出不解的神情,仿佛不认识他一般:“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赫连夜笑笑,及时抽身,痛快的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司铭依旧不解,这个男人,发什么神经? 而宋锦辰,则情绪异常激动,看了看赫连夜的背影,又看了看司铭,一张俊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司铭,你居然就这么让他走了?” “不然呢?”司铭淡淡瞥了她一眼。 服务生刚好刷完卡,将银行卡递还给了他。 司铭随便将卡塞进口袋,迈开长腿,朝酒店外走去。 宋锦辰眼疾手快的跟上他,一边走,一边亢奋难平的问道:“你不认识他了吗?司铭,你真的不认识他了吗?” 司铭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兄弟,一脸莫名其妙:“我应该认识他吗?” “……”宋锦辰无言以对,失落落的垂下头去,刚刚升起的希望,再度无情的熄灭了。 司铭打开车门,正欲坐进去,结果看见好兄弟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不免好奇的拧起眉头:“什么情况?难道我真认识他?” “没什么。”宋锦辰干笑了下,司铭现在,是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多说无益,他还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余浅身上吧! 耸了耸肩,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快点回去吧,天都黑了,对了,你要不要给你家菲儿打个电话?” 停车场的另一端。 一辆黑色的豪车,缓慢的驶出停车场。 半摇下的车窗外,是两个卖力讨好的男人。 赫连夜连一个笑容都懒得给予,直接关上车窗,快速走人! 天已经彻底黑了,他知道他的女人,最怕黑了。 所以每次,要连夜应酬的时候,他都会带上她。 因为怕她一个人在黑暗里,会恐惧。 从前,他们没有结婚的时候,他知道她有阴影,可是从来不在乎。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是他的妻子,他们是一个家庭,所以他必须以她的角度出发,必须要照料到她的每一个情绪。 这才是真正的,宠妻狂魔。 男人喝了酒,可是神智,却异常的清醒。 不断的加快油门,本来三十分钟的路程,他仅仅用了十分钟。 全程是玩命式的飙车。 等到豪车熄了火,拔下车钥匙,他却觉得,有些醉了。 摇摇晃晃的从车里走出来,还没进家门,先醉倒在了地上。 赫连夜看着广阔的星空,心里,说不清的落寞。 就好像被人挖去了一块,怎么填都填不满…… 那是一种,又疼又空虚的感觉,他描述不上来,只觉得由衷的难过。 为什么? 为什么就算得到了她,他也仍旧不快乐? 为什么? 为什么就算大仇已报,就算和赫连荣贵恩断义绝,就算他现在过得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他,还是不快乐? 原以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接下来,就是他独享胜利的时候了,可他却唯独,没有胜利的喜悦,还是和一年前一样,终日活在痛苦和仇恨当中。 原来,有些伤痕,不是报了仇,就能抚平的…… 原来,有些夫妻,挂着对方的姓氏,却形同陌路…… 天上的星星很多,很亮,一颗又一颗,紧密相连着,繁而不乱。 赫连夜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人死后,会化作天上的星星。 那么,他的妈妈,是不是也在天上? 她会是哪一颗星星呢?左边,还是右边? 她是不是每天都在天上看着他,看着他痛苦,看着他慢慢堕到深渊…… 她会难过吗? 她是不是也曾想,劝他回头? 第646章 你不能生育 可他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 他这辈子,就是为了复仇而生。 倘若没了复仇,那么,他就不是他了。 赫连夜闭上眼睛,不再看那满天的繁星。 他相信,母亲会理解他的。 他已经为她报仇雪恨了,她的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主人?” 十分突然的,一道高分贝的惊呼声,自他耳畔响起。 赫连夜烦躁的睁开眼睛,凌厉的黑眸瞟向身后,一名小女佣正缩手缩脚的躲在门后,无比惊讶的看着他,恐惧到话都说不清了:“主、主人,你怎么不进去啊?我、我扶您吧……” 她见赫连夜狼狈的倒在地上,体贴的向前,将他扶了起来。 男人没有拒绝,看来,是真的醉的不轻。 借着佣人的力量,他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别墅。 看着空荡荡的四周,他的心中,说不上来的落寞。 “夫人呢?” 佣人白着小脸,恭敬地将他扶到沙发上,这才脆生生的应答:“夫人已经去楼上歇着了,要我去叫醒她吗?” “不必了。”赫连夜突地从沙发上站起,推开了她:“我自己上去。” 他借着扶手,慢吞吞的朝楼上走去。 醉到神志不清的时候,最想见到的人,也还是她。 二楼的卧室门紧闭着,他轻轻一推,门便从外面打开了。 温暖的灯光,从房间里迸发出来。 赫连夜摇了摇头,把虚幻的光晕从眼眶中剔除,他眯起眼睛,打量房中的一切。 黑白分明,偏冷系的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偌大的欧式大床。 白色的床单里,裹着一个身穿家居服的女人,她微微歪着脑袋,柔顺的长发倾泻而下,遮住她的大半张脸,唯独露出稍稍启开的诱人红唇。 她仰靠在床头,左手撑着脑袋,姿势十分诱人。 右手拿着一本书,似乎看书看得太过着迷了,连房门被人推开,都不知情。 赫连夜直勾勾的看着床上的人,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下。 无法冷静的继续看下去,他一步一步,亦步亦趋的走到了床边。 看书看得正专心的女人,突然被黑色的人影笼罩,她皱了皱眉,将书本暂时搁下,疑惑的昂起脑袋,看向床侧的男人:“你回来了?” 几乎是看也不用看,就能猜到对方是谁。 抬起头一看,果然是他,不过…… 怎么那么浓的酒味? 夜灵雨倾起上半身,打量着男人脸上怪异的红晕,稍稍一靠近,即刻被酒味熏到,她赶紧后退,离他远远地:“怎么又喝酒了?你上一周不是还答应我,以后不会喝酒了吗?” “有什么关系?”男人轻蔑的笑了一声,坐到床边,大手很自然的揽过床头的女人,充斥着酒气的嘴巴,往她的脸颊上凑。 夜灵雨厌恶极了,这一年多来,她天天陪他应酬,喝酒喝到想吐,现在光是闻到酒味就有相当重的阴影,结果他还凑过来亲她? 她当然是一掌将男人推开:“今晚,我们分房睡。” 说着,她厌恶不已的从他身上翻开,企图下床。 双脚还没有踏到地上,反而先被男人扯住脚腕,一个突然用力,她整个人由后倒回,狼狈的翻了个身,重新被浑身酒气的男人,压在了身下。 夜灵雨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惶恐。 但仅仅是一丝,眨眼便消失殆尽了。 时间,果然是个神奇的东西。 经过一年的光阴,她对赫连夜的恐惧消失了大半。 再也不像从前一样,在他面前束手束脚。 现在,她甚至还敢反抗他不可一世的命令。 人,果然无时无刻都在成长。 她希望有一天,她也能将赫连夜压在身下,让他臣服于她,而非现在这样,他动动手指头,就能将她拉回来! 男人看着她悠远的目光,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种掌握不了的失落感,让赫连夜有些抓狂。 他一直都是王者一样的存在,夜灵雨一直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竟然起了微妙的变化? 她的眼里,似乎再也没了他。 是他对她太好了吗? 好到,让她忘了自己,是怎么有今天的? 男人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嘲讽,伸出两根骨节分明的长指,突地捏住女人的下颚,另一只手,则霸道的拨开她的睡裙。 他的眸底深处,升起浓到化不开的情欲。 彼时,躺在他怀里的女人,就是他唯一的解药。 醉酒之后,连体温都直线上升。 赫连夜剥开她面颊上烦人的碎发,冰冷冷的问:“你想跟我分房睡?” 夜灵雨颔首,没有半秒的犹豫。 “怎么?”他轻嗅着她的发香,笑了出来:“就因为,我喝了酒?” 她没说话。 不管他有没有喝酒,她都不想和他同床共枕。 这一整年来,都是如此。 若不是,她与他达成了协议,她现在早就远走他乡了,哪里还会待在他身边,还要不定时的与他履行夫妻义务? 想到他触碰自己的那些画面,她的胃里就一阵阵的翻滚,恶心到不行! 对于两人的关系,赫连夜心知肚明,但是不愿意戳破。 醉意,早在见到她的一瞬间,消失殆尽了。 “喝点酒又有什么关系?”他的声音略有些沙哑,那双黑眸似笑非笑:“反正我们又不能要孩子,喝酒对于我们来说,没多大影响吧?” 闻声,本来还如死尸一般直挺挺躺着的夜灵雨,顿时从床上翻腾起来,像是被人戳到痛处一般,带着刀疤的面庞,逐渐变得狰狞:“你又来了!” “明里暗里,你要说多少遍这个话题?” 她恶狠狠的看他,眸子里充斥着血腥。 这个男人,似乎永远只会戳她的痛处! 她越难过,他反而,就越开心。 可他不知道,她的心里,其实残存着一丝侥幸。 “怎么?”赫连夜讪笑:“我说实话也有错?” 说话间,那双不老实的大手,慢腾腾的滑过她平坦的小腹:“你本来就不能生育,医生说过的话,难道你都忘了吗?” 第647章 一起断后吧 夜灵雨瞳孔一缩,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医生说的那些话,字字珠玑,全部落进她的心里! 她说,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生育,这辈子都当不了母亲。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残忍的,莫过于此! 夜灵雨捏了捏拳头,将已经到了眼眶的泪水,重新憋回去,半僵硬的面庞硬是挤出一记笑容:“倘若你真的那么想要孩子,我说过,你可以和别的女人生,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再把我休了,和她组建一个家庭,我会祝福你们的。” 望着夜灵雨笑意盈盈的面庞,回想她刚才轻松自在的话语,赫连夜只觉得自己的肝,都要炸了! 这个女人,竟然就这么随便的,把他送给了别的男人? 呼吸声猛地加重,他手握她的肩膀,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还真大方。” 他的蛮力过大,夜灵雨的肩膀,传来一阵又一阵撕裂般的痛楚。 由于疼痛,一张小脸都纠成了一团。 不过,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就算疼,也强忍着绝不妥协:“像你这种德高望重的男人,不就是想要一个善解人意的老婆吗?”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不就是他们男人,想要的吗? 夜灵雨自认为,她已经够了解男人了,更何况,他们没有结婚以前,赫连夜身边的女玩伴不在少数。 婚后虽然没怎么玩,但她知道,花心是收不住的,更是改不了的,赫连夜背着她偷吃,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竟然觉得心里怪怪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赫连夜被她惹怒,厌恶她的自以为是! 倘若他真的可以和别的女人结婚,还娶她做什么? 倘若他真的非要孩子不可,那为什么至今,还是没有和她离婚? 夜灵雨从来都不懂他的心思,偏偏他懒得解释! 十分扫兴的从她身上翻开,烦躁的扯下领结,丢到地上:“不好意思,我是个例外,我这辈子,只想结一次婚!” 并且,结婚的对象,必须是夜灵雨! 换成是旁人,听见这般深情的话语,一定会感动到痛哭流涕的。 可是夜灵雨没有。 她只是冷冷的看着身侧的男人,忽然嘲讽的笑道:“那么,你就跟我一起断后吧。” 赫连夜解纽扣的手一滞,眸子里生出几分戾气:“伶牙俐齿。” “断后”这么难听的词,她居然都说得出口,不是伶牙俐齿,是什么? 似乎是为了惩罚她,男人刚刚熄灭的欲火,再度如野草般,疯长起来。 就算是激情的时刻,也不忘了调戏她,一双黑沉的眸子,将她从头到尾看了个透彻:“你觉不觉得你现在,更像一只野猫?” 夜灵雨淡淡然笑,还伸出爪子,像猫一样的挠了他几下:“就算我是野猫,那也是,你调教出来的。” 他不知道,她充满野性的动作,更是火上浇油。 赫连夜再也顾不得其他,一口咬上她的耳朵:“好,那我就再调教你一次。” “你……唔!”夜灵雨吃了一惊,还来不及惊呼,粉嫩的唇瓣就被男人猛地摄住了,一瞬,所有的话语全变成了呜咽,她被迫抱着他的脖颈,承受他给予的一切…… 夜,很沉很沉。 房内更加深沉,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 男人俯低身子,紧扣住她的十指,两人的掌心不断贴合,汗水沿着掌心的纹路,流到了手腕,他倾吐着暧昧的气息,悄悄的伏在她耳畔问:“反正你也生不了孩子。” “你……” 她被他堵的无言,随即,一切都静止了。 她气喘吁吁的瘫在床上,而男人,大步踏进浴室里,开了水,冲凉! 整间卧室,便只剩下夜灵雨一个人。 一直休息了很久很久,她才停止喘息,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好。 重新裹进被子里的时候,浴室的门,也被重新拉开了。 她心头一惊,本能的闭上眼睛,装睡着。 男人随便擦了擦头发,丢下浴巾,连看她一眼都没有,直接伸手,关了灯,然后躺进被子里,睡觉! 两人的姿势很怪异,明明是夫妻,可是谁都不挨着谁。 背对背的姿势,十分的生疏,和刚才紧密相贴的画面,根本截然相反。 夜灵雨在一片黑暗中,捏紧了拳头。 耻辱的泪水,渐渐打湿枕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脱? 早晨七点。 生物钟很准时的夜灵雨,睁开了眼睛。 她揉着酸疼的腰部,慢腾腾的从床上起来。 尽量不打扰床上熟睡的男人。 他有严重的起床气,谁敢在他未睡醒的时候打扰他,那就是纯粹的找死! 吃过几次亏的夜灵雨,早在没和他结婚以前,就记住了这个教训。 她小心翼翼的去浴室洗漱,轻手轻脚的换衣服。 还像往常一样,准备在他没醒来以前,先溜之大吉。 一只小手,悄悄的握住门把手。 然而,还未拧开,身后冷不丁的传来一道慵懒的男声,还带这一丝半缕未睡醒的倦意:“又想开溜?这是婚后的第几次了?” 几乎每天早上,他都见不到她。 这个丫头,总在他早上睡得正香的时候,像兔子一样,跑得飞快。 每次都说,有工作要忙。 他也没看她,平时干出什么正事来。 无非就是借口罢了。 导致他后来,也渐渐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就为了,逮住她! 没料到赫连夜会醒,夜灵雨诧异了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回过头来,干笑着问:“你最近,怎么都醒的这么早?” 这不像赫连夜的风格啊。 他不是,最喜欢睡到自然醒吗? “我再不醒,你是不是又要逃掉?” “不是。”夜灵雨很会察言观色,立刻摇头否决:“我只是想给你做做顿早餐而已。” 第648章 尖叫着逃走了 “不用忙活了。”赫连夜抽了个身,掀开被子,半裸着上半身走下床:“等下,还有个大事要做。” “大事?”她疑惑的蹙起眉头:“什么大事?” 赫连夜没应答,踩着拖鞋,走进浴室洗漱。 夜灵雨好奇的跟在他屁股后面:“你是不是,又想垄断我的创业资金?” 他又要劝她,留在家里相夫教子吗? 不! 她才不要一辈子活在柴米油盐里,那样对她来说,和煎熬没有区别! “我说过的,我这次,一定不会赔。”她白了面庞,竖起三根手指,向他保证。 赫连夜放下牙刷,从镜子里看他:“不是钱的事。” “那是什么事?” “先出去等着,顺便,把生理周期的表格填一下。”他不想再和她浪费口舌,直截了当的命令道。 生理周期? 夜灵雨蹙紧眉头,隐隐约约间,仿佛明白了什么。 “你该不会,又给我预约了妇科医生吧?” 赫连夜闻言,没有当即否决,而是挑了挑眉峰,把下巴上残留的泡沫洗净:“有病就得治,天经地义。” “你……” 她被堵得哑口无言,凹凸不平的脸上,浮现出难堪的灰色。 本能的,拔起腿就想走。 这已经是今年的第几次了?她数不清,也不想数,但每一次,于他而言,都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一个女人生不了孩子,这已经够可悲了。 他却要,告知于天下。 恨不得全世界的妇产医院都知道,她夜灵雨,是只下不了蛋的母鸡。 崩溃的夜灵雨,匆匆往外走。 然而,还没有走出去,就感觉手臂猛地一沉。 她又被男人给拖了回来。 见她要逃,赫连夜连洗漱都没了心情。 随便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拖着她,走出了浴室。 夜灵雨被迫跟在他身后,踉踉跄跄的离开了主卧室。 一头黑发凌乱的披下来,遮不住她脸上,发黑发暗的伤疤。 犹如一个厉鬼一般,大清早的,还着实吓人。 知道反抗是无用的,她也懒得挣扎,整个人呈现出冷若冰霜的状态,仍他折腾好了。 赫连夜一直将她拉到二楼拐角处的医疗室,那双有力的大手一推,她便狼狈的倒在了病床上。 夜灵雨试图挣扎,可赫连夜遏住了她的手腕,不准她动弹半下。 下一秒钟,医疗室的门,被人从外敲响。 “进。” 随着男人的一道命令,医疗室的门,缓慢的打开。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女性医生,恭恭敬敬的走进来,在两人面前弯了弯腰:“赫连先生,赫连太太,我是仁安医院的主席妇产科大夫,我叫方婷,请问,现在可以做检查了吗?” 说着,她取出放置在身后的医疗包,放在桌前打开,然后环视一圈医疗室的设备,十分齐全,医院里该有的东西,这里一样也不少。 赫连夜松开对夜灵雨的钳制,俯身命令她:“乖乖配合医生。” 夜灵雨没有搭理他,躺在病床上,就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赫连夜也不生气,偏过头去,冷冷地对医生道:“可以了。” 方婷便配合的向前,将夜灵雨的衣服掀开,一项一项的做检查。 看着那些冰冷的仪器在自己身上游走,夜灵雨由衷的觉得寒冷,她心如死灰,木讷的看着医疗室的屋顶,盼望着,这场酷刑能够早点结束。 这一年来,她被迫做过无数次检查。 每一次,医生都摇头告诉她,没有救了。 这不是酷刑,是什么? 她苦涩的弯起唇角,想必这一次,结局也一样。 检查,很快结束。 还是依照惯例,赫连夜先和医生出去谈话,夜灵雨则一个人待在医疗室里等他。 “方医生,结果怎么样了?” 才刚刚走出门外,赫连夜便热切的询问医生。 满脸焦急的神色和刚才在卧室的冷漠,形成了鲜明对比。 方婷还怔了一下,不过随即拿出医生的态度,理智的告诉他实话:“抱歉,赫连先生,您太太的病症是终身的,不可能医好。” 这一整年来,他为她找过不少的医生。 可每一个医生说的话,都大径相同。 不是没救了,就是医不好了。 赫连夜不禁觉得挫败,无比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烦躁的赶医生走。 而是显得尤为关心:“方医生,我要知道原因。” 他必须要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不能生育。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医生,判上死刑。 方医生点点头,也向他拿出了证据。 一张巨大的b超照。 “赫连先生您看。” 她指了指照片上的黑色阴影:“赫连太太的子宫,曾经受过一次严重的重创,就在这个位置,有一个不小的创口,伤痕已经很深,应该是很多年以前发生的伤害,她当时的发育并未完全,所以造成的伤害也没有办法完全愈合,这就是导致赫连太太不孕不育的致命原因。” 方医生解释的很全面,全面到,让赫连夜都呆滞了! 他呆呆的看着医生手里的b超照,隐隐约约记起,里面曾待着一个小物体的时候…… 俊脸,猛地沉下去,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也捏成了拳头。 方医生察觉到气氛的骤变,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记拳头,给重重砸在了地上,顿时觉得颧骨火辣辣的疼,更觉得自己无辜,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突然就被打了? 正疑惑着,犹如鬼魅般的赫连夜,突地扯住她的衣领,那双嗜血的黑眸深深的凝视着她,似威胁,更似发泄! “把你今天所看到的,所得到的信息,统统忘干净!” 方医生被赫连夜的怒火,吓到瑟瑟发抖,看着眼前怒火冲天的撒旦,她忙点头,结结巴巴的应喝:“是,是,我知道了……” 量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赫连夜一把夺走她手里的b超照,拿出打火机,轻轻一摁,b超照立时烧了个粉碎,只剩下灰色的尘埃…… 看到金红色的火光,方医生更是吓到手足无措,连滚带爬,尖叫着逃走了…… 第649章 最不配做父亲的男人 望着面前,一团又一团的黑灰,赫连夜揉了揉眉心,压抑住心中怒火,重折回房间去。 夜灵雨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见他进来,清清冷冷的问:“医生怎么说?” 扫见男人阴沉沉的面色,未等他回答,她便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算了,你不必说了,我知道,还是那么几句话。” 赫连夜明白她的心情,他自己也不好受。 医生手里的那张单子,还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荡,没有办法消除。 紧随而来的,是医院里的一幕幕…… 男人猛地闭上眼睛:“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抱着侥幸的心理。” “你不能生,便罢。” 他终于宣布道,对圣司冥的仇恨愈加深沉。 夜灵雨如获大赦,嘲讽般的冲他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思想觉悟,我得去上班了,再见。” 说着,她跳下躺椅,大步离开医疗室! 纤细的十指抚上平坦的小腹,心里无比清楚,就算她可以生,也绝对不会生下赫连夜的孩子! “该死的,你们还是没有找到小瑾吗?”佩城的东侧,一栋巨大的别墅里,一大清早便传来了老者声嘶力竭的质问声! 像是酝了满腔的怒火,憋到现在,终于爆发了! 他的跟前,站着三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各个身姿挺拔,站的笔直,看上去,十分的敬畏他。 其中一个,瑟瑟缩缩的站出来回答:“老先生,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整整一年,我们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翻遍了,可就是没有您孙子的下落……” “废物!”赫连荣贵愤怒的砸了手里的水杯,哗啦一声巨响,滚烫的水珠溅了那群人一身:“你们还好意思跟我说,找了一年?我养你们是为了什么,连个九岁的孩子都找不到,都给我收拾收拾行李,滚蛋吧!” 那几个落汤鸡无辜至极,还在试图为自己辩解:“老先生,这真的不是我们的错……” 他们真的已经竭尽所能的在寻找了,可是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来头,竟然把线索斩的丁点不剩,害得他们想找,都无从找起…… “滚!” 赫连荣贵再也不想废话半句,冰冷至极的下了逐客令! 那群人只好狼狈至极的走出了赫连老宅! 赫连荣贵气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捏着眉心,思考事情! 难道他赫连家真的就要这么断后吗? 小瑾在哪里? 圣司冥又在哪里? 想到圣司冥,赫连荣贵的太阳穴,跳了一跳! 那是他的儿子,是他赫连荣贵的亲生骨肉! 时到今日,他才从赫连夜的阴谋里反应过来! 连续几日的调查取证,他终于得到私家侦探的汇报信息,圣司冥,正是他赫连夜的亲生儿子! 当年的那张dna鉴定单,居然是假的,居然是被人从黑市上买来的! 他当下,把疑惑的矛头,指向了当年,递给他鉴定单的赫连夜。 联系上他诡异的话语…… 这件事,一定是赫连夜造的假! 为此,赫连荣贵和赫连夜,彻底闹翻了父子关系! 整整一年,两人没有任何来往,除了…… 他找不到小瑾的时候! 赫连荣贵又一次拨通了赫连夜的电话:“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把小瑾藏哪了?” 电话那端的赫连夜,听见他的问话,不免好笑的挑起唇:“您一大早打电话给我,就为了这事?” 看来这老人家,对赫连瑾不是一般的喜爱,一年来,不间断的给他打电话询问赫连瑾的去处,他常说的那几句话,他都能背下了。 “赫连夜!我没心情跟你说别的,我只想知道小瑾的下落,我只想知道他在哪里!”赫连荣贵激动不已的反复逼问,苍老的面容划上担忧的泪水。 不过短短一年光阴,他却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两处鬓角已经泛上了白色,脸上沟沟壑壑,尽是皱眉留下的痕迹。 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容光焕发的赫连荣贵了。 见赫连夜不说话,赫连荣贵再也按耐不住,崩溃的大吼起来:“我拜托你,把我的孙子还给我,还给我好不好!” “你已经把我的儿子害死了,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干什么?”面对他的逼问,赫连夜扯开一抹嗜血的冷笑:“当然是干你以前,干过的那些事了。” “赫连荣贵,是你让我和我的至亲阴阳相隔,现在,也该轮到我,让你尝尝这种滋味了。” “我不仅要让你失去你的儿子,孙子,我还要告诉你,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人,正是你自己。” 他冷笑连连,似乎已经看到了电话对面,面色惶恐的赫连荣贵。 他就是要他惶恐,就是要他愧疚! 他赫连夜对待仇人,一向不曾留过情面。 “是你,害得我们兄弟反目成仇,让我对他起了杀念,倘若不是你,圣司冥现在,绝不可能躺在坟墓里。” 闻声,赫连荣贵的老脸,已经彻底变了颜色。 而赫连夜的指控,仍在继续,并且愈演愈烈:“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坏,最不配做父亲的男人!” “放心吧。”他微笑:“赫连瑾和圣司冥,我一个都不会让他们好过,只要我赫连夜还活着,就绝不会有他们好过的一天!” “你!”赫连荣贵惊呆了,并不是被赫连夜的话吓到了,而是不敢相信,他的儿子,变成了今天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 他还是他以前,那个最为得意的儿子吗? 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怎么连他多年的养育之恩,都忘了? 赫连夜没有给他质问的机会,电话便被挂断了。 听着话筒里的忙音,赫连荣贵的脸色极不好看。 他放下电话,举步走到二楼的医疗室里。 除却纷多的医疗器材,还有一张偌大的欧式双人床。 一个俊美的男人,正安静的躺在上面。 他的肌肤,是几近透明的色彩,仿佛从未被阳光照射过,白的吓人,白的十分病态。 如雕像般俊美绝伦的面庞,透出黯淡的灰色。 那双最为致命的眼睛,紧紧闭着,似乎有很久没有张开过了,甚至落下了一层呛鼻的灰尘。 第650章 去找新的男朋友 赫连荣贵伸出手,将男人眼帘上的灰尘拭去,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体,赫连荣贵只觉得无比心疼,还有说不上来的惋惜。 对于他的两个儿子,他一向持偏心的态度。 因为赫连墨身体不好,所以他在很久以前,就把重心全部放在了赫连夜一个人身上,从来没想过,让赫连墨继承赫连家,也没给过他什么关心,在赫连荣贵的心里,赫连墨几乎是个透明人,哪怕他躺在床上,成了植物人,也没给他多大的震撼。 无疑,就是多了一个杀圣司冥的理由罢了。 然而,时过境迁,最让他骄傲的儿子,寄托了他全部希望的儿子,现在,却成了他最大的敌人。 甚至借着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他已经背着她,开始收拢赫连集团的股份了…… 恐怕要不了多久,赫连集团就会成为赫连夜的囊中之物吧! 赫连老爷子已经不在乎了,财产和势力,彼时在他眼里,只是过眼云烟,赫连夜想要,拿去便是了。 现在在他眼里,最为重要的,还是赫连瑾的下落。 可那小子,不会告诉他的! 赫连荣贵不禁难过的垂泪,无助的握住赫连墨冰凉的手指:“墨啊,你赶紧醒过来吧,你的哥哥已经疯了,全世界,恐怕只有你,才能唤醒他了。” 赫连夜邪恶的内心,恐怕只有赫连墨,这一片净土了。 “妈咪!” 一个圆滚滚的小东西,在余浅临出门前,死死的抱住了她的大腿:“你不是已经被开除了吗?怎么还要去上班呀?” 她才不想妈咪离开呢,她好不容易才有时间留下来,陪弟弟和她,结果不到一天的时间,她居然又要走,小萌萌当然不会同意了! 余浅也舍不得自己的两个宝贝,但是没有别的办法,她若是闲下来,只会陷入无尽的痛苦里。 一手将软软的小人儿拉进怀里,轻声细语的安抚着她:“妈咪要找工作呀,找到工作才能挣好多好多的钱,给萌萌买漂亮的花裙子,难道萌萌,不想要花裙子了吗?” “想要!”小家伙义无反顾的回答道,可是随即又垂下了脑袋,失落落的说道:“可是妈咪,你工作好辛苦的,萌萌不想让你辛苦。” “假如这个时候,爸爸在的话,妈咪你就不会辛苦了。” 如是说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居然泛起了泪光:“妈咪,我好想爸爸啊……他为什么不来看萌萌呢?” 她每一天都扒着指头数的,直到今天,整整三百六十天,可是爸爸,却依旧没有出现过。 如此一来,萌萌心里对圣司冥的厌恶,更加浓郁了。 她突然扯了扯余浅的衣角,无比诚恳的提议道:“妈咪,要不你带萌萌去找爸爸好不好?” 她要找到爸爸,然后给妈咪,报仇雪恨! 余浅闻声一窒,她当然也想去找圣司冥,可是至今,仍然没有他的半点消息,到现在,她就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 清浅的笑笑,她伸出手,轻抚女儿的发丝:“萌萌,妈咪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就算我们找到爸爸,他也不会回心转意的,你明白吗?” “妈咪……”小家伙若有所思,忽然抬起头,语出惊人:“既然这样的话,萌萌支持你,去找新的男朋友!” 余浅被小家伙的话雷的里焦外嫩,呆了片刻! “爸爸都可以找新的女朋友,为什么你不可以?”小家伙为亲亲妈咪打抱不平:“妈咪,你找了男朋友以后,他就能减轻你的负担,你以后,就可以留在家里,陪萌萌和小蠢蛋了!” 这真是一个很棒的提议! 她圣萌萌真是一个顶级天才! 小萌萌的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等着妈咪夸奖自己。 不料,回过神来的余浅,只是戳了戳她的脑袋:“你这孩子。” 她轻叹一声,不知道小萌萌的早熟,是遗传了谁。 “这种事情啊,还轮不到你来操心,快去洗脸刷牙,妈咪先出门了。” 小家伙不依,抱着她的大腿,不放她走:“妈咪,妈咪你慎重考虑一下嘛!” 余浅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都已经蹉跎成这样了,还有那个男人敢要她? 再说,那些离异家庭的孩子,不是都不希望有后爸后妈吗? 怎么到小萌萌这里,就全都变了? “妈咪……”小家伙依旧缠着她,还想继续劝导。 “萌萌。”门厅后头,却不适时的传来某个充满震慑性的声音。 小萌萌立马就老实了,乖乖松开手,一动不动的站立好。 席木从门后闪出来,勾住她的小爪子:“跟帅哥哥去洗脸,别缠着你妈咪了,听话。” “好吧。”小家伙吐吐舌头,一蹦一跳的跟着席木,往卫生间走去。 还不忘了回过头,朝余浅眨眨眼睛:“妈咪,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哦!” 余浅失笑,懒得理这个小鬼。 拎着包包,快步出了门,打车,直奔宋氏集团! 自从失业以后,她便四处投递简历,但是介于张经理给她的恶性差评,几乎没有任何一家公司,给她通过初试的红票。 她等了整整三天,才终于等来,唯一的一个面试通知! 她绝不能,把这唯一的机会给搞砸了! 据说,通知她面试的,还是一个大集团。 是以做广告起家的启盛集团。 不过近几年来,启盛集团的销售额,一直在走下坡路。 据说启盛集团的总裁,四处用关系拉投资,但是始终,还差那么点火候。 余浅也不知道,去启盛集团,是对还是错。 不过,现在除了去启盛集团以外,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八点四十分,距离面试时间,还有最后二十分钟。 她不禁一次又一次的催促司机,等到出租车停下来的时候,就还剩最后的五分钟了! 余浅拔起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风风火火的闯进了高大宏伟的办公楼。 “小姐,我是来面试的!”她气喘吁吁的对前台小姐说道,看了看手机,刚好九点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第651章 这女人的姿色,不错吧 前台小姐像是早就恭候她多时了,见她横冲直撞的进来,也只是微微一笑:“余小姐是吧?请跟我来。” 余浅微微喘了口气,颇有礼貌的跟在前台身后,乘上电梯。 “应聘的地方,在本公司九楼,高层会议室,由广告部几精英经理亲自担任面试官。”两人停在九楼,一间宏伟的会议室门口,前台小姐主动向余浅介绍道。 看着眼前这道大门,余浅仿佛回到了在arsena上班的那段日子,想起她和圣司冥在会议室里的暧昧……白皙的小脸蛋,不自觉的浮上一抹绯红,还有一丝惆怅和失落。 “祝你好运。”前台小姐微笑着说道,很友好的模样。 “谢谢。”余浅敬以笑容,随后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忐忑的走了进去。 她进入的一瞬间,一股压抑的气场,顿时迎面扑来。 不禁紧了紧外套,抬眸向上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会议桌上,坐着三个男人。 都是中年人,很老道,很深沉的样子。 而且,身上均透出一股成功人该有的气质,难怪她进来时会觉得压抑,这三个人,压根和阎王爷,没什么区别。 “余浅女士是吧?”中间那个姓康的面试官,看了看手里的简历,又看看面前的余浅,开口询问道。 余浅点点头,咽了口唾沫:“对,是我。” “请坐。”面试官放下手里的资料,变得严肃起来。 余浅坐到椅子上的一瞬间,这场面试,就算真正开始了。 与此同时,总裁专用电梯在启盛集团顶楼,停了下来。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一双被西装裤包裹着的长腿,紧跟着迈了出来。 下一秒,最靠近电梯的总裁秘书室,传来了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声! 男人置若未闻,冷着脸一路向前,似乎心情很不好。 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没睡醒似得,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 “你们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是司总啊!” “看到了,他好帅啊,真的好帅啊!” 秘书室里的几位秘书,几乎全部是女性,且各个喜欢帅哥,盯着司铭的背影,久久不愿意回神! 直到男人推开总裁办公室,且闪了进去,一众人等,才惊奇的回过神:“司总进总裁办公室干什么?” “难道,他认识我们的总裁?” 疑惑之余,也有人感到惊喜:“那这样就太好了,司总以后,会不会经常来我们公司啊?” “一想到能天天见到他,我的一颗心,就化成水了……” 秘书室的讨论声不绝于耳,而清寡的总裁办公室,也变得热闹了起来。 司铭一脚踹上办公室的门,没好气的质问坐在办公桌前,专心用电脑的男人:“你一大早,急着叫我过来干什么?” 他连觉都没有睡醒,就被他一通电话给吵醒了,本来已经无比愤怒,打算对这家伙视而不见,结果谁知,他竟以死相逼,他只好匆匆收拾一下,赶来了现场! 司铭对这家伙动不动要跳楼的行为,感到很无语! 宋锦辰见他来了,放下手里的鼠标,笑着朝他眨眨眼:“找你来,当然是有事了。” “什么事?”司铭的口气很不好,三两步走到宋锦辰身旁,捏捏五指,骨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是在警告他,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那他就死定了! 宋锦辰懂他的意思,笑的更为得意:“放心,你肯定会感兴趣的。” “先坐下吧。”他指了指身旁的椅子,邀请他入座。 司铭没搭理他,还想回去,补个回笼觉! 但是宋锦辰,及时把电脑屏幕推了过来,微笑着道:“坐下慢慢看。” 见他看上去实在不正常,司铭也变得有些好奇了。 拉过椅子坐下,静静地看着桌上巨大的电脑屏幕。 宋锦辰配合的点了点鼠标,静止的画面,即刻滚动起来。 是会议室里的一幕。 一个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的利落女人,坐在三个男人的对面,每个男人跟前都摆着面试官的牌子,不难看出,这是一场面试。 监控摄像头清晰的将女子的面容映了进来,巴掌大的小脸,白皙的肌肤,以及深刻而甜美的五官…… 司铭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她,她美的十分有特色,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充满灵气,想不让人记住都很难。 无比吃惊的同时,司铭不禁笑了一笑。 他们真不是一般的有缘分,明明已经不欢而散了,居然,还能遇到。 出于某种不明不白的心理,他双手抱胸,津津有味的继续看下去。 那几个面试官可不是好对付的,连连抛出难题,从家庭到工作,再到理想和梦想,该问的不该问的,他们统统问了个遍。 余浅回答的从善如流,只是很巧妙的避开了所有和圣司冥有关的事情。 听着她逻辑性极强的话语,司铭露出颇为赞赏的目光,这丫头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没想到内心世界却强大到无人媲美,是个三观极正,积极向上的新时代女性,把工作上的事情也分析到无懈可击,不错! 宋锦辰注意到司铭唇角的笑容,眸光闪了闪,心中的计谋慢慢的酝酿开,他决定,现在开始实行! “司铭,怎么样?”他突然凑近圣司冥,不怀好意的笑,脸上写满了猥意,看余浅的目光都色眯眯的:“这女人的姿色,不错吧?” 闻声,司铭停滞在余浅身上的目光,骤然收了回来! 莫名其妙的扭头,望着自己的兄弟,除了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外,说不出一句话! 宋锦辰是何其的细心,早就注意到他的不对。 司铭是个没有记忆的人,虽然秉性柔和,可因为生命一片空白,他几乎从来不笑,除了,面对菲儿的时候。 可他今天,却破了先例,居然对着电脑屏幕里的余浅,咧开了笑脸。 这说明什么? 说明司铭的记忆深处,还残存着余浅的身影! 这也正是,他可以利用的地方! 犹记得,许多年前,圣司冥因为他故意给余浅下药,而彻底和他闹掰,并且,再也不准他近余浅的身。 那声嘶力竭,护妻心切的模样,他到现在,仍记忆犹新。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司冥是否还会像从前一样,激烈的阻止? 第652章 亲自给妈咪物色男朋友 宋锦辰这小子,居然问他,这女人的姿色怎么样? 难道…… 他是对监控里的女人起了歹意? 想到这里,司铭的五指突然收拢了下,表情变得不太对劲。 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自始至终,没说一个字。 宋锦辰要的,就是他的不对劲! 薄唇勾勒出一抹笑容,添油加醋的问道:“你说,我跟她来一场办公室恋情,怎么样?” 他邪笑着伸出手,指腹摩挲着液晶显示屏里,余浅消瘦而完美的面庞:“这个女人,真是特别符合我的口味。” 他露出色眯眯的表情,嘴角似乎有口水流下,俨然一副饥渴已久的模样。 司铭还真的被他蒙混了过去,以为他想玩弄余浅,他最了解这小子的秉性,他就是个花花公子,只会祸害女人,哪里会付诸真心? 而画面里的余浅,一看就是个良家妇女,哪里经得起,他一个放荡贵公子的玩弄? “不可以!” 吼出这三个字,司铭的表情也跟着一黯。 该死! 他怎么会这么紧张一个陌生人? 这根本,毫无道理可循啊! 宋锦辰抛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明不白的问:“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司铭的舌头绕了一下,随即找到借口,快速的回复道。 “因为,据我所知,她是一个有丈夫有孩子的女人!” 闻言,宋锦辰的表情略显诧异:“这,你是怎么知道了?” 难道,司铭已经忆起了过去的事情?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知道就是了。”司铭敷衍的道,看宋锦辰的目光有些异样,想要在警告他不要乱来。 他的行径,惹来宋锦辰一记清冷的笑:“好吧。” 随手抽过桌上的一张a4纸,翻开瞧了瞧:“不过,她的简历上写着离异,我追求她,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他放下纸张,挑衅般的望向司铭。 果不其然,他的脸色已然大变:“你……” “我怎么了?” 司铭突然从失控的情绪里摆脱出来,他根本没有必要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紧张,如是想着,他展露出随意而轻松的笑容:“随便你,你喜欢就好。” 他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松口了? 果然,还是没有想起从前的事情。 宋锦辰多了一丝惆怅,将简历搁下,长指直指显示屏里的余浅:“好啊,那我立刻,向她展开疯狂追求。” “随你的便。”司铭捏捏眉心,还是很困,随便扒拉几下头发,站起身,准备离开。 然,就在这时,宋锦辰不紧不慢的阻止了他:“对了,事情差不多解决完了,你是不是,该回美国了?” “还不行。”司铭停下脚步,郁结的说道:“我这次回来,又不是单单为了帮你,我还要开拓自己的市场,局势才刚刚打开,我还要等一阵子才能走。” “这样啊。”宋锦辰点点头,忽然向他递出了手。 “不如,我们合作吧。” “你所有的开拓活动,都在我的公司里进行如何?”宋锦辰抛砖引玉,放出诱人条件:“我会给你准备一间办公室,从明天起,准时过来上班吧。” 司铭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 他现在,确实需要锦辰在中国的关系网。 “那我,是不是还要叫你一声老板?”他回过头来笑问。 “那倒不必。”宋锦辰恭维的摆摆手:“要知道,你的身价可是我的几十倍,该被称为老板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这小子,又开始谦虚了! 司铭无奈的摇摇头,突然瞥见宋锦辰靠近:“对了司铭,你觉得这个女人,可以录取不?” 他故意问道,是在试探司铭。 男人好像并不在乎:“这间公司是你的,当然是你说了算。” 宋锦辰点点头:“我看,她也不怎么样嘛,突然对她没了兴趣,还是联系面试官,让他们,请余浅离开吧。” 说着,他取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 忽然,一只手落在他的手机屏幕上,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行动。 宋锦辰疑惑的抬起头,只看见司铭那张邪肆的面庞。 他好像略显纠结,半响才吐出一句:“留下吧。” “哦?”宋锦辰眨眨眼睛:“为什么?” 为什么? 连司铭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只是……莫名的不想让她离开。 再说,看她这个样子,应该也是应聘了很多次吧。 这次再不成,她一定会很失望的吧。 为了找借口,司铭随便扯来她的简历:“你没看她的简历上,写着曾任职arsena吗?” “我看过以前的报道,arsena是世界头号大企业,她既然能进这么大的集团,证明她一定有自己的真本事,是个人才,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人才被淹没?” “也对。”宋锦辰没再继续为难,从了他的借口:“既然这样,那我就听你的,留下她了。” “你也别忘了。”司铭单手扯住宋锦辰的衣领:“你刚才说,你对她没兴趣了。” “别祸害人家了,保重。” 他松开手,困乏的离开总裁办公室,回去补觉! 宋锦辰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离开,才猛地收回目光,双臂支撑在办公桌上,瞅着监控画面里,从善如流的余浅。 邪肆而诡谲的笑容遍布了全身,黯淡无光的眸子,也慢慢的亮了起来。 他就不相信,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们还能,认不出彼此? 于是乎,余浅下一秒钟,成功的被录取了。 终于离开了无业游民的行列,她显得很兴奋,连着对面试官们道了三声谢谢,然后一蹦一跳的回家去,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食物,等两个孩子们放学回来。 听说妈咪找了个新工作,萌萌非常不开心,连她最爱的红烧狮子头都不吃了。 小虫虫倒是什么也不知道,在余浅怀里撒娇卖萌,咯咯的笑。 “哼,妈咪又要上班了,以后又不能陪我们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你果然是个蠢蛋!” 余浅摸摸怀里无辜的小婴儿:“萌萌,这个时候,你应该理解妈咪……” “哼,我不要!”小家伙倔强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霸气无双的宣布道:“我决定了,我要给妈咪你,亲自物色男朋友!” 第653章 堪比奥斯卡影帝的演技 “你先告诉萌萌,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小家伙拿出笔和纸,准备划重点:“是像爸爸那样,还是,像帅哥哥这样的?是要家境优渥的,还是家境一般?是要小鲜肉,还是老腊肉?” 余浅听的一愣一愣的,小家伙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么多词汇? “妈咪,你不要光看我啊,你倒是回答啊。”小萌萌敲敲桌子,见余浅无动于衷,自己比当事人还着急:“你只有回答了,我才好给你物色啊。” 余浅被她雷醒,抑制不住的笑出了声音:“萌萌,妈咪现在还不想谈男朋友……” “那不行!”小家伙当机立断,铁了心了:“你再不谈男朋友就老了,我才不想有一个嫁不出去的妈咪呢,你放心,萌萌亲自给你物色,保证给你一个绝世无双的好男人!”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余浅冷下脸:“萌萌,不可以胡闹!” “我才没有呢。”小家伙咬了口碗里的狮子头,含糊不清的冲她笑:“妈咪,你就等着瞧吧!” 余浅无奈,这古灵精怪的小鬼,实在让她捉摸不透! 既然要帮妈咪找男朋友,首先要做的,当然是在各大相亲网站上报名啦,萌萌已经制定好了一系列的方案,娴熟的利用妈咪的身份信息,报了同一天的近十场相亲大会! 第二天清早,席木送她上学,她乖乖的钻进班级,然后趁着老师给小朋友们发点心的时候,撒开脚丫子,冲出幼稚园,溜的比兔子还快! “小朋友,你要去哪里?”出租车司机回过头,耐心的询问车后座上,犹如大爷一样的圣萌萌:“是不是找不到家了?叔叔送你去警察局吧。” “呸!”小萌萌气呼呼的顶回去:“你才找不到家了呢!” 她看上去有那么傻吗? 她可是绝世聪明,遗传了老爸非凡的基因呢! 把手里的地址甩过去,小家伙义正言辞:“我、要、去、相、亲!” “相亲?”司机叔叔就差没把眼珠子瞪掉了:“你才几岁啊,居然,就要去相亲了?” “哼!相不相亲是我的事,你只用开车就好。”小家伙一脸的不耐烦,像是在责怪司机叔叔废话过多! 那霸气而嚣张的口吻,让司机听了,头上直冒冷汗。 “是是是……” 一边迎合着,一边在心里嘀咕,这小丫头,看上去也不过才四五岁的模样,怎么会有那么惊人的气场? 根本就是只母老虎嘛! 司机叔叔仿佛已经看见了小萌萌的未来,不禁在心里叹息,以后这丫头,恐怕是嫁不出去了…… 出租车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万人相亲现场,那不是一般的热闹! 整个广场,都攒满了人头! 小萌萌就喜欢热闹,看见那么多人在,她开心的欢呼雀跃! “啪”的甩出一张百元大钞给司机,然后背着自己的小书包,拿着妈咪的身份证,走进了万人相亲大会的现场! 留下一脸茫然的司机叔叔,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百元大钞。 靠! 这年头的小孩子,都这么有钱吗? 果然时代变了! 他回头,得多拉几个小朋友,说不准,就拉到隐形的土豪了! 司机叔叔异想天开,一脚登上油门,继续回幼儿园门口等客。 “小朋友,这里是相亲大会,请问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就在小萌萌打算闪进相亲会现场的时候,忽然闯出一个检票员,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家伙烦闷的抬起头,充满恶意的瞪着检票员,很不满意她的突然出现:“我没有!” “这位胖胖的阿姨,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是来给我妈咪相亲的!” “啊?”检票员吃了一惊,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一个看上去,不过才五岁的小朋友,居然跑到了万人相亲现场,给她的妈妈相亲? 这绝对是近几年,她遇到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检票员和蔼可亲的笑着,耐心的劝导小家伙:“既然,你是给妈妈来相亲的,那你把你妈妈的电话告诉我,阿姨联系她,让她和你一起来相亲好不好?” “不好!”小萌萌当机立断的回绝她,顺便,还给了她一记鄙视的眼神:“你这个胖胖的阿姨是不是傻呀,你告诉我妈妈了,她就更不会来相亲了!” “呃……” “不要浪费我时间了,我还要赶回去上学呢,阿姨你让让,我要进去给妈咪挑选小鲜肉和老腊肉!” 说着,小家伙推搡起面前的人墙。 可人墙屹立不倒,始终如一:“小朋友,你真的不能进去。” 相亲会里都是大人,放一个小孩子进去,岂不是乱了套? “为什么啊,我有入场券啊!”小萌萌打开小书包,从最里面的那一层,取出一叠叠的红票票,明里暗里塞进检票员的手里。 检票员顿时胸口一紧,把红票票还给了小萌萌:“这个不是入场券的事……” “阿姨!”小萌萌怒了,给钱都不要,这阿姨一定是傻的! 既然她不吃软的,那她圣萌萌就来硬的! 反正今天,要是搞不定小鲜肉和老腊肉,那她圣萌萌的圣字倒着写! “你们这里,好像没有明文规定,子女不可以给父母相亲,也没有规定子女的年龄一定要满足十八周岁,所以说,我到底为什么不能进去?” “难道,就因为我年纪小,我就被剥削掉该有的权利吗?” 小家伙说的一套一套的,检票员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 这位小朋友说的句句在理,她压根找不到任何言语反驳…… 最后,小家伙眼眶一红,坐地大哭:“我的一片孝心,阿姨,你真的舍得泯灭吗?” “这……” 小家伙哭的梨花带雨,那可怜的小模样,令检票员看了心疼不已。 “好好好,我放你进去,放你进去!” 闻声,小萌萌眼角的泪水骤然停住,刚才还苦哈哈的小脸蛋,这会已经浮起了笑容,拍拍小屁股,在检票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蹭”的一下就钻进了现场。 这完美的演技,简直堪比奥斯卡影帝。 第654章 必要时候,可以讨好我 小家伙开心的弯起唇,看着满场人潮,注意力全集中在各类男性身上。 嗯,五点钟方向的那个男人,看上去很帅。 四点钟的也不错,衣衫整洁,彬彬有礼的。 小萌萌清清嗓子,迈开欢快的步伐,极有礼貌的走到一个帅哥身边,奶声奶气的搭讪:“帅哥,请问你也是来相亲的吗?” “是啊。”对方循声回头,没找到人,还愣了一下。 随即,感觉裤脚被人扯了扯。 他低下头去,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个还不及他大腿高的小不点? 男人的额头,爬上三条黑线:“你不会,也是来相亲的吧?” “当然是啦!” 噗嗤! 小萌萌开心的回答,让男人一时忍不住,把嘴里的酒水给吐了出来! 靠,这相亲会的标准,什么时候降低到,三岁小孩也可以来了? 再说,她这个年纪,真的有必要交男朋友吗? 男人震惊不已,狂擦额头! 却听小家伙开心的说道:“不过,我是来给我妈咪相亲的!” 男人这才觉得,世界正常了点! 扫扫现场:“那你妈咪呢?” “她没有来啦!不过,我有我妈咪的照片哦,保证你看一眼终身难忘,我妈咪很漂亮很漂亮的……” 说着,小家伙便摘下书包,去取里面的照片。 “不必了不必了。”男人忙摆手拒绝,然后撂下酒杯,撒丫子逃了! 他对一个离异,且带着拖油瓶的女人,可没什么兴趣! 小萌萌白了那男人一眼:“切,不懂得欣赏!” 然而继续拿着妈咪的照片,寻找其他对象。 而另一边。 余浅乘搭出租车,顺利到达了公司。 今天她可没有满打满算,一大早就爬起来把早餐做好,然后趁着难缠的小萌萌没有睡醒,先拎着包包逃走了。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才上班,不禁放慢了脚下动作,气定神闲的站在电梯口,等电梯。 早晨有好几个会议要开,司铭也来得很早,随同的秘书叶桐,打开豪车的后门,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便从车厢里踏了出来。 帅到了一定境界,所有和帅有关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他。 秘书及时跟上去,将今天所有行程,一一汇报给他。 司铭细听,和秘书讨论密切,完全没有注意到,电梯门口的那道人影。 嘭,一声。 两人的肩膀,毫无预兆的撞到了一起! 余浅痛的直抽气:“请问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刚刚稳住身形的司铭,听见她的声音,表情微微有些诧异,立时停下所有动作,侧首望去,站在电梯口的那个女人,果然是余浅! 司铭笑了:“怎么无论我在哪,都能遇见你?” 本来怒气滔滔的余浅,听见司铭的声音,表情那叫一个不可思议。 是抬头,还是不抬头? 她暗自垂下脑袋,纠结死! 真是奇了怪了,他怎么也在这里? 她只是来上个班,都能碰见他? 莫非也太巧了吧! 叶桐看出两人之间气氛的不同,也认出余浅就是那天晚上和司铭共度一晚的女人,不禁压低了声音,试图提醒他白菲儿的存在:“司总……”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司铭风轻云淡的制止:“你先退下,一会儿,会议室见。” “是。”叶桐只好应声退下,不禁多看了余浅几眼。 实在很普通,街上一抓一大把,她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哪里可以媲美白家继承人,白菲儿? 竟让司总,一次次的与她纠缠? 当电梯口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气氛是极其尴尬的。 余浅还处在深深的纠结中,不敢看司铭,也不敢忽略他。 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愧疚,故意往她的身前凑:“怎么,看见我,不敢说话了?” “不、不是,我只是……”陡然听到他的问话,余浅惊慌失措,舌头都打了结,不知所云…… 司铭笑笑,他不是个爱为难别人的人:“做过检查了吗?” “做、做过了……” “医生怎么说?” 他好笑的看向她,等她的回答。 余浅咬咬唇,脑袋垂的更低:“她说我,说我什么都没有发生……” “现在知道,是错怪我了?” 余浅点点头,很愧疚的样子:“那天的事情,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把你说的那样不堪,真是抱歉。” 既然她道歉了,司铭便淡淡的拉开唇:“没关系。” 两人并肩站着,一起等电梯。 闲暇之余,余浅和司铭闲聊了起来:“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听过他的相关报道,他是美国华裔,在美国有着十分非凡的成就,不过现在,他居然出现在中国一家面临企业危机中型公司里,是不是,也太奇怪了? “我是来上班的。”司铭风轻云淡的回答道。 余浅呆了呆,心里虽有疑问,但是身为一个陌生人,实在不好多问什么,只能尴尬的保持微笑:“好巧,我也是。” “我是昨天新来的员工,呵呵……” 司铭略微侧首,注视着尴尬赔笑的余浅,手掌抵到鼻子上,竟也不自觉的微笑起来:“那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 “对啊,呵呵,实在是太巧了……” 余浅没话找话,尴尬的附和了几句。 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她几乎没有分秒停顿,一头扎了进去,然后狂按关门键! 可惜电梯门反应速度极慢,司铭都踏了进来,门才慢悠悠的合上。 又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次还是封闭的空间。 余浅都快尴尬死了,对方却仍保持着惯有的淡然,黑色的眸子瞟了眼电梯键:“你在八楼工作?” “是。” “我在顶楼。” “那你的职位一定很高吧?” 余浅惴惴的问道,其实并不关心他是什么职位。 本来以为,男人不会搭理她的,可谁知,他竟冲她笑:“是很高,所以有必要的时候,可以讨好我。” “呃……” “开个玩笑,你到了。” 司铭指指敞开的电梯门。 余浅顿时回过神来,匆匆的道了句再见,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这诡异的电梯间! 第655章 萌萌不见了 早已经有专人候在了销售部。 她一进来,对方便领着她,来到她的位置上,顺便给她讲解起了工作性质。 余浅正津津有味的听着,顺便拿出笔来,做着笔记。 然而,她还没写几笔,口袋里的电话,先莫名其妙的响了起来。 余浅怔了怔,这个时候,谁会给她打电话? 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萌萌的班主任! 余浅赶紧和领导说了声抱歉,然后走到一旁,接通了电话。 “张老师,是不是萌萌出什么事了?” 她很了解萌萌的个性,平时就爱惹是生非,老师打电话给家里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知道小家伙这一回,又惹了什么事? “余女士啊,很抱歉,你的女儿圣萌萌,方才在学校不见了,我就是发个点心的功夫,她的人就没了……” “什么?”余浅听见张老师焦急的话语,整个人都炸毛了:“怎么,怎么会不见了呢?” 她临出门前,萌萌还乖乖的躺在被窝里睡觉呢,怎么这才一会儿…… 那个酣睡而乖巧的孩子,就不见了? “你别急!我刚才已经调过学校的监控录像了,是萌萌同学自己离开的,不像是被什么人拐走的,学校这里,已经出动了全部老师寻找,也报了警,只可惜警方说,失踪人口不到四十八小时,不能立案……” 张老师唾沫飞溅:“请问您知不知道,萌萌同学平时爱去哪里,可能去哪里?” “对了,她有没有可能回家了呢?” 余浅的脑袋早已乱成了一锅粥,抱着手机,心烦意乱的走来走去:“我现在就回家去,张老师,学校那边,千万别放弃寻找,萌萌是我的心头肉,她要是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寻找的……” 余浅挂掉手机,奔回办公间:“主管,我家里临时有点事情,我需要回去一趟。” “这是你工作的第一天,就要缺勤吗?”主管看上去很不开心,似乎并不想放她走。 余浅却已经收拾好了包包,十分歉意的说道:“对不起主管,的确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全勤您随便扣,我今天,必须要回家。” 既然,她都已经这么说了,主管也只好扣钱放人:“好吧好吧,你去吧。” 余浅飞快的走出公司,边走边拿出手机,打给席木。 他似乎正忙着,电话许久都没有被接通! 正当余浅心灰意冷之际,电话对面,传来一声疲乏的应答:“浅浅?” 余浅的眼泪,啪嗒一声,不受控制的落下。 她攥紧手机,泣不成声:“木头,木头,该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 听见她无助的哭声,席木的心,揪成一团,方才还萎靡不振,现在陡然一下,精神了起来:“浅浅,你别哭,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余浅深吸了一口气,扶着墙,才勉强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刚才萌萌的班主任打电话给我,她说、她说萌萌不见了!” “什么?”坐在办公桌前的席木,听见余浅的话后,身形一颤,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目视前方的黑眸,透出深深的惶恐,像是极度畏惧,失去什么! “呜呜……”现在的余浅,除了哭,已经不知道怎么宣泄自己的担忧和恐惧。 席木被她的哭声唤回理智,捏着手机的五指,不断的收拢用力,最后,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大踏步的冲出了办公室:“浅浅,你别急,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我在……”余浅泪眼朦胧的打量了下四周:“我在公司楼下……” “待着别动,我马上就到。”席木沉沉的命令道,摁下车钥匙,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正欲发动豪车,听筒里,再度传来余浅拖着哭腔的声音:“木头,你说……萌萌会不会出事了?” “不会!”男人铿锵有力的否决道,俊脸绷的紧紧的,丝丝冷汗从背脊划过! 那个可爱而天真,永远都在甜甜微笑的小公主,不会出事,不可能出任何事! 他会找到她,就算是为了余浅,也要赴尽全力! “不要胡思乱想了,我马上就到。”他如是说着,切断了电话,一脚踩上油门,豪华不断的加速,加速!在道路上,犹如一只发了狂的雄狮! 余浅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地,握着手机,小脸雪白,上头条条泪痕交错,就连眼神都是悲戚的,说不上来的惹人怜惜! 到了这种时候,她最应该给圣司冥打电话,他是萌萌的父亲,可是翻翻通讯录,她才可悲的发现,她没有圣司冥的电话,而从前那个她烂熟于心的号码,早在一年以前,就已经被人注销掉了…… 她失落落的蹲下身子,抱着头。 这一刻,只觉得深深的悲哀,深深的恨! 恨他的无情,恨他对她们母子三个,不管不问一年多!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 哪怕他不念及他们过去的情分,也应该看在两个孩子是他亲生骨肉的份上,承担起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吧?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闹失踪,玩消失,让她一个人陷入无尽的痛苦里! 余浅恨得不能自已,环膝痛哭起来! 悲伤到几点的她,并没有注意到,前方一辆豪车,从她的身侧驶过…… 而车中的男人,也因为忙着看文件,错过了车窗外的余浅。 叶桐坐在男人身旁,称职的向他汇报接下来的行程:“司总,浩泰的总裁已经表明了态度,愿意与我们合作,倘若能搞定浩泰的投资,咱们这次的中国之旅,也就完成了一半。” “嗯。”司铭漫不经心的应了声,把繁多的文件扔到一旁,疲倦的揉揉眉心,心里盘算着,还有几天,才能见到他亲爱的菲儿? “司总,恕我直言。”叶桐看了看司铭,有些犹豫,但还是不得不说。 因为就她看来,白小姐的情敌已经出现了。 早上和司铭纠缠的那位,似乎吸引了司总不少的注意力…… 司总对她的态度,好像和对白小姐的不分上下。 叶桐是全心全意为司铭着想的,到了这种时候,不得不发挥自己的作用,提醒他:“司总,你和白小姐的婚事,一定不能断。” “否则,您为白氏付出的所有,就全部打了水漂……” 第656章 她的爸爸回来了 司铭望向她,觉得她这一番话莫名其妙的。 “我当然不会和她断了婚事,叶桐,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叶桐只是浅笑一下,没有回应。 她反倒希望,这真的只是她的胡思乱想。 她是绝对不会让余浅那个女人,坏了司总的大事的! 万人相亲会现场。 小萌萌一个人,拿着余浅的照片,失落落的坐在角落。 满场的男人没有一个肯搭理她,都像看待疯子一样的看着她,还将她给赶了出去,说她胡闹! 哼,这些人简直就是神经病! 她哪里胡闹了? 她明明很认真的在给妈咪相亲好不好! 好强的小家伙,在遭遇无数白眼以后,还是忍不住的流了两滴眼泪。 愤愤的拿着妈咪照片,去赴下一场相亲。 然而结局还是一样,她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 小家伙这下急了,哭着从相亲现场跑开,如同一只无头苍蝇般,在街头乱撞! 呜呜,她真的不想妈咪单身一辈子! 这个时候,假如爸爸在就好了。 她就不会为妈咪的婚姻大事操心了。 一切都是爸爸的错,都怪爸爸! 小家伙随便摘了朵路边的花,边走边扯花瓣,像是把圣司冥当成了这朵花,要生生摧毁掉一样! 碎花瓣洒了一路,她光顾着摧残花朵,并没有看路,连自己闯到了马路中央都不自知。 这里位处偏僻,马路上并没有什么车辆。 不过,前方的十字路口,刚好驶入了一辆名贵的豪车。 车开的不快,一路向前,司机的车技十分娴熟,对路况又是了如指掌,再加上这个地段没有什么车辆和人烟,不免开始三心二意起来,半低下头,发短信去哄今早和自己闹了别扭的女朋友。 司铭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叶桐也在车后,忙着整理文案。 没有人注意到,挡风玻璃上,映着一道小小的粉色身影。 小萌萌自己,同样也没有注意到。 直到…… 双膝钝痛,整个人毫无预兆的飞了出去! 然后重重摔落到地面上,后脑勺着地,痛得她抱在小书包,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着滚儿,手里未拧完的花朵,也散落了满地…… “呜呜,爸爸果然不是好东西,一想到他就没好事!”小萌萌疼的眼泪直掉,把气全撒在了圣司冥头上:“好痛,萌萌的双腿要废了啦!” 直到听见那声剧烈的响,粗心大意的司机,才回过神来。 和他一起回神的,还有司铭和叶桐! “发生什么了?”叶桐警惕的询问司机! 得知出了事的司机,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手里的手机,也掉到了地上:“出、出了点小事故……” “对不起司总,对不起叶助理,我现在就下去处理!”司机先行赔礼道歉,然后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去! 叶桐却没有放过他的打算,一把将他抓回来,厉声质问着:“干什么吃的?你是司机,却连车都开不好?”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总裁有多金贵吗?他若少了根汗毛,你赔得起吗?” 司机吓得脸都白了,他当然知道自己赔不起,越是知道,所以才越害怕,一个劲的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大意了,都是我的错!” “行了!”司铭冷声打断他,脸色不太好看,更懒得看惹是生非的司机一眼:“从现在起,你已经被辞退了,滚下去处理你的事,别再让我看见你!” 司机听闻,一副要哭了的表情,要不是叶桐拦着,一定扑过去,抱住了司铭的大腿:“司总,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拜托你,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整个佩城内,恐怕他再也找不到,一个月一万块薪金的司机工作了! 他求饶的楚楚可怜,真诚无比。 可惜司铭并没有搭理他,而是打开车门,从后座下来! 双脚踏到地上的一瞬间,他的一双眸子,毫无预兆的扫见不远处,可怜兮兮,躺倒在地的小萌萌! 小家伙受的伤不重,至少,他没有看到鲜血的痕迹。 不过,还是擦破了她手肘和手腕上的肌肤…… 见她疼的蹙起了小眉头,司铭停滞在车门把上的手,渐渐捏成拳头。 本着菲儿救死扶伤的神圣精神,他主动走到小萌萌身边,蹲下身来。 他还没有说话,小萌萌就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以为是肇事者过来跟她吵架的,小萌萌毫不客气的先开了口:“大叔,你开车不长眼睛的吗?我可是未成年,你要是把我撞死了,可是要判无期徒刑的!” 司铭完全没料到,一个看上去不过四五岁的小不点,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俨然一副大人的口吻,逻辑也很成熟。 想必,这孩子的父母,肯定不是凡人吧? 司铭好笑的挑了挑眉头:“对不起,刚才是我员工的失误,我向你道歉。” “没事吧?还可以站起来吗?” “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 听着男人接二连三的问话,小萌萌却呆住了,一个字也回应不了! 这声音…… 好像和爸爸的一模一样! 难道,是她的爸爸回来了? 思及此,小家伙顿时把疼痛忘了个干干净净,尽管嘴上说着讨厌圣司冥,可当得知他回来的时候,她的脸上,还是不由自主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爸爸!”她高声唤道,侧过头来,望向身旁的男人! 随即,脸上的笑容呆住了,刚才还亮莹莹的眸子,再度变得死灰一片! 甚至因为失落,扯开嗓子,痛声干嚎:“我不要去医院,我要爸爸,我要我的爸爸!” 亲眼见证了阳光灿烂的小脸,变得梨花带雨,司铭的心头,浮上一丝说不上来的紧张,利落的掏出手机,问:“你爸爸的手机号码是多少,我联系他过来。” “没用的,我给我爸爸打过好多电话,可总有一个陌生的阿姨告诉我,我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闻声,司铭沉默了…… 半响,用温柔的语调,继而追问:“那你妈妈的电话呢?” 第657章 奇怪的小朋友 闻声,小萌萌警觉的眯起眼睛。 这事要是被妈咪知道了,那还得了? 妈咪非要扒掉她一层皮不可! 自知自己犯了错的小萌萌,拍拍膝盖上的尘土,粗鲁的站起来:“叔叔,你是撞了我,又不是撞了我妈咪,你要我妈咪的电话做什么?” “你该不会……”她顿了顿,凑近司铭:“是想趁机泡我妈咪吧?” 什么? 泡一个已婚妇女? 司铭方才还带着笑容的面庞,此时,坍塌了一半! 还没想到怎么解释,一只暖暖的小手就出其不意的探上了他的五官,暗戳戳的打量:“我看你长得一表人才,和我妈咪非常匹配,倒是可以考虑,可以考虑的!” 眼前的这个帅叔叔,可比相亲会上的那些男人们,高强多了! 瞅着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 要不是她有了席木哥哥,早就把这个男人,纳入囊中了呢! 小家伙嘿嘿狞笑,完全没注意到,司铭的额头上,已经浮上了三条黑线。 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小朋友,可他的心里,竟有说不清的喜爱。 也没跟这个童言无忌的小鬼多加计较,他垂头打量她膝盖上的伤口:“叔叔先送你去医院,一会再联系你妈妈。” “我不去医院,叔叔,我没事的,你现在就联系我妈咪吧!”小萌萌不依不饶,捡起地上的小书包:“我给你看她的照片,真的很漂亮哦!” 说着,她兴奋的拉开书包拉链,只可惜,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摁住了她:“不好意思小朋友,叔叔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很客气的口吻,说出来的话,却让小萌萌无比失望。 “这样啊……”她喃喃着,好不容易碰到个极品,难道,真的要这么错过吗? 她才不乐意呢,再说她的妈咪那么美,配这个叔叔,绰绰有余! 小萌萌哼唧一声:“没结过婚的都不算,我妈咪还是有机会的,叔叔你考虑一下嘛!” 司铭还没说话,跟在他身后的叶桐先坐不住了,她对司铭的婚姻话题向来敏感,生怕司铭因为背叛白境菲,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直接冷冷的开口,打压萌萌:“这位小朋友,请适可而止!我们总裁日理万机,没空和你啰嗦。” “你是谁啊?”小萌萌挑眉望向她,很不满意她刚才对自己说话的语气! 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咪以外,还没有人敢对她凶! 就连爸爸那么冷血无情的人,对待她,都是又温柔又细心的! 这个女人算老几啊,凭什么敢凶她? 小萌萌的脾气上来,主动贴进司铭怀里,搂住他的脖子,就是故意靠近他,气那个女人:“我跟帅叔叔说话,关你什么事啊?” “再说是帅叔叔将我撞了,根据法律,我不仅有权利跟他啰嗦,我还可以将他告上法庭,在法庭上跟他啰嗦!” “你……” 叶桐瞪圆两眼,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五岁孩子说出来的话! 才这么小,就知道用法律保护自己,那她以后,还得了吗? “叶桐,安静!”见叶桐有依依不挠的趋势,司铭回过头来,责怪般的看了她一眼:“对一个孩子,不必要这么咄咄逼人。” “可是总裁,还有十五分钟,会议就开始了。”叶桐看看腕上手表,神色焦急:“咱们现在,应该争分夺秒赶去浩泰集团,而不是在这里,和一个小鬼浪费时间!” “取消吧。”司铭意外的下了道命令,似乎也犹豫了一下,不过在人命和金钱之前,前者显然,更为重要。 “什么?”叶桐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不可思议的凝视司铭:“总裁你疯了?难道你忘了,我们这次的中国之行,就是为了浩泰的……” “那我们撞了人,就不用负责吗?”司铭风轻云淡的打断她,埋首,仔细检查小萌萌膝盖,以及手肘上的伤口:“无论是在中国,还是美国,都没有撞了人以后,当事人可以逃逸的说法吧?” 叶桐面红耳赤,辩解道:“可是司总,您不是逃逸,你只是暂时离开,这位小朋友的事,让司机处理就好,他才是第一责任人!” “谁说的?”小萌萌昂起头来,器宇轩昂的和叶桐对峙:“我可没有看到司机撞了我,我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帅叔叔,所以百分之百是他撞得我!身为受害人,我有权要求当事人送我去医院,并且只要他送我去医院,这位凶了吧唧的小姐,请你从哪儿来,回哪去吧!” “你!”叶桐面如白纸,居然被一个五岁的小孩,堵得哑口无言! 司铭将小萌萌搁到旁边座位上,瞟了叶桐一眼:“你先下车,会议改天再说,我先送她去医院。” “司总……”叶桐还想挽留什么,然而车门已经无情的关上了! 她站在车外,看着百万豪车绝尘而去,短短几秒,便已经没了踪影,不禁气的直跺脚! 她真的不知道,司总怎么会把时间,一次次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这次投资谈不下来,他们又要在中国,多逗留好几个月了! 车内。 小萌萌待在副驾驶座上,腰间系着安全带,是司铭给她系上的,犹记得,她以前每次坐爸爸车的时候,爸爸也会贴心的给她系上安全带。 想到这里,小家伙的眼眶红了红。 怎么办,她又想爸爸了…… “很痛吗?”司铭还以为她是疼哭的,蹙了蹙眉心,在车厢里胡乱翻找,终于找到半盒口香糖,他松了口气,把糖盒递给萌萌:“吃糖吧,甜味可以有效缓解疼痛……” “以前,我爸爸也是这么说的。”小萌萌望着那盒口香糖,思绪飘得很远,声音格外伤感,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沧桑:“每次我因为想妈咪而难过的时候,他就会买糖给我吃。” 说着说着,她忽然抱紧小书包,将头埋进书包里,放声大哭:“可是他不见了,不然我也可以找他抱怨,我现在有四颗虫牙了!” 听着小家伙明明难过的要死,却偏要逞强的话语,司铭的眸色深了深,眼前的这个小朋友,似乎有一个不太美好的童年…… 第658章 重新找个新爸爸 好像受了很多的伤害。 又是妈妈,又是爸爸。 难道,她的双亲,从没有一刻团圆的待在她身边吗? 司铭攥紧方向盘,仿佛从小萌萌身上,看到了他自己。 相比于童年不幸的小萌萌,他的前半段人生,几乎空白一片。 比不幸还要不幸。 他忆不起任何事,好像从睁开眼睛起,就已经在白菲儿身边了。 她是神圣的医生,她告诉他,他遭遇了一场很严重的车祸,昏迷了近三个月的时间,同时因为车祸,变得面目全非,她将他送进整形机构,重塑了面部,她说,他是她的表哥,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他所有的童年经历,三十岁以前发生的所有事,都是菲儿告诉他的。 这种从别人口里听来的人生,实在过于悲哀! “帅叔叔,你的爸爸是不是也不见了?”小萌萌见男人满脸哀伤,许久不说话,不由得好奇的追问道。 司铭轻笑了一下,何止是爸爸,他的所有家人都不见了。 不过,说这些也没有意思,最重要的,还是过好眼前的生活。 “小家伙,伤心总是难免的,但你要相信,暴风雨很快就会过去,你的爸爸妈妈,总有一天会团团圆圆的回到你身边。”他安慰着小家伙,也安慰着自己,总有一天,失去的记忆会重新找回来。 他会忆起,和菲儿在一起的每个瞬间。 会把自己缺失的人生,一点一点的缝补好。 然后和菲儿,拥有一个完整而甜蜜的婚姻生活。 气势汹汹的小萌萌,拒喝这鸡汤! 哼的一声扭过头来:“为时已晚,我不要我的爸爸了!” “我要给自己,重新找一个新爸爸!” “找得怎么样了?”司铭仿佛恰有其事的问道,笑容不断。 “截至目前,过五关斩六将,入了我的眼的人……”小萌萌扒着指头算一算,忽然眼帘一抬,小手一伸,指着司铭的鼻尖:“只有你!” “我决定了!”她擦擦脸上的泪水,笑意盎然的拍了拍司铭的胸脯:“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新爸爸了!” 她很满意她的这个爸爸! 因为帅呀! 看上去养眼啊!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个颜控,以爸爸为标准,看待每一个男人。 不过鲜少,有比爸爸还出色的,眼前的这个帅叔叔,绝对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就这么莫名其妙当了爸? 可他明明还是个连女人都没碰过的处男,司铭不背这个锅! “小朋友,这种话不能乱说。” 他狂打着方向盘,脚下油门踩到了底,恨不得早点飞去医院,摆脱这个莫名其妙,让他头大的小鬼! “我没有乱说!你放心,有我在,你保证能上位成功。” 上位? 他上哪门子的位? 还有,这个词,一般不都是形容女人的吗? 哪有男人上位的? 只有男上位! 司铭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你还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你的意见不重要!”小萌萌武断的打断他,甚是得意的表情,俨然一副女王的姿态:“听着!” 她凑近司铭,也不管他在开车,故作玄虚,借此吸引他的注意力:“这位帅叔叔,你能被我挑中,是你三生有幸,你看,你跟了我妈妈以后,连孩子都不用生了,有现成的儿女,而最重要的是……” “她有好多好多的钱,还有好多好多的房子,是个名副其实的富婆!” 富婆? 这个词新鲜! 小家伙是让她傍富婆? 他这辈子还真没想过,要傍富婆! 司铭无奈的笑:“你妈咪这么有钱,是做什么的?” 说不准,还有可能是白氏的合作伙伴呢? 也许,他可能还认识。 想到这,司铭不禁多看了小萌萌两眼,的确觉得有些熟悉。 尤其是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仿佛在哪里见过似得…… 司铭用力冥想,脑海深处,慢慢浮现出一张明媚皓齿的笑脸。 那如明月般动人的双眸,笑成弯弯的一弧,盛满了柔情和深情。 他一怔,眼前的画面定格住,恨不能永远不要消失。 只可惜,他并不能看清对方的五官,只能看见一双眼睛,让他难忘的一双眼睛…… “叔叔,你该不会还想出车祸吧?”小萌萌趴在他耳边,阴恻恻的问了一句。 司铭骤然回神,眸里闪过一丝慌乱,握着方向盘的手还算坚定。 “你一定是被我妈咪的庞大家产吓到了吧?不过我跟你说,其实我妈咪,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司小职员罢了。” “那她还会有这么多的财产?” “当然啦!这些都是我爸爸给她的赡养费,你不知道,我的爸爸呀,他在商界有多大的影响力,又是多么的有钱,你可以娶到他的前妻,绝对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这是什么逻辑? 司铭大笑起来:“那我还要感谢你爸爸了?” “当然了!”帅叔叔最好能把她躺尸已久的爸爸给炸出来! 让他亲眼看着妈咪改嫁他人,让他痛心疾首,悔不当初! 两人说谈间,豪车已然停在了医院门口。 明明从来没有来过佩城的医院,可是司铭不知怎么地,居然轻车熟路的将车开到了这里,当他踩下刹车时,果然看到一幢巨大的人民医院,矗立眼前。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他失忆以前,也曾来过佩城吗? 司铭摇头,不再胡思乱想下去。 俯身,将萌萌腰间的安全带打开,然后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将小家伙抱入医院门诊,排队挂号。 小萌萌很自然的搂着他的脖子,这一幕从远处看来,俨然一副父女的模样。 可能是因为靠的太近,司铭身上的淡薄荷味慢悠悠的灌进小萌萌的鼻腔里,使得她又是眼眶一红,搂着司铭不撒手:“你是我爸爸,我就要你做我爸爸!” 司铭不知道小家伙又发什么疯,犹如一只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他推都推不开,队伍排到他们了,小萌萌也不松手,导致他完全没有办法,掏钱包付挂号费! 最后只能挫败的抱着八爪鱼,坐到医院里的公共座椅上,“把你妈咪电话给我!” 第659章 用得着你一个小屁孩操心吗 小萌萌眨巴眨巴眼睛,特天真特单纯的问:“叔叔,你想通了吗?” “既然你想通了,我这就把电话给你!” 说着,她拿出自己的儿童手机,翻找出妈咪的电话号码,准备汇报给帅叔叔,却忽然觉得脑门一痛。 欧延不轻不重的敲了敲她的小脑袋:“你看上去也不过才四五岁,谁准你想那么多了?你妈咪的婚姻大事,用得着你一个小屁孩操心吗?” 小萌萌被他要吃人的语气吓到,可怜巴巴的吸了吸小鼻子:“叔叔你好凶啊,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会有女朋友嘛!” 司铭无语,扶了扶额头,很是崩溃的样子:“我有没有女朋友,也用不着你操心!” “给我老实待着,否则,我让医生给你打个十针八针,痛死你。” 闻声,小萌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瑟瑟发抖的缩了缩肩膀,好像很害怕,口里也不由自主的喃喃:“叔叔,你还真像我爸爸,凶起来的时候,和我爸爸一模一样,只会拿打针威胁我!” 要知道,她圣萌萌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打针了! 司铭轻瞥了她一眼:“那是因为你欠威胁。” 小萌萌一愣,随即大声笑起来,一个劲的鼓掌:“很好,你是除了我爸爸以外,第一个敢这么说我的人,我决定了,这辈子除了你以外,不认第二个爸爸了!” 司铭居然无言以对,索性也不和一个小孩子辩论,夺过小萌萌的手机,走到医院僻静的走廊上,随便一翻,便找到了名为妈咪的通讯录号码。 司铭想也没想,快速的拨出去。 已经决定,把一肚子的苦水,都吐给对方听了! 而此时此刻的余浅,正毫无头绪,漫无目的的在幼儿园周围,搜寻小萌萌的踪迹,家里没有她,学校也没有,到处都没有…… 余浅已经急哭了,她实在不知道,萌萌还能去哪里。 她为什么不好好上课,要偷跑出去? 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会让她担忧不已吗? 摸出手机,胡乱的给席木打了通电话:“木头,有萌萌的下落了吗?” “没有,所有人都说,没见过萌萌……”席木的声音也格外烦闷,他现在正在佩城最大的游乐场,贪玩的小萌萌前几日一直念叨着想来游乐场玩耍,他以为她会来游乐场,可是谁知道,连她的半条影子都没看见。 两个人现在,均是一筹莫展。 眼前严峻的形势,让余浅不得不往坏处想:“席木,你说萌萌会不会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啊?” “他们会不会把她弄残废,然后丢到街头要饭?” 越想越可怕,她扶着墙壁,声嘶力竭的哭出来:“我的萌萌,萌萌……” 席木被她的哭声搞的心烦意乱,心疼不已:“浅浅,不要哭,你相信我,不可能发生那种事情的,咱们继续寻找,不要放弃,有消息,我就打电话给你好吗?” 没有别的办法,余浅也只能点头说好。 正在循着道路,继续往前找。 握在手里的电话,忽然“叮铃铃”的响起来。 她一怔,匆忙低头查看。 竟是…… 竟是萌萌的电话? 她刚才给她打电话还显示关机,这会儿,小家伙居然给她回电话了? 是准备回来了吗? 余浅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兴冲冲得将电话接通:“萌萌,你这个坏孩子,你在哪里?” 电话一通,就是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声音。 司铭皱了皱眉,宽声道:“女士,请别激动。” 这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余浅刚放下的心,再度提了起来,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冷空气一个劲的往汗毛孔里灌,使她淌出一颗又一颗冷汗:“你、你是谁!” “怎么会有我女儿的电话?” 难道,他是绑架犯吗? 想绑架萌萌,来勒索她? 这种情节,余浅经常在电视上看过! 再加上,她有过几次被绑架的经验。 很快冷静下来,扶着额头,冷冷地问道:“你想对我女儿怎么样?你想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但是你一定不要动我的女儿!” 只要萌萌平安回到她的身边,她可以把全部的财产都给对方! 余浅难过的直流眼泪,真不敢相信,她的女儿被人绑架了。 也不知道萌萌有没有吃苦,有没有受罪。 她才那么小,不过才五岁,一定被吓到了吧! 不过短短几秒钟,余浅已经胡思乱想了一堆。 司铭对这对母女表示深深的无语。 难怪那位小朋友总是说些有的没的,原来是遗传! 这位母亲的想象力和她女儿的,简直有的一拼! 司铭无力的握着电话,为自己辩解:“女士,我想你误会了,事情是这样的,刚才在马路上,我开车撞到了你的女儿,她现在在医院,你可以过来一趟吗?” “什么?”余浅这下,变得更加紧张了:“你说你开车撞了我女儿?那她现在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你说你这个人怎么搞的,怎么可以撞到我女儿!”她怒气冲冲的质问道,生怕萌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那她,怎么和圣司冥交代? “女士,女士,你先冷静一下。” 司铭长吁了一口气:“没有那么严重,只是一点点小擦伤。” “我们在佩城的第一人民医院,你现在要过来吗?” “好,好,我马上到!”她狂点头,随后又恶狠狠的加上一句:“见面再找你算账!” 挂断电话,她抱着小虫虫,坐上席木的车,直奔第一人民医院! 敢撞她的女儿? 她余浅今天,非要教训到这小子,不敢开车上路为止! “帅叔叔,一会我妈咪过来了,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现啊,这事关你能不能顺利上位。”小萌萌嘻嘻哈哈的说道,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动,仿佛已经看到了妈咪和帅叔叔,共入婚礼殿堂的画面。 “小朋友,我再和你说一遍,叔叔有女朋友。”司铭无情的打断她的幻想,半瘫在公共座椅上,快被这无厘头的小鬼搞疯了。 她见过父母逼婚子女,没见过一个五岁的孩子,为自己的妈妈,逼婚一个陌生人。 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第660章 想象力最丰富的母女 小萌萌一副不屑的样子。 根本瞧不上他口里的女朋友。 “等你见到我妈咪就知道了,你的那个女朋友,肯定不及我妈咪的千万分之一!” 司铭嘴角一抽,得,那他就等着看。 看看这小家伙的妈妈,是有多么的倾城倾国。 能让小家伙一直从头夸到尾。 半小时后,一辆宝马车风尘仆仆的停在了医院门口。 余浅拉开车门,飞一样的从车里下来,席木则抱着小虫虫,尾随她身后。 三个人横冲直撞的进了医院,余浅一眼看到,待在休息区的小萌萌,还有她身旁侧着身子,使她看不清楚面容的男人。 仅仅一瞬,危机感遍布全身,她本能的觉得对方不是什么好人,本能的以为他要伤害萌萌,于是三步并两步,冲过去,把笑意盎然的小萌萌一把搂入怀中,用自己的身体将两个人隔开:“萌萌,妈咪来了,别怕,不用怕!” “妈咪!”小家伙甜甜的唤道,她的亲亲妈咪终于来了! 她甜蜜蜜的搂住余浅的脖子,不住开心的笑:“妈咪,你不知道哦,我今天有个不小的收获。” “都被车撞了,收获能小吗?”余浅拍了拍她的头,满脸凶狠的神色:“萌萌,你是想气死你妈咪吗,居然敢跟我玩消失?你知不知道,妈咪都快被你吓死了!” 小家伙闻声,吐了吐舌头。 她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先乖乖的给妈咪赔礼道歉。 然而余浅并不接受,还是气冲冲的样子:“伤哪了?给妈咪看看!” 说完,她便把小萌萌捉入怀里,上上下下的打量她。 扫见她膝盖上红肿且流血的伤口时,她眉头一皱,心疼的眼眶都红了! 小家伙立马体贴的伸出手,轻轻抚摸余浅的眼睛:“没事的妈咪,萌萌一点也不疼……” 萌萌不疼,她疼! 她心疼! 余浅一掌拍到小萌萌的屁股上,力道又重又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我玩消失。” “呜呜……妈咪打得我好痛!” 小家伙顿时捂脸痛哭起来,委屈巴巴的。 余浅一见她的泪水,心顿时就软了:“真痛吗?” “嗯!” 余浅叹了口气,还是狠不下心来,教训小萌萌。 “妈咪给你揉揉。”说罢,她弯下腰去,怜爱的抚摸小家伙的屁股:“妈咪揉揉就不痛了。” yes! 计谋成功。 看妈咪这样,是原谅她了! 小家伙趴在椅子上,唇角高高翘起,可还是装着可怜。 惹得余浅都后悔,刚才失手,打了她。 从司铭的角度,只能看见余浅的背影,他眯着眼,看着这个纤瘦的女人和小朋友的互动,很温馨,使得他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勾了勾,竟也迫切的希望,能早点当上爸爸,早点拥有一双可爱的儿女。 回头,他和菲儿得把生孩子的计划,提上日程了。 司铭正津津有味的幻想,他和菲儿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时候,对面的座椅上,忽然坐上来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抱着婴孩的男人。 司铭挑了下眉头,目光从陌生男人,落到那个粉嫩嫩的小婴儿身上。 是一个很可爱,很柔软的小东西。 他的五官虽然还没长开,不过已经有了一个深邃的模子,很帅气,而且,莫名让他觉得熟悉…… 那一鼻一眼,好像他曾在哪见过一样。 司铭摇摇头,也许是错觉吧。 彼时,席木也注意到了他。 二人四目相对,却是平静到激不起任何火花。 席木礼貌的冲他笑笑,他也回以礼貌的笑容。 心里却想着,他们四个人看上去,明明像极了一家四口,小朋友还说她妈咪单身,这不是赤裸裸的欺骗吗? “萌萌,你得进去让医生给你包扎一下。” 小家伙磕伤的面积不大,可是伤口很深,不及时进行消毒处理的话,恐怕很容易落下疤痕。 小萌萌闻声,嘟起嘴唇,摇着头道:“我不要!” “妈咪,我怕痛!”她知道包扎要用到碘酒,可是碘酒不是好东西,每次涂上来,都让她痛的要死! 小家伙每次一撒泼打滚,余浅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哭闹不止的女儿,她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以前圣司冥在的时候,只要他两眼一瞪,小萌萌就立马乖乖听话了。 可现在,没了圣司冥,她实在不知道,要拿她家傲娇的小公主怎么办。 正烦闷着,一道熟悉进骨髓的声音,忽地传入耳畔:“可是假如你不包扎,你的伤口会烂掉的,淌臭水,而且还长虫子,难道你不怕吗?” 余浅一愣,随即抬头! 两个人的眸子撞到一起,双方皆是一惊! “是你!”互相指着对方的鼻子,爆出异口同声的一句! 由于司铭一句长虫子,而露出满脸惊色的小萌萌,下一秒便好奇的昂起脑袋,兴味浓浓的看着眼前两个大人:“妈咪,帅叔叔,你们两个认识吗?” 余浅点点头,何止认识啊,简直孽缘太深! 小萌萌开心的直拍手:“那就太好了,不用我介绍了!” “原来你就是这位小朋友的妈妈。”司铭瞅着余浅,不仅发出一声笑声,难道他会觉得这位小朋友眼熟,她和余浅起码有八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犹如一轮明月,漂亮的眼睛。 见到她以后,他对萌萌母亲的好奇全部打消了。 余浅的想象力,他是见识过的。 她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自然就合乎情理了。 唇畔的笑容慢慢加深,他不禁摇着头,感叹道:“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 “什么意思?”余浅皱眉,听不懂他的话! 司铭只是微微一笑,解释道:“我是说,你们两个,一样可爱。” “那当然了。”小萌萌笑嘻嘻的挽住余浅的胳膊,和她头抵着头,亲密无间:“我和我妈咪,都是全宇宙,最最最可爱的人!” “没错。”司铭笑着附和,可不可爱他不知道,但是论想象力,他们绝对是全宇宙最丰富的。 “那叔叔……”小萌萌顿了顿,朝司铭挤挤眉毛:“那你要不要珍惜这次机会?把我这全宇宙最可爱的妈咪,纳入囊中呢?” 第661章 唯一能降住她的人 又是这个无厘头的问题。 司铭沉默,一副无语的样子。 余浅一脸尴尬,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在胡说八道什么! 而且对象,还是她在公司里的同事! 顿时一巴掌拍到她的小屁股上:“你这孩子,是谁教你胡说八道的!” 小萌萌坚强的捱住了这一巴掌,格外认真的解说道:“妈咪,实不相瞒,这位帅叔叔,就是我今天的大收获!” “我觉得,让他做我的爸爸很不错,特别合适!” 让这个男人,做萌萌的爸爸? 余浅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活活噎死了! 拎起某个不听话的小人儿,手指直戳她的鼻尖:“所以你今天一整天逃出来,就是为了给我物色男朋友?” “宾果!”小萌萌笑眯眯的夸奖她:“妈咪你真聪明!” 靠! 小家伙居然真的敢! 真是无法无天了。 她的一张脸,都被小家伙丢尽了! 余浅将小萌萌扯到背后,歉意的冲司铭笑笑:“那个,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孩子有点顽皮,她说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我明白。”已经受过惊吓的司铭点点头,笑了。 余浅拍着胸脯,轻吐了口气:“你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省的她再向司铭解释。 “叔叔你明白什么呀?”小萌萌不开心了,站出来强调:“我是说真的,是真的哦。” “妈咪,这个帅叔叔真的特别好,你看他长得,穿得,怎么看都像是成功人士,你可不能错过他啊,错过了以后就没有了!” 她特别认真的告知妈咪,想把这世上所有的好的东西都留给妈咪一人。 然而余浅,却只觉得丢人。 她封住小家伙喋喋不休的嘴巴:“萌萌,他是妈咪认识的人,别再乱说了,妈咪的脸都快被你丢完了。” “认识好啊,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 “萌萌!”余浅无奈的加大手上力度,把胡言乱语的小家伙死死的藏在身后,抬头冲司铭尴尬的道:“呵呵……我看到你以后,我就知道,这场车祸肯定是个意外,再加上我女儿并没有什么事,那我就先撤了。” “再见。”尴尬的笑笑,然后托起一双儿女,准备离开。 “等等。”司铭却偏在这个时候,阻止了她。 余浅不得不回过头来,摆着手说道:“我不要你赔偿,我真的不要。” 她现在只想回家,只要放她回家就好了! 司铭笑着斩断她的胡思乱想,双手交叉,握成拳头,抵在下巴上:“我没有要赔偿你,我只是想说,她的伤口还没有包扎。” 说着,凌厉的黑眸瞟向小萌萌发红发肿的双膝,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的担忧,居然比余浅还要在意这个小鬼的死活。 “我不包扎!”小萌萌咬着牙齿,铁了心:“就算妈咪和叔叔结婚,我也不包扎!” 司铭点点头:“那你就等着伤口烂掉吧。” “让它生虫子,淌坏水,最后留下一个丑陋的伤疤……” 伴随他的话语,小萌萌眼前顿时浮现出自己生疮,烂掉的画面! 吓得她险些从余浅怀里跳起来,急忙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萌萌不要淌臭水,也不要长虫子。” 呜呜,那太可怕,太恶心了! 司铭见目的达到,不易察觉的笑了笑:“那就乖乖让医生包扎。” 小家伙点头,狂点头,眼里还带着恐惧的泪水:“好,我包扎,我包扎还不行吗?” 席木陪萌萌进入外科室,做着简单的伤口清洗。 余浅则抱着小虫虫,和司铭一起,坐在休息区内等候他们。 小家伙很活泼,在余浅怀里玩闹不停。 唯独见到司铭的时候,会安静下来,瞪着一双咕噜噜的大眼睛,瞅着他。 仿佛见到了什么很有吸引力的东西,居然目不转睛的,余浅都挥不断他的视线,只得无奈的笑:“我儿子好像很喜欢你……” “是吗?”司铭微笑,垂下头来,看着那个直勾勾望着自己的粉嫩婴儿,主动伸出手,摸摸他肉呼呼的小脸蛋:“那我还蛮有孩子缘的。” “我可以,抱抱他吗?” “可以,当然可以。” 余浅主动把小虫虫,送到司铭面前。 还没等他张开双臂去抱他。 小家伙已经勾住了他的脖子,咯咯的笑。 那纯粹的笑声很有感染力,司铭不禁也弯了唇,嗅着小家伙身上的奶香味,不知怎的,竟觉得记忆深处也曾存在过类似的场面…… “他叫什么名字?” “圣休思,小名虫虫。” “挺有诗意的名字,是南有乔木,不可休思的意思吗?” 司铭好奇的问道,觉得这个名字,美好的过于真实。 “对。”余浅颔首,她记得在加拿大的时候,圣司冥曾向她解释过这个名字的含义。 她当时觉得很感动,因为他说,他永远也不会停止对她的思念,无论是生是死,无论时间过了多久。 她多希望他的誓言可以是真的,然而现实却让她痛到一度不能呼吸…… “你很有才华。”司铭赞许道,也特别钟意这个名字。 她笑着摆摆手:“是他爸爸取的。” 真正有才的,是圣司冥。 说到孩子的爸爸,司铭不禁好奇起来,从多个方面,他可以看出来,这个男人一定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深深的伤害过这对母女,导致刚才的小朋友,才会崩溃的在他车里大哭特哭。 他好奇,在他们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是一个……” 余浅眼瞳暗了暗,低声说:“一个很好的人。” “也是一个,很坏的人……” 司铭皱眉,对她模棱两可的回答,表示疑惑。 然,就在这时。 外科室的门被打开。 红着眼的小萌萌,一阵风似的从里面窜出来,一头扎进余浅的怀里:“妈咪,我想回家,萌萌想回家!” 余浅揉着小家伙的头发,冲司铭歉意的道:“不说了,我得带着孩子们回家了。” “今天还真是谢谢你,你是除了她爸爸以外,唯一能降住她的人。” 席木向前,接走了司铭怀里的小虫虫。 小家伙一离开司铭的怀抱,顿时扯开嗓子,干嚎了起来! 第662章 突如其来的玫瑰花 望着小家伙皱的像包子一样的小脸。 司铭心里,竟有些舍不得。 可那终究是别人的孩子,他想挽留,也没有理由。 还是坐在原位上,看着哭泣的小人儿逐渐远去。 看着那一家子从他的视线里消失,司铭的心,竟久久难以平复。 有丝伤感,有丝惆怅。 干脆拿出手机,拨给了白菲儿。 “在干嘛?” “日常想你。” 白菲儿给了一个最甜蜜的回答,司铭只是弯弯唇,并没有觉得欣喜:“菲儿,我今天,很严肃的思考了一个问题。” “什么?” 司铭停顿了下,握着手机的手却相当有力,严肃的宣布道:“菲儿,我想当爸爸了。” …… 今天余浅起了个大早,亲自送萌萌去了幼儿园,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再犯昨天的错误后,这才打车,来了公司。 结果她前脚刚踏进销售部,后脚就爆起了无数惊呼声。 甚至有不熟的同事,走过来,在她面前打趣道:“喂,余浅,没想到你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却有一个身价不菲的男朋友啊?” “你跟我说说,他是哪家公司的小开?那项链,那鲜花,要不少钱吧?” 面对一脸好奇的同事,余浅拧紧眉头,觉得莫名其妙的:“什么项链,鲜花,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可能你还不知道。”那名浓妆艳抹的女同事,朝她挤挤眉头,顺道往她办公室的方向望去:“就在刚刚,有个送货员,派送来了一束鲜花和一个精致的红盒子,我因为好奇,便把盒子打开看了一下。” 话到这里,她忽然安静下来,神秘兮兮的瞅向余浅:“你知道是什么?” “什么?” “一根价值连城,快要绝世了的顶级古宝项链!”同事的表情变得不可描述起来,每说一个字都要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神情! 余浅愕然:“有那么夸张吗?” “绝对有!”同事再次惊呼起来:“据我所知,那条项链的价格,绝对要百万元以上!” 这么值钱? 余浅就更觉得奇怪了:“不可能是给我的吧,送货员搞错了吧?” 谁会送她价值百万的项链和鲜花? 换做以前,还有可能是圣司冥送的。 可是现在,她早就和圣司冥离婚了。 他怎么可能还送礼物给她? 难不成,是他回来了,决心回到她身边了? 所以买礼物,向她赔礼道歉? 想到这里,余浅寒冷已久的心,突然被凿进了暖意! “不可能送错了。”同事还在她旁边嘀嘀咕咕:“我亲耳听到送货员问,余浅的位置在哪里。” “你也别装了,有个有钱的男朋友,我们也不歧视。” 对方拍拍余浅的肩膀,鸡贼的大笑起来:“这男人这么有钱,你赶紧琢磨琢磨嫁了吧。” 余浅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步伐,往办公间走去。 还没等她坐下,便看见,宽敞的办公桌上,果真摆放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那个精致的小盒子,就摆放在红玫瑰中间,特别的耀眼吸睛。 难怪同事们,各个对她投以好奇的目光。 红玫瑰象征着热烈的爱,想不被人误会都难! 余浅弯弯唇角,走到桌前,摘下插在红玫瑰里的字条。 什么都没有。 居然是空白一片。 她先是一怔,随后开心的裂开唇。 这厮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吗? 那她收下了! 等着他回来! 顶楼,总裁办公室。 两个男人对立而坐,共同看着监控器里的画面。 望着女人甜甜的笑脸,坐在会客椅上的男人眯了眯眼睛,回问办公桌前的男人:“你已经开始追求了?” “是啊。”宋锦辰的指尖,轻蔑的敲击桌面:“看你们每天甜甜蜜蜜的,我也想成家。” 成家? 司铭眉一凛:“你这次,是玩真的?” 他的好兄弟,该不会真的想娶这个离过婚的女人吧? 宋家二老同意吗? “只要我开心,其实真真假假,无所谓。” 司铭瞟了这小子一眼:“你可别祸害了良家妇女。” “昨天我见到她的两个孩子了。” “哦?”宋锦辰眸子一亮,故意凑近司铭,神神秘秘的问道:“看来你们两个,有故事?” “说说吧,你是不是被这个良家妇女给诱惑了?” “别胡思乱想!”司铭干瞪了他一眼:“只是一个小意外罢了。” “她的人品还行,三观挺正,看得出来,是个伟大的好母亲,你这一祸害,祸害的不仅仅是她,而是他们一家子。” “听你这惋惜的口吻……”宋锦辰讪笑:“要不然,留给你祸害得了?” “滚一边去!”司铭踹了他一脚! 这小子,总爱说些有的没的! “哈哈。”宋锦辰一边躲避他的攻击,一边笑。 末了,又偏过头去,笑哈哈的询问司铭意见:“你说我中午,请她吃顿饭怎么样?” “不行!”司铭当机立断的阻止了他,并且,主动挽住他的胳膊:“你中午得跟我吃饭。” “哟?你这是故意解救她吧?” 宋锦辰眯紧了眼,沉重已久的心,慢慢被快感所充实。 “司铭,你老实交代,你该不会……” “真的看上她了吧?” 要不是他没吃早饭,现在一定把早饭,吐他脸上! 司铭咧开一抹阴险的笑,暗戳戳的拧了宋锦辰一把:“不,是我中午没人陪!” 宋锦辰疼的俊脸都扭曲了,忙求饶道:“好好好,我陪你,我陪你!” 司铭这才松手,心里松了口气! 不料,宋锦辰这货又没脸没皮的加上后半句:“改天再约她。” 因为早上的一束玫瑰花,余浅今天一整天,心情都特别好! 乖乖听主管安排,高效率的完成了所有工作。 距离下班时间,还有最后十五分钟,余浅去茶水间倒了杯红茶,想着润润嗓子,缓解一下疲劳。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 她走出茶水间的一瞬,居然和门外走进来的人,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起! 手里盛着红茶的茶杯也被打翻在地,滚烫的茶水溅了对方满身,顿时就听到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第663章 故事重提 余浅吓了一跳,瞪着眼,看着眼前衣着华丽的女子,然后匆匆忙忙的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对方并没有听进去她的道歉,望着自己湿透的衣襟,她怒气蓬勃,疯了一样的踹向地上的余浅:“你看你干的好事!知不知道我的一件衣服有多贵啊,就是把你这个走路不带眼睛的贱人卖了,你都赔不起!” 余浅被她踹了个正着,一时承受不住压力,头一偏,倒在了地上。 小腹一阵阵发涩的疼,她皱紧了眉,耳畔回荡的,尽是对方的骂声。 走路不带眼睛的贱人? 就算她不小心撞了她,她也不用这么侮辱人吧? “喂,这位小姐……”她昂起头,正准备反驳,结果抬起头的一瞬,下一秒就呆住了,嘴巴里的话也全部咽进了肚子里! 对方看见她,也是一愣。 许久才伸出手来,不可置信的指着她:“余、余浅?” “林依娜?”余浅也指着她,眉心高高蹙起,眸里匿着掩饰不了的厌恶! “是我。”林依娜得意地笑,理了理肩头的大波浪卷发,像是一个胜利者一般,眺望彼时,躺在地上狼狈不已的余浅。 没想到多年不见,一重逢,就能看出两人的鲜明对比。 她还以为,她在圣总身边会有多么幸福,毕竟,当年她和圣总的结婚典礼,更是盛大到佩城人人皆知。 结果谁知道,不到一年的功夫,就有小道消息传出,她被圣总给踢出家门了。 一开始,她还觉得是假消息,后来,随着他们两人几乎不同框的现象,她逐渐相信了媒体的说辞,只可惜,一直没遇着被圣总抛弃的余浅,也一直没机会,好好的奚落她一番。 今天,反倒是误打误撞被她碰上了。 林依娜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冷眼望向余浅,很鄙视很不屑的眼神,连话里都带着轻浮的味道:“你该不会也是启盛的员工吧?” 余浅没说话,私底下捏紧了拳头,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林依娜嗤笑一声,不屑的瞟了她一眼:“什么时候启盛的标准降到这么低了,连你这种人,都可以进来任职。” 余浅拧着的眉头,皱成了死结:“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啊。”林依娜依旧保持微笑,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望着余浅:“听说你被圣总踹了?现在看来,是真的。” “我早就说,圣总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还真是被我说中了,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下场,被富家子弟玩弄过后,然后弃之敝履。” 她嘲讽般的说道,全然不顾余浅已经黑透了的面色:“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这种感觉,一定很好吧?” 说她可以,但是牵扯上她的两个孩子,绝对不行! 余浅不再沉默,捏着拳头,道:“林依娜,如果你就是想让我难堪,那么你成功了。” 说着,她迈开脚,试图离开现场。 奈何林依娜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余浅赤红了双目,委屈和耻辱接踵而至:“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请你让开!” “谁说我的目的达到了?”林依娜冷笑,根本不打算放过她:“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还没有赔我。” “你想要多少钱?”余浅说着,摸出钱夹,准备用钱打发她。 “我不要钱。”林依娜阴恻恻的阻断她手上的动作,唇边浮上一抹嗜血而残忍的笑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把我的衣服擦干净!” “你!”余浅愕然,这是多么大的耻辱? 林依娜根本就是在故意羞辱她! “怎么,你不愿意啊?”林依娜挑了挑眉头,笑了:“那好啊,那我就只好滥用我的职权,开除你了。” 开除? 余浅瞪大了眼睛,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工作,怎么可以被开除? 再看看林依娜一身的装扮,虽是名牌,可她看得出来都是高仿! 一颗动荡不安的心,当下平稳下来,轻舒了口气,故意道:“恐怕你没有开除我的资格吧。” “没有?”林依娜呵的冷笑:“实不相瞒,我现在可是这家公司的高层,是股票持有者,也幸好,当年凌之微挤兑走了我,才让我得以在启盛安家落户,并且顺利勾搭上启盛的总裁,换来了今天的成就,而你就不同了……” 她的手指,滑上余浅冰冷的面庞,一点点游走,声音又冷又硬,溢满了嘲讽的味道:“你不仅交错了朋友,还挑错了男人,我实话跟你说吧,当年你之所以会进拘留所,根本不是总裁的错,而是凌之微故意陷害你,她这个人啊,人面兽心,也只有你这个傻子,才会把她当朋友了。” 凌之微可是余浅心头,永远消除不去的伤疤! 一碰就疼! 林依娜今天故提旧事,更是让她把眼睛都瞪直了! 一把挥掉林依娜沾着香水味的手指:“我把不把她当朋友,不关你的事!” 林依娜不恼,仍旧保持嚣张的笑容:“可怎么办,我这个人,就爱多管闲事。” 说罢,她也懒得再和余浅啰嗦:“赶紧跪下,帮我把衣服擦干净,这事就算结束了!” 余浅听着她大言不惭的话语,唇角勾的高高的:“想要我给你跪下?” “林依娜,下辈子吧!” 说完,她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挡在眼前的林依娜,走的潇洒而急促。 “你……”林依娜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气的在原地直跺脚! “余浅,以前的仇恨,我没找到机会报,这次新仇旧仇,我跟你一起算!” 一直到下班时间,余浅都没有离开公司。 她失魂落魄的坐在位置上,双手交叉,抵在额头上,哭的无声无息。 心脏就像是被人用锤子砸碎了一样,一提到过去,就让她疼到不能呼吸。 拿起办公桌下的玫瑰花束,她泪眼朦胧的望着鲜艳盛开的花朵,目不转睛的望着,一颗颗泪水洒在花瓣上,像极了晨曦的露珠。 她将花瓣抱到胸口,用力的抱着。 圣司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我想你。 第664章 难过的时候,一定不要憋着 到了下班时间,可工作还没做完。 司铭把桌上文件摊开,发现只剩销售部的报表未交,于是做电梯下来拿。 谁知道,人还没走进去,先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痛哭流涕的余浅。 他脚步一顿,心口不知怎了,突然勒的他连气都喘不过来。 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使得余浅回过了神,狼狈的擦擦眼泪,狐疑的抬起头。 入目的,居然是和她有着几番渊源的那个男人。 她的脸上浮现一缕不好意思的红晕。 每次被他看见的,似乎都是她最狼狈的一面…… “你还好吧?”司铭向她递出了一张卫生纸,友好的询问道:“遇到什么事了,难过成这样?” “没、没什么。”余浅逞强的摇摇头,出于礼貌,也询问他:“对了,你怎么还没下班?” “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司铭说着,便走进了销售部的经理办公室,在办公桌上找到了司机需要的文件。 他关门出来,看了看窗外黑暗的天色,看来今天,要加班了。 “需要帮忙吗?”余浅见他很是烦闷的样子,好心询问道。 司铭眼睫一抬,惊喜的望着她:“你有空?” 余浅点点头,两个孩子有席木带着,她还是很自由的。 “那太好了。”司铭冲她一笑:“去我办公室吧。” “好。”余浅点点头,跟进了他的办公室,两人展开工作,配合的天衣无缝,一直忙到晚上八点,才收了工。 “大功告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司铭躺回老板椅上,舒了个懒腰。 余浅把桌上零散的文件整理好,摆到他面前:“不客气,我也只是尽我所能。” 司铭很满意她的工作态度和效率,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突然想起来:“对了,一直忙到现在,连晚饭都忘记吃了。” “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今天她帮了他一个大忙,请她吃饭,是理所应当的。 他以为,她会像其他员工一样,狠狠宰他一顿。 结果没想到,她只是客气的摇摇头:“不用了,随便叫点快餐,在公司里吃吧。” 司铭一愣,随后欣赏的笑起来:“也好。” 当下给快餐店打了电话,订了两份餐。 司铭去饮水机前,倒了杯温水,又重新回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取出里面椭圆形的透明药盒。 “这是什么?”余浅好奇的问道。 司铭将盒盖打开,取出里面鹅黄色的药丸,一口含进嘴里,和着水吞下,这才波澜不惊的回应她道:“饭前药。” 余浅一怔,狐疑的望向他:“你每天吃饭前都要吃药吗?” “是啊。”司铭苦笑一声,将药盒盖好,重新塞到了抽屉里去。 撞见余浅不解的目光,他主动解答道:“一年以前,我生了一场大病,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必须要用药物压制,否则我会很痛苦。” 每一个字里行间,都溢满了他深深的疼痛。 余浅心口一紧,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圣司冥。 以前他也是这样,每个星期都要注射抗生素,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 也许是因为产生了共鸣,她打破一向对陌生人漠不关心的态度:“是什么病啊?” 是不是也像圣司冥一样,中了什么毒? 司铭扯了扯唇角,没说出个所以然,只是道:“很复杂,恐怕我说出来,你也不明白。” 余浅点点头,他不想说,她便不去逼问。 “那你一定很难过吧?” 生了病的人,一定都是很悲观消极的吧? “那你呢?”男人不答反问:“你又在为什么难过?” 说到这个,余浅的眼瞳黯深下去,粉嫩的唇上印着一道深深的齿痕:“我想念,一个人。”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拖着明显的哭腔。 司铭似乎明白了:“是孩子的父亲吗?” “嗯。”余浅点头:“我今天收到了一束花,我想,也许是他送给我的,我特别的开心,可我不知道,花到了,他的人什么时候才会到。” 说到那束花,司铭皱了皱眉头:“你有没有想过,那束花,也许不是他送的?” “不可能。”余浅肯定的摇头:“全世界,除了他会送我花以外,不会有别人了。” 说着,她垂下头去,眼眶慢慢被泪水侵湿。 “我想他,每个日日夜夜都在想他,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我只是,一时之间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情绪……” 听着她的自述,司铭不禁叹了口气,把一整盒纸巾都摆在她面前:“哭出来吧,难过的时候,一定不要憋着。” “我们之间,有着很美好的过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心……” 讲到后面,她哽咽的只剩哭声了。 司铭的目光变得悠远起来,轻声一笑,道:“至少,你比我幸运。” “我连我和我未婚妻之间,所有的过去,我都想不起来。” “我只知道,她是我未婚妻,仅此而已。” 余浅诧异,含着泪的眸子顿住:“你……失忆了吗?” “嗯,出了一场车祸,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司铭说的风轻云淡,余浅却听得触目惊心。 倘若一个人没有了记忆,那该活的,多么悲哀啊? 可转念一想,失去记忆,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那就不要纠结于过去了,与她制造新的回忆吧。” 司铭淡笑,眉目之间溢满伤色:“我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张白纸,上面什么也没有,被别人纂写了人生,我至今,连我的身份都搞不清楚,我没有家人,好像只有,我的未婚妻。” “这对于你来说,也许是件好事。”余浅尽可能的安慰他:“也许,你的过去有许多不愉快的事情,忘记就等于救赎。” “如果有这个机会的话,我也想忘掉过去。” 只要忘记了圣司冥,她就不会痛苦了。 两人说谈间,外卖员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司铭及时收回话音,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 他刚才,多言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该吃饭了。” 他冲余浅笑,亲自去外面,取了餐饭。 第665章 让帅叔叔陪我 晚上十点,一辆银色的布加迪威龙,停在了富人区的一栋房子前。 驾驶座上的男人体贴的下车,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里头的女子款款走出,对其露出甜甜的笑脸:“谢谢你送我回家。” “今天该说谢谢的人,是我。”男人愉快的接腔,目睹女人往房门口走去。 “余浅。”突然地,他喊住她。 余浅疑惑的转过身子,奇怪的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司铭倚靠在车门上,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半响,忽然诚恳的说道:“你是一个好姑娘,会有人珍惜你的。” 余浅闻声,感激的一笑,随后拧开钥匙,进了家门。 “妈咪,你终于回来了。”她前脚刚扎进去,后脚就有个软软的小东西扑了上来,抱着她的大腿,一阵撒娇。 余浅失笑,把小家伙搂进怀里抱着。 小萌萌自然而然的勾着她的脖子:“萌萌有个重磅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重磅消息?” 小家伙朝她挤挤眼,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萌萌的幼儿园,后天要组织春游!老师说,要爸爸妈妈一起陪同出行哦。” “好,那到时候妈咪请假陪你去。”余浅很慷慨的点头答应。 但是显然,她没明白小萌萌的意思。 小家伙略有些焦急,为妈咪的低智商,感到担忧不已:“妈咪,你听不懂吗?老师说的是,爸爸和妈妈。” 余浅点头,理所当然的说:“你爸爸不在,所以妈咪陪你出席。” 坐在客厅陪小虫虫的席木,听到小萌萌的话,立刻举手表态:“萌萌,我和你妈咪,一起陪你去吧。” “我才不要。”小家伙当即就拒绝了:“帅哥哥,你又不是我爸爸,你不可以陪我去的!” 哪有男朋友冒充爸爸的? 她绝对不同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余浅疑惑的问道。 既然妈咪都问了,她当然不客气的把心中的所思所想都告诉她啦! “妈咪,我想邀请昨天的那位帅叔叔……”小萌萌讨好的往余浅怀里拱:“让他陪我们一起去春游,好不好嘛?” 昨天的那位帅叔叔? 不就是刚才一直和她在办公室忙碌的司总吗? 余浅眼皮子一跳,顿时决绝的道:“不好。” “萌萌,妈咪再跟你说一遍,妈咪和那位叔叔不熟。” 小家伙不听,公主病发作起来,谁都不是她的对手:“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他陪我嘛!” 余浅头疼:“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一定要他陪你?” 小家伙骨碌碌的转动大眼睛,随口扯了个理由:“妈咪,他真的好像我爸爸,每次和他在一起,我都觉得我爸爸回来了,拜托你了,就邀请他这一次嘛……” 余浅皱皱眉头,回想司铭那张和圣司冥截然相反的面庞,十分肯定的摇摇头:“我怎么不觉得,他哪里像你爸爸?” “你和我爸爸又没有血缘关系,我身体里可是留着我爸爸的血,心有灵犀,有感知能力的呀。”小萌萌僵硬的辩解道,被余浅一眼看穿,一巴掌拍到她的脑袋上:“少贫嘴,妈咪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小萌萌生气了,小嘴一瘪,眼泪都掉了:“妈咪,你要是不让帅叔叔陪我,那我就绝食!” “你胆子肥了?”余浅也怒了,把怀里的小家伙放到地上:“好啊,你想绝食,那就绝吧。” 她不能再惯着她了,否则,真的把她惯成一个无法无天的小公主了! 萌萌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妈咪,你不爱我了!” “你以前,不会这么不关心我的。” “是你太过分了,妈咪已经跟你说的明明白白的,你怎么就不听呢?” “好了,你们母女两个就不要再吵了。”席木走上来劝道,将水火不容的母女两分开,扭头对萌萌说道:“明天我和你妈咪,陪你一块去。” 闻声,刚才还痛哭不止的小萌萌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我不要,我就是不要!” 大吼着,她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埋首痛哭起来! 余浅头疼的扶住额头,对这个任性的小公主,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席木也是一惊,忙道:“我进去劝她。” 余浅一把拉住他的手:“算了,随她去吧,这孩子,就是被我给惯坏的,只要我们都不理她,她自己会收敛的。” 席木无奈,只好同意。 一夜间,圣萌萌同学声嘶力竭的哭声,从未停止过。 余浅躺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几次控制不住自己,想去哄萌萌。 又被自己的自制力深深压制住,狠下心,就是不管她。 等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隔壁的儿童房,居然还有洪亮的哭声。 小家伙哭了一夜? 余浅这下,总算心软了,妥协的拧开萌萌的房门。 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中央,一抽一抽的小身影。 她心疼的走过去,把小家伙搂入怀里:“好了,不要哭了。” “妈咪去问问帅叔叔,但是他不一定会同意,知道吗?” 闻声,刚才还哭得伤心不已的人儿,立马将头昂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挂的高高的:“只要妈咪你开口,他一定会同意的!”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余浅觉得奇怪。 “因为……”小家伙神秘一笑:“直觉呀,嘻嘻。” 进了公司,等电梯的间隙,余浅一直想着怎么和司总开这个口。 结果想着想着,就看到了司总本尊。 她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然而紧接着,司总和她走进了同一趟电梯。 余浅顿时惶恐起来,生硬的和他打了声招呼:“早啊。” “早。”司铭愉快的回应,瞥见她眼睑下的黑眼圈,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心:“昨晚没休息好吗?” 正说谈着,忽然听见“哗啦”一声。 紧接着,整个电梯都终止不动了,电梯里的灯光也熄灭了。 余浅吓了一跳,急忙去摁开门的按钮。 然而,无论她怎么摁都没有用,门就是不开。 她瞬间急的汗流浃背,还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下一秒,就听一道道诡异的声响,整个电梯开始快速的往下落。 第666章 我总觉得你,图谋不轨 余浅根本站不稳脚,两手扶着墙壁,艰难的站立着。 耳边全是恐怖的声音,她吓得花容失色,一张小脸惨白如纸。 上学时候的物理知识还没有忘记。 倘若电梯一直往下落的话,他们的下场,绝对会很惨的! 司铭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飞奔过来,一只手绕过余浅的头顶,去摁电梯上的铃铛键。 慌忙之中,两个人根本没注意到,彼此的姿势有多暧昧,余浅整个人依附在司铭的胸膛,颤抖的问道:“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司铭也蒙圈了,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貌似每次和余浅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发生一些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电梯那端,根本没有人回应。 他们现在,堪比与走投无路。 司铭很清楚,倘若电梯一直往下落的话,他们两个都有会生命危险。 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叫这电梯停下来。 四周抖动的越来越厉害,怀里的女人也颤抖的不行。 他本能的压低身子,将余浅牢牢的圈在怀里。 两个人的体温互相交融,气息也相互交织。 恐惧之中的余浅,整个人呈八爪鱼的状态,死死的吊在司铭身上。 他一手支着墙,一手搂着她的腰,恐慌之中,却本能的出声安慰:“不要怕,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不会有任何事。” 他柔软的声音,在她心头,形成一个无形的保护墙,像是携带着某种魔力一般,竟让方才还心慌意乱的她,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一双手却仍揪着他的领带,不敢放手,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掉入无尽的深渊一样。 下落的感觉仍在继续,他们好像一寸一寸,更逼近死亡。 余浅没有想过,她临死以前,居然会和一个陌生人在一起。 想象中,她是和圣司冥一起依偎着,在满头白发的年纪,在夕阳西下的余晖里,手牵手,美好而满足的离开这个人间…… “哇……”临死了,她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大哭了出来! 也正是她哭出来的一瞬间,刚才还疯狂下落的电梯,突然停了下来。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结静止。 司铭吁出长长的一口气,还保持方才的动作,不敢动弹。 而余浅,根本不知道电梯停了,依旧哭个没完没了,声泪俱下的。 司铭被她拧成一团的小脸逗笑,那低低的笑声,毫无预兆的扎进余浅的耳膜,她倏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那小模样,楚楚可怜的。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我们都快死了,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一时没忍住。”司铭捂嘴忍笑,忍到额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余浅白了他一眼,还想继续再哭,却突然发现,电梯不动了! 她又惊又喜的狂笑起来,双手捶着司铭的胸膛:“太好了,我们不用死了,我们这下死不了了!” “别动。”司铭扣住她的手腕,故意调笑道:“小心电梯又被你给震下去。” “哦!”余浅颇为了解的点点头,窝在他的怀里,连呼吸都放轻了。 见她这么乖,司铭不禁弯了弯唇,并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你就这么怕死?” “那当然,我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余浅铿锵有力的回答道,要是没有萌萌和虫虫,她其实,早就想一死了之了。 正想着,她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再抬眸,便看见了和她紧紧抱在一起的司铭。 “啊!”她立时发出一声尖叫,指责他道:“你占我便宜!” “你可是个有未婚妻的女人,请你自重。” “是你自己钻进来的。”司铭耸耸肩,望着躲他十万八千里的女人,很无奈。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余浅躲在角落,看着这阴暗的四周,很绝望。 “还能怎么办,只能等待救援。”司铭风轻云淡的说道,坐在了她身旁的位置:“不过好在,现在是上班高峰期,应该很快就会有人发现电梯异常。” “也就是说,在此之前,我要和你,一直待在电梯里?”余浅扬高了尾音,心里忐忑不安! “没错。”男人点头。 她“噌”的一下从地上弹起来,脑海里闪过各种各样可怕的画面。 不由自主的往后退,躲避司铭:“虽然以前我误会过你,可我总觉得,你对我有不好的企图,你离我远点,你别过来。” 司铭愣了一下下,有一瞬间,没明白她说了什么。 不过下一秒,他便咧唇笑了起来,不怀好意的目光,阴森森的落到余浅身上:“说真的,我对你,确实……” 他故意停顿,望着余浅惨白的面色,和死死护着胸部的动作,慢悠悠的加上后半句:“确实……没什么意思,拜托,以我的身价,我可能会对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感兴趣吗?” 离过婚的女人? 余浅表情一僵,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好像没什么不对…… 当即松开了手,怒道:“那样最好!” 说着,她一屁股坐下来,和他呈相反的方向。 眼眶还红红的,迷茫的双眸不断打量四周,又绝望又孤独。 司铭看不下去,拍拍身旁的位置:“你没必要怕我,这种时候,我不介意把肩膀借给你。” 余浅没理他,他便自己主动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还主动伸出手,把她的脑袋,抵到他的肩膀上。 这种被保护的感觉,说不上来的让人心动。 余浅眼眶一红,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这种被保护的感觉了:“谢谢啊,说真的,你人还不错。” “感谢你的好评。”司铭调侃的说道。 “对了,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余浅想到小萌萌昨晚的嘱托,决定趁热打铁。 “什么?” “就是……”余浅咬了咬牙,一鼓作气,说了出来:“我女儿的学校最近要春游,老师要家长陪同,你可以,陪我们母女两一起出席吗?” “你别误会啊,这是我女儿的意思,不是我的,她特别喜欢你,只想让你,陪她一起去春游……” 第667章 电梯里,那深情一吻 听见她的话,司铭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情绪,略微思索一下,问道:“什么时间?” “就在这个星期,周五。” 他在脑海里快速的回忆了下周五的安排,最后眉心一皱,为难的说道:“我没有时间,那天有个融资会议要开。” 闻声,余浅不免露出失落的神情,但是并没有不依不饶,而是很客气的说道:“好吧,既然这样,那就不麻烦了。” 两人交谈结束的时候,沉落的电梯也慢慢运转起来。 感觉到自己在不断的往上升,余浅总算露出舒心的笑容:“太好了,我们得救了!” 她从地上站起来,打算冲到电梯门旁边。 但是忽略了她身旁蹲坐的男人,一不小心被他绊倒,整个人惊叫着往下跌。 而司铭,出于绅士的角度,张开双臂,打算去接迎面飞来的余浅。 然而事实,却恰恰出乎他的意料。 由于冲力,他不仅没接住余浅,反而被余浅反扑在地! 两个人翻滚成了一团,姿势暧昧至极,而最重要的是,他们两的嘴唇也相互贴到了一起! 看上去就像是……在做某种不可描述的事情! 两个人都惊呆了,呆到忘了该怎么反应! 直到,电梯门打开…… 门外的一票人等,瞬时发出一声声洪亮的惊呼!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电梯里,搂抱在一起深情接吻的那对男女。 还有几个人,不好意思的挪开了眼睛。 站在门口的叶桐,更是惊得连退数步,垂在身体两侧的手都捏成了拳头! 两位当事人听到一道道惊呼,也反应了过来。 余浅手忙脚乱的从司铭身上弹开,望着身下目瞪口呆的男人,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对不起,对不起,只是个意外,你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她就冲出了电梯,两只小手死死的遮住面颊。 呜呜,今天真是丢死人了! 而滞留在电梯里的司铭,则是坐起身子,望着余浅匆忙离去的背影,失笑着摇了摇头,果然每次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总是会发生一些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长指,抚了下薄唇。 那丝软软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唇畔,很甜美,带着让人足以深陷其中的引力…… 等等,他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司铭拍了拍额头,随后便听见了叶桐的声音:“司总,宋总在您的办公室等你。” “好,我知道了。”他随口附和着,瞟了眼门口的围观群众,心情很不爽:“看什么看,难道你们,都没有接过吻吗?” 那群人被他一吼,屁滚尿流的离开了。 他们当然接过吻,只是……司总又不是一般人,以他的身价,居然喜欢一个离过婚,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女人? 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啊! 回到办公室,打发走了宋锦辰,司铭一个人坐在老板椅上,望着桌前大堆大堆的电脑文件,发呆。 脑海里,全部都是余浅在电梯里说过的话。 “我女儿的学校最近要春游,老师要家长陪同,你可以,陪我们母女两一起出席吗?” 他的指尖轻扣桌面,眉头拧的死死的,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好半响,他终于下定决心,摁响了桌上的座机电话:“叶桐,帮我取消周五的会议。” 电话那端的叶桐明显愣了一下:“司总,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你只用照我说的做就好。” “可是周五的会议……”叶桐皱紧了眉头,加重语气道:“司总,那场会议很重要啊,你要是不出席的话,绝对会对您造成特别大的损失。” 司铭仰在躺椅上,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我知道,你不用一昧的强调,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好。” 说着,他便准备挂电话。 叶桐及时开口,阻止了他。 她咬着下唇,似乎带着一些别的情绪,声音也格外刺耳:“司总,您是不是,又是因为那个余浅?” 这个女人,三番四次的和司总纠缠在一起,她身为一个旁观者都看不下去了:“您别忘了,您可是一个有未婚妻的人,倘若白小姐知道的话……” 提到白小姐,司铭瞳孔猛缩,径直的道:“我没忘!” 他知道菲儿是他的未婚妻,也从来没想过,要背叛菲儿! 叶桐一番无厘头的言论,让他很不开心。 心里居然萌生出一种做贼心虚的想法…… 连忙握紧了手机,语气更加不耐:“你只是我的一个下属,我没必要和你解释那么多,记住,做人要有分寸,切记不要多管闲事!” 说完,他便狠狠地摔了电话! 捏着眉心,重新倒回躺椅上。 这一次,他坚定的内心,逐渐变得动摇。 到底,该不该答应余浅的请求呢? 被挂了电话的叶桐,简直气到头顶生烟。 她处处为司铭着想,没想到最终,却落到了这样的下场! 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念过她的半点情分。 过分,真是太过分了! 她气的红了眼眶,指尖死死的扣着手机:“既然这样的话,那您也别怪我联系白小姐了!” 正午时分,司铭在办公室,吃着助理打包过来的盒饭。 突然有个不速之客闯进了他的办公间,还大摇大摆的走到他的对面坐下,翘着二郎腿,惬意的打量司铭怪怪的神情:“瞅你这愁眉苦脸的,遇到什么事了?说出来,让哥们开心开心。” 司铭白了他一眼,懒得计较:“一点小事。” 宋锦辰才不信呢,一边鸡贼的笑,一边凑近他,用一种极其暧昧的口吻,和他脸贴脸:“是不是,还想着早上电梯里,那深情一吻呢?” 司铭差点被他恶心到,连嘴里的饭都吐出来了! 一把摔下筷子,挥手就是一巴掌:“去你的,那是意外!” 宋锦辰捧着自己被打疼的脸,依旧没皮没脸的笑着打趣:“别澄清了啊,我可都听目击证人们说了,你们亲的那是难舍难分,你是享受的不得了啊,还抱着人家的腰呢。” 话落,他还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哎,我跟你说啊,你要是真的喜欢她,那就别耽误了菲儿,赶紧追求你的真爱去,也还菲儿一个自由。” 第668章 猝不及防的告白 司铭听着他的话,越听越怪。 “照你这么说,你是支持我背叛菲儿的?”他昂起眉头,质疑道。 宋锦辰赶紧摆手澄清:“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只是怕,菲儿不是你的真爱。” 连菲儿是不是他的真爱,宋锦辰都知道? 司铭愈发觉得奇怪,总觉得自从自己回国后,这个老朋友就变得奇奇怪怪的,现在还评头论足他和菲儿的关系,他是不是被什么人下降头了? 扬了扬眉,他按字面意思理解:“你的意思是,这个叫余浅的女人才是我的真爱?” 宋锦辰差点就点头了,好在及时回神,挤出一抹阴不阴阳不阳的笑容,半推半就的回答:“有可能。” “老实交代吧,在烦什么?” 司铭也不再和他说旁的,道出了自己的烦恼:“我们在电梯里的时候,她邀请我,去陪她们母女两个春游,她说她女儿特别喜欢我,觉得我很像她爸爸,所以……” “那还等什么,赶紧同意啊!” 他话还没说完,先被宋锦辰这厮激烈的打断了! 司铭皱了皱眉头:“可我又怕菲儿误会。” “怕什么!”宋锦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义凛然的说道:“有兄弟给你作证人,她绝对不会误会的!” 司铭不仅没有解决了烦恼,反而更加的烦恼。 看宋锦辰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你怎么就这么希望我和她在一起?真正喜欢她的人,不是你吗?” 宋锦辰闻声,愣了一下下,然后尴尬的一笑,随口找了个借口:“我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可怜,从小就没有爸爸,你陪她一下,怎么了?” 司铭见这小子说的理所应当,好像陪余浅的女儿,是他应该做的事一样,当下更不高兴了,凶巴巴的反驳回去:“那你怎么不去陪她?” “人家说了,是你长得像她爸爸,又不是我。”宋锦辰讪笑:“好了别墨迹了,赶紧同意吧。” 在宋锦辰的极度怂恿下,司铭本着善心,最终还是播出了余浅的电话,同意帮这个忙。 这下,不仅宋锦辰乐了,余浅也欢呼雀跃。 到了周五,小萌萌第一个从床上爬起来,盛装打扮,连自己珍藏了许久,打算见爸爸时穿的花裙子,都拿出来换上了。 美美的吃过早餐以后,她拉着余浅的手,细心地叮嘱:“妈咪,等回到了学校,你一定不要说漏了嘴哦,帅叔叔就是萌萌的爸爸,你记住了吗?” 余浅不赞同她的做法:“萌萌,这是撒谎,这是不对的。” 小萌萌才不管那么多,缠着她的胳膊,一阵撒娇卖萌:“妈咪,你就答应我嘛。同学们都说我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他们都瞧不起我……” 说到后面,她居然还委屈巴巴的流下了两行清泪。 每一次,只要小家伙一哭,余浅便心软的舍不得责怪,恨不得给她所有她想要的,这一次也不例外,心疼的妥协道:“好吧好吧,妈咪答应你。” “耶,妈咪最好了!”刚才还流泪哭泣的小家伙,这会儿已经笑容满面了,果然是演技派,弄的余浅也不知道,该不该心软了…… “你真的要让那个人,陪你们去春游?”坐在她们对面的席木,突然发声问道。 余浅无奈的耸了耸肩:“萌萌执意如此,我也没办法。” “可你们都不了解。”他提出质疑,莫名的不想让余浅和这个男人接触,谁知道,他对余浅会不会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他喜爱余浅这么多年,万一她被别的男人夺走了,那他哭都来不及。 余浅回想了下,近几日和司铭的相处,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而发现,他从头到尾展现出的,都只有绅士和优雅。 如此一想,便更加的放心了:“应该没事的,就是出去玩一天。” 席木见她执意,也不好再说什么。 心里却觉得很失落。 他在余浅身旁呆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得到一个名分,可一个刚和她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却能以她男人、她孩子父亲的名义自居? 凭什么? 席木觉得太不公平了! 送母女两个去学校的路上,他一直在心里和司铭较劲。 等到车停下来的时候,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也刚好从停车场的另一端,走进了幼稚园。 小萌萌一看见那人,顿时兴奋的打开车门,欢呼雀跃的追了上去。 余浅担心她跑太快会跌倒,也抱着小虫虫,追上去。 然而,她才刚挪动脚步,手腕便被席木大力扯住了。 她被迫坐回原位,奇怪的打量他:“你怎么了?” 席木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全部勇气:“浅浅,我只想问你一句。” 他抬起头,望着余浅的眼睛:“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想过,让我做萌萌的父亲?” 余浅一窒,脸上的表情僵硬了:“木头,别问这种没意义的问题。” “浅浅,我是认真的。”席木正色,口吻焦急:“我守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我其实,就是想给你一个家。” “我想和你在一起,想让你叫我老公,而不是木头……” “够了,别再说了!”余浅听不下去,急急的打断他! 随后,抱着小虫虫,逃也似的下了车! 她跑的很快,脑子乱糟糟的,里头好像有无数毛线团,剪不断,理还乱…… “浅浅!”席木追下车,心急的唤她! 余浅不自然的停住步伐,下唇咬得死死的! 下一秒,便听见席木恳求般的声音:“你考虑一下好不好?” “让我做萌萌和虫虫的父亲,好不好?” 他说的那样认真,可是对于余浅来说,却只是让她承受不起的深水炸弹! 她没有说话,一头扎进了幼稚园里面。 其实说真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在她心里,席木只是她的弟弟,是她生活里的好帮手,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恩人,除此以外,她真的什么都没想过…… 但是不得不说,她是自私的。 其实相处了这么久,她多多少少知道,席木对她有情,可她却从来没有明确的拒绝席木,因为她想享受他的付出,享受他对她的好。 因为她知道,除了圣司冥以外,不会有人,再像席木一样,无限包容的爱着她了。 第669章 管好你们的孩子 而她,又脆弱的像根羽毛一样,一折就断。 要是她孤身一人,她怕自己,真的有可能熬不住…… 可面对席木的深情,她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难道,真的要明确的拒绝席木,然后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吗? 还是…… 试图接受他? 接受这个,守候在她身边,整整五年的男人? 余浅陷入深深的纠结当中,她不想放弃圣司冥,可席木要怎么办? “喂,你在想什么?” 耳畔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她一愣,昂起头便看见了司铭,有那么一瞬间,在光的折射下,她仿佛看到了圣司冥…… 可也仅仅是一刹,眼前男人的容颜,便又再次恢复成了司铭的模样。 他奇怪的打量着她,随后,目光落到了她怀里的婴孩身上:“孩子都哭了,你都不知道?” 被他这么一提醒,余浅才发现了倪端。 忙将怀里的小东西搂紧,心疼的问:“虫虫,虫虫怎么了?” 小家伙又不会说话,只会张牙舞爪的哭。 余浅焦急的将他放到椅子上查看,发现原来只是尿尿了! 她舒了口气,动作熟练的给小家伙换上尿不湿。 司铭就站在旁边看着,奇怪的是,他一个有洁癖的人,居然并不觉得脏,反而有种,控制不住想上去帮她忙的冲动。 好在,他碍于面子没有这么做,否则,那就丢人丢大了…… “乖乖的等妈咪,放学了就来接你哦。” 她不舍的把哭得泪眼朦胧的小家伙,塞进了幼稚园老师的怀里。 不放心的叮嘱了几番,才和司铭离开了小班。 就在这时,萌萌小同学兴奋的追了上来,横在两个大人中间,一边拉着余浅的手,一边挎着司铭的胳膊:“妈咪,爸爸,快点过来,老师已经开始讲注意事项了。” 爸爸? 司铭一时之间,没从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里反应过来。 僵硬的反问道:“你刚才,是叫我爸爸吗?” “对呀!”小萌萌点头如捣蒜,笑眯眯的模样,看上去十分欢脱:“我妈咪都同意了,帅叔叔,你就不要扭捏了!” 闻声,余浅和司铭同时呆住了。 司铭惊奇的问她:“你同意的?” “呃……”余浅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同意过,不过,既然餐桌前小萌萌已经开口求她,那她就为了女儿,豁出去一次吧! “事情是这样的,我女儿从小就没爸爸,在学校总是受到同学的嘲笑,所以我想,你今天假扮一下她的爸爸,让那些嘲笑她的人适可而止……” 越说下去,她的情绪越低落,这一整年来,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萌萌的变化,从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公主,变得刁蛮任性。 她一开始知道,萌萌在学校遭到欺凌的时候,就立刻给她转了学,没想到到了新学校,这种情况不减反增,小萌萌虽然从不向她抱怨,但她多少能从她的改变中看出猫腻,于是就更加心疼她的小公主了。 “拜托你,请问可以吗?”她昂起头来,像看着自己唯一的希望。 司铭仅仅是撞见她的目光一眼,便没有办法拒绝。 不知为何,一对视上那亮闪闪的眸子,他便没有办法挪开视线。 顿时不假思索的微笑道:“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不吗?” “谢谢。”余浅感激涕零,真的很感谢,这个和她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小萌萌更是开心,跳到司铭的怀里,不下来了。 教室里的学生和家长们都到的差不多了,他们是最后进来的,赚足了所有人的眼球。 司铭维持一贯的淡定,抱着小萌萌,牵着余浅,走到他们的位置上坐下,俨然一副一家三口温馨的画面。 站在讲台前的班主任,望见司铭那张惊为天人的面庞,忙问:“这位是……” 小萌萌昂首挺胸,正准备回答,有个人却先了她一步,笃定不已的回答:“我是圣萌萌同学的爸爸。” “原来是圣先生啊。”班主任立刻换上狗腿的笑容,瞅这位先生的打扮和气质,就知道他一定身价不菲! 没想到他们班没爸爸的小野种,居然有个后台这么强大的爹? 班主任是不想诧异都不行啊,差点就忍不住去问司铭任职于那个大企业,职业是什么,身价是多少…… 可惜她从来不看财经新闻,不然,就该找到破绽了。 这是普通的公办幼儿园,在场的家长们都是普通人,没几个会关心财政上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认识司铭,也不知道萌萌的爸爸,其实是叱咤佩城的圣司冥,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就连余浅都被淹没在人潮里,无人认得了,他们两的爱情得到无数人的祝福以后,便消失在了这个人世间。 小萌萌这次,终于得以扬眉吐气了,勾住司铭的脖子,像个小霸王一样环视全场的同学们:“你们以前,不是一直都很想看我爸爸吗?今天我爸爸来了,你们一个个,都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哼,看看他和你们爸爸之间的区别。” “像我爸爸这么帅的男人,可是世间少有!” 小家伙得意洋洋的夸奖司铭,恨不得把所有形容帅气的词语都堆到他身上,司铭被她夸得都不好意思了,既然小家伙这么看得起他,他也不能让她丢脸才是。 猛地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看着四周那一个个面露惶恐的小朋友们,他危险的眯起眼睛,释放阵阵冷气:“在场的各位,都请管好你们的孩子,下次再让我听到有人嘲笑我女儿没爸爸,我一定会把他送到少管所里,让刑警人员好好管教他们!” 他的语气极狠,不像是在开玩笑的! 俨然一个女儿控! 那些曾经欺负过小萌萌的学生们,听到他的话,瞬间就被吓哭了。 少管所? 那可是少年监狱啊! 他们才不要蹲监狱呢! 刹那间,教室里哭嚎声不断,惊天又动地! 几个家长被孩子们缠着上来道歉:“对不起圣先生,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司铭懒得看他一眼,直接抽了张名片,递给已经吓傻了的班主任:“老师,你来监督,有任何情况,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好……”班主任呆呆的接过他的名片,再也不敢轻视小萌萌了! 第670章 这次比赛,她输定了 乐的小家伙在司铭耳边直夸他:“老爸帅气,老爸威武!” 司铭揉了揉她的头发当做奖赏,那宠溺的动作,像是把小萌萌捧在手心里当宝一样,更是让现场的众人,不敢轻易的得罪。 而始终站在父女两个身边的余浅,却沉默了。 呆呆的站在那里,像个雕塑一样。 奇怪的目光,无声的落到司铭身上,眼前涌现出类似的画面,那是在一年以前,小萌萌的学校举办秋游,她和圣司冥早早的带着她来参加,结果圣司冥嫌弃秋游的地点在乡下,煽动家长情绪,导致全班家长都拒绝参加,然后惹得全班的小朋友哀嚎不止…… 记忆里的场景和今天,出奇的相似。 有那么一瞬间,她把司铭看成了圣司冥。 可差了一个字。 眼前,这个长相陌生的男人,不可能是让她熟悉到骨髓里的那个人。 “你又在发什么呆?” 望着突然凑近的俊脸,余浅不自然的擦擦眼角的泪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很帅。” “你该不会……”司铭挑了挑眉头,将身子压到最低,贴近她的唇,嘴里呼出的热气也洒在她娇嫩的唇瓣上:“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余浅瞬间僵住,呆呆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目光涣散,呼吸急促! 这是受了惊吓的本能反应。 像是达到了某种目的,司铭笑着抽回身,颇为得意:“我开个玩笑而已,别害怕。” 说完,他一把牵住余浅的手,十指相扣,两人相贴的掌心,暖的发烫。 他偏过头来,当着众人的面,十分暧昧的嘱咐她:“该出发了,我的老婆。” 余浅这下,更呆了。 但现场抑郁不住,发出热烈的掌声。 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可以这么甜蜜,的确是羡煞旁人。 小萌萌在一堆小伙伴的拥簇下,坐上了儿童校车。 而家长们,则被带到了巴士上,两辆车,一前一后,相继出现。 为了表现的更像一对模范夫妻,余浅虽然屁股坐在座椅上,但是身子,却是倾斜在司铭怀里的,被熟悉的薄荷味索绕,除了有些不自然外,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本能的圈住他的腰,就这么,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耳畔环绕着的均匀呼吸声,引得司铭低下了头。 他仔细打量余浅熟睡的面容,看着那一点一点柔和下来的轮廓,内心,竟也是无比的平静。 紧抿的唇角勾了勾,他头抵在玻璃窗上,小恬一会儿。 这次春游的目的地,是处在远郊的月牙岛。 说是岛,其实,只是一个类似于度假村的地方而已。 里面四处是值得观光的景色,光是花朵,就有上千个不同品种。 “哇,好漂亮的花!” 小萌萌一下车,就被五颜六色的花田吸引了,迈着小短腿,蹭蹭蹭的往花田里跑,却在中途,被司铭拦腰抱起。 小家伙蹬腿:“爸爸,你拦我做什么,我想去看花朵。” “等等。”司铭换了个严肃的口吻,见小家伙的肌肤没什么变化,继而问:“你有没有什么鼻炎类似的病症?” 小萌萌傻傻的看着他,她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鼻炎? “没有。”余浅肯定的回答道:“而且,她也没有花粉过敏。” “那可以碰。”司铭大赦天下,把怀里的小东西放到地上,看着她欢脱的扑进花田里,玩的不亦乐乎,他自己也乐的开出了花。 余浅站在他身旁,很是好奇:“你不是从商的吗,怎么对生活上的细节,这么讲究?” “我未婚妻是医生。”他头也不抬的回答道,带着浓烈的骄傲。 余浅听闻,拎着包包的手,无意识的收拢了下。 随即从司铭身边走开,有意无意的疏离他。 看着他和小萌萌玩得那么开心,看着别人不断向他们投递来羡艳的目光,余浅的脑袋,垂的很低很低,眼里不断闪过愧疚的情绪。 倘若司铭的未婚妻知道了,那她,是不是就成了罪人? 既然是亲子出行,班主任当然要组织一些亲子间的互动。 当然,还是以一贯的比赛形式。 这次,玩的是接力棒。 跑道已经准备好了,路程分为三段,每人都需短跑一百米,最后的那一棒,谁先闯入终点,那一队就是胜利者。 小萌萌好胜心强,从知道要比赛的一刹那,便咋咋呼呼的在余浅和司铭面前嚷着:“我要拿第一,我要拿第一!” 司铭也不喜欢输掉的感觉,更不想让小家伙失望:“有爸爸在,保证你今天,是所有比赛的第一名!” “耶耶,爸爸你最好了!” 班主任一道哨声响起,赛道上的所有选手,纷纷拿着接力棒奔跑起来。 余浅是第一棒,为了不让小萌萌输掉,可是拼尽了全身气力。 但还是没争取到时间,倒数第二个将接力棒,交到了小萌萌手中。 这可把小家伙急坏了,恨不得张双翅膀,飞到第三棒的司铭跟前! 一双小短腿拼命往前迈,当她把接力棒交给司铭的时候,别人的第三棒都已经出发了。 小萌萌急的跺脚大哭:“呜呜,要输掉了啦,都怪笨妈咪!” “别哭。”司铭皱着眉头,擦拭她的泪水,竖起三根手指,真诚的向她保证:“我保证你不会输掉,相信我。” “可是别人都快到终点站了……”小家伙嘟起嘴巴,又委屈又不甘,她在心里料定,这次比赛,自己输定了。 那含着眼泪,委屈巴巴的小模样,让司铭不自觉的蹲下身子,指了指赛道上,那些胖瘦不一的腿:“你觉得,他们的腿,有叔叔长吗?” 小萌萌瞅了瞅,很诚实的摇摇头。 叔叔的腿,是她见过最长的! 和爸爸有的一拼! “不怕告诉你,叔叔以前人送外号,飞毛腿。”司铭冲她眨巴眨巴眼睛,故意调笑道。 小萌萌一愣,随即笑的人仰马翻:“哈哈,那叔叔的腿上,一定有很多毛!” 司铭也乐了,但没人注意到,他的眸底闪过一丝忧伤。 他并不知道自己以前的外号,飞毛腿只是他编造的。 所有和以前有关的事情,都会让他,变得伤情。 第671章 被加持的勇气 “好了,不跟你贫了,我得出发了。”他冲小家伙挥了挥手里的接力棒:“相信我。” 小萌萌还来不及回应他,就看见她的帅叔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了终点。 竭尽所能,全力以赴。 不过短短几秒,便超过了赛道上的一众人等。 小萌萌热血沸腾,激动的大声呼唤:“爸爸加油,加油!” 望着赛道上,奔跑的那道身影。 余浅的心脏,揪的很。 眼眶也不知不觉,泛上了一层红色。 太像了。 她不得不说,这一幕和她记忆中的秋游,太像了。 那一次,小萌萌哭着要第一名的时候,圣司冥也是义无反顾的为她争夺…… 她颤抖的蹲下身子,环抱住自己,好像对司铭,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赛道上的那个男人,不是司铭,而是圣司冥…… 她胡思乱想的间隙,司铭已经越过所有人,冲向了重点。 胜利的彩带被他冲破,四周顿时传来众人的欢呼声,小萌萌更是开心,她幸福的都要晕过去了,兴高采烈的冲到大汗淋漓的司铭身边,感动的一头扎进他怀里:“爸爸你真棒,我们是第一名,是第一名,耶耶!” 她已经好久都没有这种,胜利的归属感了! 自从圣司冥不在她身边以后,她已经很少有骄傲的感觉了。 今天,司铭让她重新感受到了。 她更是在心里面认可司铭,一定要他做自己的新爸爸! “我说过,不会让你失望,就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已经好久没有剧烈运动的司铭,流了一身的汗,说话都不太利索,但是仍就没忘了提醒小家伙。 经过这件事情以后,小萌萌决定,要把帅叔叔敬为自己全新的偶像,逼她消失已久的爸爸都要神圣哦。 又是给劳动过后的帅叔叔端茶送水,又是给他按摩手脚的,伺候的稳稳妥妥,俨然一个地主家的童工。 余浅望着两人有爱的互动,始终不敢走向前。 看着司铭的目光怪怪的,她在想,这个世界上,会不会真的有两个素不相识,但却很相似的人? 比赛圆满落幕。 班主任在台上,拿着麦克风,开心的宣布道:“众望所归,这场龟兔赛跑的比赛,胜利者,是我们的圣萌萌同学!” “耶!”台下的圣萌萌同学,臭美的冲大家摆了个poss,嘚瑟的很。 她这么做,更是让输掉比赛,没面子的小同学们,气的哇哇大哭。 小萌萌朝他们做了个鬼脸,腹诽道:“输了就输了,有什么好哭的,谁叫你们,没我这么厉害的爸爸呢。” 这话一说出来不得了,顿时激化了家庭矛盾,小朋友们纷纷要求换爸爸,还有的,来到小萌萌面前,求司铭做他们的干爹。 萌萌小同学二郎腿一翘,棒棒糖一叼:“不行不行,你们没有我清纯可爱,我爸爸不喜欢!” “喂。”司铭突然凑近余浅,在她的耳边,好奇地问:“她一直都这么早熟吗?” 余浅的目光顺着他的声音,落到了小霸王一样的萌萌身上:“也许,是一直在单亲环境中的缘故吧。” 她站起身子,爽了爽发麻的双腿:“对了,我不叫喂,我叫余浅,多余的余,根浅门微的浅。” “说来好笑。”司铭摇了摇头,低低的笑着:“我们从认识至今,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向你介绍过我。” 即便他不介绍,余浅也明白,他高她一等。 像圣司冥一样,于她而言,遥不可及。 “你好,我叫司铭,你的‘伪’上司。” 男人向她伸出手,友好的冲她微笑。 望着眼前骨节分明,厚实的大掌,余浅却久久没有握住,她呆了,嘴唇在颤抖:“你,你叫司铭?” “是公司的司,冥王的冥吗?”她激动的反问道,这个世上,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可是司铭却诚实的摇了摇头:“不,是铭记的铭。” “怎么了?”他奇怪的打量眼前呆住的女人,“我和你的朋友,重名了吗?” 余浅没有回答,只是抱着脑袋,喃喃自语。 司铭压低了身子,只听见她一个劲的重复:“太巧合了,太巧合了。” 他十分茫然,握住余浅的双肩,想要唤回她的意识:“你怎么了?” 余浅抬起头,含泪的眸子深深凝视他,一个字一个字,哽咽的说道:“我前夫,叫圣司冥。” 闻声,司铭也愣了一下,还是第一次遇到和他撞名的人。 他逞强的笑了一下,安慰余浅:“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同名同姓的人。” “嗯。”余浅点点头,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一个人坐在草坪上,和四周玩的热切的人格格不入。 司铭一直陪着她,给她讲了许多,他在美国发生的有趣的事情,可惜余浅始终打不起精神回应,她就像是把自己封闭在了属于自己的世界,外面的人融不进来,里面的她走不出去。 过去的那些彷徨和无措,原来一直都没有消失,一直都萦绕在她的身边,只要她的情绪陷入低谷,它们便会一股脑的涌上来,将她吞噬。 圣司冥。 她的全世界,只剩下圣司冥这三个字。 那是她的开关。 不能触及,否则,她就会死机。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可她的世界,却下着倾盆大雨。 “如果你真的那么爱他,那为什么,又不去找他呢?” 找? 世界这么大,她一个弱女子要上哪里找他? “我找不到他。”她失落落的笑,垂下头:“以他的权势,想要从我的世界隐身,很容易。” 司铭理不透他们二人的关系,不过,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不爱你,也根本不在乎你。” 余浅无声,找不到言语反驳。 “和一个不爱你的人纠缠,你只会越陷越深,只会越来越痛苦。” 他轻叹一口气,用力的握住她的手,想要透过掌心,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放下吧,想想你的一双儿女。” 余浅昂起清澈的眸子,定定的瞅着他。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飘忽不定的心,异常坚定。 有时候,一个人的勇气,是需要别人加持的。 第672章 共舞一曲 她擦擦眼泪,正欲言语,一个软软的小东西,忽然扑进了她怀里。 她只看见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随后便听见软软的叫声:“妈咪!” 余浅会心一笑,低头瞧着怀里的小家伙,瞥见她布满笑容的小脸上到处是汗水,她顿时心疼的皱紧了眉头:“萌萌,流了这么多汗,一定累了吧?” “不累!”小家伙雄赳赳,气昂昂,开心的笑容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妈咪,今天是我五岁以来,最快乐的一天!” 小萌萌快乐,余浅就快乐,母女两个以及司铭,在度假村里玩闹了一天。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 班主任组织家长学生们,开起了篝火晚会。 “大家都听好啦,新的题目来了。” 班主任拿着话筒,神神秘秘的说:“下面我们来玩成语接龙,接不出来的人,要接受我们特殊的惩罚哦。” “当然啦,为了公平起见,惩罚要抽签决定。”说着,她拿出一个小圆筒,放到了桌子上,里面放着无数写着字的木签。 小朋友们最喜欢做游戏,听到班主任的话,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不希望输! 而班主任,也放出了第一个四字成语,按照位置的先后顺序,让围坐成一圈的人,一个一个去接。 小朋友们都答上来了,绕到家长的时候也都过了,偏偏到了余浅这里,她愣是想不起来,火下来该怎么接…… 于是乎,他们一家子成了第一个受罚的团体。 但是古灵精怪的小萌萌,难得没有表现出输掉比赛的沮丧。 而是拿着抽签桶,兴致高昂的让余浅抽那根蓝色的签。 余浅耐不住小家伙的软磨硬泡,只好拿起了签子。 下一秒,她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红色…… 她手里的签字上,居然写着,要和丈夫,当着众人的面,共舞一曲。 再看看,那上头的字体。 歪歪扭扭,横七竖八的,一看就知道,是哪个小鬼的杰作了! 余浅握着签子,逼近跟前,目光炯炯的小人儿:“说,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我干的?”小家伙装傻充愣,就是不承认。 瞅了瞅余浅不好看的面色,她不放心的叮嘱道:“妈咪,既然你抽了签,你就要做到呀,不能耍赖。” “这支签不算,丢掉重来。” 小萌萌才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把抱住余浅的大腿,固执的撒娇:“妈咪,你怎么可以耍赖。老师说过,签只可以抽一次!你不能再抽了!” 说完,她朝班主任挤了挤眼睛,狡诈的意味不甚明显:“王老师,你说呢?” 王老师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一下子就明白了小萌萌的意思,看在她爸爸身价不凡的份上,她当然肯义无反顾的配合小萌萌了。 当下换了张客气的笑脸,冲余浅道:“萌萌妈妈,规则的确是这样,请问你抽到什么了?” 余浅面色尴尬,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小萌萌才不扭捏,十分干脆的抽过余浅手里的签子,放到了老师手里。 王老师低头一瞧,眼皮子暴跳起来! 居然……是夫妻共舞? 她可不记得自己放过这张签子,明显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另加进去的…… 她尴尬的呵呵笑:“那,那就跳舞吧。” 说完,她拿起麦克风,往台上一站:“这位余女士抽到的惩罚是,和他的丈夫共舞一曲,让我们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 她的话一出,底下瞬间响起了数不尽数的起哄声。 而混在人群里的司铭,完全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被班主任的话彻底雷到了,困惑的站起身子,望向余浅,只见,她也是一脸茫然…… 王老师离开篝火中央,邀请他们进去,另外一些老师,主动为他们放起了动情的音乐。 余浅全身上下都僵硬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突发情况。 司铭并不是她的丈夫,她没道理和他跳舞…… 正想着,远处,忽然有个人影向她径直走来。 余浅一愣,本能的抬起头,一张陌生而帅气的脸,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撞进了她的眸底深处。 她不由自主的惊慌,步伐往后退,可还没有退几步,掌心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掌猛地攥住了…… 一片黑暗的背影下,她木讷的望着融进黑暗里的男人,心脏剧烈的跳动,一丝心悸的感觉迸发全身。 她感到诧异,这分明,是和圣司铭在一起时,才会有的感觉……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慌什么?”司铭伸出手,替她擦了擦额上紧张的汗水:“既然已经演了戏,就该演的到位点,免得引人生疑,你说呢?” 余浅咽了口唾沫,说不出话来,只点了点头。 司铭会心一笑,牵着她的手,在温和而平静的旋律中,在一道道明亮的篝火下,踩着黑夜的斑点,映着天上无数的星辰,带着怀中的女人,缓慢又坚定的舞动…… 余浅不会跳舞,犹记得,她第一次跳舞,是圣司冥领着她的。 他们两个在舞池中,是万目的焦点。 可惜她不会跳,一次又一次,踩到他的皮鞋。 她很惶恐,以为暴脾气的男人会大发雷霆,可他没有,那一天的他,异常温柔,耐心的和她共舞,直到一曲作罢…… “专心点。”扫见她涣散的眸子,男人有些不满,紧了紧她的手心,逼得他们二人,又近了一分。 余浅脑后的黑发荡漾了一圈,她努力的深呼吸,按照司铭说的话去做,渐渐地,找到了舞动的旋律,也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抛逐了出去。 暗黑的夜幕中,一对男女,宛如童话里的人物,橙黄色的火光映在他们身上,照亮了他们的肌肤,好像,也点燃了他们的灵魂,女人将自己完全的交付给男人,伴随男人利落的舞步,愉悦的转圈。 太美了。 这一幕,真应该被相机定格啊! 小萌萌尤为欣慰,不断的站起来,为这对男女欢呼! 果然她的眼光没有错,妈咪和这位帅叔叔,才是绝配! 第673章 只是一个吻,很快的 彼时,他们眼里,好像只有对方。 司铭觉得,这一刻,所有光芒都聚集在了余浅一个人身上。 清醒的柠檬发香,悄无声息的钻进他的鼻腔,那头长长的黑发铺散开,有几缕吹到司铭的面颊上,他忍不住伸出手抚摸,却发现若即若离…… 眼前,和他十指相扣的女人,有着一双灵动的眸子,此时此刻,那双眼睛正含着笑意,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唇角也微微的翘起,她舞动的很灵活,像蛇一样妖娆,肌肤触感很好,他们每一次相贴,都让他的喉结,不自觉的滚动……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 至少他和菲儿在一起时,从来没这么冲动过。 余浅也是。 她完全把眼前的男人当成了圣司冥,似曾相识的感觉太过强烈,让她自己都有些分辨不清了。 可是,等到舞蹈停下来的时候,等到所有人的喝彩声停止,篝火的光芒照亮司铭的面庞,她还是,感受到了深深的失落…… 原来方才的一切,不过,只是她的错觉罢了。 她咬了咬下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语气沉重:“你说得对,我不该再奢望了,一个不爱我的人,永远不会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 “其实,你很美,你值得拥有更好的男人。” “不会的。”余浅想也没想,便摇了摇头,否决了他的话:“没有男人会喜欢一个离过婚,还带着拖油瓶的女人。” “谁说的?”司铭不允许她妄自菲薄,伸手掰住她的肩膀,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也不知故意安慰,还是内心真实的想法,他竟然说:“假如我没有未婚妻,我也许,会和你试着交往看看。” 余浅傻了,不可思议的瞪着他。 司铭只是笑:“怎么,不相信吗?” 她点头,更多的是不能相信。 这年头,花花公子的把戏太多了,新闻上每天都会出现几例甚至几十例,痴情女子被花花公子骗财又骗色的案例…… 难道,司铭也是那种人吗? 否则,他为什么直言,有可能和她交往? “先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清掉。”司铭弹了弹她的脑门,一眼看穿她的思维,就仿佛有心理感应似的,根本不用他猜。 失声笑笑,他开始严肃的道出原因:“你吸引我的地方,不在于你的外表,更不可能是财富,我只是觉得,你拥有一种我们大家都没有的勇气,没有为了自己今后的幸福,放弃你的一双儿女,你很坚韧,教子有方,懂得进退,在事业上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我觉得你十分完美,满足了我对今后妻子的,所有期望。” 他竟是这么觉得的? 没有因为她离过婚,生过孩子就瞧不起她,而是,更加欣赏她? 余浅傻傻的望着司铭,难道华侨们的思想,都这么奇怪吗? 但不得不说,他的一番全面总结,着实让余浅自卑的心,感受到了浓浓的暖意。 甚至有一瞬间,她产生了,想要和他试试看的想法。 毕竟,司铭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 她再也不会找到,这么像圣司冥的人了。 既然得不到圣司冥,拥有一个替代品,又有何不可? 萌萌不是喜欢司铭吗? 那么就让司铭,做…… “不过很可惜,我有未婚妻。” 她心里的臆想还没结束,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猛地从余浅头顶灌下,浇熄了她好不容易才燃起的一点勇气…… 是啊,她差点忘了,司铭是有未婚妻的人。 她绝不能,做出破坏别人家庭的事情,这是原则问题。 台上气氛诡异的一幕,落进吃瓜群众的眼里,却成了情深深意切切的深情对望。 小萌萌乘机,赶紧煽风点火,大声的嚷道:“亲一个,亲一个!” 很快地,底下所有群众,都被她煽动了起来。 无数道声音都在呼唤:“亲一个!” 站在篝火中央,万众中心的余浅,被大家热泪的呼唤声搞到不知所措,原本惨白的小脸,逐渐红了个彻底,像极了煮熟的虾子。 司铭也很尴尬,冲大家鞠了个躬,摆摆手,表示拒绝。 他是一个有未婚妻的人,怎么可以和别的女人乱来? 要是让菲儿知道了,她一定会有所误解的。 “哎呀,你们矫情个什么劲嘛,都是夫妻,孩子都这么大了,亲一个又怎么了嘛,难道你们日常在家,从来没接过吻吗?” 底下已经响起了抱怨的声音,且是一个接着一个:“就是呀,圣太太输了比赛,就应该满足我们大家的要求嘛。” 站在风口浪尖上的小萌萌,委屈巴巴的抹眼泪,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篝火中央的那对男女:“妈咪,爸爸,你们就亲一个嘛,这些叔叔阿姨,说的好难听啊……” 小家伙一哭,余浅顿时就没辙了。 本来坚决拒绝到底的态度,慢慢软化下来,只觉得心疼! 司铭也是,一颗心全拴在了小萌萌身上。 他思忖了片刻,最终,还是妥协的转过身子,面对着余浅:“只是一个吻,很快的。” 余浅没有说话,兀自站在原地,看着男人靠近。 一点又一点,距离在慢慢缩短。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洒在了她的脖颈间。 已是近在咫尺了,男人的唇,即将落下。 她心里五味陈杂,闭上眼睛,等待即将到来的吻。 可一片黑暗之中,偏偏亮起“我有未婚妻”这五个大字。 余浅“唰”的一下睁开眼睛,眸里闪过无法掩饰的惶恐! 司铭放大的俊脸,就挨在她的脸颊上。 如此近的距离,分明是情侣之间,才能拥有。 她的瞳孔急速的收缩了下,突然地,一把推开了压在身上的男人。 司铭怔了怔,没再继续吻下去,而是用眼神问她,发生什么了? 余浅不知所措到了极点,根本没有勇气和他对视,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用力推开他的胸膛,从他的怀抱里脱离,然后,疯了一样的远离了现场,远离了众人…… 第674章 不会让给任何人 全场的人,纷纷呆住了,不知道余浅为什么会突然逃跑。 而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司铭,更是茫然。 不想接吻就罢了,她至于,一句话不说,将他一个人抛下吗? 心里,忽然有点难受。 他没再继续待着,而是牵起小萌萌的手,向在场的各位告别离开。 “哼,我妈咪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女人!”小萌萌一边走,一边向他抱怨,刚才分明差一点点帅叔叔和妈咪就亲上了,可是妈咪却在这个时候临阵脱逃,害的她的一番苦心白费了,小金库也白瘪了! 司铭挑挑眉头,越发觉得事情蹊跷:“萌萌小朋友,你是故意的吧?” 否则,一群陪孩子参加春游的人,怎么会热血沸腾的让他们接吻? 这分明是少儿不宜的一幕。 咦?被揭穿了? 小萌萌尬笑,打死不认:“我才没有呢,真的是在场的人,他们怂恿的……” “这次没找到证据,就先放过你。”他敲敲小家伙的脑袋,算作警告:“以后,可不准开这种低级玩笑了,知道了吗?” “好啦,我知道了。”她嘟起粉嫩嫩的小嘴巴,心不甘情不愿。 哼! 有时候,有个聪明的老爸,也不是什么好事! 司铭的下属,已经把轿车开了过来。 见他牵着一个孩童过来,眼疾手快的为他们打开车门:“司总,请。” 男人点点头,先把小萌萌放到车上,然后便去寻找余浅的踪迹。 其实不难找,她正坐在不远处,一个波光粼粼的河岸上。 双目无神的盯着河面,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也没有反应,用力环抱住自己的双臂,失魂落魄的问道:“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可以。” 他不假思索的回答,满目,尽是心疼。 只敢站在远方,不敢轻易的接近她。 怕她的情绪,会突然失控。 他不知道一个女人,最悲伤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至少,他的菲儿,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悲伤过。 所以他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伴随这种无措,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强烈的保护欲,第一次知道心疼的滋味,这很奇妙,她给予了他,许多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这也许,才是他在意她的真正原因。 余浅从河边的草地上站起,长发被风浮动起,她抿着下唇,一句话都没有说,乖乖的尾随司铭,坐上了豪车。 小萌萌窝在余浅怀里,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她并没有心情应答,只是偏过头去,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不一会儿,豪车便停在了他们所在的小区楼下。 “今天谢谢你了。”她客气的,冲坐在前头的司铭说道。 男人笑了笑,不以为然:“不用客气,我也玩的很开心。” 她打开车门,拉着念念不舍的小萌萌,下了车。 张扬的夜幕中,一盏黄色的路灯,矗在居民楼下。 温暖的橘黄色光芒,包裹着一道黑色的人影。 余浅走近了才发现,那道人影,竟是席木。 他穿着单薄,只披了一件外套,倚在那盏路灯上,看上去很疲乏。 不过,看见她回来了,他眼前的瞌睡虫,便在眨眼之间,消失殆尽! “你回来了?”他笑着问道,把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怎么这么晚?” 余浅的眸里溢上一丝闪躲,她本能的躲避他的靠近,甩下萌萌,独自一个人回了房间。 门,砰的一声关上! 她倚靠在门上,觉得很无力。 一点点顺着墙壁滑下来,她的十指,死死的扣住头发。 该怎么办? 就连她自己,都猜不透内心真实的想法! “你妈咪怎么了?”席木怔怔地望着余浅离开的方向,心头发紧,有种不好的预感:“今天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没有。”小家伙古灵精怪的摇头,压根没把余浅突然逃走的事情放心上:“我妈咪可能是累了吧,我们不要管她,帅叔叔我饿了,你去做饭给我吃,好不好?” 席木怎么可能会说不好? 牵着小萌萌的手回家,给她做了她最爱吃的的几道菜。 小家伙今天玩得很疯,体力消耗大,胃口自然很好,吃了一碗又一碗,最后,她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惬意的躺在沙发上,看着细目里里外外的收拾餐桌,越看越觉得欢喜,如果以后,她和帅哥哥结婚了,那她就可以永远当公主了,可以永远享受,这种被人宠爱的感觉! 嘿嘿,作为帅哥哥努力干活的回报,她决定,透露给他一个小秘密! “帅哥哥,你不要忙了,我们来聊天吧。” 厨房里的水声没停,席木一边忙碌,一边回应她:“你说,我听着。” 小萌萌跑到厨房门口,扒拉着朝里往,清清嗓子,十分严肃的宣布道:“我告诉你哦,我马上就要有新爸爸了!” 嘭! 席木手里的碗,突然砸进了水池里,溅起无数水花。 “帅哥哥,你小心一点嘛,不要弄伤了自己……” 席木没空去听萌萌说了什么,侧首过去,直勾勾的盯着她:“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小萌萌被他的眼神吓到了,缩缩肩膀,很小声的重复:“我很快,就会有新爸爸了……” “是谁?”他离开水池边,顾不得去擦手上的水,直接摁住小萌萌的双肩,迫切的问道:“你妈咪,有心仪的人了吗?” “那倒没有。”小萌萌诚实的摇头:“不过,我觉得,今天陪我们一起去学校的帅叔叔,是个很不错的人选!他和我妈咪,各方面都很匹配呢,你不知道,他们今天……” “不许!”席木脸色大变,陡然打断了她! 他就说那个男人看上去意图不轨,果然,是来和他抢余浅的! 他不会把浅浅让给任何人,从现在起,再也不会了! “萌萌,你想要爸爸是不是?”他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仔细的凝着怀里的小公主,见她点头说是,他唇边的笑容,慢慢扩大了。 “那你觉得,帅哥哥做你爸爸怎么样?” 帅哥哥…… 小萌萌诧异,小脸一刹那变得雪白! 第675章 就当我求求你 她偏过脑袋,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席木。 眼底,泛起了晶莹的泪花。 可她压抑着自己,并没有让泪水掉下。 席木没察觉到小萌萌的不对劲,依旧冲她微笑。 那道笑容很灿烂,可看到小萌萌眼里,就成了极深的嘲讽。 她虽然年纪尚小,可该懂得东西,一样也不少。 不该懂得东西,甚至也一清二楚。 单是从席木的面部表情,她就能分辨出,席木对妈咪,不一样的情感! 小萌萌的心思十分敏感而细腻,其实相处的这一年,她能从许多地方感受到,席木对妈咪不同寻常的关心,她也曾经想过,席木是喜欢妈咪,可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有意无意的缠着席木,不让他和妈咪过分相处,然而,还是阻止不了一切…… 她更不敢相信,她担忧的事情,真的会发生! “帅哥哥……”小萌萌咬着下唇,低垂着眼睛不看他,像是在自言自语:“你,是喜欢我妈咪吗?” 席木听闻,笑了一笑,终于决定承认。 为了不伤害到两个孩子,他将自己对余浅的感情,瞒了整整一年。 现在,既然小萌萌想通了,要找新爸爸。 那么,他理所应当第一个站出来,第一个报名! “是,我喜欢你妈咪,我爱她,我想替她照顾你和虫虫,做你们名副其实的爸爸。” 小萌萌惊呆,在他尾音落下的一瞬间,她激动的站起来,眼眶红的骇人,边摇头边大声的喊叫:“不!不可以!” 她哭着推席木,很是伤心欲绝:“我不要你做我爸爸,谁都可以做我爸爸,只有你不行!” 吼完,她撒开脚丫子,飞快的离开厨房,一头扎进了房间! 一路上,不断有泪水洒下! 她哭的声嘶力竭,让席木猝不及防。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这位小公主,竟然让她如此排斥,他要做她爸爸的想法……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摘下围裙,匆匆去追:“萌萌,萌萌……” 然而,他的连声呼唤,却只换来了一道剧烈的关门声。 席木奇怪的趴在门上,去听里面的动静。 只有呜呜的哭声,不甚可怜。 他放不下心,不断地敲门问道:“萌萌,你怎么了?” 房里的小家伙,一字也不说,抓起床上的抱枕,朝门口丢过去。 然后躲进被子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整夜。 席木便在门口,候了她一夜。 到了第二天清早,小萌萌的房门总算拉开了一条缝隙。 她红肿着一双眼睛,站在门口,凝视斜靠在门上,睡得正香的席木。 没有一丝丝犹豫,她猛地将门全部拉开,毫无准备的席木便“噗通”一声,栽到了地上。 额头瞬间起了个大包,他疼的爬起来,一眼望见近在咫尺的小萌萌,一瞬,嘴里的抱怨尽数消失,他紧张的看着跟前冷若冰霜、面无表情的小公主:“今天想吃什么早餐?帅哥哥去给你做。” 小萌萌没有应答,直接绕开他,自己坐进了餐厅。 席木便也不多言,钻进厨房,给母子三人做早餐。 等到一切准备完毕,他把碟子端到餐桌上,楼梯上的高跟鞋声音,也越逼越近。 出于本能,他往楼梯口望去,余浅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了视野里。 席木原本还僵硬的面庞,顿时浮上了笑容。 小萌萌见此,更加的气愤起来,哼的一声扭过身子,连余浅也不理了! 早饭也不吃了,她蹭蹭蹭跑进房间里去,摸出手机,给司铭打了电话。 架势在柏油马路上的司铭,接到萌萌的电话,被迫打了个转,换一条路,继续往前行驶。 等到二十分钟后,豪车停在了昨晚的居民楼下。 一道小小的身影,不顾一男一女的阻拦,执意坐上了他的车! 车门猛地关上,小家伙命令道:“走,出发!” 司铭配合的踩下油门,透过后视镜,打量一脸不爽的小家伙:“怎么了?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小萌萌嘟着嘴,不说话。 整个人别扭极了,不知啥时候起,眼底又浮起了泪水。 她很难过。 因为她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却喜欢她的妈妈! 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可悲? “帅叔叔……”她流着眼泪呢喃,那沙哑的腔调,可真是让司铭,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有事说事,可千万不准哭。” 小萌萌也不想哭嘛,可是她忍不住! 干脆“哇”的一声,放开了哭! 逼得司铭不得不中途停车,把某个哭的正伤心的小家伙抱进怀里:“跟帅叔叔说说,都发生什么了?让你这么难过?” 还一大清早的打电话,让他送她去学校上课。 要不是听她的声音不对,他也不至于绕这么远的路,去接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小朋友…… 司铭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好像陷进了一个漩涡中,再也抽不了身。 小萌萌抱住他的脖子,窝在他胸口哭:“帅叔叔,你就做我爸爸好不好?我拜托你,做我爸爸吧……” 只要帅叔叔做了她爸爸,帅哥哥就不会成为她爸爸了! 她不想帅哥哥做他的爸爸,一点也不想…… “别哭。”司铭抽了张卫生纸,心疼的为她擦着眼泪。 他每一次和小萌萌接触,这丫头蹦出来的话,好像就只有,你做我爸爸吧,不仅让人心疼,更是无可奈何。 可是有些事情,是必须要说清楚的。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他不想骗小孩子。 “萌萌,我早就跟你说过,叔叔是有女朋友的,有女朋友就不能和你妈妈在一起,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小家伙跳脚,抱着司铭的脖子不撒手:“呜呜……就当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还不行吗?” 司铭被缠得无奈,叹了口气,道:“你先去上学,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好吗?” 听闻,小家伙暗淡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那也就是说,我妈咪是有希望的?” 司铭点点头,先把这磨人的小妖精打发掉再说。 小萌萌立时欢呼雀跃起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乖乖坐好:“那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哦!” 司铭笑了,他和余浅,会有什么好消息呢? 第676章 你敢打我 好不容易搞定了小家伙,他看了眼腕上手表,已经迟到了。 千年不迟到早退的工作狂魔,今天终于破例了一回。 他开车回公司,在电梯口,如约而至的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好像是,故意候在这里等他一般。 见他来了,眼珠子都亮了一下。 “司总。” 司铭点点头,摁了电梯间,和她一并进去。 “不好意思啊。”余浅很抱歉:“我女儿太任性了,还麻烦你,今天送她一趟……” “不必客气,只不过是抬手之劳。”司铭很轻松的回复她,避免给她任何压力。 面对眼前无比绅士的谦谦公子哥,余浅不仅觉得愧疚,还觉得有丝异样的悸动,她喜欢这种被人包容,被人宠爱的感觉,可他们,终究却只能做陌生人…… 低叹了口气,她从电梯里出去。 司铭望着她的背影,终究没有将小萌萌的话,重复给她听。 他就当是听了个笑话吧。 今后,还是少避免和这对母女接触才行。 电梯到了顶层,他踏进办公间,坐下的时候,居然少了一道平时都会响起的敲门声。 司铭觉得困惑,给前台摁了电话:“叶秘书呢?她怎么没有过来,跟我汇报今天的行程?” “您说叶秘书啊……”前台小姐翻了翻人事资料:“叶小姐已经于上周五,辞掉了职位,您的新秘书宋总已经安排好了,今天就会过来上班。” 上周五,辞掉了职位? 司铭皱皱眉头,他上次和叶秘书争吵的时候,好像就在上周五。 难不成,她辞职,就是因为那次争吵? “好,我知道了。”司铭捏捏眉心,挂断了电话,叶桐和他一起共事了一年,两人默契度很高,如今要换秘书,心里确实有那么一丝不舍。 不过不舍也没什么用,既然对方决意要走,他便不会挽留。 不多时,他办公室的门,便被人从外敲响了。 “进。” 他的尾音还没落下,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便推门走了进来。 司铭视线上挑,望见那人的面庞,眸里闪过一丝诧异:“你叫什么?” “罹绝。”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他皱眉,觉得这人的五官,异常的熟悉。 可罹绝却摇了摇头,他的记忆中,并未有过司铭的存在:“司先生,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他向他伸出手,微笑:“祝我们共事愉快。” “愉快。”司铭回握住他的手,敬以笑容。 打完卡,余浅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一眼瞥见地上,已经放置了整整一周的玫瑰花。 花瓣已经凋零,正如她和圣司冥之间的感情,发黄发旧,片片凋零。 她的瞳孔一缩,将偌大的花束,丢进了垃圾桶里! 经过一夜辗转反侧的思考,她决定听司铭的话,放下过去的一切。 既然要放下,那么就该彻底一点,不能再有任何的眷念! 把花丢了以后,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原来放下,就是救赎。 她真该早一点,救赎自己。 倾吐了口气,余浅打开电脑,准备工作。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送货员由远走近,趴在她的工作台上问:“请问你是余浅女士吗?” 余浅点点头:“我是啊,怎么了?” “您好,我是美馨花店的,有位先生给您订了花束,请您签收。”送货员说着,将怀里鲜艳欲滴的玫瑰花,塞到了余浅怀里。 她愣愣的盯着怀里的花,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怎么回事? 怎么又有人给她送花? 难不成,又是圣司冥送的吗? 想到这里,她把花朵放下,急切的询问送货员:“请问,你知道那位先生的姓名还有联系方式吗?” “抱歉,他说要给你一个惊喜,所以什么信息都没留下。” “那……”余浅顿了顿,不放弃:“那你知道他的外貌特征吗?是不是又高又帅,还冷冷的,态度很狂傲?” “很抱歉,我没有见到客户本人,我只是送货的……” “好吧。”余浅失魂落魄的低下头,想了一想,将花还给了送货员:“麻烦你替我丢掉,谢谢。” “女士,您真的要丢掉这束花吗?” “对。”余浅点头:“以后,如果还有我的花,也请你一并丢掉吧。” 既然顾客已经要求了,送货员只好同意,带着花又离开了。 几名八卦的女同事缠上来,追着她问:“你那个小开男朋友又给你送花啦?” 余浅摇摇头:“没有的事。” “那会不会,是你的追求者送的?” 追求者? 那更不可能! 余浅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被人追求过了。 “就她这样的单亲妈妈,还会有追求者?真是笑话!”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插进了余浅和同事之间的谈话。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销售部门口,林依娜趾高气昂的站在那,冷眼眺望余浅,万般不屑:“我看哪,应该是她的雇主送的差不多。” 雇主? 大家惊呆,上上下下打量余浅,看不出来,她原来是这种人啊! 余浅被大家如火如荼的目光刺到,仿佛如芒在背,导致她不受控制的愤怒,猛地站起身子:“林依娜,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怎么?”林依娜淡定极了,一边走向她,一边慢吞吞地说:“你忘了你以前卖过的光荣经历了?” “夜色出来的小姐,果然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啊,就连记性,都比一般人差呢!” 啪! 余浅双目通红,愤恨的给了林依娜一巴掌! 她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向她提及,夜色的过往! 犹记得,许多年前,也有个人,一次次的拿夜色嘲讽她! 那个时候,她真的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 现在,夜色也仍旧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你敢打我?”林依娜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脸,不可思议的瞪着她:“你这个小贱人,居然敢动手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余浅抄起桌上的花瓶,失控的砸向她:“立刻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你!”林依娜吓了一跳,飞快的闪身躲开,瓷器碎裂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办公间,好在她躲得快,要是再慢一点点,这个花瓶一定会砸到她身上的! 林依娜惊魂未定,伸手指着余浅的鼻尖:“好啊,你给我等着,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这个贱人!” 第677章 今天真的是余浅的不对 “等着就等着。” 余浅并不怕她,像林依娜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倘若她再敢乱来,她不介意,代替她的父母,好好给她一个教训! “行,你有种!”林依娜都快被她气哭了,撂下一堆狠话后,便捂着惊魂未定的心脏,狼狈的离开了。 余浅重新坐回到位置上,淡定自若的处理工作。 那些看好戏的同事们,见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不敢再说余浅的半句不是,每个人都警觉的与她保持距离,但是私底下,还是有各种各样的流言冒出来,并且广泛的流传。 林依娜气的跑到宋锦辰的办公室,哭啼啼的往他怀里一坐,眼泪随即掉了下来。 宋锦辰正闲的转笔玩,忽然怀拥美人,他来了精神,挑起林依娜梨花带雨的小脸蛋,皱起剑眉,心疼的问道:“哟,是谁把我的小美人搞成了这样?” “宋总!”林依娜委屈巴巴的躲在他怀里,向他告恶状:“我今天,可算是遇到疯子了,我只是跟她开个玩笑而已,可她居然给了我一巴掌,这还不算,她后面还拿花瓶,准备砸我!幸好我躲的及时,否则宋总……您今天,就见不到我了。” 宋锦辰听着她的话,唇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说到底,还不是想让他,给她撑腰? 反正他现在也闲,找点乐子玩玩,似乎也不错。 “是谁敢这么大胆?我去帮你,活剥了她的皮。” 听到他这么说,林依娜感到很欣慰。 她就知道,宋总是个靠谱的金主,通常遇到事情,他都会为她解决的! “还不是那个新来的员工,叫余浅!” “余浅?”宋锦辰皱眉,重复道。 “对,就叫余浅。”林依娜肯定的说道,眼泪巴巴的晃着他的胳膊:“司总,你去帮我教训她,好不好?” “最好再把她炒掉,别让这种人,玷污了我们集团!” 她恶狠狠的说道,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余浅得知自己被炒掉的失落神情,说不准还会为了留住这份工作,而跪下来求她呢! 宋锦辰皱紧眉头,指出她话里的问题:“我们集团?” “这个集团明明是我的,什么时候也成了你的?” 林依娜木木地,小声的道:“宋总,你的不就是我的吗……” “当然,我的也是你的。” “笑话!”宋锦辰低声笑起来:“请问我和你有关系吗?你凭什么认为,我的东西就该是你的?” “还是,我对你太好了,所以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 林依娜被他问懵了,不敢回答。 她待在宋锦辰身边,已经整整三年了。 这三年来,他一直单身,却始终没说给她名分。 她便一直是他见不得光的情妇。 可是在她心里,她一直都是把自己定位成宋锦辰的正牌女友,所以才会趾高气昂,在公司里,高调不已! 而宋锦辰一直没有发声,算是一种默认,她便更加的狂妄起来,只是没想到,他今天,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原来,她三年的陪伴,在他心里,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林依娜一下子失去了狂妄的资本,眼泪哗哗掉:“宋总,我错了,是我痴心妄想了,请你原谅我,娜娜保证不会再犯!” 宋锦辰望着她的脸上的泪水,却再也没了心疼的感觉。 一旦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他不喜欢这种,连自己重几斤几两都分不清的人。 长臂猛地一扫,将大腿上的女人带出了怀抱。 林依娜承受不住这股压力,狼狈的摔在了地上,仅剩的一点颜面,也没了。 “没有下次了。”宋锦辰不屑的瞅着她,声音淡淡,表情也淡淡:“我们两的关系,就在今天终结吧。” “宋总,不要!”林依娜忙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一样的去抱宋锦辰大腿:“我求求你,不要丢掉娜娜……” 宋锦辰看着像狗一样的林依娜,没有生出任何情感,只觉得厌恶,干脆一脚踹开她,愤怒的指责道:“三天两头,在公司里欺压同事,今天又是如此,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可是宋总,今天真的是余浅的不对……” 林依娜大言不惭,还是把所有错误都往余浅身上推! “我说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宋锦辰突然爆出一声怒吼,包庇意味明显:“我不会再帮你教训任何人,给我滚!” 宋锦辰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林依娜再怎么厚脸皮,也待不下去了。 捂着脸从办公室里逃走,哭的肝肠寸断! 宋锦辰盯着林依娜离去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不屑。 哼,就她?也值得他把余浅开除?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让余浅进了启盛,和司铭呆在一个屋檐下,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这个不知好歹的林依娜,若是敢坏了他的计划,看他到时候,怎么收拾她! 林依娜一路跑到女洗手间,匆匆洗了把脸,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盯着镜子里脸颊红肿的自己! 耻辱! 太耻辱了! 哪怕宋锦辰不帮她,她也要把这个耻辱,想方设法还给余浅! 大好的天气,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赫连夜翻了翻桌前的日历,五月十号。 是赫连荣贵的生日。 总的来说,是他的七十大寿。 这个爱出风头的老人家,每年生日,都是大张旗鼓的举办。 几乎每一次,都要大开百张桌席,邀请各界的名流一并参加。 那些时候,赫连荣贵往往光彩照人,福光满面。 但是这样的现象,却于去年,终止了。 自从赫连瑾消失以后,赫连荣贵便无心参加任何商业活动,更不可能参加私人宴会,他甚至连自己的生日在哪天,都忘记了。 可赫连夜记得,他记得,不是因为他在乎赫连荣贵,而是许多年前的今天,始终有个女人,在等赫连荣贵回家。 那个女人带着他们兄弟两个,候着蛋糕,一直等,一直等。 可是整整一夜过去了,玄关处的拖鞋,依旧没有人换…… 第678章 真是贵客啊 画面猛然终止,赫连夜放下日历,冷冷的面容上,满是不甘的怒火。 他抄起椅子上的外套穿上,拿起桌上的车钥匙,一边往外走,一边播出了电话:“你在哪?” 夜灵雨看了看四周,哑着嗓子回答:“我在忙工作,怎么了?” “还在那家小画社?” “嗯。” 赫连夜坐进车里,单手拧开车钥匙:“在那等着,我马上过来接你。” 闻声,夜灵雨狐疑的皱起眉头:“接我做什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赫连夜没有多加解释,直接霸道的挂了电话,随后加大油门的力道,豪车在柏油马路上,像箭一样发射出去。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夜灵雨还是没有回过神,她纳闷的皱眉,不明白赫连夜为什么突然说,要来接她。 以前,哪怕就是下班,她都是一个人回家的。 思绪乱飞的同时,她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 夜灵雨握着电话的手一抖,呆傻的回过头来。 只见,一个清秀的男子,站在她的身后。 他的身形很单薄,脸上同她一样戴着口罩,不过,他的一双眼睛完全可以充当他的五官,里面流光溢彩,充斥着各式各样,浅显易懂的情绪,和夜灵雨长期的冷漠,是截然相反的。 彼时,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善意,还有澄澈的笑容,一边看她,一边又看着她面前的画布:“夜灵雨,您的画用错了颜色。” 夜灵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她好不容易临摹出的蒙娜丽莎,已经被黑色的水彩打湿了面庞…… “啊!”她吓了一跳,歉意的放下画笔:“不好意思……” “没事。”男人冲她微笑,抽出一张白纸,重新加到她的画布上:“您是新手,以后多加练习,会画的好的。” “抱歉,我今天画不了了,有点事情,我需要离开一下。” 男人闻声,善解人意的放了行:“好,欢迎你以后,继续过来学习。” 夜灵雨回以一记笑容,拿着包包,走出了画社。 她的脚步停在画社门口的一瞬,一辆黑车正好停了下来。 她十分自然的坐进副驾驶,给自己系好安全带。 豪车一路往前开,男人没有解释,她也没有问。 突然地,她打破车厢里的沉默,却是无关紧要的一句话:“我想办个画展。” 赫连夜皱皱眉头,侧目看向她:“怎么?鼓捣名画上瘾了?那还不如搞个竞拍,打着我赫连夜妻子的名号,保你赚的满盆。” “我不想赚钱。”她淡淡的打断他:“我只想开一个私人画展。” 赫连夜没什么意见,他有的是钱,随她折腾:“好,只要你喜欢,我都依你。” 明明是宠溺至极的话语,听到夜灵雨耳里,却成了极深的嘲讽。 他所说的话和他所做的事,往往都会形成鲜明的对比。 至少,这个男人,从来没有顺着她的心意过。 否则也不会一直缠着她,始终不愿意放过。 迈巴赫停在一家糕点店门口。 夜灵雨看着窗外的招牌,好奇的问:“来这里做什么?” “在车里等我。”赫连夜没有正面回答她,命令完毕后,便闪进了蛋糕店里。 不一会儿,他便拎着一个硕大的蛋糕,重新坐进了车里。 “今天有人过生日吗?”她问道。 “嗯。”赫连夜把蛋糕随便塞到后座:“今天是赫连荣贵的七十大寿,身为他们的儿子儿媳,我们有义务,帮他过这个生日。” 义务? 怎么不见他以前,也尽这个义务? 和赫连夜相处了这么多年,她甚至能一眼看穿他的恶趣味,不免同情起赫连荣贵:“你明明知道,他不想见到我们,今天是老人家大寿的日子,你就别去折腾了好不好?” 折腾? 赫连夜听着她的话,怎么听,怎么怪异。 “我是想尽一下孝,怎么在你眼里,就成了折腾?” 他扭过头去看她,长指轻托起她的面庞,一个字一个字,危险的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我的?嗯?” 夜灵雨说不上话来,闪躲开他的视线,不再说话。 赫连夜也没有抓着不放,松开她的下巴,一脚踩上油门! 半小时后,迈巴赫如约而至,停在赫连老宅的正门口。 赫连夜打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他身侧的女人,却仍待在原位,一动不动。 男人有点不耐烦:“你是想让我,请你下车吗?” 见夜灵雨还是没有反应,他便伸出手,准备强硬的将她抱下车! 眼看着那只手即将触到了自己,夜灵雨一个激灵,主动打开车门,逃了下去! 赫连夜眼瞳一黯,对她于自己的排斥,感到十分失落。 不过他也习惯了,什么话都没再说,拎着蛋糕,走进了老宅里头。 夜灵雨被逼无奈,只好跟着他,一齐走了进去。 赫连夜有老宅的钥匙,甚至不用佣人开门,直接顺利的进入了。 一股荒芜已久的灰尘味,几乎迎面扑来。 男人眯起眼睛,朝里看。 富丽堂皇的老宅厅内,一名花白了头发的老人呆坐在沙发上,遥遥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色,眸底写满了盼望。 这一刻的他,看上去犹如一个失独老人。 才短短一年不见,他的头发,居然全白了!老的速度之快,让夜灵雨看了直咂舌,但却引不起赫连夜丝毫的情绪起伏,如今不论赫连夜落得了什么下场,那全部都是他,自作自受! 管家见他们来了,称职的上去汇报:“老先生,大少爷和少夫人回来了。” 此话一出,原本处在呆滞状态的赫连荣贵,突地转过脑袋。 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就这么毫无预兆的闯进了二人的眼帘。 夜灵雨心里“咯噔”一下,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面色发白,布满沟沟壑壑,眼睑还高高肿起的老人,居然会是前些年叱咤商海,风流如年轻人的金融巨头!赫连荣贵! 对方也看见了她,不过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话,是对赫连夜说的:“真是贵客啊,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第679章 是你活该,是你的报应 赫连荣贵这话,嘲讽意味极浓。 赫连夜怎么会听不出来? 但他只是一笑了之,根本不予理睬。 将手里的蛋糕放到茶几上,愣是回给老人家,一记半阴不阳的笑容。 “我主要是来看看你,为什么,还不死。” “你!”赫连荣贵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孱弱的身躯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极度承受不住,险些倒下去,好在一旁的佣人及时搀扶住了他。 赫连荣贵喘着粗气,伸手怒指赫连夜:“混账,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还拿我当你的父亲吗?” 男人耸耸肩膀,笑意颇深:“我早就说过,你不是我的父亲。” 他也从来没把赫连荣贵,当成过他的父亲。 不言语还好,但他一说出这话,更是让赫连荣贵一度气到哽咽。 管家忙上来劝慰:“老先生,您消消气,大少爷若是不在乎你,又怎么可能会买蛋糕,回来看望您呢?” “把这个蛋糕扔掉,我不吃!”他怒吼道,气的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赫连夜点点头,表示了然:“看来您根本不希望我回来。” “好,那我走。” 说罢,他拉起夜灵雨的手,转过身子,背对着赫连荣贵:“你记住,我赫连夜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 “老先生,你这又是何必,大少爷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您不是一直都想让他回来吗?” 管家私下里劝道,为他们僵硬的父子关系,感到很焦急。 瞧见赫连夜真的要走,赫连荣贵也慌了。 “站住!”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出声,喝止了他! 而这次的赫连夜,也十分给力的停住了步伐。 立时有佣人向前,邀请他回来,他也没有拒绝。 直至此时,赫连荣贵才松了口气,转而命令管家:“去准备午饭。” “是。” 不论再怎么怨,不论他犯下多大的错,赫连夜终究还是他赫连荣贵的儿子,他们两个,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所以一旦过了气头上,赫连荣贵终究还是会无条件的原谅他。 毕竟,他老了,他也不想落得,一个不善而终的下场。 饭桌上。 两个男人对立而坐,巨大的圆形餐桌,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灌输在彼此空间的,只有数不尽数的冷空气。 满桌菜肴,没有一个对的上赫连夜的胃口,他根本懒得拿起筷子,今天他来,不是和老爷子吃饭来的。 夜灵雨坐在他身旁,亦没有尽进食,默默看着这对父子之间的互动,揣测着赫连夜,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小墨最近情况怎么样了?” 赫连夜问道,和夜灵雨料想中的一样。 说到赫连墨,赫连荣贵“哼”了一声,满脸的失望和不屑。 “还是老样子,一躺躺了五年,躺到现在,从小就不让我省心,长大了还是如此,我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就生出你们这几个不孝子孙来!” 越说,越觉得自己悲惨。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老来,会是如今的境遇! 手里的筷子也放下了,无心再进食。 赫连夜挑了挑眉头,倒是没再接话。 一桌子的人都没有吃饭,只是互相对望着,气氛,略有些诡异。 忽然地,赫连荣贵的目光落到了夜灵雨身上,一下子打开了话茬。 “我记得一年前你说过,要赔一个孙子给我,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说着,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到了夜灵雨平坦的小腹上,当即失望的摇了摇头。 此话一出,夜灵雨隐藏在口罩下的面容,不自觉的僵硬住了! 察觉到她的变化,赫连夜微微有些不悦,语气也变得很冲:“你心里,只有赫连瑾,就算我赔给你,你又要的起吗?”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赫连瑾?”这可是赫连荣贵的开关,一触他就爆炸! 桌前的碗筷全部被推翻,赫连荣贵怒气冲冲的质问:“你到底把他藏哪了?” “赫连夜,小瑾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你有什么资格,把他藏起来?” “我没有资格,你就有资格,当他的爷爷了?”赫连夜轻笑,淡定自若的应对他的怒火:“你忘了你曾经,是怎么对待他爸爸的了?” “你对圣司冥不管不问,甚至害死了他的母亲,倘若他现在还活着,你以为,他会原谅你吗?你以为,他会让你做他孩子的爷爷吗?” 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猛地从赫连荣贵的头顶浇下,淋的他大彻大悟:“你!” 他颤抖的伸出手,指着赫连夜的鼻尖。 “是你害死他的,对不对?” “你一直埋怨,我和他妈妈有过一段感情,所以对我们怀恨在心,决意报复我们……” “没错,就是因为你们两,有过一段感情。”他坦然的承认,眼前浮现出的画面,是他母亲死去时,那双未阖上的血红色眼睛。 赫连夜心脏钝痛,冷冷地笑:“你们两的感情,是建立在我妈的痛苦之上,最后甚至,还赔上了我妈的性命!” “你以为,你们两的爱情很伟大吗?” “它毁了我妈,毁了我,毁了我们,这整个家庭!” “赫连荣贵,就算我要取你的性命,你也只能受着,因为,这都是你活该,是你的报应!” 报应? 这小子居然说,是他的报应? 赫连荣贵眼皮子暴跳,与他对峙起来:“你懂什么!” “当年,我根本就不爱你妈妈,是你爷爷逼着我娶她,而在此之前,我深爱着圣司冥的母亲,我和你妈,只是逢场作戏,她才是我真正爱的人!” “呵,你不觉得,你说出这话,很可笑吗?” 赫连夜淡淡的拉开唇,盯着他的眼睛,一刀又一刀的捅着赫连荣贵的心脏:“你爱她,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给不了她,你的爱,是不是也太廉价了?” “闭嘴!”人被戳到痛楚的时候,往往都会偏激的终止。 “我今天不想跟你讨论这些,我要赫连瑾的下落!” 赫连荣贵一昧的强调从前的话题。 “把他还给我,今后,我们便再也不是父子关系,你爱做什么,尽管去做,你以后的死活和我赫连荣贵,没有半毛钱关系!” 第680章 赫连瑾在加拿大 :夜灵雨看着两人一来二去的争吵,烦闷的很,扯了扯赫连夜的衣角说道:“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 赫连家的恩怨,她一直都不想掺和进来,她也从来没把赫连荣贵当成是她的公公,不管两个人最终闹成什么样子,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推开椅子,从餐桌前离开,然而还没走几步,气头上的老爷子瞥见她,突然将怒火,发泄到了她的身上! “都结婚一年了,还是没有动静,我看啊,你是娶了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了吧!” 赫连荣贵突然的辱骂,让夜灵雨不得不停下步伐! 一双暗沉的眸子,早在不知不觉间,渗满了泪水。 她赤红着一双眼睛,转身逼问:“你说谁?” “我说你!”赫连荣贵伸手,直指她的鼻尖。 “我说赫连夜娶了个又丑,又不会生孩子的废物!” “轰隆……” 他的尾音还未落下,面前的餐桌,忽然从中碎成了两截! 无数碎屑洒下,满桌菜肴更是流了满地,原本富丽堂皇的餐厅,眨眼,变得一片狼藉! 暴怒中的夜灵雨,毫不客气的扯住赫连荣贵的颈子,喷吐着极不规律的气息:“我承认,我就是不会下蛋的老母鸡,有本事,你让你儿子休了我啊,你以为我想做他的妻子吗?你以为是我粘着他不放吗?” “狗屁!”她恶恶的道:“是他死皮赖脸的缠着我!” “如果不想让你们赫连家断后,你就尽管,让他休了我!” 赫连荣贵被她吼的呆住,这下连赫连夜也不淡定了,面色忽地一沉,神态中顿时显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厉与冷酷。 “我劝你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否则……” “又要拿我姐姐说事是吗?”她冷冷地打断他,仿佛早就预料到了。 “好。”夜灵雨冷笑着点点头,懒得再和他纠缠,转而面对赫连荣贵,径直的说道:“赫连瑾在加拿大,在圣司冥的亲人手里!” “如果他们没有搬家的话,地址应该在……” “住口!”她的话还未说完,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冷喝! 夜灵雨侧目,看见赫连夜稍显紧张的神情,这一刻,她竟然觉得快慰无比。 真没想到,她也有让赫连夜紧张的时候,她还以为,她这辈子都提不起他的任何兴致了。 都快到手的真相,赫连荣贵怎么可能甘愿,就这么错过? 急忙抓住夜灵雨的双肩,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别、别停,你继续说!” 夜灵雨眼看着赫连夜即将追了过来,全身上下布满报复的快感,她就是要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尝尝被人胁迫,被人握着把柄的滋味! “温哥华。”娇嫩的唇瓣启开,轻吐出最后的答案。 赫连荣贵激动的老泪纵横:“好,好,我这就去温哥华!” 他松开夜灵雨,疾步往门外走:“管家,快点给我准备飞机!” 他这么一走,狼藉一片的餐厅,便只剩下夜灵雨和赫连夜两个人。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冷眼看着,越逼越近的男人,一呼一吸之间,尽是仇恨的问道。 “夜灵雨!”男人一声长喝,在她面前停下,青筋暴露的大掌无情的擒住她的脖子,将她死死的压在餐厅墙壁上! 墙上的名画,随着两人激烈的动作,一个紧接着一个,纷纷砸到了地上,碎玻璃溅起,划痛了夜灵雨的面颊,她微微蹙起眉头,像看疯子一样,看着眼前暴跳如雷的男人:“你想做什么?” “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吧。”男人气到癫狂,整个人的表情,冷到没有一丝丝温度:“为什么要把赫连瑾的下落说出来!你明明知道,我恨他,我想要他在遗憾中过一辈子,你为什么要破坏掉我的计划?” “因为……” 夜灵雨难过的张开嘴巴,被遏的几乎没有办法呼吸。 她用力的挥手挣扎,总算将脖间的那只大手,给推开了! 她一边大声咳嗽,一边蹲下身子,环抱住自己的双膝,难受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脸色也涨红的可怕:“因为我恨你!” 他想要理由,她便给他理由! “我恨你一直拿小瑾,拿我姐姐威胁我,我们本该什么关系都没有的,是你不断的拿各式各样的借口威胁我,是你一直在勉强!” 砰…… 一记拳头,毫无预兆的挥舞了过来! 夜灵雨紧张的闭上眼睛,却并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疼痛! 狐疑的睁开眼睛,发现一只流血的拳头,静静的垂在她的耳侧,拳头下,是一片碎裂,还染着血的瓷砖碎末…… 她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倘若赫连夜的拳头再偏一点点,那么现在躺在他拳头下,鲜血淋漓的,就该是她了! 两人都没再说话,无声对峙! 彼时,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夜灵雨只觉得自己,要被他周身的冷空气给活活冻死了,她正思考着该怎么抽身,然,就在这时,她面前冰冷着脸,不说一句话的男人,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到了楼上! 夜灵雨一路挣扎不断,赫连夜被惹得烦了,拖着她,随便进了一间房,并将房门从里面,死死的反锁住! 房间光线很暗,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还不时,冒出两声机器运转的声音…… 夜灵雨最先发现不对劲,抵在门上的背脊瞬间僵硬了。 “赫连夜,这里好像,是你弟弟的医疗室……” 赫连夜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昏暗的光线下,他依稀能分辨出,偌大的双人床上睡了个男人。 耸了耸肩,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将怀中的女人禁锢的更紧:“怕什么,他现在又没醒,不影响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 夜灵雨听出他话里不怀好意的味道,全身的毛发,立时炸了开来:“畜生!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 赫连夜笑着接过话茬,没有半点否认的意思:“说错话,做错事,必须要有惩罚,这不是你一直以来,都知道的规矩吗?” 第681章 唤醒了,他沉睡已久的大脑 是啊,他惩罚她的方式,只有这一种! 而这种事情,在她眼里,也只算得上是惩罚! 但夜灵雨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她在今天,告诉赫连荣贵小瑾的下落,一是想让他,过一个开心的生日,这相当于,是她作为儿媳,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当然,也掺杂着那么点报复的心理…… 男人不再顾忌她的感受,甚至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长指微微下滑,勾起她衬衫的衣角,稍一用力,衣服已经褪到了肩膀…… “不要!”夜灵雨惊叫着阻止他,赫连墨就在他们身后,他怎么可以这么肆无忌惮…… 赫连夜这个变态可以接受,不代表她也可以! 夜灵雨受不了这个耻辱,摁住他不断乱动的手,一昧的请求:“我拜托你,不要碰我,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告诉赫连荣贵真相,请你原谅我!” “原谅?”赫连夜呵笑一声,遏着她的力道不减反增:“他已经追去加拿大了,你让我,怎么原谅你?” “赫连夜……” 夜灵雨闭上眼睛,从心到身,感到深深的无力。 既然没有办法说服他,她便只好妥协:“那可不可以,换一个地方?” “怕什么。”男人轻抚她的长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是一个没有感官的植物人,看不到的。” “再说,我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 他趴在她的脖颈间,轻舔了下她滑嫩的肌肤。 夜灵雨顿时感到一阵颤栗,不由得拧紧了眉头,怒骂:“变态!” “赫连夜,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是不是嫁给了一个精神病院的疯子!” 她说,他是疯子? 赫连夜挑挑眉头,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么说了,然而,“不管我是不是疯子,我都是你的丈夫,你有义务,跟我履行夫妻之事。” 夜灵雨听到衣服碎裂的声音,接下来,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钝痛! “啊!”她疼的尖叫,手指死死的扣住他的宽背,指甲已经陷进了他的肉里,带出一丝鲜红的血迹。 男人丝毫没有将她痛到扭曲的面容放进眼里。 一昧的索取,只顾自己。 夜灵雨疼的摇摇欲坠,男人却趴在她的耳侧,冰冰冷冷的提醒她:“只有乖乖听话,你才可以保住你的姐姐。” 说到她的姐姐…… 夜灵雨本来黯淡下去的眸子,忽地跃上一丝光亮:“你告诉我,我的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余浅和小瑾,是她心里唯一的牵挂。 一提到他们,她总是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她很好。”赫连夜心情不错,没打算瞒着她:“圣司冥对待女人倒是不错,给她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就连她未来的丈夫,都给她选好了。” 撞见夜灵雨,那颤颤巍巍的表情,他轻笑一下,倒是舍不得再去吓她:“放心,我答应你不动余浅,就一定不会动她。” 夜灵雨有点不敢相信,这个男人总是出尔反尔,他说的比唱的好听,最后做出的事情,往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赫连夜,我就余浅这么一个亲人,你要是敢动她,我一定跟你玩命!” 她瞪大了眼睛,拿命威胁他,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成分,这也是防止赫连夜乱来的唯一办法! 男人眯眯眼睛,好像并不在意,她说的话。 甚至,还微笑着道:“这可说不准。” “你要是不听话,我一样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又一次狠狠的压下来,他的眸子闪过一丝恨意:“别以为圣司铭没了,她就可以逃过一劫,只要和圣司冥有染的人,都是我的仇人,余浅也不例外。” 他的分贝很大,不仅夜灵雨听了个正着,就连躺在病床上的赫连墨都听了个一清二楚,余浅两个字,像个魔咒一样,打入他的脑海深处! 唤醒了,他沉睡已久的大脑! 垂在被单上的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两下,而后,又归于静止,没人发现…… 夜灵雨有些慌张,她害怕赫连夜真的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来,只好不停的点头,表示已经屈服:“我听话,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听话!拜托你,不要乱来!” 男人轻笑,点了点她的额头:“下不为例,下次再敢多言,就不是这么轻易的惩罚了。” 他压低身子,贴上她的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会让你,一个星期都下不了床。” 夜灵雨疼的不断的挣扎,抽搐,双手不受控制的捶打他的胸膛:“赫连夜,我疼!” 她几乎是哭着说道。 第一次,感受到如此蚀骨的疼痛! 以前,虽然他也让她疼过,可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这么漫长过! 她甚至觉得自己,可能要死在他的手里了! 眼泪不停的落下。 而嗜血的男人,却依旧高亢的笑着。 他轻舔她的耳垂,像醉了一样,一呼一吸间,尽是灼热的气体:“不疼怎么会记得?” “我要你记得,我是你男人,永远不许忘了我!” 说罢,他猛地吻住她的唇! 却被夜灵雨一口咬上舌尖,挣扎着躲避:“你放开我!” 她哭的嗓子都哑了,痛苦的叫喊:“赫连夜,你弄痛我了!” 男人不管不顾,甚至可以忽略她的眼泪,单手将她锢在怀里,明明贴的很近,可两人的心,却遥远到没有任何交集。 他讨厌这种,握不住对方的感觉。 只能一昧用他自己的方法,去占有她! 他也不忘了提醒她:“夜灵雨,永远不要试图离开我,永远!”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在一个并不隐蔽,甚至有陌生人在场的地方,她却被迫,和她最恨的人,做着最隐晦的事情! 除了恨,她还应该有别的感觉吗? 夜灵雨憋足了劲,十指握成拳头,突然往赫连夜的鼻梁上砸去! 第682章 她是你嫂子 只听“咚”的一声。 赫连夜感到面部,撕裂般的痛楚。 有股温热的液体,顺着鼻梁留下来。 他伸指一摸,竟是红色的鲜血。 男人眉头一蹙,被那浓烈的血腥味刺激到了。 他松开怀里的女人,往一旁退开,去拿纸。 夜灵雨趁机远离他的身边,捡起地上的衣服,裹住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着手去开门,奈何门被反锁住了,她一时之间慌张到,不知该怎么去开锁,只好裹着衣服,往医疗室里面逃! 结果,她才逃了不到三步,肩膀,又被男人抓住了! 夜灵雨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后,她被人压在了一台,堆满了医疗器械的长桌子上! 背脊发凉,冷汗一路顺着额头,淌遍了全身! 夜灵雨睁着一双惊悚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个压在身上,半身赤裸的男人! 他鼻子上的鲜血,一颗一颗,砸到她的面颊上。 顺着她脸上的沟沟壑壑,流进她的嘴里,是咸的,是苦的,又腥又臭。 果然,就连变态的血,都像是臭水沟里的淤泥! 扫见她那嫌弃的表情,赫连夜爆出一声冷笑,压低身子,仔仔细细的瞅着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你那是什么表情?夜灵雨,就凭你,也有资格嫌弃我?” “我不想和你说话,放开!” 她奋力的挣扎,誓死不从。 两人争斗间,打翻了桌上的仪器! 房内顿时冒出一道剧烈的响声! 桌子也险些翻了过去! 夜灵雨往下栽去,身体失控的同时,手指无意识的胡乱摸索。 扯到一根不知道是什么的线子,她的五指用力收拢,像是抓住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只听“啪嗒”一声,线子却从中间裂了开来! 她狠狠地摔到地上,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不是她的呼吸声…… 她疑惑的抬头,朝后看去。 偌大的床上,男人依旧躺在上面…… 只是,套在他嘴巴上的呼吸器,冒出了一阵阵滚烫的白气,他整个人也在剧烈的抽搐,看上去既像是要死亡,又像是,要醒来了! 夜灵雨一瞬间感到惊恐,裹着衣服,连连后退! 赫连夜也看见了这一幕,心脏立时提到了嗓子眼,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他疾步走到床边,呼唤着床上的男人:“墨!墨!醒来吧,醒过来!” 一遍遍的呼唤,就像一道道魔咒。 将赫连夜仅存的那部分意识,给彻底拉了回来! 紧闭许久的眼睛,“唰”的一下睁开! 像是隔了一千年之久,连视线都落了尘埃! 虚弱的他,还没力气动弹,茫然的望着四周,望着昏暗的屋顶。 身侧,好像有个人,又哭又笑的,不断的呼唤他:“墨,你终于醒了。” 赫连墨顺着声音侧目,怔怔地望着眼前,喜极而泣的男人。 他弯了弯唇,想笑,却发现自己的面部肌肉,僵硬到无法动弹…… “哥。”他张了张嘴,十分费力的喊了出来。 声音沙哑到,几乎让人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可赫连夜还是听出来了。 他身为赫连墨的同胞哥哥,了解他,就像了解自己一样深刻! 还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听到这声“哥”了,赫连夜一改平时的冷淡,主动伸手,扣住赫连墨的十指:“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 “你在这里躺好,我去叫医生。”说罢,他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随便穿上,便急急忙忙的往医疗室门外走去! 赫连墨微微倾身,扯住他的衣角,不让他走:“哥,我昏睡多久了?” 赫连夜被这股力,牵动着停下来。 微微垂下眼睫,头也不回的应答:“整整六年。” “六年了?”赫连墨瞳孔放大,不敢相信! 自己仿佛,只是睡了一觉! 怎么眨眼,六年都过去了? 这六年来,他始终待在这张床上吗? 那浅浅呢? 浅浅怎么样了? 一想到浅浅,赫连墨便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他满心牵挂着这个女人,以至于,不顾自己身体仍虚弱,掀开被子,就打算下床! “你要做什么?”赫连夜及时阻止了他,把被子,重新给他盖好:“墨,你现在很虚弱,需要静养!” “我不!” 他奋力的挣扎,拒绝到底:“我要去见浅浅。” “你听话,先把身体养好了,其他的,以后再说!” 赫连墨抵不过他的气力,只能被迫,呆在床上。 他的目光四处乱瞟,想着解决办法。 忽然地,瞥见床头,坐姿端庄的陶瓷人偶。 那娃娃很漂亮,无论是五官,还是身形,都和他的浅浅,一模一样。 赫连墨的眸子里,极快的闪过一抹喜色。 他将娃娃抱进怀中,一遍遍的抚摸。 虽是微笑着的,可眼睛里,却含着点点泪光。 “哥,谢谢你借我身份,让我认识了这么美好的姑娘。” 他还记得,初见时,他就是以赫连夜的身份,与她接触的。 此后的每一天,他都以赫连夜的身份自居。 也许,直到今天,他在余浅的心里,也仍是赫连夜。 他想去跟她解释,想把一切都告诉她:“哥,既然我已经康复了,那我现在,是不是有资格,追求我自己的爱情了?” 赫连夜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嘴里的爱情,是余浅? 他早就知道,他喜欢余浅! 只是没想到,这小子从鬼门关里走回来的第一件事,居然还是,去找余浅? “不可以!”他当机立断,毫无商量余地的否决他! “为什么?” “因为……” 赫连夜顿了顿,决定全盘托出:“因为,她和你的亲生弟弟在一起了,理论上来说,她是你的弟媳。” 这句话带给他的震撼,不是一星半点! 赫连墨手一抖,啪嗒…… 他手里的陶瓷人偶,全部碎成了渣沫。 连同一起碎掉的,还有他未开花,便结了果的爱情! “不可能!”赫连墨笃定的回应:“我根本就没有弟弟,怎么会有弟媳!哥,就算你不想我们在一起,也没必要编出这么荒唐的理由!” 第683章 墨,忘了那个女人 赫连夜愣了愣,随即笑出了声音:“我是不想你们在一起,可我也没必要,为了那种女人,费劲的去找理由。” “你什么意思?”赫连墨护犊的紧,不允许别人说浅浅的半句不是:“哥,她是哪种女人?你说清楚!” 赫连夜见他虚弱的不成样子,也不想和他争吵:“你刚醒过来,不宜说那么多话,还是躺着,继续休养吧。” “不!”他却执意从床上离开:“我一定要出去找她。” “赫连墨!”赫连夜难得冲他发怒,一声怒吼,震慑天地:“你给我听好了!余浅现在,已经是圣司冥的女人了,她不仅嫁给了圣司冥,还跟他生了两个孩子!” 一席话,彻底的让赫连墨呆住了! 他收回掀被子的动作,怔怔的抬头,望着自己的孪生哥哥:“怎么可能!她跟我说过的,她不爱圣司冥……” “怎么不可能?”赫连夜冷下脸反问:“已经整整六年了,一切都变了,只有你还那么傻!” 他疯狂的摇着头,没有办法相信! 不过是一觉的功夫,他用生命去珍爱的女人,居然,成了别人的妻子,还做了母亲? 他沉沉的呼吸一下,还是决定去找她:“我得亲自,向她问清楚!” 眼瞧着赫连墨的双脚都落到了地上,赫连夜一急,干脆捡起碎衣布,绑住他的双手双脚,重新丢回到病床上去! “实不相瞒,你和她,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赫连墨不接受!他一边挣扎着,一边质疑:“为什么,就算结婚了,也可以离婚……” “因为……” 赫连夜决定给他一个理由,可是话到嘴边,喉咙却哽咽住了! 每当提到这个话题,他的心脏,都是一阵撕裂般的痛楚! “墨。” “圣司冥是我们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他和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你想让你的两个侄子,喊你叫爸爸吗?” 什么? 赫连墨诧异,不敢相信他话里的每一个字! “哥,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赫连夜摇头,从未有过的严肃:“不信,你可以去问赫连荣贵。” “当年,他曾背着我们母亲,在外面和一个女人勾搭在一起,就是在那个时候,生下了圣司冥。” 赫连夜闭上眼睛,调整一下呼吸,没让自己的暴怒显现出来:“墨,忘了那个女人吧,忘了她……” “你一句忘记说的容易。” 赫连墨目空一切,眸底一片死灰:“可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全部。” “是我枯燥生活,唯一的光明……” 如今,他却要连最后的光明都失去。 上帝对他,是不是,也太残忍了? …… 当赫连夜离开去找医生以后,躲在角落里,裹着碎衣布的夜灵雨,才慢慢的探出脑袋。 她打量着床上,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 心里明白,他也许,是喜欢她的姐姐的。 倘若不喜欢,就不会那么声嘶力竭。 倘若不喜欢,也不会在睁开眼的一瞬间,第一个想到她。 不得不说,就连一向冷血的她,都被他的深情深深打动到了。 假如有个男人,在生的一瞬间和死的一刹那,第一个想到的是她,那么她想,这一定,是真爱!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血液相同的兄弟,她对赫连夜恨之入骨,却偏偏对赫连墨讨厌不起来,扫见他那忧郁的表情后,她甚至,还主动出声安慰:“你别听赫连夜的话,其实我姐姐,已经和我姐夫离婚了。” “你说什么?”赫连墨诧异,表情由悲转喜。 夜灵雨很肯定的重复:“她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过。” “你……” 他意识到问题,忽然伸出手,诧异的指着夜灵雨的鼻尖:“你是……” “没错。”夜灵雨清浅一笑,这一刻的她,浑身布满了吻痕,衣衫不整,明明十分狼狈,却因为这一缕笑,整个人都变得明媚起来:“我是她妹妹。” 赫连墨这才看见,眼前的女人,和浅浅像极了。 无论是眼睛还是鼻子,还是那微微红肿的嘴唇…… 只不过…… 只不过,她的右脸颊上,遍布着一道陌生而骇人的刀疤,是浅浅所没有的。 那道疤一路倾泻而下,几乎要将她的半边脸劈开。 有一瞬间,赫连墨以为自己看见了魔鬼! 扫见他那样的目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夜灵雨早已习以为常。 她的脸色变了变,伸出手,捂住自己的面颊,退到暗处。 赫连墨意识到,自己戳到了她的痛楚,急忙收回脸上的惊色,惊奇的微笑道:“原来,原来你就是浅浅的妹妹!” “我记得,她一直在寻找她的妹妹,我也试图帮助过他,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罢了。” “对了,你是浅浅的妹妹,那你又怎么会在赫连家?” “因为……” 夜灵雨顿了顿,平复一下呼吸:“我嫁给了你哥哥。” “那你,你,你是我嫂子?”赫连墨瞠目结舌:“真没想到,我睡了六年,连我哥也成家了!” 夜灵雨只是清浅一笑,不予回答,有关赫连夜的问题。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喜欢我姐姐的对吗?” 他点头,承认的义无反顾:“我爱她。” “那你一定,很想见到她吧?” 赫连墨不说话了,他当然想,只是,他不知道浅浅在哪里。 已经过去整整六年了,他没有,她的踪迹…… “我也想。”夜灵雨失落落的低下头:“可是你哥哥,不让我见她。” “我知道我姐姐在哪里,如果你有办法,让我暂时脱离赫连夜的视线,我想,我们两个,可以见到她。” “你是说真的吗?”赫连墨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紧紧的抓住夜灵雨的胳膊:“我真的可以见到浅浅吗,我真的可以见到她吗?” “当然。”夜灵雨向他保证。 赫连墨当即激动的点头应允:“好,没问题,我哥那边,就交给我!” 傍晚一起用餐的时候,赫连墨便展开了自己的计划:“哥,我刚睡醒,浑身上下都像生了锈一样的难过,我可以,出去转转吗?” 第684章 一时之间,造成极大拥堵 “去哪?” 赫连夜十分警觉,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他。 “你才刚醒过来,身子虚,还是在家休养比较合适。” “我已经休了六年了。”赫连墨的音量加大,像是某种程度上的发泄:“现在真的,一秒也呆不下去了。” “哥,你就让我出去转转吧!” “罢了。”赫连夜妥协,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 换成是谁,在床上躺了六年,都不会想再继续窝在家里。 “我让管家陪你去附近转转。”说着,他便去唤,候在客厅的管家。 “我陪他吧。”夜灵雨自告奋勇,主动站了出来。 赫连夜一怔,奇怪的望着自家女人:“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你不是说,要在老宅住几天吗?”夜灵雨早有准备,十分自如的应对:“我想回去,拿几套换洗衣物,再说,你看我现在穿的……” 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男性衬衫,神色委屈。 赫连夜皱皱眉头,总不能让她这几日,一直都这么穿。 只好妥协放行:“去吧,早点回来。” 比想象中顺利。 夜灵雨当即和赫连墨,一并离开了赫连老宅。 赫连夜将车钥匙给了夜灵雨,她一路驾车,带着席木,窜进了余浅所在的小区。 今天刚好是周末,余浅留在家里,陪两个孩子做游戏。 爱玩的小萌萌,非要拉着她,去楼下的公园玩耍。 余浅拗不过她,只好一手抱着小虫虫,一手牵着小萌萌,往楼下走去。 她踏下楼梯的一瞬间,一辆银灰色的迈巴赫,正好停在了楼下。 赫连墨一眼看见了余浅,五指顿时收拢,激动的想要下车,与她相认! 夜灵雨眼疾手快,阻止了他:“我之所以带你过来,不是为了让你和我姐姐叙旧,我不想让任何人打断她现在平静的生活。” “就这么静静看着就好,远远地看着她幸福,比让她因为我们陷入无尽的痛苦,好得多,你说呢?” 赫连墨沉默,夜灵雨说得无比道理,他现在,已经没有资格打扰余浅了,在她最无助,最需要陪伴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并不是他。 也许错过了,就是一世…… 他转移视线,望着她身边的两个孩童:“那是,她的孩子吗?” “对,是我姐姐的孩子。” 夜灵雨已经一年不见小萌萌了,这小丫头出落的越发水灵,站在余浅身边,就像个缩小版的她,鬼灵精怪的很。 而她怀里的小婴儿…… 应该,就是她和姐夫的儿子吧? 夜灵雨还记得,在加拿大的时候,她曾见过这个孩子。 没想到眨眼间,就长得这么大了。 若是姐夫知道,他错过自家儿子最佳的成长时间,一定会很懊恼的吧? 见夜灵雨承认,赫连墨的眼底,闪过一抹忧伤。 随即舒开笑容,逞强却又由衷的夸赞道:“很可爱,很像她。” 余浅拖着两个孩子,从车窗前走过,没有在意到车里坐着的人,她边走边把胖儿子往肩上扛:“虫虫,你现在好胖,妈咪真的快抱不动了。” 赫连墨隔着窗户,凝视她额头上的汗水,很是心疼:“我看得出来,这些日子,她很累。” “单亲妈妈,怎么可能不累?” 夜灵雨也很心疼,可她毫无办法。 “她为什么会和圣司冥离婚?”赫连墨问道,实在没办法理解。 在他的印象里,圣司冥虽然嚣张且无厘头。 可他对余浅,却是出自真心实意的。 用尽千方百计绑住他,不也是因为,他爱她吗? 既然爱,那为什么又闹到了离婚的地步? 夜灵雨冷冷一笑,道出答案:“还不是因为,赫连夜。” “我哥?”赫连墨皱眉,搞不懂:“这和我哥有什么关系?” “他害了圣司冥。”夜灵雨咬牙切齿,字字珠玑:“他给圣司冥注射了致命的毒药,导致他不得不和我姐姐离婚,因为他不想我姐姐为他的死而难过,所以他宁愿欺骗我姐姐,说他爱上了别的女人。” “这、这怎么可能?” 赫连墨还是不信,他没听说,他的哥哥和圣司冥之间有过恩怨! “你忘了吗?”夜灵雨好心提醒他:“刚才在医疗室,他亲口对你说,圣司冥是你爸爸和小三生下的儿子,正因为,圣司冥的妈妈曾经破坏了你们的家庭,所以他对圣司冥怀恨在心……” “现在,我姐夫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一起寻找我姐夫,还我姐姐一个幸福的人生,完整的家庭!” 这才是她今天,带赫连墨过来的真正目的! “另外……” “我更希望你,能向赫连夜要到解药,这样,等找到我姐夫的时候,他就不会死了。” 被她的一席话,惊到全程发懵的赫连墨,总算有了点意识:“解药,在我哥身上吗?” “对!是他下的毒,他肯定有解药。”夜灵雨比任何时候都要肯定! 她扭过脑袋,认认真真的看着副驾驶座上的赫连墨:“不要再犹豫了,你想想我姐姐!我姐姐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全是赫连夜害的!” “你不是,一直都想弥补我姐姐吗?现在机会,就在你眼前……” 是啊,机会就在他眼前。 可是,却要付出背叛的代价…… 他要背叛自己的同胞哥哥吗? 就为了余浅? 就为了余浅! 她是他的全部,哪怕为她背叛全世界,他也义无反顾! “好,我答应你!我会竭尽所能的去完成这一切!” “太好了!”夜灵雨开心的大笑:“我相信有你的帮助,我很快就会找到我姐夫的!” 加拿大,温哥华。 上午十点整。 正是放学时间。 一个少年,背着比他人还大的书包,不疾不徐的沿着校园小路,走出了校门。 灿烂的阳光从头顶洒落,照亮了他的每一寸肌肤,却照不进,他的心。 本该充满童真的眸子,彼时,警觉地眯起,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只见,学校外偌大的停车场,三辆黑色的豪车,霸道而嚣张的霸占了整个停车场! 其他的车,只能被迫停在路边。 一时之间,在学校门口,造成了极大的拥堵。 第685章 你有什么资格说累 少年站在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冷眼望着眼前的一幕,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无意识的捏成拳头,指甲也陷进了肉里! 如果可能的话,他很想离开,很想远离这一切! 然而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如果…… 似乎是发现了他,中间的那辆豪车,突然发动,径直朝他开来! 少年本能的转身,试图逃跑。 然而豪车,已经横在了他面前,挡住了他所有的去路! 少年的脸色僵了僵,只好停下来,冷眼望着车里的一众下人。 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一名保镖模样的男子走下来,主动为他打开后车门,毕恭毕敬的邀请:“瑾少爷,请上车。” 赫连瑾别无他法,只能坐进去,其实,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只是每次,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萌生出逃跑的想法。 车门被关上,豪车即刻发动起来,朝着富人区的圣宅驶去。 眼前,巨大而豪华的城堡,就像一个囚笼,困住了赫连瑾的整个人生。 面对这座囚笼,他没什么表情,也不会有过多的情绪,抱着书包,慢吞吞的走进去,人还没到客厅,先听到了一个女人,不阴不阳的质问声:“这次测验,你拿了多少分?” 赫连瑾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而是停下了步伐。 不一会儿,踩着高跟鞋的圣慕青,便走到了他面前。 二话不说,夺过他的书包,一股脑的,全部倒了出来。 然后一件一件的翻找,终于在课本书里,找到了一张白单子。 她翻开一看,下一秒,高贵美丽的面容突然变得狰狞,生气的将手里的单子砸到赫连瑾身上,厉声质问:“总分一千,你才给我拿了九百?全班一千多个学生,你才是第二名?赫连瑾,你怎么搞的!我不是让你拿满分,做第一吗?” 赫连瑾早已料到,她会是这个态度,已经习以为常,再也不会失望了。 “请你让开,我累了,我想休息。”他冰冰冷冷的说道,绕开圣慕青,疾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圣慕青怎么可能会甘愿? 她不依不饶的冲上去,将赫连瑾逼到墙角:“你有什么资格说累?” “你是圣司冥的儿子,你永远都不许休息!” 又是同样的说辞,又是同一套! 赫连瑾虽然才年仅九岁,可是不代表,他就不会有成人的情绪! 暴怒之下,开始和圣慕青对峙:“你到底还想让我怎么样?” “我要你考满分,拿第一名啊!” “是不是,只要我不是圣司冥的儿子,我就不用承受这么多?”赫连瑾真的累了,他感觉自己每一天,都活的比常人艰辛。 这样的生活,导致他常常产生自杀的想法。 可是每一次,拿起匕首,他又总会想起,记忆中那张明媚的笑脸…… 还是舍不得死…… 还是舍不得,没见浅浅最后一面,就死掉。 “圣慕青,你听好了,我赫连瑾,今天自愿放弃圣家继承人的头衔,从今以后,我不再是圣司冥的儿子了,你放我走吧,放我走!” “小瑾……”圣慕青怔怔地望着,几乎陷入癫狂境地的赫连瑾,心里浮上一种不好的预感,匆忙辩解道:“小瑾,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是为你好……” “你口口声声,都是为我好!”稚嫩的童音染上疯狂的怒意:“可你有没有问过我,我到底想要什么,如果只是一昧的学习,一昧的为继承人的头衔而奋斗,那我宁愿不要它!” 吼完,赫连瑾甩开圣慕青的手,企图离开! “小瑾……”圣慕青是真的被吓到了,她从未见过,这般疯狂的赫连瑾,正要撒开脚丫子去追他,门口却忽然传进来,一阵清脆的鼓掌声。 “说得好,说得好。不愧是我的孙子。” “既然你不想再这呆了,那就跟我走吧。” 这声音…… 是爷爷? 赫连瑾惊喜的停住步伐,扭头,往后看去! 果然是赫连荣贵! 只不过,爷爷好像比以前苍白了许多,两鬓已然苍白,脸上的褶子也是一条条的,老态尽显,人也变得不修边幅了,穿的很邋遢。 就算是这样,那个人,也还是他的爷爷,他认得! 几乎是想也不想,他便要往赫连荣贵身边冲去! 奈何圣慕青及时出现,将他拉入身后,不允许他凑向前! 她警觉的望着不速之客:“赫连荣贵?你怎么会来?” 老人耸耸肩,微笑:“我过来接我的孙子,有问题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圣慕青抓着小瑾后退,边退边愤怒的反驳:“小瑾才不是你孙子,他是圣司冥的儿子。” 闻声,赫连荣贵不受控制的嗤笑一声,不紧不慢的说道:“难道你忘了?我曾经和你姐姐,有过一腿的事实?” “圣司冥是我的儿子,他的儿子,自然是我的孙子!我来接我的孙子走,有什么问题吗?” “你休想!”圣慕青誓死反抗,且要反抗到底:“你休想把他,从我的身边带走。他是小冥唯一的继承人,是圣家以后的希望。” “圣家已经没了,你空留希望也没用。” 赫连荣贵笔直的站好,无比残忍的复述真相:“席木早就拿走了圣家的一切,现在就连加拿大总部的v.k都只是苦苦支撑,你说,你留着小瑾还有什么意义,还能继承什么?” “你……” 被人戳到痛处,所以哑口无言! 圣慕青冷眼望着,不远处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从他的笑容和眼神中,还是能扑捉到浓郁的邪恶:“赫连荣贵,你果然还是以前的样子,一点都没变!我永远都记得,你就是用你的这幅姿态,把我的亲姐姐给害死的!” 说到死去多年的圣可君,赫连荣贵眸子一闪,毫无余地的打断这个话题,朝圣慕青的方向招了招手:“说多无益,小瑾,跟我走。” 赫连瑾听闻,顿时用尽全身力气,去挣脱圣慕青的禁锢! “你放开我,放开,我要和我爷爷走!” “你敢走试试!”圣慕青怒吼道,依旧死死的遏着他! “我劝你别忘了,这一年来,是谁在悉心照料你,是谁给了你优渥的生活条件,是谁让你吃穿无忧,平安的活到今天!” 第686章 一定要回国 “是你。”赫连瑾没有忘记:“可是如果我知道,我会有今天,那我宁愿你不管我。我宁愿在外流浪,宁愿死掉,也不想受你的恩惠。” “你……” 圣慕青伸手指着他,气到胸口哽咽:“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子,果然和你的爸爸一样,都是狼心狗肺!” 爸爸…… 这个于他而言,陌生到极点的词汇,却一天天的在他耳畔响起! 赫连瑾再也容忍不了:“你们所有人都说,他是我爸爸,可是他在哪?我到底凭什么相信,他是我爸爸?” “还是说,他尽过一天做爸爸的责任?” 他们就短短的见过几次面,他便消失了。 整整一年来,杳无音讯,连一句关怀的话都没有。 他们到底凭什么说,那是他爸爸? 难道,他的爸爸是空气吗? “小瑾……”圣慕青被他问住! 因为害怕小瑾担心,所以她一直没有告诉他,圣司冥重病的事情。 没想到,却闹出了这么大的误会…… 她回过神来,慌慌忙忙的为圣司冥解释:“小瑾,这不怪他,你听我跟你说……” “够了!” 远处,传来一声低喝! 赫连荣贵三步并两步,走到他们面前来,一把扯开了二人:“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小瑾是我的孙子,我今天,是肯定要带他走的!” 说着,他牵起小瑾的手,就要离开。 圣慕青流着眼泪,上来阻止。 她的手,颤抖的揪上他的袖子,声音里拖着浓重的哭腔,像祈求:“小瑾,你真的要走吗?你真的,要和姨奶奶说再见吗?” 赫连瑾静静的站立,没有言语,眼里亦没有一丝动容。 他在这个囚笼里生活了整整一年。 暗无天日,没有希望。 如今,他终于得到了生还的机会,饶是圣慕青再怎么求饶,他也不会放弃,干涸的唇微微张开,从中吐出的,只有绝情的两个字:“再见。” 他说了再见。 他要和这悲惨的一年光阴,再见了。 “小瑾……”圣慕青惊得瞪大眼睛,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的选择离开,根本连半点留恋都没有! 赫连瑾再也不管她,甩开她纠缠不休的手,钻到赫连荣贵身旁,和他一起往圣家大门走去。 圣慕青的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 她三步并两步追上去,哭喊着道:“别走,我拜托你,别让我一个人……” 可是她的哭喊,起不到任何作用。 想走的人,饶是怎么挽留,也留不住。 赫连瑾,还是随赫连荣贵离开了。 门关上的一瞬,圣慕青失控的蹲下身子,失声痛哭! 她没了圣司冥,现在就连唯一的寄托,也失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紧闭的圣家大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丝丝缕缕的阳光爬进来,渗进圣慕青眼里,将她眼底的泪水,映的发光。 颜泽成一进来,便看见了披头散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哭的凄凄惨惨的圣慕青。 他吓了一跳,忙向前,扶起孱弱的她:“妈,你怎么哭成这样了?” 圣慕青望见自己的儿子,顷刻间,哭的更加凄惨,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出来:“泽成,小瑾、小瑾离开了……” 闻声,颜泽成并没有表现出丝毫讶异,先将她扶到沙发上坐好,这才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是跟赫连家的人一块离开的吗?” 圣慕青点点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颜泽成给她递了一盒纸巾,叹了口气,道:“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你别难过了,他本来就是赫连家的人,赫连老爷子不可能放弃他。” “那我们圣家呢?”圣慕青红着眼睛,高声反问他:“圣家就可以放弃他?” “妈。”颜泽成很无奈,他其实一直都不知道,圣慕青到底在拗些什么:“我哥姓圣,是随大姨的姓氏,可他事实上,也该姓赫连。” “怎么连你也说这种话?”圣慕青才不想听到赫连二字,当下激烈的反驳他:“你知不知道,当年你大姨是怎么死在赫连家的?” “好了妈。”颜泽成及时阻止她,怕她没完没了:“我今天过来,不是来和你说陈年旧事的。” 他停顿了一下,开始说正事:“今天上午九点,v.k在加拿大的分部,彻底垮了,现在的圣家,一无所有,可能……” 他环视一下四周,语气变得十分落寞:“就只剩下这栋老宅子了。” 什么? 圣慕青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嘴角抽搐:“怎么会这样?” “是席木做的吗?”她兀自断定,从沙发上挣扎着站起来:“我现在就去找他,我看看这小子,到底想做什么!” “一个不知从哪找来的私生子,也妄想夺我圣家的财产?” “休想!” 颜泽成单手阻止她,神色淡淡,语气里透着一丝疲乏:“不,是我做的。” “我把所有资金都给了席木。” 说着,他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已经怔住的母亲,声音委婉且疲乏:“妈,不要再逞强了,这整整一年来,我们都累了,我想回国去,我想过,我自己的人生。” 听说他要走,圣慕青直接崩溃,她什么都忘记了,什么都不予计较,一把扣住颜泽成的胳膊,哭着喊着请求:“泽成,你不能走,你走了就只剩下妈妈一个人了……” 圣司冥和小瑾,先后都从她的身边离开。 倘若泽成也走的话,那她就真的,孤苦无依了。 颜泽成低叹了口气,不是他不想管圣慕青,而是…… “我已经抛下她整整一年了,再也容忍不了一分一秒……” 这整整一年来,他满脑袋都是顾洁的身影。 为了妈妈的请求,为了圣家,他不得已,将对她的思念深深掩埋。 然而现在,v.k已经不存在了,那么,他也应该有资格,追求自己的幸福了吧? 再不追求,他怕自己以后,真的没有机会了…… “妈,我一定要回国!”颜泽成铿锵有力的回答道,铁打不动。 见他去意已决,圣慕青也无话可说。 她耸拉下脑袋,以为自己,已经被抛弃了。 第687章 为什么突然急着走 然,就在这时,颜泽成不疾不徐的添上后半句:“妈,如果你怕孤单,不如和我一起走吧。以后,我们一起生活,我不会再让你感到孤单了。” 她怔怔地抬起头,有点诧异,有点吃惊。 在她心里,她一直以为,颜泽成不喜欢她这个妈。 他们母子关系,一直都不怎么样。 颜泽成甚至为了摆脱她的掌控,常年在外留学,毕业后,去了异国工作,从来没想过,要留在加拿大,留在她身边,所以她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孤孤单单的,以前老爷子在还好,她还有个家,现在老爷子走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在,她的儿子,这一次,并没有疏远她。 圣慕青顿时感动的泪流满面:“儿子……” 她一把抱住颜泽成的脖子,不住的庆幸:“还好你不像你老爹,还好你没有抛弃妈妈……” 一辆军用直升机,翱翔在天上,划破了蔚蓝的天际。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机舱。 直至此时,赫连瑾才感受到,夏季的暖。 “小瑾,还好吗?”赫连荣贵轻轻的问道:“这一年来,你过得好吗?” 赫连瑾怔怔地看他,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过的,一点也不好。 整整一年,365天,每一天,都是他的噩梦。 一向最爱逞强的小家伙卸下了面具,眼眶红红的,突然钻进赫连荣贵怀里,死死的抱着他,用力的抱着他,汲取他身上的温暖,一句话也不说。 赫连荣贵便明白了,他轻轻抚摸赫连瑾的背脊,心疼的眼泪直掉:“好孩子,以后爷爷,再也不会弄丢你了。” 从天亮到天黑,赫连瑾一直浑浑噩噩的睡着。 当飞机降落的时候,中国,已经艳阳高照了。 赫连瑾被一阵失重的感觉惊醒,他揉揉惺忪的眼睛,瞥见了窗外,那栋久违的豪华别墅。 眸子闪了闪,他问赫连荣贵:“那个男人在吗?” 那个男人? 赫连荣贵一愣,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那个是哪个? 直到,他望见,赫连瑾直勾勾的盯着老宅停车场上的银灰色迈巴赫,这才一拍脑门,彻底醒悟过来:“你爸爸在!前两天爷爷过生日,他特意赶了回来。” 赫连瑾点点头,人小鬼大的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进去了。”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赫连荣贵皱皱眉头:“小瑾,他是你爸爸,你没必要怕他……” “他不是我爸爸!”小家伙忽然激动起来,又喊又叫,仿佛受了刺激:“对我来说,他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所以,你就叫他,那个男人?” 就连大名,都懒得直呼了? 赫连瑾“哼”的一声扭头:“我本来想叫他喂。” “好了。”赫连荣贵摸摸他的小脑袋瓜子,笑着安抚道:“你放心,有爷爷在,我保证没有人,敢说你半句不是。” 赫连瑾勉强相信他,与他一起,进了赫连家的大门! 结果,前脚刚踏进去,两人后脚,便纷纷惊呆了。 只见,欧式宫廷款的客厅沙发上,坐着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 只是靠左边的男人,看上去略有些虚弱,脸色也很白。 而靠右边的……完全是赫连夜的气场! 赫连荣贵顿时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他立时激动的冲向前,连孙子都顾不得了,绕着赫连墨,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我的天,真的是小墨!小墨你醒了?” “爸。”赫连墨冲他微笑,很生动的笑容,一点也不像是假的:“是我,我醒来了。”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他激动的直抹眼泪,还以为自己的小儿子,这辈子都没生还的希望了。 赫连墨注意到他身后,瑟瑟缩缩的赫连瑾:“爸,他是……” “哦!我来给你们正式的介绍一下。”赫连荣贵揽过身侧的赫连瑾,将他推到众人面前,一本正经的介绍道:“这位,是圣司冥的儿子,我的孙子,赫连瑾。” “从今以后,他还会住在这里,我赫连老宅,永远都是他的家!不服的人,也可以永远不要回来!” 后半句话,他明显意有所指。 换来赫连夜的一声冷笑,并未计较。 既然已经接回来了,他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继续报复赫连荣贵。 而就在,众人交谈的时候,突然从厨房,冒出一个端着果盘的女子。 她走到客厅边缘,眸子一抬,整个人,随即怔住了! 手掌一滑,果盘跌落在地,裂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这一声巨响,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当然,也包括赫连瑾。 他木木的,看向一脸诧异的夜灵雨。 眸里,闪过一抹怨。 但更多的,是思念。 这整整一年来,他没有一天,不再想着浅浅。 忽然见到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所有人都注视着,这奇怪的两个人。 赫连夜的脸色沉了沉,放下电视遥控器,转而向夜灵雨走去。 “看什么看!”他不悦的低喝,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到了楼上! 赫连瑾的目光,始终尾随夜灵雨,直至她消失,才失落落的收回来。 总是这样…… 那个男人,总是不让他靠近浅浅! 他总有一天,会让他后悔的! “我只是,想和他说两句话,问他过得好不好……”夜灵雨无措的握着手指头,犹犹豫豫的向男人禀报道。 然而,她小心翼翼的话语,却只换来男人强硬的吼声:“不许!” 他将房门反锁住,就抵在门边:“现在就给我去收拾,我们立刻走!” 夜灵雨颦眉:“你不是说,要留下来住几天吗,为什么突然急着走?” “因为,”他冷冷一哼,甚是不屑:“我不想看到,贱人的儿子!” 夜灵雨无话可说,只能依照他的吩咐,穿戴完毕后,随他一起下了楼。 客厅里的人还保持原状,矗在那儿。 夜灵雨被赫连夜拉着前行,与赫连瑾擦肩而过。 她心口一紧,不受控制的喊出来:“小瑾……” “给我闭嘴!”赫连夜一手堵住她的嘴,拖着她,说走就走! 第688章 司总是来搞笑的 “哥,你们这就走了?”赫连墨不明所以,总觉得,自从赫连瑾出现以后,赫连夜就变得怪怪的了。 刚才,还坐在沙发上和他谈笑风生,这会儿,竟就急着走? “地址给你了,以后有事,随时来找我。”赫连夜头也不回的应答道,拉着怀里不听话的女人,坐进了迈巴赫。 随即,豪车潇洒离去。 留下客厅里的一众人,面面相觑。 “哼!走了也好!”赫连荣贵冷冷的哼道:“省的他留在这里,膈应我的金孙!” “小瑾。”赫连荣贵宝贝的把金孙抱进怀里:“饿不饿啊?爷爷让厨房,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好不好?” 赫连瑾的情绪并不高,赫连荣贵问话,他也不回答。 只是一昧的盯着夜灵雨离开的方向,眼眶红红的,仿佛很难过。 …… “陆少,我刚刚得到最新消息,圣家……已经不在了,所有资产,统统落进了席木手里。”偌大的书房,两个男人对立而坐,贵宾椅上的阿金,正毕恭毕敬的向坐在书桌前的陆景行汇报。 闻言,半眯着眼的陆景行点了点头,无奈的低叹一声:“这也是司冥的意思,希望席木能扛起圣家的大旗,好好陪伴余浅。” “对了,前段日子,你陪宋以安回国,没有跟我汇报情况,现在怎么样了,司冥有下落了吗?” 阿金为难的摇摇头,表情略有些失落。 “不过陆少,我先前查到了一点东西。” “虽然没什么价值,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汇报一声。” “说吧。”陆景行洗耳恭听,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阿金不敢有一刻懈怠,直奔主题:“陆少,正如你我所知,白氏集团,在半年以前,白老爷子去世的当天,对外宣告破产,白氏的资金,迅速被那些股东们瓜分干净,而就算是发生这么大的事,白境菲身为白氏的继承人,也从未露面过。” 陆景行点点头,这些都是他知道的:“继续。” “可是巧的是,白氏破产,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白老爷子的弟弟,也就是白三爷,突然创立了一个融资集团,也叫白氏,并且将集团过渡到了他女儿的手下,也就是白菲儿,我调查过了,那个融资集团的资产和白氏破产之前的市值,刚好成正比。” “这么巧?”陆景行挑起眉头,漆黑明亮的眼眸一眯,提出心头疑惑:“那个白菲儿,会不会就是白境菲?” “我当时也是这么以为的。”阿金附和道。 “可是……经过我仔细的调查,我发现,白菲儿不仅长得和白境菲截然相反,就连行事风格也完全不一样,我跟踪了她整整一个月,除了家和公司,她几乎哪儿也不去,不像是藏了人的样子,我便放弃了对她的调查。” “然而,又过了一个月。” “她忽然以身体不适的缘由,辞掉了工作,由她的表哥代职。” “你查了她表哥吗?”陆景行紧张地问道。 “查过了。”阿金点头:“是白菲儿大姨家的儿子,叫司铭。” “司铭?”陆景行惊叫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很不可思议! “你也很惊奇吧?”阿金笑道:“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以为是我们认识的司铭。” 陆景行目瞪口呆,阿金没容他发问,便残忍的斩断了他的希翼:“可惜不是。” “他之所以叫司铭,是因为他爸爸为国捐躯,他妈妈,希望他铭记这段历史。” 陆景行眉峰一挑:“你连这个,都调查的这么清楚?” “那当然了!我就差把他的祖坟抛出来了!” 阿金一脸大义凛然,为了圣先生,他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陆景行是服了这小子了,很有当狗仔的潜质啊。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偷了他的头发去做dna,可惜……”阿金顿了顿,惋惜的说道:“结果却让人失望。” 听到这里,陆景行觉得透心凉! 好像连唯一的希望都被斩断了一样。 他不禁抓狂的咆哮:“那司冥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找了一年,还是没有下落?” 阿金也在思索这个问题,忽然地,他惊喜的抬起头来:“我最近,倒是听宋以安说过,她哥哥的公司,突然来了个好帮手,还是她哥哥的老朋友。” “会不会是司铭?”陆景行紧张兮兮的发问,怀揣着一丝期待! 可阿金那小子却模棱两可:“不知道,宋以安她也说不清楚。” 陆景行无语,干脆下令:“回国。” “我们长期留守加拿大,也没什么好消息,也许司冥,就在国内,回国吧,就从宋锦辰那边下手!” 阿金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好,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 司铭觉得自己这段日子,好像走火入魔了。 他明明是来启盛工作的,可是每到工作时间,却满脑子都想着一个人。 那个人,和他认识时间非常短,他甚至还不熟悉。 那个人,就是和他在酒店共度了一宿,在电梯里,亲吻了五秒,以及在篝火中央,共舞了一曲的余浅! 该死的! 司铭坐在会议桌前,扯着自己的头发,一遍遍质问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明明是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难道,他不应该满脑袋想着他的未婚妻吗,为什么要想一个陌生女人? 而且,他现在是在开会,为什么又要想这个问题? “完了完了,我一定是走火入魔了。” “司总,您说什么?”坐在司铭旁边的股东,纳闷的发问,还以为他说的是公司上的事情。 “啊?”司铭被他的问话带回神智,木讷的扫视一圈会议室,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开会,是在会议桌前…… 他尴尬的笑笑:“呃,没什么,你们就当没听见就好。”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散了吧。”他合上电脑,站起高大的身子,正欲离开,又一位股东,纳闷的喝止了他:“可是司总,会议才刚开啊,您还什么都没说……” “呃,是吗?”司铭停下脚步,干笑着回头:“那你们自己开吧,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毫不停歇,一溜烟的离去了。 “这……”会议室里的股东们,各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司总是来搞笑的吗?” 第689章 门被人从外反锁住 他走出会议室,没回办公室,而是乘搭电梯,去往八楼。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八楼做什么,总之,就是很想去。 八楼分为两个部门,他一头扎进销售部,鬼鬼祟祟的不敢走正道,一双凌厉的眸子,快速打量四周,寻找,那个女人的位置。 不料,销售部经理突然从办公室走出来,看见司铭,他顿时像见了佛祖一般,恭恭敬敬的迎上来:“司总?司总你怎么来了?” 他的这一声呼唤,分贝很大,立时吸引了整间办公室员工的注意。 就连忙里偷闲的余浅,也偏过脑袋,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司铭的一张俊脸,顿时尴尬成了猴屁股。 好在他淡定,善于掩饰,这种时候,还能风轻云淡,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应经理:“我是过来取上次的报表的,你们准备好了吗?” “司总……”经理一脸茫然:“报表我早在一周以前就交给了你呀。” “是吗?”司铭挑挑眉头,若无其事的说道:“那再做一遍。” “……” 经理无语凝噎,司铭以为一份报表有那么好做吗? 居然还让他们做第二遍?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司铭的视线,从经理身上抽回来。 一路延伸到,坐在最角落的余浅身上。 看着她勤勤恳恳的忙工作,他不知怎了,竟然萌生出一种心疼的感觉。 好像,很不希望她这么辛苦。 经理敏感的察觉到他的目光,顿时狗腿的问道:“司总,你是不是找余浅啊,我去帮你叫她吧。” “不。”司铭及时阻止她,故作冷漠的道:“我只是随便看看,没找她。” 说完,他还强硬的转过身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就这样,报表早日交来,我先走了。” 话音落下,人也闪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他懊恼的坐在办公桌前,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幕幕。 该死的,他怎么跑到楼下去了? 就为了看她一眼? 真是见鬼了! 销售部。 经理拿了份表格,丢到余浅面前:“余浅,报表继续交给你做啊。” 余浅点点头,没什么意见,将表格接了过来。 正准备做,经理忽然神神秘秘的趴在她耳边,奸笑着道:“对了,你稍微透露一下呗,你和司总,是什么关系啊?” “没什么关系,就是普通朋友。” 余浅说的很轻松,不像是在骗人。 可经理才不信:“怎么可能,要是普通朋友,人家会盯着你看吗?” “他盯着我看?”余浅挑眉,笑出了声音:“经理,你搞错了吧?” “是真的!”经理语气认真,表情也很认真:“还直勾勾的盯着你看呢,被我发现了,他居然还死不承认。” 余浅越听越觉得不可能,摇着头道:“也许是你误会了。” 经理却笃定:“我告诉你,以我阅男无数的经验,他要是对你没意思,我陈琴直播日狗。” 这么严重的誓? 余浅皱眉,也开始疑惑起来。 他们没有注意到,身后不知何时,忽然多了个女人。 两人的交谈,全部落进了女人的耳朵里。 听说司铭喜欢余浅,女人脸上的表情顿时裂了。 “琴姐。”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二人一跳。 经理率先扭过头,一眼便看见了身后的林依娜,她挤出一抹笑容,客气的寒暄:“哟,这不是娜娜吗?” “怎么了,怎么有空到我们销售部来?” “我来看看你呀。”林依娜假装自己和她很亲热,事实上,她根本瞧不上这个陈琴,平时也不爱跟她讲话。 陈琴呵呵的笑:“我们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有什么好看的?” 林依娜表情一僵,明明已经被她撕了脸,还保持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故意客套道:“谁让我,想你了呢?” “对了琴姐。”她微笑着从身后,拿出一份文件来:“总裁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你快去忙吧。” 陈琴听说是总裁交代的,想也不想,便拿着文件回了办公间。 这下,余浅的办公桌前,便只剩下林依娜一个人了。 她的笑容很阴森,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至于你。” “总裁已经下了命令,罚你去打扫杂物间。” 余浅没理她,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就当面前站着的,是空气。 林依娜被她这幅淡定从容的模样,所激怒,加重语气,怒道:“总裁可说了,如果你要是不听命令,就相当于主动辞职!” “你……” 果然,她的话一出,余浅便激动的从桌前站了起来! 她直勾勾的看着林依娜,虽然一个字没说,可林依娜就是有种莫名的自信,她不相信一个单亲妈妈,会不需要一个工作养家! “好,我去打扫。” 无奈之下,余浅只能选择妥协,去保洁室取了抹布,然而走进布满灰尘以及堆满各种杂物的杂物间。 由于多年没有人迈进,杂物间的味道很刺鼻。 余浅捂住鼻子,慢慢擦拭灰尘。 却忽然听见,咚的一声门响! 她吓了一跳,迅速转过身查看。 只见杂物间,刚才还半启开的门,现在已经被关的死死的了。 她敏感的察觉到不对,伸手去拉。 可门,却像是被黏死了一样。 无论她怎么用力,就是拉不开。 她很快意识到,这门,是被人从外反锁住了。 唯一能锁她门的人,恐怕只有…… 林依娜! 该死! 她让她进杂物间打扫卫生,该不会,就是想把她锁在这里吧? 那现在怎么办? 没有钥匙,她根本出不去! 杂物间又脏又乱,光线还很暗,她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只怕自己,是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了! 可她不想死,她还有两个孩子! “救命!救命!” “外面有没有人,麻烦你们,救救我!” 她只能大呼小叫的求救,吓得缩在门边,瑟瑟发抖! 正值下班时间。 司铭拿起外套,走出办公室。 明明是要去一楼的,可是手指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摁了八楼。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他犹豫着,要不要走出去。 万一撞见她了,那多尴尬? 但说不准,她已经下班,回家了呢? 第690章 今晚,要在这里度过 怀着忐忑的心情,司铭终于,迈出了最艰难的一步。 销售部空荡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余浅的位置也是空的。 司铭不禁有些失落,他这么忐忑的过来,还不是,为了见她一面? 不过,她人不在,为什么包包和手机,还放在办公桌上? 司铭困惑的走到她的位置上,刚刚准备拿起她的手机,忽然间,办公间的最深处,传来一道微弱的女声。 司铭皱眉,好奇的走过去。 随着越逼越近,他越来越清楚的听见,对方喊着救命。 而且,那道声音好像很熟悉,他仿佛在哪里听过…… 司铭认真的想,却始终忆不起来。 他循着声音,走到杂物室门口。 里头的哭声清晰到,几乎是在他的耳畔响起。 司铭心头一哽,脑海里,隐隐约约涌现出,一扇铁制的大门。 很冷…… 他很急。 可是却想不起来,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很苦恼,心情也不由自主的焦急起来:“你还好吗?” 突然听见有人说话,余浅怔了怔,由于孤单,而产生的绝望感,迅速褪下:“我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拜托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救我?” 听闻,司铭攥住门把手,试图打开门。 然而,并没有什么作用,果然是被锁住了。 他沉心摒气,想着解决办法:“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去向保安拿钥匙。” 一般保安那边,都会有备用钥匙。 余浅呆呆的听着门外的声音,没有因此感到惊喜,而是一副诧异的样子:“等等……你、你是司铭?” “你是余浅?”司铭眉心一皱,总算知道,这道声音到底哪里熟悉了。 “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回来。” 因为知道对方是谁,他反而,变得更紧张。 而门里的人儿,在饱受过煎熬以后,崩溃的大哭:“拜托你,一定要把我救出去,我不想在里面呆上一整夜,拜托你!” 司铭能想象到,她难看的哭相,那满脸的泪珠,一定无比的狼狈,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畏惧一个女人的眼泪。 再三向她保证过以后,他飞快的来到保安室。 约莫十分钟。 满脸泪水的余浅,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兴奋的爬起来,敲着门:“你来了?怎么样了?” 门外,沉默了一阵。 随后传来司铭,抱歉的声音:“不好意思,保安已经下班了,交接的保安没有钥匙……” 哗啦一声! 一盆冷水,将余浅心头刚升腾起的希望,彻底浇熄了。 她拖着哭腔,无措的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不想在这里呆一晚上,我刚才看过了,这里连电灯都坏了,拜托你,司铭,拜托你救我出去!” 那熙熙攘攘的哭声,像刀子一样,狠狠地戳着他的心脏。 司铭烦闷得紧,厉声命令道:“先把脸上的眼泪,给我擦干净!” 余浅频频点头,乖得很:“好,我擦,我都擦掉。” “然后,往后退开,尽量离门远一点!” 她依旧照做:“我已经退到角落里了。” “很好。” 司铭深吸了口气,活动了下筋骨。 下一秒,他健壮的手臂猛地抬起,手里的锤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疯狂的砸上了门把手! 嘭!嘭!嘭! 接连三道响声,惊得杂物间里的余浅,抱紧双膝,一动不敢动! 响到第十声的时候,杂物间的门,终于被砸开了! 丝丝缕缕的阳光从门外射进来,将余浅的心,都照的雪亮雪亮的。 她抬起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泪痕的小脸,第一眼,便看见了大汗淋漓的司铭,他手里拿着锤子,颇有几分强盗入室的味道。 却让她异常的感动,甚至是心动! 男人也看见了她,一把丢下锤子,大步跨进室内。 体贴的将角落里,软了腿的余浅扶起,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你还好吧?没有什么事吧?” 她摇摇头,惊魂未定:“我没事。” 听她说没事,司铭这才松了口气,本能的牵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巧! 他们才刚走了不到三步,忽然一阵强风刮过来。 好不容易才砸开的门,就这么随着强风,又关上了! 嘭的一声! 杂物室里的两个人,皆是一怔! 司铭率先反应过来,疾步冲到门旁,去拉门把手! 然而,门却纹丝不动,依旧矗立不倒! 经过他刚才的一番敲砸,杂物室的门已经彻底报废了,恐怕锁芯也坏了,这一关上,他们注定出不去了! 余浅踉踉跄跄的跟过来:“怎么样,可以出去吗?” 很可惜,司铭摇了摇头,一张俊脸,黑了个彻底:“恐怕我们今天一晚上,都要在这里度过了。” “啊?” 余浅傻眼了,希望来的太突然,没想到,绝望来的更突然! 可是,除了接受现实,她还有什么办法? 恐怕这个时间,也不会再有人,经过杂物间了…… 她失望至极的坐到布满灰尘的地上,整个杂物间,暗到没有一丝光线,这让她不禁想起,五年前曾经类似的一幕…… 当时,她被困在餐厅的冷藏室里,险些要被冷气冻死。 是圣司冥拼尽了全力,救她出来,就和现在的情景,一模一样…… 眼前的男人,不仅名字像他,就连做过的事,都和他大差不离。 “别害怕了,我在这里,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司铭将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身上,并且,向她严肃的保证道。 余浅怔怔地,就连他们说出来的话,都大径相同! 她一下子掉了眼泪,一头扎进司铭怀里:“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司铭呆住,半开玩笑道:“你该不会,是暗恋我吧?” “我爱你。”她铿锵有力的回答! 简短的三个字,却换来司铭喜悦的笑容,他挽着余浅的腰,故作矜持的说道:“可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余浅只陷在自己的世界,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身旁,高大魁梧的男人,在她眼里,就是圣司冥! 她流着眼泪,一个劲的重复:“我爱你,圣司冥,我爱你……” 第691章 流氓,放开我 好好的我爱你,偏偏被圣司冥这三个字,坏了意境。 司铭的表情冷冽下来,就好像,被人生生泼了盆冷水,从头到脚,均冷的彻底。 而他怀里的女人,依旧嘤咛不断,两人怀抱的很紧,大部分力道来自于她:“你还记不记得,五年前,我被困在一家饭店的冷藏室,你也是这么抱着我的,你把所有温度都给了我,你说,没有你的准许,我不能死,你说了好多,一边说一边流鼻涕,可你不能停,因为你害怕,你一停下来,我就会睡着……” 她说的话,司铭在脑海里,全部过了一遍。 没有一丁点印象,他从不记得,自己身上,发生过这种事情。 “你认错人了。”司铭肯定的说道,奈何余浅,什么也听不进去,强硬的扒拉住他的胳膊:“我不管,你就是圣司冥,你就是他!” 她就像是一只八爪鱼,饶是司铭怎么甩,也甩不掉,焦急之下,他怒言:“余浅,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疯。” 余浅摇着头,万般肯定。 司铭也不知是怎了,只觉得心头,燃起一股蓬勃的怒火! 他有点不受控制,抬起怀中女人的下颚,直勾勾的凝着她:“好啊,既然你说,我是圣司冥,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做,圣司冥做过的事情?” 余浅愣愣地,听不明白。 直到他伸出手来,摸上了她的衣扣。 余浅顿时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忙摁住他的狼爪:“你,你要做什么?” “和你一起,回忆过去啊。”司铭微笑着回答道,手上动作没停,解开一颗,继续解第二颗。 突如其来的惊吓,使得模模糊糊的余浅,彻底的清醒。 她惊叫一声,手脚并用,挣扎司铭的桎梏:“流氓,放开我!” 望见她的神态,已经恢复了正常,司铭轻轻一笑,如愿松开她:“现在清醒了?” 余浅点点头,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司铭自觉离她十步以外,整理了下起了皱褶的西装外套:“我是我,我不是任何人,请你以后,不要再搞错了。” 余浅也在整理衣服,忙里偷闲,多嘴道:“你好像很讨厌,别人认错你。” 司铭瞟了她一眼,暗自道。 “我只是很讨厌,你认错我而已。” 这句话,分贝很小,余浅并未听见。 她看了看昏暗的四周,好像找不到,任何逃生的途径。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司铭无奈的叹息一声:“去找一些可以利用的东西,凑合睡一晚上吧。” 撞见他一脸无奈的神情,余浅真的很愧疚,不由得歉意的说道:“对不起!都怪我,你要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到这里面来。” “别跟我说这些!” 司铭才不想听到她的道歉:“进都进来了,说这些,没什么意义。” “杂物间,应该有椅子之类的,找几条来,拼凑拼凑,今晚就这么睡吧。” 两人火速开工,果然找到了几条,废旧的木椅子。 司铭将它们拼凑在一起,勉强弄成一张单人床,光线很暗,他做的很费力,可为了,不让余浅睡坚硬而冰冷的地面,他只能撑大眼皮子,费力的干活。 完成后,他将自己的衬衫也脱了,给她铺在布满灰尘的椅面上。 “好了,可以睡觉了。” 余浅点点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你呢?你要怎么睡?” 他们只找到这五条椅子,拼不成两张床了。 杂物间又这么荒芜,能利用的东西,实在少之又少。 司铭很是风轻云淡,微笑着说道:“我是男人,睡地上就好。” 一边说着,他将一只不知从哪拖来的纸箱子拆开,铺到地上,然后躺了上去,闭眼睡觉。 透过小天窗微弱的光线,余浅勉强能看见,地上司铭的身形。 那小麦色的健壮胸膛,一丝不挂,让她看着,都有些微微的寒意。 “不然……”她还是放心不下,主动邀请他:“我们挤挤吧?” 她看了看身下的椅子,虽然不长,但是很宽:“两个人睡,应该够了。” 闻言,躺在地上的司铭,唰的一下睁开眼睛,玩味般的凝视着面前的女人:“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你要是能做,刚才就做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余浅耸耸肩膀,没有理由,去害怕他。 一席话,惹得司铭又好气又好笑:“你啊,该聪明的时候,一点也不聪明,该糊涂的时候,却一点也不笨。” 余浅权当,他是在夸奖她,甜甜的笑着:“快上来吧,晚上凉,你身体又不好,不能睡地上的。” 司铭也不跟她扭捏,谁想睡地上?反正他不想! 他只是,想装出个绅士的样子而已。 于是,义无反顾的爬上椅子,躺在了余浅外侧。 两人盖着同一件外套,也算是,在同一个被窝里了。 余浅凝视着黑漆漆的屋顶,嗅着布满灰尘味的空气,人生第一次,在这种地方过夜,她果断失眠了。 “你睡着了吗?” 她戳了戳身旁的男人,两个人紧挨在一起,很温暖。 “没有。”男人闭着眼睛,双臂枕在脑袋下,很悠哉的样子。 余浅心有千千结,担忧到睡不着:“你说,我们明天,能出去吗?” “也许吧。” “那要是出不去,该怎么办?” “就只能,一起死在这里了。” 司铭半开玩笑的回答道,故意逗弄她。 不料,却让余浅当了真。 她一下子,激动的坐了起来:“那怎么行,我还有两个孩子。” 地方本来就小,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导致司铭,被她一脚踹下了椅子。 咚…… 他的脑袋,结结实实的撞到了瓷砖地上。 司铭痛的倒抽冷气! 顶着脑门上的大包,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光线很暗,余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意识到,面前黑乎乎的东西,是个人。 “你掉下去了吗,不好意思啊,我刚刚没有注意……” 罢了。 司铭懒得计较。 反正每次和她在一起,他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某人已经默默的习惯了…… 第692章 一大早这么大火气 他一边揉着脑袋,一边重新躺回到椅子上,觉得自己被她这么一踹,浑身上下都酸疼了起来。 为了防止这个女人继续没完没了的折腾,导致他继续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司铭主动,向她保证道:“你放心,明天,我们肯定能出去。”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余浅纳闷,杂物间平时很少有人来,就连保洁阿姨都不打扫,这么僻静的地方,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在里面,又怎么可能会有人,过来救他们呢? 司铭没有回答她,只是清浅的吐出两个字:“保密。” “现在,换我问你问题。” “你说。” 余浅有点好奇,像司铭这么成功的男人,会有什么问题? 他沉吟了下,像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好半响以后,终于在余浅的催促下,道出了实情:“假如一个人,他成天想着另一个人,无时无刻都在想,你说,他是不是爱上对方了?” “是。”余浅想也没想,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没想到,她会回答的这么痛快。 司铭表情一僵,疯狂的摇着头,嘴里喃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们才认识没多久,还不了解,怎么可能会爱上呢?” 余浅见他这样,一眼看出,他是在故意逃避自己的感情。 作为一个“过来人”,她决定要给这小子取取经:“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个词语吗?” “什么词语?”司铭好奇。 余浅一字一句,慢吞吞的说出来:“一见钟情。” “有些事情,它就是命中注定的,和时间无关,认识没多久的人,也是可以爱上的。” “假如你真的对一个人,有了这样的感觉,那就妥协吧,因为错过了,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遇见。” 司铭听见她的话,眉心一蹙,别扭的为自己反驳:“我口里的他,不是我,你别误会。” “我没误会。”余浅笑,其实心知肚明:“我也没说什么,你别这么激动。” 一向口才很好的司铭,偏偏在此时,变得哑口无言。 他也懒得再纠结下去,背过身子:“算了算了,睡觉。” 余浅笑意更深,第一次看到这么别扭的圣司冥,觉得他,很可爱。 “晚安。”她盖好他的外套,对着他的背影,轻轻的说道。 听见这两个字,司铭的双目,反而慢慢的睁开了。 记忆深处,好像也有一个人,一直不断的对他道晚安。 只是…… 他想不起来了。 次日。 林依娜好心情的迈进公司,等着看余浅的笑话。 关了余浅一晚上,她现在的心情,何止一个美字了得。 总算是把心里的这口恶气给出干净了。 看她现在,还有没有胆量,继续和她斗。 林依娜嗤笑连连,她今天,非要余浅主动向她求饶,再放她出来不可! 不过,不是现在。 她还想再继续关她一会儿,继续给她加深印象! 于是,根本就没管余浅,直接进入了自己的办公间。 杂物间的两个人,彼时还没有睡醒。 阳光从不大不小的窗子里打进来,无法照亮整个室内,但是提高了不小的辨识度,人和物,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余浅有生物钟,每天早上六点都会准时的醒过来,但也许是因为昨晚睡得太晚,她今天,居然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最让她吃惊的,还是,她的睡姿!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她整个人呈八爪鱼的状态,死死黏在司铭身上。 两人肌肤相贴,他半边身子空悬在外,几乎要被她挤掉下去…… 余浅不由得惊呼一声,手舞足蹈的挣扎,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她这一动不要紧,司铭再度中枪,被她一巴掌推了下去…… 又是“咚”一声! 他还没睡醒,就感受到了强烈的疼痛,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赤裸着上半身,呈大字型躺在地上…… “你没事吧?”余浅愧疚的探出头来,询问他。 “我没事。”司铭万般无奈,支着单手,从地上爬起来。 一看,天已经亮了。 他抽起椅子上的衬衫,仔仔细细的穿好。 余浅扒拉着门缝,朝外张望:“我好像,看到外面有人,你说,我在这里喊救命,会有人听见吗?” “会。”司铭颔首。 余浅咽了口唾沫:“那我喊了。” “救……” “住口!”司铭毫不留情的打断她,投递过去一枚白眼:“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余浅也知道丢人:“可我们,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啊。” 司铭扫见她焦急的神色,摸摸裤子口袋:“我突然想起来。” “我带了手机,可以打电话求助。” 说着,他摸出裤袋里的手机,炫耀般的向她挥了挥。 “你……”余浅目瞪口呆,伸手指着他:“你为什么不早点发现?” 他要是早点发现了,他们就不用在这里,呆一个晚上了啊! 司铭笑的很纯良,很无辜:“当时太着急,忘记了。” 忘记了? 丫的! 他怎么不把自己姓啥名啥,都忘掉? 余浅没空和他计较,急赤白脸的催促道:“快点打电话,快打!” 司铭点点头,正要播出号码。 忽然地,他停下了手头动作,抬头看向她:“你先告诉我,是谁把你关进来的?” “是……”余浅想想不对,她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个? “这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啊。” 司铭当然知道,这和他没关系。 不过…… 他就是想多管闲事。 还要为自己的多管闲事,找个合理的借口:“在我的公司发生这种事,我认为,无论如何,我都要管一管,毕竟,这触及了法律,万一你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就是蓄意谋杀。” 听他说得这么严重,余浅被吓到了,老老实实的交代出真相:“她叫林依娜,好像是,宋总的女朋友?” “女朋友?”圣司冥眉头一挑,宋锦辰这小子,居然敢和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交往? 他必须好好说教说教他! 一通电话拨过去,没好气的吼道:“过来给我开门。” 宋锦辰听的一头雾水:“怎么了,一大早的这么大火气?” 第693章 扭曲的事实 “你女人惹的祸,你来摆平,我现在在销售部的杂物间,你快点过来,给我开门!” 一想到,那个女人,将余浅关在杂物间里,关了整整一夜。 若不是,被他发现了,还不知道这丫头,要怎么度过昨晚呢! 司铭越想越生气,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林依娜的! 宋锦辰被他的怒火吓到,忙出声讨好:“好好好,大少爷,我这就过来。” 司铭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将电话猛地切断。 然后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等候宋锦辰的救援。 那家伙,来的很快。 特意将林依娜也带了过来。 将她往杂物间的门口一丢。 林依娜顿时明白了什么,不住往后退,狐疑的皱起眉头:“宋总,你带我来这里,是做什么?” 宋锦辰冷眼望着她,没什么表情:“我带你来这里,是因为什么,我想你自己,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林依娜闻言,心脏瞬时提到了嗓子眼,她尴尬的笑着,秉持打死不认的风格:“宋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得去工作了,再见。” 说罢,她飞快的转过身子,迈开脚,准备离开! “回来!”宋锦辰一声冷喝,叫住了她:“谁准你走的?” 这声音量极大的怒吼,慑的林依娜,不由自主的停下步伐,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宋锦辰走到她身旁,捏起她的下颚,逼她与自己对视。 一个字,一个字,缓慢而绝情的宣布道:“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和我睡过,你就可以无法无天,这个世界上,和我睡过的女人有很多,你不过是千千万万里的一个,你算不了什么东西!” 话落,他嫌弃般的抛开了她。 再也不想,触及半下! “现在,给我把门打开,你自己犯的错,自己解决。” 他指了指杂物间紧闭的木门,冷冽的命令道! 林依娜已经彻底被他伤透了心,听着他的话,她只觉得生无可恋。 脑海里,不可抑制的迸发出一种念头。 “宋总,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婊子了,所以才这么帮她?”她的语气听上去很酸,根本就是指控! 宋锦辰瞬间不悦,捧着她的脸,用力拍打:“闭上你的狗嘴。” “这种话,你以后最好别再让我听见!” 林依娜的左脸右脸,均被打得红肿。 她疼的红了眼眶,不敢相信,宋锦辰会因为一个余浅,这么对待自己! 又一脚,踹到了她的膝盖上。 宋锦辰不悦的催促:“钥匙呢?拿出来!” 含着眼泪的林依娜,不得不照做,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串银色的钥匙,轻轻一拧,杂物间的门,便从外面打开了。 一瞬间,灰尘味从四面八方涌上来! 林依娜被呛得,捂住嘴巴咳嗽! 宋锦辰看了眼她的背影,朝后退开,潇洒的挥手走人:“司铭,人,我给你带来了,我就不进去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没意见。” 话音落下,他人也一溜烟的消失了。 只剩下林依娜一个人,瑟瑟发抖的蹲在门边。 玩? 宋总刚才说玩? 难道有人,要玩她吗? 她又不是出来卖的! 瞬间觉得又惶恐又耻辱,林依娜急忙回过头,朝宋锦辰离开的方向喊叫:“宋总,宋总,你不能这么对我,宋总……”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空气罢了。 宋锦辰早已离开,根本不管,她的死活了。 她嘲笑余浅找错了人,她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 这个宋锦辰,根本就是个狼心狗肺,就算她把所有青春都耗在他身上,换来的,也只有地下情人的头衔而已。 林依娜从地上站起来,深吸了口气,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她走进杂物间,下一秒,愣了个彻彻底底。 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司总,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重要吗?”司铭挑挑眉头,修长的手指,指向身后的余浅:“重要的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话落,他还故意笑道:“让我猜猜,是谁把她关在这里的。” 那笑,阴森至极。 吓得林依娜,全身上下都冒起了鸡皮疙瘩! 由于恐慌,她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干脆跪下来,苦苦求饶:“司总,是我,是我的错……” “我不应该这么做的,请你原谅我。” 见她承认的这么坦率,司铭的怒火,反而更加高涨! 随手抓起身边的木椅,朝林依娜砸了过去:“你好大的胆子,敢在公司,玩这一出?” 林依娜吓了一跳,好在她身手敏捷,侧身,躲过了这一劫难。 木椅子摔到她身后的墙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林依娜肩膀一缩,下一秒,便听见了司铭阴森森的问话:“说说吧,你和我部署,什么仇,什么怨,我给你做主!” “我跟她……”林依娜嘴唇一哆嗦,不知道该不该说。 不过司总已经问了,那她就说到底吧! “我们很久以前,就是同事了,只不过她水性杨花,常常勾搭上司,欺压我们这些小员工,我看她不爽,所以,就跟她有了芥蒂。” “后来不幸,我和她又做了同一家公司,她还是照旧,勾搭上司,打压下层,到了今天,我做了上司了,我决定,报复她一下,所以才……” 后半句话,林依娜不说了,委屈巴巴的哽咽住。 她说的,可都是事实! 只不过,是扭曲过的事实。 司铭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了解了,侧首询问余浅:“是这样吗?” 她已经完全呆滞住了,木讷的看着林依娜,眸子里尽是失望:“我真没想到,你胡编乱造的本领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我可没有胡编乱造。”林依娜站起身来,脸不红心不跳,急忙澄清自己:“我说的句句属实,司总,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她以前的上司,像赫连夜啊,圣司冥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余浅突然拔腿,向门口走去! 司铭一惊,急忙追上去,抓住她的手:“你去哪?” “我不想和贱人共处一室!” 第694章 相信缘分 司铭明白她的意思,不过现在,还不是走的时候。 他要帮她把这口气出了才行。 依旧扣着她的手腕:“你等等。” 不容她回答,男人直接牵着她,重新回到了林依娜面前。 望着两人紧缠的十指,再加上,司总对余浅的过度在乎,林依娜瞬间明白了过来,眼底迅速燃起嫉妒的火焰! 该死的,凭什么这个余浅,到哪里都有人爱! 凭什么她总能轻而易举的勾搭上,她一直想勾搭的人! 这不公平! 她林依娜自认为,没有什么地方比余浅差。 她也没有和家庭妇女做比较的必要! 司铭冷眼凝着满脸不甘的林依娜,不疾不徐的开口道:“现在,我不想和你扯以前,你们以前的渊源,和我无关,我要和你说的,是昨天发生的事情,是你把她关在这里的事情,你觉得,你这么做对吗?” 他给她一次机会。 如果她承认自己有错。 那么这件事情,他可以从轻处理。 “司总。”林依娜抬起头,认认真真的看着司铭:“没什么不对的,这叫以牙还牙!” 好一个以牙还牙。 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司铭私下联系了助理,仍旧面不改色的看戏。 余浅被林依娜一番无厘头的言论,所彻底激怒:“我告诉你,你以前所受的种种,都是你活该,和我余浅,没有半毛钱关系!” “就是因为你!”林依娜不依不饶,明明是嫉妒过了头:“你看,你的本领多大啊,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又勾搭上了新的财主。” “余浅,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羡慕你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和把男人哄得团团转的手段!以前的圣总,不就是被你骗到手的吗?” 她贼笑着,向余浅八卦:“你老实交代,你和圣总在一起的那些年,拿了他,多少钱?” “啪……” 话未说完,先冒出了一道响亮的巴掌声! 余浅赤红了眼睛,愤怒的对林依娜吼道:“别以为你有一张嘴,你就可以胡编乱造,林依娜,我会让你后悔的!” “就凭你?”林依娜顾不得自己疼的火辣辣的面颊,先放声大笑起来:“你还是先考虑好,怎么养活你的两个孩子吧。” 余浅被她堵住,脸色红了红,青了青。 最后,十分难看的低了下去。是啊,她现在没了圣司冥,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又有什么本领,让别人后悔? 注意到余浅难看的面色,司铭眼眸森然一瞪,他蹲下身子,慢吞吞的抬起林依娜的下颚,逼迫她的视线对准自己:“她不行,那我呢?” 男人伸手,指指自己,笑意很深:“我够资格了吧。” “司总,你……” 林依娜吃惊! 没想到司铭会为余浅撑腰! 而且,听他宠溺的口吻,完全是把余浅,当成了自己的心上人啊。 可外界不是都在传,司铭有未婚妻吗?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 所以说,现在的司铭,是出轨了? 他出轨余浅了? 林依娜试图将司铭挽到正轨上:“司总,你别被她蒙蔽了眼睛,她其实,根本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她其实,就是个婊子……” 婊子。 司铭的眉宇紧锁起来,不再听她废话,别在身后的手臂突然伸出来,亮在她面前,手心里,正躺着一枚亮着屏幕的手机:“你刚才的所言所行,我已经全部录下了,加上你昨晚的所作所为,已经对余小姐构成了人身攻击,她若是想告你,让你蹲个四五年牢狱,应该没问题。” 林依娜知道,人身攻击坐四五年牢是不可能的! 但是有司铭在,她坐无期,也不是不可能! “不,我不要坐牢,我错了,你们原谅我吧。”林依娜变得惊慌失措,放声苦苦求饶:“司总,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司铭不是一个不讲情面的人,在白菲儿的淳淳教导下,他对每一个人,都怀有一种很慈善的心态,但是今天…… 林依娜口里的“婊子”二字,彻底的惹怒了他! 他还讲什么情面? 一脚踹上林依娜的胸口:“晚了,罹绝,将她带走。” “是。”候在门口的男人,得到命令,立时向前,将地上依旧苦苦求饶的林依娜,给拖了出去。 杂物间很快恢复了一片宁静之色。 司铭转过身子,凝视身后呆呆的余浅:“怎么了,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她摇摇头,又失落的垂下去:“我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没有帮你,是我觉得她的做法很欠妥,是我想收拾她。” 司铭没有给她任何压力,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包揽在自己身上。 这时,罹绝来到门口,毕恭毕敬的汇报道:“司总,已经处理完了。” 余浅呆呆的听着这道声音,惊喜的抬起头。 果不其然,站在门口的男人,正是她所认识的! 余浅惊喜的微笑:“罹、罹绝?” “余小姐?”罹绝寻到她的声音,也惊呼一声。 旧人相逢,本该是开心的场景,可余浅,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罹绝身上,承载着她太多太对,对圣司冥的记忆。 “你、你现在是司铭的助理?”她伸手指指司铭,有些好奇。 “没错。”罹绝大方承认:“那您呢?” “我啊,我在这家公司上班。” “你们认识?”司铭看着这两个人一来二去的,有点不开心!果断站到余浅面前,遮蔽了她和罹绝交缠的视线。 “我们认识。”余浅的声音失落落的:“他以前,是我前夫的助理。” 司铭一怔,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那还真巧。” “我以前,从来不相信缘分。” “可是认识你以后,我信了。” 他盯着余浅的眼睛,黑眸熠熠生辉:“我发现,原来很多东西,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就像,我和你前夫的相似。” 余浅傻傻的听着,有那么一瞬间,被他所俘虏了。 可是下一秒,当她的目光落到罹绝身上时,一切都顿悟了。 “无论多像,可你终究不是他。” 第695章 也算告白的一种 司铭难得向她吐露心声,也算是告白的一种。 却换来了她如此的回答。 瞬间觉得失落至极,好像有盆冷水,从头顶浇下,熄灭了他所有的热情。 “罢了。”他微垂下眼帘,明明很难过,却非要挤出一抹笑容:“我去工作了,准你一天假,回家休息吧。” “谢谢。”余浅没再多加停留,也没有说别的,低下头,匆匆从他身边走过。 那一抹背影,忧伤而落寞,格外让人心疼。 司铭不由自主的迈开脚,想要追上去。 但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 迈出去的脚步重新收回来,他烦闷的揉了揉头发,语气很不好,甚至是愤怒:“看什么看,还不快给我准备干净的衣服,等下送到休息室来!” 吼完,男人率先离开,一身的怒气,骇人至深! 还停留在原地的罹绝,觉得莫名其妙的。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让司总气成了这样? 不过…… 司总生气起来的样子,还真的谜之相似,他前一个雇主……圣司冥啊。 余浅前脚刚踏进家门,连门都没来得及关上,客厅里突然冲出一个软软的小东西,紧张兮兮的抱住她的大腿,一阵猛摇:“妈咪,你去哪里了,一整晚都没有回来,你知不知道,萌萌好担心你的。” “妈咪……”余浅回忆了下昨晚发生过的事情,双目有点失神:“没什么,妈咪昨晚遇到一个老朋友,就住在老朋友家里了,忘了给手机充电,所以就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妈咪!你知不知道,帅哥哥担心你,担心的一整夜都没有睡觉哦。”小萌萌皱皱眉头,想到昨夜发疯一样的席木,就心疼的不行:“他还开车去找你,一直到天亮才回来,可惜没有找到你……” “对不起,害你们担心了。”余浅愧疚的垂下眸子:“帅哥哥现在在哪里?” “他刚刚睡下,小蠢蛋在陪他呢!”小萌萌指指席木房间的位置,余浅顺着看过去,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蹲下身子,把一脸心疼的小家伙抱进怀里:“萌萌吃早饭了吗?妈咪给你做,好不好?” 听到“吃”字,小家伙顿时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开开心心的抱住余浅脖子,用力点头:“好,萌萌今天要吃荷包蛋!” 余浅笑了,轻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好,妈咪给你做。” 她进厨房,穿上围裙,打开灶台,开始做饭。 欢腾的小家伙,在厨房门口一蹦一跳的玩耍:“妈咪,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余浅将锅里的鸡蛋翻了个面,好奇的问道。 小萌萌咧开大大的笑脸,跑进厨房里头,很兴奋的揭开谜底:“昨天我们学校,来了个转学生!比我大了四岁,现在在上三年级!” 余浅点头,微笑:“这个好消息,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啦!”小萌萌的眼睛里,冒出粉红色的泡泡:“妈咪,你不知道,那个转学生好帅好帅的,险些就要帅过帅哥哥了呢!” “所以,”余浅一挑眉头:“你准备移情别恋了吗?” 小家伙一愣,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小萌萌的话音停顿了,她偏过身子,面对着白墙,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从眼眶里掉出来:“如果,帅哥哥真的要妈咪你在一起的话,萌萌可以移情别恋的!” 这是什么回答? 余浅吓了一跳,手里的锅铲都掉进了锅里。 她转过脸去,望着小萌萌的背影,心里奇怪,这小家伙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她和席木的事的? 不知为何,当她听到小萌萌这番话的时候,心里,却觉得很失落。 连萌萌,都不再等待圣司冥归来,那她,是不是也该放弃了? 小家伙一直都很想要一个爸爸,也一直都很喜欢席木。 如果,一定要给她找个爸爸,席木怕是最好的人选吧! “萌萌。”余浅深吸了口气,缓慢的问道:“你真的喜欢帅哥哥吗,真的想让他,做你的爸爸?” 闻声,萌萌擦擦眼角的泪水,开心的回过头来,冲余浅肯定的点头:“只要妈咪你开心,萌萌什么都可以的!” “帅哥哥这么会照顾你,你要是能嫁给他,我也能放心呀。” 其实早在昨晚,她就已经想通了。 看着帅哥哥哥,为了妈咪,差点走火入魔,她便知道,妈咪是席木哥哥心头永远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既然这样,她不妨祝福他们! 而且,帅哥哥和妈咪在一起,那他,就能永远留在她身边,以一个父亲的角色照顾她一辈子,简直一举两得! 萌萌愿意,因为她舍不得,席木哥哥为妈咪伤心! “不过……”小家伙瘪了瘪小嘴:“我还是最喜欢帅叔叔,我觉得,他像爸爸!” 余浅一窒,眼眶瞬间红了! 是啊,司铭很像圣司冥,无论是从哪一方面,他都简直,和圣司冥一模一样。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像就代表是了吗? 与其,每天看着他,缅怀圣司冥,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放下从前。 小萌萌看着余浅的眼泪,一串一串的根本停不下来。 心疼的小脸都皱巴巴的了:“妈咪,你别哭呀。” 她爬进余浅怀里,认真的给她擦眼泪:“如果你不喜欢帅叔叔的话,萌萌也没意见的,你可以和帅哥哥在一起,真的可以!萌萌不会不开心,萌萌会祝福你们的!” 余浅吸吸鼻子,知道小萌萌最怕她哭,所以无论再怎么难过,她也要忍住眼泪:“萌萌,妈咪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很想要一个爸爸?” 小萌萌诚实的点头,她真的真的,很想要一个爸爸。 很想很想做一个,有爸爸有妈妈,家庭健全的小孩。 既然如此…… 余浅闭上眼睛,内心苦苦的挣扎。 半晌,她最终,还是妥协的点了头:“好,妈咪同意。” “同意什么?”小家伙不明白,傻傻的问道。 “同意……和帅哥哥交往,同意让帅哥哥,做你们的爸爸。” 第696章 浅浅,我们结婚吧 “妈咪……”小萌萌陷在她刚刚的话语里,表情呆呆的,说不上来,是开心还是难过:“你真的想好了吗?” “你真的,要和帅哥哥交往吗?” 余浅抿住嘴唇,她也说不清,内心的感觉。 只是摸摸小萌萌的脑袋,微笑:“我希望你们快乐。” 可是小萌萌不快乐,她一点也不快乐。 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停落下:“妈咪……” 余浅望见小家伙的泪水,顿时心头一惊,急忙伸手,为她擦拭:“萌萌,哭什么?” “没什么。”她吸吸小鼻子,逞强的摇头:“我只是,太高兴了……” “以后,帅哥哥就是我爸爸了,萌萌有爸爸了!” 她开心的说道,可是眼泪一直流…… 一直到傍晚,席木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睡眼惺忪,但是神色很急。 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先将怀里的小人儿,丢给沙发上看动画片的小萌萌:“萌萌,把弟弟看好了,帅哥哥出去找你妈咪,一会就回来,你听到了吗?” 小萌萌想说话,但是嘴巴被薯片堵住了,含糊不清的摇摇头,然而席木并不明白她的意思,把外套一穿,拿起车钥匙就要出门! 余浅已经一天一夜没下落了,他简直心急如焚! 然而,就在他拉开门,准备离去的一瞬间,最靠近门口的厨房门,忽然,被人拉出一条缝隙! 他脚步一顿,狐疑的停下来! 下一秒,穿着围裙的余浅,从厨房里款款走出来,手上还端着两道新鲜出炉的菜色。 看见彼此,两人都怔住了。 席木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想说话,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余浅冲他温婉一笑:“醒了?” “那就洗手吃饭吧。我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带鱼,糖醋味的,我想你一定会喜欢。” 她笑眯眯的说道,将饭菜,整齐划一的摆放到桌子上。 席木跟着她来到桌前,还是一脸诧异的神情:“浅浅……” “你瞧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余浅盯着他额头上,如雨点般密集的汗水,微微一笑,说道:“坐下吃饭了。” 席木听话的坐下,上上下下的打量余浅,见她完好无损,一颗半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下:“你、你昨晚……” “遇到一个老朋友。”余浅未等他开口,便兀自解释起来:“和她叙了会旧,没想到就天黑了,索性,在她家里住了一晚,对不起,忘记给你打电话说一声……” “没关系。”席木没有计较她是否在撒谎,始终信任如初:“你没事就好。” 余浅递给他一双筷子:“我听萌萌说,你为我担心了一整夜,连觉都没睡?” 他点头承认,把筷子接过来,放到桌上:“我不敢粗心大意,浅浅,我很害怕失去你……” 昨晚,那种临近失去的感觉,让他触目惊心。 他再也不想,尝受第二次了! 余浅听着席木,带着颤音的话语,心脏有些微微的涩痛。 她心疼面前的大男孩。 默默的守护她整整五年,无怨无悔。 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这辈子,能遇到这样一个守护者。 若是再辜负,那她,是不是也太,狼心狗肺了? 余浅咬咬下唇,露出个美丽的笑容:“从今以后,你不会失去我了。” 席木闻声,微微诧异:“什么意思?” 什么叫,从今以后,不会失去她了? “帅哥哥你真傻!”沙发上的小萌萌蹦跶下来,跑进厨房,在两人中间的位置坐下,笑眯眯的为余浅翻译:“我妈咪的意思就是,她以后,都会在你身边,你们两个,顺利交往啦!” “什么?”席木听闻,吃惊的不得了。 但更多的是喜悦! 他昂起头来,激动不已的询问道:“浅浅,你已经想通了吗?” “真的想通了吗?” “不会反悔了?” 余浅点头,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我想通了,席木,我觉得你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他笑意不断,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喜悦:“那……那我们从今以后,就是男女朋友了?” 余浅还没来得及点头说是,萌萌小同学先蹦跶起来,人小鬼大:“未来,你们还会是老公和老婆!” “当然会!”席木肯定的接腔,萌萌一句老公老婆,几乎让他乐到了天上:“萌萌,你放心,帅哥哥一定会做的比你爸爸更好!” “我相信你!”小萌萌一记拳头,砸到他的肩膀上,仿佛席木是她的哥们一样:“我帅哥哥是谁啊,那是全天下,全宇宙,最靠谱的人!” 余浅失笑,戳戳小家伙的脸蛋:“快别贫嘴了,吃饭吧。” “嘻嘻……” 她冲妈咪咧个大大的笑脸,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晚饭后。 余浅在厨房里刷碗,席木在一旁,收拾餐桌。 两人分工的很愉快,两个孩子,在客厅里玩的正欢。 还差最后一个碗,就搞定了。 她却忽然觉得,腰间一紧,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随即涌入五脏六腑。 余浅的身形僵住了,她很快意识到,对方是谁。 唇边咧开一抹勉强的笑容,用手肘顶了顶男人的胸膛:“别闹了,我在刷碗呢。” “让我抱一会儿。”席木的声音有点疲倦,但却很幸福,那种幸福,是洋溢在每一个字音里的,满到几乎,快要漫出来…… 这一刻的他,比往常的任何时候,都要幸福。 是从未有过的幸福。 怀里的人儿,好像成了他的全世界。 只是这样抱着,就感觉自己的人生完整了,再也没有遗憾。 他满足的微笑:“浅浅,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也不会让你失望。”余浅转过身子,沾满泡沫的手,紧紧环抱他结实的腰部:“从今以后,我会做一个合格的女友。” 席木笑了,但却摇头:“不,是妻子。” 他微微动身,抬起怀里人儿的下巴,一字一顿,真诚的提议:“浅浅,我们结婚吧。” 第697章 身为你的男人,应该做的 “只有结婚,才算是真正完整的一个家。” 结婚? 余浅呆住,这两个字,占据了她整个脑袋! “这么快?”她惊呼一声,他们明明才刚交往,这会儿,就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她没办法承受。 清浅的一笑,推开了席木:“我们已经在一起五年了,结婚不过是一个形式,你说呢?” 席木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刚才还幸福洋溢的面庞,现在骤然,变得僵硬起来:“就算只是个形式,我也想要。” 席木的神情变得落寞,仍是不肯松口:“浅浅,我想要一个安稳,想要一个家……” 他微微俯下身子,扣住余浅的十指,这一刻,很想从她的身上,汲取到温暖:“因为从小没有父亲,导致我极度缺乏安全感,浅浅,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感受不到安定,我总觉得,你是我手心,握不住的沙,你无时无刻,都在从我的指缝里流走,就连现在也是……” 说着,他抓她的手,愈加的用力。 似乎是想握住她这把沙子,别再让她,继续流走。 “浅浅……”席木神情压抑,就连声音,都变得苦涩起来:“我不想再忍受这样的感觉了,我想着着实实的拥抱你,拥有你,我想跟你过一辈子,跟你白头偕老,看着孩子们慢慢长大,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幸福。” 说到孩子,余浅昂起头来,从未有过的认真:“你真的愿意,抚养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吗?” 席木笑的轻松:“一年都过来了,一辈子,又有什么不可以?” “浅浅你放心,我一定,会像对待亲生骨肉一样,对待他们,如果不愿意,我们也可以不要孩子,反正有萌萌和虫虫,已经儿女双全了。” 他的声音,那样温暖,那样震撼人心。 每一个字,都直击余浅灵魂。 没有什么,再比席木的爱,更让她觉得感动。 “浅浅,我们结婚,好不好?”席木再度攀上她,头抵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询问道。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亦没有排斥。 苍白的小脸,扬上由衷的笑容,很用力的点头:“好,我们结婚。” 接下来的岁月,她再也不想,辜负席木了。 见她答应,席木的眼睛鼻子都在笑,更紧的怀抱她,像是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分开:“我们办一个,你喜欢的婚礼。” 余浅愣了愣,还要办婚礼? 不过没关系,只要席木喜欢就好,她没有意见。 “我想要中式的婚礼,我不想穿婚纱。” 以前和圣司冥结婚的时候,她就是穿了圣洁的白纱。 这一次,她不想穿了。 她甚至连看一眼婚纱都不愿意,因为她不想再陷进,从前的回忆…… 席木没有想太多,她愿意和他办婚礼,他已经很开心了。 抚着余浅的长发,无尽宠溺:“好,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依你。” 余浅微笑,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这种被人疼爱的感觉了。 水池里的自来水,依旧流淌着。 直到它流淌到地上,余浅才惊觉,红透了小脸,推开席木:“都怪你,害的我连水龙头都忘了关!” 她匆匆来到水池边,小手拧上了水龙头。 水是关上了,而她,也因为地上的积水,不小心滑倒…… 眼看着,即将倒在地面上,她惊慌的闭上眼睛! 然而,却并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疼痛! 当她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发现自己,正完好无损的躺在席木怀里。 男人也在低头看她,并且笑的一脸宠溺和温柔:“放心,以后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余浅听到这话,顿时感动到,眼眶都湿了。 下一秒,她惊奇的发现,席木似乎还在走动…… 客厅里的两个小家伙,望着突然走过来,别树一帜的画面,个个目瞪口呆,小虫虫还咿咿呀呀的拿着积木叫唤…… 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没人听得懂。 余浅看见自己的两个孩子,更是羞得脸蛋都红透了:“你快放我下来,这让两个小家伙看见,成什么了?” 席木并没有让她如愿,反而一脸坏笑:“怕什么?” “这是情侣之间,都应该做的事情,他们长大会理解的。” 话是这么说,可,“席木,我还是不习惯……” 男人抱着她,跨上楼梯,矫健的步伐一刻未停:“你总有一天,会习惯的。” 说话间,他已经来到了余浅卧室门口。 一脚踢开门,抱着她,大步垮了进去。 下一秒,余浅被席木,温柔的放到了大床上。 两人姿势暧昧,贴的很近很近…… 席木就悬在余浅上方,定定的看着他,鼻息扑打在她的脸颊上,十分灼热,让余浅,莫名的慌张。 她咽了口唾沫,心里说不上来的排斥,两只小手紧握成拳,死死的抵在席木的胸膛上:“木头,你……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她真的很不习惯,除了圣司冥以外,任何一个男人的靠近。 光是嗅到席木身上的气息,她就觉得,自己仿佛背叛了圣司冥…… 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木头,木头!”她焦急起来,奋力的反抗:“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席木没说话,细细的看着自己身下,誓死反抗的女人,眸子闪了闪,里头划过异样的情绪,随即,微笑着拉开唇:“傻瓜,想什么呢?” 他揉揉她的长发,低低的笑:“我只是让你在这里歇着,厨房的那些活,应该我来做。” “原来,是这样……”余浅呆了呆,反抗的动作慢慢收敛:“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 “你啊。”他笑着戳戳她的娇俏的鼻尖:“一点都不纯洁。” “放心好了,不到我们结婚的那一天,我是不会碰你的。” 听到这话,余浅便放下了一颗心,脸上升腾起感恩的笑容:“谢谢……” “傻瓜,说什么谢。”席木不高兴了,捏捏她的脸蛋:“这是我身为你的男人,应该做的,我不会让任何你不希望的事情发生。” 第698章 我是我,我不是任何人 一席话,即是给她最大的保证。 余浅已经感动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能顺从的躺在床上,裹在被子里,对他道:“晚安。” “晚安。”席木从床上下来,离开了她,微笑着回应道。 房门紧接着被关上。 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余浅一个人。 她闭眼睁眼,都能看到圣司冥的身上。 就像一个死不瞑目的鬼魂,始终纠缠着她。 她烦闷的将头埋进被子里。 为什么? 就算她已经和席木在一起了,可还是念念不忘他的身影。 为什么,直至今日,他还是不愿意放过她呢? 余浅的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掉:“圣司冥,圣司冥,我拜托你,从我的世界消失,好不好?” 翌日。 她红肿着眼睛进公司。 身后,突然涌现出大波的人潮,将整个启盛都包围住了! 余浅警觉的退到一旁,瞪了瞪眼睛,难道见到如此劲爆的画面,她和门口一群吃瓜群众,并排围观。 不一会儿,便有两辆顶级豪车,驶入众人的眼球! 车子,停在启盛的正门口。 更确切的说,是堵住了启盛的大门。 几名黑衣男子向前,打开豪车的后车门。 随即,一双被西裤包裹着的长腿,从车厢里迈了出来。 男人理理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摘下脸上的墨镜。 那张俊帅到极致的脸,全部暴露在空气中,瞬间引来门口无数人的惊呼! 余浅也不由自主的向他侧目。 望见那张俊容的一瞬,她整个人如遭雷劈,一连惊慌失措的倒退了近十步! 居然、居然是陆景行?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媒体不是一直说,他近几年在加拿大定居,一直忙着海外的事业吗? 那他回来了,是不是也代表着,圣司冥也回来了? 想到这里,余浅好奇的睁大一双眼睛,朝他身后张望着。 果不其然,还有一辆相同的车。 保镖将车门打开,余浅紧张的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下一秒,车门从里面打开。 先跨出来的那双脚,并非穿着她熟悉的品牌。 余浅心里咯噔一下,心脏顿时凉了半截! 车里的男人,缓慢的走出来。 果不其然,不是她所思念的圣司冥。 她认得那个人,是圣司冥曾经的手下,阿金。 余浅舍不得收回目光,依旧继续观望。 然而,那两个男人的身后,现在却是空空如也…… 她失落落的低下头,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见过他了。 也记不得,自己,到底期盼过多少回。 陆景行和阿金肩并着肩,往前走,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余浅不禁在心里疑惑:他们来启盛做什么? 而且,看这架势,似乎是要在这里,滋事挑衅啊? 两人一路走进启盛办公大楼,身后的大批围观群众,也跟着进了公司。 刚刚得知消息的宋锦辰,急急忙忙的迎出来:“两位老朋友,你们今天怎么有闲致,过来我这里?” 陆景行哼了一声,不爱搭理他:“我们今天过来,没别的,就是想和你讨论讨论合作上的事。” “合作上的?”宋锦辰挑眉,疑惑的口吻:“我不记得启盛和你们有合作。” “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陆景行摆出大少爷的架子,嚣张且无厘头:“我刚看上你几个项目,觉得有合作的必要,怎么,不给面子?” 说到最后,他抬头,瞟了宋锦辰一眼。 极度不屑! 宋锦辰并未计较,而是好脾气的讨好道:“陆大少爷的面子,我怎么敢不给?” 手臂往左边的电梯口一扬:“会议室请吧。” 陆景行带着阿金,和宋锦辰一并乘上总裁专属电梯。 他看着不断上升的楼层,装作无意的问道:“对了,我听说你们启盛最近,来了个新的掌权者?” “不如,就让他跟我签约吧,也好让我看看,你们启盛的能力。” 宋锦辰闻声,只是清浅一笑,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样情绪:“没问题,我这就去请他。” 说话间,电梯门大开。 宋锦辰率先走出来,去往司铭的办公室。 电梯里的两人,则在窃窃私语。 “这么痛快,难道不是圣先生?”阿金趴在陆景行耳边,小声的问道。 陆景行摇摇头,对宋锦辰的狡猾,再了解不过:“他有可能狸猫换太子,你去跟着。” “是。” 阿金即刻从电梯里钻出,尾随宋锦辰身后。 早已洞悉一切的宋锦辰,仍保持淡定。 他让司铭留在自己的公司上班,为的,不就是今天吗? 现在一切该来的,都来了。 他只要,做自己该做的就好。 当阿金看到司铭的一刹那,他的内心,升起巨大的疑惑。 搞什么? 这个叫司铭的家伙,居然是宋锦辰的老朋友? 要不要这么巧? 他到底是谁?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会议室里,宋锦辰拉着司铭,站在他们对面,笑意盎然的将司铭二人面前推:“这位,就是我们启盛新的掌权者,同时,也是我十多年的老朋友……司铭。” “就是他?”陆景行眯眼,打量眼前的男人,小声的问阿金。 “是他。”阿金点头,他不可能认错这个人。 陆景行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与他对立而站的男人,虽然叫着他熟悉的名字,可却是完完全全陌生的一张脸,也不仅仅是脸,就连气质都完全不同。 “他是你的老朋友?”陆景行挑眉,逼问宋锦辰。 “是啊。”宋锦辰回答的坦然:“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 从小一起长大的? 貌似宋锦辰从小,就只有圣司冥一个死党吧? “你确定,你没有漏掉一个姓?”陆景行愁眉似锁难开:“宋锦辰,你老实告诉我,他是不是……” “不是。”他的话还未全部说完,先被一道凌厉的男声打断:“我是我,我不是任何人。” 此话一出,陆景行整个人都呆傻掉了! “等等……”他抬头望着司铭,急切的命令:“你再重复一遍!” 第699章 幸好他还活着 “我为什么要重复?” 司铭皱眉,很不满意他那高傲的态度,以及命令式的话语。 虽然,他对眼前的两个男人没什么恶意,反而有种莫名的好感。 但这不代表,他们就有资格命令他。 本以为,他的回复会惹来两个男人的不悦。 结果没想到,他们却各个面露惊悚:“像,真是太像了!” 陆景行扭头问阿金:“你说,是不是一模一样?” 阿金狂点头,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们怎么了?” 司铭看的一头雾水,只觉得眼前的两个男人莫名其妙的。 该不会是有病吧? 需不需要他联系精神病院? 就在他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忽然地,一只青筋暴露的大手,毫无预兆地扣住他的手腕,非常用力,瞬间让司铭疼的皱起了眉头! “你疯了?”他望着面前的陆景行,已经动了怒气! 陆景行倒是不怕他:“我不管,你今天必须跟我走一趟!” 说话间,他用尽全身气力,将司铭,朝会议室的门外拖! 旁边的阿金见此,急忙上来,帮助陆景行。 司铭的力气是不小,可怎么也应付不来,两个经过长期训练的男人! 他眯起眼睛,一只脚故意搭在会议桌脚上,尽量保持不动:“先跟我说清楚,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我们怀疑,你是我们……”阿金欲开口,一直待在旁边,抱胸看好戏的宋锦辰,淡定不下去了:“等等……” 他走上来,以极快的身手,一边遏住一个! 解脱了司铭被他们紧缠不放的手腕,冷静的对他说道:“司铭,罹绝那边有几分文件,急需要你处理,你过去看一下。” 司铭眯眯眼睛,明白他的意思,瞟了眼身旁的两个疯子,他活动了下发红的手腕,走的又快又潇洒。 直到他彻底的离开,宋锦辰才松开手,撂下两个手下败将! 陆景行眼睁睁看着司铭离开,气的险些吐血! 毫不客气的给了宋锦辰一拳头:“你他妈的干什么?” 宋锦辰没应答,擦擦嘴角的鲜血,依旧保持脸上的笑容。 阿金从地上爬起来,肯定的对陆景行说道:“陆大少,那个人肯定就是我们一直苦苦寻找的圣先生!他的声音简直和先生一模一样,再加上宋锦辰的异常反应,我这下,可以确定了!” “为了保证结果,我建议,再做一次dna!” 陆景行表示赞同:“把他押到鉴定所,这次,我们亲眼看着他做!” 说办就办,两个人一秒也不耽误,拔腿就走! 然而,就在两人走到门口的一瞬间,本来大开的会议室门,突然自动闭合上,宋锦辰得意的冲他们摇了摇手里的遥控器:“你们今天,谁也别想乱来。” 本来已经胜券在握,突然搞这一出! 陆景行气的一脚踹到门上,赤红着双目,回头看那该死的小子:“宋锦辰,你他妈的到底要干什么?” 宋锦辰不应答,而是挑了张椅子,悠哉的坐下。 气的陆景行,甚至拔出了腰间的枪支! 黑洞洞的枪口,直抵宋锦辰脑门:“我就问你一句话,刚才那人,到底是不是圣司冥?” 铁质的枪,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那股子寒意,顺着枪口,直逼宋锦辰的脊梁骨。 他的额角,不知不觉,淌下几颗豆大的冷汗。 微微一笑,却是模棱两可的答案:“他是,但也不是。” 陆景行闻声,更是不满! 枪口又逼近了他几分:“你他妈别给我卖关子,我要听实话!” 他的举动,充满了极大的危险性! 宋锦辰喉头一滚:“至少现在,他有了新的身份,叫司铭。” 此言此语,无声中证实了司铭就是圣司铭的事实。 陆景行明显松了口气,总算找到司冥了,总算! 精神是放松了,但警惕仍没有松懈,那把枪,依旧霸气无双的抵在宋锦辰的脑袋上:“所以当年,是你把他给带走的?”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宋锦辰甚至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点了点头,如实承认:“没错,是我和菲儿做的。” “这整整一年来,我们辗转数次,先是去了日本,然后又去了意大利,最后,在美国定居。为了防止被你们找到,菲儿还换了身份,也给了司冥一个新的身份。” “难道我们一直找不到线索,原来,是你们改头换面了!” 陆景行一把收回枪,气的将宋锦辰踢到地上,恶狠狠的踹,以发泄自己这整整一年来,数不尽数的担忧之情! “宋锦辰,你是畜生吗?你怎么能做那种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司冥他病危……你在那个时候带他走,你是想他死吗?” 又一脚,狠狠踢到他的脸上! 鲜红的血液,顷刻之间,顺着他的鼻梁流下,将宋锦辰的半张脸渲染的通红! 他抹了把鼻血,躺在地上,悻悻然笑:“至少,他活到了现在,不是吗?” “你们还要感谢菲儿救了他一命,连续辗转三个国家,历时三个月,才找到治愈他的方法,虽然没有完全消灭掉他身体里的毒素,但至少用浓缩药物,维持了他的性命,一直到现在,什么问题都没有出现过。” 说到这里,他好像还有点,沾沾自喜。 是在为白境菲精湛的医术骄傲。 “感谢?”陆景行听到他的话,险些起了个半死:“我感谢你妈个头!” 他将地上的宋锦辰提起来,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宋锦辰,你他妈知不知道,你带走司冥的时候,解药我们已经找到了!只要那一针下去,司冥保证活蹦乱跳的活到现在,还要什么狗屁药物!你和白境菲就是没事找事,欠抽!” 一边说着,他一边痛抽宋锦辰,接连两巴掌,抽的宋锦辰头晕眼花! 他本是可以反抗,可他这一次,却心甘情愿被人打到头破血流。 因为这是他的报应,是他自作孽。 当年,做错的人,的确是他。 倘若,他不帮菲儿…… 也许菲儿,就能走出这段感情。 更也许,她会考虑和自己在一起。 如果没有司铭的插足,也许他们现在,已经结婚了。 宋锦辰越想越懊恼,当初的他,是假伟大,真愚蠢。 到头来,害苦的人,还是他自己。 陆景行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算发泄够了,将宋锦辰像丢垃圾一样的抛开:“幸好司冥还活着,他要是死了,我保证让你们两个,死无葬身之地!” 第700章 枪不长眼 他十分野蛮的,一把夺走陆景行手里的遥控器。 照着开门的按钮,猛地一摁。 会议室的大门,随即朝两旁打开。 陆景行拿着遥控器,一声令下:“阿金,我们走!” “是!”阿金跟上陆景行,路过宋锦辰身边时,还不忘了踹他一脚。 两人犹如来时般潇洒。 眼瞧着他们,即将走出了会议室,宋锦辰心知肚明,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眸里顿时升起一丝惊恐! 也顾不得自己浑身是伤,站起来就往门口冲,匆忙组拦住门口的两个男人:“你们等等,我有话跟你们说!” “我们没话跟你说!”陆景行瞪了他一眼,不断的挥舞着手里的消音枪:“你再敢拦我,小心老子一枪崩了你。” 即便有枪威胁着,宋锦辰也仍是半步不退。 软和了态度,试图劝解:“陆大少爷,你先冷静一下。” “现在,绝不是认回司铭的最佳时刻,你们先等等,等到菲儿把圣司冥的病彻底治愈以后……” “还等什么等?我们有现成的解药!”陆景行不耐烦的打断他,执意要走。 宋锦辰不得已,只好道出真相:“虽然你们有解药,可菲儿喂给司铭的药物,却是有副作用的。” 副作用? 听见这三个字,陆景行刚刚松懈下来的心,再度跳到了嗓子眼:“什么副作用?你给老子说清楚!” 面对那把明晃晃的枪,宋锦辰无意隐瞒,索性道出真相:“当时的菲儿,实在没有办法,所以选择铤而走险,使用了一种致命的药材,按时服用很好,可一旦停下来,就会要他的命,而唯一知道药物配方的人,就只有白菲儿。” 什么致命的药材? 陆景行皱眉:“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的鬼话?” 宋锦辰早就料到他的回答,只是淡淡的笑:“不信,那就走着瞧。” “假如你们不想让圣司冥活下去的话,那就试试吧。” 他的一番话,让陆景行陷入沉思当中。 他不敢冒这个险,因为他根本,冒不起! 整整一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司铭,如今,又怎么肯让他,遭遇生命危险? 当然是想让他健健康康的回归! 他抬起眼帘,眸里有股血色在荡漾:“你现在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稍安勿躁。”宋锦辰总结了四个字:“菲儿现在正在意大利寻找治愈司铭的方法,等她这次归来,还给司铭一个健康的身体,你们再去相认也不迟。” “否则,当菲儿知道原计划被破坏,我很难保证,她还会想救圣司冥,你们应该知道,人在绝望时,往往会做出许多偏激的事情……” 陆景行沉沉的呼吸,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她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应该就在这几天。”宋锦辰看着两个男人,透着深深惶恐的面庞,微微一笑,道:“别担心,我其实和你们,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更希望,司铭回归他原本的身份。” 愈说下去,他的神色愈加落寞:“因为只有这样,我和菲儿,才有可能在一起。” 陆景行和阿金,听着宋锦辰失魂落魄的话语,纷纷向他看过去。 早就知道,宋锦辰是喜欢白菲儿的。 所以,现在听到他的话,两个人并没有感到吃惊,反而对他,多了一丝怜悯之情,自然而然的,也对这个可怜的男人,放松了警惕。 悲哀过后,宋锦辰将失落的神情掩饰下去,换来一抹笑:“放心吧,一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们。我们三个同心协力,相信司铭很快就会和菲儿分开的。” “哼,最好是这样!” 陆景行满脸满身的怒气,手里的枪支,至始自终对准宋锦辰的方向:“你要是再敢骗我,这枪,可不长眼!” 宋锦辰一怔,随即竖起三根手指,向他保证:“你们放心,司铭和菲儿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我保证,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结果。” 在他的再三保证下,陆景行和阿金离开了启盛集团。 但陆景行不放心,宋锦辰这小子的秉性他是知道的,当即让阿金派人盯着他,一举一动都不要放过! 阿金明白他的意思,立即照办去了。 担忧了这么多天,陆景行可算是放下了一颗心。 他一身轻松,驾着车,回家去看老婆孩子。 踏入久违的家中,他绕过繁华却空旷的客厅,往楼上的主卧室走去。 房门是紧闭着的,他轻轻推开,里面的画面十分温馨,他的老婆钟小爱,搂着一个胖乎乎的球,躺在偌大的双人床上,睡得正酣甜。 他舍不得打扰他们的美梦,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帮两个人把身上的被子盖好,然后一手搂一个,吧唧亲了两口。 圆乎乎的小家伙是没醒,可钟小爱一向睡眠浅,从他踏进房间里的那一刻,她便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感觉脸上湿湿的,她嘤的一声,很嫌弃的推开:“别动我,我要睡觉,你儿子今天又闹腾了一上午,我现在好困……” 陆景行笑笑,低头望着自家小女人,嘟哝着小嘴巴,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心疼的伸手抚上去:“这段日子,让你受累了,对不起。” 本来困得不行的钟小爱,听到他一句对不起,整个人如梦如醒,从床上翻坐起来:“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就跟我说对不起?”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精神焕发的陆景行,忽然双手一拍,怒气冲冲的逼问:“陆景行,你他妈该不会是背着我,找小三了吧?” “胡说八道!”陆景行眼也不眨的反驳,这根本是无稽之谈! 他怎么会背叛小爱? 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还有,“你不是在我身边,安插了个监控器吗?我出没出轨,你会不知道?” “我靠!”钟小爱惊得爆出脏话:“你丫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确为了看住陆景行,故意给他拨了个自己的人当助理,私下监视着他,陆景行自始至终都没有意见,她还以为,是瞒过他了…… 第701章 宋家的人,都是贱骨头 没想到这货比她想象中还火眼金睛! 知道了还不明说。 过分! 钟小爱不高兴了,非逼他说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陆景行只是笑:“当然是猜的。” 他把自己不依不挠的老婆搂进怀里,企图用唇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巴,却被钟小爱眼疾手快的推开:“不跟你贫了。” “说吧,这次怎么这么痛快就回来了?” 她眯起眼睛,警惕性十足:“是不是又要告诉我什么不好的消息?” “比方说,又要走三个月,五个月?” “错了。”陆景行摇摇头,没有按照往常的惯例。 他微笑着,揉揉老婆的长发:“这一次,我不走了。” “司冥找到了,我可以永远在家,陪你和宝宝了。” 闻言,钟小爱没有第一时间感到惊喜,而是吃了大大的一惊:“真的假的,找到他了?” “当然是真的。”陆景行比任何时候都要肯定,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看见他那几乎要开出花来的面容,钟小爱便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真的。 要知道,圣司冥失踪的这段期间,陆景行整天愁眉苦脸的,就从来没有笑过,成天为了他操心,连自己的家都顾不上了。 不过,也能从这一点证明,陆景行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她反而怪罪不起来。 “那余浅呢?”她好奇的追问道:“余浅知道这个消息吗?” 陆景行摇摇头:“我知道她在佩城,但是不知道她的具体方位,一整年来,我始终没有联络她,一是按照司冥的叮嘱,二是,她并不知道司冥的下落,联系她也没用。” “现在在他心里,恐怕司冥,还是那个抛妻弃子的罪人吧,这样挺好的,没必要告诉她,就让她和席木,好好的过下去吧。” “别的事情,我已经不想管了。”陆景行微微俯下身子,凝视着面前肤如白玉的女人,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连声音都带着沙哑的情欲味道:“现在,我只想和我的老婆,尽一下鱼水之欢……”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扑了上来,身上的真丝睡裙,已经落到了地上…… 她愣愣的看着地上的碎片,表情惋惜:“陆景行,你大爷的!这可是我昨天刚买的睡裙,还没穿几次呢!” “回头再买,反正咱不差钱。”他随口应付着,手上动作没停,飞快的了结她身上最后的束缚,然后是他自己。 随着皮带落到地上,那“啪嗒”一声,钟小爱回过神来,定定地望着悬在身上的男人,决定狠狠的教育他:“不差钱就可以浪费了吗?” “你不要忘了,我们以前在美国,连饭都吃不起的那段日子。” 陆景行才不管什么以前不以前,压着滑溜溜的钟小爱,一下子倒在了床上:“老婆,别废话了,快点干正事吧!” 说话间,他已经准备欺下来了。 钟小爱一脚踹到他的胳膊上:“混蛋,你怎么一回家就想着这种事?” “而且,我们的儿子还在这里,你怎么好意思下手,变态啊!” “拜托!”陆景行对自家老婆很无语,揉揉自己被踢痛的胳膊:“你老公我,已经三个月没回家了,三个月没碰过女人,你说我能不急吗?” “那你也不能……啊!” 她还没抱怨完,喉间,突然溢出一道惊恐的叫声!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已经稳稳妥妥的躺在了陆景行怀里。 突然凌空的感觉,吓得她,本能的伸手环抱住陆景行的脖子! 男人对她的主动很是受用:“咱们去别的房间,可以了吧?” “生个小包子真麻烦,连和老婆亲热都要换房间!”他不满的嘀咕着,感觉自己现在在老婆心里,已经没有小包子重要了。 他吃醋了。 后果很严重! “现在知道麻烦了?”钟小爱白了他一眼,整个人犹如一只考拉,悬挂在他身上:“当初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硬要搞大我肚子!” “而且管生不管养,这一年来,都是我在照料小包子!” 越说越委屈,她居然还躺在他怀里,低缀了起来。 惹得陆景行手足无措,忙去亲吻老婆的眼泪:“我错了。” “你只用照顾他一年,接下来的所有光阴,我来做奶爸。”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每一个字,都比珍珠还真。 钟小爱听闻,眸底的泪意,瞬间收敛住了,她伸手指着陆景行的鼻尖,笑道:“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男人也笑,一口咬上她的指尖:“不反悔,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反悔。” …… 阿金安插好了人手,忙完了一切。 回到佩城的家中时,天空,已经完全黑透了。 他拉开门,疲倦的倒在沙发上,小憩。 可偏偏有人不长眼的,选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且上来,就是怒气冲冲的质问:“我听我哥说,你今天去他公司了?” 阿金没应答,转了个身子,继续睡。 宋以安知道,他没有真正的睡着。 望着他那难看的睡姿,肯定睡得很不舒服吧。 卧室有床,他不去睡,宁愿在这张窄小的沙发上凑合…… 宋以安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泪意:“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和陆景行去打我哥,我问你,为什么?” “因为他欠揍!”阿金忽然睁开眼睛,人也从沙发上坐起,怒气冲冲的回复她:“我就是杀了他,那也是他活该,是他自找的!” “你……”宋以安气的双目通红,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眼神已经彻底死了:“就算他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那你也应该念及他是我哥,是你的大舅子!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他,有话,不可以好好说吗?” 好好说? 阿金不耐烦的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我跟你们这对兄妹,没什么好说的!” 语毕,他望着她铁青的脸,放声大笑:“果然宋家的人,就是贱!你和你哥,都是贱骨头!” 第702章 有很重要的事情 “金硕引!”宋以安崩溃的喊住他:“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我知道,你打他,不是没有原因的,可你就不能如实的告诉我吗?金硕引,你能不能有一刻,对我是真诚的?” “不要欺骗,不要隐瞒,把你内心的想法,全部告诉我!” 她吼的那样绝望,是因为她爱的,从来没有希望!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的死穴,是她这辈子都迈不过去的坎,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人! 所以,当他面对如此声嘶力竭的她,他只是眯眯眼睛,像看笑话,鼻子一耸一耸的:“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面对你,我只有一个想法。” 宋以安凝着他,期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只有短短八个字,每一个字都咬了重音,像是在提醒自己,更像是怕她忘记:“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我还是想跟你离婚,不论从前,还是现在。” “你考虑一下吧,我等你的答案。”金硕引抄起沙发上的外套,拿起车钥匙:“希望你,能大发慈悲,放过我们两个。” 话落,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别墅,脚下仿佛生了风,速度快的惊人。 宋以安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的半条影子。 目光低垂下去,说不上来的失落,说不上来的惆怅。 金硕引说得对,她就是个贱骨头。 哪怕知道,他不爱自己,也毫无底线的纠缠他,期盼他能留在自己身边,久一点,再久一点…… 她贱,是因为她爱。 可若她不爱了,她就不会下贱了。 瘦到只剩皮包骨的手掌,缓慢的贴上微隆的小腹。 她垂下眸子,盯着自己的脚尖,看着眼泪一颗颗的砸上去,侵湿了鞋面,她的心,也慢慢湿透…… “金硕引,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下贱了。” …… 意大利,罗马。 位处国际医院旁的私人研究所。 一位长相普通,符合所有亚洲人特征的女孩,兢兢业业的待在实验室,和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男男女女用意大利语交流,然后低头拿着笔,将所听到的有用信息,全部记录下来。 旁边的人,偷看了眼她的笔记本,顿时,对她竖起了大拇指:“白医生,你可真认真,连这么点小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当然,我们身为医者,最不能出错的,就是细节。”白菲儿微笑应答,将笔记本合上:“更何况,这些东西,关乎着患者的性命。” 说到“患者”二字,她的眸子一黯,说不上来的心痛。 停顿了两秒后,便继续若无其事的和身旁的人,讨论实验结果。 然,就在这时,实验室门口,忽地闯进来一个小护士,用意大利语,激动的说道:“白菲儿!白菲儿小姐,有您的电话。” 白菲儿抬头看了眼金发碧眼的小护士,以为是司铭的电话,脸上浮起两团红晕:“你告诉他,我现在在忙,一会回电给他。” “可是对方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现在,就要告诉你。” 闻言,白菲儿略微狐疑:“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小护士摇摇头:“不知道,您的手机上,显示的是没有备注的号码。” 没有备注? 白菲儿拧紧了眉头,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对身旁的同伴礼貌的笑笑:“稍等一下,我很快回来。” “好,没关系。” 脱下白大褂后,她疾步走进办公室。 手机,显示的是在通话中。 她拿起电话,直接放在耳边:“你是谁?” 电话那端的人,握着手机,矗在落地窗前:“白小姐,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白菲儿微微皱眉,已经听出了她的声音:“你,你是叶桐?” 叶桐是司铭的私人助理,也是被她亲自把关过的人选。 当初,她能从一万多人里,脱颖而出,首先是她有足够的忠诚,其次,她对司铭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再者,就是她的声音,极具磁性和魅力,让人一听,便无法忘记。 这样一来,在往后的场合中,只要叶桐做出任何不利于司铭的事情,她都能轻易的分辨出来。 而今,她也因为叶桐的声音,认出了她。 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叶桐并不吃惊:“白小姐,既然你已经认出了我,那我就实话跟你说吧,我被司总开除了。” “什么?”白菲儿语调微微上扬,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是我挑出来的人,他怎么会开除你呢?司铭他一向,最听我的安排。” 叶桐发出一声嗤笑:“白小姐,也许他以后,不会再听你的安排了。” 她看着窗外的夜景,眸色很深,里面蕴藏的狡诈一目了然:“你不知道,他这次开了我,其实是因为一个女人。” “女人?”白菲儿的心里,陡然一惊! “没错。”叶桐严肃的回答她:“就因为,我说了那女人两句,司总便生气的将我给开了,可我也没说什么,我只是提醒他,他是个有未婚妻的男人,不能和别的女人鬼混而已,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个已婚妇女。” 白菲儿脑袋一团乱,理不清她说的话,又急又慌,索性加重了语气怒吼:“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司总回国以后,和一个女人搞上了。”叶桐言简意赅的解释道:“而且,是在下飞机的当天,就已经搞上了。” “我亲眼看着他们在酒店共度了一晚!一向只对你笑的司总,居然还对她露出了笑脸,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但我以为,司总只是花钱发泄了下生理需求,所以没有什么。” “但我没想到,他们居然巧到,一起在宋总的公司里上班。” 叶桐加重语气,渲染紧张的气氛:“甚至还背着你,玩起了办公室恋情,现在每天都浓情蜜意,有一次他们在电梯里接吻,还被全公司的员工清楚的看见了,白小姐,您再不回来管管,我怕司总,真的被那个小娘们抢走了。” 第703章 你猜我在哪 一番话,让白菲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敢相信叶桐的话,因为这种事情在她心里,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司铭那么爱她,那么听她的话,怎么可能会背叛她? “白小姐,假如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亲自回来看看。” “倘若我叶桐说半句假话,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叶桐都已经发了这么狠的毒誓,白菲儿没有道理再不相信。 她深吸了口气,心脏一阵阵疼的发憷:“那个女人是谁,你知道她的身份信息吗?” “我知道。”叶桐颔首,如实回答道:“她叫余浅,土生土长的佩城人,已婚,带有一儿一女,现在是宋总公司的员工,和司总是上下级的关系……” “等等……” 叶桐的话还没有全部说完,先被白菲儿突兀的打断! 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微微狰狞,握着电话的手指,关节凸起的厉害:“你再说一遍,她叫什么?” 叶桐被她凶巴巴的语气吓了一跳:“叫……叫余浅。” “是不是有传言称,她是圣司冥前妻?” 白菲儿胆战心惊的问道,声线不受控制的颤抖。 心里一直渴望,她能说一句不是。 只是简短的两个字,就能给她,全宇宙的希望! 可往往,现实与理想总是背道而驰。 她越希望答案是否定的,那么结果就…… “是的。”叶桐笃定的回应她,还稍稍有些狐疑:“白小姐,难道你认识她吗?” 叶桐咬紧下唇,没有言语。 他们何止是认识,简直渊源太深! “你刚才说,她在宋总的公司上班?” “没错,她是新来的员工,是被宋总和司总亲自选进来的。” 亲自,选进来的? 宋锦辰在搞什么鬼? 他明明知道,她最不希望和司铭有染的人,就是余浅,怎么还会将她招进公司里呢? 这不是明摆着,让司铭和她重逢的吗? 不!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不能再失去司铭了,绝对不行! 白菲儿处在深深的惶恐之中,什么都没说,直接将电话挂断! 望着黑了屏幕的手机,她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和司铭相处的每一个光阴都历历在目。 一年后的他,和一年前的他,已经不是一个模样了。 在她的谆谆教导下,他变得无比温柔和贴心,对待她,更是前所未有的好,让她第一次体会到幸福的味道,更让她在这段感情里陷的不可自拔。 如果换做以前,那个冰冰冷冷的他,她还可以狠下心来抽身。 可现在,她已经完全做不到了。 那个温柔的司铭,刻在她每一个细胞里,印在了她的记忆最深处。 想要忘记,除非她死! 白菲儿将手机放进包包里,穿上外套,戴上围巾,匆匆对研究所里的人告别,然后头也不回的钻进国际机场! 意大利还是冬天,漫天飞舞的雪花和凌厉的寒风,一个劲的往她的骨头缝里钻,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温度,但更冷的,是她的心。 坐在休息区内,一个劲的对上天祈求,希望这不是真的,希望她所不希望的事情,千万不要发生,直到登机,直到距离佩城,还有最后几公里,她才躺到座椅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清晨,宋锦辰接到一通电话。 他正睡得迷糊,随手摸过电话,喂了一声。 对面久久没有回应,她还以为,是自己打错了。 正准备挂了电话,继续去睡觉。 忽然地,听筒里传来极不和谐的四个大字。 是女声,且带着微微的怒意:“我回来了。” …… “菲儿,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索菲尔酒店,总统套房。 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半曲着腿,邪肆慵懒的靠在床头,手里握着一只手机,正对电话里的女人温声细语:“你们那边应该是晚上了吧?还不休息吗?” 女人笑着回答:“司铭,我这里,是白天。” “白天?”司铭皱起眉头,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中国才是白天。” “你猜我现在在哪?”女人笑着问道,故意考他。 男人想了一想,骤然反应过来,惊喜的道:“你回来了?” 白菲儿“嗯”了一声:“就在你的套间门口。” 司铭闻言,顿时撂下手机,亢奋的冲到门边,啪的一声打开门! 一个穿着厚大衣的妙龄女子,正站在套房门口,笑盈盈的望着他。 四目相对的一刹,司铭激动的将她抱入怀里,脸上洋溢着笑容:“菲儿,终于见到你了。” 她抓着他的衣角,嗅着专属于他的气味,刚才凉透的心,彼时,正慢慢寻回温度:“司铭,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他俯下身子,吻了吻她的额头。 扫见她一身奇怪的装扮,他挑了挑眉头,将她拉进屋里。 “穿这么多,热不热?” 司铭眉心一蹙:“怎么可能不热?中国是夏天。” “别动。”白菲儿抓着他的手,头抵在他的胸膛,两只手用力的抓着他的壮腰:“让我在你怀里,待久一点。” 司铭怔了怔,倒是没有再动弹。 白菲儿闭上眼睛,享受有他在的每一个瞬间:“我想你,想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 “菲儿,你怎么了?”司铭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她方才的语气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发生什么了?她为什么要忧伤? 正疑惑着,白菲儿的指尖,忽然陷进了他的肉里:“司铭,你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司铭皱眉,总算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 他握住白菲儿的肩膀,认认真真的盯着她的眼睛:“菲儿!菲儿,你老实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但她仍是被握痛了。 这丝痛意,将她带出了哀伤,白菲儿终于回神,扯出一丝牵强的笑:“没什么。” “不,你肯定有事。”司铭笃定道。 他很了解白菲儿,倘若真的没事的话,她不可能会说出这么多奇怪的话。 第704章 她有了交往对象 “真的没事。”她笑着摇摇头,不会把那件事透露给他。 司铭不相信,可她笃定的说没事,他便也没有深究。 “怎么会突然回来?不是说,要开一个月的会吗?这才过去两个星期。”司铭扶她坐到床边,然后亲自给她倒了杯温水。 白菲儿捧着水杯,感受掌心那灼热的温度:“想你了,就提前回来了。” “难道你不想见到我吗?”她望着他不解的面庞,吃吃的笑。 “怎么会。”司铭立刻否决了她乱七八糟的想法,揉揉她的头发,宠溺道:“我比你想我,还要更想你。” “这段日子,是不是累坏了?”他将怀中女人翻了个身,十指捏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揉捏,舒缓她的疲倦感。 白菲儿享受的闭上眼睛:“那你呢?”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像质问般:“这段时间,你都做了什么?” 司铭坦然自若的回答:“还不是帮锦辰打理公司?累的半死,那小子也不给我涨工资。” 闻声,白菲儿紧闭的眼睛缓慢的张开,定定望着眼前的男人:“那……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什么叫做奇怪的人?”司铭皱起眉头,表示听不懂。 “就是,你有没有背着我偷吃?”白菲儿跟他挑明了说,紧紧盯着他的眸子,不肯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话出的一瞬间,司铭脸上的表情,果然裂开了。 白菲儿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沮丧。 司铭缓解了一下内心多余的情绪,故作轻松的问道:“是不是锦辰那小子跟你说了什么?” 白菲儿没有言语,失落落的低下头去。 司铭心头一紧,加重了语气,说道:“你别信他的话,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我跟你,是有婚约在身的,我不可能忘记。” “这样最好。”白菲儿闷闷的说道:“司铭,你要是让我知道,你背叛了我……” 她骤然抬头,白皙的小脸落了几道泪痕:“我保证,你会失去你现在的一切,你会变得一无所有。” 司铭的黑眸,阴郁下来。 他知道,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菲儿给的。 倘若和白菲儿分手,自然会变得一清二白。 可,其实没人知道。 入赘白家,一直是他心里的一道坎。 那个男人都不希望,一辈子花自己女人的钱。 所以,当他听到白菲儿这番话的时候,心情很是复杂。 想脱手白氏,又怕菲儿伤心。 那毕竟是菲儿父亲,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叹了口气,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好了,我要去上班了,你在这里休息会,我晚上回来陪你。” “嗯,去吧。” 白菲儿没有强留他,目睹他离开后,一通电话打给了宋锦辰:“把司铭开掉,我不想让他,继续留在中国。” …… 司铭来到公司的时候,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他把车随便停在公司门口,正前方刚好也驶过来一辆黑色的豪车。 他没有在意,正准备下车,却忽然看见,对方的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令他熟悉的女人…… 司铭一怔,握着门把手的大掌,悄无声息的收紧。 因为,对方车里的画面,突然变得不可描述起来。 只见,一个清秀的男人,捉过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道深吻,两人甜甜蜜蜜,交头接耳的说了什么,女人的脸上顿时洋溢起笑容,开心的开门下车。 司铭全身上下都僵硬了,回忆刚才的画面,心里居然觉得很不是滋味。 黑车的豪车随即离去,他利落的下车,追上余浅的身影。 “早。”他主动跟她打招呼。 余浅望见是司铭,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但还算镇定,礼貌的回了个“早安。” 两人一起在电梯口等电梯,由于他们来得晚,电梯口几乎没什么人,两个人单独站在一起,似乎连空气都凝结成冰了。 司铭主动打破尴尬的局势,问她:“刚才那位是?” 余浅先是一愣,随后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方才开车送她上班的席木。 扯了扯唇,她笑着回答道:“他是我男朋友。” 司铭微撩双眉,一道冷电般的光从也眼中射出:“你有男朋友?” “你不是也有女朋友吗?”余浅笑着说道,好像漫不经心。 司铭听闻,着实一怔。 她说的没错,他也有女朋友。 所以,他也管不着,她有没有男朋友…… 可为什么,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好像,她有男朋友,与他而言,是一件很沮丧的事情…… 司铭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烦闷起来。 他没再说话,转而从电梯口走开,钻进了总裁专属电梯。 余浅一个人站在电梯口,还有些纳闷,他怎么会突然走掉呢? 一整天,司铭都坐在办公室里闷闷不乐。 他满脑子都是早上,余浅和其他男人的画面。 越想越窝火,就像着了魔一样,无法从这个漩涡中脱离。 最后,他干脆把自己的症状,输进网页里。 得出了一个让他想都没想到的结论! 居然是,爱? 网友居然说,他爱上了那个离过婚,还带着两拖油瓶的妇女? 不! 司铭猛地将笔记本电脑合上,他一定是看错了! 要不然就是网友分析错了。 他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女人呢? 再说……他是有未婚妻的好不好? 他不可能放弃一个貌美如花的未婚妻,去爱一个曾被婚姻蹉跎过的女人吧? 可为什么,当他得知白菲儿归来的消息时,没有一点点开心,反而看见余浅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会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呢? 完了完了,司铭觉得,他一定是疯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他一走出公司,便看见公司门口,停靠着一辆让他眼熟的黑色豪车,正是早上的那辆! 司铭的眼神里泛起了波澜。 下一秒,一个女人从他身边走过,面带笑容钻进了豪车。 他亲眼看着那辆车远去,女人的笑脸还历历在目。 垂在身侧的五指,不禁捏的紧紧的,额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冷静!冷静! 他不断的告诫自己。 她有了交往对象,关他屁事! 第705章 司铭,你是不是变心了 司铭坐进自己的车里,启动引擎,准备离开。 突然地,口袋里的手机,不适时的选在这时候响起。 他特别不耐烦,单手接通,语气差的像要杀人:“有事没事?没事请不要随便给我打电话!” “司铭,你又遇到什么事了?”电话那端,传来戏谑的男声:“菲儿回国,对你而言,不应该是值得高兴的好事吗?” 司铭意识到对方是谁,态度很差了,完全将他当成了出气筒:“你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我当然有事了,没事怎么会给你打电话。”宋锦辰似笑非笑,调笑着说道。 “你以前骚扰我还少吗?”司铭皱眉抱怨,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认识的这个损友! “这次真的是正事。”宋锦辰清清嗓子,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你回去和菲儿说一下,今天晚上下班,我请你们两个吃饭。” 闻言,司铭皱起眉心,满满的质疑:“你怎么会这么好心?” “都是老朋友嘛,大家一块叙个旧。” “行了。”司铭不耐烦的踩上油门:“我回去和菲儿说一声,等我电话。” “ok。”宋锦辰笑眯眯的挂断电话,拿起车钥匙,出发。 白菲儿一听说宋锦辰要请他们吃饭,顿时提高了警惕,笃定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不去!” 她的话音一落,套间门口,忽地传来一阵响亮的脚步声。 随即,房门被人刷开。 一个俊帅的男人推门而入,脸上还挂着戏虐的笑容:“哪有这么说自己的,你哪里像鸡,嗯?” 白菲儿一抬头,就看见了宋锦辰。 尤其是他的这番话,气得她火冒三丈:“宋锦辰,你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继而笑着,坐到了白菲儿身旁:“咱们得有半年没见了吧?我还真想你。” “来,让我看看,你有什么变化没有。”说话间,他往白菲儿身边靠拢,试图将他搂入怀中。 看出他的意图,司铭当仁不让的推开他的咸猪手,自己将白菲儿搂入怀中,以防某个乘人之危的家伙:“离我未婚妻远点,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朋友妻不可欺?” 白菲儿望着司铭侵占性十足的动作,开心一笑,双手勾住他的腰,无比配合的往他怀里蹭了蹭。 两人这甜蜜至极的动作,落进宋锦辰眼里,就好像一根刺,扎的他的眼球胀痛无比,还偏偏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得得,你们就欺负我这只单身狗吧。” 他站起来,扭了个头,不看他们:“行了菲儿,有什么事情饭桌上再说,走吧,先去吃饭。” 白菲儿并不想搭理他,倒是司铭,对他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行径充满了好奇:“不要钱的饭,不吃白不吃,菲儿,要不走吧?” 白菲儿可以不搭理宋锦辰的请求,但是无法忽略司铭的话语,想了一想,顺从的点头:“好吧,给你一个面子。” “公主,请。”宋锦辰弯下腰,对着楼梯口,做出了请的动作,看上去毕恭毕敬的,倒是消除了白菲儿心头的不悦。 趁着司铭去卫生间的间隙,她故意凑近宋锦辰,眯着眼睛威胁道:“我警告你,最好别给我生什么幺蛾子!” 宋锦辰一昧的笑:“你放心,我肯定不会。” “还有,我跟你说过的,开掉司铭的事……” “你们在说什么,要开掉谁?” 白菲儿闻声,顿时小脸一白,而司铭,已经走到了她身旁,挽着她的腰坐下。 “没、没什么。”她牵强的挽住司铭的胳膊,笑着道:“走吧,去吃饭吧。” 这次去的,还是老地方,味之鲜酒楼。 宋锦辰订了间贵宾级包厢,他们一下车,就有服务生接待。 每次踏到这里,司铭总有一种过于熟悉的感觉。 好像这里,曾经见证过他很重要的事情。 摇了摇头,司铭没有再胡思乱想下去,和菲儿手挽着手入座。 因为今天是宋锦辰请客,两个人也不客气,愣是点了十几万的菜肴,宋锦辰的一颗心都凉透了:“作为我请你们吃饭的报酬,你们是不是应该也向我透露些什么?” “今后,打算怎么安排?” “当然是回美国办婚礼,我几个亲戚,催的挺着急的。”白菲儿顺口回答道,顺便戳了戳身旁男人的胸膛:“司铭,锦辰这边的工作,你就先放一放吧,先跟我回去结婚。” “这么快?”司铭眉峰一挑,露出惊色:“不是说,要缓半年吗?” “不想缓了。”发生了这种事情,她也不敢再缓。 “我想早点成为你的妻子,可以吗?”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司铭,等待他的答案。 “我……”这一刻的司铭,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一时紧张,没有想别的,满脑袋竟都是余浅的身影…… 白菲儿看着一脸纠结的他,心里愈加的惶恐。 “司铭,你是不是……”变心了? 后面那三个字,她实在问不出口,咬咬下唇,终是作罢。 宋锦辰看出气氛的不对,在司铭开口之前,先行道:“你可以,我可不行!我这里还需要你帮忙。” “宋锦辰!”白菲儿一声冷喝:“你别没事找事!” 她的一双水眸,都气成了红色! 宋锦辰心头一揪,本能的想劝司铭和菲儿回国结婚。 可…… 可他的私心不允许! 与其,让他们回去结婚,不如拿刀子捅了他的心脏! 宋锦辰咬咬牙,不再怜悯白菲儿:“菲儿说真的,我就还差最后一个步骤,让司铭留下来,做完再走吧。” 白菲儿见他不像是在说笑,加上宋锦辰和她的交情的确很深,暗中帮助了她不少,还是松了点口,问道:“要多久?” “顶多一个星期。” “好,我就给你一个星期。” “不过,在这期间,我要做司铭的贴身助理!” 白菲儿放出要求,宋锦辰微微一笑:“行,都依你。” “司铭,你不会有意见吧?”他挑眉,问白菲儿身旁的男人。 第706章 谢谢你对我未婚夫的照顾 司铭没说话,阴沉着脸,表情很怪异。 宋锦辰就当他同意了。 今天的晚餐,吃的十分诡异。 白菲儿和司铭,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互动,两个人好像生着彼此的闷气,搞的宋锦辰都不知道站在哪一边才好。 晚餐结束后,白菲儿和司铭入住了同一家酒店,但却不是同一间套房,她在司铭的隔壁,另外开了间房。 司铭并未阻止,他脑袋乱哄哄的,白菲儿刚才在餐桌上说的话,清晰的萦绕在他的耳畔,始终挥之不去。 结婚? 他要和菲儿结婚吗? 可为什么,想到结婚二字的时候,脑袋里出现的,是另外一个人? 这一夜,司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次日,顶着一脸倦容和白菲儿踏进了公司。 已经得知消息的员工们,各个兴奋异常。 私下的讨论之声,不绝于耳。 “我听说司总的未婚妻来咱们公司了,真的假的啊?” “那还有假?我刚才路过停车场,看到司总和一个女人一起下了车!”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竖起了耳朵,准备追问! 而就在这时,公司大厅,突然踏进两道人影。 立刻有人提醒:“别说了别说了,司总来了!” 一时间,整个电梯口,鸦雀无声。 司铭和白菲儿乘上总裁专属电梯,有几个员工偷偷看了女人几眼,顿时露出失望的神情:“什么嘛,也就相貌平平。”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勾搭上我们万众瞩目的司总的。” “切,你们别看她长得不怎么样,事实上,她可是白氏的继承者,亿万富翁,不知比咱们总裁值多少钱呢!” “哎,这下总算知道,我为什么,攀不上司总了!” “这位也是我的助理,你们两个以后,可以分工合作。” 总裁办公室里,司铭向白菲儿介绍着罹绝。 “你好,我是司铭的未婚妻,我叫白菲儿。”白菲儿主动向罹绝伸出手。 他握住,客套的笑了笑:“你好。” “没办法给你提前准备一个办公间,不如这样好了,你和罹绝共用一个吧,我去让人,给你准备桌子。”司铭又道。 白菲儿眉头一皱:“我不可以,在你的办公间吗?” 司铭闻声一怔,忙道:“这不方便吧,我现在毕竟是启盛的执行总裁,有很多事要忙。” “我知道了。” 白菲儿失落落的低下头,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罹绝,你带她去熟悉一下工作流程,我先去开会了。” “好。” 司铭好像有些不耐烦,把她全部托付给了罹绝。 会议就这么急? 连给她介绍工作流程的时间,都没有吗? 白菲儿失望透顶,看着司铭离开的背影,冷冷的道:“我问你,你们公司,有没有女人纠缠司总?” 罹绝听不太懂:“白小姐的意思是……” “余浅!有个叫余浅的女人吗?” 她声嘶力竭的质问道,眼眶已经红了。 罹绝望着失控的白菲儿,诚实的点头:“有,不过她没有纠缠司总,她和司总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连你也想包庇她?”白菲儿一道冷眼,眺向罹绝:“带我去找她,我要亲自会一会她!” 罹绝皱眉,十分为难的样子:“白小姐,这不在你的工作范围内。” “别自讨苦吃!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我分分钟替司铭开了你!” 无奈之下,罹绝只好将她带去了销售部。 看着坐在位置上,兢兢业业,努力工作的余浅。 白菲儿的目光就像着了火一样,恨不得一记眼神,了断了她! 整整一年,没想到她什么都没变,还是一年前的模样。 甚至比如今相貌平平的她,还要略胜一筹! 白菲儿气的咬牙,她怎么可能比不过一个生过孩子的妇女呢? 两步走到余浅面前,她愣是挤出个笑脸,主动向她伸出手:“你好,请问你就是余浅吧?” “我是。”余浅点头,纳闷的看向面前的女人。 完全陌生的一张面庞,没什么特别,像是路上一抓一大把的路人甲。 她奇怪的皱起眉头:“请问你……” 白菲儿淡淡一笑:“我是司铭的未婚妻。” 闻言,余浅伸向她的手,突地收了回来。 她满目诧然,许久才缓过神来,笑着对她说:“你好。” “你似乎,很害怕看到我?”白菲儿微笑着问道,目睹余浅的脸上跳出慌乱,像是被人捉奸在床:“没有,只是太突然了,我不知道你找我做什么……” “也没什么。”白菲儿故作轻松:“就是过来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未婚夫的照顾。” 她眯眯眼睛,语气骤然加重:“不过接下来,就该由我,亲自照顾他了。” 余浅呆住,傻子都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难堪的低下脑袋,想辩解,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白菲儿冷冷一哼,倒是不再为难她,撂下这句无厘头的话以后,大步离开了销售部。 余浅还呆坐在桌前,想想这几天和司铭的互动,的确很容易让人误会,他的未婚妻,对她说出这种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看来,以后要离司铭远点了,省的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下午的功夫,白菲儿将这段日子,所有近过司铭身的女性全部警告了个遍,还将已经主动辞职了的叶桐,安插在公司,做她的眼线。 到了傍晚时分,司铭从会议室里出来,已是下班时间,他回办公室,没看到白菲儿的身影,打她电话也不接,索性拿着车钥匙,先行离开。 下班高峰期,公司大厅里,攒满了人头。 门外,好像下起了暴雨,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大部分员工都没带伞,滞留在公司大厅内,一时之间,厅内拥挤的过分。 司铭艰难的穿过一众人潮,凝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点,不知在想什么。 好像,有一些零碎的画面,也停滞在这种时候。 下着雨,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钻进了他的车,后面…… 后面,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啊嚏!” 突然地,一声清脆的喷嚏声,将他带出了无休止的疑团。 第707章 英雄救美 司铭侧目。 一个穿着短袖衬衫的女人,就立在他的身侧,不断的搓着手臂,小鼻子也冻得通红。 扫见那人的面庞时,他呆了一呆,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萦绕了全身:“余浅?你也没带伞吗?” 听见他的声音,余浅呆了一下,匆匆抬头,便看见了司铭。 下午,白菲儿对她说的那些话,一瞬间,涌上了脑海。 她什么话都没说,本能的往旁边退开,企图离他远点,再远点。 “怎么不说话?”司铭奇怪的望着她,出于绅士的角度,还向前凑近她,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打算给她披上:“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家?” 眼瞧着,司铭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余浅的心,仿佛被利器隔开! 她一下子,挥开司铭探过来的手。 由于惯性作用,他手里的外套落到了地上,掉进了水里! 司铭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看见一道人影,飞快地从他面前跑过,一头扎进了雨地里。 不过短短几秒的功夫,那道小小的人影,便从头湿到了脚底。 司铭吓了一跳,望着雨中那道孱弱的身影,他的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 不顾三七二十一,一把夺过路人手里的伞,朝着那道人影,疯狂的追过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怔怔地看着雨水中,一前一后,相互追逐着的男女! 雨水模糊了眼睛,余浅什么都看不清,也不知道家的方向在哪。 可她就是想离开,不想和司铭有一分一秒,独处的时间。 今天白菲儿说的那些话,完全是把她当成了小三。 她不想做小三,她也不是小三! 这种耻辱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尝受第二次! 哗啦啦。 一辆轿车从她面前驶过,溅起无数的水花,喷了她一身! 有几滴落进眼里,余浅慌忙闭上眼睛,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右后侧,突然驶来一辆拉着货物的大卡车! 卡车司机同样没有注意到余浅,雨下的太大了,眼前只有雨刷,一遍遍挥过的影子…… 三米,两米,一米…… 一车一人,越靠越近。 当余浅和司机意识到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瞳孔急速收缩,余浅像个雕塑一样站着! 心脏,越跳越快,似乎快要蹦出了胸口! 此时此刻,她满脑袋,只有圣司冥一个人。 当圣司冥得知她的死讯后,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而难过? 嘭。 一声巨响过后,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淅淅沥沥的雨声,掩过了一切。 余浅的身体,疼的像要裂开。 她甚至能闻见,鲜血的味道。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没死,后脑勺好像有个软软的东西,护在上面…… 耳畔,好像有男人……痛到闷哼的声音。 余浅狐疑的睁开眼睛,入目的,除了无边无际的雨点外,还有一个,垫在她身下,躺在雨地里的男人…… 他好像受了伤,手肘和膝盖全被鲜血染痛。 这也就是她之所以,会闻到鲜血的原因。 反观她自己,全身上下,仍是完好无损。 顶多,有一些小磕碰而已…… 她目瞪口呆的盯着身下那张,痛的微微抽搐的面庞,心脏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动,此情此景,让他不由得想到了过去的某些时候…… 能这么义无反顾保护她的人,只有圣司冥! 而司铭,是第二个,几乎把所有专属圣司冥的事情,统统做了一遍。 要说不感动,要说没感觉,那是假的。 可她,又不敢对他抱有任何奢望…… 停滞在公司大厅,没走的那些员工们,全都看见了这一幕。 大家吃惊的不得了,没想到,这种只存在于电视上的画面,有一天,也会在他们的眼前发生。 刚才,大卡车即将撞到余浅的一瞬间,是司总,以一个快到如同闪电的动作,环住余浅的腰,将她从车前拉了回来! 两个人,纷纷倒进雨地里,虽然很狼狈,但是却不减浪漫啊! 简直就是羡煞旁人嘛! “你、你还好吗?”余浅结结巴巴的询问身下的男人,小脸浮上两团红晕,已经很久没和男人靠的这么近的她,早已经小鹿乱撞…… 司铭活动了下手脚:“我没事,你呢?” “我、我也没事。”余浅咬咬下唇,紧贴着他的身体很僵硬:“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不用客气,只是随手之劳。”他牵强的解释道。 可是余浅明白,不可能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施下随手之劳…… 一旦次数多了,那便变成,蓄意的了。 “啊,不好意思,坐在你身上这么久……”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还坐在他的腰间,两个人的姿势过于暧昧,她一下子红了脸,急忙从他身上弹开。 雨,还在下。 两人完全淋成了落汤鸡。 司铭试图从地上站起来,但接连两次,都遭到了失败。 只好向余浅伸出手:“可以拉我一把吗,膝盖有点使不上力气。” “当然可以。”她义无反顾的握住他的手,使出全身气力,试图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但是奈何司铭太重,她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实在拉不动! 脚下的雨水越积越多,又一次使力失败后,余浅脚下打滑,竟跟着司铭,一起倒了下去! “啊。” 她惊叫一声,望着司铭越放越大的俊脸,整个人吓到忘了呼吸! 司铭同样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狼狈的,被余浅反扑在地! 两个人的唇瓣,也毫无预兆的贴到了一起! 滂沱大雨之中,一男一女相拥着,在雨地里接吻的画面,可谓可歌可泣,让每一个旁观者,都不由得感叹一句,好美啊! 这时,白菲儿拎着包包,打算驱车回酒店,结果却看到公司门口,围着那么多人,她好奇的凑过来,顺着众人的视线往上看。 下一秒,她差点没睁着眼睛晕过去! 雨地里,那两道吻得难舍难分的身影,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球! 滚烫的泪珠,掉进冰冷的雨水里。 这一刻的她,仿佛踏入了南极! 第708章 你怎么可以背叛我 这一场大雨,浇灭了她心头所有的希望。 手脚变得冰凉,全身上下都衍出一股子寒意。 而一旁的员工们,看见司总的正宫,纷纷往旁边闪躲开,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在下面窃窃私语:“这下有好戏看了,司总出轨,当场被抓,你们说,他会不会被有钱的未婚妻踢了啊?” “不太可能,未婚妻手撕了小三还差不多……” “哈哈,突然好想看看,白菲儿和余浅打成一团啊……” 看戏的不嫌事多,各种讨论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身为当事人之一的白菲儿,就不那么淡定了。 望着雨地中,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的男女,她连伞都没打,拖着沉重的步伐,失魂落魄的走过去。 冰冷的暴雨,打湿了她全身上下,她也毫不在乎。 每一道脚步,都能溅起无数的水花,每靠近他们一步,她的泪水便掉的更多,宛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混入地上的积水里…… 当她的脚步站定,灰蒙蒙的影子笼靠过来,雨地里的一男一女才如梦如醒,急急忙忙的分开,从地上坐了起来! 两人脸上都是雨水,但白菲儿不同,她的脸上全都是泪水。 抽气不断的哭声,隐隐约约传进耳朵里。 司铭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便狐疑的抬起头。 撞见白菲儿的一瞬间,他的背脊,僵硬成了石头。 尤其是看见,她那一双,含着眼泪的眸子…… 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菲儿看见了? 余浅也看见了白菲儿,顿时尴尬的想要解释! 然而,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只见一个黑色的lv包包,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挥向了司铭。 由于膝盖受伤,司铭来不及避闪,被她的包包砸了个正着,小腹顿时疼的抽搐,他的一张俊脸,由煞白,变得铁青! “司铭,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会背着我,做出这种事!”白菲儿含着眼泪,声嘶力竭的指控他! “这个女人,到底哪里比我好?” “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和她搞在一起?”白菲儿狼狈的和落汤鸡没有区别,多日来,压抑着的愤怒,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她甚至把高跟鞋脱下来,往他的身上砸:“你是我的未婚夫,是我一个人的男人,你怎么可以……” 到后面,她已是泣不成声:“原来这就是你犹豫的原因,原来……”她深吸了一口气,频频点头:“司铭,我明白了。” 话落,她不再停滞一分一秒,光着脚,跑走了! 如风一样的速度,惊诧了众人。 也包括,混在人群中,看好戏的宋锦辰。 他望见白菲儿那带着眼泪,写着绝望的面庞时,一颗心脏都疼的几乎抽搐,又一次,为自己的决定,而感到深深的悔意…… 他不想伤害菲儿。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拿出车钥匙,他疯了一样的冲进停车场。 开车,去寻菲儿! “菲儿,菲儿!”司铭望着白菲儿离去的背影,一颗心,乱成了一团。 由于焦急,他顺利从地上站了起来! 可面对离去的白菲儿,和浑身湿透站在雨地里,不知所措的余浅,这一刻,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余浅甚至比他还要焦急:“你别管我,快去追她!” 可司铭,却怎么样也做不到! 他不愿意放余浅一个人,在雨地里瑟瑟发抖! “我先送你回家。”他坚定的回答道,把手里的伞打开,给她撑上! 他越这样,余浅越良心不安,她愈发的觉得,自己插足了别人的感情,即使这只是一个误会,可她对司铭动心,倒是真的…… “你不用管我,我男朋友马上就会接我回去的,你快去追你的未婚妻吧,千万不要造成什么误会才好!” 男朋友…… 司铭撑着伞的手抖了一下,眼瞳迅速黯淡。 是啊,他怎么把余浅的男朋友给忘了? 保护余浅,应该是她男朋友的工作,和他无关…… 正失落落的想着,一辆黑色的豪车,突地停在了二人面前。 余浅的表情瞬间亮了,将伞还给他:“我男朋友来了,我先回去了。” 司铭看了车子一眼,闷闷的“嗯”了一声:“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千万不要自责,这件事,和你无关。” 余浅没说话,打开车门,钻进去。 一直目送豪车离开,司铭才一瘸一拐的坐进自己车里,沿着白菲儿跑走的方向,展开焦急的搜寻…… “我不是让你在公司里等我吗,怎么会淋成这个样子?还有,刚才的男人是怎么一回事?”席木一手开着车,一手脱下外套,给湿漉漉的余浅披上,顺便纳闷的追问。 余浅蜷缩在副驾上,手臂环着双膝,嘴唇都冻成了紫色:“木头,不要问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她的声音十分落寞,头抵在车窗上,看着窗外下个没完没了的雨水,眼神也黯淡了。 席木见她这样,心里非常担忧:“浅浅,我不希望你有事情瞒着我。” “没事,真的没事……”余浅不断的摇头,难过的闭上眼睛:“对了,我们的婚期,定在了什么时候?” “九月中旬,还有三个月。” 她点点头,发紫的唇瓣微启,语出惊人:“提前好不好?我们把婚期,提到下个月。” 席木差点打偏了方向盘,震惊的望向身旁的女人:“浅浅,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想提前婚期?” “因为……”她顿了顿,声音有点无力:“我想早点拥有一个已婚的身份。” 这样,就不会被人误会了。 也可以,早点斩断她心里,对司铭那点不堪的念头…… 席木没有追问下去。 她怎么说,他便怎么做。 他从来都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好,我回头和婚庆公司联系一下,能提前,尽量提前。” “嗯。”余浅点点头,更紧的环抱自己。 希望和席木的婚后生活,能一帆风顺。 滂沱大雨,一刻未停。 白菲儿磨破了双脚,也仍在奔跑。 漫天的雨水,洗不去她心头的悲伤。 第709章 雨中的告白 最后,跑到实在无力,她一屁股坐进路边的泥潭,抱着膝盖,哭的声嘶力竭…… 为什么? 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她! 已经错过了一次,她拼尽全力,想要挽留住第二次。 拼尽全力,想和司铭好好的在一起! 为此,她付出了一切,甚至是她的皮囊,可上天却总要安排插曲,总要把属于她的东西,从她的身边带走…… 明明,她已经得到了司铭,上天却又要让他和余浅重逢! 明明司铭已经消除了记忆,可他,还是会对余浅动心…… 说到底,一切仍旧保持原样,唯一改变的,只有时间罢了! 白菲儿不甘心,她在漫无边际的大雨里,哭的肝肠寸断。 脚下的积水,已经被鲜血染红。 她很疼,很无助,但是此时此刻,却没有一个人,在她的身旁陪着她,照顾她…… 她心爱的男人,现在是不是候在别的女人跟前,贴心的给她撑着伞? 她失魂落魄的想着,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公路上,驶过来了一辆白色的跑车,由于暴雨下的太突然,整个佩城被浓浓的白雾包裹,跑车几乎和白雾融为一团,视线受到阻碍,宋锦辰什么也看不清,气的从车里下来,打算徒步寻找! 结果,他的车门才刚一打开,就看见了蹲在雨地里,那团狼狈不已的人影…… 宋锦辰呆了呆,随即脱下外套,疾步来到她身边,把湿透的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 白菲儿一怔,以为是司铭追来了,惊喜的抬起头。 雨水模糊了视线,她用力的擦,擦到眼部肌肤都涩痛起来仍没有停止,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清晰,清晰到让她不由自主的放声大哭:“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宋锦辰望着雨中那个哭泣不止的女人,心疼到几乎抽搐,本能的蹲下身子,将她搂进怀里,用自己的胸膛为她遮蔽风雨:“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把自己变成这样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我问你,真的值得吗?” “不值得!”她吼道。 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去做?” “因为我控制不了啊……” 白菲儿流着眼泪,一遍遍捶打他的胸膛:“锦辰,我没有办法不去爱他!这好像成了我一种戒不掉的习惯,成了我心中的执念,二十多年了,我尝试过无数种方法,可就是没有办法放下!”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想放下!”宋锦辰道出原因,单手扣住白菲儿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 冰冷的雨水淹进白菲儿眼里,她几乎无法睁开,却又被迫睁开,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你听着。”宋锦辰同样淋了个透彻,无数水珠顺着轮廓慢慢滑落:“现在在你面前,有一个更好的选择,只要你放下他,你会是我一辈子的公主!我会疼你,宠你,给你想要的一切,绝不会像司铭这么对待你,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幸福吗?” 他这算是,告白? 白菲儿呆呆的,从来没想过,他会捅破这层窗户纸。 要不是临近崩溃,他憋在心里,十几年的情感,又怎么会突然爆发? 宋锦辰承认自己,一刻也无法忍下去! 看着心爱的女人和自己的兄弟在一起,那种感觉,比剜了他的心还狠! 他死死的扣住白菲儿的肩膀,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忘掉圣司冥,和我重新开始,好不好?” 白菲儿已经完全呆住了:“锦辰,我……”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的看着他。 雨点不停砸下,像眼泪一样,侵湿了他们彼此。 这一刻的白菲儿,想了很多很多…… 在圣司冥和宋锦辰之间,其实就是磨难与幸福的抉择。 她也试图,按照宋锦辰所说的那样,放下对圣司冥的执念,去投入一段新的感情。 可…… 就好像有一只手抓着她的心,不放开,并且越抓越紧。 她知道,自己必须得到一个结果,绝不能在这段感情里无疾而终,她必须要为自己耗费的青春,讨一个说法! “锦辰。”她认真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哪怕失去这个朋友,也不会放弃对司铭的感情:“对不起,我没办法离开他,因为,他是我的全部。” 听到她的答案,宋锦辰整个人失落到了极点! “所以你宁愿,一直这么胆战心惊下去?” “我宁愿!” 她那么义无反顾,让宋锦辰的希望,在顷刻之间破灭:“菲儿,你这又是何必,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痛苦的不仅是你,还有司铭,还有司铭的家庭,倘若有一天,他恢复了记忆,他会恨你的……” “不!”白菲儿打断他,疯狂的摇着头:“他永远不会有恢复记忆的一天,永远不会!” 既然她这么执意,宋锦辰也无法再坚持。 叹了口气,他将地上的女人送进车里,然后回了自己的家。 两个人皆是浑身湿透,宋锦辰家里只有一个浴室,他让菲儿进去洗热水澡,自己则用毛巾随便擦擦便了事了。 半小时后,穿着浴袍,浑身暖洋洋的白菲儿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宋锦辰扫见她的头发还湿着,十分自然的取了条毛巾,细细的为她擦拭。 白菲儿顺从的躺在他的大腿上,眼睛还红肿着:“锦辰,我真的没想到,这种时候,陪在我身边的,居然会是你……” “有什么想不到的?从小到大,在背后照顾你的人,不都是我吗?”宋锦辰笑着说道。 气氛,变得十分温馨。 可白菲儿的眼眶,却毫无预兆的湿了。 是啊,从小到大一直照顾她的人,都是锦辰,不是圣司冥…… 擦完了头发,宋锦辰的目光,落到了她鲜血淋漓的脚上。 “让我看看伤口。” 他的手掌贴上来的一瞬,白菲儿疼的倒抽气:“疼……” 宋锦辰的心脏都揪成了一团,本想责怪,见她疼成这样,倒也舍不得了,命佣人取来医药箱,一边安抚她,一边细心的上药包扎。 第710章 娶你又有何不可 可无论他再怎么温柔,也还是疼的不行。 白菲儿的眼泪,簌簌往下掉。 宋锦辰不禁把手上的动作放到最柔:“别哭了,包扎完,我就送你回酒店。” “不……”没想到白菲儿居然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我不想回去,锦辰,今天晚上,就让我在你这里歇息,好吗?” 她目光炯炯的看着宋锦辰,好像在询问他的意见。 宋锦辰当然是没意见,只不过…… “你就不怕,司铭会担心你?” 闻言,白菲儿坚定的摇头,语气透露出深深的难过和委屈:“他不会的,他现在满脑袋都是余浅。” 那个女人,已经渗透了他们的生活,从前是,现在也是。 “其实……”白菲儿失落落的低下头:“他一直都不是很在乎我,就算他没了记忆,我们两之间的关系,也没多大进步,顶多,就是在情人节的夜晚,我主动吻了他,我以为,我们会有故事发生,可他,却主动推开了我……” “锦辰,你不知道那一刻的我,有多么失落。他口上说,要把我们的第一次留到婚后,其实是,他根本就对我,没反应……” 白菲儿苦笑起来,为自己感到深深的悲哀。 宋锦辰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烦躁:“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为什么还要……” “没关系。”白菲儿深吸了口气,道:“只要他在我身边,这些我都可以忽略。” 说话间,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清脆的铃声,划破了此时凝重的氛围。 白菲儿掏出手机,看了眼,随后唇边划起一抹冷冷的嗤笑。 已经整整三个小时了,他终于打电话来了。 明明是期待已久的电话,她却将手机丢开:“锦辰,你替我接吧。” 宋锦辰顿了顿,没有拒绝,单手接通了电话。 听见他的声音,冒雨开车的司铭,眉头深深的皱起:“怎么是你,菲儿呢?” “她现在在我这里,你找她,有什么事吗?”宋锦辰的声音有点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司铭没空管他怪异的语气,匆匆地道:“我马上过来,你让她等我。” “还有这个必要吗?”宋锦辰冷冷的问道。 司铭一怔:“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宋锦辰深爱白菲儿,她受伤了,他比任何人都要心痛:“司铭,你这一次,真的让菲儿受伤了。” “我知道。”司铭的车已经调转了方向,往宋锦辰的去处驶去:“你放心,我会和她解释清楚的,就这样。” 说完,他也不给宋锦辰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说什么?”宋锦辰电话还没放下,白菲儿就激动的过来追问。 宋锦辰握着电话的手一僵,抬头便看见她一脸激动的神情,这一刻,宋锦辰心里仅有的那点侥幸也破灭了:“司铭说他一会儿就到。” 白菲儿听闻,开心得不得了,直到司铭踏入房间的那一刻,她才收住笑容,满脸的沮丧和难过。 宋锦辰识趣的退下,还帮他们关上了房门。 司铭立在床边,望着背对着他,那道娇小的人影,心情说不上来的复杂:“菲儿,你听我说……”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白菲儿冷冷地打断他,似乎还在气头上。 司铭有点头大,他最不擅长哄女人,只能长篇大论的作解释:“真的只是误会,她就是我跟你说的很努力上进的单亲妈妈,当时的情况很危机,她差点被车撞了,我是出于医者仁心的角度过去救她,结果没想到被积水滑倒,所以才会发生你看到的一幕……” “别找借口了。”白菲儿转过身子,直勾勾的盯着他,道:“你敢光明正大的说,你不喜欢她吗?” 闻言,本来坚定不移的司铭,却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当中…… 白菲儿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过了很久,司铭才轻轻地摇头。 白菲儿失望透顶,整个人好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失魂落魄的质疑:“不喜欢为什么会三番四次的接吻,甚至还在一个房间里过夜?” 接吻?过夜? 司铭一愣:“菲儿,你怎么会知道?” “怎么,你以为你瞒的了初一,瞒得过十五?”白菲儿不顾自己脚上的伤,气愤的站起来,赤红着眼睛,说道:“你在中国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一清二楚,这个余浅,从你回国开始就和你纠缠不休,司铭,我就想问问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未婚妻放在眼里?” “当然有。”司铭一直都清楚自己,是一个有未婚妻的人,他也一直在告诫自己,不可以和别的女人乱来,如今,余浅有了男朋友,他就更应该忘掉这段相遇,和菲儿好好的在一起。 “不管别人和你说了什么,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这是他唯一,能对她说的。 白菲儿试着相信,可她没有办法相信,太多的愤怒过后,她感到很无力,一屁股坐在床上,揪着长发,痛苦的问道:“司铭,你是真的吗,你是真的想跟我结婚的吗?” 结婚…… 司铭心口一揪:“我……” 他也说不清楚,此时此刻的心情。 和白菲儿过一辈子,是他早就料想过的事情。 可自从,遇到余浅以后,这种根深蒂固的想法,居然土崩瓦解了…… 对于白菲儿,他发现自己,对她更多的是亲情,而非爱情。 说到结婚这个话题,他居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余浅。 到这里,司铭已经基本料定了他对余浅的感情,是可以踏入婚姻殿堂的爱,可…… 可她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 他不应该再和她,有任何的瓜葛。 罢了,不过是一场婚姻,他可以将就! 再说菲儿于他而言,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司铭心平气和的坐到她身旁,骨节分明的大手勾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地道:“如果你想结婚,那我们就结婚。” 白菲儿听闻,木木的抬头:“你真的愿意,娶我做你的老婆?” 司铭笑了:“我的命都是你给的,娶你又有何不可。” 第711章 回美国准备婚礼 原来,他愿意娶她,只是因为,他的命是她给的? 白菲儿觉得嘲讽至极,又可悲至极。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不爱就是不爱,她只有利用他感恩的心理,强行留住他! 这至少是她手中,可以利用的筹码! 只要有筹码,就不用担心,会失去他! 白菲儿一把搂住司铭脖子,惊恐不已的落泪:“我拜托你,不要背叛我,不要离开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她的眼泪和声嘶力竭的请求,让司铭没有办法忽略。 沉默了半晌,还是答应了她:“好,我不离开你。” 白菲儿稍微安心了些:“那我们明天就回美国准备婚礼,好吗?” 闻言,司铭的眼底划过一丝犹豫,但只是片刻,他便扬起笑容,慎重的点头:“好,我现在就让罹绝去订机票。” …… 翌日,司铭要走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公司,自然也落进了余浅的耳朵里。 她一整个上午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精神恍惚极了。 直到司铭过来和员工们做简单的告别仪式,她才悠悠抬头,望着不远处站在人群中央,被万众瞩目的男女,眼神悲戚极了…… 司铭一手搂着白菲儿的纤腰,一手握着话筒,清清嗓子,愉快的宣布道:“今天起,我将正式卸任启盛的职务,回美国,和我的妻子举行婚礼。” 一听司总要走,底下瞬间响起无数的哀嚎和叹息声! 白菲儿幸福的窝在司铭怀里,一双漂亮的眼睛胡乱摸索,最后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目瞪口呆的余浅,她顿时扬起得意的笑,当着余浅的面,吻上司铭的唇! 这突如其来的激情,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沸腾了! 刹那间,尖叫声此起彼伏! 余浅更是跑出了办公间,用力的摇头,想要晃掉脑海里的画面! 几乎是在她走掉的一瞬,司铭也推开了白菲儿,眉头打成死结,有点气急败坏的味道:“这么多人看着,你在搞什么?” 他的力道很大,白菲儿险些被他推倒,好在滑下去之前先扶住了墙壁,面对司铭的质问,她冷冷地回:“我和我丈夫接吻,有什么不对的吗?” 为什么要推开她? 身为她的丈夫,他不应该搂住她的腰,配合的吻她吗? 但是司铭看上去,却是怒不可遏:“就算是接吻,你也要分场合。” 聚拢在四周的人,纷纷被这一幕看呆了! 刚才还恩爱的一对,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司铭循着惊呼声,往余浅的位置上看。 空的。 黑眸随即黯淡下来,全身上下都彰显着不可自威的怒气! “你那涣散的目光,在寻找什么?” 白菲儿的声音忽然从耳边响起,敲响了司铭的警钟,他迅速别开视线,轻描淡写道:“没什么。” 白菲儿看破不说破,有气无力的挂在他的胳膊上:“既然你已经做完了告别仪式,那么我们就回去吧。” 司铭颔首,最后看了眼余浅空荡荡的位置,扶着白菲儿走出了公司。 看来,他们之间,连最后的告别,也来不及说了。 余浅还未走远,站在销售部的电梯口等电梯。 突然望见他们二人,她怔了怔,急忙闪进安全出口,躲了起来。 偷偷的侧目看去,司铭和白菲儿站在一起,果真是郎才女貌。 他们的动作很暧昧,俨然一副热恋中的情侣。 白菲儿还在不断的跟他说着,回美国以后的打算…… 余浅扣着墙的指尖猛然收紧,指甲都深深的陷进了墙面里! 司铭要回美国了? 那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等等…… 她为什么这么难过? 他们之间,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顶多算是上级和下属,可怎么,得知他要走的消息,她却觉得心脏仿佛空了一块,怎么填也填不满…… 司铭虽然正视电梯,可眼角余光,总是不由自主扫向销售部的位置。 直到电梯门打开,那个位置,也仍旧是空的。 司铭失望的收回目光,和白菲儿一并进了电梯。 亲眼看着电梯门关闭,余浅顺着墙壁滑落,她抱着双臂,不由自主的哭泣,看来这一次,他们真的是,永别了…… “浅浅,你好漂亮。” 婚纱店内,席木望着刚从试衣间走出来,身披婚纱的余浅,眸子里跳跃上星星点点的喜悦,当初她和圣司冥结婚时,他并没有出席,所以,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穿婚纱的模样,简直美到令人窒息! 婚纱店的店员也是一个劲的夸:“是啊,余小姐,这件婚纱,真的非常适合您。” 余浅低下头去,打量自己一身神圣的装扮,没有任何欣喜,却是黯淡的垂下眸子:“换旗袍吧,我不想穿婚纱。” “可是浅浅,穿婚纱的你,真的很美。”他由衷的说道,为心爱的女人披上婚纱,是每个男人的心愿。 不过,望着余浅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的内心,终究有些动摇,舍不得她为难:“倘若你不喜欢,那就照你的意思吧,我没意见。” 余浅轻轻“嗯”了一声,跟导购员继续去看中式礼服。 一身喜庆的大红色包裹住曼妙的身姿,裙身以金线点缀,波澜壮阔的凤凰跳跃裙身,将整件礼服的档次提到最高点,也将余浅白皙的肌肤衬托到几近透明的程度,美的惊为天人。 导购员趁热打铁:“余女士,这一身中式礼服也很适合你呢,看上去就像是诗卷里走出来的古代美女。” 余浅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差不多了:“就这件吧,木头,你觉得呢?” 她扭头,询问身后的男人。 席木还在婚纱区逗留,见她穿着旗袍登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罢了:“都好都好,主要是你喜欢就好。” “那礼服就这么定了,接下来,去选结婚场地吧。” “你想去酒店还是教堂?露天的也可以。”席木询问道。 余浅摘下头上发饰,很随便的口吻:“去教堂吧,咱们的婚礼,只要神父做个见证就好。” 第712章 心却仿佛生了裂痕 席木愣了愣,看着她轻描淡写甚至是随便的样子,心里很是失望。 是不是因为不爱,所以连这些事情都变得不重要了? 他想要的,其实不仅仅是一个结果,更是她的态度…… “连亲朋好友,也不请了吗?” “我在佩城本来就没什么朋友,两个人的婚礼,足够了。”余浅闷闷的回答,二婚又不是什么光荣事,她不想弄的人尽皆知,更不想,传到圣司冥的耳朵里。 席木什么话也没说,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余浅把礼服脱下,换上自己的衣服,和席木肩并着肩走出婚纱店。 路上,席木好几次想要牵住她的手,却都被她轻易的躲开,心头不禁又多了几分失落…… “找个黄道吉日,把结婚证领了吧。”余浅目视着前方,忽然说道。 席木目光一滞:“浅浅……” 他能听出,她声音里的不愉快。 不禁停下脚步,认认真真的望着她的双眼:“浅浅,我只是想问一句,你是真的……真的想和我结婚吗?” 他的问题,正好戳中了余浅的心窝子。 “干嘛这么问?”她的眼神有些闪躲,目光飘忽不定:“我们不是已经决定好,携手共度一生了吗?” “我是怕你会后悔。”他看得出来,她对他没有一丝丝的在乎,倘若勉强,只会让她更加的难受,他不想她难受,他想要的是那个开心快乐,脸上永远挂着笑容的余浅。 “浅浅,你若是现在后悔的话,一切还来得及……” “我不会!”余浅草率的打断他:“我不会后悔的。” “木头,萌萌和虫虫需要一个爸爸……” “那你呢?”席木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永远在为你的孩子考虑,有没有想过你自己?” “你到底,想不想要嫁给我,需不需要这段婚姻?” “我当然需要。”余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的,就像置气一般:“我也想有个人贴心的照顾我!好了木头,别想那么多了,既然我决定和你在一起,我就不会退缩,从今以后,我们两个在一起,好好的生活。” 既然她都这般笃定了,那席木,也无话可说。 他只是真的希望,余浅能好好的和他过日子,过一段没有圣司冥,平静而温暖的日子。 与此同时,美国,纽约。 白菲儿从下午一直逛到天黑,周转几家婚纱店,最后,终于在一家专门做定制的名牌婚纱店站住了脚。 她看上一款镶着钻石的抹胸婚纱,拿到身上比量一番后,笑眯眯的看向身后,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男人:“司铭,这个婚纱好看吗?” 司铭目视前方,目光飘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她的问话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敷衍意味太过明显…… 白菲儿握着婚纱的手一抖:“你怎么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没有。”直到彼时,司铭才抬头,看了她一眼:“我觉得你穿这个很好看,真的特别好看。” 白菲儿听着他由衷的夸奖,心情也大好,甚至连试都不试,直接将婚纱塞给金发碧眼的导购员手里:“那我就定这套了。” 导购员当然巴不得,因为这一套婚纱是他们店里的限量款,全世界仅此一件,且价格高昂,来往看婚纱的人那么多,就这一对最为爽快! 立刻把二人的礼服包起来,交给白菲儿的手下。 劳累了一天,白菲儿终于如愿以偿的躺在了自家的大床上。 她翻看手下递给她的日历本,每个日期都清清楚楚,上面甚至根据中国的文俗,标注了吉凶和该注意的事项。 白菲儿严肃而认真的研究了半天,最后咬着手指头,纠结道:“我们的婚礼,定在这星期的周末,好不好?” “嗯。” 又是敷衍的回答。 司铭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把玩手机,长指一遍又一遍,摩挲过余浅的电话号码,他此时全部的心思,几乎都落在备注上的这两个字身上。 “我打算把白家所有人都邀请过来,再弄个新闻,盛大一点。”白菲儿幸福的和他讨论婚礼的细节,可许久,都没有等来他的回答,与其说是讨论,倒不如说,是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白菲儿一动不动,凝视对面的司铭。 直到撞见她尖锐的目光,他才慢悠悠的吐出一句:“简单一点的不好吗?” “不好!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圣司冥的老公。” 司铭别过眼去:“你开心就好。” 又是这个态度。 白菲儿有些抓狂,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我告诉你,既然你已经答应娶我,你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做你的老婆,我都要把这场婚礼,进行到底!” “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司铭无奈的放下手机,有些头疼。 “你听着,只要你娶了我,白家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继承着一切,你可以变得,比现在更强大!” 白菲儿企图用白家的财产威胁他,反而让司铭陷入了无边的沉默。 说到底,还不是依附着白菲儿,往上爬? 司铭不乐意这样,他从不稀罕白家的财产,这也是他,唯一觉得和白菲儿有隔阂的地方。 许久,没有言语,他紧抿着的薄唇,变得苍白而无力。 “不论如何,我会娶你。” 他向她保证,随后迈脚离开了。 两个人虽住在同一屋檐下,心却仿佛生了裂痕。 距离周末,仅仅只有三天的时间。 这三天,他配合白菲儿准备了很多,包括选场地,布置婚礼现场,甚至连酒席上的每一道菜肴,白菲儿都要亲自挑选,他看得出来,她很重视他们的婚礼,相比之下,他仿佛是于这场婚礼,完全无关的人…… 周六傍晚,一切都准备完毕,还有十二个小时,他就要做新郎了,司铭却忽然接到一通匿名来电,电话里的内容大抵是余浅和席木决定在下周的星期三,也就是五月二十号这天,准备在教堂举行婚礼。 第713章 清晰的答案 他怔了许久,握着手机的五指用力收拢,似乎能听见手机在手中碎裂的声音…… “还有五天的时间,也许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听筒里是一道被变了声的男音,司铭根本无法从他的声音里分辨出他的身份。 甚至什么都没来得及问,电话便被对方切断了。 听着耳边一连串的忙音,司铭心里五味陈杂! 他烦闷的丢开手机,独自一人坐在床边,揪着头发。 不敢相信,余浅和席木,也要结婚了。 最初,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但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觉得心头一抽! 很不希望,很不希望她和别的男人结婚! 在他的潜意识里,余浅好像成了他一个人的专属。 可不仅仅余浅要结婚了,他明天,也要结婚了…… 司铭一头雾水,陷入深深的纠结当中! 他知道他现在,必须要在余浅和白菲儿之间做出选择! 是要继续这场婚礼,还是回去,抢余浅的婚? 他明明已经答应白菲儿,要和她共度一生一世,明天就是婚期了,白家各个有声望的大人物均会出席,他如果选在这个时候后悔,只怕白菲儿会颜面尽失…… 况且,自古以来,答应别人的事情,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一夜,辗转反侧。 他俊帅的脸上,冒出两个深深的黑眼圈,不论化妆师怎么拿粉遮补,都掩不住他一脸的憔悴。 司铭和白菲儿本来就住在同一屋檐下,倒没有了接亲的必要,两个人坐在同一化妆间,被手下团团包围,先是梳妆打扮,而后是换礼服。 一袭白色婚纱包裹住白菲儿曼妙的身姿,她开心的抖动白纱,那张被胭脂水粉勾勒的恰到好处的面容,绽开的像花儿一样美丽。 只不过,身旁男人恹恹的样子,让她的眉头深深蹙起:“司铭,昨晚是因为太兴奋,所以睡不着吗?” 司铭仿佛没有听到她的问话,直勾勾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菲儿脸色僵了僵,虽然不悦,但是并没有发作。 今天是他们大婚的日子,就算再怎么生气,她也不能发火。 婚车很快就到,在众多佣人的拥簇下,白菲儿和司铭坐上同一辆豪车,共同去往他们举行婚礼的五星级酒店。 两人还没有下车,一众记者便疯狂的围了上来,对准他们就是一整猛拍! 白菲儿配合的露出笑脸,而司铭,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死尸的状态,不动也不说话,整个人冰冷冷的,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倒不是他真的生气,只是,他在想一些很严肃的事情罢了…… 从上婚车到下婚车,到走进辉煌的婚礼殿堂,他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类似的场景,也曾在他的生命里发生过,且不止一次…… 白菲儿身上的白色婚纱,被阳光照的耀眼,那白到几乎透明的颜色,一下子刺激到他的视网膜,司铭匆匆抛下和宾客打招呼的白菲儿,一头扎进休息室! 白菲儿滞留在原地,一脸茫然,宾客们也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的脸色白了白,红了红,只能用客套话应付着! 司铭背贴休息室的门,两只眼睛无神的望着窗外的风景,额角的青筋稍稍鼓起,记忆中的那块空白,隐隐约约的浮现,却又明明灭灭的消失…… 他最终,还是忆不起来。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司铭满脑袋都是余浅,他把手机拿出来,试图给她打一通电话,可仅仅是掏出来,便退缩了…… 至少,他不想得到余浅的祝福。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她能对他,抱着一丝眷恋和侥幸! “先生,现在该举行见证仪式了。” 休息室的门被人敲了敲。 司铭闻言,方空的思绪猛然回归。 他嗯了一声,拉开门,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白菲儿早已在礼台上,等着他的到来。 握着捧花,穿着白纱的她,简直美的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 司铭就像童话里的王子般,众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向她。 睡美人需要王子的吻,才能唤醒沉睡已久的身体。 而白菲儿,只需要和司铭肩并肩站在这里,便幸福的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底下的亲朋好友,纷纷为这对郎才女貌的新人鼓掌,送上自己最诚挚的祝福。 司仪也说了许多巧妙的祝福语,来活跃现场的气氛。 整个酒店大堂,一片欢声笑语,和睦融融。 司铭的脚步终于停在白菲儿面前,望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女人,他的内心毫无波动,从他身上,甚至看不出一点点喜悦…… 白菲儿只当他生性冷漠,并没有往别的方面去想。 已经到了婚礼最重要的环节。 这是一场中西结合的婚礼,大部分环节还是依照中国的传统,所以司仪也是中国人,他清清嗓子,严肃的问白菲儿:“白女士,请问你愿意嫁给你面前的这位先生吗?不论他健康或是疾病,贫穷还是富贵,你都愿意一生一世待在他身边,不离不弃吗?” 终于等到这番话了。 白菲儿的眼泪控制不住,她咬着唇,哽咽的点头:“我愿意!” 说这句话时,咸涩的泪水滑进嘴里! 不过没关系,就算再苦,她也愿意承受! 司铭望向身旁的女人,即便,她现在满脸泪水,可却仍旧引不起他丝毫的共鸣,就更别说心疼…… 这些年来,她在他身边哭过很多次,每一次,他都竭尽所能的哄她,不过,那只是来源于责任,很少会因为个人情感。 “司先生,下面轮到你了,愿意娶白小姐吗?不论她是否年轻貌美,是否健康疾病,你都愿意一辈子呵护她,疼爱她吗?” 他愿意吗? 司铭也在问自己。 现场的画面陷进了从未有过的沉静。 他垂下脑袋,黑眸黯淡无光,脑袋里的思绪打成结。 他真的可以,和自己不爱的人,共度一生吗? 司铭咬了咬牙根,在这紧张的一刻,心底忽然涌现出清晰的答案! 第714章 拜托你,不要这样对我 不。 他不愿意。 如果让自己凑合这一生,娶自己不爱的人,拿着白家的资产,那他今后的生活,将会变得枯燥至极,人生短短几十年,他何必要为难自己? 不如遵循自己的内心,过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娶他真正心爱的姑娘。 他心爱的姑娘在中国,在别的男人怀里,也许也曾期盼着,他会回来? 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他和白菲儿保持安全的距离,两个人的目光对到一起,一个炙热,另一个,却是疏离…… 许多人都意识到了画风的不对,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司铭至于思考那么久吗? 白菲儿同样也感受到了,她紧张兮兮的盯着司铭,目光有几分恳求的味道,拜托,一定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抛下她! 哪怕他真的不爱她,但在这一刻,她希望他能给她保留一点,最起码的颜面,司铭已经是成年人了,他应该分得清场合的,对吧? 白菲儿那如火如荼的目光,不但没有起到提醒作用,反而让他更加想要闪躲…… “司先生,请问你愿意吗?” 面对司仪又一次的提问,司铭咬了咬牙根:“我不愿意。” 他忽地,扯下胸前佩戴的花朵,将其重重的掷在地上! “菲儿对不起,我没有办法跟你结婚!” 他转过身子,当着众人的面,一字一句的对白菲儿说道! 全场顿时响起数不尽数的惊呼声! 这是什么情况? 人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一幕! 白菲儿更是完完全全的呆傻住了! 她感觉喉咙热热的,想说话,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司铭…… 司铭他终究还是这么做了! 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她给弃了! 她曾经,预想过这个结果,只是没想到,真的会发生! “司铭……”她可悲的唤着眼前男人的名字:“拜托你,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她真的无力承受,又一次失去他的感觉! 可是司铭,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假如不走,他知道,自己以后也会舍不得抽身。 对于白菲儿,他有太多太多的抱歉,唯独没有爱…… 随意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现在的中国应该是在傍晚! 等他飞回中国,就该是白天了! 一切都正好! 司铭站在礼台上,冲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随后,迈开长腿,走的毫无留恋,又快又潇洒! “司铭……”他的身后,是白菲儿声嘶力竭的呼唤! 司铭转过身子,歉意的看向她:“对不起。” 他能对她说的,也只有这简短的一句。 不过短短几秒的功夫,他的身影便从酒店彻底的消失,留下白菲儿以及无数倍感困惑的群众…… 手里的捧花掉到地上。 白菲儿蹲下身子,去捡。 可是手刚伸出来,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没完没了的滚落…… 她哭的泣不成声,用力环抱自己的双膝。 穿着白纱的身体抖动的厉害,本来完美的公主头也散落了。 她蹲在那儿,哭的像个疯子,不仅仅是狼狈,更多的,还有凄凉。 “罹绝,立刻派人到机场接我,我要去余浅家里,我有话,要跟她说清楚。”司铭坐在机场的休息区内,对着电话,急切的命令道。 还有二十分钟就登机了。 他此时此刻,居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那个女人。 “好的,先生。”罹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司铭的话,他不敢不听,立即派遣下属到机场候着,等待即将归来的司铭。 整整一夜,当天空亮起来的时候,司铭也从机场里踏了出来。 他像是一夜没睡,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起了许多的褶子,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展露出半点疲倦,依旧精神奕奕,甚至还挂着喜悦的笑容。 罹绝立刻迎上去:“先生,车已经准备好了。” 司铭轻轻“嗯”了一声,在下属们的恭候下,坐上豪车,直奔余浅所在的住所。 “先生,祝您新婚快乐。” 路上时,副驾驶上的罹绝,回过头来祝福他。 结婚是大事,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给先生送上一份祝福。 司铭听到他的话,清浅一笑:“我并没有结婚,你祝福错了。” 罹绝怔了怔:“那您……” “不结了。”司铭没有分毫犹豫,很果断的说道:“我决定,追求自己真正的爱情。” 罹绝顺藤摸瓜:“所以,您现在是决定和余小姐在一起了吗?” 司铭扬起眉头,并没有否决,而是反问他:“难道不可以吗?” 罹绝摇摇头,他并不是这个意思:“先生,其实不瞒你说,余小姐和我前任的主人,曾有过一段婚姻……” “我知道。” 司铭打断他的话,点点头,表示了然。 罹绝见他一脸的风轻云淡,更加惊奇了:“那您,您不介意吗?” 这年头,带有心理洁癖的男人太多了,他不由得也把司总归到了这一类…… 结果是,结结实实的打了自己一耳光。 司铭从头到尾表现出的,只有淡然:“这有什么好介意的,我以前也有过未婚妻啊。” “您不介意就好。”罹绝微微一笑,放下了心里的担忧,由衷的对司铭说道:“余小姐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先生,您和她在一起不会有错的,我诚心的祝福你们。” 司铭收下他的祝福,又好奇的打探道:“能不能告诉我,她和你前任主人的事?” 罹绝纠结了几分钟,最终说道:“之前他们很相爱,经历了很多磨难,才在一起,只不过后来,先生遇到了自己的青梅竹马,便抛下了余小姐一个人……” “而您却恰恰相反,您抛下了未婚妻,只为了余小姐。” “真巧。”司铭挑了挑眉头:“我们都做了同样的事,只不过爱的人不同罢了。” “先生……”罹绝直勾勾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你放心。”司铭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假如我追到了余浅,我保证,不会抛下她一个人。” 罹绝闻言,这才露出舒心的笑容:“那就好。” 第715章 俘虏一个得力帮手 早上九点整,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驶入郊区一个不起眼的小区内。 司铭不知道余浅的具体地址,亲自下车问保安。 在无数张红钞票的诱惑下,保安终于如实交代,并且领着他,来到了余浅的家门口。 司铭心情复杂,纠结了会儿,才伸出手去,敲响了大门。 门没有立即被打开。 等待的过程中,司铭思绪万千,他想了很多很多,比方说,等她一过来,他便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告诉她,他想和她交往。 又或者,直接将她摁在墙上强吻,言情偶像剧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有时候,直接的行动表明,能解决很多问题。 他正思考着,眼前的大门,忽地被打开。 司铭欣喜的抬头望去,然,下一秒,他几乎沸腾的血液,趋于平静。 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余浅,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不对,不算陌生,至少,他们曾见过一次…… 这么快,他们就同居了吗? 司铭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抓住,直勒的他呼吸困难! 刚才还欣喜的表情,一下子冷却! “怎么是你?”席木看见他,似乎也有些惊奇。 “你是来找浅浅的吗?” “可我听浅浅说,你前一阵子,回美国结婚去了。” 司铭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就是他未婚夫?” “没错。”席木露出笑脸,怎么看都有几分得意的味道。 “帅哥哥,帅哥哥,是谁来了呀?” 这时候,房内忽然传来嫩嫩的童声。 司铭眼瞳亮了一下,不过短短的几秒钟,小家伙已经从房内冲到了门口,看见司铭的瞬间,她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呼,惊喜到手舞足蹈:“天呐,是帅叔叔!” 然后一把抱住司铭的大腿,就差趴在他身上,放声大哭了:“帅叔叔,我好想你啊。” 俨然一副见了失散多年亲爹的模样! 看见小萌萌过激的反应,席木眼瞳一下子黯深! 要知道,小家伙平时见了他,都没有这么激动过。 这个司铭,在小萌萌心中的分量,貌似比他还多一些! “我也想你。”司铭蹲下身子,把小家伙抱进怀里,在她的脸上亲了大大一口! 小萌萌被他亲的咯咯笑,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帅叔叔,你怎么会过来,我听我妈咪说,你回美国和别的女人结婚了,是不是真的啊?” “是真的。” 司铭不打算骗她。 小萌萌听到他的回答,眼泪一下子含进了眼眶:“帅叔叔,你真的和别的女人结婚了?萌萌不喜欢你了,当初你答应我要和妈咪在一起,没做到也就算了,那你也不能娶别的女人对不对!” “那你是怎么想的?”司铭掐了掐小家伙的脸蛋:“你打算让我不娶不嫁,守你妈咪一辈子?” 小萌萌想了想,自己也说不上来。 她也不想管那么多,径直说道:“反正你不能和别人结婚!” 司铭失笑,戳了戳她的额头:“真是个小恶魔。” “好了,别哭了,叔叔没有和别的女人结婚,偷偷告诉你……” 他突然压低声音,凑到小萌萌耳边,神神秘秘的说道:“叔叔是逃婚回来的,打算听你的话,追求你妈咪。” “啊?”小家伙表情一呆:“可是我妈咪,已经要和帅叔哥哥结婚了。”而且婚期都订了哦,就在下个礼拜天。 司铭当然知道余浅要结婚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急着赶回来。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帅叔叔……” 小萌萌思考了一会儿,在席木和司铭之间,拿捏不了主意。 不过,相比于帅哥哥,她反而更希望帅叔叔做他的爸爸。 因为在她心里,帅哥哥其实是她的人,她不想跟任何人分享,包括她的亲亲妈咪! 怀着某种自私的心态,小家伙重重的点头,严肃道:“好,我愿意帮你,只要你说,我都照做!” “真乖。”司铭揉揉她的发,很开心,俘虏了一个得力帮手。 席木看着二人之间的互动,心里吃味不已。 他在萌萌身边呆了近一年,却不及,她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司铭! 还有浅浅…… 他看得出来,浅浅对这个男人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那种情感,比爱还要强烈,总之,是他一辈子也得不到的! 一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凭什么肆无忌惮的抢走,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席木不甘心,冷着脸唤了声:“萌萌,过来!” 小家伙才不想离开司铭的怀抱,热情的招呼:“帅叔叔,你进来吧,我妈咪正在做香喷喷的早餐,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司铭自然也不客气,抱着小家伙,往室内走去。 眼瞧着,对方迈进了他和余浅的家,席木着急上火,一把扯住小萌萌的手腕,企图将她从司铭怀里接过来:“圣萌萌!你们老师没有教过你,不能随便放陌生人进来吗?” 他的语气很不好,里头甚至夹杂着无数的怒气! 小萌萌从来没见他这么凶过,一时间呆住了:“帅哥哥……” 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帅哥哥,你干嘛这么凶,呜呜,好可怕……” 司铭心疼的抱紧怀里的人儿,目光不善的瞪着突然发疯的席木:“没事凶一个孩子做什么?再说,我们以前见过面,我对她来说,不是陌生人。” 席木也呆住了。 直到看见小萌萌的眼泪,他被愤怒吞噬掉的理智才逐渐回归…… 愧疚的伸出手,给她擦泪:“萌萌,萌萌对不起,帅哥哥刚才没控制好情绪,是帅哥哥的错……” “呜呜,你不要碰我!帅哥哥,我不喜欢你了!” 小萌萌无情的打落他的手,缩在司铭的肩膀上,哭个没完。 “怎么了,怎么了?”听见她的哭声,余浅连手里的锅铲都没来得及放下,迅速赶来:“一大早怎么吵得鸡飞狗跳的?” 她的脚步停在客厅,抬头望向声源。 然而下一秒,只听“咚”的一声。 手里的锅铲猛地掉在了地上…… 她不敢相信,站在她不远处,那个抱着小萌萌的男人,居、居然是司铭? 第716章 绝不能再辜负他 他回来了? 不是去美国,和白菲儿结婚了吗? 余浅的一双眼睛里,尽是不可思议! 在这种时候看见他,她居然惊喜的有些不知所措! 司铭同样看见了她,刚才还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开,唇边居然还挂上了浅浅的笑容。 小萌萌抱着司铭的脖子,看见余浅,委屈的小嘴巴一瘪:“妈咪!妈咪你不要和帅哥哥结婚了,我不喜欢他了!” “呃……” 余浅不知道自家女儿又抽什么风,当着外人的面居然说出了这种话! 偏头看看席木,他的脸色已经完全黑了。 为了防止小家伙继续胡言乱语,余浅冲到司铭身旁,伸手要去抱她:“萌萌,到妈咪怀里来!” 小家伙才不理她,抱着司铭的脖子,就是不撒手:“妈咪,妈咪,我发现我还是喜欢帅叔叔,你和帅叔叔在一起好不好,他刚才告诉我了,他没有和别人结婚哦!” 没有结婚? 余浅听见这话,显然呆了一下! 不由得侧首,看向司铭:“你、你……” 她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话,司铭主动微笑道:“没错,我没有结婚,这次回来,我是为了……” “够了!”席木冷冷地打断他的话,眼前的画面怎么看怎么像一家三口,严重刺激到了他的眼球! “浅浅,我不欢迎这个不速之客,请你送他离开!”一向温柔体贴的席木也难免在这个时候,变得冷硬并且不容拒绝! “凭什么你不欢迎,帅叔叔就要走啊,不行,我就要帅叔叔留下来吃饭!” 小萌萌不爽他那高傲的态度,席木虽然是她的长辈,可在她心里,他们等同于一辈人,她从来没有拿看待长辈的目光,看过他。 “萌萌,不许胡闹。”余浅瞪了眼自家女儿,语气差到极点! 小萌萌的眼眶顿时湿了,挣扎着从欧延怀里下来,一边哭,一边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余浅歉意的冲司铭笑笑:“那你就先走吧,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 “余浅……”司铭并不想走,他试图在今天,把一切都跟她说清楚。 然而,席木却强硬的将他推了出去,大门“嘭”的一声关上,司铭结结实实的吃了个闭门羹,碰了一鼻子灰。 他失落落的走下楼梯,罹绝好奇的上来追问:“先生,怎么样了?” 他摇头,叹息:“不行,换下一招吧!” 翌日。 余浅独自一人前往公司,把手里的请柬交给销售部组长:“组长,我是来请假的,我下周末结婚,可能要请三天的假。” “三天够吗?”组长接过请柬,挑着眉头问道:“不用度蜜月?” “蜜月就算了,我年纪已经不小了,办一次婚礼就足够了。” “好吧。” 组长把请柬往包里一塞,算是同意了。 然,就在这时,她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组长一看备忘录,急急忙忙的接通电话。 两分钟后,她叹了口气,将电话挂断,意味深长的看了余浅一眼:“刚才宋总来电话说,现在是咱们行业的旺季,不允许休婚产假,你还是,亲自去和他请示吧……” “怎么会这么突然?”余浅感到疑惑。 “我也不知道。”组长耸了耸肩,表示一无所知。 余浅只好乘上顶楼,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门,几乎是一敲就开。 仿佛是有人,故意给她留着的一样。 余浅狐疑的走进去,左看看,右看看。 还没看出什么名堂,忽然觉得身后一热,她整个人被一副炙热的胸膛压到了办公室的门上! 她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是谁?想干什么?” 没有人回应她,要不是身后的炙热未消,她还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罢了…… 对方虽未回应她,可是炙热的胸膛却压得更紧,伴随他的贴近,余浅的鼻息间灌满了淡淡的薄荷味,随即整个人一惊,如遭雷劈! “你……” 她正要发问,可话还没说完,忽然觉得唇上一烫,专属于他的气息,直接灌输到她的口腔里,余浅的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突然放大的那张俊脸,整个人震惊到险些快要晕了过去! 她试图反抗,可对方却压得更紧,几乎完完全全将她扣在了他的怀里,让她退无可退,只能被迫承受! 等到一吻作罢,她整个人几乎都是虚脱的,无力的挂在男人身上,气喘吁吁的问道:“怎么是你?怎么会是你?” “惊喜吗?”司铭托起她的面庞,墨澈双眼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 惊喜? 明明只有惊吓罢了。 余浅推推他的胸膛,怒道:“你放开我!” “我不会放开你了。”司铭突然语出惊人,擒着她下巴的手指愈发用力:“余浅你听着,我想要你,想要你和我在一起,你听明白了吗?” “你……”余浅呆住了,司铭这算是……告白吗? “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追求你,我已经和白菲儿断绝了往来,从今以后,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司铭打开天窗说亮话,却让余浅惊恐到不知所措的地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挥掉他的手,惊慌的连步后退:“你别忘了,我是一个有未婚夫的人!” “至少你们还没有结婚,不是吗?”司铭坚定地说道:“只要你们还没结婚,我们就可以在一起。” “不……” 余浅疯狂的摇头,她做不到背叛。 司铭眼瞳黯深:“你告诉我,你爱他吗?” “我……”余浅抓着头发,想不到答案:“我也不知道。” 既然有犹豫,那就是不爱。 真正的爱,是不会有一分一秒的迟疑的。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他居然很开心,语调也变得欢脱起来,温柔的劝道:“没必要勉强自己,不爱就是不爱,你可以放手。” “不行的!”余浅想也没想,坚决的否决道:“我已经亏欠他够多的了,这一次,我绝不能再辜负他!” “那你就可以辜负你自己吗?” 第717章 你不爱萌萌了 他在说什么? 余浅有些怔然。 司铭又逼近她一分,此时此刻,两人的距离近到,彼此的呼吸都扑打在对方的脸上:“你敢说你对我,没有感觉吗?” 啊? 余浅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假如真的没有感觉,你的心跳声为什么这么剧烈?”司铭眯着眼睛质问,直到此时,余浅才注意到,自己不仅心跳剧烈,连脸蛋也红成了番茄…… 难怪会被司铭看穿,她表现的,似乎也太过明显了…… 余浅正想着,忽然间,肩膀被男人大力扣住,他的声音也从耳膜,深深的灌进她的脑海里:“浅浅,不要和他结婚,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司铭在说什么? 余浅目瞪口呆,嘴巴都变成了o形! 他今天,不仅仅向她告白,居然,还提出了交往? 天哪! 惊慌失措的余浅来不及思考太多,直接打开门,逃了出去! 她一路跑出公司,头发散开也不在意! 该死,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司铭居然为了她,从美国逃婚回来,现在,还向她提出了交往? 这一切发生的就像梦一样,但又的确,是她所期待的…… 余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但她清楚的明白,她不能辜负席木的一片真心,已经辜负了他整整五年,多一天都是不可饶恕! 可内心的感觉,她始终没办法忽略……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直到坐在餐桌前,她仍是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浅浅,你在想什么?” 席木见她心不在焉的,不由得低低的提醒道:“怎么连饭也不吃?” “我……”她想说话,又哽咽住,最后只能无力的一笑:“没什么。” “我猜妈咪一定是在想帅叔叔,对不对?”小萌萌古灵精怪的跳出来,笑嘻嘻的问余浅:“妈咪,你今天肯定是见到帅叔叔了,没错吧?” “全世界能让妈咪走神的人,除了老爸,就只有帅叔叔了!” 闻言,不仅仅是席木的脸黑了,余浅的脸也黑了个彻底:“萌萌,不要胡闹!” 小萌萌冲她做了个鬼脸,蹭蹭蹭的从餐桌前跑开了。 望着小家伙的背影,余浅万般无奈,每到这个时候,她就拿她的宝贝女儿没有一点办法! “木头你别在意,小孩子说的话,没有必要放在心上!”余浅不自然的冲席木笑,企图消除他心头的芥蒂。 席木掩去稍差的脸色,善解人意的说道:“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浅浅,还有三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这三天我希望你待在家里,谁都不要见,好吗?” 余浅一愣:“木头,没有必要的,我和司铭……” “我相信你,可我不相信他。”席木打断她未说完的话,表情略有些沉重:“不要让我再为你担惊受怕了,好吗?” “我……”余浅的舌头仿佛打了结,她捋了好半天,才慢吞吞道:“木头,可我们的结婚证还没有领……” “婚后再领吧,这个不急。”席木早已经做好了打算:“这几天,我准备把请柬都发出去,你把朋友的名单详细的列给我,我一张一张亲自送过去。” 既然他都这么定了,余浅也不好再扭捏什么,只能答应下来。 次日,席木一早就出门了,余浅在家陪着两个小宝贝,小虫虫玩了会就累的睡着了,小萌萌则依旧精神奕奕的缠着她:“妈咪,你看帅哥哥这样跟囚禁你有什么区别啊,难道你就不会不爽吗?” “萌萌你不懂,他这也是因为害怕失去我。” 余浅能理解席木的心情,因为爱得深,所以也比常人更害怕失去。 小萌萌小嘴巴一撇,眼珠子一转,主意立马来了:“可是妈咪,我想出去玩,你就陪我出去一趟好不好嘛?” 她缠着余浅的胳膊,死命的撒娇,奈何余浅不为所动,她便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在地上撒娇打滚求关注! 余浅实在被她吵翻了,两眼一翻:“真是个小无赖,好了好了,妈咪陪你去,不要坐在地上了,看看,新买的裙子又脏了。” “嘻嘻,那妈咪再给我买就好了!” 小萌萌欢腾的从地上爬起来,钻进余浅怀里。 “妈咪没钱,买不起。” 余浅把熟睡的小虫虫放进婴儿车,陪小萌萌一同出门。 “帅叔叔有钱,妈咪可以让帅叔叔给我买!”小萌萌一边走路,一边和她调侃,三句话不离帅叔叔,也是让余浅着实无奈:“萌萌,妈咪再跟你说一遍,妈咪和帅叔叔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况且,妈咪以后是要和席木哥哥结婚的,所以萌萌以后,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小家伙嘴巴一瘪,很是不屑的模样:“我才没有胡思乱想呢,妈咪你就是喜欢帅叔叔,你就是喜欢他!” 坚定不移的说完,她一溜烟的从余浅面前跑走! “萌萌!”余浅吓了一大跳,急忙推着婴儿车,在她后面追! 两人一前一后,跑进了马路对面的公园。 余浅急的大汗淋漓,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寻找萌萌的踪迹! 结果跑到一处灌木林前,她立即傻眼了! 握在婴儿车上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满目惊恐:“司……司铭?” “你怎么会在这里?” 趴在司铭怀里的小萌萌,咯咯的笑,一副奸计得逞的狡猾模样! 余浅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一切都是这两人串通好的! 她顿时露出凶狠的表情,向前一把揪住某只小狐狸:“圣萌萌,你居然大胆到连你妈你都敢出卖!” “妈咪,好痛!”小萌萌委屈巴巴的挤眼泪:“妈咪你快撒手,萌萌的耳朵要掉啦!” 余浅真的很生气,她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为什么萌萌就是不明白? “我要是再不给你点教训,我看你还真的无法无天了!” 她一巴掌重重拍到小萌萌的屁股上:“说,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做了?” 小萌萌疼的直掉眼泪,哪里想到,妈咪真的会对她动手! 生气之余,骨子里的掘劲也上来了,她就是不从,蹬着小短腿,怒道:“妈咪你变了,你要嫁给别人,你就不爱萌萌了!” 第718章 圣洁的婚礼 余浅气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对,我就是不爱你,像你这么不听话的小孩,不会有人爱的!” 妈咪就这么承认了? 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 小萌萌的眼泪“唰”的一下掉下来:“呜呜,我讨厌妈咪!你和爸爸一样,都是坏人,都不要我!” 她挣扎着从余浅怀里下来,坐在地上“呜呜”的哭。 余浅听着她委屈的话语,心里多少有些自责:“萌萌……” 她想要说话,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束手无策的站在一旁,心疼的望着地上的小人儿。 “你误会她了。”司铭看上去比余浅还要焦急:“是我让她这么做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余浅把气都撒到了他身上:“司铭,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当然,我的孩子也一样,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不想在这期间,生出什么事情!” 司铭怔怔地看着发火的她,只觉得心里很是受伤:“浅浅,你认真的吗?我今天约你出来,其实是为了……” “够了!”余浅当然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急急的打断:“请你尊重我的选择,再见!” 说完,她一手拎起地上的小人儿,一手推着婴儿车,走的飞快! “妈咪,你放开我,萌萌痛……” 小萌萌一路哭喊不止,余浅连理都没理。 司铭望着两道越来越远的身影,眼瞳逐渐黯深下去…… 他实在不明白,余浅为什么,要对他这么绝情。 “什么?你和浅浅要结婚了?” 顾洁望着手里的喜帖,整个人又惊又喜,脸上挂起高高的笑容! “好消息啊,你放心,我当天一定准时到达,给你们送上最诚挚的祝福!”她一拳头打到席木的肩膀上,好哥俩的说道。 席木一样笑着,看见顾洁身旁多了个男人,眉头微微一挑,好奇的问道:“这位是?” “哦,他是我的男朋友!给你介绍一下哈,罗爱华,你也可以叫他小罗。”顾洁大咧咧的拍拍自家男人的胸膛,向席木隆重介绍道。 “你好。”罗爱华客气的向席木伸出手,他剪了个十分朴实的小平头,和如今黑成碳的顾洁站在一起,倒是显得无比般配。 “你好。”席木笑着回握他:“祝你也早点娶得美人归。” “谢谢。” “行了,别墨迹了,你快去帮我爸农收去,我一会就赶过来哈。”顾洁催促着自家男人,好像不太希望他继续留在这里。 “知道了,女王大人。”罗爱华十分听她的话,转身便往农地里走去。 席木被顾洁请进屋里,与她闲聊起来。 “对你挺好的?” 顾洁倒了杯白开水,递进他手里:“还不错吧。” “习惯了一个人,突然有个男人照顾你,感觉还不错。”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席木八卦的问道。 说到结婚,顾洁总是有些不自然。 可她又不得不面对自己年龄已大的事实。 “应该快了吧,爱华说他想有个家。” 席木沉默了下,突然问道:“对了,那颜……” 光是听到这一个字,顾洁的脸色就已经大变:“不要提他!” 她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像是在故意掩饰什么:“已经一年了,我早就把他忘记了!” “好吧……” 席木也无心插手别人的事:“那我就先走了,五月二十号,你记得过来。” “好,你记得替我向浅浅问声好。” “我会的。” “对了!”顾洁又突然急急的喊住即将离去的席木,热切地宣布道:“到那天,我要做她的伴娘!” “当然没问题。”席木浅浅一笑,随即开门离开。 “路上小心啊……” 顾洁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为什么? 明明已经过了这么久,可她一想到颜泽成这三个字,依旧会觉得痛心,是不是有些人,就算失去了,也可以像刺一样,永远扎在你心里? …… 五月二十日。 一座圣洁的棕白色教堂,在阳光的映衬下,犹如童话故事书中王子与公主所住的城堡,四周绿草茵茵,几百亩的草地将整个环境衬托的生机盎然,红色的地毯直通到门口,整间教堂都被浓郁的喜气所萦绕。 余浅正襟危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穿着喜服,画着淡妆的自己,有种陌生的疏离感,她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化过妆了。 上一次这么隆重,还是和圣司冥结婚的时候…… 想到上一次婚礼,她的眼瞳不由得一黯,用力咬住涂着口红的嘴唇,逼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化妆师关上化妆盒,礼貌的冲她一笑:“这位美丽的新娘,您的妆已经化完了。” “好,我知道了。” 余浅点点头,目送化妆师离开,自己对着镜子练习深呼吸! 顾洁今天一大早就赶了过来,转了三趟车,终于来到了教堂现场。 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恭迎客人的席木,他穿的人模人样的,又是西装又是胸花,倒是很有新郎的风范,顾洁看了直乐:“恭喜啊,席大总裁!” “同喜。”席木看了眼她身旁的帅哥,意有所指。 “对了,浅浅呢?”顾洁摩拳擦掌,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美美的新娘子了。 提到余浅,席木的脸上也挂起了笑容:“在化妆间。” “爱华,你先找个位置坐下,我去看看新娘子。” “好的。” 顾洁三步并两步,飞身闪进化妆间。 一眼便看到了化妆台前的余浅,已经整整一年没见面了,这一刻见到她,她居然有种母亲嫁女儿的不舍感:“浅浅!” 余浅听见呼唤,疑惑的回头,下一秒也激动的站了起来:“顾洁?” 待在化妆间里,无聊的踢腿玩的小萌萌,一下子看到顾洁,直接激动的扑了过来,牢牢的抱住她的大腿:“顾阿姨!顾阿姨!真的是你!你好久没来看萌萌了,我还以为你不要萌萌了呢!” 顾洁微微一笑,把软软的小东西抱进怀中:“小鬼头,怎么还叫我阿姨,你就不能叫我姐姐吗?” 第719章 男人的身影乘着光 “不行。”小家伙振振有词。“老师说了,小朋友不可以撒谎哦。” 顾洁拿这个淘气的小家伙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嬉笑着咬了她两口,余光一瞥,扫见学步车里的小家伙,一张姣好的脸蛋顿时笑到裂开。“哇,小虫虫已经长这么大啦,好可爱!” 余浅也笑。“对啊,已经会走路了。” 顾洁把咿咿呀呀叫个没完的小家伙一把抱起来,狠狠地亲了一口,惹得小虫虫“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看到小虫虫灿烂的笑脸,顾洁一颗心都化了。“天哪,每次看到你家的两个小宝贝,我就好想当妈妈。” “那就当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婚姻大事了。” 说到婚姻大事,顾洁的喉咙不由得一哽。 顿了顿,有些不自然的道。“你就别操心我了,老实说,你怎么会突然决定和席木结婚,日久生情?” “应该算吧。”余浅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人比他对我更好了,我当然要珍惜。” “也对。”席木对余浅的好,顾洁是看在眼里的。 “遇到对的人,就是要珍惜。”她喃喃一句,也不知道是对她说,还是对自己说。 忽地一笑,像是释怀了。“来来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她握住余浅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她。“真漂亮,你还是一如我第一次见到的你,总是第一眼就让我惊艳。” “你总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余浅和她调笑着。 顾洁却忽然严肃起来,牢牢的抓住她的双肩。“浅浅,我依旧是你的伴娘,只不过这一次,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永远的幸福下去。” 她慎重的点头。“我会的。” 这一次,她一定可以和席木天长地久。 “收拾好了吗?” 化妆间的门响了两声,随即被人推开。 席木的脑袋探了进来,余浅望见他,露出浅浅的一笑。“已经好了。” 席木落到她身上的目光有些呆滞,像是看傻了,那玲珑有致的身材,被火红色的喜服包裹的恰到好处,有些过分的诱人,他看了只觉得喉间一紧,由衷的赞美道。“浅浅,你真漂亮。” “谢谢,你也很帅。”余浅的目光十分柔和,完全是妻子看丈夫的状态,两个人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是郎才女貌,匹配的很。 席木大步走进来,握住她有点发凉的小手。“宾客已经全部到齐了,咱们该上台了,走吧。” “好。” 她随着他,一步一步坚定地迈向了礼台。 顾洁和罗爱华牵着两个小宝宝,跟在后面。 小萌萌虽然穿的像个小花童,可她的内心却是一点儿也不想当小花童,甚至是厌恶! 一双眼睛不时往教堂外瞟。 帅叔叔,你到底什么时候来抢婚咩? 司铭一夜未眠,此时正躺在酒店床上,满脸的颓废,青色的胡渣从下巴蔓延,像是有一段日子没有好好打理过自己了。 他平视着前方,眸子里渗了些许的悲戚,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着。 他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明明知道会发生,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余浅要和别的男人结婚了,那他回国的目的,也就泡汤了。 可是,他能做的都做了,挽留不住余浅,他也没有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发出“叮”的一声! 司铭目光一滞,伸手将手机拿了过来,随手翻开一看,竟是一通短信。 上面清楚地写着,余浅和席木举行婚礼的地址。 司铭握着手机的五指,不禁用力收紧。 对方是谁?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他? 似乎……很希望他和余浅在一起? 司铭想不明白,一通电话拨过去。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shit!”司铭一声怒骂,将手机往床上一扔! 两手插进头发里,狠狠地揪着! 他应该去婚礼现场吗? 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嫁给别的男人? 司铭做不到,可他不去,不可能甘心! 想了想,他毕竟是余浅的朋友,抛去乱七八糟的情爱,至少他有见证她幸福的权利! 如此一想,司铭飞奔到衣橱旁,利索的换了衣服,整理好一切,然后拿着车钥匙,潇洒的上了路! 又一次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余浅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她努力的深呼吸,强装镇定的挽着席木的胳膊,和他一起踏上红毯。 司仪正在前方等着他们,底下群众的呼声十分高昂。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对男才女貌的主角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就在他们站到司仪面前的一瞬间,教堂的大门突然被人“霍”的一声打开! 一个男人的身影乘着光,逆在整个神圣的教堂中央。 他一动不动,直勾勾的望着礼台上,手挽着手的那对男女。 目光有些焦急,更多的是恐惧! 尤其是看见余浅脸上那抹淡淡的笑容…… 脑袋忽然胀痛起来,他记忆的黑匣子,仿佛一瞬间被打开。 眼前涌现出清晰的画面! 他记得,曾经有一个女人也和一个男人,肩并肩站在那里,画面重合,他的情绪也变得和当初一样焦急,甚至是暴怒! 司仪望着眼前的一对男女,笑着问道。 “请问新郎,你是否愿意娶你身边的新娘余女士为妻,无论今后疾病健康,贫穷富贵,一生一世直到永远吗?” 席木深情的看向身旁的余浅,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我愿意。” 司仪接着问余浅。“请问新娘,你愿意嫁给你身边这位英俊的席先生为妻,无论今后疾病健康,贫穷富贵,一生一世直到永远吗?” 她愿意吗? 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为什么直到这一刻,她仍是觉得不开心? 一点儿也没有要做新娘的喜悦…… 余浅握着麦克风,陷入了沉默。 底下的人,包括席木,纷纷奇怪的看着她,一脸不解。 “浅浅,浅浅!司仪在问你话呢。”席木略有些焦急的提醒道。 “我……”余浅咬咬下唇,握紧麦克风。“我愿……” 第720章 无比霸气而嚣张的宣布 “她不愿意!” 她的话还未说完,手里的麦克风忽然被人夺了去,脑后随即传来一道清晰的男声! 那道声音,正是她最为熟悉的。 余浅呆住了,满眼的不可思议。 不仅仅是她,在场的所有人几乎全部呆住了! 就连席木,都是怔怔地望着,这个突然冲上礼台的男人。 司铭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即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抓住余浅的手,那双迫人的黑眸死死的盯着她,里头情绪复杂,有怒气,但更多的,是一种类似于眷恋的情深! 握着话筒的五指在收拢,郁结的气息在胸腔里打滚! 半响,他抽过话筒,将两人十指紧扣的手,往空中一扬,无比霸气而嚣张的宣布道。“这个女人,我要了!” 此话一出,底下响起无数人的惊叹! 就连呆滞中的余浅,也震惊到回不过神! 如此熟悉的七个字…… 圣司冥也曾对她说过。 “跟我走。”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司铭便不容拒绝的拽着她,头也不回地往教堂门口走去。 “喂,放开我!”余浅终于回神,开始誓死挣扎! 她怔怔地望着司铭凌乱的背影,他这是……抢婚吗? “yes!”小萌萌盯着帅叔叔和老妈的离去的背影,开心的手舞足蹈。 哈哈,她就知道,帅叔叔是不会让她失望的! “浅浅!”席木惊叫着准备追上去,把他的浅浅抢夺回来! 小萌萌这厮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席木的大腿。“帅哥哥,你就不要去追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帅叔叔和我妈咪才是真爱,他们应该在一起!” “萌萌,你快让开!”席木急得很,可被小萌萌抱住大腿,害他动都不能动! 小萌萌却咬紧牙根,倔强极了。“我不让!” “圣萌萌!”席木急的眼睛都红了,单手拎住她的衣领,企图将她丢开! 就算腾了空,小萌萌也依旧贼心不改,一把抱住席木的脖子,死也不放手。“帅哥哥,就算我拜托你,忘了我妈咪吧!” …… 余浅直接被司铭丢进了豪车。 她摔得屁股生疼,眼看着司铭钻进驾驶座,她开始慌乱,手指胡乱的摸到车门把,用力一拧,车门居然纹丝不动! “别白费力气,车门已经被我反锁住了。” 司铭说的轻描淡写,油门一踩,豪车已然上路。 余浅惊慌失措的待在副驾驶座上,身上还穿着大红色的喜服。 真是不敢相信,在她大婚的日子,她居然,被人抢婚了? 豪车一路往偏僻的地方开,余浅完全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那些不肯定因素,导致她更加的恐惧!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司铭似笑非笑,一股浓重的火药味始终萦绕周身。 余浅咬紧下唇,忐忑不安极了,一双灵眸死死地盯着窗外的风景。 然而,越看下去,她越发现…… 这好像,是去帝堡的路! 帝堡? 她已经整整一年,没有回去过了。 这个司铭,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余浅完全摸不着头脑! “我要下车!快放我下车!”她挣扎着怒道,差点去抢夺他的方向盘! 司铭理都没理她,继续冷着脸开车,并且,油门已经踩到了最大! 余浅承受不了豪车的速度,刚才还誓死反抗,这会儿只能无力的蜷缩在座位上,两眼冒星星…… 十五分钟后,一座巨大的城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余浅趴在车窗上,朝外张望。 那座城堡,仍旧是她记忆中的模样,高大,贵气,独一无二…… 那里面,承载了她和圣司冥所有的回忆,是他们爱开始的地方,可是如今,谁也回不去了,城堡至今也只有薛管家守着…… 泪水逐渐模糊了眼眶,她哭的无声无息。 司铭看了眼她颤抖不停的肩膀,一个急转弯,直接将豪车横在了帝堡的正门口! 余浅吓了一跳,含泪的眸子倏地折回来,看向他。“你想干什么?” 为什么把车停在这里? 司铭漫不经心的敲打方向盘,黑眸眯成一条缝隙,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让余浅全身上下都在顷刻之间,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怎么办,她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不怀好意! 撞见她惶恐的目光,司铭忽地一抽手,高大的身形朝她压了下去,薄唇不偏不倚,就抵在她微抿的唇角上。 “……”他慢吞吞的吐出四个大字,一字一顿,炙热的气息一波一波喷洒到余浅的脸上,她没有被侮辱的愤怒,而是彻彻底底的傻眼了! “你……”她指着司铭的鼻子,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和他这么像?” “我是谁不重要。”他含住她的耳垂,轻轻浅浅的吻。“重要的是,不管我是谁,你都只能是我的人!” “啊!”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将怀中女人打横抱起! 并且一脚踹开车门,抱着她,潇洒的闯进偌大的帝堡! 薛管家早早就候在门厅,见到司铭,立时毕恭毕敬的弯下腰去。“先生,您回来了。” “先……先生?”余浅瞠目结舌。“管家,你刚才叫他什么?” 薛管家注意到余浅,顿时喜笑颜开。“夫人,您也回来了。” “等等,你先跟我说清楚,你为什么叫他先生……啊!” 余浅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喉间不由自主溢出一声轻吟! 等她再回神,自己已经呈大字型,躺在主卧室的大床上了! 没想到已经一年过去了,这间主卧室仍旧保存完好,甚至是一尘不染,可见,薛管家一定每天都安排佣人上来打扫。 面对这间,她最为熟悉的房间,余浅喉间哽咽,险些落下泪滴。 司铭站在床脚,静静地望着床上红了眼眶的女人。 她那一身喜服,着实碍眼。 不是为他而穿的,他都不想看! 一如往常的霸道和嚣张,司铭直接翻上床,咔咔几下,将她一身价格不菲的新娘服,全部撕了个粉碎! 第721章 我欠你很多解释 “啊!”余浅吓得惊叫出声,白皙的肌肤全部暴露在空气中,泛上一层瑟瑟的冷意,她急忙伸手,死死地挡在自己胸前。“变态!你撕我衣服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违法的,我可以……” “你可以告我是吗?”圣司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一脸戏虐。 “你……”余浅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此情此景,熟悉到令她怔然! “尽管去告,我倒是想看看,全国上下,有谁敢受理你的官司。” “圣司冥!”她一下子失声,叫了出来。“你是圣司冥?” 男人清浅的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 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余浅的心慌乱极了,她又肯定的摇头。“不,你不是他,你的脸……” 记忆中的圣司冥,不是长这个样子的! 司铭眉峰一挑,两手捧住她的脑袋,让她的视线与自己对焦。 明明是那么陌生的一张脸,可是却有着,令她熟悉不已的气息。 余浅自己也陷入了无尽的迷茫中…… 男人望见她那无助的小眼神,不由自主的轻笑出声。“原来你以前爱上我,只是因为,我的脸?” “你我……”她糊涂了。“什么以前?我们之间,有以前吗?” 这个司铭,干嘛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浅浅。”司铭托起她的下巴。 一声浅浅,却让余浅瞪大双眼,满脸惊骇,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 像! 真是太像了! 圣司冥叫她浅浅的时候,尾音会有稍稍的上扬,像是宠溺的呢喃,而司铭也是如此,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我知道你不是傻子,你一定,也有所感应。”司铭紧紧盯着她的双眼,咬字清晰。“我很熟悉,对不对?” “只不过,我的身份,我的脸,让你觉得陌生,对不对?” 余浅呆呆的看着他,没有点头亦没有说话。 直到…… 男人褪下外衣,将斑驳的手臂露出来。 扫见那些密密麻麻的针眼,余浅的心脏就好像被一只手,死死的遏住了,她再也无法去怀疑什么,激动的张开双臂环住圣司冥的腰身,那样用力那样用力的抱着他,仿佛要将自己对他一整年的思念,都在今天宣泄干净一样! “你怎么可以不声不响,在我身边潜伏这么多天?”她气愤的捶打他的胸膛,眼里泪光流转。“我一直以为,你是别人……” 她还几次因为自己对司铭产生好感,而对圣司冥愧疚…… 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 司铭圈紧余浅的腰,望着她含泪的双眸,他愧疚到几度哽咽。 可以想象到,没有他的这一年来,余浅过的有多么艰辛和坎坷。 若是可能,他当初也不会将她丢开,只是…… 司铭的眸子黯淡了,心疼不已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对不起浅浅,我欠你很多解释……” “你没有欠我解释,你欠的,是我十年的光阴!” 余浅骤然推开他,想到自己和他纠缠的那些青春岁月,她就觉得不甘,就觉得气愤。 “圣司冥,你不知道这一整年以来,我有多么期盼,你能回到我的身边,我甚至连自尊都不要了,我甚至想,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可以原谅你。” “可是你没有!你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出现在我的身边,怎么,是想考验我?” 她冷眼望着他,冰冷的笑。“有那个必要吗?你不是早在一年前,就和白境菲领证了吗?” 说到白境菲,她便想到那天,过来给她下下马威的白菲儿。 那是一张相貌平平的脸,和一年前容貌惊艳的白菲儿根本截然相反,至少,她看不出任何相同的地方。 “呵,还真是搞笑!你们组团整容,是打算整个情侣脸是吗?” 面对她的质疑,圣司冥从始至终,没说一个字。 他也不知道,事情是怎样的。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还被灌输了新的记忆。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件事情和白菲儿,定然脱不了关系! 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该死的女人! 余浅见他不说话,却以为,他是默认了。 委屈的泪水,一瞬间倾泻而下。“圣司冥,你别玩了!” 她已经伤痕累累,再也无法承受,任何一点伤痛! “你已经耽误了我十年,凭什么连我现在的幸福都要剥夺,我问你,你有什么资格抢婚?”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 无非就是因为,他仍爱着她。 那份爱,是他永远也无法释怀的。 明知愧疚,可他就是不愿意放手,至少他现在还活着,不是吗? 只要还活着,他就有资格,伴在她左右! 圣司冥张了张嘴,正要为自己辩解。 可余浅已经抄过被单,盖住自己,冷漠的从床上跳了下来。“我想我和你,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像你当初期盼的那样,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从此,再无交集!” 说罢,她狼狈的裹着被单,往楼下逃去。 大颗大颗晶莹的泪水,从眼眶跌落,沾湿了她的面部轮廓…… 为什么,就算再怎么心如死灰,也还是会觉得不舍? 候在楼下的薛管家望见失魂落魄的余浅,赶忙追上来。 “夫人!夫人,你这是要去哪?” 余浅摇着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只是本能的觉得不甘,本能的想要逃走而已…… “夫人……” “别叫我夫人!我早就和圣司冥离婚了!”余浅失控的大吼,薛管家一口又一口的夫人,简直是在她的伤口上,洒了一把又一把的盐! 然而话音未落,她的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清晰明亮的男声。 “谁说的?” 余浅一呆,扭过身子,便看到了站在楼梯口上,居高临下眺望她的圣司冥,他冲她笑,那笑容充满了不怀好意的味道。“离婚协议我还没有提交法院,所以现在,你仍旧是我的老婆,就算你想改嫁给别的男人,也根本不可能。” “你……” “可是你不是,和白境菲领证了吗?” “傻瓜。”圣司冥轻喃一声,走到她身旁,揉了揉她柔顺的发丝。“我没和你离婚,怎么和她领证?” 第722章 不要霸王硬上弓 司铭的意思是,他现在,仍旧是她的老公? 而且,一直都是? 这个畜生,怎么可以背着她,做出这种事情?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看着碗里,吃着锅里吗? 害的她还和席木,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 这不是浪费人家席木的感情吗? “圣司冥,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余浅直勾勾的看着身后的男人,气呼呼的质问道,但不难看出,她愤怒之余,眼底还是有一丝丝的欣喜。 圣司冥怎么会忽略掉她那微小的变化,冷冽的薄唇不禁上翘。“事情很简单,也很明了,如果你想听,就给我乖乖进房间,这样衣衫不整的待在客厅,你不觉得会被下人看笑话吗?” 闻言,余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浴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虽然遮住了风光,可怎么看怎么狼狈,尤其她现在嘴唇红肿着,更是多了几分旖旎的味道,怕是仍谁都能看出,她片刻以前经历过什么…… 陡然反应过来的余浅,觉得周遭人看她的目光都变得不对劲了! 一张小脸顿时羞得绯红,她愤恨的瞪了圣司冥一眼,裹紧身上的浴巾,跟随他重新回到主卧室! 嘭…… 圣司冥单手将门关上,背倚在房门上,两手环胸,笑眯眯的看着她,目光流连忘返,带着浓厚的情意,倒让余浅生出几分不自然的感觉! 她随便摸过桌子上的物体,丢向他。“我只给你五分钟,你最好快点给我解释清楚!” 圣司冥胸口一疼,皱着眉头捡起地上的不明物体,匆匆一瞥后,他笑出了声音。“有这么迫不及待吗?” “什么迫不及待?”余浅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圣司冥干脆把手里的东西亮给她看。 一个正方形的,薄薄的…… “啊!”秒懂的余浅捂住眼睛,惊叫出声! 该死的! 居然是……避孕套? “薛管家没事在桌上放这个做什么!”她咬牙切齿,没想到老管家也有不正经的一天! “当然是为了方便我们回来亲热了。”圣司冥嬉笑着道,往床上一丢,揽住余浅的腰身,脑袋也顺理成章的埋进她的颈间。 他热热的呼吸扑打在她的喉咙上,很痒。 明明应该将他推开的,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直到他的吻密密麻麻的散落,她才鼓足一丝勇气,伸手推拒他的胸膛。“滚!谁要和你亲热?” 圣司冥看得出来,她不想拒绝自己,只是在矫情。 不仅没有生气,唇边的笑容反而勾勒的更深,扣在她腰间的手指不住的打圈圈,将暧昧渲染到最极致。“难道这一整年来,你就不想我吗?” “圣司冥,你少不要脸……” “可是我想你。”他一口打断她的话,薄唇直接贴上她的面颊,并且一路下滑。“老婆,我想吻你。” 他的声音沾染上情欲的嘶哑,还是那样的令人陶醉。 余浅这一刻,居然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不仅让他如了愿,甚至还被他丢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洁白的浴巾被扯开,肌肤在空气里泛上一层蚀骨的凉意,很快又被炙热所包裹…… 余浅感觉自己像在做梦,却又不像是梦。 哪有梦会这么真实? 就连对方的呼吸,都像是响在她的心头…… 这些只存在于她记忆中的画面,再次重演,余浅不由自主的迎合,可到了千钧一发之际,她却从梦中乍然惊醒。“不可以……” 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用力扣住圣司冥的胳膊,就连尖锐的指甲都陷进了他的肉里! “圣司冥!”余浅一口咬住他的肩膀。“我还没有原谅你,你少给我乱来!” 男人疼的眉峰一蹙,并没有生气,但是几欲爆发的欲望确实隐忍不了。 “相信我,以后我会向你解释的。” 说罢,他脑袋一垂,结结实实的吻住了她! 余浅摇头晃脑,就是不从!略微红肿的唇瓣泛上一丝痛意。“圣司冥,这一次我绝不会轻易原谅你,你也休想再跟我玩霸王硬上弓这一套!” 几次想要亲热,均被她躲开了,圣司冥也很无奈。 他的老婆就是倔,有时候倔到,他不想妥协都很难。 “有这么生气吗?”他悬在她身上,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入耳后。 “你要是被人耍了整整一年,我看你生不生气!”余浅踹了他一脚。“在没把一切说清楚以前,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立刻甩手走人!” 一听说她要甩手走人,圣司冥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再也顾不得其他,抓住余浅的双手,将她摆成大字型,推倒在床。“如果我跟你说,我失忆了,你信吗?” “失忆?”余浅嗤笑一声。“圣司冥,你怎么不说你得绝症了?” “……” 圣司铭沉默,失神的望着她。 好半响,那张略微苍白的唇瓣才张开。 “我确实是因为得知我的病没救了,所以才离开你……” “别开玩笑了!如果你真的得了绝症,那你现在怎么还活蹦乱跳的?怎么还会和我,翻滚到床上来?” 这个男人,还像以前一样鲁莽! 连胡编乱造都不会找个像样点的借口! 余浅很讨厌他的欺骗,一遍遍的挣扎反抗,试图从他身边钻出来。 但是奈何男人气力太大,她实在没有办法挣脱…… 圣司冥讨厌她的不信任,可也能理解她的不信任,他难过于此刻的词穷,难过于他们之间,早已有了隔阂的事实…… “我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白菲儿救活了我。” “我每天吃的那些药,足以维持我的生命。” “浅浅,你还记不记得,最初我和你说过,我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那个时候我还是司铭,我和你并不熟,我有必要骗你吗?” 他凝视她的眼睛,每一个字都说的无比真诚。 余浅顺着他的话,回想了下。 的确,以前司铭和她说过,他是没有记忆的人…… 难不成,圣司冥真的失忆过? 就因为失忆,所以才说不认识她? 第723章 她原谅他了 这可能吗? 余浅拧着眉头,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绝症加失忆…… 这分明是小说和电视剧里才有的剧情! “我不可能骗你,浅浅,我也没有理由骗你。” “假如我真的决定离开你,以我圣司冥的性格,你觉得,我还会回来找你吗?” 她不知道!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般! “圣司冥,你可不可以老实告诉我,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为什么他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圣司冥抿住下唇,本来想暂时掩瞒下去,可是见她的求知欲如此强烈,大有誓不罢休的架势,为了防止她继续多疑,圣司冥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揭开了谜底:“你肯定不会忘了,一年以前在加拿大发生过的事情。” “我知道,你曾因为这个,深深的记恨过我。” 说着,他微红的眼眸垂下,沾染出一丝冰冷的泪意:“可是浅浅,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我也只是为了你……” 余浅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静静地看着他,等他的下言。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他的一句话,却让她的心口揪的发疼! 她没有办法去怀疑,圣司冥说的话,是假的…… “在你告诉我你怀孕以前,祁琛便检测出我身体里的毒素扩散了,他告诉我,也许我只剩下不到半年的时间,那个时候你才刚刚怀孕,我甚至看不到我的孩子出生,浅浅,我想你应该能猜到,那个时候的我,有多么的绝望。” “你……”余浅诧异的咀嚼他刚才的话语,一双灵眸尽是不可思议! 他说的是真的吗? 不过圣司冥的血液里有毒,她当年是知道的! 要说扩散也不是没有可能…… 加上圣司冥那段日子反常的举动,和白境菲莫名其妙的亲热,她基本上可以确认,圣司冥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居然还千方百计的掩瞒,圣司冥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你很闲吗?” 她很生气! 气他的故意掩瞒,气他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说到底,还是心疼! 更悔恨,她没有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陪着他! 圣司冥无奈的叹息,之所以决定掩瞒她,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知道,不管怎样,你肯定接受不了这个消息,我也不想你因为我而难过,所以我才决定和白菲儿共同演一出戏,让你对我死心,只有真正的心伤,你才会忘了我。” “你放屁!”余浅气的从床上弹起来,手指尖直戳他的鼻子:“你以为这样我会忘了你?不可能,我只会将你记得更深而已!” “而且不是记挂,是恨!”她咬着后槽牙,这一刻只顾发泄:“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恨了你整整一年了!我原以为,我会恨你一辈子……” “却没想到,我出现了是吗?”圣司冥细长的眼睛在微笑,那柔和的目光像星光一样清澈,纯洁。 余浅咬着下唇,没说话。 圣司冥微微松开她,伸手摩挲她红肿的唇瓣:“既然咱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那就和好吧,浅浅,你觉得呢?” “现在先别说这个。”余浅匆匆的打断她,显得很焦急:“我问你,你好点了吗?你的病……” “已经没事了。”圣司冥打断她未说完的话,风轻云淡的接过话音:“还是像以前一样,不断药就好。” 余浅有些茫然:“那你和白菲儿分开,她还会继续给你提供药吗?” 说到白菲儿,圣司冥不屑的冷哼:“我有我自己的医药团队,用不着她。” “相信我。”他抓住余浅的手,摁在左胸口上:“我很快就会恢复以前的健康,到那个时候,我们一家四口,再也不分开。” “对了,你见过虫虫了吗?” 余浅的反射弧较长,突然问了个让圣司冥意想不到的问题。 他怔了怔,随即笑出了声音,小家伙粉嫩嫩、肉嘟嘟的面颊,倏地出现在他眼前:“当然!小家伙很可爱,像我多一些。” 余浅闻言,第一个不乐意了:“我才不希望他像你!我不想他以后也是一个满嘴跑火车的男人。” “还在生气?”圣司冥凑过去,吻了吻她撅起的小嘴巴:“你说吧,想要我怎么赔偿?” “我没有生气。”余浅张开双臂,环住男人健壮的腰身:“圣司冥,我只是意外,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对不起,这一整年来,我都错怪你了,让你一个人独自承受那么多,真的对不起……” 难过而愧疚的泪水,顺着眼角滑下。 圣司冥探到湿润,皱着眉头吻了吻,咸涩的味道蔓延舌尖:“我有怪你吗?傻瓜,哭什么?” “明明是我向你道歉,怎么到了后面,却是你哭了?” 他笑着摩挲她脸上的湿润,将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拭尽。 “我不可以哭吗?我连哭的权利都没有吗?”余浅别扭的捶打他的胸膛,也不知道在犟个什么,看上去倒是有那么点小女人撒娇的味道。 圣司冥看了,只觉得心头暖暖的:“不是你不可以哭,而是我心疼,浅浅,你每一次在我面前哭,我都觉得自己十恶不赦,对不起,我总是让你受伤,总是让你流泪,浅浅,我真的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为我流泪。” “你懂什么!”余浅白了他一眼:“这叫喜极而泣。” “你的意思是……” “傻瓜!”余浅笑着嘟哝一句,纤细的胳膊一伸,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他薄冷的唇瓣,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他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她原谅他了!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仍旧是夫妻!仍旧是她梦中的一家四口! 圣司冥没料到她会如此主动,眸里闪过一抹惊色,随即,浓浓的喜悦涌上心头,他化被动为主动,像只饿狼一样,将余浅反扑在床,狠狠地撕咬起来。 窗外的夜色很浓,房间里的暧昧更是一直蔓延,毫无尽头…… 同一时间,同一座城,有些人的心情却与他们截然相反。 第724章 是是是,老婆大人 席木还穿着喜庆的红色新郎服,可是心情却由最开始的欣喜,转化成了绝望。 一切发生的太快,就像梦一样!直到现在,他仍是没有办法接受。 余浅穿着喜服的俊俏模样还历历在目,她的手搭在他胳膊上的温度,也还那样清晰,可是怎么转眼,一切都变了呢? 原本该属于他的新娘,怎么转眼,就离他而去了?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和她留下共同美好的回忆,甚至没来得及叫她一声老婆,她便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了。 原来一切,仍旧停滞不前。 原来过了这么久,结局还是一样…… 变化的是时间,不变的,是余浅和圣司冥爱的决心。 在他们离开后,他愤怒的砸了婚礼,气到癫狂之时,接到一通陌生来电,对方自称是司铭最好的朋友,清清楚楚的告诉他,司铭就是圣司冥,叫他成全他们。 怎么可能? 席木怎么会甘心? 可是又怎么不可能? 当初,就是圣司冥将浅浅托付给他的不是吗? 他应该物归原主吗? 但是在此之前,他也给过圣司冥机会,是他坚决放弃的,现在,他又有什么资格,抢夺他的浅浅? 要知道,他们今天可是就差一点点,就进了婚姻的殿堂…… 他梦寐以求的生活,即将来临,可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 席木懊恼不已,或许他当初就不应该带着浅浅回到佩城来,这样说不准,他们就不会相遇! “帅哥哥。”小家伙凑到席木跟前,戳戳他的胸膛:“你是不是还想着我妈咪呀?你放心好了,帅叔叔是不会对我妈咪怎么样的,他们现在肯定很甜蜜,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甜蜜? 是啊,放他一个人在这里感伤,他们却甜甜蜜蜜的,这个世界上,果然只有他最多余! 他还是忍耐不住,拿出手机,又一次拨打了余浅的电话。 依然是关机状态,他们之间,像是彻底失联了。 “帅哥哥,你不要再纠结了,我们去睡觉好不好?”小萌萌拽了拽他的衣角,不想看他为妈咪这么伤心。 “萌萌,我没心思睡觉,你自己去睡,好吗?”席木依旧紧握手机,态度有点敷衍。 小萌萌想了想,还是自己一个人回了房间。 怎么办? 她到底应该怎么抚慰,受了伤的帅哥哥呢? 席木立了很久,久到他自己都忘了时间。 手机一直打到还剩百分之五的电,就在他已经彻底绝望的时候,熄灭的手机屏忽然亮了起来,一串清脆的手机铃声,随之灌入耳膜。 他拿起来一看,是另一个陌生的号码。 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一道略沙哑的女声,随之灌入了他的耳朵:“我是白境菲,我想找你谈谈。” ……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晨光,迎来了新的一天。 温暖的阳光透过金色的纱幔,映射到偌大的双人床上。 许是被阳光刺到了眼睛,床上躺着的女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舒了个懒腰,觉得浑身酸疼极了,尤其是腰部,又涨又难过,可见他们昨晚的战况有多激烈。 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子,一眼便看见了,悬在她身上的男人。 清晨的阳光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他正低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余浅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整整愣了三秒,她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巴掌大的小脸顿时浮上笑意,主动伸出手去,勾住男人的脖子:“怎么醒的这么早?我记得你以前,可是赖床大王。” “我有吗?”他轻点她的鼻尖,笑了:“快点起来洗漱,我去做早饭,想吃点什么?” “清淡一点的,要不就做粥吧,你最拿手的,皮蛋瘦肉粥。”她提议道。 “好。”圣司冥吻了吻她的额头,抽身从床上离开。 余浅也掀开被子,准备进卫生间洗漱。 她的双脚才刚刚踏到地上,男人忽然折回来,一把扯住她的手腕:“等等!” “怎么了?”余浅迷茫的看着他。 却见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视线紧紧锁着她红润的双唇:“你还没有给我早安吻。” 余浅一呆,小脸立刻羞得通红,伸手推搡他:“讨厌,又不是才刚恋爱,要什么早安吻。” 圣司冥一点也没有觉得害臊,长长的指尖扣住她的下巴,将那张诱人的红唇送到面前来:“只有得到你的吻,才会让我觉得,这是有意义的一天。” 余浅眯起眼睛,没想到这厮说起情话来,还一套一套的! “圣司冥。”她语调微扬,审视般的打量他:“我记得你以前可不会说这些花言巧语,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经常和白境菲说这些?” 听着她酸酸的语气,圣司冥露出狡诈的笑容:“怎么,吃醋了?” 余浅小脸一红,一头扎进他怀里,将脑袋埋起来:“少臭美了,我才不会吃你的醋!” “好啊。”圣司冥点点头,摸出床头柜上的手机:“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跟她说复合的事。” 复合? 余浅心头一惊,表情瞬间黯淡:“不许。” 她死死的摁住他的手,一双明亮的灵眸里,溢满了惊慌失措和惶恐! “你现在依旧是我老公,我不许你和别的女人勾肩搭背!”如同宣誓主权般,她没收某人的手机,找到备注为菲儿的电话,直接拉黑!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无比霸气和潇洒! 圣司冥看了直乐呵,揽住气呼呼的小女人,在她耳边喷洒着暧昧的气息:“好,听你的,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轻易乱来。” 余浅瞪了他一眼,表情冷冷的:“滚去做饭,少废话。” 那口吻,跟指挥下人似的! 圣司冥听了不仅不生气,反而喜欢的不得了。 这才是真正的余浅,生气的时候也会发飙,也会命令他,活灵活现的,还是他最初认识的那个余浅。 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男人笑容宠溺:“是是是,老婆大人。” 第725章 以后就住进帝堡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余浅的心情,简直像开了花一样的美好。 乐呵呵的跑去浴室洗漱,顺手拉开衣橱,只见,里面挂满了一排排光鲜亮丽的衣服,几乎全是圣司冥一年前为她添购的。 余浅的指尖划过那些衣服,唇边咧开心满意足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她还是那个沉浸在幸福之中,令人人羡艳的圣太太。 换好一件白色连衣裙,余浅踩着轻快的步伐,下了楼梯。 薛管家正在客厅打扫卫生,司司大摇大摆的跟在他屁股后面,吠叫不止。 小家伙已经长大了很多,看得出来是被佣人们好生伺候的,金黄色的毛发透着亮光,身体也肥了一大圈。 看见它的第一眼,余浅不由得想到,圣司冥别扭的送她司司时的画面,那时候,他为了博她一笑,可谓是煞费苦心。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眨眼间,连当初那个一点点的小狗崽,也变成了庞然大物,余浅勾着笑容,蹲到司司面前。 小家伙竟然认得她,瞅见她的第一眼,就撒开小腿飞快的冲了过来,一脑袋扎到余浅的肚子上,狂吠着舔她,兴奋的围着她转圈圈。 余浅很开心司司还认得她,翘高唇角道:“这么多天,想我了没有?” “汪!”一个字的回答,当然是想啦! “夫人,早上好。”薛管家注意到余浅,毕恭毕敬的打招呼道。 随后,看见绕在余浅身旁的烦人精,他不悦的呵斥道:“司司,夫人才回来,不许这么烦她!” 司司仿佛听出薛管家在骂他,呜咽一声,理都没理,继续兴奋的围绕在余浅身旁,狗尾巴几乎翘到了天上去。 “司司!”薛管家不悦,准备拿狗链,将它拴起来。 “没关系的。”余浅匆匆阻止了他,摸摸司司圆滚滚的小脑袋:“我也很喜欢它,就让它陪我一起用早餐吧。” “我可没做司司的那份。” 她刚说完话,脑后忽然传来一道铿锵有力的男声,随后,她便觉得腰间一紧,男人炙热的胸膛紧接着贴上她的背脊,她不由得勾起唇瓣,偏过头去,看了他一眼。 男人正用一种看情敌的目光,仇视的盯着余浅面前的司司,眉头一皱,嚣张而无理的命令薛管家:“把狗看好,不许任何人打扰我和夫人的二人世界,听到了吗?” 薛管家看到先生和一条狗争宠,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脸上还一本正经:“好的,先生。” 应承完毕后,他便牵着司司,迅速离开了。 余浅瞥见薛管家的笑容,不免有些难为情,捣了捣某男的胸膛:“你怎么还是这么霸道,这么不讲道理?” 圣司冥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往餐厅走去:“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在我的世界,我就是王法吗?” 顿了顿,他觉得好像有地方不对。 深沉的目光随之落到余浅身上:“说错了,现在你才是。” 余浅一愣,整个人就像沉浸在蜜罐中,从内到外透露出甜蜜的气息,倒是不忍再责怪他了。 “好了,老老实实坐着吃饭,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司铭将她放置在餐桌椅上,顺便将勺子也塞进了她的手中,伺候的妥妥帖帖。 余浅顺从的舀起一勺粥,送到嘴边。 即将吃进嘴里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眉头不禁一皱,手里的勺子也放了下来,凌厉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圣司冥:“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也给白境菲做过饭?” 搞了半天,他家老婆,居然又吃起醋了? 圣司冥无奈的笑笑,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的事,我压根不记得我自己会做饭。” 余浅眯起眼睛,浅尝了一口粥。 味道略咸,口味不是很好。 某人的手艺的确退步了。 直到这个时候,余浅才觉得心里平衡了些,勉强不跟他计较了。 圣司冥坐到她身旁的位置,默默地看着她吃饭,只是这样看着,他就觉得自己已经饱了,全世界,也只有余浅有这种神奇的功效。 “对了,咱们以后就住进帝堡吧,开始以前的生活,你说好不好?”圣司冥提议道,很想很想和她回到他们没结婚以前的生活。 余浅点点头:“我当然没意见,不过……” 她后面的话音顿了下,神色有些为难。 “不过什么?”圣司冥纳闷的望着她,难道他们之间还有别的阻碍吗? “不过,萌萌应该不会接受你。”余浅咬着勺子,神情略有些担忧:“我跟你说啊,自从你抛弃我以后,萌萌就变了,每次谈到你,她都表现的很愤怒,我估计,在她心里已经认定你是抛妻弃子的渣男,想要改变这个形象,恐怕一时半会很难做到。” “怎么会这样?”圣司冥眉头皱起,语气有些冲,他一直都知道萌萌早熟,但是不知道,她对大人的恩怨会这么敏感…… 而且,这个孩子性格偏激,太过要强,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一般都很难改变。圣司冥这一刻,居然觉得头痛欲裂。 “对不起……”余浅见他脸色不好看,主动道歉:“我本来不想告诉她的,是她一直咬着不放,对不起,我犟不过这个孩子……” “不怪你。”圣司冥蓦地抬头,脸色虽然没有缓解,但是眼神十分温柔:“这件事情我来处理,我会让萌萌对我改观的。” “要不然……”余浅脑筋一转,提议道:“你就用司铭的身份和她接触吧,她厌恶的是圣司冥,但是不讨厌司铭。” 圣司冥想了想,觉得无不道理。 可…… “我不想那样。” 他不想每天见到自己的孩子,却不能相认。 “浅浅,我想要的是我们一家四口真正的在一起,真正的,你懂吗?”他扣住余浅的双肩,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说道。 余浅明白他的意思,可是萌萌,真的会这么轻易就妥协吗? “不管结果如何,都试一试吧,一会儿我陪你回家,把两个孩子接过来。” 第726章 不准拿我爸爸开玩笑 余浅点点头,内心居然有些期待,萌萌见到圣司冥以后,到底会是什么反应呢? 本来主张去接孩子的人是圣司冥,如今坐在车后座紧张不已的人,也是圣司冥。 余浅反倒是全程最淡定的那一个。 看着他不断拭汗的动作,余浅真心觉得好笑,但是又忍不住心疼。 “没事的,她只是个孩子,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没必要这么紧张。” 强装的镇定被人揭穿,圣司冥的面子上挂不住,顿时黑下脸,雄赳赳气昂昂的反驳回去:“我哪里紧张了?” 余浅盯着他满脸的汗水,默不作声。 圣司冥顺着她的目光,意识到什么,擦汗的手掌猛地落下,口里掷地有声:“是车里太热,所以我才会流汗!” 说着,他扭头看向司机,将怒火发泄到司机身上:“你是吃干饭的吗,车里这么热,你都感觉不到?赶紧把空调给我开到最大!” “好的,先生。”司机匆匆应下,觉得自己很是无辜,车里的温度明明已经很低了,先生居然还说是车里太热…… 哎,有钱人的心思他还是不要猜了。 余浅始终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心爱的丈夫,抽了张纸巾,亲手为他拭汗:“你放心,我到时候会把事情跟萌萌说清楚,她不会怪罪你的。” 圣司冥抿着下唇,没有说话。 他主要是怕,萌萌不听他们二人的。 这个孩子倔得很,简直和余浅如出一辙。 半小时后,豪车停在了余浅所在的小区楼下。 停车场里,停放着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余浅望见宾利车的瞬间,眼神有些许黯淡,这是席木的车,也就是说,席木现在也在家中…… 昨天婚礼上的一幕,慢慢浮现眼前,她的心揪得紧紧的。 昨天只顾着和圣司冥甜蜜,却也忘了席木的存在…… 她抛下他,和别的男人当众逃婚,席木一定很伤心吧。 “圣司冥,我……”她欲言而止,似乎不想上楼。 圣司冥一眼便洞悉了她的想法,二话不说强制的拉着她,箭步冲到了楼上。 余浅扯着他的手,喉咙一阵阵哽咽:“圣司冥,要不我们还是改天过来吧,我怕席木现在还在气头上,你知道的,我不想和他爆发矛盾……” “怕什么?”圣司冥死死扣着她的手腕,没有半点要放手的意思:“你是我老婆,你就应该和我在一起,之前是我拜托他帮我照顾你,现在我回来了,当然应该物归原主。” “话是这样说,可是席木对我是真的很好,圣司冥,我不想伤害他……”余浅露出一脸为难的神色,席木陪伴在她身边已经整整五年了,早已变成了她的亲人,她没有办法伤害自己的亲人,甚至还会因此感到愧疚。 听见她的话,圣司冥表情一僵,迈出的步伐骤然收了回来,迫人的黑眸直勾勾盯着他身后的人儿:“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的目光变得不善,大手抬起余浅的下颚,厉声质问道:“你不会还想着抛下我,接受他吧?” 余浅一愣,本能的摇头否决:“当然不是,我爱你,这毋庸置疑。” “我只是觉得,至少我们现在不应该合体出现,那样会伤害他的……” 圣司冥才不管这么多,他一旦爱了,往往都是不计后果的:“我早就和你说过,我要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女人,席木当然也包括在内!” 怎么就和这厮说不通呢? 余浅急的小脸都红了:“圣司冥……”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圣司冥强制抓着她的手,敲响了眼前的防盗门。 叩叩叩! 只听三声清脆的敲门声,余浅的脑袋瞬时低了下去。 怎么办? 等下见到席木了,她应该说什么? 还没有待她想出答案,防盗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席木憔悴的面庞探了出来,望见二人时,眼神明显一滞。 而余浅,也在这个时候抬起了头,六目相对,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三人皆是沉默,空气似乎都在这一刻,结上了厚厚的冰霜。 就在这个时候,一连串清脆的脚步声从屋里传了出来。 小萌萌踩着轻快的步伐,一路冲到门口,看见余浅和圣司冥并肩站在一起,一张小脸都乐的开出了花来:“妈咪妈咪,你回来啦!还有帅叔叔,你也来啦!” “快进来坐,进来坐!”她客气的招呼道,还给二人准备好了拖鞋。 见席木木讷的矗在门口,她不悦的皱起眉头,催促道:“帅哥哥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给我的新爸爸倒茶呀!” 听见‘新爸爸’这三个字,席木的表情瞬间黯淡了。 余浅注意到他黯淡的神情,心里说不上来的恼火。 “萌萌!”她凶巴巴的制止了过于早熟的小家伙。 却换来她掷地有声的反驳:“妈咪,难道我说的有错吗,帅叔叔不是我的新爸爸?” 她昨天可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妈咪跟帅叔叔一起离开了婚礼教堂,她虽然年纪尚小,可也知道逃婚是什么意思。 “这……”余浅被她堵得有些无力。 的确,昨天教堂上发生的事情,着实让她无力反驳…… 席木更是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圣司冥扫了他一眼,眸光平和,只轻轻的摇了下头:“不是。” 他蹲下身子,平视小萌萌清澈的大眼睛,一字一顿的告诉她:“我本来就是你爸爸。” “哈?”小萌萌眉心一蹙,上上下下的打量圣司冥一圈,随后肯定的摇头:“帅叔叔,你开什么玩笑?” “我真正的爸爸叫圣司冥,才不是长你这个样子!” 就知道小家伙不可能相信,圣司冥耐足了性子,重复解释:“我就是圣司冥,只不过换了张脸,所以你认不出来。” “换脸?”小萌萌就更不相信了,她年纪尚小,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整容手术! “帅叔叔,你以为小孩子很好骗吗?我才不会相信你拙劣的谎言,你想和我妈咪在一起,我没有意见,可是你不能骗我,不能拿我爸爸开玩笑!” 第727章 两个选择 小家伙说的义正言辞,十分维护圣司冥! 让他听了,不由得弯起唇角:“照这么说,你爸爸在你心中,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了?” “那当然,如果没有我爸爸,那就不会有我了。”小萌萌还是很有良心滴:“虽然我恨他伤害了我妈咪,可他仍旧是我爸爸,不是吗?” 听见小家伙的回答,余浅心里多了些欣慰,轻轻蹲下身子,摁住圣萌萌的肩膀:“萌萌,妈咪要跟你说一件事。” “其实爸爸没有伤害妈咪,一切都是误会,你明白吗?” “误会?”小家伙眉头一皱,奇怪的望着余浅:“妈咪,这还有什么误会啊,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不管你再怎么为爸爸洗白,他也还是个抛夫弃子的千古罪人。” 就知道萌萌是这么想的,余浅无奈的叹口气,平静的向她解释:“我想告诉你的就是,爸爸他其实,没有要抛弃我们。” “他之所以要离开我们,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你明白了吗?” 迫不得已的原因? 分明就是借口嘛! “我不明白!”小萌萌才不相信:“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他抛弃结发妻子?” “这……” 余浅居然变得词穷,不得不说,小萌萌的逻辑实在太强了,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自愧不如,时常被她堵得说不出一个字! 摸摸小家伙的脑袋,她只好将话题岔过去:“原因很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萌萌,你回屋里收拾行李,妈咪和帅哥哥有话要说。” “为什么要收拾行李?”小家伙十分敏感,疑惑的扯住余浅袖子:“妈咪,你要带我去哪儿?” “你就别管了,乖乖照妈咪的话去做。” 余浅敲敲她的小脑袋,算作警告。 小萌萌看了看三个大人之间的局势,还是默默走掉了。 心里奇怪,为什么帅叔叔和妈咪会说出那么没头没脑的话呢? 圣司冥牵着余浅的手,很自然的坐进客厅沙发。 席木泽默默地站着,与他们无声对峙。 气氛很是尴尬,从进门到现在,席木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木头,昨天的事真的对不起。”余浅率先打破沉默,诚挚的向他道歉。 然而席木并没有把她的道歉放在心上,只是问:“你要离开这里吗?” “我……”余浅抿住下唇,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席木见她久久不说话,心里一股怒气在翻滚:“回答我,你要离开我吗?” 他的眸子都被怒火染红,骇人的可怕! 余浅浑身一颤,被他威慑力十足的声音吓到了,哆嗦着嘴唇道歉:“木头,对不起……” “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 她的一句对不起,基本上等于毁灭了他全部的希望! “还是你觉得,你的每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我的没关系?” “浅浅,是不是我的包容,一手造就了你眼也不眨的背叛?” 席木一步步逼近余浅,他每走一步,心脏就泛上一阵强烈的痛楚,因为他眼睁睁看见,他每靠近她一步,她便后退一步…… “你还记不记得你对我说过,我们以后会是一家人,你说过,你要做我的新娘的。” “我……” 余浅当然都记得,只是那个时候,她不知道圣司冥就在她的身边,如果她知道了,她是绝对不会再和席木纠缠不清的! 可是事已至此,她能说的,也只有一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不准说对不起!” 席木突然发飙,一把扣住余浅的肩膀,指甲都深深陷进了她的肉里:“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的是你的人,我要你和我在一起!” 圣司冥见他动手,心头一惊,本能的冲向前,将余浅塞入背后,隔开了他们:“你说这番话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有资格吗?” 两个男人争锋相对,气氛一度变得紧绷! “你为什么会和余浅在一起,原因还要我多说吗?”圣司冥眯起眼睛,对视席木,那目光像刀子一样,无情的剜着席木的每一寸肌肤:“既然现在我回来了,你当然应该退位!” “你给我闭嘴!”席木冷冷的呵斥,像是处在崩溃边缘:“你凭什么认为你回来了,我就应该把她让给你?” “你当我真的是一个没脾气的备胎?你遇到事了,就慷慨大方的把她丢给我,然后你回来了,我就应该再把她让给你,天底下就没这个道理!” 席木气的抓住圣司冥的衣领,双目赤红,怒气滔天:“圣司冥,我曾经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的,你现在就休想怪我!” “我是不会放弃浅浅的,我说过,她会是我的女人!” 早在他第一次见到浅浅的时候,他就有这种预感了! 这是余浅第一次见到,如同着了魔的席木,心里涌上强烈的担忧之情:“木头,你别这样……” 她真的不希望看到,他和圣司冥闹僵了关系! 他们可是血管关系上的表兄弟,为了一个她闹翻,不值得的! 至少在席木心里,圣司冥并非他的表哥,而是情敌,永远都是情敌! “浅浅,我如果不这样,我就会失去你,可全世界,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失去你。” 余浅怔怔地望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可她最害怕失去的,却是圣司冥…… 圣司冥横着打断两人对焦的视线,目光冰冷:“随你的便,如果你敢乱来,你一定会为你的冲动付出代价!” 话落,他一把牵起余浅的手:“浅浅,我们走。” 席木也眼疾手快的握住了她另一只手腕:“浅浅,不要走。” 一左一右,形成两个选择,余浅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当中! 一个是她最爱的男人,一个是她最亲的家人…… 她一个都不想伤害,可如果,一定要她做出选择的话…… 余浅咬紧下唇:“木头,对不起,忘了我吧,我不能,我不能没有圣司冥……” 所以她唯一的选择,只有圣司冥! 得到她的答案,席木整个人如梦初醒。 他恍恍惚惚的松开手,亲眼看着她们一家四口离开,到最后,他只剩下一个人和这空荡荡的房子…… 第728章 谁是我爸爸,我说了算 席木蹲下身子,整个人蜷缩在角落之中。 这种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无力感,席卷了全身。 时光仿佛倒流,他似乎又回到了自己最无助的那段时光…… 他害死了母亲,是浅浅帮助他走了出来。 那段最难熬的时光,他的印象里,只有浅浅。 可是如今,她要离开自己了。 从今以后,他是不是又要变得寂寞? 不,他不愿意! 如果不做出最后的努力,他不可能甘心! “妈咪,你和帅叔叔要带我去哪啊?咱们不要帅哥哥了吗?” 小萌萌坐在车后座,好奇的望着窗外的风景。 余浅一手搂着她,一手抱着小虫虫,温声道:“妈咪要带你,回咱们原来的家。” “原来的家?”小萌萌眉头一皱,狐疑极了:“妈咪,你指的是?” “帝堡。”余浅侧首看向小家伙:“萌萌还记得帝堡吗?” 萌萌当然记得了,那是他以前生活的地方! 不过…… “那不是爸爸住的地方吗,咱们去那里干嘛?” 他又不想见到爸爸,他不想去! 余浅看了看驾驶座上的圣司冥,为了不打扰他开车,她将整个后车座封死:“萌萌,妈咪想跟你说一件事。” 她将声音压到最低,语重心长的向小家伙解释道:“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魔术叫做整容?” “就是将人的容貌改变成另一个样子,虽然长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可是人还是那个人。” 闻言,小家伙立时激动的手舞足蹈,兴奋的邀功请赏:“我知道,我知道!萌萌经常看到电视上说,某某明星整容,我还看过他们整容前后的对比照,那个就是整容吗?” “没错。”余浅颔首,惊诧于小家伙什么都知道:“妈咪想跟你说的是,帅叔叔就是这样,他就是你爸爸,只是他的容貌变了而已。” “妈咪……”小家伙呆呆的看着余浅,似乎还在质疑事情的真实性。 余浅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叹息道:“萌萌你觉得,妈咪会骗你吗?” 小家伙诚实的摇头:“妈咪你不会。” “可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帅叔叔真的是爸爸的话,那我……” 她咬了咬下唇,小小的手掌捏成拳头,突然语出惊人:“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为什么?”余浅惊愕:“萌萌这么久以来,不是也在思念爸爸吗?” 她曾经无数次的看见,小萌萌拿着圣司冥的照片,黯然神伤。 有一次,居然还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了出来。 虽然极力隐忍,可她还是看出了她的异样…… 到底是血浓于水,小家伙不可能不在乎。 “我才没有。”被妈咪无情的揭穿,她却冷冷一哼,嘴硬的很:“我是恨他!妈咪,你相信我,他敢抛弃你一次,就一定有第二次。” “而且,谁知道他回来接近你是因为什么?搞不好是为了拿走你离婚时得到的财产。” 余浅听闻,彻底呆滞住! 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满脸惊骇:“萌萌,这些东西,都是谁教给你的?” “大人的世界,用你一个孩子插手吗?” 居然还知道婚姻的利益关系? 这小家伙,未免也太早熟了吧! 萌萌就知道她会怪罪自己,小嘴巴一瘪:“妈咪,我这也是为你好。” “我不需要你为我好。”余浅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烦躁:“萌萌,你听着,大人的事情由大人自己解决,你是个孩子,你不应该插手大人的事,你明白吗?” “不管我和你爸爸之间有什么恩怨,那都是我和他的事,你永远都是他的女儿,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也不用改变。” 小萌萌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张牙舞爪的反驳:“谁是我爸爸,我说了算,妈咪你管不着!” “圣萌萌!”余浅满腔怒火的瞪着她,不知道怎么搞的,这孩子居然任性到了这种程度,要不是她现在抱着小虫虫,还真想好好教训她一顿! 萌萌也听出了余浅话音里的怒火,于是变得更加叛逆,直接顶嘴:“我就是不喜欢他,我就是不要他和你在一起,妈咪,你忘了那些岁月,你是怎么过来的了吗?” 语气却莫名其妙拖着一丝哭腔,像是委屈,亦像是心疼…… 余浅眸子里的怒火瞬间熄灭! 其实说到底,萌萌也只是不想让她受到伤害而已,她怎么舍得怪罪? 想来萌萌对于她一整年的遭遇,是有了阴影了。 余浅正欲说些什么缓解气氛,行驶中的豪车却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 她往窗外一望,已经到了帝堡。 小萌萌死活不愿意下车,余浅也拿她没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紧闭的后车门,忽然被打开! 圣司冥将某个任性的小东西,直接拎了下来! 余浅心头一惊,抱着昏昏欲睡的小虫虫追出来:“冥,你要做什么?” “我有话要和她单独说。”圣司冥给了她一记放心的眼神,随即拎着某个手舞足蹈的小人儿,大步跨进了帝堡! 腾空的滋味很不好受,小萌萌不断怒言:“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老爸!” 圣司冥也不生气,对准她的小屁股就是一巴掌:“我是混蛋,那你就是小混蛋。” 虽然巴掌不疼,可小萌萌就是觉得委屈,眼泪也大颗大颗的掉落:“我才不是混蛋,呜呜,你放开我!” 啪嗒! 她的反抗只换来一声门响。 随即,她觉得身子一轻。 再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坐在儿童房的床上了。 小家伙愣愣的打量四周的装潢。 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每一个玩具,每一片墙纸,都让她感到无比的熟悉。 这才是她的家…… 她生活了整整四年的家。 她还能记起,圣司冥陪她在里面玩耍的画面。 以前他们一家三口多幸福啊,偏偏被这个臭老爸给毁了! 小萌萌越想越生气,干脆扭过头去,不理圣司冥! 男人双臂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谁?” 她怎么知道自己像谁? 哼!像大美女! 第729章 最无辜的牺牲品 圣司冥摇头,故意打击她道:“像电视剧里坏脾气的女配角。” “从小刁蛮任性,长大了你也只会娇生惯养。” “男人都讨厌这种女人,你也想长大以后,被人讨厌吗?” 小萌萌听见他的话,表情瞬间呆滞! 帅哥哥也是男人…… 她才不想帅哥哥讨厌她! 萌萌摇头摇的像拨浪鼓。 圣司冥挑起眉头,故意凶道:“那就乖乖坐好,听爸爸的话。” 在圣司冥的胁迫下,小萌萌不得不正襟危坐,一双大眼睛牢牢盯着圣司冥,等待他的下文。 圣司冥不紧不慢,先搬了张凳子,坐到她对面,健壮的双膝环胸,虽然没有生气,但是强大的气场还是不容小萌萌忽略。 这下,她百分之百确定了,眼前的男人正是她的臭老爸,不会错的! 普天之下,再也没有人,能有她臭老爸的气势了! “你恨我?”圣司冥的两眼发出闪闪的光,钉一般看定圣萌萌的眼:“小小年纪,你懂什么是恨?” “我当然懂!”小萌萌才不许旁人质疑自己,就算不懂,也要装作很懂:“恨不就是讨厌吗?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会不知道?” 恨,是讨厌? 圣司冥眉脚轻轻一扬,这是什么道理? “所以,在你心中,你只是讨厌我?” “没错,我讨厌你,讨厌你抛下了妈咪,还有我,还有小蠢蛋!”小家伙细数他的罪过,气的小脸雪白:“不管你找什么样的理由,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既然这样…… 圣司冥也不再辩解什么,而是直接撸起袖子:“好,那我就让你看看证据。” 说话间,他狰狞的手臂,完完全全的亮在了小萌萌面前。 上面的印记,一条紧接着一条,猩红猩红的,触目惊心。 小萌萌第一眼看见,吓得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 瞪大了眼,盯着圣司冥手上的红痕:“这……” “爸爸,你什么时候受伤了?” 看见圣司冥的胳膊,她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关心他! 圣司冥愣了愣,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故作轻松的说道:“爸爸的身体一直都有隐疾,早前不断地注射药物,控制病情,手臂上的这些便是注射药物留下的疤痕。” “一年以前,我的病情加剧,祁叔叔宣布爸爸活不过三个月,为了不让你们母子三人伤心,所以我才自导自演了一出戏,从你们的全世界消失……” “而现在,我之所以回来,是因为我顺利渡过了难关,现在我很健康,我可以继续守护你们。” 小萌萌怔怔地听着,她刚才看见了圣司冥手臂上的伤疤,可以确定他没有造假。 那么老爸五年前的离开,真的是因为生病了? 小萌萌想想都觉得一阵心痛。 “老爸,我相信你。”她拍拍圣司冥的胸膛,愧疚不已道:“对不起,这么久以来,我一直误会了你。” “可是,你生病的事情,怎么可以瞒着我呢?”她想怪罪,又有点舍不得怪罪:“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一整年,我有多么担心你?妈咪也天天为你哭!” 说着说着,小家伙居然还流下了委屈的泪水,气呼呼的砸了砸他的胸口:“老爸,你真的很讨厌!” “但是幸好,你回来了。” 她的口吻,透露出一丝庆幸。 “既然回来了,那我们从今以后,还是一家人,我不会再阻止你和妈咪在一起,不过你要答应我,从今以后,再也不许对不起她!” 她学圣司冥的口吻,不容拒绝的命令道! 男人居然还配合的竖起三根手指:“好好好,我向你保证。” 小萌萌成功解开心结,心情也变好了,拉着许久未见的司司,里三层外三层的蹦跶,再也没有说过,不允许圣司冥和余浅在一起的这种话。 余浅纳闷的望着活蹦乱跳的小人儿,心中好奇极了,不由得戳了戳她身旁忙着逗弄小虫虫的某人:“你们都谈了些什么,怎么小萌萌突然之间,变得这么乖?” 圣司冥耸了耸肩膀,似笑非笑的回答:“没什么,我只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告诉她了。” “那她说什么?”余浅好奇的追问道,生怕小家伙依旧不祝福他们的感情。 圣司冥把自己忧心忡忡的老婆揽入怀中:“当然是谅解我了。” 余浅趴在他的胸膛,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说的她都不信,你说的,她怎么会相信?” “我有证据。”圣司冥掀开袖子,只亮了一眼,余浅便明白了。 他微笑着亲了口自己香喷喷的老婆:“傻老婆,以后再也不用操心我和萌萌的关系了。咱们一家四口,从今以后,会过的很幸福。” “虫虫,你说是不是?”他又亲了亲坐在自己手臂上的大胖小子,黑眸流转着水样柔情。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他的问题,笑容如阳光般灿烂,咿咿呀呀说个没完。 余浅被他的笑容感染,跟着裂开唇。 浓浓的幸福包裹了整个夏季,就连空气都甜美的如蜜一般。 啪! 又一罐空啤酒瓶摔落在地。 溅出些许的酒水和漫天的酒气。 男人衣衫不整的倒在沙发上,又开了罐新啤酒,咕噜噜的往嘴里灌。 突然地,茶几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睁着朦胧的双眸,随便接起。 听筒那端,顿时传来一道陌生的女声:“你在哪?方便出来见一面吗?” 男人嗤笑一声,捏着啤酒罐的手猛地用力,黄色的液体立时溅到了沙发上:“有什么不方便?反正她现在也不在了。” 他的声音失落落的,既不甘,又无计可施。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一度将他吞噬!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叹息:“我知道你的心情,至少这一刻,我们两个,同病相怜。” “同病?”席木眉头一蹙,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我和你,可不是同一类人,你是靠着阴谋诡计得到了圣司冥,而我,却是他们爱情路上,最无辜的牺牲品。” “你知道吗,我本来已经放弃余浅了,是圣司冥亲手将她塞给了我,是圣司冥……”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召之即来,挥之则去,他圣司冥有什么资格?” 第730章 合作愉快 听着席木长篇幅的抱怨,白境菲没什么反应,只是道:“我在你家门口,开门吧。” 席木本能的往门口的方向望去,长指一挑,挂了电话去开门。 白境菲见过他,倒也不认生,直接走进去,坐到了客厅沙发上。 席木虽然没见过白境菲,但是对于一年前的事情,他略有耳闻。 只是想想,便能猜出,对方就是圣司冥一年前出轨的主人公。 两个人彼时,倒颇有几分同病相怜的味道。 “还有酒吗?”白境菲看了看满地的空酒瓶,垂着眼问道。 “在冰箱。”席木回应道。 白境菲点点头,自己走进厨房去拿酒。 利索的打开啤酒盖,她几乎一口干掉一瓶。 溢出的酒水不断顺着她的脖颈下滑,延伸出一条漂亮的弧线,最后,将她的衣襟打湿,连同着酒水一并落下的,还有某种晶莹剔透的液体…… 一连干掉三瓶酒,她才猛地吸口气,撂下手里的空酒瓶:“我现在终于知道,人伤心的时候,为什么要喝酒。” “因为,只有当味蕾不断的遭受刺激,人的注意力才会被转移!” “可是这个酒是真的苦,它让我的胃,火辣辣的疼……” 可是再疼,也抵不过心脏的千万分之一。 也许,只有当胃疼到极致,才会盖过心脏的痛楚…… 她接着开了一瓶酒,马不停蹄的送入嘴边。 仰头准备饮下的时候,手中的酒瓶却猛地被人夺走。 “别喝了。”席木将启开的酒瓶丢进垃圾桶:“女人不能喝酒。” 白境菲的嘴边扯开一抹嗤笑,倒是显得毫不在意:“这又不是我第一次,为他喝的烂醉如泥,我不介意,再多一次。” 说话间,她又利索的开了一瓶酒。 席木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眉心隐约冒出疙瘩:“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值得吗?” “那你呢?”白境菲饮了口酒,唇边浮起一抹嗤笑:“你在这里,喝的烂醉如泥,她会心疼吗?” 她的问题,让席木的眼瞳瞬间黯淡下去。 因为他知道答案,甚至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重要。”他偏偏要逞强,装作不在乎:“我只是想找一个发泄口。” “就算发泄了,也不会甘心。” 白境菲毫不留情的拆穿他,因为她和他一样,都不甘心:“席木,我这里有一个好办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合作。” “什么办法?” 席木很随意的问道,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白境菲不禁加重语气,提醒他道:“一个能让你和余浅重归于好的好办法。” 听闻,席木顷刻之间来了精神,认认真真的盯着白境菲,等她的下文。 白境菲饮了一口酒,这一刻,她不需要保持大脑清醒:“你还记不记得,余浅的父母是死于一场未知的车祸?” 席木颔首:“我记得,可那又怎么了?” 白境菲清浅的笑,告诉他,自己的见解:“余浅这个人,说的好听点是重情重义,说的难听就是个重感情的傻瓜,你发现没有,她的爱恨情仇全部都是建立在自己的良心上面,一旦让她觉得良心过不去,她是誓死也不会和对方在一起的,五年前的凌之微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你什么意思?”席木眉头蹙起,听不太懂她的话。 凌之微曾经和他生活过一段时间,他清楚,她是余浅的朋友。 可是她来到帝堡没多久,余浅便和圣司冥分手了。 再然后,她被圣司冥一枪毙命。 即使不了解真相的席木,也能隐隐约约猜出,这是一出闺蜜抢男人的大戏。 白境菲纤细的五指,慢慢摩挲瓶身,冰冷的水雾被她一层层剥开,红润的唇紧跟着慢慢开合:“很简单,栽赃,陷害。” “只要我们告诉余浅,她父母的死和圣家有关,我保证,她不会再和圣司冥有半分瓜葛。” 这是她迄今为止,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席木听闻,表情变得木讷。 坐在沙发上的身体不自觉的紧绷,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也死死的捏成拳头,像是在左右权衡什么,突然地,他站起身子,坚定不移的说道:“不!这是赤裸裸的欺骗,我不会欺骗浅浅!” 从头到尾,他都只是想保护她,没有半点伤害她的意思! 白境菲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竖起两根葱指,故意提醒道:“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欺骗她,要么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白境菲说的不假,他现在除了这两个选择以外,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 可是,他不能伤害浅浅,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自己…… 他到底应该怎么选? 纠结了近一刻钟,席木忽然昂起头,提高了声调问她:“你确定,这样真的能让我找回浅浅吗?” “我百分之百确定。”白境菲坚定不移的回答道。 这更加确定了,席木的决心。 有时候,一个人在犯罪之前,身边只是缺一个推波助澜的人。 而白境菲刚好起到了这个作用。 他咬了咬牙根,表情冷冽,终于道:“好,那我答应你。” 简短的六个字,却让白境菲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她将酒瓶递向他,很是开心的说道:“那就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席木没有说话,敷衍般的与她干了杯。 “哦对了,这件事还得稍安勿躁,我伪造的证据还没有出炉,到时候,我们再联络。” “好。” 见席木乖乖答应,白境菲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高翘的唇角没有半分收敛,且越来越嚣张。 圣司冥,我看这次余浅背叛你,你还能怎么办! 除了留在我身边,你没有第二个选择! 另一边。 帝堡却是一派温馨和谐的画面。 伴随着阵阵春风,以及鸟儿的吟叫,圣司冥一家展开了一场疯狂的大扫除,从楼上到楼下,每一个角落,他们都不放过。 毕竟是自己家,自己亲力亲为打扫,反而更有成就感。 第731章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当然,虫虫和萌萌这两个小屁孩,只顾着玩,并没有提供任何实际性的帮助。 只要他们不捣乱,余浅就谢天谢地了。 她将抹布洗好,走到偌大的落地窗前,细细的擦拭起来。 圣司冥则在她身后,忙着拖地。 看着这个他曾经生活已久的地方重新变得一尘不染,圣司冥竟然有了一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他将拖把放下,本能的来到余浅身后,张开双臂,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身,脑袋也轻垂在她的脖颈上,嗅着她淡淡的发香。 余浅只觉得腰间痒痒的,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幸福到眉眼都融化了:“不要闹啦,我现在在打扫卫生,身上很脏的。” “没关系,我不嫌弃。”圣司冥温柔的抚摸她的长发,吻上她的侧脸:“真想就这么抱着你,一辈子。” 她被他逗乐,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我也想一辈子都被你抱在怀里。” “那有什么问题。”男人双臂收拢,紧紧的抱着她:“今后,我都不会再放手。” “好啦。”余浅看了看候在四周的佣人,有些不好意思:“不要闹了,玻璃已经擦完了,我还有一大堆的行李没有收拾呢。” 男人听闻,十分体贴的牵起她的手:“走,我帮你一起收拾。” “老公你真好。”余浅忍不住爆出赞美,爱劳动的男人最帅了! “必须好!”圣司铭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不对你好,我还能对谁好?” 余浅就更乐了,其实她这么多年,最爱的,还是他的专情! 整整十年,他对她,始终如一! 这多难得啊! 圣司冥将余浅的行李全部倒在床上。 余浅自己在旁边收拾,他则盯着她手里的衣服,露出一脸沉重的表情:“这些都是什么?” “衣服啊。”余浅理所应当的回答道。 圣司冥闻言,直接抄过她手里的黑色裙子,放在手里一揉,顿时皱着眉头丢开:“这可以穿?都是地摊货吧!” 他嫌弃不已,把床上的衣服一件件丢到地上:“还留着做什么,全部丢掉,衣橱里现成的名牌,各种款式都有,哪怕你一天换一件,都不可能穿的完。” 余浅望着他夸张的动作,气的一张小脸都白了! “圣司冥,你又来了!” 她嘟着唇抱怨,这厮总是莫名其妙的,骨子里天生带着贵族的自信,总会让她不自觉的产生距离感! “便宜就不是衣服吗,我觉得,还可以再穿啊。” “再说了,衣服还好好的,丢掉多浪费啊,节俭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你这样会带坏萌萌和虫虫的。” 她一边教育他,一边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叠好:“好了,不许再惹我生气,快把叠好的衣服送进衣橱。” 圣司冥被训的像个孩子一样,一声都不敢吭,瞥见余浅铁青的面色,他就知道不好,自己又惹老婆大人不高兴了! 当下,哪里还敢再反驳,巴不得把刚才说出的话,再收回去才好。 乖乖的接过余浅递过来的衣服,赔着笑脸,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余浅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悄悄打量男人小心翼翼的讨好模样,又忍不住勾起唇角。 这个圣司冥啊,真是叫她又爱又恨。 圣司冥打开衣橱,把老婆的衣服放到最中间的位置,自己的衣服则塞到了最不起眼的位置,主卧室的衣橱很大,但是他的衣服只占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地方,剩下的全部塞满了女装。 但从这一个细节,就能看出,他和余浅的家庭地位。 他把衣服一件件放好,手指无意间掀开了衣橱最下面的一层布。 一个黑色的物体,猛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方方正正的,好像是个录像带…… 圣司冥狐疑的拿起它,一双黑沉的眸子,写满了疑惑。 这时候,余浅也拿着衣服,凑了过来。 看见呆傻的圣司冥,她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下一秒,纳闷的伸出手指,指着那个正方形的黑盒子:“这是什么?” 圣司冥摇头,他也不知道。 索性将录像带放进了播放器里。 余浅坐进圣司冥怀中,和他一起盯着电视屏幕。 不到三秒钟,漆黑的屏幕突然跳出彩色的画面。 是医院的场景。 一众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推着一个病床,疯狂的往走廊深处跑去。 视频很短,总共才三分钟。 后面的一分钟,是被人故意剪辑放大的画面。 不是别的,正是病床上躺着的女人的身影! 她浑身是血,可是却挺着硕大的孕肚…… 仅仅是一眼,就让余浅的瞳孔瞬间放大了! 倒不是被女人的惨状吓到了,而是…… 而是,画面中,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就连女人身上穿的衣服,她都觉得无比眼熟! 可以确切的说,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可是……她为什么没有自己挺着肚子进医院的记忆? 余浅的手指在发抖,整个人都陷进了偌大的惊悚中! 圣司冥也被全是血的画面吓到了,急忙接过遥控器,摁下关机键! 液晶电视的屏幕顷刻之间,再度恢复一片死寂。 直到此时,圣司冥也仍旧能听见余浅剧烈的心跳声。 他皱紧眉头,将靠在怀中的人儿调了个面,使得二人四目相对:“别怕,可能这是谁的恶作剧。” 他安慰般的抚摸她的背脊,好声好气的解释道。 余浅呆呆的望着他,最后却肯定的摇头:“不,这不是恶作剧,这是监控录像,上面连日期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圣司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胆颤心惊,莫名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会遭遇不测…… “就算是监控录像,也是可以伪造的。”圣司冥一个劲的想抹去她心头的惊慌,可他的解释,在余浅眼里,没有半点张力。 她捏紧拳头,脑海里的思绪不断涌动…… “圣司冥,事情好像,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 “我记得我生完虫虫以后,主刀医生曾经和我说过,我有过剖腹产的经历,就是我小腹上的那条伤疤,你还记得吗?” 第732章 惊天秘密 伤疤? 圣司冥眉头一紧,下意识掀开她的衣服下摆。 一双大手探进去,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条小而粗糙的刀疤。 “剖腹产不能有多个创口,所以医生沿着我的旧疤痕,重新剖腹,这才有了虫虫。” “你是剖腹产?”男人扬高语调,话语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心疼! 余浅点点头,不可置否。 圣司冥的表情瞬间冷却,抚摸她刀疤的动作,忍不住变得轻柔:“该死!那你岂不是,又替我挨了一刀?” 余浅听出他话里的自责,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故作轻松的说道:“说什么傻话呢,虫虫也是我的孩子啊。” “其实,我本来是想要顺产的,毕竟谁都不愿意在身上挨一刀。只不过,当时情况危急,我……我难产了。” 最后四个字,可谓是让圣司冥,吃惊到了极点! 搂着余浅的手臂都在发抖! 而余浅却后知后觉,只当与他聊起了家常:“还多亏了顾洁爸妈及时发现我,将我送去了医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话音还没落下,她已经感觉到了圣司冥的变化。 余浅木木的望着他僵硬的身形,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圣司冥霸道的搂着她,二人双双倒在床上,他很用力很用力的抱着她,似乎是想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对不起,在那样危机的时刻,我没有陪在你身边,对不起浅浅,真的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余浅听着他的道歉,莫名其妙红了眼眶。 至少这一刻,他让她觉得,自己的付出没有白费。 一切,都是值得的! “傻瓜,说这些干嘛?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她不忍他自责,其实当初,圣司冥早就不同意生二胎,一切都是她自愿的,甚至还因为孩子的问题,和圣司冥冷战了好多天。 他也是被逼无奈,才会同意。 圣司冥这次是真的怕了,一次比一次惊险,他哪里受得了这么大的刺激? 把怀中人儿压得更紧,他低声呢喃道:“不生了,以后再也不生了,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再让你冒险。” “至于吗?”他那惶恐的样子逗乐了余浅:“我倒是觉得,孩子一多,会很热闹,等到咱们老了,子孙环膝,那不是很美好吗?” 圣司冥不赞同:“唯一让我觉得美好的事情,只有和你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 虽然心里甜蜜蜜的,但是余浅嘴上可不饶人,勒住他的脖子,指责道:“圣司冥,你一点都不通情达理!” “怎么说着说着,跑题了?”圣司冥故意转移话题:“你刚才跟我说,你以前做过剖腹产?” 余浅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诚实的点头,回答道:“嗯,是医生说的,所以我想,应该不会出错。” 话到这里,圣司冥的脑袋忽然一阵阵的胀痛。 一些没有想起的记忆如同汹涌的海水,一波波涌到面前。 圣司冥的胸口紧了下,摁住余浅的双肩,慎重道:“对不起浅浅,我现在才想起来,一年前,我在加拿大病危的时候,我的朋友曾经协助我,查出了十年前的真相……” 余浅奇怪的望着他,什么真相? 顿了顿,男人还是决定告诉她:“我和你之间,其实还有一个大儿子。” “并且我见过他,他也被留在了圣家。” “什么?”余浅的一双眼睛瞪的椭圆,嘴巴张的能塞下一颗鸡蛋:“圣司冥,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和你之间,真的还有一个孩子?”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事情,可是,不敢确定…… “至少dna报告单上是这么说的。” 如果没有做过dna,圣司冥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余浅。 “那他现在在哪里?我可以见见他吗?” 突然得知,自己有个孩子流落在外。 余浅心情激动,是正常的! 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自己的骨肉! 他们分离了将近十年,她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余浅越想下去,心揪的越紧,一刻不离的盯着圣司冥,等他的答案! 可是刚才还喋喋不休的男人,彼时却陷进了诡异的沉默中…… 他咬着下唇,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热,像是在思忖些什么。 “怎么了?”余浅愈发觉得奇怪:“你为什么不说话?” 圣司冥深吸了口气,黑亮的眸子猛地抬起,无比抱歉的口吻:“抱歉浅浅,这一年来,变数太多,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到他的,好吗?” 他匆匆加上后半句,就是怕她失望! 余浅睁着一双发红的眸子,摇头,再摇头:“不好,我要和你一起找,我们现在就去找!” 说着,他推开男人的胸膛,准备从床上跳下来! 圣司冥眼疾手快的拦住她:“浅浅,你冷静一下。” 都到了这种紧要关头,她还怎么冷静? 当然是找孩子要紧! “圣司冥,我现在就要见他!我拜托你,不然,我不可能安心入睡的……”说到后面,她的眼眶都红了。 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她不想追究,她现在,只是想见到自己的亲手骨肉,仅此而已! 圣司冥当然能理解她的心情,只不过…… “实不相瞒,那个孩子,就是赫连夜的儿子,赫连瑾。” 他只好把真相告诉她,至于余念和赫连夜的关系,他没说。 余浅险些被这个深水炸弹,震的站不住脚:“你说什么?是小瑾?” “怎么可能?他不是赫连夜的儿子吗?” “他不是。”圣司冥确切的回答道,到了现在,他也只好把真相告诉她:“我和赫连夜其实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只不过……我的母亲是小三,她杀了赫连夜的母亲,所以赫连夜恨我,他俘虏我们的儿子,其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赫连夜……赫连夜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没有死。”圣司冥摁住惊慌失措的余浅:“浅浅,你听我说,赫连夜向你隐瞒了一个惊天秘密,其实,他有个双胞胎弟弟叫赫连墨,和你有纠葛的男人是赫连墨,五年前他突然病发,成了植物人,但赫连夜仍然好好的活着,他甚至,还借用赫连墨的身份靠近你。” 第733章 罪不可赦 “你……” 余浅目瞪口呆的望着圣司冥,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颠覆了:“你刚才的意思是,我认识的赫连夜其实是假的,他叫赫连墨?” 圣司冥颔首,表情凝重:“还记得吗,那次宴会,带着小瑾出席的人,他就是赫连夜。” 余浅口里喃喃:“那时候,他还活着……” “可惜,他不是赫连墨。”圣司冥默默道。 “怎么会这样?”余浅感觉自己的双手都在发抖:“那赫连墨是不是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接近我?” 圣司冥沉吟了下,没有打算欺瞒她:“也许不是,赫连墨从小在国外长大,我和赫连家的恩怨,他也许并不知道。”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赫连夜是有预谋的接近。” “我怀疑……”圣司冥眯起黑眸,黯淡的眸子里透露出异样的情绪:“以前你被绑架的那次,也是他做的。” “就是你为我断手的那次?”余浅吃惊的扬高语调,满目惊悚。 她到现在,仍旧能清楚的记得,圣司冥义无反顾替她挨了一刀,导致他浑身是血,右手臂险些断裂…… 如果,那件事真的是赫连夜做的,“那他,也太罪不可赦了!” 越想下去,余浅越觉得心慌意乱,她哆嗦着手,嗓音也颤抖的不行:“圣司冥,你无论如何,也要把我们的孩子从他手里解救出来,我不想我的孩子长大以后,也像他一样冷血无情!” 圣司冥明白她的意思,轻轻抚摸她颤抖的背脊:“你放心,我会把小瑾平安接回我们身边。” 余浅点点头,她相信圣司冥的能力! “对了,你知道赫连墨……现在怎么样了吗?” 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想到以前的几次经验,又急急忙忙的在后面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出于一个朋友的关心……” 男人见她急的直冒汗,唇边不由得浮起一抹笑,把惊慌失措的小人儿往怀里拢了拢:“傻瓜,我有那么小气吗?” 余浅差点就点头了。 圣司冥的小气,那可是人尽皆知! 想当初,她和席木只是对了下眼睛,某人就醋意大发,非要把席木丢出去,某人的光荣历史,她怕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圣司冥这次,偏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她表明了一回:“他的情况我还不知道,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让我的朋友帮忙查询一下,不过……” 余浅听见前半句话,眼睛瞬间亮起,听到后半句话,眸子却迅速黯淡下去,好奇道:“不过什么?” 圣司冥苦笑了下:“不过很多年没有联系,我也不知道我的朋友们是否还记得我。” 他拿起手机,通讯录里早已没了陆景行等人的电话。 他虽然记得那群人的号码,但是不知道这一整年来,他们有没有更换联系方式。 圣司冥决定先拨打一下,试一试。 结果没有想到,这电话,竟真的通了。 只不过,等了很久,电话才被人接通。 而且对方,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耐烦。 “老子在午休,你一通接着一通的电话,有完没完?” “怎么不说话啊?哑巴了?”陆景行破口大骂,他的起床气虽然不严重,但是仍谁被扰了清梦,都会不爽的! “景行,是谁啊?”一道懒洋洋的女声也紧跟着响了起来。 陆景行看了眼陌生的号码,没好气的道:“没谁,一个神经病!” 说着,他便准备挂电话。 圣司冥脸上的笑容倒是愈发清澈:“怎么,打扰到你的好事了?” 听见他的声音,陆景行表情一僵,随即脸上浮起喜悦的笑容,抱着电话,一阵惊愕:“司冥?是你?” “你恢复记忆了?” “恢复了。”圣司冥应答道。 “那你现在,记得我是谁吗?” “我当然记得,你是我的生死之交,你曾经,救过我的命。” “算你小子有良心!”陆景行露出大大的笑脸,直到此时,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最好的兄弟回来了! “怎么样,现在在哪?出来聚聚?” 圣司冥挑起眉头,回想起刚才那道娇滴滴的女声,故意笑道:“恐怕你没时间吧?” “怎么会?我带老婆孩子一起去!”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幸福:“你也把余浅带来吧,小爱说想她了。” 圣司冥正好有事需要他帮忙,便道:“好,你定地方吧,一会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 “没问题。” 本来以为两个兄弟一年未见,多多少少会有些隔阂,但其实,两人重逢,除了圣司冥的容貌变了以外,一切还和从前一样。 地点选在他们以前常去的酒楼味之鲜。 阿金和祁琛因为家事,无法赶来。 陆景行和钟小爱,抱着个小肉球,早早便等候在这里。 看见迎面走来的圣司冥,陆景行一拳头砸到他的肩膀上:“你小子!老子找了你整整一年,今天总算见到你了!” “不过你这张脸……”他上下打量她的五官,啧啧有声:“说真的,没有以前帅,还是再整回来吧,我家小爱认识一个手法不错的整容医生,改天让她给你联系一下!” “可以考虑。”圣司冥点点头,若有所思。 站在他身旁的余浅,不由得露出惊慌的神色,匆匆打断两人的交谈:“整容就没必要了吧,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我只要他是圣司冥,外表什么的,对我来说,不重要。” 陆景行顺着声音望去,惊喜的咧开唇:“嫂子!” “一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 “你也很帅啊。”余浅阿谀奉承道。 “浅浅!”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咋咋呼呼的欢呼声。 余浅眼皮子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个带着馨香的酮体抱了个满怀! 她惊愕的垂目,看向对方的侧脸,下一秒,不可思议的惊呼起来:“小爱?” “你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我,这一整年来,你为什么不联络我?”钟小爱不满的白了她一眼,满脸都写着我不爽! 第734章 你都做了些什么 余浅倒是想联系钟小爱,只是,这一年来,令她烦心的事情太多,她哪里还有心思和朋友叙旧?带好两个孩子才是最要紧的。 明明才过了一年,她却觉得自己和钟小爱比起来,蹉跎了许多。 看着她一脸的胶原蛋白,余浅好生羡慕,笑着问道:“和陆大少的婚后生活,还算和谐?” “谁说和谐的?”钟小爱愈加不满,戳着余浅的脊梁骨,道:“自从你男人走丢以后,我男人没日没夜的寻找,都不回家了,我可告诉你啊,你必须好好的弥补我!” 余浅眉笑眼开:“你想我怎么弥补你?” 钟小爱想也不想,愉快道:“当然是陪我逛街,唱歌,看电影了!” 余浅想想自己也很久没有过娱乐活动了,便笑着答应了下来。 结果她前脚刚答应,圣司冥这厮立刻窜上来,打断了两个女人情深深雨蒙蒙的对话,矛头直指钟小爱:“喂,谁准你侵占我女人的时间?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圣司冥的!” “我靠?” 钟小爱爆出夸张的惊呼:“怎么一年不见,你丫还是这么霸道嚣张?总喜欢和我抢浅浅,一点气度都没有!” 圣司冥才不管什么气度不气度,他就是要霸占余浅,他就是要她,无时无刻都属于他! 陆景行和钟小爱默默的看着眼前这对恩爱两不疑的夫妻,甘拜下风的摇摇头,论秀恩爱,他们输了! 余浅不敢对视他们奇怪的目光,尴尬的捣了捣圣司冥的胸膛:“某人,你不觉得你太夸张了吗?” 圣司冥才没那觉悟,强制的搂着某人的小蛮腰,坐到位置上去。 陆景行和钟小爱也跟着入座。 看了看那两人紧缠的十指,陆景行啧啧叹息:“小爱,我觉得吧,咱们一家三口就是来当电灯泡的。” 钟小爱点头赞同,表示以后都不会再和这对夫妻档愉快的玩耍了。 余浅直到坐下后,才看到餐桌旁边,放了一个婴儿车。 她好奇的昂起脑袋,往里一瞧,一双眼睛霎时亮了起来! 只见,一个浓眉大眼的小帅哥,正歪坐在里面,吸着奶嘴,昏昏欲睡。 他和小虫虫不分上下,都是又帅气又可爱。 余浅忍不住把小家伙抱入怀中,爱不释手:“天哪,这个可爱的小家伙,该不会是你们的孩子吧?” “怎么?只准你为圣司冥生孩子,不准我也当妈妈啊?”钟小爱笑着打趣,朝自家儿子飞了个媚眼:“圆滚滚,快叫阿姨。” “圆滚滚?” 余浅眉峰一挑,兴味浓浓的笑了:“这名字,可真有意思。” “谁叫他胖的像个球一样,再不控制,恐怕真的能在地上滚起来。” 两个女人欢快的闲聊,而另一边,圣司冥也和陆景行说起了正事。 “我今天过来,可不只是为了聚会。” 陆景行吸了口西瓜汁,不明所以的盯着他。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圣司冥干脆开门见山。 陆景行则来了大大的兴致:“我还真想看看,是什么人能让你一恢复记忆就惦念不忘。” “赫连瑾。”圣司冥吐出三个字:“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闻言,陆景行眉头一皱:“你是说,你的大儿子?” “没错。”圣司冥颔首:“我记得我失踪以前,他在圣家,那他现在呢,也在圣家吗?” “在。”陆景行回忆了下,最后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这小子,一直被圣慕青当做圣家继承人来培养,我见识过他的本领,的确有你的几分风采,是块从商的好料子。” “那也就是说,我可以见到他了?”余浅激动的打岔道,一双手搁在膝盖上,用力的揪着衣角:“咱们现在可以去加拿大吗?我想见他!” 圣司冥正准备答应他,陆景行偏偏在这时,不合时宜的打断他们,神色略有些为难:“嫂子,你先冷静一下,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赫连瑾以前是在圣家的,不过现在……”他有些纠结,但是最后,还是不得不把真相告诉他们:“几个星期前,赫连老爷子亲自来访圣家,将小瑾带走了,圣慕青也随颜泽成回了国,圣家偌大的资产现在基本上都落进了席木的手里,也就是说,以前的圣家早就不复存在了。” “圣家的事,我管不着。”圣司冥表情冷冽:“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儿子的下落!你说他被赫连荣贵带走了,是真的吗?” 说到赫连荣贵这四个字的时候,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千真万确。”陆景行坚定不移的回答道。 圣司冥的眸子顷刻之间被鲜血染红,握着水杯的手指突地用力,滚烫的热水顿时飞溅:“看来,我和赫连家的战争,也该彻底拉开帷幕了。” …… 啪! 一叠黑白文件忽然飞到书房桌子上! 浑身戾气的男人双手撑在桌前,居高临下眺望书桌前,与他长得几乎一摸一样的男人:“赫连墨,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赫连墨眼帘轻抬,目光从厚厚的书本上抽离:“没什么,哥,我也是赫连家的儿子,我应该也有资格,继承赫连家的家产。” “你想跟我争夺赫连家的家产?” 赫连夜拿起桌前纷多的数据,往空中一扬! 白色的纸张像雪花一样,飘得到处都是! 赫连夜站在雪花之中,眺望儒雅而苍白的男人:“赫连墨,我从头到尾都没想过独吞家产,你没必要,做这种背后插刀的事情!” “哥,这怎么是插刀?”赫连墨笑的很纯良:“我只是想和你公平竞争而已,以前,我阅历浅,爸把位置给你,我可以理解,但是现在我回来了,而且,我每天都在很努力的学习,我认为我现在有资格,和你公平竞争。” 公平? 赫连夜冷冷一笑,冰冷的指尖戳住赫连墨胸口,高傲的语气透着不可置信,更多的则是失望:“你拿什么跟我说公平?” “现在股东一边倒的偏向你,你老实告诉我,你都做了些什么?” 第735章 为什么背叛我 面对赫连夜的连番质问,赫连墨表现的十分平静。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便随便应答道:“可能是民心所向。” “民心所向?”赫连夜眉峰一挑,整个人散发出浓烈的火药味:“赫连墨,你也有胆子,跟我说出这种话?”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如此厌恶他的同胞弟弟。 他们的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液,他以为,他们会像小时候一样。 可为什么,这次赫连墨醒来以后,却像是变了一个人? 赫连夜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人死死遏住了! 他伸出手去,捏住赫连墨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警告道:“你不要自毁前程,我可告诉你,倘若你乖乖的,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包括赫连家的财产,可你若要背后做些小动作,和我玩阴的,那么这个后果,绝对不是你赫连墨可以承担的!”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一声清脆的门响。 书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个身穿家居服的老人,步履蹒跚的走进来,他那浑浊的眼眸往上一挑,和赫连夜疑虑的目光撞到一起。 一个是愤恨,另一个则平心静气。 “他承担不了,我陪他一起承担。” 赫连荣贵慢吞吞,却又是坚定的说道。 闻声,赫连夜眼睫一闪,松开对赫连墨的桎梏! “你什么意思?”他冷眼望着眼前的男人,等他的答案! “是我让小墨这么做的,我希望他做我的接班人。”赫连荣贵说的理所当然,赫连家的财产本来就是他的,他想传给谁,是他的自由。 赫连夜冷眼望着他,他的理解能力很好,顷刻之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很好。”他点点头,不怒反笑:“你这么做,无非是想把我踢出赫连家,赫连荣贵,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 他伸手指着赫连荣贵的鼻尖,完全没有把他当成长辈一样去尊重。 “我告诉你!”他的手指在颤抖,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杀气:“你打不垮我,因为我要的,不仅仅是赫连家的财产,我还要,你的命!” “你!”赫连荣贵被气的白了脸。 自己的儿子,说要拿走他的性命! 这是何等的不孝,何等的耻辱? 赫连荣贵“啪”的一掌拍到桌面上:“混账!真是朽木不可雕!” 不管他怎么说自己,赫连夜只是清浅的笑:“我告诉你,不论我今后对你做什么,都是你逼我的。” 他仇恨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忽然落向一旁措手不及的男人:“赫连墨,你可以这么做!但是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当你知道所有的真相,你一定会后悔,曾经这么帮着赫连荣贵!” 当他知道,他们的母亲就是死在这个无情的男人手里,他一定会后悔的! 赫连墨听不懂他的话,一昧的摇头,劝道:“哥,你不要再这样了,迷途知返!” 呵! 他居然让他迷途知返? 赫连夜不由得冷笑一声,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两人,他走的潇洒至极,头也不回! 赫连瑾听到争吵声,小心翼翼的来到书房门口。 他的脚步还未站定,书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他吓了一跳,随即感到一阵强烈的冲力! 小小的人儿被那股力量撞翻在地,身体多处碰伤,他却一声都没叫,呆呆的坐在地上,怔怔地望着前方。 刚才撞他的那个人,彼时停在他的前方。 四目相对,二人皆是冷漠。 在看见他的时候,对方似乎停顿了一秒。 随后,不屑的冷哼一声,从赫连瑾的头上跨过去,大步离开!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赫连瑾萌发了滔天的恨意! 他咬紧嘴唇,所有的耻辱,都是赫连夜给予他的! 这辈子,他谁都可以原谅,唯独赫连夜! …… 浓烈的酒气,伴随着夜风,一阵阵蔓延在空气中。 清澈透明的玻璃酒杯,一次次被加满了褐色的酒水。 男人扬起手腕,酒杯被送入嘴边,沿着食道一路流淌,将脆弱的肠胃,灼的一阵火辣辣的疼。 可他没有停止,每到这种时候,只有酒水才能够暂时缓解他心头的烦闷! 又一瓶酒空了底,房门也被打开。 一个带着白色口罩的女人,缓慢而小心的走进房间里。 看见坐在桌前,独自饮酒的男人时,她的瞳孔缩了缩。 犹豫一番后,还是走了过去,捡起地上凌乱的酒瓶,丢进垃圾桶:“你怎么了?为什么喝酒?”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喝的烂醉如泥。 也许是她今天心情好,竟然会想,主动关心他。 男人听见她的问话,也是一怔,握着酒杯的手指不自觉收拢,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像针尖一样,倒是嘲讽的笑了:“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也会关心我了?” 他几近嘲讽的话语,击退了夜灵雨难得的好心! 她觉得自己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也懒得和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计较,干脆利落的转身,冷漠的走开。 望见她即将离去的身形,赫连夜忽然心头一揪。 “回来。”他冷喝道! 夜灵雨乖乖停了脚,却并没有转过身去! 赫连夜也不恼,兀自丢下酒杯,他主动来到夜灵雨跟前。 冰冷的长指挑起她的下巴,逼得她慌乱的目光无处可逃。 男人停留在她下巴上的手指,缓慢的滑动,摩挲出一丝痛意。 夜灵雨眉头一皱,本来打算推开他,耳畔却倏然传来一道阴森森的声音:“我问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背叛? “我没有。” “你没有?”男人却笑了,蛮横的拖着她的胳膊,将她带到酒桌上! 扣在她下巴上的手指突地用力,无情的撬开她粉嫩的唇瓣! 下一秒,苦涩的酒水灌满了她整个口腔! 并且沿着她的喉咙,流进了她的腹腔! “咳!咳……” 夜灵雨没喝过酒,酒气突然袭来,她被呛得眼泪都含进了眼眶! 而赫连夜却并没有因此放过她! 他毫不怜惜的将她掷在桌面上,高大的身躯下压,不给她任何挣扎反抗的余地! 第736章 亲口告诉她 男人大手往上挥,翻出上衣口袋里的一叠相片,直接甩在了她的脸上! 那力度不小! 夜灵雨的脸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她不明所以,望着眼前发疯的男人,心底一阵阵的厌恶! “既然没有。”赫连夜布满粗茧的手指抓起一张照片,冰冷冷的往她面前送:“那么你告诉我,这个男的是谁?” 夜灵雨的瞳孔收缩了下,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相片。 “你为什么要拿我的钱,帮他办画展?”男人厉声质问道,也不知是醉了,还是过于愤怒,俊帅的面庞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淡红色。 夜灵雨的目光从相片转移到他身上,内心只觉得一阵好笑,更多的是一种无力:“他只是我的绘画老师,我想圆他一个梦。” “呵,你还真是慷慨大方。”赫连夜的口吻差极了,不像吃醋又甚似吃醋:“为什么你的慷慨就不能给予我一丝一毫?” 他捏紧他的下巴,迫切的希望得到他的回答。 夜灵雨却只觉得他是在无理取闹。 双手猛地用力,擒住他的腰部,整个人快速从桌前翻了下来。 “够了,赫连夜,你喝醉了!” “我没有。”他从没有一刻,像今天这般清醒! 当一个人一无所有时,却恰恰,是他最无坚不摧的时候! 也许是因为愤怒和失望,他偏激的认为,全世界都要背叛他。 越是在乎夜灵雨,他便越要管束她:“我不管你和他什么关系,现在起,立刻和他断绝所有往来,未举行的画展也将取消。” “凭什么!” 一听说画展要被取消,夜灵雨当下展开激烈的反驳:“大不了办画展的钱,我自己出。” “你认为你的钱是怎么来的?如果不是我养着你,你会有今天?”赫连夜的言语之间充满了对她的不屑:“既然做了我赫连夜的妻子,就必须听我的,以后不准再和他有来往,你听到了没有?” 又是这般! 他总是强制的逼她接受他的命令! 仿佛全世界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这个世界上,或许有人愿意臣服,可她夜灵雨不愿意! 与生俱来的倔强,不容许她轻易屈服! 她开始后退,远离眼前嗜血成性的恶魔:“赫连夜,像你这样的男人,注定妻离子散,一辈子也得不到团聚!” “我恨不得你带着你的傲慢,你的嚣张,一起去死!” 说完,她头也不回跑出了房间! 啪嗒! 房门被夜风,重重带上! 赫连夜怔怔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高大而挺拔的身形忽然颤抖了下。 他没有去追她,而是颤颤巍巍的蹲下身子,望上地上横七竖八的酒瓶。 眸底划过澄澈的湿意,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插进发丝,牢牢的揪着发根!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已经结了婚,可当他到了最难过的时候,他的身边还是只有他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夜灵雨那个女人从头到尾都不肯给予他,哪怕一丝丝的关心? 得到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这种得到比失去,更加让他痛彻心扉…… 闯出别墅,夜灵雨一路往前跑,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她想要的东西,她想想走的路,从头到尾,赫连夜都不能理解。 她受够了被他约束的生活,受够了当他的妻子。 可是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解脱,为了小瑾,即便她千百次的想要离开他,可最终,也不得不乖乖回到他的身边。 这一次,她可不可以自私任性一回,就这样,真的离开他? 冰冷的风抛起她脑后的长发,夜灵雨独自一人站在路边,像根饱受摧残,即将拔根而起的小草。 她望着眼前雾茫茫的道路,很迷茫,这一刻,很想要见到,她的姐姐。 她命苦的姐姐,那个全世界,最疼爱她的姐姐。 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幸福吗? 有没有等到,那不知所踪的姐夫?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时,远处倏地打来一道远光灯。 橙黄色的光芒,将她从头到脚,照了个透彻。 夜灵雨还没反应过来,一辆豪车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没来得及细看,本能的拔腿就跑,心中默念着,一定不要被他抓到! 但仅仅是她撒开腿的一瞬间,豪车便紧追在后,摆明了意思不放过她。 夜灵雨跑的精疲力竭,而身后的车子仍旧如影随形。 她累了,停在一片黑暗之中,扶着墙,大声喘息。 身后的豪车也紧跟着停了下来。 她怒了,三两步冲到车窗旁,用力敲打窗户。 而车窗,也如愿降了下来。 但是出现在她眼前的,却并不是赫连夜,而是…… 夜灵雨满目惊色:“赫连墨,是你?” “上车。” 赫连墨只用余光扫了一下她,伸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夜灵雨趁势闪了进去,直到豪车稳稳当当的发动,她一颗慌乱的心才逐渐安稳。 “你怎么发现我的?为什么追着我?” 她不甚疑惑的问道,刚刚一阵没命的奔跑,累的她够呛。 “我有事经过这里,看见你,便驱车追来了。” “倒是你,看见我,跑什么?” “我……”夜灵雨喉间哽咽了下,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我和你哥闹别扭了,我害怕他追上来。” 闻言,赫连墨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她:“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 “不妨倾诉给我,因为,我也和他闹别扭了。” 此话一出,夜灵雨顿时侧目,惊讶的望着他:“你是说……那件事?” 赫连墨清浅一笑,给了她一记放心的眼神:“已经搞定了,现在我才是赫连家的独裁者。” “很好。”夜灵雨最终露出开心的笑颜:“那也就是说,我从今以后,不用再回到他的身边了。” “赫连墨,你能送我,回我姐姐身边吗?” 她忽然抬头,无比渴望的凝视他。 余浅是她唯一的亲人。 有余浅在的地方,才是她夜灵雨的家。 “当然没问题,正好我也想见见她。”赫连墨爽快的答应,眸里闪过一丝别样情绪:“我要亲口告诉她,这些年来,我有多想她。” 第737章 遵循当初的承诺 “你还是没有放弃,对我姐姐的感情吗?” 赫连墨抿着嘴唇,没有回答。 他确实没有放弃,他也不想放弃。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坚守自己内心的信念,想要的,无非是一个答案。 不管那个答案,是好是坏。 至少,能了却他内心多年的执念…… 夜灵雨见他沉默,她便也不再言语,歪着脑袋,朝车窗外望。 右手旁的倒车镜,被橙黄色的车灯照亮。 那束光太强烈了,迫使夜灵雨微微眯起眼睛。 她全部的视线也定格在发光的后视镜上。 突然地,她看见车后座有一双发亮的眸子,那光太诡异了,吓得她浑身不由得一哆嗦,本能的回过头去…… 只见,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车座的轮廓变得十分清晰,而在那车座之上,一个小小的人儿靠坐在上面,睁着眼睛也在直勾勾的看着她。 四目相对,夜灵雨突然生出一丝惭愧。 她匆匆将脑袋扭转回来,至少这一刻,她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他…… “不打个招呼吗?他是我哥的儿子,也是你的继子。”赫连墨从后视镜里注意到他们之间的互动,低哑着声音询问道。 这不是一句简单的疑问句,夜灵雨猜到他已经知晓了什么,放在腿上的手掌无意识握成了拳头:“他不是你哥的儿子,他其实是……” “是什么?”赫连墨减速,侧目凝着她。 “他是圣司冥和余浅的孩子。” 夜灵雨深呼吸了下,才勉强平稳的说道。 叱! 她话音落下的一瞬,一道刹车声凌空响起。 劳斯莱斯突然横靠在马路中央,扬起一片尘埃。 驾驶座上的赫连墨,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什么?” “你刚才说……” 他没有办法顺利说下去,等待夜灵雨开口重复。 而她却摇了摇头:“事情太复杂,我以后再跟你慢慢解释。” “至于小瑾……” 她顿了顿,哽咽的回过头,难过的目光深深的凝着后座上的小人儿:“我很抱歉,当年,我欺骗了你……” “但是小瑾。”她抬起头,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她还是要说:“当初我会那么做,是因为,留在圣司冥身边,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倘若,倘若你没有留在圣家,那你现在……” “这个世界,是不是就是由谎言组成的?” 她未说完的话,突然被一道冷沉的声音所打断。 夜灵雨一窒,看赫连瑾的眼神,愈加愧疚:“小瑾,对不起,我今天郑重的向你道歉……” “全世界都在用谎言欺骗我,你们一个个,口里总有说不完的缘由。”他冷笑起来,才不管,她是如何愧疚。 “小瑾……” “闭嘴!”赫连瑾的情绪忽然激动,眸里跳跃的光芒彻底熄灭:“我再也不要听你的话,再也不要!” 说完,他伸手去拉车门,毫不犹豫的迈出沉重的车厢! 而始终跟随他们的车灯,也照耀到他的身上…… “赫连瑾!” …… “别担心,我会尽早把小瑾带回来的。” 虽然有他的保证,余浅躺在被窝里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紧绷:“可是,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男人收拢手臂,将冰冷冷的小人儿用力圈在怀中,用自己炙热的体温给予她久违的安全感。 余浅转过身子,本能的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如果,赫连家真的是你说的那样的话,恐怕他们是不会心甘情愿把小瑾还给我们的。” 闻声,圣司冥眸中闪过一抹冷酷的杀意:“不管他们想不想还,小瑾,我必须要带回来。” “好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早点睡觉。”他揉了揉余浅的小脑袋,极尽宠溺的诱哄。 余浅听话的闭上眼睛,可是突然,她的眼前闪过一道黑影。 她吓了一跳,紧闭的双眸也睁了开来。 却见圣司冥正准备下床的身影。 余浅一手拉住他的袖子,纳闷道:“你干嘛去?” 突然听见她的声音,圣司冥稍稍愣了下,随即恢复往常的冷静,笑着推开他身后的人儿,把她牢牢的塞进被窝:“我去看看两个小家伙,乖,你先睡。” 又去看两个小家伙? 他今天,都去看了多少次了? 真是越来越有奶爸的模样了。 余浅无奈的摇摇头,心里却像是抹了蜜一样甜。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后忽然一热,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她下意识睁开了眼睛,往男人的怀里凑了凑。 “老婆,还没睡?”圣司冥的声音拖着倦意,又带着死死眷恋,说不上来的好听。 余浅握住他的手,主动和他十指相缠:“睡不着。” “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男人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她娇软的脸蛋:“没事的,这件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不是的。”她摇摇头:“我是在想,小瑾知道我们是他的父母,会不会怪罪我们,多少次和她擦肩而过,我们都没有认出他。” “而且,小瑾今年已经九岁了,他该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了,他会不会怪罪我们过了这么多年才开始寻找他?” 圣司冥不轻不重的敲了下她的脑袋:“不会的,我们也是受害者,一直到最近才知道真相。” “等他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他会谅解我们的。” 余浅咬咬下唇:“希望吧。” 希望一切都会像他说的那样顺利。 天空是浓烈的黑,几近是绝望的颜色,没有月光和星光,仿佛是乌云遮盖了天幕,只有两道橙黄色的光芒,从偌大的别墅中渗透出来,光芒摇曳在风中,如梦似幻。 别墅门前停靠着两辆车,均是连引擎都没来得及熄。 而别墅中,忽地传来女人声嘶力竭的吼声:“赫连夜,你放开他,我让你放开他啊!” “放开?”男人斜坐在椅子上,唇角不屑的勾起:“我就告诉过你,如果你敢逃,我不会放过他,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当然要遵循我当初的承诺。” 话音落下之时,他更是嚣张的将手里的孩童,用力的掷到地上。 不一会儿就有佣人送来绳索,他毫不客气的将他绑了个结实。 第738章 活的把柄 “你这个畜生!” 夜灵雨气的大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赫连夜在她眼里,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 赫连瑾他再怎么样,也是个孩子,怎么能和大人的恩怨扯上关系? 而赫连夜却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在小瑾身上,不觉得自己太可笑了吗? 面对她的辱骂,赫连夜连哼都不哼一声,绑小瑾的动作变得更加快速。 绳索很粗,勒的赫连瑾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他冷眼望着眼前不断动作的男人:“赫连夜,你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今后,一定会十倍,百倍的奉还给你!” “人不大,口气倒不小。”赫连夜发出一声冷笑,最后打了个死结,将他丢在地上:“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今后,要怎么奉还给我。” 说完,他竟一脚踩上赫连瑾的手背:“你记住,这一刻的疼痛是我给你的,我踩你一次,你要踩我百次,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就和你的父亲一样,是个懦夫,是个废物!” 那只脚,犹如踩在夜灵雨心头,她看见赫连瑾疼的满头是汗,彼时就是有再多的骨气,也化成了飞灰:“赫连夜,我错了,我求求你,放开他!”她跪在地上,狼狈的向他祈求。 望见夜灵雨狼狈兮兮的模样,赫连瑾浑身都绷紧了,从前对她的那些偏见,在这一刻开始动摇…… 原来浅浅不是不在乎他,而是赫连夜这个坏人阻拦她,不让她接近自己…… “哥。”就连一旁的赫连墨都看不下去了,他虽然被赫连夜的人压制着不能动,但是起码嘴巴还可以说话:“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了小瑾!” 男人一记不悦的目光扫来:“我说话,还轮不到你插嘴。” “来人,给我把他的嘴堵上。” “是。” 控制住白无为的那群人,立刻照他的话去做。 赫连墨心头一慌,挣扎着去躲:“哥,哥……” 奈何他的身手不及旁人的千万分之一,嘴巴一下子被胶布封了个结实,再也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赫连夜最后看了他一眼,举步来到夜灵雨面前。 他居高临下,望着跪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她,除了莫名其妙的兴奋外,还觉出了一丝悲凉:“起来。”他命令道。 地上的女人不为所动,仍然跪的挺拔。 赫连夜忽然愤怒起来,他蹲下身子,一把扣住她的双肩:“我让你起来!” 说话间,他扣着她往上站起,突如其来的蛮力,迫使夜灵雨的胳膊散发出断裂般的痛楚,她不受控制的红了眼眶,愤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你是因为我,好,我向你道歉,但是你能不能,不要伤及无辜?” “我伤及无辜?”男人冷笑一声,冰凉的指腹摩挲她的红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在很久以前就告诉过你,你逃跑的后果。” 夜灵雨明白他在说什么,她内心不愿意屈服,可是此时此刻,她亦不能反抗:“对不起,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逃了。” 卑微的低下头,她企图把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你让我怎么相信?”赫连夜只是笑,没有把她的保证放在眼里。 “我……” 夜灵雨词穷,她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 赫连夜的警戒心那么重,她怎么可能会有办法,让他相信自己? “不如这样好了。”赫连夜主动为她解围,漫不经心的视线,跌落到赫连瑾身上:“从今以后,赫连瑾就留在我们家吧。我要你天天看着他,要你随时随地,感受到这份危险。” 长指托起某人颤抖的面庞:“你说,这样好不好?” 让赫连瑾……住进他们家? 夜灵雨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下:“赫连夜,你!” 他是故意的,他是想拿活的把柄,故意威胁她! 夜灵雨怎么可能会屈服? 但在她拒绝之前,一道绝冷的声音也缓慢的响了起来:“要么,我现在就废了他一条手臂,让你长长记性,怎么样?” 很明显,他是故意的! 因为他明知道,她会怎么选! 夜灵雨的头颅低了下去,她不敢冒险:“我选前者,选前者!” “很好。”赫连夜总算露出满意的笑容,伸手指着赫连瑾,对身后的下属吩咐道:“把他解绑,送进房间,锁起来。” “是。” 下人立即照办,赫连瑾甚至来不及挣扎,便被人拖去了楼上。 “至于你……”赫连夜的手指向左滑动,不偏不倚,正好指着赫连墨,浓密的剑眉往上一挑:“说说吧,为什么要带她走?” 他口里的她,指的正是夜灵雨。 赫连墨嘴上的胶布被人撕下,他终于得以大口喘息:“不为什么,我只是路过遇见了她,她是我嫂子,我路过载他一程,有什么问题吗?” 赫连夜闻言,轻挑了下眉头,唇边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当然没问题,我也希望,你们之间,永远没有问题。”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赫连墨蹙起了眉头。 难道,赫连夜察觉到了什么? “好了,你回去吧,我的家事用不着你操心。”赫连夜下了逐客令,他身后的人立刻向前,为赫连墨解了绑。 “可是小瑾是我带出来的,老爷子问我要人……” “就说被我赫连夜半途劫走,如果他有什么问题,欢迎随时来找我。” 赫连夜不屑的话语几乎响在他的耳畔,可当他回过神时,他已经被人推出了别墅,紧接着,身后传来“嘭”的一声,别墅门也被紧紧的关上。 赫连墨呆滞的站在原地,回想到刚才赫连夜狰狞的面孔,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子畏惧,看来他的哥哥,是真的变了…… “还愣着做什么?” 赫连夜好整以暇的盯着眼神呆滞,身体僵硬的夜灵雨:“还不快去洗澡,睡觉?” 听见他的声音,夜灵雨骤然回神,撒开脚丫子,一溜烟跑到了楼上。 她躲进走廊最深处的浴室,将门从里面死死的反锁住。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艰难的走到水池边,望着镜子里,披头散发,狼狈不已的自己,喉咙里冒出几个哽咽的哭腔。 该怎么办,她又落入了这个恶魔手里…… 第739章 不准透露给余浅 “先生,真的是你?” 祁琛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眼前的男子,整个人处在偌大的惊慌之中,因为眼前的这张脸是陌生的,他从未见过…… 可是男人举手投足之间,又透露出专属于先生的霸气,尤其是……他现在还拥着余浅,看见两人那么好,他心里再也没了疑惑,笑着拍了拍圣司冥的肩膀:“先生,你终于回来了,也算没有辜负我们一年来的期盼!” “我怎么敢辜负你们?”圣司冥打趣道,吻了吻余浅的头发:“你和小爱做饭去,我和兄弟几个有话要说。” “好。”余浅明白他的意思,和大家简短的打了个招呼后,便离开了客厅。 钟小爱戳戳她的肩膀,扭头望向客厅沙发上围坐的一堆男人,好奇的问道:“浅浅,你知道他们都在聊些什么吗,还搞的神神秘秘的。” 余浅手脚利索的穿上围裙,表情凝重:“应该是小瑾的事。” “哦,我听景行说了,你和圣恶魔之间,还有一个儿子……” 她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上嘴巴,望着余浅么微微颤抖的身影,钟小爱止不住的心疼,浅浅经历过的事可真是太多了,而且,她总是默默一个人承受,从不会向朋友倾诉烦心事,这就更让人心疼了。 “别着急,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钟小爱坚定的说道,背脊忽然一痛,一个软软的小东西毫无预兆的撞到她身上,正咧着嘴,冲她笑的开心。 “小家伙,怎么这么顽皮?”钟小爱摸摸她的脑袋,故作责怪。 小人儿冲她扮了个鬼脸,舌头伸的老长:“萌萌才不顽皮呢,钟阿姨家的小弟弟才是最顽皮的!” 她刚说完,还不等钟小爱反应,就看见自家儿子趴在地上,张牙舞爪的朝小萌萌爬过去,那张白皙的小脸蛋抹着类似番茄酱的东西,他还龇牙咧嘴的笑。 钟小爱被自家的傻儿子气到了,这小子不是纯粹过来给帝堡拖地的吗? 顿时气势十足,朝自己的傻儿子走去:“圆滚滚,你小心一点,不要和她疯……” 说好了要留在厨房帮忙,最后,她却和孩子一起去疯了。 余浅无奈的笑笑,这个钟小爱,果然不可靠。 …… “赫连夜这一整年来,一直都在国内,我有偷偷的监视他,不过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唯独一点……” 阿金话音一顿,不知该说不该说。 “但说无妨。”圣司冥镇定的说道:“现在这种时候,没必要保密。” 阿金明白,便如实招来:“他和夜灵雨结婚了,两人每天成双结对的出入。” “结婚?”圣司冥浑如刷漆的剑眉紧皱起:“你确定吗?” 夜灵雨是余浅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是她最在乎的人,他不想她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他也不想伤害夜灵雨,那样浅浅会伤心…… 可是阿金说:“千真万确。” “虽然他们没有对外公开关系,但是户籍信息出卖了这一切,赫连夜的配偶栏上,写着夜灵雨三个大字,夜灵雨亦是如此。” 圣司冥却摇了摇头,觉得疑点重重:“夜灵雨是浅浅的妹妹,她告诉过我,她恨赫连夜,那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他,这里面,一定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司冥,有没有可能,她就是赫连夜排在我们身边的奸细?” 这时候,陆景行提出大胆的假设。 但却一瞬间,让圣司冥静默了…… 不是没有可能,当初的夜灵雨,是在加拿大突然出现的。 可是她和余浅的dna结果却是真的,他亲眼看见过。 也就是说,夜灵雨真的是余浅妹妹,但是他们不知道,她究竟站在哪一边。 “其实,我们也可以换一个角度思考,假如夜灵雨是赫连夜的妻子,而赫连瑾又在赫连夜手里,那么一切就会变得很容易了,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可以先从夜灵雨这里下手,倘若她站在我们这边,一定会顺利的把小瑾交给我们。” 祁琛提出自己的观点,圣司冥不表达看法,半响才道:“倘若她不呢?” 祁琛被他问住,想了一想,吞吐道:“先生,就算她不为了你,多少也会为了夫人……在我看来,我们胜算的几率非常大。” “对了司冥。”陆景行放下平板电脑,深沉的目光落到他身上:“赫连集团这几天,变动很大,赫连荣贵高调亮出了他的二儿子赫连墨,并且已经决定,把赫连集团彻底交到他手中。” “那也就是说,赫连夜被踢出了赫连家?”阿金惊呼道,表情诧异。 这怎么可能呢? 赫连夜不是一直都是赫连荣贵最得意的继承人吗? 他怎么会突然换人? “不会有错的。”若不是有了实锤,陆景行也不会这么肯定:“我留在赫连家的眼线汇报过,三天前的晚上,赫连夜和赫连墨爆发了一场口水战,现在,他们兄弟两人已经分道扬镳,我想,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圣司冥默默听着,思忖一阵后,扣在茶杯上的手指倏然收紧:“赫连墨现在在哪?安排一下,我要见他。” 阿金闻言,立刻查起了赫连墨的行程:“明天下午三点,他有一场金融会议要开,在万南国际商务会所,我们可以趁机劫住他。” “好,就这么办。”圣司冥立起身子,全身上下无处不彰显着极度的恼火和不悦。 陆景行望见这样的他,实在放心不下:“司冥。” 他用拳头敲了敲他的胸膛:“先把过去的仇恨放下,这一次心平气和的跟他谈,你记住,他并非我们的仇人,而是唯一可以帮助我们的人。” 圣司冥眯起眼睛,定定的瞅着陆景行,喉咙在滚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吃饭了!”而就在这时,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道动听的女声。 圣司冥僵了一僵,将嘴里未说出的话,全部咽进了肚子里。 “来了。”他愉快的回应,顺便回头,低声命令他的几个兄弟:“这件事,任何人都不准透露给余浅,听到了吗?” 第740章 就今天 餐桌上,一切照常。 余浅也不知道,圣司冥和他的几个兄弟们谈的怎么样了。 不过见他脸色正常,她便没有去问。 等到一群人离去以后,她才小心翼翼的凑过去,紧张兮兮的问道:“有小瑾的下落了吗?” 圣司冥坐在沙发上,搂着两个孩子在看电视,听见余浅的问话,他笑了一声,把自己最重要的宝贝搂过来,搁在大腿上:“别担心了,我已经弄清楚了一切,接下来,就是时间问题了。” “对了,这一年来,你没有和你的妹妹联系过吧?” “没有。她跟我说,她要去上学,然后就离开了,我们至今没有再见面,其实我一直都挺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说到后面,余浅不由自主的哽咽。 念念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原以为,他们重逢就能永远在一起,但是谁知道,一年前会发生那么多变故呢? “别担心,说不准……”圣司冥眼神里泛起了波澜:“她过的比你好。” …… “吃饭,发什么呆?” 男人敲了敲桌面,不满的望着对面,满脸愁色的女人。 从前天开始,她就一直是这幅模样,像极了行尸走肉。 恍惚间,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回到了婚前。 她还是那个,畏惧他的夜灵雨。 随便搅着碗里的食物,夜灵雨毫无胃口:“小瑾呢?他吃了吗?” 为什么她张口闭口,全是这个孩子,却从不问他? 难道他在她心里,就连一个赫连瑾都不如吗? 赫连夜也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醋,他就是不喜欢她靠近赫连瑾,不喜欢他们任何一个眼神的交流:“操那么多心做什么?你只用管好你自己!” 他把筷子丢下,再也无法平静的用餐! “你打算把他囚禁到什么时候?”夜灵雨抬眸,冰冷的问道。 “我再说一遍,不用你操那么多心,我没有囚禁你,你想做什么依然可以去做,当然,除了帮那个男人办画展。” 他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抹深邃的幽寒:“从今天开始,我会派眼线盯着你,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 他在暗指什么,他想,她应该很清楚。 夜灵雨这个女人不傻,她甚至比任何人都要聪明。 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用到该用的地方去。 夜灵雨什么话都不再说,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脑袋终于垂下。 她知道,她和这个男人无话可说。 无论她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已经决定的事实。 赫连夜,永远都是自私的。 等到男人用完餐,离开别墅。 夜灵雨才拿着包包,也走出了别墅大门。 司机一早便候在了家门口,见她出来,主动恭迎她上车。 夜灵雨没有拒绝,她知道自己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在赫连夜的掌握之中,假如她现在拒绝,晚上就会受到严厉的盘问。 到了画社门口,司机小李为她打开车门,顺便告诉她:“夫人,先生出门前有交代,今天下午,他会亲自来接您下课。” 夜灵雨闻声,握着车门的手指,骨节泛白。 “我知道了。”她假装若无其事的回应道,举步走进了画社。 她的师傅,那个清秀的少年,咧开嘴冲她微笑:“小雨,你来了?” 他的笑容让夜灵雨无法去联想,他也会有满目哀伤的那天。 她舍不得让这个拥有澄澈笑容的孩子失望而归。 她说过,她会帮他,就一定会帮。 “你的画准备的怎么样了?”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状似无意的问道。 “已经全部准备好了,画廊的人也拿画框,将每一幅画裱的整整齐齐,现在,只用等画展展开的那一天。”少年脸上的笑容被期待所填满,活泼而具有生命力。 “小雨,说起来还真的感谢你。”他感激涕零的握住夜灵雨的手,字字珠玑:“这是我长久以来的梦想,我从来没想过,它有一天会变成真的,是你完成了我的梦,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别这样。”夜灵雨受宠若惊,白着脸推开他:“有梦想是好事,你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不要让你病床上的母亲失望。” 少年明白她的意思,举起三根手指,冲天道:“我对天发誓,我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夜灵雨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工作去了。 心情却愈发沉重,被寄予厚望,更无法让他失望。 “叮铃铃……” 桌子上的电话不恰巧的在这个时候响起。 夜灵雨四处张望了下,为了以防万一,走进女厕所才接通电话。 “小瑾怎么样了?”电话里,是赫连墨的声音:“我哥有没有对他做什么?” “暂时没有,你那边怎么样了?” “老爷子昨晚知道赫连夜绑走了赫连瑾,气的准备连夜开车过来质问,幸好我阻止了他,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的问话,让夜灵雨沉默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他们还应该怎么办…… 按照现在的局势来看,赫连夜很明显知道了他们之间有计划。 可若放弃计划,一切都要重头来过,她宁愿背水一战! “计划照旧,我想办法甩掉跟着我的眼线,然后咱们去找我姐姐。” “好,什么时候?”赫连墨巴不得现在就见到余浅,马不停蹄的追问。 夜灵雨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思忖片刻:“就今天,下午五点,你在赫连老宅等我。” 她要在今天,把一切都做个了断! 夜灵雨一上午都盯着手表,眼看着距离课程结束越来越近,她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她害怕赫连夜出现,但是听萧凡说,他最近工作繁重,应该不会及时抽身。 为了以防万一,她干脆早早的离开了画社。 本以为,她完美的错过了赫连夜。 但是谁知道,她踏出画社的一瞬间,一辆黑色的莱斯莱斯,也帅气的停在了画社门口,刚好堵住了她的路。 萧凡从副驾驶座下来,毕恭毕敬的打开了后座车门。 随即,一双被西装裤包裹着的长腿,潇洒的迈出车门,就停在她的眼前。 第741章 就算是死,也不让他好过 夜灵雨顺着那双腿往上看去。 西装革履的赫连夜,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她的眼睛里。 夜灵雨惊呆了,嘴巴不由自主张大,满脸骇然! 而男人,此时此刻也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瞥见她那一脸惊色,他居然还恶趣味的笑了,那抹诡异的弧度在他的脸上延伸,像魔鬼一样狰狞。 夜灵雨不由自主的后退,眸光闪烁:“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结结巴巴的问道,顺便看了眼手表,现在才下午两点,距离下课时间还早得很…… “那你呢?”男人走近她,如狼似虎的目光直逼她的灵魂深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想逃课吗?” “我、我没有。”夜灵雨矢口否认。 “那就给我乖乖的进去上课。”赫连夜命人扣住她的双肩,将她押进画社。 夜灵雨倒也乖乖服从,只不过转身的瞬间,她侧过头来,低声请求他:“你在门口等我,下课了我就会出来。” “不。”赫连夜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她,眸底含笑:“我要做旁听。” 说完,他不容拒绝的跟着夜灵雨一起走进了画社。 窄小的画社突然涌进数十名男人,如此庞大的阵势,吓坏了画社里的每个学员,大家纷纷惊恐的望着被黑衣男人们压制着的夜灵雨,还以为她是遭到黑社会的绑架了…… 画社里的几名老师同样也被吓到,柔弱的少年看见夜灵雨被擒,一时之间无法控制自己紧张的情绪,带头冲了上来,随手抄起桌上的一只工艺铅笔,凌空对准赫连夜的喉咙:“你想做什么?你快放开他!” 赫连夜循声望去,脸色慢慢的下沉,眸子里的深邃越加骇人:“你就是陈佳豪是吧?” 少年一怔:“我是,你认识我?” “当然。”赫连夜神秘的笑了一声,没了下文。 夜灵雨深怕他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急忙挂上歉意的笑容,兀自解释道:“陈老师,他是我丈夫……你们不要害怕,他只是过来旁听我们的课程。” 听她这么说,陈佳豪终于放了心:“原来是这样,那就请坐吧。” 他亲自给赫连夜安排了位置,接下来,绘画课程就在赫连夜的虎视眈眈下展开了。 课程临近结尾,陈佳豪给在座的每一位同学们安排了不同的作业。 他要求夜灵雨临摹一颗茂密的大树。 赫连夜坐在她身旁,看着她一笔笔的画,唇边浮上一抹不屑:“你在这里学了三个月,就画出这种东西?” 树不像树,草不像草。 简直毫无天赋可言! “别学了。”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夺过她手里的铅笔,丢进垃圾桶:“乖乖回家,做你的阔太太。” 夜灵雨怔怔的回视他,片刻,垂下眼睑:“你知道的,我不想过被人拘束的生活。” 她重新拿了只铅笔,继续在画布上涂涂改改。 赫连夜被她的忽视惹火,干脆直接撕了洁白如雪的画布:“夜灵雨,你该知足!多少人梦寐以求被我拘束,唯独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叮铃铃……” 就在赫连夜发火的间隙,一串清脆的铃声骤然响起。 夜灵雨轻叹一口气,也不和他争辩:“下课了,我们走吧。” 说着,她拎起桌上的包包,准备离开画社。 却在转身的瞬间,肩膀上感受到一股偌大的压力。 她被赫连夜重重的摔在画架上。 “你听到我的话了吗?”男人红着眼睛质问道,手间的力道大到,像要活活将她勒死! 夜灵雨被她勒住脖子,呼吸困难,脸部也涨的通红!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陈佳豪拿着一个财务报表单,缓缓停在他们面前:“小雨同学,这是退你的学费,你上周好几天没有来……” 他说着,朝夜灵雨的方向望了一眼。 随即,整个人都呆住了,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 “赫连先生,您这是在做什么,您快放开她!”他惊恐的向前,推拒赫连夜扣在夜灵雨脖间的大手:“你这是在杀人,你快放开!” 见他如此在意夜灵雨,赫连夜更加不悦,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像是证实了他心中的疑惑般,他一个用力,甩开陈佳豪,怒言相向:“我和我妻子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但是怒言的同时,他也松开了对夜灵雨的桎梏。 她快速蹲下身子,一手扶着墙,大口喘息! 陈佳豪担忧的陪在她身旁,不断地问:“你怎么样?还好吧?” 夜灵雨说不出话来,她的喉咙散发出火烧一般的痛楚。 而赫连夜依然淡薄,他接过属下递来的干净手帕,将手上的每个细节都擦拭干净,然后冷眼望着眼前的这对狗男女,微微一笑:“陈老师,我必须抱歉的告诉你,我太太前几天答应帮你办的画展取消了,那笔钱我需要拿来做别的投资。” 他的话一出,陈佳豪扶着夜灵雨的胳膊顿时无力的滑下! 他整个背脊都僵硬了,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那种感觉,就好像从云端跌进地狱…… 失望,并且由心到身,感觉到深深的绝望。 不仅仅是他,夜灵雨同样怒不可遏。 她转过身子,愤愤的凝视赫连夜,想辱骂,可是喉咙吐不出半个音节。 看着陈佳豪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她知道,她心中的最后一根弦也断了,她无法再容忍赫连夜,哪怕一分一秒! 赫连夜似乎洞悉了她的想法,不再给二人任何眼神交流的时间,他径直抱起苟延残喘的夜灵雨,绕过木木的陈佳豪,一个箭步,走出了画社。 一切,发生的太快,就像梦一样。 夜灵雨坐在车后座,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她觉得眼睛刺痛,不由得偏头,挪开了视线,却看见身旁,那个打扮的斯斯文文的禽兽! 她觉得不甘,她把下唇都咬出血了! 凭什么只有赫连夜活的光鲜亮丽,而他们,就只有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受尽他人摆布,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这不公平! 就算是死,她也不会让赫连夜好过! 第742章 她杀了他 “停车!” 夜灵雨怒目相向,激动的命令道。 赫连夜却置若未闻,更过分的是,他还加快了车速,导致她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一阵阵晕眩的感觉袭上脑海,她只能无助的摊在座位上…… 夜灵雨抚了抚额头,干脆一鼓作气,扑向他的车钥匙:“我让你停车,赫连夜,放我下去!” 由于她突如其来的激烈动作,车子轨道被改变,行驶的方向变得不受控制,赫连夜吓得不轻,迅速稳住方向盘,将扑来的夜灵雨死死的擒住,丢向一边:“给我乖乖坐好,不然死的不仅仅是我,还有你!” 夜灵雨被仇恨懵逼了双眼,早就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他只是个孩子,你知不知道,你毁灭的,是一个孩子的人生信仰?”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赫连夜冷冷地道:“给我安静一点,不准再发疯!” 说完,他将车子完全封锁,油门一脚踩到底,全速行驶! 等到劳斯莱斯停下来的时候,夜灵雨第一个窜出车门,蹲在地上,难过的大吐特吐! 赫连夜站在她身后,背靠豪车,笑意盎然:“你该不会,是怀了吧?” 他的一句状似无意的打趣,却让夜灵雨全身上下的血液冻在了血管里! 她浑身僵硬,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能动! 他明知道她不能生育,还总是往孩子身上扯,真是个恶魔! “你先在这里蹲到天黑?给我进去!”赫连夜一把提溜起她的手腕,将她带进了偌大的别墅,并且狠狠丢在了卧室床上! 夜灵雨很清楚,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只不过这一次,她不想服从! 人一旦心如死灰,就会变得无所畏惧。 她手脚利索,迅速从床上翻下,随便从衣橱里拿了个包包,便开始装衣服。 赫连夜望见她的动作,瞳孔不由得一缩,一双大手猛地移到门边,只听“啪”的一声,房门已经被他从里面反锁住了。 夜灵雨一怔,手里的包包都掉在了地上,她冷眼望着双手抱胸,矗在门边的那个恶魔,声线止不住的颤抖:“你够了,我们离婚!” 离婚? 她居然有胆子,跟他说离婚? 赫连夜眯起眼睛,眸里淌过危险的气息。 他整整静默了三秒,这三秒里,夜灵雨的心情五味陈杂。 明明是厌恶他的,可为什么说到离婚的时候,她居然觉出了一丝心痛? 不,是错觉! 一定是错觉! “啊!” 只不过是她发呆的间隙,两只胳膊散发出断裂般的痛楚,紧接着,她感觉后背侵上一大片冰凉,连自己的下巴也被人用力挑起。 疼,这是她此时此刻,唯一的感受。 “你想跟我离婚?”赫连夜深邃的眸子里隐隐的冷色,虽然是笑着的,可他的言行举止里,无一不彰显着不怒自威的庞大气势。 他没有等夜灵雨回答,一双大手很自然的下滑,勾住她的衣服,往上一掀。 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夜灵雨又羞又恼,眼眶泛上一圈红色:“你到底想怎么办,难道只有我死了,你才甘心?” 死? 赫连夜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眼角的湿润,暗沉的目光愈渐凌厉,敛神垂下眼:“不,我爱你,所以我不会放过你。” 他居然也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冠冕堂皇的跟她说爱? 夜灵雨清冷如月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亮光,她凑近他,在他的耳畔轻声说道:“你的爱,真让我恶心!” 她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把美术刀,将锋利的一端,对准赫连夜:“带着你该死的爱,去死吧!” 话音落下,那把刀也深深地插进了他的胸膛! 红色的鲜血顷刻之间弥漫,染红了赫连夜的白衬衫,也将夜灵雨的纤纤玉指染成了血色…… 她惊呆了,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惊吓,望着自己满手的鲜血,疯狂后退! 远处,赫连夜的面庞逐渐模糊,她只能隐隐看见他眸中夹杂着的惊色。 很突然地,一阵钻心的疼痛刺入骨髓,然后,她便满手是血的后退。 赫连夜纳闷的低下头,随即看到自己左胸口上的那把刀…… 他不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只是满眼都是红色。 他身上的白衬衫,像被丢进了红色的染缸,到处都是斑驳的痕迹。 “呵。”他忽然笑了,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涣散的眸子逐渐抬起,望着不远处,惊慌失措的女人。 这一刻,他只是想,她为什么会惊慌?她不是,早就习惯了血腥吗? 还是说,在她心里,他多多少少也占据些地位? 思及此,他被痛苦所沾染的面庞,竟然舒开了…… 可没有维持几秒,他便双腿一软,彻底倒在了地上,那双如黑曜石般闪亮的眸子也缓缓闭上了…… 鲜血顺着他的伤口,一点一滴,缓慢的流淌到地上。 整间卧室,顷刻之间,被浓郁的血腥味紧紧包围。 夜灵雨抱着脑袋,坐在角落里发呆。 不敢相信,她竟然亲手,杀了赫连夜…… 早在五年前,她就发过誓,这辈子都不要再沾血腥,可是,今天,她打破了自己的誓言,也亲手杀了,她认为自己一辈子也无法摆脱的枷锁。 整整五分钟,夜灵雨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五分钟后,红色的夕阳从她的视线里划过,她才依附着墙壁,缓慢地站起身子。 鲜血将墙面都染红了,夜灵雨摇着头,随便抓过床单,将自己满手的鲜血擦拭干净。 她不要这么狼狈,刚才杀人的,不是她! 最后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赫连夜,夜灵雨咬咬牙根,从他身上跨过去,打开房门,迅速跑了出去! 她就像只无头苍蝇,一路疯狂的乱窜。 候在门口的管家,奇怪的拦住她:“夫人,请问发生什么了?” 夜灵雨没有说话,只是一昧的摇头,她甩开管家的手,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迅速离开! “小姐,请问你去哪里?”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披头散发的夜灵雨,奇怪的问道。 第743章 别想活着离开 从这位小姐上车到现在,一句话没说过,就这么呆滞的望着窗外。 他问她去哪里,一连问了十遍,均是没有回答。 看她这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惊吓。 司机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她送去医院。 “小姐、小姐,你还好吧?” “啊?”在司机无数次的呼唤之后,夜灵雨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她看着发懵的司机,尴尬的摇了摇头:“我、我没事。” “您去哪里?” “去……” 夜灵雨目光闪烁,话音也顿住了。 她应该去哪呢?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回想一下,她除了依附赫连夜以外,还有任何其他的选择吗? 对了,她还有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余浅啊! 夜灵雨眼睛一亮,低头,看了眼手表。 四点三十六分,时间完全足够了! “师傅,麻烦你,我去龙湾富人区!” …… 出租车很快停在赫连老宅门前。 夜灵雨一眼看见了,老宅门前的黑色豪车。 赫连墨正倚在车门上,焦急的朝道路上张望。 她犹豫一番,还是下了车。 “刚好五点。” 赫连墨冲她咧开笑脸,顺便拉开了车门,邀请她进去。 夜灵雨用殷红的不太真切的手,抓了抓头发,好让自己看上去稍稍正常一点,然后双脚一迈,坐进了副驾驶。 赫连墨用最快的速度发动车子,全程笑意盎然。 “对了。”他还是有些疑惑,侧过头来,打量呆呆的夜灵雨:“你今天怎么会脱身,我哥没有拦着你吗?” “他……”夜灵雨愣了一下,表情木然,顿了整整一分钟,她终于强装镇定的摇头:“没有,我们快走吧。” “你和我哥……是不是又吵架了?” “我都说了没有!”夜灵雨情绪突然失控,大声的吼了出来! 她那嗜血的眸子,吓了赫连墨不轻! 他身子一抖,警觉地闭上嘴巴。 意识到自己失了控,夜灵雨干笑了下:“不、不好意思,我最近心情有点不好……” “没事。”赫连墨还以为是自己戳到了她的痛楚,再也不敢多言一句,直接开车,走人。 赫连墨曾经来过帝堡,所以并不陌生。 他将车子停在门口,便绕进了门厅。 叩叩叩…… 三声门响后,薛管家拉开了大门。 他打量了下门外的一对男女,狐疑地问:“请问你们找谁?” “我们找……”赫连墨正要回答,立在他身后的夜灵雨忽然冲向前去,抢在他前面,对薛管家道:“请你告诉你家夫人,我是夜灵雨,我来看她来了。” 管家闻言,点了点头:“好,那请你们在门外稍等一下,我进去汇报一声。”说完,帝堡的大门又一次紧紧闭上了。 薛管家一路走到客厅,里面一片欢声笑语,他一张布满皱褶的老脸也忍不住挂上笑容,径直来到沙发旁,对着躺在圣司冥怀里看电视的余浅说道:“夫人,我有一件事需要向你汇报。” “嗯?怎么了?”余浅从圣司冥的怀里探出头颅,奇怪的望向薛管家:“什么事?” “门外一个叫做夜灵雨的女人找您,还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沙发上的余浅突然站了起来,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目瞪口呆:“你说谁?夜灵雨?” “是的,她说她叫夜灵雨……” 闻声,余浅一下子不淡定了:“快放她进来,那是我妹妹!” 说着,她大步往门口走去,恨不得现在就见到夜灵雨。 整整一年了,她的这个妹妹下落全无,她不止一次试图去寻找,可始终没有线索,现在她好不容易出现了,她怎么会不激动? “等等……” 却在她即将走出门的一瞬,感到胳膊一紧。 余浅侧过头去,一眼看到了身穿家居服的圣司冥。 她眉心一蹙,本能的挣扎:“你拦着我做什么?我要去见灵雨!” 圣司冥警惕心重,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他也不得不警惕:“浅浅,你怎么知道,门口的人真的就是你妹妹?” “那还有假吗?”余浅都快急哭了:“放开我,你快点放开我!” “浅浅,你听我说。”圣司冥不想她难过,厚实的大掌抚上她的眼睑,轻轻擦拭:“这说不准是赫连夜的新计谋,你在屋里待着,我先出去看看。” “不行,我要见她!” “浅浅,你必须听我的。”圣司冥用力摁住她的肩膀,顺便把不听话的小女人塞进了儿童房。 “萌萌,看好你妈咪,爸爸一会就回来。”他忧心忡忡的叮嘱某个蹲在地上玩积木的小家伙,这一刻,还真有一种生了三个熊孩子的错觉。 小萌萌玩的满身都是灰尘,听见圣司冥的话后,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玩起了看押犯人的游戏:“爸爸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妈咪跑了的!” 说完,她化身考拉,死死地贴在余浅身上:“妈咪,你要配合我哦!” 最后看了眼不甘心的余浅,圣司冥一把关上房门,举步往楼下走去。 薛管家见他来了,恭敬的开了门。 圣司冥顺着敞开的大门,朝外望去。 一男一女的身影,如期映入他的眼瞳。 望见女人时,他没什么反应,但是男人…… 圣司冥眼睛里的寒光变成两把利剑,向赫连墨直刺过来。 “赫连夜,我还没找你,你居然敢主动送上门来。” “看来,你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死了。” 说完,圣司冥一个眼神,候在帝堡的保镖们,立时井然有序的冲了上来,将帝堡门口的两个人团团包围住。 气势磅礴,惊人的可怕! 夜灵雨被这突如其来的人潮吓了一跳,而让她更加惊心动魄的还在后面,那些保镖们居然一个紧接着一个,掏出了枪! 那些黑洞洞的枪口,无一例外全部对准了赫连墨! 他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慌,而是眯起眼睛,镇定的与圣司冥对视。 圣司冥被他那毫不畏惧的目光彻底激怒,命令一众保镖:“给我开枪,今天他别想活着离开!” 夜灵雨一听这话,迅速张开双臂,挡在赫连墨身前! “姐夫,你搞错了,他不是赫连夜,他是赫连墨!” 第744章 傻丫头,你去哪了 赫连墨? 圣司冥双眸一眯,赫连墨不是变成植物人了吗? “他醒了,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已经醒了过来!” 夜灵雨急急的解释道:“姐夫,快点放下枪,你不能动他!” 圣司冥眯起眼睛,有过几秒的狐疑。 他不知道夜灵雨说的是真是假,亦不知道她站在哪一方。 不过,见她满脸焦急的神色,圣司冥纠结一下,还是放下了枪。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是浅浅的妹妹。 “他怎么会来?”圣司冥冰冰冷冷的问道,对赫连家的所有人没有一丝丝好感。 “他……”夜灵雨顿住,说到底,其实她并不知道赫连墨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不过,他完全可以拿性命保证,赫连墨不会伤害她姐姐! “姐夫,你冷静一下,我们是来找我姐的,我有些事情要告诉她,请问她在哪里?我可以见她吗?”夜灵雨语气焦急,她怕警察追上来,怕自己时间不多…… “不可以。”圣司冥虽然收了枪,但气场依然危险,他保持一贯的警惕,双手撑在大门上,不给她任何进来的机会。 “夜灵雨,你到底是何居心?”他质问道。 “姐夫,你什么意思?”她完全不知道,圣司冥在说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圣司冥脸庞阴沉得可怕,就像有一场阴雨要当头泼下来:“你是赫连夜的妻子,但你明明清楚,我和赫连夜之间又不共戴天之仇,那么你接近我们,是为什么?” “我……” 搞了半天,原来圣司冥是怀疑她! 夜灵雨有些百口莫辩,她承认,她是赫连夜的妻子,但这不代表,她就会伤害他们,她夜灵雨这辈子都不会和赫连夜站在同一战线上! “姐夫,我不想为自己解释什么,我今天过来,是为了小……” 话到这里,夜灵雨突然想起一件事,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脑门,懊恼道:“该死,我忘了把小瑾一起带过来,他现在还在赫连夜的房子里!” “你说谁,小瑾?”圣司冥耳尖,一下子捕捉到关键词,疾步走到夜灵雨身边,用眼神逼问她。 在欧延凌厉目光的注视下,夜灵雨缓缓点了点头。 “你刚才说,他在赫连夜的房子里?” “是。” 圣司冥咬住牙根,气到呼吸灼热,理智也被怒火所吞噬,直接扣住夜灵雨手腕,冷声命令:“驱车,带路,我现在就要去!” 说完,他转身欲走。 夜灵雨受了不小的惊吓,眼疾手快拉住他:“姐夫等等……” “现在还不行,你现在不能过去!” “为什么?”圣司冥蹙的眉拧成了死结:“你和赫连夜还想把我的儿子藏到什么时候?” 夜灵雨只是不敢,那是第一凶杀现场,她不敢让任何人过去…… “对不起姐夫。”她能说的,也只有这一句对不起:“除了今天,什么时候都可以。” 圣司冥还没理解透彻她的话,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男声:“浅浅在哪?” 他微微侧首,望见赫连墨,他就站在他的不远处,神情异样严肃:“我要见浅浅,请你告诉我,她在哪!” 圣司冥不屑的笑:“我老婆,可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 早就猜到他会这么出言不逊,赫连墨轻吐一口气,故意违心道:“圣司冥,我今天过来,只是想心平气和的和你们谈谈,而非挑起事端,实不相瞒,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我对浅浅早已没了当初的感觉。” 夜灵雨也跟着添油加醋,神色可怜:“姐夫,拜托你,让我见我姐一面!” “你想见她?”圣司冥挑眉,摆明了故意为难:“除非你让我先找到小瑾。” “……” 夜灵雨沉默了,半晌,她哑着嗓子说:“他死了。” “什么?”圣司冥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夜灵雨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了许久,才让自己的声线勉强保持平稳:“赫连夜死了,所以,不会有人再伤害小瑾了,你想见他,什么时候都可以,不用急于一时……” 这一次,不仅仅是圣司冥呆住了,就连一旁的赫连墨,也流露出惊慌的神情,他不可思议的摇头,手指尖直戳夜灵雨的鼻子:“夜灵雨,你再说一遍,谁死了?” 面对赫连墨的逼问,夜灵雨面色苍白,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落下:“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亲手杀了他……” “怎么回事!你特么跟我说清楚!” 赫连墨撕心裂肺的吼叫! 而就在这时,一串清脆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彼时诡异的气氛! 赫连墨暂且稳住心绪,接通了电话。 赫连荣贵绝望又带着苍凉的声音,顷刻之间,传入他的耳膜深处:“喂,小墨啊,你哥现在在医院生死未卜,你赶快过来!” 赫连墨闻言,一颗心紧紧的揪起:“好,我马上就到。” 话落,他以最快的速度切断电话,伸手,再度指了指夜灵雨,随后迈开长腿,大步离开! 他无心再管其他,他现在在意的,只有赫连夜的死活! 一直到豪车离开,夜灵雨终于坚持不下去,双膝一软,狼狈的滑到地上,冰凉的身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她眼泪不断,无法停止。 圣司冥立在她身后,望着眼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 眼里稍稍有些松动,犹豫片刻后,他主动走向前,搀扶住夜灵雨的胳膊:“起来,你姐姐在里面。” 夜灵雨满脸都是泪光,她甚至能幻想出她现在有多狼狈:“不了,我现在没有脸见她,你记得,帮我给她问声好。” 说着,她甩开圣司冥的手,倔强的扶着墙壁,一点一点,缓慢的游弋。 “灵雨!” 夜灵雨跨出去的脚,突然顿在空中! 她顺着生声源回头,下一秒,泪如泉涌。 一个女人向她飞奔而来,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把将她搂入了怀中:“傻丫头,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找你?” “姐……”夜灵雨低低的唤,伸手搂住余浅的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第745章 下场只有死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回来就好。” 余浅紧紧的抱着夜灵雨,根本舍不得放开:“走,跟姐姐回家。” 说完,她强制的牵起夜灵雨的手,将她往别墅的方向带去。 “姐……”夜灵雨却制止了她:“对不起,我没办法跟你回去。” “这是你的家啊,你不跟我回去,你要去哪里?” 圣司冥走近,也撂下话:“我允许你住进来,没有期限要求。” 这一刻的夜灵雨,真的很感动,她忘了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了,不由得哽咽着道:“谢谢你们。” “灵雨,有什么话进来说吧,我看你很虚弱,先休息一下吧。” 夜灵雨实在拗不过他们,只好配合的进了帝堡。 “来,灵雨,喝点热水。” “谢谢。”夜灵雨接过温热的水杯,却并没有喝。 她抱着水杯发呆,良久,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的凝视坐在她对面的余浅:“姐,我必须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 “什么事?”余浅不由得好奇起来。 “其实我当初离开,并不是为了学习,而是……”她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余浅的眼睛:“我很抱歉,但我不想隐瞒你什么,当年我之所以会离开你,是因为赫连夜他拿你和小瑾的性命威胁我,他让我回国跟他结婚,否则你们两个就会遭殃……” “什么?” 余浅诧异到极点,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和赫连夜结婚了?” “是的,姐。” “他、他是个坏人,你怎么能和他结婚呢?”余浅惊慌到舌头都打了结,她越想越害怕,紧张兮兮的将夜灵雨打量了个遍:“灵雨,你老实告诉我,这一年来,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他有没有欺负你,啊?” 她怎么觉得,灵雨这么不对劲呢? 是不是长期遭遇家暴?感觉人都瘦了一圈! 夜灵雨摇摇头,勉强笑着:“姐,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了。” “我的傻丫头。”余浅一把将夜灵雨搂入怀中,眼泪簌簌而下:“真是苦了你了,姐姐对不起你!” “姐,这和你没有关系,一切都是赫连夜造的孽。”夜灵雨摇头,恨恨然道:“其实这一年来,我一直都在佩城,可是他不让我找你,不让我见你,除此以外,他并没有对我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你放心。”余浅拍拍夜灵雨的后背,咬牙切齿:“姐姐会给你讨公道的,我会让那个坏人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已经付出代价了。”夜灵雨笑了起来,只不过那笑容十分诡异。 看的余浅毛骨悚然,身上不由得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灵雨,什么意思啊?” 夜灵雨深意一笑,竟有几分得意:“他死了,我亲手杀的他。” “姐,从今以后我解脱了,小瑾也解脱了。”她的笑容十分苍白,但不难看出,有几分松懈的味道。 这些年来,她真的太累了,赫连夜一死,她觉得全世界的阴霾都散了。 也许,接下来的生活会很繁重,但至少,不会再惊心动魄。 “对了姐,你知道小瑾吗?”夜灵雨激动的告诉余浅:“他是你和姐夫的孩子,特别像你,特别可爱。” 闻声,余浅却愣住了:“灵雨,你知道小瑾的下落。” 夜灵雨只是笑,她离开余浅的怀抱,郑重的说道:“姐,你别担心,我保证会把小瑾,安然无恙的送还到你的身边。” 话落,她将水杯放到桌上,人也站了起来:“我先走了,等我的好消息。” …… 医院。 vip高级病房。 房间处于全封闭型,病床很大,装修豪华,堪比五星级酒店。 一个上半身赤裸,被白纱布包住胸膛的男人静静的躺在床上,他双目紧闭,无声无息的像个死人。 唯有床头的心电仪,发出滴滴的声音,显示出一条条高低不一的曲线,证明他还活着…… 赫连墨和赫连荣贵分别站在床脚,面色凝重的望着床上的男人,心思沉重。 “怎么会出这档子事?”说话的人是赫连荣贵,他看上去十分憔悴,近日来,接二连三的打击已让他不堪重负:“是谁有这个胆量,敢刺杀我的儿子?” 赫连墨没有回答,而是凝重的问:“爸,我哥是怎么被发现的?” “是小瑾。”赫连荣贵叹了口气:“他好不容易从房间里逃出来,却一眼看到主卧室里这鲜血淋漓的画面,他吓坏了,佣人顺着尖叫声上楼,才发现小夜倒在了血泊中……” “我已经派人去调御景苑的监控,相信很快,就会揪出凶手。” “不用查了,是夜灵雨做的。”赫连墨沉重的揭开谜底。 “什么?”赫连荣贵眉头一蹙,明显被惊到:“是那个刀疤女?” “她平时看上去挺柔弱的,怎么会有这个胆子?” 赫连墨也不知道原因,一昧的沉默。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小夜是她的丈夫,她疯了吗?”赫连荣贵喋喋不休的抛出疑惑,无法从这个惊吓中抽离! 赫连墨“呵”的冷笑一声:“我看她也是疯了,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赫连荣贵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恨不得手刃了这个该死的夜灵雨:“她现在在哪,让她来见我!” “她已经离开御景苑了。” “难怪!”赫连荣贵怒极反笑:“难怪小夜出事到现在,她一次面都没有露过,原来她就是罪魁祸首!” “我绝对不会轻易饶过她!”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用力捏成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骨节发出碎裂般的响:“敢动我赫连荣贵的家人?下场只有死!” 夜晚。 夜灵雨趁黑摸进御景苑。 她知道这里有个后门,没有人看守,她可以随意的出入。 和往常一样,她闪身进去后,小心翼翼的推开客厅的门。 吱呀……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人都没有。 皎洁的月光洒在地面上,像铺了一层雪。 夜灵雨脱了鞋子,赤脚踏在雪上,走的静悄悄。 第746章 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知道,御景苑的客厅和主卧室这两个地方,一向不会有人看守。 因为赫连夜想要的时候,根本不会分场合,这也方便了她这次悄悄进入! 顺着旋转楼梯,夜灵雨一层层的往上爬,终于来到二楼的走廊,她刚松了一口气,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 夜灵雨瞳孔一缩,死死的捂住嘴巴,才让那声尖叫重新咽进肚子里! 她小心翼翼的回头,发现只是一名女佣,悬到嗓子眼的心,顿时放下! “夫人?”那名女佣奇怪的打量她:“夫人,你怎么回来了?” 夜灵雨沉沉的呼吸:“这是我的家,难道我不可以回来吗?” “可是夫人,你怎么不开灯呢,也不穿鞋子……”女佣望着她狼狈的行头,反而更加疑惑。 “那是因为……”夜灵雨脸不红心不跳,随便扯了个借口:“因为我想给赫连先生一个惊喜……” “是吗?” 她话音落下的一瞬,一道冷笑紧跟着响起。 随即,房内的所有灯光在顷刻之间,逐一亮起! 橙黄色的光芒太过刺眼,夜灵雨本能的眯起眼睛,迷茫的目光四处乱瞟! 出乎意料的,她意外看见站在客厅中央的男人,一双灵眸随即浮起浓重的警惕! 赫连荣贵微笑着跨上楼梯,一步一步向她走近:“抱歉,我可以问一下,你想给我儿子什么惊喜吗?” 随着他的靠近,夜灵雨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 啪嗒…… 她一脚踏空,狼狈的摔在走廊上! 赫连荣贵笑意渐深,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眺望她。 …… “跪下!” 简短的两个字过后,夜灵雨觉得自己的头皮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她本想反抗,可是头皮的痛楚支配了她全身。 膝盖不知被谁踹了一脚,软软地,失去了全部气力。 她不得已跪到地上,昂首挺胸,不肯低头。 赫连荣贵抱胸矗在她面前,看夜灵雨的目光尽是厌恶跟憎恨:“我现在给你个活命的机会,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杀害小夜?” 夜灵雨愤恨的抬头,含泪的眸子倒映出赫连荣贵挺拔的身影:“因为那是他活该,是他欠我的!” 她不后悔亲手杀了赫连夜,她唯一后悔的,是没有早点杀他! “你再说一遍!”赫连荣贵明显被激怒,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你这个丫头,不要不识好歹,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若是没有小夜,你顶多是街上流浪乞讨的乞丐,居然还不知道感恩?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我宁愿!”回想自己悲哀的前半生,夜灵雨恨得咬牙切齿:“若是可以选,我宁愿做衣不蔽体的乞丐,也不做他赫连夜的傀儡!” “你!” 赫连荣贵无法再忍受,拔出腰间的枪支,对准夜灵雨脑袋:“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成全你!” 夜灵雨不怕死,即便脑门上抵着黑洞洞的枪口,她也依然昂首挺胸。 只是这一刻,她忍不住的想笑。 笑这个世界的虚伪! “你怪我杀了他?呵,那你呢?” 夜灵雨的手在地上抓出血痕:“他对你做出那么多打击报复的事情,你不是说,你永远不会原谅他吗?” “那些都是气话!” 赫连荣贵耻笑她抓着他以前说过的话不放:“不管小夜对我怎么样,他都是我的儿子,我不可能放任他不管,更不会放任你,逍遥法外!” “原来你这么看重亲情。”她点点头,无限嘲讽:“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放弃我姐夫?” “你姐夫。”赫连荣贵疑惑,他并不知道夜灵雨的姐夫是何人。 直到夜灵雨说出“圣司冥”这三个大字,赫连荣贵的老脸顿时变得扭曲,各种情绪蜂拥而至,他几乎无法自控,一个箭步,冲到夜灵雨身旁,抓着她的双肩逼问:“你有小冥的下落?” “他还活着?快,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见他这么激动,夜灵雨知道,她抓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她放出条件,而赫连荣贵当然是义无反顾的答应。 “快,放了她!”赫连荣贵命令身后的下属。 一分钟后,夜灵雨终于重获自由,她揉了揉酸疼的膝盖,赫连荣贵没耐心再等,他清楚自己愧疚圣司冥,也正是因为这份愧疚,所以他迫切的想要找到他,弥补他! “你告诉我,他现在是否一切安好?” “他很好。”夜灵雨坚定的回答:“我姐夫就在佩城,我今天刚从他哪里回来,他和我姐姐在一起,过的很幸福,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他和我姐姐九年前丢失的孩子,也就是小瑾……” “你告诉他了?”赫连荣贵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出一丝烦躁。 “这不是秘密,他们迟早都要知道的。”夜灵雨正色。 想了想,赫连荣贵终是叹了口气:“也罢,小瑾的确需要一个爸爸。” “你带路,我现在要去见他。”说完,他命令下属将车开来。 夜灵雨没有拒绝,但她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可以顺便把小瑾带上吗?” 闻言,赫连荣贵陷入沉默。 他无比清楚,如果将小瑾带上,这意味着赫连家将永远失去他。 可若不带……那他欠圣司冥的,就更多了。 与其让圣司冥恨他,倒不如,他主动完成他的心愿,说不准还能博回他哪怕一丝丝的好感。 “好,我们现在回老宅,将小瑾带上。” 见他同意,夜灵雨也不再说什么,无比配合的往门外走去。 她拉开大门,然而,就在这一瞬,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御景苑。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赫连荣贵面前,被汗水侵湿的面庞挂着几道泪痕,神情却是激动的,险些语无伦次。 赫连荣贵奇怪的望着他:“小墨,发生什么了?你慢慢说。” “爸!”赫连墨咽了口唾沫,铿锵有力的宣布:“我哥醒了!” 啪…… 夜灵雨放在门锁上的手滑落,铁锁撞到铁门,不可控制的发出一道响。 她满目苍夷,直勾勾的望着亢奋不已的赫连墨。 赫连夜……他醒了? 第747章 死死的捂住 怎么会? 他没有死吗? 如果他真的还活着,那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夜灵雨陷入庞大的恐慌中,她想过无数种可能。 他会将她关在漆黑的小屋里,他会将她绑在床上,无止境的索取…… 无论是那一种惩罚,都让她触目惊心! 她几乎没有办法思考,本能的打开门,头也不回的逃走! 呼啦啦…… 夜风从她耳边呼啸而过,她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不知道去哪,犹如一只无头苍蝇。 最后累了,她靠在一棵树上,惴惴的喘息。 树枝遮住御景苑,但依然能看见明明灭灭的车灯。 紧接着,车辆全部出发,那些车灯也随着照应到公路上。 夜灵雨本能的往后缩了缩,不一会儿,那些车便彻底没了踪影。 她继续朝御景苑张望,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这才松了口气,苟延残喘的从树林里走出来。 正好对面,有辆出租车驶过。 她伸手拦下,想了想,对司机道:“去龙湾富人区!” 正好趁大家手忙脚乱之时,她偷偷的把小瑾带出来! “少夫人,您怎么会过来?” 老管家打开门,看见是夜灵雨,不免露出惊讶的表情。 少夫人平时很少拜访的,今天还选在半夜三更过来,什么情况? 夜灵雨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老先生让我来接小瑾。” “他在哪里?” 老管家听闻是老先生要求的,便打消了心头的疑虑,笑着回应道:“小少爷在楼上的儿童房呢,少夫人,我带您过去吧。” “好。” 夜灵雨跟着老管家上楼,在楼梯口的位置,一眼看到敞着门的儿童房。 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宽敞的房间被装点的十分温馨,超级英雄主题,是男孩子喜欢的风格,而且各式各样的男生玩具,随处可见。 不难看出,老先生对赫连瑾,是真的疼爱有加。 而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小人儿,彼时正坐在地板上,蜷着双腿,一个人默默发呆…… 画面有些凄凉,说不上来的诡异。 夜灵雨看的心头发憷,悄悄关上房门,走进来。 几乎是在她脚步落下的一瞬,赫连瑾倏地抬起头,发现了她的存在。 下一秒,他露出惊慌的神色,不受控制的往后退。 “小瑾……”夜灵雨尽可能的放低声音,安抚他:“我是浅浅,你不认识我了吗?” 赫连瑾不说话,依然不停的后退。 他不像普通的孩童,天真烂漫,无忧无虑,此时此刻,他满脸都写满了惊慌和无措…… 这怎么能让夜灵雨不心痛? 她哽咽的蹲到赫连瑾面前,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躲进角落里,退无可退,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簌簌而落:“小瑾,我今天过来,是来带你走的,我带你去找你的亲生父母,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好不好?” 赫连瑾搂着双臂,躲在角落,她在说什么,他根本没听见。 眼前涌现出来的画面,只有鲜血…… 漫无天际的红色的血,几乎染红了他的双目。 一个还插着刀子的尸体,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 他吓得两腿一软,不可控制的栽到地面上去。 “啊……” 他不知道这是谁的叫声,那样尖锐、刺耳。 紧接着,一堆人出现在他面前,他们手忙脚乱的抬起地上的尸体,也将他带到全封闭的车厢。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所有人都手忙脚乱…… 只知道全世界,都是血红色的…… “小瑾!”耳畔一声急促的呼唤,唤回他的理智。 赫连瑾抬头,看见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一时之间,他竟忘了该怎么反应。 “小瑾,你怎么了?”夜灵雨轻轻拍打他的肩头,然后将精神恍惚的他架到肩膀上,拖着往外走:“别耽误时间了,咱们快走。” 可,她才刚刚动身,赫连瑾居然甩开了她的手。 他厌恶的望着夜灵雨,彼时对她的所有憎恶,纷纷袭上心头。 索性转身跑开,一路冲进卫生间,重重关上门,并且反锁! 剩下夜灵雨一个人,呆呆的望着那扇紧闭的门。 内心五味陈杂,她一下子急得落泪。 事情发展到了今天这一步,接下来该怎么办? …… 今天周一,还和往常一样,圣司冥余浅驾车送两个孩子上学。 尽管他们表面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心里,对昨天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些感触。 不过,有圣司冥在她身边,余浅并没有很担心,她相信一切都会水到渠成,但愿灵雨真的能把小瑾带回到她身边…… 她转过头去,后座上的两个小家伙玩的十分嗨皮。 耳畔回荡着欢声笑语,她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放松。 等到了幼儿园,圣司冥和余浅分工,他负责送儿子,余浅负责送小萌萌,小家伙牵着余浅的手,一路蹦蹦跳跳的。 班级老师早早在门口候着,从余浅手里接过活泼乱动的小萌萌。 一直到他们进了教室,余浅这才笑容满面的转身离开。 没想到,路过走廊的卫生间时,她的口鼻被一块黑布死死的捂住! 余浅吓坏了,瞳孔一瞬间放大,使出吃奶得劲去挣扎! 对方显然是一名男性,力大无穷,她根本抵抗不了。 那人捂着她的脸,将她拖进卫生间,并且塞入隔间里! 确定完成了全部步骤,他这才一挥手,松开对她的桎梏! 余浅大口大口的喘息,全身上下都被浓烈的危机感包围。 地上,一双帆布鞋很亮眼,很熟悉。 她顺着鞋子,小心翼翼的往上看…… 下一秒,整个人陷入偌大的震惊中。 “木……木头,居然是你?”她指着席木的脸,表情说不上来是诧异还是悲哀! “怎么?很吃惊吗?”席木冲她笑,还不忘了反锁隔间。 “你怎么会……”余浅全身上下都在发抖,不敢相信,席木居然会把她劫到这里来! 他想做什么? 为什么她觉得,现在的席木……变得好可怕。 似乎洞悉了他的想法,席木冷笑两声,随即崩溃大吼:“我也是没有办法,浅浅,我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你,我只能这么做!” 第748章 成为我席木的女人 “你……”余浅说不出话来,她怎么看都觉得席木不正常,心中的恐惧不由得变得愈发浓烈:“木头,我拜托你,放我走!” 她推开席木的手,往门口冲去。 却在半路,被席木一把拽住。 并且这一次,他更用力的将她摁在墙上,一双大手死死的扣住她的手腕,余浅动弹不得,急的险些落泪:“木头,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快放开我好不好?” 他莫名其妙将她绑来这里,余浅会恐惧,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席木望着余浅那张布满恐惧的面庞,心脏泛上密密麻麻的疼痛,大掌不由自主的伸出去,轻轻抚摸她冰冷而苍白的脸颊:“浅浅,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余浅用最快的速度回答他:“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等等……” 席木怎么甘心,就这样放她离开? 他为了等今天这个机会,已经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 也许是因为心有不甘,也许是因为过于愤怒,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抓住余浅就不想再放开:“浅浅,你真的觉得,和他在一起比我跟我在一起要开心吗?” 他不相信,他们曾经那些美好的时光,余浅全部都不记得了! 凭什么圣司冥一回来,他就要把她让出去,难道他对她不好吗? 他们明明很快乐的! 如果圣司冥不出现,那么一切都会是最好的模样! 余浅的心也是肉做的,她其实舍不得看席木为她变得疯癫。 这不是她认识的木头,她印象中的木头还是一个懵懂的少年,虽然不阳光,也不怎么积极向上,但是在她身边,他永远都是面带笑容,永远都没有任何忧伤,更不会像现在这样,野蛮的扣着她的手,逼问她! 明明知道答案,又为什么要重复的问呢? 她真的不想伤害这个孩子…… 余浅颤抖的伸出手去,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勾着他的脖子:“木头,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没有办法,我真的不爱你,从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圣司冥一个,我没有办法去勉强……” 她试过了,她真的试过了,只是,她根本没有办法做到…… “为什么你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为什么你不能多尝试一下呢?”席木紧迫的盯着她的眼睛:“浅浅,我可以变成你喜欢的模样,我真的可以,请你相信我……” “对不起……”她还是摇了摇头,置在他身上的手臂紧跟着滑落:“我已经尽力了。” 一句对不起,她说得多么风轻云淡,可曾考虑过他的感受? 她对他说对不起,却对圣司冥说我爱你。 席木越想越不公平:“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爱我。” 他双目赤红,直直的凝视她惶恐的双眸:“浅浅,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因为圣司冥碰过你,所以你才会死心塌地的爱他?” 余浅被他彻底摄住,没有办法做出回答。 席木却以为她的沉默,是某种程度上的默认。 他更加火大:“那好,那我今天就让你成为我席木的女人!” 说完,他不再有分毫犹豫,扣在余浅肩膀上的手掌一路往下,不老实的四处撕扯! “你要做什么!”余浅吓坏了,躲闪不及:“席木,你快放开我!” “怎么回事?”男人咕哝一句,从车里探出脑袋,往幼儿园的方向望去,浅浅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难道萌萌又惹了什么事,浅浅被单独留下了? 带着疑惑,圣司冥大步来到萌萌所在的教室。 萌萌的班主任陈老师,正在教室里授课,里面并没有浅浅的身影。 他奇怪的敲了敲教室窗户,陈老师一眼便注意到圣司冥,拿着教科书走出教室外:“萌萌爸爸,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陈老师,你有没有看到我老婆?”圣司冥的语气略有些焦急,从进幼儿园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浅浅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照惯例,她送完萌萌,就会主动回到车里等他的。 陈老师闻言,略加思索一下,朝右手边的走廊指了指:“我刚才看到她往那个方向走了。” “好,谢谢。” 圣司冥马不停蹄往陈老师所指的方向冲去。 但是整条走廊,他从头走到尾,仍是一个人都没有见到。 该死的! 他的亲亲老婆,总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凭空消失吧? 圣司冥停在走廊中央,焦急的掏出手机,打电话! 几乎是在他播出电话的一瞬,格外寂静的走廊,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而且这铃声,怎么那么耳熟? 圣司冥没有挂断电话,他转过身子,轻悄悄的寻找声源。 手机铃声似乎是从走廊的卫生间传来的,他一看,居然还是男卫生间,圣司冥警惕心重,一下子便明白了,浅浅出事了! “你放开我,你放开!” 隔间内,余浅还在誓死抵抗! 响亮的手机铃声在耳边萦绕,她十分清楚,一定是圣司冥打来的电话! 这一刻,她咬紧贝齿,在心中默默祈祷:圣司冥,救我! 我拜托你,快点来救我! 轰…… 她才刚这么想着,隔间门突然一阵剧烈的颤抖。 下一秒,它直接倒了下来,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隔间里的二人均被吓了一跳,但是惊吓过后,余浅只觉得一阵抑郁不住的欣喜,泪水顺着眼眶不住的流淌,她没有办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因为,站在隔间门口的那个人是圣司冥! 每次,在她遭遇危险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的人,永远都是圣司冥。 他就像是上天派来保护她的天使,一次又一次…… 嘭…… 圣司冥二话不说,直接给了席木一记重重的拳头! 他望着里面的画面,望着衣衫不整的余浅,不用猜,都知道片刻前发生了什么! 这个该死的席木,居然敢碰他圣司冥的女人? 恐怕是活够了吧! 第749章 打算怎么报答老公 处在暴怒之中的圣司冥没什么理智,将席木抓过来,又狠狠地给了他一拳头:“原本看在你照顾浅浅一年的份上,我容忍了你,没想到你却变本加厉,把我对你的忍让当成你得寸进尺的资本,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话落,他伸脚去踹他,席木眼疾手快,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如今,望着眼前的男人,他只知道自己恨:“圣司冥,五年前我就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主动放弃的,你现在又凭什么反过来问我要人?” “我承认,是我出尔反尔了。”在这一点上,圣司冥从来不狡辩。 一年前,他真的以为自己快要挺不下去了,谁知道,事情突然有了转机,他有幸活下去,自然不会放弃自己生命里最爱的人。 “可就算我没有出现,你也得不到浅浅的心,没有爱情的婚姻,不可能幸福。” 席木讨厌他的笃定:“你怎么知道我得不到?” 想到婚礼上,猝不及防的一幕,他愈加的不受控制:“只要你不出现,我就得到了!” “都是你的错,圣司冥,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没有死掉?” 啪…… 他话还没说完,脸上便传来火辣辣的痛楚! “够了席木!”是余浅的声音。 他微微侧首,目光有些呆滞。 余浅满脸写满了责怪,写满了憎恶:“你真的变了,你不是我以前认识的木头了。” 她摇着头,语气惋惜:“以前的木头,不会说出这么丧尽天良的话,也不会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说真的,席木,你太让我失望了!” 余浅说完,大步从他身旁走开。 她来到圣司冥的怀抱,一手牵起他,便准备往外走。 却在转身的瞬间,感到手腕一紧。 “浅浅……” 席木的声音在她脑后响起,苍凉而悲戚,还带着恳求的意味:“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别说了。”余浅没有丝毫犹豫,一把甩开他的手,她回头看他,眼神是陌生的:“席木,你太可怕了,我拜托你,从今以后,离我远一点……” 望着如此畏惧自己的她,席木震惊之余,感到丝丝羞愧。 刚才,愤怒冲垮了理智,导致他忘了自己的初衷。 他只是想挽留她,而非伤害她啊…… “对不起。”席木望着她破碎的衣衫,眼眶不知什么时候红了,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做她才会原谅自己:“浅浅,我错了,我真的太荒唐了,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余浅咬紧下唇,逼迫自己不看他,逼迫自己不说话! 席木愈发的焦急,他发现自己无论怎样,都做不到伤害余浅。 甚至,为了能让她原谅自己片刻前的过失,他甘愿…… “我放弃!”席木认认真真凝着她的背影,一双手臂交握于身前,青筋暴露:“浅浅,我放弃你,但是你一定要幸福!” 他不知道自己说出这番话,花了多大的勇气,只知道说完以后,他的眼睛里蓄满了晶莹的液体…… 难受到了极点。 放弃她的感觉,就好像有一把刀子,在割他的心头肉! 他不想这么痛,可是他没有办法…… 除了祝她幸福,他还能怎么办呢? 像白锦菲说的那样伤害她吗? 他做不到! 他想要的很简单,只是她幸福的微笑。 只要她幸福,就够了。 他的话,让刚才怒不可遏的余浅瞬间静默…… 她诧异的回头,望着那个满眼是泪的少年。 “你……你真的想通了?” 席木没说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见此,余浅终于轻吐了口气,她本想在说些什么,但是圣司冥这个醋王根本不允许,蛮狠霸道的挽着她的腰,直接将她带出了这片狼藉之地。 一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席木才收回目光,这辈子,他从来没有放肆大声的哭过,除了今天…… 可奇怪的是,放弃的疼和坚持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也许放手,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才刚回到帝堡,圣司冥就把余浅塞进了浴室。 他要她好好的洗,仔细的洗,把其他男人留下的气息全部冲洗掉。 余浅万般无奈,只好听他的话,去洗了一澡。 结果澡洗了一半,某个男人也跑了进来。 她吓了一跳,赶紧抓了条浴巾,裹住自己的身体。 圣司冥一脚跨进浴缸,望着自家老婆拘谨的动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怕你一个人洗澡无聊,所以特意进来陪你,老公是不是很贴心?” 余浅被他说的面红耳赤,裹着浴巾躲到浴缸边缘:“圣司冥,现在还是白天,你就开始耍流氓了!” “过来。”男人挥手换道,很不喜欢她躲着自己。 余浅虽然害羞,但是她并不畏惧圣司冥。 扭捏了几秒后,还是乖乖游到了他身边。 圣司冥一掌掀去她身上的浴巾,调侃的笑道:“在我面前,还害羞什么?” “我是怕你一个人洗不干净,特意来帮你的。” 她才不信呢,恨恨地咬着牙,骂道:“流氓!” 圣司冥耸了耸肩膀,也不否认。 就算他是流氓,也是只对她一个人流氓的流氓。 “坐好别动。”他摁住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将洗发乳抹到她的头发上,然后轻轻地帮她按摩头皮,清洗柔顺的黑发。 余浅闭上眼睛,全程享受他的伺候,不由自主的哼哼两声:“老公,说真的,你有当按摩师的天赋。” “是吗?”圣司冥眉峰一挑,墨澈双眼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那我改天找两个女顾客练练手。” 一听说他要找女人,余浅一个激灵,在浴缸里扑腾起来。 “不准!”她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的黏在他身上:“你只可以帮我一个人按摩,其他的人想得倒美!” 望着她醋意浓浓的小脸蛋,圣司冥的心里甭提有多甜蜜了。 “逗你的。”他亲了亲余浅撅起的小嘴,狡黠的朝她眨眼睛:“老公帮你按的这么好,你打算怎么报答老公呢?嗯?” 第750章 偷偷见面 余浅想了一下:“不如,我也帮你按摩一下好了。” “我不要。”圣司冥呼着热气,脑袋慢慢垂到她的肩膀上,轻轻吻着她优美白皙的脖颈:“乖,等会洗好了,去床上躺着等我。” 余浅被他吻得一阵酥麻,但是听到他的话,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不要。”她红着小脸,轻推他的胸膛:“昨晚不是刚做过吗……” “吃不够。”圣司冥咬了咬她软软的耳垂,声音都夹杂着浓浓的情欲:“乖,听话。” 在他甜蜜的诱哄下,余浅只好先洗完澡,红着脸回到卧室。 主卧室很大很宽敞,四处都留有他们两个的痕迹。 望着眼前这张欧式风格的双人床,余浅不由自主想起,昨天晚上,他们两个在这张床上…… 啊!她想不下去了! 立马伸出手,捂住发烫的脸蛋。 她怎么觉得,和这个恶魔在一起时间久了,她也变坏了呢? 遐想之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吓了余浅一跳,她往床头柜上看去,是圣司冥的手机。 屏幕上亮起的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余浅拿着电话走到浴室门口,伸手敲了敲:“老公,你的电话。” “你帮我接吧。”里头的男人很自然的回应道。 余浅绯红的小脸笑的更加温柔。 她喜欢圣司冥的坦然,好像他们之间透明到没有任何秘密。 你的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这种感觉,真的好幸福。 余浅笑着接通电话。 听筒里立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司冥,我是菲儿。” 余浅一愣,半张开的嘴巴顿时合上! 女人兀自说话,声音带着淡淡的渴求:“司冥,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全部,但是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想把一切都和你说清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极端,还有……你不能和余浅在一起,因为……” “因为什么?”余浅不等她说完,便冷冷地追问道:“他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 “……余浅?”听到她的声音,白境菲明显愣了一下。 “怎么,很吃惊吗?”余浅笑了,这种时候,她没必要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好声好气:“圣司冥是我老公,我接他的电话,好像没什么不对吧。” 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和好如初,还同居了。 白境菲怒极反笑,指甲狠狠地陷入掌心:“好,既然你接了我的电话,那我们就出来谈谈吧,出于一个老朋友的角度,我有件事情必须要告诉你。” 事情? 什么事? 余浅眉头一蹙,想了想,有些事情确实需要一个了断。 “时间,地点。”她问道。 白境菲看了眼手表,轻轻一笑,道:“就现在吧,我在圣司冥公司楼下的咖啡厅,等你。” 说完,她径直挂了电话。 余浅顿了顿,翻出通讯记录,删了这条号码。 刚做完这一切,浴室门刚好打开。 圣司冥一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大步走出浴室。 他眸光上挑,望见坐在床边发呆的余浅,狐疑的走到她身旁,拿毛巾贴心的给她擦拭头发:“发什么呆?连头发也不知道擦?” 余浅笑笑,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我这不是故意给你制造献殷勤的机会吗?” “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圣司冥半拥着她,闲聊道。 “没谁,打错了。”余浅风轻云淡的回答道,伸手,推开他炙热的胸膛:“老公,我得出去一趟。” 闻言,圣司冥眉头一皱,明显不悦:“去哪?” 余浅没有回答,而是走到衣橱边,兀自取出衣服换上。 看她一件件穿戴整齐,圣司冥就像个欲求不满的孩子,缠着她不放:“别走,我们还没……” “晚上吧。”余浅拍掉他的咸猪蹄,转身,吻了吻老公的俊脸:“晚上我一定乖乖配合。” 圣司冥本来晚上就没打算放过她。 不,准确的说,是白天晚上都不想放过她。 奈何他的亲亲老婆执意要出门,他怕自己拦着不让她出去,会引起老婆的反感,也只好妥协下去:“你要去哪?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余浅不想让他知道,她和白境菲即将见面的事情。 如果这件事情,能背着圣司冥完美的解决,那就最好不过了。 余浅体贴的将他摁回到床上:“你最近很累,好好休息一下,我保证,很快就回来。” 她都这么说了,圣司冥还能说什么? 只能像个怨妇一样的,待在帝堡里等她。 余浅只让司机送她到附近的小广场,之后,她自己打了辆出租车,直奔白境菲说的那家咖啡厅。 她似乎,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 见她来了,憔悴的面庞微微扬起。 一年不见,白境菲变了很多,其中变化最大的,就是她的气质。 以前,她是高高在上,万众瞩目的富家千金,到哪都是一副骄纵蛮横,唯吾独尊的傲慢姿态,但是现在…… 她变得憔悴,变得苍白,看上去有气无力。 像是很久都没有休息过一样…… 余浅坐到她对面,朝服务生要了一杯美式咖啡。 白境菲望着如今沉浸在幸福中的余浅,眼里燃起嫉妒的火焰:“天天面对一张陌生的脸,难道你不会觉得陌生吗?” “为什么要觉得陌生?”余浅搅拌咖啡,看袅袅热气不断上升:“即使容貌变了,但他还是从前的圣司冥,还是那个永远只爱余浅的圣司冥,难道不是吗?” 是啊,怎么不是? 白境菲不禁自嘲起来,眼里尽是苦涩。 即使圣司冥失忆了,即使他们成了情侣,可他仍旧和她保持距离,甚至不愿意过多的去接触她,白境菲不得不承认,在爱情这场战役里,她彻彻底底输给了余浅,可她不甘心,越是爱,就越是不甘。 “白境菲,我今天过来,其实,就想问你一个问题。”余浅撂下手里的勺子,刀子一样的目光,尖锐的朝白境菲剜去:“你当初,为什么要带走圣司冥?”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伤害了多少人?” 第751章 陈述事实 不仅让她和圣司冥的关系破裂,还让萌萌和圣司冥心生裂痕。 陆景行没日没夜的寻找,和钟小爱的感情都疏离了。 还有颜泽成…… 他为了帮圣司冥守护住v.k,忍痛留在美国,和顾洁终日不得相见。 还有很多很多…… 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人,正是坐在她对面的女人。 余浅真想问问,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为什么,能狠到这种程度? “我不知道。” 白境菲面不改色心不跳,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而你又为他做了什么?”她将问题抛给余浅:“你认为他应该留下,让他留下来等死吗?” “余浅,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为他付出了什么!” “我之所以带他走,是因为我找到了专家,可以救他的命。” “假如我没有带他走,说不准他现在已经魂归西天了,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吗?”说到最后,她冷冷的笑起来,仿佛在等她的夸奖。 余浅忍不住的笑,愈发觉得白境菲这个女人可笑至极:“我应该感谢你的自作聪明?陆景行早就找到解药了,根本用不着你插手。” 闻言,白境菲不可思议的瞪圆眼睛。 “怎么可能?” “我千方百计都没找到的解药,陆景行怎么会找到?” “这要问你自己。”余浅冷眼望着她,陆景行早就把事情的全部经过都跟她说了,当年给赫连夜提供解药的人,正是白境菲。 她这个恶人,简直到了罪不可赦的地步。 “说到底,你只是为了你自己的一己贪欲。” 余浅毫不留情的拆穿她:“你想借这个契机,把圣司冥变成你的男人,但是你没有想到,即便是失忆了,他也依然不爱你。” “你……” 白境菲哑口无言,伸手指着沐染,苍白的面庞此时更是毫无血色。 “怎么?被我说到痛处了?”余浅嗤鼻一笑,也懒得再和她共处:“别废话了,咱们今天就做个了结吧。” “从今以后,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否则我相信,圣司冥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不想伤害白境菲,只希望她有自知之明。 否则之后会发生什么,她也无法保证。 白境菲听闻,没有露出丝毫惶恐,她清浅的勾勾唇:“只怕很快,你们就会没心思对付我了。” “什么意思?”余浅微微的凝眉,因为她的话,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白境菲这个女人,到底还要做什么过分的事? “我在电话里就告诉过你,你们不能在一起……”她摩挲着光滑的咖啡杯,眸光愈加深沉:“想知道原因吗?” 余浅咬紧下唇,没说话。 见她沉默,白境菲眉脚轻轻一扬,媚笑着道出真相:“因为圣司冥,是杀害你父母凶手的儿子。” 什么? 杀害她父母? “不可能!”余浅激动的从桌前站起:“我父母是意外车祸去世的,不是他杀,白境菲,请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你是不可能拆散我们的!” “我并没有要拆散你们,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她眼都不眨,妖艳的眸子闪着兴奋:“你身为当事人的女儿,有权利知道真相,难道不是吗?” 一边说着,她一边抬头,好像在询问余浅的意见。 余浅已经完全傻了,父母的死是她心中永远抹不去的痛。 她不知道,她父母的死和圣司冥有什么关系? 这或许是白境菲的计谋,但是,她忍不住的想听…… 白境菲也不再卖关子,干脆直奔主题:“正如你所知,圣司冥的母亲是赫连荣贵的情人,他中间曾为圣司冥的母亲离过婚,只不过没过多久,他便决定和原配再婚,并且举行了盛大的结婚典礼,圣可君得知消息,从美国千里迢迢赶回中国。” “你也知道,人着急的时候会失去理智,她一路飙车,撞死了人行道上的一对夫妇。”白境菲说到这里,欲言而止。 她看向余浅,果不其然,余浅的表情变得难看极了。 而她越难过,白境菲就越开心,脸上荡漾着像花朵一样的笑容:“很不幸,那对夫妇就是你的父母。” 闻言,余浅瞳孔瞬间放大! “不,不可能!” 她不相信! 不相信撞死她父母的人是圣司冥的母亲! “有什么不可能的?”白境菲紧紧盯着余浅双眸,她就是要突破她的心理防线:“你当时不是也随着余振华一家去了车祸现场?” “现场只有你父母的尸体,肇事者根本就不在。” 是啊。 白境菲说的没错,她当时去了现场,只有她父母…… 她到现在还记得,父母浑身是血,死无全尸的可怕模样…… “撞死你父母的凶手,直到今天仍没有落网,警察也没给你任何说法,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她不知道…… 那时候,她才只有八岁,根本不知道凶手是什么东西,只知道自己的父母出车祸死了…… 余浅死死的抱住脑袋,眼神迷茫,找不到焦距。 白境菲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马不停蹄的接着说:“而事实上,这件事情是被圣老爷子压下去的,他用钱收买了你的叔叔婶婶,所以他们只当不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不知道事情的内幕。” 这就是内幕? 余浅死死揪住自己的衣角,不愿意相信:“白境菲,你收手吧!不要再找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去挑拨我和圣司冥的关系,因为不管你怎么挑拨,我都不会放开他的手!” “你不相信?”白境菲眉峰一挑:“好,那我就让你看看证据。” 话落,她朝身后打了个响指。 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顿时离开不起眼的角落,朝她们走了过来。 余浅看见男子的脸,明显怔了怔。 这个男人,她小时候见过,是负责审理父母车祸案件的警察…… “孙警官,过来坐。”白境菲客气的招呼,那名警官便坐到余浅对面的位置,主动向余浅伸出手:“余小姐您好,我是交通五大队的交警孙国庆,曾经负责过您父母的案子。” 第752章 中华小醋王 “我……我见过你。”余浅的声音在发抖,她仔细看着眼前的警官,心中无比确定,他当时也在车祸现场,她见过! 那名警官配合的笑笑:“真没想到,一转眼间,当年的的小姑娘都长这么大了。” “说多无益。”白境菲找他来,不是为了让他和余浅闲聊的。 “孙警官,你简单说明一下情况吧,关于余浅父母车祸的事情。” “是这样的。”孙警官清清嗓子,整个人变得格外严肃。 他拿出包里的几份文件,是当年车祸现场的报道,及警察局做的录入,还有他们拍下的车祸现场照片…… 孙警官将它们一一陈列在桌上:“十六年前,江山公路发生了一起撞人逃逸事故,一对夫妇在事故中当场死亡,但是肇事者下落不明。” “事故发生没多久后,我们积极的调查取证,不过奇怪的是,死者的直系亲属,也就是他们的哥哥嫂嫂,竟然主要要求放弃侦查,按照相关规定,死者亲属放弃,那我们就只能了结这个案子。” “直到今天,它仍是一桩下落不明的事故案例。” 说完,他把警察局的档案递给了余浅。 仅仅一眼,余浅的腿便软了下来。 那是一份有警察局公章的文件,不可能造假! 那么也就是说,她的父母真的是死的不明不白…… 余浅咬住下唇,以余振华一家的秉性,受他人贿赂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余小姐,真相确实就是这样,请节哀顺变。”孙警官叹了口气,语气十分惋惜。 白境菲望见余浅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得意洋洋,她将孙警官赶走,趾高气昂的冲余浅不屑道:“你现在相信了吧?” 余浅说不出话,眼泪一颗颗顺着眼角滴落…… 一方面是为自己的父母鸣不平,另一方面,是为她和圣司冥…… “不好意思,我先告辞了。”余浅“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包包,便往咖啡厅门口走去。 白境菲并没有阻拦,她望着余浅离去的背影,笑意盎然:“早点和他分手吧,对你们两个谁都好。” 余浅才没心思去管她说了什么,一路横冲直撞,毫无方向感。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她现在满脑袋都是孙警官刚才说过的话。 如果说,撞死她父母的人,真的是圣司冥的母亲……可圣可君现在也死了,不是吗? 那么这笔恩怨,是不是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她爱的是圣司冥,和其他一切都无关,她不能因为过去的种种,就放弃爱他,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 余浅握紧拳头,已然下定了决心。 她承认,她对圣可君是有那么几分憎恶,如果不是她飙车,撞死了她的父母,她和念念也不会平白无故吃这么多苦头。 可如果,当年没有那场意外,说不准她现在,也不会认识圣司冥。 一切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 圣司冥对他那么好,对她那么包容,其实已经弥补了她失去父母的痛。 到这里,余钱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内心。 她打车回到帝苑,隔着很远,便看到一个男人,坐在门口的凉亭,不时朝过往的道路上张望,看上去显得心急如焚。 余浅忍不住勾了勾唇,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甜。 他那么依赖自己,怎么让她觉得,她现在,又多了个孩子? 出租车停在帝堡门口,余浅打开车门,人还没走出去,一道人影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堵了上来:“老实交代,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 余浅捏了捏某人怂拉脸,挽着他的手和他一起走进帝堡:“没去哪,不过就是和钟小爱小聚了一下。”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手机上,没有你刚才接通的那条号码的记录?”圣司冥眯着眼睛追问道,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通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为什么余浅接完这通电话,就急着出去? 面对他的质问,余浅显得有些不自然,但还算平静:“因为是打错了啊,我觉得没必要留着,所以就把记录删了。” 两人说谈间,已经回到了主卧室。 男人毫不犹豫,一个闪身,将她压到坚硬的墙面上,漆黑如夜的眸子,探究般的紧紧锁着她:“浅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老实告诉我!” 余浅才不会告诉他呢,如果让圣司冥知道了,他虽然不会和她分开,但是绝对不会放过白境菲,她不想让他陷在过去,陷在仇恨,她先让他走出来,与其冤冤相报,还不如遗忘。 纤细的手臂一扬,主动勾住圣司冥的脖子。 随后,主动将自己凑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柔软触感,让圣司冥吃了一惊。 他怔怔地望着余浅放大的脸,嘴里未说完的话统统咽进了肚子里! 整个人又惊又喜,飞快地挽住余浅的腰,换他掌握主动权! 主卧室的气温,一路飙升至沸腾。 圣司冥望着身上妖娆的小女人,一只手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拨开她被汗水沾湿的发,调笑道:“之前还一副不想要的样子,怎么现在这么热情?” 余浅笑了,弯下腰去,拍拍圣司冥的俊脸:“谁叫我老公魅力大呢?” “老公,我想,不然我们再生个孩子吧?”她突发奇想,提议道。 然而,没等话音落下,男人的脸色便变得极不好看。 余浅已经猜到了他的反应,所以并不吃惊。 嘟起嘴巴,戳戳他的胸膛,骂道:“小气鬼!” “我可不想以后,天天围着孩子转。” 圣司冥叹了口气,家里的两个小霸王已经够他烦了:“我们有自己的生活,何必生那么多孩子,劳累自己?” 余浅白了他一眼:“他们又不是负担,而是爱的结晶,越是爱,就应该生的越多。” 圣司冥额头爬上三条黑线,那他们这样的,岂不是要生个足球队? 他恐慌的摇头:“绝对不行,那样你全部的精力都会在孩子身上,就不会管我了。” 余浅笑了,咬住某人的颈子,愤愤道:“中华小醋王!” 第753章 最后的筹码 她从他身上爬起来,捡起散落满地的衣服,一件件穿上。 “老公,你等下陪我出去一趟吧。” “去哪?”圣司冥支起赤裸精壮的身子,一把从背后抱住她。 “不告诉你。”余浅和他打哑谜:“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圣司冥便也没有追问到底,彼此之间保持点神秘感,反而是件有趣的事。 不过,他怎么想也想不到…… 余浅带他来的地方,居然是一个墓园。 成百上千的墓碑环绕在一起,这一片虽然郁郁葱葱,但很是诡异。 “浅浅,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他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余浅没说话,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她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过来这里了,生活忙忙碌碌,变故颇多,每年,她会给他们烧纸,但是很少来墓地看望他们。 望着眼前,长满荒草,布满灰尘的两个墓碑,余浅的心情格外沉重。 她伸出手去,用自己白皙的手掌,一点一点擦拭两张照片上的灰尘。 不一会儿,那两张被灰尘遮住的照片,便露出了他原有的面貌。 男人女人长得都很端正,看上去很有夫妻相。 尤其是女人,眉眼之间和余浅一模一样。 圣司冥几乎一眼就能确定,眼前的两个墓碑分别是余浅的父亲和母亲。 他沉默了,默默看着眼前的小女人,不问原因,只是静静的陪伴。 亲手把两个墓碑打扫完毕,余浅这才歇下来:“他们是我的父母。”她简单的介绍道。 “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见我的父母?” 圣司冥摇头,主动伸出手,和她十指相扣:“既然我们在一起了,我见见岳母岳父也是应该的。” 余浅笑了,她喜欢圣司冥把她当做他的家人。 从结婚的那一刻起,他们便是骨血相融,一辈子也无法分开的一对,难道不是吗? 她歪着脑袋,倚靠在他身上,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寄托于他:“我记得,我的父母很恩爱,他们总是面带微笑,对我和念念疼爱有加,有一次我们一家三口出去玩,粗心的爸爸把我搞丢了,妈妈急得大哭,拿话筒召集整个广场的人,才找到我,从此以后,她每次出门都要把和我念念牵的紧紧地,生怕我们离开她……” 说着说着,余浅的目光变得很遥远,她忍不住弯起唇角,沉浸在浓浓的幸福当中:“我的爸爸曾经说过,等我和念念长大以后,一定要第一时间把男朋友带回家,只有他点头同意,我们才可以交往。” “我遐想过那个时候,一家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但是我没有想到,没等到我和念念长大,他们便离开人间了……” 话到这里,余浅垂下眼眸,声音哽咽。 圣司冥望着失魂落魄的她,心疼的不行,更紧的贴着她,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彼时浑身冰凉的她。 余浅艰难的挤出笑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今天我带你过来,是想完成爸爸的心愿,带你来见见他。” “也顺便,希望得到他们二老的祝福。” 说着,她的目光落到墓碑上的两张照片,和欧延紧握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紧:“爸,妈,我是浅浅,我带我的丈夫来看你们了。” 圣司冥也很配合,主动站到墓碑跟前去,微笑着做出介绍:“爸,妈,我是圣司冥,是浅浅的丈夫。” “我们很恩爱,也走过了很多风雨,所以我想,你们应该会祝福我们的吧?”余浅细细摩挲照片上的人脸,目光变得很深沉:“爸妈,我希望得到你们的祝福,我希望你们能谅解我,一切已经过去了,我想珍惜现在,珍惜我的丈夫,你们应该会理解的,对吧?” 没有人回应她,但是远处,忽然吹来一阵微风。 墓碑前的青草被吹得沙沙作响,听上去很像人在说话。 余浅咧唇一笑,她想,她的爸爸妈妈是同意了。 和圣司冥并肩离开墓园,余浅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轻快许多。 她主动踮起脚尖,一把抱住某人的脖子:“圣司冥,我保证,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们要永永远远在一起。” 圣司冥笑了,轻啄她的鼻尖:“好,我们永远在一起。” …… “你在说什么?” 傍晚时分,一道尖锐的女声,划破了居民楼的上空。 一个男人坐在客厅沙发,目光如炬的看报纸,并未搭理身边尖叫连连的女人。 她气坏了,指着他的鼻尖,大骂特骂:“席木,我看你小子是疯了吧!你怎么可以把我们最后的筹码都拱手让人?你不是爱余浅吗,你不是想得到她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放弃?” 说到余浅,席木目光一顿,握着报纸的双手不自然的抖了两下。 他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暴怒中的女人:“白境菲,收手吧,不管我们怎么做,不爱就是不爱,我们得不到他们的。” “那是你不够努力!”白境菲气到癫狂,抄起桌上的花瓶,便朝席木砸过去:“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你也不许!” “现在余浅已经知道当年的真相,以余浅的性格,她一定恨不得杀了圣司冥,给她的父母报仇,他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你相信我,这个时候你再用v.k给圣司冥施压,我保证他很快就会崩溃,在他最失意的时候,我帮助他走出来,他一定会感激我的!” 到那个时候,他会心甘情愿的娶她为妻! 这个女人,可真是天真烂漫。 席木不禁觉得可笑:“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他们一定会分开?” “因为我了解余浅,她是眼里容不进沙子的人,更何况,是这么大一颗沙子……” “但我更了解她。”席木苦笑:“她爱圣司冥,胜过一切。” 白境菲眼睫一颤,目光变得闪烁不定:“不,席木,你听我说……” “那你怎么又能确定,圣司冥在乎v.k?” 他不想听她可悲的自我安慰,冷冷地打断道:“当年,他把v.k拱手让我的时候,可是眼都没眨一下。” 第754章 新账旧账一起算 “以前和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白境菲声嘶力竭:“他有老婆孩子要养活,肯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他的事业。” “再说,v.k本来就是他的,他想要拿回去,只是一念之间。” “这个时候,你只要保证和他对着干,保证不让他得逞,那么我们想要的一切,都会属于我们。” 她已经想好了一切,并且坚信,只要席木照她说的做,他们就会胜利。 “够了白境菲!”席木实在忍不住,强硬的打断她美好的遐想:“与其这样苦苦挣扎,何不放弃?” 他叹了口气,只觉浑身疲乏:“五年了,我陪在她身边整整五年了,这次,我是真的累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怂了对吧?”白境菲气的口不择言:“好啊,席木,那就这样吧,你总有一天会为你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的!” 说完,她拿起桌子上的包包,没有告别,直接甩袖离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席木轻蔑的弯了弯唇:“这句话,应该是我奉劝你才对。” 他倒回躺椅上,惆怅一会儿。 望着手机桌面上,余浅温柔大方的笑脸,他目光闪烁了下,最终还是播出了圣司冥的电话:“有空吗,我想单独见你一面。” 电话另一端的圣司冥,看看客厅围坐的妻儿,根本舍不得离开。 “明天有空,我一会儿把时间地点发给你。” “好。” 席木挂了电话,痛苦的闭上眼睛。 一切,已经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 次日下午。 左爱咖啡厅…… “物归原主。” 席木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对面的圣司冥。 男人打开文件封面,随便看了看,下一秒,眸中多了些许惊色。 他眯起黑眸,不可思议的挥了挥手里的文件夹:“你真的确定,要把v.k转让给我?” “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不是吗?”席木轻轻地笑,微抿了口咖啡,觉得这咖啡实在是烫,让他的心都变得不好受起来。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圣司冥便没有拒绝。 他现在,的确应该以事业为重,毕竟,还有一个大家庭要养活。 “你是真的,不会缠着我家浅浅了吧?”即便席木跟他保证过了,但是圣司冥还是有些不放心。 因为这种幸福的感觉,来的太突然,就像梦一样。 他生怕梦醒了,拥有的一切就会消失。 席木闻声,却是笑了:“你对你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 圣司冥耸了耸肩:“不是对我自己没有信心,而是对我老婆,太有信心了。” 这就开始秀恩爱了? 席木吸吸鼻子,连忙向他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再缠着她,以后没有我在……” 话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我希望你好好照顾她,不要再让她流一滴眼泪。” “我会的。”圣司冥想也没想,便道。 “对了,还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席木突然想到什么,表情变得微微凝重:“白境菲直到现在,仍是没有放弃你。” “昨天晚上,她还在跟我讨论,怎么样能得到你。” “她还有最后的筹码,你要小心,别让她和浅浅单独见面。” 话到这里,圣司冥突然想起,昨天余浅接了电话的反常反应。 难不成…… 那是白境菲的电话?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便无法打消了。 他皱着眉头问席木:“什么筹码?她会和浅浅说什么?” “她会告诉浅浅,十五年前的真相。”席木叹了口气,不得不告诉圣司冥:“十五年前,你的母亲以外撞死了余浅父母,这个信息被白境菲挖了出来,她决心利用这一点,挑拨你们的关系,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成功,凡事都有万一……” 席木的话,让圣司冥全身上下的神经都紧紧绷起。 他的母亲撞死了余浅的父母? 怎么会有这种事? 他怎么不知道! 白境菲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浅浅这种事情! “而且,她还想利用我,利用v.k,来给你施压,让你再被浅浅抛弃后,彻底崩溃,这样你就能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做梦!”圣司冥薄冷的唇蹦出冷冷的两个大字:“我圣司冥这辈子都不会再和她有半毛钱瓜葛!” 说完,他站起身子,冷着脸往门口走去。 席木心里担忧,急忙跟上去:“你要去哪?” “去找白境菲算账,今天,我新账旧账,跟她一起算!” 说话间,他钻进车中,已经发动了引擎。 席木生怕他会出什么事,为了浅浅,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一屁股坐进去:“带我一个吧!” “她住在朝阳路上的一家酒店,我带路。”说完,他十分自觉的扣上安全带。 圣司冥没有排斥,一脚踩上车门,豪车便往朝阳路上飞快驶去。 “918号房,在哪?”到了酒店,圣司冥扯住一名服务生的衣领,怒气冲天的问道。 那名服务生明显被他的气势吓到,哆哆嗦嗦的回答道:“先生,在这条走廊的最里面……” 闻言,他快速撂下服务生,一个箭步,来到918号套房门口。 根本不是敲门,而是砸门。 席木一路气喘吁吁的跟着他,中途几次险些被他甩丢。 “你冷静一点,你这样,会把白境菲吓跑的。” “她会跑?她不是恨不得黏在我身上吗?”圣司冥冷笑连连,眸子里闪过一道杀意:“我今天,就让她近距离和我接触一次!” “白境菲,开门!” 套房内。 白境菲听着门外的吼声,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她裹在被子里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散发冷气。 突然,门板被人大力的踹了一脚,那声大力的响,冲垮了她此时强装的镇定,她颤抖着手摸出电话,声音里拖着浓重的哭腔:“是锦辰吗?司冥好像找上我了……你可以,过来我这里一趟吗?” 宋锦辰正在公司开会,听到白境菲的话,他用眼神制止在场的所有人统统闭嘴,然后握紧手机,无比紧张的问道:“怎么回事?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第755章 人都到齐了 “没、没有……”白境菲口舌打结:“只不过,他现在恢复记忆了,我觉得,他是来找我算账的……” 宋锦辰闻言,神经也变得紧张起来:“你在酒店等我,我马上就到。” “好。”白境菲深吸了口气,将电话挂断,她想,就算圣司冥不念情面,也该看在她曾经救过他的份上,饶过她吧。 带着一丝侥幸心理,她最终还是打开了房门。 怒气滔天的圣司冥,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她眼睛里。 还有他身后的席木…… 白境菲几乎是一瞬间,便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她咽了口唾沫,看席木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但表面上仍然保持平静:“司冥,你怎么来了?” 圣司冥面色铁沉,一步步逼近她:“装什么傻?” 白境菲心里咯噔一下,隐隐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既然敢做,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他扣住她的下巴,语气差的骇人。 白境菲看了看走廊四周,一道人影都没有,眼神逐渐变得无助:“司冥,有什么话,我们进来再说吧。” 闻言,男人冷冷一笑:“怎么?你还怕丢人?” “白境菲,你每天看着我这张脸,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他一边冰冷的问着,一边贴近她。 他的气势实在是太强大了,果然他的记忆一恢复,他就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司铭了,白境菲无力招架,他每靠近一步,她便往房间里退一步,直到,她被他抵进角落,无路可退,压力之下,白境菲一张脸吓得煞白煞白:“司冥,你……” 她想劝他,想提醒他,他的命是她给的,他不能…… 可是她终究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他扣着手腕厉声问:“是谁给你的胆量,敢给我做整容,敢对我说谎?” “如今,你竟然还敢挑拨我和余浅的关系?” 随着一句句问话,他扣着她的力道越来越大,恨不得就这么生生将她碾碎:“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蛇蝎心肠?” “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我……”白境菲被他弄得苦不堪言,想想自己这么多年经历过的磨难,眼泪“唰”的一下从眼角掉落:“我还不是因为爱你?不然你以为我愿意费这么多心思,每天想着怎么争夺你吗?” 爱? 她居然还好意思,跟他说爱? 圣司冥嗤笑连连,一副不屑的口吻:“那你的爱还真可怕,我不配拥有!” “司冥,你别说这种话!”白境菲伤心欲绝,伸手抓着他的衣袖,仿佛这么做就不会失去他一样:“难道你忘了,你的命是我给救回来的,否则你一年前,早就……” “闭嘴!”圣司冥的长指猛地下滑,死死地遏住她白皙的颈子:“我把我变成这幅模样,我还不如死了。” “白境菲,今天新账旧账,我跟你一起算!” “司冥,你想怎么算?”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阴森的男声。 圣司冥眉头一皱,循着声音回头。 原先还紧闭的套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宋锦辰抱胸矗在门口,眉宇紧锁,紧张不已的注视着被圣司冥死死控制住的白境菲。 看见她的脸色因缺氧涨的通红,他一下子无法淡定:“先放开境菲,这一切都和她没关系,你要怪就怪我。” 圣司冥当然要怪他! 五年前,他不仅戏弄了他的老婆,如今,居然还敢知情不报? 让他稀里糊涂的当了一整年司铭? 这笔账,他当然要好好跟他算清楚! “很好。”圣司冥抽回手,居然为他们二人鼓起掌来:“人都到齐了,省的我以后还要一个一个去找……” “老公……” 他话还没说完,门外忽然探出余浅的脑袋。 她一脸迷茫的望着房间里诡异的画面:“这是什么情况?你和白境菲……” 圣司冥望见她,同样吃了一惊:“你怎么也来了?” “是宋锦辰带我来的,他说你在做违法的事,让我过来劝劝你……” 现在看来,的确是违法的事。 圣司冥看上去,像是要把宋锦辰和白境菲,活活吃了一样。 “该死!”听到余浅的话后,圣司冥更加怒不可遏! 他本来就不想让余浅知道这件事! 因为他知道,他那善良到愚蠢的老婆,一定会背负心理包袱,所以猜想背着她,偷偷的解决白境菲,但是没想到,宋锦辰这贱人居然敢把浅浅带到第一现场? “宋锦辰,我看你真的活腻了!”他扯住他的领带,恨不得就这么活活掐死他! “圣司冥,不要冲动!”余浅吓坏了,飞快的冲上来阻止他:“不管他们做了什么错事,我们都不能对他们动手,这是违法的,再说,我前几天已经把话和白境菲说开了,她威胁不到我们的,不用在意他们……老公,我们回家好不好?” 说着,她主动伸出手去,和他十指相缠。 然后,便要牵着他离开。 奈何,在她转身的瞬间,男人忽然逼近,将她压迫到墙上去。 他的眼睛阴沉到没有一丝情绪,让她看了,不由自主的畏惧…… “为什么不告诉我?”男人的问话看似莫名其妙。 “啊?”余浅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圣司冥叹了口气,长指直指白境菲:“你和她单独见面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原来……是和白境菲见面的事。 他是怎么知道的? 余浅看了看圣司冥,觉得他应该是生气了,说话都变得没有底气:“因为……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 男人闻声,蹙着的眉拧成死结:“你父母的死,在你心中,就这么轻描淡写吗?” “当然不是。”余浅出自本能的摇头否认! “那为什么不怪我?”圣司冥问道。 这一刻,余浅总算明白,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 她变得有些局促不安,但是回答的却坦然自若:“因为这不关你的事,不是你的错,再说警察也说了是意外,你母亲肯定不是故意的,而且事情也过了那么久了,没有深究的必要了……” 第756章 赌一场 余浅的话,让白境菲整个人如遭雷劈。 她万万没想到,以前连圣司冥背叛她都不能原谅的余浅,如今居然能原谅撞死她父母的凶手…… 到底是有多爱?才能让她如此不顾一切? 白境菲想不通,她声色俱厉的提醒道:“你不要忘了,正是因为你父母的死,你和余念才会分开,你才会遭受到那些非人的对待,你怎么能就这么原谅呢……” “就算我抓着不放,又能怎样?我死去的父母就能回来吗?” 余浅双目赤红,泪水在眼眶打转:“还是说,我应该和圣司冥反目成仇,和他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那我的孩子怎么办?那我怎么办?我这么爱他,容忍不了他不在我身边的日子……” “有时候,遗忘也不是一件懦弱的事,它是一个选择,它和宽容宽恕一样伟大!”余浅目光坚定,握紧了和圣司冥紧缠的双手。 她早就下定决心,一辈子不会离开他。 不管经历多少风雨,她都会对他不离不弃。 而余浅的一番话,也让圣司冥动荡不安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他不再害怕,她会因为其他因素而离开自己。 这一次他想,已经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了。 望着眼前温馨的一幕,白境菲苦笑两声。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不计代价的爱。 也许圣司冥和余浅,真的是挚爱吧。 所以,无论她如何费尽心思,也始终拆不散他们…… 宋锦辰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想看她伤心:“司冥,我知道你气我们骗了你,但是事已至此,你怎么样才肯原谅我们?” “我们为什么要他原谅?”白境菲一脸愕然,不甘心的抓着宋锦辰:“拜托!是我救了他,是我给了他一条命,他凭什么怪我?” “菲儿……”宋锦辰无奈的叹息:“不要再自我挣扎了,一切已经结束了,还他一次,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和他纠缠,至少,你们还可以做朋友……” “谁要和他做朋友?”她面红耳赤,用力的推开他:“锦辰,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不要和他做朋友,打死也不要!” 可是事已至此,早就容不得她选择。 “那就只能桥归桥,路过路,做一对最熟悉的陌生人。” 宋锦辰不想看她伤心难过,可这是实话,他没有办法再去纵容他。 圣司冥和余浅现在就站在他们面前。 若是能拆散,早就拆散了。 可直到今日,他们仍然站在一起,这足以说明,他们之间,情比金坚。 白境菲不是傻子,她同样也意识到了,只不过…… “难道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宋锦辰凝重的摇摇头:“他的心里没有你,你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这句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呆滞在原地,嘴里再也无法吐出任何音节。 宋锦辰心里清楚,白境菲应该是放弃了。 他挡在她面前,直勾勾的凝着圣司冥。 “不如这样好了,我们再玩一次赛车,还是从前的那条盘山公路,如果最先到达终点的人是我,那么你就放过我和菲儿,如果最先到达终点的人是你,那么我们两个,甘愿接受法律的制裁,怎么样?” 此话一出,余浅顿时紧张的抓住圣司冥的胳膊:“老公,不要……” 她不要他冒险去赛车! 她以前陪他赛过车,真的太惊心动魄了,仿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死在弯弯曲曲的公路上! 圣司冥却来了兴致,男人都是争强好胜的,才不肯轻易认输。 他弯起唇角,眼眸里面闪过一道寒光,脸上的笑容明明很温和:“玩就玩,宋锦辰,你这次输定了!” “十分钟后,老地方见。” 说完,他牵着余浅的手,离开了这恶心的地方。 宋锦辰见他走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将颤颤巍巍的白境菲扶到床边坐下:“菲儿,不管结果如何,你都答应我,这次一定忘了他,好吗?” 白境菲咬着下唇没说话,思绪乱成一团麻…… “别去。” 余浅拦在圣司冥左右,不想让他走:“圣司冥,我拜托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发:“放心,你老公的技术,你还没底吗?” “先和席木回去,半个小时后,我会平安的出现在帝堡。” 他看了眼席木,意思是,让他照顾好她老婆。 席木当然没有意见,他来到余浅身边,轻轻的劝着:“浅浅,我们走吧。” “不!” 余浅怎么可能放心,让他一个人去冒险? “我要陪着你,我们答应过彼此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陪伴在对方左右。” 而且她相信,有她在,圣司冥一定会更警惕,不会出任何意外的。 圣司冥无奈极了,他真是拿这个倔强的小女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好带着她,一同前往陡峭的盘山公路。 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是晴天,可当他们到这里时,天空却飘起了毛毛细雨,这更是让原本就危险十足的道路,变得更加蜿蜒崎岖。 余浅坐在副驾驶,望着眼前雾蒙蒙的道路,恍惚间忆起五年前,她被圣司冥强迫带来飙车的画面…… 那时候的她,根本没想过,有一天会和圣司冥修成正果。 看看此时身边的男人,这一刻她才发觉,经历的所有磨难都是值得。 “盯着我傻乐什么?”圣司冥注意到她炙热的目光,笑着将她拥入怀中。 “没什么。”余浅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嘴巴咧的大大的:“就是觉得很幸福。” “傻丫头。”他吻了吻她光滑的额头,把她放回位置上:“把安全带系好,等下我会开的很快,如果害怕,就紧紧抓着我的手。” 说话间,他主动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余浅深吸一口气:“我们会赢的,对吧?” 她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充满期待,圣司冥怎么舍得让她失望? 俯身,亲了亲她的手背:“当然会。” 第757章 一万尺的距离,生死相隔 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陡峭的道路对面,停下一辆白色的轿车。 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以及厚厚的挡风玻璃,白境菲仍然能看到对面车里温馨的一幕。 她不由自主捏紧了拳头,恨得咬牙切齿。 余浅也注意到她异样的目光,本能的缩了缩自己的手,不想刺激她。 但是圣司冥不放,他冰冷的唇角染上一抹嗤笑,冷冰冰的看着对面的宋锦辰走近。 他敲了敲车窗:“还是老规矩,最先到达终点的人获胜。” 圣司冥没有作声,直接将车窗合上。 宋锦辰驾着车,与他到同一起跑线上。 这时,天空突然响起一道雷声。 犹如发令枪一般,两辆豪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发射出去。 两辆车几乎不分前后,一并往前行驶。 速度快到,余浅忍不住想要尖叫! 她死死的抓着安全带,这一刻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拴在了男人身上。 “放松。”圣司冥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叮嘱道:“我不会让你有任何事。” “抄过去,抄过去!”白境菲坐在车里,用力的嚷:“锦辰,我不要输,这一次,你一定要替我出气!” 她都放低身段请求了,宋锦辰哪里肯让她失望? 猛地将油门踩到最底下,冷风随即从耳边呼啸而过。 白境菲全程望着前方,雨刷一波波从眼前荡过。 距离终点越来越近,而窗外的雨也越下越大,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终于,在前面一个拐弯口的地方,宋锦辰一个急转弯,成功超越了圣司冥,副驾上的白境菲,忍不住欢呼雀跃。 圣司冥本来有机会超车,但顾及路面太过湿滑,加上余浅还在车里,他实在不敢冒险,于是,便让宋锦辰在自己前方驰骋。 这条路的弯道巨多,而且复杂。 宋锦辰为了稳赢,全程将油门踩到底。 还有最后一个弯道就到终点了,白境菲忍不住将手伸出窗外,一边喜悦的尖叫,一边自豪的挥手,宋锦辰见她这么开心,他也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 只不过,他的笑容并没有维持几秒,就被彻底的撕裂了。 一个急速弯道口,宋锦辰想要甩尾驶过,避免身后的圣司冥在这个档口超车,他的技术很好,只可惜,忽略了外界的条件。 路面湿滑不已,车轮在弯道口不停的打转,无法继续行驶。 而更可怕的是,整辆车有向下倾斜的迹象…… 意识到这一点,宋锦辰的俊脸倏地变得惨白! 白境菲也感觉到了车子在动:“锦辰,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在发抖,脸色也变得极不好看:“锦辰,我们会不会死啊?” “啊!” 白色豪车突然下滑到公路边缘,她的喉咙不由得溢出一声尖叫! 透明的车窗倒映着她苍白的面庞,以及万丈深渊! 而跟在他们后面的黑色豪车,也在这一紧要关头,停了下来! 余浅激动的解开安全带:“圣司冥,我们快去救他,快去救他们!” 她虽然不喜欢白境菲,但是在如此危机的情况下,她什么也顾不得,只是本能的想要救人而已! 一向处事不惊的圣司冥,望见眼前惊险的一幕,同样吓了一跳。 在余浅的请求下,他飞快地下了车,余浅紧随其后,两人一并冲向不远处即将堕入万丈深渊的白色轿车!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余浅觉得自己的心跳像鼓声一样沉重! 她跑的脚下生风,可还是晚了一步! 他们二人在拐弯口站定的时候,那辆白色轿车刚好翻了下去! 一万尺的距离,是生死相隔! 无数尘土及断裂的树木跟着翻落,白境菲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急速降落,她慌乱极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唯一喊出来的,只有‘圣司冥’这三个字! 她不想离开他,不想失去他。 她多希望,他能像个王子一样,救她这个堕入凡尘的公主! 可是她也知道,不可能的! 谁让她,不是余浅……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倒让她放弃了生的念头。 就这么死了吧! 反正没有圣司冥的日子,在她心里,跟死了没有区别。 而就在她万念俱灰的一刻,她忽然觉得背后一暖,在回过神时,宋锦辰已经死死的抱住了她,他用他的身体做屏障,将她护在自己厚实的胸膛里,随着车子不断的滚落,宋锦辰也不断的在她耳边轻咛:“我爱你,菲儿。” “有我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怕,我会让你活下去,我会让你带着我的这份爱,好好的活下去!” “闭上眼睛,听话,不要看,很快就会过去的。”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石头一样,死死的压在白境菲身上,让她连气都喘不过来! 恐惧的泪水不可控制的从眼角滑落,沾染出一片蚀骨的冰凉。 她感觉自己的四肢,自己的头颅,都散发着剧烈的痛楚! 可她不敢睁开眼睛,她怕看到鲜血漫天的一刻…… “锦辰,我会不会死?我要是死了该怎么办……” 她大吼着,声音哽咽:“如果我死了,请你告诉圣司冥,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他,我要生生世世都缠着他!” “锦辰……你怎么不说话?” “宋锦辰!” 伴随她一声怒吼,剧烈滚动的车子也停了下来! 轰…… 已经成破铜烂铁的豪车,卡进山底一个巨大石缝中。 白境菲也因为这股强大的冲击力,眼前一花! 不过幸好她身后的座椅挡住了她的头颅,没有直接撞到坚硬的地面上,否则,她一定会直接昏死的! “咳咳……”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撕裂了,捂着嘴巴的手指居然沾出了鲜血,她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咳出了血,但是眸光一抬…… 一颗圆润的血珠顺着宋锦辰的额头,再次滴落到她被树枝划伤的手背上…… 白境菲这才注意到,他全身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伤口…… 从始至终,他都是挂在她身上的,用他的身体,牢牢的保护着她。 这也是她之所以跌落山底,也仍然能睁开眼睛的原因! 第758章 他好自私 白境菲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她吓坏了,已经感觉不到宋锦辰的体温了! 这一刻,她真的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一直以来,都在竭尽全力保护她,溺爱她的男人,居然……居然就这么死在了她的手里! 她从来都没想过他会死,她一直都在理所应当的享受他的宠爱! 回想到他落入山底后,对她说的一句又一句掏心窝子的话,她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直到这一刻,才发现自己错的到底有多深!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忽略宋锦辰对她的好,而去贪念一个不可能得到的人,是她错的太深,她还将这份错强加在宋锦辰身上! 若不是她逼他加速,逼他赢得比赛,他也不会…… 想到这里,白境菲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用尽全身气力,从没有一刻,这么紧这么紧的拥抱他,希望能用自己的体温去挽回那逐渐冰凉的躯体…… “宋锦辰!”她哭泣着,在他耳边,一遍遍嘤咛他的名字。 “你不要死!我拜托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你要是死了,从今以后,还有谁会保护我?还有谁会把我视作生命中的公主,去呵护去疼爱?” “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锦辰,我现在只有你了!” 爷爷,圣司冥,所有人都离她而去了,倘若宋锦辰也要离开她,那白境菲真的不知道,她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菲……菲儿……”男人苍白的唇终于吐出两个脆弱的音节。 白境菲心头一喜,匆忙擦拭他眼睛上的鲜血:“锦辰,我在这里,我在你身边!只要你坚强的活下去,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宋锦辰!我想通了,我愿意接受你,我愿意做你的新娘,你是全世界最爱我最爱我的人,我也会像你爱我一样去爱你,只要你活下去,锦辰,我只要你活下去……”她哭的声嘶力竭,体力几乎耗尽。 宋锦辰听见她的话,即使无法睁开眼睛,也感受到了满足。 他摸索着,吻了吻她的侧脸,舌尖却尝到鲜血的味道。 “菲儿,你……流血了?”眉头顿时皱起,紧张的发问。 白境菲摇头:“不,是你的血……锦辰,你流了好多血……” 也不知道是撞哪了,他额头上的鲜血,就没有停止过。 就连他一双漂亮的眼睛,也被结痂的鲜血糊住了。 宋锦辰闻言,却终于放下了一颗提起的心。 他满足的微笑着,他曾经拥抱过她无数次,却从来没有一次,她主动张开双手,也紧紧地搂住他,这是仅有的一次例外,也是让他最开心的一次:“我……很高兴……你终于开窍,终于……接受了我。” 他没说一个字都十分艰难,但他仍然坚持着把话说完,一双被树枝挂的血肉模糊的胳膊紧紧地搂着她单薄的身子,像是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血骨里去,又像是,想永远做她的护盾…… 但是…… “菲儿,我爱你。”他的眼角划出一滴泪来,这句话却是完整如初。 “我知道。”白境菲一个劲的点头,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虽然我现在不爱你,但是只要你活着,我相信,我总有一天会爱上你的!” “你有这份心,我这辈子便知足了。” 即便身体痛的像被卡车碾过,但他一样笑的很开心。 就像他们儿时,第一次相遇的那样。 灿烂的阳光下,他也冲她笑的这样开心。 嘴巴咧的大大的,露出洁白的齿。 白境菲一瞬间看呆了,这一刻,她多希望时光倒退回儿时啊! 那样的话,她一定不要遇到圣司冥。 但是她,一定会好好的珍惜宋锦辰! “菲儿,答应我。”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两人十指相缠,可是他的身上,没有半点人的温度…… “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虽然,我们没有赢得比赛,但是你欠他的,我已经替你还了,他不会再为难你,你也不要再为难他,从今以后,你要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你会遇到爱你和你爱的人,你们会过得很幸福,会生一堆健康的宝宝……” 说着说着,他忍受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大波大波的鲜血,就这样涌到白境菲的白衬衫上…… 她哭的更凶:“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锦辰,节省点体力!” 宋锦辰摇头,他知道,自己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菲儿,没有我的日子,你一定要幸福……” 这是他对她最后的嘱托,也是临终前,唯一的遗愿。 “不……”白境菲却没有办法答应他,她感觉自己快死了:“锦辰,我的幸福,你不能缺席!” “对不起……” 宋锦辰的每一次呼吸都会牵痛五脏六腑,他一直在强忍,一直在苦撑,但此时已经痛到极致,他一秒钟也坚持不下去,他觉得自己,真的累极了。 二十五年,他陪伴在她身边整整二十五年了。 这一次,可不可以换她自己去成长? 这一次,可不可以换她为他伤心泪流? 他好自私,可是爱一个人,怎么才能不自私? 回想他短暂生命里,他们二人经历过的一切,他找到他对她许下的无数诺言,但只食言了一条…… 他很愧疚,连声音都变得哽咽:“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一生一世,是我食言了,下辈子……我再把欠你的还上,好吗,菲儿?” “不……”她疯狂的摇着头! “锦辰!宋锦辰!”她一遍遍呼唤他的名字,完全不顾自己的声音已经嘶哑! 宋锦辰气息紊乱,这一刻,他什么也听不见了,身体的感官在逐渐消失,茫茫黑暗中,他唯一能看见的,只有一张微笑着的面庞…… 很青涩,但却是,让他怀念的。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的白境菲。 那时候,她在他的生日宴会上,拉着他的手,对他说:“你要,幸福。” “你要幸福,菲儿……” 尾音落下的一瞬,他与她紧握的十指,也慢慢垂了下来。 白境菲彻彻底底的呆住了,她抱着浑身冰凉的他,抱了很久很久…… 暴雨,一直下。 将一切都沦为了灰烬。 第759章 这么多年,没有爱错人 这座山的海拔足足有700米。 从上往下看,除了缥缈的白雾以外,几乎没什么也没有…… 耳边只有石块滚落的声音。 轰隆隆! 余浅趴在围栏上,吓得小脸惨白:“圣司冥,他们掉下去了,怎么办!我们快点去救他们!”说完,她便冲动的往山下冲! 圣司冥及时拉住她,将她塞进豪车,紧接着,黑着脸播出急救队的电话:“有人落山了,请你们赶快派人过来!” 整整三个小时的搜救,急救队的成员冒着大雨,几乎精疲力竭,终于在隐藏的石缝中,发现了摔成破铜烂铁的迈巴赫…… 无数人联合将伤者救出,一名陷入了昏迷,而另一名…… 则当场死亡。 圣司冥和余浅没有跟去医院,他们将车开到山脚下,一直坐着。 余浅的眼泪不停,愧疚极了:“如果你们刚刚没有决定比赛就好了,这样宋锦辰就不会死了。” “那是他活该!”一直沉默不语的圣司冥,在听到她的话后,突然发作:“你忘了?他曾经害死过我们的孩子!” 余浅咬了咬下唇,仔细的瞅着他:“不要强装了,我知道你也很难过,他是你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兄弟,你怎么能不难过呢?” 她简短的话语让圣司冥哽咽住,许久没有再说话。 他承认,宋锦辰不是一个好兄弟,他也不喜欢他,但是这一次,多亏了宋锦辰的帮助,否则他和余浅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相认…… “人各有命,也许,这就是他的命吧。” “他注定,要为这份爱,付出惨痛的代价。” 圣司冥叹了口气,转头,凝着窗外的暴雨:“我会给他办一场葬礼,在那之后,我跟他,再不相欠。” 余浅对葬礼的概念,只有白色。 到处都是白色,每个人的身上还挂着白色的孝布。 她记得父母的葬礼,和宋锦辰的没什么区别。 依次送花上香以后,这场葬礼便到了尾声。 整个过程中,白境菲没有露过一次面。 她住在宋锦辰家中,被宋锦辰满头白发的父母照料着。 他们是一对很开明的老人,谁都没有怪罪,只当是他们儿子命不好。 余浅不顾圣司冥反对,坚持带他去见白境菲。 房门打开的瞬间,他们二人皆是一怔。 白境菲哪里还有以前的样子? 瘦的像个皮包骨,一双眼睛还红肿着…… 余浅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慢慢走近她,想劝她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但她一靠近,白境菲便咧唇笑了。 “我很傻,对吧?”她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悔恨,每一个字都说的痛彻心扉:“直到我害死了他,我才知道,他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她始终垂着脑袋,一刻不离的盯着掌心里宋锦辰的照片。 他揽着她,笑的很灿烂,偷偷看她的眼神,满满都是爱意。 她怎么就错过了这么爱她的一个人? 她怎么会错过? 从他离开人世到现在,她已经忘了自己流了多少眼泪。 只要睁开眼睛就是哭,直到哭累了,才能短暂的休息。 “不要难过了。”余浅抚摸她的发,像哄孩子:“他要是知道你这么难过,会走的不安心的。” 闻言,白境菲眼角的泪珠顿时停止滑动,她伸手擦了擦,故作坚强:“我想通了,不管我再怎么难过,他也不会活过来。” “今后的日子,我会一直一直守着他。” “我会带着他的寄托,好好的活下去。” “这样就对了。”余浅微微一笑,扭头看了看圣司冥。 他抿着唇,没有作声,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白境菲看见他,喉咙滚动了下:“圣司冥,我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谈谈。”说完,她看了余浅一眼。 她顿时摆了摆手:“没关系,你们谈,你们谈,我先出去。” 话落,余浅转身就走,临出门的一刻,掐了掐圣司冥的胳膊:“不准说些伤人心的话,听到了没有?” 圣司冥疼的龇牙咧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余浅这才放心的离开。 房门“啪嗒”一声被关上。 白境菲虚弱的躺在床上,玩弄自己的手指。 她轻轻笑了一下,苍白的唇咧开,是触目惊心的血口子。 “圣司冥,我知道,我现在,只能叫你圣司冥。”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可我不愿意,我甚至自私的,擅自改了你的名字,我以为,改了你的名字,改了你的容貌,你就不再是圣司冥,而是一个全心全意爱着我的司铭……” “直到我这么做了,我才发现,我错的有多离谱。” “你是他,这是无论我怎么改,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只要你是他,你们的爱,就一直都在。” 她默默的说着,最后一次,为自己失去的青葱岁月,放肆的哭一回:“也许,我生来就注定要和你失之交臂,也许,你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劫,你永远不会是我的归宿,以前,我执着,我不信命,但是现在……” 她叹了口气,红肿的眼睛慢慢阖上:“对不起,我累了,我主动弃权。就像锦辰说的,从今以后,我不再为难你,你也不要再为难我。” 说到宋锦辰,她心里又是一阵疼痛。 但这不就是宋锦辰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我祝你和余浅,天长地久,百年好合。” 最终,她还是说出了这一句。 这一次,她是真心的祝愿。 圣司冥听完她的话,心中没有感慨,一双黑色眸子如同一汪平静的湖水:“希望这一次,你是真的迷途知返。” 话落,他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却在转身的瞬间,停住了步伐。 “白境菲。”他轻轻唤了一声。 白境菲抬起眼眸,疑惑不解的凝视他的背影。 男人沉寂了一会儿,才最终,缓缓的说道:“你没错,你只是爱上了一个不爱你的人,所以,不要自责。” 话音落下的一瞬,他走的义无反顾,而她的泪水,也在顷刻之间汹涌而出。 谢谢你,圣司冥。 至少这一刻,你让我知道了,这么多年来,我没有爱错人。 第760章 脱离危险期 “谈的怎么样了?” 他一出来,余浅便急切的追上去问道:“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圣司冥淡淡一笑,握住她的手:“老婆,咱们回家吧。” vip高级病房…… 画面诡异的安静,就连空气都像是结了一层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护士以及医生,还有赫连家的一对父子,都激动的围在病床旁,一眨不眨的望着床上的男人。 他仿佛做了噩梦,眼皮子不断滚动,嘴里喃喃:“灵雨……夜灵雨……” 这是他的梦话,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又都不知道。 明明是夜灵雨捅了他,他为什么,又在叫她的名字? 尤其是赫连墨,他情绪亢奋,为赫连夜感到很不值:“哥!你醒醒!就是夜灵雨那个贱女人把你害成了现在这样,你为什么还惦记着她?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惨吗?” “小墨,你冷静一点!”赫连荣贵皱着眉头劝他。 但是赫连墨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哥,你醒过来吧,我要你亲眼看着,夜灵雨是怎么被我折磨死的!” 他的话音刚落,男人紧闭的双目,倏地睁开。 大家都惊呆了,露出喜悦的笑容。 而床上的赫连夜,则死死的盯着赫连墨,虚弱但却坚定的警告他:“不准动灵雨,你们谁都不准动她,否则……” 他话还没说完,人又晕了过去。 医生检测了下他的脉搏,脸上的笑容没有半分收敛:“恭喜,病人已经成功脱离危险期了。” 直到此时此刻,赫连父子半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两个男人一直候在病房,四只眼睛从没有一刻离开过床上的赫连夜。 一直到次日清晨,赫连夜揉着发痛的脑袋,慢慢从床上坐起。 他迷茫的打量了下四周,很陌生的场景…… 他这是在哪儿? 他闭上眼睛,用力回想昏迷前发生的一幕幕。 好像有个女人,她握着刀子…… “哥!”赫连墨惊讶的呼唤打破了他的思绪:“哥,你醒了?”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赫连夜摇了摇头:“就是觉得,左胸口好疼。” “怎么可能不疼!夜灵雨那个贱女人,可是把刀子捅了进去,幸好她捅的不深,否则,你就真的没命了!” 赫连墨抱怨般的话语,点醒了赫连夜昏沉的记忆。 他终于想起来,昏迷前和夜灵雨的那场争吵…… 他看了眼自己胸膛上的白色纱布,此时此刻,却无心牵挂自己:“她怎么样了?现在还好吗?” “哥!”赫连墨瞪大双目,满眼都是不可思议:“我看你是疯了,你怎么这么关心杀人凶手?你先看看你自己好不好?” “闭嘴!” 紧闭的房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呵斥。 房内的两个人,同一时间扭头,向外瞧去。 只见,一身正装的赫连老爷子推门而入。 他有些气恼的瞪着赫连墨:“小墨,我不准你这么说你嫂嫂!” 他一开始也生气,但是知道夜灵雨的初衷后,已经不怪她了。 她是为了圣司冥,而圣司冥也是他赫连荣贵的儿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没办法在这个问题上去怪罪谁。 但是好在,赫连夜醒了过来。 那么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爸……”赫连墨心有不甘,他搞不懂父亲的态度,怎么会打了个180度的急转弯。 赫连荣贵并未搭理他,满门心思都落在赫连夜一个人身上:“小夜,感觉还好吗?” 望见他,赫连夜的眼睛里明显多了些厌恶:“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说,要把我踢出赫连家的大门吗?” 闻言,赫连荣贵无奈的叹了口气:“天下哪有不想和自己儿子好好相处的爸爸?小夜,我也是被你气急了,才会说出那么荒唐的话,只要你好好活着,你想要什么,爸爸都给你……” “够了!”他实在受够了他慈父的人设! 明明他才是最坏的那个,却偏偏要在大家面前,装成一个烂好人! “我不想跟你们玩什么父子情深!夜灵雨在哪里?我要见她!” 他只想见夜灵雨,只想知道她怎么样了! “小夜,你才刚刚醒来,还是休养要紧……” 赫连荣贵好心的劝他,却被赫连夜一口制止:“你听不懂我的话吗?”他面色一沉,神态中顿时显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厉与冷酷:“我要见夜灵雨,现在就要见她!” “实不相瞒……夜灵雨之前是在御景湾,但是,在她得知你醒来的消息以后,她就已经逃走了,我当时顾着你,没有派人去追她,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 在他怒气的渲染下,赫连荣贵只好道出真相。 却觉得喉间一紧! “老东西,你搞什么东西!”赫连夜像是发泄般的擒住他的脖子,又狠又用力的掐! 赫连荣贵的脸色,顷刻之间,白的毫无血色! 赫连墨吓坏了,冲上来想要阻拦他,却被愤怒的赫连夜一脚踹开! 他的呼吸声十分粗重,随着情绪的变化,伤口处的痛楚也愈加严重:“我给你一个小时,你要是找不到夜灵雨。” 他咬紧牙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活拆了赫连家!” 见他胸口的纱布泛出诡异的红色,赫连荣贵又惊又恐:“小夜,你别生气,那样对伤口不好的……” 赫连夜懒得再跟他废话,徒手抛开他,居然扯起了自己胸膛上的绷带。 吓得赫连荣贵连忙点头附和:“好好好,我去找,我现在就去找!” 说完,他拿着手机,飞快地冲出了病房。 偌大的空间便只剩下赫连墨和赫连夜两兄弟。 赫连墨的脸色很不好看,纠结一番,终是不怕死的问道:“哥,你为什么要找她?” “你是想跟她重归于好,还是想报复她?” 他问着问着,忽然激动的站起身,试图点醒他已经鬼迷心窍的哥哥:“我告诉你,这个女人是蛇蝎心肠,她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身上!” “早在你刚刚昏迷的时候,她就拉着我去找余浅,我亲耳听到她说她帮余浅报了仇,从始至终,她接近你的目的,就只有报复!” 第761章 挺有自知之明 “是吗?” 赫连夜轻笑一声:“可你不是也跟她去了吗?” “我……”赫连墨口舌打结,被他噎住,强硬的为自己辩解道:“哥,我承认,我是很不喜欢你的某些做法,但,但你毕竟是我的哥哥,我没有办法伤害你,也没法目睹别人伤害你。” 赫连夜点点头,神色看上去没什么异样:“所以我应该感谢你,在余浅和我之间,选择了我?” 赫连墨咬住下唇,无话可说。 是啊,他选择了赫连夜,就等于抛弃了余浅。 既然无法为她报仇,那么,他也没有资格说爱余浅。 跟圣司冥和余念比起来,他真的,显得太自私了一点…… 画面一度陷入沉静,就在这时,赫连荣贵捧着未挂断的手机,惊喜的冲进病房:“找到了,原来夜灵雨这么多天一直都留在老宅内,陪伴小瑾。” 闻言,赫连夜眉峰一挑:“还等什么?” 他滞在被子上的手指用力收紧,一字一句的命令:“我现在就要回老宅!” …… “小瑾……” “小瑾你出来好不好?” “浅浅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鸡蛋羹,你出来尝一尝,好不好?” 夜灵雨半跪在地上,一边搅拌手里的碗,一边卑微的请求着。 她的眼睛一刻不离的锁着躲在出轨下面的男孩,几次急的想要落泪。 可是男孩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一样,始终毫无反应。 他双眼目视前方,眼神却是空洞的,尽管手脚发麻可他仍是一动不动。 小瑾已经在里面蹲了整整两天了,滴水未沾,她实在很担心,他再这么呆下去,身体会出什么问题。 “小瑾,不管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别和自己过不去,好不好?” 整整两天,赫连瑾只觉得自己的耳朵要长茧子了! “你滚啊,不要吵我!”他突然情绪爆发,张口就骂! 没想到他会突然开口说话,而且一开口就是愤怒的叫骂声,夜灵雨吓了一跳,手里的碗也被自己打翻! 只听“咚”的一声,碗里淡黄色的鸡蛋羹撒了一地,将她的虎口都烫成了红色…… 夜灵雨颓败的坐到地上,抱着头,无声无息的哭了出来。 老管家打开门,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她叹了口气,毕恭毕敬的走进来,劝慰夜灵雨:“少夫人,你已经忙活了整整两天两夜了,又是做饭,又是给小少爷讲故事,眼皮子都没阖一下,我看您这样,实在很危险啊,要不您先去歇会吧,小少爷这边我来劝……” 夜灵雨擦擦眼角的泪,倔强的摇头:“不用了,我想跟他多呆一会儿。” 老管家无奈的摇摇头,只好转身离开。 夜灵雨坐到墙边,背倚着冰凉的白墙:“小瑾……” 她闭上眼睛,沉重的下了决定:“你不想走没关系,不原谅我我也能理解,就这样吧,我愿意留下来,继续护你周全,也许这就是我的命,我生来注定,一辈子无法摆脱他……”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她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道阴森森的声音。 夜灵雨心中的警铃被敲响,她吓得猛地从地上站起来! 眼帘一抬,便看见了赫连夜鬼魅的面庞…… 虽然有些异样的苍白,但仍是她熟悉的模样。 仍然是活生生的…… 她咽了口唾沫,才让自己勉强没有被吓到尖叫! “你……”这一刻,她完全不知道应该和他说些什么…… “怎么?”赫连夜还穿着病号服,就这么一把扣住她的下巴,指腹用力,迫使他的脑袋微微扬起:“见到我,惊喜到话都不会说了?” 夜灵雨被迫望着远方,瞥见跟在赫连夜身后,一同走进房间的赫连墨和赫连荣贵,她眉头皱了皱,不想在外人面前变得这么狼狈。 可也不是她能选择的…… “小夜,你别这样……”赫连荣贵望见眼前一幕,焦急来劝:“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妻子。”而且还是圣司冥老婆的妹妹,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实在不好和圣司冥交代呀! “哟。”赫连夜的注意力从夜灵雨转移到赫连荣贵身上,黑眸微微眯起,显然开始怀疑:“你怎么突然对你这个儿媳这么好?” “还是说,你其实巴不得,她当时真的杀了我?” 赫连荣贵闻言,老脸霎时一白:“小夜,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说话的人是赫连墨,他看上去格外愤怒,一把扯住赫连荣贵的手腕:“爸,这是大哥的女人,是他们的家事,他们爱怎么样,和我们没关系,我们走!” 说完,他不容拒绝,强制的拉着赫连荣贵离开! 眼瞧着局势慢慢变得不受控制,赫连荣贵无奈至极,他最了解赫连夜的秉性,夜灵雨竟然敢伤他,恐怕这个女人,是活不下去了…… 犹豫一番后,他只好给圣司冥播出了求助电话…… 房间内,画面仍然静止。 夜灵雨被他勒的很痛,眉头紧紧拧成死结:“你放开我!” 她挣扎着,不明白一个刚刚受过伤的人,为什么力气还这么大。 只是捏着她的下巴,便让她全身都无法动弹。 赫连夜望着她痛苦不已的神情,不屑的笑了笑:“是不是很意外?” “你明明捅了刀子,你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捅了我,可我却没死。” “失望吗?”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他那骇人的眼神让夜灵雨心有余悸,可是她不怕:“你现在活着,不代表你以后也会活着,赫连夜,你总有一天会死在我的手里!” 她一定会亲手杀了他,一定! “是吗?”赫连夜轻笑一声:“那我是不是应该在一切发生以前,先解决了你?”说话间,他大手一扬,夜灵雨直接呈直线,稳稳地掉落在窄小的儿童床上! 她吓了一跳,身子一翻,人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可还没等她有动作,身后忽然敷上一道灼热的胸膛。 夜灵雨瞬间想到,小瑾还在这个房间里! 她脸色煞白,颤抖着拒绝:“不可以!” 第762章 孤身一人前来 “不可以?”男人轻喃,一双粗糙的大掌准确的握住她的腰:“夜灵雨,你以为,你凭什么拒绝我?” “只要你一天是我赫连夜的妻子,你就没有说不的权利!” 话落,他置在她腰间的手指猛地用力,夜灵雨顿时痛的闷哼一声! 她吓坏了,白着脸提醒他:“你还有伤在身,你不能……” “只要我想,我看谁能阻拦我!”赫连夜冰冷冷的说着,一双大手勾住她的衣角,用力往下一带,夜灵雨的肌肤顿时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这一刻,她几乎没了理智,手臂往上一扬,啪的一声打到他脸上! 一刹那间,时间仿佛静止了,赫连夜手间的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一眨不眨的瞪着她,眼神凶的像要杀人:“不仅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如今,还敢火上浇油?” “夜灵雨,我看你是真的活够了!” 话音落下,他猛地扯住她的长发,将她重重压到床头。 紧接着,扯下喉间的领带,将她的手脚都绑了起来。 她动弹不得,只能哭着求饶:“不……我拜托你,放了我。” 赫连夜理都没理她,身子微微往下压,直接欺了上去! “至少不要在这里!” “你以为,你有的选吗?”男人冷冷一笑,张口咬住她的下巴! 夜灵雨疼的满脸是汗,摊在床上,难过的喘息。 房间一时之间,响起无数声音…… 躲在衣橱下面的赫连瑾,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吸引,他扭头朝外看去,入目的,就是夜灵雨被赫连夜压在床头,肆意摆弄的画面。 眼球被冲击,他的脑海里也浮现出某些相似的零碎片段。 像是被触到了开关,他猛地从衣橱里跳出来,大步冲向赫连夜。 男人根本毫无准备,就被他一头撞到了地上。 紧接着,赫连瑾机敏的拆掉夜灵雨手上的领带,拉着她往后退。 夜灵雨趁机捡起地上的外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她望着眼前的小不点,这一刻,由衷觉得感动。 小瑾活过来了!他终于认出她了! “我们走。”她牵住赫连瑾小小的手,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只要她今天带着小瑾逃出去了,那么以后都不必和赫连夜有什么瓜葛! 想到自己有摆脱他的一天,她便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对今后的美好生活充满了期待! 然而,她的脚才刚踏出去一步,便觉得后背一痛,步伐也停了下来。 落在她脚边的,竟是一把锋利的刀子…… 而她的背后也被刀子所划伤,留下一行鲜红的血液…… 夜灵雨心有余悸,急忙将小瑾拢入背后,时刻警惕着赫连夜,防止他伤害他! “我说我会杀了你,怎么,你不信?” 赫连夜单手支着床沿,缓慢地从地上站起来,赫连瑾刚才那翻冲撞刚好撕裂了他胸前的伤口,白色的衣襟不知不觉间被鲜血染成红色…… 搭配上他怪异的神情,颇有几分地狱修罗的味道…… 夜灵雨着实被他摄住,本来打算逃走的她,现在却一动不敢动。 “夜灵雨。”男人一步步走近她,扣住她的下颚:“我警告你,你今天若是敢踏出赫连老宅一步,我保证你和赫连瑾,一个也活不了!” “放了小瑾,你想对我怎么样,我都认!” 她咽了口唾沫,颤抖的说道。 赫连夜点点头,表示赞同:“给我一个理由。” 闻言,夜灵雨闭上眼睛,认真思忖起来。 可无论她怎么想,也寻不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就当是为了我,好吗?”无奈,她只好道。 “不好。”赫连夜不假思索,暗黑的眸子藏进引人深思的复杂情感:“我要你明白一点,我对他狠,不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你!” 吱…… 厚重的大门被赫连荣贵亲手拉开。 他满含期待的抬头,望见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后,他的唇边忍不住拉开欣喜的笑容:“小冥,你来了?” 相比于他的热情,圣司冥显得冷淡多了。 他推开挡路的赫连荣贵,冷声问:“赫连夜在哪?” “他、他在楼上……” 闻言,圣司冥迈开长腿,径直往不远处的楼梯走去! 他孤身一人前来,全身上下充满戾气,愤怒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着。 赫连荣贵见此,实在无法放心。 他了解圣司冥,更了解赫连夜,他们二人水火不容,如果在气头上相见了,后果不知道会有多严重…… 两个都是他儿子,他不想看他们两败俱伤。 于是,他不顾圣司冥的怒火,强制的挡在他面前:“小冥,你冷静一点,我要你明白,不管赫连夜做了什么错事,他始终是你哥哥,他最近大伤未愈,你不要……” “给我闭嘴!” 他未说完的话,被圣司冥无情的打断! “我没有这样的哥哥。”他咬牙切齿,怒的额上青筋暴露:“我今天过来,是来找他算账的!” “对了,还有你!你也别先好过!” 他戳着赫连荣贵的鼻尖,想到母亲当年就是因为这个男人而惨死,他就恨不得现在解决了这该死的杀人凶手! 赫连荣贵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他不怪他,要怪只怪自己当年,欠下了太多的风流债…… 轻叹了口气,她第一次认认真真,愧疚的向他赔礼道歉;“小冥,我知道你这些年,对赫连家怨气很深,那也是因为我扭曲了真相,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你母亲和他人偷情所生,所以我不认你,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真相了,我和你的确是亲生父子,我错了,我想弥补你,想让你认祖归宗……” 所以说,赫连荣贵不仅害死他母亲,还怀疑他母亲不忠? 圣司冥怒极反笑,他从没听过这么搞笑的措辞! 一句‘他弄错了’以为就能扭转他错了近三十年的人生轨迹吗? “现在天还没黑,少做白日梦!”他冲他笑,笑容阴森而诡谲:“我欧延这辈子都不可能认贼作父!” “你……”赫连荣贵不可思议,这小子,居然说他是贼? 第763章 少给我装傻充愣 可是他又什么理由反驳呢? 他虽然身为圣司冥父亲,可他从未为圣司冥做过什么,反而抛弃他们母子和他的前妻复婚,也因此,害死了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女人! 而在他思考这些的时候,圣司冥已经甩手,爬上了二楼的阶梯。 这一刻,赫连荣贵有些莫名的慌张。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补救圣司冥心底的伤口…… 老宅二楼有很多房间,圣司冥并不知道哪一间是赫连夜的。 他一路往前,看到一道房门,半敞开…… “什么叫也为了我?” “赫连夜,你把话说清楚,你虐待小瑾,怎么就是为了我?” 突然房内,传来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喊叫! 圣司冥认出这是夜灵雨的声音,快步跟了上去。 凝着眼前的双目通红的小女人,赫连夜不禁想到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他咬了咬唇,决定道出一直压在心底的真相。 可眼角余光一扫,望见走进房间的圣司冥。 一瞬间,他把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那道直勾勾的目光写满了恨,可恨到深处,还有一丝无可奈何…… 夜灵雨注意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往后看去。 一刹那间,她惊的张大了嘴巴:“姐夫?” “姐夫,你怎么来了?” 她可以自己搞定的,圣司冥不必为她铤而走险。 可圣司冥不怎么想,就算是为了余浅,他也不能对夜灵雨见死不救。 接到赫连荣贵的电话时,余浅正在房间里睡午觉,他没有通知她,不想她和他一起冒险,所以自己一个人开车赶了过来。 看看眼前的阵势,夜灵雨只裹了件外套,身上大片的肌肤都暴露在空气里,斑斑驳驳,明眼人一看,便知道片刻前发生了什么…… 尤其,小瑾还在现场。 圣司冥热血冲上脑袋,变得有些没有理智。 索性一把拔出自己腰间的枪支,那黑洞洞的枪口,毫不留情的对准衣衫不整的赫连夜:“放开她,别逼我说第二遍!” 好汉不吃眼前亏,赫连夜着实收敛了一下,他松开怀里的夜灵雨,冲圣司冥笑道:“真是稀客啊,圣大总裁怎么会有时间来我赫连家?” “少给我装傻充愣!”圣司冥潇洒利落的给枪上膛:“赫连夜,今天我新仇旧账,跟你一起算!” “看来,你都知道了。”赫连夜笑笑,未痊愈的伤口明明被枪对准了,可在他身上,看不出丝毫畏惧,甚至,还嚣张的有些过分。 “赫连瑾的确是你的儿子。”他承认,不过,“他更是你们圣氏母子的偿债品,你别忘了,你欠我一条命,只有你把这条命还给我,我们之间的恩怨才能一笔勾销!” “所以今天……”他眯眯眼睛,望着不远处那一大一小的身影:“要么,你走不出老宅,要么,赫连瑾走不出去,你自己选一个吧。” 圣司冥闻言,怒火被彻底点燃。 他清楚赫连夜话里的一条命,指的是谁! 可当年的那件事,受伤的不仅仅是他赫连夜,还有他圣司冥! 几十年前的婚礼当天,他们的母亲一起命丧黄泉,所以,他有什么资格说他欠他一条命? 想到自己温柔贤淑的母亲,死的那样悲惨壮烈,圣司冥气的呼吸都急促,可还不待他出手,一个小小的人影,抢在他前面冲了出去! “啊……” 随即,赫连夜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 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赫连夜的胳膊上,缠着一个小小的人儿,他死死咬着赫连夜的手臂,无论如何都不松口! 可以看出,他似乎使出了吃奶的劲,赫连夜的手臂顿时爬满了鲜血,肌肉组织险些从身上脱离! 赫连瑾有多狠,他咬的就有多用力!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男人要肆意决定他的生死? 他待在这个男人身边,整整八年,就算,他不喜欢他,但多少,也应该有点感情才是!他怎么可以,说出刚才那番话? 哪怕他不是他的亲生爸爸,但他至少,曾经是他的爸爸吧…… 不! 他们只是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而已,这更准确! 所以,他咬他也无所谓,咬死他更无所谓! “该死!” 赫连夜疼的脸色大变,直接抡了赫连瑾一拳头。 可那小子不仅不退缩,反而更用力的撕咬! 他彻底怒了,随手抓过桌上的玻璃杯,对准赫连瑾的脑袋! “不要……” 他即将砸出去的一瞬,夜灵雨的叫声制止了他! 赫连夜眉头一挑,停下手中动作,狐疑的瞅向她。 夜灵雨已经急的满头大汗,她的眼里、心里、只装着一个小小的赫连瑾,她容不得他受到半点伤害! 也许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喊声摄住了,小小的人儿身子一抖,被赫连夜一胳膊甩了出去! 他翻滚到墙边,额角磕出了鲜血,圣司冥心头一紧,顾不得其他,慌忙将受了伤的赫连瑾从地上扶起来。 啪嗒啪嗒…… 红色的鲜血,一颗接着一颗,无休无止地坠到光滑的地板上,妖冶如玫瑰。 赫连夜捂着惨不忍睹的伤口,已然下定决心,今天他们父子两个,谁都别想走出去! 夜灵雨见他受伤严重,本能的靠过去,为他包扎伤口。 这是她身为妻子的职责,她知道。 白色的纸巾一层层被鲜血浸透,她的眼泪也忍不住落下。 “是在为我心疼吗?”他望见她晶莹的泪珠,自嘲般的问道。 夜灵雨咬着下唇,没有说话,只是手间的动作仍在继续。 她捡起他刚刚绑住她手脚的布条,在他的伤口处打了个死结:“记得去医院,让医生处理,别让伤口感染了。” “为什么突然关心我?” 刚才她还不是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态度吗? 夜灵雨看着自己指腹的鲜血,轻轻弯了弯唇角。 她又一次手染鲜血了,这一次,是他的血…… 是这个曾经让她无数次手染鲜血的恶魔…… 这算不算,也为她的脸,她错位的人生,报了仇? 第764章 给我呼吸!我要你呼吸 “赫连夜……”她轻轻叫他的名字,像暧昧的呢喃,只是称呼,过于生疏。 她记得很久以前,她不是这么叫他的。 她记得很久以前,他们不是现在这样的。 她记得很多很多,可是抵不过他带给她的伤痛。 所以很多时候,她选择故意遗忘…… 如果不记得,就不会贪念。 贪念他曾经给予她的,哪怕一丝丝温暖…… 因为她的呼唤,赫连夜抬起眼帘,目光充满困惑。 困惑她为什么突然之间,泪流满面? “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问过你,为什么要把我留在你身边,你没有回答,现在,我想再问你一次,你之所以留下我,是不是只是因为……我是余念?”她哭着问他,每一个字都哽咽到极点。 答案很清晰。 赫连夜从前不回答,是觉得没必要和一个小孩子废话。 而他现在不回答,是因为他还在生气。 气她捅了他一刀,气她把一切都告诉了圣司冥。 可他只是生气,从没有过恨…… 画面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 五秒过后,夜灵雨不再等待,她伸手,擦擦湿润的脸颊。 “我想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是不是只要还你一条命,你就能忘掉一切,放过我姐夫一家?”她抬起泛红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是。”这一次,他不假思索的回答了。 “好。”夜灵雨点点头,走到小瑾的书桌旁,打开抽屉。 一把黑色的小型手枪,赫然暴露在空气中…… 她拿着枪,停在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 赫连夜不是傻子,望见如此阵势,他顿时猜测到,即将会发生什么。 可他一点也不激动,甚至不紧张。 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瞅着,给枪上膛的夜灵雨。 这枪,是她从他的书房里偷来的吧? 里面根本没有子弹,只是个摆设品。 想跟他玩以死相逼这一套? 那就等着瞧,看他赫连夜到底会不会上当! 夜灵雨从没想过,他会如此风轻云淡,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这一刻,她是真的心死了。 回想自己这短暂的一生,除了赫连夜,似乎再也寻不到其他回忆。 他是她的全部啊,即便她不想要…… 如今,也不必要了。 夜灵雨眼睫轻颤,努力稳住发抖的手指,终于将黑洞洞的枪口,抵到自己的左胸口…… 那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弯起苍白的唇。 距离真正的解脱,只有那一声砰! 这么多年,她是真的累了,真的,想要一个解脱…… “姐夫。”夜灵雨闭上眼睛,淡淡的声音虚无缥缈:“替我照顾好我姐姐和小瑾。” “如果我姐姐问起我的下落,请你告诉她,我解脱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想她怪任何人,我想让她幸福,一辈子幸福下去……” “今后,没有我的日子,我请你务必更加珍惜她,因为……她只有你了。” “姐姐对不起……”她握紧脖间的项链,愧疚不已:“我终究,还是没能守护在你身边……” “夜灵雨!”圣司冥才刚刚安顿好赫连夜,便听到了夜灵雨荒唐的遗言,他吓得不轻,紧张的冲上来,试图阻止她:“你别冲动,这件事情还有别的解决方法,我保证,我会解决的很好,你快放下枪!” 夜灵雨面带笑容,轻轻地摇头。 这是在她看来,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终究摁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砰…… 一声枪响,无数鲜血溅落。 一切都静止了。 一切都结束了。 圣司冥飞扑出去,本打算夺走她手里的枪。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就晚了一步…… 大片的鲜血将他的衣衫都染红,圣司冥眼睁睁看着夜灵雨倒在血泊之中,他满目都是惊悚,虽和余念不熟,可他为余浅感到难过! 而比他更加惊悚,更加触目惊心的人,是赫连夜! 他不知道哪一个环节出了错,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把枪里,明明没有子弹的! 他忘了自己的心情,忘了所有事情,只疯了一样的冲向她! 冲向他倒在血泊中的妻子…… 地上一个玻璃杯将步伐急切的他绊倒,手肘和膝盖火辣辣的疼,方才被她包扎好的伤口也泊泊流出鲜血,可他顾不得自己,什么也顾不得了,他的眼里、心里、只有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夜灵雨、夜灵雨!”他爬着来到她身边,将鲜血淋漓的她拥入怀中,满是鲜血的手一遍遍抚摸她凹凸不平的面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居然赌输了?而且,输得彻彻底底! “夜灵雨,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我不准你死!”他掐着她的人中:“给我呼吸,我要你呼吸!” “咳……”本来已经双目紧闭的她,忽然喘了一声。 赫连夜顿时像中了乐透一样,紧紧握着她发凉的手指:“我们去医院,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夜灵雨摇头,因为失血过多,她的脸色十分苍白。 彼时,他们挨得很近,这一刻,她的眼睛里只有他。 已经忘了有多久,他们没有这么靠近过了,除了他强迫她做那种事情的时候…… “你必须去医院,只有去医院,你才能活下来!”赫连夜双目通红,失控的冲她怒吼! 夜灵雨依旧摇头,苍白的嘴唇弯了弯:“没用的……我快,死了。” “别说死,别说死!”他像是被人刺激到了神经,疯狂的摇头:“夜灵雨,只要你活下来,我和你好好的过,我谁都不恨了,我带你远走高飞,过属于我们的生活,只要你活下来……” 她轻轻地笑:“太迟了。” 她的血液不断地从窟窿里涌出,延伸出巨大的疼痛。 赫连夜用手摁住她的胸脯,试图帮她止血,他急的满头大汗,拼尽一切想要挽救,这不可能挽救的结局! “没用的……”她艰难的抬起手,还未探到他满是汗水的额头,便再次无力的垂了下来…… 夜灵雨失笑,连呼吸都是惴惴:“我是,余念。”她告诉他:“我是,余浅的妹妹,所以,也是圣司冥的家人,我这条命,就当圣司冥还给你的,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结过去的恩怨,放他们一条生路,也放你自己一条生路……”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从始至终,他都异常的听话,乖得有点不像他。 夜灵雨想,要是他以前也这么乖,就好了。 胸腔的空气一点一点抽离,很快地,她扣在他衣角上的手便无声无息地坠到了空中…… “活着,活着!”他仍在她的耳边呢喃,寄托了所有希望:“我拜托你活下去,我还没有告诉你答案,夜灵雨,你不是问我……” “夜灵雨?” 他见她许久没有反应,悲戚的低头望去。 原本那双明亮的、清澈的灵眸,彼时,已经完完全全的闭上了。 他颤抖着手,探上她的鼻息…… 没有。 什么都没有! 这一刻,赫连夜痛的撕心裂肺,他的哭喊声响彻了整个赫连老宅! 第765章 心如刀割 赫连荣贵听见枪响,匆匆跑到楼上,然而一切,已经结束了…… “小夜,这……”他指着赫连夜怀中,浑身是血的夜灵雨,惊诧不已!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出了……人命? 赫连夜什么话也没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只是呆滞的抱着夜灵雨,就想一直陪着她…… “小夜,你倒是说话啊!”赫连荣贵急了,打算冲到房内查看情况。 “别进去,让他一个人静静。”圣司冥及时拦住赫连荣贵,他也有心爱的人,能够理解赫连夜的心情。 可导致今天这种局面的人,也正是赫连夜自己。 他也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圣司冥一靠近,一股血腥味顿时迎面扑来,赫连荣贵皱了皱眉头,却发现,圣司冥身上原先的戾气早已被悲戚所代替,看上去没有那么锋利了,他稍稍在心底松了口气,跟随圣司冥一起下了楼。 偌大的客厅一片死寂,赫连瑾坐在客厅沙发上,目光呆滞,也许是方才的枪声太过响亮,刺激到了他,以至于他到现在,都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圣司冥看了他一眼,心情说不上来的复杂。 他清楚,夜灵雨在小瑾心中代表着什么。 这个女人,应该是赫连瑾心中唯一的光明。 而今,这最后一丝光明也熄灭了,对于一个才九岁的孩子来说,应该是无法言喻的伤害吧? 他没办法再让他留在这个凶杀现场,沉默着将赫连瑾扛到肩上,准备走出赫连老宅。 赫连荣贵见此,眼疾手快地拦上来:“小冥,你要带小瑾离开?” “怎么?你有意见?”他冷声问道,谅他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沉默了会儿,赫连荣贵的确妥协了。 现在局势,根本容不得他挽留。 再说,小瑾本来就是小冥的儿子,身为父亲,他本来就有权利要回自己亲生儿子的抚养权…… 他最终还是后退一步,眼含热泪的叮嘱:“小冥,我就这么一个孙子,我拜托你,一定要照顾好他!” “他不是你孙子。”圣司冥无情地打断他的话:“你最好有这个自知自民,别妄想和我圣司冥扯上什么关系!” 话落,他也不再搭理赫连荣贵,扛着呆滞的赫连瑾,大步离开! 豪车飞快地行驶在道路上,窗外的冷风呼呼地吹。 赫连瑾盯着窗外的风景,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灰色。 他虽然才九岁,但他并非什么都不知道。 在圣慕青身边的那一年,他什么可怕的事情都见识过了。 琳琅满目的武器更是一个个摸了个遍。 他无比清楚,那一声枪响和赫连夜的哭喊代表着什么。 只怕他的浅浅,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 “下车吧。”圣司冥沉稳的声音,打断了他乱飞的思绪。 赫连瑾握着安全带,低垂的眼睛,泛着淡淡的红色…… “为什么?”他问:“为什么你们大人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为什么不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一谈?为什么一定要牺牲无辜的人?” 圣司冥被他问住,沉吟了会儿,道:“这就是大人和孩子的不同之处,小瑾,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我不想明白!”他吼着,眼泪唰的一下从眼眶掉落:“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我根本不想知道!如果非要我强行接受这些,我宁愿自己从来没有存在过!” 他气恼的一把拉开车门,就要逃走! “小瑾……”圣司冥心头一惊,急忙拉住欲走的他。 “没有人要你接受这世界,从今以后,我会保护你,我会为你营造一个你想要的世界,从即刻起,你依旧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孩童,像其他孩子一样,有父母疼爱,有兄弟姐妹一起嬉戏。” 他诚挚的话语,让伤心欲绝的赫连瑾一瞬间呆住! 握着车门的五指不受控制的收紧!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渴望圣司冥口中的生活。 他好想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拥有无忧无虑的童年,拥有父母的极致宠爱…… “下车吧,你妈妈还在房子里等着你。”圣司冥的脸上难得挂起一抹笑容,赫连瑾看了他几秒,而后挪开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气。 最终还是跨出了这最后一步…… “先生,这位是?”薛管家打开帝堡的门,奇怪地望着圣司冥身旁,气质不凡的小男孩,这个孩子是谁?先生怎么会带他回来? “他是我儿子,叫他少爷就好。” 圣司冥风轻云淡的解释道,却震惊了薛管家。 这个看上去,足足有八九岁的小男生,居然是先生的儿子? 他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是为先生高兴。 “大少爷好。”薛管家弯着腰,毕恭毕敬的冲赫连瑾唤道。 他没有反应,私下扯了扯圣司冥的手:“我妈妈在哪?” 圣司冥没说话,领着他进了二楼主卧室。 房门被轻轻拉开,透过一条窄小的缝隙,赫连瑾清楚地看到,躺在床上熟睡的女人长得和他的浅浅相似至极,只是她的脸上没有刀疤…… 他受了不小的惊吓,瞳孔急速地收缩,耳畔缓缓响起浅浅曾经说过的话…… 她说,她不是他的浅浅,真正的浅浅另有其人。 原来……她没有骗他,她真的,不是他的浅浅…… 可就算如此,一想到她的死,他为什么还是会心如刀割呢? 吱…… 他不一小心,将门推的更开。 这一声门响,惊动了熟睡的余浅。 她揉揉惺忪的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下一秒,整个人都被偌大的惊喜包围! “小瑾?” 她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上上下下打量矗在门口的人儿,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她飞快地冲出来,一把将小小的人儿搂入怀中:“天啊,我终于见到你了!” 说话间,她快速将他打量了个遍:“几年不见,你长大了好多,真是越来越帅了!”只是……好像没有从前,那么像圣司冥了。 她没有在意,揉了揉赫连瑾的头发,疑惑的目光则投到赫连瑾身旁的男人身上,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会把小瑾带了回来? 圣司冥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向她解释什么,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余浅谈及……余念的死。 第766章 小瑾哥哥怎么会在我家 小萌萌听见卧室的动静,蹬着小短腿,循声而来。 看见房间里的小瑾,她先是愣了两秒,随后一双漂亮的眼睛兀地亮了起来:“咦?你是……小瑾哥哥?” 赫连瑾听见她的声音,也是一怔,快速地扭头,看见萌萌恬静的脸蛋,他原本垮下的面庞,忽然扬起一抹惊喜的笑容:“萌萌?是你?” “对呀,是我!”小家伙兴奋的手舞足蹈,蹭蹭蹭跑到赫连瑾身边,疑惑的问:“你怎么会在我家?” 余浅望见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惊讶的问:“你们认识?” “对呀对呀!”小萌萌连连点头,开心的抱着赫连瑾的胳膊直蹦跶:“妈咪我跟你说,他就是我们班级新来的小帅哥,只不过,他在我们学校呆了没有两天就转学了。” 圣司冥闻言,瞬间明白过来,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赫连瑾被夜灵雨带到了他身边…… “妈咪,小瑾哥哥怎么会在我家,是来找我玩的吗?” 小萌萌开心不已的问道,她最近都没有上学,好孤单寂寞冷哦,超级想要一个玩伴,结果没想到,今天赫连瑾就过来了! 余浅听到这个问题,眉心微拧,严肃的咳嗽一声:“萌萌,你听妈咪跟你说。” 小萌萌瞪大双眼,等着妈咪接下来的下文。 “小瑾哥哥啊,他是你真正的哥哥,只是他跟你和虫虫不一样,小的时候他因为某些意外没有留在妈咪和爸爸身边,但是现在他回来了,所以,他以后会永远留在爸爸妈妈身边,你明白了吗?” 小家伙听的莫名其妙的,奇怪的摇摇头:“妈咪,你说什么?萌萌听不懂,什么叫做萌萌真正的哥哥?” “就是……” 余浅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这件事情太过复杂,一时半会,真的解释不清楚。 “反正,你只要记住,从今以后,小瑾哥哥是你的家人就可以了。” “真的吗?”小萌萌瞳孔放大,一张粉嫩嫩的小脸上,尽是欣喜的笑容:“那太好了,那萌萌从今以后就有玩伴了,不用和小蠢蛋待在一起了!” 怎么这丫头,开心的时候,也不忘了贬低自己的弟弟呢? 余浅无奈的笑笑。 而这时,主卧室门口,晃过一道小小的影子。 圆乎乎的小虫从踩着学步车,大摇大摆的走进主卧室。 似乎听到了小萌萌的话,他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圣萌萌,咿咿呀呀的叫唤,像是在表达内心的不满。 这下,余浅笑的更欢了! 她的儿子看来也不傻嘛! 此时的帝堡一片欢声笑语。 余浅心中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赫连瑾被圣萌萌拉着一块出去玩了。 小虫虫也被薛管家抱去睡觉了。 圣司冥说要去书房忙工作,被余浅一把拉了回来。 她把男人摁在床边坐着,自己则暧昧的坐到他的大腿上。 一张精致的小脸布满开心的笑容:“老公,我问你。” 她勾起他的下巴,逼问的语气:“你怎么会把小瑾带回来?这是你给我的惊喜吗?” 圣司铭闻声,一直假装平静的面庞产生了几丝裂痕。 他僵硬地笑笑,捉住她不老实的手:“是夜灵雨送给我们的惊喜,她完成了她当初应允过的承诺,将小瑾还给了我们。” “真的吗?”夜灵雨可以说是余浅最敏感的一个名字,听到圣司冥这么说,她没有觉得开心,反而很是担忧。 “她把小瑾从那个恶魔手里夺了回来,她不会出什么事吧?那个恶魔会心甘情愿的让她带走小瑾吗?” 她一下子抛出许多问题,让圣司冥应接不暇。 他目光闪躲,尽量避开余浅的火眼金睛:“夜灵雨现在已经离开了赫连夜,她去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不必担心。” “很安全的地方?那是哪里?”余浅疑惑的皱起眉头,对圣司冥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实在很不放心:“你告诉我,我想去看看她。” “我不知道,她没有告诉我。”圣司冥风轻云淡的敷衍过去。 “不可能!”余浅一口咬定,她了解夜灵雨,她们身体里留着一样的血液,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 “如果她要走的话,不可能不和我打招呼的,她知道我会担心她,念念不会不顾及我的感受的!” 一边说着,余浅愈加纳闷! 她奇怪的打量身下的圣司冥,一贯冲她笑脸相迎的他,今天居然面无表情,而且目光闪躲,看上去……很不对劲! 她全身的细胞都在那一刻紧缩,整个人都变得警惕起来! “圣司冥,你为什么骗我?” “她到底去哪了?你告诉我啊!” 面对余浅声嘶力竭的逼问,圣司冥陷入久违的沉默之中。 而余浅左想右想,也只有一个可能! “她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余浅越想越害怕,声线都止不住的颤抖! “圣司冥,圣司冥,你说话啊!”她扯住他的衣领,气愤的质问:“你告诉我,念念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说啊!” 她激动的眼泪都落了,圣司冥望见她晶莹的泪珠,心脏猛地一缩,紧抿的唇角有微微掀起的迹象…… 他真的不忍心骗她,更不知道该怎么骗她…… 出了这么大的事,圣司冥其实很清楚,他根本瞒不了多久,就算他不说,也难保赫连瑾不会告诉余浅,而且,一旦他倔强偏执的老婆知道了真相,百分之百会怪罪他的掩瞒,所以…… 圣司冥深深吸了口气,还是决定,道出真相! “浅浅……”他握住余浅发凉的手,十指相扣:“你先做好心理准备,不然我怕我说了,你会承受不住……” 余浅不想废话,捶打他的胸口:“你现在告诉我,现在就说!” 他无奈,深深的愧疚在这一刻,填满了他的内心。 也许今天,他不妄自去赫连家,也不会发生这场悲剧了…… “浅浅,你听我说。” 他叹了口气,搂紧她:“小瑾的确因为夜灵雨才得以回到我们身边,但也因此,她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第767章 她放弃 圣司冥话一出口,余浅的表情瞬间呆滞。 她仔细回味着圣司冥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目光怔怔地,声音也虚无缥缈:“圣司冥,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叫她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你说清楚啊!”她扯着圣司冥的颈子:“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 圣司冥望着她这幅歇斯底里的模样,心中的担忧愈演愈烈:“浅浅,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节哀顺变好不好?” “节哀顺变?”余浅眉头高挑:“圣司冥,你凭什么跟我说出这样的话,念念到底怎么了,我为什么要节哀顺变?” 事到如今,圣司冥再怎么掩瞒也无济于事。 他深吸了口气,搂紧她的腰身:“我告诉过你,我的母亲当年和赫连夜的妈妈同归于尽,也正因为如此,赫连夜一直认为,我欠他一条命,所以他带走了小瑾,而今天,我接到赫连荣贵的电话,他说夜灵雨即将被赫连夜杀害,我便孤身一人前往赫连家,但他却要我和小瑾其中一人的命,是夜灵雨挺身而出,替我们还了这条命,所以,我才得已带着小瑾回到帝堡……” “什么?”余浅满目惊恐,不可思议的瞪着他:“照这么说,是赫连夜杀了我妹妹?” 思及此,她气愤的从他怀里钻出来,气的声音都沙哑了许多:“他凭什么这么做?谁欠他的?明明是他欠我们的!” “不行,你让开!”余浅越想越无法容忍,推开站起来,挡在她身前的圣司冥,大步往门口冲去:“我要去杀了那该死的混蛋,我要亲手为我的妹妹报仇!” “浅浅!” 圣司冥惊叫着冲上去,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别冲动,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要听!”余浅早被刺激的泪流满面:“我只要我的念念!” “浅浅,你必须听着……”圣司冥能够理解她的心情,但是绝不允许她做傻事:“夜灵雨不是赫连夜杀害的,是她自己拿枪自杀的,她临终前让我告诉你,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你不能怪任何人。” “怎么可能?”余浅听见是余念自己自杀的,更诧异了:“我们才刚刚相遇,她怎么可能舍得离开这世界?” 前段日子,念念不是还答应她,解决完了一切,就回帝堡跟她一起生活吗? 怎么突然之间,她就…… 余浅没办法接受,她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了赫连夜身上:“无论如何,我都要杀了他,我一定要!” “他不会活的很久,我会解决他的,我向你保证,但在此之前,你必须要稍安勿躁,不要打草惊蛇,好不好?” 面对圣司冥的请求,余浅没办法答应他,这口恶气,她怎么也咽不下去,必须要寻到一个合适的发泄口! 也许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圣司冥改用心理战术:“浅浅,你并不知道她这些年遇到了什么,经历过什么,在你看来,她的死不应该,甚至让你痛苦惋惜,但她确实累了,也许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成全她呢?” 他说的轻巧,可让余浅怎么成全? “我不信,我不信……” 她崩溃的握着门把手,几乎难过的快要瘫痪! 圣司冥支撑着她的身躯,不让她倒下去:“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没有办法改变……浅浅,接受吧!” 他由衷的劝慰她:“夜灵雨一定会在天上默默的看着你,她不会希望你,为她这么伤心的。” 千般万般,余浅再怎么难过,也不希望夜灵雨为她难过,她吸吸鼻子,在圣司冥的连番劝阻下,终于放下了握在手把上的手…… 她放弃! 剩下来的事情,全部交给圣司冥,她不会再插手! 圣司冥见她妥协,总算是松了口气,心疼的搀扶着摇摇晃晃的余浅,躺回床上歇息。 门外,似乎有孩童的欢声笑语传进来。 余浅黯淡的双眸,倏地折射进一丝光亮。 她听见,赫连瑾的笑声了。 虽然没有很响亮,但他确确实实是笑了! 看来小瑾,是放下心里的戒备了。 那就好,这也算是这么多天以来,她心中唯一的一丝慰藉! “圣司冥……” 她有气无力的唤他,哭的通红的眸子扫向他。 “怎么了?”圣司冥瞬时紧张的来到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别想那么多了,躺着休息一会儿,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摇摇头,显然不是那个意思。 “圣司冥,我想……” 顿了顿,她的目光扫向主卧室门口:“我想我们两个应该和小瑾做一次亲子鉴定,也算给自己图个安心,你说呢?” 闻言,圣司冥有过两秒迟疑。 其实上次在美国时,他和小瑾就已经做过亲子鉴定了,dna结果如他所想的那样,小瑾确实是他的儿子,但…… 但是小瑾并没有和余浅坐检测,虽然他已经能猜到结果,但是余浅已经提了出来,他便满足她罢:“好,我一会儿让祁琛过来。” 到了傍晚,祁琛准时过来取检测样本。 余浅亲眼看着小瑾的毛发被祁琛取下,装进了密封袋里,这才微微放下了心。 “结果三天后出来,夫人先生,介时我再来拜访。” 圣司冥点点头,祁琛便退了下去。 余浅趴在床沿边睡着了,就算进入了睡眠,她的眉头也依然紧紧蹙着…… 圣司冥叹了口气,替她舒开眉毛,开始计划下一个策略。 从早到晚,老宅内依然是一片悲戚之色。 佣人们不敢妄动,就连大气也不敢喘。 赫连夜抱着夜灵雨,在楼上呆了整整一天,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谁也不敢打扰。 这一次,就连赫连荣贵都没有去管他们。 他根本不能理解他的儿子是怎么想的。 既然爱,那为什么又要伤害? 害了条人命不说,还让自己终身堕进痛苦的深渊! 第768章 小瑾的身世 房内,依然是一片狼藉,气氛,依然萧瑟。 赫连夜仍然保持之前的姿势,他半跪在地上,怀中抱着面色苍白的夜灵雨,沾满鲜血的手,不时轻抚她冰冷的面颊。 可是无论他怎么抚摸,她的脸庞也还是冷的像块冰,怎么捂都捂不热…… 他愈发的心慌意乱,抱着她的手都是颤抖的:“你不是问我,是不是因为你是余念,所以我才把你留在我身边吗?” “你不是想要答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不是!” “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你是谁,小小的你倒在血泊中,双目紧闭着,那一刻,我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念头,救你!我要救你!” 那天他们相遇的傍晚,是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只可惜,她永远也听不到他的答案了。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有多爱她…… “夜灵雨,你听着。”明明知道来不及,但他还是想告诉她:“我并不是想要带走你,并不是想要改变你的生活轨迹,我只是想要救你……” “医生说,你的身体没有大碍,那天,我留在医院看着你,派人去找你的家人,他们汇报给我的消息是,你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大你不过几岁的姐姐,还有对你们姐妹两世事不问的叔叔。” “既然这样,那我想,我不如将你留下,起码我能让你衣食无忧,而且那个时候,我需要成立自己的队伍,我需要人手,我打着这样的名号,将你接回来,但其实没有人知道,当我第一次见到倒在血泊中的你时,我便感叹,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像洋娃娃的女孩子……” 他浅吻她的面颊,淅淅沥沥的雨点从眼角溅落:“我赫连夜可以对天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利用你,我只是想救你,只是想你强大,可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我为什么对你那样严厉,我只是不想你今后的人生像我妈妈一样,被一个男人左右,我努力的想让你变强,但……” 他沉默了,想到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他的胸腔被浓烈的怒火所充斥。 “灵雨……” 他隔着泪光,认认真真的看着她,但眼神,却是愧疚的。 “对不起,我虽答应了你,可我没有办法做到。” “我一想到曾经发生过的事,我就不能原谅我自己,亦不能原谅他。” “归根结底,你今天之所以会死,都是圣司冥害的,我不会放过他,我也不能放过他!”赫连夜握紧拳头,更加坚定内心! “请你原谅我,原谅我的不守信用。”这一次,就让他最后放肆一回:“等一切结束以后,我就下去陪你,我会好好的陪着你,一辈子不分离。” ……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夜灵雨下葬的这天,原本蔚蓝晴朗的天,突然飘起一阵毛毛细雨。 雨中的葬礼,只有赫连夜一个人。 他拒绝任何人参加,包括余浅和圣司冥。 他一个人站在墓园,盯着她的墓碑,看了很久很久。 墓碑上的照片悄无声息的被雨水打湿,就像照片中的人在哭泣一样。 他不由得伸出手来,轻轻抚摸那张被毁了容的脸。 温热的指腹一点一点拭去湿润,他多希望,她永远不会悲伤。 整整三个小时,他桌念她,也卓念他们的曾经。 等整个人从头冷到脚底的时候,他抽身离开。 墓碑前那束红色玫瑰,妖冶如血…… 三天,只是一眨眼的光阴。 但饱受思念折磨的余浅,却仿佛度过了三年。 这三天里,她什么也不吃,握着自己脖间的项链,一直哭,一直哭。 哭的圣司冥束手无策,直到祁琛来访,她的泪水才终于止住。 祁琛手里拿着两份档案袋,他坐到两人对面,表情稍显凝重。 余浅满眼都是期盼,直勾勾的凝着他:“检测结果是什么?” 祁琛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看看余浅,又看看圣司冥,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将手中两份档案袋分别递给了他们:“先生,夫人,还是你们自己打开看吧。” 圣司冥闻言,两条剑眉不由得皱到一起。 而余浅,则已经迫不及待打开了档案袋。 里面那张白色的纸,让她的心脏都剧烈的跳动起来。 几乎是不假思索,她抽出那张白纸,快速翻阅起来! 但越到下面,她的脸色就越不好看…… 检验得出的结果,居然是,并非母子关系? 余浅手一松,纸张唰的一下落到地上,又快速被祁琛捡起:“夫人,您先别那么激动,这份结果单还有背面,您还没看……” 余浅闻言,重新接过检验单。 背面,是一份亲缘关系坚定,而坚定结果是…… 她和小瑾……是母系关系。 也就是说,小瑾其实是…… “念念的孩子?” 余浅喃喃出声,腿一软,惊诧的坐到了地上! 怎么可能? 小瑾怎么会是念念的孩子? 那小瑾的父亲呢? 不是圣司冥吗? 余浅抄起圣司冥面前的那份档案袋,快速拆开、查看! 下一秒,她更是惊愕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瑾和圣司冥的关系,竟是父系! 那么小瑾真正的父母,其实是…… 赫连夜和夜灵雨! 余浅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脸色惨白,许久没有回神! 圣司冥扫见她的异样,皱着眉头,拿起两张检验单…… 啪! 他将两张单子,重重甩到桌面上:“结果准确吗?” “先生,这是我亲自跟的,准确率高达百分之百!” 祁琛敢拿人头向他保证。 “那为什么我上次做的鉴定,显示我和小瑾是父子关系?”他记得他在病危以前,曾在美国做过一次dna检验,如果不是那次检验,他也不会如此确定小瑾就是他圣司冥的骨肉! 祁琛也不知道:“也许是对方哪个环节出错了也不一定,先生,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我的本事,你还信不过吗?” 圣司冥当然不会怀疑他的好兄弟,那么也就是说,这个结果是真的了。 赫连瑾,真的是赫连夜和夜灵雨的儿子。 第769章 罪该万死 可为什么,当事人却不知道呢? 夜灵雨甚至一直以为,小瑾是他和浅浅的孩子。 还拼尽全力,想带小瑾离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圣司冥纳闷,余浅也一头雾水。 不过,念念在这个世界上,给她留下最后一点念想也是好的。 至少,她可以把对念念的亏欠,全部弥补到小瑾身上。 “既然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圣司冥沉吟了下,继而问:“你喜欢小瑾吗?” 余浅不可否认的点点头。 “那就把他留下来。”圣司冥提议道。 “可……”余浅却心有顾虑:“可我们这样,又和赫连夜有什么区别?我们是不是应该告诉小瑾,他的亲生父母是谁?” “夜灵雨已经死了,而间接凶手是赫连夜,你觉得一个才九岁大的孩子,接受得了这么大的变故吗?” 圣司冥说的也对,余浅默默的摇了摇头。 “所以我们最好,还是什么都不要说,多一个孩子,对我圣司冥来说,没什么所谓。”男人风轻云淡的说道,余浅在他脸上看不到半分排斥,内心逐渐多了丝感激:“谢谢你。” 她突然脑袋一歪,枕到他的胳膊上,由衷的感谢道:“至少,你没有因为他是赫连夜的儿子就排斥他。” “傻瓜。”圣司冥哑然失笑,将怀里的人儿搂的紧紧的:“我是因为你喜欢他,所以我才愿意接受他。” “为了你,我可以豁出全部。” 他对她,说过很多情话。 余浅每一句都记着,在心底默默的回味,欣喜。 “圣司冥。”她悄悄凑到他耳边。 “嗯?” “有你真好,真的谢谢你……” 圣司冥微微一笑,转身准备亲她。 而就在这时,走廊外忽然冲出一堆孩童。 由坏坏的萌萌带头,戳着自己粉嫩嫩的脸蛋,大叫:“妈咪爸爸,羞羞脸!” 小虫虫围在她后面,配合的哈哈大笑。 小瑾则站在一旁,不敢动也不说话,一双黑色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瞅着不远处的一男一女,像是在观察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氛。 余浅也看见小瑾,朝他招了招手:“小瑾,过来。” 犹豫一番后,小家伙还是垫着脚尖,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她身边。 余浅微微一笑,伸手擦拭他额头上因为玩耍流出的汗水:“小瑾,你以后,要和萌萌一样,叫我妈咪,叫他爸爸,记住了吗?” 小瑾闻言,顺着余浅的手指,看了眼圣司冥。 他没说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余浅能够理解,宽容的笑笑:“没关系,你总有一天会习惯的。” 接下来,就是安排三个孩子入学的事情了。 以赫连瑾的年纪,现在该读小学。 圣司冥给她安排了萌萌同一个学校的小学部,两人虽然不同班,但课外活动都是全校一起做的,依然可以在一起玩耍。 萌萌很开心,听说要回学校上课,兴奋了一个早上。 昨天被某人折腾到深更半夜,一大清早,余浅根本起不来。 圣司冥心疼她的辛苦,便自己送孩子们去上学。 “爸爸,再见!”小萌萌在进教室之前,愉快的跟他打招呼,但是小瑾,完全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什么话也不说,自己一个人进了教室。 圣司冥望着他落寞的背影,有一瞬间,想到了童年的自己。 儿时的他,和赫连瑾的命运颇为相似。 若不是圣慕青一直悉心照料他,他也许,活不到现在。 所以,他也想做赫连瑾生命中的圣慕青,在他最彷徨无助的时候,给他一个能够遮风避雨的家。 回家途中,圣司冥故意绕了远路,只为了给余浅买她最爱吃的早餐。 过了早班高峰期,道路逐渐变得宽敞。 豪车打了个弯,驶入一条偏僻的小巷。 忙着搜寻早餐摊的圣司冥,并未注意到,他的后视镜里,倒映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终于找到那家熟悉的小吃摊,圣司冥将车停到路边,刚刚拉下手刹,就听车门嘭的一声,被人砸开了! 他一怔,迅速抬头,可后脑勺却是一痛,眼前顿时变得一片漆黑! 痛。 再次醒来的时候,圣司冥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想揉揉发涩的脑袋,却发现自己的手脚根本动弹不得,像是被人用绳索绑住了…… 而他现在所呆的地方,到处布满了灰尘的味道,似乎是趴在坚硬的地面上,他的手肘和膝盖疼得厉害…… 最关键的是,他的眼前仍然是一片黑色,很显然,对方蒙住了他的眼睛。 他是谁? 想做什么? 圣司冥只在脑海里短暂思索了一下,便确定了目标对象。 想来,也只有赫连夜,有绑他的动机。 只不过,让他惊奇的是,夜灵雨临死前留下的遗愿,他就这么不想遵守?看来这个疯子,是真的无可救药了。 “你不觉得,给我戴眼罩,很多此一举吗?” “我连猜都不用猜,便能确定你是谁。” 圣司冥故意用激将法,大声吼道:“赫连夜,别躲了,既然你绑了我,你肯定不单单只是想把我一个人晾在这!” “别说的好像是你绑架了我一样。” 果不其然,他带有侮辱性的话一出,赫连夜便坐不住了,他一脚踩到圣司冥的手背上,居高临下的蔑视他:“圣司冥,现在你在我手上,你根本没有狂傲的资本!” 他的力道不轻,圣司冥的手背,顿时传来碎裂般的痛楚。 也因此,他更加坚定了,必须杀掉赫连夜的决心! “怎么?”圣司冥冷冷地笑起来,语气极尽嘲讽:“你答应夜灵雨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他越是痛,他就越要撕裂他的伤口! 赫连夜闻声,猛地蹲下身子,摘下圣司冥脸上的眼罩,冰冷冷的宣布!“我告诉你,我宁愿背弃我跟她的承诺,也不愿意这么轻易就放过你!” 他恨他,恨到可以忽略夜灵雨临终前的遗愿! 他对他的恨,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蔓延进了骨髓! “圣司冥,一切之所以会变成今天的局面,全都是因为你,你罪该万死,今天,我就要让你以死谢罪!” 第770章 经历过怎样的劫难 “你还想逃避责任到什么时候?”圣司冥一脸厌恶之色:“你以为你把所有过错怪罪到我头上,你就没罪了?” “如果不是你没有阻拦,夜灵雨怎么可能会死?” “说到底,终究是你害死了她,如果不是你对仇恨的执着,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你闭嘴!”赫连夜失控的去捂他的嘴巴:“你有什么资格责怪我?当初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把这份恨,嫁接到她身上!” “圣司冥,你别以为你曾失忆过,就能逃过你曾犯下的罪孽!” “罪孽?”圣司冥眉头一皱,被鲜血侵湿的面颊慢慢变了颜色:“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什么时候有过罪孽。 说起十年前,曾犯下错误的人,一直都是赫连夜才对! 是他的挑拨离间,才让他和余浅,分道扬镳,误会重重,直到十年后的今天,才终于解开心结!如果不是他,也许他们早就修成了正果! “我胡说八道?”赫连夜冷笑起来,有人说,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但圣司冥,就连装睡的资格都不配有!他要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件一件陈述清楚,让他无处可逃,避无可避! 再也不能在他面前,装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十年前,在美国,你遇到了余浅。”赫连夜抓住他的头发,五指一用力,将他的脑袋抬起! 头皮被撕裂,延伸出剧烈的疼痛,似乎有鲜血沾湿了眼睛,圣司冥私下胡乱摸索,终于找到一根铁丝,快速切割手上的绳索! “当时,她是在校大学生,你是创业遇挫的穷小子,而我,才刚刚查出你的下落,不远万里,从中国飞到美国,决心在那一次,解决你的性命,以绝后患。” “但那一次,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话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起来。 想到十年前发生的一幕幕,他心如刀割:“我让夜灵雨,陪我一起来了美国……” “我带她去看风景,告诉她,这一次,只是带她出来旅游,私下,我却酝酿着,该在什么时候解决你,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动手的前一天……” 赫连夜抓着圣司冥头皮的手,兀地收紧。 与此同时,圣司冥也挣开了手上的绳索! 但赫连夜接下来的话语,让他停止了所有动作…… “那天是夜灵雨的生日,我答应陪她过生日,但我因为临时有事,没有及时回酒店,而那天,正好是余浅的毕业典礼,你准备了蛋糕和香槟,她走错了房间,遇见喝的烂醉如泥的你……” “圣司冥,接下来不用我说,你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赫连夜双目赤红,这一次,干脆掏出手枪,抵到他的脑门上:“一个不过才十三岁的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赫连夜说的话,他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我明明记得,那天晚上的人是浅浅!” 他竟然连和自己上床的对象都分不清,赫连夜不禁觉得好笑,更是嘲意不断:“正是看到缠绵在一起的你们,她才转身跑掉,遇到了车祸。” “一直到后半夜,我回到酒店,才发现夜灵雨不见了,我在你的套间里发现了她,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回想十年前的那天夜晚,赫连夜的心情,只能用怒火中烧这四个字来形容:“是你,是你毁了她,最该死的人,一直是你!”说话间,他利索的给枪上膛。 圣司冥顺着他的话,快速在记忆里搜寻一圈:“我不记得我碰了她,后面我直接喝断片了!” 如果他真的碰了夜灵雨,第二天,他不可能毫无感觉! 而床单上,也并没有痕迹! 赫连夜只当他是为了摆脱罪名,随便找的借口。 “如果你没碰她,她怎么可能会怀孕?” 怀孕? 夜灵雨以前怀孕过? 这一瞬,圣司冥总算明白了赫连夜为什么宁死,也不放下这段仇恨! “你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难道不是?”赫连夜反问! 赫连瑾和圣司冥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的面庞,已经说明了一切。 “所以,你一直对夜灵雨敞不开心扉?” “也对赫连瑾仇视不已?” “我们是同一类人,都没有办法容忍自己的东西被他人玷污,更何况,你还在她身体里,留下了恶果。” 赫连夜咬牙切齿,因为圣司冥,他恨透了赫连瑾! “当初,若不是医生说她太过年幼,打胎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是绝不会,让她生下这个孽种的!” “不过已经没关系了。”他平缓了一下情绪:“她一直到临死,都不知道真相。这个不堪的真相,会永远烂在我心底,我不会告诉她,她十三岁时,经历过怎样的劫难。” 圣司冥附和的点点头:“是啊,我想你是没有脸告诉她吧。” 闻言,方才还怒火滔天的赫连夜面色一僵,一张脸霎时白了个彻底! “当年,她到底经历过怎样的劫难,恐怕只有你赫连夜一个人知道。” “一个女人怀胎十月,偏偏没有怀孕的记忆,你不觉得很诡异吗?” “而且……” “你闭嘴!”赫连夜的情绪突然失控,打断圣司冥的滔滔不绝:“你没资格说话!我现在就杀了你,我让你死无全尸!” 话落,他转身走开,抄起一旁的汽油桶,洒满整个屋子。 最后,他大手一扬,刺鼻的白色液体,顿时淋了圣司冥一身! 嘭! 赫连夜丢下空掉的汽油桶,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满腔的怒火平息了一些,现在,只差最后一个步骤,他便会死无全尸,这也算是他为夜灵雨曾经受过的苦难,报了仇! 玩世不恭的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一会儿亮起火光,一会儿熄灭,那金黄色的光芒,只要落地,即会爆发出延绵不绝的火焰。 圣司冥瞅着他轻浮的动作,不仅没有畏惧,反而轻蔑的笑出声。 他笑,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男人? 连是不是自己的孩子,都分不清。 第771章 越是明白,就越不要听 “就算你杀了我,也根本无济于事。” “因为真正伤害她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 否则小瑾,为什么会是他赫连夜的孩子? 也许是因为心中有愧,赫连夜显得异常激动:“圣司冥,我不想再听你胡言乱语,你去死吧,你欠我的,今天就要拿命还我!” 话落,他手里的打火机,再次冒出火红色的光芒。 赫连夜往后退两步,准备将打火机抛向被困在那儿的圣司冥。 然在此刻,远处忽然传来。 笛呜笛呜…… 是警鸣! 赫连夜黑眸一眯,怒火顿时窜起:“你报警了?” 圣司冥不动声色,冲他扬了扬手腕上的智能手表,嘴角延伸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像我们这种人,出门怎么可能,不多做一些准备?” 这只手表上有一键报警功能,还能定位gps,他许久以前,就已经做好了遇到危险的准备。 而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门外的警察提枪冲了进来。 望见废旧工厂里的画面,他们将枪口统一对准赫连夜:“别动,举起手来!” 赫连夜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他淡淡地笑,眸中尽是不屑一顾:“那就同归于尽吧!” 话音落下,他长长的手臂朝空中一扬。 “不要!”一道声嘶力竭的吼叫,却打断了他手间的动作。 赫连夜警觉的转身,朝声源看去。 圣司冥也是瞳孔一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工厂门口,急得满头大汗的余浅牵着赫连瑾,惊慌失措的随同警察一起冲了进来。 她停在圣司冥的不远处,看着满身汽油的他和赫连夜手里的打火机,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赫连夜,你冷静一点,快放下打火机,快放下!” “浅浅?”方才已经胜券在握的圣司冥,彼时却觉出一丝紧张:“你怎么来了?”而且,还带着小瑾一起? “快回去!”他冷下脸来命令她:“别在这里待着,出去!” 他不想这个疯子做出什么举动,伤害他心爱的女人! “余浅?”赫连夜眯着眼,眺望余浅那张和余念相似至极的面庞,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你来的正好,有件不堪的事实,我正准备告诉你。” 不堪的事实? 余浅眉头一皱,完全不明白。 “你不知道吧?” “你亲爱的老公……”他一手指着圣司冥,笑的像个恶魔:“曾经玷污过你心爱的妹妹,而此时此刻,站在你身边的赫连瑾,就是你妹妹和你老公的孩子……” 他瞅着余浅身前,站姿挺拔,到她大腿高的少年,冷冷的笑意染遍唇角,他知道这个孩子虽然活着,但以后,不会快乐了。 他恨不得他和圣司冥,永远堕入痛苦的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不是这样的。”余浅听了他的话,虽诧异,但…… “赫连夜,我们和小瑾做过dna了,检验单上均显示,我们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但我们却是他母系和父系的亲人,也就是说……” 她咬了咬下唇,目光复杂的望向他:“你和我妹妹,才是他的生父生母。” 轰隆隆…… 她说出话的瞬间,似乎有一道惊雷,从赫连夜头顶劈过! “什么?”他语气诧异,坚硬的目光忽然有些动摇:“这怎么可能?” “不信,你可以自己看,检验单我有带。”说着,余浅翻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包,从里面找出两张白色的纸,摊在了他面前。 赫连夜踉跄的走过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单子。 越往下看,他的目光就越诧异! 最后,两张纸纷纷跌倒地上,落进了汽油了。 而他,也被警察们擒住双肩,成功制服! 被警察带走的瞬间,他眼神复杂的看了眼,立在余浅身旁的赫连瑾。 而小人儿撞见他的目光,却本能的后缩一下,躲开他炙热的视线。 余浅望见他们二人之间的互动,胸口揪揪的痛。 她蹲下身子,轻抚赫连瑾颤抖的背脊:“小瑾,你听浅浅跟你说……” 她话还没说完,赫连瑾自发捂住了耳朵,他什么也不要听! 越是明白,就越不要听! 他一番本能的动作,让赫连夜自嘲的裂开唇角,像失了魂魄的傀儡,被警察们带上了警车。 他一走,余浅顿时冲向前,扶起被汽油打湿的圣司冥,紧张的泪水唰的一下从她眼睛里掉落:“老公,你还好吧?有没有什么事?” “我没事。”圣司冥冲她摇了摇头,笑了:“只不过,得回家洗个澡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余浅庆幸的呢喃着,扶着脑袋昏涨的他,慢慢往外走。 “对了,你怎么会过来这里?还将小瑾也一起带了过来?” 圣司冥疑惑的提问,这丫头是怎么知道,他被绑架了的? “司冥。” 余浅正要回答,工厂门口先响起了陆景行的声音。 圣司冥一抬头,就见一个男人,疾步向他走来。 他主动接替余浅的工作,扶着圣司冥往外走:“是我将余浅带过来的。” “你联系的警察署刚好是我管理的,他们第一时间联系了我,我又通知了余浅,她坚定是赫连夜绑架了你,所以我们去学校接来了赫连瑾,一同前往这里,不过现在没事了,走吧,我送你们回家。” 车上时,圣司冥想向余浅解释,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路沉默无言,直到他回到家中,洗完澡。 余浅立在门口,手里捏着那枚米奇卡通项链。 圣司冥凝着她落寞的背影,擦头发的动作一滞。 他轻手轻脚来到她身边,从背后一把抱住她:“浅浅……” 嗅着她的发香,他只觉得此刻的自己,无比满足:“别听赫连夜胡说八道,我自己做过什么,我心里清楚。” “那天晚上,我虽和夜灵雨在同一张床上,但我喝断片了,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嘘。”余浅竖起一根食指,抵到男人的薄唇上:“别说了,我相信你。只是我没有想到,那天的那个人,居然会是我的念念……” 圣司冥眼睫一颤:“浅浅……” 第772章 当年的医生 “事情已经过去了,如今念念也不在了,我不会紧抓着不放,只是……”她的话音顿住,带着几分哽咽与困惑:“圣司冥,如果赫连瑾是赫连夜和夜灵雨的孩子,那我们的孩子呢?我清楚的记得车祸以前,我怀孕了。” 说到这个问题,圣司冥的表情微微有些凝重:“我已经让景行去寻找当年为你做手术的那名医生,相信很快就会得出真相了。” 余浅叹了口气,心揪揪的疼:“我好想见见他,好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说不准,她是个女孩,像你一样可爱。”圣司冥尽量放轻语气,装出一副很期待的样子,缓解着凝重的气氛。 余浅听着他温柔的话语,心里也生出一丝期待来。 忽然就坚定了内心的想法,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坚定的握着他:“老公,我们再生个孩子吧?” “你又来了。”圣司冥没好气的道,转身从她身边走开:“我下去给你做午餐,咱们今天中午吃日式料理。” 余浅撒开脚丫子,追上他离开的身影:“你别转移话题,你站住……” 次日早晨。 圣司冥搂着亲亲老婆,倚在床头看早报新闻。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 圣司冥抽出一只手,结果手机,顺道瞥了眼手机屏幕。 看见来电显示的姓名,他舒开的眉宇忽然皱了皱,抬手接起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的,是陆景行的声音。 “司铭,有个好消息。”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欢快。 听到好消息这三个字,圣司冥紧悬着的一颗心,慢慢放了下来。 “医生我联系到了,就是当年余浅车祸昏迷给她做手术的那位,他原先已经辞职,离开了医院,不过,我找到了他在校读书的女儿,并用他的女儿威胁他,他才肯出面,说明当时的情况。” “他会于今日下午抵达中国,到时候,我会将他送到帝堡,放心吧。” 陆景行已经安妥好了一切,给圣司冥省了不少力气。 “谢谢你了,景行。”圣司冥由衷的感谢,除了宋锦辰以外,他这辈子没有交错过兄弟。 “你我又不是外人,这么见外干嘛?”宋锦辰笑着责怪一句:“等着吧,我下午就到。” “好。” 圣司冥挂了电话,床上的人儿也醒了过来:“谁啊,大清早的就给你打电话?” “是景行。”圣司冥吻了吻她朦胧的双眼:“不然你还以为是谁?” “怎么了?”余浅听到是陆景行的电话,瞌睡虫顿时飞了个一干二净:“难道是医生有下落了?” 圣司冥哑然失笑:“老婆,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聪明?” “快起床收拾一下,陆景行等下会带医生过来。” “真的吗?”余浅闻言,惊异的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见圣司冥不像是开玩笑的,笑的更加开心:“那太好了!” “我们的孩子应该很快就会有下落了!” 今天是周末,一群孩子都在家,圣司冥让管家牵着他们去游乐场玩,因为小瑾那孩子太过敏感,很多话不宜让他听到。 等送走了一堆小祖宗,陆景行的车也从远处驶了过来。 他车还没停稳,就见一道人影激动的冲了过来。 还好圣司冥及时拉住了她,不然以陆景行的车技,说不准还真一不留神就撞到了她。 陆景行停好车,满头大汗的从车里钻出来:“余浅你这个女人不要命了?” “对不起,我刚才一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余浅无比愧疚的向他道歉,圣司冥望见自家老婆委屈巴巴的小模样,一道不悦的冷眼扫过去,陆景行顿时乖乖闭上了嘴巴。 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一名金发的斯文白人配合的从车里走了出来。 余浅呆呆的看着那人:“他就是十年前帮我接生的医生吗?” “是的。”回答的人是陆景行,他将医生的资料放进余浅手里:“他的档案全部都在这里,你看看。” 余浅对当年的医生并没有什么印象,不过陆景行的情报应该不会有错。 她翻开档案,看见医生的姓名叫威廉。 这一瞬,她的脑海好像浮现出了一丝记忆。 她记得她在昏迷之中时,有人叫过这个名字,隐约记得,好像是个护士…… “威廉医生,里面请。” 余浅合上档案,朝医生做了个请的动作。 客厅。 四人对立而坐,佣人给他们递上温热的茶水。 那名医生看上去有些紧张,一直握着茶杯,不松手。 余浅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眸里的疑惑越来越浓重:“威廉医生,我想问你,你为什么会从医院辞职?” “家庭原因。”威廉医生回答的还算自然,他说着流利的英语,余浅听得懂:“我女儿身体一直不好,而我太太又和我离异了,家中没有人照顾她,我只好辞去繁忙的医生工作,去市区开了家鲜花店。” 余浅点点头,大概明白了,私下握着圣司冥的手,不知不觉间淌满了冷汗:“你第一次在医院见到我的时候,确定我已经怀孕了吗?” “是的。”威廉医生回答的不假思索:“当时你的情况很危险,脑颅重伤,肚子里的胎儿险些保不住,我和医院的其他医生一直抢救了你十二小时,才将你和你的孩子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只可惜……” 医生叹了口气,说到这个话题,还十分惋惜的看了余浅一眼:“你受伤太过严重,虽然没死,却成了不能动作的植物人。” 这个余浅知道:“但是植物人可以生孩子的对吧?” “可以的,你的大脑虽然沉睡,但身体的各项机能并没有衰败。” “你在医院的那段时间,胎儿生长的很好,只是后来,你被人转出了医院,之后的各项检查都没有做,我并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是照片上的这个人将我带走的吗?”余浅拿出赫连夜的照片,指着赫连夜的面庞,问医生。 威廉医生眼睫闪了闪:“我没有看到那天带走你的人,但我很确定,就是他带走了你。” 第773章 犯下多少罪孽 余浅觉得他的话莫名其妙:“既然你都没有看见他,那你怎么又能确定?” “因为……” 威廉医生顿了顿,忽而叹了口气:“你生产前夕,这位先生命我去他家中为你接生……” 余浅表情诧异,也就是说,她怀孕的那段期间,真的是在赫连夜手上! “你确定吗?”她有点不愿意相信,如果她当时真的在赫连夜手里,那么赫连夜会把她的孩子藏到哪儿?从始至终,他的身边不是就只有赫连瑾一个孩子吗? “我当然确定。”威廉医生笃定不已:“我还记得,那是一栋十分豪华的别墅,这辈子我都没有去过那么奢华的地方,他给了我一大笔酬谢金,而我那时候,特别需要钱,所以我就决定冒险,去他家中,为你接生。” “那后来呢,我的孩子呢?”余浅顾不得其他,满心都惦念着自己的孩子,想到她怀胎十月,却没见过一眼的孩子,她就心如刀割! 威廉医生望见她激动的神情,有些不忍,但真相容不得他掩瞒:“余女士,恕我直言,你的情况并不好……可见你怀孕的十个月,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手术时你几度失去生命体征,还好我带的设备够全面,将你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但你腹中胎儿……” “怎么了?”一说到胎儿,余浅全身上下的神经都绷紧了:“我的孩子怎么了?医生,你快说话啊!” 他无奈的低下头,叹了口气:“很抱歉,是个死婴。” “什么?” 余浅差点没睁着眼昏过去:“死婴?” 圣司冥同样诧异,他一把扯住威廉的领口,双目红的骇人:“你要是敢说谎,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威廉医生被他庞大的气势摄住,但他仍是无比笃定,语气真诚不已:“我可以用我女儿性命发誓,我今天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如果一个人,可以用自己的孩子发毒誓,那么他所说的一切,应该都是真的…… “植物人怀孕,本来就有风险,这是不可控因素……” 威廉医生连连叹息,他能体会余浅的绝望,可改变不了事实。 “我不相信,这不可能!”余浅没办法接受,她昨天还和圣司冥满心期待见到他们十年前的孩子,而今,他们的孩子就被威廉医生判了死刑,换成任何一个有母爱的女人,都不可能接受这个致命打击! “余女士,我很抱歉,但这确实是真的……”威廉医生再次重申,记忆重返到十年前的那一天,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深邃:“那是一个女孩,生下来时浑身发紫,没有任何生命体征。” “当我把这件事情告诉那位先生时,他特别生气,并且命人立刻将您的孩子丢掉,原本我以为她是您孩子的父亲,但是从他这个举动,我看得出来,你们关系异样,而更可怕的是,在我手术完毕,准备回家时,我看到您隔壁的房间……” 话到这里,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瞳孔不由得一缩,话音也顿住了。 余浅心急如焚,匆匆扯住医生的袖子:“怎么了,你快说啊!” “那个房间……”威廉医生记得那个豪华的房间,四处都是狼藉一片,唯有一张床还是完好,但那床上…… “睡着一个大肚子的女孩儿,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 “他命我两个月后再来,却是为那个女孩接生的……” 听威廉医生这么说,余浅可以很确定,那是念念,是她的念念! 原来那个时候,他们在同一屋檐下,原来她们,都怀孕了…… 真是天意弄人! 她那时候为什么不能醒一醒? 醒来就能救她处在苦痛之中的妹妹了! 余浅好恨自己,可时光无法倒退…… “女孩先是顺产,可她像个濒临破碎的瓷娃娃,不会说话,也不会用力,眼神是空洞的,她生了一夜,几乎难产,天蒙蒙亮时,男人终于同意我为她做剖腹产手术,但她年纪太小,我事先与他说过,这场手术也许会给她的子宫留下重创,导致她今后无法再生育。” “男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同意了,他也必须同意,否则大人孩子都会魂归西天,那场剖腹产手术很成功,女孩顺利诞下一名男婴。” “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我便离开了那儿,接下来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威廉医生惋惜的摇摇头:“我不知道那个女孩经历了什么,但她注定是悲惨的。” 是啊,她是悲惨的。 她简直被赫连夜毁了一生! “所以当年,只有念念的孩子?”余浅低声呢喃,转头望着圣司冥:“赫连夜以为念念的孩子是你的,所以他把小瑾留在身边折磨……” “可没想到,却害了他自己……” “对了,那个孩子临生产前,我给她做了检查,发现她的脑电波活动异常,像是被人喂食了某种药物……” 他还敢喂念念吃药? 赫连夜到底还犯下了多少罪孽? 余浅气的胸闷气短,捏着太阳穴:“我明白了医生,谢谢你不远万里前来。” 威廉医生点点头,说了声告辞,便在陆景行的驱使下,和他一起离开了。 陆景行也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的,早知道,他就不让这个医生过来了。 他也是父亲,能体会圣司冥和余浅锥心的痛…… “赫连夜一定会受到法律制裁的,像他这种人,只配待在监狱里忏悔人生!” 帝堡客厅。 余浅抓着头发,愤愤的叫骂!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残忍的人! 如果赫连夜现在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拿刀捅死他! 圣司冥相比被情绪牵动的她,反而显得平静些:“浅浅,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怎么生气,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赫连夜自会有天收,你别气坏了身子,乖,孩子们快回来了,咱们上楼。” 说完,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送进了二楼主卧室。 余浅一路都抓扯着他,借此泄愤! 圣司冥一语不发,仍她折腾,直到她累了,躺在床上,默默缀泣。 第774章 没想到的结局 圣司冥知道她难过,人在难过的时候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发泄。 便坐在床边,尽量减少存在感,让她发泄个够。 楼下,突然传来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圣司冥皱起的眉头顿时舒开,转头对余浅道:“孩子们都回来了,你要不要下楼,陪他们做会儿游戏?” 余浅哪有心情做游戏? 捂着脑袋,沉默着,一语不发。 “还在难过?”他叹了口气,满眼都是心疼,如此情况下,他也不得不作出妥协:“好了,别伤心了,我答应你,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好不好?” 原本以为,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她的情绪会变得好一点。 然而事实是,余浅仍旧陷在偌大的伤痛中,搂着双膝,默默的呢喃:“我连看她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她就这样被赫连夜丢掉了……” “也许你看了只会更伤心。”因为他们挽救不了结局,只能接受。 圣司冥能够充分理解余浅的心情,但他也不希望她太过伤心:“就当这是天意吧,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好吗?” 余浅默默听着,忽然一抬头,目光灼灼的望着他:“我发现你变了,你没有那么恨赫连夜了。” 换做以前,他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原谅这个畜生的。 圣司冥也承认,自己的心态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变化:“赫连夜已经失去了他一生最爱的女人,在我看来,这是最残忍,也是最大的惩罚。” 他俯身,吻了吻她柔顺的发丝,语气温柔的叮嘱道:“明天法院会开堂审理他,早点睡觉,我们明天一起出席。” “好。”余浅闭上红红的眼睛,坐等结局。 一切来得那样快,又那样理所应当。 秋日的早晨微微有些寒冷,余浅裹上风衣,在圣司冥的陪同下,坐进了去往法院的豪车。 车速稍微有些快,她觉得脑袋晕眩,再睁开眼睛时,已经能看到法院的大门了。 “你还好吧?”圣司冥见她有些不对劲,担忧的问道。 余浅假装若无其事,冲他摇了摇头,开门,下了车。 偌大的法院显得清清冷冷,这是个决定他人生死的地方。 法官宣布开庭,作为嫌疑人的赫连夜便被检察官们带了进来。 他看上去比从前憔悴了许多,胡子拉碴的,眼神也是涣散。 不知怎了,余浅明明那么恨他,但看见他如今的模样,她的心里竟觉出了一丝异样,好像不那么恨了…… 她坐在席间,看着被警察包围的他,此时此刻,心情说不上来的复杂。 如果念念看到他如今的下场,不知道会不会开心呢? 开心他这么坏的人,总算得到了约束。 检察官命令他起立,赫连夜的身形孱弱的像是随时都能倒下。 接下来就是阐述他的犯罪事实,对于绑架圣司冥的事情,他供认不讳。 但是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 审判长翻开手边的文件,一件件陈述:“你不仅仅绑架威胁他人,还涉嫌近十桩命案,以及毒品走私,根据我国法律,至少要判处二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没收违法所得,对此,你有什么辩驳没有?” 赫连夜面无表情,对法官的话,并无什么反应。 审判长敲了敲锤子:“既然你沉默,那么我就当你对罪行供认不讳,将他带走,现在执行审判。” “是。”立在赫连夜两侧的警员立时应声,分别架起他的胳膊,就要将他带出法院。 “等一下……” 偏偏在他们快要离去的时候,余浅出声制止了。 所有人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他,满脸不解的神情。 就连圣司冥都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的亲亲老婆在搞什么名堂。 而余浅则显得淡定许多。 她缓缓站起身子,面对众人,面对被警员们制服住的赫连夜,不冷不淡的宣布:“他还有一个罪名。” 赫连夜闻言,眸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便听她怨恨的指责:“赫连夜曾在十年前,强奸过一个未成年少女。” 此话一出,全场皆是静默。 画面仿佛被定格住了,空气冷的像结了一层薄冰。 余浅咬着下唇,强忍内心的怒火,接着道:“并且导致少女怀孕,被迫生下他的孩子。” “有证据吗?”审判长不可能轻易听信旁人的话,凡事都必须出示证据。 余浅摇了摇头,但望着赫连夜的目光十分坚定:“我相信,就算我没有证据,他也不会认罪的,因为这是他一辈子也摆脱不掉的罪恶。” 法官听着余浅的话,眼里闪过浓重的厌恶,如果这位女士说的是事实,那么这个赫连夜,还真的是罪不可赦! 他冷着脸,厌恶的问他:“赫连夜,面对下面这位女士的指控,你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赫连夜沉默着,十年前的一幕幕,像火车一般,从他眼前经过…… 他不仅觉得彷徨,更多的还是遗憾,是愧疚。 半响,他才抬起头,目光灼灼的凝着观众席上的余浅和圣司冥,眸底深处溢上一丝歉意,更多的则是卑微到极点的期盼:“我拜托你们,照顾好小瑾,如果有来生,我会报你们的恩情。”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除了请求他们,已经别无他法。 如今他被捕,赫连荣贵肯定也会有所牵扯,他是商业重犯。 小瑾除了托付给圣司冥和余浅以外,他想不到第二个人选。 可是余浅面对赫连夜,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明明不排斥小瑾的,可就是不想搭理赫连夜,索性低头沉默…… 赫连夜的眸子,不禁浮上一丝失望。 偏偏在这个时候,圣司冥轻轻点点头。 很轻微的动作,但他看了个真切。 赫连夜的眼眶突然就湿了,他绝对没有想到,在这个重要的关头,圣司冥居然选择原谅了他。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总是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却没想过,会有另一种可能…… 介于他犯下的种种罪过,审判长最终定了他无期徒刑,并且即刻执行。 赫连夜很快便被公安的人带走,余浅望着他尽显沧桑的背影,心情说不上来的复杂,但他总算是得到了他该有的惩罚,她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了吧,只希望天上的念念,会满意这个结果,千万不要怪罪她。 第775章 补一场蜜月旅行 回到家,一切还是照旧。 孩子们聚在一起,玩的很开心。 帝堡一片欢声笑语,将她撕裂的心慢慢缝合。 余浅立在门口,望着赫连瑾开心的笑颜,布满荆棘的心终于找回来了一丝温度,其实,她的孩子根本没有死,赫连瑾就是她的孩子。 她会用尽一生一世,好好的疼爱,守护他。 不仅仅是为了念念,更是为了她自己。 “小瑾……” 她蹲下身子,轻唤不远处的孩童。 赫连瑾睁着懵懂的眸子,满腹狐疑的瞅着她。 “过来。”她向他张开双臂。 小家伙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对她的信任,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她身边。 余浅忍不住内心激动的情绪,一把将他搂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赫连瑾呆呆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没有推开她。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温暖。 这个怀抱,正是他一直想要,并贪念着的…… 浅浅,我相信,你以后会是我最好的家长。 两人上楼歇息以后,没多久,圣司冥便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陆景行打来的,内容大抵是赫连集团涉嫌违规经营,将被查封,而身为赫连集团的董事长和股份持有者,赫连荣贵和赫连墨也不容赦免,一并被带入警察局接受调查。 圣司冥没什么反应,不管他们怎么样,都和他没关系,也休想他会大发慈悲,施救赫连家的人。 他没将这个消息告诉余浅,悄悄挂了电话,打量着房间里,换上家居服,正刷着言情偶像剧的人儿,忽然兴致大发,将外套一脱,人也扑到了床上,直接夺去余浅手里的遥控器,摁了关机键。 电视剧正播到精彩的画面,突然熄了屏,余浅眉头一皱,兴趣大打折扣,不悦的瞪了眼身旁的男人:“圣司冥,你干嘛?” 男人只是笑,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他的笑容带着几分诡异和狡诈,莫名的让她觉得危险。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担心的事情就发生了! 圣司冥一手搂过她的肩,将她揽入怀中,而另一只手,则光明正大的撕扯起了她身上的家居服…… “啊!”余浅本能的发出尖叫,双手死死的护着胸:“圣司冥,现在还是白天,你耍什么流氓!” “你不是说想要孩子吗?”男人邪邪的笑,手上动作未停,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当然是跟你一起努力了。” 余浅呆了呆,随即两颊羞得通红:“讨厌,孩子们就在走廊上,你别这样,让他们听见不好。” 孩子,又是孩子。 圣司冥惋叹一口气,倒在床头上。 他圣司冥怎么就沦落到天天围着孩子们转的地步了呢? 真是煞风景,想要和自己老婆亲热,还要顾虑那么多! 余浅转过身来,拍拍他的俊脸:“乖,我们晚上再一起努力。” 男人咬着唇,一副欲求不满,十分不甘的委屈模样。 余浅看了,只觉得搞笑,莫名觉得自己的确太过分了些。 但,三个小鬼时不时的冒出来,她也没有办法。 圣司冥脑筋一动,倒是想到一个绝佳的好办法。 “老婆。”他凑近余浅,在她耳边喷洒暧昧的气息:“不如咱们,去蜜月旅行吧?” “蜜月旅行?”余浅诧异:“我们两个都结婚多少年了,你怎么突然要蜜月旅行?” “我们结婚是结了,但蜜月旅行并不愉快,我想再补你一个旅行,顺便……”话到这里,他故意顿住,轻轻浅浅的吻落到余浅喉间:“借着这个机会,我们两个再生个孩子,一定会受孕成功的,书上不是说,保持心情愉悦,是受孕成功的关键吗?” “说了这么多,你其实就是不想在家带孩子对不对?”余浅一眼看破他的小伎俩,毫不留情的揭穿! 男人老脸一红,还故意装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如果你每天都在家操心孩子,哪有时间跟我卿卿我我?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接下来的孩子着想吗?” “圣司冥。”余浅眯起眼睛,爬到他身上,葱葱玉指抬起他的下巴,上下打量:“你长本事了你啊,现在也敢跟我找借口了?” 闻言,圣司冥一把抓住她的指,送到唇边吻着:“老婆,冤枉。” 余浅望着他故意装出的惶恐神色,乐的咯咯笑:“不过呢……” 她枕着他的胳膊,略加思索:“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那也就是说,老婆你同意了?”圣司冥险些没反应过来,惊喜的问道。 某人瞥了他一眼,慷慨的宣布:“同意了。” 太好了! 圣司冥仿佛得到了圣旨一般,身心都愉悦无比。 他终于摆脱了那群磨人的小妖精了! “想想接下来去哪儿玩。”他开心的幻想接下来的美妙旅程会发生些什么有趣的事:“我让罹绝给我出套旅游攻略。” “这个别急。”余浅偏偏不合时宜的打断他的美好幻想,身为一名细腻的女性,她想的当然要周全一些:“我问你,我们走了以后,孩子应该怎么办,你不会想把他们都托付给薛管家吧?” “不会。”圣司冥即使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会这么草率的决定。 “那应该怎么安排?”余浅想了一想,提议道:“要不,我们让赫连老先生替我们带一段时间吧?” 说到赫连老先生,圣司冥想也没想,便拒绝:“那倒不必,我有现成的人选。” “什么现成的人选?” 圣司冥诡秘一笑,故意卖起关子:“明天你就知道了,现在,给我认真的想想,我们的蜜月,应该去哪儿玩。” 经过一下午加一晚上的思考,余浅终于决定,这次蜜月旅行,还是去他们曾经去过的马尔代夫,慢慢回味一下从前,也是一种别样的享受。 圣司冥尊重她的每一个选择,只要不在家伺候那群小祖宗,让他怎么样,他都开心。 上午八点整,二人正在房间收拾行李。 楼下突然传来,汽车的轰鸣声。 紧接着,是薛管家客气的招呼:“陆先生,陆太太,你们来了。” 第776章 有你,就是我最好的一生 “先生和太太在楼上,我这就去告知他们。”薛管家说着,便要上楼。 陆景行阻止了他,淡淡的说道:“不必了,我们自己上去。” 话落,他牵起钟小爱的手,亦步亦趋往楼上走去,俨然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 耳尖的余浅听见脚步声,好奇的朝楼下张望:“谁来了?我们下去吧。” 圣司冥配合的放下行李箱,和她一起走出房间。 陆景行和钟小爱还没走多远,走廊深处忽然冲出两个小顽皮,他们显然没料到走廊上会有人,脚步刹不下来,一头撞进了钟小爱怀里。 钟小爱怔了怔,一低头,先是看见了活泼可爱的圣萌萌。 她很喜欢这位可爱的小公主,弯腰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萌萌,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还不是小瑾哥哥追我。”小萌萌说着,还声色俱厉的扭头,瞪了眼和她一样,撞进钟阿姨怀里的赫连瑾! “小瑾哥哥?”钟小爱眉头一皱,她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也没见过这个孩子…… “萌萌,小瑾哥哥是谁呀?” “他是我哥哥呀,妈咪说,他和萌萌一样,都是她和爸爸的孩子。” 听完小萌萌的解释,钟小爱恍然大悟,原来眼前的这位小朋友,就是余浅和圣司冥十年前的孩子。 她仔细的打量他,从眉眼到气质,忍不住的夸赞:“这孩子真漂亮,比咱家圆滚滚可爱多了!” 以后肯定是个迷倒万千少女的大帅哥! “你们来了?”楼梯口传来一道男音。 紧接着,余浅和圣司冥的身影,一并出现在她眼前。 钟小爱笑眯眯的站起来,冲他挤挤眉毛:“是啊,你和浅浅好好出去玩,放心吧,这三个孩子就交给我们了。” 听闻,余浅恍然大悟:“原来你说合适的人选,就是他们啊?” “怎么?”圣司冥压低声音,在她耳畔发问:“难道你不觉得合适吗?他们也为人父母。” 余浅不是觉得不合适,只是觉得,这样麻烦他们不太好。 “而且听说陆景行和陆父又闹了矛盾,他这小子有爱挥霍,根本没有别的住所,咱们也不是给他们一家三口,提供了一个住的地方吗,一举两得,难道不好吗?” 圣司冥默默的加上后半句,余浅一听,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没意见了。” 她笑眯眯的走到钟小爱身边,和她抱了抱:“圆滚滚呢?你们怎么没带来?” “他在早教中心上课呢,我一会儿再去接他,他们一定会玩的很愉快的。”钟小爱瞅着眼前玩的欢愉的两个小家伙,一门心思全放在了玩上:“不许闹,我们玩点文静的游戏,不如,打地主吧。” 她提议道,顺便抓过客厅抽屉里的一副扑克,盘腿坐在地毯上,你一张我一张的发着牌。 “打地主?”小萌萌看不懂,只识得牌上的数字:“是跟打地鼠一样的玩法吗?” “差不多吧,只不过有稍微那么点不同。”钟小爱贼兮兮的道,她已经手痒很久了,好想打牌,管他牌友是谁,只要能让她打牌就够了! 陆景行满头黑线,他发觉,他家娘们是真的不能带出门,纯粹是来丢他脸的:“喂,钟小爱你够了啊,小朋友还那么小,你就教他们斗地主……” 然而二人便开启了争吵不休的模式…… 余浅望着拌嘴的二人,看不到半点硝烟,只觉得幸福。 如果有一个人,能吵吵闹闹一辈子,倒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先生,好久不见。” 她正想着,门口突然传来皮鞋击在地面上的声音。 余浅快速抬头,惊讶的问道:“祁琛,你怎么也来了?” “他是来给我注射解药的。”说话的人,是圣司冥。 余浅闻声,只觉心头一揪。 她怎么把解药这事给忘了? 圣司冥摸摸她的发,看着祁琛将医药箱打开,露出那支蓝色的药剂:“这一针过后,就什么都结束了。” 这一刻,余浅竟觉得莫名心酸,眼泪唰的一下掉了下来。 他们这一路走来,实在太不容易了。 若不是因为他的身体,他们也不会历经这么多坎坷。 “哭什么?”圣司冥不悦的擦拭她脸上的泪光,已经忘了她有多久没为他掉过眼泪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应该为我的解脱感到高兴才对。” 余浅配合的挤出一抹笑,眼看祁琛的针头递了过来,她俯身吻了吻他的脸颊:“忍着点。” 其实不痛,这一针下来,圣司冥根本没有什么感觉。 祁琛收了针筒,正式向他们宣布:“先生已经没事了。” 圣司冥也觉得自己,变得一身轻松。 他活动一下筋骨,余浅见他身强体壮的,也露出笑颜。 “飞机快晚点了,咱们走吧。”他牵住她的手,一秒也不想放开。 余浅朝他点点头,二人便拎着行李,愉快地出发了! 这一趟旅程,以幸福为主题。 从此以后,他们二人再无生离,只有死别。 “玩的开心!” 钟小爱兴高采烈的冲豪车挥手,直到豪车毫无踪影。 她开心的闪回帝堡,像个土匪一样不讲道理:“哈哈,他们走了,帝堡就是我们的了,随便折腾!” 说完,她想到了什么,立即甩给陆景行一道白眼:“我不管,主卧室今晚得我睡,陆景行,你睡客房,别跟我抢!” 旁边的薛管家听闻,忍不住站出来提醒道:“陆太太,不好意思,先生临走前叮嘱过,你们那儿都可以动,就是不能动主卧室。” “靠!”钟小爱的泼妇气质一下子暴露无遗:“圣司冥要不要这么小气,睡一晚又不会怎么样,算了算了,老娘不睡了!” 阿嚏…… 飞机上,圣司冥突然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受凉了吗?”余浅担忧的伸出手,探上他的额头,温度正好,那他怎么会打喷嚏? 男人将她的手抓下来,放在掌心握着:“总觉得,好像有人骂我。” “谁敢骂你?除非不想活了。”余浅笑了,想到初次见面时他的狂傲,竟有几分怀念,那个时候,她怎么会知道,如此水火不容的二人,竟会走到今天呢? 一听这话,圣司冥顿时来了兴致,也不顾他们现在是在公共场合,逮住她的红唇便亲了口:“原来我在你心里,有这么大本事?” “当然了。”余浅乐不可支,大方勾住他的脖子,回了一记吻:“从我们结婚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天与地。” “这一次,我们终于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她喃喃道,欢乐大于心酸。 “真的,很开心。”圣司冥凝着她的笑颜,自己也笑了,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她,今后,也只会是她:“浅浅,有你,就是我最好的一生。” 正文完…… 第777章 灵雨既零,非夜莫属 自从来到这座巨大的监牢,赫连夜发现,这里,比他在外面的生活要丰富多彩的多。 他每天都过得很劳累,监狱里的工作不比外面轻松,但正是这样的劳累,才让他暂时摆脱了对夜灵雨的思念。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没有跟她相关的记忆。 他从早到晚呆在这,很少想到她。 但每次一想到,即是没完没了。 那些过去的回忆,像沙子一样,穿过他的指尖,将思念成疾的他深深的埋葬,他缩在墙角,满目都是她的身影。 只有他知道,他有多么想她。 只有他知道,他有那么爱她。 到底这份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段浓到化不开的恨又是从哪里延续的,他紧闭双目,开始从最初寻找答案…… 他记得她很小的时候,喜欢叫他叔叔。 叔叔叔叔,叫个不停,娇娇软软的声音,加上这个特殊而陌生的称呼,总是会给他带来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自己的情绪受他人控制,不喜欢自己连自己都把握不住的失控感,但他还是忍了下来,仍由她打破这史无前例的禁忌…… 她总是会扬着天真的小脸:“叔叔,陪我做游戏好不好?” “叔叔,我想吃棒棒糖,你帮我买好不好?” “叔叔……” “叔叔……” 他总是学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请求,无尽的溺爱着,在她记忆最薄弱的时候。 还记得,她刚来到他身边,是个无名无姓的野丫头。 萧凡问,这个女孩应该叫什么? 他查遍了所有字典、词典和诗经,最终找到灵雨这个名字。 灵雨既零,代表一切重新开始。 他希望她一切都能重新开始,这是个好名字,只是,少了一个姓。 萧凡说,不妨让这丫头跟着他姓赫连。 但只有赫连夜知道,倘若她姓赫连,一定会被赫连荣贵那个老滑头找到,他虽不至于迫害夜灵雨的性命,但他会调查她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他不希望夜灵雨知道自己的身世,不希望她离他而去。 所以,一番思索之下,他最终还是决定,给她‘夜’姓。 以他的名,冠她的姓。 这是他对她,最好的祝愿。 从此以后,她就叫夜灵雨。 小的时候,她活泼好动,喜欢跟在他身边,但不喜欢他枯燥乏味的生活,她喜欢玩耍,喜欢各种各样的新奇事物,所以就拉着他,让他陪她,一起去做那些稀奇古怪的事。 有一次,她和小伙伴因为贪玩,掉进泥潭。 他在家,一直等她到深更半夜,仍是不见她的身影。 焦急之下命人去找,是萧凡发现了她,当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又气又恼,毫无理智的开车去找她,竟也忘了带施救的设备,连一双水靴都没带,到了那儿,望着在泥潭中扑腾的她,一向有洁癖的男人,压根忘了自己有洁癖这回事,当着众下属的面,奋不顾身的跳进去救她。 小小的人儿似乎出自本能,在那一刻,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就像是濒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他更加心疼,这一刻,发现自己连责怪都做不到。 当他抱着浑身脏兮兮的她,走出泥潭的时候,耳畔响起的,尽是大家不可思议的惊呼声。 他也觉得有些不妥,在那些人面前,他是冷血不亲,杀的堂主,不可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在舆论的压力下,他不得不当着众人的面,将夜灵雨抛到地上,气愤的责怪:“为什么要来这么危险的地方玩耍,你不要命了吗!” 小人儿委屈巴巴,被他骂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他不忍心再说下去,轰走了那群人,然后抱起夜灵雨,迈进豪车。 转眼,刚才还梨花带雨的小家伙,此时满面笑容,完全不嫌他脏,抱着他的脖子便开始撒娇:“叔叔,我最喜欢你了,谢谢你救了我!” 那一刻,他真的从未觉得,自己鲁莽的决定,是如此正确。 别看她表面上没心没肺,事实上,她什么都知道。 夜灵雨喜欢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当他在家里工作的时候,她喜欢坐在他的大腿上打扰他,总是会把他整理好的文件搞的一团糟。 顽皮的小孩惹人嫌,暴脾气的赫连夜当然也会教训她。 他教训她的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打她的屁股! 而打她屁股这件事,更是时有发生。 每每到了这种时候,夜灵雨总会哭着求饶,并且保证,自己以后绝不再犯! 每次一见到她的眼泪,赫连夜总是莫名其妙的心软,举起的手又落空,最后暴力教训,也变成了口头警告。 小家伙就会露出得逞的笑容,像个小鸭子一样,捂着屁股跑远。 她有喜欢的事,也有讨厌的事,最讨厌的是暴风雨中的雷鸣。 也不单单是讨厌,更可以说是畏惧。 佩城的冬日雨水很足,时常下雨打雷。 夜灵雨怕的浑身瑟瑟发抖,紧抱着他的脖子不放,一直到了深夜,仍是不让他离开。 窗外雨声连绵,已是深夜,可她的房间仍灯火辉煌。 赫连夜从未和一个女人待到深更半夜过,无奈的叹息,想走,又舍不得,小家伙恨不得把整副身子都贴到他身上,口里喃喃着,不要走,不要走。 他没说话,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不会走。 夜灵雨念着念着,头一歪,睡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的小脸被恐惧的汗水侵湿,趁她睡着,赫连夜忍不住伸出手来擦拭。 一遍一遍,那么贪念的抚摸。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从心底里讨厌阴雨天。 她不仅怕打雷,也怕鬼。 但女人自小就是矛盾体。 明明害怕,但她就是喜欢听鬼故事。 尤其喜欢把鬼故事当成睡前故事,非要他读给她听。 听睡前故事,是夜灵雨童年时的一大习惯。 自从她来到赫连夜身边后,每晚都要听睡前故事。 不过短短几年功夫,一向讨厌看书的赫连夜,已经转变成了故事大王。 第778章 让他受挫,让他失去活下去的信念 他知道白雪公主,知道美人鱼,知道睡梦人。 但记得最清楚的,是灰姑娘。 在他眼里,夜灵雨就是童话故事书里的灰姑娘。 只是,她没有恶毒的后妈,也没有三个贪念的姐姐。 她的身边只有一个像恶魔一样的他。 等她长大了,也许会等到属于自己的王子。 但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往往他的鬼故事只讲到开头,她便闭上眼睛,瑟瑟发抖的钻进他怀里,说好可怕,好可怕,她不要听了。 所以她从未真的听过,任何一个完整的鬼故事。 他陪她睡过很多个夜晚,单纯的,只是睡觉。 以至于,当萧凡提醒他们该分房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习惯。 但男女有别,分开住是一定的。 只是从此以后,每每到了打雷下雨之时,他总是会不由自主来到她的房间,查看她是否有异样,从此以后的每一年,都是如此。 童话故事总喜欢把一切都渲染的天真而美好。 那些美丽的公主背后,总有一位漂亮而善良的生母。 也许她们的母亲和父亲,也有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 夜灵雨曾经幻想过,将来有一天,她也会成为一名母亲。 她天真的告诉他,以后,她会如何如何对待自己的孩子。 会给她买漂亮的花裙子,买很多很多的零食,一手牵着她的孩子,一手牵着她的王子,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漫步在浪漫的花海里。 只是那时候,她没有想到,将来有一天,她会被医生判上死刑…… 得知她不能生育的时候,他看不出她脸上有任何悲伤。 反而是他…… 反而是他以为这是圣司冥导致的,而怒不可遏。 他把这股怨气,无尽的发泄在夜灵雨身上! 天知道,他多想和她生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因为这样,他就能圈住她。 永永远远的利用这个孩子,将她绑住! 就像圣司冥和余浅那样。 可他忘了,他们之间或许没有爱…… 他越是疯狂,夜灵雨就越是恨他。 可没有人知道,他多么希望,那件事情没有发生。 这样,她就可以实现她的心愿,做一名她认为合格的母亲。 他希望她快乐,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但有时候,天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他不希望她只是一个赤手空拳的弱女子。 他想要她强大,想要她今后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那就只有训练,刻苦的训练。 在夜灵雨八岁时,他将她带入组织,严格的训练。 但仅仅只做了一天训练,她便累的趴到了地上。 由于高强度的运动,她的手肘和膝盖布满了淤青,浑身都被汗水侵湿,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看上去继无助又让人心疼。 但赫连夜没有心软,他作为夜灵雨唯一的教练,对她永远都是狠上加狠。 也许,那时候的夜灵雨,根本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 又一次倒立摔倒后,她哭着抱住自己的膝盖:“叔叔……” 那软软的声音里,拖着浓重的哭腔。 赫连夜找了个创口贴,随便摁在她流血的伤口上:“起来,继续。” 他的命令不容拒绝,可夜灵雨实在没办法坚持,软软的小手缠上他的大腿,毫无尊严的请求:“叔叔,求求你……” 一句求求你,让一向冷血无情的赫连夜,心软了。 细想,她不过才八岁,还是个女孩,不应当承受这样的痛苦,纠结一番后,还是撤回了自己的决定,重新将她送回学校上课。 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夜灵雨以为,撒娇可以得到一切。 她像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可以为了一个小玩具,向他撒娇好几天,在赫连夜看来,这样的生活虽然幼稚,但他并不认为这样不好。 他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保持这样的生活状态。 但,事情总有变化,一切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 自从母亲死后,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圣司冥的下落。 但却一直杳无音讯,圣家保护的太好,简直到了密不透风的地步。 直到圣司冥自己离开圣家,他才好不容易得知他的下落。 赫连夜恨他,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要置他于死地。 所以,在他得知消息的一瞬间,他冲动的决定,追到美国去。 他以出差为由,跟夜灵雨说起,他要去美国的事。 以她好玩的秉性,非要缠着一起去不可。 他觉得带个孩子也没什么大碍,就当陪她去旅游了,二人便一同前往了美国。 但他没想到,正是因为他的这个决定,导致他们的关系从此降到冰点,并再也挽救不了! 从决定去美国的那一天起,他便秘密谋策了一个毁掉圣司冥的计划,他知道他凭借自己的力量,创建了一个小公司,现在还在试运营阶段,需要资金注入,才能长期发展下去。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毁掉他,让他受挫,让他失去活下去的信念!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在一次投标会上,圣司冥失望而归,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认识了余浅。 在赫连夜的计划中,未曾有过这个叫余浅的丫头。 他不知道她的出现代表着什么,会不会影响他的计划。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不能放过这个叫余浅的丫头,说不准有一天,她会给他酿成大祸,更何况,她在圣司冥最为难的时候救过她,圣司冥的恩人,就是他赫连夜的仇人。 所以,在萧凡的辅助下,他决定给他们制造误会。 从余浅的学费,到后面圣司冥的出轨,全是他一手策划的。 那段日子,白境菲和圣司冥的绯闻满天飞。 余浅很快便和他分道扬镳。 就在他以为,他们已经彻底结束了的时候,意外还是来的猝不及防。 那天是夜灵雨的生日,他不知道她的生日是那一天,但是小孩子都有生日,他不想她是个例外,便将她的生日列为他出生的那天。 所以,那次生日,应该是他们两个共同的。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生日的习惯,若不是为了她,他也不会记得自己的生日。 第779章 仿佛万念俱灰 那一年,他答应给她过生日。 蛋糕,礼物已经准备好了。 只是,他因为临时有事耽搁,未能回去。 等到忙完了事情,回到酒店的时候。 房间里并没有夜灵雨的身影。 他追出来,查看监控录像,才最终确定,她去了圣司冥的酒店套间。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怒的眼睛一片血红。 那一天晚上,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酒店内却是一片灯火辉煌。 他向酒店工作人员拿了钥匙,强行闯入圣司冥的套间! 入目的,就是二人衣衫不整的画面。 他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依照画面来看,他们很有可能…… 赫连夜无法再想下去,他将夜灵雨打横抱起,徒步离开了房间! 翌日,夜灵雨醒来,居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睁着朦胧的双眼,对他道,早安。 可他气的癫狂,从那天起,没有给她半点好脸色。 夜灵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奇怪的追问他,却得不到回答。 赫连夜只知道自己很痛苦,仇恨可以摧毁一个人,一个喝醉酒的夜晚,他遏住她的喉咙,强硬的逼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走错房间?” 夜灵雨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那双清澈的眸子,布满疑虑和恐惧。 他最怕的,就是她这样的眼神。 那更会提醒他,圣司冥玷污了她的纯白。 在强烈的愤怒之下,他毫无理智的强占了她。 那一夜,他只记得她的哭喊,和他的吼叫。 那一夜,一直到精疲力竭,他才停下。 次日醒来的时候,只见满床的狼藉,还有一个瑟瑟发抖的少女。 她浑身布满青紫色的痕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赫连夜仅仅是怔了一下,昨夜的记忆便纷纷用上脑海。 他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但事情已经发生,他无力挽回些什么。 气氛的穿好衣服,便甩手离开了。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夜灵雨。 而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她看上去和从前完全不一样。 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她,更甚的是,见他靠近,还会瑟瑟发抖。 他试图向她解释,可是没有丝毫起色。 盛怒之下,赫连夜决定提前他的计划。 他带着夜灵雨,行至到现场,让她亲眼见证圣司冥被白境菲注毒、殴打的全过程。 他只是想为她出气,未曾想过,他这么做,却加重了她自闭的程度。 到了后来,她成了一个不会动,也不会说话的行动障碍者。 他不得已带她去看医生,却得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她怀孕了。一个连初潮都没来的女孩儿,就这么奇迹的怀孕了。 赫连夜已经记不得,自己那个时候,有多么的震惊! 他立刻命令医生,给她做打胎手术。 这个孩子,他绝不会让她生下来! 但医生却为难的告诉他,她现在年龄太小,打胎有可能危及性命。 赫连夜总不能为了一个孽种,而忍受失去她的风险,几番思索,他最终还是决定,辅助她剩下这个孩子。 与此同时,他的手里还有另一个孕妇:余浅。 他要余浅肚子里的孩子,是为了报复圣司冥。 他要夜灵雨肚子里的孩子,却是为了她能活下去。 怀胎十月,一个女人最艰难的时刻,何尝不是他锥心刺痛的日子? 床上那个弱小的人儿,十个月都未曾说过话,未曾有过动作。 她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在夜灵雨眼里,她那一年,只是生了一场大病,病愈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她不知道在这一年里发生了什么,她甚至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十月二十号,余浅的羊水破了,他安排医生来进行手术,亲眼在旁边目睹了手术的全过程,提心吊胆的想,夜灵雨手术的时候应该怎么办,会不会危及到她的性命,那样血腥的画面,他竟然一个过程不落的全看完了。 但医生从余浅子宫取出的,却是个死婴。 那一瞬间,他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气愤,匆匆跑进卫生间,大吐特吐了一番,随后,命人立刻丢掉余浅的孩子,心中的担忧却更甚。 距离夜灵雨生产的日子没有几天了,他害怕手术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意外。 事实证明,他的担忧并无道理。 分娩以前的阵痛就足以摧毁一个才十三岁的少女。 她疼的想要以死解脱。 当他在下人的提醒下,冲到楼上时。 看到的,就是她手握尖刀,并将刀尖对准自己颈子的画面。 她看上去精疲力竭,浑身都是汗水,坐在床上仿佛万念俱灰。 赫连夜吓坏了,他并没有尽可能的安抚她,而是冲上去抢夺尖刀! 一股蛮力突然冲来,夜灵雨没办法保持平衡,手臂被他抬到上面去,那把刀顺着他的手臂,就这样深深陷进她的脸庞中…… 那一刻,鲜血弥漫,疼痛刺进她的四肢百骸。 赫连夜略微扭曲的面庞,在她的眼睛里定格,成了永恒! 之后,她因为疼痛,陷入无尽的昏迷。 就是在这个时候,剖腹产手术无声进行。 赫连夜满眼都是血,他不敢进去看她,躲在门外,浑身颤抖! 很快,医生便惊喜的出来告诉他,是个男孩。 他没心情听医生说了什么,只问:“她还好吗?” 威廉医生顿了顿,半响才告诉他,夜灵雨子宫未发育完全,这个时候剖腹产,恐怕她今后都无法再次生育。 这等于给一个女人判了死刑。 赫连夜却没有过多的情绪,他只是想,她活着就好,她活着就好。 既然余浅的孩子死了,那么他就拿这个孩子,作为泄愤的玩具! 他绝对不会让圣司冥的亲人好过,他让他尝受他儿时所受过的每一分痛苦! 但至于夜灵雨…… 他不愿让她有任何一丁点,关于这个孩子的记忆。 他委托多种关系,经过许多渠道,终于搞到了有失忆作用的药物。 他喂她吃下,送她回国。 从此以后,她还是以前的夜灵雨,在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她偏偏记得圣司冥被注毒的画面,以及导致她毁容的那把尖刀。 他无数次想要告诉她,他不是故意要毁掉她的脸。 但是他说不出口,无论如何都不敢阐述。 只能把真相,永远的隐瞒在心底,只要他不说,便无人知道。 可至少今天,他才明白,那些未说出口的,不是成功的隐瞒,而是一辈子的遗憾…… 是他的自私,害夜灵雨直到临终都抱有遗憾。 这些事情,她本来最有知情权…… 赫连夜扯住头发,深深的自责,那些过往刻在他心里,永远无法磨灭。 “就这样吧,让他们折磨着我,就当做是你对我的惩罚。” “灵雨……” 他颤抖着手,拿出他藏在床铺下的照片,那双粗糙的大手一遍遍抚摸照片上细嫩的脸:“你放心,我终有一天会出狱的,我会代替你,好好的照顾小瑾,让他知道,我不是不爱他,我只是恨错了人……” 第780章 一年未见,你在哪里 明明是上午九点的飞机,可是他到晚上九点都没有出机场。 不是不想出,而是…… 他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见她。 他们已经有整整一年来没有见面了,以那个女人的暴脾气,一定恨不得抽了他的皮,扒了他的筋吧! 他倒不是怕死,他怕的,是她的冷暴力,是她的视若无睹。 万一,她现在再有个男朋友什么的,他真的怕自己会发疯。 但对不起她的人,的确是他,他甚至连发疯的资格都没有。 颜泽成好生纠结,突然怨恨起圣司冥来。 若不是为了他这个不靠谱的表哥,他至于和顾洁分开这么久吗? 如今他抱得美人归了,而他还在这里忐忑! 老天不公啊,凭什么他颜泽成的命这么苦? 纠结了半天,他最终还是播出了他许久未曾触碰的联系人。 不一会儿,电话那端便传来一道女声:“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 颜泽成瞬间懵了,这丫头换号了? 他表情木讷,下一秒直接收了手机,找了家酒店住下来! 然后给圣司冥打电话,人家忙着蜜月,无人接听。 然后给余浅打电话,结果同上。 颜泽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拨出百事通陆景行的电话。 这次倒是很顺利的接通,只不过,电话那端的声音有点…… 呃,不可描述。 颜泽成深吸一口气,为了自家女人,权当没听见那些杂音。 “景行,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那端陆景行的声音听上去也气喘吁吁的,声音还拖着一丝情欲的沙哑…… “你能不能不用这么恶心人的声音?正常一点可以吗?”颜泽成满头黑线,受不了这么腻歪的腔调。 “你说呢兄弟?你不知道我现在在干嘛吗?”陆景行抛来一句,声音依旧如此,甚至还多了几分低喘,暧昧程度绝对不输岛国的动作片,让颜泽成这块久未逢甘露的旱地彻底碎裂了…… 人生在世,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你明明不是单身狗,但你却成为了单身狗,还要被你身边有老婆的狐朋狗友各种虐待! “这样吧。”陆景行气喘吁吁的提议,“你要是嫌我声音不好听,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 他现在忙着收拾她,可没什么心情和颜泽成这个单身狗啰嗦。 “别别,就现在!我有十万火急的事!” 颜泽成可等不到明天,他现在分分钟想见到顾洁! “到底什么事?”陆景行眉头一昂,将手机放下,开了扩音:“你说,我听着。” 听着那边放肆的声音,颜泽成那张细皮嫩肉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 他骨子里是个绅士,为人又正直,哪里听得了如此污浊的声音? 但是为了一年未见的顾洁,他又不得不忍,毕竟他对佩城了解甚少,而陆景行这个百事通人脉最广,佩城就没有他找不到的人。 焦急之下的颜泽成,已经把自己的全部希望都寄托给他了,即使双颊红透,也要忍下去:“是这样的,我……” 电话那端一声尖叫毫不留情打断他未说完的话。 颜泽成整个一欲哭无泪:“能不能让我把话一次性说完?这样你们也好更尽兴。” “不行啊兄弟,正在兴头上。”陆景行一本正经的解释,仿佛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钟小爱可没他那么好的耐性,惹她烦了,上来就骂:“你烦不烦啊颜泽成,能不能有点眼力见。” “得得,你们忙,我自己找。”受到暴击的颜泽成,欲哭无泪的挂了电话,随即在网上找了个小道,决定用钱买消息。 他找了家全网好评最高的店,深更半夜,电话联系。 有钱的生意不做白不做,对方立马带着人手,敲响了颜泽成的套间门。 瞅这阵仗,颇有几分黑道贵公子的气势。 颜泽成也是个直白的人,上来便奔关键:“帮我查一个叫顾洁的女人,我现在就要知道她的下落。” “你说说她的外貌体征,以前在哪工作,住哪儿,多久没见了?”领头的如是问道。 颜泽成一个都描述不出,只简单描述了下她的外貌和她以前在arsena工作的经历。 但人的外貌会变,更何况她早就不在arsena工作,而arsena和v.k合并,以前的员工档案谁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这无形当中加大了寻找的难度。 领头的见颜泽成言行举止,颇有几分贵气,加上他穿戴的都是名牌,像这种钱多,人看起来还不聪明的,他们不敲他,还能敲诈谁? 私底下,几个人扬了枚眼神,领头的立即开口,为难道:“哥们,你这单有点难度啊,这点钱肯定是不行的……” 他们原先说好了一万块,这点小钱颜泽成是真的不在乎,于是大方的道:“那你出个价吧。” 那几人私下聚拢一下,领头的王哥痛快报价:“起码十万。” “十万?”颜泽成差点咬到舌头:“你抢劫?” “你要是嫌贵,那咱就不做了,我可告诉你啊,我是这一片有名的地头蛇,整个佩城,就没有我找不到的人。”王哥眉飞色舞,这大半夜的,肯花钱出来找人,肯定是十万火急,这个时候不管他出价多高,只要对方有钱,就不可能拒绝他,他早就摸清了行业的规则。 想想顾洁那张漂亮的小脸蛋,颜泽成一咬牙:“行,十万就十万。” “得勒,成交!” 王哥兴奋的和他击了个掌,随即利用他的关系网,开始大肆寻找。 颜泽成则在一旁默默的等待。 凌晨三点钟,王哥告诉他,顾洁有消息了。 这会儿的颜泽成,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坐了一天一夜的飞机,实在是劳累不已,但是一听到王哥说,顾洁有消息了,他一个激灵,从沙发上站起,睁着惺忪的睡眼,左右看了一圈:“人呢?她在哪?” 第781章 只有消息,没有找到 “只是有消息,人还没找到呢。”王哥道了句扫兴致的话:“你跟我们来,东区有个叫顾洁的女人,和你描述的特征非常吻合,我们现在带你去找她。” 颜泽成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忐忑的不得了。 他怕找到的不是顾洁,到头来,只是空欢喜一场。 又怕找到的是顾洁,因为他没想到,该怎么面对她。 如果他道歉,他认错,她会原谅他吗? 颜泽成抱着这个疑惑,坐上了王哥的车,车辆直奔佩城东区,据说那里是座偏僻的小城镇。 “我跟你说啊,你这十万绝对是少了,你看这路途这么遥远,油费也得千把,你再加个一万怎么样?”车开了半个小时,王哥睡醒又睡着,不耐烦的朝颜泽成狮子大开口,他咋知道东区这么远,早知道事先找个女人,糊弄过去就算了。 颜泽成头也不抬,他根本不在乎钱:“只要找到人,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行!”王哥嘿嘿的笑,心里顿时有了底,开心的拍拍颜泽成的胸膛:“男子汉,说话算话啊,哥们就喜欢你这么痛快的!” 又过了近二十分钟,在颜泽成无比纠结的心情下,那辆破奥拓终于停在了一块农地前,而农地后面,则是一片矮旧的平房。 “把车停在这里做什么?”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隐约能看见农田里水稻的水光,被黑夜衬的有些渗人。 “你这不是废话吗?”王哥白了他一眼:“下面只有一条小路能通到对面,车子根本开不进去,咱们只能走过去。” “走过去?”颜泽成眉心一蹙:“可是下面都是水啊。” 这一趟下去,岂不是要弄脏全身? “水就水呗,为了能见到你的心上人,淌点水又算什么?”王哥挑着眉头,打趣道。 颜泽成闻言,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立即开门,下车,淌进农田小道里。 而就在他下去的一瞬间,奥拓车门突然毫无预兆的关上! 只听“嘭”一声,颜泽成迅速回头,而奥拓车已经开远,王哥调侃般的话语顺着敞开的车窗,缓缓溢到他耳边:“路口左转第一间就是你要找的人,不送啦哥们,田里那么多水,那一万块我也不要啦,先撤!” “喂!”颜泽成心头一惊,冲着车屁股大喊:“你们别走啊,这里荒山野岭的,我等下要怎么回去?”而且四周黑成这样,他手里连个手电筒都没有,手机也放在酒店忘记带了! “靠!这都什么人啊!”颜泽成气的跳脚,没注意到脚下的水坑,一脚踩了进去,泥水瞬间溅了他全身! “啊!这什么破地方!” 他擦了一下脸上的水渍,骂骂咧咧的往前走。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往前走了! 视线范围内,根本看不清任何物体,他胡乱摸索,勉强躲过几根水稻的攻击,但是躲不过脚下的泥坑…… 啪嗒啪嗒! 某人一路走过来,险些成了个泥人。 只要最后爬上个高台,他就能到河对岸去了! 颜泽成鼓足一口气,双手放在墙上,两脚用力往后一蹬! 只听“咕隆”一声! 他脚下一滑,成功掉进了泥水沟! 只一刹那,他浑身上下都被泥水覆盖,刺鼻的灰尘味灌入肺腔,辣的颜泽成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真是造孽啊!这丫头没事往这乡下地方跑做什么? 他又一次双手扣墙,这回终于成功爬了上去。 某人脱掉被泥水浸透的外套,挫败的坐在水泥地上,现在已经是深秋,他浑身上下均被打湿,夜风习习,吹得他浑身发抖,嘴唇都变成了紫色! 今天要是见不到顾洁,那他这些罪,可就白受了! 某人咬咬牙,顶着一身的狼狈,从地上站起来,往村庄里走去。 路口左转第一间。 这哪里有路口啊? 颜泽成抹黑四处寻找,又走了差不多有十分钟,终于看到了一条明显的十字路口,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激动的都快哭了! 赶紧左转,敲响第一间的门! 咚咚咚! 他敲了很久,都不见有人来看们,现在是深更半夜,没人颜泽成也能理解,只不过他现在有些急…… 索性用脚踹门:“有没有人,顾洁你在不在里面?” “汪汪!”院子里很快传来了狗叫。 这连番的响声,想不吵醒屋里的人都难。 颜泽成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繁杂的脚步声,脸上逐渐扬起兴奋的笑容,他想,他应该很快就能见到顾洁了,不知道她见到自己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啪! 下一秒,防盗门被迅速拉开。 颜泽成睁大了眼朝里看,但下一秒,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不是顾洁…… 一个身披外套的老阿姨,凶神恶煞的矗在那,两眼直勾勾的瞪着他:“你小子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啊,那么用力的敲我家门,你也不怕把手敲折了!” “阿姨,实在抱歉,我也不想深夜打搅您,只是……”颜泽成一脸歉意加纠结:“对不起,我想问你,顾洁在这里面吗?”他指了指阿姨身后的院子。 “顾洁?”听到这个名字,阿姨眉头一皱,迅速在脑海里搜寻一圈:“你是说顾家的丫头?” “对。” “我和她家又不熟,她不在我这里。”说着,她便打算关门,懒得搭理这个莫名其妙的小伙子。 颜泽成见此,眼疾手快的挡住门! 这一刻,他真的生无可恋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身上:“那您知道,她在哪里吗?我有急事,必须现在找到她!” 急事? 阿姨捕捉到关键词,两眼顿时放出亮光。 内心酝酿一番,她毫不犹豫的点头:“我当然知道了。” “方便告诉我吗?” “你想知道啊?” 颜泽成毫不犹豫的点头,他找她找到现在,当然想知道了! “行啊,给钱!”阿姨一点也不客气,啪的向他伸出一只手掌。 颜泽成满头黑线,他就知道不会那么轻易找到她! 无语的翻出钱夹子,数着钞票:“你要多少?” 第782章 未有一刻,这般认真 “全给我!”对方毫不客气的抢走了他的皮夹子,乐呵呵的数着里头的钞票。 尽管颜泽成万般不想给,但也不得不给,他叹了口气,认命了:“现在可以带我去找顾洁了吗?” “当然可以。”阿姨微微一笑,把皮夹子里的身份证银行卡掏出来,丢给他:“我是本分人,只要钱,这些东西还给你。” 颜泽成听她这么说,心里还有点小小的感动。 “顾家在左边第一间,喏,就是对面,你走过去就是了。” 阿姨这话一落下,颜泽成刚刚升起的一丝感动,瞬间灰飞烟灭了。 他懊恼的拍了下脑袋,怎么糊涂到左右不分了? 今天这钱,算是白花了! 但又不可奈何,只好认了,转身往左边走去! 当他正儿八经,站在顾家大门口时,天空已经彻底亮了起来。 颜泽成看着天色,估摸着,现在应该有五六点了。 但愿顾家有人醒来,给他开门。 叩叩叩…… 三声门响过后,他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开门。 吱呀一声。 一个穿着大裤衩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你找谁啊?” 颜泽成张了张嘴,正要组织语言,男人身后忽然闪现一道令他眼前一亮的身影:“爸!你让一让,球球憋不住了,我带它出去上厕所!” 说话间,她推开门口碍事的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颜泽成的视线里!这一刻,他居然兴奋到,忘了应该说什么…… “喂,你谁啊,让开啊!”顾洁牵着一只狗,只看见颜泽成一双腿,并没有兴趣看他的脸。 她的催促并没有起到作用,她还觉得,她周边的空气都变得压抑了。 带着一丝好奇,顾洁抬头一看,下一秒,手中的绳索一松,球球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了出去,她也顾不得了! “你……”顾洁口齿在打结,满眼的不可思议:“怎么会是你?” 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这混蛋了! “怎么?”颜泽成朝她露出笑脸,明知故问:“不可以是我吗?” 顾洁盯了他两秒,忽然身子往后缩:“爸,关门!球球不要了。” “什……什么情况?”顾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奇怪的看了看二人,然而下一秒,他看颜泽成的目光便被一道厚重的门所阻断了! 顾洁用力握着门把手,气的浑身都在抖:“爸、妈,你们听着,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给这混蛋开门!” 而门外…… 一阵萧瑟的冷风吹过,颜泽成冷的手脚发抖。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心上人,却吃了个闭门羹。 想必这世上,没有比他更惨的男人了…… 现在该怎么办呢? 他望着紧闭的大门,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她出来见自己。 而屋里的顾洁,双目没有一刻离开过他。 她站在一楼的窗户前,抱胸眺望家门口浑身湿透的颜泽成,扫见他失落落的神情,不知为何,她的胸口竟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 这厮昨晚都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得如此狼狈? 秋日的早晨很冷,加上她们这里又临海,他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那儿,难保不会吹出什么疾病…… 顾洁越想越严重,她待不住了,两步向前,蹭的一下拉开门! 一刹,二人四目相对。 颜泽成眨巴眨巴眼睛,门口的人儿依然没有消失,他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肯见自己,那就说明,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小洁,我……” “你别堵在这里!”她一口打断他的话,冰冰冷冷的道:“一会儿乡亲们出来,见你堵在我家门口,算怎么回事啊。” “那就让我进去吧,进去他们就看不见了。” “你想得倒美!”顾洁再次白了他一眼,双手叉腰,像个母夜叉似的:“到底有什么事?快点说,说完就给我滚蛋!” 他知道她还在气头上,语气更加低下:“小洁,我这次回来……” “是来看我笑话的?”顾洁突兀的打断他,表情阴森:“你是不是想看我过的不好,这样你就可以放心的过你的好日子了?” 颜泽成眉心一蹙,眸中痛色越扩越深:“小洁,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我这次回来,真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想向你道歉,想跟你复合。” 颜泽成目光炯炯,从未有一刻,像今天这般认真过。 “复合?”顾洁咬着他话音的最后两个字,唇边忽而延出一抹冷笑:“你抽筋了吧,一年都不在乎,现在怎么突然……” “小洁,你听我跟你解释!” 颜泽成开始变得焦急,他不想她再胡思乱想! 他爱她,像生命一般,这毋庸置疑! “我不听!” 顾洁是个倔强的人,但凡伤害过她的人,她都不会轻易原谅:“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抛弃,你当初既然抛弃了我,就应该想到今天的结果!我以为颜大总裁逻辑清晰,早就料到了,所以才会义无反顾的抛弃我,但你现在是玩哪一出?玩够了外面的小妖精,想重温旧情?” “不是的。” 颜泽成急的满脸通红,他不善言辞,不知这事要从何说起:“我没有抛弃你,当初,因为某些事情,我不得不放弃和你的联络……” “是吗?”顾洁摆明了不信,她倔强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什么事情能让你迫不得已到放弃与你相恋的女友?” “出轨就是出轨,你少给我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颜泽成知道自己彻底伤了她的心,她不可能相信自己的三言两句,索性也就不解释了,而是问:“你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让她原谅自己,才是他现在最该做的事。 “只要你原谅我,小洁,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闻声,顾洁眉峰一挑,眸里闪过一抹狡黠:“真的什么事情都愿意?” 颜泽成义无反顾的点头。 “好哇。”顾洁笑了,伸手指了指他身后:“看到前面这一片农田没有,水稻已经成熟,你今天把它们全给我收了。” 一天之内,全收? 农田足足有几亩,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颜泽成仅仅是停顿一秒,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只要她能原谅自己,哪怕让他摘天上的星星,他都会眼也不眨的同意! 第783章 太过残忍,有点心疼 见他这么痛快,顾洁还有些不可置信。 颜泽成是什么人? 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哪有他帮别人干活的道理? 不过既然他同意了,那她也就理所当然的享受。 总不能把这免费的义工赶走吧,再说,这满地的水稻,若是靠他们一家,收起来还真有点麻烦,每个三五天搞不定的。 顾洁给了他工具和防水服,之后便不再管他了,乐呵呵的跟自己父母汇报:“爸,妈,我抓到一个傻子义工,你们去歇着吧,今年的收割就交给他了。” 顾爸爸探头探脑的朝外张望:“小洁啊,那小伙子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深更半夜来找你,还帮你干活啊?” “他啊。”顾洁瞥了眼田地里忙活的男人,语气不屑:“没谁,不过就是你女儿不要的贱人而已。” “我看他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你为什么不要他啊?”顾妈妈也凑了上来,沉迷于美色的她不满的质问自家女儿:“要不你喊他进来,让我和你爸和他聊聊?” 这小子,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女儿跟了他,说不准是去过好日子。 “有什么好聊的?”顾洁和父母的想法背道而驰,她哼的一声,很是不屑的样子:“你们别忘了啊,我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旁人再怎么好,我也不能接受,你们可别乱来……” 说到这,两个老人兀地醒悟,怎么差点把这茬忘了? 顾妈妈好奇的凑近自家女儿,小声问:“你和那个陈扬,是玩真的?” 她知道陈扬是个富二代,但怎么看,都有点不靠谱。 长得太过妖娆,花花肠子估计也不少。 但是顾洁就是喜欢他那张脸,她笑眯眯的泄秘给二老:“爸,妈,我跟你们说啊,他已经开始策划,要向我求婚了。” 前几天,她在他的口袋里翻出了一个小盒子。 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金光闪闪的大钻戒。 顾洁说不上来那一刻的心情,复杂还有不甘。 但是更多的,是觉得泄愤! 看看,就算没有颜泽成,她也可以嫁的很好! “只要你喜欢,我和你妈,当然百分之百支持。”顾爸爸笑着拍拍顾洁的肩膀,他相信自家女儿的选择。 顾妈妈倒是沉默,不说话了。 顾洁没再和他们继续聊下去,她走到田边,望着田里累的气喘吁吁的男人,心里甭提有多痛快了:“喂,就你这个效率,天黑也收不完。” 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他才收了一排,看得出来,这小子根本就没干过农活。 颜泽成放下手里的锄头,实在是累极了,喘着粗气向她提议道:“不如这样吧,我出钱,找几个工人来一起收。” “不行!”顾洁想也没想,直接了断的拒绝:“我只说让你收,又没说让旁人。” 颜泽成无语,这丫头绝对是在故意为难他。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 为了她能原谅自己,也只好忍耐下去! 就这么忙着忙着,到了阳光强烈的中午。 颜泽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被阳光烤化了。 他没有涂防晒霜,脸上的皮肤被晒出火辣辣的痛感,从额头往下,几乎全部被晒红,他热的上气不接下气,在办公室里上班都没有这么累! 这一刻总算知道了农民伯伯的辛苦,懂得了什么叫做粒粒皆辛苦。 他拖着锄头,坐到田地旁的水泥地上。 由于水稻生长在水里,此时此刻,他全身上下也都溅满了泥水。 连早饭都没吃的某人,肚子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颜泽成咽了口唾沫,纠结着要不要去顾家要口饭吃…… 就算是免费的义工,也有吃饭的权利吧? 他正想着,远处一抹倩影忽然靠近。 “喏。”一个便当盒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他眼前:“吃吧,这是午饭。” 颜泽成一愣,顺着声音回头。 顾洁面无表情的小脸蛋,就这样映入他的眼帘…… 他有些感动,至少她没有真的不管他,不是吗? 感动的接过便当,他得寸进尺:“我可以进去吃吗?” 他指指顾家,意思明显。 “不可以!”顾洁白了他一眼,语气很冲:“你休想进我家门!” 他当初抛弃她,已经很过分了。 可她偏偏是个不记仇的主,就怕颜泽成对她稍微好那么一点,她就忘了以前发生过的事,那岂不是便宜了这渣男? 所以她一定要和颜泽成保持距离,禁止自己心软的原谅他! 颜泽成倒也没意见,顾洁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一个人端着便当盒,在烈日的熏陶下,倒是一口也吃不下。 顾洁望着大汗淋漓的他,心里居然有些不舍…… 她是不是对他也太残忍了? 现在虽然是秋天,但正午时的阳光,仍如夏日般强烈。 她只是在这站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何况在农地里忙活了半天的颜泽成?万一再把他晒中暑了,她岂不是要搭上医疗费? 咬了咬下唇,顾洁最终心不甘情不愿的道:“进去吧,但是我只准你在里面呆十分钟!” “谢谢。”颜泽成听到她的话,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她能同意就已经足够了! 顾爸爸顾妈妈望着餐桌对面,狼吞虎咽的小伙子,有点目瞪口呆。 “你慢点吃。”顾妈妈体贴的给他递上一杯水。 颜泽成接过来,一口饮尽,然后豪迈的擦了擦嘴巴:“谢谢。” 顾爸爸忍不住笑了起来:“很累吧?我一看就知道,你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 颜泽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也不是很累,只是突然这么大幅度运动,有点不习惯……”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答应我女儿荒唐的要求呢?”顾爸爸问道。 “因为……”颜泽成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伯父,我想讨她欢心。” “照这么说,你是喜欢我女儿的?”顾妈妈反应迅速,褶子丛生的面庞突升笑意,倒是毫不见外的抓住颜泽成的手,兴奋的问东问西,一副把他当成准女婿的架势:“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家境很好吧?” 第784章 疯狂吃醋,声嘶力竭 颜泽成被她那发光的双眼吓到,咽了口唾沫:“我家是做生意的,家境还不错……” “什么生意?”顾妈妈瞳孔放大,惊异的问:“介不介意我们见见你父母?” 颜泽成露出和蔼的笑容:“如果伯母想见的话,当然没问题啊。” “你还没回答最重要的问题。”顾爸爸也来参和一脚:“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女儿?” “我……”颜泽成怔了怔,几番纠结后,索性点头承认了:“我当然喜欢她,不然我也不会跑来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儿。” 顾爸爸点点头,瞧他这样子挺诚恳的:“说实话……” 他正准备向这小子曝光些“秘密”,突然地,餐厅门口传来某女的咆哮:“爸、妈,你们在干嘛?” 话音落下的瞬间,顾洁气势汹汹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她两手插腰,俨然一副逼问的姿态! 而二老发觉自己被曝光了,连忙灰溜溜的逃走。 不过短短几秒的功夫,整个餐厅便只剩下顾洁和颜泽成二人。 颜泽成和她面面相觑,瞧见她脸上飘过一抹异样的红晕,而随即,顾洁清了清嗓子,怒道:“你别理他们,那两人就是为老不尊!” “没有啊。”颜泽成对二老的印象不差,下意识替他们说好话:“我觉得他们挺可爱的。” 可爱? 顾洁回想一下自家爸妈的嘴脸,无奈的摇摇头,她倒没觉得他们哪里可爱,一个个的比猴还精! “你吃完没有?”她瞪了眼他,颇不耐烦:“吃完就赶紧去干活!” 在她不耐烦的催促下,颜泽成只好放下早已空掉的碗,满脸委屈的瞅着她:“小洁,我可以不可以再稍微休息一下?” “你想得倒美!” 顾洁冰冷冷的呵斥,转身已经把他的工作服拿了过来。 颜泽成一见此情此景,立马机灵的倒在桌子上,装睡着! “喂!” 顾洁无语至极,戳了戳他的背:“你别装了,快给我起来!” 她想将他扯出餐厅,奈何自己的力气太小,只能无奈的瞪着他,恨不得用自己凌厉的目光,扎死他! “女儿啊。”顾爸爸好心的走进来,劝道:“这小子恐怕是真累了,你也别咄咄逼人了,让他安心的休息会吧。” 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顾洁还能怎么拒绝?也只能认了。 她默默坐到颜泽成对面去,拿起筷子,细嚼慢咽。 也真是奇葩,她第一次见到,趴在见桌上睡觉的人! 虽说他的姿色还不错,算得上秀色可餐,但是趴在那儿,还真有点让她膈应…… 顾洁吃不下了,她放下碗筷,悄悄打量对面的男人。 他似乎真的睡着了,呼吸很均匀,半露出的面庞也很宁静。 他的五官和一年以前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肌肤有些苍白,比五年前要憔悴许多。 憔悴? 顾洁疑惑的皱眉,他憔悴什么?是和新女友闹矛盾了吗? 思及此,她一阵心痛,他们一年没见了,她有了新男友,这厮说不准也有了新女友,他们都有了新的生活,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会再产生交集……那么他为什么又要回来,又要来找她呢? 是不是只是单纯的,想要弥补他的不辞而别? 等他弥补过了以后,又要无声无息的离开? 顾洁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仍然会觉得难过。 那张俊颜,直至今日,仍然能叫她脸红心跳。 为什么,他会赋予这种魔力呢? 全世界,能叫她惦念不忘的,似乎只有他一个…… 她甚至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碰那让她思念了近一整年的面庞。 但,就在她探出双手的一刹那间,某人原本紧闭的眸子,倏地睁了开来! 顾洁吓了一跳,连忙将手缩了回来,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双眸子四处乱瞟,就是不敢对视他,精致的小脸蛋上也紧跟着飘上两朵奇怪的红云…… 尴尬! 无比尴尬! 这厮怎么会突然睡醒? 颜泽成眨眨惺忪的双眸,定定地瞅着他身旁的女人。 那温柔似水的目光,渐渐地滑落到她红的诡异的双颊上,某人如梦初醒,多了几分得意:“房间里不是开空调了吗,你的脸怎么还会红成这样?难道不是热的?” “关你什么事!”像是被人戳到了心窝子,顾洁迅速回头,怒气冲冲的对他吼道:“既然你醒了,就给我出去干活去,少赖在我家蹭空调!” 虽然她的语气冲,但她看上去并不凶,反而多了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 颜泽成不禁笑的更加得意:“活我当然会干。” 他一边说话,一边靠近她,两人之间本来就挨得近,他再这么一逼近,顾洁直接被他压到了椅背上,而颜泽成则漫不经心的悬在她的正上方,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游走,最后,落到她半张开的红唇上:“但是,你能不能先给我点甜头,这样我才会更卖力的干活。” “你……”顾洁有点惊慌失措,喉头迅速滚动了下:“你什么意思?” 颜泽成闻声一笑,高大的身子毫无预兆地俯下,伴随他的动作,那张薄薄的唇,也距离顾洁越来越近:“就是,这个意思。” 话音落下,他火热的薄唇也贴了上来! 顾洁的一双眼睛瞬间瞪得贼大,惊骇不已! 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甚至还带着得逞的笑意! 顾洁整整愣了五分钟,才决然的推开了他! 她嫌弃不已的擦了擦嘴巴,表情难堪,更多的是愤怒:“颜泽成,没想到我们一年不见,你居然坏到了这种程度!我分明记得你以前从不会撩妹子的!” 他们之所以会交往,也是她孜孜不倦撩他撩来的,他从始至终都像个冰块,她还觉得能把他搞到手,自己很了不起,谁知道这厮现在也学会撩人了! “是不是你这一年来,撩了太多妹子,所以涨了经验?” “你是不是有过很多女人啊?”顾洁有些崩溃,一想到他碰过其他女人,她的眼睛就止不住的泛红,声嘶力竭的推搡他:“你离我远点,我不想碰你这幅肮脏的身体!” 第785章 一笔勾销,不再恨你 她爆发式的咆哮,让颜泽成猝不及防。 他有几分开心,开心的是他现在看上去,好像在为他吃醋。 又有几分难过,难过的是,她误解了他…… “小洁,我不是你想的那样。”颜泽成缩回停在她下巴上的手指,试图向她解释:“这一年来,我根本……” “够了!”可惜顾洁却利落的打断他:“我不想听!” 她最后双手一用力,将压在身上的男人推开,愤怒不已的呵斥道:“颜泽成,你要么干活,要么就给我滚蛋,你自己选一个吧!” “好,我干活。”他当然选择前者,被他这么一推,他全身有些无力,整副身子都贴到了墙面上:“但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黑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顾洁。 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与她和好,这一整年来,他遭遇的相思之苦,实在是太磨人了! “机会不是我给的,而是你自己争取的。”顾洁狠狠地擦了擦嘴巴,两眼发光,里面尽是愤怒的火焰:“如果你达不到我的要求,那么就请你立刻滚蛋!”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只要他达到她的要求,那他就可以得到向她解释的机会! 已经濒临绝望的颜泽成,猛然间抓到救命的稻草,整个人都变得活力四射,他不再多说一个字,拿起工具,就冲进了烈日炎炎的农田里。 顾洁还被他那百米冲刺的速度惊了一下,不过眨眼的功夫,他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不知所云的摇摇头,心里却变得无比复杂。 她是不是真的应该给颜泽成,一个解释的机会呢? 从早忙到晚,即便他很努力,但是一地的水稻,仅凭他的手,实在割不完,但他仍然不想放弃,距离十二点还有最后两小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田里的蚊子嗡嗡嗡的叮着他不放,只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已经被叮的浑身都是包了…… 颜泽成就连蚊子包都来不及挠,满地的水稻已经清扫了大半,还剩下最后两行,如果两个小时之内,他能把它们解决,那他就有机会向顾洁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了,思及此,他拼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卖力的干活。 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暗,房子里的顾父顾母不禁有些担忧,连番上来劝导顾洁:“小洁,要不今天就算了吧,你看外面这么黑,蚊子又这么多,你先放他进来,剩下来的活明天再做吧。” “就是啊小洁,你别这么死心眼,万一弄出人命可就不得了了。”顾妈妈也附和着劝道。 顾洁被他们吵得很不耐烦,回头看了眼漆黑的窗外,颜泽成的身影虽然渺小,但在黑暗中依然瞩目:“爸,妈,你们多虑了,这货今天可以做完的,他要是连这点爆发力和耐力都没有,也不配做我顾洁的男……呃不,朋友!” 她意识到自己最后一句话失了口,急忙改正过来! 二老却在私下互相对视一眼,忍不住的笑了。 恐怕就是男朋友吧! 在她的鼓动之下,顾家的所有人都等着看最终结果。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离十二点越近,他们就越紧张。 还有最后一秒,颜泽成最后一镰刀割了最后一把水稻! 滴…… 手表响了一声,刚好十二点整! 直到这一刻,颜泽成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放松! 他露出欣慰的笑容,抬头往顾家的方向看去。 巧的是,顾洁刚刚从房子里出来,他们四目相对,他开心的掀起唇,主动向她靠拢:“小洁,你现在可以听我说了吗?”话落,他欲上去抱她,却觉双膝一软,紧接着,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他心爱女人的呼声:“泽成,泽成,你怎么了?” “爸、妈,快来搭把手!” …… 这一觉,他睡得迷迷糊糊的。 睁开眼的时候,满目都是刺眼的光芒。 颜泽成闭了闭眼睛,有点不太适应。 而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他浑身上下不由得一颤! 只见,顾洁披头散发的从他床边抬起头,朦朦胧胧的问道:“你醒了?” 认出顾洁后,颜泽成松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胸膛:“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闹鬼呢!” 不过…… 她怎么会趴在自己的床边,莫非她守了他一整晚? 想到这,颜泽成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他乐呵呵的瞅着顾洁,就差没流口水了。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顾洁被他盯得险些落了一地鸡皮疙瘩,她狂野的揉了揉头发:“你现在身体好了是不?” “我怎么了?”颜泽成揉揉酸疼的胳膊和腿,想不起来昨晚发生过的事。 “昨晚你中暑了,医生给你物理降温,现在已经没事了。” 颜泽成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那么热的天,他会中暑,倒也不足为奇。 “既然你现在没事了,那就离开我家吧。”顾洁面部表情的驱逐道:“我可以保证,我和你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我不会再恨你了。” 颜泽成却露出诧异的神情:“可是我要的,不是一笔勾销,而是一个解释的机会!”他握住顾洁的手,生怕她趁他不注意,突然消失。 他不能忍受再与她分开,一次也不行。 “行行行,给你机会!”顾洁懒得再和他争吵,索性同意了:“有什么要说的,你一次性说完,以后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一次就够了! 颜泽成清清嗓子,摆出一副严肃的神情来。 “顾洁,你听着,我没有抛弃你,也不是想跟你分手,一年前,我之所以会消失,完全是因为……” 吱呀…… 一声清脆的门响,毫无预兆的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颜泽成满脸懊恼,愤愤不平的朝门口望去。 “妈?”瞧见门口的人,顾洁皱着眉头站了起来。 顾妈妈开心的冲二人挥挥手:“是我,我来给这小子送早餐,他昨晚就没吃东西,还干了那么多活,早上再不吃,身体会受不了的。” 第786章 青筋暴露,骇人至深 颜泽成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感谢她,还是怨恨她了。 好不容易换来的机会,就这么被打断,他简直不能更心痛! 顾洁用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明知他不开心,还是假装没有看到。 “妈,你还真心疼他。”她吃醋的看了看顾妈妈手里一堆好吃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他妈呢。” “瞧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呢?”顾妈妈不开心的瞪了她一眼,抱歉的冲颜泽成笑笑,也顺便将早餐搁到了床头柜上:“你要是喜欢他啊,我当然可以做他妈了。” 一语双关。 此话一出,颜泽成方才还沮丧的面庞,顿时喜笑颜开! 一瞬间对顾洁的妈妈充满好感! “那我从今以后就叫您妈了。”他毫不客气的应承下来。 顾妈妈拍拍手:“我没意见,你叫妈叫岳母都可以。” “妈,你……”顾洁气呼呼的跺脚,就没见过这么急着卖女儿的! 股妈妈倒是不以为然,顽皮的冲她吐了吐舌头:“怎么,就准你油嘴滑舌,不准我啊?” 她沉默了,算了,她吵不过这颗老姜的! 有时候,她真拿她的顽皮父母毫无办法。 “对了,我看小颜行动不便……”顾妈妈忽然计上心头,将目光投向顾洁,笑着提议道:“小洁啊,你喂他吃吧,妈妈我还有事,就先出去忙了,你们两个慢慢聊啊,慢慢聊。” 说完,她眼疾手快,一溜烟便跑了。 留下屋里的一对男女面面相觑! 气氛尴尬不已,顾洁瞪着顾妈妈消失的方向,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天杀的,她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喜欢没事搞事的妈! 颜泽成则相反的,对顾妈妈的好感度上升一万点! 顾洁白了眼狂笑不止的他:“你自己吃,我可不喂你!” 某人一听这话,立时装出一副文弱且无助的可怜模样:“我浑身没有一丝气力,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你让我怎么吃?” “那就不吃!”顾洁冷漠的站起身子,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小伎俩? 她拎了拎自己的睡衣,转头往门口走去:“我也还有事,没空陪你在这浪费功夫,你自己待着吧!” 她就这么走了? 颜泽成才不同意,皱着眉头追问:“你要去哪?” “我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顾洁头也不回的呵斥道。 “既然你不恨我了,那我们还算朋友吧,朋友关心一下你,有什么不对吗?”眼瞧着她即将走出房间,颜泽成急的声音都高昂了起来。 顾洁被他吵到,索性停下了脚步,趾高气昂的回头看他:“好啊,那我就告诉你,我要出去和我男朋友约会。” 男朋友? 这三个字,仿佛一道惊雷,敲响了颜泽成心里的警钟! 他“哗”的一下掀开被子,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他是谁,哪里的,什么工作?” “你们两个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他有没有……” “就算有有怎么样?”顾洁颇不耐烦的打断他,满眼厌恶之色,似乎一点也不想跟他啰嗦:“和你有什么关系,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勉强同意你今天留在这里,明天一早你就给我滚蛋!”冰冰冷冷的撂下最后一句话,她双脚一迈,毫无留恋的直接离开! “小洁……” 嘭…… 他难过的低吟,换来的只有一道剧烈的门响! 颜泽成悲伤的垂下眼眸,丝丝愤怒渲染,他不禁捏紧了拳,手背上青筋暴露,条条交错,骇人至深…… 该死的! 这才短短一年时间不见,她就有了新的男朋友? 但也不怪她,谁叫他有错在先,她理应去找合适的交往对象,而不是为他浪费光阴,去换一个不知道是否光明的未来。 只是…… 他现在回来了,她的未来可以很确定了! 她不应该再和别人交往! 他更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旁人抢走! 颜泽成飞快的从床上爬起来,即便身体不适,他仍没有片刻停歇,随随便便套上床头的衣服,然后踉踉跄跄追了出去! 他倒要看看,她交往了什么男人,哪一点比他强! 悉心打扮过的顾洁,已经坐进自己的宝马小座驾了。 她一拧车钥匙,笑容满面的往约会地点出发了。 豪车只在颜泽成眼底,留下一道微弱的影子。 他捏紧了拳,额角青筋突突地跳。 还好,顾家门口还停了一辆suv。 颜泽成迅速折返回客厅,对坐在餐厅,正翻阅报纸的顾爸爸道:“叔叔,麻烦你,把车借我用一下,回头我立马还给你一辆新车!” “新车倒不用,叔叔不缺那点钱。” 顾爸爸放下报纸,瞅了瞅颜泽成的面色,便已经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他摸摸胡子,轻率的笑了:“我看你小子也是真心喜欢我女儿的,就爱就去追,车钥匙拿好。”他说着,摸出腰间的车钥匙,放进颜泽成手中:“我知道我女儿平时喜欢去镇上的小城大爱餐厅,你啊,直接去那里找她就可以了。” “好,谢谢叔叔!” 颜泽成感动不已,没想到顾叔叔这么帮他,那他也不能让他失望才对! “祝你好运啊!”顾爸爸开心的冲他挥手,满脸笑容。 这时,顾妈妈端着一碟荷包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她看了眼颜泽成离开的方向,不由得呃八卦的问自家老公:“喂,老头子,你说,他们两个真的能成吗?” “我看啊,这是十有八九的事。”顾爸爸继续摩挲着扎手的下巴,一双眼睛笑的眯了起来:“你现在,可以去操办婚礼的事了。” “真的啊?”顾妈妈语气高昂,也很开心的样子。 能嫁掉自家的老闺女,可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啊! 更何况,颜泽成绝对是金龟婿一枚,女人最好的选择。 她恨不得顾洁现在就嫁给他! “那我可就真办了?” 顾爸爸点点头,脸上笑意不断:“去吧,输了算我的。” 这个镇子不大不小,虽然穷,但是街上的餐厅倒不少。 颜泽成找的眼花缭乱,始终没有看到“小城大爱”这个招牌。 第787章 难以启齿,背叛了你 豪车沿着镇上公路,绕了一圈又一圈。 终于,他眼一尖,瞥见一辆熟悉的车。 它停在一家没有招牌的餐厅门口,那应该就是大城小爱了! 难怪他找不到,这家餐厅明明就没有招牌! 颜泽成内心焦躁不已,匆匆将车停好,一头扎进了餐厅。 正是正午时分,餐厅里坐满了食客。 四处都是攒动的人头,颜泽成艰难的在人群中寻找顾洁的身影。 “让一让,让一让……”他从门口挤到餐厅中央,这家不大不小的中餐厅,是整个镇上最受年轻人欢迎的,每到吃饭的点,总是人山人海。 一番搜寻过后,他总算在靠近窗口的位置,发现了一道卡其色的熟悉身影,是顾洁! 她的对面,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颜泽成看不清他的脸,但是看他规规矩矩的坐在那儿,应该是个挺老实的男人,顾洁完全压得住他。 颜泽成越看下去,心里的醋意就越浓! 虽然他们没做什么越轨的举动,但二人的情侣关系,就足以让他膈应。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移动到他们附近的位置上坐下,然后随便点了两道菜,假装自己是来吃饭的,实际上则竖起耳朵,细听他们都聊了些什么。 顾洁搅拌碗里的白米饭,此时的心思却完全没在吃饭上,她两眼发光,似笑非笑的盯着餐桌对面的陈扬:“你今天约我出来吃饭,是有什么大事要告诉我吧?” 陈扬哆嗦一下,眸里闪过一抹惊色:“小洁,你……你都知道了?” “是啊,我都看到了。” 那么大的钻戒,她看着都觉得心动! “什么?你看到了?”陈扬吃了一惊,手里的筷子都掉到了桌上! 她看到了还这么平静? 和他想象中相差甚远啊!他还以为她会大发雷霆呢! 顾洁点点头,脸上浮起两片娇羞的红云:“人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我还有些兴奋呢。” “小洁,你就别损我了。”陈扬的语气忽然焦急起来:“我知道你难过,你要是觉得不甘,可以打我、骂我,我不会有意见的!” “呃?”顾洁眉头一皱,心中甚为不解:“我为什么要打你骂你?” “遇到这种事情,难道我不应该开心吗?” “开心?”陈扬更吃惊了,嘴巴都张成了o字形:“好吧!看来你真的已经想通了,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不要有顾虑,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跟我说吧,我心里有答案。”顾洁红着小脸道,可不知为何,说出这话时,她的眼前却浮现出颜泽成的身影…… 就算是为了气颜泽成,她也必须答应陈扬的求婚! “说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笑着问道。 “大概……”陈扬想了想,有点难以启齿的模样:“三个月以前吧。” “三个月?”顾洁语气高昂,脸上笑容却更深:“原来你那么久之前,就已经在准备了?” 可她上个星期才看到钻戒:“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陈扬闻言,面上有些难堪,深深的看了会她后,想说什么又欲言而止。 顾洁则眼巴巴的瞅着他,以为一场大惊喜,即将展开…… “小洁,算我求你,正常一点吧。”陈扬忽然压抑的道,有些受不住的握了握她的掌心:“你有什么不满你都可以发泄出来,别再继续当笑面虎了好不好?” 笑面虎? 顾洁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不满?” “因为我出轨了!”陈扬大声吼了出来,人也从桌前站了起来:“顾洁,我背叛了你!” 他的声音不小,整个餐厅的人全都听到了! 顾洁身为当事人,更是直接懵了。 他在说什么?出轨?背叛? “在我们交往的第二个月,我在酒吧认识了琪琪。”陈扬不打自招,那张中规中矩的脸上有逃避的神情更有愧疚:“当天晚上,我们两个……在一起了,并且她现在怀了我的孩子……” “所以……” 顾洁的声音在发抖,搁在大腿上的一双手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你口袋里的戒指,是给她准备的?” 陈扬一听说戒指,整个人都变得警觉:“小洁,你怎么知道那枚戒指的?” 顾洁用力一拍桌面,气氛的站起来,与他对峙:“你只用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是。”陈扬犹如一个泄了气的气球,没有脸面对此时怒火滔天的顾洁:“她怀孕了,我家里人催婚又催得紧,而你,从我们交往到现在,连手都不让我碰一下,我没有办法,我只能选择她……” 听到前半句,顾洁还不觉得什么,而后半句,直接让她火冒三丈:“我不支持婚前性行为,就是你分手的理由?” 她还真不知道,这个陈扬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别给自己的出轨找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陈扬,你就是个渣男!”她气愤的骂道,如果现在手里有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砍了他! 原来还愧疚不已的陈扬,听到她的辱骂后,竟然也火了,理直气壮的反驳道:“如果你让我碰,我怎么会和其他女人搞上,你现在还骂我渣,顾洁,你哪来的脸?” “你的意思,是我不要脸咯?”顾洁呵呵的冷笑,她一个女人肯定打不过他一个大老爷们,四下瞅着,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武器! “是你骂我在先,怎么,我还不能侮辱你?” 哗……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凌空突然传来一道水声! 陈扬只觉得自己脸上一热,再回神,无数粘稠的液体顺着他的面庞,滴到了衣服上。 顾洁将手里的咖啡杯一丢,指着陈扬的鼻子:“记住,是老娘甩的你!顺便,我祝你老婆难产,祝你断子绝孙,别说我跟你交往过,我他妈嫌丢人!” 吼完,她拿起椅子上的包包,转身便走! 受了侮辱的陈扬怎么会让她如意? 连脸上的咖啡都来不及擦,便一把扯住她:“顾洁,你这个小贱人,我看你往哪跑,竟敢拿咖啡泼我,看我今天,打不死你!” 第788章 英雄救美,当年真相 说着,他抬起巴掌,对准顾洁的脸扇了下去! 而他扬起的手,却意外在空中被人劫住! 与此同时,他的耳边也响起一声怒吼:“住手!” 陈扬被这突如其来的咆哮吓到,本能的朝声源望去。 只见,一个高大挺拔,浑身怒气的男人死死的抓着他的手,他看上去很生气,愤怒到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不仅仅是陈扬,就连顾洁在看见男人的一瞬,也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你想对我的女人做什么?”颜泽成怒气冲冲的问道,将他的手往空中一扬,就像嫌恶一般,不愿碰他半下:“我告诉你,顾洁不是你这等渣男玩弄的起的!” “你……”陈扬陷进颜泽成话中,不可思议的瞪着顾洁:“原来你也出轨了,那你怎么还有脸来指责我?” 此时此刻,他全身上下充斥着被人背叛的愤怒,一时之间竟什么都忘了,咬牙切齿的怒骂:“顾洁,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然而,他的愤怒还没有倾泻完,下一秒,只听“霍”的一声,他的脸颊传来偌大的痛楚,颧骨似乎要碎裂了,疼得他龇牙咧嘴…… 颜泽成吹了吹拳头,又不屑的给了他一巴掌:“你说谁是不要脸?我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陈扬被打懵了,他清楚的意识到,他根本不是颜泽成的对手,刚才强撑起的勇气也在顷刻之间消失殆尽,此时此刻的他甚至多了几分低三下四的卑微:“对不起大哥,我错了,是我嘴贱,我不该骂人!” “顾洁,过来。”颜泽成将一旁懵逼的顾洁拉入怀中,大咧咧的朝陈扬示威:“我跟她,我们已经领过结婚证了,准备下周举办婚礼,她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我们一年前就纠缠在一起,所以从时间上论,应该是她甩了你,你才是被抛弃的那个!” “没错。”顾洁连声附和,就算她再怎么讨厌颜泽成,心里也清楚他现在是在帮她:“渣男,我不想再看见你,给我滚!” 颜泽成眯眼瞅着认怂的陈扬:“听到没有,我老婆让你滚。” 陈扬只好忍气吞声,灰溜溜的跑走。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顾洁才松了口气,她软趴趴的倒在桌子上,神经一松懈,她竟忍不住委屈的失声痛哭…… 倒也不是因为舍不得陈扬,而是她觉得被甩,是件很没有面子的事! 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想着想着,哭的更凶…… 颜泽成听着她的哭声,心都碎了! 他静悄悄凑向前去,安慰她:“别难过了,他就是个渣男,你要是怕嫁不出去,可以嫁给我啊,我不嫌弃你。” “颜泽成,你什么意思?”顾洁‘霍’地抬头,两手掐住他的胳膊,厉声逼问:“我有什么好嫌弃的?你说啊!” “没有没有。”颜泽成被她掐的龇牙咧嘴,呵呵赔着笑脸:“刚才是我胡说八道的,你其实美若天仙,在你身上我根本找不到半点缺点,也正因为这样,我很爱你,我是认真的想娶你。” 最后一句,他说的无比诚挚,是发自肺腑的。 顾洁怔了一下,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心里不知怎地,突然升起一股感动,但气未消,她仍板着脸:“可我不想嫁你。” 她咬咬下唇,一向坚强刚毅,彼时却露出了几分伤心和憔悴:“你跟他说起来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弃我于不顾?让我一个人伤心难过。” 颜泽成闻言,忽然变得焦急,匆匆反驳:“小洁,我跟他不一样的。” “我之前,之所以会那么对你,是有迫不得己的原因!” “你不知道,圣家在美国有一个大公司,外公临死前将集团交给了我哥,也就是圣司冥,可他后来病危,将集团交给了席木,但是我妈不甘心,她逼我留在美国守住公司,这么一呆,就是一整年……” “这一年来,我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从来没有和其他女人接触过,你相信我,其实我心里,一直都装着你。”他终于找到机会,把当初的真相说出来了! 顾洁怔怔地听着,还是从他话里找到一丝破绽:“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甚至不联络我?你把实情跟我说,我又不可能怪罪你!” 颜泽成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想说?只是…… “我一旦留在美国,就必须是常驻,而且工作那么繁忙,我根本没有实情陪你,加上我妈,她不喜欢除了名门世家以外的女人,我怕耽误了你的青春,所以才决定,和你分手……” 天知道,他当时迫不得已跟她分手的时候,心里有多痛,多不舍! 可他没有办法,这一整年经历过的辛酸,只有他自己明白…… “至于现在,我为什么会回来,跟你说这些,那是因为事情已经全部解决了。”他坚定不移的望着顾洁,认真说道:“我不用继续待在美国浪费时间,我也有信心让我妈妈接受你,我想,如果你还是单身,我就重新追求你,但如果你有了新的爱人,在确定他真的会给你幸福以后,我会祝福你们。” 他见她不说话,更加失落起来:“小洁,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所以你不原谅我,我也能理解……” “你理解什么?”顾洁敲了敲桌子,口吻很冲:“你有什么好理解的?” “我告诉你!这一年来,我也不好过,我每天都在等你,可每天都等不到你,我气得不停地换男朋友,但却没有一个,是我真心爱的……” 说着说着,她红了眼眶,一双眼睛却瞅的他更紧:“颜泽成,我现在严肃的问你,你以后,还会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吗?” “不会!”颜泽成想也没想,诚实的应答道:“我可以拿我的性命保证,从今往后,绝不离开你半步。” “好。”顾洁唇边绽开一记笑,早已受够思念带来的折磨,决定大发慈悲一次:“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再搭理你。” 第789章 不好对付,见面争吵 颜泽成愣愣地,满眼的不可置信。 又惊又喜的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和好了?” 顾洁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望着她脸上娇羞的两团红晕,颜泽成总算松了口气,他激动的抱住顾洁:“太好了,这些天吃得苦没有白吃!” 他感觉自己快要热泪盈眶,两手紧紧地环抱她的纤腰:“小洁,我爱你,我会生生世世,永远爱着你!” “少嘚瑟。”顾洁一掌推开他,无比嫌弃的样子:“我告诉你,我家农活一堆,一会回去你继续给我做。” “没问题。”他得意的拍拍胸脯:“以后咱家农活我全包了。” 这么快就用上咱家这个称呼了? 这厮还真不害臊。 但是顾洁,就喜欢他的不害臊! 她扯扯唇,笑着挽住颜泽成的胳膊:“那倒不用,我只是来这里散散心,既然没什么烦心事了,我们下个月就回城吧。” “也好,我妈也在佩城,正好我带你去见见她。” …… 见家长这种事,顾洁活了二十五年,绝对是第一次经历。 她有点忐忑不安,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待。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颜泽成的户口本在圣慕青手里,如果她想和颜泽成结婚,就必须去圣慕青手里,把那至关重要的户口本拿过来。 顾洁深吸了口气,望着镜子里,一身白裙,美如白莲的女子。 她不知道,圣慕青会不会喜欢她。 对于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婆婆,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别怕。”颜泽成来到她身旁,从背后挽住她的腰:“我妈又不是吃人的野兽,你这么漂亮,她一定会很喜欢的。” “但愿吧。”顾洁深吸了口气,用手肘捣了捣他:“对了,伯母平时喜欢什么?我给她带点什么见面礼好啊?” “不用带,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 “我是觉得,空手去好像不太礼貌……” “没关系。”颜泽成给了她一记放心的眼神:“你人到场就可以了。”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赶紧走吧。”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顾洁只好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她深吸一口气,坐进老爸的豪车。 顾爸爸和顾妈妈,在车窗外朝她挥手:“加油女儿,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顾洁点点头,做了个打气的动作,她也相信自己可以的。 不过是年过半百的老女人,可能会有点难对付,但好在她健谈,相信一定会博取圣慕青的喜欢的。 他们见面的地址,选在佩城一家有名的茶楼。 顾洁忐忑不安走进去时,圣慕青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她眼皮子一抬,快速扫了眼颜泽成身旁,长相普通,身材一般,穿着也有点土里土气的丫头,仅仅是一眼,便已经否定了她的全部。 默默饮了口茶,叹息着摇了摇头。 “妈。”颜泽成走到她对面,轻轻唤了一声:“这位就是顾洁,我未婚妻。” 他没有说她是他的女朋友,而是直接给她未婚妻的头衔,是已经确定了要娶她为妻。 圣慕青听到他的话,确实愣了一下,而后放下手里的茶杯:“坐。” 顾洁乖乖坐到她的对面,和平时大大咧咧的形象完全不同,她现在显得十分文静乖巧,看上去就如一个邻家女孩般。 “阿姨您好。”她礼貌的主动向圣慕青打招呼:“我叫顾洁,今年二十五岁,家在佩城东区一个不知名的小县城……” “我问你这么多了吗?”圣慕青冰冷冷的打断她,问了这么一句。 顾洁呆了一下,而后配合的闭上嘴巴,沉默了。 看来她这个婆婆是个狠角色,以后有她好受的了。 如是想着,不禁白了颜泽成一眼,她不管,婚后她必须要搬出来和颜泽成两个人住,绝不要和婆婆住在一起! “你家是做什么的?”圣慕青抛出她的第一个问题。 顾洁握着茶杯,谨慎的回答:“以前是农民,后来中了彩票就成暴发户了,手头也有几个楼盘,不过那些都是我父母的事,我平时不怎么关心。” 原来是暴发户,她说她这丫头身上怎么自带一股乡土气息。 圣慕青嘲讽的勾起一抹笑,又问:“那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 颜泽成自然而然的接腔:“以前我们同在一个公司上班,一来二去就……” “我问你了吗?”圣慕青毫不留情的打断他,语气凶巴巴的,惊的顾洁肩膀一哆嗦。 “妈!”颜泽成眉头一皱,将顾洁搂入怀中:“请你态度放缓和一点,小洁毕竟是我未婚妻。” “未婚妻?”圣慕青嚼着这三个字,忽而爆出一声冷笑:“谁准许她当你未婚妻的?怎么就成你未婚妻了?” “我们已经决定要结婚了。” 他回答的铿锵有力,却更加惹怒了圣慕青! 她一巴掌拍到桌面上去,恨恨地问道:“在此之前,你有跟我商量过吗?你有让两家的父母坐在一起聊聊吗?你什么都没做,想跟我玩先斩后奏这一套,当你妈是死的吗?” 她突如其来的怒火,着实把颜泽成吓了一跳。 他当然不想把局面闹得这么难看…… “妈,你别生气,我们有话说话。”他站了起来,安抚般的拍了拍圣慕青的肩膀:“我没事先跟你说,的确是我的不对,但我现在,不是也带她来见您了吗……” 以为这样,她就会消气? 圣慕青才没这么好对付! “总之一句话,这个儿媳妇,我不满意!”她重重的坐回来,干脆利落的总结道:“我不会同意你们两结婚!” “你该交往的人,应该是那种大家闺秀,名门千金,她算哪门子千金?”说着,圣慕青还瞥了顾洁一眼,不屑的吐出三个大字:“乡下人。” 士可忍,孰不可忍! 被莫名其妙的骂了,顾洁哪能咽的下这口气? 她蹭地从位置上弹起来,就差没把茶水泼到圣慕青脸上了:“伯母,你过分了啊,咱们好好的聊天,你怎么还人生攻击啊?” 第790章 五雷轰顶,未婚先孕 圣慕青也跟着站了起来,怒意滔天:“我攻击你了吗?我是实话实说!” 眼瞧着两个女人即将爆发无休无止的战争,颜泽成很无语的站到他们中间,将二人隔开:“好了,别吵别吵,大家有话好好说。” “闭嘴!” “闭嘴!” 异口同声的两个字,喷了他一脸唾沫星子! 颜泽成无可奈何,这下总算明白那些家庭伦理剧里,男主人公的心情了! 由此,这场见面会当然是不欢而散,不了了之了。 顾洁一路愤愤不平的骂出来:“颜泽成,我真不敢相信,刚才那个口吐脏言的老女人,居然是你妈!有这种婆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颜泽成默默跟在她身后,遭她的谩骂,一路不敢说话,直到她提到死……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小洁,你别说这种话!” “其实我妈人很好的,只是说话难听了点,刀子嘴豆腐心。” 闻言,顾洁冷冷一想,回想到茶馆里圣慕青的嘴脸,她就想吐:“我还真没看出来她哪里豆腐心,分明就是铁打的心吧!” “小洁,你别这样。”颜泽成很为难,他不想做奥利奥夹心…… “以后都是一家人,你多担待一点。” “我不担待!”顾洁想都不想,一记白眼递给他:“我告诉你,咱两如果要结婚,你必须做我家的上门女婿,我不会留在你家伺候那个老妖精!我又不是孙悟空,降不了她,她也别想降我!” 圣慕青不是好惹的,她顾洁更不是好惹的。 想吵架?那就闹得天翻地覆,人尽皆知吧! “可是小洁……”颜泽成十分不忍的道出自己的担忧:“你父母至少有伴,我妈只有一个人……” 要是把圣慕青一个人丢在家中,让她一个人孤独终老。 这真不是他身为一个子女,该做的事情。 “你没得选择!”可顾洁坚定了立场,根本不给他选择的机会! 他只好先暂且妥协,以后再慢慢协商。 “你现在回家去。”顾洁想了一想,说道:“什么时候把户口本要来,什么时候再来找我,要不来咱两这事就算了吧。” “算了?”颜泽成眉头一皱,表情迅速冷却下来:“我们两经历多少波折才在一起,你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颜泽成,我告诉你!”顾洁一本正经的对他说道:“爱情是美好的,可是家长里短才是现实的,如果家长里短处理不好,爱情只能算个屁!” 这是古往今来,历代婚姻经历过的,血淋淋的教训。 不是他们两个说忽略就能忽略的问题。 颜泽成也明白她在担忧什么,为了挽留住他的爱人,他只能不断的做出妥协:“好,我回去要户口本,你等我。” 说完,他便转身走进了茶馆里。 顾洁一个人打车,回到佩城东区。 一路上,她心事重重,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颜泽成真的能搞定,他那个如狼似虎的妈妈吗? 要是拿不到户口本,她想,她不愿意做婚姻里的奴隶。 他们两只开花未结果的爱情,便可以到此为止了。 于是时间,一天两天,颓废的过去。 而颜泽成那边,始终毫无动静。 顾洁也不急,她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件事情。 没事在家里吃吃喝喝,空闲时候再上个网,刷个微博,生活惬意不已。 顾爸顾妈连番上来问见面的后续,顾洁一律闭嘴不谈,他们便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女儿今后的路,还是得她自己走。 时间匆匆过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颜泽成给她打过电话,让她放心。 顾洁本来就没什么好担忧的,她笃定颜泽成会选择她,只是现在,他还没有想好。 在狂吃狂睡,胖了整整五斤后,免疫力似乎也有所下降,她不过是吹了一晚空调,居然就发烧感冒,进了医院。 急诊医生给她做了体温测量,又让她转内科,看是不是什么地方感染了引起的发烧。 最后,一番检查下来,医生居然关心起了她的大姨妈。 “这位顾小姐,请问你上一次来例假,是什么时候?” 顾洁想了一下:“我上个月……” 她猛地一拍手,笃定的道:“我上个月好像没有来例假。” “那么,您有可能是怀孕了。” “怀孕?”顾洁深深陷进这两个字里,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医生,你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会……” 不对! 她仔细想想,她和颜泽成,刚好在和好的那天晚上…… 我靠,一次中啊! 这概率,比中彩票还低吧! “现在还不能确定,您得配合我们,做一次b超检查。” 顾洁听从医生的话,浑浑噩噩的进了b超室。 她摊在冰凉的躺椅上,医生将仪器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不一会儿,黑色的屏幕上,便亮起一个白色的小点点。 顾洁惊了一下,就听医生微笑着说:“顾小姐,恭喜啊,您的确是怀孕了,现在宝宝还只是一个小胚胎,大概只有两周那么大。” 顾洁只觉五雷轰顶,医生的话,她全部都听不进去了。 该死的,她竟然真的怀孕了? 而且还是未婚先孕?还是在,不确定和对方结婚的前提下? 她苦恼的抱住脑袋,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酵到今天这个地步…… “鉴于你是孕妇,不建议你打针,也不建议你吃药,还是物理退烧吧,让你的家人……” 顾洁全然没听进去医生说了什么,她浑浑噩噩的走出医院。 纠结一番,还是拿出手机,拨了电话。 她要好好骂一骂这个杀千刀的罪魁祸首! 要不是他那一晚没完没了的折腾,她现在会怀孕吗? 电话一通,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没头没脑的谩骂:“颜泽成我告诉你,这辈子跑不掉了,敢搞大老娘的肚子?你不想做这上门女婿,也非做不可了!” “什么?”电话那端的颜泽成刚睡醒,还有点愣愣地:“小洁,你刚才说,你怀孕了?”他激动的从床上坐起来,抱着电话问道。 第791章 成功说服,婚礼相聚 “没错,我怀孕了!”顾洁冷声应道,脸都气青了:“都是拜你所赐!你个混蛋,拿到户口本没有?” 说到户口本,颜泽成明显为难了下:“还没有。” “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今天就可以拿到。” 现在顾洁怀孕了,要户口本,岂不是分分钟的事? 要知道他那个老妈子,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抱孙子,她怎么会把怀着他孙子的顾洁拒之门外呢? 颜泽成笃定的挂了电话,接着去软磨硬泡他的老妈。 圣慕青的态度很明显,强硬而不容拒绝:“想要那丫头进咱家大门?颜泽成,你最好想都不要想!” “妈,我就不明白了,她到底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他有点烦躁,不明就里的询问沙发上看电视的圣慕青。 她一手抄过遥控器,关了电视,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妈妈不是争对她,而是结婚必须要门当户对,否则婚后会有很多麻烦的。” “妈,你放心,我保证你们两以后的相处绝对会很和谐,她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的女孩子。” “你说了不算,总之,我不接受她。”圣慕青冰冷冷地说道,不给他留下任何拒绝的余地。 颜泽成也不再跟她争吵,点了点头道:“那你打算,也把你的孙子就这样拒之门外?” “孙子?”圣慕青抓到关键词,眼睛唰的一下亮起:“你什么意思?难道……” 她琢磨一下,只有一个可能:“难道顾洁有了?” 颜泽成轻轻浅浅的一点头,圣慕青瞬间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真的假的?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医院。” 他见颜泽成这样,也不像是在撒谎,顿时笑开了眼,道:“那还等什么?快,把顾洁接进来,我要好生照顾她,照顾我的宝贝孙子!” 说着,她撒开腿,跑到楼上换衣服去了。 颜泽成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了,露出无比得意的笑容,他没想到事情这么轻易就被搞定,早知道就该早点搬出孙子这个杀伤力十足的武器。 盛夏,天空是湛蓝般明净,阳光透过云雾,深深浅浅的洒落下来,照亮了路上一辆黑色的崭新跑车。 那辆跑车速度很快,行驶一圈以后,在一家五星级高级酒店前停了下来,酒店装修十分豪气,门外的商务车更是鳞次栉比,余浅从跑车中下来,看了看这宏伟的架势,不由得想起她和圣司冥结婚那天,也是豪华派气到让她心惊动魄。 “阳光这么大,快点进去吧,孕妇很容易中暑。”圣司冥一下车,就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两只眼睛还紧紧盯着她微隆的肚皮。 余浅笑了,敲了敲他的肩膀:“哪有那么夸张啊,圣司冥我发现,每次我一怀孕,你就紧张的像个事精。” “你懂什么!”男人帅气的环住她的腰身,搂着她往酒店里走去:“心细才能万无一失。” 余浅无奈的耸耸肩,为了耳根子少受罪,得,得,她听话。 酒店礼堂很热闹,到处都人山人海。远处一张酒桌坐着几个熟悉的人影,圣司冥小心翼翼的护着她,往酒桌那边走去。 人还没坐下,钟小爱先一惊一乍地弹了起来。 一双似明月般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余浅微微隆起的肚皮:“哇,浅浅,你都这么大肚子了?看来这次造人计划,进行的很成功啊。” 她笑眯眯的看了二人一眼,意味深长。 余浅尴尬的笑笑,顺便掐了一把圣司冥的大腿。 在某人的认真督促下,造人计划能不成功吗? “快,快,快坐下,你们这大半年不回来,我和陆景行都快成孩子王了。”钟小爱热情的招呼道,满桌人礼貌的冲他们打招呼。 余浅环视一圈,只在薛管家怀里看见了胖成球的小虫虫,她把自家儿子抱过来,捏捏他肥肥的小脸,奇怪的问钟小爱:“对了,萌萌和小瑾呢?” “和我家圆滚滚去后台找新娘子了,我跟你说啊,他们今天可是小花童,任务重大呢。” 余浅跟着一起笑,由衷地为顾洁和颜泽成感到不易:“他们两个终于修成正果了,身为朋友,我很替顾洁开心。” “开心啥呀?”钟小爱敲敲桌子,义正言辞的趴在她耳边八卦:“我跟你说,她那个婆婆可不是好惹的,现在是顾洁怀孕了,等她生了孩子以后,两家人还不知道怎么闹腾呢。” “你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坏,说不准他们就相处的很好呢。”余浅不以为然,钟小爱却笃定万分:“那我跟你赌,不信啊,咱们走着瞧。” 余浅才没有那个闲功夫呢,她现在有老公有孩子,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每天都有一堆事要忙:“别人家的事,咱们还是少操心了。” 听她这么一说,钟小爱也垂下了眼帘:“是啊,自己家的都操不完呢。”她叹了口气,其实,她的公公婆婆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酒店门悄无声息的被拉开,又一名男子闪了进来。 “先生,陆大少。”他在桌前打了个招呼,便径直坐下了。 余浅忘了那人一样,随后惊呼出声:“你是,阿金?” 阿金强行挤出一抹笑容,消瘦的面颊上却看不出半点高兴:“夫人好。” “天啊,好久不见,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简直是皮包骨,哪里还有半点以前威风凛凛的色彩? 阿金闻声,表情僵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假装若无其事:“没什么,只是最近被宋以安折磨的心神不宁……” “宋以安回来了?”圣司冥难得八卦,好兄弟的情难他是知道的,据说当年宋以安拐着他的种逃了,这一逃就是一年多,阿金最近刚知道这件事,气的暴跳如雷。 不过旁人的事他没有立场插手,只是小小的打听了一下。 阿金也想她回来,可是这倔强的女人,从没有一刻,是让他顺心的。 他拿起酒杯,猛地灌下一杯白酒,越想越烦,索性不想了! 第792章 大结局 圣司冥见他这么烦,心里恶趣味倒是浓浓,不禁想到他追余浅的那些个年头,唇角一勾,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阿金的肩膀:“加油啊兄弟,追妻路漫漫,你还嫩得很啊。” “去你的!”阿金推开他的手,一个人默默在桌前悲伤。 一群人玩闹成一团,气氛很是温馨。 等到所有人基本都已入座了,主持人站到大红色的喜台上,清清嗓子,愉快地说道:“各位尊贵的来宾,欢迎你们见证今天颜先生和顾小姐的大喜之日,下面让我们有请两位新人上场!” 主持人话音落下,坐在首席台前的圣慕青格外兴奋,她倒不是因为开心,而是害怕顾洁走礼台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意外,毕竟她的肚子里装的可是她的宝贝金孙! 顾妈妈和顾爸爸倒是没觉得什么,大家一齐往礼台顶端望去。 白色纱幔被掀开,两个小不点先钻了出来,他们分别拎着一个花篮,向身后的一堆新人倾洒浪漫的粉色花瓣。 在他们身后,一身白纱的顾洁和西装革履的颜泽成并肩而立。 她身上的婚纱如公主裙般梦幻,淡淡的妆容凸显出五官的精致,小腹只是微隆,并没有过于明显,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少女味十足的。 颜泽成穿着白色西装,与她看上去很是搭配。 他挽着顾洁的腰,在众人的见证之下,缓缓向着司仪走去。 这一刹那,底下呼唤声不断,媒体们更是拍的欢快。 圣慕青一个劲在下面吼着:“慢点走,慢点走,小心啊!” “亲家,别那么担心,走个礼台没事的。” 圣慕青白了顾爸爸一眼,十分蔑视的姿态:“你懂什么,万一要是出事了,这个责任谁付的起?” 明明是大喜之日,顾爸爸却被她怼的有些不开心,顾妈妈把他拉了回来,明里暗里瞪了圣慕青一眼:“算了,别跟她啰嗦,我看她啊,就是个老古板。” 两人终于手挽手走到司仪台前,身穿喜服的司仪笑眯眯的拿起话筒:“请问帅气的新郎,你是否愿意迎娶你身边这位美丽的新娘,不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始终不离不弃,执手一生,请问你愿意吗?” 颜泽成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激动的心情,天知道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多久,几乎是义无反顾便回答道:“我愿意!” 他愿意娶她,愿意倾尽所有,给她一个幸福的下半生! 司仪接着问顾洁,明明都是一样的话,听在她的耳朵里,每一个字都如千斤重,她很慎重的对待这个问题,很慎重的盘问自己内心,但是答案很明显。 “我愿意。”她凝着颜泽成亮晶晶的眸子,认真的回答道。 她愿意,愿意用一生一世去赌一场幸福。 底下围坐的群众纷纷热泪盈眶的鼓掌、欢呼。 一刹那间,婚礼现场的氛围达到高潮,几乎沸腾。 一场热烈的婚礼结束后,余浅和圣司冥带着三个小宝贝,准备回帝堡。 一辆豪车突然开过来,阻挡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小萌萌看见那辆车,兴奋的手舞足蹈,两条小腿一扬,飞快的冲了过去:“帅哥哥,帅哥哥,是帅哥哥来啦!” 席木? 余浅眼睛一眨,果然车门被拉开的时候,席木从车里走了下来。 他礼貌的冲圣司冥和余浅微微一笑:“表哥,表嫂,你们回来了?” “别叫我表哥。”圣司冥挑了挑眉头,可不想被自己从前的情敌认作哥哥:“真正应该叫我表哥的人,是躺在病床上的席援,你跟她其实并无血缘关系,你是张嫂收养的。” 他再一次机缘巧合下得知了这件事,不过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时光静好,一切都安然无恙。 小萌萌似懂非懂的听着,在席木未表达看法以前,先古灵精怪的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爸爸,我是不是可以和帅哥哥在一起了?” 大家都被她奇葩的话语惊到,随后各个捧腹大笑,只有圣司冥一本正经:“萌萌同学,我可是事先跟你说好,我和你妈,决不允许你早恋,更不允许你谈什么大叔恋,你最好自己心里有点数,省的我到时候还要拆鸳鸯。” 小萌萌对他的话不屑一顾,她才不怕臭老爸呢:“你都说是我们是鸳鸯了,那就不应该拆散了呀。” “你这丫头……” 圣司冥两眼一瞪,没想到他竟被一个小丫头怼到说不出话来。 “好啦好啦,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余浅笑着拉住他,她对席木倒是没有偏见,如果萌萌真的喜欢他,她不会阻挠他们的。 小萌萌冲他们挤了个鬼脸:“我先去和帅哥哥出去玩啦,你们自己回去吧,一会帅哥哥会送我回来的。”说完,她一溜烟跑到席木的车旁,无比自觉的打开车门,坐进了儿童座椅。 “那就拜托你了。”余浅无奈的冲席木道。 “没事的。”他轻轻浅浅的一笑,转身欲走开。 “喂喂!”圣司冥突然冲了上来,张牙舞爪的警告席木:“你听到我刚才的话没有,不准对我女儿有歪心思,听到没?” “这点你放心,我对萌萌,只有亲情,不会有爱情。” 他头也不回的说完,转身,也坐进了车里。 忙着开车的他,并没有看见,小萌萌突然暗下的脸色。 她琢磨着席木说的那句,只有亲情,没有爱情,小心脏锥锥的痛啊。 索性决定和他撕开脸:“帅哥哥,难道年龄真的是跨不过去的鸿沟吗?你为什么说不会对我有爱情?你怎么知道不会?” 她气到眼眶都湿了,她是真的很喜欢帅哥哥啊! 席木叹了口气,很无奈的样子:“萌萌,你现在还小,谈这些过早。” “我已经不小了,下个月我就六岁了,可以上小学了哎!” “可是等你长大,我就变成大叔了。”他自嘲的笑道。 “没关系啊,我不嫌弃你。” 就算有天帅哥哥变成大叔了,也一定是个帅大叔! “可我等不起。” “怎么会等不起呢?你只要等我十二年,十二年后我就成年了。”小萌萌异样激动,小心翼翼的拉住他的衣角,红红的眼眶泛着泪光。 这一次,难得不那么疯,而是宛如祈求般的问他:“帅哥哥,你等我好不好?” “萌萌……” “我不管,你要等我!” 小家伙倔了,小嘴一撅,开始耍无赖:“就算你不等我,我也会缠着你的。总之你以后别想着摆脱我,我是你黏上就一辈子也甩不掉的牛皮糖。” 席木笑了,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不过,他倒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十八岁时的她。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