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宠妻:总裁别乱来》 01.是人还是狗,我还要瞅瞅 今早之前我还无比坚信自己是个幸福的女人:大学期间谈了个男朋友,五年爱情长跑即将结束;在本市拼搏两年和男友买了套公寓房,有房贷但每个星期都能出去小资一把;每天要和各种奇葩客户过招月末还能拿到优秀员工奖,再者,还有一周我们就要在这座酒店里举行婚礼。 然而意外降临时我才明白,幸福不过是心口幻想出来的泡沫,一触即破。 就在这个酒店,四个小时之前,我曾亲眼目睹未婚夫的双手捧着一个女人的脸,更可气的是,她的脸只有巴掌大。 然后,他们旁若无人的接吻。 昨天早上还在电话里喊我宝贝的男人,今早居然搂着另外一个女人? 我当然不会跟电视剧里的白莲花那般含泪而去,可靠近之后才知道,这个勾搭我未婚夫的女人,竟然就是他在销售部的的女同事。 回想从前,这个女人曾不止一次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而我竟然没有丝毫怀疑。 未婚夫最先察觉到我的存在,可是惊慌在他的脸上只是一扫而过,然后便安抚小三先行离开。 我们两个站在即将举行婚礼的酒店里,我固执的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未婚夫犹豫半晌才开口说道:“十个月零三天了。” 也就是说,这对渣男绿婊瞒着我在一起已经快一年了,我居然被埋在鼓里。 我伸手给了未婚夫一巴掌,却被他恶狠狠的拦了下来,我问他为什么背叛我们的感情之后还要跟我结婚,他的回答是:“毕竟在一起这么久了,我得对你负责。” 去他妈的负责! 这婚是不能结了。 可现在酒店订好了,酒席摆好了,再过几天爸妈和亲戚朋友就要从外地赶来了,婚车和摄影师的钱都交了,我怎么跟大伙儿交代? 我也不想给国家公共安全带来危害,可只要联想到那对渣男绿婊,我只想扛着一包炸药,跟他们同归于尽。 然后,家里的门开了。 我抬头看了过去,未婚夫杨恒走了进来,他瞥了一眼坐在地板上的我,自顾自的走向了的卧室。 我听见他翻箱倒柜的声音,走进去一看,他竟然在收拾衣服。 “这周又要出差了?”我语调讽刺,没想到自己还能笑的出来。 就在三天前,杨恒还拿出差的谎话来骗我,现在想一想我也真的是傻的可以,人家明显去找小三了。 杨恒听我这么一说,先是沉默了两秒,而后开口说:“你现在太激动了,等我们冷静下来再谈。” “你他妈让我怎么冷静!”我像发疯似的走了过去,拿起杨恒手里的衣服,直接扔到了地上,大吼道:“还有两天我们就要举行婚礼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杨恒被我激怒了,皱着眉头看着我,说:“袁小洁,你要是还想结婚,就别弄得大家这么难堪。” 我一愣,听出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威胁? “我忍你很久了,”杨恒见我没说话,迅速的拿起衣服,说:“我之所以还跟你结婚,那是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换做是别人,早就撒腿丫跑了。” 我惊愕,完全没有料到这个男人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你瞪着我做什么?”杨恒迎上我的目光,说:“袁小洁,你知道我现在有多么受不了你吗?你看看你,跟你一起出去我就觉得丢人,买个菜能跟菜市场的阿姨还半天价,买个水果还要左挑右选,还有你这身衣服,都是多少年的老款了,只有你还能继续穿。” 我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根本没想到,原来爱与恨居然只在一念之间。 “我们在一起太久了,我真的腻了,我甚至反感我们在床上永远都是那三个姿势,还有,我最反感你每天晚上对着电脑吃泡面的样子,袁小洁,你已经130斤了。”杨恒盯着我,最后无奈的摇摇头,拎着包便往门外走。 “这婚我还是会结的,你也别把事情闹得太大,否则,到时候下不来台的,可不是我。” 临走前,杨恒给我留了这么一句话。 我麻木的转过身,瞥了一眼换衣镜里的自己,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02.该死的摇一摇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跟江南女子的婉约柔美是不挂钩的,我净身高就有一米七,目前体重,一百三十斤。 被杨恒这么一讽刺,我才忽然意识到已经很久没人夸我美女了。上大学那会,我的体重还停留在一百斤,腿长腰细,即便撑不到校花的级别,怎么上也算的上是班花了。杨恒是我的同班同学,本地人,外表阳光,身材倍棒,又是我们班班长,一来二往的,我两就成了。 杨恒家境不错,爸妈都是知识分子,三代单传,自然是宠爱有加,他的零花钱很多,谈恋爱后,总是想着法子讨好我,川菜馆,西餐厅,自助餐,哪里有好吃的就带我去哪里,有时候吃多了,我会拉着他的手问,万一哪天我便胖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杨恒的回答是肯定的,可是今天晚上,我却从他的嘴里听到了实话。 当一个男人对你厌倦的时候,即便你做的事情是对的,那也不讨喜。只是很可惜,我居然在大婚之前才发现。 出轨的男人就是一坨屎,可偏偏这坨屎,还曾被你放在心尖上。 我憎恶自己太过信任这个男人,恨自己蠢,骂自己笨,可是现在的我,又该怎么办? 小妈一直不同意我和杨恒的婚事,在她看来,这座城市距离老家太远,万一遇到点事,谁也顾不上谁。比如现在这种情况,我就已经手足无措。 我从冰箱里取出是一瓶红酒,看着亲手布置的婚房,顿时泣不成声。 大宝好似感觉到了我的悲伤,抓着笼子傻哼哼,我看着它,说:“大宝,你爸要给你找后妈了。” 两大杯红酒下肚,脑子里的思绪更加清晰了,我记得那个女人,她叫王洛琦,是杨恒销售部的同事,早上看到她的时候她身上只穿了件黑色的针织衫,身材凹凸有致,妆容精致。 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是,没有调教好的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偏偏这朵野花,还处处比你强。 出了轨之后还要若无其事的结婚?是他傻还是我呆?我的要求也不多,但绝不接受没有情感的婚姻。 最意外的是,这个我深爱的男人居然威胁我。难道他觉得请柬递了酒店定了我就没有机会反悔了?说什么腻了,无非就是给自己出轨找借口,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道德感也完全丧失了?袁小洁,你真是瞎了眼才找了这么个男人! 这会儿手机响了两次,微信群里同事们正在讨论我的婚事,我郁闷的点开摇一摇,大声说:“我要找个男朋友,今晚陪陪我。” 很快就有了回应,其中一条发了个地址,问:“敢来么?” 为什么不敢?未婚夫都跟小三开房了,谁他妈还在乎礼义廉耻? 我从衣柜里拿出一条紧身裙,换好之后,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隐约间,我记得有个服务生把我带进了酒店,再后来,我就断片了。 我摸到了胸肌,结实又健壮。 我摸到了腹肌,一块,两块——杨恒没有腹肌! 我从梦中惊醒,一抬头,就看到个男人对着我笑。 “这么不乖,昨晚没要够?” 03.就是那么不可思议 这个男人我是认识的,他叫曾子谦,今年二十七岁,他就住在我家楼下,说认识,不过是点头之交,之所以印象深刻,一来是因为这个男人长得不错,二来,他很特别。他特别到什么样呢?那要追溯到去年交房时期。 对,他是那个唯一一位同时要了三套房的业主,却把三套房之间的沉重墙给打掉了,愣是弄了套大公寓。 换做正常人,谁会出这个花样,所以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男人脑子有问题。 我之所以记住了他是名字,那是因为我曾跟他打过两次交道,第一次,他的快递送到了我家,被我不小心签收了,第二次,我家阳台上晒的被子被风刮了下去,掉在了他家。他抱着被子敲我家的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对长相帅气的男人有偏见,所以此刻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绝对是曾子谦骗把我骗过来的。 这个男人早已经换上了一件纯白色的羊毛衫,镇定的站在我面前,说:“不是的袁小姐,昨天晚上我刚进电梯,你就拉着我不放,还问我那种问题。” 那种?问题? “如果你真的要听,我也可以告诉我你,”曾子谦看着我一脸疑惑,说:“只不过,你得保证不生气。” “现在还有什么比我莫名其妙跟你睡了更让我生气的?” “我这个人最是乐于助人,见你倒在电梯里,只能把你扶起来,结果你一把抓着我,说要跟我去开房,”曾子谦抿了抿唇,“我当然不愿意,可你抓着我不放,实在没办法,只能带着你去敲门,结果敲了大半天,你家也没人,只能把你带回家里。” “然后你就趁机把我办了?” “这位女士,”曾子谦伸出食指,摇了摇,说:“我是好心收留你,结果一进门,你自己就把衣服给脱了,还……” 我还做了更离谱的事情? “还吵着问我,你是不是没魅力?”曾子谦的眼神特意在我的身上停留了两秒,“我不回答你,你就拉着我的手往你身上放……”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办了你?”我气结,可又找不到词句反驳。 曾先生见我不说话,递给了我一包纸巾,说:“虽然我是被迫的,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负责的。” 我的胸口有七个吻痕,结果这个男人告诉我,他不会让我负责的。 我知道这么争执下去没有意义,索性让曾先生先走出去,结果他站在原地不动,隔了好几秒,才说:“袁小姐,有件事情我想提醒你。” 这个男人真多事。 “昨晚你还做了件夸张的事。”曾子谦看着我,说:“你……在那时候,打了个电话,给一个人。” 那时候? 我的右眼皮突突的跳。 当手机打开之后,杨恒十几通未接电话映入了我的眼里,我翻开了通讯录,顿时慌了。 因为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杨恒的。 “我对电话说了什么?”我心里有点着急,声音不由自主的抬高了。 曾子谦看了我一眼,问:“你真的想知道?” “说。”最坏的情况,想必也就是现在的情况了。 “你这个没有眼光的大混蛋,说老娘没魅力……老娘没了你,照样快活……”曾子谦一字一段的念着,“大概,是说的这些吧。” 这么说,醉酒之后的我,很可能报复了杨恒。 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渣男出轨是他有问题,我怎么能跟着学? “对了袁小洁,你家好像来人了。”曾子谦指了指头顶,一副好心提醒的模样。 04.取消婚礼 曾子谦住在十楼,我家住在十一楼,等我爬到十一楼时,脖子上居然都是汗。昨晚我到底做了什么?四肢居然如此酸痛? 可我更担心的是,昨晚给杨恒打的电话。 如果和曾子谦真的有了身体接触,想必也瞒不过杨恒。 他虽然出轨在先,可这事儿放在我身上,却满满都是悔恨。 我们都是成年人,当然明白男欢女爱必定两厢情愿,可醉酒不能算,醉酒报复更不能算。 家里门是开的,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烟味,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杨恒。 他听到了响动抬起头来看着我,下一秒,眼神便变得犀利。 “玩的快活吗?”他问。咬牙切齿的问。 原本还处在悔恨之中的我忽然没了悔意,只是平静的说:“你不是没时间跟我谈谈吗?现在有了?”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杨恒忽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和个陌生男人上床,袁小洁,你怎么做的出来?” “论羞耻,我还不及你的十分之一。”我不想在嘴上吃亏,可这话说出来,心里却涩涩的。 袁小洁,你该清醒了,你以为你低声下气的认个错这个男人就会原谅你,不,他不爱你了,即便你低到尘埃里,他也不会在意。 “行,反正这日子你也不打算过了,那这婚,不结就是了。”杨恒不依不挠的开了口,说:“马上打电话给酒店,取消,全部取消。” 为了这次婚礼我足足准备了大半年,杨恒的妈妈身体不好,我爸妈又不在这座城市,很多事情都是我一手操办的,大到酒店布置,小到婚纱摄影,现在,就因为这个男人的一句话,全部都没用了。 我心灰意冷,说:“那就取消吧。” 杨恒被我这个回答惊住了,他惊愕的看着我,双唇动了动,最后,又问了句:“袁小洁,你想好了?” 我被这句话问的犹豫了,想到两家的亲朋好友,想到两家的父母,想到办公室的那些同事,我有没了勇气。 “哼。”杨恒见我不说话,顿时冷哼了一声。 我抬头看着站在我面前的傲慢男人,顿时心如死灰。我知道,女人过了26岁市场行情就下跌了,更何况是跟别的男人有过婚约的女人,可是袁小洁,你蒙心自问,这样的男人,你还能将就吗? “取消婚礼吧。”我坚定吸了口气,说:“你跟你父母解释,我跟我父母解释,和平分手。” 杨恒目瞪口呆的看着我,隔了两秒,指着我说:“行,袁小洁,你可别后悔。” 没一会,杨恒整理了衣服走出来了,他指了指阳台上的大宝,说:“员工宿舍不能养狗,你留着吧。” 我看了大宝一眼,顿时一阵冷笑。 他曾深爱的女人都能抛弃,何况是一只狗呢? 分手很简单,只是这场婚礼闹剧,又该如何收场?想着那些亲朋好友的反应,我便一个头两个大。 05.再不济,也是别人伺候我 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小妈,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先开了口:“小洁呀,你那婚房差不多也布置完成了吧?” “差不多了。”只是现在用不上了而已。 “那……亲家母的礼金给了吗?给了多少?”小妈不等我说话,又问了句。电话那头,我听到了我爸的唏嘘声。 “我问问怎么了?谁家娶媳妇没有礼金啊,小洁这孩子没心眼,我这个当妈的还不给她长长心啊。”电话那头,小妈又跟老爸起了争执。 礼金的问题一直是小妈关注的重点,她从八岁就开始养我,没给点报酬,她当然不满意。 原本想诉苦的我马上借口挂了电话,要是被小妈知道到手的礼金要飞了,估计今晚谁都睡不着。 大宝在笼子里叫,囔着让我带它下去尿尿,我牵着绳子进了电梯,手机又响了。 是爸爸打来的电话。 “小洁啊,你小妈说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礼金这回事亲家给多少就拿多少,你看,爸爸也没给你准备多少嫁妆……” 我听着爸爸的声音,眼泪就冒了出来,而后开口说:“爸,如果我不想结婚了呢?” “傻孩子,说什么呢。” 我知道今天不合适提取消婚礼的事情,索性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这会儿电梯门开了,大宝忽然冲了出去,绳子一带,我身体也失去了平衡。 而后,一只手臂伸了过来,结实的抱住了我。 大宝也被拉了回来。 我抬头一看,这才发现站在身旁的居然是曾子谦。我慌忙拉开了我们的距离,面无表情的下了电梯。 怎么就在这儿碰到了呢? “你要离婚了?”身后的男人好奇的问。 我懒得搭理他,拉着大宝继续走。 “是因为昨天晚上我们的事?” “我们有什么事?”我回过头来瞪他一眼,却发现他就站在身后,一时间,我们的距离近在咫尺。 “真被我猜中了,闹离婚了?”曾子谦看着我通红的眼睛,说:“不至于吧,现在这个社会,出来玩的多了,只不过是一夜而已……” 他被我瞪的闭上了嘴。 “曾先生,你还是先去忙吧。” “我不忙,店里人手很足。”他耸肩,而后接过了我手中的绳子,把大宝拉了过去,说:“看在你要离婚的份上,我帮你牵着。” 或许是他的话里带着安慰,或许是现在的夜色太黑,我居然同意了。 “话说,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忙做个伪证,证明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曾先生回头看了我一眼,认真的说。 “不用了,”我瞪他,说:“我只怕越帮越忙。” 曾先生听出了我的不屑,笑着说:“你该不会是担心我在打你主意吧?” 不,我是担心你心怀不轨。 “放心吧,我从来不强迫别人,”曾子谦双眼坚定,而后话锋一转,说:“床上那点事,我喜欢两厢情愿,再不济,也是别人伺候我。” 切,伺候,你当你是皇帝呀。 大宝已经解决了便便问题,我懒得和这个男人多说,把牵引拉了过来,说:“曾先生,我们先上去了。” 曾子谦点点头,跟在我的身后,说:“一起吧,就说离了婚的女人都会想不开,袁小姐,你节哀呀。” 我不想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索性沉默,电梯到达十一楼时,我和大宝走了下来,谁知一转身,就看到有人撬我的家的锁。 我慌得大叫一声,走进了才发现,站在那里的,居然是杨恒妈妈。 06.户头是我儿子的 是谁说的,知识分子耍起流氓来,那可是高手,别看杨恒妈妈是一人民教师,可这会儿却严肃的很。 “阿姨,你这又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不清楚吗?”杨阿姨看着我,说:“我是在给我家的房子换个锁。” 你家的房子? “阿姨,你这话什么意思呀?” “意思很简单,这房子当初我也出了一部分的钱,你现在跟杨恒闹分手,婚礼也要取消了,我自然是要把房子收回来,怎么说,房产证也写着我儿子的名,结果他搬出去了,你却住的好好的?呵呵。”杨阿姨看着我,语调像个泼妇。 “阿姨,首付20万,杨恒给了5万。这事你是清楚的吧?” “我当然清楚,”杨阿姨看着我,说:“我家恒恒每月工资两万多,这几年攒下来的钱都被你拿去了,就算你给了15万,那钱也是从我们恒恒身上吸去的!” 杨阿姨一直都不喜欢我,从知道我爸是二婚开始,从小妈跟她提礼金开始,她觉得他儿子杨恒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不该跟我这个小白领在一块,这会儿杨恒一定是跟他说取消婚礼的事情了,她巴不得早点跟我划清界限。 现在我们真的分手了,人民教师却暴露了这般嘴脸,真的让我万分失望。 “阿姨,房子的事情我想跟杨恒谈,这事你就别参合了。这事儿真闹大了,我也可以去杨恒的单位谈,你觉得呢?”既然已经撕破嘴脸,我也没必要客气。 杨阿姨显然被我这句话给吓着了,她看了开锁师傅一眼,示意他不必继续,然后瞪着我,说:“行,你们谈,但是袁小洁你给我记住了,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再我儿子身上占到一丁点便宜,否则,别怪我要你好看!” 有那么一秒,我竟然庆幸自己没有跟杨恒结婚。 走廊里又恢复了平静,我靠在门上想了想,最终给杨恒去了电话。 房产证的事情必须即刻解决,否则问题只会越拖越麻烦。 接电话的是王洛琦,电话里闹哄哄的,她的声音里丝毫没有当小三的羞耻,说:“杨恒在卫生间,有什么事吗?” “那我等下再打来。” “我们在浮加,你可以过来找他呀。”王洛琦笑的殷切,好像是在跟我下战书。 被劈腿不说,难不成我还要被小三欺负成这幅模样?我被讥讽的不是滋味,说:“行呀,我马上过去。” 下了楼我就有点儿后悔了,看到短信上的地址,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白天才刚刚分手,这样就急不可耐的跟着小三快活去了?而且,地点还是浮加。 浮加位于1912街区,一楼咖啡馆,二楼简餐,三楼棋牌室,四楼按摩足疗,五楼是住宿,论小资和享乐,这里是首选,杨恒曾经带我来过一次,可一杯咖啡的价格却是市价的两倍,明明口感也一般,来客却依然络绎不绝,说白了,不过是满足面子而已。 那一次,为了给杨恒省钱,我就点了杯拿铁,现在想一想,真是觉得亏。 再次来到这里,竟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杨恒和王洛琦就在308包间,从电梯里走下来,我竟然毫无底气。 服务生领着我到了包间门口,门开了,在座的几位同时看向了我,当然,也包括杨恒。 他的身旁坐着王洛琦,两人动作甜蜜。 “不好意思,我找杨恒。”我语调生硬,动作紧张。 杨恒坐不住了,跟几位老总打了声招呼,这才匆匆忙忙的走出来,拉着我就往走廊那头走,一边走一边说:“袁小洁,你在做什么?没看到我在谈工作,你故意找茬是吧?” 原来王洛琦根本没有告诉他我要过来的事情。 我也不想耽误时间,尽量长话短说:“我们说好的和平分手,可半小时前你妈却去公寓换锁,说房产证在你的名下。” 杨恒这才缓和了语气,看了我一眼,说:“她说的也是实话。” 这么说,杨阿姨的行为是经过杨恒默认的? “我妈的意思是,既然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那么可以把你当初出的买房前补给你……”杨恒见我没说话,又补充了一句。 这么说,是要把我扫地出门了? 我看着这个曾经叫我宝贝的男人,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换个户头需要十分麻烦……” “杨恒,你真的让我特别失望。”我控制住情绪,说:“我们在一起五年,原来,在你眼里一文不值。” 杨恒还想说点什么,这会儿王洛琦从包厢里走了出来,他立即闭嘴,朝我摆了摆手,说:“我忙着呢,有话明天再说。” 我看着杨恒搂着王洛琦走进包厢,顿时火冒三丈。 “我有个朋友专门受理财产纠纷案件,袁小姐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介绍介绍。” 这个声音? 曾子谦,他怎么会在这里? 07.五分钟,我给你变个魔术 “你跟踪我?” “我是这里的常客。”曾子谦面带微笑,说:“不过却是第一次在这里碰到你。” 我急忙撇过脸去,擦掉了眼泪,说:“还真是巧。” “刚才那是你前夫?”曾子谦递给我一块方巾,指了指308的包厢,说:“长得一般般啊。” 我听出了这句话的调侃意味,白了曾子谦一眼,说:“你偷听了多少?” 曾子谦立即做沉思状,而后看向我,说:“首先,我要更正你的用词,我不是偷听,而是光明正大的听,其次,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我对你前夫的印象非常糟糕。” “算不上前夫,最多算是前男友。”或许是曾子谦一个“糟糕”的用词,立即跟我达成了统一战线。 “要不要喝杯咖啡?”曾子谦话题一转,说:“或者,吃个饭?” 说到饭,我忽然想到自己已经一整天油盐未进了。 “让你跟前任一个地吃饭,你乐意?”我瞥了一眼308包厢,直接去了楼梯口。 曾子谦耐心的跟着我,说:“这个问题很简单,如果你愿意留下,那么我可以让他走。” 我被着霸气的口吻给吓着了,回头瞥了一眼曾子谦,说:“曾先生,你吹牛的技术挺不错。” 曾子谦笑着看着我,跟我一同进了电梯。他按了数字2,转过脸来看着我,说:“袁小洁,咱们可得说话算话啊。” 我大约是被曾子谦这话给糊弄了,竟然真的跟他去了二楼的餐厅。服务生热情的给我们安排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一低头,就能看到整个街口的风景。 “有忌口的吗?”曾子谦问我。 我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笑着说:“曾先生刚才不是跟我说,我留下,某些人可以离开吗?该不会是逗我玩的吧?” 曾子谦听我这么一说,嘴角一勾,露出了坏坏的笑,随即按了服务铃,对着服务生耳语了两句,这才回应道:“五分钟,我给你变个魔术。” 我感觉自己在跟曾子谦斗法,也没回应他的问题,只是朝四周瞅着,不得不说,这是一家品味超群的餐厅,暖黄的光线,优雅的琴声,昂贵的餐具,以及偏古典欧式的装修风格,处处都透着华贵,只是这家餐厅的老板也真是奇怪,明明是这么华贵的地方,怎么楼上就变成了棋牌室? 曾子谦察觉到了我的笑,问:“前夫都跑了,还能笑出来?” 我瞪他,说:“我要更正你一个错误,楼上的那个男人不是我的前夫,顶多算是个男朋友。” “那袁小洁笑什么?能跟我分享分享吗?” “我笑浮加的老板,明明外表装饰的华贵大气,楼上却加了个棋牌室,浓浓的城乡结合味。” 曾子谦不笑了,他盯着我看,一秒,又一秒。 我被他看的烦了,一个白眼顶了过去,目光落在他脸上,这才发现,面前的这个男人有种说不出来的迷人感。 大约是长得文质彬彬,偏偏眼神里却透着痞气,用个流行的词来形容——雅痞。 “或许,这家店的老板只是按照自己的喜好装修,用来招待朋友的呢?”曾子谦看着我,解释了一句。 房租水电员工费,招待朋友,那这老板够土豪的。 我咽下了这句话,指了指他的手腕,见他抬起右臂,说:“patekphilippe。”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曾子谦戴了一块名表。 “曾先生,其实,我是想问你,五分钟到了吗?”我掩住笑,目光却落在那块名表上。 是patekphilippe的纪念款,照理说,黄金款式会给人一种土里土气的感觉,可带着这只手腕上,居然丁点土气的感觉都没有,反而多了一种大气内敛的错觉。我想,大约是跟那鳄鱼皮的表带有关系吧。 这是一只价格不菲的手表。 当然,也可能是仿冒品。 “刚好,”曾子谦也不尴尬,指了指窗外,说:“走了。” 我顺着曾子谦的目光看过去,顿时惊住了——楼下,两个服务生客气的将杨恒堵在门口,气的他面红耳赤。 08.我的直觉告诉我,教会你可能很难 我惊愕的看着曾子谦,却见他对我耸了耸肩,一脸的无辜相。 说实话,看到杨恒这幅狼狈模样我心里还挺满意的,只是担心把事情闹大而已,杨恒跟我说过,别看浮加从外面看上去只是一个简单的咖啡厅,真正有意思的,那都是在里面,咖啡贵了怎么着,有钱人就喜欢来这里,市中心这么一个好位置,哪里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过来做生意的,这里面的水深着呢。 308包厢里虽然坐着的不是皇亲国戚,可也都是有来头的人,曾子谦为了我的一句玩笑得罪了人,待会指不定迟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儿,我立即吸了口冷气,说:“曾先生,打赌你赢了,到此为止。” 曾子谦看着我,摸了摸手腕上的串珠,笑着问:“赢了有奖赏吗?” 我瞥了一眼楼下,见杨恒还在跟服务生周旋,小声的说:“曾先生,听说这家咖啡馆的老板很有来头,你在这惹事,恐怕……” “恐怕什么?” “惹祸上身。”我加重了语调,左看看右瞅瞅,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曾子谦不以为意,恰巧服务生端来了牛排,他看看我,说:“我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你也安心吃饭吧。” 我哪里安的下心? “二哥,你怎么在这儿?”一个长相俊俏的男人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曾子谦,说:“三缺一,就等你了。” “等着。”曾子谦头都没抬,继续切牛排。 男人刚准备说话,忽然看向我,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笑着问:“二哥,这位是?” “废话真多。” “二嫂?”男人看了我一眼,立即露出个了然的神色,伸出手到我的面前,说:“二嫂,我是赵阳。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我尴尬的看着曾子谦,急忙解释:“不不,你误会了。我们是……邻居。” “我怎么可能误会呢,”赵阳笑着看着我,说:“二嫂,我跟你说,我二哥可从来没带女人来店里,他自己也说了,带过来的,那就是我们二嫂。” 二嫂二嫂,听上去跟祥林嫂似的。 等等,店里?难道说? “曾先生,这不会是,你开的店?” 曾子谦笑的意味不明,我却听到赵阳说:“二嫂,你不会还不知道吧,我二哥是浮加的幕后老板,财大器粗。” “好了,去打牌吧,输了算我的。”曾子谦轻轻地摆了摆手,这才支开了赵阳。 我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慢条斯理的吃着牛排,好像刚才这一幕不曾发生过。 亏我还给他做了温馨提醒,敢情他就是幕后黑手。 “曾先生,”我郁闷的看着曾子谦,又改口说:“曾总,曾老板,你老慢慢吃,再见。” “袁小洁,”曾子谦放下刀叉,轻轻地擦了擦嘴,说:“你看,因为你那未婚夫,我生意都不做了,你这么急匆匆的离开,岂不是太辜负我的一片好意?” 呵,倒打一耙的本事还真是不小。 “抱歉,我没胃口。” “也行,”曾子谦终于松了口,说:“刚才我帮了你一个忙,不知道袁小洁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呢?” 撵走杨恒真不是我的本意,我哪知道他就是幕后老总? “楼上三缺一,你帮我玩会?” “抱歉,我不会。”为什么我有种掉入虎穴的错觉。 曾子谦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俯下身来看着我,忽然眉头一皱,说:“我的直觉告诉我,教会你可能很难,不过我乐意试一试。” 09.忙着跟小三打牌呢 等我彻底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件事时,我才明白自己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曾先生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了,他帮我撵走了未婚夫,我应该帮他打麻将。 明明说的在理,可我怎么有种不祥之感。 就在我沉思之时,手机忽然响了,我拿起来一看,电话居然是酒店打来的。 这都十点多了,酒店怎么会在这时候给我电话? 我瞥了一眼曾子谦,转过身去,按下了接听键。 “袁小姐,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前台有个自称为杨先生妈妈的女士,说您要取消之前的所有预约,还让我们把定金退给她,请问你知道这件事吗?” 定金? “袁小姐,经理建议你立即来我们这里一趟,您的婆婆……” 我立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没想到,杨阿姨居然连定酒店的定金都不放过。 人情居然如此凉薄。 我急忙挂断电话,跟曾子谦打了声招呼后,便急匆匆的下了楼,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酒店而去。 刚进酒店的大门,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看过去,便看到了杨阿姨站在前台的位置,正在跟经理理论。 “定金为什么不能退给我?钱是我儿子出的,现在婚礼取消了,我有权利这么做。” 值班经理无奈的摇头,正巧看到了我,急急忙忙的走过来,说:“袁小姐,你总算来了,我们都跟她解释了很多遍,可是她就是不走……” 杨阿姨听到了声响,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我知道,在她的眼里,定酒店和酒席的钱都是她儿子出的,现在我和杨恒的婚礼取消了,她应该拿回属于她的那一份。 只是让我惊愕的是,我和杨恒才刚刚同意取消婚礼,她一方面急着拿房子,一方面又偷偷摸摸的跑到酒店来,若不是平时我和前台的关系不错,我还蒙在鼓里。 “不好意思杨经理,您先去忙吧,这件事交给我就好。”我吸了口气,这才朝杨阿姨走过去。 杨阿姨见事情暴露,眼神里闪过一丝心虚,而后开口说:“小洁,你自己跟前台说说。” 我看着杨阿姨,说:“阿姨,我们能借一步说话吗?” 杨阿姨巴不得能这样,立即抬起脚,朝酒店侧门走过去,我跟着她往前走,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几个服务生的议论声。 “奇葩”、“极品”等词眼落在我的耳中,我的心好像拴上了一颗大秤砣,越陷越深。 侧门口,杨阿姨双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阿姨,这么一点钱,真是劳烦你大晚上的跑来跑去了。”我想挤出一点笑,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那有什么劳烦的,反正是我儿子的钱。”杨阿姨扬了扬下巴,说:“我跟酒店说了,他们非要我拿身份证什么的,哼。” 我惶恐的看着面前的这位年过四旬的女人,想着往日里她那伪善的面孔,忽然觉得可笑。 “阿姨,婚礼的事情是我和杨恒操办的,就算婚礼取消了,定金也跟你无关。”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阴冷,“就算要退,也是我和你儿子的事儿。” “我儿子事多……” “是啊,忙着跟小三打牌呢。” 杨阿姨被我这一句话给呛住了,她看着我,眼神左右摇动,结结巴巴的说:“什么小三,你们不都分手了。” 原来,她早知道这件事。 10.我决定当一回除污器 取消婚礼的事情已经弄得我焦头烂额,可此刻杨阿姨的反应更是让我惊讶,一秒钟之后我确定了一件事,她知道杨恒跟王洛琦的事,所以,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小洁,不是我说你,两个人过日子,总有些磕磕碰碰,你和恒恒分手,怎么能怨他一个人,守不住你自己的男人,那是你的问题,你自己也得负责。” 看吧,你把心掏出来,别人只会踩在脚底下。 “别说恒恒受不了,就是我也觉得受不了。”杨阿姨见我没说话,又添了一句,“你看你,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差一点成为我婆婆的人,竟然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跟这种人何必废话。”耳旁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我还没转过头,曾先生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惊愕的看着他,他却一副怒其不争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之后,又看向杨阿姨,说:“据我所知,您那宝贝儿子的穿衣品味,也很一般。” 杨阿姨惊愕的看着我们,不过曾子谦压根没有给她说话的时间,便拉着我往酒店外走。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们已经到了停车场。 “我说,你怎么在这儿?” “你火急火燎的走了,三缺一,我只能来找你了。”曾子谦瞥了我一眼,一只手忽然划过我的脸颊,说:“你的眼泪还真是廉价。” “你懂什么啊。”我一边狡辩,一边忙着擦眼泪。 “姑娘,长点心吧,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那未婚夫早已经跟亲妈禀明了事实,你呀,千万别心软。” 曾子谦一语道破了天机,更是让我无所适从。 “还有啊,在餐厅的时候你这张嘴不是挺能说的,怎么关键时刻,就一副吃瘪的样子。”曾子谦说这话,一只手就伸到了的是唇边。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知道什么啊,我之所以没话可说,是因为她说的对。” “羞辱你也是对的?”曾子谦一副不可思议。 我低头,避开他的眼神,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如果不是他们母子的羞辱,我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以前总想着把最好的给他,路过商场时,舍不得给自己买一件名牌,路过护肤品店,也想买几套国际品牌回来用用,可想到两个人的收入……我只想着把最好的给他,却忘记了提升自己。” “傻。”曾子谦白了我一眼,递给我一张手帕,说:“不过觉醒的早,还算不是太傻。” “喂。”我吸了吸鼻子,说:“我现在这样,你也有责任。” “我?” “原本杨恒出轨我是占理的,可现在他妈妈看到你拉着我走出来,万一她知道那晚……”说到这儿,我顿了顿,“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事情。” “那晚?”曾子谦靠近我,笑着说:“你逼着我跟你去酒店的那晚?” 曾子谦的鼻息洒在我的脸上,我看着他一脸坏笑,刚准备说话,就听到他说:“这样吧,看在咱两的那一晚的份上,我决定当一回除污器。” “除污器?” “对啊,你周边垃圾太多了,”曾子谦点了点头,说:“哎,我就勉为其难吧。” 11.王局的电话你记下了吧 曾子谦的玩笑并未消除我的烦恼,好在一晚上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回到住处我便休息了,睡梦中,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在敲门,睁开眼一看,才知道并不是梦。 门被敲的咚咚响,我联想到开锁事件,披了件外套,匆匆的走到门前,从猫眼里看过去,顿时吓了我一跳。 杨恒爸妈在门外我倒是不稀奇,怎么老袁跟小妈也来了? “哟,话不能这么说,我家恒恒即便有错,那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小洁还跟一个陌生男人走在一块呢,我亲眼看到的。”是杨阿姨的声音。 显然,门外已经吵了起来。 我知道这事儿是躲不过去了,深吸一口气,这才开了门。 小妈见我出来了,立即拉着我的手,说:“小洁,到底怎么回事?这婚房都准备好了,怎么婚说结就不结了?” “你们怎么忽然来了?”想着距婚期还有几天,我也没打电话啊。 “你说呢,”小妈说这话,瞥了眼杨阿姨,握着我的手,说:“小洁,杨恒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小妈虽然平时刻薄了点,但是看问题还是很透彻的。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杨恒妈说:“什么叫对不起啊,矮油喂,小洁妈,咱们都是过来人,这两个人过不下去了,能是一个人的错吗?” 小妈看着我,认真地说:“分手可以,但是房产证的问题必须先说清楚。” 我就知道,小妈这个点过来,想必是知道彩礼的事黄了,索性公开的谈了房产证的问题。 我心底失落落的,又听到杨阿姨说:“房产证在恒恒名下,谁都动不了。” “杨妈妈,您能别开玩笑了吗?谁不知道房子的首付是我家小洁出的啊,怎么着,亲家做不成了,改行做土匪了?” 两个年过四十的女人当着我的面吵了起来,没人在意我的感受。 “安静!”一声大吼传来,顿时降住了两名泼妇。 只是这声音? 我惊恐的转过脸来,却见曾子谦站在不远处。 他一身正装,皮鞋擦的锃亮,面带怒色的站在那里。 我拼命的跟他使眼色,可他跟没看见似的,大步的朝我走来,而后开口说:“几位,能进屋在谈吗?” 小妈平时霸道惯了,然而听了曾子谦的话,立即就走进房间,杨阿姨大约是察觉到了曾子谦有点儿眼熟,虽有些不愿,却也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嘴里嘀咕着:“进就进,我儿子的房子,我当然进。” 让我没想到的是,曾子谦也走了进来。他看了我一眼,说:“长辈们都辛苦了,去倒点水。” 我老老实实的进了厨房,站在角落里,听着门外的动静。 “房子的事情我听袁小洁说了一些,今早我也咨询了律师,我有两个建议:一,房子归袁小洁所有。” 小妈立即同意。 “二,因男方付了五万首付,在房产证更名之后,由袁小洁支付男方这部分钱。”曾子谦看着杨阿姨,又说了句:“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必你很清楚,这个决定没问题吧?” “这……” “几位都上了年纪,何必因为一点小事吵得不可开交,和谐社会,我们讲究基本素养,真的谈不拢,我们可以去法院。”曾子谦一语落地,震得大家都无话可说了。 “既然大家都没异议,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曾子谦横眉一扫,说:“倘若之后还出现砸门换锁之事,袁小洁,王局的电话你记下了吧?” 12.你刚才是不是偷看我了? 我用下半生性福发誓,我跟这个王局真的不熟。或许报复心理作祟,当杨恒爸妈看向我时,我用了无比笃定的眼神,说:“记得。” 对我而言无比棘手的问题,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杨阿姨走出去时,脸上明显带着不甘,可在曾先生的气场之下,还是闷声不吭的走了。 小妈提醒我给曾先生倒杯水,我拼命地跟他使眼色,他立即会意,找了个借口,就出了门。 小妈并没有因此放过我,她坐在茶几旁,笑的合不拢嘴,说:“老袁,你没看到吗?姓杨的两口子憋着火气呢。” 老袁心疼的看了我一眼,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从外人嘴里听到的。” 我心虚的点了点头,心里更不是滋味。 小妈接了话,说:“他们杨家有什么好的,小洁没有嫁过去,那是她幸运,对了小洁,刚才那位曾先生什么来头啊?感觉跟你关系不错?” 我尴尬的避开小妈的眼神,说:“就邻居。” “我看这位曾先生挺不错的,他身上那件事杰尼亚的衣服吧?” 我立即领悟了小妈的言下之意,她巴不得我跟杨恒早点分手,钓个金龟婿回来,哪怕那个男人上了年纪,腆着个大肚腩,只要条件好,她都乐意。 老袁也听出了小妈的言下之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房子的事情虽说解决了,可是小洁手里也没钱了,你看看,能给多少给多少,免得姓杨的再欺负回来。” 小妈这人最提不得钱,何况,五万块对她而言可是一笔大数目,我听到她说:“我手里哪里还有钱啊,小浩上高中之后开销越来越大了……” 小浩的老袁和小妈生的儿子,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小妈这么着急房子的事情,想必也是为了小浩以后着想。 她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能麻烦他,只能开口说:“爸,我同事这边收了些红包,不用你们给。” 小妈这才舒了口气,笑着说:“小洁,婚礼取消就取消了,家里面的亲戚由我和你爸搞定,你呀,就安安心心的上班。”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自然是笑着回应,毕竟不是亲妈,我的要求也不能太高不是吗? 午饭之后,我和小妈在房间里收拾东西,什么喜糖啊红枣啊都被我打包给他们带了回去,这会儿电话响了,我瞥了一眼屏幕,没想到给我打电话来的是曾先生。 “他们没为难你吧?” 我看了眼正在收拾东西的小妈,小声的说:“已经准备回去了。” “飞机还是高铁?” “汽车,”我低着头看着地板,仿佛能看到曾子谦站在楼下说话的样子,“今天谢谢你。” “谢字就免了,不是你说的吗?我得对你负责。” 我听到了曾子谦的轻笑声,心里忽然一慌,立即挂断了电话。 老袁和小妈带了两大包行李,刚下电梯,就看到了曾子谦站在走道口。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走了过来,接过了包裹。 “哎呦曾先生,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小妈说着客套话,却还是把东西递给了曾子谦。 我急忙走过去,小声的说:“你怎么过来了?” 曾子谦看着我,回了句:“我这是对你负责呀。” 曾子谦的座驾是亮黑色宾利,老袁眼拙,不知道这车的价位,可小妈不一样,见到车之后,拼命的跟曾子谦套近乎,我听得烦了,索性一直看着窗外。 到了车站,曾先生立即去买票,小妈看着他的背影,拉着我的手说:“小洁,曾先生真的不错。” 我这才仔细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曾子谦,ermenegildozegna的西装衬托着他整个人既挺拔又精神,配上一双布洛克休闲靴更是品位不凡。 不知曾先生是不是后背也长了眼睛,恰巧这时候回过身来,我们眼神一触碰,他嘴角一勾,仿佛是从写真集里走出来的男模。 别怪我俗气,毕竟和杨恒一对比,曾先生的魅力自然而然冒出来了。 送走小妈和老袁之后,曾先生和我一同出了车站,走了两步之后,他忽然停住脚,说:“袁小洁,你刚才是不是偷看我了?” ps:qq微博贴吧账号可一键登录,欢迎大家跟我互动…… 13.信不信我现在就制服你! 我被曾先生的问题问的一愣,决定让自己的嘴比南非金刚钻还硬:“没,怎么可能。” 曾先生轻轻地点点头,说:“一般情况下,我今天这两招就足以让一个女人投怀送抱,这不科学。” 我的好感伴随这句话灰飞烟灭,刚准备回讽他一句,这会儿电话响了。 我白了曾先生一眼,低头看了手机,不料电话却是杨恒打来的。 想必是他爸妈在我这里吃了瘪,回去立即告状了。瞅一眼这速度,还真是够快。 我呼了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袁小洁,你可以啊。”杨恒气冲冲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我以前怎么都没发现,原来你是这种女人!” 我居然一丁点都不生气。 “我以前也不知道,你杨恒是那种阴奉阳违,表里不一,阴险狡诈,肮脏低下的男人。”原谅我语文水平不好,暂时只能想到这几个形容词。 “行,袁小洁,你要房子是吧,给你给你都给你!”杨恒咆哮道,“你是要给我五万块是吧?我倒要看看你去哪里筹钱去!”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挂断了。我瞅了一眼屏幕上的称呼,立即嘲讽自己。 “我的提款机。” 曾子谦趁我不注意,头伸了过来,念出了我对杨恒的称呼。 “现在提款机要把提出去的款项给收回来咯。”曾子谦见我气呼呼的站在原地,又不合时宜的说了一句。 我有气没处撒,说:“曾先生,今天早上是你老人家提出让我还钱的,要不是你,我现在能被人催债吗?” 曾子谦脸上一愣,疑惑的问了句:“我说,你该不会连五万块钱都没有吧?” 我当然不会跟曾先生讨论我们这种工薪阶层的生活,更不愿将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展示在一个“不熟悉”的男人面前,只能闷着头往前走。 以前朋友劝我弄个私人小金库,我还不屑一顾,现在看来,还真的要防患于未然。这不,手里的钱基本上都花在筹备婚礼上了,下个月还有房贷……不是说上帝给你踢走了个男朋友之后,又会给你一个新世界吗?难道我的新世界就是晋升为房奴加债奴? 童话都是骗人的。 走到路口,我偷偷的掏了掏口袋,还好,还有硬币坐公交。 “曾先生,今天麻烦你这么久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要办,可能得先走了。” 曾子谦看着我,说:“什么事儿,跟你前夫办房产手续啊?”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去借钱。 “地点在哪,我看看顺不顺路。”曾先生见我没说话,又问了句。 “不顺路。” 曾先生盯着我看,看了好几秒之后叹了口气,说:“行了,问题是我给你扯出来的,我帮你想办法。” “不……” 我的话还没说出口,曾先生就长臂一揽,将我扯了过去,我的肩头贴在他的腋下,他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拖着我便往前走。 老实说,有人帮忙的感觉特别好,可当初和杨恒认识的时候也是,那会儿在学校也没个认识的人,钱包丢了也不敢给小妈打电话,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若不是杨恒雪中送炭,我也没那么容易心动。 这会儿曾先生对我施以援手,我却再也不敢奢望其他,人情这东西,一旦欠下来了,就很难还清。 此时曾先生已经把我推到了车前,我停住脚,拉开我们两人的距离,说:“曾先生,我们真的不顺路。” 曾子谦一个冷眼扫了过来,忽然凑到我的面前,直接把我压在了车门上。 “别废话,再浪费时间磨磨唧唧,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14.你胆固醇应该挺高的吧? 即便我胆子够肥,却依然被曾先生这么一句话给震住了。这个男人身上有种难以形容的威慑力,特别是那双眸子,稍微添点儿怒气,仿佛能把人给烧死似的。 我老老实实的坐在后座上,双眼盯着车外,表示自己不服。 曾先生也不问我地址,只是那么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好一会,我的手机响了,短信来自于杨恒,他让我去银泰的咖啡厅等他,末尾加了句“过时不候”。 想着当初对你嘘寒问暖的男人此刻巴不得立即与你撇开关系,我就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处处充满邪恶。 我翻了翻电话本,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帝都的好友王慧娟的名字上。一来是因为我们大学四年的同寝关系,二来她的情况和我类似,大学毕业后就跟帝都的一个富二代结婚了,当时因为我和杨恒都忙着工作,没有亲自到场,只听说场面宏大,可再辉煌的婚宴,这段婚姻也只持续了半年,半年后,她便离婚了,两个被情所伤的女人,想必有很多说不完的话题。 电话拨通后,响了两声就接通了,我听到她说:“哟,准新娘不准备着婚事,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呀?” 我一听这话立即就尴尬了,隔了两秒,我压低声音说:“娟,我和杨恒的婚礼取消了。” 王慧娟听我这么一说,电话那头就沉默了,隔了好几秒,我听到她问:“是不是,有第三者介入?” 现在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只要两个人分手,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第三者。 我吸了口气,转移话题:“娟,这件事我以后再跟你说,其实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问下,你手里有没有闲钱?” “小洁,你和杨恒不是一直好好的吗?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说,你找到更好的了?” 看吧,杨恒这人多虚伪,哪怕是我的室友,听到我两的事儿,第一反应都是我有问题。 我不想多提那个男人,又问了句钱的事情,得到的回复是,给她一点时间筹备。 这话一出,我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毕竟毕业之后我们都没见过几次,这一打电话过去就问人借钱,自然是有些说不过去,我也没再多说,便挂了电话。 扫一眼手机,距离杨恒短信里约定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了。 我抬头看了眼驾驶座上的曾子谦,说:“曾先生,去银泰。” 这话听上去有点儿命令的语气,可是这会儿我实在没有心情再多说一个字。曾子谦大约是听到了我的电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就没再说话了。 到了银泰的停车场,我跟曾子谦打了招呼,让他不用等我,自己便上了电梯,直奔八楼的咖啡厅。 说来也是讽刺,我和杨恒上班后第一次约会,就在这家咖啡厅。 进门前我瞅了眼玻璃门上的自己,紧张的理了理头发,这才走了过去。而我没想到的是,当服务生领着我去预约的位置时,坐在那儿的,居然是王洛琦。 即便这个女人是我和杨恒之间的第三者,可我还是得承认,此刻的她,比我这个落魄的女人更为养眼。 她身上只穿了件修身的打底衫,镶钻v领下,能看到那呼之欲出的雪白,她妆容精致,连手指甲上的弧度都修的颇为整齐,更别提那双浓眉和大眼了。 典型的网红脸。 “抱歉,他还在路上。”王洛琦看着我,哪里有半分惊恐,反而下巴昂的颇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瞥了她一眼,忽然不知如何开口。 骂她,打她?不不不,没必要。这种风骚十足的女人,别说男人见了会动心,就是女人见了,恐怕也会妒忌。 这会儿服务生走了过来,询问我要什么饮料,我还没开口,就听到王洛琦说:“给她来一杯芒果汁吧。” 服务生应了声,而后走开了。 “多喝果汁皮肤好,咖啡啊奶昔啊只会增加体重,袁小姐,你胆固醇应该挺高的吧?”王洛琦面带微笑的看着我,轻声细语道。 15.你这是运气太差,为了转运吗 杨恒说我身材走样之后,我曾用软件测试过自己的身高体重比例,软件安慰我,我这种身材,刚巧站在丰满大部队里,跟肥胖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可是今天,我却被人问及胆固醇问题,真可谓奇耻大辱,可嘲笑我的人,还一脸和气的坐在那里。 “我刚做过体检,十分健康,”不得不说,某人的言语已经让我解除了体内的母夜叉封印,“不过,王小姐是专业回收二手垃圾的吗?用的可还好?” 王洛琦的脸微微变色,而后,她的眼神看向了我的身后。 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恰巧看到杨恒站在我身后,一张脸涨的通红。 老实说,这一刻我的心情是复杂的。就算杨恒是个垃圾,可那也曾是我深爱过的垃圾。 “怎么现在才来?”王洛琦起身,温柔的走到杨恒面前,说:“路上堵的厉害?” 杨恒点了点头,脸上的怒色隐去了不少,在王洛琦耳旁耳语了两句,这个女人便乖巧的走开了。杨恒坐在我的对面,将一个文件夹拿了出来,说:“程序上有些麻烦,不过我已经找了朋友,三天后我们去趟地税局,把户头过给你。” 这个男人的声音没有丁点温度,冷淡的好像我们不曾认识。 “对了,过户需要收取一部分手续费,你知道的吧?”话锋一转,又聊到了钱上。 我想着自己毕竟囊中羞涩,顿了两秒,说:“那五万块钱……” “我知道你没有,我妈说了,如果实在没办法,可以把房子折现,你拿你的那部分,我拿我的那部分。”杨恒目光平淡的看着我,说:“或者,我把当初你出的钱都给你,房子留给我。” 原来,五万块钱只是个借口,他了解我的经济情况,索性说出了条件,逼着我同意。 “那大宝呢?” “你愿意养着就继续,若是不愿意,可以给他找一户人家送了。”杨恒不耐烦的看着我,说:“这个事情我已经说过几次了。” 我吸了口气,抑制着那只蠢蠢欲动的手。 “过户十分麻烦,而且你现在经济紧张,不如就……” “三天后见吧。”我将文件袋拿到手里,立即起身,头也不会的往外走。 电梯里只有我一人,想着在咖啡厅里,杨恒对待前任和新欢的不同态度,我忽然变得冷静了。 转过脸看了一眼全身镜里的自己,顿时了然了。原来,毕业后的两年里,我已成了我不认识的自己。 想着在学校那会,一颗青春痘都能让我失眠,而如今,镜子里头发凌乱,黑眼圈浓重的女人,早已经远离了曾经的美丽。 前任瞧不上,小三瞧不起,难道我也要自暴自弃? 带着这个问题我下了电梯,刚走两步,就听到了有人喊我,我回过头,便看到曾子谦站在不远处。 他瞅了我一眼,说:“东西拿来了?” 我收起失落的情绪,笑着说:“肯定的呀。” “没被前夫羞辱?” 我心虚的摇了摇头,说:“是他出轨在先,老娘还没骂他个狗血喷头,他还敢多嘴?” 曾子谦看着我,一副怀疑的眼神扫过来,问:“这么快就想通了?” 我点头,说:“我决定直面现实,努力工作,一定要让那孙子后悔。” “不错,”曾子谦见我这么一说,一只胳膊搭在我的肩头,说:“你虽然脑袋笨了点,可是领悟能力还行,这样吧,为了庆祝你重新做人,晚餐我请客?” 重新做人?这是拐着弯子骂我呢。 我被曾先生带到了浮加,他在楼梯口叮嘱了服务生两句,就把我带到了上次坐过的位置,没一会,红酒西餐就上来了,色香味俱全。 我借口去洗手间,将头发理了理,掏出那只中国红的口红,涂在了双唇上。 回到座位上,曾先生立即意识到了这一点,原本以为他会夸我几句,不料听到他说:“袁小洁,就算失恋受了刺激,你也不用把中国红涂在双唇上,你这是运气太差,为了转运吗?” 16.别紧张,我教你 入口的牛排哽在了喉咙口,我瞪了曾子谦一眼,说:“你懂什么,这叫性感。” 曾子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红酒溅的到处都是,服务生慌张的递来了餐巾,他摆了摆手,一边擦嘴一边说:“恕我直言袁小洁,我仔细看了又看,你身上真的没有一块跟性感能挂上钩的。” 我坐直身体,挺了挺胸,说:“谁说的。” 曾先生的目光立即落在了我的胸口,眼神玩味的说:“哦,对了,还是有一处优点的。” 我立即避开他的眼神,闷不做声的吃牛排。 的确,女人都是喜欢谎话,即便你不是貌美如花身材妖娆,还是期待从男人口中听到一句夸奖,可经历了杨恒之后,我才明白,那些动人的谎话是多么的伤人。 然而,实话同样伤人。 曾子谦见我不说话了,这才挑起话题:“钱的事情解决了吗?你前夫这回大方了。” 前夫前夫前夫,我们没领结婚证,只能算前任! 我咬牙切齿的咀嚼食物,拒绝回答曾先生的问题。 “好吧,是时候用我的访谈,慰藉你的心灵了。”曾子谦放缓语气,问:“该不会是又受刺激了吧?” 其实我不想承认,王洛琦今天的唇色就是大红色。 “袁小洁小朋友,咱们虽然受了点刺激,但不能自暴自弃呀,”曾子谦故意转变了声音,说:“打了一拳就打回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我立即端正坐姿,说:“三天后还有一场恶战,我不能灭自己威风。” 曾子谦瞥了我一眼,沉默了好几秒,说:“我明白了,钱的问题没解决,还被前夫羞辱了。” 我只觉得手上的劲忽然加大,一瞬间,刀叉划过冷盘,发出了刺激的声音。 曾子谦坐在对面低声的笑,又让服务生给我添个三球冰淇淋。我想着有免费的晚餐可吃,心情这才平复了些。 晚饭结束时才晚上七点,曾子谦优雅的擦着双唇,看着我说:“鉴于五万块的问题是我惹出来的,我做了个决定。” “我不会借你的钱。”多少豪门小说里都暗示了,当一个男人主动给你送钱,只有一种可能。 “你想多了,我的钱,可不是随便给人消费的,”曾子谦接了我的话,说:“至于你能不能拿到这个钱,还得看你的本事。” 不得不说,曾先生的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楼上,三缺一,我叫几个朋友过来,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敢玩吗?” 打麻将?可是我真的不会。 “十秒考虑时间,现在开始倒计时。”曾子谦见我没说话,低头瞥了眼他左手腕上的手表,眼珠子不停的闪动,好似正在计数。 “我同意。” 在曾先生没有返回之前,我投了同意票。照理说,这诱人的条件,怎么着也是我讨巧,可是进包厢的那一秒,我却有种被骗的错觉。 “二哥,听说你要带嫂子过来打牌,该不会又像上次那样放你鸽子吧?”说话的有些面熟,是他,赵阳。 他也看到了我,顿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赔笑道:“嫂子,我跟二哥开玩笑的,你可别介意。” 满屋子哄堂大笑,我只能解释道:“赵先生,我真不是你嫂子。” 赵阳看向曾子谦,此人轻轻地摆了摆手,说:“都坐下,不是过来打牌的吗?怎么唠上了?” 赵阳忙不迭的坐下,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两个男人,统一称呼曾子谦二哥。 然而,令我尴尬的是,这包间里明明是四男四女,偏偏上了麻将桌的,只有我一个女人。 曾子谦坐在我身旁,小声的说:“别紧张,我教你。” 17.我的女伴都走了 即便我刻意忽略某人跟我的距离,那充满诱惑的味道却还是窜进了我的鼻孔,我定了定神,这才发现,曾子谦和我的距离相当近,近到什么程度呢,只要我稍不注意,就可能贴到他的左脸。 我不动声色的挪动着身体,谁知曾子谦的右臂忽然从我的身后伸了过来,他的手指轻轻地放在我的麻将上,说:“可以吃。” 吃牌。 我作势将两张牌推到,结果听到赵阳身后的女人说:“本地牌不是只能碰不能吃的吗?” 我惊愕,两张牌推到也不是,拿起也不是。 赵阳瞪了一眼身后的女人,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我求助的看了一眼曾子谦,听到他语调平静的说:“没事,娱乐而已,不用那么紧张。” 即便我再不会看眼色,我也察觉出了一点——赵阳和其他两位,都在看曾子谦的脸色,以至于,也很给我面子。 玩了好一会,我居然胡了五六把。 我琢磨着这么“幸运”下去也不大好,瞅了一眼麻将桌里的筹码,给曾子谦使了个眼色。 “怎么了?”曾子谦又凑了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问:“玩累了?” 这语调有点儿暧昧。 我点了点头,说:“我想去趟洗手间,你来玩一把?” 曾子谦点了点头,说:“要是渴了,就让他们送点喝的上来。” “好,”我立即答应,回头看了眼曾先生,问:“那你喝什么?” “嫂子,我二哥最喜欢大红袍,你跟刘经理说一句,他知道怎么做。”赵阳接了话,又加了句,“我们几个要……” “要什么你可以自己点。”曾子谦摸着麻将,语气平静。 赵阳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这才点了点头,说:“哦哦哦,嫂子,我们现在还不渴。” 另外几个人又跟着笑。 走出包间时,我轻轻地吁了口气,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阳子,这可是二哥第一次带嫂子过来,你敢让人给倒水,不想活了你!” “二哥,我不是那意思,都说长嫂如母,我这不是……” “行了,别闹了。” 看样子,大家没把我的解释当回事。 跟刘经理说了曾先生要的大红袍后,我的手机就响了,打开一看,居然是同事梁小白。 “准新娘,看看我今天刚买的礼服,和你婚纱的颜色很搭哦,怎么样,我这个伴娘不错吧?”信息下,一张纯白色的小礼服暴露在我的眼前,然后就是发票的价格。 “小洁,为了你的婚礼我也是拼了,三千多,哭~” 我急忙打出几个字,转念一想,又删了去。 想着公司里的那些女同事的八卦能力,刚刚消失的怒火又一次燃烧起来。 返回包间后,我便忙着跟几个人告别,曾先生一听我要走,立即起身,说:“今晚手气不错,不再玩玩?” 我摇头,说:“有点急事,得先走了。” 曾先生没在多说,我跟几人打了招呼后便走向电梯,电梯门快关上时一只脚伸了进来,而后,电梯门开了。 曾子谦若无其事的走了进来,站在我的身侧。 我瞅了他一眼,问:“你怎么也……” 曾子谦眼珠子一扫,说:“我的女伴都走了,我还留下做什么?” 18.降低噪音,禁止扰民 即便我脑子再不好使,也能看得出来曾先生今晚的好心之举,解释道:“抱歉啊,扫了你们的兴致。” 曾子谦眼神里扫过惊讶,说:“刚才我粗略的过滤了一下我们相处的这几天,老实说,你这可是第一次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 我这才意识到,自从发觉杨恒和王洛琦的事情之后,我一直在朝母夜叉的方向前行。 于是我挺直背脊,说:“这几天谢谢你。” 曾子谦被我这么一道谢,顿时沉默了,看得出来,他有些不自在。这会儿电梯已经到了一层,我急忙跟他鞠了个躬,说:“曾先生,不用送了,改天见。” 说完这句话后我就小跑出了浮加,等走到路边时,我回头看了眼身后,轻轻地吁了口气。 今晚吃了两份牛排一份三球冰淇淋,其实有点儿自暴自弃的意思,或许某一秒,我也想着就此别过那渣男和小三,可是这一刻,我还是有点儿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被嫌弃被抛弃被唾弃,想当初,我也曾经被几个男人穷追猛打,也曾有人为了博我一笑心甘情愿在寝室楼下默默守候,过节送吃的生日送礼物,怎么不知不觉间,竟然落到这番狼狈的地步? 更疯狂的是,原本以为一夜情这玩意这辈子是不可能跟我扯上关系,最后竟然堕落到毫不自爱。 为了一个背叛自己的男人,袁小洁,你值得吗? 我的反省还没有结束,手机便响了,扫了一眼屏幕,竟然是梁小白打来的。我知道有些事必须面对,吸了一口气,按下了接听电话。 “小洁,我给你发的信息你没收到吗?” “你现在有空吗?来我家喝酒?”冰箱里还有瓶不错的红酒,“我买了些小菜。” 小白是典型的吃货,听我这么一说立即同意了,挂断电话后我便招了出租车,直接打车回家了。 小白按门铃时,我已经将蜡烛点亮了。她惊愕的看着我,搂着胸口,说:“袁小洁你神经啊,两个女人吃烛光晚餐,被我男朋友知道了会多想的。” 我白了她一眼,将那瓶朋友从goretti酒庄送来的珍藏版红酒打开,笑着说:“放心吧,我对女人没兴趣。” “小洁,你到底是怎么了?准新郎呢,家里怎么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小白瞅了又瞅,小心翼翼的问,“吵架了?” 我耸肩,将红酒杯递给她,说:“分手了。” 小白吓得不轻,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堆,我听得烦了,直接开口说:“他跟部门的王洛琦好上了。” 小白这才闭嘴,抿了一大口红酒,说:“我就知道,男人没几个好东西。” 小白说这句话是深有感触的,她在大学期间就交过一个男朋友,为他生为他死,结果那丫出国之后就跟她分了手。 现在又交了个男朋友,一直吊着对方胃口,谈了一年多,进度还停留在接吻阶段。 想着她为了我的婚礼花了三千大洋买的礼服,我立即道歉,大约是红酒喝得太急了,脑子也是晕乎乎的。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啊?”小白拉着我的手,指了指头顶的彩带,说:“房子布置的多好看啊?” 我扫了一眼四周,起身,晃晃悠悠的去了厨房,拿出拖把和晾衣杆,说:“第一件事,扫除所有有关他的记忆!” 小白大约是响起了她的前任,立即响应我的号召,两个疯女人在房子里噼噼啪啪的拆东西,吓得大宝都不敢出声。 一个小时候,门口堆着一米高的垃圾,全是杨恒遗留的物品。小白称之为,遗物。 十一点半,小白的男朋友过来接她离开,我一个人站在乱七八糟的屋子里,给杨恒发了条信息,抱着枕头大哭。 我想,哭完这一次,正如曾先生所说,我要重新做人了。 哭着哭着我就睡着了,电话响起时,已半小个时后的事。 “开门。”电话里,一个男音传来。 我以为是杨恒过来拿东西了,就赤脚走到了门前,谁知门一开,就看到曾先生站在那里。 他靠在门框上,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又看看堆在门口的垃圾,说:“袁小洁,大晚上的,我有必要提醒你,降低噪音,禁止扰民。” 19.还是说,你自己在期待什么 虽然我脑子乱哄哄的,但是我必须澄清一点,我们小区的房子那都是大的开发商建造的,房子质量优,隔音效果特别好,怎么存在扰民一说? 我瞪着曾子谦,说:“曾先生,你老是属蝙蝠的吗?这么高的距离你也能听到?” 曾子谦看着我,忽然笑了出来,一只手伸到我额头,说:“哟,还知道蝙蝠有听觉定位系统,没醉呀。” 我揉了揉眼睛,说:“当然。” 说完之后我便立即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大晚上的,曾先生竟然进入了我的家中,他左看看右看看,忽然转向我,说:“你这是,要拆迁?” “不,清扫垃圾。” 曾子谦立即露出了惊愕的眼神,问:“想开了?” 我避开了他的眼神,故作轻松的说:“早想开了,这个人渣留着做什么,过年啊。” 曾子谦又用那副怀疑的眼神看着我,轻咳了一声,说:“那它呢?” 我看着阳台上躺着的大宝,说:“它留着。” “也对,一个小畜生。” “喂!”我对曾子谦的称呼很不满意,气呼呼的说:“它有名字。” 曾子谦不以为然,环顾着四周,又瞥了眼餐桌上的剩饭剩菜,说:“这么晚被你吵醒了,肚子空空的。” 我看着曾先生捂着肚子的样子,心底顿时觉得过意不去,走到冰箱前,看了一眼里面的储存食物,小心翼翼的问:“还有一块牛肉,要不?” “沙朗牛排。” “餐厅的花样我可做不出来!”我鄙视的看了曾先生一眼,说:“吃个牛排还这么多事。” 曾先生也走到了冰箱前,扫了一眼,说:“说你笨都是高估你,牛排和牛排能一样吗?腓力牛排取自于牛的里肌肉即腰内肉,运动量少,且肉质最嫩,并且油花较少;肋眼牛排或许比不上腰脊肉那样嫩,但骨边肉向来好吃,油油嫩嫩的肉丝中夹着q而有劲的油筋,比沙朗耐嚼,比菲力够味;t骨或红屋牛排,大块肉排中间夹着t字形的大骨,一边是菲力,一边是纽约客,肉质一细嫩一粗犷;而我最爱的沙朗牛排,取自于牛的后腰脊肉,肉质鲜嫩且香甜多汁,富有口感,当然,最好是七分熟。”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身旁这个男人,良久,一声不吭的拿着牛肉进了厨房。 我当然不会告诉曾子谦,我喜欢吃牛肉,根本不在意那是牛肉身上的哪个部位。 被曾先生上了这么一课,煎牛排的时候我竟然有点儿紧张,罪魁祸首站在厨房门口,面色平静的看着我。 看了好一会,他扔站着不动,我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他耸肩,笑着说:“没想到你脑袋不行,在做饭上还有点儿天赋。” 废话,我从十岁开始几自己下厨房,做饭能差吗? 正当我得意时,锅铲忽然没拿稳,下一秒,油花就溅到了我身上,曾先生眼疾手快把火关掉,然而,当我抬起头来时,才发现他的手臂竟然放在我的腰上。 我们距离贴的很近,他身上只穿了见棉质的打底衣,胸肌隐约可见。 厨房走道很小,我们并列站着,竟然宽度不够。 “我说……” “别动。”曾子谦一声令下,见我吓了一跳,又放缓语气,说:“先别动。” 我慌张的站直身体,居然听到了曾先生的抽气声。我好奇的看着他,顺着他的眼神望去,顿时满脸通红。 “下流。” “你自己贴上来的。”曾子谦跟在我的身后,说:“我不是让你别动。” 我想着刚才的那一幕,提高了声音:“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曾子谦一个快步冲上来,“壁咚”一声,把我压在了门框上。 “袁小洁,你看看你,再看看我,你觉得,我有必要这么耗费心思想上你吗?” 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这句话也间接的应证了杨恒口中的那些话。 “还是说,你自己在期待什么?”曾先生的脸凑到了我的面前,不怀好意的问。 我刚准备说话,就听到了门铃声。我和曾先生面面相觑,而后听到了一个声音:“袁小洁,大晚上的你折腾我是吧,开门!” 是杨恒。 20.那晚上,你也接了电话 杨恒经常大呼小叫,以前这个声音里带着爱意,那叫一个悦耳,可现在,听上去只有刺耳。 可更为尴尬的是,曾先生还站在我的身旁。 我指了指阳台,说:“我前任,要不你先回避下。” 曾子谦对于我这句话颇为不满,皱着眉头看着我,说:“都是前任了,你担心什么?难不成还以为他会对你旧情难忘?” 真的是一针见血。 我转过身来,心口正巧憋着一口恶气,门刚打开,就大吼道:“叫什么叫?大晚上能不扰民吗?” 杨恒被我的大骂惊住了,顿了几秒,说:“扰民的是谁?” 我懒得跟他纠缠,直截了当的说:“要不是你的东西在我面前碍事,我能大晚上的麻烦你吗?不过我好心帮你整理好了,你带走就是!” 大门一开,杨恒立即察觉到了门口堆着的鞋子衣服,当然,还有站在我身后的曾子谦。 两个男人互相看着对方,我这才发现,曾子谦比杨恒稍微高了那么一点,要知道,杨恒身上最让我引以为傲的,就是他那一八零的身高了。 曾子谦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这才说道:“哦,你先处理垃圾,我去厨房看看牛排。” 话刚说完,他便大摇大摆的走进厨房,自始至终,没有多看杨恒一眼。 厨房门关上了,我又转过脸来看着杨恒,他皱着眉头站在门口,嘲讽的说:“呵,这才几天啊袁小洁,男人都带到家里了?” 我早料到他会这么说,立即回了句:“抱歉,这里是我的家。” “你的家?房产证过户了吗?五万块钱你给了吗?不是我说你袁小洁,踏踏实实的找个男人算了,你出来玩,你玩得起吗?”杨恒唾沫横飞的看着我,脸色越加难堪。 我怕吵到邻居,索性保持沉默,拉着蛇皮袋就往门口拎,平静的说:“过户还要两天,在这之前,你把你的东西拿走吧。” “……” 杨恒沉默的看着我,良久才冒出一句话:“呵,真是不识好歹。” 我当然明白杨恒的弦外之音,却也不知如何反驳,当然,曾先生那种条件,我也不会不识好歹,只是联想到一个陌生人能在这冬夜给予温馨,而之前的枕边人却口出污蔑,心底顿时不是滋味。 “袁小洁,钱的事情我可以缓一缓。”杨恒一副大赦天下的语气,“毕竟我们也是有过感情的……” 厨房的推拉门“嗤啦”一声开了,曾子谦端着牛排走了出来,瞥了我一眼,问:“垃圾还没处理结束?” 我尴尬的张张嘴,看着餐桌上的牛排,说:“快了。” 曾子谦若无其事的走了过来,抬头看着杨恒,说:“不好意思,小洁前夫是吧,听说他要支付你分手费五万,来拿钱的吗?” 杨恒被曾子谦的话讽的愣住了,他不屑的瞥了曾子谦,说:“那晚是你接的电话?” 那晚? 曾子谦耸了耸肩,说:“是啊。” “呵呵,这世道怎么了,受害者和趁人之危之人居然在一起?”杨恒说这话,眼神一个劲的往我脸上扫,说:“还有人乐此不疲。” “你话说完了吧?”曾子谦不动声色的说:“要是说完的话,就带着那对垃圾离开吧,你站在这儿,实在是影响我的食欲。” “蹭蹭蹭”,空气里有刀剑触碰的声音。 “对了,听说房子还没过户,我有个朋友就是做房产生意的,我找他帮了个忙,杨先生要是有空,明天一起去地税局吧,事情拖着也是拖着,早办早了。” 曾先生的朋友真多。 杨恒被他的一席话说得脸色难堪,他踢了一脚门口的东西,说:“这些东西都扔了吧。” 这个房子终于恢复了宁静,曾子谦淡然自若的走向餐桌,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有碍食欲。” 我盯着这个男人的后背看,总觉得有些古怪,隔了两秒,杨恒的话忽然闪过我的脑海,我凑过去,问:“那晚上,你也接了电话?” 21.咱俩的关系,也没必要这么客气吧 曾子谦的目光触碰到我,轻轻地瞥了一眼,笑着问:“哪天晚上?” 这分明是明知故问。 “曾先生,”我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说:“你不是说,那天晚上,是我主动给杨恒打过去的吗?” “对呀,这个我接了电话并不矛盾。”曾先生面不改色的咀嚼食物,淡然的回应了一句。 我想着杨恒对曾子谦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小心翼翼的问了句:“你在电话里对他说了什么呀?” 曾子谦放下了刀叉,擦了擦嘴后便起身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还能说什么,让他不要打扰我们的好事呗。” 我看着曾先生脸上坏坏的笑,忽然间觉得无地自容,拉着他便往门外推,一边推一边说:“不早了,睡觉。” “如果你想问问细节,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 我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急忙将门关上,门外,曾子谦的声音传了过来:“当然,你也可以打电话给我。”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我紧张的情绪也慢慢的放松下来,想着曾子谦那得意的笑,顿时分外羞愧。 谁让你多嘴,谁让你好奇。 大约是扔了杨恒的东西在某种程度上发泄了体内的不满,这一觉我睡得分外的沉,直到手机铃声一遍遍的响,我才从睡梦里醒来。扫了一眼未接电话,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包裹自己的,又是那份烦躁。 同部门有六个人,全部给我打来了电话,连平时最喜欢讥讽我的杨晓云,都发来了慰问信息:听说你男人悔婚了? 我早该知道,梁小白的那张嘴根本信不过。 这么丢人的事情原本准备去公司时再跟大家解释的,我这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同事们全知道了。不用怀疑,本年度最佳笑话奖,肯定是我。 我知道这件事是逃避不过,索性给总监打了电话,电话刚接通,就听到他说:“小袁啊,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我跟上面商量了一下,要不再给你的假期延长一些?” 别,再延长我就要失业了。想当初,考勤部门听说我要休年假,就已经很不高兴了,听说我要结婚,才勉勉强强的同意,现在再说延长,我看他们马上就准备送我一张飞机票了。 做女人不容易,在家里得伺候丈夫,在公司还得跟各部门上演现实版的甄嬛传,防着女人不说,还得跟男人竞争。毕竟,男人不用生孩子,更没有产假。 “不用了总监,我没多大事儿。” “小袁啊,你可一定要想的开啊,人生起起伏伏很正常,伤害自己,那就不值得了。” 我没伤害自己啊。 “总监,假期就按照原先提交的放吧,我会按时去公司报道的。”我生怕这个四十岁的男人再多做啰嗦,急忙回了句。 电话挂断,我轻轻地拍了拍心口,想着办公室的流言已经传出了我要自杀的内容,更是愤愤不平。你们一个个都等着瞧,等我修复完毕了,一定光彩照人的杀回去。 这份刺激让我心怀愤慨,同样是取消婚礼,杨恒的状况一定没我这么糟糕,而办公室里那群妖精们,想象力一个比一个高,想必已经知道我被甩的事情。 不,我不是被甩,我和渣男只是和平分手而已。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洗头洗脸,头发吹干之后我便开始化妆,我这才发现,眼线笔已经干了。 原来,我已经一年多没有打扮自己了。 瞅了一眼衣柜,更是心情低落。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衣服,就是那条米白色的毛呢裙了。 毕业两年多,存款都用来买房了,连老妈给我留下的那部分钱,也被掏了出来,想着以前省吃俭用的自己,除了觉得不值,还是觉得不值得。 臭美结束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偷偷的露出个笑脸。就算今天只能给杨恒打个欠条,我也昂着下巴写! 拉着大宝走向电梯,按下数字时,不自觉的看了一眼“10”,结果没几秒,电梯门又开了,曾子谦和我对视,笑着说:“我正准备上去找你。” 曾子谦穿了件极具风骚的粉红针织衫,套了件长款黑色外套,还喷了淡淡的古龙香水。 “找我?”我避开他的眼神,假装没有注意到那些细节。 “昨天不是说要去地税局的吗?正巧我那个朋友现在有空。” 电梯一层一层的下,我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曾先生,这件事我会处理,就不麻烦你了。”这个人情还是不欠为好。 “怎么算是麻烦呢?”曾子谦笑着回应,说:“再说了,咱俩的关系,也没必要这么客气吧?” 咱两什么关系? 22.头发散下来的话,气质更好 我和曾先生的关系,从大方向上来说,可能都是共产主义接班人,至于细节上,我又直接联想到了两个字,炮友。在我成长的二十五年时间里,不得不说,这将是一笔抹不掉的污点。 这人大概有着浓厚的人道主义精神,愿意扶贫济穷,可偏偏我这人自从经历了杨恒这种人渣之后,防备心理特别强,总觉得这善举之下,隐藏着某种目的。 在这座无亲无故的城市里,即便有着这份防备,我却依然感激。 只是这话我是不会告诉曾先生的,用他的话说,那晚的事情他也有责任,帮我甩掉渣男,他义不容辞。 于是半推半就之下,我就上了贼船,不,上了他的车。 我知道此刻我有点儿占了便宜还卖乖的意思,可曾先生告诉我,给杨恒的钱不是他这个大善人接济的,而是打麻将那晚我赢得。 五万块说大不大,可也不是小数目。打麻将能赢那么多?再说了,我就胡了几把而已。 曾子谦听我这么一说,立即说道:“那你记得你面前有多少筹码吗?” 我想了想,大约二十多个吧。 “一个筹码五千。你自己算算?” 五千!这要是被警察叔叔知道,那可是要被抓的。 曾子谦对此不屑一顾,笑着说:“我只是提供场所,对客人的事情一无所知。” 一句话撇开了关系,想着他还有位律师朋友,我总觉得身旁的这个男人不大简单。这么一想,我对他还是知之甚少。 “曾先生是哪里人?” “怎么,觉得我人不错,想了解了解?” “怎么说我们也是邻居,问问总是可以的吧?”我借口狡辩,眼神拼命地往车外瞅。 “本地人,在国外读了几年书,觉得还是家乡好,就回来了。” 曾先生语调平静,我听出他不想多谈的意思,立即闭了嘴。 车子行驶到地税局附近,曾子谦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我急忙起身下车,不料却发生了意外——打底裤刮到了包包上,抽丝了。 曾子谦站在右侧,貌似没有察觉到这一令人难堪的现象,我慌慌张张的扯开拉链,不料打底裤的抽丝更加严重了。 我的脸羞得通红,眼前着膝盖上部的肌肤暴露出来,立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这才将包包的拉链和打底裤分开,轻轻地吐了一口气之后,抬起头,却见曾子谦站在面前,无奈的看着我。 我急忙用手去挡,却听到他说:“你该不会想就这样去见你的前夫吧?” “都说了只是前任!”我抬高声音,纠正曾子谦的错误。 他也没有理睬我,眼神在对面的街道上扫来扫去,继而转过头来看向我,说:“去那里吧。” 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看到了一家女装店。 进了换衣室时,我忽然觉得羞愧,不得不说,曾子谦在某些方面还真是细心。 裤子换好之后,我便从换衣间里走了出来,见曾子谦手里拿了件带有复古貉子毛领的呢子大衣,脸上露出了琢磨的神色。 见我出来,他对导购使了个眼色,便把大衣递给我。 大衣是暖黄色,眼色颇为鲜艳,说实话,我觉得自己穿不来。 然而,曾子谦完全忽视了我的眼色,反而拿起一件黄黑拼色的套头针织打底衫,直接走了过来。 “换上,你前夫——他们已经到了。” “前夫”这两字好像带着一种特殊的魔力,对我而言,既带着讥讽,又夹杂着激励,我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三下五除二就穿上了。 衣服眼色偏素,面料也很舒服。至于价格,我想,这种街边店面,衣服我还是买得起的。 我从试衣间里走出来时,曾子谦已经在刷卡,我听到导购说:“先生,你这是什么卡?能刷吗?” 我急忙走上前去,将曾先生的卡挡了下来,随意的瞥了一眼,这才发现那是张黑卡。 这玩意我在一个香港客户那里见过,据说,是富豪必备。 “刷我的吧。”我将银行卡递了过去,看向曾子谦时,他忽然微微一笑。 等我看到手机里银行传来的提示信息时,我顿时明白了他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三件衣服,两千多,抢钱吗? 去地税局的路上我一直没说话,曾子谦意识到了这一点,笑着说:“苦了张脸做什么?给自己买两件喜欢的衣服多好,就算和勾搭你前夫的狐狸精见面了,也不丢了气势。” 这话说得有理,我在心底暗暗感叹,正准备夸面前的男人会说话时,就听到他说:“虽然硬件方面,还略有差异。” 我气的直翻白眼,眼神一扫,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两人,男人是杨恒,女人,自然是王洛琦。 我挺直了背,刚准备走过去,却见曾子谦的手伸了过来,他的五指穿过了我的长发,拿掉了那根头绳。 “头发散下来的话,气质更好。” ps:封面下面有个推荐票字样,大伙儿不嫌弃可以点一点,每人至少3票。 23.谁动手打人了?有证据吗? 王洛琦一如既往的穿着贴身的一步裙,据目测,她的身高比我矮几公分,可是她的脚上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靴,coach的logo隐约可见,这么一来,她倒是比我高了些,她的裙子是黑色的,看上去既性感又休闲,小腹上居然没有一丝赘肉。 我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放在了小腹的位置上。没错,我不但有赘肉,还有若隐若现的游泳圈,好在大衣盖住了,这个秘密暂且只有我知道。 我心底很紧张,却假装淡定。 站在王洛琦身旁的杨恒从刚才我一出现就时不时的看向我,我知道,那是因为我在他的面前,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显眼的颜色。他总是说,那会显胖。 结果衣服一上身,就击破了他的谎言。 “资料带全了吧?”曾子谦先开口说话,“若是没问题,我们进去吧。” 我点了点头,跟着曾子谦往室内走,杨恒和王洛琦跟在身后,即便我再怎么不想看到这对男女,可我还是注意到了他牵着她的手。 进了大厅之后,就有个工作人员迎面走来,他看到曾子谦之后,立即迎上来,笑着说:“二哥,好久不见。” 曾子谦微微颔首,一只手搭在了工作人员的肩膀上,将我准备的资料递给他,说:“叙旧的话,改天去浮加吧,今天这个事,你看着帮忙处理下。” 工作人员看了我一眼,小声的问:“二嫂?” 曾子谦怒瞪了工作人员一眼,他立即露出歉意的神色,压低声音说:“我听赵阳说的,二哥,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保证迅速高效的完成!” “别贫了,另外两个是做交接手续的。”曾子谦回过身来,指了指,说:“要等多久?” “最长一小时,我尽快。”工作人员站直身体,好像是在做个保证,而后眼神一瞥,看向了我,我礼貌点了点头,见他朝杨恒和王洛琦走去。 另外惊讶的是,工作人员没怎么跟杨恒说话,反而在听王洛琦说。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王洛琦好像是执掌大权的女头领,杨恒只是一个小跟班。 我不忍的看向别处,心口不是滋味。 看吧,往日在家中,他何曾被这般对待过,那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现在有了新欢了,反而当了新欢的小奴才。 他这般模样,大约只在刚追我那会见过。 那么王洛琦呢?他也会厌倦吗?那时候,也会像对我一样,一脚踢开他吗? 我忽然有些好奇这个王洛琦,要知道,她现在可是我的二号敌人,对敌人的状况不清不楚,注定赢不了这个女人。而且,她身上仿佛有种与生俱来的傲慢,脖颈很长,眼神摇曳,仿佛所有的男人都是她的裙下之臣。 我好奇的看了眼曾子谦,却发现他的眼神也停留在她的身上。 我掏出手机,给梁小白发了条短信,问她王洛琦的情况。小白身在公关部,跟外界打交道的次数颇多,在各个地方都有些熟人,像王洛琦这种女人,想必她也是知道个一二的。 工作人员拿着资料上了楼,我借口去了洗手间,站在镜子前,我的脑海里不断的翻腾着跟杨恒有关的以前,心里乱糟糟的。 “袁小姐这是带了帮手过来?” 我闻声过去,竟然看到王洛琦站在我身旁,她并未看着我,而是认真的擦着双唇。 “曾子谦,你是怎么钓上他的?”王洛琦见我没说话,继续说:“听说他不近女色。” “真是什么人做什么事儿,”我不屑的看着她,说:“钓上?就像你一样不知廉耻的插足别人的情感?” 王洛琦停止了化妆,转过脸来看着我,说:“袁小姐,你这么说我就不认同了,如果你们两的感情够坚固,别人怎么插的进来?在我看来,能拿走的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你,男人也是一样。” 我气的胸口起伏,却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眼看着这个女人毫无愧意的往外走,我一个快步冲了上去,直接甩去了一巴掌。 可王洛琦比我想象中反应要快,她站在卫生间门口,挡住了我的胳膊,却发出了惊吓的叫声。 几秒钟之后,她倒地,几步之遥忽然窜来一个身影,将我推到了一旁,然后扶起了她。 是杨恒。 “袁小洁,你到底还想怎样?婚礼都取消了,难道你还要死皮赖脸的纠缠我?”杨恒扶着王洛琦,对我大吼了一声。 我瞪着面前的两人,说:“结束?你想错了,这才刚刚开始!” 杨恒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疯女人。” 这会儿曾子谦从不远处跑了过来,他看着混乱的场面,直接冲了上来,问:“怎么了?” “动手打人,袁小洁,我可以告你。” 毕竟是我先动手的,这会儿我有点儿心虚。 曾子谦回头看了眼说话的杨恒,说:“谁动手打人了?有证据吗?” ps:亲爱的亲爱,也许你会因为某个原因作出不理智的行为,但请记住,任何情况下都要先爱自己。天冷了买件暖和的衣服,买条围巾,买个护手霜,任何时候,爱自己才是前提。 24.你这是报复吗?你这是自虐 曾子谦一声反问之后,惊了不少人。他的声音偏低音,典型一低音炮,这么一声之后,仿佛全是的戾气都暴露了,我只是随意那么一瞅,竟然有些害怕。 我想,这就是叫气场的东西。 杨恒和王洛琦更是不可思议了,特别的王洛琦,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曾先生这才转过脸来安慰我:“伤着没?” 伤着倒是没有,不过确实被王洛琦的演技给吓了一跳。 曾子谦无奈的看着我,将我护在身后,又恢复了平静的语气,说:“王小姐走路要小心了,万一出了个什么问题,我们还得法院见。” “真是一对神经病。”杨恒白了我们一眼,低声的说了句,拉着王洛琦便走。 我看着他们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这才舒了口气。 曾子谦拉我远离了女卫生间,站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皱着眉头看着我,说:“袁小洁,怎么回事啊?” 我有预感,曾先生一定是第一次围观女人之间掐架,然后无缘无故的被卷进了浑水。我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所以实话实说:“是我先动手的。” 曾子谦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我听到他说:“为什么动手?”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初中的班主任,不过曾先生的手里缺了个戒尺。 “她讽刺我。”明明是件令人愤怒的事情,我居然能笑着说出来。 曾子谦立即做出了教训我的姿态,然而,被不远处走来的工作人员打断了。 “二哥,我还到处找你呢,手续已经办好了。就等双方签字了。不过……”工作人员说着话,轻轻地靠近曾子谦,说:“和你一起过来的是什么人?怎么有财产纠纷?” 曾子谦眼神一挑,怒视了我一眼,说:“走吧,去签字。” 我庆幸自己躲过了被骂的可能,跟着曾先生走去大厅。见他从西装里掏出了一叠纸,从工作人员的手里拿去了一支笔。 我瞥了一眼,可惜他太高,根本看不到。 和杨恒王洛琦坐在一张桌上,我巴不得这是这辈子最后一次,杨恒因为看到我教训王洛琦,一直绷着个脸,见到曾子谦坐在我身旁,脸臭的跟一坨屎。 “签字吧。”曾子谦把资料递给我,又将刚才签字的那张纸条递给了杨恒,说:“这是分手费。” 我定睛一看,原来,杨恒手上的居然是张支票。 我立即起身,却发现曾子谦的手压在了我的腿上,示意我坐下。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用眼神战斗,我有输的一败涂地。只能安安稳稳的坐下。 原本我是打算给杨恒写一张借条的,可是在卫生间里看到王洛琦那般嚣张,我也准备使用泼妇手段,直接跟杨恒耍赖皮,没想到…… 过户手续出奇的顺利,一个小时后,看着资料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心情说不出的好。 杨恒和王洛琦在拿了支票后就离开了,曾子谦站在不远处和帮忙的工作人员说话,我看着他的背影,感激之情涌上心头。 工作人员一直送我们到停车场,临走时还说:“二哥,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 曾子谦只是微微点头,油门一踩,就开了出去。 然而,令我疑惑的情况出现了,明明户头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可是车里的氛围,却像是凝固的,我扫了一眼驾驶座上的曾先生,这才明白,原来跟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有关系。 曾子谦莫名的沉默了,根据我的理解,这应该跟心情不好有关系。 我试图打开话匣,说了两句话之后,依然没有得到丝毫反应。我琢磨着可能跟支票的事情有关,急忙从包里掏出了纸和笔,小心翼翼的写下欠条。 车子进入小区后,我笑着跟曾先生说:“这些天真的麻烦你了。” 曾先生依然不做声,一个急转过去,车子停在了车位上。 我慌张的抬起头,心底也是窝着火,却想着人家好歹也帮了我这么大的忙,索性压制住了火苗,说:“曾先生,我给你写了个欠条。” 曾子谦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说:“跟人动手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我顿时了然,伸手去解安全带。 “袁小洁,人家讽刺你两句你就跟人动手,你占到便宜了吗?”曾子谦语调清冷,“如果今天不是王洛琦一个人,是一群人,结果会是怎样?” 我竟然无言以对。 “一个女孩子,至少要保持基本的素养,”曾子谦看着我,说:“分个手就把自己弄的跟泼妇似的,谁会同情你?你这是报复吗?你这是自虐。” ps:老读者都知道的,土豆是写多少发多少,绝对没有存稿一说,知道大家等的难受,建议每天一点作用过来刷新。如果喜欢这个文,点下推荐票,后期又加更。么么,还有更新。 25.高段位对手 曾子谦的一番话对我而言杀伤力极高,当我察觉到鼻子酸涩眼泪就要涌出来时,我才知道他的这些话比想象中的伤害更大,我挤出一个微笑,说:“我想到我还有点事……” “你有什么事?你的事情不都围着前夫转。” 我的眼神看着窗外,吸了口气,说:“那也是我的事儿,还有,这事儿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能够站在一旁说风凉话。不过,还是谢谢你。” 从曾先生的车里逃出来时我竟然连一句再见都没说出口,为了不让他看到我的狼狈,我加快脚步,迅速的跑开了。 我也明白曾子谦的那些话有一定的道理,偏偏还是觉得受不住。 我也知道用武力解决问题的都是莽夫,偏偏还是做了那个泼妇。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却更讨厌曾子谦那些冷嘲热讽。 回到家中,我坐在懒人椅上,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大宝好奇的看着我,眼神里透着同情。 哭累了,我就窜到被窝里,不知为什么,脑海里却浮现了曾子谦那张脸。 他的意思很明显,与人争执,得看对方是谁,对方如果是博士教授研究生,我们那时正常讨论,反而多了份身价,可与小三贱人争执,那就是自降身价。 可是曾先生不知道,在卫生间那会,只有拳头能简单粗暴的表达的我情感。 这会儿手机又响了,我急忙从被窝里窜出来,扫了一眼手机屏幕,顿时没劲了。 不是曾先生的电话。 打电话过来的是梁小白,我吸了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小洁,你听我说啊,公司里的流言蜚语真的不是我传的,”小白急着给自己洗白,声音也是急急躁躁,“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特意去你们部门打听了一下,你猜怎么着?” 洗白自己还卖关子。 “流言是杨晓云说出来的,据说他亲眼看到了了你男友,呸呸呸,你前任跟着小三去夜店,然后,就知道了你们取消婚约的事情。” 小白的声音很无辜,我也觉得自己错怪了她,急忙道歉说:“是我的错。” 小白听出了我情绪低落,笑着说:“小洁,你让我查的王洛琦的资料我已经查好了,要不我们见一面?” 我自知在家中也会郁闷,就约了小白去万达吃火锅,电梯经过十楼时我特意扫了一眼,结果没几秒电梯就继续往下落了。 咳,骂了我。 小白是公关部的,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以拉赞助的名义跑出来,有一次我外出见客户,大姨妈忽然降临,肚子痛的我就去了万达,结果碰到了正在逛街的她,咱两一对眼,不谋而合的去喝茶。 这妹子和我同岁,最擅长外交,从她嘴里我听到了不少公司的八卦。不过这一次我更为期待,因为八卦的相关人物是我的敌人。 半小时后,我们顺利会师,小白一边吃着红汤锅里的虾饺,一边说:“我拖朋友打听过了,这个王洛琦可不是一般人。” “继续。”我心情低落,胃口一般。 “恒宇销售部每年不都评出三名金牌销售吗?王洛琦已经连续三年在榜上了。都说帝都的妹子牙尖嘴利,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你想想啊,26岁就有这番能耐,呵呵。”小洁吞了一口南瓜饼,啧啧感叹道。 做销售压力有多大从杨恒的身上我是能看得出来的,没想到这个王洛琦,本身还真大。 不过杨恒那般努力才评过一次金牌销售,王洛琦是怎么看上他的? “小洁,你也别难过,虽说王洛琦的身材头脑都比你强,可是自古红颜多薄命,你也没必要跟这个女人较真,你想想啊,王洛琦和那么多同僚比业绩,居然还能名列前茅,那是得付出多大的努力,使出多大的手段啊?” “手段”这个词用的好,再加上一张漂亮的脸蛋,自然是能博得男人欢心的。 想着来之前我还信誓旦旦的想要报复,这会儿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蹶不振了。 “看样子,我是没机会打击报复了。” “不会啊,”小白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我,说:“想要对付这种贱人,我还是有点法子的。” 我崇拜的看着她,说:“请赐教。” “小洁,你从今天起开始减肥,等你恢复了魔鬼身材,姐们和你一起去物色个富二代,到时候,两人一起出现在他们面前,要多给力就多给力。” 说的好像富二代跟草鱼一样好钓似的,不过小白有点说的是正确的,我有必要减肥了。 空着肚子回到了家,王洛琦那讥讽的笑容又暴露在我的眼前,我咬咬牙,从网上找出了减肥食谱,拍了张照立即出门了。 从今天起,我要严格控制自己的食欲,争取变回魔鬼身材。 我念叨着,电梯门开了,等我闻到那熟悉的男士香水味时,我才意识到,身旁多了个身影。没错,是曾子谦。 26.女人都是善变的 白天争执的情形在眼前闪过,我别扭的挪开我和曾子谦的距离,见他纹丝不动,又觉得没有必要这般小气,索性挤出个微笑,问:“吃饭了没?” “没有。”似乎还有点余怒未消的意思。 更让我尴尬的是,明明这只是一句客套话,曾先生的回应偏偏是一句没吃,那行,那你待会去吃吧。 电梯里又恢复了安静,我看着电梯一层层的下,心里面七上八下的,忽然,曾先生开口了:“你吃了没?” “哦,我吃过了。” 我简单的回答,忽然觉得我和曾先生的对白分外搞笑,一不留神,居然笑出声来。 “现在去哪里?”曾先生终于不板着一张脸了,可视线还是看着前方,平静的开口。 “超市。”我话一出口,电梯就开了,我瞥了曾子谦一眼,径直走了出来。 曾先生跟在我的身后,出门时忽然转过脸来,说:“家里的牛奶没了,一起去吧。” 我顺利的搭上了顺风车,一路被带进了沃尔玛,曾先生在地下车库把车挺稳,我们顺着电梯就进了超市。 因为是下班时间,超市里的人还挺多,曾先生去推购物车,我也跟着推,结果他一个白眼扫过来,说:“你要买多少东西,这个还不够?” 其实我是不好意思让他推购物车而已,当然,这句话我是没说的。进了食品区,曾先生立即发挥了他做事干练的风格,拎着两厢牛奶就放了进来,而后转身问我:“你要买什么?” 我尴尬的指了指水果区,头也没回的往前走。趁着曾先生没注意,偷偷的看着手机上的食谱。 苹果,圣女果,葡萄柚,奇异果。前面两种还算是平价水果,可这个时期,后两种的价格可不便宜。摸着一把小腹的赘肉,我咬咬牙,拿着便放进了购物车。 至于价格,我就假装看不见。 推着一大堆水果走向收银台,曾先生的脸上露出了疑惑,他看着我,指了指不远处的蔬菜,问:“不需要买点别的?” 我摇摇头。 “你手机上有什么可看的?”曾先生趁我不备,忽然长臂一伸,将我的手机拿了过去。 我急忙去抓,无奈我们中间隔了个购物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瞅着我的手机。 “减肥食谱?”四个字从他口中冒出来,我顿时深感难堪。 他嘴角一勾,问:“是不是我说你硬件一般,备受打击了?” 我立即把手机夺回来,说:“错,我是要变回魔鬼身材。” “魔鬼身材”四个字在曾子谦的口中冒出,他带着搞笑的意思重复了这个词。我听得出来,他有些不以为然。 我昂着下巴看着他,说:“你们等着瞧,早晚要你们刮目相看。” 曾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这是受了打击后的第一反应。但是,我想告诉你,只吃水果的减肥方法是不科学的,走,再添点别的。” 购物车被曾子谦推走了,我无奈的跟上去,走向了蔬菜区,逛了一圈回来,购物车里满满的,除了蔬菜之外,还有鸡蛋和牛肉。 当然,都是曾先生选的。 “你买这么多鸡蛋,能吃的完吗?” 曾子谦并不理我,眼神看向不远处,说:“你站在这等着,我去那边拿点东西。” 我郁闷的白了曾先生一眼,心想这男人逛个超市怎么比女人还麻烦。眼神一瞥,便看到了不远处的两个熟悉身影。 是王洛琦,和杨妈妈。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从我身旁经过,我听到杨妈妈说:“小琦,你懂得可真多,我家恒恒找了你,那是他的福气呀。” “伯母,你过奖了,杨恒只是专注于事业,这些烧饭做菜的家务事,我会跟你慢慢学。” “没事儿,不着急。” 两个女人亲同母女,说着笑着就走到了收银台。 算起来,我的婚假还没有结束,只是短短的这么几天,又怎么会让两个女人如此亲密。 这也应证了我先前的猜测,杨阿姨,不,杨恒妈妈,早就知道他和王洛琦的事情。而且,根据我的了解,她一定是赞成的。 下一秒,王洛琦也看到了我。 “伯母,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不瞒你说,杨恒一直在我面前夸他的前女友厨艺好,听得我呀……” “这孩子真不会说话,厨艺都是慢慢学的,小琦你这样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当然没有时间做饭了。”杨恒妈妈背对着我,安慰道:“恒恒的前女友我也知道,工作朝九晚五,一点也不知道体谅恒恒,所以他们才……” 我惊愕,谁不知道广告公司要经常加班,她居然为了讨好新媳妇这般诽谤我。 王洛琦面色平静,朝我看了一眼,便去付账了。我瞥了一眼购物车,里面竟然都是些燕窝茶叶鱼翅奶粉之类的养生物品。 杨恒妈妈一个劲的推辞说要付账,结果还是刷了王洛琦的卡。 我心中气不过,推着购物车便要冲上去,却被曾先生给拦住了,他一脸同情的看着我,说:“又要动手了吗?” 27.会让一个男人浮想联翩的 曾先生的反问瞬间提醒了我体内的理智分子,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闪过了梁小白口中“女神钓到高富帅的故事”,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男人,一个念头便在我的脑海里闪过。 ami的高领针织衫衬托着他脖颈修长,同款黑色大衣更是衬托着他身材挺拔,再加上一双质地优良的英伦短靴,曾先生的外貌值一瞬间升到了满分。 相处的这么多天,我很少用这般赤裸直接的眼神看着他,这才猛然发觉,面前的这个男人,除了身材不错之外,五官也是端正,特别是那挺拔的鼻梁,那可是欧洲人特有的标志。 要高富帅做什么?我身边不就有个大帅哥? “你这么盯着我看,会令人浮想联翩的。”曾子谦终于发出了对我目光的不满,眼神落在我的脸上,问:“你笑什么?” 我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说话的两个女人,认真地问:“曾先生,你说,乐于助人是不是品格高尚?” 曾子谦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问:“所以呢?” 我轻轻地吸了口气,一只手挽着曾子谦的胳膊,笑着说:“走吧,付账去。” 我特意选了一个距离王洛琦很近的收银台,生怕他们看不到我和曾子谦两人,我抬高声音,说:“哎,自从远离了人渣,现在我真的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呀。” 曾子谦也不说话,小心翼翼的将购物车里东西拿出来,我又说:“为了庆祝我脱离苦海,曾先生,今晚我给你露两手。” 曾先生立即提起了兴致,问:“你下厨?” 我微笑,将头靠在他的胳膊上,假装娇羞的说:“当然了,中餐西餐还是韩式料理,只要你想吃,我都愿意做。” “只要我想吃?”曾子谦重复了这句话,“你都愿意做?” 我瞅着曾先生说话的语调有些奇怪,分明带着一股意味不明的心思来,抬头看了他一眼,拼命的使眼色,说:“我这不是演戏吗?” 我这话声音说的极小,曾子谦眉头微皱,忽然俯下身来,毫无征兆的,对着我的耳朵说:“你刚才说什么,我听不清。” 滚烫的热气洒在我的耳朵上,一瞬间,我的脸不由自主的燃烧起来了。 我急忙后退一步,眼神闪烁不定,目光落在收银台外的两个女人身上,杨妈妈的脸色黑的好像铁锅底。 从她的眼神里,我能读到那份惊愕。而站在她身旁的王洛琦,脸色更是阴晴不定。 收银员提示金额,我伸手去取钱包,却看到曾先生已经把那张黑卡递了过去,他也察觉到了我惊慌的神色,右臂一抬,压在了我的肩头。 “无密。”我听到他说。 朝电梯口走去时,我才发现这个超市逛的太久了,彼时已是晚上八点多,我们推着购物车朝坡道式电梯走去,不料却看到了站在那里的王洛琦和杨妈。 要知道,从这个电梯走下去的,大多数都是直接去停车场。 我不想扫兴,索性放慢了速度,谁料身旁的曾先生推着购物车径直朝前走,没几秒,就转过身来喊我。 他这么一喊,前排的两个女人自然是听到了响动,正巧撞到了我的眼神。 从杨妈妈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惊讶,也看到了厌恶。 瞧吧,哪怕有一刻你想偃旗息鼓,可对方却丝毫没有这种和平意识,更可气的是,至始至终,他们都是大错的那一方。 坏了两个女人的兴致,原本我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上了车之后,我忽然察觉,我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晚上吃什么?”曾子谦丝毫不受影响,认真地问了句。 我瞥了四周一眼,确定不会再遇那两个女人之后,解释道:“冰箱里没有食材了,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曾子谦一只手搭在车窗上,眼神玩味的看着我,说:“袁小洁,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说得,会让一个男人浮想联翩的。” 28.只有情侣之间才能做的出来吧 曾先生的话让我嗅到了一丝危险的信息,这一刻我深刻的意识到,我和这个男人的亲密程度早已经大于我的想象,是我太放荡了吗?我本对男女情感没有这么随便。 一定是这个男人每次出现的太过及时了。 我想,我对他的好感,应该停留在他的善举上。 即便如此,我也怕他误会我是那种可以随意调戏的女人。 我将眼神看向别处,说:“曾先生,容我好心提醒你,我现在是个刚被男人背叛的女人,任何男人都有可能被我带入背叛的角色,你也看到了,为了打击报复,我连健康都能抛弃。” 要是你敢乱来,小心你的小命。 曾先生不以为意,好像能洞察我的心思似的,启动车辆,返回小区。 一路上我的心颇为不定,这种焦躁难以形容,一方面来自于我近期的遭遇,两一方面来自于一个质优股抛来的橄榄枝,虽然,是以那晚发生的肉体接触为前提。我不敢多想,下了车就开始拎东西,一路小跑到楼下,这才转过身来,说:“曾先生,晚饭我给您送过去。” 送完就走,不留后患。 杨妈妈虽然各种诋毁我,但是有一点她是没说错的,我喜欢厨房,喜欢做菜,而且手艺很好。工作之后便开始学习简单的西餐和韩式料理,做的有模有样,一直被亲朋好友夸赞。 但我不轻易下厨,梁小白问我厨艺高超的原因,我想到了一句装逼的台词——用心做饭,自然好吃。 我给曾先生准备了几道家常菜,我琢磨着这人平时西餐吃腻了,来点中式餐饮,或许能少点挑剔。要知道,相比之下,我对烧了十几年的家常菜,才更有信心。 一个小时候,我端着鱼香肉丝,油焖茄子,酸辣土豆丝和皮蛋瘦肉粥下了楼,曾先生身材高大,我添了两碗米饭。 这栋楼里都是左邻右舍,虽说不上熟悉,那也是见面就打招呼,我一个刚取消婚约的女人大半夜的去敲一个单身男人的门,总会让人想入非非。 我摆着速战速决的心态,按了曾先生的门铃。 曾先生的门很好认,毕竟装修起来能把门都给换掉的人,这一层只有他一个。 门开了,曾子谦身着一身浅色的家居服站在门口,脸上还挂了一副儒商特有的银丝眼镜。这样一来,整个人少了份痞气,多了份儒雅。 我将托盘递给他,说:“不知道和不和你胃口。” 曾子谦靠在门上对着我笑,问:“你不进来坐坐?” “不不不,我还有点事。”我摆了摆手,感觉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又说:“准备准备,明天要去公司报道了。” “恩。”曾子谦回了一句,又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让你把那些菜拎回去。” 我的水果我已经拿回去了。 “减肥要科学,主食是不能少的,而且,多运动才是关键。” 我知道啊,可是水果钱我还没给你,你怎么又送我这么多菜了。 “不用了吧?”我看着那一大包蔬果,“我一个人也吃不掉啊。” “我没说你一个人吃啊,”曾子谦认真的说:“我的意思是,你不是要表达对我的感激之情吗?正好我平时很忙,没时间做饭,这事就交个你了。” 我拎着大袋子郁闷的上了楼,朝地板上跺了两脚,乖乖的走向冰箱。 明明是要划清界限,怎么又成了厨娘了? 这会儿手机响了,我瞥了一眼,竟然是王慧娟打来的。 我吸了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小洁,你的事情怎么样了?解决了吗?”王慧娟声音里透着担忧,想必是为我担心。 我不自觉的看了看地板,想着楼下住着那位男人,说:“算是解决了吧。” “哦,这样,”王慧娟吞吞吐吐的开口,问:“是不是有人帮你解决的呀?” 我想着这女人怎么这般神机妙算,说:“恩,算是吧。” 如果他不逼着我烧菜。 “什么朋友啊?男人吗?” “普通朋友。”我有些紧张,急忙转移话题,大约是彼此之间不在一座城市,说了几句之后便没了台词,继而就挂了电话。 想当初,我们可是寝室关系最好的一对。 我心底有些失落,想着明天就要面对公司的同事,立即打起精神,准备战斗。 原本以为解决房子的事情之后我的生活就跟杨恒彻底撇开了关系,可是没想到,来公司报道的第一天,问题就发生了。 作为一个大婚前期被取消婚约的女人,我自知到了这个小群体里自然是他们茶前饭后的谈资,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刚进公司没一会,我就察觉到了异常——大伙儿看我的眼神,并不是一个被甩女人的同情眼神,而是一副对面站着个人渣的眼神。 我想着可能是流言已经升级化,索性也就没放在心上,直到在茶水间里碰到两个直接对我暴露鄙夷神色的同事时,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发短信给梁小白,她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我听到她说:“小洁,你还不知道吧,杨晓云已经把你跟杨恒分手的责任都说到你身上了,说什么……你出轨。” 又是杨晓云。 杨晓云是和我同一批进入公司的同事,从外貌上来说,我和她是有天囊之别的,即便她脚上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靴,和我站在一块时,还是矮了那么一丁点。没错,她是属于江南女子的小家碧玉型。外形上。 刚进设计部那会,我们关系还不错,直到有位珠宝商来我们公司设计广告,被总监十分看中的她输给了我这个不声不响的女人之后,她就一直觉得我是暗地里走了后门,至此,我两关系就维持在表面和平上。 令我没想到的是,她散播流言不说,竟然还诽谤。 我心底咽不下这口气,却也明白同事间不能闹的太僵,索性等到下班,叫住了她。 杨晓云还是聪慧的,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怎么了小洁?” 我笑了笑,说:“公司里最近有些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听说是你传出来的?” “啊?最近的流言蜚语太多了,你指哪一个?” 我气结,说:“我和杨恒的婚事,有人说是我婚内出轨。” 杨晓云扫了一眼办公室,察觉到同事都走的差不多了,走到了我的面前,笑着说:“小洁,咱们都是明白人,你装什么糊涂啊。” “什么意思?” “我有个朋友,昨天去了沃尔玛……”杨晓云看着我,说:“拍了一张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昨天我和曾先生去了沃尔玛。 “恩,这角度,貌似只有情人之间才能做的出来吧?”杨晓云盯着手机屏幕,笑着问。 我激动的看过去,照片里,正是曾子谦俯下身来看着我的时候。 29.最近怎么都见不到你 大约是照片角度的问题,从两个人的互动来看,亲密程度百分百。 说道曾先生,我那隐藏的心虚感又不自觉的冒了出来,“情人”两个字在我脑海里闪烁,我假装镇定,眼神扫到杨晓云的脸上,忽然察觉到她笑的得意。 “杨晓云在酒吧喝酒,和杨恒在一块儿,听说了你们取消婚约的事情……” 梁小白说的那些话在我的耳旁闪过,一瞬间,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 再看看照片的角度,正是昨天王洛琦和杨妈妈的角度。 我气的浑身发抖,说:“这照片是王洛琦发给你的吧?” 王洛琦和杨恒都是恒宇的老销售,和我们广告公司大大小小也有很多合作,以前仗着杨恒的关系,我的业绩一直不错,杨晓云帮着王洛琦,想必也是这个原因。 被戳穿的杨晓云一脸惊愕的看着我,避开我眼神,说:“哼,心虚了吧。” 她说完便走,也不再像先前那样飞扬跋扈了,这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 我打电话给梁小白,说了这件事,她听完勃然大怒,说:“这个王洛琦也忒狠了点吧,为了洗白自己和杨恒,居然把脏水都泼在你身上!” 要知道,这个城市就这么大,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流言就会满天飞,而名誉这东西,对于谁而言都分外重要,更何况我们和恒宇公司一直有合作,倘若我的名声烂了,自然会影响业绩,毕竟,客户是不愿意把东西交给一个人品有问题的设计者的。 王洛琦生怕自己插足的事情被传开,索性先下手为强,而我和曾先生那所谓的亲密,非但没有打击到她,反而给了她证据。 这么强大的大脑,顿时让我背脊发麻。 至于杨晓云,她本就看我不爽,当然是看热闹不嫌多了。 一个刚被甩的女人,一个感情被插足的女人,在没有得到同情的情况下,变成了水性杨花的女人。 梁小白见我不说话,又问:“小洁,我好奇的是,和你演情侣戏的男人是谁啊?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我羞愧的想到了曾先生,以及,被人诟病的那一晚。 “我邻居。” “啊?邻居,意思是和你住的很近咯。”小白兴奋的叫唤着,“有钱吗?帅不?” 这两点是小白找男朋友的标准。 至于我,还在想着如何停止杨晓云的行为,她虽然嘲讽了我,不过也提醒了我——我和曾先生的关系,是过于亲密了些。 在公司坐到了九点半,还是没有想到应对的政策,我深知,即便我此刻去找王洛琦,她也会装着不知道。 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我低头一看,居然是曾先生的电话。 “水性杨花”、“见异思迁”、“搔首弄姿”、“朝三暮四”等词眼浮现在我的脑海,我吸了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饿了。”曾子谦言简意赅。 “不好意思曾先生,我最近……最近加班,没时间烧饭。”我的声线应该是平稳的。 “要到几点啊?”某人优哉游哉的问。 我想着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就说:“可能要很晚,要不你把那些菜都拿回去?” “那行吧,我去外面吃点。” 电话挂断了,我愧疚的对着手机屏幕,更是过意不去。 人家帮了你的忙,你却因为害怕流言蜚语就拒绝感激,别忘了,你还欠着人钱呢。 说到钱,我的压力更大了,这份工作来之不易,工资也很可观,只要努力一把,多接几个案子,最迟明年年底就能还完了,要是运气好,再遇到一个珠宝富商,说不定半年内就能还清。 可不能让流言毁了我的前程。 连续三天,我都是早出晚归,六点钟就带着大宝下来遛弯,晚上十二点才敢回去,弄得跟被讨债似的。公司的流言还在流传,因为我的平静,似乎微微好转。 眼看着圣诞节和元旦快要来临了,老总说要在本市最大的酒店举行年会,任务分到各部门,说要准备表演节目,细问下来,才知道这一次,是总部会有人员过来视察,表现的好,我们总监很可能会调到深圳。 杨晓云准备了爵士舞,去年她的舞蹈就让公司内部不少单身男士为之钦慕。至于我,本想安安静静的做个观众,却被总监点名要去参加。 用他的话说,我今年的业绩还不错,等他调走之后,总监的位置是空缺的,总要有人顶上去。我没有立即答应,因为我仔细想了想,我还真没什么才艺可以表演。 小白说,这是给总部领导留下印象的好机会,让我千万不要输给杨晓云。 我尴尬,忽然意识到为何从假期过后,杨晓云对我的态度会越来越差。 又一次加班到深夜,坐着末班车回到小区,想着这几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手机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我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大约是忽然单身了,觉得有点儿孤单。 “恩,曾先生,这么晚还没睡吗?”呸,你自己不才刚刚回到小区吗? “头疼。”曾子谦含含糊糊的回答,“胃里也有点难受。” “啊?生病了?” “不是,喝了酒。” 心口某处特别的情绪偷偷的涣散开来,我顿了几秒,说:“多喝点水。”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了,好一会,都没有声音传来。我以为信号问题,说:“曾先生,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是不是睡着了?” 依然没有回应。 我琢磨着他是睡着了,轻轻地吁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是不是信号差呀?你好好睡吧,晚安。” “信号不差。”沙哑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我就是有点儿奇怪,最近怎么都见不到你?” 30.吻 我这么辛苦的躲着您,您当然见不到我。 我这么腹诽了一句,不知道为何,竟然感觉心口微微泛出了一层苦涩。 “最近经常加班吗?”曾先生见我没说话,又问了句。 “恩,说起来真是忙啊。”说谎不是好孩子。 “那早点休息吧。” 电话挂断,我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抬头看了眼头顶的月亮,轻轻地叹了口气。 年会节目报名活动的最后一天,总监又找了我,他的意思很简单,就算不是为了提升知名度,也要到舞台上贡献一份小小的力量。 我想着最近自己就在风口浪尖上,低调一些才好,可总监觉得,即便去年杨晓云在上海那场广告创意比赛中得到了一等奖,还是觉得我和她的竞争力不相上下。说到了实际问题上,总监和普通设计的工资也是不同的。 这倒是说道了我的心坎上。 我嘴上应了下来,可心底却觉得没谱。说舞蹈,身材好那会我能来两段,现在,想到舞台上大家的关注点会在我的赘肉朝哪个方向甩,我看还是算了吧。说相声,杨恒都走了,谁和我合作? 去了趟洗手间,不料意外听到了几个敷衍杨晓云的同事说的闲话,心底很不是滋味。 “这次升职肯定是晓云姐,毕竟,公司对管理层的道德观念看的还是很重要的。” 看吧,又扯到精神层面了。 “我倒是觉得无所谓,毕竟我和她不是在一个水准上的。”杨晓云的声音传来,“我的意思是,她都有我两个重了。” 紧接着就是几个女人的嘲笑声。 我这人最无法接受的就是冷嘲热讽了,脑子一热,我进了总监的办公室,同意报名节目。 那么问题来了,我弄个什么节目呢? 梁小白的意思是我来段二胡独奏,最好是《二泉映月》那种悲伤型,博取领导内心的痛苦回忆,最终走上升职路。 我命令她闭嘴。 周五这一天尤其难熬,总监给我周末两天时间作为考虑,周一交上节目内容。 梁小白为了安慰我,决定请我喝咖啡,我心底惦记着跟杨晓云来一场光明正大的竞争,可明知道她那爵士舞杀伤力十足,老老实实的跟着小白走了。 小白带我到1912街区,后巷里有个电子称,她毫不犹豫的走上去,数字显示48公斤。 我是惧怕这玩意的,这几天因为按照减肥食谱上的吃法,我没少去卫生间。小白拉着我踩上去,数字念出来时,居然瘦了6斤。 一定是我最近昼出夜伏的缘故。 体重下降的事情让我心情略有好转,跟着小白去逛街,谁知到最后,她竟然停在了浮加楼下。 “喝咖啡的地点?” 小白点了点头,说:“姐,据我目测,这里每天晚上都有不少黄金汉出入,前天还有个男人跟我打招呼。” “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错,他还在考验期。” 小白纠正我的错误,拉着我进了浮加,我急忙拒绝,她以为我是觉得这里消费高,跟我说有人买单,我想着曾子谦那张脸,依然不愿进。 这会儿有人跟小白打招呼,听着声音分外耳熟,看过去时,才发现说话的竟然是赵阳。 他也看到了我,笑着说:“嫂子,你也来了?” 都说了我不是你嫂子。 好在曾子谦不在,赵阳去吧台煮咖啡,小白坐在位置上逼问我“嫂子”的来历,我被问的烦了,将那一晚的事情说了出来。 小白露出了有史以来最惊恐的表情。 我跟小白求饶,一转眼,就看到曾子谦从正门进来。我慌张的转过脸去,看着他走上了电梯,直接跑了出去。 上了出租车之后我又有点儿郁闷,他娘的,我又没做亏心事。 回到住处,我先带着大宝去解决便便问题,回来时就开始做饭,心底有种说不出的烦乱,结果,盐放多了。 我没了胃口,门铃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某种期待在叫嚣着,我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站在猫眼之后,立即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是曾子谦。 “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霸道的语气。 “我有个事要问你。” 更强悍的语调。 大宝在阳台上看着我,我吸了口气,挤出一个微笑,打开了门。 “曾先生,这么巧啊。”艹,这是什么傻蛋的开场白。 曾子谦盯着我,一秒,两秒,三秒。 他身上的酒精味混合着香水味,不断的往我鼻子里窜。 “吃饭了吗?”更傻逼的台词。 他还是盯着我看,良久,才开了口,说:“你最近是不是在躲着我啊?” “没啊。”我避开他的眼神,说:“哦,你说今天啊,我是想着大宝……” 我的话还没说完,曾先生一个快步走上前来,一只胳膊搂上了我的腰部,一只手捧着我的脸,野蛮式的靠近,吻上了我的唇。 我的身体贴在门上,只听到“咚”的一声,门关上了,而那顺滑的舌尖,已伸到了我的口中。 31.醉酒的男人你也敢留,不担心酒后误事啊 亲密接触间,我的大脑早就一片空白,只觉得一份难以言说的冲动不断的从心口涌来,我想克制,却已被身前这个男人给迷惑了。 他吻着我,霸道而热情,我越是克制,他便越是挑拨,夹杂着酒精味的唾液不断在我的口腔里搅动,好似柔滑的果冻一般,让人垂涎。 即便我闭着眼,也能嗅到曾子谦身上浓重的荷尔蒙味。 下一秒,放在我腰上的那只手忽然一勾,将我们的距离了拉到了零。即便我刻意去忽略此刻的感受,却敏锐的察觉到了曾先生身体的异样。理智和冲动在我的脑海里纠缠,我作势要推开他,却已经察觉到了伸到腰部的那只手。 手指与肌肤相触碰的那一刻,我的身体好似触电一般。 曾先生掌握着主动权,我跟着他移动,直到他缓缓地的将我推到了沙发上之后,我的心底才有一丝惊恐。 预感告诉我,有些事即将来临。 我恐惧,我慌张,可曾先生不是,他已经被酒精操控,瞬间就压在了我的身上。 如果说上一次我们的亲密接触我的脑海里是一片空白的,那么这一次,我已经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热情。可理智告诉我,这一刻来的太快了。 倏忽之间,曾子谦的唇已经落在了的我耳垂,那灵动的舌尖慢慢的下滑,也慢慢的挑起了我身体里装的警报线。 直到他的手不怀好意的伸到我的身前,我才一个激灵窜了起来,滚回了卧室。 卧室门是关上的,我紧张的甚至没有力气去开灯,是因为太寂寞了吗?为什么我会这么容易去接受一个男人? 即便当初杨恒满校园的追着我,我也没有这般热情。怎么换了曾子谦,我偏偏就把控不住了呢? 呼吸平稳之后,我才慢慢的开了卧室门,往沙发上扫过去,那个冲门诱惑力的男人已经睡着了。 沙发两米长,宽度正好容下他的身子,他的睡姿十分好看,睡容也很优雅。 我不忍心叫醒他,索性去柜子里拿了套羊毛被,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 回卧室之前我又回头看了眼这个男人,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大约是受了昨晚之事的影响,第二天我醒的特别早,带大宝下去的时候顺道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点醒酒的食材,回来便给曾子谦做了醒酒汤。 可能是动静太大,汤刚放在桌上,曾子谦就醒了,他站在厨房门口,问:“我昨晚没回去?” 废话,要是回去了还能站在这儿跟我说话吗? 只是,曾子谦说这句话,是不是意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已经记不清了? “恩,你喝多了。” “我醉了吗?”曾子谦是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忽然抬高语调,说:“醉酒的男人你也敢留,不担心酒后误事啊。” “酒后误事”几个字被某人加重了语调,明显是讽刺我,不过也证明一点,曾子谦也断片了。 “出去,”我趁机把他赶出了厨房,“等会喝汤。” 昨晚还有亲密接触的两个人,早饭之后居然相安无事把这件事给翻篇了,梁小白给我打电话,开口便问:“昨晚,你们……” 我气结:“昨晚我走的那么悄无声息,怎么被发现的,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告密?” 梁小白立即否认,说:“拜托,曾少那种人,对任何人都冷冰冰的,我哪里能跟他说上话啊?” 冷冰冰?这话从何说起?想着曾子谦的那副模样,我对昨晚离开浮加之后的事情更加好奇了。 小白说,我走之后赵阳就请她去二楼餐厅用餐,吃饭时曾子谦也过来了,几个人闲聊了几句,而后曾先生借故先行离开,小白和赵阳几人留下来打牌。 “没喝酒吗?”想着曾子谦醉醺醺的样子,预感告诉我,我可能上当了。 “一人喝了一点,点到为止。”小白回应说,“不过有件事我很奇怪,打牌时,赵阳一直在为一瓶名贵的红酒可惜,说是被人当香水洒了……” 这么说,曾子谦根本没有喝醉?那我昨晚在沙发前说的那些话,他全听到了? 32.自不量力只会丢人现眼 杨恒背叛事件后,我觉得自己太蠢,但这种蠢是情有可原的,我把责任归咎于敌人太狡诈,可是昨晚事件后,我老老实实给自己盖上了蠢货的印章。 想着曾子谦的种种行为,顿时觉得他假装醉酒之事有迹可循,更可恨的是,今早他从我家离开时,还摸了摸太阳穴,好似在告诉我,那是宿醉引起的。 明摆着是借酒耍疯,亏我还给他烧了醒酒汤。 再想着我在沙发前说的那些话,顿时觉得无地自容,思来想去,觉得气不过,就给曾子谦打了个电话。 曾子谦可能没有料到我这么快就得知了“真相”,接电话的声音一如平常。 “把红酒当香水喷,感觉怎么样?” 曾先生顿了顿,而后冒了句:“这得问你啊,你不是闻到了吗?” 我气结,对着地板跺跺脚,立即挂断电话。 小白约我去银泰购物,她在一层等我,见到我第一句话,问:“你不会趁机表白了吧?” 我白了她一眼,转移话题说:“只是个年会而已,用不着这么铺张吧?” 小白摇了摇头,说:“这你就错了,你想啊,平时我们公关部都穿着统一的工作服,根本无法彰显身材,好不容易有个表现的机会,我还不得抓紧啊,再说了,总部不还来人吗?” 我想着小白每个月那点工资,好心提醒着:“你看着点花,别到时候没钱吃饭了。” 小白拉着我进了银泰,一瞬间各种国际名牌的logo争先恐后的进入眼里,她对我眨了眨眼,说:“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傻呀,省着钱给男人买衣服,结果呢?男人是什么?男人不就是移动钱包吗?” 我的脑海里立即显现出了杨恒那张脸,情绪有些低落,小白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替你不值。” 谁不说呢?早知道杨恒那么不是东西,我也买两件奢侈品了。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儿,谁年轻没不爱过几个人渣呢? 购物的热情扫走了一切阴霾,小白带着我上上下下的看了十几家女装店,她的眼光极好,身材也很棒,基本每试一件都很合身,不过试完之后都没付款,闹的个别的导购有些不快。我很佩服小白的耐性,逛了两个小时之后,我们一致认为celine今年新款之一的黑色双面软羊毛长袖连衣裙好看,稍作歇息之后,直奔店面。 导购一眼就认出我们,脸上顿时露出了无奈,我指了指连衣裙,说:“麻烦你这件再拿来试一试。” 导购心不甘情不愿的去拿衣服,小白接了衣服之后就去了试衣间,出来时跟我使了个眼色,小声的说:“这衣服参加满减之后还要一万八。” 我看着这简单的连衣裙,说:“要不我们再看看别的?” 小白有点儿心疼,将衣服脱了下来,左看右看,还有些犹豫。这会儿导购走了过来,说:“美女不好意思,请问衣服要吗?” “抱歉,”我将衣服递给了导购,说:“我们再看看。” 导购好像早料到我们会这么说,脸上没有露出任何不满,反而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说:“那就好,有位美女已经准备刷卡了。” 我和小白都很好奇是哪一位白富美这般阔绰,结果眼一扫,就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竟然是王洛琦和杨晓云。 杨晓云多精明啊,眼神一扫,就知道出了什么事,所以大方的走过来,笑着说:“哟,你们也来这里逛街啊?” 这话意思很明了,典型是瞧不起人的意思。 “怎么了?难不成银泰是你家开的,我们不能来啊?”小白气不过,直接回了句。 杨晓云趾高气昂的看着我们,说:“不是啦,刚才导购跟我说只剩一件s号了,你要是喜欢,我就让给你。” 这话从字面上理解是谦让,可从语气上理解,却是嘲讽。 这会儿王洛琦也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杨晓云,说:“我的衣服都包好了,你那件呢?” 杨晓云看着我们,说:“我觉得还算可以,可是我同事喜欢,正在犹豫中。” 小白咋呼了,将导购手中的衣服直接拿了过来,说:“我要这件。” 我给小白使眼色,可她也不管不问了,掏出钱包就去刷卡,杨晓云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色,也朝收银台走去,直到听到导购说:“抱歉美女,你的卡里余额不足。” “不会啊。”小白懵了。 “是的美女,的确是余额不足。” 杨晓云和王洛琦站在我身旁笑,我瞥了一眼衣服的标价,问:“还差多少?” “衣服总监两万一千九百九十九,具体的得看银行卡内的余额。”导购是笑着说话的,可这话却粘着讽刺。 杨晓云走了过来,说:“梁小白,不是我不让着你,你看……” 小白气的满脸通红,我眼神一扫,就看到了杨晓云对着王洛琦笑。 一件衣服分两次刷卡,最终被小白拿下了,可她委屈躲在卫生间里哭,我去旁边买了杯奶茶,下电梯时,又碰到了这两人。 一个说:“什么人该去什么地方,偏偏自不量力,最后呀,只会丢人现眼。” 另一个说:“衣服也是要看人的,有句话叫做穿着龙袍都不像太子,就是那个道理。哎。” 我心中本就有气,挡住了冲上去的小白,快速的走向那两人,身子一倾斜,将奶茶倒进了杨晓云的购物袋。 33.没把大宝的链子拴在你脖上 曾先生说,报复也要讲究姿态,可这一刻,我偏偏觉得那是屁话。对君子,我们是要保持,可是对小人,我只想说,那完全没有必要。 两个女人的惊吓声响彻了一楼,我作势从地方爬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杨晓云大吼:“我的衣服呀,两万多的衣服呀!” 我抑制心底的痛快,说:“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能解决问题吗?我的衣服怎么办?”杨晓云将购物袋里的两件衣服拿了出来,看着上面的奶渍,简直要抓狂了。 “要不我给你拿去干洗吧?” 杨晓云看着衣服,又看着我,说:“袁小洁,你故意的吧,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买不起所以妒忌呀,你这个女人内心太龌蹉了,这么高的温度撒上来,衣服还能要吗?” 围观者越来越多,小白扶着我,抬高声音说:“你这个女人未免太得理不饶人了吧,我们都已经道歉了,都说给你弄去干洗了,你怎么这么侮辱人呢?亏我们还是同事,至于吗?” 一句“同事”点名了我们的关系,围观者顿时了然,有人劝说道:“都认识,也没多大的事儿,拿去干洗店洗一洗就好了。” 我轻轻地吁了口气,感觉有人盯着我看,顺着眼神看过去,才发现看我的人居然是王洛琦。 她好似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安慰杨晓云,说:“没事的,衣服脏了可以洗,别伤了同事之间的感情。” 又是这张伪善的脸。 刚才杨晓云在店里说的那些话,明摆着是看她的脸色,可现在,她又装出一副好心的模样了。 “洛琦姐,他们分明就是故意的。”杨晓云有些不甘,却没像刚才那样不理智了。 小白听她这么一说,讽刺了句:“晓云,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你说我们都是同事,干嘛要针对你啊,你又不像一些不要脸的女人那样插足别人情感毁人幸福,是吧?” 小白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王洛琦,盯得她和杨晓云都心虚了,引的围观者也都是浮想联翩。 闹剧结束,衣服被杨晓云自己拿走了,临走时她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即便我想维持表面和平,也不大可能了。 但那又怎样呢,战争不是早就打响了吗? 小白说我仗义,非要请我去楼上吃料理,可她不知道,我心底也慌得很,我们两人聊到了年会上报节目,她说如果我真的没办法,就上去唱首歌,别让杨晓云给看扁了。我想想也是,就给总监去了电话。 料理吃到一半,我的手机响了,打电话给我的,是曾子谦。 我这边的事情还没理清楚,更没想好怎么面对这个男人,索性将手机放进了包里。 晚饭结束之后我和小白分头坐车,回到住处已经九点钟。走到楼下,一个身影拦住了我,我慌张的后退,却没想到那人竟是杨恒。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等你好一会了,”杨恒语调平静,说:“有件事我想和你谈谈。” 我真不知道和这个男人还有什么可谈。 “我知道,分手之后问你要回那五万块一直让你耿耿于怀,”杨恒见我没说话,开门见山的说:“这钱我也可以还给你,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别再去找洛琦的麻烦,她是无辜的。” 我惊愕,找麻烦? “她是那种脏话都说不出口的女人,你想报复,冲着我来。” 是今天的事情,王洛琦告状了? 只是杨恒,她在你心底是个女神,难道我就是泼妇吗? 是我伤的不够深,对你还存留念想,才会让你这般侮辱我。 “小洁,我们已经分手了,你面对现实吧。”杨恒见我低着头,又说了句。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这个曾经让我准备携手一生的男人,说:“杨恒,你凭什么要求我?你以为,在我这里,你还有一丝一毫的位置吗?我告诉你,如果真的有件事让我后悔,那就是我当初太没眼力见,没把大宝的链子拴在你脖上。” 34.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从杨恒脸上的表情来看,他并没有想到我会嘲讽的骂了他,隔了两三秒,他的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说:“袁小洁,你现在腰杆赢了,有人给你撑腰,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 我知道他暗指的是曾子谦,更是不屑一顾。 “你得意什么?你以为那种身份的男人看上你,还能娶你进门?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现在这副德行,他顶多是玩玩,等到你这种类型让玩够了,还有谁给你撑腰。” “你现在能滚吗?你以为全世界都跟你和王洛琦那样死不要脸吗?”我气结,不想再跟这个男人说一句话。 杨恒看出我已是怒火中烧,悻悻的离开了,临走时还说了句:“真是不可理喻。” 等我察觉这个男人离开之后,佯装的坚强瞬间泄了气,我蹲在地上,眼泪立即流了出来。 她是你的心头肉,我就是你的脚底草了吗? 袁小洁,你还在期待什么?期待他改邪归正吗?期待他良心发现吗?不可能了,他有了新的生活,他会因为那个女人受了一点儿委屈来质问你,他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嘘寒问暖,他的温柔已经给了另外一个女人,你死心吧,彻底放下这五年的感情吧。 身后忽然有了动静,我生怕邻居看到我的囧相,立马禁止了哭泣,直到那双熟悉的男靴停在我的视线里,我才知道糗大了。 曾子谦的叹气声传到我的耳中,我哽咽的说了句:“我现在一团糟糕。” “是的,我不用望远镜也能看的清楚。” 我吸了吸鼻子,说:“周围还有其他人吗?” “除了我。谁还关系你着屁大点事儿。” 我擦了擦眼泪,这才站起身来,也没看向曾子谦,直接朝电梯里走去。曾子谦跟在我的身后,一直跟着我到了家门前。 我低头,说:“我想冷静冷静。” 曾子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该不是又被前夫嘲讽了吧?不对啊,经历了这么多次,你的承受能力应该加强了啊。” “你!” 我气的瞪着曾子谦,结果他眉头一皱,一只手伸到了我的脸上,说:“咱们还是先洗把脸吧。” 我用热水洗了脸,眼泪终于止住了,曾先生大腿翘着二腿坐在沙发上,手里还玩着游戏。好一会,我听到他说:“洗好了没?洗好了先出来,我们谈谈。” 我尴尬的走出卫生间,想一想自己在他面前也没啥形象可言,索性坦然的坐在他对面,理直气壮的问:“什么?” “大多数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想要博得他们的眼球,首先,你要有个养眼的外貌,从背影看,长发翩翩,大长腿,这一点你还要努力,从正面看,眼睛,面相,还有……胸部。”曾子谦说着话,眼神扫在我的身前,咳了一声,继续说:“而对于同性而言,一个女人在看到另外一个女人的时候,通常也会对比彼此之间的外貌,从而给对方打分,在熟悉的情况下,还会对学历,收入,及家庭背景进行比较,从而明白如何使自己处于不败之地。” “你在讲什么?” “你需要纸和笔记下来吗?”曾子谦瞪了我一眼,语重心长的说:“由上面两点推论得知:若是想要报复你的前夫和小三,首先,在外形上,你要对自己狠下心来,其次是个人能力,根据我的推算,这一点有点难度。” 原来,连曾子谦都看出了我想报复的心思了。只不过,他一向高举和平大旗,怎么忽然帮我了? “我今天把奶茶倒进了他们的购物袋,我知道你又要说我蠢,可我觉得挺痛快的。”就是倒完之后有那么一丢丢的害怕。 “不会,”曾子谦看着我,说:“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支持,只是你这人脑子太笨,太容易上当受骗。” 曾先生这番话之后我不知道说什么了,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杨恒的话,脱口而出的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问完我就尴尬了,急忙避开曾子谦的眼神,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这是乐于助人,毕竟,那晚上的事,我也得负一半责任。”曾子谦轻描淡写的回了句,而后转移话,“听说一周之后你要在公司年会上表演节目,你老实听话,一周之后,我会给你个惊喜。” 35.攀上个有钱男朋友就是不一样 我心底念叨着曾子谦口中的惊喜,烦恼一溜烟的全跑了,等我点头答应之后,某人忽然起身,镇重其事的说:“那么,扫渣计划,从明早开始。” 扫除渣男计划吗? 我好奇的询问曾先生明早的计划内容,他回复了两个字:“锻炼。” 这个最近我一直很想尝试却因被窝太诱惑的项目,居然被曾先生提上了日程,问及几点开始,他一句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即可,随后便出了门,我坐在地板上和大宝大眼瞪小眼,最终没能猜测出曾先生的心思。 而早上七点半响起的电话铃声彻底解决了我的问题,等我拉着大宝走出家门时,曾先生已在一楼等我们。 他穿着深蓝色的nike运动服,手上还戴了同款手环,至于我,因为太冷,脖子上裹了一条大围巾。 他无奈的将围巾扯下去,下三两除二,裹在了大宝的脖子上。 我们慢跑到环城湖附近,曾先生带着大宝遛弯,我绕着湖边继续锻炼,半小时后,我累趴在凉亭处,曾先生拿着我的围巾逗着大宝玩。 八点返回家中,曾先生回家洗澡,我在楼上准备早餐,吃早饭时,他告诉我,这个锻炼只是开始,晚上还有塑身练习。 我吓得筷子没拿稳,弱弱的问了句:“有没有既轻松又能燃脂的运动啊?” 曾先生白了我一眼,说:“有啊,研究表明,女性在这项运动平均每分钟可以消耗3。1卡路里,且整个过程中非常享受,你要不要试一试?” “要啊。” 曾先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真的吗?” 我被这个反问给问懵了,小心翼翼的说:“什么运动啊?” 曾子谦做了个嘴型,我仔细一瞧,顿时恍然大悟——makelove。 我决定还是采用痛苦型消耗模式,或许是有人陪伴的缘故,虽然累了点,却又有种消耗脂肪的快感。 运动期间除了按时上下班之外,我和小白还会抽时间去ktv排练年会上演唱的英文歌,两个口语一般的女孩整晚都在演唱同一首歌曲,心照不宣的努力着。同事的流言蜚语我再也不放在心上,每天早起运动化妆,连小白都觉得我的精气神比以前好很多。不知不觉,大家所期盼的年会来临了。 相比之下,我更在意的是曾先生口中的惊喜。 年会举办地点是在本市第一大酒店,晚上七点开始,小白作为公关部一早就去了现场,而我则坐在镜子前化妆,眼妆刚化好,曾先生便过来敲门。他的手中拿着一个一米二左右的精品盒,说:“晚上好好表现,别给我丢人。” 我心底琢磨着这就是所谓的惊喜,打开礼盒一看,顿时惊住了。 礼服,鞋子,手包一应俱全。 “你买的?” “不,托朋友借的,小心点,用完还要还回去的。” 我感动的看着曾子谦,他却摆了摆手,说:“快点儿,六点半之前我还有空,可以送你去酒店。”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这家伙已经关上了我家门。 看着这份“惊喜”,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小白的话:“他那么帮你,总是对你有感觉的,你自己呢?” 那一次,我和小白商量着平安夜怎么过来着。 曾先生给我挑的不是水晶鞋,那玩意跟太细,撑不住我这庞大的身躯,鞋跟粗细恰到好处,做工也很精致,至于礼服,并不是花里胡哨的款式,一袭米白色的连衣裙,再加上一只粉色的手包,还有,一条简单大方的钻石项链。 所有的尺寸都很合适,裙装的腰部多了褶皱的设计,直接隐藏了了腹部的赘肉。 而衣服和鞋子的尺寸,我从未跟曾子谦提过。我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不是“乐于助人”这么简单。 曾先生过来接我的时候脸上也没有异常的表情,去酒店的路上他跟往常一样,只有我思绪纷乱。面对这种呵护,若还能定的下心,一定是我这个女人不大正常。 因为穿的太少,下车时有点儿冷,我瞥了一眼车里的男人,说:“结束之后我给你打电话。” 曾子谦淡然的点头,而后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进去吧。 我踩着高跟进了酒店,立即给小白打了电话,谁知电话未接通,我看了看时间,年会马上开始了,索性一边打电话,一边进入场地。 场内非常热闹,五百多平的大厅里被布置的喜气洋洋,总监正在和几个陌生面孔说话,看见我之后,先是眼前一愣,而后便招呼我过去。 “小洁,这几位是总部过来的领导,于总,魏总,陆总。” 我不慌不忙的跟老总握手,听到总监说:“我们这个设计师可是才华卓越啊,黄总的珠宝广告就是她设计的,今晚她还有表演节目,有的欣赏啊。” “袁小姐一看就是秀外慧中,等你咯。” 我听着这口广东腔,笑着点了点头。 杨晓云也看到了我,她身上穿了件伊丽莎白式的蓬蓬裙,鞋跟依然很高,妆容十分精致。 因为我们两人都有表演节目,所以坐在边上,而且座位之间只隔了一人。 杨晓云看着我,得意的说:“攀上个有钱男朋友就是不一样啊。” 我懒得理她,索性装着没听见,结果她又说:“瘦了一点又怎样,腰上不还是堆着肥肉。” 我笑着转过脸来,说:“你瘦又怎样?有高富帅喜欢你吗?” 这句话噎的杨晓云气死,因为谁都知道,她去上海比赛时,曾经有个160多斤的矮冬瓜追过他,那人也有钱,就是长得磕碜点。 “别得意啊,没了梁小白,看你今晚的节目怎么办。” 我一听惊住了,这会儿电话响了,我一看,正是梁小白。 “小洁,晚上的合唱我参加不了了,刘洁那个贱人把我从舞台上推了下来,我被送进医院了。呜呜呜……你可一定要替我报仇。”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刘洁是和杨晓云一起表演爵士舞的,小白受伤,难道是…… ps:两更一起发的,直接点则可 36.我要是不在,你该怎么办 我借口出了大厅,问了小白的伤势,她说只是扭伤,暂时不能动而已。我想立即去医院,小白却阻止我,说:“你千万别来啊,你要是来了那就是中了杨晓云的计,呜呜……我不是白受伤了。” 这句话立即提醒了我,想到杨晓云那得意的笑,我握紧拳头,说:“行,等结束后我去看你。” 双人合唱变成了单人演奏,《closertonight》这首歌的演唱难度顿时加大了,我想了想,无非就是一场娱乐,也不必要争个你死我活,心态顿时轻松多了。至于杨晓云,这笔账我记下了。 十五分钟后,年会活动开始,杨晓云的节目安排在第三个,和去年一样,她那风骚的舞姿得到了无数的尖叫声,最后一个甩臀,将现场的气氛渲染的更加浓烈。 我承认这舞姿是不错,可放在杨晓云身上,颇有一副小人得志的意思。 我的节目是在第九个,安排在市场部的街舞后面,从杨晓云身侧走去后台时,我还看到了她得意的笑。 毕竟歌曲我的练习许多遍的,不说感动他人,唱完一首我还是能做到的,主持人把话筒递给我,现场鸦雀无声,而后,背影音乐就响了起来。 我张了张口,谁知眼神一扫,竟然看到了王洛琦和杨恒坐在第二排。 也对,恒宇每年跟我们都有大量合作,年会这么重大的活动,怎么可能不邀请对方前来。 只是,为什么要被我看见。 王洛琦也看到了我,她咧嘴笑了笑,故意和杨恒亲密。 室内光线不亮,偏偏他们两亲密的动作,完全落在了我的眼中。要知道,公司里还是有很多人知道我和杨恒的关系,他这么光明正大的带着王洛琦过来,分明就是要告知天下我们已分手的事实。 我的心顿时跌落到谷底,我恨这个男人。 王洛琦却对杨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向我。 一时间,场内仿佛只剩下了我们三人,而我的眼神里,全都是豆渣男绿茶婊的笑脸。 这会儿背影音乐已经开了,可惜第一句我便没唱出来。 场面有点儿骚动。 我尽量跟着节奏走,谁知越级越出问题,闹得总监也着急的跟我使眼色。 我开始哼哼,就在这一刻,场内忽然响起了一个男音。 而且,是熟悉的男音。 “youknowthatihatetosaygoodbye italwaysleavesmymouthsodry seemseverytimeweslideontoourbed yeahthetwilightpushesby” 我顺着眼神看过去,心脏差点儿跳了出来——是曾子谦。 他怎么会唱这首歌?而且,还唱的这么好听? 近了,他走过来了。 曾子谦身着西装,眼神认真地看着我,一只手绅士的伸到我的面前,脸上闪过微笑。 我紧张而兴奋的伸出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双人演唱还是双人演唱,只是变成了男女合唱。 台下瞬间响起尖叫,连老总都偷偷的竖起大拇指。 演唱结束,我和曾子谦缓缓走下舞台,他的手一直牵着我的手,直到我们走出后台,我还好像沉浸在梦境中。 在走廊里,曾先生忽然停住脚,转过身来看向我,说:“我要是不在,你该怎么办?” ps:先到这里,猜猜曾先生怎么会出现的? 37.流言四起我在意你 或许是走廊上的光线太柔美,曾先生整个人都自带光环,我看着他脖子上的蝴蝶领,再看一眼他身上的服装,自知他是有所准备,心底更是激动。 “你该不是特意为我而来的吧?” 曾先生的手放在了嘴边,又露出那副自大的模样,说:“那倒不是,我只是在隔壁谈生意,你那同事梁小白给我打电话……” 原来如此。 “看你的样子,好像有点儿失望?”曾先生见我没说话,又问了句。 我摇头,说:“还好有你,不然我可就惨了。” “你呀,人家给你扔个情感炸弹,你就只会等死,不知道再扔回去?”曾先生白了我一眼,又笑着说:“不过刚才那一幕他们也看到了,顶多是打了平手。” 被曾先生这么一激励,我顿时又觉得自信满满,想着还有领导在等我,小心翼翼的说:“我这边待会还有个酒会,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我……我还要去趟医院。” 天噜啦,干嘛要跟他解释这些? “恩,我知道。”某人高冷的回答。 “那好吧……我进去了。”我瞥了曾子谦一眼,作势往大厅里走。 “结束时给我打电话吧。” 曾先生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一刻分外悦耳。 我兴冲冲的走向大厅,手放在双颊上,顿时察觉一片火热。好歹我也是有过一个男人的,怎么曾先生这点招数就招架不住了? 座位上,一群女人又开始八卦起来。 “难怪会甩掉杨经理,是我,我也一脚踹开。”是刘洁的声音,“刚才那男人是男明星吗?怎么那么帅!” “你也知道帅呀,她袁小洁是有多大的魅力,能让那种男人看上,恐怕对方也就是玩玩,只有她当真了。”杨晓云又欠抽了。 “换做是我,就算是玩玩,我也愿意啊。” “你脑子进水了?玩玩你不懂啊,就是玩够了一脚踹开,别看袁小洁平时一副假清纯模样,她的手段我可是领教过,上周末,她还故意把奶茶倒在我衣服里。” 另外一个市场部的同事听了之后问:“不是吧,她为什么那么做呀?” “自己买不起,妒忌呗。” “她可以让那男人买呀!” 我越听越气,笑着走过去,说:“晓云,你今天的舞跳的可真棒。对了,上次把你衣服弄脏了还没给你赔罪呢,改天请你吃饭呀?” 杨晓云被我的微笑给惊住了,哼哼应了两声,这才没说话。 年会节目表演结束后,我们集体移动到隔壁厅,又开始了酒会。让我没想到的是,一直上下级观念严重的老总居然找我说话,开口第一句便是:“小袁啊,你今晚的节目棒极了,怎么不把曾总也叫来?” 曾子谦吗? 总监听出了老总的言下之意,笑着说:“小袁,王总的意思是,若是曾总还没走,能否一起喝一杯?” 深圳的大老板认识曾子谦? 而且还是这种客客气气的语气?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王总见我没说话,又加了句。 我知道这事儿已经推辞不掉,却担心曾子谦的态度,笑着说:“这朋友只是过来帮忙的,不知道走了没有,我出去打个电话问问。” 老总和总监纷纷点头,我这才抽身出去,面对手机里的号码,我有些犹豫。 且不说几位老总的心思,就是今晚曾子谦当着全公司的面帮我的忙,已经给人以话柄,他们说我也就算了,万一影响了曾子谦的名声,岂不是?从今天的场面来看,一些老总明显认识他。 可在家靠父母,工作看老总,更何况这其中还牵扯着一个升职问题,电话我又不能不打。 想到这里,我拨打了曾先生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很快,第一句便是:“这么快就结束了?” 我尴尬,慌慌张张的说:“曾先生,你知道我们深圳来的那几个老总吧,他们好像认识你?” “哦?” “才刚进酒会,就有人提议跟你喝一杯?” “恩。”曾先生语调平静,听不出情绪,印象中,他并不是一个爱应酬的人。 “我跟他们说你只是一普通朋友过来帮忙,要不你先忙,我就说你走了。” 曾子谦没有立即回应,好似在考虑,我电话挂断也不是,不挂也不是。 “你说我是你的普通朋友?他们信吗?”好一会,电话里传来了声音,而后,便挂断了。 我听着这不悦的语气,瞬间懵了,这完全没有get出我说话的重点。 站了五分钟有余,手机还是无人回应,我心想这已是答案,索性坦然的走进酒会,走到几位老总面前,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几位老总,曾先生他临时有事,可能来不了。” 几个老总各个都跟人精似的,自然明白我的言外之意,谁知总监眼神一挑,说:“小袁啊,你可真爱跟我们开玩笑,曾总不是来了吗?” 我惊愕的转过身,恰巧看到曾子谦从正门走来,这人身上好像与生俱来的带着一种气质,刚一出现,便从众人中脱颖而出。 “哎呦曾二哥,好久不见了。”深圳来的于总操着一口粤语,立即上前相迎。其他几位见这场面,也都跟着走了上去。 我瞥了一眼曾子谦,见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心底挺不是滋味的。还是总监先想起了我,把我叫了过去。 酒桌上都是场面话,有人夸我和曾子谦那一首英文歌唱的好,还有人说我和曾子谦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我惦记着曾子谦的名声,解释道:“不不不,曾先……曾总这样的人才,我哪里有这个福气……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要知道,这句话只会让他沦为插足我和杨恒感情的第三者,流言可畏。 生怕大家把我和曾子谦当成话题,我借口走开了,原本准备外面透透气,不料刚走出去,就听到了咿咿呀呀的声音。 我慌张的看过去,竟然看到一对男女躲在窗帘下接吻。 再定睛一看,那不就是杨恒和王洛琦吗? “不要在这里好吗?万一……” “我就要在这里,看你还吃醋不!”杨恒边说话边吻着王洛琦,“看你还敢看别的男人!” “讨厌……” 我慌张的准备走回去,却听到有人走过来,只能藏到石柱后面。 是市场部的同事,杨恒和王洛琦听到动静后停止了动作,一前一后的进入酒会,我吁了口气,心口烦闷。 再次进入酒会后,我端了杯香槟,一饮而尽。 怎么就被我撞见了呢? 然而,不远处,王洛琦居然站在曾子谦面前,两人碰了一杯,身段婀娜的王洛琦这时候已经没了平日里的高傲,而是一副顺从的模样。 更可气的是,曾子谦居然也露出了笑。 他们很熟吗? 38.你这明显是女朋友吃醋的口气啊 明明是热闹的氛围,偏偏这一刻对我而言却分外悲凉。曾子谦不是站在我这边的吗?怎么跟王洛琦那么熟了?我心中窝火,又喝了一杯。 想到小白还在医院,我便过去跟总监请假,总监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曾子谦,问:“不跟曾总一起回去吗?” 我摇头,说:“我跟他不熟。” 总监听出了我的怒气,无奈的说:“你今晚喝多了,去跟几位老总打个招呼就回吧。” 我点了点头,跟大老板们纷纷打了招呼,拎着包就要走。谁知刚出了酒店,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曾子谦赶了上来,说:“这么快就走了?” 我瞥了他一眼,说:“是啊,曾总你继续,不打扰你谈公事。” 我这话说得讽刺,换做是平时,我哪里敢说的出口,今天不过是喝了两杯酒,壮了胆而已。 曾子谦微微一笑,说:“不是你让我来谈公事的吗?现在反而怪罪起来了。” 我是让你来了没错,可我没让你跟王洛琦那么亲密呀。一双眼睛就差盯着人家胸口看了,哼,男人都一样。 “我走了。”我摆了摆手,说:“你……酒后千万别开车。” 曾子谦站在台阶上,原本就比我高,现在更是遥不可及了,他就站在那里,安静的看着我。 他也不回句话,倒是闹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然后,我听到他打电话的声音。 代驾赶来的特别快,他上了车,看了我一眼,说:“走吧,我送你。”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这矫情气从哪来的,索性上了车。我们两人都坐在后座上,一个左边,一个右边。 中间其实还能坐个人。 曾子谦也没说话,我也保持安静,可是越沉静在这种安谧之中,我的心情越是复杂。 脑海里窜出来的,全是王洛琦跟曾子谦说话的样子,以及,发现她和杨恒亲密的动作。我讨厌这个女人,也讨厌对她微笑的曾先生。 “哼。” “今天表现挺不错的,板着脸做什么?”曾子谦听到了我的声音,问了句。 算我矫情,可我就是觉得委屈。对呀,明明今天的表现很好为什么我要生气呢?我更讨厌我自己。 “师傅,前面停一下。”我看着路,准备下来打车去医院。 我不能和曾子谦坐在一块,我怕我忍不住对他发火。那时候,他一定觉得我是个无理取闹的女人。 车子停下了,曾子谦好奇的看着我,问:“这个时间去哪里?” 我笑了笑,说:“我去看看小白,曾先生再见。” 我根本没给曾先生说再见的机会,老实说,这般小气的心思,想必是受了香槟的蛊惑。 打车到医院,我在附近买了些水果,报上了小白的病房,这才走了进去。病房是三人间,这个点只有她一人。 见我过来,她笑着说:“听说年会上就你最火,怎么样,曾先生到的还及时吧?” 最近不但我提到曾先生的次数再增加,连小白也犯了这个错误。 我给小白削水果,一边削一边说,一五一十的将曾先生的举动说了出来,小白听完之后非但没有和我站在统一战线,反而好奇的说:“小洁,你这明显是女朋友吃醋的口气啊。” 我惊恐,好像某个想法被揭穿一样,立即否定:“怎么可能啊,你不会想说我这个刚刚分手不到一个月的女人已经喜欢上另外一个男人了?你想多了吧。” “可是……” “我们就是普通朋友。”而且,曾子谦自己也说了,他只是因为那一晚对我负责而已。 然后,病房的门开了。 曾子谦和赵阳站在门口,平静的看着我们。 我的眼神落在曾子谦的脸上,他那么镇定的看着我,好像不曾听到我和小白的一句话。 39.一个人的平安夜 赵阳手里拎着礼品盒,笑着走了进来,说:“为了工作差点儿牺牲了半条腿,梁小白,平时我可没看出来啊,你这么爱岗敬业。” 小白很不满,说:“我现在是病人,你丫不能好好说话吗?但凡有点同情心,这时候你也不该笑着来。” “哟哟,还真生气了啊,”赵阳没有料到小白那样一本正经的回答,这才放低声音,说:“你看你,我这不是担心其他人误会吗?你说我一进来就火急火燎的,别人会误以为你是我女朋友,万一被你男朋友知道了,误会就大了。” 被赵阳这么一提醒,我这才发觉不对劲,这小白的脚疼的都不能走路了,怎么她男朋友到现在也没个影? 小白倒是没表现出任何异常,将桌上的红苹果扔过去,说:“给,本姑娘就喜欢听你说话,赏你的。” 赵阳深深地鞠了个躬,说:“谢谢娘娘赏赐。” 病房的氛围挺活跃的,可是曾子谦却出奇的沉默,我削了个苹果给他递过去,他看了我一眼,却没接过去。小白和赵阳都看到了,我觉得脸上有些难堪,借口去洗手间。 其实我心底是慌的,曾子谦和赵阳两人都不知道什么时间出现在病房外的,病房门虚掩着,完全可能听到里面的对话,再加上那会儿我酒劲上来了,跟他无理取闹,想必他会厌烦我这个多事的女人。 怪谁呢?不就挂我自己欠抽吗? 我犹犹豫豫的回到病房,还在考虑要不要跟曾子谦解释一番时,病房里只剩下小白一人了。她看着我,耸了耸肩,说:“说是有事先走了。” 我张了张口,心底万分失望。 “怎么了?是不是再想曾先生啊?”小白对我使了个眼色,说:“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就说太晚了没人送你?” 别了,加班到十二点我都能一个人回去,这么说目的太明显了,何必麻烦他呢? 十点半,小白爸妈赶到了医院,跟他们聊了一会之后,我便回去了,进小区之后我放慢了脚步,盯着手机上曾先生的电话,顿时心烦意乱。 小白受伤有她的家人,可我在这座城市里,思来想去,像家人那般呵护我的人,只有这个人。这种呵护大于朋友间的单纯情感,让我慌张,也让我倍感温暖。正如那些流言蜚语所说,那么优秀一个人,怎么可能看上我? 我本不是自卑的人,只是因为某个念头不断的冲击脑海,让我心慌,让我胆怯。我怕失去这份关怀,哪怕这种关怀带着一种假象。我太孤单了。 这么一想,我的确是自私的。杨恒事件之后,我更加明白了女人要在生活和思想上做到独立的重要性,偏偏,我还会有所期待。 曾先生具体是什么身份,我现在还不清楚,可稍微有点儿眼力见,都能察觉到他并非像我们这种俗人。今晚年会上我是火了一把,可会带给他什么影响,我暂时还不知道。可我清楚一点,这个敏感时期,他跟我扯上关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酒精可以让人在某个瞬间迸发真实的情感,可这并非好事。这会儿冷静下来,反而庆幸自己抑制了真正的情绪。 想到这里,我反而坦然了,或许,他误会我,并非坏事。 年会之后,我的生活仿佛恢复了正轨,上班下班遛狗偶尔去趟医院看小白,只是再没见到曾子谦。听赵阳说他外出了,可进电梯时,我还是会多看一眼数字10,公司里的人事变动还没有具体的通知,我却能感受到大家对我态度的转变,不用多言,肯定是和年会上所发生的事情有关,同部门的另外两个同事私底下曾笃定的告诉我,总监的位置非我莫属。 我知道,他们之所以那么笃定,无非是看到了我和曾子谦的态度,以及深圳来的几位老总对曾先生的态度。职场中,蛛丝马迹即能令众人浮想联翩,更何况那一晚我和曾先生还牵了手。 我没用过多解释,独来独往的久了,流言自会不攻自破,只是心底深处,却越来越惦记那个人。 两天后是平安夜,这个外国盛行的节日,获得了国内不少情侣的支持,对于单身狗而言,这个节日毫无悬念的要一个人过。经过水果店,我也新潮了一把,买了几个红苹果,付款时才发现,平均每个就要十块钱。 第二天下班后,我拎着水果去敲曾先生的门,好一会,室内无人回应,我失望的返回家中,顿时心烦意乱。 我特别想知道,一个人怎么就能连续消失那么久。 平安夜,小白的档期早就排满了,我一个人晃悠悠的走在路上,看着街头巷尾交头接耳的情侣,脑海中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曾先生。 我没用去想杨恒,没有回顾我们一起度过的四个平安夜,或者说,那些曾经被我看重的记忆,这一刻变得尤为贬值。 我犹豫了几秒,给曾先生去了电话。 电话好一会才接通,然而,冒出来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40.也抵不过你在心底权衡利弊 女人说的是英文,我听得心惊肉跳,直接按了挂断。 屏幕上显示的电话没问题,那么,就是我的问题了。 平安夜能在一起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吧,我这个时候去电话,不是打搅别人吗? 懊恼的去自动售卖机里买了瓶可乐,一口喝下去,这才冷静了些。 只不过这一晚,我失眠了,熬夜做了手工巧克力,到了公司后没一会就派发完了。 圣诞节虽是圣诞节,可对于单身女人而言却是自身魅力值体现的最好时期,一大早就听到快递员站在门口喊名字,什么蓝色妖姬,红艳玫瑰各色巧克力应有尽有,光是杨晓云一人,一早上就收到了四束玫瑰,成为最大赢家。 小白担心我心底承受不住,特意把自己那一束白玫瑰给我送来,盯着杨晓云说:“这可是一位神秘男士千叮咛万嘱咐让我送给你的。” 我笑小白演技好,两人一起去吃午餐,她一瘸一拐的看着我,问:“最近曾先生怎么忽然没了动静?” 我耸肩,说:“能有什么动静。” “原本以为平安夜他会给你一个惊喜的,我才没好意思缠着你,谁知道你……” “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别提了,分了。”小白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追问:“你和曾先生到底怎么了?” 她不问还好,问了之后我就觉得特憋屈,总感觉被人一声不吭的给踢开了一样,不由自主的跟小白说了。 小白看着我,问:“接电话的是女人,你怎么没问问是谁呀?” 拜托,这种问题我怎么问呢。万一……曾先生是已婚男士,我可不就惨了。 小白骂我得了出轨臆想症,和我约了晚上一起去酒吧,临走时冒了一句,记单身狗的圣诞狂欢夜。 我被她逗得直乐,笑着说:“别叫我们单身狗,我们代号孤狼。” 或者是被小白提醒的缘故,整个下午我都在瞅着手机,圣诞转发信息一条接着一条,也没看到曾先生的。我越想越郁闷,恨不得拎着他的衣领问个明白。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下班之后我和小白就接班去酒吧了,她腿脚不方便,下车时差点儿跌倒,正巧身后窜上来一个身影,将她稳稳地接住。 “要命了,本姑娘的清白要毁了,你搂着我做什么?” 我刚接了司机师傅的发票,回过头来,就看到赵阳站在那里,小心翼翼的搂着小白。 “哎呦姑奶奶,你老都要摔的四肢残疾了还在意清白啊!”赵阳无奈的回了句,而后看向我,说:“都等你们好久了,进去吧。” 我立即看向小白,见她躲开了我的眼神,心想难道今晚这娱乐还有其他人? 或者,曾子谦也来了? 我克制着心底的激动,跟着两人走向卡座,酒吧光线昏暗,可我一眼就看到了曾先生。 他靠在沙发上,一手端着酒杯,目不转睛的看向酒吧中央的小舞台。 “二哥,人我接来了!”赵阳老远的喊了一句,顿时吸引来了在座几位的目光。 同来的还有上次在地税局看到的工作人员。 酒吧环境很好,台上有人表演时,整个大环境都是安静的。我和小白坐在右侧,赵阳给我们递来了鸡尾酒,笑着介绍另外两人,只有曾子谦面不改色的看着舞台。 以前我还没在意,可这一刻,我却清晰的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气场。而小白口中的冷漠严肃,我也切肤的感受到了。 我哪里得罪他了? 小白跟我使了个眼色,意思让我去找曾子谦。我心底也挺委屈的,端着酒就走了过去,笑着说:“曾总,我敬你一杯。” 我这动作不做还好,声音一出,感觉几个人的眼神都盯着我们。曾子谦冷淡的将酒杯递了过来,轻轻地碰了下,闷声喝了一口。 我的杯子里是啤酒兑了红酒,挺大一杯,喝酒误事的事我没少做,可是这一刻,我却昂着头,一口气干掉了一大半。 “嫂子好酒量!” 赵阳和刘楠在一边起哄,曾子谦一个眼神扫过来,他们就沉默了。我笑着看着他,说:“曾先生,你给我帮了那么多的忙,我还得敬你一杯。” 我想我这是作死。 端着杯子往曾子谦的酒杯上撞了下,我仰着头又喝了下去。结果才喝一丁点,杯子就被人夺去了。曾子谦看着我,说:“你疯了。” “没,我是高兴。”或许,只有这一刻,我才可以勇敢面对自己。 “拿点果汁过来。”曾子谦没看我,朝身后不远处的服务生说了句。 我就坐在他身旁,盯着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瞅,可是曾子谦却把眼神瞥向别处,就是不看我。 我胃里难受,笑着说:“曾先生,我先去趟洗手间,回来咱们继续喝。” 曾子谦厌恶的看了我一眼。 刚进卫生间,我的眼泪就忍不住了,用冷水洗了把脸,可还是控制不住。 小白说,其实曾先生才走了三天。可是刚才见到他,却有种很久未见的感觉。 我对着水池干呕,好一会,才稍微清醒一些。这会儿耳旁传来了一女生的尖叫,我抬头看过去,曾子谦居然站在我面前。 不,他是站在女卫生间里。 另外两个女人惊恐的跑了出去,偌大的洗手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那什么……” “又哭了?”曾子谦盯着我,说:“委屈吗?” 我摇头,又点头。 “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我会告诉你。”曾子谦严肃的看着我,说:“电话里的女人,还有……我去了哪里。” 我惊愕的看着他,刚准备说话,这时候正好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看到曾先生之后,尖叫了一声,立即跑了出去。 曾子谦一个快步走过去,“咚”的一声,关上了洗手间的门,而后快步的走到我面前,瞪着我,说:“你说话。” 我惊恐的看着曾子谦,说:“在医院,你听到我说的话了?” “是。” “你……躲着我?” “是。” “知道我敲你家的门吗?” 曾子谦盯着我,忽然上前两步,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问:“你对我,有感觉吗?” 我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被曾子谦抱住,紧接着,他便吻了我。 他的吻实在太霸道了,我慌张的后退,被他抵在洗漱台上,他似乎已没了理智,动作十分粗暴。察觉到他的手在解我的衣扣,我急忙制止他,别过脸去。 “做我的女人,你愿意吗?” 我惊愕,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看吧,你连你的心都没法确定,”曾子谦面带嘲讽,说:“即便我如何热情,也抵不过你在心底权衡利弊。” 41.你们不是楼上楼下吗?怎么麻烦了 “权衡利弊”这四个字在我的脑神经一闪而过,不夸张的说,杀伤力比直接给我一巴掌还大,我惊愕的看着曾先生,一瞬间,心底升起了愤怒。 “在你眼里,不在床上搞定的女人,根本算不上爱情,也和真爱无关,对吧?” 曾子谦被我这一句话气的跳脚,转过身来扫了我一眼,说:“蠢女人。” 没有给我反驳的机会,曾先生在说完这三个字之后便拉开了卫生间的门,门口堵着一大群女人,还有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 曾子谦好像身上带着冲击波似的,一瞬间人群就散开了,他头也不会的往前走,留着我站在原地凌乱。 返回卡座时曾子谦已经离开了,明眼人一看就瞅出了苗头,小白借口脚痛说要结束,一次聚会就这么结束了。 赵阳还比较绅士,一路送我们到打车的位置,边走边说:“我二哥脾气很倔,以前在魔都的时候,脾气更是臭,那些跟我们合作的,脾气好的也就算了,脾气不好的,没出半个月,就被他教训的乖乖的,二嫂,你别跟他计较才是。” “谁是你二嫂啊。”小白替我接了话,说:“你二哥的面子是多大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姐们难堪,得得得,谁还稀罕他不是,小洁,赶明儿我再给你介绍个好的。” “别呀梁小白,我二哥可从没在女人身上这么花功夫,对二嫂那是真心的。”赵阳一脸委屈的看着小白,声音也降低了些。 “追女生追女生,你二哥那是追吗?”小白气的站在原地,推开赵阳,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也离我们远一点。” 我看着赵阳的委屈劲,挤出一个微笑,说:“赵阳,我会把小白安心送回去的。” 赵阳这才点了点头,直到我们两人坐上出租车,他才安心的离开。 我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小白,结果她眼一瞪,说:“一个个长得挺斯文的,敢情都是斯文败类。” 我没点破小白和赵阳的那点默契,送她到家中后,这才独自返回。 躺在床上之后,脑海里全是曾先生的面孔。 有点儿庆幸,也有点儿遗憾。庆幸的是我们观念如此不同,不该开始的故事没有开始。遗憾的是,我没有告诉他,联系不上这个人,我很担心。 赵阳说的对,曾先生那么心高气傲的人,经历了今晚的事情,恐怕会对我不屑一顾。 这个圣诞节过的并不愉快。 节日之后继续上班,眼看着这一年即将过去,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很多,总监交给了我十几个广告牌的设计工作,这一忙起来,还真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跟我们合作的公司是一家房地产公司,已经连续合作了两年,和我工作交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我们都叫她付姐,和我见面的第一天,就一直说我瘦了。 我想着可能最近的锻炼有了效果,结果她又说:“小袁呀,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点,凡事看开点,别委屈了自己。” 我想着这八卦的威力可真强啊,我和杨恒的事情都过去了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有人提及。 付姐见我欲语还休,还以为我受了多大的委屈,连广告牌设计的时间都给我多加了几天,我在想这是不是因祸得福,这一忙,又是好几天。 警局给我打来电话的时候,我还在修图,当我听到袁小浩三个字时,立即不淡定了。 如你所知,袁小浩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小妈的心肝宝贝,老袁的掌中宝。比我小6岁,今年读高三。 和所有姐姐一样,我经常给袁小浩收拾烂摊子。不过这孩子大多数时候嘴硬心软,时不时的给我发个短信,让我注意身体。 原本以为他现在还在教室里为高考战斗,谁料居然还在警察局。 罪名是什么?故意伤害和损毁公私财物,还打人? 我鞋都没换就出了门,一边打电话给小白让她帮我找找熟人,一边直奔警察局。直到在警局里看到杨恒和杨妈妈,才知道事情闹大了。 杨恒鼻子充血,袁小浩脸上也有伤,见我走进来,立即低下头。 原来,就在今天早上,袁小浩拎着几块砖头去找杨恒了,砸了他家的门不说,还跟杨恒动了手。他脸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杨妈妈一看到我,立即就叨叨个不停,无非是一点家教也没有啊,或者说分手了还纠缠不要脸之类的话,我被骂的十分尴尬,袁小浩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指着杨妈,吓得他立即闭了嘴。 警察的意思,这事情最好是私了,万一闹大了,对高中生影响不好。 我把袁小浩拉到了一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他说:“我不会道歉的,那狗东西欺负你,我打他算是客气的。” 我顿时心疼袁小浩,心平气和的说:“这都是大人的事,你小孩子瞎闹什么。” “袁小洁,这么说你也觉得我做的不对咯?”袁小浩很少叫我姐,不高兴的时候会直接叫我名字。 我摆了摆手,说:“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换一种方法。” 袁小浩气的不理我,又回到了室内。 这会儿小白的电话来了,说她带朋友到了警局门口,让我别担心。我急忙迎上去,谁知她带来的朋友,居然是曾子谦。 距离上次在酒吧我们两吵架已经过了四五天,他对我的误会,还让我耿耿于怀,可当着小白的面,我又没作声。 “怎么样了?”小白问。 我叹了口气,说:“这孩子为了给我出气,把杨恒家的门给砸了,还跟他打了起来。现在也不肯道歉……” 曾子谦听了微微蹙眉,看了我一眼,说:“我去跟他谈谈。” “不行吧,”我急忙制止,毕竟我弟弟的脾气我清楚,“你们不认识。” 曾子谦无奈的说:“我们都是男人,好说话。” 我和梁小白面面相觑,最终保持沉默。曾先生和袁小浩的谈话持续了十五分钟,等他们两人出来时,袁小浩已经变了脸色,他走到杨恒和杨妈妈面前,诚恳的说:“对不起。” 我惊愕的看着曾先生,结果他骄傲的避开了我的眼神,那意思好像在说,你看吧,自己蠢还赖别人,自己的弟弟都降不住。 私了时间有花了半小时,期间说话最多的是律师,紧接着就是杨妈。至于杨恒,我察觉到他的眼神每隔几分钟就会看向我,顿时有些不自在。 出警局后小白便回了公司,我尴尬的跟曾先生道谢,他并不在意我说的话,倒是让我有些不自在,最后,我只能说:“今天麻烦曾先生跑一趟了,改天我请你吃饭道谢。” 曾子谦看着我,又看看袁小浩,说:“车来了,走吧。” 袁小浩作势就要走,我急忙拉着他,笑着说:“谢谢曾先生,回去就不麻烦你了。” 当然,有顺风车我是很像搭的,只是不想全程看着曾先生的面瘫脸而已。 结果袁小浩说:“你们不是楼上楼下吗?怎么麻烦了?” 42.他是成年人 袁小浩坐在副驾驶,我和曾先生坐在后座,我侧着身子看着车窗外,心底把袁小浩狠狠地批斗五千次。 感谢归感谢,但是上次的事情我也没错,要我撇下面子跟他认错,我觉得也不可能。你曾先生一把年纪非要玩高冷,我袁小洁也能玩傲娇,谁稀罕谁啊。 可过了好一会,车子都行驶了两个马路口了,车里竟然没一人出声。我坐着别扭,瞥了一眼袁小浩,说:“趁着小妈还不知道前给学校去个电话,明天我送你回去。” 袁小浩不满的看了我一眼,说:“万一我妈看到我挂彩了呢?” 这倒是个问题。 “住一晚,多一天也不行。” “后天周六,回去学校也没人啊。” 这话说的倒是事实,毕竟我和袁小浩也有几个月没见面了,做姐姐的,带他玩一玩,也是应该的。而他自己独自坐车过来,不声不响的杀到了杨恒家,不也是为了我吗? “那好吧,给老师同学打个电话,周末姐姐带你出去玩。” 袁小浩轻轻地点了点头,好一会才说:“你邻居说他家有高配专业的游戏机,我能去玩吗?” 我瞅了一眼曾子谦,说:“姐姐带你去别的地方玩,不能一直麻烦曾先生,对吧?” 曾子谦跟我对视了一眼,并无说话。就在这个时候,车子忽然来了个急刹车,得意洋洋的我身体迅速前倾,我慌张的去抓扶手,不料却抓到了曾子谦的胳膊,他往前伸出一点,我整个脑袋都撞到了他的胳膊上。 我慌得睁开眼,却发现曾子谦半搂着我。 我尴尬往一旁缩了缩,而他则恢复那张面瘫脸,坐在另一旁。 回到住处后,我便开始给袁小浩准备晚餐,他坐在电脑桌前打游戏,晚饭开始时,袁小浩打了个电话,我听到他说:“没吃的话就一起吧,饭挺多的。” 没一会,门铃响了,曾先生穿着一件家居服,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袁小浩看着我,说:“添一副筷子。” 敢情他两才是亲兄弟,我是外人咯? 吃饭时的气氛也挺古怪的,曾子谦也不像之前那样话多了,袁小浩本来就话少,三个人低头吃饭,有点儿举案齐眉的意思。 我觉得别扭,立即打开了话匣子,跟袁小浩说:“吃完饭洗洗澡,衣服换下来我给你洗一洗,鞋子都黑了也不知道刷,还有,晚上早点睡,不准熬夜打游戏。” 袁小浩点了点头,问:“我睡哪?” “卧室啊。” 曾子谦手里的汤匙立即掉到了碗里,而后看着我,说:“我家有床。” 袁小浩不仅跟着曾先生下楼了,还跟我说要在他家洗澡。我站在厨房刷碗,想着曾子谦的表情,总觉得哪里不对。 好一会,家里的门开了,曾子谦走了进来,看了我一眼,说:“你弟弟成年了。” “我知道啊。”我没敢跟曾先生对视,低着头洗碗,边洗边说。 “那你觉得他在你家洗澡睡觉合适吗?” “他的我亲弟,有什么不合适的。”我随口回了句,说完之后我便意识了问题所在,抬起头看着厨房门前站着的男人,顿时恍然大悟。 曾子谦眉头微皱,说:“这两天他睡我家。洗澡也在我家。” “不用了。”我白了曾先生一眼,说:“总麻烦你也不是个事儿,到时候拒绝你某些要求,又要说我权衡利弊了。” 43.梁医生 曾先生被我一句话噎的愣在原地,好几秒之后,他抬起右臂,指了指我,说:“行,袁小洁你行。” 我看着他呼吸不顺的走向门口,心里忽然有些得意。谁知他又转过身来,瞪着我,说:“他睡我那反对无效。” 我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门就关上了,我嘘了一口气,轻轻地笑了出来。 笨蛋,我是要谢谢你。 洗漱完毕之后,我给袁小浩打了个电话,问他住在曾先生那里是否合适时,他的回答非常肯定,顺道还说了句:“二哥说明天带我出去玩。” 二哥?我的脑海里闪过了赵阳口中的称呼,立即制止:“曾先生很忙的,这么麻烦他不好,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后天一起出去。” “跟女人出去多没意思,男人有男人的世界。” 我一愣,问:“这话谁教你的?” “二哥说的,而且姐,二哥的品味真不错,家里的游戏设备都是最好的,还有个阳光花室,里面种了许多多肉植物,对了,还有咖啡机。” 我这才意识到,跟曾子谦认识这么久,我还没进过他的家门。 “小浩,曾先生人很不错,但不代表我们可以拜托他,明白我的意思吗?” “二哥,我姐说不能随便拜托你……” 我惊愕,难道曾先生就站在袁小浩身旁。 “袁小洁。”曾先生的声音冒了出来,说:“你这女人没事就喜欢多想,你要跟我撇清吗?说句老实话,你觉得咱两的关系撇的清吗?” “我……” “二货。” 他居然说我是二货?我瞪着手机屏幕,而后,电话挂断了。 我也曾经试图扯清我和曾先生的关系,可左思右想之后,才发现可能性极低。我们是最普通的邻居,不知道何时他就出现在我的生活了,而且没见细微的小事中,都有这个男人的存在,他霸道蛮横,偏偏对我又极度耐心,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这个男人是不是我脑海里的虚构? 我只是一个普通女人,普通到二十五岁之前只想要和一个男人恋爱,结婚生子,而后知足的过这这一生,袁小浩的出生在某种程度上让我觉得自己在那个家是多余的,所以我迫切想要有个家,一个自己的家,杨恒的诺言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了我这个臆想,所以我们开始之后,我便没想过再多去选择,可背叛之后,梦乡破灭时,偏偏又遇见了他。 一个愿意让我再去相信之前的梦想还能重回的男人,却处处保持着神秘的男人。 我犹豫,更是因为不敢面对。 面对这种绩优股若是说我从未动心,那就是我这个女人有问题。 只是这些话我没法告诉曾子谦,我们还需要时间了解。而把袁小浩交给他,我非常放心。 早饭之后,我从钱包里取了一千块递给袁小浩,并且嘱咐他一些注意事项,谁知这孩子忽然冒了一句:“袁小洁,你邻居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我大囧,急忙否定,又听到他说:“你不知道,他家有很多稀奇玩意,一看就价格不菲,结果都让我随意玩,这不明显是讨好我的意思?” “那你也要懂礼貌。” “当然,我要表现出我这个小舅子的高姿态,不然以你的智商,以后肯定受欺负。” 我惊愕的看着袁小浩,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没错,是我亲弟弟。 回公司之后我便把这件事告诉了梁小白,她乐的直接鼓掌,说什么应该给曾子谦一点儿教训。我无奈的返回办公室,马不停蹄的改设计图。 下午三点完成了广告牌的设计图,打电话给付姐,约了地点,结果她让我把图送到她家里去,我记了地址,打了车便走。路上收到了曾先生发来的信息:你弟弟问你几点下班。 短信末尾有个“摊手”的表情,仿佛在说——这是你弟弟让我问的,不是我问的。 我回了暂时不知道,顺便加了句“袁小浩自己有手机,可以发信息”。 到付姐所住的小区已是半小时之后了,到了地点我才知道,原来付姐所住的地方,居然是本市三大富豪区之一。 进门要登记身份证号,保安非常负责,说是付姐早已经打过招呼。 我一边感叹小区内的硬件设施,一边给付姐打电话。谁知电话拨通了好一会,都无人接听。 付姐跟我合作过几次,为人我还是清楚的,不可能招呼不打就改变主意,于是我有找了保安,和他一起去了付姐的私人车库,发现她并未外出。 我和保安都很着急,遂做了撬门的决定。 这小区基本都是电子锁,门撬开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五分钟后,刚进门就看到付姐躺在客厅里,脸色苍白。 保安也是吓了一跳,我走过去,试了试呼吸,立即拨打了急救电话。 一个小时候,付姐从抢救室里被推了出来,病因是脑血栓。 眼看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在我面前失去知觉,我的心是复杂的。当我听说她的丈夫孩子都在国外时,心里更不是滋味。 这会儿病房门开了,一个男医生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到了付姐病床前,简单的做了个检查,这才吁了口气。 小护士走进来,说:“梁医生,她没事,只是太累了。” 面前的男医生微微的点点头,揭开口罩,露出了一张精致的面孔。 我很少用精致来形容一个男人,可是面前的这位,五官却颇为精致,薄唇,鼻梁高挺,眼神深邃,完全符合漫画里男主人公的长相,就是不说话时,气质稍微凌厉了些。 他大约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眼神一瞥,问:“你是?”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小护士就接了话,说:“这位是袁小姐,是她发现付姐晕倒的。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离开呢。” 小护士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梁医生看,仿佛是在期待他的回应似的。 梁医生这才点了点头,平静的说:“谢谢你。” 我当然不知道这个“谢谢”是什么意思,毕竟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像我这么做,而且,只听说患者家属跟医生道谢的,还没听过医生跟患者家属道谢的。 就在这时候付姐醒了,她半眯着眼睛,看到梁医生之后,说:“你怎么来了?” 原来是认识。 梁医生开口:“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注意身体,你是把医生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吧?” 这声音听上去十分严厉,像是教训孩子似的。付姐平时也是雷厉风行,可这会儿并不生气,察觉到我坐在一旁,说:“小洁,一定是你送我过来的吧?耽误你工作了……” “不不不,付姐,你客气了。” “文浩,待会替我送小洁回去。” 即便我再三推辞,这个叫梁文浩的外科医生还是坚决要送我回去,因为要换衣服,我便坐在付姐病房等,和她聊天才知道,原来这个医生是付姐的侄子。 付姐说到梁文浩的时候满脸都是骄傲,用她的话说,毕竟这么年轻的主刀医生,整座医院里只有他一个。 难怪小护士看梁医生的眼神,各个都充满崇敬。 梁文浩来到病房时已经脱掉了白大褂,他的衣服和我想象中一样属于绅士儒雅型,大衣,针织衫,衬衫的搭配,虽看不到牌子,可一眼扫过去就很清楚,这么好的品味,生活品质一定很高。 只不过是不苟言笑。 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已是天黑,早就听闻外科医生工作辛苦,我查了路线后,索性开口说:“梁医生,这里距离我家不远,你不用送了。” 梁文浩看着我,说:“既然不远,送送又何妨。” 这语气,典型的医生口吻啊。我吓得立即闭嘴,跟着梁文浩走向了车库。 梁医生的座驾是一辆低调的黑色宝马,上车之后便问我地址,结果道航一输入,显示是二十多公里。 我尴尬的低着头,听到他说:“你还挺会给人省事的。” 可能是身旁坐着医生的缘故,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很紧张,梁文浩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主动提及了下午的事儿。我这才打开话匣子,聊着聊着就到了目的地。 车停下时,我道了声谢便要走,熟知梁医生也下了车,还郑重的说了句感谢。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袁小浩的声音,转过头看去,便看到他和曾先生站在不远处。 44.袁小姐,一起吧 袁小浩左手拿着巨无霸鱿鱼串,右手拎着烤串,笑眯眯的看着我,而站在他身边的曾子谦,脸上则露出了微微的诧异。 梁医生车子行驶离开之后,我便快步走了过去,笑着问:“你们怎么在这儿……” “二哥说你下班时间不确定,带我出来找点吃的,先垫垫肚子,”袁小浩看着曾子谦,对我挤了挤眼,说:“可是没想到,还有个帅哥送你回来。” 我瞪了袁小浩一眼,这才看向曾先生,说:“其实就是……” 曾子谦一个眼神扫过来,轻轻地露出了一个微笑,说:“不用解释。idon''tcare。” 一句话堵住了我的嘴,我尴尬的笑了笑,便没再多说。 袁小浩凑了过来,小声的说:“刚才那帅哥开的是宝马吗?追你呢?” “喂,袁小浩,”我勒令他闭嘴,又怕曾子谦多想,开口说:“是医生,我客户的亲戚。今天下午客户出了点意外,我送去医院的。” 我说着话,偷偷的看了眼曾先生的表情,结果他只是直视着前方,并未在意。 “哟,袁小洁,那你岂不是成了你客户的救命恩人了,根据你的情况我想到了一句话,”袁小浩咬了一口鱿鱼串,笑着说:“你这是即将迎来了第二春吗?” 我怒了,可是曾先生却笑了,袁小浩蹭了蹭曾子谦的胳膊,说:“二哥,你别笑啊,有个医生姐夫多好啊,我爸还有关节炎呢,到时候看病都不收费。” 曾子谦瞪着袁小浩,说:“给你爸看个病就能把你姐给卖了,袁小浩,你可真爷们!” 袁小浩一本正经的看着我,又看看曾先生,说:“那万一刚才那医生喜欢我姐,那可是真爱啊,二哥,你说到时候我们都成了一家人了,哪里谈得上卖不卖的啊。” 曾子谦看着我,说:“你这个弟弟,比你机灵多了。” “我的智商也是数一数二的。” “对,你智商只适合数一数二。” 我不满,却见曾子谦笑的更得意,故意说了句:“医生不是挺好的,救死扶伤,默默奉献。” 结果曾子谦记恨这句话,趁着袁小浩洗澡的时间,又进了我家门。 我坐在电脑桌前整理资料,他一会摆弄摆弄茶具,一会翻翻冰箱,我全看在眼里。 好一会,他装累了,靠在电脑桌旁,问了句:“哪个医院的医生啊?” “省立医院。”我盯着笔记本,平静的说。 “哪个科的?” “外科。”我笑了笑,说:“全医院最年轻的主刀医生。” “动刀的啊。”曾子谦避开我的眼神,说:“你没听过吗?国外多少变态杀人狂,都是动刀的。” “你那是妒忌。” “我有什么可妒忌的?”曾子谦的语气颇为不屑。 “因为你的职业是商人,无奸不商,”我想着以前小白说的那些台词,“心眼多的跟蜘蛛网似得,可医生不一样啊,妙手回春,悬壶济世……” 我的话还没说完,曾子谦就把我的笔记本给盖上了,他的手压在电脑桌上,身体前倾,视线跟我齐平,说:“赵阳告诉你了吗?其实我这个人很小气的。”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我慌张的避开曾先生的眼神,转向别处。 结果,某人的手掌捏在了我的下巴上,力道不大也不小,把我的视线又掰了回来。 “你……” “明天一天是我的。”曾子谦看着我,说:“再敢放我鸽子,后果自负。” “不……” 我的话刚开口,曾子谦的双唇就贴了上来,那股熟悉的味道徘徊在我的鼻腔里,闹得我有点儿神志不清。 他吻着我,不似上次那样的霸道,而是细细的划过我的双唇,带着细微的节奏,搅动着我的双唇。 我承认,即便有些话我们不曾开诚布公的谈过,可这一刻,我满心愉悦。 这时候门忽然响了,我慌张的后退,曾子谦也有些烦躁。 门口传来袁小浩的声音,我听到曾先生说:“等我收了你,一定要好好教训这孩子,太不懂事了。” 我瞪他:“不行,我亲弟。” 曾子谦无奈的开了门,临走时说了句:“记住我的话。” 我摸了摸脸,这才发现,双颊已经火红一片。 我去柜子里挑了衣服和鞋子,想着明天的行程,差点儿兴奋的没睡着。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大早总监就打来了电话,问了广告牌的事情是否已经确定,我把付姐进了医院的事情说了出来,不料总监回应:“小袁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付玲手里每年会往外投入多少广告费用你知道吗?不趁着机会多去走动走动,你还等什么?” 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可是我已经答应曾先生了。 “小袁,有些话呢,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虽说你现在的处境的确比我们都好,但是设计总监的位置不也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吗?我们都是俗人,为了混口饭吃,可你不一样啊,你是有梦想的。” 说实话若是派我们总监去给人洗脑,肯定百分百完成任务。 电话挂断,我有些犹豫,想着现在做个设计也真难,不但要应酬,还得打感情牌。 我穿戴整齐的站在曾先生门口,按下了门铃,门推开,他也是西装革履的打扮,显然是有所准备。 我笑了笑,说:“上午我得去趟医院。” 曾先生的脸立即黑了。 “但是我保证,一点之前回来。”我这语气,怎么跟哄人似的?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曾子谦终于松口,可语气却十分冷淡。 我如同大赦,急急忙忙的出了门,在医院附近买了水果和礼品,这才去了病房。 付姐还在打点滴,见我过来后满脸欣喜,她说:“文浩排班没法过来,只有我孤家寡人。” 我顿时有些心疼,给她削水果,顺便聊聊家常。 聊到感情问题,付姐拉着我的手,说:“小袁啊,其实每个女人都会经历一些情感伤害,可是这并不影响我们重新去接受一个人,重新开始一段感情。我年轻那会就是太固执,闹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你还这么小,千万不要放弃爱的机会,懂吗?” 我这才知道,原来付姐也同样经历过情感破裂,不同的是,那时候她已经有了孩子。 这一次聊天我感触颇深,直到护士送来了午餐,我才准备告别。 这时候梁医生也走了进来,付姐拉着我,说:“小袁啊,你也看到了,我最近身体不好,就让文浩请你吃个饭,算是答谢吧。” 我摆摆手,说:“付姐你太客气了。” “正巧我也没吃呢,袁小姐,一起吧。” 45.你跟那梁医生才见过两面(修) 我和梁医生前后脚出了病房,他一声不吭的往前走,我只能紧随其后,可是走两步我就发现我们的距离被拉开了,仔细一瞧,原来梁医生有一双大长腿。 这个男人身材修长,面色冷峻,每走两步,都有小护士过来打招呼,打完招呼一双眼睛就盯着我看,好像我脸上长什么东西似的,看得出来,梁医生在这家医院里的人气很高。 出了住院部的大门,好不容易追了上去,谁料梁医生忽然停住了,我这才刹住双脚,笑着说:“梁医生,刚才在付姐病房里我没好意思说,其实昨天的事情真的没什么,这顿饭就免了吧。” 毕竟,我赶着回去要见曾先生。 梁文浩脸上露出了震惊,说:“刚才在病房里你怎么没说?” 因为我妈的缘故,我对医生有着天生的敬畏和恐惧,所以听到梁医生这么问,我立即一五一十的回答:“毕竟是付姐的一片心意,我当场推辞,她肯定不会同意的,她现在身体虚弱,话说多了也累……” 梁文浩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原本以为他会同意我的决定,结果我听到他说:“照你这么说,这顿饭是非请不可了。” “不是……” “我下午还有个手术,如果我们再这么争执下去,我可能还要把午休时间给贡献出来。”梁文浩面色平静的看着我,不由分说的下了决定。 我急了,伸过手去拉他,拽着他的胳膊,笑着说:“梁医生,你看改天行吗?” 我的暗示都这么明显了,梁文浩自然是听得出来,他看着我,这才点了点头,而后余光一扫,扫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我的手正抓着人家不放。 我尴尬的抽回手,笑着说:“付姐那边,还得麻烦你……” “可以,”梁文浩回应的十分干脆,而后嘴角一咧,说:“感觉你也不像是做事拖拖拉拉的那种女孩子,既然有事,就应该直说呀。” 梁医生这个笑容真的好看,别误会,这只是从审美的角度。 我刚准备开口,就看到迎面走来一人,仔细一瞧,这不就是曾先生吗? 曾先生怎么会出现在医院? 我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一瞬间,这个男人就走到了我的身前。 “工作结束了?”曾先生开口,脸色十分平静,可眼神里,倒是带着一种吃人的感觉。 我点了点头,却见他一只手搭在我的肩头,说:“那走吧。” 我有点儿尴尬,曾先生的冷暴力我是见识过的,那会儿杨恒站在我家门前那么闹,他都能去厨房煎牛排,显然道行不是一般的深,最擅长忽视他人,比如这一刻,梁医生就站在我面前,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 杨恒不是个东西,他那么做我倒是痛快。可梁医生人家也没做错什么,曾先生这么一来,倒是有些幼稚了。 我扯了扯曾先生的衣襟,难堪的看着梁医生,笑着说:“那梁医生,我们先走了。” 梁医生毕竟是斯文人,所以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微微颔首,便转身朝住院部走去了。 直到他进了正门,我才微微的舒了口气,抬头看着身旁站着的曾先生,不料他也看着我。 当然,他的杏眸已经瞪的老圆了。 “你怎么忽然来了?”我当然知道曾先生是过来接我,可这个时候我却想不到其他台词。 他瞪了我一眼,说:“你弟说医院附近车很难打,让我过来看看。” 曾先生说完这话就走了,我跟在他的身后,忍不住笑了笑。 我真的很想说,曾先生,我弟弟没来过这个医院,根本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曾先生还在生闷气,上车之后也没说话,闷着头踩油门,有愈演愈烈之势。我坐在副驾驶上,故意跟他说话:“想来接我就直说,你还不好意思呀。” 我不说这句话还好,结果刚开口,曾先生便踩着油门冲出去,速度我不清楚,只感觉身体迅速的前倾,几秒钟后又是后倾,一阵恶心感席卷而来,好一会才清醒。 车子靠着马路边停,我从惊吓中清醒过来,说:“你怎么了?” 曾子谦看着我,说:“你跟那梁医生才见过两面,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46.忘了没关系,我有办法让你想起来 我反应了足足五秒,终于理解曾先生口中“动手”的含义,也就是说,他看到了我抓着梁医生的袖子。所以,刚才那个急刹车,他是故意的咯? 没熟悉的时候只是觉得这人脾气不好,心肠却好的很,可现在我觉得,曾先生不但幼稚,还有点鲁莽。那么高的车速,万一出意外了怎么办? 我心底泛出了微微的不满,又笑着说:“你都看到了?” 曾子谦一个白眼翻过来,霸道的说了句:“我昨天跟你说了,我这个人很小气。” 一瞬间,曾子谦过来接我的惊喜烟消云散了,余下的只有郁闷。 “以后别来这家医院,看到那个姓梁的心情就差。”曾先生见我没说话,又冒了一句。 我觉得他这人有点儿得理不饶人的感觉,开口说:“我的客户晕倒在家中你知道的吧,梁医生为了感谢我要请我吃饭,但是……” 为了答应曾先生的约定,我拒绝了。 “那也不必拉拉扯扯吧。” 曾子谦原本声音就属于低沉型,所以抬高声音之后有种不言而喻的严厉,再加上我自己也挺不争气,总觉得这人把我说的跟红杏出墙似的,这还没在一起呢,就能这么侮辱人了? 我吸了口气,说:“谢谢你来接我。” 曾子谦见我要去开车门,立即伸手拦住了我,说:“去哪儿?” 我拉开车门,平静的说:“我想等你冷静点我们再谈。” “我现在很冷静。” “曾先生,我觉得你这人有点儿霸道。”我没敢看曾子谦的双眼,说:“别说我们现在还没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就是真确定了,难不成你还要撵走我所有的男客户吗?” 这句话说得曾子谦收回了手,我开了车门,说:“你开车注意点。” 这话说完我便去打车了,前两天我和梁小白还聊到过曾子谦,她说这人太霸道,要是他喜欢只兔子,力道都能把兔子给捏死。那会儿我还有点儿不以为然,结果事情就发生了。 袁小浩见我一个人回来,顺口问了句二哥呢,我耸了耸肩,带着他去逛商场。 没错,我和曾先生生闷气了,最近我两总是磁场不合,容易拌嘴。 给袁小浩买了衣服和鞋子,他的小伙伴打电话过来,说是晚上要回去,我瞅着时间太晚就没同意,结果人家回了句:“我已经给二哥打过电话了,他说过来接我。” 二哥二哥,你亲姐是我好吗? 曾子谦到达商场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我怕袁小浩看出来我们两闹别扭的事情,索性大方的上了车,曾先生也没多说话,一路送我们到车站,临走时跟袁小浩说了几句悄悄话,还背着我。 汽车开走后我舒坦了,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曾先生,说:“这两天谢谢你,真是麻烦你了。” 曾子谦皱着眉,开口道:“我就不喜欢你满嘴的谢谢对不起,听上去真虚伪。” 我无奈,说:“看吧,我这人缺点太多。” “走吧,我送你回去。”曾子谦作势就来拉我的手,结果抓了个空。 “我还得回公司一趟,可能不顺路。”天知道我多害怕再一次经历那所谓的漂移。 曾子谦盯着我,说:“昨天说好的呢?今晚不是属于我吗?” “忘了。” 曾子谦一个快步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说:“忘了没关系,我有办法让你想起来。” 47.消耗卡路里的最佳方式 我被曾子谦塞进了车里,奇怪的是,先前的小小怒火已经全部消失了,我甚至在想,自己该不会是得了受虐症吧,这个男人发起火来命都能不要,我能搞的定吗? 这么想着,曾子谦已经去踩油门了,我慌张的看了他一眼,结果听到他说:“放心吧,安全驾驶。” 我这才舒了口气,问他跟袁小浩说什么呢,曾子谦回应是:“在我家看了几个陶塑的摆件,说是喜欢,让我送个给他。” “别,”我担心东西贵重,“他一个高中生,用不上那些。” 曾子谦对我说的这句话颇为不满,回应了一句:“小孩子的审美要从小培养,高中生怎么了?难道除了读大学,就没有出路了?” 我知道他是在讽刺我经常跟袁小浩说的那些话,只能装着听不到。 “那些摆件都是我亲手做的,你要不要看看?”曾子谦见我不说话了,随口问了句。 我心底也挺新奇的,就点了点头,眼神扫过曾子谦的面上,只觉得他脸上的得意一闪而过,再看过去,又变成了平常的神色。 到了楼下我才知道,原来曾子谦这是间接邀请我去参观他家。 单身男人的房子不能随便进,单身女人更是要切记这一点,所以进门时我有点儿犹豫,结果听到曾子谦说:“开车的时候还没觉着累,这不,饿了。” 我有点儿心疼这个男人,问:“你该不会从中午到现在一点儿没吃吧?” 曾子谦惊愕的眼神告诉我,这个猜测是正确的。 我有点儿无奈,这才进了曾先生的家门,进入之后,瞬间惊住了。 从房子装修的品味而言,这里绝对称得上是上上品,不是土豪屋子里那种满屋子的铜臭味,偏偏每一件家具看上去都很精致。房顶的射灯光线柔和的洒下来,更是烘托的室内低调奢华。 曾先生从鞋柜里取了一双拖鞋出来,说:“换上吧,不过鞋子很大,走路时小心些。” 我僵硬的接过鞋子,看着脚底的土耳其地毯,心底倍感压力。 “你怎么知道我鞋子的码号。”我边穿鞋边找话题掩饰自己的小紧张,就问了这么一句。 “听实话吗?” “还分真假啊?” 曾子谦笑着看着我,说:“趁你睡着的时候我量过。” 他这话说得亦真亦假,我知道追究下去也没意义,就跟着他往室内走,想着邻里间的那些传言,就说:“他们都说你为了装修把承重墙都给打掉了,真的假的啊?” “有点常识好吗?承重墙我可不会随便动。”曾子谦带着我走到厨房,一体式的橱柜映入眼底,连冰箱都是柜式的。 他拿出一杯鲜奶,倒入两个杯子,递给了我,说:“喝吧,喝完带你参观参观。” 曾子谦不是说笑,但另外意外的是,不到两百平的房子,居然可以装的这么精致,袁小浩电话里所说的阳光房我也看到了,里面对着各色多肉植物,植物中间有一把睡椅,太阳出来的时候,在这里休憩再合适不过,卧室和洗手间也非常整洁,出乎意料的是曾子谦还有各色护肤品和香水,分类摆放,整齐排列,客厅左侧有个小书房,房间不大,可书却不少,客厅右侧整整一面墙都摆放着一个黑色简约的博古架,架子上有书籍,和各色摆件。 我看着架子上的陶具,问:“袁小浩说的是这个吗?” 曾子谦点头,问:“喜欢吗?” “喜欢。”我老实回答。 我的回答显然满足了曾子谦的虚荣心,他带着我走到最左侧的一间小屋子前,推开门之后,就看到室内摆放着各色未完成的陶具。 角落里有个坯车,样式十分怀旧。 “这些,都是你的作品?”说实话,我没想到咱们的曾先生这么具有艺术天分。 “要试一试吗?”曾子谦走到一旁,取出一些泥料放在坯车上,跟我勾了勾手,说:“很有意思的。” 我觉得新奇,就坐在坯车前,看着曾子谦挽起袖子,把手放在了泥料上。 “拉坯是制作陶瓷的七十二道工序之一,是成型的最初阶段,也是器物的雏形制作。”曾子谦边玩边说,“像这样,轮制成型,就能制成具有一定形状和尺寸的坯件。” 我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泥料上,学着曾子谦的样子,一手扶着另一只手塑性,不料泥料都歪了。 曾子谦低声在笑,我不满,说:“这东西看着挺简单,没想到还挺难的。” “其实也不难,”曾子谦起身,站在我身后,忽然两只手从我的左右两侧伸出来,覆盖在我的手上。他的掌心贴着我的手背,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像这样。” 我双颊发烫,小声的说:“我自己试一试。” “恩?”曾子谦肯定听到了,却装着回了句。 我抬高声音,说:“我自己试。” “恩?” 我恼火的转过脸,结果刚转过去,唇就碰到了曾子谦的唇。 “我……我自己来!”我扯了扯袖子,心慌得要死,可背后的男人却在偷笑。 杯子完成的时候已经过了好一会,曾子谦看着它,说:“勉强给个八十分吧。” 我心满意足,说:“那也及格了。” 只不过,衣服袖子还有脸上,都沾了些泥料。我在卫生间里洗胳膊,曾子谦不声不响的就走了进来,他靠在镜子前看我,说:“瘦了多少了?” 我尴尬的看了眼小腹,回答道:“感觉长肉容易掉肉难,和一百斤还有段距离。” “那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消耗卡路里的最佳方式吗?”曾子谦说着这句话,忽然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想告诉你,那不是骗人的。” 有些事发生之前总是带着某些预兆,第六感已经给我发出了警报,可是这一刻,我却没法拒绝这个男人。 曾子谦将我扶到他的面前,我们面对这面,气氛相当暧。昧。 下一秒,他忽然弯下身,将我抱了起来,半扛在身上。 原本紧张的我更加慌张了,几秒后,曾子谦踹开了卧室的门,将我放在了床上。 当火热的香吻落在我的唇上,我整个人都懵了。正如我想象的那样,这个男人平时霸道惯了,这一刻也是占着主导地位,他的手好像带着魔力,划过我的脸庞,就点燃了体内隐藏的火苗。 “吻我。”他的双唇洒在我的耳朵上,瞬间我的耳垂进入滚烫状态,“不许忍着。” 这个男人由看中了我的心思。 然后,最后一丝心里防线被他打开,我闭上眼,感受着那顺滑的舌尖慢慢的扫过我的颈部,身前。 “嗤啦”一声,我的衣服被扯开了,曾子谦也不顾忌我此刻的慌张,一吻到底。 醒来时已是深夜,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说到底还是让我恐惧的。枕着这只健硕的胳膊,我悄悄的抽开身,却听到了曾子谦的声音:“干嘛去?” 我咽了口口水,吓得没敢说话。 “是睡着这张床不习惯吗?”昏暗中,曾先生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恩。”我小声回应。 “看样子是我不够卖力,还让你有时间去想这个问题。”曾子谦侧过身来,刮了刮我的鼻子。 我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发展太快了吗?” “说实话,我觉得太慢了。”曾子谦对于我的问题不屑一顾,“我真后悔没早点办了你。”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像我这种身材长相都很一般的女人,你怎么就……” “因为你2。”曾子谦的食指堵住了我的唇,又说了句,“睡了一张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瞧着霸道的语气。 “我有个问题,”我鼓足勇气,说:“我的过去你看的清楚,为了公平起见,你能告诉我你的过去吗?”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女人吧?”曾子谦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很直白的说了句。 我咳了一声,说:“那,有吗?” “过去的事情我想翻篇了,你不要提,我也不许提,”曾子谦将我搂在怀里,说:“以后,我想好好和你在一起。” 即便以往我再三克制,可是这一刻,听到一个男人这般动情的情话,我还是忍不住哭了。 我哭的很小心,却被曾先生发现来,他说:“看吧,我说你犯二,你就是。” 我好像迎来了人生的第二春,不,是真正意义的第一春。小白说我变了,用她流氓的那句话说,被男人滋润的女人是不一样的。某天上班前我特意瞅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才忽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我的双下颌不见了。 我瘦了,即便没有达到一百斤的标准美女体重,但整体看来我瘦了一圈,而相比往日那个不施胭脂水粉的我,蓬头又无朝气的我,现在的我仿佛就是个重生,不止一个客户说我变漂亮了,我听着高兴,心底却更加珍惜曾先生。 正式拍拖的第三天,正好赶上元旦假期,彼时我正忙着手里面一个很小的广告案,曾子谦打电话给我,说是今天要过来接我。 实际上他有这个想法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能是我想的比较多吧,担心他被流言蜚语给困扰,想想就拒绝了。结果倒好,我刚出写字楼,就看到曾先生手捧玫瑰站在马路旁,微笑的看我招手。 同公司的几个姑娘看到了,纷纷表示羡慕。至于我,除了开心之外,还有一丝紧张。 上了车,我看着曾先生,说:“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自己能过去。” 曾先生十分不满,说:“跟你谈个恋爱好像干了偷鸡摸狗的事情似的,我来接我女人,有问题吗?” 这话噎的我没法开口,只能柔声道:“你知道我的情况的,我担心他们……” “谁?单身男女走在一起十分正常,谁有资格品头论足,还有你袁小洁,你想法有时候太多,是不是觉得我这个男人还不足以你昭告天下?” 这话说得严重了,我立马转移话题,生怕曾先生误会。 我们一起去了浮加,进门前我看到了门口挂着关门歇业的牌子,顿时倍感惊讶,直到上了二楼包间,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包间布置的颇为喜庆,墙上还挂着气球和彩带,而下班之后以约会为借口的梁小白,也出现在这里。 另外两个人是赵阳和刘楠,都是见过面的朋友,见我和曾先生走了进来,几个人跟约好似的,兴高采烈的鼓掌。 “恭喜二哥,恭喜二嫂。”赵阳先开了口,接着就去拿香槟。 我一时间没接受过来,转脸看向曾子谦,他得意洋洋的搂着我,说:“找几个朋友聚聚总可以吧?” 我知道曾先生这是一片心意,况且来的都是和我们比较亲密的朋友,便大方的握着曾先生的手。曾子谦看着我,镇重其事的说:“以后见面得喊嫂子了。” 我被他闹得有些无奈,落座后,赵阳最先起身给我敬酒,说:“嫂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边玩去,我两才是一家人。”曾子谦有些醉了,搂着我,说:“你嫂子酒量不好,就意思下。你们也随意吧。” 一顿饭吃到了十点多,扶着曾先生上车时,他还小声的问我:“今天开心吗?” 我点头,埋怨曾先生喝得太多了,他搂着我,说:“你不知道我期待这一天多久了。” 我笑着没说话,这会儿曾先生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手机,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我好奇的看了眼屏幕,结果曾先生按下了接听键。 他下车接电话之前,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不知为什么,我立即联想到了平安夜那天接电话的女人。 上车后曾先生有恢复了先前的模样,我告诉我自己想多了,总不能刚当了别人的女朋友,就管起他的私事来。 回到住处之后,我用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身子,曾子谦一把将我拉到他怀里,小声的问:“今天我自作主张过去接你,生气了没?” 我靠在曾先生的胸口,认真地说:“你说的对,有时候我太小心了,思想也有点顽固不化。” “爱情本就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东西,告诉我,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 “精神上算同步了,可时间上我还得缓一缓。” 我的话刚说完,曾子谦便一个翻身压在我身上,不满的说:“那说明还有点犹豫,看我今晚怎么教训你!” 事后我才知道,跟曾先生这种小气的男人,有时候还得说点儿假话。 不知是不是袁小浩回去说了什么,小妈也给我来了电话,第一句便是:“最近有没有和异性一起出去玩啊?” 其实我知道,她就是想知道我和曾子谦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我想着现在感情不稳定,就没有说实话。 说实话,到现在我还有点儿迷糊,怎么就上了曾先生的贼船了呢? 元旦之后我又按部就班的上班了,付姐的广告牌设计终于定了下来,连总监也夸我办事靠谱,私底下暗示过我,他的位置非我不可了。 杨晓云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这个消息,整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好在我心情极佳,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再加上上一次曾先生亲自开车过来接我,手里还捧着玫瑰的事,同事们见面后都有意无意的暗示我,有的真心,有的假意,还有的一直处于观望态度。 我心底有些无奈,想着我不就是普普通通的谈个恋爱吗?怎么成了傍大款似的?思来想去,不过是因为对方是曾先生。 中午在洗手间里,我听到了两个女同事的谈话,其中一个声音,正是杨晓云。 “她当然得意了,为了前程攀上个曾先生,连谈了五年的前男友也一脚踹开了,这种女人的心有多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没发觉吗?她最近每天都化妆,不知道又要勾搭谁了。” 看吧,小白说的对,杨晓云现在肯定掉进了醋缸里,浑身上下都是吃不到葡萄的酸臭味。 “她的前男友是恒宇的金牌销售吧?叫什么恒,听说也和同部门的美女在一起了,不过这个男人的运气可没那么好……” “怎么了?”杨晓云好奇的回了句。 “你不知道吗?那什么恒被甩了呀,据说元旦时刚分的手,还在女人楼下等了一夜,想想也够可怜的……” 我心底微动,想着王洛琦当初死皮赖脸的往杨恒身上贴,怎么忽然说分就分了? ps:每个章节大家都要刷新。因为我放了防盗呀! 48.我这儿有截图,不信你可以看看 虽说杨恒之前的行为让我颇为失望,可这一刻听到他和王洛琦分手的事情我还是有点儿感触,只是结果和我想的不大一样,他是被甩的那一个。 我想,有时候命运真的是很奇怪的事情,当初信誓旦旦的觉得可能在一起的人,最后却闹得两败俱伤,而本来觉得遥不可及的人,却悄无声息的在心底埋下了深深地爱意。 经过这两次事件之后,从办公室的舆论战斗中,我得出一个结论——保持沉默。反正杨晓云再怎么嚼舌根,事情的真相总会出现,说错一次是错,说错的次数多了,也就没人再相信她的话了。 想到这些,我反而坦然了。 两天后迎来了发工资的时间,因为付姐的广告牌案子完成的非常完美,涉及广告费的金额较高,这个月的奖金比意想之中还多出了许多,除了房贷和生活费之后,我把剩下的都取了出来,准备交给曾先生。 下班前我给曾先生打了电话,他好像在忙,我长话短说,说要请他吃饭。 曾先生十分高兴,决定过来接我,我担心那几个人又找到机会说闲话,就把餐厅地址报给了他,结果让我没想到的是,曾先生还是招摇的过来接我了。 而这一次,还站在了公司楼下跟保安聊天。 我有点儿紧张,拉着曾先生就走,他老人家心情极好,居然还跟保安说再见。 上了车,我颇为无奈的看着他,他却昂起下巴,说:“你电话里说有个好消息,我这不是迫不及待知道吗?所以就赶来了。” 他都这么说了,我哪里还敢生气啊。就在这时候手机响了,而打电话过来的,居然是小妈。 小妈的个性我了解,没什么事,是绝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我和曾先生都坐在后座上,跟他使了个眼色,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小洁,最近怎么样啊?”小妈开口寒暄了句,“姓杨的还来找麻烦吗?” “没有了,元旦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吗?” 小妈这才恩了一声,忽然话锋一转,问:“那……最近有没有跟朋友出去玩啊,比如你那个好邻居曾先生?” 看吧,这才是小妈的潜台词。 我瞥了一眼曾子谦,尴尬的说:“小妈,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袁小浩吧。” “你老实说,你跟曾先生有没有戏啊,我跟你说啊小洁,你小妈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这个曾先生不错,你可得好好把握。” 对啊,浑身都是你爱的名牌。 “你看你们距离那么近,你长点心啊,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这点事儿你还不懂吗?” “小妈,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十分郁闷的看了眼屏幕,这才借口挂了电话。 说实话,我不大喜欢小妈的市侩,倘若她真的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一定不会着急的让我跟曾先生在一起,按照我的理解,倘若她此刻知道我和曾先生的亲密程度,想必又会没事找事。 她是我小妈,这么多年虽然她对我关心不多,可她和老袁也一起供我念了大学,我理解她的心情,却无法忍受她的心理。 当然,这些话我是不能跟曾先生说的。 曾先生就坐在我的身旁,看我挂了电话,才问了句:“小妈吗?” 我点了点头,结果曾先生就不说话了。 原本我以为是他只是累了,可是到了餐厅之后他也显得有些闷闷不乐,我有点儿担心,便问了句:“工作很累?” 曾子谦将手伸到了餐桌上,示意我把手递过去。 他握着我的手,而后贴在了他的掌心,说:“现在好多了。” 我笑着点菜,点完之后他便问我:“下午听你打电话的声音,好像跟中了彩票似的,说吧,有什么开心的事儿?” 我酝酿了许久,将一条领带拿了出来,说:“送给你。” 领带是和小白中午去商场吃饭时买的,黑蓝条纹,虽说款式很常见,可因为一个logo,价格也不便宜。 曾先生惊喜的看着我,立即拆开,换到了脖子上。 我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这才把信封拿了出来,说:“我这个月发了不少奖金,这些钱你收下。” 曾先生看着我,问:“什么钱?” “之前你垫付的五万块。”我压低声音,说:“分期付款,你不介意吧?” 曾子谦看着我,一瞬间脸就黑了。 这时候服务生开始上菜,曾先生忽然开口,让服务生上一瓶五粮液。 我吃惊的看着他,立即制止,结果他态度坚决,说:“不是拿到奖金了吗?今天心情好,该庆祝庆祝。” 我也琢磨不透这句话几分真几分假,毕竟曾先生的表情是真的。 酒上桌后,他便立即倒了一大杯,而后看着我,说:“祝贺你。” 我只浅浅的抿了一口,结果他干了,喝完之后还闷声咳嗽,我看着不忍,把酒杯夺了过来,他看着我,说:“给我,我今天高兴。” 我脑子再笨,这时候也能听出他的不悦来。转念一想,难道曾子谦是因为我还他钱了? 曾子谦看着我,忽然起身去了收银台,以最快的速度结了账,咳着走出了餐厅。我急忙追上去,一路追到了电梯里,也窝着火。 这人是学川剧的,变脸比翻书还快。 到了车库,曾先生依然没理睬我,我知道他是真生气了,就拉着他的胳膊,说:“曾先生,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曾子谦回过脸来,说:“你和我现在是什么关系?” “袁小洁,在你身上花出去的钱我从来没想过拿回来!你跟我算那么清做什么?我是你男人,需要你这么拼命工作还钱吗?” 奇怪,明明他在发火,我怎么就不生气呢? “还有,为什么不愿告诉大家我们在一起了?你是觉得我曾子谦哪里配不上你吗?”曾子谦指着我,说:“你跟小妈说什么了?朋友?我们只是朋友吗?” 原来憋着那么大一口气,是因为这个? 我忍不住笑了,说:“你一晚上变了几次脸,就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曾子谦瞪着我,说:“严肃点,我现在在跟你谈一个非常严肃的话题。” “我没别的意思,”我拉着曾子谦的手,说:“小妈那边我会找个机会跟她说,你这么优秀,丈母娘都喜欢。” “丈母娘喜欢有用吗?我有不娶丈母娘。” “我也喜欢。” “听不到。” 我无奈的踮起脚,亲了曾子谦一口,说:“要是不喜欢,我可不会进你家门。只是我们现在感情还不稳定,我还有些不确定……” 说这话的时候我有些慌张,生怕曾子谦嫌弃,我不能告诉他,因为前一段感情的失败,让我更加小心翼翼。 曾子谦听完半晌没说话,昏暗的地下车库里,我们两人面对面站着,好一会我也着急了,说:“你要是真没法接受,我就……” 我的话还没说出口,曾子谦就堵住了我的唇,我的身体跟着他移动,最后靠在了车库的石柱上。 车库灯光昏暗,曾子谦盯着我,眼神里满是情。欲。 “楼上的菜都没吃……”我借口要走,又被曾子谦抵在了柱子上。 “我想吃你……” 滚烫的舌尖落在我的双唇上,曾先生的手不怀好意的伸进我的衣服里,毕竟是公共场合,我慌张的拒绝,谁料他手腕一使劲,我就失败了。 我故意吓他:“有人。” 曾先生穿了件大衣,两只手直接卡在我左右,恰巧把我包裹住了。我得意的笑了笑,从他的胳膊下窜出来,说:“逗你的。” 一切好像梦境。 我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岁的自己,可调皮可撒娇可发火,我想,这一切的幸运,都是因为他,曾先生。 一天后,我正在忙着新客户的油漆广告,前台打电话来说有人找我,我心里一慌,难道曾先生又来了? 兴奋的跑到走廊上,扫眼看过去,顿时受了惊吓。谁能想到呢?过来找我的,竟然是杨恒。 我并不乐意见到这个男人,可能是曾先生的关怀让我的心没有那么坚硬,所以这一刻我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我们换个地方谈谈?”杨恒看着我,紧张的说。 我看着这个面容憔悴的男人,一瞬间觉得他很可怜。 “有什么事直说吧,我还在忙。” “我知道你现在跟姓曾的在一起,”杨恒说道这里,双眼好像冒着火苗,“我来找你,是想让你注意点。” “哦?”这个笑话不错。 “王洛琦的电话里有姓曾的号码,他们最近经常联系。”杨恒看着我,从大衣里掏出手机,“我这儿有截图,不信你可以看看。” 49.你最近有跟王洛琦联系吗 说实话,我是讨厌杨恒的,自从知道他跟王洛琦的事儿,我连同归于尽的想法都有过,可是这个厌恶感,全然没有这一刻来的强烈,思来想去,我终于弄明白了缘由——他侮辱曾先生。 他侮辱王洛琦也就罢了,毕竟那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小三样,可是侮辱曾先生,我就不痛快了。 我瞪着他,说:“你有时间回去研究怎么做人,我可没你那么无聊。” 杨恒惊讶的看着我,说:“袁小洁你能不能清醒一点,这姓曾的给你灌了什么迷幻药了,我告诉你,他要是跟王洛琦扯到一块儿,你以为倒霉的就我一人吗?你呢?你也会沦为大家的笑柄。” 杨恒说这话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和大学里那个阳光灿烂的大男孩根本没法比,一个男人可以长得不帅,但没了气度,就会让人看扁。 我心底觉得悲凉,毕竟曾经有过感情而不是陌生人,没想到竟然到了今日这种地步。 “我回去了,还有,我不希望我们还有联系。”曾先生是什么样子我最清楚,万一知道了,铁定要吃醋。 我们说好要向过去道别,我也不希望有太多的牵扯。 不等杨恒回应,我独自走向了办公室,我还记得他第一次来这栋楼里找我的情形,而我也知道,这是最后一次。 没一会,手机提示有短信进来,我点开一看,竟然是一串熟悉的数字。扫了几眼之后,我确定这个号码就是杨恒的。 短信的内容是一张手机截图。 好奇心驱使我多看了两眼,可看完之后我就后悔了。因为跟王洛琦联系的,确实是曾先生的号码。 曾先生的事情我很少干涉,即便有几次我看到他的车里还有另外一部专门用来工作的电话,我也没有多问,可是没想到,跟王洛琦联系的这个,是他的私人电话。 我忽然想到了平安夜那天接电话的女人,心也是不断的下沉,我告诉我自己想多了,删除短信,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油漆广告的案子分配下来,我和杨晓云同时拿到了,据说这一次的客户来自香港,要求繁琐,为了避免对方过高的要求,有必要备两份方案。 总监找我们谈话,要求我们在两天之内教上案子,我听的心不在焉,很想给曾先生去个电话。 去洗手间的空闲,我忍不住拨了过去。 曾先生接到我的电话十分惊讶,问我怎么会在这时候给他打电话。 他这么说是有缘由的,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告诉他除非紧急之事只有午休和下班时才能聊私事,他这么一问,我倒是不大好意思。 “不会是想我了吧?”曾先生见我没说话,又问了句。 我听着这个声音,心底的慌乱也瞬间消失了,忽然很想撒个娇:“是想你了,怎么办?” “袁小洁,我有必要提醒你,工作时间调戏我,是要付出严重的后果的。”曾先生加重了语调,又说,“哎,真想你每天都呆在我身边。” 或许是这句话给予的鼓舞,有些话我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曾先生,你最近有跟王洛琦联系吗?” “王洛琦”三个字对我而言还是让人心有余悸,所以说出这句话后,我有点儿后悔。 我怕曾先生觉得我小气。 虽然,我真的挺小气。这事儿换成任何一个女人,我想我都能理解,偏偏是那身材妖娆的王洛琦。 曾先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了句:“怎么会这么问?” 因为杨恒的手机信息,不,我不能这么说。 “那到底有没有啊?” “没有。”曾子谦好似憋了口气似的,回了我着两个字。 我觉得我小气还是能理解这种联系的,偏偏,曾先生否认了这个联系,我的心底就不是滋味了。 我笑着转移话题,说了两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任何异相都是从细枝末节开始的,杨恒出轨的时候,我并无发现这一点,所以现在的我变得敏感又多疑。 我心底挺不是滋味,下班前接到付姐电话,说是要亲自答谢我。 我急忙拒绝,却听到付姐说:“那就当是我们朋友之间一起吃个饭。” 付姐在这座城市孤家寡人,而我又因为曾先生的回答而心思烦乱,想了想,不如请教一下这个年长的姐姐。 所以我给曾先生发信息,说是和客户吃饭。曾先生回了电话,第一句便是:“男的女的呀?” 我说是付姐后他才满意,挂断电话之后我便下了楼,刚走两步,就听到有人喊我名字。 而且,是一个男声。 我疑惑的转过脸去,顿时愣住了。 宝马身边站着的,可不就是梁文浩梁医生吗? 不似在医院里穿的白大褂,而是换了一身装扮。黑色v领毛衣搭配浅色牛仔裤,套上一件驼色的大衣,整个人也脱离了在医院里的严肃感。 最让我意外的是,梁医生的脖子上居然围了一条抢眼的印花围巾,瞬间潮范十足。 “梁医生?” “付姨让我来接你。”梁医生接过我手中的笔记本,这就打开车门。 这时候我要是拒绝,那倒是有些矫情了,索性大大方方的上了车,系上了安全带。 “付姐也没跟我说,真是太麻烦你了梁医生。” 我开口道了谢,听到梁文浩说:“也不麻烦,正巧顺路。” 这句对话之后我们都沉默了,梁医生似乎不喜欢吵闹,那次在医院,我就走在他身后,两个小护士在不远处叽叽喳喳,他看过去,眉头就皱的很深,所以这一刻我便自觉地保持了安静。 吃饭地点是环城路上的一家古色古香的庭院里,古典主义的装修风格,室内也十分讲究。 这地方不算偏僻,环境幽静,十分质朴。 我们去了雅字号包间,付姐已经在等了,见我们两人进来,那叫一个高兴,喊着服务生就要上菜。 我心底是郁闷的,原本想找知心姐姐说说话,没料到梁医生也一块过来了。 吃饭时付姐一直让服务生给我和梁医生添菜,倒是闹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整顿饭吃的都很开心,也是谈话中才知道,原来梁医生竟然是斯坦福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梁文浩话真的少,整个吃饭过程里都是我和付姐在聊天,他偶尔抬起头来说两句,还是付姐问话才应声。 一顿饭吃到九点,原本我是准备打车回去,可付姐去拉着我上了梁医生的车,趁着他开车时小声的说了句:“我这个侄子还不错吧。” 我咀嚼着这句话,这才恍然大悟。 敢情付姐是要当媒人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付姐便去接电话了,对着手机说了一会英文,然后跟梁医生说:“前面路口停车。” 梁医生照做了,可我却被付姐拦在了车里。 “文浩,一定要把小洁安全送回去。”车门观赏时,付姐大吼了一句。 车子行驶了一会,梁医生开口说:“要不你坐前面吧。” 我摇摇头,说:“不了梁医生,你看在前面岔路口放我下来就好了,你们医生都很辛苦,早点回去休息吧。” 梁医生并没有立即回话,好一会他也没停车,反而冒了一句:“付姨交代的事情,我肯定是要完成的,再说了,让一位美女单独回去,也不是绅士该有的行为。” 这话说得一板一眼的,根本不像是开玩笑。我心想这对婶侄还真有意思,就没有再多说。 结果,梁医生说话了:“袁小姐在广告公司上班,是不是要经常加班呀?” “还好,忙的时候要加班。” “袁小姐对肉食不敢兴趣吗?” 我一愣,未曾想过会有人问我这个问题。 “我看袁小姐晚上一口肉食也没吃。” 我惊愕,瞥了一眼驾驶位,笑着说:“这你都发现了,其实……我现在在控制体重,所以……” 梁文浩若有所思,隔了几秒开口道:“健康减肥不是节食不吃,而是要吃的营养全面还健康,不让脂肪有囤积的机会,也不是绝对的拒绝吃肉。” 果然是医生,说的倒是很有道理,我刚准备说话,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小区门口。 这次我没给梁医生开车门的机会,自己窜了下来,他把笔记本递给我,笑着说:“而且,袁小姐这个身材恰好,不需要过分克制,健康才最重要。”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一个半月前,我的体重还在130徘徊。 我笑着跟梁医生告别,这才返回家中。 手机上有曾先生五分钟之前发来的短信:忙完了吗? 我想着王洛琦的那张脸,回了句“还没结束”,我也明白逃避不是个事,偏偏又怕听到其他另我惊慌的话。 拉着大宝去遛弯,手机响了起来,曾先生的声音敲打着耳膜:“结束后给我打电话吧,我去接你。” “不用了……可能会很晚,我自己打车回来。”生闷气算什么本事? “也行。”曾先生大约听出了我态度坚决,这才回了句。 我正准备说话,手里的牵引绳忽然弹了出去,我吓了一跳,却发现大宝追着一只猫跑到了树旁。 而后,便有只手臂搂住了我。 我慌张的回过头,却瞧见曾先生站在我的身后。 接我?分明就是诈我。 50.你的好心,是不是每个女人都有机会享受 我瞪着曾先生,他也高抬下巴看着我,那意思好像在说,你这是哪门子加班啊? 我心底窝着火,拉开我们的距离,急急忙忙走向大宝,并未理睬曾先生。 曾先生跟在我的身后,直到进门之前,我才客气的说:“送到这里就行了,早点休息。” 门关上的那一刻,曾先生的手臂忽然伸了过来,按在门板上。 他盯着我,说:“发生了什么事儿?” “今天累了,以后再说。” “以后是什么时候,等到企鹅都灭绝了吗?”曾先生瞪着我,立即回了这么一句。 “企鹅灭绝也是早晚的事儿,现在不是全球变暖了吗?”我心里不舒服,说起话来也不客气。 曾先生手臂微微用力,推开了门,自己走了进来,盯着我,说:“有话别憋着,说出来,憋出问题可不值得。” 我避开他的眼神,自顾自的走向冰箱,拿了两根胡萝卜便去厨房,自始至终都没酝酿好词句。 照理说,我现在是有资格吃醋的?不是我小气对不对? 曾先生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我拿着菜刀“噔噔噔”的切着胡萝卜,笑着说:“胡萝卜跟你没仇没怨的,你拿他撒什么气。” 这话立即招惹了我,我将菜刀往菜板上一扔,推着曾先生便向正门走。 “走走走,我洗澡睡觉。” 曾先生这么个大块头,愣是站在原地不动,见我用力了,还双手环在胸前,一副“我不怕”的模样。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满,气的往他小腿上踢了一脚,立即听到了他的疼痛的呻吟声。 好吧,力气好像用大了。 曾子谦疼的龇牙咧嘴,隐忍的看着的我,忽然站直身体,扛着我就进了卧室,放在了梳妆台上,瞪着我,委屈的说:“你还真舍得呀。” 我害怕又紧张,低着头,说:“谁让你不走的……” “这么急着让我走,好跟那医生联系吗?” 我惊恐的看着曾子谦,嘴张成o型,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都看到了,”曾子谦视线与我齐平,这才放缓了声音,“等你等的着急了点,就去了楼下。” 明明王洛琦的电话事件还没解释清楚,偏偏这时候曾先生又露出这幅模样,好像错误在我似的。 “那你怎么不喊我。” “我敢喊你吗?” “曾先生是谁呀,还有不敢的事情?” 曾先生气的伸出手,捧着我的脸就吻下来。我被吻的喘不过气来,他这才松了口,说:“这是惩罚你电话里忽悠我。” 我索性也跟他摊牌,说:“上次在酒会,你跟王洛琦不是聊的挺欢畅的吗?最近联系上了?” 曾子谦脸上一惊,惊讶之色短短两秒,而后翘起嘴角看着我,我最怕他这种盯着人看都不眨眼的动作,急忙避开他的眼神。 他笑,歪着头迎上我的目光,小声的问:“你吃醋了?” 我急忙否认,见他站直身体,做了一个思考的动作,说:“这么说来,那天晚上你急急忙忙的离开……也是吃醋了?” “不是。”我急忙从梳妆台上下来,却被曾先生"壁咚"了。 他的呼吸洒在我的脸上,声音沙哑的说:“让你承认在乎我,就这么难吗?” 我不敢看他,却察觉到他的唇已经贴在我的脸上:“今晚你要是不承认,我就做到你承认为止。” “你流氓。”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曾子谦露出一副"我有理"的模样,“说,是不是吃醋了?” 我只能点头答应,随手推开他,便要往外走,岂料他已经从身后抱住了我,说着就吻到了我的耳垂上。 好像也没有多正式的解释,电话事件就被曾先生顺其自然的翻篇了。我琢磨着下次可不能这么小气,就算小气了,也不能让曾先生发现。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办公室,连小白都嘲讽我最近太放纵,我想着曾先生的笑容,一遍遍的喊着冤枉。 下午总监把我和杨晓云叫到办公室,说是要我们两人一起去一趟油漆客户的厂里,对客户的产品和需求有个全面的了解,杨晓云一副积极向上的模样,出了办公室就说:“去厂里挺远的,你坐我的车吧。” 杨晓云有一辆黄色的mini。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根据我的了解,厂房一般都安排在距离市中心极远的郊区里。妈妈说,又便宜不占那是傻子,更何况这是杨晓云主动递来橄榄枝,我没理由拒绝。 去工厂的路和想象中一样远,车内一直放着音乐,杨晓云破天荒的说了句:“大家都说总监的位置非你莫属,到时候升了职,你可要对我不计前嫌啊。” 今天的杨晓云有点儿反常,不说其他,我们两人的性格都是要强的,相比之下杨晓云还更甚一些,她更跟我服软,我猜不透这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要怪我对她如此防备,毕竟相处的时间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笑着说:“工作竞争,我能理解。” 让我学着她一样说一句违心的话挺容易,可我不喜欢那样。 “对了,你跟曾先生怎么认识的呀,告诉我个方法,赶明儿我也钓个金龟婿去?”杨晓云双手握着方向盘,瞥了我一眼,说:“你别误会呀,你知道我的,对生活品质要求很高,我可是虚心请教。” 可是她请教的问题,我却为难了。和曾先生怎么认识的,我也记不清了,毕竟我们楼上楼下的住着,平时遇见的次数也很多,要说真接触,又要提到那尴尬的一晚上。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小姑娘不能学。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为难你,”杨晓云见我没说话,“以后你就是我领导了,到时候可得照顾我一点。” 心高气傲的杨晓云忽然连续说了两次恭维话,说实在的我有点儿扛不住,只能回了句:“大家都是同事,相互照顾是应该的。” 我明白杨晓云的笃定,而且相比之下她性格中有种能屈能伸的洒脱,换做是我,恐怕没她做的这么自然。 而她笃定我能当上总监,还不是因为曾先生。 这么聊着天,车子就行驶到了厂里,我和杨晓云一起从车里走下来,直奔市场部。 我也是第一次这么深入的了解油漆的生产过程,穿着工作服跟着厂里的工人们参观流水线,感触颇深。参观了两个多小时,又把客户的需求记载下来,出门时已是傍晚。 我知道回市区天肯定黑了,就给曾先生打了个电话,生怕他又不声不响的去等我。好在曾先生说他也要忙到七八点。 回去的路上还是乘坐杨晓云的车,这是我们从入职开始第一次有这么多时间交流,而且从今天下午她的言行举止来看,我更加佩服这个女人。 没错,即便杨晓云那段时间十分刻薄,可是交际能力也很不错,对于客户对这一次广告的需求理解的非常透彻,让我有点儿自叹不如。 这话我也跟杨晓云说了,她听完颇为高兴,说:“其实我还有很多优点,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好吧,这姑娘还真是不客气。 车子快行驶到市中心时,我琢磨着给曾先生去个电话,这段时间都是曾先生在努力表现,今天该我给他一个惊喜了。 电话接通后,曾先生十分惊讶:“怎么了?” “你忙完了,晚点我过去找你?”当然,我不会告诉他要去弥补圣诞节的遗憾。 “我……手上还有点事情,一个小时后?” 我立即应允,因为这有足够的时间去亲手准备奶油蛋糕。 电话挂断,杨晓云坐在一旁偷笑:“果然呀,恋爱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我笑笑,说:“追你的男人都有一个排了,只是你看不上而已。” “哎,可惜一个排里,都没有一个曾先生。”杨晓云随口回了句,说完之后立即改口:“我的意思是,宁缺毋滥。” 我笑笑,正准备说话,结果听到了奇怪的引擎声,然后,车子抛锚了。杨晓云坐在驾驶座上试图启动车子,几次之后,都失败了。 车子坏在了距离市中心不愿的瑶海公园附近,我立即下车,准备给拖车公司打电话。 天冷了,路上的行人非常少,找到电话之后,我一边哈气一边拨打电话,杨晓云则更彪悍,说是要去附近找人帮忙。 我拨着电话,着急的查看四周,忽然间,双眼接触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天已经黑了,路灯下的空气中还漂浮着一层薄薄的雾,偏偏不远处的情形,我却能看的一清二楚。 那个刚才和我打电话的男人,就站在不远处。而他的面前,站着我最不想见到的女人,王洛琦。 两人距离极近,王洛琦嘴里念叨着什么,几秒钟之后就哭了,边哭边往曾先生的身上靠。 我上前一步,然而,又停止了。 我以为曾先生会毫不留情的推开他,然而我没想到的是,曾先生并未拒绝。 她趴在他的肩膀上哭,隔着这样的距离,我仿佛能听到她委屈的声音,好一会,曾先生伸出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我的世界瞬间崩塌。 51.请你出去,我的病人需要休息 这个场景多么的熟悉,也就在不久之前,我还是个爱哭鼻子的女人,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会有这么一个温暖的怀抱等着我,我迟疑,却发现自己越陷越深,最后,情不自禁的投入了这个怀抱里。 可是这一刻,这个男人却在安慰另外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谁不好,偏偏就是王洛琦。 这个在他口中那么微不足道的女人,这一刻,他拍打着他的背。 杨晓云说,一个排的男人都不如一个曾先生,很多女人最想要的就是一个曾先生,王洛琦在酒会上跟曾子谦交谈,事后甩掉了杨恒,现在,投入了曾子谦的怀抱里。 曾先生为什么要安慰她?因为他口中的乐于助人吗? 当初杨恒和这个女人抱在一起的时候,我都能勇敢的走上前去,质问那个男人为什么那么做,可是这一刻,我却做不到。 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无力,原来一个人能够骄傲,只是因为一份感情停留在喜欢里。 真正把他放在心底之后,是骄傲不起,坚强不到,蛮横不了。 我匆匆的跟拖车说了两句,也顾不上杨晓云这里的事故,转身就朝相反的地方跑。杨恒背叛的那天我告诉自己不能哭,偏偏这一刻,眼泪也跟着不争气。 我不想承认王洛琦的优秀,我不想承认她和曾先生站在一起多么般配,我不想承认我看到那个男人眼神中的不忍,如果可以,给我一个龟壳,让我偷偷摸摸的躲进去。 耳边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我抬起头,顿时吓了一跳。迎面而来的是一群山地自行车爱好者,下一秒,便飞速的冲击而来。 疼。 十几个穿着统一户外运动的男人围绕着我,我的耳旁全是轰轰轰的声音,我听到有人问:“美女,你没事吧,现在能动吗?” 我的思绪忽然清醒了些,心底却把这群人给骂了个遍。那么快的速度撞上来,你说疼不疼?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快点打电话急救啊!” “这条路大晚上哪有人锻炼啊,更何况这姑娘还是逆向,哎,快看看文浩跟上来了没!” 我手腕疼的厉害,使出浑身力气,说:“我……我没事。” “呀,这姑娘说话了。” 呸,我又没死。 “文浩来了,快点,文浩,黑子撞了个姑娘。” 我只觉得一张熟悉的脸靠了过来,认真的问:“现在能动吗?” 我张了张嘴,说:“手……手疼。” “袁小姐?” 我听着这个声音,立即睁大双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谁能想到呢,撞了个车居然还碰到了梁医生。 一群人也没等急救车,直接在路上拦了个车,把我抱了上去。 意识清醒的时候,还听到了几个男人小声的开玩笑。微微的睁开眼,这才发现我居然靠在梁文浩的身上。 我还是闭眼吧。 “你们几个便溜嘴皮了,认识归认识,人要是出了事,谁也扯不掉。” 去的医院正是梁医生所在的医院,忙活了一大圈,又是拍片又是检查,抹了还把我带到了一间休息室。 几个穿着登山设备的男人围着我,说:“姑娘你别担心啊,我们文浩可是这家医院的权威医生,医药费我们出,哪里不舒服你尽管说出来。” “姑娘你叫什么啊,跟文浩怎么认识的呀?你说这世界咋这么小呢。偏偏遇上你。” “缘分,这就叫缘分。” 我被几个人逗的直想笑,好一会,梁文浩穿着白大褂走了进来,我才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地方不是休息室,而是梁医生的科室。 几个男人看着梁文浩都不说话了,直到他抽出了检查资料,几个人便开了口:“怎么样啊?不会得什么脑震荡脑溢血吧?” 梁文浩一个冷眼扫过去,说:“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脑震荡和脑溢血是两个概念。” 几人噤声,梁文浩则仔细阅读刚才那一系列的检查资料,走到我面前,说:“目前看来没什么大碍,手还疼吗?” 我摇头,又听到他说:“右手闭合性软组织损伤,需要住院观察一晚。” “这是什么病啊?”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声的说:“扭伤。” 几个人吁了口气,其中叫黑子的站了出来,说:“姑娘,还好你没事啊,你要是有问题,我就罪孽深重了。” 我笑:“我叫袁小洁,你可以叫我名字,还有我身体强壮的很,不会出现大问题,你放心吧。那会是我逆向走路,我应该说对不起。” 黑子笑了笑,瞥了一眼梁文浩,说:“哎呦,姑娘真是善解人意啊,我说的罪孽深重不是你理解的意思,你都没看到某人那张黑脸哦,简直比我的还黑哟。” 我这才发现,黑子的脸真的是特别黑。 梁文浩这才转过身来,将检查的资料放在了手袋里,说:“跟他们说说今晚的活动到此为止,都回去早点休息吧,改天再约。” 黑子看看我,问:“那她呢?” “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我还没来得及起身,梁文浩的手就伸过来了,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头,说:“住院观察一晚,明天再说。” “我真的没事。” “我是医生,你要相信我的专业素养。” 住院得听医生的没错,可是我真的很不喜欢医院。这里独有的消毒水味道会让我失眠,也会勾起我对妈妈的回忆。 这些话我是没有告诉我梁医生的,可能因为他的缘故,我才有机会住单人病房。 彼时已是晚上十点多,静悄悄的医院里,仿佛能听到窗外冷风的嘶吼声,刚才吵闹的时候没在意,这会儿安静了,才发现内心的纠结只多不少。 好不容易从包里抽出了手机,点开一看,竟然自动关机了。 这会儿病房门开了,梁文浩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个餐盒,看着我,说:“饿了吧?” 我尴尬的看着他,问:“医生连这个都知道?” “恩,你拍的片子上能看到,”梁文浩将病床桌拉到我的面前,说:“医院食堂里的饺子,味道还不错,明早得空腹再拍片,不能吃饭了,所以给你多下了几个。” “梁医生……” “吃吧。”梁文浩将筷子递给了我,堵住了我的话。 饺子是韭菜猪肉馅,味道的确很不错,不过更特别的是盛饺子的餐具——天蓝色的保温盒,连筷子和汤匙都是一套的。 “你们食堂都用这种餐具吗?”我没想到医院的待遇这么好。 “不是……”梁文浩摇摇头,说:“医院的餐具都是统一的,这个是上次付姨带过来的。” 私人用品? 饺子卡在喉咙口,我惊愕的看着梁文浩,听到他说:“没用过。” 我尴尬的低下头,想着手机没法接通,就问梁医生借了充电器,他转身出了病房,我这才舒了口气。 其实,还是担心他电话打不通吧? 梁文浩将充电器递给了我,随手就收拾了餐具,我心底过意不去,急忙跟他道谢,他有些无奈,说:“别客气。” 等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时,我才紧张的按了开机。 我在想,倘若曾先生电话打过来,我该怎么跟他交流?摊牌吗?摊牌了又怎样?难不成我要把这种事情定性为“出轨”? 实际上,我的确把它定性了。 只是我也明白,我们这个时代不同于以往了,人们接受范围广泛了,道德底线也和以往不同了,曾先生和王洛琦这个层面上的交流,也是没法给它那么严重的罪名。 只是,为什么这个女人偏偏就是王洛琦? 曾先生是知道我和她之间的恩怨呀。 手机里有几条提示信息,号码来自曾先生,小白,赵阳,还有杨晓云和总监。 平时感觉自己是可有可无,没想到这一刻居然还有这么多人联系我。 我怕他们担心,准备一一回复,看吧,到了这个年纪,是没法任性的去做任何一件事,凡是都要有个交代。 电话还没打出去,曾先生的电话就拨进来了。我犹豫了两秒,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袁小洁!” “恩。” “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曾先生一如既往的责备语气。 “抱歉,让你担心了。” “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曾子谦还是十分聪慧的,他听出了我的反常。当然,这一刻我也不想装作正常。 “回来出了点事儿,我……”见面了该说什么呢?要不再冷静冷静? “我问你在哪儿?”曾先生抬高了声音,说:“你回答我的问题。” “今天外出太累了,要不明天……”我打定主意,谎话就冒了出来,“今晚我去小白家里,你别等我了。” “梁小白和赵阳在一起。”曾先生的声音越发的阴冷。 我吸了口气,话还没说出口,小护士就推门进来了,笑着说:“袁小姐,梁医生让我问问你这里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摇头,示意我在打电话,小护士就走出去了,而后,我听到电话那头再说:“你在医院里?” “恩,身体有点不舒服。” “哪家医院?” “你别过来了,”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语调,缓了缓说,“一会我就回去,还有,今晚别等我了。” 不等曾先生回话,我立即挂断了电话。 我讨厌现在的自己,特别的讨厌。有些话为什么不能直接问出口,为什么不能痛痛快快的结束? 没错,我舍不得结束。 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王洛琦趴在曾子谦肩头的那一幕,一口气顺不过来。 是的,我不大方,他和杨恒在一起的时候我想着跟这个女人干一仗,因为自身条件不如她,而她来勾搭曾先生时,我却毫无办法,因为我知道,如果他愿意,我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感让我痛苦,让我愤怒,也让我失望。 如果我不在意,那该有多好? 病房门被推开了,昏暗中,我看到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我顺手摸了摸灯,一瞬间便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存在。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四目相对,我的鼻子酸酸的。 “住进医院却一声招呼都不打,你让我……”曾先生指着我,两步走到我面前,脸上露出特别无奈的表情,说:“你这是把我当外人?” 我看着他,一眼,两眼,十分确定这件衣服就是王洛琦靠上去的大衣。 “说的好像一家人似的。” “不是吗?”曾先生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说:“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把自己给弄伤了。” 对啊,怎么就不能争气点。 “曾先生,”我屏住呼吸,说:“上次你说圣诞节我没陪你过,其实今天我是准备做一个奶油蛋糕给你的。就是担心你太忙。” “傻。” “你晚上都忙什么了?”我抬起头,迎上曾子谦的目光。 他惊愕,揉了揉我的头发,说:“都是公事,说了估计你也不想听。” 我失望,眼泪在双眸中徘徊,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说:“你知道你说的话我不曾怀疑过吗?” “怎么……” “杨恒来找过我,拿着你跟王洛琦通讯记录的截图给我看,那时候我觉得这个男人太不是东西,可是曾子谦,你太让我失望了。” “小洁……” “算了,那是你的自由,我不该干涉,”我吸了口气,说:“现在我得休息了,你走吧。” 曾子谦沉默了,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你走吧。” “难道,到现在那个男人说的话你还相信吗?”曾子谦愤怒的开口,说:“我和他之间,你信我,还是信他?” 病房里的吵闹引来了围观,我朝门口看去,就看到了小护士领来了梁医生,顿时更加窘迫。 “很晚了,两位可以明天再谈。”梁文浩看了曾子谦一眼,耐心的说。 曾子谦转过脸来,说:“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不仅我惊呆了,连小护士也惊住了,各个目瞪口呆的围观。 梁文浩将眼镜取了下来,看着曾子谦,说:“请你出去,我的病人需要休息。” 52.信他还是信我 梁医生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话冲在了曾先生的枪口上,只见曾子谦已经握紧双拳,随时可能失控。 梁医生也不怕,好像见多了这一类难缠的患者家属,看着门外的小护士一眼,说:“让保安过来。” 曾子谦怒了,说着就要动手。我急忙从病床上走下来,右手用了点劲,结果疼的我差点儿叫了出来。两个男人同时看向我,梁医生一个大步跨过来,说着就扶起了我。 我没那么娇气,立即推开他的手,说:“梁医生谢谢你,给你惹出这个事情真的不好意思。我看我还是回去吧。” “不行。”梁文浩语气非常坚定,说:“明早还得做个详细检查。” 我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看热闹的小护士们,说:“我和我朋友有两句话想单独说说,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先回避下?” 梁文浩听我这么一说,先是看了一眼曾先生,而后看向我,说:“那行,走廊里有值班人员,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他们。” 我点点头,看着一群人离开,转眼看向曾先生。 曾先生正盯着我的右手看,见我看过去,这才收回眼神,站直身体,露出了骄傲的姿态。 我缓了缓语气,说:“曾先生,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谈行吗?” 曾子谦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问:“你的手怎么了?” 我想着晚上的情形,心口忽然冒出一阵苦涩,说:“没事儿,就是受了点伤。” “为什么不立即给我打电话?”曾先生恼火的望着我,眼神非常诚恳,若不是我亲眼目睹了那一幕,我想我是不可能怀疑的。 “我看到了。”我知道自己是藏不住话的人,就算现在不问,明天后天我能忍着不问吗?不可能。 “什么?”曾先生一脸疑惑,更是不解。 “我看到你和王洛琦在一起了。”我吸了一口气,笑着说:“就在我跟你打电话不久后,就在你跟我说你在忙着工作的时候。” “我……” 我看着曾子谦惊愕的表情,眼泪不由自主的就往外涌,几秒后,他依然保持沉默,我的心却已经跌到了谷底。 “我知道你不会随意撒谎,或许你有不得已的理由,”我不是善解人意的姑娘,面对亮度和我在意的男人搅合在一起的女人,我怎么还能这么大方?“今天我的确是有点累了,我想明天吧,如果明天你想要告诉我什么,再打电话给我好吗?” 曾子谦的双唇动了动,看得出来他对我现在的这些话也非常的撼动,从他的眼神里我能看的出来他在考虑,只是,他会告诉我什么呢? 这一次见面算是不欢而散,曾先生算是被我撵走的,躺在病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依然睡不着。摸出手机之后,才发现已经凌晨两点了。 上一次失眠,还是因为杨恒的事情。 难道我注定在感情上不顺吗?这才过了多久,又要经历一次对方出轨。 我太怕了。 即便我不曾细问过曾先生的一切,但是从周围的环境当中还是能够了解这个男人的优秀,我彷徨过,而这一刻,我最为担心的,就是他忽然转过脸来告诉我,游戏结束了。 究其主要原因,不过是因为,他有这个资格。 而我,除了坦然接受,连继续纠缠的份都没有,想来也是可怜。 我想人都有自保的本能,所以六点钟醒来的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若是这一切只是误会,我一定要去拜一拜丘比特。 毕竟我和杨晓云还在紧急处理油漆广告的问题,所以给总监打电话请假的时候我还有点儿担心,出乎意料的是他老人家非常爽快,末了还说了句:“小袁啊,一切要想开点。” 难道我和曾先生闹翻的事情已经传到公司了? 我有些无奈,不知道这一次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令我惊讶的是梁医生,一大早就吩咐护士给我带来了一次性的洗漱用品,七点半刚到,他就过来找我,手里还拿着五六个单子。 “趁着不用排队早点儿做个检查,”他看着我,说:“检查完了我带你去食堂吃东西。” 这么麻烦他我很过意不去,所以我把单子拿了过来,说:“我自己去吧。” “那什么……”我还没跑出病房,梁医生就把我叫住了,他脸色尴尬的看着我,说:“你自己去,可能不行。” 我这才明白过来,敢情梁医生给我开了个后门。 去ct室的路上,梁文浩平静的解释:“我们科有个黄大姐,她跟各个科都很熟,就帮了我这个忙。” 待会检查完了一定要给黄大姐送一篮水果。 检查结束之后已经是一个小时,虽然我执意想着不麻烦梁医生,可这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固执,一直陪着我到结束,检查结果出来后,我便跟梁医生道别,去医院附近挑了些水果,急急忙忙又回到了肿瘤科。 找了一圈没看到梁医生,一个小护士告诉我,梁医生回去休息了。我想要么就直接把水果递给黄大姐,小护士懵了,说他们科室根本没有黄大姐。 我把水果留在了梁医生的休息室,独自回到了住处。 午饭在家解决,梁小白暖心的给我发了个红包,说是慰问病人,顺便说了句:你家曾先生是不是有直男癌? 我没告诉小白昨晚看到的情形,在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之前,我想保持基本的清醒。 只是,曾先生还是没有给我打电话。 我心底急的慌,拉着大宝去楼下遛弯,不料却撞见了杨妈妈。 说起来我跟她已经有些时日没见到了,这一次她的身上没了往日的光彩,整个人好像老了许多。她就在一楼,犹犹豫豫的来回走动,见我出来,先是一惊,而后就走了过来。 我看着她,她却回避了我的眼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当然,不像之前那般飞扬跋扈。 “有事吗?” 杨妈妈看着我,说:“小洁啊,阿姨有件事想拜托你。” 阿姨?这语气,怎么跟要求人似的? “上次在警局看到的那位曾先生,和你关系不错吧?” 我有些愕然,不是因为杨妈妈的话,而是因为她的表情。 “阿姨现在也是没办法了,恒恒是被我从小惯坏了,性格不知道收敛,要是得罪了曾先生,你可得帮忙说两句好话啊。” 杨妈妈说着话,居然要拉我的手。我慌张的往回缩,倒有些让她难堪。 只是听她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曾先生找杨恒麻烦了? 我心底疑惑,就多嘴问了句,结果听到杨妈妈说:“你不知道,就是恒恒新交往的女朋友,不不不,就是王洛琦,他们两个前阵子闹分手,恒恒不大愿意,就找姓王的女孩子和好,结果……” 杨妈妈说道这儿,眼神忽然变得愤怒起来,继续说:“结果大冷的天,她让恒恒在楼下等了一晚上,害得恒恒都感冒了,听恒恒说,这女孩在你们公司的酒会上见了曾先生,然后……恒恒昨天晚上回来,鼻青脸肿的,小洁,怎么说你们也谈了五年,你能不能……” 曾先生打了杨恒?昨天晚上? 我心烦意乱的说了两句,也不想遛狗了,直接回到了屋子里。 杨恒被打?王洛琦哭了?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难道说,是曾先生为了王洛琦打了杨恒?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个跟我说一切无须用武力解决的男人,却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动了手? 我按了曾先生的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曾先生看着我,拉着我的手,说:“我知道你会来找我。” 我睁开了他的手,直截了当的问:“你是不是打了杨恒?” 曾先生的脸色由晴转阴,厉声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这算是默认了。 “因为……王洛琦吗?”我的手指忍不住掐着掌心,几乎一字一顿才说出这句话。 曾子谦忽然冷笑,他瞪着我,说:“这些都是他告诉你的吗?你相信他,还是相信我?” “我想相信你,”我开口,鼓起勇气,说:“可是你为什么隐瞒和王洛琦见面的事情?你明知道我和她之间的恩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不说,我以后再也不会多嘴。” 曾先生惊住了,他吸了口气,问:“我若不说,你会怎样?” 他这是在逼我。 “我不会再给任何人背叛我的机会。” “呵,”一声轻笑传到我的耳中,我听到曾先生,“你走吧。” 53.无人与我立黄昏 长这么大,深切体会“绝望”这个词的含义,只有两个时刻,第一次深切的体会,是在妈妈离开的那一年,那时候对我而言,死亡是一件遥远而不可触及的事情,而从曾先生的家中出来时,我又重新体验了一次当初的感受。 其实,我并不奢求宠爱。从小到大,我都不是娇气的姑娘,我的生活还算的上独立,因为太渴望有个家,所以曾经在杨恒的事情上栽了跟头,那时候我就想,其实我还是不够独立,还是太过依赖人。 所以,在曾先生全力以赴的宠爱时,我是抑制着自己的情感的,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能沉沦,不能交心,然而,我辜负了自己。 这一刻,我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错觉。 有些事是无法要一个准确的答案的,生活中很多事情需要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感情也是如此,偏偏我做不到妥协。 太过固执总会有不好的下场,比如此刻,耗光了一个男人的耐心,就是被他赶出家门。 总有人一直有着新欢,也有人变成了旧爱。 旧爱又怎么办?最差的情况就是如此,我也没有时间像上一次对待杨恒那样再去问个细节,我挺累的。 努力工作没有错。 第二天我按部就班的去上班了,也化了妆,黑眼圈并不明显,进了办公室之后发现大家的眼神都不对劲,心想这些人未免也太关注我了,自然也就没放在心上,谁知小白给我来了电话,听了内容之后,我瞬间傻了。 设计总监的人选今早有消息了,不过升职的人不是我,而是杨晓云。 我强忍着怒火挂断电话,直接给我们现任总监去了电话。他好像早已料定我会打电话过去,我还没开口说这件事,他就把我约到了楼下的茶餐厅。 我们面对面坐着,我心底万分委屈,论业绩,谁都知道杨晓云的业绩跟我没法比,再加上付姐广告牌事件之后,爽快的跟我们续了一年约,这就意味着我连他们明年的广告投资额也一并拿了下来,这是一笔不小的金额,没道理我会落在她之下。 总监的脸色也很难堪,他告诉我,总部的委任书已经下来了,这周他就要去总部报道,而杨晓云从今天开始将接手他全部的工作,下周会在例会上正式任命她为设计总监,见我恼火,他意味深长的说:“小袁,我们这个社会,能力只是一方面,你明白吗?” 我听着总监话里有话,直接了当的说:“总监,我的为人你很清楚,我保证今天你跟我说的话没有第三人知道,我需要一个解释,哪怕是一个安慰也行。” 总监看着我,说:“小袁,你的能力我是非常认可的,客户对你的职业素养和工作态度也很满意,可是公司有公司的制度,当然,也有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所以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的。” “你的意思是,是有人动用了关系?” 总监立即露出了了然的神色,而后便没再多说一句。 杨晓云的背景我还是了解的,她和我一样来自普通的工薪家庭,这两年相处之下,也曾见过她身边站着几个有点身份的男人,不过都是追求者,杨晓云现在也还是单身,我想不到会有哪个男人在没有得到美人前便插手我们公司内部的人事调动。 我心底有点慌,却也明白事已如此成胜败早已成定局,而我也立即明白,为何我刚进公司,就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 小白跑过来安慰我,听我说完之后,她也是义愤填膺:“这不科学,即便杨晓云抱了大腿,你不还有曾先生吗?” 曾先生?我想着昨晚在他家里的举动,平静的说了在医院的事儿,至于王洛琦靠在曾子谦肩上的事情,我三言两语就概括了。 小白惊愕,说:“难道王洛琦已经把魔抓伸向了曾先生?不可能啊,就算曾先生有直男癌,也不至于……难道说……” 小白和我想的类似,而不同的是,在她眼中,富二代官二哥的手里有点权势玩几个女人十分正常,所以曾先生的态度他更能理解。 毕竟,上半年追着她屁股后面跑的那个富二代还曾扬言要送她一艘邮轮,小白说,钱算什么?他们根本就不缺钱,缺的是真心,简称缺德。 半晌,她又提到了我升职的事儿,问我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曾先生准备撒手的缘故。 这事儿我的确是没想到,听起来更令人烦躁。 职场不比学校,处处都藏着危机,一旦有个利益冲突,撕破脸皮尔虞我诈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好不容易调整了情绪,结果刚进办公室,就听到了杨晓云的声音:“大家不用跟我客气,就像以前那样就可以了,今晚我在太和居定了包间,给我们老王弄个欢送会,大家可都要到场啊。” 新官刚刚上任,就等不及给以往的上司办个欢送会? 我正琢磨着,便察觉到一束眼光扫过来,而后听到杨晓云说:“小洁姐,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昨天委任书刚下来你就请病假,我还以为你是对我不满呢。” 笑里藏刀,职场必备技能之一。 不过,是杨晓云的职场技能。 “哪里,我是扭伤请假,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输了就输了,这点气度我还是有的。 “哟,怎么那么不小心呢,”杨晓云凑了过来,一副非常关心的模样,说:“你手上的事情也别那么着急赶工了,要是伤着手腕事情可就大了。” 其他同事也跟着寒暄了几句,这才转移了话题。 我想着那天我坐在杨晓云车里时的情形,顿时哭笑不得。 中午从食堂回来,杨晓云特意和我一起走,边走边说:“小洁姐,大家都以为总监的位置非你莫属了,现在委任书上写的是我的名字,你心底一定有点想法吧?” 领导谈话吗? “没有,你身上有很多我要学习的优点。”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毕竟以后我们每天还要并肩作战,我可不希望闹出不愉快来。” 谈话结束,我疲倦的去了洗手间,宁愿对着马桶发呆。 而我没想到的是,梁医生居然给我打电话了,简单的说了两句我的伤势,而后问我今天是否有空去医院一趟,做个复查。 我急忙解释自己的伤势基本痊愈,无须太过麻烦。 “你送的水果被几个同事瓜分了,我来值班的时候还剩下两个苹果。”梁医生忽然转了话题,声音也不像刚才那样冷冰冰的。 我这才想到梁医生说的黄大姐之事,尴尬的说:“那下次再给你送点。” “好,苹果很甜,谢谢。” 电话挂断,我盯着屏幕看了几眼,这才返回办公室。 因为有人请客的缘故,整个下午办公室里的氛围都挺活跃,唯独我不是滋味。偏偏杨晓云还点名了让我过去。 太和居是一家日本料理店,就在我们公司附近,吃饭时间定在晚上七点半,下班之后大家分头行动,有几个女孩子回去换衣服,剩余几人跟杨晓云前往料理店。 因为扭伤的缘故,电脑绘图方面有些麻烦,我在办公室里坐了半小时,最后也去了料理店。报了包间之后,我便上了二楼。 这里装修风格统一,都是日式的推拉门,我刚走到门前,就听到了几个女人的声音。 “晓云姐,你干嘛要请袁小洁啊,看到她我就头疼。” “你笨啦,晓云姐现在可是设计总监,你不知道吗?在那之前所有人都以为这个职位是袁小洁的,现在呢?她的希望落空了,哈哈哈哈哈……” 又是市场部的那两姑娘。 “所以呢,这做人呀,千万不能得意忘形,”杨晓云开口了,说:“你看看袁小洁,以为攀上了曾先生就万事大吉了吗?没点真本事,还想要当总监?” “对了,最近没看到曾先生来接她了?难道说……分手了?” “分手?那是情侣之间的用词,袁小洁算什么?曾先生只是无聊跟他玩玩,现在玩够了,就一脚踢开了呗。” 一脚踢开? 其实我一直想要找到一个准确的词语来形容曾先生让我离开他家的情景,这四个字虽然简单粗暴,但是却异常的准确。 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之后包厢里已经坐满了人,杨晓云看着我,笑着说:“小洁,来来来,你的位置都给你留好了。” 这变脸的特效,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 等料理和清酒都上桌之后,我才明白她为什么把我安排在她的右侧,究其原因,不过是想多跟我喝两杯。 按照流程,先要给前上司敬酒,而后才轮到杨晓云。 我笑,说:“杨总监,我是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以后还得承蒙你多多关照。” 杨晓云乐呵呵的跟我碰杯,说:“哪里哪里,相互指教,相互指教。” 杨晓云灌我酒也就罢了,偏偏其他几个同事也跟说好了似的拼命的跟我喝,喝得头昏目眩了,我借口去卫生间,狂吐一会,坐在马桶上哭。 我袁小洁竟然要被欺负到这般田地。 眼妆花了,我沾着自来水擦了擦,出门时撞了个人,迷迷糊糊中听到一句:“你怎么在这儿?” 我勉强的抬起头,便看到了梁文浩的那张脸。 “聚……聚餐。” 他皱着眉,说:“喝了很多?” 我点了点头,瞬间觉得自己的脑袋跟带了弹簧似的,弹回去就收不回了。 “能走吗?” “能。”我迈开脚,走一步,又回过头来看着他,说:“你看,能。” 梁文浩立即站在我身旁,扶着我,又跟站在不远处的服务生说了几句话。他扶着我到了包厢,我听到他说:“诸位真的十分抱歉,我朋友今晚喝高了,已神志不清,我想带她先回去,还请诸位谅解。” 又是文绉绉的语气。 总监立即回话,送我们到门口,这才返身离去。 其实梁医生说的不对,我只是喝高了,身体有一丁点不受控制,可是我的意识是清醒的。 然后,我就被拖到了车里。 梁文浩坐在我身旁打电话,听他的意思,好像是在找代驾。我急忙掏出手机,说:“我这儿有代驾……代驾号码。” “闭嘴。”他严厉的说了句,而后对着电话叨叨。 我委屈的靠在车窗上,想着楼上那些会变脸的同事,越想越不是滋味。 我还有点儿想曾先生,他明明那么残忍,我还是想他。 “睡了?”梁医生挂了电话,开口问了我一句。 我吸了吸鼻子,说:“头疼。” 没错,不是心口疼。 “你在这儿等等我,我一会就回来,好不好?” “不好。” “五分钟呢?” “行。一分钟六十秒,五分钟三百秒。我数数。” 一声叹息声之后,车里就安静了。我闭着眼数数,数着数着又想到了曾先生。 没一会,身旁多了个身影,有个东西放在我的手里,很暖和。 “喝点儿。”又开始下命令了,“喝完我送你回去。” 我要是听话的话曾先生就会开心吗?我无奈的想。不过他给我喝的是什么,好甜啊。 代驾来了,曾先生长臂一揽将我搂进了怀里,柔声道:“睡吧,到了再叫你。” 醒来时已经晌午,稍微扭动着身体,头就像裂开一眼,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看我睡在哪里。 好在是睡在自己家里。 那么……曾先生呢? 我一个剧烈的翻身,推开卧室的门,就看到了站在餐桌前的男人。 等等,不是曾先生。 梁文浩。 “醒了?”梁医生看我的眼神十分奇怪,说:“吃饭吧。” 我扫了一眼餐桌,三菜一汤。 这饭吃的我不是滋味,即便我再三努力,依然没有唤醒昨晚的记忆,而印象只停留在洗手间外相遇的时刻。 偏偏,梁医生的举手投足间投放的信息,并不是这么简单。 怎么说呢?好像一夜之间我们的关系亲密了不少。 该不是我又愚蠢的玩了一夜。情? 入口的汤汁徘徊在嗓子眼,我勉强的咽了一口,说:“梁医生,昨晚我没对你做什么国界之举吧?” “咳咳咳”的声音传了过来,梁文浩慌忙用纸巾擦了擦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 “吃饭吧。”面前的男人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同事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看看要不要回一个。” 我完蛋了。 这厢还没跟曾先生理清关系,那边又当着同部门所有人的面“勾搭”上了梁医生,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水性杨花”已经没法形容我的“放荡”。 这原话是小白说的,公司里的情况可想而知。 关键时刻杨晓云也过来凑热闹,电话回过去的时候,她笑着说:“昨晚大家都喝高了,请假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这语调,明摆着话里有话。 “不不不,我不需要请假,”这个月都请了多少次了我自己都快记不清楚了,“我下午准时去上班。” “这样啊……”杨晓云有点儿犹豫,说:“这样吧,上次我们提交的方案对方指出了一些问题,你下午去一趟?人事部那边,我就说你一早就过去了?” 难道当了领导气度就不一样了? 我想了想,这方案我也不吃亏,就立即答应了。 “对了,小袁,昨晚上过来接你的是谁啊?” 我瞅了一眼餐桌前的梁文浩,回了句:“普通朋友。” 送梁文浩到小区侧门时我还有些犹豫,毕竟他那眼神总是让我觉得自己不小心干了缺德事,等他上车之后我鼓足勇气又问了句:“梁医生,我真没……” “自己想吧。”梁医生看着我,立即启动引擎,说:“回去吧。” 这不等于给我打了个哑谜? 因有公务在身,我也没敢过多联想昨晚的事儿,赶到工厂时已是下午三点,天灰蒙蒙的一片,扰的人心思烦乱。 等我跟保安说了要找市场部的负责人时,电话打过去,对方跟我说负责人昨天去出差了。 这事儿杨晓云不可能不知道。 我郁闷的往回走,结果老天爷也不给面子,下雨了。我的包里常年备着一把雨伞,沿着马路走了二十分钟,终于等了辆车,身上已湿了大半。 回市区的路上我接到了梁文浩的电话,问我是否随身带伞。 我敏感的察觉到,这份关心已超出了预期,表达谢意之后,立即挂断电话。 梁小白也给我打了电话,问了我的位置,说是晚上有个活动,电话里,我听到了赵阳的声音。 那么明显的举动,我又怎么会不知?只是,我还能去参加吗? 小白不等我回应,只说等我,就挂断了电话。到市区已是天黑,我打车去了小区侧门,没想到刚走进去,迎面就走来一人。 那么高大的身影,我立即联想到了曾先生。 近了才发现,走来的人,是梁文浩。 我以为是幻觉,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他举着伞看着我,目光落在我半湿的外套上,把伞递给我,说着就脱掉了大衣,披在我身上。 我吓得不轻,动作都迟疑了,听到他说:“晚上有事路过,就想着把这个送过来。” 我低头一看,是平时工作用的记事本。 我心虚的跟着梁文浩住处走,心底掂量着如何解释。谁知刚走到楼下,就听到了小白的声音。 抬眼望过去,她的身旁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赵阳,一个是许久未见的曾先生。 54.我妒忌,即便你讨厌我,我也妒忌 我的第一反反应就是瞥了眼身旁的梁医生,下雨天,两个人一把伞,距离理所应当的近,生怕不远处的那一位误会,我还不由自主的往伞外挪了挪。 梁医生当然没我考虑的这么多,举着雨伞就往我头上放,闹得梁小白瞪大双眼,不停地跟我使眼色。 曾子谦就站在两步之外,眼神落在我的身上,面上波澜不惊。 “这位就是梁医生吧。”小白尴尬的开了口,两步走到我面前,拉着我进了她的伞下,笑着说:“谢谢你送小洁回来。” 梁医生也看到了曾子谦,不过他并未上前打招呼,而是看向我,说:“淋雨很容易感冒的,快些进屋换身衣服吧,我医院还有事,先回去了。” 我点了点头,这才看到梁文浩利落的转身,一会儿句投入了雨雾之中。 转过身来,才忽然想到自己忘了什么——梁医生的外套还披在我的身上。 我叹了口气,听到赵阳说:“二哥都在这里等很久了,我说嫂子怎么现在还没回来,原来是淋雨了,小白,先带嫂子去换衣服,一会一起吃饭。” 我没出声,一双眼睛落在曾子谦的脸上,不料撞到了他的眼神,我看他傲慢的转过脸去,心底微微失望。 “你们去吃吧,我没胃口。”曾子谦的声音不大,可我却听得清晰。 看吧,这就是曾先生的一贯作风。 “二哥,等都等了,一起去吧。”赵阳走过去,笑着说:“嫂子不都回来了吗?你就消消气。” 消消气?这话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他曾子谦是响当当的人物,我们这普通百姓就得看他的脸色?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不用了,”我看着赵阳,又看看小白,说:“我今天身体不大舒服,改天吧。” 赵阳急了,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曾子谦,结果曾子谦嘴角一勾,发出一声冷笑,说:“正好,我也没胃口。” 这话刚说完,他便转身往楼里走,赵阳急匆匆的追了上去,原地只剩下了我和小白。 小白看着我,说:“曾先生这是直男癌晚期,这辈子估计无药可救了。” 我看着她,问:“你怎么忽然来了?” “还不是赵阳求着我来着,我听着这小子说话还算中听,就过来了,早知道曾先生一点都不服软,我才懒得帮忙,”小白傲慢的撅着嘴,忽然有咧嘴一笑,说:“不过袁小洁,你这招也太狠了,你刚看到没?曾先生看到梁医生的时候,一张脸都气歪了。” “有吗?” “有,”小白拉着我的手,说:“我跟你说,我的原则是绝不参合他人感情,今天可为你破了例,你老实交代,你和梁医生到底……” 我冷的发抖,直接进了楼里,边走边说:“我正想跟你说呢,我干了一件蠢事。” “醉酒误事?” “没那么大尺度,”我急忙解释,说:“我衣衫整齐,只不过在车里……” “袁小洁!”小白忽然抬高声音,说:“车震这种事情我都没玩过,你你你……你下流。” 我抬起头,刚准备解释,这才发现,电梯门是开着的。 赵阳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他的身后,同样惊愕的曾先生忽然疯了似关了电梯门。“咚咚咚”的声音传了过来,吓了我一大跳。 我看着小白,小白也看着我,而后惊恐的说:“我只是开个玩笑,不会被人杀人灭口吧?” 我更是烦闷,从刚才到现在才过了多久,电梯门怎么就没关呢? 曾先生会误会吗? 小白送我到住处,我找了身干净衣服就进了浴室,热水澡结束之后,屋里面早已空无一人,门上贴了一张便签,内容是:袁小洁,原谅我要跑路了,曾先生要是杀到你家,记得拨打报警电话。顺便说一句,赵阳也要跑路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开玩笑的时候不想着后果,现在留下我一人独自面对? 我看了眼房门,立即把防盗锁拉上。拉上之后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毕竟,曾先生是不可能服软的。 我觉得女人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虚伪的,比如我,信誓旦旦的想着独立,可精神上还是藕断丝连。 倘若真如小白所说,那么曾先生,你是否还有一丁点在乎我? 这一夜过的心惊胆战,天亮时,我有点儿失望,又有点儿庆幸。 到了公司才知道,考验才刚刚开始。例会上,杨晓云以总监的身份分配给了我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却把好的广告案都分给了其他同事,这就意味着,我做五件事的酬劳,可能只有他们一件事的酬劳多。 我当然不同意,例会结束之后去了杨晓云的办公室,刚开口还没说一句话,就被她打断:“杨总监,总监。” 我这才改口,说:“总监,上次我们共同负责的油漆广告还没有结束,你分配给我的这些……” “油漆广告已经确定下来了,他们决定用我手上的方案,你最近手脚不便利,也不用这么忙活。” 定下来了?什么时候定下来的? “今天早上定下来的,例会上我没提,现在告诉你。”杨晓云坐在办公椅上,笑着说:“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吸了口气,笑着说:“总监,既然客户已经选择了您的方案,为什么还让我多跑一趟呢?” “也就今天才定下来。” “是这样吗?”我看着杨晓云,说:“总监可真会照顾我。” 从杨晓云办公室出来,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特意去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对着镜子咧了嘴。 我知道,这可能只是开始。一味的软弱只会让敌人得寸进尺,我需要最基本的保护措施。 付姐不知道从哪个老客户那里听说了我的情况,同是女人,她对我反而是怜惜更多,电话里说是有个护肤品的广告想找我帮忙,意思说的很含蓄,就是整套程序不经过公司,算是私人之间帮忙而已。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就那样嘛,我立即答应了,下班之后跟付姐介绍的客户在银泰的茶餐厅见了个面,了解到对方要求之后,我保证三天之内完成任务。对方见我比较直爽,居然塞了个红包给我。 我当然不能收,对方则是态度坚决,最后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说先看工作质量再定。 结束之后我便接到了付姐的电话,一问才知道,她居然和我在同一家商场,我们商量着见一面,想法一拍即合,末了听到她说:“文浩也赶来了,我让他下去接你。” 我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我站在电梯口等,不料却碰到了王洛琦。 她的气色很好,穿着一件紫罗兰色的短款大衣,整个人站在商场里非常扎眼。 同样是分手,当初因为杨恒我差点儿变成了泼妇,而如今这个女人则是一如既往的洒脱。 杨晓云也在。 他们也看到了我,杨晓云挽着王洛琦的胳膊宛如亲姐妹,走过来,笑着说:“哟,今天怎么就一个人呀?” 我的脑海里瞬间闪现出看到王洛琦趴在曾子谦肩膀上哭的场景,一个想法立即冒出脑海。 “吃饭。”我简单的吐了两个字。 “小袁,别说我没提醒你啊,这里的餐厅都是有最低消费的,你吃饭之前,可得查查银行卡余额。” 王洛琦听了捂着嘴笑,我知道,他们是在讽刺上次我和小白买衣服的事情。 “谁说她要检查银行卡?”一个声音传到了我的耳中,我回过头来,看着梁文浩站在身旁,盯着面前的两个女人,说:“这一张够了吗?” 黑金卡。 因为曾先生,我特意科普了这一种银行卡,据说这种黑卡是不接受申请,只有银行主动邀请客户加入,大约占银行卡用户的1%,属于顶级客户,年费1万元人民币左右。 一个隐藏的,富豪医生? 梁文浩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说:“你能光明正大的看吗?” 我耸肩,低着头没说话。 没错,梁医生身上的这件大衣,是芬迪今年冬季的新款,连脖子上那条格纹羊毛围巾,都是一模一样的款式。鞋子……品牌未知,初步断定是鳄鱼皮质地。 “走吧。”梁文浩忽然开口,说:“付姨还等着我们。” 我跟在他身后,脑海里忽然闪过付姨所居住的别墅区,这才恍然大悟。当时只觉得付姨是做房地产生意的,手里有钱那是理所应当,可没想到连梁文浩也是。 国外名校虽说每年都有奖学金,但学费也不便宜,加上住宿等一系列消费,可见梁文浩的家庭并不简单,就算不是富豪,想必也是中产阶级。 我吸了口气,最近身边怎么总是富豪出没? 付姐请的是西餐,原本准备反客为主的我在看了餐牌之后立即打消了念头,请客之人非常开心,美名其曰算是感谢。 饭桌上,付姐跟我提到了婚姻大事,说:“这几年我见过的小姑娘多的是,大多数都想找个家庭富裕的男人结婚,想着一步登天,像你这么踏实的女孩子,我见得很少了。” 我笑,付姐又加了句:“你最近节食太严重了,以前那样有点肉肉看上去漂亮又可爱,这瘦身之后,眼睛倒是显得更大了。” “付姨,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梁文浩缓缓地咀嚼食物,插了一句,“我觉得袁小姐现在这样也挺好。” “你小子……”付姨似乎喝高了,指着梁文浩跟我说,“他呀,平时跟我吃饭话特少,瞧瞧,今晚上说了十几句,都是托了你的福。” 梁文浩起身去洗手间,我知道有些话必须说开,想了几秒,便开口说:“付姐,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在这座城市里遇到你这个朋友是我的运气,可是梁医生……” “不好吗?”付姐也是爽快人,直接开了口。 “挺好的,”我点头,说:“不过……” “有心上人”这件事,放在分手两个月的女人身上的确有些不妥,我琢磨着措辞,说:“我现在的情况不大适合考虑这些。” 付姐略微失望,正准备说话,见梁医生从不远处走来,这才换了话题。 付姐明白了,梁医生自然也就明白了。 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没搭着梁文浩的顺风车,把他们送到楼下,借口绕到了对面,乘坐公交回去了。 至于为什么,想必只有我心里清楚。 假使和杨晓云外出办事的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人有意安排,那么目的是什么呢?让我误会吗? 曾先生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解释的事情,为何要对我隐瞒? 这事儿困扰了很久,好不容易进入了梦乡,又被赵阳的电话给吵醒了,瞥了一眼桌上的闹钟,彼时已是凌晨两点。 经历了三个多小时的催眠之后,睡下还不足一小时,我就被这么吵醒了。 “嫂子,拜托你劝劝二哥吧,他身体不好,不能酗酒,可今晚都喝了两瓶红酒了,你能不能跟他说两句?” 原本还迷糊的我忽然从床上坐起,问:“他怎么了?” “从十点到现在一直在楼上喝闷酒,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刚才我偷偷拿着钥匙进去了,结果被他轰出来,嫂子,二哥好可怜,你来看看吧。” 曾子谦吗? 我吸了口气,立即下了床,走了两步之后又折返,说:“我已经睡下了。” “嫂子,二哥中午也没吃饭。晚上也没吃,你就那么狠心吗?” 空腹喝酒? “我……” “嫂子,别怪我多嘴,到时候二哥要是有个好歹,你可千万别后悔。” 这话说得我坐不住了,立马起身,打车去了浮加。 夜深人静,整条街上只有浮加的灯还亮着,我从车里下来,一路小跑到门前,跟着赵阳去了顶楼的包间。 “嫂子,二哥多可怜啊,我知道嫂子也是善解人意,可二哥也有苦衷,你就暂时放下偏见,好好地劝劝他,行吗?记住,一定要把里面的烟酒收起来!” 进门前,赵阳苦着一张脸跟我说。 房间里烟味很重,我才迈进去两步,就听到了曾先生的大吼声:“我不是说了吗?今晚谁都不要打扰我。” 听着声音,我也害怕,只能站在原地不动。 “出去。” 我轻轻地咽了口口水,还是没发出声来。 “哗啦”一声响起,一瓶红酒便从沙发那头飞了出来,瞬间支离破碎。我惊得叫了一声,裤脚上都是红酒。 “怎么是你?”曾子谦惊愕的看着我,说:“你怎么来了?为了你前夫来的吗?” 这是醉话,咱大方不生气。 “你走吧。”曾子谦踉踉跄跄的走了两步,指这正门说,“快走。” 我瞥了一眼桌上的烟酒,快步走了上去,将东西收拾到一块,毫不犹豫的塞到垃圾桶。 曾子谦蹲下身,一只手伸到了我的下巴处,用力捏着我,说:“我让你走。” 我抬起眼,眼神跟他碰撞,这才察觉到他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也是嘶哑的。 下巴疼的我很烦躁,拖着垃圾桶,说:“你以为我稀罕来吗?我马上走。” 我说着话就起身要走,结果某人却抱住了我的小腿,我无可奈何的低着头,一眼就看到了抱住我的曾先生。 赵阳的话有闪过我的脑海——他是有苦衷的。 呸,有苦衷就能出轨?全世界的男人都有苦衷,就女人活该。 我气,毫不留情的说:“松手。” 曾子谦不理睬,我将垃圾桶放在茶几上,弯腰,推开曾子谦的手。推搡之间,他就握着我的手。 他的掌心湿热。 “看到我这样,你就没一点同情心吗?”曾子谦低着头,带着怨气的说。 我扶着他起身,说:“你曾先生是谁啊,只要你想要,多少女人围着你转,我算哪根葱。” 曾子谦瞪着我,呼吸越加沉重,说:“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我惊愕,这男人的脾气还真是古怪。 可有那么一秒,我又是心疼。 “我去给你倒点水。”我心底慌乱,刚起身,又被曾子谦拉了到了身边,一不小心就坐在了他的腿上。我吓得不轻,结果他却把我抱得更紧了。 这种距离下,满满的都是暧。昧。 “你……”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动姓梁的吗?”曾子谦忽然张口,说:“因为我相信,你只是我的女人。” 这句话放在别的女人身上有用吗我不知道,可是我承认,心底深处的某处柔软,被曾先生挖掘了。 “我受不了。”或许是醉酒的缘故,这情话说的分外醉人,“即便你讨厌我,我也受不了。” 55.现在我能进去坐坐了吗? 据说男女吵架的最好方式,就是有一方先低头,此刻曾先生将我搂的很紧,嘴里又说着醉人的情话,十分容易的便攻破了我的心理防线,被他撵出家门的羞辱好像不值一提。 看吧,女人有时候好哄的很。 或许是气氛使然,我也放下了心底的防备,老老实实的说:“赵阳说你有苦衷,所以懒得跟我解释,这点我勉强还能理解,但是……现在,老实说,我有点儿怕你。” 我说的是实话,现在我和曾先生算不上名义上的男女朋友,但是亲密程度已经达到,他有时候太霸道,霸道的有点吓人。 “怕我什么?”曾先生将脸埋在我的肩头,说:“你知道我……不会伤你。” “我能说实话吗?”我紧张的组织语言,说:“我觉得有时候你太霸道了,这样下去,我怕我会一点自由都没有。” “你是我的女人,”曾子谦猛然抬起头,说:“也只能是我的。” 又是这个语调。 “前两天公司聚餐,我喝高了,遇到梁医生,是他送我回来的,”我迎上他的目光,说:“倘若你动了他,你让我怎么跟人交代?” “你可以打电话给我。” “在那之前你让我滚出你家。”我有点儿委屈,说:“换做是你,你还会主动打电话吗?” 曾先生脸上闪过一丝愧疚,说:“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让一个男人单独送你回来。万一……万一他心怀不轨呢。” 我听着着蛮横无理的语气,顿时觉得无奈,准备起身离开。 曾子谦拉着我,委屈的说:“我都这样了,你还走吗?” 我知道好言好语开口没有,索性严肃的说:“曾先生,我觉得无论恋爱还是婚姻,两个人之间的地位都是平等的,你现在没有给我这份平等,或许你会觉得我矫情,但是你应该明白,我不是你笼子里的金丝雀,你让我唱歌我不敢起舞,我是人,我有自己的思想。” 从曾先生面上的表情我已经猜测出之前肯定没人跟他说过这些话,至少没有女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我心跳加速,也害怕到了极点。 话已至此,我们又是谈的不大愉快,我只是缓了缓语气,说:“我扶你进去休息。” 曾子谦不情不愿的进了卧室,他真的喝多了,躺在床上便立即进入假寐状态,我拿着毛巾进来时,他已经睡着了。 我小心翼翼的将他的外套脱掉,擦了脸之后又给他洗了脚,见他已经安心入睡,这才舒了口气。 我还是心疼他,只是这种情绪我没法直接表露出来,这个男人手段太高,轻而易举便能抓到我的软肋——用他喜欢的蛮横方式。 这么一忙活,已经凌晨四点多了,我从包间走出来时,赵阳还站在门口,他惊愕的看着我,说:“嫂子,你这是要回去吗?” 我点头,说:“他已经睡下了,明早给他准备点醒酒汤,我先回去了。” “你还回去?” 在外人看来,可能没有这个必要。 我点头,说:“有些事情没有说开,我可能没法安心的跟他在一起。” “嫂子,二哥他……” 我做了个制止的动作,说:“我知道你是为他好,可朋友相交,最重要的就是坦诚。” 赵阳没再多说,送我到楼下,安排了司机送我回去,上了车,我轻轻地吁了口气,顿时精疲力尽。 了解和磨合,都需要时间,我这么自我安慰着。 早上去上班时差点儿迟到,电梯里碰到杨晓云,我心底嘀咕着今天真倒霉,却笑着跟她问好。 杨晓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说了句:“小袁啊,你最近走了什么运啊,身边尽是些优质男,跟妹妹说一说,也让妹妹走走运啊。” 一会小袁一会妹妹,你他妈的是怡红院出来的? “总监,你可能不知道,运气这东西不是求来的,而是修来的。”我盯着杨晓云,说:“就是多多积德。” 杨晓云多聪明啊,当然听出我这是话里有话了,碍着身后站着几个同事,不好意思跟我撕脸罢了。 这厢我的心情因此略微好些,不料却接到了小妈的电话,下了电梯我便直接去了走廊。 这么早的时间,她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小洁呀,上班了吗?有没有吃早饭啊?” 得,小妈能把对我关心细致到早饭上,绝对是有所图。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又听到她说:“小洁啊,为了不耽误你上班的时间,小妈有件事想麻烦你。” “说啊。” “你看,小浩现在已经高三了,明年考大学,四年后就工作找媳妇,找媳妇总要买房子吧,咱家这点收入,连个首付都出不上,你爸爸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到时候……”小妈语调凄凉,好像瞬间迎来了世界末日,“不过小洁,小妈知道你在外面工作也不容易,所以打电话给你也不是问你要钱,小妈就是想啊,若是趁着小浩大学这几年我再找点赚钱的事情做,到时候给他买套房,也让他能在媳妇面前硬气点,是不是?” 还说不耽误时间,估计说了这么多,还没进入主题。 “所以呢?”我很无奈,只能接了句话。 “是这样的,前两天你舅舅给我介绍了一个赚钱的投资,我们去考察了,就在城北,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是小妈手里缺了点本钱,你能不能……” “小妈,什么生意啊?” “你舅舅说,是债券投资,”小妈语气很兴奋,说:“有几个亲戚已经投钱了,没到一个月,本钱就回来了。” 这两年经济不景气谁都能看得出来,连股市都跌的让人发慌,小妈居然玩起了这个,有点让我质疑。 “小洁,小妈也不是要你的钱,你现在手里不是有套房吗?你把房产证给我拿去银行贷个款,到时候赚了钱,小妈立即还给你,好不好?” 说来说去,这才是最终目的。 我现在距离身无分文也差不多,毕竟曾先生那里还欠着钱,有个能踏踏实实的住所很不容易,小妈居然打了这个主意,她要是能赚钱还好,到时候小浩结婚,自然是少不了花钱,可她一个市井小民,那里懂得投资的风险估评。 “小妈,这事儿你能容我想一想吗?” “小洁,”小妈语气立即不愉快了,“你小妈虽然没生了你,但是这么多年也是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吧,你大学时要弄助学贷款,是你小妈我说服了你爸,才没让你的同学看不起你,现在呢,小妈我跟你借个房产证,你就这样推三阻四的,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吗?” 小妈很少会把话说的这么重,听得出来她非常想要做这个投资,这更是反常。 我只能说要上班了晚点给她回电话,又听到她说:“小洁,你看看你,你就算跟我不亲,你跟小浩总是亲姐弟吧?难道你不想他过的好吗?上次我去你那,看得出来那个曾先生对你有点意思,你说你要是嫁给他,你手上的房子哪里还用得上?” 其实我早明白小妈的心理,这一点更是让我很有压力,若是被曾先生的父母知道了我还没有跟曾先生结婚就开始打他们的主意,到时候恐怕还会生出更多是非来。 这件事扰的我心烦意乱,午休时我给老袁去了电话,说道小妈这个投资,老袁也拿不定主意,我知道,他心疼小浩,同样也心疼我。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也就这么一个弟弟,若是我这个当姐姐不帮衬着点,老袁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我看了日期,还有四天就是周末,到时候我带着房产证回去,若是投资项目可以,就应了小妈就是。 晚上给小妈打电话,她听出了我的意思,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表达了谢意。 原本这事儿已经定下了,我便忙着手上的护肤品广告,谁料两天之后,家里就出事了。老袁打电话过来说,小妈失踪了。 小妈失踪了不说,失踪前还跟左邻右舍借了十几万,用老袁的名义借的,说是为了给我换一套大房子。 这明摆着是撒谎,老袁告诉我,家里已经被邻居围攻了,说再找不到小妈,就要法庭见。我思来想去,这明摆着是被骗进传销了。 老袁这才告诉我,实际上,那几个所谓的舅舅,以前就应该聚众闹事被拘留过,说的直白点,就是做过传销。 事实很明显了,小妈进了传销,骗了左邻右舍的钱失踪了。 我这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知道这事儿是等不了的,万一袁小浩周末回家,看到那番情景,恐怕会更加难受。 情急之下,我做了个决定——立即回家。 我写了假条拿个杨晓云,她见我火急火燎的样子也很吃惊,不过家丑不可外扬,最终我是一句话都没说。 护肤品的广告我勉强做出来了,因为临时有事,只能将初期想法和内容发给客户,对方听说我家里出事,也是十分理解,处理完这件事后我匆匆忙忙的回了趟家,拿着两张银行卡和房产证,便去了车站。 没想到的,梁医生给我来了电话。 “听说你家里出了事儿,怎么了?” “没什么,我现在赶回去。”一定是客户告诉了付姐,付姐又跟梁文浩打招呼了。 “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给我电话,路上注意安全。” 梁文浩听出了我不便多说,自己就言简意赅的说了两句,而后便挂断电话了。坐上车之后我翻了翻通讯录,瞥了一眼曾先生的名字,犹豫着要不要打个过去。 要知道,自从那天晚上我不知天高地厚的数落他之后,连赵阳都没再跟我联系了。这种平静让我慌张,我想,应该是一段感情结束时发出的暗号。 我叹了口气,将手机塞进了包里。 两个小时的颠簸之后,我终于抵达了家中,我家住在早些年分配的老房子里,上下共五层,没有电梯,我家在二层,出门方便。 然而这一次的情况不大一样,我才刚刚进了楼道,就看到了楼梯上站满了人。而这些人,各个都很面熟。 同一个小区住了这么多年,自然都是熟识的。 这是老袁口中前来讨债的邻居。 小妈被骗进传销的消息走漏之后,一家家都来讨债,生怕来迟了一步,借出去的钱就拿不回了。住在楼上的李叔最先看到我,说:“这不是老袁家的大姑娘吗?” 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紧张的走上楼去,说:“各位叔叔伯伯婶婶阿姨,小妈的事情我听说了,我现在回来就是处理这件事,还请你们不要生气。” “怎么处理啊,借我的两万今天能还吗?” “还有我,一万五。” “我的最多,四万三。” 我吸了口气,说:“钱,一分都不会少,但是小妈现在失踪了,钱在她手里,我们……” “就是被骗进传销了,以后能不能找到都不一定呢。” 老袁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这才开了大门,透着防盗门看着我,眼神闪烁不定。 左邻右舍激动了,我知道这么闹下去自然是要进警局的,我想着我那微不足道的存款,说:“大家不要着急,我的存款都带回来了,一会出去取钱,大家晚上再来行吗?” 李叔是看着我长大的,听我这么说,自然就说话了:“老袁家的姑娘人厚道,她都说了,我们就先回去吧,晚点再过来。” 一群人表示同意,好一会才全部离开,老袁这才开了防盗门,看着我,两行眼泪就落下来了。 我急忙安慰他,煮了点茶,这才问了详细情况。老袁说已经报警了,可警局的回应是传销窝点太多,没有有利的线索很难迅速找到人。 我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至于小妈手里的那些借款,想必早就被骗光了。 我安慰老袁休息,决定先去取点钱,再给袁小浩打个电话套个话,小妈最疼袁小浩,有可能跟他联系。 然而,更糟糕的事情出现了。 我的手机不见了。连同钱包一起不翼而飞了。 房产证放在包包内层,恰好好在。 钱包不见了,就意味着银行卡和身份证不见了,也就意味着,存款取不出来了。我站在银行门口,盯着来来往往的人,顿时想要大哭一场。 老袁身上是没钱的,这些年都是小妈当家,小妈一失踪,家里的存款也跟着失踪。 而小妈又被骗入了传销,存款还有没有,暂且不知道。 我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中,生怕老袁看出我哭过,特意补了妆,进门时他看着我,说:“有个电话打进来,说是你朋友。” 老袁见我不说话,说:“是个男人。” 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曾先生,瞥了一眼家里的座机,直接回拨过去。 电话接通了,可声音却不似曾先生。 “我是袁小洁,请问你是?” “你好,我是梁文浩,”梁医生的声音透着听筒传过来,“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我就冒昧的给你家里打了电话。” “你怎么知道我家里的电话?” “我托人查了查,”梁文浩语调平静,又说:“家里还好吗?” 我环顾客厅一眼,发现老袁已经进了卧室,才说:“我手机和钱包被偷了。” “我猜到了。” “你不值班吗?”我心底微动,说:“我的意思是,我没事。” “恩,”梁文浩声音柔和,说:“今天不值班,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恩。” “你乘坐几点的车?”梁文浩转移了话题,说:“我有个朋友有点小道消息,我看看能不能把手机找回来。” “还能找回吗?” “我试一试吧。” “算了,手机也不值钱。”倒是钱包比较重要。 “你先忙你的事儿,有消息我打座机吧。尽快买个手机,联系不上,太让人着急了。” 梁文浩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我盯着家里的座机,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这人是怎么找到我家座机电话的? 生怕邻居再来闹事,我立即打开电脑,跟梁小白求救。她说要找曾先生,被我立即拒绝了。为什么呢?曾子谦要是知道这类事,想必会觉得滑稽。 小白给我打了一万块,相较于小妈借的钱,自然是杯水车薪。可总比没有强。 我跟老袁又去了趟附近的派出所,听闻依然没有消息,只能返回家中。这会儿已是晚上七点,要债的又堵了家门。 我将取出的一万块钱拿了出来,说:“小妈暂时还没找到,我手里只有这么多钱,要不一家两千,先拿着用……” “小洁啊,两千跟两万,那能比较吗?” “对啊,这么多人怎么分啊。” “叫你爸出来,缩在家里算什么好汉,我们去派出所理论去!” 一群人显然已经愤怒了,我也没有应付过这种场面,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大家安静。” 一个声音从一楼传了过来,声音不大,却中气十足,我顺着大家的眼神看过去,顿时惊住了。 是梁文浩。 真的是他。 他怎么可能出现在我家呢? 不不不,该不是错觉吧? 我吸了口气,见梁文浩步履稳实的往楼上走,直到触碰到我的目光,才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而他的眼神里,倒是带着一点儿俏皮,好像在说,我就知道你是这个表情。 “你……” 他看着我,立即制止了我说话,转过身去看着面前的邻居,说:“诸位辛苦了,欠款之事我已听小袁谈起,各位先回去写个收据吧,欠多少钱要写清楚,明早过来取钱。” 我慌张的扯着梁文浩的衣襟,他不动声色的伸出手,在我的手背上敲了两下,示意我安静。 “放心吧,一分都不会少。”见邻居们都不吱声,梁文浩又说了句。 说实话,我理解他们的心情,毕竟我们这种小地方,一旦出现这么一个人,云淡风轻的将十几万的欠款说的不动声色且彬彬有礼,还真没几个。 “这位是……”李叔年纪最大,定了定神,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小袁的朋友,多有叨扰了。” 梁文浩的一个鞠躬瞬间吓坏了我,大伙儿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仿佛那些泼皮耍滑的手段瞬间失效了。 “怎么称呼。” “梁文浩。” “那,就听梁先生的。”李叔看着梁文浩一眼,最先起步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盯着他的脸多看了两眼。 闹剧前后不过十分钟,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我和梁文浩都站在我家门口,我窘迫的看着他,顿时不知所措。 没错,我被这个男人的气场给镇住了。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梁文浩最先开口,声音里透着愉悦。 客人都走到家门口,哪有不请之理,只是这些天小妈都不在家,家里有些烦乱,在加上这一刻我的脑细胞根本就解救不了我的智商,只能哼哼的点点头。 “怎么了,太惊喜了吗?” 我吸了口气,迎上梁文浩的目光,说:“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这个不难。” “你……”我慌得六神无主,最后说了句,“你该不是在我身上装了定位仪了吧?” “那可是违法的。”梁文浩吓唬我,这才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纸袋,说:“你的。” 我紧张的接了过来,疑惑的拆开,定睛一看,惊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纸袋里,放着的是手机,钱包,正是我白天丢的东西。 “现在我能进去坐坐了吗?”半晌,梁文浩见我没说话,半开玩笑的问了句。 我点头,又摇头,结果家里的门开了。老袁站在门口,透着防盗门看着门外,顿时也惊住了。 “这位是……” “伯父,我们通过电话。”梁文浩声音热情,说:“梁医生。” 56.结束关系?你当我这是玩呢? 家里只有铁观音,我去厨房泡茶,端着茶壶的手一直在抖,怎么都不敢相信,坐在家里的是梁文浩。 他在电话跟老袁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客厅里隐隐约约传来两个人声音,听着说话的节奏和状态,两人谈的还算愉快。 老袁其实是话少的人,若是今天小妈也在,家里面不会这么空荡荡。我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孝顺,小妈不见的那一刻,我还有些怪她,怪她异想天开不脚踏实地,现在想来,这几年我不在家,都是她默默的照顾老袁。此刻她不在家里,老袁一个人才叫可怜。 端着铁观音去了客厅,老袁亲自将茶递给梁文浩,梁文浩谦谦有礼,将手压得极低,这才接了杯子,说:“伯父不必客气,你先放宽心,一会我便联系我那几位朋友,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老袁有些激动,说:“文浩,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梁文浩只坐了一会便要出门,我跟着他一同下了楼,确定老袁没有跟上来时,才开口说了钱的事儿。 梁文浩也不回应,摸了摸肚子,说:“这事儿一会再说,我现在饿了。” 彼时已是晚上八点多,我惊恐,问:“你该不会连午饭都没吃吧?” 梁文浩看着我,说:“现在还有心情跟我谈钱吗?” 我慌慌张张的带他去了附近的快餐店,点了三菜一汤,这才稍微安心。梁文浩慢条斯理的吃着,我看着他,说:“我家的事情比较复杂,谢谢你过来帮忙,我给你定了个快捷酒店,住宿条件当然不能跟a市(小洁上班地点)比,不过能勉强将就一晚,你好好休息,明早回去吧。” 梁文浩看着我,说:“你这是拒绝我的好意。” “作为朋友你能来我很感谢,只是这里不比a市,人的素质教养也不一样,到时候……”我看着面前的男人,说:“钱的事情我已经想到办法了,真的非常感谢你。” 梁文浩低头吃饭,好一会,才放下筷子,说:“听你的意思,倒是关心我的成分更多点。” 这话明显有歧义,我只能不接。 “你是怕我被一群市井之徒欺负吗?”梁文浩盯着我,说:“觉得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我点头。 “知道我这双手是拿什么的吗?”梁文浩举起双手,说:“手术刀。” 我急了,哪里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说:“你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既然来了,自然是要解决问题的,”梁文浩态度坚决,说:“而且,我已经答应伯父了,你这么着急撵我走,是想我做个不守信用的人?” 付姐说什么?说这人话少,不不不,这人话一点都不少。 “那,能找到小妈吗?”我想了一会,说:“钱的事情不用你插手。” “那钱的事情你怎么解决呢?” “我不是有套房子吗?”我实话实说,“原本是准备留给袁小浩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明早李叔他们肯定还会再过来,我就跟他们说卖房子,卖房需要时间,能拖延时日,他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不会闹大。” “那你住哪里?”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叹了口气,说:“只求能早些找到小妈。” 梁文浩立即起身,说:“走,去找人。” 我和梁文浩一同来到警局,对于附近传销窝点除之不尽的情况警方早就心知肚明,遂听了我小妈的情况之后只说正在寻找,我有点无奈,却见梁文浩在室外打电话,好一会,楼上下来一名警察,出去跟他打招呼。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梁文浩用眼神示意我先等着,自己却跟着警员去了楼上。 等了半小时,梁文浩终于下来了,我凑上前去,听到他说:“回家等电话。” 上了车,我执意要送梁文浩去酒店,他则固执的要送我回去,最后他送我到楼下,并且告诉我有情况一定要给他打电话。 我应了下来,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着他离开,心底更是过意不去。 回到住处之后才知道小白给我打了电话,我给她回了过去,将家里的情况说了一遍,小白心疼的安慰我,问曾先生是否跟我联系。 的确,曾先生若是来了,这些问题一定都不是问题了吧。 我失望的告诉小白,曾先生没来,梁医生来了。 小白跟我打电话的时候犯迷糊,听到梁医生之后顿时咋呼了句:“来回四百多公里,这梁医生还真是有心啊。” 我哪里不明白小白的意思,这更是我害怕的呀。 凌晨五点多,家里的电话响了,接了之后才知道是警员打来的,说是在北苑小区端了一传销窝点,让我立即过去一趟。 我终于明白梁文浩为何那么笃定的让我等电话了。 我和老袁急急忙忙的出了门,二十分钟到了北苑小区,看见七八辆警车停在门口,心底顿时慌了。 小区外一圈都围着人,四十多个男女被捆成一条线,有的表情自然,有的面色慌张,各个衣衫不整。 迎面走来的是和梁文浩上楼的警员,他看着我,说:“梁先生交代过,你仔细看看,是否有你要找的人。” 老袁一眼就看到了小妈。 小妈是哭着闹着被哄回来的,她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却明摆着被吓着了,那么一群人里,就她第一个被领了出来。老袁哄着她,她的情绪渐渐平息,最后哭着说,十五万全没了。 用她的话说,钱拿出去投资了没赚回来,可是我知道,她只是不想承认自己被骗罢了。 六点钟,天还灰蒙蒙的,小妈和老袁都睡下了,我却坐在窗口发呆。我在想,曾先生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不喜欢自己在无助的时候想着他,经历了这件事之后,我更加明白,凡是都不依赖任何人。 冷静之后,我将卖房信息挂到网上,这才睡下。 睡下没一会,手机就响了,我拿起来看着,竟然是赵阳打来的电话。 我以为是做梦,电话接通之后,才知道不是。 “嫂子,二哥让我给你送个东西,你现在方便出来吗?” 我心下一惊,说:“我回老家了。” “我知道,我们……我已经进市区了,大约二十分钟到你家。” “我家?” “恩,梁小白跟我说了地址,嫂子,二十分钟后你能出来吗?”赵阳声音诚恳,说:“二哥交代了,必须把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呀?” “你需要的。” “赵阳,你直说吧。”我从被窝里爬出来,站在窗口,已经睡意全无。 “嫂子,你有难处应该给二哥打电话。” 果然是送钱。 “你帮我转告他,我现在还能周转开,帮我谢谢他。”我吸了吸鼻子,下定决心说,“还有,你以后叫我名字吧。” “嫂子。” “再见。” 电话挂断,两行眼泪从面上滑落,我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哭出声来。 要结束了吗?曾先生已经到了不想见我的地步吗?那天我说的话他一定是听进去了吧?他不可能为任何人改变,所以要用金钱的方式跟我说再见吗? 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两不相欠。 老天没有给我顾影自怜的机会,这不,家里的门都快要被敲破了。我披着大衣打开了门,发现左邻右舍都站在门口,囔囔着要见我小妈。 骗钱的罪魁祸首回来了,他们自然是想要找些麻烦,更何况那些钱我还没还。 “让骗子出来,躲在家里算什么?” “骗子回来了,我们的血汗钱呢?小洁,把你后妈给喊出来!” 走道里乱哄哄的,我从防盗门里走出来,吸了口气,说:“我小妈借的钱,我还。” 一时间没了声音。 “我在a市有套房子,”我张了张嘴,说:“我已经找了中介,房子卖了之后,马上把钱还给大家。” “小洁,昨天那位梁先生不是说今早就把钱还给我们吗?” “对呀,骗子不还钱,那我们找谁要啊。” “卖房子还要办手续,到时候找不到人怎么办?” “不会的,”我抬高声音,说:“我小妈也是被人骗了,她并非有意欺骗大家,你们……” “小洁,”隔壁的刘婶打断了我的话,走到我面前,瞪着我,说:“我们是念在大家这么多年邻里的份上才没报警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事儿是你小妈作出来的,你一边玩去,我们找她。” 刘婶说着话,便把我推到了一旁,说着就要去拉我家的防盗门,其他人跟着一块儿往里挤,场面十分混乱。 “住手!”一声嘶吼传来,“都给我停下!” 这声音…… 是曾先生吗? 我被挤在墙角,只觉得满前的人慢慢散开,最后,眼前出现了一双男士军靴。 我抬起头,看到曾子谦居高临下的站在我面前,眉头皱的很深,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一个川字。 “怎么又来了一个?” “这人是谁啊,多管闲事吗?” “是不是也是传销里的啊?” 曾子谦一个冷眼扫过去,顿时吓得大伙儿都噤声了。 没错,他没有梁医生的气度,向来随性而为。 “我是谁?”曾子谦看着我,一只手伸到我的面前,说:“我是她男人。” 一瞬间,我的眼泪就涌了出来。 “诸位虽然是小洁的多年的邻居,但是在我眼里,欺负我女人的外人都是敌人,无论是什么原因,”曾子谦将我护在身后,继续说:“钱能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但若是伤了人,我可不会客气。” 这话听上去有点儿黑社会的味道。 赵阳急忙窜了出来,笑着说:“不是,我二哥的意思是,大家都是自己人,没必要把事情闹这么大,钱的事儿,跟我谈就行。” 大家懵了。 赵阳继续说:“你看这大清早的,大伙都没吃早饭吧,走,我请客,边吃边聊还钱的事。” 我看着曾子谦,他也看着我,说了句只有我能听到的话:“现在呢?是不是还要跟我分的那么清?” 走道里恢复了平静,我还没多说一句话,小妈就走了拉开了防盗门,笑着说:“哎呦,这不是曾先生吗?请进,快请进。” 曾子谦看着我,说:“我有点事要跟她单独说,钱的事情我朋友已经解决,晚点我再过来叨扰。” “什么事儿?” 曾子谦看着我,说:“很重要的事情。” 我被曾子谦拉到了附近的快捷酒店,服务生让我们出示身份证,他直接从钱包里甩出五六张百元人民币,说:“我需要一个安静的房间。” 服务生十分犹豫,他“啪”的一声,又甩出了一沓,说:“在我没叫你们之前,任何人不能打扰。” 服务生收了钱,迅速的掏出门卡,笑着说:“我们这里正好有一间。” 我是被曾先生拖到套房里,门关上的时候,我慌张的去抢门卡,他长臂一伸,不管不问的走到窗口,松开手,就把房卡给扔了。 我只能投降,说:“说什么事非要在这里?” 曾先生看着我,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看着他,想着他近日来的反常举动,低着头不说话。 “说话。” “你事多。”我说的是气话,“我不敢打扰你……” 我的话刚说完,曾子谦就凑到我的面前,他胸口起伏的厉害,说:“所以……就找姓梁的?” 他连这个也知道了? “袁小洁,这种事情你第一时间应该想到的是我,而不是一个外人。”曾子谦见我没说话,又补了一句。 “你不是不理我吗?” “恩?” “我知道,那天我在包间里跟你说的话,惹恼了你。”我调整了呼吸,说:“你只想我乖乖听话,而不是忤逆,对吧?” 曾子谦脸色微变,说:“所以呢?” “我不听话,不合你意,所以你决定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有说过这些话吗?”曾子谦大怒,说:“什么结束关系?袁小洁,你当我这是玩呢?” “不是吗?”不然怎么不声不响不联系? 曾子谦瞪着我,忽然走到我面前,将我横抱起来,快步走到床上,直接扔了下去。 我吓得不轻,刚准备翻身逃跑,就被曾子谦压在身下。 一时间,我四肢被他钳住,目光与他对视,见他双眸凶狠,吓得不敢吱声了。 空气仿佛凝固,他盯着我,一秒,两秒,三秒,而后直接吻了下来。 他动作十分粗暴,见我反抗,一只手利索的伸到我的衣服里,说:“你再不乖乖老实点,我可就施暴了。” “你混蛋……” 曾子谦也不顾我骂他,舌尖在我的耳垂上来回游走,随后移到我的颈部,最后,扯开我的衣服,移到了身前。 撕咬,力度一轻一重,亲吻之后,还笑着看着我,说:“这是惩罚你胡思乱想的。” 我身体不受控制的有了反应,只能求饶:“我错了,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曾子谦嘴角勾起,手指忽然滑动到我的腰际,倏忽之间,伸到了我的裤子里。 “王八蛋……”我也顾不上什么素质不素质了,费力挣扎,偏偏视线里,还是他那健硕的胸肌。 “虽然我很想艹了你之后再去解释,”曾子谦盯着我,说:“不过呢,有研究表明,女方主动配合更易让双方达到欢愉,所以……闭嘴,听我说两句话。” 我看着曾子谦的严肃模样,立即闭上嘴。 “首先,自始至终我没想过要结束你我之间的感情,”曾子谦盯着我,手指微动,说:“这是你的误会,待会得惩罚,其次,我之所以没跟你联系,是在考虑我们之间的事情……” 曾子谦说道这里,忽然收起了笑容,认真地说:“关于你说的,我太过霸道,不给你自由的事情,以及,我没跟你解释的那个误会。” “你……” “我的性格……可能改不掉了……”曾子谦沉默了几秒,又开口说:“可是为了你,我会考虑稍微的改一改。” 我惊愕,挣扎的手臂忽然松了,曾子谦笑着看着我,说:“别激动的太早,我只是说改一改,没说一定能改掉。” “恩。” “最后,关于你的误会,能不能先放一放,”曾子谦忧虑的看了我一眼,说:“我还没有想好如何跟你解释。” “……” “我的意思是,”曾子谦见我无动于衷,轻轻地咳了一声,说:“你得信任我,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背叛你。” 曾先生是怎么了?这是服软的意思吗? 为什么有种窜上天的感觉呢? “你,别得意,”曾子谦的舌头划过我的鼻尖,说:“能不能拿出点我女人的姿态来,哪有父母放着孩子在外挡事,自己躲在家里的?” 我知道他说的是老袁和小妈,只是曾先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以后,把我当成你的依靠,行吗?” 那只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颊,我看着眼前的男人,好似一切都是幻觉。我该相信他吗? 57.我是你衣食父母,她是我领导 曾先生好像看出了我的犹豫,忽然不由分说的堵住我的嘴,当那放肆的舌头滑入我的口腔时,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了,不得不说,身前的这个男人非常懂得如何取悦女人,而且手段越来越高明。 我被“折磨”的急了,只能立即求饶,说:“我想了解你,知道你的苦衷。” 曾先生得意的看着我,刮了刮我的鼻子,说:“我知道你不是随便的女人。” 我被曾先生看透了心思,嘴硬道:“都跟你混在一起这么久了,还不随便吗?”s “我和别的男人不一样,”曾子谦瞪着我,而后发现自己的语气太过僵硬,又改口说:“袁小洁,你属于我的日子,在日历上不过短短两月,但是我相信你跟我的感觉一样,其实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这句话说的实在,发现杨恒出轨之后,我是度日如年,可是和曾先生在在一起时,每一天都那么短暂,又那么长久。 我们好像两个认识很久的人。 “我答应你,”曾先生好像下定决心似的开口,说:“我答应你,一周之后,我来解释那个误会,解决你心中所有的疑惑。” 我知道曾子谦能这么说,一定是深思熟虑的,我期待解决我们之间的情感罅隙,同样也期待对这个男人了解更多。 说实话,我现在的感受很难用感动这种词眼来形容,我知道,迈出这一步,对我们而言都很困难。 “那几天,我也很抱歉,”我避开曾先生的眼神,说:“我不该跟你硬碰硬。” “知道错了?” “恩。” “那现在给你个机会补偿我,愿意吗?”曾先生说着话,立即凑到我的面前,笑着说:“这样呢?” 我凑到曾先生的面前,亲了他的嘴,说:“这样呢?” 气氛从剑拔弩张变成了温馨柔和,曾子谦的呼吸渐渐凝重,他看着我,忽然俯下身来,倏忽之间,热吻落在了我的腰际,我紧张的抓着床单,只觉得那舌尖缓缓下移,心快跳到了嗓子眼。 白天,光线太亮,我从未尝试过如此坦荡的在这个男人面前。 忽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着曾子谦,他也看着我,我尴尬的拿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老袁的电话。 曾子谦也发现了,盯着自己的下半身,委屈的说:“哎,委屈你了小家伙。” 老袁在电话里的语气并不好,毕竟是我的父亲,他的性格我还是了解的,家里平白无故的多了两个男人来找她的女儿,在他看来,这是不大正常的情况。 他坦言自己并不喜欢曾子谦,究其原因,是因为这个男人有点驾驭着他这个一家之主的身份。 老袁爱面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能跟我说这么重的话。 我想着曾子谦口中那句“没有父母放着子女挡事儿”,心底一阵烦乱。 我让曾子谦在酒店等我,自己回去先探探口风,曾先生对这个决定显然不大满意,却也勉强的答应了,送我到电梯口,他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亲了我两口,说:“回去再好好教训你。” 我羞答答的下了楼,打了车便回住处。 家里的气氛明显不对劲,老袁见我进门,叹了口气,支开了咱在一旁的小妈,把我叫了过去。 走近了我才发现,老袁的眼睛竟然红红的。 “闺女,是爸爸没本事啊。”老袁看着我,说:“让你受委屈了。” 我心底微动,强作镇定的说:“事情不是解决了吗?” 老袁看着我,说:“事情是解决了,可是……那十五万……” “爸……” “闺女,爸想了想,决定把家里这套老房子给卖了,房子虽然不值钱,可过两年这里要拆迁,多少人巴不得买,”老袁看着我,说:“到时候我和你小妈租个房子,到时候你把钱还给曾先生。” 我惊愕,完全没有料到老袁会有这个想法。 “那怎么行……”小妈大约听到了这句话,从卧室走了出来,说:“房子卖了我们住哪儿,再说了,拆迁款可是有七八十万,现在卖了多吃亏啊。” “你懂什么?”老袁语气犀利,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对小妈发火,“小洁当初要嫁人,她妈留的钱算是嫁妆,我们不出钱也就算了,现在呢?难道要因为十几万快钱把女儿卖了吗?” 话已至此,我算明白了。 “男女谈朋友,你怎么说的那么难听,再说了,曾先生是喜欢小洁。” “那也不行,”老袁坚持,看着我,说:“金钱上失去了自主,以后就算真的在一起,也会被人瞧不起。” 小妈被骂的不敢说话了,我听出了老袁的意思,说:“爸,就算卖房子,也不能卖你们这一套。你放心,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我都清楚。” 老袁点点头,说:“晚点请曾先生吃顿饭,我当面谢他。还有,把文浩也叫来。” 我这才想到梁医生。 梁医生住的酒店我是知道的,这一次他帮了那么大的忙,我自然是要感谢他的,可电话打了两次,都无人接听。我心里有点儿担心,直接去了酒店,结果听到服务生说,梁医生已经退房了。 “208的房客我知道的,就是长得斯斯文文的那位,他今早六点钟就出门了,说是要去趟银行,结果七点钟又回来了,直接办了退房。” 六点钟? 难道说,他去了我家? 我又给梁文浩打了电话,结果提示我对方已关机,思前想后,我给他发了条信息。 老袁对梁医生没来这件事异常惋惜,酒桌上,曾先生就坐在他的右侧,两个男人表情都挺严肃,闹得我和赵阳也异常紧张。 “曾先生,这杯我敬你,你帮小洁的事情我都了解,谢谢你千里迢迢过来帮忙……”老袁的话非常客气,听得我也有点儿不舒服。 “叔叔你客气了,”曾先生看着我,说:“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既然曾先生这么直爽,那有些话我也直说了,”老袁好像喝高了,盯着曾子谦,说:“小洁的事情你也清楚,她现在这个情况,并不适合立即找对象,你们且当朋友处处看,至于钱的事,待会让小洁写张借钱。” 话刚出口,满座皆惊,小妈到底反应比我快些,笑着说:“曾先生你可别误会,老袁的意思是,大家都是一家人。” 曾先生看着我,勉强的露出个笑,这才将这话翻了去。 老袁喝高了,送他到家中的时候,他还哭着说对不起我,小妈在床边照顾,忙活半小时,他才睡着了。我换了身衣服就跑去酒店,刚进电梯,就碰到了赵阳。 他的脸色也不大好,见到我之后,说:“嫂子,你总算来了。” “对不起,我爸的意思……” 赵阳打住了我的话,叹了口气,说:“嫂子,说句实话,就我二哥这条件,要什么女人没有,他今晚可是受了委屈。” “我知道。” “我二哥是谁啊,那可是人中龙凤,你爸……不,袁叔叔到底怎么想的,张口闭口梁医生,说的跟亲女婿是的,这事儿放在我身上,我也受不了。” “那怎么办呢?”我看着赵阳,说:“你了解他,你说……我怎么做他才会不生气啊?” 赵阳看着我,沉思了片刻,说:“你等等,我给你个东西,你带进去给他,问题就解决了。” 我狐疑的看了赵阳一眼,立即答应了。 套房里有烟味,我刚进门就闻到了,手里捧着个礼品盒,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说:“曾先生,你休息了吗?” 房间里无人回应。 我清了清嗓子,说:“曾先生,我……” 我的话还没说出口,浴室的门开了,曾子谦顶着个浴袍走了出来,看着我,说:“你怎么来了?” 这语气不大友好,摆明着生气了。 我看着他,说:“我怕你喝多了,过来看看,对了,这个给你。” 曾子谦疑惑的看着我手中的礼品盒,问:“什么?” 我的脑海里立即闪现出赵阳的话“你就说是送给他的,希望他能喜欢”,立即回应道:“我送你的礼物,赔罪的。” 曾先生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接过了礼盒,三下两除二拆开了,我看着他面上惊恐的表情,也是莫名其妙。 “送我的?” “恩。” “你确定?”曾子谦盯着我,脸上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说:“不反悔吗?” 赵阳说礼盒里是有益身体的礼品,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曾子谦朝我勾了勾手,我凑了过去,偷偷的往礼盒里瞥了一眼,瞬间炸毛了。 “跑什么?”曾子谦拉着我的衣领,说:“刚才那么认真地说是礼物,现在后悔了?” 我扯出一个微笑,说:“其实这东西……” 曾子谦抱着我进了浴室,他的速度极快,三下两除二就解决了衣服问题,花洒打开,他抱着我走了进去。 这种尺度,以前我没玩过。 曾子谦抵在浴室门口,看着我,说:“既然你那么懂情趣,我也不客气了。” 他走过来,抱着我,毫不犹豫的吻了下来。 赵阳,你等着,回去再跟你算账。 传销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一大早告别了老袁和小妈之后,我们便匆匆返程了。赵阳大约知道我会找他算账,自己乘车先行离开,回到住处后,我匆匆忙忙的换了身衣服,便去公司报道,小白在楼下接我,笑着说:“看你这气色,哪里是回家解决问题的,分明就是度蜜月了呀。” 我知道这次能跟曾先生和好,小白是费了不少心思的,拉着她的手,说:“多亏了你。” 我们一同上电梯,不料碰到了杨晓云,她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我家的传言,说:“小袁,你总算回来了,听说你家人进了传销了,怎么样,解救出来了吗?” 电梯里都是其他同事,我笑了笑,说:“都是误会。现在已经解决了。” 杨晓云瞪着我,说:“你私事是解决了,可我这儿,可有着关于你的一件大事。” 我和小白对视了一眼,说:“总监,什么事儿,我胆子小,你可别吓我。” 这会儿电梯里只剩下了我们三人,杨晓云也不避讳,说:“你自己做了什么有损公司形象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 “杨晓云,你够了吧,别以为用着卑鄙手段升了职,就能踩着别人,风水轮流转,小心的报应。”小白忍不住,立即还了句。 杨晓云盯着我,说:“待会有部门会议,我会当着大家的面说。” 我和小白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杨晓云又要耍什么手段。 例会上,杨晓云在安排完每个人的工作之后,忽然严肃的说:“会议的最后部门,我要郑重的的批评一个人,这个人,不顾公司规章制度,在外面偷接私活,影响非常恶劣。” 我看着杨晓云,顿时恍然大悟,而后听到她说:“没错,袁小洁,我说的就是你。你给圣阳集团做的护肤品广告,并未获得公司允许,这件事我已经报告总部,会后你写一份检讨书递给我,听从公司发落。” 杨晓云这一招极狠,打的我措手不及,会议结束后,会议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人,她看着我,说:“我只是公事公办。” 公事公办?我看着她,说:“上一次你车子抛锚,也是公事公办吗?” 杨晓云脸上阴晴不定,勉强的挤出个笑容,立即走出了会议室。 我郁闷的坐在椅子上,思前想后,都想不到杨晓云怎么知道我接私活的事,这回公司气还没喘匀,就被她放了这么一个大招。要知道,只要写了检讨书,就等于进入了升职的黑名单,总监这个位置,恐怕永远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我的心情极度失落。 而痛痛快快的批评我的杨晓云,则在午饭前漂漂亮亮的走了出去,看着她脸上那得意的笑容,我破天荒的想把平底锅砸过去。 我在群里跟小白哭诉,她跟我的想法一样,总觉得杨晓云未免太神通广大了,居然连付姐交给我的广告都一清二楚,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小白为了安慰我,约我去对面的西餐厅吃午饭,不料刚入座,就收到曾先生发来的信息:有个惊喜。 我正疑惑着曾先生此话何意时,一抬头,就看到了餐厅门口进来的三人。 王总,杨晓云,还有曾先生。 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杨晓云花枝招展的模样,难道,是因为能见到曾先生? 再看看曾先生,西装革履,面色清冷,一直跟身边的两人保持安全距离,哪里还提什么绅士。 王总个头比曾先生矮了一截,所以说话时都是昂着头,而我看着曾先生的时候,他恰巧也看着我。 他笑了,然而我听到他喊了我的名字。 杨晓云也惊愕的看向我,脸上的肌肉跟肉毒素打多了一样,有点儿僵硬。 “还没吃吧?”曾先生看着我,丝毫没有理会正在跟他说话的王总。 我看着曾先生,再看看自己的老总,急忙跟老总打招呼。 “哟,小袁啊,这么巧,还没吃呢,来来来,拼一桌。”王总察言观色的本事比我强,自然而然就两桌拼一桌。 曾子谦坐在我的右侧,小白坐在我的左侧,王总和杨晓云坐在对面,杨晓云的脸一直挤着微笑,可我看的出来,她一直在强作镇定。 或许正如小白所说,她以为曾先生跟我分手了。 “曾总喜欢吃什么就随便点,还有小袁,”王总看着我,指了指餐牌,说:“爱吃什么就点什么。” 给我发薪水的老总忽然这么客气,那都是看在曾先生的面子上,而他听完这句话后,忽然冒了一句:“还是让小杨点吧,小杨是小洁的上司,小洁是我的领导,小杨最大。” 这话乍一听上去没什么,可仔细一琢磨,又觉得不是那么个意思。 王总看着杨晓云,说:“曾总你这是说笑了,小杨算什么领导啊,你这么说,那你也是我的领导,我的衣食父母啊。” 曾先生嘴角一勾,细长的凤眸忽然盯着我,说:“我是你的衣食父母,小洁是我的领导,这辈分可就乱了。” “这个……”王总尴尬的看着我,说:“不乱不乱,小袁,不不不,曾太太也是我们的领导。” 杨晓云一直低着头看餐牌,听到这句话后忽然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58.你喝多了 曾先生也察觉到了杨晓云的眼神,一只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笑着说:“你看你,王总几句玩笑就把你吓成这样?” 我的手背贴着曾先生的手心,心底顿时多了份底气,索性反握着他的手,说:“我不挑食,你又不是不知道。” “对,好养,”曾子谦立即接了话,看了看王总,说:“小洁平日在公司里承蒙王总照顾,这顿饭还是我请吧。” 王总一脸惊愕,却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曾先生目光掠过杨晓云,说:“杨小姐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千万别跟我客气,以后在公司里,我家小洁还得承蒙你多多照顾。” “我家”两个字传到我的耳中,我偷偷的看着曾子谦,却触碰到他宠溺的眼神。 一顿饭吃得十分愉快,王总和杨晓云先行离开,小白凑在我的耳边,说:“我这个电灯泡也得闪开了,别谢我,要谢就谢曾先生吧,曾太太。” 我听出了小白话里的揶揄,抬头看着曾先生,他正坦坦荡荡的站在我的身旁,见我看过去,忽然手臂就伸了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我趁机瞥了眼时间,说:“距离上班还有十五分钟,曾先生,我能请你喝杯果汁吗?” 曾先生看着我,说:“你请客。” “你付钱。” 两杯果汁三十九,从曾先生的钱包里掏出的钱,也是第一次,我理直气壮花他的钱。不像之前那样偷偷摸摸,我光明正大的坐在他的身旁,心情非常愉悦。 “曾先生,你已经插手我的工作了。”我看着他,笑着说。 “你人都是我的,还用‘插手’这个词,用词不准确,差评。”曾先生跟我碰了杯,优雅的吸着芒果汁。 我反复措辞,说:“其实今天中午的偶遇是你和梁小白窜通的吧?说,你给了他什么好处?” 曾先生白了我一眼,说:“除了你,我可不会给任何女人好处。” “那小白为什么会答应你?” “赵阳昨天拿了条tiffany手链的发票,让我给报销了。”曾子谦得意的看着我,说:“可能是送给你同事的。” 无耻,明明是收买,还扯上赵阳。 曾子谦见我表情不满,说:“有件事我要批评你。” 我大囧,问:“什么事儿?” “听说这些天我没去你接你,有人谣传你我分手,想着法子给你穿小鞋,这事儿怎么没听你提及过?” 不用说,肯定又是小白说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想着杨晓云的表情,说:“之前在酒会上,很多人看到你我一起,就猜测我们的关系,以为这次设计部总监人选会落在我身上,结果……我技不如人,失之交臂。” 曾先生看着我,说:“总监的位置,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上进心的?” 我知道这个职位对曾先生而言不值一提,说:“当然了,不想当总监的设计不是好美工。” “那你认为,和现任总监相比,你有哪些优势?” “这个怎么能自己说呢?” “你工作的事情我一直没敢干预,从你们前任总监的口中,我对你的能力也有自信,不过,商场上还有一种手腕,”曾子谦看着我,说:“想学吗?” 我好奇。 “比如,伺候好你的男人,”曾子谦看着我,认真地说。 我紧张的环顾四周,瞪着曾子谦,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没正经。” 曾子谦笑,说:“你们现任的总监,不是也学了这一套?” 我惊愕,说:“你说杨晓云吗?” “她跟王总站在一起,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对我而言,曾子谦的一番话就像是重磅炸弹,炸得我好一会都没清醒过来。我想着前任总监离开时的那些话,顿时不是滋味。 所谓的靠实力竞争,原来,在杨晓云那里,不过是个屁。 曾先生才不管我的惊讶,凑到我耳边说:“你挺幸运的,伺候好我,问题就解决了。” 我气曾先生没正经,结果人家已经定了大富贵的包间。 付姐不知从哪里听到我要写问责书的事情,特意给我打了电话道歉,这事儿毕竟是我考虑不周全才答应她的,自然不是她的错,我们两人在电话里寒暄了一会,她跟我保证,圣阳的负责人和她是多年的好朋友,绝对不可能做出出卖朋友的事。 这倒是更让我疑惑了,杨晓云到底用什么法子,得知了我帮圣阳做广告的事情? 付姐十分自责,末了跟我说:“小洁你放心,你受的这个委屈付姐一定给你讨回来,我倒是要看看,谁跟我付兰过不去。” 我并未想让此事闹大,而付姐主意已定,电话挂断之后,我想到了梁医生。 来之前老袁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去医院一趟,而梁医生的电话却一直处在无人接听之中,我心底惦记着这个事,下班后便去了医院。 然而,科室的小护士告诉我,梁文浩出国了。 因为送水果那次,我和这位小护士还算熟悉,她跟我说:“前些天梁医生慌里慌张的请了假,说是朋友出事了,可回来之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大好,院长担心他影响工作,让他休假几天。” 我知道,小护士口中的“朋友出事”那天,就是梁医生去我家的那天。 梁文浩不声不响的退房,想必也是跟我有关系。 我想假装着不知道,可心底却十分不安。 小护士告诉我,后天梁医生才回国。 去大富贵的路上我将这件事告诉我了小白,小白说,饭是一定要请的,只怕人家梁医生伤透了心,不愿意来。 我有些为难,之前老袁当着曾先生的面多次提了梁医生,请客吃饭,不知他会不会不高兴。 梁小白骂我没出息,说曾先生给了我好脸色之后,我就跟哈巴狗似的,挖苦归挖苦,最后小白牺牲自我,说愿意和我一同请梁医生吃饭,这样曾先生提及此事,我也有凭有理。 问题解决了,我自然是开开心心的进了包间,依然是上次那些人,不过这次曾先生安排小白和赵阳做上位,美名其曰是感恩饭。 小白大大方方的坐下了,赵阳却忸怩不安,看着曾先生,说:“二哥,跟你坐一桌,我哪里敢坐这个位置,你这不是逗我吗?” 曾先生看着他,说:“坐吧,你嫂子说你近来辛苦了,赏你的。” 赵阳看着我,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说:“嫂子,上次那事儿……” 没错,赵阳所谓的让我去找曾先生道歉,其实礼品盒里塞得是情趣内衣。这事儿我怎么能轻易忘得掉呢? “赵阳,你看你,这段时间我和曾先生的事情,就你最辛苦,”我笑着看着赵阳,说:“听说赵先生吃饭总爱偷偷溜出去买单,今天我请客,在座的可得帮我看着,赵先生要是起身了,就罚酒。” “二哥,不是……” “听你嫂子的。” “赵阳,你看嫂子多好,给你省钱呢,来来来,我先跟你喝一杯。”刘楠看热闹不嫌多,端着酒杯就凑了过去。 赵阳一脸苦涩,而小白则坐在一旁偷笑。 五个人点了十二道菜,饭桌上氛围热烈,我也喝了些酒,觉得胃里不舒服就去了洗手间,回来时撞到个人,却听到了那人喊我的名字。 我仔细一看,这不正是杨恒吗? 杨恒喝高了,他是做销售的,以前喝多是常有的事儿,我也说不清楚我们是多久没见过了,他比以往憔悴了许多,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 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我,笑着说:“和你的曾先生一起来吃饭吗?” 原来,他知道曾先生。 “看我问的什么话,他有钱有势,来这里吃饭再正常不过,”杨恒醉醺醺的摆摆手,说:“看样子,分手之后你过的不错。” 我应该生气,恨他才对,可是这一刻,我忽然觉得他可怜。 “呵呵,我早该猜到了……”杨恒看着我,苦笑着说:“王洛琦怎么可能看上我……我傻啊。” “我先走了。”我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才知道,一句也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杨恒忽然拉着我的手,严肃的说:“小洁,难道你没觉得你现在的生活太过自在了吗?为什么我们刚分手你就有了男朋友,为什么你幸福了我就悲剧了,小洁,这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 看吧,过的比他惨他说,过的比他好他也说。 我生气的甩开这个男人的手,说:“杨恒,你有点气度。” 杨恒听出了我语气中的蔑视,冷笑道:“袁小洁,你以为你真幸福了吗?呵呵,这些都是表象,总有一天,你会跟我一样,被一脚踹开的,笨女人!”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生气转过身便走,听到杨恒大吼:“被骗了还一脸幸福,哈哈哈哈,蠢货!” 杨恒的话影响了我的心情,准确来说,是杨恒让我想到了王洛琦。 我站在包厢外,脑海里闪过这个漂亮女人的脸,总觉得最近有些反常,细想一下,原来是因为,这个女人好像不见了。 曾先生答应我的一周之约还有五天,到时候,他又会告诉我什么呢? 这时候包厢的门开了,曾子谦从里面走出来,见我站在门口发呆,笑着说:“好啊你,躲在这儿了?” 我看着曾子谦,心里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一丝不安。 曾子谦见我表情严肃,紧张的凑过来,问:“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不舒服?”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问:“曾先生,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曾子谦神情一顿,而后亲了亲我的额头,说:“不会。” 前任这种生物真的很奇怪,即便现在已经没了感情,偏偏还是受他影响。聚餐结束,刘楠赵阳小白一路,我和曾先生一路,我们都坐在后座上,我趴在他的怀里,抬不起兴致。 到了家,我从抽屉里拿出房产证,递给曾先生,说:“还钱。” 曾子谦盯着我,无奈的摇摇头,说:“房本算什么?想还钱,可以肉偿。” “流氓。” 曾子谦好像早就打定了这主要,拉着我就去了沙发,俯身靠过来,说:“我流氓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告诉我,怎么忽然心情不好了?” 我们因为杨恒吵过架,所以这一刻我没用说实话,只能摇摇头。 “你不说,是不是?”曾子谦加重语气,威胁。 我借口说口渴,起身去了厨房,曾子谦快步跟了进来,抱着我,将我放在了橱柜上。 “累了?” 我摇头,视线与曾子谦齐平,看着那双墨黑的眸子,忽然不顾一切的亲了他。 曾子谦惊愕,两秒钟之后反吻过来,一只手捧在我的脑后,一只手搂在我的腰际,反客为主,将我的舌头吸入他的口中,反复摩挲,翻腾,吸允,我受他的情绪感染,仿佛这一刻,唯一能抓住的,就是他的爱了。 曾子谦也察觉到了我的回应比往日更为强烈,他就地甩开了衣服,露出了那健硕的胸肌。 酒精的作用让我们在这个寒冷的夜晚血液沸腾,他扯开了我的衣服,拉着我的手,放在了他的心口。 “喜欢我吗?” 我点头。 “感觉到我的心跳了吗?” 我点头。 “喜欢我什么?” 我点头。 曾子谦无奈的看着我,身体忽而靠近,说:“我懂。” 是的,一周之约,还有几天,我应该信他。 杨晓云没再找我麻烦,可能“曾太太”三个字的威慑力大于任何时候我们唇舌相见的威力,她也没有再安排复杂繁琐的工作给我,仿佛我做什么都可以,被找茬习惯了,忽然间落的清闲,我倒是有点儿不习惯。 三天后,医院的小护士给我来了电话,说是梁医生回来了,我拨了他的电话,响了好几声后,电话终于接通了。 “梁医生?” “恩。” “听说你最近休假了,结束了吗?” “刚回来。” “上次的事情多亏你帮忙,你看能不能抽个空,一起出来吃个饭?”我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说:“你可以把黑子也叫上,还有我同事小白。” 电话那头并无回应,倒是隐隐约约的能听到医院里嘈杂的声音。 我摸不透梁医生的心思,见他十分犹豫,说:“我估计你也挺忙的,这样吧,你什么时间有空,我们再约。” “今晚行吗?” 我都已经放做了下次再约的准备,梁文浩忽然冒出了这么几个字。 “可以啊,那我定了地点给您发过去?” “好。” 电话挂断,我长长的吁了口气,下楼去找小白,又给曾子谦打了电话,汇报完毕之后,才去定包间。 小白选的德庄火锅,按她说的意思,吃火锅热闹,就算没人说话,周围也是嘈杂一片,不会闹出太尴尬的场面。我夸小白有头脑,把地址发给了梁文浩。 四个人约在商场楼下见面,黑子穿了身休闲装,见了面就问我:“你手上的伤好了没?” 我点头,抬眼看着梁文浩,见他神色平静,这才过去打招呼。 他看着我,忽然说了句:“好久不见。” 我听着这语气,总感觉透着点忧伤的情绪。 点餐开始,小白和黑子都是自来熟,分分钟搞定食物,又叫了几瓶啤酒,说是搞搞气氛。 我看了梁文浩一眼,跟小白说:“梁医生还要值班,要一瓶果汁吧。” 梁文浩呼了口气,说:“我也喝吧。” 四个人八瓶啤酒,我遵循曾先生教导喝得最少,小白一瓶,黑子两瓶,剩下的全被梁医生干了,连黑子都惊呼:“天哪,平时大家出来玩,他可是滴酒不沾的,这小子隐藏的深啊。” 梁文浩只是苦笑了下,端着瓶子又倒上了。 我跟小白使眼色,可她早就喝欢了,无奈之下只能说:“梁医生,你喝太多了。” 梁文浩看着我,说了句:“我高兴。” 四个人最后只剩下我一个清醒的,叫了代驾之后,先将黑子送了回去,而后送了小白,最后车里只剩下梁文浩一人。他醉的厉害,几番要吐,闹得代驾略微不悦。第三次要吐时,我从前座换到了后座,问了几遍家庭住址,他回答的都是含含糊糊的。 我无奈的给付姐打了电话,付姐告知我地址之后,我们又从二环饶了过去,来来回回多跑了十多公里。 梁医生住在锦绣兰亭,车子进去之后,保安给我们指引到了车库,代驾收了钱之后便离开了,我低下头一看,车里的男人已经睡着了。 付姐说,梁文浩是一个人住。 我从右侧进了车内,喊了两声后,梁文浩才微微抬起头来,看着我,说:“吃完了吗?” 我懊恼,说:“到家了。” 梁文浩微微侧过身,皱着眉头没说话。 我看着他,问:“车里有水吗?” 梁文浩没说话,只是呼吸有点儿急促,我准备去后备箱看看,车门刚打开,胳膊就被人拉住了。我转过脸,听到他说:“别动。”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听得我心惊肉跳。 “我找保安帮忙扶你上去……” “我看到他去找你了……”梁文浩忽然开了口,说:“那天早上,我就在一楼。” 我强迫自己沉住气,可是手心里全是汗。 “过来,扶着我。”梁文浩又开口了,只是这一次,气息稍微均匀了些。 我看着他,稍微靠近一点,下一秒,他忽然拉着我的手,不由分说的吻了过来。 唇瓣相碰的那一秒,我确定这不是幻觉。 我匆忙推开他,不料他的双手把我钳住,倏忽之间,撬开了我的双唇。我急了,心一横,就咬了他。 梁文浩吃痛,这才离我远了些,我挣开他的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他惊了,我懵了。 “你喝多了……”我气喘吁吁的挣开他,说:“曾先生还在等我,对不起,我先走了。” 我慌忙下了车,手腕被梁文浩抓着,我听到他说:“对不起。” 59.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回到住处已是深夜,路上接到曾先生的电话,拿小白当了借口,这才没惹怒了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脑海里反复冒出梁医生那双委屈的眸子,心烦意乱的拿出手机,编辑了一行字,又选择了删除。 道歉吗?有些事道歉是起不到安抚作用的。 绝交吗?明明他是那么一个好人,为什么要用这种伤人的方式。 他醉酒了,站在朋友的角度,我是挺担心的,那会儿太过惶恐,想也没想就逃脱了,现在想起来,应该把他送回去才是。 小白说,关心能够分成几份给异性的人,即便送一座皇城给她,她也不稀罕。我明白我们都有对爱情特殊的执念,我们期待专一的男人,我们希望成为唯一,可是那一刻,听到梁文浩沙哑的声音时,心底深处隐藏的悸动,忽然间冒了出来。 我安慰自己,这只是同情。 可因为这件事,我却失眠了。曾先生一大早就过来敲门,看到我精神困乏的样子,问:“昨天干嘛了,这样子跟远古时代穿越而来的野人似的。” 我哪里敢提昨晚的事儿,强作镇定,说:“可能是这两天早晚温差太大的缘故。” 曾先生凑了过来,笑着问:“一个人睡觉,被窝一定不暖和吧?” 我知道他又没个正经,说:“空调电热毯,样样齐全。” 曾子谦从后面抱住我,小声的说:“电热毯不许用了,太不安全,用久了会使毛细血管一直处于扩张状态,体内水分和盐分明显丢失,口干舌燥,就是你现在的状态;至于空调,有一种病叫空调病,你很清楚吧?” “所以呢?”我蹭了蹭曾先生的鼻子,这才稍微安心些。 “你需要一个环保健康的暖床方式,”曾先生抱着我,说:“感受下,你身后的这位,合适不合适。”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见曾先生的手又不老实了,急忙制止他,说:“要上班了。” 曾先生有点儿无奈,委屈的说:“我不管,今晚我要来暖床。” 生怕曾先生看出我的异常,急急忙忙吃了早饭后我便去了公司,群里小白发来贺电,恭喜我顺利解决情感问题,我盯着屏幕好一会,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事儿除了小白,还真没法跟任何人说。 午饭时我约小白去楼上的餐厅吃饭,她见到我之后便惊呼了句:“我说曾先生怎么会亲自打电话给我,原来是这样!” 我惊愕,问:“曾先生给你打电话了?” 小白点点头,说:“十点钟的时候,他问我昨天我们都做了什么。” “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约了梁医生吃饭,四个人一起。”小白得意的笑,说:“我聪明吧?” 她聪明什么啊,四个人一起,照曾先生的脾性,那也是在他底线之外。 小白见我一脸苦涩,忽然也镇定下来,小声的说:“对了,昨晚我们都喝高了,是你送我们回去的吧,你你你,该不会是和梁医生做了什么勾当,被曾先生知道了吧?” 小白初恋就是男友背叛,对插足和出轨之事恨之入骨,所以这会儿看我的眼神也是凶横。 我摇摇头,说:“你想多了。” 小白这才呼了口气,说:“距离你和曾先生的一周之约就剩下两天了,这时候可不能出什么乱子。” 我听着这句话,心底觉得更慌,想着曾先生也真是明察秋毫,今晚回去必须赔罪。 我没敢立即给曾先生回电话,对于他的脾性,最近我好像琢磨出点他的习惯来,这男人心眼虽然是小了点,只要我稍微哄一哄,问题就能解决。想到这儿我有点郁闷,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把他养成了这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习惯? 恩,一定是从小被骄纵惯了。 小白说,跟曾先生道歉你还想什么啊,回去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被子一裹,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临幸,问题不全都解决了吗? 我觉得这姑娘最近跟赵阳走近之后愈加没个正经,心底却惦记着这法子。 不管了,曾先生要真的发起火来,我就这么着。 午饭之后在电梯口碰到杨晓云,三个人乘坐同一个电梯,她刚走进来,我和小白的玩笑就结束了。小白上次在餐厅里那招借刀杀人玩的漂亮,杀的杨晓云措手不及锐气大减,这会儿也拼命的跟我使眼色。 毕竟我们现在都维持在和平状态,自然也是最佳状态,我不想打破这种局面,毕竟杨晓云也是自尊心极强之人。 小白先开口,说:“曾太太,你看你,有个老公养着,偏偏还来公司跟我竞争,你何必呢。” 我知道小白是故意提及餐厅之事儿,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微收敛些。 就在这时候,杨晓云忽然转过身来,看着我们两挤眉弄眼,吸了口气,说:“找了个有钱的老公就是不一样,连上司也可以不放在眼里了。” “杨晓云,你也找一个呗,到时候直接炒王总鱿鱼,多快活啊。” 杨晓云听到“王总”二字脸色微变,我联想着上一次曾先生提到的话题,立即打圆场,说:“总监,小白跟你开玩笑呢。” 杨晓云一个冷眼扫射而来,盯着我的脸,说:“袁小洁,这里又没别人,你跟我装什么好人啊,你以为你攀上了曾先生就了不起啊,我跟你说,攀的越高,摔的越惨,到时候你可得坚强点,还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别以为你现在爬到我头上就能乱说话,做事给自己留点余地,其实你自己很可怜,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杨晓云,你……” “我怎么了?梁小白,小白,你爸妈真会给你取名字,这是要把你的智商广而传之吗白痴!”杨晓云说着话,立即转过身去开电梯,几秒之后,电梯里只剩下了我和梁小白两人。 梁小白脸色铁青,看着我,委屈的说:“小洁你还忍,你看看她,她居然说我爸妈!” 我瞅了一眼杨晓云离开的背景,心底越发慌乱。 不是因为她骂了小白,而是因为那句,其实你自己很可怜。 明明已在幸福的顶端,怎么最近就那么不安呢? 下班之后我便立即返回家中,从冰箱里取出食材,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完成了烛光晚餐,打电话给曾先生,他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 “饭烧好了,要不要上来吃啊?” “我考虑。” 果然,曾先生一定是因为我瞒着他和梁文浩见面的事情生气了,我吸了口气,顿时豁了出去,说:“那暖床呢?” “等着。” 曾先生迅速的挂断电话,没个一分钟,门铃就响了,我开了门,见他手里拿着红烛,顿时有些感动。 “烛光晚餐哪里能缺这些?”曾先生将红烛递给我,说着就去厨房拿开酒器。 原来根本没生气啊。 饭桌上,曾先生略微失望的看着我,说:“我还以为你把上次送给我的那份礼物都穿上了呢,说起来有点儿失望。” 我看着身上的围裙,说:“原来曾先生已经到了需要催发的年纪。” 曾先生瞪着我,说:“嘴上功夫可不算功夫,待会咱们床上见。” 我觉得气氛还挺不错,心底惦记着他的七日之约,想着暗示一下,见曾先生情绪正好,决定再忍一忍。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应该不会忘记。 “昨天喝酒了?”曾先生见我没说话,主动问了句。 我知道和梁医生吃饭的事情必须坦白,开口说:“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你怀里揣着一个千年醋坛子,我怕说出来你不高兴。可是你也知道,梁医生确实帮了我大忙,所以……请他吃饭不是应该的吗?” 曾子谦不动声色的咀嚼牛排,没回应,也没皱眉,猜不出他的心思。 “我只喝了一小杯啤酒,”我指了指红酒杯,说:“就这么点,送完他们几个回去我就回来了。” 说谎不长长鼻子,阿弥陀佛。 “知道了。”好一会,曾先生将切好的牛排推到我面前,说:“吃吧。”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我惊异的看着的曾先生,结果他来了一句:“吃饱了好暖床。” 曾子谦如愿以偿的留在了我家,他嫌弃了枕头床垫被罩之后,终于把我惹恼了,我从被窝里爬出来,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多金啊,五百块钱的羊毛被算是小康水平。” 曾先生看着我,说:“人的一生有多长时间躺在床上你不清楚吗?睡眠质量决定生活质量,懂?” 我掀开曾先生的被子,说:“曾先生,这狗窝不适合你。” 曾子谦见我恼火了,这才缓了缓语气,将我拉到他怀里,说:“得得得,我回去了没人给你暖床了……” “我暖和着……” “哪里暖?”曾先生将手伸到我的睡袍里,说:“我来试一试。” 我认真的看着面前这个对我耍笑的男人,说:“曾先生,我们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磨合。” 曾子谦凑了过来,说:“那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床上必须达到一致。” 我发现自己又被曾先生给忽悠了。 夜半醒来,看着曾先生酣睡的模样,忽然有点儿心疼他,看得出来,他对吃穿住行都很讲究,这般委屈的睡在这儿,倒是让我比较惭愧。 的确,关于梁医生的那个吻,我没法淡然的说出口,我明白有些秘密必须隐藏,不是恐惧,而是在意。 周六一早小白就给我打了电话,用她的话说,明天晚上曾先生就要跟我“坦诚相见”,到时候前途未卜,我需要给自己重新打扮一番,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重新开始。 我欣喜小白的细心,就跟她约在银泰,曾先生刚听说我要去逛街,一双眼睛就狐疑的扫过来,我解释:“两个女人。” 他这才淡定的捧着报纸,说:“晚上早点回来。” 乘坐公交时我扫了一眼钱包,这才发现,包里有不少现金,还有一张银行卡。 一定是曾先生趁我换衣服的时候放进去的。 我欣喜的上了车,捂着钱包一动不动。 若是问小白精力最旺盛的时刻,并不是他们公关部集体出去拉赞助的时候,而是行走在商场的每一家店铺之中,那叫一个激情满满,逛到下午三点,她提议去楼上的茶餐厅坐坐,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欣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小白说,这人生下来就不一样,咱们普通小市民,花了半辈子的心血也只能偶尔来这里喝杯咖啡,赏一赏帅哥,可是有些人呢,从投胎时就占据了优势,他们可以随意在这里穿行,喝咖啡看报纸,从来不必在意餐牌上的价格,贫富差距,有的人掩耳盗铃,美名其曰是知足常乐,而有的人因经不起诱惑,选择出卖灵魂,只为有一天,能轻松自如的行走在这里。 我不知道小白为何忽然发出这番感慨,在我看来,人的的快乐程度是受物质支配,但物质不是全部。 小白指了指电梯口的男女,说:“看到没,那两位,决定是去顶层的套房。一夜欢愉,够咱们一个月收入。” 我把小白脸给扭了过来,问:“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小白看着我,说:“小洁,我好像对黑子一见钟情了。” 我惊愕,想着黑子那张老老实实的模样,说:“那是好事啊。” “可是……我说实话,你可别说我俗气。”小白认真的看着我,说:“黑子老家在天津,家里收租的,他在这里有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他自己的程序员,薪酬9k。” 这才一天的时间,小白居然连这些全都弄清楚了。 话已至此,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索性摊开了说:“难得遇见一个你喜欢的,是缘分。黑子的条件也不错。” “上周,我和赵阳接吻了。”小白低着头,说:“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每个正经,可他好歹是个老总。” 原来如此。 我知道这件事外人没法给她做决定,只能安慰道:“随缘吧。”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拿出来看过去,居然是付姐打来的电话。 我跟小白打了招呼,慌张的按下了接听键。 “付姐。” “小洁啊,今早我跟文浩打了电话了,”付姐的声音里带着犹豫,说:“你们最近没发生什么吧?” 付姐向来是直性子,她这么直接问过来,我倒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怎么了?” “今天我去医院,他们科室的小护士说,文浩这两天一蹶不振的,话比以前更少了。”付姐声音里带着担忧,说:“这孩子。” 我低着头沉默,不知如何接话。这时候付姐话题一转,说:“对了小洁,上次找你帮忙的事情有眉目了,我跟刘总仔细询问之后,才知道有人特意打听过这件事。” 接私活的事吗? “是恒宇的一名实习销售,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说是有人指使,不过没有问出具体是谁。” 恒宇? “付姐,她还说了什么?” “小姑娘挺年轻的,吓唬两句就把知道的说出来了,其余的没说,”付姐说这话,顿了顿,关切的问:“小洁,恒宇有你熟识的人吗?” 何止有,还不止一个。 电话挂断,我的心口起伏不定,想着上次在大富贵碰到杨恒,顿时火冒三丈。翻了翻通讯录之后,直接给他打了过去。 杨恒还存着我的号码,开口便说:“小洁,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有件事我只问一遍,”我语气很冲,说:“你是不是派了部门的实习生去圣阳了?我接私活的事儿,是你告诉杨晓云的?” 杨恒听完有些恼怒,说:“袁小洁,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卑鄙的人吗?之前你又不是没接过私活,我要是想找你麻烦,早就找了。等等,你说,是我们销售部的实习生?” 我的脑海里瞬间闪出一张脸,王洛琦。 电话挂断,我和小白对视了一眼,听到她说:“杨晓云和王洛琦最近走的那么近,我们早该猜到了。” 王洛琦都跟杨恒分手了,怎么还来找我的麻烦? 手机在这时候震动了一次,点开一看,是杨恒发来的信息,内容十分简单,是王洛琦的电话号码。 我觉得有必要跟王洛琦谈一谈,想都没想,就拨了她的号码。 电话接通很快,我呼了口气,说:“我是袁小洁,王小姐,我们有必要谈一谈。” 王洛琦也不惊讶,说:“行啊,你约个时间。” 小白看着我,意思可以现在过去。 我清了清嗓子,说:“半小时后如何?” “这样,要不我给你发个地址吧,我待会可能要去做spa,你来了就直接上来找我。” 完全波澜不惊的语调,倒是让我手足无措。 我应了下来,和小白盯着手机,几秒后短信发了过来,居然是在对面威斯汀酒店套房里。 小白跟我科普了酒店套房的价格,我唏嘘了一会,便跟着她进了酒店。 电梯需要房卡才能上去,小白是公关部的,经常和这里的前台打交道,很快便拿到了一张临时房卡。 我起身望着四周,忽然看到一个身影匆匆而过,一眨眼,只剩下了他的背影。 是曾先生吗? 右眼皮突突的跳,我心里猛地一惊,这才缓过神来。小白看着我脸色不对劲,安慰道:“小洁,咱们不怕她,她用那么卑鄙的手段伤害你,待会进去了,我非赏她两巴掌不可。” 我没说话,安静的站在电梯口,见旁边的电梯数字飞快转动,停在了18层。 王洛琦的套房,也是在18层。 不是曾先生,一定不是曾先生。我在心底安慰自己,上了电梯之后,更加心神不宁。 电梯很快到达,小白匆匆忙忙的走了下去,转过身来看着我,问:“怎么不走了?” 我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走下去,小白拉着我去找房号,找到之后才发现,房门竟然没关上。 小白看着我,我看着她,而后就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呜呜……” 是王洛琦的声音,而且是哭声。 我和小白再次对视一眼,下一刻,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这些事你不用插手,我自己会想办法处理。” 曾先生。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呜呜……” 我惊愕的愣在原地,小白气愤不已,一脚踹开了门,我勉强抬起头来,就看到王洛琦靠在了曾先生的肩头。 两人动作十分亲密,王洛琦还穿着睡袍。 “果然是你!”小白指着曾子谦,说:“果然是你这个贱人!” 曾子谦闻声,眼神一扫,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们对视了一秒,我看着他推开王洛琦,迅速朝我逼近。 我躲开他,一不小心跌倒在地毯上,我嘲笑自己没出息,小白走过来拉着我,说:“小洁,我们走,让这对狗男女在一起!” 我恶狠狠的看向曾子谦,费劲的开了口,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说好的一周之约呢?呵呵。 “小洁,”曾子谦见我要走,一个快步走过来,拦住了我,说:“我们谈谈。” “谈什么谈,恶心!”小白不等我开口,试图扯开曾子谦拉着我的手。 我吸了口气,说:“谈什么?” 曾子谦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失落,见我要走,急躁的大吼:“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小洁,我们谈谈。” 小白被吓着了,我知道曾子谦的脾性,安慰她一句,让她在房外等我,王洛琦穿着睡袍走了出去,看着我,脸上露出了羞愧的神色。 房门关上,我试图睁开曾子谦的手,听到他说:“你答应我不走。” 我点头,挤出一个微笑,说:“我当然不走,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我这一笑把曾子谦吓着了,他松开我的手,说:“你相信我吗?” 相信?一周之约嘛,还差一天,你完全可以背着我来找王洛琦。只要想到你跟这个女人有过接触,曾先生,我恶心。 “你是想告诉我,这个点你出现在这里,不过是走错房间了吧?”王洛琦是故意引我到这儿,那么你呢?曾先生? 曾先生被我讽刺的转过身去,我看着他胸口起伏不定,好一会,他转过身来,说:“即便我们到了这份田地,你也不愿相信我?” “我他妈想相信啊,我前任的新欢怎么就跟我的男人扯上关系了你告诉我啊!”我嘶吼,早已经没了理智。 曾先生瞪着我,说:“袁小洁,你真让我失望。” 看吧,即便到了这个地步,他依然走着他的高姿态,不解释,却反过来嘲笑我。 我吸了口气,说:“彼此彼此。” 曾子谦没有在说话了,我看着他的拳头握得很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我冷静不了啊。 “既然你无话可说,那我先走了。” “你走?”曾子谦转过脸来,惊愕的看着我,说:“你去哪里?又去找你的梁医生吗?” 怎么又扯到了梁医生? 我恼怒,忽然很想给曾先生的心口上插上一刀。 但是我,做不到。 “我给你信任,你呢?”曾子谦看着我,说:“你给了我什么?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来这里找乐子的吗?” “跟我一样?” “怎么了?被我说中了?”曾子谦整张脸上都写着冷笑,忽然从一旁拿出了一个档案袋,撕开之后,将里面的东西扔到了我的面前。 他力度极大,几页纸片划过我的额头,我低着头看去,便看到了令我惊恐的都照片。 是梁医生和我在车内的照片。 照片清晰度很高,明摆着是早有准备。 接吻照,以及梁医生拉着我手的照片。 “你怎么解释?”曾子谦指着一堆照片,说:“我给你信任,这就是你的回报吗?” 我抬眼看着曾先生,他的样子已经在我的泪光中渐渐模糊,我哽咽的开口,说:“你觉得,这些照片意味着什么?” 曾先生沉默,而后我们两人都安静了。 我吸了口气,说:“照片是王洛琦给你的吧?呵,她对你果然与众不同。” “你……” “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我说完这句话便去开门,身后忽然传来了曾子谦的声音:“照片的事情你没个解释吗?” “是个意外。” “呵呵……”曾子谦忽然笑了,可这笑声却饱含嘲弄,“袁小洁,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60.看样子,你说的方法不管用 出酒店之后我便和小白绕着环城路走,她一直紧跟着我不放,生怕我会作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毕竟今天这场景,看起来也很眼熟。 对了,那时候的女主角,也是王洛琦。 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在酒店最后的场景,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涌。 “我信任你,你给了我什么?绿帽子吗?”曾子谦那愤怒的声音不断的徘徊在我的脑海,“我看出来了,即便我把心掏给你,你都一样毫不在意。” 我在意啊,所以即便我看到这种场景也愿意听你解释啊,结果你手里拿着王洛琦给你的所谓证据,忽略了我的感受。 “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我让你失望了吗?因为梁医生? 还是因为王洛琦哭着趴在你肩膀上,告诉你要信任她? 也罢,七十多天的激情,在你眼中比不上她的梨花带雨。 在护城河边坐了半小时,我的心终于从绞痛中醒来,转脸看看身旁的小白,她脸上带着愧疚,说:“其实我也冲动了。” 我知道,小白听到了曾先生的那声大吼。 他让我走,就像上次在他家中一样,说的那么平静。 小白说,她以为我找到了一个避风的港湾,不料这里更是危机重重。曾先生是钻石王老五,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对象,对方使点小手段欺负我们很正常。 嫁入豪门,从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 我眼前浮现曾子谦的那张脸,心底更不是滋味。 晚上十点,小白送我返回家中,千叮咛万嘱咐我要关好门窗,我嘴上不说话,其实心里很明白,曾先生若是想来找我麻烦,门窗有岂能管住他? 更何况,那么高冷的主,会在三个小时后过来找我? 我的心无比平静,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内心还没有强大到跟曾先生玩爱情过山车之后还能万事不流于表面,说后悔吵架是假的,后悔没有抽王洛琦两巴掌才是真的。 我尽可能装着自己没有受到曾先生的影响,然而,两天过去了,曾先生依然毫无动静,我没等来他的解释,却等来了杨恒。 杨恒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我和曾先生闹崩了的传言,在楼下等我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个小礼盒,表情诚恳的说:“小洁,有些事就让它过去吧,曾子谦王洛琦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就是普通人,没必要一直跟他们牵扯不清。” 我保持沉默,心底对这种现实性的说法却很厌烦,没错,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我没用办法把威斯汀当成家一样常住,也没有资格天天去逛银泰。 “你不是一直想说要一双羽绒手套吗?今天路过国购的时候我买了一双,你试一试大小,看合适不合适?”杨恒说着话,就把手套拿了出来。 我看着他,说:“我已经买了。” 杨恒脸上有点儿尴尬,他清了清嗓子,说:“小洁,我知道之前是我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背叛你,我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错误,我妈也说了,如果我们两能和好,结婚的事情全听你小妈的意思,好不好?” 和好? 我看着杨恒这张脸,忽然间觉得可笑。 “我知道,我没用曾先生优秀,可是小洁,你觉得曾先生为什么那么急切的对你献殷勤呢?根据我的了解,他应该和王洛琦认识,并且关系非常好,那时候我和王洛琦……我混账,不希望你打扰,所以曾先生为了王洛琦,才跟你好上的。” 为了她,才跟我好上的? 那么真实的感情怎么可能是装出来的? “小洁,我们都老大不小了,经过这件事之后我一定会一心一意对你,再也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们都忘了这段不愉快,好不好?” 杨恒说着话,一只手就伸到了我的手上,我本能的逃开,说:“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吗?” 杨恒脸上露出了不悦,说:“袁小洁,你醒一醒好吗?难道你认为曾子谦那种人中龙凤是真的喜欢你吗?他就是玩玩,你太当真了。真傻。”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看着杨恒,说:“不过我们不可能了。” 杨恒失望的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最后转身离开了。临走时还说了句:“袁小洁,你别傻了。” 我想一想,我是挺傻的。 即便亲眼目睹过他和王洛琦站在一块,我心底还是坚定他对我不是玩玩,我被洗脑了吗?两个世界的人,我很少妄自菲薄,却在听到这种说法后自惭形秽。 没错,在王洛琦面前,我还有一点不敢承认,那就是她身上与生俱来的傲慢,和我身上拼命打拼后带来的光彩是不同的。 和小白上次说的一样。 当然,我也有自己的自尊,不会把这个想法,告诉曾先生。 接下来的几天里,曾先生依然没跟我联系,令我意外的是,那晚之后,王洛琦也退房了,等我想着找她谈一谈时,她已经给恒宇递了休假条,不知所踪了。 到底怎么回事? 小白得知曾先生没再找我,也异常愤怒,原本她想打电话给赵阳打探消息,结果赵阳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去了浮加,那里的工作人员告诉她,赵经理外出了。 说是旅游。 三个人同时消失,还说是旅游? 我对着镜子笑了笑,告诉自己不在意。可夜半醒来,心底却慌的厉害。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这句话不断的在我脑海中浮现,每每想到,眼泪就不受控制。 分手了,真的分手了。 周六休息,小白知道我近期状态不佳,囔着去野外烧烤,我哪里有这个心思,索性就拒绝了。打扫完卫生时,我偷偷的去了十楼,看着曾先生门上贴的缴费单,又匆匆忙忙的跑回来。 他应该很久都不在这里了。 大宝身上脏了,我拉着它下楼,准备带它去宠物店,它只要出门就很开心,根本不了解它亲娘的心情。然而这么大一只金毛,司机师傅根本不理会,好不容易找了个愿意载狗的,结果刚上车,大宝一个翻腾就把司机给吓着了,骂骂咧咧的把我们赶下了车。 我和大宝站在小区侧门,心情更为沮丧。 这时候听到喇叭声响起,抬头看过去,是那辆熟悉的宝马。 车窗摇开,梁医生平静的看着我,说:“需要帮忙吗?” 大宝喜欢坐车,所以看到车时会毫不犹豫的窜上去,我被它拖着走,尴尬的摇摇头,说:“不用了,我叫了车,一会就来。” 梁文浩盯着我,隔了两三秒从车里下来,把牵引绳扯了过去,立即打开车门,让大宝钻了进去。 “司机一会就来了……” 梁文浩一个白眼扫过来,说:“是刚才让你们下车的司机吗?” 我尴尬的坐在副驾驶上,手机里却收到了小白的信息:我说漏嘴了。 小白这两天经常跟黑子去玩越野车,自然是能碰见梁医生,这么说来,梁文浩一定是从他那里听到了我的八卦。 一巴掌的事情已经过去好些天了,我尽量不去想,路上我们也没多说话,车子开到宠物店,我把大宝送进去,出来时看到梁文浩在树底下发呆。 “梁医生今天不值班吗?” “恩,今天休息,”梁文浩这才看向我,问:“大约要多久?” “前面还有两只,估计要两个多小时,”我看着梁文浩,说:“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一个完全可以。” 梁文浩盯着我,看的我越发窘迫,才听到他说:“是上了出租车又被赶下来吗?” 我瞪他,说:“这话你都说了两次了。” “去车里吧,外面有点冷。” 我这就大大方方的去开车门,却听到他说:“坐副驾驶吧,我又不会把你吃了。” 车里开着空调,梁文浩已经脱掉了外套,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衬托的脖颈修长。 生怕他察觉到我的余光,索性低着头玩手机,没几秒听到他说:“最近没见你,好像瘦了。” “瘦点不好吗?”以前最期待的事情,现在不负众望的达到了。 “减肥塑身是一回事,可是健康也挺重要的。”梁文浩说这话,一双眼睛掠过来,说:“因为他吗?” 从理性上来说,这个时候我并不应该在另外一个关系暧昧的男人面前提到曾先生,提到我和他之间的误会,所以我干脆保持沉默。 “你的事我听说了一些,”梁文浩见我没回应,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有误会解释清楚就可以了。” “一周了,他没跟我联系。” “你可以主动联系他,”梁文浩递来了一个鼓励的眼神,说:“一个误会一个结,误会多了,再想解开就难了,趁着没打成死结,你应该试一试。” 我想着曾先生的那些话,嘴硬道:“为什么要我去解?” “因为你在乎呀。”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惊愕的看着梁文浩,说:“你们男人也会口是心非吗?” 梁文浩没有立即回答,好一会,说:“有时候会。” 我想着曾子谦的那张脸,心底的怨气又冒了出来,可是我承认,没有他的消息,我几乎每一刻都不安心。 “听说明天会下雪,”梁文浩看着我,说:“你们住的那么近,如果你邀请他看雪,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的。” 心底某处的信心忽然燃起,我点了点头,说:“谢谢你。” 梁文浩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我用手机查了天气,天气预报说,明天真的有雪,恰巧又赶上周末,我激动的差点儿失眠了。 和小白逛街那天我是买了新衣服的,雪白色的羽绒服,还有一双黑色短靴。不是国际品牌,可保暖效果很不错。第二天一早我就换上了,推开窗户看过去,天阴沉沉的,却没有下雪。 我盯着曾先生的号码,等啊等,等到了午后,依然没有下雪的痕迹。 我心底万分沮丧,心想难道老天爷也不帮我? 半个小时后,屋外忽然黑了,没一会的功夫,就听到有人喊着下雪了。我激动的下了楼,看着树枝上的落雪,拨了曾先生的号码。 恩,曾先生,下雪了,我能邀请你一起看雪吗? 不对,应该说,曾先生好久不见了,上次说的一周之约还有效吗? 也不对。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电话拨通了,却一直无人接听。台词想好了,却没机会说出口。 我有点不甘心,想了想,给赵阳打了电话。 我是带着一丝希望打过去的,没想到电话居然接通了。 “赵阳?” “恩。”赵阳的声音明显儿透着不悦。 我深知这是为何,却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句:“曾先生还好吗?” 电话那头沉静了一会,我听到赵阳说:“嫂子,你……” 我听出了赵阳的欲言又止,立即发问:“你们在一起吗?能不能请你转达他,我……” “有什么事你直接跟二哥说吧,你们现在的情况,我很难说上话。”赵阳不等我说完,立即回了句,“二哥现在的情况……” 我越听越糊涂,却明白赵阳并不情愿帮我带话,索性挂断电话,又给曾子谦拨了去。 雪还在下,而且有越下越大之势。 电话响了几声,终于接通了,我欣喜的开口,岂料说话的竟然是一个女人。 “袁小姐,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有事儿吗?” 我王洛琦的声音。 手机瞬间从我的手上滑了下去,闷声摔到地上,我吸了口气,急忙拿起手机,说:“王洛琦?” “是我。” “平安夜那晚,也是你吗?” “你说呢?” 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轻轻地擦了擦,又听到王洛琦说:“我们在度假,你有什么让我转告的吗?” “没有,谢谢。” 我气冲冲的挂断电话,抹了脸上的泪水,瞥了一眼四周的落雪,挤出个微笑。 为什么要哭呢?其实结果早就清楚了,只是我自己跟个傻逼似的不相信而已。 雪越下越大,我终于意识到有点冷了,就去小区前门买了个烤红薯,握在手里,边走边吃。 曾子谦,你厉害,我承认。 红薯吃的差不多了,我还跟个傻逼似的绕着小区走,为什么一直走呢,因为很久之前,我经常会在这里碰到曾先生。而现在,羽绒服上的鹅绒都被染湿了,也没瞅见你那个人。 天渐渐的黑了,路灯也亮了起来,小区里来来回回都是人影,可惜,不是那个人。 其实我也没想纠缠他,我就是想当面问一问,曾子谦,你玩的开心吗? 第十二圈时,身前忽然站着一个身影,我惊喜的抬起头,却发现站在我面前的是梁医生。 他脖子上围着一条厚厚的围巾,头发上还有落雪。 他盯着我,我盯着他,总觉得这种氛围有点儿奇怪,我立即扯出了一个笑,说:“看样子,你说的方法没有用。” 梁文浩瞪着我,忽然伸出手,把我衣服上的雪都掸开了,而后不由分说的取下了脖子上的围巾,绕在了我的脖子上。 “再等下去,估计要着凉了。” 我没控制好情绪,张了张嘴,说:“他去度假了,和一个女人。” 61.他回来三天了,都没去找你? 我不想软弱时用男人的关心来疏通泪腺,因为这个时候太需要关怀,所以很容易感动,也会变得依赖,因此梁医生送我到住处时,我只给他倒了一杯茶,就选择了送客。 窗外下着雪,生怕雪天开车不安全,我送梁医生到小区门口,叮嘱了好几次,才略微安心。 我也知道,相对于我叮嘱,他脸上的担忧更为明显一些。 转身告别,生怕他看到我软弱的样子,快步返回家中,心口才略微平静。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因为天冷的缘故,大宝也躺在窝里一动不动,我慢步走到窗口,看着窗外落下的一片片雪花,眼泪瞬间止不住了。 还好房间里没人,我的软弱,不会被任何人看到。 哭的心绪平稳了些,我便开始反省自己的行为。俗语有云,烟花太美,转瞬即逝,我觉得这句话用来形容我和曾先生短暂的一段美好时光,也颇为恰当。这段时间我太嘚瑟了,因为太渴望,所以想抓住一点温暖。 当初若不是忽然间掉进了情感的沼泽,曾先生也无可趁之机吧? 自知之明我是有的,若是说这一段时间的幸福都是假象,我是不认同的,我也明白,有资格挥霍的人,完全不需要任何永恒。 是我太天真了。 至于王洛琦,坦白的说,在男人问题上输给她两次,我自然是不甘心的,但是人家确实比我有手段,也确实比我优秀。 我不是妄自菲薄的人,曾经也因为曾先生小小的自卑过一把,当然,也骄傲过,庆幸自己的平庸打败了那个优秀的女人,却不知道,这种胜利根本持续不了多久。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个现实的社会,总需要点面子和虚荣,我撑不起曾先生的面子,更别提虚荣了。 没有和王洛琦交手之时,因为杨恒,我沉浸在愚蠢的爱情表现里,以为真爱就是守护,以为真爱就是付出,因为掏心掏肺,就能携手一生,事实证明,掏心掏肺对别人的时候,不能忘记疼爱自己。因为曾子谦,我沉浸在短暂的欢愉宠爱之中,以为他喜欢的我,就是最好的我,甚至在他的糖衣炮弹之下,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给予的一切。 我只能说,我是个蠢女人。 真爱或许是没有期限的,可不是真爱呢? 我输给王洛琦,我服她,但是我不会永远输给她。一个人外貌修养是一方面,能力情商又是另外一方面,我不是任何地方都输给她。她能在起跑线上赢了我,不一定会在终点赢了我。 人生还长,我会努力。 至于曾先生,我会强迫自己从他给我勾勒的宠爱幻影里走出来,即便我配不上这个优秀的男人,但是我会努力让自己配的上其他优秀的男人。 你开心的度假,过你可以享受的生活。 我继续奋斗,过我平庸而自在的生活。 在杨恒分手那次我就没有拿出姿态,扭扭捏捏的让人瞧不上眼,那时候,我对杨恒的恨更深一步,而曾先生,我虽放不下,却也不想做一个纠缠他,让他瞧不上眼的女人。 下定决心之后,自然是已经做了一拍两散的准备,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或许有人会笑我,因为曾先生早就跟我一拍两散了,只是我偷偷的坚持而已。 现在,我不坚持了。 既然不坚持了,自然也就不想再有纠缠,我庆幸自己一直把握着底线,没有和他有更深的经济纠缠,至于我欠下的,我会还。 小白问我,你怎么还?前前后后十几万,你怎么还。 卖房子是我最后的打算,毕竟楼上楼下的,碰见了也会尴尬。 在那之前,我已经有了两个想法,省钱嘛,无非是克制花销,增长收入。前者对我而言算是小菜一碟,毕竟之前我也经常会逛逛城隍庙买水货,后者只有两个办法,第一,加班,第二,跟着财务的陈霞学炒股。 陈霞炒股是出了名的,这姑娘二十岁的时候就玩了股票,赶上了股票最好的几年,买了套房,身上还都是名牌,这两年股市逐渐走入低迷状态,可是对她而言,影响不大。 陈霞是在纽约学的金融,我一直觉得她呆在我们公司委屈了点。 想要赚钱,第一种方法就是拜她为师。 毕竟是学经济的,陈霞的逻辑思维还是相当了得的,在我左右暗示之后,给了我一个直白的回应——没时间。 赚钱的第一方法失败了。 余下的,只有拼命加班了。 加班的时候我偶尔会想到曾先生,这家伙就是一个刺激源,把王洛琦的名字一起从脑海里拉出来,顿时精神百倍,无须咖啡因提神。 连续三天,我都是下班之后赶回家中,照顾完大宝便返回公司,因为天太冷,我还自带了小毛毯。 杨晓云还是会给我安排各种杂事琐事,可每天早上我都会按时将任务完成递到她面前,她看着我跟打了鸡血似的,终于忍不住问了句:“小袁,你这么拼命,让我这总监自惭形秽啊。” 你羞愧你也是我上司,我当然不能让你羞愧就去死。 我笑,说:“总监,你给我安排的这些事情太容易了,最近有什么让你烦心的事情,都交给我吧。” 加班没问题,熬夜没问题,跟你好好说话也没问题,只要提成高,收入高,一切都没问题。 杨晓云大约还没猜到我和曾先生已经分道扬镳的事情,对我的态度也是忽冷忽热的,她不敢对我太严厉,当然也不会对我太温柔。 我郁闷的想,能在这种环境中得一时安稳,最后还是人家给了曾先生的面子。 曾先生,对,我还欠了曾先生的钱。 杨晓云在我“恭敬”的态度之下终于松了口,给了我一个不错的广告案,接到案子之后我便开始想创意,这么忙着,又忙到了十一二点。 其实在公司加班,我还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的。公司的中央空调每晚九点关闭,剩下两三个小时我是自备小烤箱,省电有暖和。 其实人真的没有那么骄傲,真的到了为了生活四处奔波的时候,跟上司来点说话技巧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也许,这也是情商的一部分吧,我这么自我安慰着。 小白说我已经走火入魔,连续三天给我送了宵夜,第四天约会回公司,见我还在忙工作,一咬牙,把那张藏了很久的银行卡递给了我。 “袁小洁,这里是我毕业到现在存的嫁妆钱,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好朋友,要不,你先拿去用吧。” 小白比我想得开,她认为男女交往,男方必须有能力承担财务上的责任,所以心安理得的花每个男人的钱,毕业三年之久,她的存款已有八万。 看吧,人人都比我有上进心。 钱我没收,真的到了被人逼债的地步,到时候我会卖房子。毕竟,小白也在努力工作,积极生活。 小白和黑子交往了,黑子经常会带他去各个巷口吃小吃,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六千年的我不知道小地方,可小吃的味道很高,据说都是几十年老店。 小白说,和黑子在一起的时候她挺安心的。 的确,两人条件都差不多,换来的就是安心。 加班第六天,原本是休息的一天,我还在考虑手上那基金会广告案的创意,手机铃声忽然响了,彼时已是晚上十点,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的,只有小白。 我从一堆杂乱无章的草稿中摸出了手机,划了接听键就说:“姑娘约会又结束了?” “恩?” 男音从听筒里传过来,我慌忙看了眼手机屏幕,顿时吓了一跳。 打电话过来的,是梁医生。 “哦……梁医生。”我这才改口。 “吃饭了吗?” 这个点了,谁还饿着肚子啊? “抱歉……”梁文浩见我没说话,说:“我刚从手术室里出来,不知道已经这么晚了。” “白衣天使辛苦了。” “你还在加班吗?” 小白自从有了黑子节操已经无下限,说了不允许把我的情况告诉任何人,结果呢?梁医生还是知道了我加班的事情。 “额,有点工作没忙完。”这么装着不会被鄙视吧? “我还饿着肚子,要不一起吃点?” 上次和梁医生见面还是一周前,那会儿我还是沉浸伤痛的多情少女,这会儿内心已经练就成了变形金刚,想必见面之后不会尴尬。 基金会广告我已经想了两三天,依然没有任何灵感,这么下去,周一我就等着杨晓云的唾沫神功吧。 我披着一件及膝的长款羽绒服下了楼,这衣服虽然款式老了点,可保暖效果一级棒,纵使在这零下三四度的天气里,保暖性依然极佳。 梁文浩的车已经停在了楼下,这男人身上有着浑然天成的绅士分度,这么冷的天,居然还站在车外等。 我快步跑了上去,说:“你傻呀,快进车里。” 梁文浩给我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等我钻进车里之后,这才上了车。 鬼天气真是不适合出门。 车里开着空调,梁文浩看着我,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我有点儿尴尬,难不成是晚上没洗脸的缘故,想到这儿,我立即擦了擦眼角。 没有猫屎啊。 梁文浩叹了口气,启动了车子,左拐右拐,进了一家老餐馆。 老餐馆装修风格属于典型的徽派风格,桌椅摆设也很讲究,更有意思的是,老板不叫老板,叫掌柜,服务生不叫服务生,叫小二。 我问掌柜的要了杯茶,梁文浩坐在对面点餐,连续点了三个大菜之后,还有继续点下去的意思,我急忙制止,说:“两个人吃不掉那么多。” 梁文浩看了我一眼,说:“我饿还不行吗?” 对于一个最近秉持勤俭之风的我而言,三菜一汤已足够奢侈,可看看着饭桌上,黑鱼汤,红烧排骨,爆炒猪腰等等六盘荤菜,我有点儿郁闷。 更可气的是,口口声声的说着自己饿了的梁医生,在菜上完了之后,拼命的给我盛汤,夹菜。 我是觉得浪费可惜啊,索性敞开怀的吃,吃的最后有点儿撑了,桌上的菜还剩下一半。 我瞪着梁医生,说:“你吃吧,吃不完不许走。” 梁文浩看着我笑,笑完便叫来小二结账。我心疼啊,只能让小2把剩下的打包,拎着四五个餐盒出了餐馆。 罪魁祸首走在身侧,心情看似不错。 “梁医生,你是不是第一次跟异性吃饭啊?”我拎着食物,挖苦着梁文浩,“我跟你说啊,你不用点那么多菜,要是遇见个会过日子的女孩子,只会在心底觉得这男人太浪费了。” 梁文浩转过身来,将打包的餐盒接了过去,说:“把手插到口袋里吧,风大。” 上车时我坐在了后座,口上称着羽绒服太大坐前面不舒服,可心底却有那么一丢丢的介意。 梁文浩也没说什么,开了音乐,令我惊喜的是,是我喜欢的歌手maximilianhecker的《summerdaysinbloom》因为旋律太过熟悉,我反而放松了不少。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等我睁开眼后,已经午夜时分。 梁文浩就坐在车前,听到响动之后转过脸来,说:“我还以为你会睡到明早。”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你医院还要值班吗?耽误很久了吧?怎么不叫我?” 梁文浩摇头,说:“不用值班,不过,你最近是不是太拼了。” 小白,你等着。 “快点回去吧。”我急忙去开车门,说:“吃的太饱就容易困。” 车门是锁住的。 “袁小洁,”梁文浩忽然喊了我的名字,说:“你最近太瘦了,这样下去累垮是早晚的事儿。” “没有,小白说的太夸张了。” “你不是要炒股吗?我可以教你。” 我惊愕,说:“医生也炒股吗?” 梁文浩瞪了我一眼,说:“炒股可不分职业。” 上电梯时我的耳旁还响起梁医生的话“最近股市比较低迷,你千万不要擅自做主,如果有需要,给我打电话……对了,我明天休息”,瞥了一眼电梯上的数字10,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按了下去。 而后,又按了取消。 呵,一定是刚才的那一觉让你感觉良好,才这般不长记性的吧? 我没用打电话给梁文浩,周日依然去了公司,昨晚夜半醒来终于有了灵感,我迫切希望快点完成手上的案子,忙碌可以麻痹神经。 看吧,半个月,也是很容易就过来的。 杨晓云对我的提交的内容十分满意,毕竟环保基金会的广告之前我也有接触过,我自己也是很有信心的,然而我没想到的是,今早最劲爆的消息,还有另外一则。 就在这个月二十号,我市将举办第二届太湖马拉松比赛,作为一个非正式却规模庞大的户外活动,这一赛事在第一年举办的时候就迎来了世界各地的长跑运动员及爱好者的参与,赛事影响力也是可想而知。 在这样一个适合大规模投放广告的时刻,各个商家也是忙得不亦乐乎。最为著名的,就是恒宇。 没错,杨恒所在的恒宇。 以前我经常用恒宇公司来描述,可是听了杨晓云的介绍之后,我才知道恒宇集团旗下居然拥有28家子公司,涉足金融、食品、外贸、商业、娱乐、电子等行业,而本市的恒宇分公司上层则看中了这一次的广告投放机会,正在策划一系列的商业活动。 这事儿本来跟我们是没关系的,偏偏恒宇策划的活动之中,还弄了个比赛,关于食品方面的广告方案,一旦被选中,不但有价值12万的丰厚奖金,还可以将作品投放到这次马拉松的赞助活动中去。 赛事营销非常常见,只不过恒宇居然在此之前花重金从众多广告策划方案中选取一合适作品的方法倒是出人意料,想必也是想把赛事和这次广告的选拔放在一起,以此获取近期投标的优势。 更令人佩服的是,恒宇目前已经放出话来,一旦获得太湖马拉松的广告投放权,将会在之后一系列的活动盈利中抽取百分之十五的盈利捐献给省内十所养老院。 从广告筛选,到广告投放以及后期的捐赠的活动,明摆着是对这次的投放权势在必得。 我佩服恒宇上层的头脑,更关注的,则是那12万的特等奖金。 没错,我需要钱,我也需要一次展示自我能力的机会。 当然我相信每一个广告达人都期待这次的机会,更何况,恒宇分部还有杨恒和王洛琦。 他们都属销售部,一旦作品入榜,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得知,若是他们看到了我的名字,又会有什么感触呢? 作为总监,杨晓云给了我们每个人公平竞争的机会,包括我。 会议结束后,她单独把我留下,说:“小袁,这次基金会的广告你完成的非常棒,恒宇的比赛,你也要加油哦。” 我听不出这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对我而言都不重要。 恒宇的赛事分为初赛和复赛,时间相隔一周,初赛会删选三十名广告达人进入复赛,而最终有名次和奖项的人数,不过六人而已。 12万的奖金,只有一人。 还有可能签约恒宇集团的广告部,薪酬和待遇自然比现在的条件要好很多。 这些我都是从其他同事口中得知的,八卦结束之后,大家表面上都很平静,暗地里却憋着劲,我明白,从现在开始,大家都是竞争者,每个人都要保留水准,力争上游。 我对这次比赛也是相当看重,至于作品,我还算有信心。 小白得知了这一消息,也是非常紧张,要知道,若是进入恒宇,至少表面上意味着飞黄腾达。 初赛的作品任选,毕竟看的是创意,结果出来的也快,周三一早报纸上网站和邮件里就有答案。而我们公司里进入复赛的就有三人。 杨晓云,王浩,还有我。 复赛需要去恒宇分部一趟,地点我很熟,不过这一次不是去销售部。 恒宇邀请我们过去的原因不过是说一说比赛的注意事项规则等,三十人坐在一间大的会议室,有种进入一流企业的错觉。 会议结束之后,我们便被负责人员安排乘坐电梯,而我没想到的,竟然在这里,碰到了王洛琦。 王洛琦回来了,那么,曾先生呢? 杨晓云和王洛琦的关系并不一般,迅速的走上前去打招呼,王洛琦的眼神扫向我,笑着说:“还挺巧的。” 我是来参加比赛的,无须跟这种人斤斤计较。 谁知王洛琦竟然得寸进尺,扭着猫步就朝我走来,而后看着杨晓云和王浩,说:“介意我跟她单独谈谈吗?” 杨晓云和王浩上了电梯,王洛琦就站在我的对面,笑着说:“没想到你也会参加这种赛事。” “恒宇给钱,我们出力,王小姐那么聪明,连这点都想不通吗?” 王洛琦摸了摸那长长的指甲,笑着说:“你没听出我的言下之意吗?” 我懒得跟这个女人多说,回了句:“我还有别的事,失陪了。” “急什么?去找子谦吗?”王洛琦加重了语调,说:“也是啊,想要拿到第一名,总是要走走关系的。” 我觉得吧,做人得有点气度,可偏偏这时候,我想把气度扔掉。 “怎么了袁小姐,是不是我的实话触动了你?”王洛琦见我略微恼火,说:“你的表情好像是说,你还不知道子谦回来了?” “还是说,他回来三天了,都没去找你?” 62.现在你觉得,我们还理得清吗? 王洛琦又在讽刺我,她那么聪明,当然明白她口中每一个字对我而言的暴击力,可她说的也是事实,毕竟曾先生度假时,在怀美人,就是她。 可我不想灭了自己威风,不就是个男人吗?一定要闹得跟后宫争宠似的,你想闹,也得看看我乐意不乐意。 我没争执,不是因为我怕她,而是咱要讲气度,索性淡然的站在电梯前,安心的等电梯。 王洛琦见我没说话,倒是有点儿意外,电梯来时,我笑着看了她一眼,淡然的走了进去。 电梯下落,我的心也跟着下沉,原来,他已经回来三天了。 没有曾先生消息的时候,我还能掩耳盗铃,努力工作,可听了有关他的消息后,整个脑袋跟秀逗了似的,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我有点厌恶这样的自己,人家一声不吭的去度假,跟你没关系,人家默默的返回,跟你也没关系,你说你操个屁的心。 电脑前的资料乱成一片,对于接下来复赛,我一点想法也没有。 恒宇这次的机会对每个广告达人而言都至关重要,偏偏这个时刻我还没法集中注意力。 袁小洁,你不是要呈现一个优秀的自己给他们看吗?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受到影响?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不努力,就永远没有机会翻身。 难道你要成为影视剧里的苦情少女,不,你试过,可你的自尊心不允许你这么做,就算放手,也要有个姿态。 小白听说我顺利通过了复赛,吵着囔着要给我庆祝,我知道坐在办公室里也是白费心思,索性拎着包去楼下等她。 小白见我脸上不对,慌张的问:“该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在恒宇碰到王洛琦了?” 我点头,小白抽了抽袖子,说:“她不是又跟你嘚瑟了?” “没有,就是跟我说,曾先生回来了。” 小白脸上有些错愕,而后拍了拍我的背,说:“咱们不去想这个,走,黑子今天亲自下厨,火锅。” “今晚吗?” “恩,先去超市。” 出了大厦才知道,黑子已经在外等着了,这男人看着内敛沉稳,没想到座驾居然是辆凯迪拉克。 我和小白使眼色,小声的说:“去他家里,你找我走什么?这么大的电灯泡,他不埋怨我啊?” 小白盯着我笑,黑子则直接驶入超市方向,直到上了电梯,我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黑子正跟梁医生打电话。 刚出电梯,就看到梁文浩迎面走来,手里还推着购物车。 我瞥了小白一眼,人家直接无视我,拉着黑子便往超市里走。我看看梁医生,硬着头皮打招呼。 听梁医生说,黑子手艺很好,专业虽是程序员,可后上还握着个二级厨师证,家常菜烧的那叫一个了得。 我瞥了一眼转悠在前方的小白,见黑子每拿一种菜式都询问小白,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在乎。 梁医生看出我有些心不在焉,就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拿公事当借口,随口就说道了恒宇这次的比赛。 “既然是公益性质的投放,自然是要增强企业形象,太过直白或者商业性太强的方案,恐怕不容易通过,”梁文浩听了我的吐槽之后,说:“创意是其次,抓住受众的情感需要比技术更为重要。” “情感需要?” “我在国外看过许多创意广告,可谓五花八门,有些知识哗众取宠,火及一时,却无法让人过目不忘,而真正意义上影响比较大的,都是从情感入手的小创意,所以,有时候技术不是第一位,”梁文浩盯着我,指了旁边的鲜奶说,“这么说吧,我觉得广告就是一种对消费者的一种心理影响,从吸引注意,引起兴趣,勾起购买欲望,最后实现购买,而情感广告则会引起消费者对这个产品的信赖和追求,假使这个广告成功的话。” 我被梁先生的一席话给惊住了,盯着他好几眼,说:“没想到一个外科医生,对广告还有这些独特的见解。” 黑子和小白发现了我们两的对话,我听到黑子说:“袁小洁,你还不知道吧,我们文浩当初在学校里可是全能学霸,任何书到他手里,不出两天,就能解读个一二三来,至于为什么对广告护有这样独特的见解,咳咳……” 黑子对着梁文浩露出了诡异的笑,小白急忙开口,说:“怎么了?告诉我告诉我。” 梁文浩轻轻地咳了一声,黑子搂着小白去挑水果,我疑惑的看着梁医生,问:“怎么了?” “没什么。” 梁文浩的一番话还是给了我不少的启迪,说实话,去恒宇的三十人当中,论技术,我应该还算不错,论经验,大多数人都在我之上,包括公司里的杨晓云,那可是去上海参加过比赛的,可是这时候,我完全可以抛弃技术,选择走情感路线。 恒宇对这次广告投标信心满满,而且会将一部分盈利捐献给养老院,若是能将孤儿院的孩子,养老院的老人以及马拉松的运动精神串联在一起,会不会有所突破? 购物结束,两辆购物车里堆得满满的都是食物,小白眼尖,看到梁医生的购物车里有面包和酸奶,说:“梁医生,吃火锅用不上那些。” 梁医生看看我,说:“这些是给小洁准备的健康减肥食谱。” “哦……”小白和黑子同时惊呼,听得我颇为尴尬。 趁着他们不注意,我小声的说:“我不需要这些。” 梁医生哪里顾得上跟我说话,拿着东西便放到收银台上,边放边说:“食谱我已经发到你邮箱里了,我有个朋友按照上面所写,一个月减掉了五斤多,你现在营养不均衡,只要保持体力就行。” 这番话我很有感触,记得那一次,曾先生买了许多鸡蛋和牛奶,足足吃了半个月。 超市人多,小白和黑子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我和梁医生一同去了电梯口,梁医生把推车给我,转身找他们两。 这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惊呼,紧接着就有人大喊:“躲开,快躲开!” 我慌张的抬起头,看着周围几人从我身边散去,顿时倍感疑惑,三秒后,我惊恐的看着前方,顿时吓呆了。 扶手电梯上,一大排购物车忽然就这么朝我滚了下来。 我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身体忽然被环住,接着就弹了出去。 等我从疼痛中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一群人围着了,从他们惊恐的眼神中,我看到了躺在身旁的梁文浩。 超市负责人和我们一同去的医院,梁医生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还处于昏迷状态,听围观的群众说,那一大排购物车冲下来时,都砸在他的后背上。 而我只是擦伤。 “醒了……” 我急忙冲到病房里,听到一位老医生说:“算你命大,等会去做个全身检查。” 我看着梁文浩,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 小白急忙安慰我,黑子则跟梁文浩开玩笑:“天天跟病人动刀子,自己也进来了吧?” 要知道,梁文浩是给病人动手术的,两只胳膊若是出了问题…… 我想都不敢想。 超市负责人把负责推车的中年男子叫过来批评一顿,说无论如何都会负责到底,生怕梁医生走法律途径,这会儿已是晚上十一点,梁文浩听完,笑了笑说:“没多大事,他就是身上疼。” 付姐赶到医院的时候都是午夜了,梁文浩在医院里有点名气,所以这事儿根本瞒不了她,她见到梁文浩时就哭了,哄都哄不住。 小白说,这哪里是姨啊,这分明就是亲妈啊。 火锅没吃成,梁文浩还让黑子送我和小白回来,回来的路上小白拉着我的手,小声的说:“小洁,感情这种事向来都是心甘情愿,不是你的错。” 因为这件事,我失眠了。我心底很明白,我对梁文浩是感谢是崇敬是喜欢但和爱情无关,只是因为我心底还是放不下一个人。 放不下的,自然就交给时间,只是命运如何我不得而知。 整理了心情之后,一大早我便起床熬汤了,对于梁医生受伤的事儿,有一大半的责任在我,金钱上我可能支持不了,但是照顾病人的胃,我还是拿手的。 乌鸡汤,六点半便炖上了,上班前送去了医院,梁文浩还在休息,我将东西递给了护士,便急急忙忙赶去了公司。 恒宇的广告案我已经有了初步想法,恒宇这次将食品和公益结合起来,只要挖住这个点,自然能获得情感共识。 忙到午休时,手机里收到了梁医生的短信:鸡汤味不错。 我这才走出办公室,给他回了电话。 “精神好多了,就是背上疼的厉害,只能趴着睡。”梁文浩声音里透着愉悦,“付姨说我是癞蛤蟆。” “全身检查做了吗?” “恩,我看了,暂时无大碍。”梁文浩回答的果断,好一会才开口,说:“晚上你又要加班啊?” “恩,比赛的内容我有了想法。”抱歉,这个时候应该去探望病人。 “好。” 晚上下班后,我直接去了菜市,买了龙骨回来,放在砂锅上炖,一边炖汤一边想文案,八点半,将骨头汤盛了出来,放在了保温桶里。 我给小白打电话,让她跟梁医生说这是在外面买的,小白骂我狠心,我穿着拖鞋下了楼,等着他们过来。 深冬的天气,处处都透着凉意,我低着头短信,察觉到一身影从我身旁经过,猛然抬起头来,就看到曾子谦站在不远处。 我定了定神,确定这不是错觉。 他也看着我,脸上波澜不惊。 小白成天念叨着我瘦了,实际上,曾先生好像也瘦了。 这时候我该笑着打招呼,不是吗? 可是我笑不出来。 他见我没说话,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出口,赵阳就跑了过来。 赵阳也看到了我,见我手里端着个保温桶,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好久不见。”我挤出一个微笑,可声音却在颤抖。 曾子谦看着我,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而后看向赵阳,说:“怎么拖拖拉拉这么久?” 哦,无视我。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小白打来的电话。 “到侧门了,你在哪儿?” “我就过去。”我挂了电话,瞥了身后的两人,迅速的逃开了。 小白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关切的问了两句,我只是将保温桶递给她,又迅速往回走,没走两步就听到小白喊:“放心吧,我不会告诉梁医生汤是你炖的。” 我无奈,对她招招手,这才往回赶。也没走几步,一眼就扫到了不远处站着的身影。 我安慰自己要镇定,距离近一些,一眼就撞到了曾子谦的双眸。 他盯着我,嘴角勾着笑,嘲笑。 我们距离两米多,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全都印在我的眸子里。 那些话堵在了嗓子眼,而后,我看到曾子谦转过身去。 无视,赤裸裸的无视。 “曾先生。”我觉得有些事就该说清楚,哪怕是分手,分的也要干脆。 整天冷嘲热讽的,就因为你有钱? 曾子谦停住脚步,我两步走上去,说:“度假愉快吗?” 以牙还牙,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还不错。”曾子谦看着我,说:“很放松。” 美人在怀,当然心情愉悦了。 “恭喜你,”我勉强的挤出几个字,说:“你借给我的钱,我大致算了算,我会尽快补给你。” 曾子谦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愕,好几秒,才开口说:“这么快就忙着清算了?” “必须的,”我笑,说:“曾先生也是爽快人,我也不能继续纠缠啊。” “以前我怎么都没发现,你这张嘴这么利索。” “之前我也没有发现,曾先生劈叉的技术那么好。” 只是短短几分钟的“交流”最后不欢而散,当我走到电梯里,回头看了眼走道,最后不由自主的按下了关闭键。 管你去西伯利亚喝风还是去巴基斯坦挨枪子,与我何干?当然,你怀里躺着王洛琦,也跟我没用半毛钱关系。 我眼睛肿了,说起来我觉得不值,哭了一个多小时后我有重新坐到了电脑前,或许是刺激源又起到了作用,一瞬间,一个想法闪过我的脑海,三个小时后,图片完成了。 一碗面,或许能够早就一个孩子的未来,也能给予一个老人温暖的黄昏。 接下来的两天我更是忙碌,一边忙着做广告比赛的ppt,一边给梁医生熬汤,拜托小白送过去。 周四早上,杨晓云带着我和王浩从公司出发了,早上八点半准时到达恒宇,三十位参加复赛的广告达人们坐在一间多媒体功能厅,向分部的高层展示自己的作品。 杨晓云善于用色彩表达,王浩则排在我后面,点到我的名字时,我紧张的走到电脑前,开始阐述自己的想法。 从恒宇几位高层赞赏的目光中,我越加自信的表达,五分钟后,竟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排在我前面的共有十六位,他们的作品并未得到这种赞许。 我给小白发信息,一切顺利。 复赛的结果需要明天下午公布,我自信满满的走出大厦,杨晓云自称身体不舒服先行离开,我独自走在马路上,感觉自己是经过沙场的战士,心情无比愉悦。 经过长久的压抑,我终于找到了一丝的成就感。 比赛的情况我和王浩都没有细说,毕竟杨晓云是总监,太过博彩的话只会令她难堪,小白说这次如果我能拿到头奖,肯定是要被恒宇给挖走的,说不期待,那是假的。梁医生听了消息之后给我打电话,半开玩笑后说拿了奖金后一定请客,一切好像都很顺利。 对,只是表面上看上去十分顺利。 周五下午结果刚出来,王浩就上网查了,然而,获奖名单中并没有我。我委屈的开了电脑,无意间却看到了一条令我愕然的消息——据了解,近期恒宇最大股东曾子谦也亲自参与参赛作品评鉴,这位年仅27岁的商业巨擘一向行踪隐秘,到底是何缘由令他亲自出面…… 恒宇最大股东?曾子谦?还亲自参与作品评鉴? 王洛琦属于恒宇,恒宇却是曾子谦的? 还有这次的比赛名次,杨晓云都拿到了平面奖,为什么没有我的? 我觉得不公平,理智告诉我不许闹事,但是双腿已经不受理智所控制,我连考勤部门都没去便直接下了楼,打车便往恒宇大厦奔去。 小白给我打电话:“小洁,到底怎么回事啊?曾先生怎么是恒宇最大的股东呢?还有你,比赛结果出来了吗?” 我没有多说,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颤抖,二十分钟后,我终于到了恒宇,却看到大厦楼下全是记者。 没错,一直隐藏在上市公司背后的老总忽然现身分部,记者们当然想抓住机会挖掘点东西出来。我的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难道,真的要这么做吗? 万一说出比赛不公,一定会给恒宇带来影响吧? 我想了想,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比赛期间发了工作证,所以我毫不费力的进了大厦,拨打了曾子谦的号码。 电话拨通了,听筒里只是沉默。 我吸了口气,说:“曾总,请问你有时间吗?” “有啊。” 这语气,好像料定了我会来找他一样。 “我们见一面吧。” “顶层的办公室,你上来。” 没错,他料定我会来找他。 我从未去过恒宇的顶层,按下数字28时,我的心略微沉重。见了面说什么呢?问他我的作品为什么没有在获奖名单中吗?谁都知道现在各种比赛都是想法设法内定,我不在名单之中,又有什么奇怪? 电梯开了,我战战兢兢的走了下来,一抬头,就看到了面前的办公室。 我吸了口气,敲了门,而后听到室内传来的熟悉声音。 “进来。” 我推开门,抬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曾子谦。 为什么深圳来的几位老总都对他客客气气?为什么开一家有规模的咖啡厅只用来招待朋友,现在我是懂了。 我还是气场不够,否则这个时候怎么会底气不足呢? 没错,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哪怕我费尽心思的想要表现,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能轻易抹掉我的努力。 说句不好听的,人家睡了你,那是你的荣幸。 “找我何事?”曾子谦舒适的靠在办公椅上,说:“听你的声音,好像有急事?” 是我看着曾子谦,轻轻地张了张口,最后发现自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没事。” 上市公司的老总有多少身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无比陌生。 “不是为了比赛的事情吗?”曾子谦站起身,走到一旁的茶几前,问:“喝水吗?” 我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说:“比赛的事情你插手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有觉得这语气太过张狂,改口道:“比赛的事情曾总插手了?” 曾子谦端着杯具,轻轻地晃了晃,而后看向我,说:“你觉得呢?” 对于这个答案我早有准备,于是挤出个笑容,说:“我知道了。” “就这么走了?”曾子谦两步走到了我的面前,看着我,说:“不想谈谈别的?” 我看着他,心里有些疑惑。 他的手忽然伸到我的面前,捧着我的脸,说:“我跟你说过的,职场上还有一种升职的方式。” 我惊愕,惶恐的看向曾子谦,他也看向我,下一秒,一只手扯开了我的衣服,说着便吻了下来。 唇瓣想碰的那一刻我是恍惚的,曾子谦的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当那股熟悉的味道窜到我的鼻息中,我整个人都不正常了。他上前两步,忽然将我抵在门上,不由分说的扯我的衣服。 我从沉醉中惊醒,看着这张脸,伸出手,推开了他。 他停止了亲吻。 “现在你觉得,我们两还理的清吗?” 63.只怕你给不起 神秘和陌生是两个概念,以前我认识的曾先生,除了性格霸道意外,还透着一股神秘劲,这种神秘感莫名其妙的就会吸引我,他在我眼中,好像是掩藏在沙土里金子,夺目,却故意掩藏锋芒,义气,也令人敬重。 可不知从几何开始,这个男人给我的感觉就变质了,各种变化让我应接不暇,最后,从神秘变成了陌生。 或许他身边还有无数美女,或许他的心底还藏着无数个秘密,可是我明白,那都是我没用资格探究的世界。 然而,更让我失望的是他此刻这番言辞,失望好像海啸扑面而来,惊得我竟然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的对视,我从这个男人的眼中看到了胜利的喜悦,也看到了那个惶恐的自己。 “依曾总看,如何才能理得清呢?”我勉强的张口,声音极小,仿佛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 曾子谦这才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说:“你还是喜欢刨根问底。” “曾总,”我定了定神,说:“像你这种人中龙凤,为何一定要跟我这般蝼蚁一般见识,说实话,少一点爷们的气度。” 曾子谦听着我的讽刺也不生气,笑着看着我,说:“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呢?俯首帖耳,任其摆布?还是继续忍受着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你那自以为全世界最大的宠幸? 我冷笑,既然已经解除了心中的答案,我有何必再去纠缠。 “我可能要让曾总失望了。”我说这话,尽可能的抹掉心口的恐惧,整理着衣衫,说:“曾总喜欢玩游戏,觉得可以一手遮天,将胜败玩弄于鼓掌之间,以此获得胜利的快感,我很佩服,也明白曾总有这个本事,不过,有一种情况你可能没有想到。” 曾子谦疑惑的瞥了我一眼,说:“哦?” “这个游戏,我不玩了!”我抬高声音,把连日来的委屈都吐了出来,说:“不就是个奖吗?能够被暗箱操作的比赛含金量也不高,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本姑娘不玩了。再见!” 我说着话就去开门,谁料曾子谦忽然从后背上窜了出来,长臂一伸,将门再一次的合上。 我察觉到他心口起伏,却也强迫自己勇敢一些,而后听到他说:“拿到金奖做什么?把钱还给我?你觉得我缺那点钱吗?” 原来,他连这一点也看出来了。 “说到钱,曾总,”我并未迎上曾子谦的目光,而是瞥向别处,说:“上次麻烦你垫付的15万,和之前……我会尽快还给你。” 看吧,结了婚夫妻尚且因为物质问题产生纠纷,何况我和曾先生连一纸婚约都没有。真到了撕破脸皮的时候,又要去清算。 可悲。 “哼,我说了,我不需要钱。”曾子谦和我靠的极近,说:“我只要我想要的。” 欺人太甚。 我握着拳头,说:“曾先生,你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何必这么幼稚呢?兔子急了还咬人,你如此咄咄逼人,和你以往高高在上的形象非常不符,这一点你清楚吧?” 曾子谦看着我,杏眼里闪过一丝惊愕,说:“咬人?袁小洁,你这是变相在调戏我吗?” 这个笑话曾子谦是说过的,可是在此刻,却不带丝毫笑意。 “恒宇是上市公司,这次分部权利促成环湖马拉松的广告投标,恒宇的楼下站满了记者,如果他们知道这一次恒宇所谓的广告删选不过是做了一场秀,你觉得他们会在报纸上怎么写?”我是发怒的兔子,“若是事情闹大了,你觉得,对恒宇的形象有影响吗?曾先生,我的手里有比赛发的证明,如果我下去跟记者碰面,后果你很清楚吧?” 曾子谦惊住了,从他的双眸里我看到了那份惊讶,他默默地盯了好几秒,而后松开手,站在我的身侧。 暴怒之后,我们都恢复了冷静。 我心慌的看着这个男人,忽然觉得后悔。 何必呢?平常情侣分手都没有这般难堪,更何况是那所谓的逢场作戏。 我动了动唇,刚准备道歉,就听到面前的男人说:“你走吧,清算的事,就按你说的做。” 我抬眼看过去,却只看到了曾子谦的背影。 只是短短的一秒,我拉开办公们,迅速的走了出去。 记者还堵在门口,我瞥了一眼那黑压压的一片,不动声色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已是晚上七点,坐在电脑前发了好一会的呆,脑子里完全是空白。想要找点事情做,刚打开网页,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是曾子谦。 这个男人很上相,即便只是被拍到了几个侧写,依然会被他全身上下的气场所折服,我想,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被他这副模样所折服。 何况,这还不是他的全部。 他的品味,他的谈吐,他的洞察力,所有的一切,都很优秀。 我真的是脑子秀逗了吗?白天还被这个男人侮辱调戏,现在居然还在想他的优点?他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迷药,让我这般欲罢不能? 是办公室太安静了,所以才会让我思念这个男人。 广告名次的事情的确让人窝火,不过也很庆幸,恒宇最大股东就是他,万一被选进了恒宇,还不是天天要看到他和王洛琦?看着别人秀恩爱,自己攒内伤?我什么时候也没这么大气过。 只是很委屈呀,即便拿不到第一名,其他奖项也是好的,考评的时候那几个分部的上层明明都很满意…… 说到底,我还是想要这个奖,毕竟,有了恒宇这个名号,以后在业界也能吃得开。 一切都毁在这个男人的手里。 而这个男人,让我准备清算。 清算。 我默默的盘算着银行卡上的余额,最终,查了房产中介的电话,给他们打了过去。 没错,还钱的唯一方法,只剩下卖房子。 一室一厅的户型还算抢手货,对方询问了我的基本情况之后,提议去看一看,我跟中介约了时间,顺便问一问价格。 比买房时涨了六万多,也算是投资有了回报。中介听说房子刚装修过,说尽可能的给我卖个高价。 挂了电话之后我便失落了,这样一来,房贷推给了买家,首付还给曾先生,剩余的收益,可以打给老袁。 小妈这些天都没给我电话,想必是经过上一次的传销事件后终于消停了会,但是袁小浩明年就要上大学,自然是少不了开支。 我手里还有点钱,租房什么的都没问题,能合租是最好,不过很少有人能不嫌弃大宝。 所以我还要找个能容得下大宝的房子。 小白大约是猜到了曾先生身份对我的冲击性,电话从昨晚开始就一直不断,我给她回了信息,第二天一早她又打来了电话。听说我要卖房子,她打着车就跑过来了。 她觉得我没必要把钱还给曾子谦,一来这个男人根本不缺钱,二来,用小白的态度来看,哪个男人谈恋爱不花钱,分手了还要把钱还回去,至于吗? 谈恋爱是花钱,可是前前后后二十多万真不是一个小数目,为了避免以后更多的纠缠,我觉得还是应该出。 中介对我的房子十分满意,记下了基本情况之后又拍了两张照片,说有消息就给我打电话。 于是,原本就很糟糕的生活,现在又多了一个问题——我要搬家。 找房子并不是一件容易事,更何况是合租,对方一听我要带这个大型宠物狗,迅速跟我说拜拜,打了一上午电话,居然没有一个能谈拢的。 下午要去医院看梁文浩,用小白的话说,人家是因为你受伤的,你工作忙没时间也就算了,这大周末的,你总不至于拒绝吧? 这话说得在理,和小白挑了些水果之后便直奔医院,听小白说,梁医生身体恢复的不错,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还需要静养。 我听在心里,嘴上却没说啥。 梁文浩的气色好了许多,见到我之后提到了比赛失利的事情,立即安慰了我两句。小白和黑子借口去洗水果,把我留下来单独面对病人。 我看着放在一旁的药水,多嘴问了句:“这些都是擦伤口的吗?” 梁文浩点点头。 “破皮的地方应该长好了吧?” “差不多了,”梁文浩看着我,说:“你现在这个表情,好像我是刚从前线抬回的战士。放心吧,都好了。” “背上呢?” “好有点疼,”梁文浩笑了笑,说:“不过都是皮外伤。” 这时候护士长推门进来,看了我一眼,说:“哎呀梁医生,你女朋友来看你了?巧了,我今天挺忙的,药水就让她帮忙擦吧。” “刘姐,我晚点再擦也行。” “你看你,这都什么年代了,”护士长看着我,说:“擦药会吧?” 我点头。 护士长将药水瓶放在我手上,指着梁医生,说:“要是不会,也可以问他,现成的医生。” 话刚说完,护士长就走了,我手里拿着药水,问:“擦哪里?” 梁文浩看了我一眼,说:“不用了,刘姐跟你开玩笑。” “没事,我弟以前打架受伤,都是我帮忙的。” 梁文浩盯着我,指了指后背,说:“就是点擦伤,真不需要。” 我这才明白过来。 擦药需要将上半身的衣服脱掉,梁文浩是担心我太尴尬。 小白和黑子算是细心,洗水果时下去买了扑克牌,四个人坐在一块斗地主,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提到晚餐,梁文浩说了句老样子,小白立即看向我,一脸为难。 “文浩,今天没有老样子。”黑子强调了了最后三个字的发音,说:“要不吃点别的?” “就点外卖吧,”我急忙接了话,说:“我知道有一家挺不错的……” 这事儿就这么被忽悠过去了。 打牌持续到晚上八点多,梁文浩见时间已晚,交代了黑子几句,就让我们回去,临走时他告诉我们,不出意外,下周就能出院。 小白笑着说:“放心吧,到时候我们来接你出院。” 心情总算平复了些。 路上小白跟我说,若是真要卖房子,就搬过去跟她一块住。小白租的是一室一厅,不过房型偏大,旁边还有个小书房,摆上一张床,自然能睡觉。 我想着她和黑子,觉得不方便,结果听到小白说,之后可能会时不时的去黑子家蹭饭。 房租总体上和房贷差不多,我和小白均分,是我占尽了便宜,小白拉着我的手,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盯着地板看了又看,心里十分明白,最好的时光,早已经过去。 房子比我想象中好卖一些,两天之内就来了三个买家,其中一位是对年龄相仿的小夫妻,女人已经怀孕,问我价格能不能便宜些。 说实话,若是我手上宽裕一些,我会毫不犹豫将房子卖给她。 其实最朴实的生活,不就是普普通通的夫妻两,一同创造美好的生活吗? 买家最终确定下来了,二十七岁的白领,说是能够全额付款,可立即交易。我把资料全权代理给中介,跟小白在家整理行李,去地税局签了字,而后回来交钥匙。 临走时我瞥了一眼十楼的窗户,拉着大宝上了车。 三天后,资金到账,尘埃落定。 钱打给老袁的时候我便去了电话,老袁听说我把房子卖了,顿时不是滋味,小妈接了电话,第一句便是:“怎么才六万?” 我说剩下的钱要还给曾先生,小妈顿时急了,电话那头,我听到了老袁和她的争执声。 我心情沮丧的挂断电话,思忖着如何跟曾子谦联系。 也许是上次我们争吵起了效果,这几天他并没有找我麻烦。只是报纸上,偶尔会出现他和王洛琦出双入对的图片。 我去银行把余额换成了支票,塞到了信封里,便给曾子谦打了电话,电话接通后,我约他在茶餐厅见面,曾子谦说外面不合适,让我去浮加找他。 我画了个淡妆,打车去了浮加。 因为来的次数挺多,进门时就有服务生过来领路,一路把我引到了的顶楼。 我想着上次在恒宇大厦发生的情形,心里还在打鼓。 可转念一想,曾先生毕竟是有身份的人,不可能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 其实名人也有名人的烦恼。 门没锁,我敲了之后便走了进去,而后看到了翘着二郎腿的曾子谦坐在不远处,赵阳也在,见我进来,立即起身离开。 我将支票取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茶几上,说:“曾先生,这里是二十万。” 曾子谦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并无说话。 其实我很害怕他的安静,感觉那就是静待食物前的姿势,所以我给自己壮了壮胆,说:“曾先生……” “知道了,”曾子谦抬眼看着我,说:“办事效率很高。”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嘲笑还是恭维,可我想,这已经不重要了。 “那您先忙,我失陪了。”我恭恭敬敬的跟这个男人打了招呼,立即转身离开。 我走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干脆。 因为我知道,从那一次争吵到现在,我们有很多机会相互解释,但是他没有,这自然也就给了我答案。 现在好了,一拍两散,各不相欠。 有那么几秒我还在想,或许这个男人对我还是有那么一丝不舍,可转念之间,有觉得自己颇为可笑。 人总要学乖,一次情感失利,两次情感沦陷如果还不能使得见有所成长,恐怕我也会瞧不起自己。 我没用立即回住处,饶了一圈之后发现自己竟然绕到了原小区楼下,顺着窗户数数,目光落在十楼和十一楼之间。 以后,没有以后。 我的生活好像重新洗牌,少了点身外之物,倒是多了点见识。原本以为生活能立即恢复平静,可是没想到,第二天就发生了大事。 各大报纸上一夜之间大肆报道着恒宇广告赛事的丑闻,说比赛是假,宣传企业才是真,我急忙打开电脑,稍微搜索之后,就能看到所谓的独家采访。 独家采访上多了一段电话采访,录音做了变声调节,但是隐约间能听得出来,被采访者是个女人。 没错,是个女人。 我立即联想到和自己一同参赛的另外二十九名广告达人,仔细一琢磨,共7名女性。 那么,是谁故意放出这段采访的呢?难道是为了抹黑恒宇? 我慌张的点开环湖马拉松的广告投标内容,这才发现,投标公布结果的时间,是下周一。 还有四天。 这个时候放出这个消息无疑是对恒宇形象的一大打击,一时间,比赛变成了宣传,慈善也成了大家质疑点之一。 而矛头直指的,竟然还是曾子谦。 这次比赛的结果是由他和几位上层共同商议的,作为参赛者之一,我当然知道有内定这一回事,可是这种事情向来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这般被人认真报道,明显是有意黑之。 曾子谦作为最大股东,这个时候,自然是少不了麻烦。 我将网页关闭,脑海里一片混乱,的确,这个事情与我无关,若真是有了采访,我自然也是闭口不谈。 杨晓云把我叫进了办公室,将一堆报纸扔到了我面前,看着我,说:“你说,这件事是谁有意为之?” “不清楚。” “很明显,这段电话录音是参赛者的录音,三十人之中只有七个女人,而获奖的只有我一人,哼。” 我看着杨晓云,懒得跟她辩解,说:“恒宇的背景那么大,这点事情还查不出来,需要你我担心?” 杨晓云脸色微变,而后让我出了办公室。 我坐在电脑前,一直呆到了八点多。手机提示了一条短信,我打开一看,是梁文浩发来的。 “今晚有雨。” 我礼貌的打了两个字,忽然想到他出院的事,就给他回了电话。 “六点多办的出院手续,”梁文浩老老实实的回答,“付姨已经把东西送回去了,不用担心。” “好。” “你下班了吗?” “我还有点工作没有做完……” “工作明天再做吧,好歹我出院,不请我吃个饭吗?” 我听出了梁文浩半开玩笑的语气,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样吧,我现在去接你,你准备准备,下来吧,”梁文浩见我没说话,居然说了这么一句,“我有个新奇的东西给你看看。”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我自然不能拒绝的,挂断电话之后便打给小白,结果这姑娘居然脑子发热和黑子去看日出。 我迅速的整理完东西,这才下了楼。 果真是阴天,空气里还飘着薄雾。 我低头去系鞋带,眼一瞥,就看到了不远处朝我走来的那双靴子。 那双,熟悉的靴子。 我心想可能是我多想了,继续系鞋带,然而,那双靴子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抬起头,便看到了曾子谦站在身前,顿时一阵恍惚。 “举报电话是你打的吗?”曾子谦看着我,语调颇为清冷。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几秒钟之后,终于听懂了这句话。 他怀疑是我。 “这种小把戏对我没用,”曾子谦见我错愕的看着他,开口说:“对结果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我的手已经掐入了掌心,笑着说:“曾总这般神通广大,谁跟你耍了小把戏,还查不出来吗?” 曾子谦静静的看着我,一秒又一秒。 这个眼神让我怀念,也让我心慌。我急忙避开他,说:“抱歉曾总,我还有点事,可能要先失陪了。” “去找梁文浩吗?” 我惶恐的停下脚步,没有料到他居然连梁医生的名字都这么一清二楚。 “他给了你多少钱,我也可以给你。”曾子谦见我回过头来,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看吧,你在他眼中,不过如此轻贱。 “你……” “只怕你给不起。” 一个声音忽然传了过来,我抬起头,便看到近在身旁的梁文浩。 64.曾总的面子都是Asprey面膜敷出的,精贵着呢 世间总有种种巧合,偏偏今天这种局面,被我给撞见了。梁文浩的一句话回的曾子谦脸色微变,他看着我,嘴角又露出了那种讥讽的笑。 “我说最近你怎么越加怜牙悧齿,原来如此。” 我看着梁文浩,说:“抱歉,你能去车里等我吗?” 梁文浩犹疑的看了我一眼,这才点了点头。 原地只剩下了我和曾子谦两个人,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看的我的心越发的疼。 “曾总,我希望今天我们是最后一次对话,”我看着曾子谦,吸了口气,说:“以后请你不要再来侮辱我,同时侮辱你自己。” 曾子谦大约没有料到我会这么一本正经,脸上的嘲讽不见了,只是惊讶的看着我。 “我只是个普通人,不会想方设法的黑恒宇,同时,即便我有这个能力,我也不会去做这种事,”我鼻子微酸,说:“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了这些流言蜚语,或者你又是如何转动你那聪慧的大脑作出的猜测,总之,这件事对我没好处,我没必要。” 曾子谦被我说的一言不发。 “还有,既然流言四起,曾先生还是远离我比较好些,毕竟像您这样的大人物,随时都有可能被跟拍。”我避开曾子谦的目光,说:“当然,我也不会期待你的信任。” “……” “至于我和梁医生,也不劳你老操心了,毕竟,你那复杂的内心戏,早已给了自己答案。”我笑,默默的点了点头,说:“再见。” 其实我挺佩服我自己的,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笑着把话说完,上了梁医生的车,我便靠在车窗上不说话,过了一个岔路口,便让他停下。 我跟梁文浩道歉,继而去对面乘坐公交。 不是我故意失约,而是这个时候,我不想被任何熟悉的人看到。 女人哭泣总会在某些方面勾起男人的保护欲,就像当初一样,曾先生用他的博爱之心保护了我,如今竟然落到被人羞辱的地步。 他对我,其实从来都没有信任,只是我这一刻才刚刚看透罢了。 恒宇被黑的消息好像有愈演愈烈之势,偏偏报道中又说曾子谦拒绝采访的事情,记者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准确的参赛者名单,竟然相继电话采访了几位广告达人,有人说的比较委婉,而有人说的倒是直接。 内定消息越传越玄乎,而我竟然也接到了记者采访的电话,更为严重的是,这名记者跟我说:“听说袁小洁的作品在复赛中获得了恒宇高层几位领导的首肯,最后却和奖项失之交臂,在您看来,内定这件事有多少可能?” 我吓得急忙挂断电话。 本来这件事我已经让我纠缠不清了,哪里还可能接受采访? 梁晓云是接受采访了,她义正言辞的批评了那些说“内定”“作弊”的参赛者,原本这对恒宇的形象是有利的,然而却被人挖出她曾多次出入恒宇大厦的消息,从而产生了负面影响。 到了第二天下午,三十名参赛者已有二十多人采访电话相继被放出,一切发生的太过蹊跷,好像早就有人在背后暗箱操作。 而我更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赵阳居然打电话给我了。他希望我们能见一见,言辞诚恳。 我想着曾子谦昨晚的态度,自然是直接拒绝了,而我没想到的是,赵阳居然在公司楼下等我。 我知道这事儿肯定是躲不掉的,索性跟他说:“你放心,恒宇的坏话我一句也不会说。” “哎呦嫂子……” “请你更正你的称呼,”我严肃的看着赵阳,说:“你可以叫我袁小洁,或者袁小姐。” “不一样吗?” 赵阳这个人有种让人发不出火来的超能力,比如此刻,明明我只是想跟他说一句话后就离开,偏偏被他忽悠出来吃晚饭。 “嫂……袁小姐,”赵阳见我闷声吃饭,这才打破沉默,说:“其实我这次来找你,是想借我二哥的面子麻烦你一件事。” 你二哥的面子?你二哥的面子在我这里没用。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恒宇撞到了舆论的枪口上,这事情公关部已经想出了解决方案,现在就是……”赵阳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而后看着我,“就是缺一个有让大家信服的人出面。” “赵先生,这个人不会是我吧?” “嫂……袁小姐真是天生丽质,聪明伶俐,你也知道,恒宇每年在食品方面投资较高,一旦公司形象受到影响,食品生意自然会受到影响,公司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企业形象,也就功亏一篑了,而且……”赵阳瞥了我一眼,说:“这事情二哥是有部分责任,放到董事会上,恐怕也会……” 赵阳这说一半留一半的技巧倒是让人佩服,不过话我是听明白了,无非是让我出面澄清这次广告赛事作弊的问题,怎么澄清?我心里很明白,曾子谦就是作弊了。 “公关部明早会召开记者会,”赵阳继续说,“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 这事儿要是早一点发生,我自然会答应的,可是昨晚曾子谦那般污蔑人,难不成我还要热脸贴他的冷臀? “抱歉,这事我办不到,”我看着赵阳,说:“而且,我不想跟恒宇有其他方面的纠缠,我想,以你们的能力,找出背后使坏之人应该很容易。” 赵阳似乎没有料到我会拒绝,在他看来,他二哥完美无缺,所有的女人都会想法设法的往上凑,这么一个献殷勤的机会,我不该放过。 可我也是有自尊心的。 和赵阳分别时他还嘀咕着董事会那些老顽固如何如何固执,我知道他是故意讲给我听,不过我没给任何回应。 食品安全尤为重要,一旦被爆出任何负面信息,对企业而言都可能是致命伤害,这是马虎不得。 谁能想到呢?不过是一场广告比赛,竟然会惹出这些麻烦。 那么,曾子谦呢?现在是不是已经焦头烂额了? 更让我吃惊的是,记者居然追到了我们公司楼下,完全没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说着就蜂拥而上。 像我这种小平民,居然也体验了一把明星被追捧的感觉。 “袁小姐,有消息称你是恒宇举办的比赛中很有实力拿冠军的参赛者,对于此次恒宇上层擅自更改决定名次等不公行为你怎么看?” “袁小姐,在此之前你的其他竞争者相继接受了记者采访,只有您保持沉默,你是有苦衷吗?作为被恒宇高层首肯的广告作品,最后无缘三强,你有什么话要对大家说呢?” 记者们紧挨着我,挤得我喘不过气来。 “袁小姐,有消息比赛结果公布当天有人看见你进了恒宇大厦并且去了总裁室,请问你与恒宇最大股东曾子谦曾先生是什么关系?你们在会议室谈了什么?” “曾子谦”三个字刺激着我的神经,而总裁室的情景更是让我心烦意乱,现在的新闻最爱断章取义,今天采访之后,不知道又会传出哪些流言。 我轻咳了一声,认真的说:“恒宇广告比赛之事近来我也有有听说,作为一名参赛者,只管作品质量问题,至于比赛名次,我想举办方有他自己的选择。” “袁小姐的作品我也是略知一二,据我所知,非常符合恒宇此次比赛主题。在袁小姐看来,到底有没有作弊这一说呢?”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记者会有“狗仔”之称,因为完全忽略事实。 “请大家静一静,”我知道这件事总会带来影响,而且只要我不说,总会有记者回来找我,索性开口到:“关于作品落选之事,是作品细节问题,和恒宇上层无关,至于选出的三甲,从我个人角度而言,作品非常优秀,恒宇一向以品质好服务好价格公道为企业理念,而他们此次举行的公益活动,几位高层也曾亲自去养老院探望且捐赠生活必需品,大家不必因个别消息捕风捉影。” “有消息称比赛结果公布当天您进了恒宇大厦并且去了总裁室,请问你与恒宇最大股东曾子谦曾先生是什么关系?” 有个记者不死心,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惊愕,说:“比赛公布结果当天我并未外出。” 显然这些人还是想要继续问,我只能礼貌谢绝,一口气奔到了洗手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长长的舒了口气。 为什么还要替他说好话? 他不是怀疑你了吗?趁此机会报复他岂不是更好? 我白了自己一眼,这才返回办公室。 下午,我便在网上看到了自己被采访的消息,至于其他,我已不愿多想。 下班之后小白过来等我,脸色明显不对劲,我问了两句,听她说:“本以为昨天晚上你跟梁文浩出去了,结果呢?人家刚出院就来找你,你就没一点表示?” 我自知理亏,便也没回答。 “小洁,你该不会还惦记着曾先生吧?”小白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说:“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什么事儿?” “黑子告诉我,梁医生今早没去医院换药。” 所以呢? “你去看看他呗,好歹人家受伤也是为了保护你。” 我心软了,跟着小白和黑子去了梁文浩家里,进了楼才知道,原来这里的房型和付姐家里差不多,都是一梯一户的大房型。电梯抵达,开了之后就是梁文浩的家。 黑子熟门熟路的按下门铃,好一会门才开,而我们面前的,则是衣衫不整的梁文浩。 他看到我们也惊住了,问:“你们怎么过来了?” 黑子瞪他,说:“家里怎么乱成这个样子,小时工没来吗?” 我和小白对视了一眼,难道梁文浩平时都请的小时工? “恩,没来。”梁文浩说这话,眼神瞥向我,说:“抱歉,家里太乱了。” 我笑了笑,刚准备说话,就听黑子大喊:“文浩,你昨晚喝酒了?你身上的伤……” 梁文浩急忙跑过去,两米外的餐桌上,却是摆着酒。 这么说来,可能连早午饭都没吃。 小白和黑子查了冰箱,既然只找到了鸡蛋和牛奶,他两人跟商量好似的出门买菜,而我则留下来打扫卫生。 房子是复式,好一会,梁文浩从楼上下来,换了身衣服,见我正在整理客厅,急忙走过来,说:“别忙了,我给小时工打了电话。” 我瞥了他一眼,说:“你平时就这么照顾自己啊?” 梁文浩略微尴尬,盯着我,说:“昨天付姨还跟我说,你是过日子的好手。” 我听了这句夸奖,指着不远处的脏衣服,说:“拿洗衣机里,分类洗。” 谁不喜欢被夸呀,只是两百多平米的房子,打扫起来特别麻烦,而让我窝火的是,同样是扫地,梁文浩居然指挥出了扫地机器人,更可恶的是,这个机器人买回来只用过两次,简直就是浪费资源啊。 说室内很乱,其实也不乱,半小时后就打扫结束了,梁文浩跟着我走到洗衣机前,盯着我晾衣服。 “我说……小白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啊?” “不知道。” “那你打电话问问啊,站在这做什么?” “哦。”梁文浩一脸委屈的走了出去,从门后露出个头来,说:“其实,我有个东西要送你。” “恩?” “等会忙完了我带你去看?” 这模样,跟进门时的颓废比,真的是天囊之别啊。 衣服不多,即便我磨磨唧唧了好一会,小白和黑子还是没有回来,我跟着梁文浩去了二楼书房,刚走进去,就吓了一跳。 我有种进入图书馆的错觉,两面的书架上摆满了书,而且还有分类。一面是医学方面的,一面是人文历史方面的。 梁文浩见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拉着我走到了书桌前,从书柜里拿出一个八十厘米左右的玻璃瓶,递给我,说:“你看看。” 玻璃瓶用木塞密封的,瓶子里悬浮着羽毛似的晶体。 “天气瓶。”梁文浩看着我,说:“你没看天气预报的习惯,把这个摆在办公桌上,一抬眼就能看到。” “这个怎么看啊?” “早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梁文浩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我,说:“根据瓶中情况对比,即可得出结论。” “好神奇。” “预测最准的是下雪天,”梁文浩说着,盯着玻璃瓶,说,“雪天前这里会出现积淀,非常好看。” 我盯着玻璃瓶看了又看,谁知一抬眼,目光便和梁文浩的目光交织。 “我去看看……” 我避开他的眼神,谁知下一秒,手臂被梁文浩拉住,他猛地用力,便搂住了我。 我慌忙逃开,他的双臂却紧紧地环着我,说:“我就是心疼你,想抱抱你。” 我没敢出声,又听到他说:“昨晚……你一定是躲起来哭了吧?” “梁医生。对不起。” “我懂。”梁文浩打断了我的话,这才松开我,说:“他们可能回来了,下去吧。” 一顿饭吃得我心不在焉,晚饭之后原本我是想着乘坐黑子的顺风车回去,结果没良心的小白居然要和黑子去森林公园看节目,梁文浩听了之后主动开口,说:“我送你回去。” 我想打车,又担心这般举动太过直白,索性上了车。 路上我一直处于假寐状态,车子停在小区楼下,我立即下车,梁文浩则送我到楼下,拿出了天气瓶。 关键时刻,礼物当然也不能随便收的。 “我做了十几次实验,这次是最完美的,送给你。”梁文浩表情诚恳。 我双手接了过来,说:“少喝酒。” 梁文浩这才露出一个微笑,结果一眨眼,笑容便变成了吃惊。 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这才发现,不远处站着两人,一个是赵阳,另一个,正是曾先生。 赵阳抬头看着一号楼,指指点点了两句,而后便发现了我。 “梁医生,我先上去了,早点休息。” 我说着话便往楼里走,赵阳一个快步冲上来,拦住我,说:“嫂子,总算找到你了。” 我瞪了他一眼,她急忙改口说:“不不不,袁小姐,袁小姐。” “赵先生,如果我没记错,昨天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 赵阳为难的瞥了一眼曾子谦所在的方向,说:“二哥说,录音查出来了,想跟袁小姐亲自道个歉。” 道歉? 我迟疑了几秒,然而这短短的几秒钟,赵阳则迅速的跟曾子谦招了个手,这个男人则冠冕堂皇的走了过来。 我瞥了他一眼,而后他的眼神便扫了过来,一本正经的挺起了胸膛,一只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咳了一声,说:“昨晚的事,是我太冲动了。” “嫂……袁小姐,你看二哥都开口了,你给个面子……” 我瞥了一眼曾子谦,看他高傲的把头拧到一边,连个正眼都没瞧我,心口憋着一口气,话就自然而然的说出来了:“我的面子算什么呀,曾总的面子都是asprey面膜敷出的,精贵着呢。” 65.你以为他会跟我计较? 曾先生对于我的调侃表现出了不满,他看了一眼赵阳,抬脚便往回走,这个反映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也毫不在意,可赵阳却叫住了我,说:“哎呦姑奶奶,你说你们这是置什么气,你看你,二哥都这么道歉了,你就不能哄哄他?” 我瞥了一眼曾子谦的背影,故意抬高声音,说:“他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哄着?” 赵阳听我这么一说,脸上更是着急,开口说:“你知道二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来的吗?还有你,房子说卖了就卖了,一声招呼也不打,你们两个都太任性了。” 我看着曾先生越走越远,生气的回了句:“我们两个?别把我和他扯到一起。” 不等赵阳回应,我迅速离开。进屋之后我便喝了口水,越想越不是滋味,这是道歉吗?这明摆着是来给脸色,他是小孩子我就不跟他计较,他也不是如来佛主还要我天天供着,真是幼稚。 那么,这个幼稚的人,走了吗? 我小心翼翼的去了窗口,瞥了楼下一眼,才发现那辆车子早已远去。 赵阳的话虽然说得直白了些,可我也是识好歹的人,我心里也明白,曾先生今晚这番举动对他而言已经非常不易,如果把我们换成普通朋友这个角度的话。 我气愤自己有些心软,即便刚才那一刻我跟他争锋相对,却还是察觉到他脸色苍白,精神不振。我想,恒宇最近发生的事情,一定让他十分恼火吧? 这一夜我睡得有些不安,一大早就听到楼下闹哄哄的,从窗口看下去,顿时惊住了。 一大群记者扛着摄像头站在楼下,嘴里还念着着不停,十几个保安堵在门口,就差跟保安打了起来。 我心里嘀咕着这又是出了多大的新闻,不料这时候小白给我来了电话,我刚接听,顿时就惊呆了。 “你就呆在家里别动,我已经给物业打了电话,若是记者偷偷跑进来,你就直接报警。有个消防通道你知道吧?饿了就从那里出来,记住,伪装!” 记者们是来找我的,一来我跟恒宇的比赛有关,二来今天早上的头版就是昨天深夜曾先生前来探访我的那张照片。娱乐八卦向来比时事政治更惹人眼球,这么一个独家刚爆出来,各种想象力丰富的小报记者都在寻找新的蛛丝马迹,就差把我生辰八字都挖出来了。 这种情况下去上班是不可能了,我只能硬着头皮给杨晓云打电话,“请假”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杨晓云便讽刺道:“小袁啊,你现在可是大红人了,可谓前途似锦,哪里还需要打电话跟我请示啊,到时候你发到了,可别忘了我才是。” 我知道杨晓云这是挖苦我,遂也没有跟她一般计较,电话挂断之后我便打开电脑,这才发现,我和曾先生桃色新闻,已经满天飞了。 曾子谦的身份十分敏感,偏偏搜索八卦贴时,关于他的消息又少之又少,稍微有点权威的媒体采访,也都只说了他是恒宇最大股东,只是行踪隐秘,尚无婚配。 一个二十七岁的黄金单身汉,手里握有大把资金,就算他长得跟曾志伟似的,想必身边的女人也是趋之若鹭,更何况这个男人还长着一张俊俏的面孔,爱慕者自然也是繁多。可关于曾先生的桃色新闻,今天之前,只有寥寥几条,其中两条是关于王洛琦的。 今天之前,记者们都肯定的打包票,王洛琦就是曾先生的神秘女友。 然而,今天一早,我两相见的照片就被曝了出来,可能那些记者也没想到,我这么一颗小石头,居然能掀起那么大的浪潮来。 我的心纠结的很,若是我这边已经闹成这个状况,那么曾子谦那里呢?是不是得承受更大的压力? 这种纠结一直持续到午后,我是坐立不安,毕竟之前我从未面临这种状况,梁医生给我打来电话,他的建议和小白一样,拉好窗帘,不要外出。 我感觉到了自己的生活受到了巨大的影响,整个人的心情也是非常烦躁。恒宇好歹也是个上市公司,怎么解决个舆论来,那么困难? 这会儿手机响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按挂断,烦躁的瞥向屏幕,不料这通电话竟然是曾先生打来的。 我紧张的拿起手机,这才按下接听键。 “喂?” “新闻我刚看到……”曾子谦声音沙哑,说:“你现在怎么样?” “我没事。” “尽量不要外出,跟任何人都不要多说,记住,也不要提到我的名字。” 曾子谦的声音非常平静,可以说他是一丁点都没受影响,更没有我此刻的紧张和慌乱,只是,听着他口中的这句话,我心底不是滋味。 这是撇清关系的意思吗? “听到了吗?”电话那头听着我没有立即回应,忽然着急的说了句,“事情我会尽快解决,你呆在那里,不要跟任何人提及我。” “我知道了。”就是不认识曾先生嘛。 “还有,你那个总监……叫什么云的……”曾先生听到了我回答,立即交代了一句,“和她保持距离,她问你什么,都说不知道,更不要跟她提到我,明白吗?” “明白。” “就这样。” 也不等我回了一句,电话便急急忙忙的挂断了。我瞅着来电显示,对刚才那一刻有点儿怀疑。只不过,他怎么忽然扯上杨晓云了?难道这件事,和杨晓云有关? 因为害怕被监控,我基本半个小时就换了无线密码,卧底黑客等相关电影在我脑海里不断徘徊,紧张的度过了一个小时,网上居然曝出了曾先生的采访视频。 视频只有短短的十分钟,前半部分他简短的对近期恒宇传出的各种谣传进行了解释,声音铿锵有力,态度不卑不亢,语调霸气却不失绅士,看的我万分幸福,后半段有记者提及今早我和他的绯闻,他的回答是:“我和袁小姐结识与此次恒宇的广告比赛,袁小姐的作品让我万分赏识,不过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昨日前往,是想亲自感谢在此之前他对恒宇那一番真挚的解释,她只是个普通女孩,还请诸位不要过多打扰她的私生活。” 我看着视频中的男人,他的那张脸写着真挚,他说的每一句话,气场强大的无人敢于反驳,可是,这明明是谎话啊。 这些解释对于之前我们公司同事的猜测,对于我们之间传出的流言蜚语,对于我曾肯定过我们之间关系的举动无非是沉重一击,我失落的关掉电脑,返回卧室。 我知道,这些回应里,还潜在着另外一种可能——他怕更多的人来打扰我,他是关心我。 两种复杂的情绪搅得我心烦意乱,而没过多久,楼下的记者便统统撤退了。 他们放过了我,或者说,是曾子谦命令他们放过了我。 我觉得自己此番感受是自作多情,而没过多久,手机新闻里则冒出一条曾子谦与王洛琦成双入队前往本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吃饭的消息,谣言在某种程度上不攻自破。 看吧,他想解决的,就是这么容易解决。 而这张照片,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和我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有人猜测这是掩耳盗铃,而心思深沉如曾子谦,我看不透他的想法。 此番闹剧结束后,第二天新闻上便是恒宇中标的消息,一夜之间,恒宇解决了谣传,也顺利拿下此番环湖马拉松比赛的广告代理权。 网上再也找不到任何有关他的花边新闻,寥寥几条,还都跟王洛琦有关。 这是我期待我平静,却也不是我期待的平静。 而就在问题解决的当天,我家的门铃响了,过来找我的,竟然是付姐。付姐身上穿着一套香奈儿套装,手上戴着一副真皮手套,看着我,笑着说:“还以为你这个小姑娘在家哭鼻子呢,状态比我想象中的要好许多。” 我急忙给她倒茶,付姐却让司机把几箱进口水果拎了进来,笑着说:“这些都是客户送来的,我一个人也吃不了,你可不能拒绝。” 付姐的关怀某种意义上满足了我对姐姐的渴望,我们挨着坐在沙发上,她看着我,问:“心里害怕吗?” 怕,当然怕,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其实在此之前我应该想的到的,”付姐看着我,说:“你的消息我也看了一二,心理上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但付姐我在国内还是有点朋友的,报纸那边我已经打了电话,媒体人我也认识两个,不会出多大问题。” 我吃惊的看着付姐,急忙道谢。 付姐到底是在商场上混过几十年的老江湖,她拉着我的手,说:“小洁,你是个挺不错的女孩子,就是没遇到对的人,你还年轻,又踏实肯干不浮躁,能吃苦,身上有不少八零后的优秀品质,如果你觉得现在的公司不大合适,你也可以跟付姐说说,广告行业我虽然认识的不多,可上市公司的老总,我还是有几个交情不错的,给你安排个工作不成问题。” 我这才听出了付姐的言下之意,急忙开口说:“付姐,谢谢你的好意,我觉得我现在的公司还不错,而且在北上广都有分部,我这人其实追求没有你想的那么大,差不多也就好了。” 付姐看着我,说:“你我也是有缘分,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投缘。” 我笑笑,说:“付姐,你放心吧,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大很多。” 付姐忽然拉着我的手,说:“小洁,你也知道付姐是个爽快人,有些话付姐也就跟你直说了。” 我见付姐如此严肃,立即点了点头。 “文浩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的父母在他很少的时候出了意外,一直跟着爷爷生活,他爷爷当了一辈子的老干部,说话作风自然是清正廉洁,这孩子也很争气,继承了他爸爸的智慧,十六岁就去了旧金山,后来上了stanford,”付姐看着我,继续说,“医院里的小护士多半都是他的爱慕者,他这个人吧,其实是面冷心热,特别的善良,他喜欢法律,可得知爷爷得了肺病之后,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学医,医学你是知道的,学起来很苦,可他从来没跟我们抱怨过,他对不熟悉的人话少,可是一旦有了好感,话就会多起来,他爷爷去世之后,他的话比以前更少了,每天对着家里的那堆书,看着我也担心,去年开始我会安排他相亲,来相亲的姑娘对他都是挺喜欢,可是他不愿。售楼部的小姑娘跟我说,去了国外镀金之后,难免会留下一些恶俗,问我他是不是喜欢男人……我当时听了也是吓一跳,可是现在,我知道他不是。” 原来,这才是我认识的梁医生。 “有时候人的缘分很难用理性的思维来解答,从小到大,我就见他失控过一次,是他爷爷走的那次,对待病人,对我,那都是彬彬有礼,我时常担心这孩子太闷了,可最近,”付姐说道这里,忽然笑着看着我,说:“最近我才知道,他不是太闷了,而是没有遇到对的人。” “付姐……” 付姐拍了拍我的手,说:“付姐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人心理有负担,我也年轻过,也轰轰烈烈的爱过一场,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勉强,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文浩这孩子有时候不善言辞,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你是一个踏实过日子的女孩子,他也是个安分的男人,不过闹出出格的事儿,再者……他爷爷走之前给他留了些资产,条件还算不错。” “付姐,你会不会觉我太不识好歹?” “当然不会,”付姐摇了摇头,看着我,说:“今生缘分前世修,外人是没有资格评论的。” 这一聊便聊到了黄昏,本想请付姐吃个饭,她却以公事为由推脱了,临走时她拉着我的手,说:“一个女孩子在外打拼不容易,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我感动的送付姐到楼下,等回到家中,才发现眼泪早已不受控制。 多久了,我期待一个长辈像妈妈一样爱我护我教导我,这么多年都没达到的遗憾,今天算是实现了。 晚上小白回来,看到桌子上的进口水果,惊讶的说:“怎么最近大家都买这些?” “大家?” “对啊,黑子家里也有三箱,说是一起玩越野车的伙伴内销的。” 我想着付姐的话,心里大有触动。 舆论结束后的第三天我便照常去上班了,进公司时我还很有压力,我也明白,大家看了采访之后自然会对我指指点点,我已经习惯了。 中午接到了小妈打来的电话,我心里有点儿犯怵,生怕她看到新闻之后有生出其他的事情来。 小妈也没多说其他,无非是责备我给老袁打了六万块钱却瞒着她的事,说什么都是一家人,何必瞒着她。 我烦躁的提了传销的事儿,小妈话锋一转,说:“小洁,最近你和曾先生怎么样了?曾先生不是挺有钱的吗?怎么还跟你计较这十几二十来万,你爸爸也真是的,以后都是一家人,算的那么清楚做什么?” 我吸了口气,说:“小妈,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你说,就咱们家的这种情况,他能看上吗?现在不算清楚,以后人家计较起来,只会给你找麻烦。” 小妈听完就怕了,唯唯诺诺的说了两句,又问:“那老袁之前提到的梁医生呢?据说条件也不错,你不知道,就你和曾先生走了之后,派出所的民警还偶尔来我们楼下转转,说是担心传销人员打击报复,你不知道,上次被他们端掉的传销窝点,是这两年最大的一个,领头的还曾在广州诈骗过,有点来头,还好梁医生交代了。不过,这梁医生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派出所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了?” 梁医生还做了这些事? 我和小白打了电话,思忖了会措辞,简单的表达了我要请她和黑子还有梁医生吃饭,问她是否有空,小白说我终于想通了,立即答应了晚上的饭局,我这才给梁文浩打电话,跟他约了时间地点,他想都没想,说下班过来接我,一同过去。 既然答谢宴,排场自然是不能寒酸的,我思来想去,最后定了银泰楼上的法国餐厅。 晚上七点,黑子和梁文浩同时出现在楼下,黑子拉着小白的手上了后座,我则坐在了副驾驶。 梁文浩个头本来就高,穿着一件长款的黑色大衣,内里搭配着肉色的高龄羊毛衫,上车后他褪去了外套,毛衣袖子微微上撩,露出了结实的手臂。 我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他口中那句“我可是拿手术刀”的,不禁笑了起来。 车子开到半路上,小白忽然接到了亲妈电话,说是在她包里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勒令她立即返回,黑子立即陪同,四人餐变成了两人餐。 我发短信过去,问小白是不是有意,她一堆哭泣表情发过来,让我无言以对。 车子停在银泰车库,我和梁文浩乘坐电梯直达餐厅,跟服务生换了个双人桌,气氛瞬间怪异了许多。 我看着对面的男人,说:“好像每次他两都有事……” 梁文浩只是痴笑,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说:“这里的环境给了我一丝错觉。” 我想着小妈说的事儿,开口说:“我都不知道,上次传销的事情,你居然还跟民警打了招呼,最近这些事,真的谢谢你。” 梁文浩盯着我,说:“你要是真的想谢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怎么?” “护士说,我背上会留疤。”梁文浩盯着我,眼神愈加认真。 “我去趟洗手间。” “瞧你,一点玩笑都开不得,”梁文浩露出一张郁闷脸,说:“我只是想说,这是纪念的疤。” 我左晃右转才进了洗手间,站在洗漱台前,心里无比慌乱。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转过脸看去,打电话的,正是王洛琦。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这个点给我打电话,”王洛琦脸上有些惊慌,并未察觉到我就站在别处,说:“查出来就查出来了,有什么可怕的?难道你接受采访有问题吗?如果他们问的比较详细,你就说你想得冠军一时头脑发热好了。” 冠军? “晓云,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当初你来找我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胆怯呀,现在是法制社会,难不成你还担心被分尸啊?”王洛琦越说越激动,又冒出一句,“你就照我说的去做,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恒宇接下来会有一系列的房地产方面平面广告的案子要做,难道你不想要吗?” 交易? 我的十指握成拳头,千想万想,居然没有想到,恒宇被黑的丑闻,居然是王洛琦闹出来的。她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对恒宇有多大的影响吗? 大约是我的目光太过炽烈,王洛琦察觉到时,手机忽然掉到了地上。 她看着我,我盯着她,这一刻,我有种想要把她撕掉的冲动。 王洛琦比我先稳住了神,她慢吞吞的将手机拿了起来,走到了我的面前,笑着说:“好巧啊。”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我没兴致跟这个女人打招呼,“你居然联合外人作出这种勾搭?” 你怎么对的起曾子谦?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王洛琦昂着下巴,因为穿着高跟鞋的缘故,竟然比我高了两公分,我听见她说:“你可以诬陷我,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子谦他是不可能听得进去的。” 我的脑海里立即闪现出曾子谦的那句话,他让我小心杨晓云,这么看来,他真的已经查到了问题所在,那么,他知道这件事跟王洛琦有关吗? 如果他知道陪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居然陷他于不仁不义,那他又会有怎样的想法? “我还有事得先走了,”王洛琦将手机塞到了手包里,笑着看着我,说:“温馨提示我已经给你了,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我呼了口气,对着她的背影说:“这种三脚猫的功夫何必我去揭穿,你做了,自然会有人查得出来。” 王洛琦不甘心的转过脸来,说:“查出来又怎么样,你以为子谦会跟我计较吗?你真的是蠢的可以。” 那双高跟鞋越走越远,我抿着双唇站在原地,终于还是被她的这句话给伤了。 的确,他或许,不会跟她计较吧? 这些事情,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稍微整理了情绪便回到了餐桌上,这会儿发现主菜已经上齐了,梁文浩的脸色也很奇怪,好像拼命地再找话题。 我看着他,说:“就吃个饭而已,你怎么忽然变得紧张了?” 梁文浩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他浅浅的露出一个微笑,并无说话。 美味的食物总会让人心情大好,好一会,我从烦扰中醒来,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小提琴声,好气的看了过去。 与此同时,梁文浩忽然伸出手,挡住了我是的实现。 他的五指就遮住了我的侧脸,我慌张的后缩,眼神掠过琴声传来的方向,这才发现,王洛琦和曾子谦就坐在不远处。 餐厅的设计还算独特,我能看到他们的方向,而他们却不一定能察觉到我们。 王洛琦像一个骄傲的小公主一样举着餐叉到曾子谦面前,说了好几句我听不见的台词,曾子谦张开嘴,见食物吃了下去。 我立即收回了眼神,看向对面的男人,说:“我吃饱了。” 梁文浩在我之前结了账,我们两人并排出了餐厅,直接去了车库。 梁文浩没有说话,我也保持沉默,气氛忽然变得很尴尬。 上了车,梁文浩并没有立即驱车离开,而是开了空调,静静的坐在我身旁。 我觉得胃里难受,细想一下,那么美味的食物怎么会让我胃里难受,不过是因为那个让人生厌的情景罢了。 好一会,我舒了口气,瞥了一眼梁文浩,说:“上次播放的歌曲还有吗?” 梁文浩开了音乐,也开了车窗。 我盯着车窗外,想笑却笑不出来。 “回去吧。”我开口。 梁文浩看着我,说:“要不要去看场电影放松放松?” 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然而就在这时候,车窗外不远处居然走过两个身影,走在前面的是曾子谦,后面笑嘻嘻的女孩子是王洛琦。 “表哥,要不我们去溜冰吧!” 66.你去哪里了 “表哥”两个字传入我的耳中时,我整个人都惊住了,瞬间有了推开车门的冲动,可是看着王洛琦的手挽着曾子谦的胳膊,我有强迫自己安分下来。 为什么王洛琦可以那么肯定,不过是因为,他们之间如此的亲密关系。 可是话说回来,若是王洛琦是曾子谦的表妹,这么坦荡直白的关系,为什么曾子谦一直不愿跟我提及,难道说,这个表妹,还有另外一种含义? 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种种猜测,而打击性最为强大的,则是这个表妹,不过只是一种简单的称呼而已。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对我而言都不是好事。这个时候还能联想到我和曾子谦的未来,我也是挺佩服自己的。 是因为庆幸吗?庆幸这种表亲关系不可能发生肉体上的接触? 我还在计较什么? 曾子谦一直守口如瓶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脑海里忽然闪过上一次和杨恒见面的情形,难道真的如他所说,曾子谦当初想法设法的跟我在一起,不过是因为王洛琦。 表哥疼爱表妹,这一点也说得通,只是曾先生真的只是为了王洛琦吗?他不是这种人,不对,其实我一直都不了解他。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到梁文浩送我到住处,他交代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留着我一个人坐在室内上演内心戏。 如若他真的是为了这个表妹来接近我,我只能找个角落哭一场了。 其他的我不敢肯定,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以曾先生的为人,即便知道此次给恒宇抹黑的就是王洛琦,想必也不会加以追究。 小白是晚上十一点多回来的,我看着她红了的眼圈,才知道晚上那个电话并不是借口,细问之后,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的确,小白自从和黑子交往之后就经常在黑子家过夜,这件事被小白的一个同学知道了,这座城市就这么大,消息自然而然也就传到了他父母的耳中。小白父母都是国企干部,哪里受得了年轻人这种风气,竟然勒令她搬回家去。 我没想到她的父母会如此较真,毕竟大家都是年轻人,小白听我这么一说,靠在我的肩头,说:“小洁,我跟你说一个秘密。” 我点头,而后听到她说:“其实我爸妈对我一直是放养心态,因为大学里遇到那个渣男,所以他们才……小洁,我有过他的孩子。” 这个消息对我而言无疑是重磅炸弹,小白给我的感觉就是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却不知道,她的心底竟然还有这么一道伤疤。 她也察觉到了我心底的不快,问了我两句,我将曾先生和王洛琦的消息告诉小白,小白一边骂我笨,一边说曾先生脑子有问题。 的确,若是加单的表兄妹,一句话就能概括清楚,偏偏曾子谦一直跟我打哑谜,而王洛琦之前又和杨恒在一起,不得不让我们怀疑。 小白说,年轻的时候她把全部的爱给了那个渣男,事后才知道那些行为多么的愚蠢,她说,就算嫁人,也要嫁给一个把自己捧在手心的人。 作为一个女人,她明白我心底的执念,所以她也支持我,找个机会跟曾先生说个明白,即便以后真的没法在一起,至少不留遗憾。 我很感谢小白对我的鼓励,因为喜欢一个人已经让我丧失了理智,而她口中的说个明白,又让我给了自己一个借口去找曾子谦。 就算真的要断开,也要断个干脆。 下定决心之后,我便琢磨着如何联系曾子谦。可令我完全没想到的是,就在今天一早,王洛琦却出现在了我们设计组,接见她的是王总和杨晓云。 其他几个同事对王洛琦的赞美溢于言表,就连王浩都用尤物这种词来形容。 杨晓云从王总办公室出来后便领着王洛琦进了办公室,顺便也喊了我的名字。谁都知道王洛琦现在是曾子谦的绯闻女友,把我叫进去,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王洛琦一定没有料到我已知道她和曾子谦的关系,否则怎么会露出这般得意的面孔? 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三人,杨晓云借口去王总那里拿资料,把时间留给了我和王洛琦,我心底一点也不畏惧,至少我很坦荡。 王洛琦身上穿了一件贴身是针织衫,领口处镶着三个红宝石,既娇贵又性感,她瞥了我一眼,说:“我还以为你昨晚就要告状了呢。” 我看着王洛琦,说:“别演了,想发挥演技,你可以去剧组。” 王洛琦吃惊的看着我,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表哥。”我简单地说出两个字,见王洛琦的脸上露出了慌张的表情,说:“昨晚我就在车库,听得一清二楚。” 王洛琦转过身去,好一会才开口,说:“那袁小姐看来,表哥为什么一直都不肯告诉你我们之间的关系呢?” 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惑着我。 “这个问题我会亲口去问曾子谦,不劳你费心了。” “你觉得我表哥会告诉你吗?”王洛琦笑着看着我,说:“我是她表妹,我睡了你的未婚夫,我表哥也睡了你。” 我惊愕的盯着王洛琦,完全没有想到这些话会从这么一个天使面孔的女孩嘴里说出来,良久,我没再多说一句话,便走出了办公室。 她说的那么难听,偏偏都是事实。 王洛琦走了之后杨晓云便召集我们开会,会议的重点围绕着此次恒宇房地产方面的广告策划,我总觉得这个内容十分熟悉,想了想才知道,原来,这个案子正是昨天王洛琦给杨晓云打电话说的的那份。这么说来,损坏恒宇名誉权打那个匿名电话的,正是杨晓云。 谁都知道恒宇是财大气粗,就算个人完成不了此次的方案,分小组完成收益也不会小,偏偏这个时候杨晓云点了我的名,说:“小袁,恒宇这次的广告你可以不用参与。” 我吃惊的看着杨晓云,问:“为什么?” “原因还用我说吗?”杨晓云说的隐晦,说完之后还露出个笑,“放心吧,公司还有其他广告需要跟进,我有事情安排给你。” 我对这个说法不大满意,说不好听一点,这不明摆着是杨晓云在耍我,会议结束,我单独去了她的办公室,说:“总监,我要求参与恒宇此次的广告策划。” 杨晓云不屑的瞥了我一眼,说:“我是好心,可你却不领情,难道非要我把话说的那么直白吗?” “那你倒是说啊。”我瞪着杨晓云,心火烧的旺盛,说:“难道是因为上次的比赛吗?听说恒宇已经查出了匿名电话举报之人,你觉得会是谁呢?” 杨小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说:“难道不是你吗?” “总监,我并没有要跟你过不去,我只是在这里混口饭吃,若是你总是不能一碗水端平,我可以写邮件给总部,大不了一拍两散。” 杨晓云当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她看着我,说:“你先出去,这件事我需要考虑考虑。” 按杨晓云这话说明我还有戏,所以我老老实实的走了出来。没一会,她便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笑着说:“刚才我和小袁谈了谈,她说对此次的任务很有信心,那么,她也参与竞争,周一上午,每个人将方案递上来,交给恒宇审核,都有机会。” 杨晓云这话是笑着说的,我想她也知道和平共处对大家都有好处。为什么我要避开恒宇呢?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我只是打工了,混口饭吃而已。 寻找资料一直忙到了晚上七八点,注意力并不集中,我想着小白说的那些话,总觉得必须更曾子谦见一面。 算了,见面只会吵架,还是隔着听筒比较安全,可电话接通后,我忽然间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直接问吗?总感觉这么问出来曾先生会很反感。 “说话。” 我轻轻地咳了一声,说:“曾总,我们能见一面吗?” “现在?”曾子谦明显很意外。 我听着着语气,恨不得立即挂断电话,急忙改口说:“我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问吧。” 我嘴上不说,可心底却不是滋味,索性在电话里坦诚的说:“我知道你和王洛琦的关系了,所以才打了这个电话。” 电话那头忽然安静了,我屏住呼吸,说:“我想知道,当初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是因为王洛琦吗?还是……别的。 “你觉得为什么?”曾子谦并未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为什么没有告诉你?” “我想听你说。”我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听下去。 “袁小洁,如果我不是在外地,我现在一定……”曾子谦的声音里带着愤怒,说:“一定不会放过你。” “曾先生,你这人太多秘密,”我盯着屏幕,说:“你知道,其实我也是很有自尊心的吗?其实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挺需要勇气的,你就不能直接了当一些吗?” “……” “我想告诉你,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系,”我咬着唇,生怕自己哭出声来,说:“最后,我认真的说一句,在我们之间的关系里,我比你勇敢。再见。” 连日来的压抑在这一刻迸发出来,我匆匆忙忙的跑到洗手间,放肆的哭了出来。 低三下气又怎么样,他不是一样不为所动? 见鬼去吧臭男人。 我瞥了一眼曾子谦的号码,顺理成章的拉入了黑名单。 小白说我得了失心疯,她也猜到了我没从曾先生那里得到满意的答案,不过她也安慰我,说什么放弃一颗大树,还有整片森林,让我准备迎接美丽新世界。 有这么一个密友,我就是想悲伤也悲伤不起来。 周六晚上,黑子打电话说有个朋友新开了家酒吧,让我们过去凑凑热闹,我对酒吧热情不多,可小白出动必须跟家中二老视频,为了出去玩,她果断扯上了我。 当然,这个时候必然少不了梁医生。 那晚银泰告别之后他基本没有给我打过电话,这次见面,他只是对我微微一笑,便去给黑子帮忙。小白眼尖,跟我使了个眼色,说:“恐怕伤心的不止你一个。” 我知道之前是我辜负了这个男人的心意,心底也挺愧疚的,为了避免尴尬,我主动去跟梁医生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 梁文浩听说我要走,立即追了上来,小声的问:“该不是因为我来了,你才要走的吧?” 我摇头,他无奈的指了指室内,说:“今晚有节目,不如看完再回去?” 我又折返回来,事实证明,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因为我发现,梁文浩喝酒了,而且喝得很猛。 黑子招架不住,走过来找我,我过去劝了几句,梁文浩才停下来。 即便如此,两个男人还是喝得醉醺醺的。小白提议把两人都送到梁文浩家里,免得两头跑麻烦,我表示同意,这才找了代驾。 同样是喝多了,黑子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可梁文浩却是卧室洗手间来回跑,吐得肝肠寸断。 我去厨房煮了茶,和小白分头给两个男人送过去,梁文浩躺在床上,嘴里念念有词。 我把被子送到他嘴边,结果他差点打翻了水杯,我起身去拿毛巾,小心翼翼的给他擦脸。 门开着,偶尔能听到小白的咆哮声。 脸擦到一半,梁文浩忽然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我急忙往回缩,却被他握得更紧。 我尴尬的撇过脸,听到他说:“不许走。” “我去给你倒点水。” “不要。”梁文浩拉着我,手臂猛地用力,就把我扯到了身旁,用着撒娇的语气说,“要么陪着我,要么给我酒。” “喂……” “梁文浩,”梁文浩醉醺醺解释,说:“你也可以叫我梁医生。” “梁医生,嫩松开吗?”我动了动手。 “不能。”梁文浩继续耍赖,说:“我醉酒了,我可以耍赖。” 我叹了口气,这才发现我们是面对面的躺着。 “我生气了。” “你不会生气,”梁文浩凑了我的面前,忽然睁开双眸,认真地看着我,说:“因为你就是那么好。” 这距离让我惶恐,然而下一秒,梁文浩则扯着被子,盖到了我的身上。 “放心吧,我醉了。”他说。 梁文浩真的醉了,所以导致他拉着我的手一直没松开,直到我感觉他进入梦乡,这才悄悄的收回手,而后听到他说梦话,好像是喊妈妈。 这个男人的睡姿很好看。 为了避免清早碰面,我烧好早饭之后便匆匆忙忙离开了。打车到住处,才早上七点,雾蒙蒙的一片,视线一片模糊。 刚走到了一号楼前,右侧就窜出一个身影,我回过头,便看到了站在身后的曾先生。 他上下打量着我,说:“一夜未归?” 67.赏雨吗?总比赏雾强吧?(元旦快乐!) 几分钟之前我刚查看过时间,这个点曾先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眨了眨了眼,难道昨晚睡眠不足产生幻觉了。想到这儿,我轻轻地拍了拍脑袋,准备往室内走。然而下一秒,那只手却真真实实的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的心跳忽然慢了一拍,眼神落在曾先生的脸上,这才发现,他的头发上竟然有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你怎么在这儿?” 曾先生被我问的一怔,这才收回了手,轻轻地瞥了我一眼,说:“你去了哪里,为什么电话一直打不通?” 又是这种语调。 上次我不是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了? “我去哪里跟曾先生没关系吧?”我的双眸盯着曾子谦的表情,说:“难道曾先生是在等我?” 曾先生眉头微皱,根据我以往的了解,他只要露出这个表情,就是发火的前兆。为了稳住心情,我张口道:“曾先生该不会是来赏雾的吧?” 曾子谦听我这么一说,忽然递来一个眼神,不耐烦的说:“行了,别闹了。” 闹?他说的是我吗? 他到底是多大的自信,就笃定我会被他吃的死死的? “我没闹啊,”我耸耸肩,说:“既然曾先生是来赏雾的,我就不打扰了。” 曾子谦见我要走,忽然冲了过来,“壁咚”一声,将我抵在了墙上。 我听到他一字一顿的说:“昨晚去哪里了?” “不关你的事。”我伸手去推曾先生的胳膊,不料他早已经料到我会这么做,害我扑了个空。 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我瞪着他,说:“曾先生,你是不是觉得上次的桃色新闻闹得不够大?” “昨晚去哪里了?一夜未归?和谁在一起?” 我听着曾子谦的语调加重了,心底忽然有些恐惧,只能保持沉默。 “你不说我能知道。”曾子谦这才松开我,说:“不过,我知道了,后果可就不一样了。” 我迎上曾子谦的目光,见他一脸严肃,忽然觉得憋屈,大吼道:“你想怎么样?跟谁在一起我的基本权利,跟曾先生没关系吧,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告诉你,我和梁医,我和梁文浩在一起,一夜未归。” 曾子谦哪里料到我会居然这么火大,吃惊的看了好几秒,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我委屈呀,凭什么这个男人可以这么玩弄我的感情? “曾先生,我告诉你,那天晚上我跟你说的每个字都是认真地,你别指望自己勾勾手我就跟着你跑,三个字,你做梦。”我速度的拉开自己和曾子谦的距离,说:“就这样,不见。” 生怕曾子谦跟上来,上了电梯我便按了关闭键,好一会才缓过一口气来,摸了摸心口,我去,这心跳,跟刚跑完马拉松似的。 嘴硬归嘴硬,可我的心却没有那么硬,即便又是不欢而散,可是我还是敏锐的听到了那句“电话打不通”,这么说来,曾子谦是给我打过电话的。 我鄙视自己没出息,而后将某人的手机号码拉回电话薄,心惊胆战的跑去卧室。 小白听说曾子谦又犯病了,从客厅里搜出一瓶防狼喷雾递给我,以备不时之需。曾子谦是什么病?熊猫病。 把自己当成国宝似的。 梁文浩打来电话的时候我还躲在卧室看资料,他吞吞吐吐的说了好几句,而后话锋一转,问:“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我的眼前忽然闪过我们面对面的那一幕,简单的找了个借口,立即挂断了电话。 不过我也从电话中了解到了一点,曾子谦并未发神经,梁医生一切安全。 这场景安静的可怕。 小白说我太小心,可晚上睡觉前还是上了防盗锁,安安静静的过了一夜,一切安全。 换做是从前,我也就只是把曾先生简简单单的看成邻居,可现在不同了,我知道他是恒宇的最大股东,勾勾手指,我就可能失业,我知道他兜里钞票够厚,十几二十万根本就是小意思,往我身上一砸,恐怕我都扛不住。 我知道,我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 法制社会,这条命我自然是能保得住的,只怕人家不高兴,就让我生不如死。 何况,曾先生还有间歇性神经质。 战战兢兢的去了公司,途中也没发生任何意外,晨会中杨晓云简单的看了大家的创意,最后十分不满的全盘否定,说是再给我们两天,周四上交。 我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慌慌张张的回到办公室,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同城快递过来了。 “袁小洁。”对方喊着我的名字。 我举手,转过脸看过去,便看到了一束火红的玫瑰迎面而来,快递哥哥看着我,说:“签。” 全办公室的人都盯着我看,谁不知道我才刚刚被曾子谦一脚踹开啊,所以这个时候,这束玫瑰自然也就成了大家的话柄。 问题是,玫瑰花上居然也没有卡片。 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了梁医生的那张脸,心口的阴霾得到了微微的缓解。 小白晚上要和同部门的同事去吃饭,我只能捧着一大束玫瑰回去,到了楼底下,手机忽然响了,扫了一眼,顿时吓了一跳。 是曾先生给我打来的电话。 我郁闷的盯着屏幕,直接按下了拒接。然而没几秒,电话又打了。我这才按了接听。 “曾先生,希望我们这是最后一次通话。” “注意你说话的语气,”曾子谦严厉的声音传了过来,顿时吓了我一跳,“咳咳……花还喜欢吗?” 花?我慌张的看了眼手中那大束玫瑰,说:“你送的?” “不然呢?” 我懊恼的瞥了一眼四周,走向不远处的垃圾桶,说:“扔了。” 这么大一束,应该有99朵吧,扔了挺可惜的。 “你扔了试一试?” 原本还依依不舍的心,被这么一句给说的烦躁,我松开手,就扔到了垃圾桶里。 “已经扔了。” “你……” 我将屏幕举得老高,直接按下了挂断。 至于玫瑰,我心疼的看了一眼,偷偷的捡了回来。 当然,和人无关,只是这么一束鲜花扔了怪可惜的。 周二的天气犹如我的心情,阴阴沉沉的,因为挂断了曾子谦的电话,我心底有点儿慌张,你说他要报复也就报复,偏偏还保持的这么安静,难道忙的没工夫教训我? 这么自我安慰着,我的心理平静了许多。 白天挤压的云层在下班前得到了释放,淅淅沥沥的冬雨从天而降,梁医生给我打来电话,问我下班时间,说要过来接我。我不想麻烦他,便以加班为缘由拒绝了。九点半,他又发来信息,说值班结束,问我是否已经离开。 我编了句谎话回了去,忙了半小时,才匆匆下了楼。 雨还在下,我伸手去拿包里的雨伞,而后才察觉,雨伞竟然忘带了。公交站台在马路对面,走路过去大约五分钟,我拉紧拉链,踩着水花往前冲。 有那么一秒,我觉得自己挺可怜。好不容易跑到了站台,却眼睁睁的看着一辆公交呼啸而过。 我拍了拍身上的水,看着站台里站着的寥寥几人,这才呼了口气。 这会儿雨点大了,噼里啪啦的落下来,听着还蛮有节奏。我从包里掏出耳机,刚准备插进手机,手机就响了。 给我打电话的,居然是梁文浩。 “梁医生。” “雨大了,你回去了吗?” “啊?哦,我在被窝里呢,你值班结束了吗?” 电话那头噤声了,我紧张的扫了一眼屏幕,说:“梁医生,你听得见吗?” 梁文浩这才回应了一声,而后说了句:“下次要带伞。” 我“恩恩”的回了句,便慌里慌张的挂断电话,可转念一想,梁文浩怎么就知道我没带伞的?难道说,他就在附近? 我紧张的揉揉眼,模糊的雨雾里,只能看到近景。 我这才吁了口气,然而下一秒,耳旁就传来了刺耳的喇叭声,我烦躁的想要骂街,却发现这辆车子停在了站台旁。 黑色宾利。 车窗摇下,后座上坐着的男人,不正是曾子谦? 他无奈的瞥了我一眼,说:“上车。” 我犹豫了看着他,直接转过脸去。而我没想到的是,曾子谦居然从车里走了下来,拉着我就往车里塞。 寥寥几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 我挣扎,怒吼,可曾子谦根本不放在眼里,来回推搡了几个回合,我战败,曾子谦胜。 后座上,我和曾子谦分别靠着左右老老实实的坐着,我也没给他好脸色,只是心里紧张,脚很凉。 好一会,曾子谦才叹了口气,慢慢的靠过来,低着看着我湿透的鞋子。 “脱了吧。”他声音低沉,说着就弯下了身。 我朝车窗上靠了靠,继续开启嘴硬模式:“不用了,曾总你别跟我太客气,提鞋这种事,不符合你的身份。” 曾子谦无奈的摇摇头,命令司机把车内空调调大一些。我虽没说话,却看得真切。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我便开了车门,不料走下车时,才察觉到了问题所在——曾子谦带我来了老小区。更直白一点说,他带我来到了他的住处。 毕竟有个司机在,我就没跟他撕破脸,结果人家撑了把伞,自然的站在我的身旁。 “愣在这里做什么?赏雨吗?” 我抬起头,说:“总比赏雾强吧?” 曾子谦眉头微皱,将伞递给了我,吐了一口气,而后忽然伸出双臂,把我横抱起。 我吓得伞没拿稳,撞到了他的额头,他叹了口气,而后迅速的冲向楼道。 间歇性神经质又发作了? 68.坦诚相见 曾子谦一路抱着我冲到了家门前,他并没有放我下来,而是命令我去掏他的口袋。我当然不从,不料隔壁的大妈正巧经过,一双眼睛瞪的老圆,而后无奈的摇摇头,说:“现在的年轻人啊……” 我老老实实的开了门,进门后曾先生就把我放在了懒人椅上,毫不客气的扯掉了我的鞋子。 整个过程中我们都没多说一句话,他转身走向鞋柜,我趁机溜走,可刚走到门口,耳旁就传来了曾子谦的声音:“开门,等电梯,上电梯,最短两分钟。” 我回头看着曾子谦,却见他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小兔子的棉拖鞋,又说:“两分钟,你觉得你能跑掉吗?” 腿短怪我咯。 我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曾子谦拿着拖鞋走了过来,蹲下身,下一刻,右手便触碰到了我的脚掌。 他掌心温热,我脚底冰凉。我听他叹了口气,而后看着他将棉袜穿在我的脚上,又套上了拖鞋。 我心底不是滋味。 这个男人的世界,喜欢和憎恶都是极端,我怕长期这么交流下去,我可能会精神分裂。 “喏,谢谢,”我从懒人椅上站起来,说:“我回去了。” 曾子谦没说话,我理解这是默认,索性大胆的往门口走,刚走两步,就听到了身后的响动,好奇心驱使我用余光扫了一眼,顿时吓了一跳。 曾子谦已经脱掉了外套。 他若无其事的看着我,说:“等我换件衣服,我送你回去。” 我就是受不了他这种语气,明明委屈的是我,他怎么跟个窦娥似的哭丧着一张脸? “不用……” “袁小洁你闹够了没有!”曾子谦毫无征兆的大吼一声,胸口起伏不定。 我盯着他,说:“我说的每句话都是认真地,曾先生,请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曾子谦忽然窜了上来,双手捧着我的脸,毫不客气的吻了下来。 以前这种伎俩对我还有用,可惜现在我的抵抗力大大增强了。我伸出手臂推搡着这个男人,可惜他太过高大,我占不到便宜。 因为太反感,整个人的反抗意识也比从前强大,脑海里忽然闪过小白给我的防狼喷剂,我一边挣扎一边往包里找,等曾子谦察觉到异样时,我已经喷了过去。 曾子谦疼的龇牙咧嘴,整个人都蹲了下去,我趁机转过身去开门,然而下一刻,我的右手却被紧紧握住。 “真狠心……” 曾子谦勉强的吐出这三个字,手却抓紧不放。 我知道心软是病,却还是转过身来。 喷剂不多,只是味道刺鼻,曾子谦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我一边拧毛巾一边骂自己,心底愈加不是滋味。 “有时候真拿你没办法,”曾子谦开口了,语调却比之前温柔许多,“想一想,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 我扫了一眼床头前狼狈的男人,讽刺道:“曾先生,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曾子谦恼火的看着我,而后见我脸色微变,轻咳一声,说:“过来,我们谈谈。” 我把毛巾递给曾子谦,说:“我得回去了。” “我左眼都快瞎了,你要回去?”曾子谦指了指被喷雾喷到的左眼,说:“你看,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说:“曾子谦,我想跟你坐下来谈谈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你想谈了,可是本姑娘没兴致了。” 曾子谦大约没见过我这么蛮横的时候,脸上先是一惊,而后露出个笑脸,说:“那你说,怎么才能提得起兴致来?” 臭流氓。 “提不起。”我勉强的挤出几个字,说:“没兴趣。” 曾子谦大约察觉到了我的严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我认错呢?” “别提认错了,”我盯着曾子谦,说:“你的认错模式我是看过的,上次在一号楼下,你不就是昂着下巴认错的吗?” “那不是有外人在吗?”曾子谦缓了缓语气,说:“赵阳跟我兄弟这么多年,向来都是为我马首是瞻,看到我跟自己女人低头,说不过去呀。现在不一样了……” “那王洛琦的事情你怎么解释?恒宇被黑你为什么要来冤枉我?酒店那次之后你不是高傲的对我不理不睬吗?你去度假,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连个电话都不打,曾子谦,你以为全世界都得围着你转吗?”我越说越激动,结果一不小心,眼泪就往外涌。 曾子谦看着我,拉着我坐在一旁,说:“我和洛琦的关系你已经很清楚了,这一点我不过多解释,可是袁小洁你想过没有,洛琦毕竟和你前夫……不,你前任交往过,你说这件事我怎么跟你解释?” “直接说。” “那时候我们两人的感情本就不够稳固,你连对着父母公开我们的关系都没勇气,再跟你说这件事,你还能接受我吗?” 好像有一点道理。 “可是在那之前呢?王洛琦和杨恒不止一次出现,你为什么一点表现都没有?” “你要什么表现?你是想问我,如果你们吵架了,我是帮你还是帮她吗?”曾子谦有点儿无奈,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我,说:“我想过很多次跟你解释,可是……我不敢。” 我迎上曾子谦的目光,心里忽然溢出一片惊慌,又听到他说:“告诉你我和她的关系,我不敢,有个七日之约,是想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每次看到你充满期待的暗示我,我心底就不是滋味,我在想,如果你知道了这么离谱的事情之后,你会是什么反应,袁小洁,我拿不准你的心思。” “那酒店呢?在酒店你为什么不说?” “这个你不知道吗?”曾子谦埋怨的瞥了我一眼,说:“既然你不喜欢我和洛琦站在一起,那你换位想一想,我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接吻吗?” 这个倒是真的。 “可这并不影响你告诉我你们之间的关系。”我强迫自己不被洗脑,用坚定的语气说,“除非,你和王洛琦的关系并不是这么简单。” 曾子谦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语的表情,他瞥过脸去,深吸一口气,说:“袁小洁,你……” “请你坦然回答我的问题。” “她叫我表哥,关系已经很清楚了,”曾子谦盯着我,说:“如果你想知道更清楚一点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她是王氏证的第二股东,她父亲和我母亲是发小,十几年的老朋友,出国后她就一直跟着我,在我眼里,她就是个妹妹。” 我犹疑的看了曾子谦一眼,问:“他和杨恒交往的事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知道以后。” 曾子谦不假思索的回答让我的心略微感到了一些安慰,继而我有听到他说:“酒店那次,我的确是失控了,偏偏你又撞到了枪口上,所以……” “之后呢?我们有很多时间解释。” “那一次你把我气得够呛,”曾子谦抬眼看着我,说:“我就想着你能来跟我解释,结果事情过了两三天,你也没个动静。” 我也在等你解释。 “之后米兰有个朋友结婚,我就过去了一趟,”曾子谦说这话,手便伸到了我的面前,说:“一个星期后,我就想回来见你。” 我想着王洛琦的电话,心底不是滋味,听曾子谦这么说来,我给他打电话的事情,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 “没错,出国之后的几天里我都在忙,可是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查看手机,只是……”曾子谦说道这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你性格那么倔强,心也那么狠。” 我惊愕的看着曾子谦,未曾想到那个时刻,受煎熬的人并不是我一个。 “朋友婚礼还剩两天才结束,赵阳说接你给他打过电话,”曾子谦盯着我,说:“也是这个原因,我把伴郎给推掉了,结果……身体不舒服,就……” “怎么?” “住了两天院,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赶了回来,结果看见某些人殷勤给另外一个男人送鸡汤。” “而你,不但没有丝毫的悔意,还理直气壮的跟我说要清算。”曾子谦说道这儿,轻轻地捏了捏我的脸颊,“袁小洁,现在我明确的告诉你,咱两这辈子也算不清了。” “你有很多机会可以跟我坦白,可是你没有……” “我承认,这一点我做的不对,”曾子谦凑了过来,说:“我不该挑战你的底线,最后我才发现,原来,看到你难过,我也会不舒服。” 这句话彻底的扫掉了我的委屈,可我却不敢表现出来。 “我从未想过你如此决绝,钱说还就还了,人说走就走了。”曾子谦呼了口气,说:“有时候我想一想,这辈子遇到你,我算是栽了。” “你有吗?”我嘴硬,说:“恒宇被黑时,你可不是这样……” “因为在乎,”曾子谦回答的相当果决,说:“袁小洁,从你第一次被我带回来,到现在,一百二十多天的相处,我相信你对我也有了基本的了解,我知道自己性格太强势,想要得到的,没有得不到,而得不到,也会想法设法的得到,没和你在一起之前,只有一件事让我挫败,是我十七岁刚踏入纽约那片土地时,华尔街竞争太激烈,我被困难折磨的身心疲倦,可我没用放弃,而现在,只要想到我连是一个女人都掌控不了,这种挫败感就让我焦躁。” 看吧,他要的就是掌控。 “我没用告诉你我和洛琦的关系,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想知道你的反应,偏偏你的反应又太过平静,”曾子谦轻轻地捋了捋我的头发,说:“我试探你,是我的错。” 我定了定神,急忙将手收回,说:“你先别说话。” “不是你想听得吗?” “我不允许自己被你的糖衣炮弹所迷惑,”我摇了摇头,说:“我现在有点怕了,你的掌控欲让我紧张。” “恒宇被黑的事情……”曾先生并没有听从我的建议,继续说,“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何况是我,可是……我只有这么一个借口去找你……” “抱歉……曾先生,我接受不了你这种……所谓的在乎。”我垂着头,小心翼翼的说,“或许……” “最近我也在反省,有时候也想着干脆就这么算了,可是……”曾子谦的两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逼着我与他正视,“可是袁小洁,我做不到。” “你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的心,你我的新闻曝光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你该怎么办,”曾子谦加重语调,“可是记者就在楼下,我没法出门,只能托赵阳去看你,听到电话里的你平静的声音,我就立即从焦躁里冷静下来,生怕记者去找你的麻烦,我只能和你保持距离,那晚你打电话过来,说是最后一次跟我联系,你知道我有多慌张。那时候,我和赵阳还在几百公里外的绍兴谈投标的事情,可是想到你,我还是连夜赶回来了。” 然后,碰到了一夜未归的我。 “小洁,前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你怎么就不能跟我服个软呢?你只要说一句心疼我,我就立马缴械投降,”曾子谦的手抚摸着的我的脸颊,擦掉了我的眼泪,说:“可是昨天,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你脑子那么聪明,能想明白很多事。” “我错了……”曾子谦盯着我,说:“我想着让你服软,其实不如我来认个错实在。” 曾先生的口才那可是一般人没法比的,我承认他的这些解释已经消除了我心口百分之八十的委屈,大约是气受多了,就想着反抗,于是脱口而出:“我确实一夜未归啊,你不介意吗?” 曾子谦盯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动容,说:“我不信你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 “你不是亲眼看到了吗?” “袁小洁……”曾子谦拉着我的手,说:“我知道跟你用了激将法是我不对,可是请你不要拿那个男人跟我开玩笑行吗?我信任你,可我也会吃醋。” “你会吗?” “我会,”曾子谦毫不犹豫的开口,说:“我会给你一心一意的爱,同样也会这么苛求你。” “我得想想……” “昨天我看到你把花抱回去了……”曾子谦凑近我,那只被喷剂伤过的眼睛微闭着,说:“我们不要闹别扭了行吗?” 他这么一句话开口,我反而没招可用了,想了想,说:“你得保证,以后发生任何事儿,我们都要坦诚相见。” “坦诚相见?”曾子谦迅速靠近,“这样吗?” 我察觉到曾子谦的手又不老实了,立即从床上站起来,说:“你眼睛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曾子谦猛地用力,便把我拉到床上,侧躺在我的身旁,一只手伸到身前,见我要坐起,食指伸到了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暖黄的灯光下,他缓缓靠近,贴在我的耳边说:“躺好,别动。” 滚烫的鼻息洒在我的脸上,曾先生的手在我的身上流转,不出一会,我们都已褪去衣衫,我听到他说:“这才是坦诚相见。” 我心里很慌,双眼是紧闭的,小心翼翼的问:“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吧?” “傻瓜,”曾子谦的手轻轻地捏着我的耳垂,一边说话,一边亲吻着我的双唇,他吻的小心翼翼,柔软的双唇从我的口中脱离,徐徐下落,在我的锁骨和肩头轻轻地啃了两下,说:“你不许动,我来。” 身体的情。欲被他慢慢点燃,偏偏这一刻他却毫不着急,他的手在我的身前流转,让我情不自禁的哼叫一声。 他笑,是那种非常得意的笑,却把声音压得极低,那柔软的双唇流转在我的腰际,下一刻,他的唇就落了下来。 “不行……”我慌张的制止,却听到曾先生说:“今晚我说了算。” 大约是这段时间我们都压抑住了身体里的那份不舍,所以当身体接触时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曾先生体力极好,察觉到我已体力不支时,才饶了我。 我又一次的躺在这个男人的身旁,夜深人静,我的脑海里全是这些天发生的一切,我知道我们都是幼稚可笑,饶了那么大的一个圈,都不肯低头承认自己的软弱,可偏偏又都舍不得放手。 一份感情需要两个热共同支撑,家庭背景,文化程度、工作性质,还有两个人的性格决定了我们必然彼此蹂躏,而爱恋中的不舍,也让我们学着信任,学着包容。 有时候我想一想,或者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得到和失去,是没法均衡,更多的时候,看的是自己的选择。 就像是曾子谦,他在采访中临危不乱,在谣言中镇定自若,十七岁就去华尔街闯荡,经历的波折可想而知,但是他依然坚定,镇定如他,不是跟我一样幼稚而矫情? 我知道,今天以后,我们还有许多磨合,可我想,既然选择了,就不必退缩。 只是有件事一直徘徊在我的心口,正如曾子谦所说,他和王洛琦并无血缘关系,而一个女人的直觉告诉我,王洛琦对我的厌恶,绝对不只是处于女人的本能,更可能的是,她和我一样,在意这个男人。 表妹? 若是如此,我岂不是多了一个挑剔的小姑子? 有件事我依然没想明白,比如曾先生手里那份我和梁医生的接吻照,竟然不是王洛琦给他的。那么,把照片寄给曾先生的,又会是谁呢? 带着这些问题,我进入了梦乡。 睡得太沉了,醒来时已经晌午,曾先生擅自做主给我请了假,裹着个围裙在厨房烧菜,我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因为没有换洗衣服,只能穿着曾先生的衣服走出来。 多么美好的午后。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曾子谦摸了摸我的头,这才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竟然是王洛琦。 “表哥,打你电话也没人接听,我就亲自过来了……”王洛琦的声音非常甜美,说:“你是在烧饭吗?这么巧我还没吃饭……” 王洛琦并没有发现我,说着话就进了门,而后,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从她的双眸中看到了一丝惶恐,她的眼睛直勾勾的落在我的身上,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曾子谦并未发现这个细节,走到了我的面前,笑着说:“不用我多介绍了,洛琦,叫嫂子。” 王洛琦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瞬间露出了甜美的笑,说:“嫂子。” 我听着这声音,猛地打了一个冷战。 这顿饭吃的我不是滋味,曾子谦烧了三菜一汤,不断的给我夹菜,王洛琦就坐在我们对面,不吵也不闹,非常得体。 午饭之后我便去洗碗,王洛琦去了书房后,曾子谦边来到了厨房,他看着我,说:“我也不知道她会突然过来,这里她只来过两次。” 我瞥了曾子谦一眼,说:“她是你表妹,来这里很正常。” 其实我没这么大方。 曾子谦从背后抱着我,说:“为难你了,我会找时间跟她谈谈。” 我寻思着这王洛琦怎么也算是我的小姑子,回应道:“不用,反正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多。” 曾子谦笑着蹭着我的耳朵,这会儿王洛琦忽然站在厨房外,说:“嫂子,听说你今天不上班,我们一起去逛街吧?” 69.如果不是你 跟小姑子逛街这种事情,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幻想过,可是袁小浩是个男孩子,每次跟我逛街,除了提东西吃东西,一句话也不说,我就想啊,我要是有个妹妹就好了,给她买衣服,一起讨论护肤品心得等等,然而当这件事真正成为现实时,又是另外一层感受。 老人说三代出一个贵族,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且不说王洛琦手上那个保时捷的车钥匙,就是她自身的硬件,也对得起“白富美”这三个字。当然,这只是表象而已。 因为杨恒的缘故,我和王洛琦交过手,我知道这个女孩的手段,同样也明白,我们不可能有多亲密。若不是曾先生的缘故,我是不会和她一起逛街的。 没错,若不是曾先生,我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市区土豪经常光顾的地点无非就那么几个,距离最近的是银泰,逛街地点是王洛琦选的,下车之后她忽然走上前来,挽着我的胳膊。 “表哥,逛街可是我们女人的正经事,你不介意我霸占嫂子吧?”王洛琦挽着我,笑着跟我右侧的曾子谦说。 曾子谦看看我,说:“你嫂子可没你败家。” “嫂子,”王洛琦的声音从见到曾子谦的时候便自然而然的开启了甜美模式,加上天真的小笑脸,还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之前我做的那些混账事你就别跟我计较了,咱们开开心心逛街,不计前嫌好不好?” “你嫂子大度,怎么可能跟你计较,”曾子谦说着话,忽然牵起我的手,递给我一个眼神,说:“是吧?” 或许是这个眼神给了我力量,我反手一握,和曾子谦十指交缠。 然而,和王洛琦逛了几家奢侈品店之后,我的心就沉到了谷底,和小白逛街需要体力和耐心,和王洛琦逛街,不仅需要体力和耐心,还有承受很大的阶级差异的考验。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王洛琦对杨恒的耐心只有那么一丁点,毕竟杨恒的基本工资和奖金加在一块儿,只够她看上一款小巧玲珑的hermes手包。她自己看也就算了,偏偏还拉上我。 “嫂子,这个颜色怎么样?”王洛琦手里捧着hermes正红色手提包,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 我对手提包的要求不高,只要物美价廉就可以了,家里唯一一件奢侈品,不过是两千多块钱的钱包而已。可面对小姑子这么一个问题,我还是笑着说:“挺好看的。” 导购听我这么一说,立即开口道:“王小姐你真有眼光,这款可是店里刚到的新货,鸵鸟皮金属扣,采用的是标准的缜密六股线工艺,温柔不失霸气,非常适合您呢。” 看吧,导购口才都不错。 王洛琦盯着手提包两眼,这才看向我,说:“嫂子,你试一试。” “不用了,我不缺包包。” “这位是王小姐的嫂子啊,”导购看向我,笑着说,“缺肯定是不缺的,不过哪个女人家里不备十几二十个包包呀,搭配衣服什么的,也方便。” 王洛琦点了点头,这就将包包塞到我的手上,说:“嫂子,你就试一试嘛。” 曾子谦坐在vip休息区,见我递给他一个眼神,回了我一个鼓励。 无奈之下,我只能挎着包包。 导购很合时宜的拍手叫好,王洛琦的脸上也露出了赞美之色,说:“把这个和刚才我看的那一款都包起来吧。” 我一听这个话立即就摇头,说:“不用了,其实这个……” “嫂子,虽然之前我们打过很多次交道,但是今天才算是正式见个面,我送你一件礼物,你能不收吗?” 王洛琦说的有道理,可是言下之意也很明显,她送了礼物给我,我自然也要回个礼物,礼尚往来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难就难在这里,hermes的手提包价格我是了解的,便宜的十几万,新款价格更高,这种东西,哪里是我们普通小市民消费的起的?可人家送了这么昂贵的礼物给你,难道你要回个几千块的见面礼? 更何况,论辈分,我还是嫂子。 曾子谦大约察觉到了我的难处,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身旁,递给我那张黑卡,笑着说:“你看着买。” 我还没回话,王洛琦就开口了:“表哥,你看这手提包如何?我和嫂子一人拿一个,不许你付钱,这可是我送嫂子的礼物。” 这语调,明摆着是在撒娇。 我瞥了一眼曾子谦,听到他说:“来的路上你嫂子还跟我说呢,要给你买个见面礼,卡你拿着,喜欢什么自己刷。” 王洛琦摇摇头,看着我,说:“我不要你的卡,我要嫂子帮我挑。” 这话说得没问题啊,可在我看来,王洛琦是在给我下难题。 “我的就是你嫂子的,”曾子谦看着我,说:“你嫂子不清楚你的喜好,自己选,选好了去吃饭。” 王洛琦这才没辙,撅着小嘴去了收银台,我抬头看着曾子谦,他笑着说:“我的就是你的,不是吗?” 逛街考验终于结束,晚饭顺道也就在银泰吃了,定的意大利餐厅,格调非常好,据说主厨出生在米兰,找了个中国太太,便在这里定居了。主厨厨艺一级棒,曾经有不少美食栏目的主持人过来采访,外界评价意餐口感已达米其林四星水准。很多人提到西餐都以为西餐之母是法国菜,可是西餐传到法国前,却在意大利最为著名。 你问我为何这么清楚,这都是上餐前曾子谦跟我说的。 王洛琦坐在我们对面,听完曾子谦说了这些之后,又笑着说:“表哥,你还记得那年我们去西班牙旅游的事情吗?其实西班牙的美食也不错,苹果酒烧鳕鱼,卡博瑞勒斯奶酪,鳗鱼馅饼等等,可惜国内没法吃到这么地道的西班牙菜了。” 曾子谦瞥了她一眼,说:“想吃你明天一早就能出发。” “不行啊,爹地知道之后肯定又要骂我不务正业了,要不有空你带我去吧?和你一起不会被骂。” 又是这种撒娇的语气。 曾子谦盯着餐谱,说:“问你嫂子有没有时间,我现在是他的人。” 曾先生说了这句话之后,偷偷的在桌下捏了我的手。 即便对面坐着王洛琦,我还是没有放弃这次品尝美味的机会,意大利菜出名的精致,美味又可口,也算是有了点安慰。 晚饭之后王洛琦主动提出要先行离开,我暗自松了一口气,曾先生提议去看话剧,可我已经没了兴致。 回到车里,曾子谦心虚的瞥了我一眼,说:“是不是太累了?” 我想吐槽点什么,可看着他诚恳的模样,只是点了点头。 曾子谦伸出食指,轻轻地在我嘴边刮了下,说:“好像有口水。” 我紧张的坐直身子,对着后视镜看了看,并没有。 身旁的男人偷偷的笑,我气的白了他一眼,他却忽然抚摸着我的头发,说:“一下午都没见你笑。” 有这么个小姑子,谁能笑的出来啊。 “有什么要问的吗?” “你们去旅游,就两个人吗?”我觉得这事儿有必要挑出来说说。 曾子谦勾着嘴角看着我,问:“吃醋了?” “也不算,就是觉得你两关系太亲密。” “去我家好吗?”曾子谦盯着我,眼神里充满渴望,说:“你现在太可爱,我想吃了你。” 我当然没有满足曾子谦的想法,一来是心里烦乱,二来是怕小白担心,所以便让曾子谦送我了到楼下,他依依不舍的拉着我的手,见我要走,也不管门口的摄像头,直接吻了下来。 吻别之后,我们各自回家。 今天之前,我并不了解曾子谦的一些感受,觉得他太小气,不大方,可今晚之后,我发现自己的气量更小,一个女人经历过曾先生那些我没经历过的记忆,总是让我妒忌,可我不能说,为什么呢?因为让曾先生去疏远一个与他关系亲密的人,其实是件自私的事儿。 小白听说昨晚我在曾先生家里过夜,顿时火冒三丈,我耐心的跟她解释之后,听到她说:“小洁,如果事实真的如你所说,我祝福你,毕竟,从你说的这些话里,我能感受到一个男人在慢慢的为你改变,一个人的行为模式很难一时半会转变,我很庆幸你遇到了这么一个男人。” 小白说的是实话,我自然是满足的。 “可是,我挺替你担心的,”小白叹了口气,说:“王洛琦那个绿茶……不,我的意思是,王洛琦可比你有心机多了,毕竟她和曾先生没有血缘关系,你还是小心为上。” 原来,小白跟我想的一样。 至于梁医生,小白建议我快刀斩乱麻,以免生出其他是非来。 我觉得也是,所以给梁医生拨了电话,好一会,电话无人接听。 我躺在床上,心底有些烦乱,有种杞人忧天的感觉,明明和曾先生已经和好如初了,为何还会这么不安呢? 他的解释算是粉饰太平,可我总觉差点儿什么。 比如之前的某些巧合。 更比如,王洛琦和杨恒的短暂“爱情”。 其实我也看得出来,曾子谦对于我拒绝去他住处的事情有些失落。 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王洛琦送的包包就摆在桌上,那艳红的颜色,扰的我毫无睡意。我盯着曾子谦的号码,给他发了条短信过去。 这个点,想必曾先生已经睡了。 我心底充满期待,好一会,手机都没有动静。我失落的钻进被窝,手机却响了。 是曾先生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是不是后悔没跟我回来?”曾子谦半开玩笑的语气,听上去颇为随意。 我想着自己在这里上演内心戏,结果人家丝毫不在意。 “我就是想问问,你睡了没有?”我嘴硬,也有点儿委屈。 “你睡了吗?”夜很静,曾子谦特有低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说:“要不,到窗口来。” 我一惊,掀开被子便走到窗口,俯身看下去,曾先生居然站在楼下跟我摆手。我悄悄的套了件外套,迅速下了楼。 曾先生依然穿着白天那套衣服,见我走过去,两步走上前来,紧紧地抱着我。 大半夜的,两个神经病。 “你怎么来了?” “我掐指一算你想我了,我就自动出现了。”曾先生扯着大衣包住我,说:“外面太冷了,你怎么穿成这样就下来了?”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是我太高兴了。 曾先生抱着我,一步一步的挪到车里,开了空调之后,坐到我身旁。 “瞧你,”曾先生说着话,把我的手拉到了他的腋下,问:“暖和了吗?” 我们两个坐在后座上,曾子谦近在咫尺,我盯着他,说:“这都午夜了,你怎么说来就来了?” “你不想我来了吗?” 我咬着唇,半天挤出一个字:“想。” 我这句话刚说出口,曾子谦就吻了过来,车内空间狭小,他身材又高大,几乎把我压在了后座上,火烫的舌尖流连于我的唇齿,他的手拉着我的手,伸到了他的衣服里。 他身上也非常的烫。 我盯着他看,他也盯着我看,问了句:“你说现在怎么办?” 我脑海里闪过儿童不宜的画面,推了推他,说:“我怎么知道……” 曾子谦很不要脸的把我的手往下移,手指触动到了某处硬挺,他笑的魅惑,侧身到我的耳边,说:“小家伙,都是你,你看……” 我心跳急速,下一刻,曾子谦的舌尖便在我颈部徘徊,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曾子谦趁我不注意,手指便伸到了我的腰部。 “我要……” 结束之后,曾子谦很不要脸的夸我配合不错,我躺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总觉得处在梦境里,曾子谦心情极好,居然哼起歌来。 我觉得曲子熟悉,好一会才想起来,是梁晓雪的《jimiandlucy》。 “记得这首歌吗?”曾子谦见我睁开双眼,说:“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我疑惑他怎么会忽然问这个问题,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听到他唱,就问他:“以前你唱过吗?” 曾先生的表情略微失望,而后看着车窗外,说:“听别人唱过。” 我困意袭来,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便进入了梦乡。 再次和好之后,曾先生好像有了变化,比如当我提到会跟梁医生说个清楚明白时,他只是递来一个信任的眼神,不再多说半个字。 他说之前对我管的太紧,现在正在反省,决定放宽政策。 我笑他小心眼,心底却多了份感动。 然而,梁医生的电话还是没有打通,无奈之下我只能给黑子打过去,黑子告诉我,梁文浩回老家了。 梁文浩的祖籍是在安徽西递,坐落在黄山南麓,付姨没去接他之前,他都和爷爷住在那里。 据说这一次回去的比较匆忙,所以没来得及跟我们联系。 即便黑子的言语中让我们不必担心,可是我的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安,而且我还发现了另外一件事,就是最近两天,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 平常老百姓应该不会出这事儿,我琢磨着是不是又是哪家的记者要搞个独家,曝光曾先生。 我把这件事跟曾先生说的时候,他笑我想多了,他告诉我,那些记者不敢再乱写。我这才放松了警惕。 一月底,杨晓云忽然脑抽让大家写个月度总结,闹得我们手忙脚乱,曾先生最近也在忙着公司的事情,我亲眼目睹他桌上厚厚的文档之后,才知道总裁不是那么好当的。因为心疼他,加班结束之后,我便没有通知他。 眼睛一扫,目光落在桌上的天气瓶中,我这才意识到,梁医生已经一周没有消息了。 打车到小区门前,已是晚上十一点多,我低头给曾先生发信息,刚打出两个字,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漆黑的巷子里,两个长得流里流气的男人站在我的面前。 “袁小洁?”对方看着我,喊了名字,说:“潘燕认识吗?” 潘燕是我小妈的名字。 “哥,绝对就是他,”另外一个男人盯着我,说:“潘燕这个臭婆娘居然敢报警,现在害得我身败名裂,哼!” 难道,跟传销有关。 “哼,要不是你上电视了,我们还找不到你!”其中一个男人笑着走向我,说:“以为让民警保护我就治不了那个贱人了吗?治不了那个贱人,就找你算账。”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传销的事情不关我小妈的事……还有,你们这么做是要蹲局子的,知道吗?”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忽然笑了出来,说:“拜那个贱人所赐,我们刚从局子里放出来!” 我还想拖延时间,可已经吓得双腿发软,报警电话还没打出去,手机就掉到了地上。 两个流氓一步步的逼近,嘴里念叨着:“他妈的,长得还有点姿色,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我吓得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在这时候,面前的男人止住了脚步,吃惊的看着我身后。 我惊恐的看过去,居然看到了梁医生。 “滚。” “别管闲事!” “滚!” 梁文浩一声怒吼,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这才往回走。 我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梁文浩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他蹲下来,面色平静的看着我,右手伸到了我面前。 我犹豫了两秒,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梁文浩看着我,说:“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回来?” “写个报告……” 我低着头,不敢迎上那双眸子,然而下一秒,黑暗中冲出一个身影,手里还拿着一个大棒子。 “小心!” “草你妈,让你多管闲事!” 木棒打在梁文浩的头上,他疼的蜷缩地上,其中一男人见我拿起电话,立即转身离开,我结结巴巴的打了电话,再看梁文浩时,居然看到了一片红色液体。 ps:app用户一定要五分钟后刷新!!!!否则看到的会是防盗章节 70.我只是担心对你不够好 梁文浩在推进救护车之后忽然昏厥,我吓得六神无主,生怕这个男人就此离开,护士看我哭的太严重,烦躁的说了句“不会死人”,即便这个语气不大友好,但这一刻对我而言却异常动听。 到了医院之后梁文浩便被推向手术室,我一路小跑跟上去,一直喊着他的名字,这会儿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扯着一个微笑,好似在安慰我。 手术室的门关上之后我一直站在门口等,警员见我情绪是失控就给我简单的做了个笔录,这会儿曾先生打来了电话,我按了接听,勉强的告诉他发生的事情。十五分钟,他来到了手术室外,一脸惊恐的看着我,这才舒了口气。 他紧紧地抱着我,这个胸膛让我感到安全,我放声大哭,曾先生一直拍着我的背,好一会,我才从惊恐中脱离出来,担心的盯着手术室的门。 曾先生提议我去洗把脸,我摇摇头,默默的等着手术结束。 一个多小时候,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我紧张的冲过去,询问医生梁文浩的状况,医生平静的告诉我,目前透皮撕裂已经解决,缝了六针,至于是否有脑震荡等后遗症得病人醒来之后才能做具体的检查。 我的心稍微安定,当梁文浩被推进病房时,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以及缝针的包扎,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来。 在病房里坐了十分钟,曾子谦见我情绪稍微好转一些,跟我使了个眼色,我跟着他出了病房,他拉着我的手,说:“都午夜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刚跟院长说了,找了个特护过来,只要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我摇头,说:“这个时候就算回去了我也睡不着,我想在这里等他醒来。” 曾子谦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说:“手术都结束了,照顾病人那是医生和护士的事情,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而且……你看你现在的样子,眼睛都肿了。” 我还是坚持留下,曾子谦瞥了一眼病房,郁闷的说:“我真希望躺在那里的是我。” 我知道此刻曾先生的心理多少会有些不快,可是梁文浩是因我受伤,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离开? 曾先生叹了口气后便一声不吭的走了,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可是这一刻我已经没法顾及他的感受。 我没敢打电话给付姐,这个时间想必她早已经睡下,我坐在病床前,盯着床上的那张憔悴的面孔,心里愈发的愧疚。 如果,受伤的是我,那该多好。 病房门在这个时候开了,我急忙抹掉眼泪,抬头看过去,曾子谦拎着外卖站在门口,脸色平静。 “等着吧。”曾子谦盯着我,说:“吃点东西,我陪你一起等。” 我心里十分感动,可饭却吃不下一口,生怕曾先生心底不舒服,勉勉强强的喝了点汤,曾先生听我说完晚上的遭遇,抚摸着我的头发,说:“都怪我,都怪我大意了。” “跟你没关系,”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那份浓厚的愧疚,安慰他说:“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没想到……” 曾子谦这才挤出一个微笑,说:“你没事就好。” 这会儿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曾子谦看看我,这才接了电话。 我隐隐约约的听到了赵阳的声音,曾子谦转过身去,压低声音说:“不惜一切代价,找出来。” 我听着曾子谦的声音,隐隐约约的有点儿担心,等他转过身来,我开口说:“这件事已经报警了,你可不能乱来。” 曾子谦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傻瓜,我不会乱来的。” 就在这时候,病床上有了响动,我急忙起身,走到了病床前,这才发现,梁文浩已经有了意识。些许是麻醉剂的药效还没有退去,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我一眼,又闭上了。 我看到他张口说了什么,这才凑了过去,听到他结结巴巴的说:“我没事……就是……我的口袋里,有个东西……想送给你。” 他的声音极其微弱,我瞥了一眼站在几步之遥的曾先生,安慰梁文浩,说:“你现在得休息,别说话。” 梁文浩抬了抬手,我一看立即就急了,因为他的手上还插着针头。顺着他眼神所指着的方向,我主动伸出手来,摸到了一条小叶紫檀的女士手串。 手串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做工也十分精致。 “本来……是想拿去送给你的……”梁文浩又开口了,他的声音极其疲倦,却勉强的抬高声音,说:“感觉非常适合你。” 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哽咽道:“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好不好?” 梁文浩的确没有力气了,他对我眨了眨眼,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便睡了过去。 我盯着他头上那块伤口,看着被剃去的头发,心如刀绞。 我根本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我迅速的将情绪控制好,回头看向曾先生时,他已经走出了病房。我自知刚才那一幕他看在眼中,心绪更是烦乱。 曾先生就站在病房门口,背对着我,可是我能想象出他的表情。 一点钟医生过来查房,看了梁文浩的情况后让我不用多心,说是状态正常,病床上的男人好似十分疲倦,睡得很沉。我悄悄的走了出去,看到曾先生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拿了一支烟。 曾子谦是抽烟的,他身上基本没有烟味,牙齿也很洁净,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基本上不会当着我的面抽,上一次看到他抽烟,还是我们两吵架的时候。所以这一刻,我心里有点儿慌。 梁文浩送到医院之后我的情绪几度失控,脑海里全是妈妈离开的景象,我太害怕了,那个男人太好了,如果是因为我出的事,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安心。因为太恐慌,所以也就没太顾及曾先生的感受。 就在我盯着曾子谦的后背发呆的时候,他忽然转过身来,目光和我的眼神交织。 走廊上只有我们两人,他快速捏断烟头,几步就走到了我的面前。 “医生怎么说?” “情况稳定。”我不敢去看曾子谦的眼睛,只能低着头说话。 曾先生应了一声,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说:“我让赵阳在医院对面定了房间,你去休息,我留下。” 我惊愕的看向曾子谦,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没错,他并没有发火。 他察觉到了我的惶恐,疲倦的面孔上挤出一个微笑,他的大手握着我的手,说:“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冒了出来。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在男人面前流泪的人,相比在男人面前哭泣,我宁愿在同性面前哭,或者躲在角落里哭,但是这一刻,我已经是情不自禁。 曾子谦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我看着他从手上取下那串手珠,小心翼翼的戴在我的手上。 这串手珠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随身带着,可见对他而言的意义非同一般,我紧张的后缩,手却被他拉住,我听到他说:“我给的,你拿着。至于别人给的,你自己看着办。” 原本我是想留下来陪着曾子谦,可他态度太过坚持,最后他让司机送我回住处,让我明天一早再来医院。 我只睡了几个小时,一大早便起床煲汤,小白闻到香味就跑了出来,问我干吗这么殷勤,我将昨晚的事情说了出来,她听完后大为感叹,说:“你完蛋了,黑子可跟我说了,梁医生认识你之前那浑身上下完好无损,现在呢?先是背上有了疤,连头上都缝了针,你看着办吧。” 这是一个不需要小白提醒的事实,然而,当她听到曾先生为了我在医院陪护时,表情更是夸张:“不可能吧,你别吓我啊,明明可以找特护做的事情曾大总裁居然亲自过问,哎呦呦,这牺牲……我的命好苦啊。” 我很佩服小白这个时候还能开的起玩笑来,让她陪我去医院,她立即拒绝,说是不想参合我的“好事”,我有点儿无奈,七点钟便端着鸡汤去医院了,到了病房才发现,曾子谦居然找人弄来了一张懒人椅,正一脸疲倦的靠在角落里。 心口划过一片暖意,我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谁知这人警惕性极高,立即察觉到了我的存在。 我们相视而笑,站在病房门口,他白了我一眼,说:“病人也有享受和我一样的待遇了?” 我说他小气,他委屈的说:“我本来就不大方,你不知道吗?” 我不再跟他贫嘴,看着时间给杨晓云打了电话请假,她一听我要请假,就讽刺说:“你还打电话跟我说做什么?你直接给考勤打过去不就好了?” 我略略皱眉,曾子谦说着便要把我的手机抢过去,我跟他使了个眼色,这才跟杨晓云说了几句好话,电话挂断,面前的男人立即凑了过来,说:“你领导给你使脸色了?你没告诉她,她若是再敢欺负你,就可以提东西滚蛋了吗?” “霸道。”我嘴上不高兴,可心里却很开心。 “傻瓜,”曾子谦盯着我,说:“明明可以当总裁太太,偏偏要去看脸色。” 我没再跟曾子谦斗嘴,想让他早点回去,他却有点儿不满,说是等等再说。 梁文浩是在半个小时之后醒来的,这会儿他的意识已经清醒了,当然,也能感觉到伤口的疼痛,医生过来给他做了检查,他见我满疲倦,歉意的说:“抱歉,好像吓着你了。” 我摇头,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你黑眼圈那么严重,”梁文浩并没有察觉到病房里还站着另外一人,说:“昨天都守在这?”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曾子谦就凑了过来,他平静的看着病床上躺着的病人,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昨天是我守着的,梁医生,这次真的非常感谢你救了我家小洁。” 梁文浩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异,而后目光落在我的手上,这才开口说:“只是巧合,不必言谢。” 我担心曾先生话太重,就让他去洗水果,当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梁文浩两人时,我把鸡汤盛了出来,端给了他。 他抿了一口,说:“还是这个味儿。” 我知道他在暗示什么,转移话题道:“我已经给付姐打了电话,一会她就会过来。” 梁文浩并无回话,而是默默的喝着鸡汤。我想他大约是太饿了,居然连续喝了两碗,吃饱喝足,他躺在床上,眼神落在我的身上,说:“他对你挺不错的。” 我点头,并没有回话。 “我的伤也只是皮外伤,”梁文浩盯着我,说:“这两天你就不必过来看我了。” 我惊讶的抬起头来,正巧撞到了梁文浩的眼神,他笑着看着我,说:“男人都是小气的,付姨在,你不必担心。” 我只是沉默的收拾碗筷,而后听到他说:“其实我知道,小白他们送来的鸡汤,都是你炖的。” “梁医生……” “你想说的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梁文浩又打断了我的话,说:“即便这些话你说出来,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 我想着小白说的那句快刀斩乱麻,索性开口说:“以后你会遇到一个适合的女孩。” “所以,你不用再来看我了。”梁文浩好像也是鼓足了气势,说了这么一句。 这会儿付姐走了进来,见室内气氛不对,直接走向了梁文浩,心疼的问:“疼吗?怎么样了?” 梁文浩闭上眼,说:“付姨,我有点累了,帮我送送袁小姐。” 付姐看着我,挤出个微笑,跟我一同走出了病房。走了两步,我听到她叹了口气,说:“小洁,我在楼下撞到曾总了。” 我点头,有听到她说:“年轻人的事情我不插手,以后有事儿可以找付姐。” “付姐,梁医生的伤因我而起,真的很抱歉。” “傻姑娘,”付姐笑着揉揉我的头发,欲言又止道,“曾先生外在条件上是个不错的选择,至于其他,你一定要多多了解。” 我惊讶的看着付姐,见她眼神闪烁,顿时生出一片疑惑来,刚准备开口询问,曾先生便从远处走了过来。 三个人打了个照面,付姐送我们到楼道口,曾先生拉着我的手上了车,我瞥了一眼住院部,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知道,这个时候如若我还纠缠不清,最后只会给他更大的伤害。 梁医生,请原谅我。 回来的路上曾子谦一直靠在我的肩膀上,他是沉默的,我也没说话,一直送他到住处,原本我想返回公司上班,曾先生却拉住了我,让我陪陪他。 我看着他眼中的红血丝,这才答应留下来。我们两人躺在床上,他搂着我,而且越搂越紧。 我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就问了句:“是不是医院的事情让你不高兴了?” 曾先生摇摇头,说:“我只是有点怕。” “怕?” 搂着我的双臂又加重了力度,曾子谦抱着我,说:“如果我去接你,你就不会受到惊吓,和另外一个男人相比,我觉得我做的不够好。小洁,你会嫌弃我吗?” 曾先生从来都是一个自信的人,所以当从他的口中冒出这句话来时,我顿时觉得不可思议,是什么让他这么没有安全感?是我没给他信任感吗? 我愧疚的说:“以前是我没有划分好界限……” “不是你的错,”曾先生声音沙哑,闻着我的头发,说:“是我不够好。” 因为睡眠不足的原因,我两都累了,模模糊糊中,我听到他说:“假如我犯了错,你不能离开我。” 我们的感情从来没有这般稳固过。虽说我没再去过医院,不过从小白的口中我还是得知了梁医生的康复情况,好在他恢复极好,伤口愈合的也相当不错。 工作有进入了忙碌阶段,恒宇房地产方面的广告案最终敲定在我们公司,不过策划和创意方面还需要继续更改,对方负责人要求极高,也让我们进入了压力阶段。时间是一个星期,偏偏对方在财力方面又是全力支持,所以,只你要的东西能令他们满意,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前段时间我也曾在网上查阅过恒宇房地产分支方面的资料,早在88年恒宇就已经涉足于房地产行业,经过几年的资本积累,确立了以服务为突破点,创造了“物业管理”的概念,形成了一套朝前的物业管理模式,我想这就是他们的特色,也是此次广告之中首要体现的一个特征。 前面对方已经全盘否定了我们的方案,所以这一次如果不能成功,则会失去这次机会,办公室里的同事都憋着一口气试图找出特别的创意来,我也不例外,基本上每晚都会加班。 加班到深夜,公司的耳目也少了,曾先生会亲自过来接我,恒宇是我们的客户,曾先生又是恒宇的老总,为了避嫌,我基本上不会跟他提到这方面的信息,而且,我也不想听到别人说我是靠着曾先生才怎样怎样。 曾子谦被我的加班模式给吓怕了,第四天开始就略有不快,因为加班时间占据了我所有的空闲时间,且下班之后他就得送我回住处,我们的相处时间,只存在于公司和我家的这段路程,而这时候,他在开车,我在找资料。 第五天,对于此次的广告我依然没有任何灵感,而曾先生显然已被我拿着ipad吃饭的举动给激怒了,上了车就把ipad给扔了,凑到我的面前,说:“它帅,还是我帅。” “你帅。”做人一定要圆滑。 曾先生十分满意这个答案,拉着我的手,说:“既然这么帅,你整天看着电脑岂不是太浪费着良辰美景了?” 我只能头像,提到了恒宇此次的高难度工作。曾先生看着我,笑着说:“有捷径你走不走?” 我摇头。 “可是你的东西最后还会交到我这里,”曾先生睥睨着我,说:“我有个私人小书房,里面许多相关资料,你要不要看看?” “什么资料?” “从88年到现在企划部和市场部的宣传资料。” 我有点儿心动,曾子谦抓住了我这个心理,说:“我保证不打扰你,还有可口的饭菜。” “成交。” 曾先生的这些话当然不是忽悠我的,他家里确实有这些资料,而且以往的广告创意都非常的棒,我没想到曾先生居然还留着这些东西,毕竟在我看来他平时并不忙。 那么,就是智商的差异了。 广告当中有一种手法叫对“对比悬念”,即在一张平面宣传海报中出现两种对比画面,并且两个画面对比明显,还要有着内在联系。我的思维好像在这一刻忽然打开了。 房产房产,最主要的还是给予买家一种舒适信赖的居住条件,“建筑无限生活”的主题忽然从我脑海里冒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具体的广告内容。 曾先生比我想象中更支持我的工作,端来了牛奶和点心,我加班到了凌晨两点,看着电脑里的作品,顿时万分满意。 九张叙述情节的作品题材全部选自于生活中的细节,其中一幅“生活是前进的”,我用力男性后退的图片来展示,而当受众对此产生疑惑时,对比画面里,则出现了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在前进。 这是我有史以来最为满意的作品之一,交给杨晓云时,我也是信心满满。 三天后,杨晓云宣布了恒宇决定采用的方案,是她杨晓云的那组创意。而我的作品,则已经石沉大海。 我略有失望,心底还在埋怨着曾先生审美有问题,有种没遇到伯乐的失望。可是两天之后,在恒宇投放的大屏广告里,我却看到了和自己创意类似的作品,署名,杨晓云。 71.这就是土鳖的劣根性吧? 形象广告一向都是我的特长,没有选中多的也是遗憾,可是唯一让我不能接受的,就是杨晓云作为我们创意总监居然偷用了我的创意,而且,还是趁着这次跟恒宇合作的机会。 想着白天她在办公室说的那些话,我就觉得忍无可忍,于是,我拨打了杨晓云的号码。 电话那头,杨晓云好似早就料到我会跟她联系,我们约在附近一家环境幽静的茶餐厅见面,是先到的地点,随后没几分钟杨晓云也到了,她心情极佳,看见我之后,十分镇定的走了过来。 我也明白人与人之间不可能做到没有矛盾,更何况是有利益冲突的同事关系,以前杨晓云也做过一些另我反感的事情,在我看来,那都是过眼云烟,唯独这一次,我不能忍。 杨晓云气定神闲点了一杯摩卡,看着我,说:“今天是怎么了,你居然还有时间请我喝咖啡?” 我看着杨晓云的那张脸,努力克制着心底的愤怒,开门见山的说:“总监,今天路过国购的时候我看到了恒宇的巨幅广告,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杨晓云一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里没有别人,”我不想浪费时间,“我觉得我们可以坦白一点。” “袁小洁,你脑子不会出问题了吧?下班了不好好回去休息,居然找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你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可得走了。”杨晓云说着话,立即起身。 “你以为你偷偷动了手脚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我抬高声音,说:“作为下属,我真的替你感到羞耻。” 杨晓云当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直接的骂她,这才转过脸来,说:“袁小洁,别以为你跟了曾先生两天我就怕了你,你以为我杨晓云走到今天是吃素的?” 行,撕破脸皮更好。 “恒宇这次的形象广告是我上个星期花了两天时间做出来的,周一交给你,周三就看到了巨幅广告上和我类似的作品,难道这只是巧合?” 杨晓云看着我,说:“可能是巧合,当然,也可能是抄袭。”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会冒出这么一句,刚准备接话,就听到她说:“你把东西交给我,我把东西交给恒宇,这个过程中有很多意外,我们在同一家公司,同一个办公室,你作为我的下属完全可以随意进入我的办公室,当然,想拿走我的创意,也非常简单。” 这是……反咬一口? 我吃惊的看着这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子,瞬间火冒三丈。 “袁小洁,凡是都要讲究证据,你看看国内,十家广告公司做出来的东西有一半类似,这种情况你怎么解释?” “杨晓云,”我失望的看着杨晓云,说:“我们都是广告行业的,对国内的广告法也很了解,但是我想镇重其事的跟你说一句:你这次能偷走我的创意,可下一次呢?你能把我的想法给偷走吗?” 杨晓云面红耳赤的看着我,我看到将手机收到了包内,听见她说:“真是无语。” 这会儿身旁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瞧,居然是付姐。她看着我脸色极差,瞥了一眼杨晓云,说:“杨总监,没想到这么巧啊。” 付姐是我们的大客户,杨晓云立即喜笑颜开,跟付姐问好。付姐看看我,说:“我就在你们后面坐着,有什么难题跟付姐说说。” 此话一出,杨晓云和我都变了脸色,当然,她更为惊慌。 “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解决,小洁,我们公司有强大的法律顾问团队,需不需要跟王律师打个电话?” 杨晓云一听惊住了,一张脸变得惨白。 付姐坐在我的身旁,看了一眼杨晓云,说:“杨总监,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坐啊。” 杨晓云僵硬的坐在对面,吞吞吐吐的说:“付总跟小洁关系不错啊?” 付姐看了看我,拉着我的手,说:“小洁,我就觉得你们杨总监眼光挺不错,人也很有见识。” 杨晓云看着我,又看看付姐,顿时露出了委屈的神色,说:“小洁,广告创意类似是很正常的,我……” 我被杨晓云现在的表现吓了一跳,瞥了付姐一眼,听到她说:“你们年轻人啊,在职场上总是带着一股拼劲,可是呢?有时候有点儿铤而走险,作为过来人,我倒是觉得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在业界的名声。这名声啊,就像是一个企业的脸,一旦被扣上了屎盆子,想要洗干净,那可就难了。” 杨晓云一直低着头,听付姐说完之后,忽然抓着我的手,说:“小洁,你跟付姐说一说……” 我疑惑的看向付姐,听到她说:“你们广告行业的事情我不大懂,但是我想,两个类似的idea出现在同一家公司……” 杨晓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是王洛琦。” 半个小时后,付姐送我到楼下,见我情绪低落,说:“好像是我多管闲事了。” 我急忙摇头,说:“我只是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 付姐笑着看着我,说:“小洁,我们做人呢?善良是一方面,可一旦被人欺压,记住,千万不要客气,特别是职场上,你客气了,她就觉得你好欺负,有时候,我们是可以使一些手段的。” 我想着杨晓云看到付姐的模样,一张脸上都是惊恐,好奇的说:“付姐,杨晓云怎么那么怕你?” 付姐笑着看着我,说:“你呀,就是老实,你知道在业界大家都叫我什么?” 我摇头,听到付姐说:“地产界的铁娘子。” 原来如此。 送走付姐之后我便回了住处,盯着手机上王洛琦的名字,左想右想,还是没有拨过去。 倘若三个人出面对质,她也只能承认,只不过,就算这次恒宇把杨晓云的作品换成我的,那又怎么样?王洛琦还是王洛琦,最多不过是闹到曾子谦那里,然而,这件事对曾先生的意义却不一样。 她叫他表哥,撒娇可以,犯错也可以。可是曾先生要是知道她这般针对我,想必事情不过这么容易过去,我是受到了保护,王洛琦和曾先生的关系只会破裂。 其实我看的出来,曾子谦十分在意这个表妹。 这会儿曾先生也忙完了,给我打了个电话,听出我语调不好,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了想,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太累了。” “我去接你?” 曾子谦对于我常住小白这里有点儿不满,不止一次暗示我搬过去。我找了个借口挂断了电话,盯着天花板发呆。 杨晓云被付姐吓怕了,第二天上班后就把我叫到了办公室,问我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我瞥了她一眼,不知道如何回答。 “小洁,我们好歹同事一场,你不至于这么赶尽杀绝吧?”杨晓云拉着我的手,说:“你知道我也是被人利用的,只要这件事你不说出去,以后在公司,至少在我们部门,我保证你事事顺利。” 杨晓云这个诱惑挺不错,我并无立刻答应,却也明白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原本工作上的事情已经让我十分担心,没想到小妈又来凑热闹,而我没想到的是,她在给我打电话的同时,已经到了汽车站。 和她一同过来的,还有老袁。 我急忙打车去车站,等看到人的时候顿时惊呆了,他们带了五个大包,闹得跟逃荒似的。 我看着二老奇怪的表情,立即察觉到了问题,问了两句之后,老袁一直支支吾吾的没说话,小妈却凑了过来,说:“小洁,家里的房子年后就要拆迁了,我和你爸商量了下,觉得你只身在外没人照顾,就拎着行李过来了。” “怎么没提前跟我打个招呼?” “知道你工作忙,所以就没跟你说了,”小妈看着我,左看看右看看,这才问了句:“就你一个人啊?” 我气的辆出租车,把二老东西搬进去,带他去了住处附近的旅馆。 东西收拾之后,小妈拉着我坐下,说:“小洁,其实你爸和我并不是想来麻烦你,主要是你爸刚失业,老家的房子有拆迁,我想着你和小浩都在外面,不如以后就在这里住下,好歹也是个省会,总比小县城强。小浩要是能考上这里的大学,我们一家人不就能聚在一起了吗?” 小妈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可是为什么非要弄得这么匆忙呢?房子明年年底才拆迁,现在搬出来,我这儿也没地方住。 小妈见我没说话,瞥了我一眼,委屈的说:“小洁,你是不是觉得小妈给你惹麻烦了啊?你要是这么想,老袁,我们今晚就走。” 小妈的性子我能不了解吗?直接跟她道歉,说:“我只是觉得太匆忙了。” 小妈看看我,说:“那个曾先生没来吗?” 我立即从这句话中嗅出了蹊跷,听到小妈说:“上次小浩回去的时候跟我说了你们的事儿,小洁,你和曾先生怎么样了?” 说到曾先生,曾先生就打电话过来了,我避开小妈的眼神,去门外接了电话。 “总算接通了,”曾子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在哪里?” “我爸妈过来了,”我瞥了一眼身后,说:“晚上可能……” “他们过来你怎么没告诉我?”曾子谦带着责备的语气说,“这么一个表现的机会,也不留给我?” “我已经安排他们住下了。”想着上次老袁见曾先生的情形,我心底也在打鼓。 “那好,你把地址告诉我,晚上一起吃饭。” 我不想打消曾先生的积极性,这才同意了。曾先生把晚饭定在了大富贵,老袁,小妈和我乘坐出租车到楼下,刚下车,小妈就开始感叹酒店的气派,这时候曾先生笑着走了出来,而我没想到的是,王洛琦也来了。 没错,王洛琦穿着givenchy的套装,脚上一双jimmychoo的水晶鞋衬托出她修长的大腿,站在曾子谦身旁,是没有任何唐突感。 曾子谦上前跟二老打招呼,王洛琦也礼貌的凑上前来,笑着说:“叔叔阿姨你们好。” 小妈当然也察觉到了王洛琦这身打扮,瞥了一眼曾子谦,听到他介绍说是表妹,她才露出个笑脸来。 表妹,没有血缘的表妹。 偏偏长得好看,人还很有礼貌。曾子谦和我最后进去,他看了我一眼,说:“洛琦听说我要见家长,就跟着过来了。” 我瞥了一眼曾子谦,挤出了一个笑脸。 落座后,服务生拿来了餐谱,大富贵的菜价格出奇的高,普通一盘小炒都能卖上好几十,海鲜和大菜更是价高,王洛琦一进门就乐呵呵的坐在小妈旁边,笑着问:“阿姨,你看看喜欢吃什么,随便点。” 小妈佯装镇定的点了几个炒菜,王洛琦跟着小妈一起看餐谱,问:“阿姨,你和叔叔吃蟹吗?这里的帝王蟹不错,再清蒸一条青斑鱼如何?这里澳洲龙虾也不错,也来一份吧。” 别的我不清楚,就那青斑,市价一斤980。好在餐谱上都写的时价,小妈的表现也还算淡定。 曾子谦询问老袁是否要喝酒,老袁摇了摇头,样子有些拘谨。 点餐结束后,王洛琦又发挥了她口才优势,跟小妈聊起天来,原本只是聊一聊老家拆迁的事儿,结果扯着扯着,就扯到了现在得租房子的事儿。 本来这只是个小事,结果从王洛琦口中说出来,那就不一样了。 “阿姨,这个事情你怎么不早跟我表哥说呢?你说你都来到这儿了,怎么能住酒店呢?表哥,你那不是还有两套房子空着呢。” 小妈的眼睛立即落到了曾子谦的脸上,我听到他说:“是的,叔叔阿姨若是不嫌弃,今晚就搬进去吧,有套房子是样品房,里面也都装修好了。” 我一听急了,小妈的性格我还是了解的,急忙插话:“不用了,他们也不是常住。” 小妈看看我,说:“我是想常住来着,这不是没个落脚的地吗?” “那就住表哥那套房子吧,”王洛琦接了话,看着我,说:“这样嫂子也不用那么劳累,到处找房子了。” 我扫了一圈,好像只有我一人反对。 晚饭结束后,王洛琦挽着小妈的胳膊走了出去,说要带她去体验泰式按摩,小妈当然乐意,不过我却不乐意。 我以大家都累了为缘由,拒绝了王洛琦的邀请,她也没有不高兴,只说改天再约。 曾子谦送我们回旅馆,大约察觉到了我有话要跟他们说,自己借口去了车里,室内只剩下我们三人,我还没说话,小妈就先开口了:“小洁啊,这么多年小妈可没白养你啊,你看,和杨恒分手了,找了个曾先生,人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对我们还客客气气的,就连她那小表妹,也是懂事有理,不错不错。” 我看着小妈,直接了当的说:“房子我会给你们找。” 小妈这就不高兴了,看着我,说:“子谦不是说了吗?有套样品房可以立即搬进去,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 “小妈……” “怎么了?你现在在这里过得舒舒服服了,就不能带着我们一起享清福,”小妈十分不满的看着我,说:“娶媳妇不是还有聘礼呢,我就住我女婿家的房子,怎么了!” “问题是我们还没有谈婚论嫁。” “那不是早晚的事吗?再说了,等拆迁款下来,我再把钱给子谦,又不欠他的。” 我就知道小妈这次过来不是那么简单,可是王洛琦是什么人?她会好心到帮我忙? 话不投机,我心烦意乱的下了楼,瞥了一眼车内的曾子谦,心里更不是滋味。 上了车,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叔叔阿姨住在这里也不是长久的事儿,要不,明天找个搬家公司搬到我那套房子里?” 曾先生这是好意,可是小妈的想法我根本说不出口,我怕他瞧不起我,恐怕到那时,我也会瞧不起我自己。 “不用了,公司有个同事正好要搬家……” 曾子谦听我这么一说,也没再多言,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我本能的瞥了一眼,立即看到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是王洛琦。 曾子谦自然的接了电话,说了两句之后,便下了车。 我坐在副驾驶,透着车窗看着这个男人,心里面隐隐不安。 二老的房子我没让曾子谦帮忙,也就在附近的小区找了套两室一厅,到时候袁小浩放假了,过来住也方便。东西搬进去的时候小妈就坐在那吐槽:“哎,好好的样品房不住,居然住这么个房子,看样子,我这辈子是没时间享福咯。” 我知道她这些话是说给我听的,也就没往心里去,安置好他们之后,我便去上班。 付姐的威慑力给杨晓云带来了一定的恐慌,即便我翘班去帮忙搬家买东西,她也没有找我茬。 而我没想到的是,就在小妈搬进租房的第三天,王洛琦就约了她逛街,若不是我下班过去撞见了,都还不知道这件事。 小妈手里拿着名牌包包,有些心虚的看着我,而站在她身旁的王洛琦,则从容不迫的跟我打招呼。 小妈拎着东西上了楼,我和王洛琦面对面,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而后笑着说:“阿姨的性格真好,买点礼物就开心了。” 我知道她这句话里带着嘲讽,平静的说:“谢谢你陪着小妈逛街,不过还是不要破费了。” 王洛琦看着我,说:“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呢?你看,送你一个包,你还推三拉四,你小妈就不一样了,给点好处,马上就……或许,这就是土鳖的劣根性吧?” 72.以前你赢,那是我不屑 一直一来,我的生活都是按部就班的,和大多数人一样,平静毫无波澜,我也十分享受这种平淡,而遇见曾先生之后,我的生活好像开了挂,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迷失在这份宠爱里,然而王洛琦的一席话,立即把我拉回了现实,我才明白,做梦嘛,总是要醒的。 当然,王洛琦没有给我谈话的机会,说了两句瞧不起人的话就走了,我瞥了一眼小妈的住处,有史以来第一次想跟她撇清关系。 回到住处后我便躲进了被窝,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更加不能确定,假使有一天我跟王洛琦光明正大的站在对立面,曾先生又会帮谁。 即便我假装不知,可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他和王洛琦,绝对有猫腻。 卧室门开了,小白走了进来,因为太突然,我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她看着我,叹了口气,把我叫到了客厅。 我们一人一瓶酒,她见我没说话,问:“是不是王洛琦又欺负你了?” 这个时候,密友比男人更为可靠。 我简单的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小白听完大怒,问:“这你也能忍?” 我当然不能忍,我有不是圣母。 小白笑我太傻,说做人有时候不能太憋屈,她以为我在杨恒身上已经学到了这一点。我的确学到了这一点,可是曾先生不是杨恒。倘若这个男人背叛了我,我当然会义无反顾的离开,但是他没有。 曾先生非但没有背叛我,还改变了不少,他无法容忍的事情,因为我,他容忍了。多少次我被杨恒欺负的时候,他及时出现,救我于火海,工作受到欺辱,我知道,只要我开口,他必然有迅捷的解决办法,包括上次小妈被骗入传销,他也能耐着性子跟我解释,我们相处不是一天两天,难道我不明白,为了这份感情,他已经付出太多。 因为珍惜,所以不想轻易破坏。 上次在医院,曾先生的举动最令我感动,他很爱吃醋,哪怕是袁小浩,他都不大方,可是为了我,他在医院守了一夜。说不感动,这是假的。 我们认识不足一年,彼此摩擦不断,争执会有,却还能在一起,所以小白问我这么憋屈值得不值得时,我毫不犹豫的说,值得。 小白说爱情是使人觉得这个世界十分美好,当一个男人没法让你觉得周围充满善意,这份感情并不值得。我不同意这个说法,因为曾先生,我一直在进步,从外形,到能力,当然,也包括抗压能力。 而最大的问题,就是王洛琦。这个女人的身份太过敏感,还处处挑衅,如果针对我,那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她居然扯上了我的家人。 小白说这种家人我宁愿不要。 有时候气到一定程度,我也会这么想,觉得小妈不争气,太过虚荣,可是这么多年,她的确养了我。我能跟她发火,我也可以跟王洛琦撕破脸,我怎么跟曾先生说呢? 难道我要告诉她,我这个后妈贪慕虚荣,教唆着我如何把你的财产划到她名下? 这种话我说不出来,却担心曾先生看出来。 小白鄙视我胆小,说:“你知道吗?你在我眼里就是漂亮的白玉兰,白玉兰的花苞是要经过一整个冬天的摧残,在来年春天里,繁华满枝,你和杨恒分手时,原本我以为你会倒下,可是你没有,而且越来越懂得爱自己,你瘦下来之后,公司里好多男同事在电梯里都会偷偷看着你,嘴碎妒忌的女同事骂了你,你也不生气,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已经迎来了自己的春天,是醉美的你,可是袁小洁,你看看你现在的自己?你到底有多下作,要被人欺负成这般模样?我们都不小了,应该明白,爱一个人是让自己变得更好,而不是丧失自我。” 的确,我已经没了自我。 “说清楚,”小白拉着我的手,说:“就算王洛琦是你们之间最大一道坎,那又怎么样,直接了当的去问曾子谦,大不了一拍两散,老娘另结新欢,不必委屈求全。” 小白的话在一定程度上给了我不少提点,的确,我为什么要怕王洛琦呢?我一向坦荡,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一定是抓住了我这样的心理,所以才敢那么肆无忌惮吧? 我觉得我做错了,我没必要遮遮掩掩,我喜欢曾子谦,在意这个男人,不允许他跟任何女人哪怕是他这个表妹接近怎么了?他若是理解,那是我的幸运,他若是不高兴,那我岂不是白委屈了一场? 小白还提醒了我一点——曾子谦那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王洛琦的心思,他这么骄纵着这个女孩子,会不会有其他原因。 我顿时恍然大悟,最近一段时间总是被王洛琦牵着鼻子走,完全丧失思考能力。 那么曾先生,真实的情况又是怎样的呢? 我想找个机会跟曾子谦说个明白,而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刚到公司,就听说了一件大事——恒宇上层两名高管被解雇,而我们的王总和设计总监一大早就被请到恒宇喝早茶。 我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一种可能——杨晓云偷走我创意的事情被发现了? 正这么想着,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而给我打电话的,竟然是我们老板。 “王总。”我接了电话。 “小袁啊,你现在去公司了吗?公司出大事了,你能来恒宇一趟吗?十万火急。”王总焦灼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居然连话都说不清楚。 “小袁啊,你到公司也有几年了,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司倒闭吧?” 王总见我没说话,这才说了一句,我应了一声挂断电话,这才打车去了恒宇。 因为没有工作证,门口的保安自然而然的把拦在门外,我解释了两句,根本没用,最后只能说:“我是你们曾总的好朋友。” 女朋友可能有点夸张。 “曾总的好朋友?是个美女都想成为曾总的女朋友,我还想当曾总的大舅子呢。” 我知道这么说下去不是办法,索性拨打了曾先生的号码。曾先生听我我就在楼下,说要下来接我,我想着这人多眼杂的,就跟他说没必要,然后,他让我把电话给保安。 保安一脸吃惊的看着我,低着头说:“恩恩,是是是。” 按照曾先生的交代,我直接去了总裁室,电梯刚打开,就看到某人站在那里,双手敞开,示意我要给他一个拥抱。 我走过去,曾子谦立即抱住了我,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抱怨了句:“傻瓜。” 想着王总已经火烧眉毛我却在这儿秀恩爱的确不合适,于是我拉开了和曾子谦的距离,问:“听说我们王总被你请来了?” 曾子谦立即递给我一个大白眼,说:“平时让你来公司看我,你满嘴都是避嫌,现在来了一趟,还是为了王总?” 我满脸尴尬,说:“他们现在还好吗?” “在会议室,我已经让法务跟他们谈了。” “那什么……”我举起手,说:“还有和解的可能吗?” “创意被偷用这种大事在国外是要坐牢的,袁小洁,你这两天心事重重,就为了这事吧?”曾子谦一脸了然的看着我,说:“他王建国有多大的能耐,跑到我的女人头上撒野?” 虽说昨晚我已下定决心跟曾子谦坦白,可心底还是七上八下的,这一刻看到曾先生这么正经的一张脸,原谅我要偷偷的笑一笑。 这时候电梯又开了,我急忙和曾先生保持距离,不料上来的居然是赵阳。 赵阳轻轻地咳了一声,说:“看样子我来的不是时候。” “有事说事。” “二哥,杨总监说有话要说,想见你一面。” 杨总监?杨晓云吗? “不见。”曾子谦语气果断,说:“任何问题让她跟法务谈。” 我知道杨晓芸也是受人指使,扯了扯曾先生的袖口,说:“要不,我们一起下去吧?” 曾子谦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瞪了我一眼,说:“别以为这件事和你无关,知情不报也是问题,晚点再跟你详谈。” 话虽这么说,可是曾先生还是跟我一同去了会议室,王总见到我之后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惊喜,而坐在一旁的杨晓云显然已经吓坏了。 见我们进来,杨晓云立即起身,说:“曾总,我有些话想跟你谈谈。” 曾子谦跟赵阳递了个眼色,没一会,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三人。杨晓云看着我,说:“小洁,这件事你也很清楚,难道你没跟曾总说吗?” 我羞愧的看了曾子谦一眼,告诉他其实我准备今晚说的。 曾子谦也不说话,杨晓云好似拿不定主意似的,隔了两秒,说:“这次的广告创意确实是我偷的,可是我是受人指使。” “谁?” “你的表妹王洛琦。” 杨晓云的回答果然让曾子谦有些慌乱,他将眼神落在我的脸上,而后看着杨晓云,说:“你先出去。”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我的曾子谦,他脸上的失望和我想象中大差不差,即便我已做好心理准备,还是有些失落。 “对于广告专业人员而言,创意就是灵魂,”曾子谦看着我,说:“若不是昨晚意外发现,这件事你准备一直瞒着。” 我摇头,又点头,而后开口问:“你不会真的要把我们公司……” 曾子谦看着我,说:“你想怎么办?” “要不,收点赔偿金就算了?” 曾子谦无奈的看看我,说:“你这个总监得换了……” 我想着自己和杨晓云的约定,说:“能先留着吗?” 曾子谦同意了我的做法,把我送到公司楼下之后忽然握着我的手,说:“我先跟洛琦谈谈,晚点去找你。” 正好,我也有些话要跟他说,所以愉快的敲定了。 相比我去先去找王洛琦摊牌,曾先生先出面反而更好一些。 经过这件事之后,王总自然而然把我当成了公司里的头号功臣,并且当着我和杨晓云的面说:“以后小袁的大事小事全部由她自己决定。” 杨晓云可能被恒宇的法务部给弄怕了,看我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样挑剔,王总走后,她递给我一瓶巴宝莉的香水,说:“谢谢啊。” 原本以为曾先生下午会过来找我,没有想到他的电话居然无人接听,我趁机溜回小妈的住处,将王洛琦送的东西都收了过来。 小妈听说我要还回去,顿时很不乐意,用她的话说,这些东西都是王洛琦送来的,她留着也没关系,大不了以后不拿了。 平时老袁在家我还会顾忌他的感受,今天正好赶上老袁不在家,我心口窝着火,说:“小妈,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不懂吗?你们非亲非故的人家为什么要送你东西?想要奢侈品你可以自己赚钱买,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会让人家说闲话的。” “我要是有钱我当然就买了,我现在不是没钱吗?原本以为女儿找了个条件不错的女婿就能享享清福,结果我就收了两件礼物你就不乐意了,袁小洁,你有没有良心啊,是谁给你吃给你穿给你钱的,你现在翅膀硬了,不把我放在眼里,觉得我丢你人了是吧?” 我将手上的手提包一扔,气的浑身发抖,看着小妈,说:“我不孝顺?你被传销骗的钱是谁给你还的?我把房子卖了你不知道吧?那房子是我妈临走时给我留的嫁妆钱……” 小妈听我这么一说也不嘚瑟了,郁闷的靠在沙发上,说:“行,你拿走吧,都拿走吧,就当我只有穷苦的命。我就知道,不是自己亲身的,就是不一样……” 我懒得跟她啰嗦,将东西收拾到手提袋中便关门了,想着老袁的处境,站在门口,我吸了口气,说:“小妈,我会努力工作的,到时候,带你去逛商场。” 小妈没回话,我拎着东西出了门,眼泪就涌了出来。 就在我等车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给我打电话的不是曾先生,而是王洛琦。正巧,我也准备找她呢。 王洛琦跟我约在银泰楼下,我知道,这是她最平常的购物地点,不过跟我没关系。 见面时她看我拎着个手提袋,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她提议我们进室内坐一坐,我立即拒绝了,而后将手提袋递给她,说:“这些都是你送我小妈的礼物,东西太贵重了,我们用不上,你拿回去去吧。” 王洛琦目光落在手提袋上,脸色阴晴不定,好几秒,她看向我,说:“你整天巴结着我表哥不就是为了这些吗?你不好意思说我就主动给了,你还不满意啊?还是说,你觉得这些根本不够。” “王洛琦,”我第一次镇重其事的喊着这个女人的名字,说:“不要用钱去衡量一切,这句话虽然土了点,不过非常适合你,因为总有一天你会发现,钱并不能买到一切,比如,曾子谦的心。” 王洛琦完全没有料到我去提到曾先生,而且还用了这么直白的方式,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不可思议,而后忽然翻脸,盯着我,说:“你以为你今天胜利了吗?你以为让表哥骂我几句我们的关系就疏远了吗?袁小洁,呸,真的是人如其名,土的掉渣,我跟你说,我从十三岁就认识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我见证了他所有的事情,他在华尔街创业的时候是我陪着他,我知道他所有的秘密而你,现在不知道,以后也不会知道。” 我很庆幸我能在今天和王洛琦撕破脸,而我之前的直觉也是正确的,因为这个女孩子,确实喜欢曾子谦。 “别的我不确定,可是王洛琦,你们所谓的上流社会接受能力已经强大到了表哥表妹都能在一起了吗?” “你……” 我将手提袋扔到了王洛琦的面前,说:“王洛琦,当初你从我手里夺走了杨恒,那时候成功了,可你成功的原因不是因为你厉害,而是因为我不屑。现在,我很爱这个男人,你若是继续用你那种方式挑衅我,我教你一句俗语,兔子急了还咬人,你好自为之。” 不等王洛琦回应,我便潇潇洒洒的转过身去,快步上了天桥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没错,刚才我装逼了。 可是可是,潇洒了那一刻,现在心底却空荡荡的。交手这么多次,我对王洛琦的性格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说起来,其实我心底有点怕她,也怕自己为了一份感情走向极端。 我想要的只是一份平淡而温馨的生活,可我明白,遇到曾先生之后,已经注定我要和这份生活渐行渐远了。 无论是走心机或者像之前那般隐忍,都不是我所想。 那么曾先生,请你一定不要给我借口。 曾子谦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天桥上吹风,他提议去吃法国菜,可我却想回家烧一顿家常菜,他听了我的建议,两个人去附近的小超市买了蔬果,三菜一汤,极为平淡。 饭后我站在厨房刷碗,曾子谦从后面抱住我,小声的问:“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我转过身来看着曾先生,说:“我觉得我们的生活有着极大的差异,比如你想吃西餐,我想回家做饭。” 曾子谦的脸上忽然闪现出失落的神色,他紧张的看着我,说:“我了解你,你不会介意这种小事。” “那我再说个严重点的。”我认真地盯着曾子谦,说:“你这么优秀,身边肯定是美女如云,可我这个人呢,对于男女关系比较敏感。” 曾子谦咧着嘴笑,说:“我就喜欢你这个吃醋劲。” “正经点。”我表情严肃,说:“我小心眼到,哪怕你身边站着的是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的王洛琦表妹,也会吃醋,这你能接受吗?” 曾子谦一本正经的看着我,打开水龙头,洗掉我手上的泡沫,拉着我去了沙发上。我们并排站着,我听到他说:“洛琦的事情,我必须跟你道歉。” “有件事我很奇怪,我总觉得,你和她之间,有种……暧昧不清的感觉。”这是实话,也是暗示。 谁说我蠢的,其实我只是没出招而已。 曾子谦看着我,说:“有件事我没告诉你,其实,洛琦还有个哥哥。算是我发小,叫王磊。” 我用眼神示意曾先生继续,他叹了口气,继续说:“磊子喜欢潜水,基本上每年暑假都会跟我们一起到各大景点游玩,而巴厘岛那次……” 我看着曾先生痛苦的表情,开口问:“难道……” “洛琦那时候十二岁,”曾子谦看着我,说:“磊子临走前拜托过我,要照顾她。” 所以照顾到现在吗? “洛琦……和磊子是同父异母。”曾子谦看着我,说:“磊子走了之后王叔才把她接回家中,所以性格上,可能有点儿偏执。” 小三生的孩子? 豪门圈里真会玩。 “我对她的照顾,仅限于磊子的委托。”曾子谦盯着我,说,“我跟她说的非常清楚,所以……” 难怪王洛琦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依靠曾子谦,原来是因为这一点。 “我说了这些,你居然一言不发了?” 原本我还想揭王洛琦的短,可是这一刻,我不想说了。 “之前你怎么没说?” “之前我不知道你受了委屈……” 我笑着看着曾子谦,说:“那么,以后我们的事儿,尽量避开这个表妹行吗?” 曾子谦脸上一怔,露出一个微笑,说:“你说了算。” 原来说出来这么轻松啊。 这时候曾子谦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把钥匙,递给我,说:“我家的钥匙,欢迎随时过来查岗。” 我白了曾子谦一眼,又听到他说:“下周就是情人节,袁小洁,请问是否有幸邀请您一起度过。” 我伸出手,搭在他的手上,说:“可以考虑考虑。” 于是,装逼没装成,又被曾先生蹂躏了一番。 毕竟是和曾先生第一个情人节,我还是费了点心思的,小白自从上了黑子的贼船之后,愈发顾家了,见我亲自动手做个手工巧克力,她也跟着学,两个女人站在一起,边忙边八卦。 最近两天,王洛琦好像消停了。 小白听到了梁医生,说是付姐给他介绍了一个海归女博士,长得一张娃娃脸,两个人一起吃了顿饭,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小白说这句话的时候盯着我,说:“黑子说了,梁医生最近状态不大好。” 我想着上次曾先生说的那些话,说:“改天让曾先生组个局,大家一起碰个面。” 没去医院探病不是我的本意,可谢意还是要表达的。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亏欠梁文浩一个大人情。 我收到了曾先生情人节的第一束玫瑰,可情人节对于在广告公司工作的人员而言并非一件乐事,当多少情侣赶着下班点回去约会时,我们还奋斗在加班一线,我想给曾先生一个惊喜,就把加班时间说的晚一些,而后打车去了他的住处。 可我没想到的是,当我提着礼物进了小区后,却在右侧的车位上看到了那辆熟悉的保时捷。 这个王洛琦,又要耍什么手段? 这么个节日,她非要出来倒胃口? 我拎着礼物进了楼,没走两步,就听到了两个争执的声音。 我很清楚这是谁。 “我不信你感受不到我对你的感情,难道我这么多年的付出还不如当初她对你的一点关怀吗?子谦,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是王洛琦的嘶吼。 “王洛琦,”曾子谦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中,“不要挑战我底线,你知道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你信不信我什么都说出来?”这声音,完全脱离了之前的甜美模式。 等等?她要说什么? “洛琦,不要逼我。” “曾子谦,你会后悔的!”王洛琦大吼一声便往我的方向走,我躲闪不及一瞬间,我们打了个照面。 她看着我,脸上先是露出了惊讶,而后便停住了脚步。 曾子谦追了上来,嘴里还喊着她的名字。 这一瞬间,我从王洛琦的脸上看到了一抹得意的笑。 说实话,我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是这笑容,让我很不爽。 我是她嫂子对吧,教她做人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曾子谦的目光正巧看过来,我手一松,巧克力盒就掉到地上,他急忙跑上前来,看着我,表情紧张。 “你……”这个时候我应该委屈的说点什么,可我脑子里没有台词。 “嫂子,你来的正好……”王洛琦说着话就往我走来,笑着说,“刚才我跟表哥还在商量怎么给你一个惊喜呢。” 又是这一招。你以为我没听到吗? 不过,我不会中计了。 “曾先生,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吗?”我半讽刺半撒娇的看向曾子谦,说:“真是够惊喜。” “嫂子……” “住口,”曾子谦怒吼一声,瞥向王洛琦,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 “要不一起过节啊?”我盯着王洛琦,随后就冒了一句。 “不用了,”曾子谦看着我,说:“二人世界。” 我用余光扫向王洛琦,这才发现,她的笑凝固在脸上。 73.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这份感情做了多大的努力 从王洛琦眼神中的诧异,我得知这场心理战是我赢了,可是我并不开心,我宁愿有个优秀的女人跟我光明正大的竞争,都不希望我和这个女人玩上甄嬛传。 而进门那一刻,我终于理解了王洛琦今天为何如此歇斯底里。 曾先生比我想象中更为浪漫,除了烛光晚餐之外,客厅里还经过了精心的不止,头顶是五彩绚烂的气球,沙发两旁摆放着两排红烛,客厅中央的墙上,是用火红的玫瑰摆放出来的数字“5201314”。 说不惊喜,那是假的。我借口去了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那根紧绷的神经才略微放手,推开门,则看到曾子谦正在开酒。 幸福真实而梦幻。 曾子谦并不知道我在楼下听到的那些话,所以他的表情也是自然的,这时候房内的音响也响了起来,是那首缠绵悱恻的《我心依旧》。 灯光昏暗,曾子谦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问:“喜欢吗?” 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花这么多心思,怎么可能不喜欢?我点头,沉思了一会,说:“刚才你怎么没追出去?” 王洛琦是哭着跑出去的,明显是动真格的,我虽然讨厌她,可并不希望她出事。 曾子谦盯着我,说:“你呀。” “我怎么了?” “换做一般女人,这个时候肯定抓紧时间兴师问罪,”曾子谦将吃的递到我嘴边,说:“你就不一样。” 我傻呗。 “她的性子的确需要改一改,不过,今天晚上是属于你我的,”曾子谦吃着菜,眼神瞄着我,说:“你也可以期待一个小惊喜。” 小惊喜? 我疑惑的看着曾先生,他只是低头微笑,摸了摸我的长发,说:“乖,吃完告诉你。” 为了这个惊喜,我三下两除二就搞定了晚餐,坐在沙发中央,我有种深处后花园的错觉。 曾先生去卧室换了身正装,走出来时我有点儿诧异,他伸出双手,说:“美女,我想给你变个魔术。” 这台词似曾相识。 我靠在沙发上,说:“什么魔术?” 曾先生拿出一枚银币,在我眼前闪了闪,说:“这个魔术就是,怎么把这么硬币变没了。” 我揉了揉双眼,说:“你确定技术ok?”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诚意,”曾先生白了我一眼,右手拿着硬币晃了晃,说:“那么,开始了。”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曾子谦,下一秒,他的手伸到胸前,看着我,说:“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盗版。”我笑,然而下一秒,却惊住了。 因为伸到我面前的,并不是那枚硬币,而是一枚闪亮的戒指。 没错,是钻戒。 “扑通”一声响起,曾子谦单膝下跪,认真的看着我,说:“袁小洁,你愿意嫁给我吗?” 事情来得太突然,我连一丁点准备都没有,目瞪口呆的盯着曾子谦。 “好像过程是普通了些,不过,我是认真地。”曾子谦一双眸子紧盯着我,说:“我想要你做我的女人。” 听着这般动情的情话,我的眼泪就往外涌,我看着曾子谦,说:“其实……我还有点怕。” “怕什么?”曾子谦盯着我,说:“我知道每个女人都希望有一个盛大的求婚仪式,可是我等不及了。” 怕什么?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前方有诈。 偏偏这个坑,我想往里跳。 “曾先生,我镇重其事的问你一件事,你保证,不能有半句谎话。” 曾子谦点头。 “你对我,是真的吗?” 又点头。 “你明白我们的差距吧?而且我之前……我总觉得你还有秘密,你保证,不骗我。” “好。” 其实曾子谦说错了,求婚只是一个仪式,只要人对,场面并不重要。 曾子谦见我没再问他,拉住我的手,轻轻地将戒指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下一秒,就贴了过来。 小白最先发现我的钻戒,她吃惊的说:“天哪袁小洁,你在我心底一直是个考虑周全的女孩子,怎么说戴就戴上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那一刻被诱惑了。 “你那个小姑子你又不知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啊,结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多少爱情败于现实,多少婚姻败于家长里短,更何况,那位曾先生的脾气你还没调教好,急什么?” 我被曾先生蛊惑了,笑着说:“跟谁在一起没有这些事儿,问题是,这个男人合适。” 小白骂我鬼迷心窍了,可我自己却很开心。曾先生答应我让我跟父母提出这件事,我想着我那小妈,心底有些不安。 当初和杨恒家里见面的时候,小妈没少因为礼金的事情黑脸,曾先生的家底当然是不在意这些的,就怕她狮子大张口,会令他的家长不满意。 曾先生的家长都在国外,我得提前给小妈打个预防针。 去二老住处的时候我将钻戒放进了包内,刚进门,就看到小妈喜笑颜开的看着我,我疑惑的瞥了一眼老袁,顿时察觉到了异常。 小妈见门口站着的是我,脸上的诧异一扫而过,而后就去玩电脑了。 我看着老袁身上的那件皮衣,走过去,问:“这衣服什么时候买的啊?” “昨天买的,在鼓楼,我自己赚的钱买的。”小妈接了话,而且语气非常坚硬。 “你赚的钱?” “小洁,你妈最近在炒股。” “炒股”两个字传到我的耳中时,那种不详的预感便席卷而来,我走到电脑旁,看着小妈,说:“你是不是又跟王洛琦搀和了?” 小妈没看我,说:“你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搀和,我这不是为了小浩未来考虑吗?” 我气的浑身发抖,直接关掉了电脑,说:“小妈,股票什么行情我还是知道的,别人都赔钱,就你赚钱,你想过原因吗?你替小浩着想就踏踏实实的,这次再闹出事情来,我可没有房子卖了。” 小妈委屈的看着我,又看向老袁,说:“老袁,你听听这闺女怎么跟我说话的?” “我话说的很清楚了,我现在马上就去找王洛琦,小妈,你那么聪明怎么不想想她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没有曾子谦,谁认识你?” 我气鼓鼓的走到楼下,瞥了眼那枚钻戒,给王洛琦打了电话。 我对王洛琦已经产生了抵抗力,根本不是过来详谈的,所以见面之后我便开门见山的说:“王小姐,我和你表哥要订婚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所以你的那些把戏能不能收敛些?你一千金大小姐,没必要做这么掉身价的事情吧?” 王洛琦对于我和曾子谦订婚的事情一点儿都不惊讶,拿出手机摆出通讯录,说:“是你小妈给我打电话,这事儿可不能怪我。” 一句话把我的锐气挫了一大半,我无奈的说:“咱们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王洛琦笑着看着我,说:“嫂子,你这说的什么话啊,你和表哥都要订婚了,我得给你准备一份大惊喜才行啊。” 大惊喜?该不会又是什么大惊吓吧? 对于王洛琦的这个说法我也没有放在心上,我现在担心的是我小妈,一旦她知道我和曾子谦要订婚的事情,想必又会打那样板房的主意。 烦躁返回住处,小白和黑子居然都在,他们两人惊恐的看着我,而后避开了我的眼神。 我疑惑的问了句:“怎么了?” 小白看着黑子,黑子笑着说:“没……没什么。” 隔天下午我的右眼皮便突突的跳,我心底有点慌,生怕小妈又闹出什么事情来,第一时间就给老袁打去了电话,老袁只说小妈昨晚没吃饭,哭了大半天,倒是没有继续炒股。 我这才放下心来,这时候接到了曾先生的电话,说是让我下班之后直接去浮加,他在那里等我。 我立即同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会有惊喜。 没一会,同城快递寄来到了公司,递给我一个盒子,我瞥了一眼快递单,只有收件人的信息。 这个曾先生,又弄了什么小惊喜。 盒子打开之后,只看到了一枚优盘。 曾先生给我寄这个做什么?难道说,优盘里有内容?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将优盘插到了电脑上,打开一看,只有两份音频文件。 哎,就算要表白,也不用用这种方式吧? 我愉快的插上耳机,点了播放键。 “她就那么好吗?那是因为她根本不了解你。” 我的心忽然悬着,盯着电脑屏幕,听到耳机里再次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离婚的事情她知道吗?如果她知道你曾经离异,你觉得她会不介意吗?” “这些事情与你无关。” 是曾子谦的声音。 是曾子谦的声音没错。 “那我呢?我好杨恒的事情,她还不知道吧……”委屈的哭声,“如果袁小洁知道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吗?” “她不会知道。” “表哥,这个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还有她的父母,贪财,虚荣,第一次见面就想要你的房子,你觉得姨妈能接受这种家庭吗?” “我会跟她解释。” “表哥,从她第一次去浮加时,你就已经欺骗了她……你明知道我和杨恒在一起,你帮了她,就等于帮了我。” 录音听完,我整个人都僵在电脑前,良久,我默默的关了电脑,拎着包就走了出去。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极准,原来是真的。 小白说,一个多金帅气的霸道总裁,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帮你,要么是为了睡你,要么还是为了睡你。 小白猜错了,当然,我也猜错了。 公交等不到,我索性徒步往前走,走着走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小白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匆匆忙忙的就走了。我哽咽的说不出话,想着昨天他和黑子的表情,问:“小白,你是不是从黑子那里听到了什么?” 小白没有立即回答,好一会,才开口说:“小洁,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黑子前天和梁医生吃饭,梁医生喝多了,说……曾先生好像结过婚。” 看吧,小白都知道的事情,他却瞒着我。 “小洁,你别冲动啊,这件事的真实性还不……” “我知道了。” 我到底爱上一个怎样的男人?他到底有着什么秘密?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这个男人。 出租车停在浮加楼下,我从车里走来,瞥了一眼二楼的窗口,想着那一次,我们就坐在窗前,他笑着跟我说,要变个魔术的情景,心口某处钻心的疼。 那时候,他是知道王洛琦就在三楼包间里吧? 我吸了口气,这才走了进去。赵阳看到我之后就迎了上来,笑着说:“嫂子,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曾先生呢?” “在4楼。” 我打了招呼便上了电梯,好一会,电梯门开了,扑鼻而来的,是玫瑰的香味。 曾子谦正指挥着工作人员布置现场,见我站在身后,先是一惊,而后笑着走了过来。 “怎么现在就来了?” 我努力迎上曾子谦的目光,看着这双墨黑的眸子,我开口,问:“曾先生,那次在二楼,杨恒被你赶出了浮加,当时王洛琦也在三楼,她没意见吗?” 曾先生脸上闪过一丝惊异,拉着我的手,说:“怎么忽然提到这个问题了,今天……” 我将手缩了回来,认真的看着面前的这个我百分百相信的男人,说:“其实你早就知道杨恒和王洛琦的事情对吧?” “小洁……” “你离过婚?”我的眼泪在双眸中闪烁,“你还有什么秘密我不知道?” 曾子谦保持沉默,我吸了口气,说:“你把戒指递到我面前时,还说不会骗我,其实,你分明就是骗了我,对吗?” “是。” 我伸出手,将戒指取了下来,说:“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这份感情做了多大的努力,戒指还给你。” 生怕在曾子谦面前流泪,我立即转身,不料他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腕,说:“你听我解释……” 我气急,伸手给了他一巴掌,当掌心的麻木感传来,我张了张口,说:“你有很多次机会解释,但是你没有。” 74.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一巴掌打下去,不仅仅曾先生惊住了,连我自己都有些后怕。而两天后的今天,挨了那一巴掌的男人丝毫没有任何动静,不禁让我有些失落。 公司我请了假,一个人在家坐着,习惯性的去看手机,然而没有任何响动。 小白下班回来带了一只椒麻鸡,把我拉到了客厅,两个人坐在茶几前,默默地吃着食物。因为选的是特辣,没一会我就扛不住了,两个人都喝了点酒,憋在心口的那些事,也几吐露出来。 “优盘百分之百是王洛琦寄给你的,小洁,你那么聪明,怎么就上当了呢?” 我怎么会上当呢?在王洛琦的身上我又不是没吃过亏,她的心思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我难过的是,曾子谦的隐瞒。 “不是说离了一次婚的男人是个宝吗?他没告诉你,可能有别的原因。你问了吗?” 我听着小白询问的语气,轻轻地摇了摇头,离异算什么呢?我和杨恒还定过婚呢?这些所谓的条条框框都是那些刚交往或者还没有交往的男女所设定的,我这个条件,就算真的和一个离异男士结婚,那又有什么? 只是我和曾先生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情人节那天,他把戒指交给我,我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和这个男人走完这漫漫人生。 再者,还有一点是我最不能接受的。那便是曾先生的谎言,记得那次他从国外回来,我们曾经认真地交流过,我问过他杨恒和王洛琦的事情,他否认了,而且还跟我说他是和我呆在一起之后才知道他们的关系,事实呢? 那次我因房子的事情去浮加找杨恒,王洛琦也在,曾先生半开玩笑的撵走了杨恒,这个时候王洛琦就在包间,他能不知道? 事后,我们几次和王洛琦打个照面,他都佯装着不认识这个女人,那一次我在地税局打了王洛琦,回来之后他便发火,说什么不该动手。 因为是他的表妹。 他对我的好源自于什么? 即便王洛琦跟我暗示过,曾子谦之所以对我好,不过是因为想帮杨恒拜托我这个女人,这样王洛琦就能和杨恒快快活活的在一起,即便我知道王磊离开之前曾将王洛琦托付给曾先生,可我还是选择相信这个男人。 然而,他连最基本的坦诚都做不到。 小白听我说完,说:“我了解你,按照你的性格,之前曾先生的性格那么霸道你都能接受,现在你只是需要他一个解释,可是小洁,其实你心底,还介意别的吧?” 我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坦白的说:“我和曾子谦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从未听过他说过他的家人,直到我听到那段录音,我才知道,原来他父母根本不知道还有我这号人,而他自己也清楚,我的家庭,他父母是很难接受的。” 这一点我一早就清楚,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小洁,你选择曾先生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这些。” 我想过,我想过和这个男人一起面对这些扰人的俗事,也明白生活不可能一帆风顺,只是这一刻,我太累了。 小白问我曾先生有没有跟我联系,我瞥了一眼手机,这才摇了摇头。 第二天傍晚,赵阳过来找我,一脸郁闷的说:“嫂子,你跟二哥到底是多大的仇啊,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扇他耳光,你让他的面子往哪搁,在你之前,还从来没人敢跟他动手呢。” 小白听了这句话就不乐意了,说:“赵阳,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没人敢跟他动手?做错事就要挨批评,难道你还想我们小洁去跟他道歉?” 赵阳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不是这意思,我就觉得吧,两个人这么僵着也是不是个事儿,你看……” “赵阳,你跟你那曾二哥这么熟悉,我问你,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王贱人跟你二哥的关系?”小白盯着赵阳,说:“说实话。” 赵阳尴尬的看着我,吞吞吐吐的说:“这里面的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 小白气的立即送客,我坐在客厅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想到这个时候小妈给我打了电话,让我立即回家一趟。上次我们吵得不欢而散,我心底虽有些怨气,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去了,刚进门,就看到小妈顶着一张笑脸迎了出来,顺带还拉着我的手。 我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老袁,这才坐下。 小妈看着我,笑着说:“你看你,这都是要结婚的人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结婚? 我心底一惊,小妈瞥了我一眼,又笑,说:“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跟我们说一声啊,听说,曾先生跟你求婚了。” 呵呵,我在心底冷笑,这就是我最亲的家人。 “小洁啊,你看,曾先生都跟你求婚了,咱们也算的上是一家人了,”小妈盯着我,拐弯抹角的说:“我们家的条件你也知道,小浩明年就要上大学,你爸现在的工作也不稳定,手上余钱也不多,经济上非常的紧俏。” “所以呢?”我想我的语气一定非常冷漠。 “所以啊,到时候你和曾先生订了婚了,那些彩礼啊,婚宴酒席啊什么的,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小妈眼神一瞥,目光落在我的脸上,问:“子谦说给多少彩礼了吗?” 厌恶感席卷全身,我盯着小妈,说:“你那么火急火燎的把我叫回来,就是因为这个?” 小妈见我语气非常暴躁,脸立即就拉下来了,她看着我,说:“你不是要结婚了吗?我过问过问怎么了?再说了,子谦给的彩礼钱我有不拿你一分,你就这么一个弟弟,你不帮衬着点?更何况,娶媳妇就要有娶媳妇的态度,子谦有不缺钱,给点怎么了?” “那你想要多少呢?” 小妈听我这么一问,左看看右看看,冒出了一句:“怎么说也是上市公司的老总娶媳妇,礼金没个几百万,也说不过去吧。” 几百万? 我感觉一盆冰冷的水狠狠地扣在我的头上,一瞬间,我从头凉到脚。 “小洁啊,你要知道,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现在他要是舍得给你花钱,到时候……你的日子也好过不是?” 我忍无可忍,终于暴跳如雷,起身,指着小妈,说:“小妈,当初我和杨恒结婚时,你明知道她父母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非要问人家要那么高的彩礼,那时候我忍了,这一次呢?我和曾子谦的感情方面你从来没过问,张口闭口钱钱钱,你这是嫁女儿吗?有彩礼是要还嫁妆的,你这个年纪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你这么做,想过我的立场没?” 小妈看我咋呼了,也站起身来,指着我,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这是为了谁呀,我还不是为了你吗?” “为了我?”两行眼泪从我的眼眶里冒出来,我哽咽着说:“你知道王洛琦怎么形容你的吗?土鳖,她说我的父母是土鳖,我们这种家庭,适合踏踏实实过日子,不是异想天开小妈,而且,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的如意算盘打消吧,我和曾子谦,不可能结婚。” 临走时我看了眼老袁,说:“好好管管你这个媳妇吧,就算是为了小浩。” 出门时我已经泪崩,我天真的以为,只要两个人努力,一份感情就能守候,现在我知道,我真的是太傻了。 大学毕业的第一年,我住在三百块钱的合租房里,每个月除了缴付生活费之外,还会给袁小浩一点零花钱,因为没经验,面对客户没技巧,多少个案子和我失之交臂,也曾因为一点小事被上司责骂,也会因为粗心丢了钱包,那时候,我坚定的告诉自己,明天会更好。 杨恒出轨之后,我拼命地想要挽回尊严,却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曾先生,生活好像忽然开了外挂,处处顺心。 而如今,现实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告诉我需要清醒。 我和曾先生的未来太难走。 五天之后,那个熟悉的号码并没有任何动静,我渐渐从失望中走出,无意间在论坛上看到了川藏行,当天就写了辞呈。 杨晓云当然没有想到我会辞职,或者,我也没想到,我会离开这份我很热爱的岗位。 把大宝交代给小白,我简单收拾了行李,买了些必备的生活用品,跟这次带队的赵哥打去了电话,确定了出发时间之后,便准备离开了。 离开这件事,我是没有跟曾子谦说的。我那一巴掌好像打断了我们所有的联系,一周的时间,他选择沉默,想必也是有了答案。 第一次做一名背包客,其实我还是很兴奋的。临走时小白和黑子送我到车站,我趁机给老袁去了个电话,思来想去,最后一次拨通了曾子谦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无人接听,我略有失望,跟小白黑子道别。 小白难过的趴在我肩膀上哭,说:“我会好好照顾大宝的,小洁,你一定要经常给我打电话,早点儿回来。” 我点头,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火车启动之后,我兜里的手机震动了,拿起来一看,是曾子谦打来的。 我立即按下了接听。 “曾先生。”可能是最后一次这么喊你的名字了。 “还好吗?”曾子谦的语气非常温和,不带一丝蛮横。 “挺好的。”只不过是一周没见而已。 电话两头都是沉默。 好一会,曾子谦终于开口了,说:“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有了这句话,我还能说什么呢? “没事儿,都过去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描淡写,说:“其实我们都很明白彼此之间的差距,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吧?” “其实我从一开始……” 火车呼啸而过,等信号稍微好一些时,电话那头只有沉默。 “曾先生,以后你要好好的。”我看着车窗外,说:“可能我……” “分手吗?”曾子谦听着我的话,咳嗽声透着电话传了过来,说:“是要分手吗?” 我吸了口气,说:“对不起,或许我们缘分不够。” 电话挂断,我盯着屏幕上的那张合影,轻轻地哭了出来。 火车在两个小时后的到西安,领队的赵哥十分热情,把我的电话给了他老婆于小贝,出来车站便能看到那辆白色的甲壳虫,小贝姐人很热情,路上见我情绪不高,随口便问了句:“失恋了?” 我点头,她笑着跟我说:“失恋的时候看全世界都不顺眼,过一段时间之后,就会觉得微不足道。” 我问她怎么那么清楚,她跟我讲了她和赵哥的故事,论坛上赵哥看上去英俊帅气,没想到当年为了追小贝姐,居然还装过gay。 旅途的风景会让人遗忘一部分的不快,况且还有故事,我的心情很快好转,见到赵哥后,十几个驴友一块儿吃了顿饭,午休之后,八辆车便一起朝川藏线出发。 小贝姐和我还算投缘,便拉着我坐在后面,偶尔跟司机赵哥打招呼,一口一个“哈尼”,我羡慕他们之间的恩爱和亲密,可小贝姐告诉我,他们之间的感情,来回纠缠了五年。 赵哥一听小贝说当年,插嘴说:“什么我追的你,明明是你追的我好吗?” 赵哥是唯一一个带着家属远行的男人,剩余其他驴友,要么是期待艳遇,要么是来采风。 川藏行持续了十多天,初来时我的高原反应比较严重,每天都会吃一片维生素c泡腾片,缓解高原症状,而后慢慢习惯,小贝姐手上有部尼康单反,每隔两天都会拉着我去采风,赵哥有时候会吃醋,大多数情况下帮我们拎东西。 车队开区鲁朗时,已经我远行的二十二天,鲁朗的美很难用语言来形容,赵哥说,这里能看到挪威瑞典林芝地区的壮美,也能看到外蒙草原的辽阔,有人说这里具有一定的北欧风情,可赵哥说,这里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美。 鲁朗有赫赫有名的石锅鸡,石锅产自有人间蓝莲花之称的墨脱。石锅厚重结实,墨黑色。据说是云母石。当地散养的鸡,加上特产的手掌参,蘑菇炖制,汤味鲜美,肉质鲜嫩,作为一名吃货,自然而然无法抗拒。 吃完之后我便回房,把图片发给小白,没一会,就接到了她的电话。 “袁小洁,我也要辞职。” 我当然劝说她不能冲动,两人开着手机煲电话,末了,她开口说:“小洁,我估摸着你最近也没时间看点娱乐八卦,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别说,一定是和曾先生有关。 实际上,我比小白想象中的坦然。 “曾先生离开国内了,可能……报纸上说,恒宇想扩大北美市场,他可能不不会回来了。” 小白太傻了,其实我知道。 在鲁朗呆了一周后,四月中旬,我们到达了拉萨,住在事先预定的交通宾馆,这里绝大部分四星一下的酒店,都没装空调,毕竟拉萨是日光城,冬天靠阳光取暖也足够。住下之后,我们便三三两两前往布达拉宫。 因为太累,我就先行返回,在酒店里跟小白通电话,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梁医生。 在小贝的提醒下,我才知道,原来我这次的旅行,已经走了快五十天了。 “小洁,有个八卦,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你想不想知道啊?” 你倒是说啊。 “你卖房子的事情,其实……梁医生也是知道的。” 所以呢? “难道你自己没察觉到吗?你的房子从出手到卖出,都非常的顺利。” 难道…… “小洁,如果我是你,知道一个男人为了不伤自己的自尊心,偷偷的买下她的房子,默默地保护着她,我一定会感动的。” 可是小白,你不知道,我这种人,我的家庭,只适合单身。 “小洁,还有个事情,请你一定要原谅我。”小白见我没说话,说:“听黑子说,梁医生前几天请假了,可能,也是去了西藏。” 我慌张的挂了电话。 我就知道,小白想着法子套我的话,肯定是有原因的。 这一年,去西藏的驴友们都知道一个消息,新藏线上,一个女孩骑着摩托去拉萨,可惜,在半途中猝死了。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我们来拉萨的第三天。 晚上我们几人和当地的居民一起喝酒,赵哥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了小贝姐,说:“生命短暂,年轻的时候就要浪一浪,免得有了儿子,没法跟他说当年!” 这句话说的我也是颇有感触,这一路走来,我也思考了许多。 出门时我并没有带手机,回到宾馆之后,楼下的老板便把我们一群人给叫住了,张口便问:“你们中间有没有个姑娘叫袁小洁的?” 小贝姐一脸困惑的看着我,我莫名其妙的举了举手,听到老板说:“你过来,有人一晚上给我们酒店打了好几通电话,真是奇葩啊。” 我疑惑的走过去,听到老板说:“一个男的,据说为了找这姑娘已经把拉萨所有的酒店打了电话,哎呦喂,明明住宿上没这个名字嘛。” 没错,住宿登记的名字,是小贝姐的。 只是,给我打电话的,又是谁? 我心里慌慌张张的,看着老板给电话拨了过去,又看到了我们这一伙人的眼睛全盯着我,心里面七上八下的。 电话接通,我紧张的将听筒贴在耳旁,说:“你好,我是袁小洁。” 听筒那边是嘈杂的声音,当然,还有气喘吁吁的呼吸声。 “喂?”我看对方没说话,又问了句。 “是我。”电话那头终于有声音了,说:“你的手机打不通,我只能这么找你了。” 居然是,梁文浩? 我想着小白给我的暗示,这才紧张的问:“你该不会,也在拉萨吧?” “没有,我在一百公里外,”梁文浩猛烈的咳嗽两声,说:“最近新闻上说自驾游出事的太多,我就是挺担心你的。” “我没事。” “我骑车过去,可能要两个钟头。”听筒里是高原上呼呼的风,夹杂着梁文浩那沙哑的声音,“两个钟头后,我想跟你见一面。” “梁医生。” “就这样吧,天太黑了,我先挂了。” 我只能应声,当电话挂断后,小贝姐立即凑了上来,盯着我,说:“你故事中的男主角来了?” 我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梁文浩到达的时间比他估计的要晚了半个小时,谁都知道这里的夜路非常不安全,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们这家宾馆的,他骑着一辆哈雷,头盔一脱,引来了不少眼光。 我站在宾馆门口,看着他快步朝我走来,话还没说出口,他头盔一扔,紧紧地抱住我。 同行的几人都知道我是来疗伤的,这会儿看到梁文浩,还以为是男方追了过来,竟然不由自主的鼓起了掌。 他搂的很紧,直到意识到我有点儿排斥才松开手,尴尬的看了我一眼,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我指了指宾馆,说:“老板给你准备了饭菜,你先吃点吧?” 梁文浩的眼神停留在我的脸上,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说:“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75.我想要重新开始 梁文浩的到来显然给我们这个群体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再加上他那辆霸气哈雷,一瞬间,大伙儿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我的身上。小贝姐看出了我的心思,提议让梁文浩先去客房换身衣服,而后再下来吃饭。 宾馆的老板十分客气,一早就给梁医生留了一间标间,我带他去了客房,这才发现,这人身上居然连个包裹都没有。 没错,梁医生没有换洗的衣服。 察觉到他的眼神落在我的脸上,我挤出一个微笑,说:“我去给你找身衣服。” 他点了点头,看着面前这位被高原气候折磨的一张憔悴的脸,我迅速的转过身去,去客房拿钱包。 小贝姐还是比较心细,我刚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看着她拿了两套衣服走来,笑着对我说:“哈尼的身高和他差不多,这些够吗?” 赵哥的衣服都是轻奢品,我瞥了一眼,有点儿不好意思。 小贝姐拉我进了房间,随口问了句:“是他吗?” 一时间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自驾游的这段时间里,小贝姐对我的照顾非常多,她是做设计的,我是做广告的,我们兴趣相投,话自然而然也就多了,她跟我聊她的哈尼,我跟他说我和曾先生。 熟悉了,自然而然也就和盘托出了。小贝姐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一切随缘。忘不掉的,不要刻意去忘记,记不起的,也不要试图去记起,生活还在前进,听从内心。 她的这番话我很喜欢,所以一切听从内心。沿途的风景使得我忘记了一些不快,我也渐渐放下了,只是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还会想到那个人。 小贝姐了解我的心思,所以见到梁医生的时候,自然也就多问了句。见我不说话,她大约也就猜到了一二,而后开口说:“我让老板准备了酥油茶,一会一起下来吃点。” 我看着小贝姐,道了声谢谢。 好一会,我把衣服拿了过去,敲了梁医生的门。门开了,梁文浩披着浴袍站在门口,平静的看着我。 他脸上的灰尘已经退去,又恢复成了医院里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 我将衣服递给他,说:“换好下来吃饭吧。” 梁文浩点了点头,盯着我,说:“是不是觉得很惊喜?” “惊吓。” 听我这么回答,面前的男人便收敛了笑容,一脸愧疚的说:“其实这也是我第一次这么疯狂。” 我避开他的眼神,随意瞥了一眼,这才发现浴袍的袖口处居然溢上了红色。 “这是……” 梁文浩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紧张的就手臂背在身后,说:“可能是皮外伤。” “你先换衣服。” 我有点无奈的转过身去,又去老板那里拿了消毒水和纱布,回来时梁文浩已经换上了赵哥的衣服,粉白色的衬衫外搭了一件针织衫,一条黑色的休闲裤,整个人看上去略显俏皮。 他看着我手里的消毒水,说:“只是皮外伤。” “把袖子卷起来吧。”我将消毒水放在桌子上,说:“自己能处理吧?” 梁文浩正在卷袖子,而后,我便看到他手腕上一大片蹭破的伤口。 我麻利的将伤口清理,而后把他的袖子卷起来,这才一起下了楼。 赵哥和小贝姐就在楼下等着,见我们下来,这才让老板上上菜,四个人围在一张桌上,梁文浩的伤口颇为引人注目。 赵哥看了他一眼,说:“这川藏线我都走了第三次了,也没敢夜里骑摩托,你胆子倒是挺大的。” 梁文浩只是微微露出一个微笑。 “路上遇到调皮的小混蛋了吧?这群孩子,就喜欢从半路窜出来,白天还好,晚上……”赵哥说道这句话,目光落在梁文浩的伤口上,“就得注意些了。” 梁文浩还算健谈,几个人边吃边聊,说道打电话时,赵哥随口问了句:“梁医生这里是不是有熟人?据我所知,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通知这么多家旅店,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句话引起了我和小贝姐的注意,而后听到梁文浩回答说:“也没有,就是找了个熟人帮忙。” 邻桌几个驴友好似也是今晚刚到的,典型的东北汉子和西北娘们的组合,声音一个比一个大,而后就听到他们说尼泊尔。 小贝姐瞥了一眼赵哥,说:“哈尼,我也想去尼泊尔看看。” “不行。说好的这一次旅游结束就回家造娃。” “尼泊尔可是个神圣的地方,难道在那里就不能造娃了?” 我瞥了一眼梁医生,他和我自动的回避了这个话题,谁知小贝姐忽然拉着我,说:“小洁,你不是也没有去过尼泊尔吗?要不我们一起吧?” “我……”我看了一眼赵哥,说:“我没有签证。” 梁文浩忽然插嘴了:“我有个朋友可以帮忙,最迟明天下午就能拿到。” “哟,梁医生,你也想去呀?” 梁文浩看看我,说:“我年初时去过一趟。” 小贝姐一听,顿时兴奋了,拉着赵哥的胳膊“哈尼哈尼”的喊,最后听到赵哥说:“行,到时候停水,你可别叫唤。” 赵哥这个人其实蛮奇怪,他可以陪着小贝姐在大草原上骑马看星星,却连一天不洗澡都不能忍受。 几个人都确定下来了,我自然也答应了。 我对尼泊尔的向往是在某次旅游节目上,记得主持人煽情的说了句“假如你来到这里,你就会爱上这里”,只是这几年一来是忙着工作,二来是经济没有多少结余,根本没机会。而这一次,终于有机会踏上那片神圣的土地。 至于签证,据说最快也要四五天,可第二天中午,梁文浩就把签证递给了我。通行的还有另外四名男女,我们从樟木口岸出发,出发前先去切汇,一路到了尼泊尔境内,在边检口岸包了一辆印度产的越野吉普,八座,第一站出发去老王宫所在地帕特冈。 安排好住宿地点后,赵哥和梁医生商量了下,准备带我去蓝比尼,佛祖出生地去瞻仰。 “蓝比尼是佛祖释迦牟尼出生地,这里世界各国佛教徒捐建的寺庙众多,”到了地点,梁文浩指着面前的诸多寺庙,说:“还有中国寺。” 我被这里的氛围感染,和小贝姐直接钻进了寺庙里,走走看看,而后去了圣心,看到了那颗佛祖出生的菩提树。 拖鞋进去,看着许多人虔诚跪拜,我也走上前去。 愿他安好。 回去的路上我们顺道逛了逛周围的店铺,早就听闻这里的宝石相对便宜,我和小贝姐挑了一会,我选了几颗猫眼石,正准备付钱,才发现两个男人已经付款。小贝姐理直气壮的走了过去,摸了摸赵哥的头,说:“表现不错。” 我尴尬的瞥了一眼梁文浩,却见他对我咧嘴一笑。 我忽然想到那次在医院,梁文浩送了我一串手珠,今天逛寺庙时,我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我心底有些恐慌,回去的路上跟小贝姐说:“下次把老杨他们几个也叫上吧?” 小贝看着我,瞥了一眼梁文浩,说:“你们只是朋友,怕什么?” 我有点儿无奈。 回去时夜色已深,进门前我将买猫眼石的钱拿了出来,递给了梁文浩,半开玩笑的说了句谢谢。 梁文浩也没多话,大方的收下。 这一招倒是让我很难破解,你说他要是不收,我顺势也能说点狠话来。 他对我这么一笑,我便没辙了。 我郁闷的返回房间,晚饭也没下去吃。 晚点小贝姐过来找我,说是想去看萤火虫,我随口问了句几人,她说都在,我这才放心的跟了去。 当然,梁文浩也在。 进了树林,就听到了一群猴子的叫声,赵哥说这里的猴子有的比较凶,会抢我们手里的东西,我瞥了一眼包包,顿时加强了警惕。再往前走一些,林子便深了,星星点点的亮光出现在眼前,萤火虫成群结队的飞来飞去,在这夜色中,不愧是一道风景。 我们都欣喜的欣赏着,忽然传来一声惨厉的猴叫,吓得大家目瞪口呆,然而这一刻,我敏锐的察觉到一只手紧抓着我。 赵哥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我抬头看去,梁文浩就站在我的身后。 我急忙抽回手,快步就往回走,走了一段路后,梁文浩追了上来,拉着我,一脸惭愧的说:“对不起……” 我盯着他,说:“梁医生,不要再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不可能。” 梁文浩一脸失落的看着我,我最怕他这双眼睛,只能避开,立即往前走。身后的男人两步就追了上来,拉着我的手,猛地一用力,就把我扯到了他的怀里。 我挣扎,他却加重了力道。我再挣扎,就听到他说:“伤口在哪里你很清楚,你可以再使劲点。” 这话说得我没脾气了,又听到他说:“什么叫不可能?以前你身边有个男人,我没资格,现在你是单身,你未嫁,我未娶,怎么就不可能。” “不适合。” “都没尝试过,就说不适合?”梁文浩盯着我,说:“还是说,你讨厌我?” “对,讨厌。” 梁文浩被我这个回答惊住了,我趁机逃回住处,窝在被窝里。 小白曾经问过我这个问题,她说你觉得梁医生怎么样?我很直白的说,好。好在哪里呢?女人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能找个疼爱自己的男人,这一项是很多男性都很符合,但是想找到一个长得好看条件优秀的男人,想必是少之又少。 而梁文浩,就是这么一个好男人。 他好的让我觉得愧疚,毕竟我们相识很短,同样,他好的让我羞愧,毕竟他的付出,我没法给他任何回应,而如今,他好的让我难过。 我不配。 而我最不敢承认的是,我还惦记着曾先生。 我知道今晚的回应会让梁文浩不快,总比给他希望合适。 第二天一早,大家聚在一块吃早饭,赵哥跟我说接下来的行程,准备去巴德岗,而我没想到的是,梁文浩居然不在。 小贝姐让我去楼上看看,我心虚的敲了门,好一会,梁文浩站在门口,脸色苍白。 吃不惯咖喱的他,拉肚子了。 行程已经定下,其他几人听说梁文浩病了,选择先行游玩,最后一站跟我们汇合。 梁文浩拉肚子拉的虚脱,我便去厨房给他烧了点米粥,端过去时,他笑着看着我,说:“你不是讨厌我吗?怎么还理我?” 我听着这幼稚的语气,说:“因为你是集体的一份子。” “狡辩。” 我转身便走,而后身后传来他的声音:“痛死了,痛死了。” “喂。” “你就坐在这呗,看着你就不痛了。” “梁医生,你多大了?” “别叫我医生,我现在是病人。”梁文浩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说:“连拿着勺子的力气都没有。” “所以呢?” “我饿了。”梁文浩看着我,说:“你喂我。” “别无理取闹了……” “我真的饿了,你看我肚子……”梁文浩掀开衣服,露出了腹肌。不是,这家伙居然还有腹肌。 看在他千里迢迢过来看我的份上,我忍。 拉肚子很常见,拉的脱水就比较严重了,正因为如此,床上躺着的某人倒是带着一份病态美,他领口的第一枚扣子微微张开,露出了撩人的锁骨,领口稍微滑落,露出了半个肩部。 “咳……”梁文浩轻轻地咳了一声,说:“饿……” 我勉强的瞥过脸去,强烈怀疑梁文浩别有用心。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梁文浩吃了一口米粥,说:“是不是发现其实我也挺不错。” “付姐说你话少,真的被骗了。” “他没跟你说前提,”梁文浩盯着我,说:“感兴趣的时候,我的话也很多。” 我将碗筷放在桌上,起身,说:“慢慢吃。” 梁文浩拉着我的手,猛地一用力,就把我拉到了床上,这样的姿势,好像我就躺在他怀里。 “别抗拒我,至少给我一次表现的机会。” 我灰溜溜的跑回房间,立即给小白打电话,响了两声我又果断的挂断,毕竟,这是算是国际长途。 梁文浩拉肚子的后两天,喂饭这个任务我交个了旅馆的服务生,一个三十岁的大妈,给了她一点小费,梁文浩抗议了两次,我没理。 晚上有空的时候我会写一写旅游日记,把对一个人的想念,全部写进去。我开始思考未来,憧憬未来。 小贝姐知道我是辞职出来的,问我回去有什么打算,我想了想,准备找份工作,重新开始。 尼泊尔之行的最后一天,我又重新去了一趟圣心祈祷,我跟如来说,我决定重新开始。 我是一个人悄悄过去的,蹩脚的英文口语在这里还算适用,一直呆到傍晚我才出来,一出门就碰到了梁文浩。 大病初愈的他精神不错,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直勾勾的看过来。 我知道他要找我算账,最先开口说:“宾馆的阿姨服务还不错吧?” 梁文浩瞪着我,说:“有你这么对待病人的吗?基本的同情心都没有。” “生病了你可以找医生啊,哦,对了,面前这位就是外科医生梁文浩。” 梁文浩气的挡在我的身前,盯着我,说:“答案呢?” “和之前一样。” 我的话刚说完,梁文浩就靠过来了,我准备闪躲,他一个快步冲上来,把我推到了墙边。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寺庙,说:“佛主看着呢。” 梁文浩无奈的凑过来,呼吸洒在我的脸上,身上淡淡的的皂香味立即窜到我的鼻孔里,我紧张的伸出手,却被他压在腋下。 “总有一天,你会选择我。” 五月初,我们离开尼泊尔,经过川藏线回到西安,尝了羊肉泡馍和葫芦鸡之后,纷纷道别。 劳动节的第二天,我回到了a市,当然,和我一同回来的,还有梁文浩。 再见小白,她的第一句话便是:“小洁,你现在是该瘦了都瘦了,该挺的还挺啊。” 梁文浩和黑子在一旁偷笑,我将买回来的礼物递给她,这才回了公寓。 两个男人都不在,小白偷偷的凑过来,盯着我,说:“全垒了?” 我白了她一眼,说:“你要能把这颗八卦的心放在事业上,早就成为霸道ceo了。” “霸道ceo有什么好,想当初……”小白说道这里立即噤声,看着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我笑笑,说:“行了,我先去洗个澡。” 小白当然不知道,其实回城的途中,我已经看过八卦踩过新闻,不就是有小道消息说曾先生上个月回国了吗?可是,已经与我没有关系了呀。 ps:可能有个别的新读者没有注意啊,我每次更新的时候都会更新一章防盗章节,而后五分钟后刷新才是新章节,大家注意了,以后别问了,问的我头晕目眩的 76.我想当你的劳动力 回a市的第二天,我便迫不及待的投简历,找工作。因为有足够的工作经验,所以找起新工作来并不困难,五一假期之后,我便陆陆续续的收到了几家广告公司面试邀请,有私企,有国企,每天早上我会起得很早,煲粥,而后来一小段瑜伽,换上整整齐齐的白领装,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奔波于面试现场。 面试回来的途中,我会去一趟书店,拿着一两本瑞丽女性的杂志,匆匆忙忙的赶回家中。看杂志,学搭配,抽空的时候和小白去两趟城隍庙,照着杂志上的穿衣搭配,买各种a货。 晚上遛狗,如果时间充足的话会去一公里外的银河公园,十点钟,和大宝霸占那个破旧的足球场,陪它玩叼球游戏,生活丰富而充实。 经过这次长途旅行之后,我的体重居然在一百斤徘徊,好在胸部并无缩水,但是以前不能船上尺码,现在轻易就能套进去。回来这几天还去了两趟银泰,逛逛奢侈品店,而后无耻的拍张照片,再去城隍庙找同款,买了一只香奈儿可可小姐约会专用口红,出门前涂一涂,整个人就精神许多。 小白见我跟打了似的,囔着要跟黑子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却不知道,其实我这般努力的充实自己,只不过想变得更优秀而已。 当然,优秀独立的女人,是少不了职场这一重大模块。可面试了许多家之后,要么是对方太苛刻,要么是条件不允许,竟然没有一个和我心意。我的脑海里忽然充斥着旅行中小贝姐跟我提的那个建议,而且,越来越强烈。 没错,我想要创业。 小贝姐说,与其每天为了别人的公司而努力奋斗,不如为了你自己的事儿来拼一拼,到时候你会发现,自己已经开启了另一扇大门。 她在失恋的时候曾经创立了自己的女鞋品牌,我明白或许我的能力还达不到,可创业这个想法却充斥着我所有的神经。 放眼看去,现在市场上的确有着大大小小的广告公司,对于同行而言,竞争压力自然存在,然而,想法和能力,才是客户最看重的一点。 之前我在杨晓云的手底下上班,虽说每天受她的指示,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客户关系,若是能试着拼一拼,说不定就能走出另外一条路来。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我便立即告诉了小白,她当然是受了惊吓,不懂我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一条路。 小白在很多观点上和我是不同的,比如在她看来,女人就该依靠男人,找个好老公,而后居家过日子。 这个想法是好的,可是经历了前面那些事之后,我才明白这对我而言很难,与其被人嫌弃地位不高,能力不足,不如把有限的时间用在创业上。 当然,创业也是有风险的,公司注册资金就要十来万,找工作室,人员,水电及一些杂七杂八的消费对我而言也是压力,好在之前恒宇的两个大广告都曾被我拿下,自驾游时又遇到了好人,我的手里还有点闲钱,至于公司注册,我立即想到小妈。 卖房子的时候我给了老于六万块,按照小妈的德行,手里自然也是有点儿闲钱的,小白虽然精神上不大支持我,可物质上还是表示支持,注册资金问题自然也就能解决。 小白让我仔细考虑,毕竟,一旦创业失败,将会面临很多问题。 我笑,还能有什么困难,比能力不足被人看低更让人没法接受的吗? 小白将我这个想法告诉梁文浩,他值班结束后便过来找我,问我是否已经下定决心。我点头,他便从外套里拿出一个钱包,递给了我。 是一款女士钱包。 钱包里一张卡。 好像是副卡。 “据说送女士不能送空的钱包,”梁文浩笑着看着我,说:“所以……” 我当然没有接受,毕竟我又自己的打算。 梁文浩也没勉强,临走时跟我说,他准备随时做一个免费劳动力。 而后我便回了老袁的住处。 实际上,之前离开的时候我对他们还是有些怨恨的,后来我明白,一切不过是因为我的懦弱而已,好在没有连累到他人。 小妈见我回来,也是大吃一惊,我将买来的水果放在桌上,开门见山的说了借钱的事儿。 小妈当然不乐意,创业有风险,她的钱还得留给小浩。老袁听我说完之后一直沉默,我知道,我要白跑一趟了。 这个本就在我的预料之中,所以我也没有多少失望。 而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老袁居然来找我了,他将一张银行卡递给我,吞吞吐吐的说:“这里面足够你注册公司了,不过,你小妈说,得用她的名义。” 我立即明白了老袁的意思,和他一起返回家中,与小妈约法三章。 小妈说,未来时间里,一旦让她发现公司亏损,便会立即将钱收回,她也答应我不参与公司内部的任何决策。 我给她写了张借条,拿着钱便离开,老袁送我到楼下,说了句:“闺女,注意身体。” 看吧,吵着闹着再严重,他们还是我的亲人。 有了注册资金,我便立即去工商局备案,沿路顺便看看有没有价格优惠的门面房和写字楼,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注册手续还算顺利,跑了两三趟就完成了,工作室的名字是小白取得,叫红日,用她的话说,简单易懂,而难就难在选址,地段好的,房租高,地段差的,人少,客户过去也麻烦,五月的a城已经有了初夏的苗头,一到中午就热的厉害,我沿着路边一直找,腰酸背痛。 这会儿身后有个喇叭响起,我转过身去,便看到了梁文浩在车内朝我招手。 我请他到附近的快餐店吃午饭,他也不嫌弃,两个人面对面,他略有无奈,说:“你这么跑下去,不出半月,就晒成非洲难民了。” 我慌忙将镜子拿出来,扫了一眼,才吁了口气。 毕竟女人都爱美嘛。 梁文浩坐在对面得意的笑,见我一个白眼翻过去,问:“地址选了吗?” “就在这附近吧,”我吃着午餐,说:“就是房价高了点,实在不行,就先去公寓楼里看看。” 梁文浩有点儿不高兴。 我看着他,问:“怎么了?” “不是跟你说了,有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吗?” “这不是我自己能解决吗?” “你不就是不想欠我人情吗?”梁文浩瞪着我,说:“但是小袁姑娘,咱两的事儿,你扯不清。” 我太饿了,索性没说话,午饭之后我们在门口道别,我看着梁文浩上的车,结果没走几步,手腕就被扯住了。 我吓得不轻,回头一看,面前站着的,居然还是他。 “我知道有个地方不错,跟我走。” “喂。”我当心租金问题,十分犹豫。 “我连午休时间都用上了,小袁姑娘,咱能跟上吗?” 梁文浩的话越来越多了。 可我没想到,他选的地方我会那么喜欢,20层的公寓楼,我们在16楼,靠近附近的商业街,房租也能接受,宽大的落地窗,一眼望过去,心情十分舒畅。 梁文浩站在我的身后,幽幽的说:“早点给我打电话,问题不早就解决了?” “谢谢。”我有点儿激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才我看了看,这里的装修风格还挺适合办公的,接下来,你只要把办公用品搬进来,就可以开工了。” 没想到这点他也跟我想到一块了。 “如果梁某今晚有幸能和小袁姑娘一起吃个饭,办公用品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我白了他一眼,总感觉最近对他太客气了。 “得了,我可没时间跟你开玩笑。”我避开梁文浩的眼神,说:“租房合同的问题我能解决,你先回医院吧。” 梁文浩凑了上来,一只手撩了撩我的头发,说:“那晚饭呢?” 该答谢还是要答谢的。 “忙完我去找你。” 梁文浩愉快的离开了,我跟房东签了合同,迫不及待的去了家具市场。办公用品的清单我都列在了手机里,一样一样的选,老板见我选的多,同意尽快把东西送过来。 选完之后我又去了百脑汇,给自己配了一台物美价廉的台式机。 这会儿手机响了,家具城的老板告诉我,一个小时后就把东西送过去。 我心想这老板还真是客气,忽然想到梁文浩正常是六点下班,立即给他打了电话。 五月天变得很快,白天还是晴空万里,晚上就是乌云密布,办公用品送来时天上忽然飘了细雨,我和家具城的老板忙活了大半天,才把那庞大的办公桌搬上去,老板赶着回家吃晚饭,结款之后就走了,六把办公椅歪歪扭扭的立在一楼,我呼了口气,召唤体内小霸王,左拎一个右提一个,试图一次性解决,可没走两步,椅子滑落,还砸到了脚。 我疼的龇牙咧嘴,察觉到身后一个身影冲了过来,弯下身蹲下我身前。 “逞强。” 我瞥了一眼梁文浩,说:“你不是说今天值班吗?” 梁文浩抬起头来盯着我,说:“我不这么说,还能让人忙完再过去?” 我听着这责备的语气,笑着说:“这不就快忙完了吗?” 梁文浩气鼓鼓的站起身,轻轻地将我手上椅子给拿下来,指了指电梯,说:“开电梯去。” 我一瘸一拐的走过去,老老实实的打开电梯门。 六把办公挤进了电梯,梁文浩和我并排靠在电梯上,电梯门刚关,他的手就伸到了我的额前,说:“头发都湿了。” 我往旁边蹭了蹭,说:“你这样翘班,小心被点名。”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笨?”梁文浩语气里透着不悦,见我没说话,又加了句,“还以为自己是女金刚?” 我没接话,办公椅搬到室内时,梁文浩顿时惊住了,他看着室内凌乱摆放着的办公用品,转过脸来看着我:“都是你一个人搬到?” “家具城的老板也帮忙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外套一脱,将袖子捋了起来,放好一把办公椅,说:“你坐着。” “要不明天再弄吧?” “明天你不还是一个人?”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梁文浩真真正正的变成了苦力,只要我从椅子上站起,他马上回过身,递给我一个威胁的眼神后,继续忙上忙下。 一个小时后,室内焕然一新,他拍了拍手,说:“这个位置摆放一颗发财树,这里放两盆绿萝,还有……” “梁文浩。”我打断了他的话,说:“你这样……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我想坚强点,不想依靠任何人。 梁文浩愣了两秒,笑着说:“你可以考虑以身相许。”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也有工作,三天两头往我这跑,到时候……” 我的话还没说完,梁文浩就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盯着我,说:“你再跟我客气,我就要不客气了。” 我老老实实请他吃饭,晚上十一点,他送我到楼下,趁我不注意勾了勾我的手,说:“忙归忙,得注意身体。” 我瞪了他一眼,慌里慌张的跑进了电梯。 所有硬件都准备完毕后,已是五月下旬,接下来,则是开拓业务,而我没想到的是,小白居然辞职了。当她抱着一个大纸箱进了我的工作室后,我听到她说:“袁总,能否赏口饭吃?” 小白辞职的事不在我的意料之中,她说做广告,能力的事归我,打通关系的事归她。 小白之前就在公关部,我知道这是她的强项,同时也明白,她之所辞职,是为了过来帮我。 我心存感激,许久没掉眼泪的我,瞬间哭了出来。 小白骂我矫情,点了点我的鼻子,说:“袁总,以后我们双剑合璧,所向无敌。” 小白的确是拓展业务的一把好手,在她之前我也接到过一个小广告,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收费也很低,而她不同了,只用了三天时间,居然联系上了黑五类集团旗下的南方品牌分公司的黄总,并且约在了大富贵见面。 大富贵的菜价我们都是知道的,可小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下班后我两回去换了身衣服,开开心心的去了包间。 路上小白就告诉我,黄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广州人,没有大肚腩,在养生方面十分讲究,喜欢听粤剧,喜欢别人夸他帅。 我谨记在心,这才进了包厢。 小白说了很多,没有告诉我黄总的最大特点——秃头。 毕竟是客户,我们两人都很礼貌,黄总也挺绅士,笑着说一顿饭能见到两位美女,是他的荣幸。 点菜时,这位老总也毫不客气,点了小苏眉。 我面带微笑心在流血,小白倒是好不吃惊,要了一瓶五粮液,跟我使了个眼色。 开始大家聊的还是比较开心,聊着聊着也就聊到了此次南方食品的广告问题,小白喝酒十分爽快,黄总也很直爽,一顿饭吃得十分和谐,聊到尽兴时,黄总还扯着嗓子唱了几声粤剧。 我和小白十分欣赏,鼓掌叫好。 论喝酒,我自然是酒量不行,察觉到脑袋晕眩时,就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时,听到包厢里传来了小白的呼喊,我推门进去,便看到黄总进抓着小白的手不放,另外一只手盘在她的腰间。 我气的冲过去,一把扯开黄总的胳膊,将小白护在了身后。 黄总被我这么一扯,这才拉下脸来,说:“怎么?想要得到就得付出,袁小姐发这么大的火气做什么?” 我气的浑身发抖,拉着小白便往外走,而后听到黄总说:“装什么清纯啊,大家都是明白人。” 我想着来时在车里,小白笑着跟我说这个黄总跟她关系一直不错,没想到…… “你们可以走,不过这次的合作,就难说了……” 我听着黄总的言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勇气,端起桌上的酒杯,泼了黄总一脸,不等他再多说一句,拉着小白就走出了包间。 而我没想到的是,没走两步,包间里的男人居然追了上来,抓着我的胳膊,就甩了一巴掌过来。 我的脸被打的火辣辣的疼,听到他说:“没那个本事就别出来混,操蛋!” 小白起身要骂,我立即拉住了她,眼睁睁的看着黄总走向了电梯。 是我太急功近利了。 然而就在这时,走廊尽头里忽然有个身影倒下了,我和小白惊慌的看过去,这才发现,倒下的居然是黄总。 而且,还流鼻血了。 我和小白面面相觑,两步走过去,就看到走廊那头站出一人,脸色阴郁。 是梁文浩。 “梁少,别激动啊……有话好好说……” 梁文浩瞥了一眼地上捂着鼻子的黄总,面色平静的朝我们走来。 我们目光对视,他瞅了一眼身旁的服务生,说:“冰袋。” 梁文浩打人了,而且还动了那么重的手。当他拉着我和小白进包间时,我的眼神瞥向黄总,而他竟然一声不吭。 然而下一秒,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的眼球闪过,我浑身一怔,再看过去时,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是,曾先生? 包间里,小白心疼的看着我,而我只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脑海里一遍遍的闪现那个身影,直到冰块在我脸上划过,我才回过神来。 梁文浩坐在我的对面,一张脸上布满阴郁,跟他平时的暖男形象大不相同。 大富贵的刘经理居然也出动了,他站在包间门口,说:“梁先生,黄总说,这是误会。” 梁文浩一个冷眼扫过去,刘经理马上改口,说:“梁先生,黄总是广州的过来的,不知道你的身份……” “我们出去的时候不想看到他,”梁文浩终于开口了,声音相当平静,说:“当然,以后也不想看到他。” “这……” “把门带上。” 小白跟我使了个眼色,说黑子也过来了,也跟着走了出去,一瞬间,包间里只剩下了我和梁文浩两人。 我把冰袋接了过来,稍微拉开我们两人的距离,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梁文浩又把冰袋拉了过去,伸到我面前时,我立即起身,说:“我去看看小白。” 梁文浩拉着我,把我按在椅子上,说:“是不是要给你一面镜子,你才能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 我尽量放松,说:“你怎么……” 话到嘴边,又吞了进去。 你怎么会在大富贵?你怎么敢打黄总?刘经理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什么身份? 好几个问题在我的脑海里乱窜,我起身,说:“我去看看小白。” 不等梁文浩回答,我便朝包间门口走去,谁知下一秒,梁文浩忽然从身后抱住了我,而且力道极大。 我转身,两个人打了个照面,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眼神里充满怜惜。 “那什么……” 梁文浩的手滑到了我的双眼上,我的眼前忽然一片漆黑,下一秒,唇上一片湿热。 我惊恐,然而身体已贴在了门上,这个吻霸道十足,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的舌尖便伸到了我的口中,那淡淡的香皂味缠绕着我的鼻孔,等我反应过来时,他的舌尖已经挑动着我的舌头,一次,又一次。 我急了,然后双臂的力道根本没用,心慌得不行,便咬了他的舌头。 梁文浩吃痛,挡着我双眼的那只手也抽了回去,我们目光对视,我快速转身,拉开包间的门就跑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车上只有小白黑子和我,小白当然也被梁文浩今天的表现给惊住了,就说:“黑子,梁文浩到底什么身份啊,怎么连大富贵的刘经理都怕他?” 黑子正在开车,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没有立即回答,支支吾吾了半天,说:“我就知道,他爷爷是个挺牛叉的人物。” “谁呀?” “改天你们自己问吧。” 我将眼神瞥向车窗外,脑海里一片混乱。 夜里,小白走进了我的房间,我们两个人一床被挤在一块,她从身后抱着我,说:“小洁,你从回来之后就没说话,怎么了?” 我借口累了,却到凌晨三点才入睡。 而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黄总居然到了我们的工作室来,他眼圈一片乌青,笑着跟我说:“袁小姐,昨晚的事都是误会,我喝醉了,你可得原谅我……” 我没说话,小白却嗅出了势头,三下两除二,就拿下了广告。 在她看来,钱还是要赚的。 我强迫自己迅速的进入工作状态,加班到深夜,瞥了一眼手机上梁文浩的号码,编辑了一行字,最后选择了删除。 五月底,经过几次修改的黑芝麻广告终于完成了,我和小白拿到了尾款,完成了第一个广告。 然而这些天,我都没有见到梁文浩。 工作室的事情他是第一功臣,庆祝自然是要请他的。没想到的是,有家食品公司得知我们与南方的合作消息之后,居然找上门来,要求合作。 庆祝推迟到下周,我和小白研究广告内容,闲下来时,我会在网上学一学法语的口语,顺带看看是否有其他可以赚钱的小额投资。 小白说我变了,从头到尾都散发着职场女魔头的味道,去银泰喝咖啡那次,竟然有个男人上前问我要电话。 我知道,距离某种优秀,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 六月初新闻上发生了一件大事,省内医院某位医生在进行开颅手术的过程中患者忽然停止心跳,患者家属大闹医院,拉横幅,要求一声血债血偿。 看到这则消息时,已经事发两天了,然而,当我看到那所医院名称时,顿时慌住了,是梁文浩所在的医院。 打电话给小白,她跟黑子确认信息,才知道这次医疗事故的牵扯人员中,就有梁文浩。 我鞋也没换就走出了办公室,打车时,我给付姐去了电话,得知梁文浩就在家中时,才微微舒了口气。 付姐说这次事故正在处理,只是梁文浩的情绪很差。 我让司机掉头,直接去了梁文浩的住处。 开门的是付姐,她的脸上也带着疲倦,指了指楼上,说:“两天没有下楼了。” 我仔细一询问,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这次做手术的患者得了偏瘫,而老院长和梁文浩则听从家属意见做开颅手术,不料患者在手术期间离世。 付姐说,梁文浩手上的那把刀救过无数患者,却是第一次经历手术进行时患者离开,再加上病人家属的过分指责,他也十分内疚。 我烧了点清淡的米粥端了上去,敲门,没人应声,索性自己走了进去。 两米大的床上,梁文浩头发凌乱的缩在被子里,一声也不吭。 我将米粥放在一旁,说:“吃点东西?” 梁文浩没有说话,我担心他嫌过于吵闹,就说:“我先出去,等你吃完过来收拾。” 床上的男人依然没有说话,我起身要走,手腕却被握住,回头头来时,看到从被窝里出来的那张脸,听到他说:“你别走。” 77.曾总,好久不见 现在这个男人,哪里是我平常见到文质彬彬的梁文浩啊。我叹了口气,指了指桌上的食物,说:“那先吃点东西。” 梁文浩盯着我看,好一会才说:“好像每次特别想见你的时候,我都是这幅狼狈的样子。” 这话说的让我有些愧疚,的确,我对这个男人足够狠心,偏偏见不得他难过,我不想给这个男人任何错觉,用着十分严肃的语气,说:“好像每次你狼狈的时候,都得我来伺候你。” 梁文浩挤出一个微笑,从被窝里坐起身来,瞥了一眼米粥,端起来就吃。他吃的有点儿急了,嘴角留了点饭渍,看着我,说:“你这米粥怎么熬得,味道真不错。” “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能说了。” “我本来口才就很好,当初毕业时,还曾代表毕业生在万人广场演讲呢。”梁文浩瞥了我一眼,毫不客气的说。 我无奈的背过身去,好一会,听到他说:“还有吗?我还想吃一碗。” 我点头,说:“你不知道付姐这两天有多担心你。还有,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没跟我说啊。” 梁文浩委屈的看着我,说:“我以为你还生我的气。” 我的脑海里立即闪现出在大富贵的情景,拿着碗筷便起身,直接往门口走,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说:“容我提醒一句,你现在的样子非常难看。” 梁文浩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我得意的关上门。 付姐看到碗里空了,这才吁了口气,而后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说:“小洁,如果没有你……” 我安慰了付姐,又去厨房调了些小菜,给付姐盛了一碗,去楼上喊梁文浩。 听到“进来”两个字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开了门,谁知头一抬,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场景。 梁文浩半裸着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两件衣服。 “哪个好?” 我强烈怀疑这个男人是故意的,就像上次在尼泊尔,他故意露出他的腹肌一样。 没错,我注意到了这个男人的身材,梁文浩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胸肌不大,但是看上去十分结实,也算是倒三角类型。 当然,他也是有腹肌的。 我挠挠头发,尴尬的说:“都可以,换好下来吃饭。” 三个人坐在一张桌上,付姐早已经动了筷子,正如我猜测那般,她之前一定没有胃口,梁文浩就坐在我的左侧,身上那股淡淡的皂香似有若无的往我的鼻子里窜,而他却一本正经的吃粥。 “小洁啊,你这手艺是从哪里学的,凉拌海带丝都这么可口。” “付姐,你喜欢的话,我下次再给你做一点,腌制的糖醋白萝卜你喜欢吃吗?” “喜欢,都喜欢。” 梁文浩一直闷头吃饭,忽然冒出一句:“付姨,她喊你付姐,这么算了,我也太吃亏了。” 我这才发现这个称呼不大合适,付姐白了梁文浩一眼,而后看向我,笑着说:“小洁,你要是不介意,也跟着文浩喊付姨,好不好?” 我白了梁文浩一眼,说:“付姐,你别听他的,姐姐听上去多好啊。” “行,那我跟着你喊,”梁文浩看着付姐,撒娇的说:“付姐~~” 一顿饭吃得十分畅快,午饭后付姐因为公事先行离开了,我收拾好碗筷之后也准备走,谁知喊了梁文浩几声,也没人回应,去了楼上的书房,听到他在打电话。 我刚准备避开,就听到梁文浩说:“院长,给我一点时间考虑考虑,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我听着这声音,才知道梁文浩方才那些笑容,可能是装出来的。 电话挂断,好一会,梁文浩都从书房里走出来,我心底十分担心,找了个招呼就走进去,门刚推开,就闻到了一股烟味。 梁文浩惊慌的看着我,将烟头掐灭。 我摆了摆手,说:“你抽吧。” 梁文浩并没有继续抽烟,而是拉开了飘窗上的窗户,没一会,烟味就散去了。 我们两人坐在飘窗前的榻榻米上,我低着头,说:“其实,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当然,我也理解病人家属的心情。” 梁文浩没说话,我继续说:“我妈在我八岁的时候出的意外,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医生建议立即手术,老袁签了字,原本以为手术后就能康复,可是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还是离开了。” 所以,从小到大,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医院,最怕看到的,就是医生。 “那时候也曾找过医生苦恼,求他们把妈妈救回来,”我尽量控制着情绪,说:“不过,事与愿违。” “那时候,你才八岁?” “恩,”我点头,说:“每个人失去最亲近的亲人都会情绪失控,而每个医生,也都不能保证一定能把病人治好,你懂我的意思吗?” 梁文浩情绪有点儿激动,说:“手术前我是有百分之七十的胜算。” “意外随时可能发生,毕竟你只是医生。” “我想救活他……”梁文浩说道这里,眼眶里忽然泛着泪光。 我点头,说:“所以你没做错什么。毕竟,你已经努力了。” 梁文浩盯着我,泪光在眼眶中闪烁,一只手忽然抚摸着我的脸颊,问:“还疼吗?” 我避开他的眼神,笑着摸摸他的头,说:“先搞定你自己的事吧。” 梁文浩毫无征兆的抱着我,见我挣扎,他抱得更紧,而后开口说:“妈妈离开的时候,一定很怕吧?” 这就是梁文浩矫情了。 下午三点,梁文浩换了一身正装走了出来,我们一同去了医院,下了车,他忽然走到我身前,说:“你现在回公司,不担心我被病人家属群殴啊?” 我一怔,说:“医院里不是有保安吗?” “那我晚点去找你行吗?” “我……” “你真的不担心我被打呀?” 我听着梁文浩半开玩笑的语气,气鼓鼓的在他的额头点了一下,说:“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 “那结束我去找你。” 啰嗦,走人。 直到到了站台之后我长长的吐了口气,瞥了一眼掌心,居然全都是汗。 小白说,其实你根本不讨厌梁文浩,只是少了一个给彼此交流的机会。 我拍拍头,烦躁的看向对面的医院。 有时候命运真是奇特,我一直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跟医生打交道。 回公司之后便投入到工作之中了,小白在外面跑了一整天,六点钟就被黑子接去吃晚饭,我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泡了一杯咖啡之后,打开法语口语界面,开始跟着老师卷舌头。 梁文浩过来敲门的时候我依然在学习,他手里捧了一束红玫瑰,并且自带了花瓶。 看见我电脑上是法语学习界面,惊愕的说:“你这是……”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只是为了能看懂法国餐厅里的餐谱而学习的,只能心虚说了句:“活到老,学到老。” “bonjour(你好)。” 我惊愕的看着梁文浩,说:“你会?” 梁文浩点了点头,说:“略知一二。” 不是吧?现成的老师就在面前,我还忙活着什么? “什么水平?” “公共法语六级。” 我尴尬的撇撇嘴,黑子说的果然没错,在我面前的就是学霸。 “如果有难题的话,我可以……免费咨询。”梁文浩见我不说话,笑了笑,说:“不过现在得先去吃饭,我饿了。” “我还有点事……” “那等你?” 算了,我还是和他一起去吧。 梁文浩好像瞅出了我的心思,竟然领着我来到了银泰楼上唯一一家法国餐厅,我站在门口犹豫了两秒,最终走了进去。 第一次来这里,还是和曾先生一块来的。 一体冷色调的装修,柜台后有个巨型酒驾,上面摆放着上白瓶红酒,据说都是从其他红酒庄园里运来的。我和梁文浩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开始点餐。 原本在电脑上熟悉的法文在这一刻又和我无缘,我盯着餐牌,听着对面的梁文浩用着那特别的卷舌音跟服务生对话,说了几句之后,他看向我,又说了两句。 文盲出没。 服务生走开,我盯着梁文浩,说:“你跟他说了什么?” 梁文浩看着我,说:“你那眼神看来看去,谁都知道你不认识餐牌,我建议他可以准备一份英文版。” “真的吗?” 梁文浩点头,说:“jet''aime。” “什么意思?” “跟我学,学会了告诉你。” 我学着这个发音,练习了好几次,才勉强学会:“jietame~~t。” 这时候服务生端着餐盘走了过来,我有说了一句,而后帅气的服务生盯着我看,露出了一个羞涩的面孔。 我惊慌的看着梁文浩,急忙问他几个意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让我安心吃饭。 我没再多说,问了两句医院里的事情,这才知道梁文浩被停职查看了。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好事,结果听到他说:“这样也好,我找个时间在你隔壁办一个法语补习班,你下班就过来给我端茶倒水,不收你报名费。” 这嘴皮子溜的,谁说他话少我都跟他急。 美食享受结束,我和梁文浩抢着买单,结果这家伙仗着法语比我好,先付了款。 好吧,他的银行卡无须输入密码也是一方面。 总之,我请客失败。 出银泰已是十点半,我心底还惦记着那句法语几个意思,问了梁文浩两句,他就是不回答,气的我直跺脚。 我想百度,问题我都不知道写什么。 梁文浩去取车,我站在银泰门口等,拿着手机找啊找,出来的都是乱七八糟的网页。我叹了口气,一抬头,就看到右侧站着的熟悉身影。 是曾先生。 我眨了眨眼,确定不是幻觉。 许久未见,他好像也瘦了,六月的天气,他的身上却披了一件薄款外套,原本棱角分明的侧脸,在灯光下更显消瘦。 大约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下一秒,他毫无征兆的看了过来。 我们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只是一个眼神而已,漫长的好像过了半世纪。 “小袁姑娘。”梁文浩喊我。 我急忙瞥过脸去,见梁文浩朝我走来,慌张的定了定神,谁知脚下一滑,竟然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头晕目眩的转了两圈,身体落定时,我竟然在梁文浩怀里。 视线那么巧,偏偏能看到曾先生所站的位置。 只不过,那个身影已经转过身去,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我惊慌的回过神来,却发现面前的男人搂着我的腰部。 “那什么……” 梁文浩的手划过我的刘海,说:“看样子,这种高跟不适合你。” 梁文浩的话提醒了,实际上,从尼泊尔回来之后,我的脚上一直都是高跟鞋,体重下降之后,我也可以穿上水晶鞋。 只是袁小洁,能穿上水晶鞋,不代表故事就是美好结局。 你看,即便你们再次相遇,也只不过是陌路人。 “小袁姑娘?” 梁文浩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过脸来,看到他那双漆黑的眸子,挤出了一个微笑。 原来,已经到家了。 “有心事?” “你说……最熟悉的人,是不是会变成最陌生的人?” “啊?” “哦,那什么……”我这才收恢复正常,解开安全带,说:“梁医生,谢谢你送我回来。” 下了车,梁文浩从左侧饶到我面前,笑着问:“最近我没那么忙,来接你上班好不好?” 我不识好歹的拒绝了梁文浩。 或许是咖啡因的作用,这一夜我睡得并不安稳,醒来时脑海里杂乱无章梦境碎片,唯独能记起的,就是曾先生朝我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虚弱的跟我问好。 我强迫自己提起精神,六点钟便从家里出发,走出楼道时,天还是灰蒙蒙的一片。打扫卫生的阿姨拿着笤帚在楼下不停地扫啊扫,一边扫一边抱怨:“谁这么神经啊,这么多烟头,还仍在一块。” 我在抱怨声中走了出来,心情无比烦躁。 而这种烦躁的情绪之下,陆总口香糖的创意广告瞬间冒出我的脑海,这一次,我并没有走所谓的温情路线,而是恶搞了一把。 温情委婉的女主角在思念她许久未见的男朋友打了电话,男生挂完电话之后拿出了这个牌子的口香糖,对着瓶口吹起,而后把带着爱的气息的空瓶子寄给了女主,女主收到瓶子后非常感动,然而下一秒,换面切换,瓶子里锐不可当的气势呼出,女主角的嘴被吹的变了形,嘴唇翻起牙龈全露,广告戛然而止,露出了口香糖。 我知道,这个广告挑战了所有人的承受力,同时也耍了温情派的观众。然而,我喜欢。 这个创意递交给陆总的时候,对方也是有所犹豫,称需要考虑考虑。我坐在办公室里,迫切的成为那个露出獠牙的女主角。 没错,我接受不了曾先生的漠视。 梁文浩连续三天邀请我吃晚饭,都被我拒绝了。若是说之前我还能装着若无其事,那么在银泰楼下的那一刻,我承认我输了。 心底藏着一个人,对他也不公平。 又过了两天,我接到了陆总的电话,说他上次对这次的创意非常满意,下周就能在荧幕里看到,顺带问了我一句,是否有空参加他们公司明晚举办的答谢酒会。 对于这种客户资源,酒会是必须要参加的。 小白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十分兴奋,她特意去印了新名片,喷上巴宝莉香水之后,遗留着淡淡的香味。 搭配打扮对我们而言好像也不是难事,当然,在无数次实战之后,事实证明,那些习惯以貌取人的客户,并没有察觉到我身上那便宜的a货。 出发前梁文浩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是否有时间,我实话实说,说要去参加酒会。 同样是搪塞,这次没有撒谎。 电话里,梁文浩的声音带着些许委屈,我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和小白一起搭上了出租车。 酒会地点是在是凯撒会所,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小型的party模式,进去之后才发现,排场还挺大。小白身经百战,而我却又些许紧张。 陆总过来跟我们打招呼,给我们介绍了他们公司的几位高层,我佯装淡定,手心里却全是汗。陆总说,待会还有一个合作伙伴会到场,他一直夸着袁总监的创意不错。 那么发展成永久客户如何? 当然我也很清楚,作为一个刚起步的小广告公司,陆总能邀请我们来这种场合,那是给我们面子。 而我,也要渐渐熟悉这种场面。 party是自助模式,鸡尾酒和食物都摆放在餐桌上,小白和我忙着给诸位老总派发的名片,而后,听到了人群里的一阵骚动。 我和小白也顺着大家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从正门走进来的,正是曾子谦,他的身后站着赵阳,两人身上都穿着定制西装,加上五官端正,顿时吸引了不少人。 小白慌张的拉着我的手。 她不知道,其实我们已经打过照面。 恒宇的老总自然是大家恭维的中心,他只需要坐在那里,不动声色。陆总过来喊我,笑着说:“哎呀袁总监,你怎么在这儿,来来来,我跟你介绍一下我的合作伙伴。” 呵,原来是他。 我和小白端着酒杯走了过去,看着坐在那里的曾子谦,我掐了掐手心,笑着说:“曾总,好久不见。” 78.您才是越发帅气了 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好,好像无声中又把自己推到了舆论的中心。我懊恼的抓紧了酒杯,而曾先生则是不动声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我和他的身上,一秒的时间被拉长,好像电影里的慢镜头,此处的场景忽然被放大,好一会,曾先生才缓缓开头,说:“袁小洁,好久不见,你美的让我都不敢直视了。” 这是社交场合上最常见不过的一句恭维,偏偏听得我心跳加速。我佯装淡定,回了句:“曾总过奖了,您才是越发帅气了。” 陆总好像已经嗅出了苗头,他伸出手,绅士的说:“袁总监,原来你跟曾总是老相识啊,来来来,请坐。” 这就安排我坐在曾子谦的身旁了? 我用余光扫了一眼靠在沙发上的男人,他表情慵懒,既没有点头同意,有没有提出反对。 我心里略有不悦,这人真的是和以往一样,狂妄自大。 小白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出来圆场,说:“陆总,曾总,真的不好意思啊,我们总监好像喝高了,我带她去……” 曾子谦的眼神扫了过来,盯着我,眼神里意味不明。 我不喜欢他这个眼神,可我同样也不会让自己退缩。 “袁小洁酒量还一如当初啊。”曾子谦开了口,右手拍了拍沙发,说:“坐下缓一缓啊。” 又是这种语气。 小白偷偷的扯了扯我的衣襟,我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说:“能和曾总坐在一块,那我的荣幸。” 话刚说完,我也就顺势坐下了,曾子谦坐在我的斜对面,周围一圈全是刚才收了我们名片的老总,有的比他年纪大,有的比他年纪小,偏偏都坐在侧位,而曾先生呢,则心安理得的坐在人群中央。 小白看出了我的心思,就势坐在我身旁,陆总看着我,笑着说:“袁总监,我得敬你一杯。” 陆总的情况我是了解的,当初他来找我们合作,价格上我也没有要求太多,和以往遇到的那些大客户不同,他的公司上下只有四十来号人,也是刚起步没多久,同是创业者,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唯独让我没想到的,曾子谦这种玩转商场的男人,居然会跟他合作。 恒宇不缺钱,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客气。 “陆总,这杯酒应该是我敬你。”我笑了笑,说:“谢谢你对我们的信任。” 我这话是有所暗示的。 假使这次的合作是陆总和曾先生的一致意见,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自作多情的认为,这事儿也跟曾子谦有关? 曾先生知道我开了工作室吗?曾先生了解我手上这个小小的工作室运作起来十分困难吗?所以,陆总的到来,是无心还是有意? 陆总爽快了喝了一杯,而后看着我,说:“袁总监,说道信任,其实你还得谢谢曾总,这次的方案你也知道,其实对国内的受众而言还是有点儿难度的,最后是曾总敲定下来,你们得喝一杯。” 是曾总敲定的? 我从服务生手里又端了一杯香槟,绕过陆总,走到了曾子谦的面前,笑着说:“曾总,谢谢你的赏识,这杯我敬你。” 明明喝着老外的香槟,偏偏用着中国的敬酒方式。 一饮而尽,几位老总笑着称我爽快,而曾子谦也挺给我面子,喝完了手中的那杯香槟。 服务生将酒端过去,赵阳立即制止,却被曾子谦的一个眼神给阻扰了,一切都落在我的眼里。 其实我也注意到了,之前几位老总跟曾子谦碰杯,他都是浅浅的抿了一口,喝了一圈之后,杯中的香槟还是那么多,我敬酒的时候有点儿报复心理,也如我所愿,他干了。 曾先生说我们是旧识,轻描淡写的说之前有过交集,我不是傻子,我明白,他是在众人中跟我划清界限。 我也不敢高攀,出来混口饭吃,自然是要懂得自己是什么身份。 酒会一直延续到晚上十点,听着一群男人坐在那里吹牛,确实有点儿无聊。当然,这期间还有一个最大的冷场人物,那就是曾子谦。 有他在,气氛能活跃吗? 结束时我的头已经晕了,香槟这玩意喝起来没什么感觉,可后劲很大。和小白去了一趟洗手间,站在镜子面前,我有点儿失落。 酒会上还是有几个男人过来献殷勤的。 小白扶着我上了电梯,告诉我黑子已经过来了,电梯快关上时,迎面走来几人,我一抬头,就看到了曾子谦也走了进来。 他身旁站着赵阳。 小白因为我的缘故也不怎么搭理赵阳了,大约是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她打招呼的方式也自动开启了讽刺模式。 曾子谦就站在我的右侧,电梯下落时大家都沉默了,这时候我胃里难受,不合时宜的干呕了一声。 尴尬。 电梯到了一楼,曾子谦第一个走了出去,其他几位老总也一一下去,我和小白最后走了出来。原本以为曾大总裁已经离开,不料他就站在正门前,和陆总寒暄。 我瞥过脸去,偷偷的跟小白说走侧门。 这时候耳旁响起一个声音:“梁小白,我二哥让我问问你们,需不需要司机。” 是赵阳的声音。 “哎呦曾总真的是善解人意,”小白抬高了嗓门,说:“不过可惜了,我们有司机。” 说完话之后我们就从正门走了出来,经过曾子谦身侧时,我并没有抬头。 我以为小白只是意气用事才说出的这些话,然而刚走出来,就听到有人喊我们。 真的有司机。 只是,梁文浩也来了。 我略有慌张,却被这个男人扶着上了车。 两辆车,小白跟黑子走,我坐在梁文浩的车里。 车子启动,我勉强的抬起头,隐隐约约的瞥到了曾子谦的背影。 好像这几次见到他,都只是看到他的背影。 车里响起了低沉沙哑的歌声,我靠在窗口,心底不舒服,偷偷的流眼泪。 明明很清楚,再见就是陌路,偏偏做不到不动声色,被忽视,被鄙夷也无妨,却受不了他那副我们不熟的样子。 酒精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车子停在楼下,我勉强的伸出手去开车门,按了一下按钮,车子竟然没有反应,我郁闷的转过脸来,这才发现梁文浩竟然盯着我。 “谢谢。” 听我说完这两个字,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问:“你喝醉了吧?” 我点头,又摇头。 “这几天你一直没联系我,是因为碰见他了吗?”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然而答案却可能伤人。 “是的。” 梁文浩瞥过脸去,呼吸愈发凝重,忽然开口说:“这么久了,他还没从你心里搬出来吗?” 搬出来? 我低头瞥了一眼心口,轻轻地拍了拍,说:“对呀,他都住在这里这么久了,也不交点儿房租。” 梁文浩不合时宜的笑了,他从一旁拿了点抽纸,伸到我的面前,擦脸,再擦鼻涕。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下车之后并未碰到小白,我让梁文浩给她打电话,他说不用了,小白去黑子那里了。 我叹了口气,胃里忽然一阵翻滚,还没走到垃圾桶前,就大吐特吐了。 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梁文浩给我擦嘴,吐完之后我浑身无力,他语气不满:“没那个酒量还逞能。” 我的意识慢慢模糊,最后,趴在了一处安稳处。 鼻尖有点儿痒,还有淡淡的香味。身体轻轻地颠簸着,好像坐在了花轿上。 而后我才意识到,梁文浩竟然背着我。 我说他是猪八戒。 清醒时已经是第二天午后,隐隐约约的记得最后是跟梁文浩在一起的,一个翻身下了床,看到小白在阳台上晾衣服。 见我醒来,她笑着说:“你还真能睡。” 我瞥了一眼时钟,竟然已是晌午。 小白跟我使了个眼色,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冰箱上贴了一张纸条:下次再喝醉,我可就要占便宜了。 梁文浩留的。 小白心情不大好,问其原因,原来是跟黑子吵架了。原来,黑子不止一次吐槽过小白的工作,他说不喜欢小白的工作性质。 我们这个社会,总会对女性的工作性质有诸多要求,若是跑了一趟相亲市场,就会发现这种要求非常苛刻,男方喜欢女孩子的工作性质简单,比如教师,公务员等,最怕碰见遇到做销售和公关的女孩子,大多数男方的家长都会介意。 黑子家里属于传统型,爸妈希望儿媳妇老实本分的过日子,不喜欢她在外面太抛头露面,特别是经历了上次黄总的那件事,黑子的不满更为严重。 小白和黑子的进度一直十分顺利,直到在这件事上产生了分歧。 而且,黑子居然直到赵阳以前给她送过礼物,昨晚撞见了,也是各种不满。 小白气的一大早就跑了回来。 小白觉得黑子不够理解她,更不够信任她,甚至因为工作性质的缘故有点儿瞧不起她。 黑子打电话过来,小白直接挂断,说她不想因为一个男人没了自我。 话题扯到我身上,我们自然而然的提到了曾先生。小白跟我想法一样,陆总这次跟我们合作,十有八九是受了曾先生的指使。 只是为什么呢?他在大家面前跟我撇清关系,私底下却帮我? 念念不忘,或者,心存愧疚?再或者,根本就是我们想多了。 小白说,工作归工作,不能跟情感混为一谈。 我明白小白的意思,细想一番,是我还念着旧情,不够洒脱。 可我也不需要同情。 下午我便联系了陆总,合作已经结束,尾款收到之后,便少跟那个男人牵扯。陆总说财务事忙,让我亲自过去一趟。 我重新换了正装,踩着高跟鞋就出了门。 陆总的公司是在市中心的一座写字楼里,排场不算大,可室内员工的精气神十分不错。我跟前台的姑娘说明来意,她便领着我走了过去。 不是去财务室,而是去了陆总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推开,两个男人的谈话传到了我的耳中,我浑身一怔,抬起头看过去,便看到坐在那里的曾子谦。 他居然也在? 陆总让前台给我泡茶,我笑着说不用,准备速战速决。陆总听出了我的言下之意,瞥了一眼曾子谦,说:“既然这样,我就不强留了。” 我拿着尾款的收据上电梯,不料曾子谦也进来了。我们打了一个照面,我笑,他面色平静。 “昨天喝了那么多,气色还不错。” “哪里,曾总才是千杯不醉吧。那么多人给您敬酒,你现在不也是神清气爽吗?” “呵,”曾子谦大约听出了我的讽刺,说:“这次的方案和你以往的作品相比反差很大,挺滑稽的。” “谢谢。” “有机会我们可以合作,”曾子谦看着我,说:“我喜欢这种创意。” 我迎上曾子谦的目光,四目对视,我才知道自己太傻。 也对,我们只不过是相识一场而已。 “以后再说吧。” 不过,已经没有以后了。 回来之后我便去了办公室,拖地打扫浇浇花,感觉到浑身无力时,就坐在窗口发呆。 那些没问出口的问题已经不需要答案,我知道,而此刻,我也在试着清扫掉心底隐藏的希冀。 我明白,再次遇见,不过是证明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而如今,能给我安全感的,就只有卡里的余额。 又接了两个小广告,没日没夜忙到了两天,乱七八糟的情绪终于抛在脑后,可食欲却越老越差。 周五晚上,梁文浩给我打了电话,这一次,他比以往更加直接:“我想看电影,有空吗?” 我说没空。 “女金刚,我已在你公司门外。” 我慌忙去开门,看到梁文浩脸上细细的汗。 “什么时候来的?” 梁文浩白了我一眼,说:“等着你出门,可你不出来。” 我无奈,说:“衣服都没换,去不了。” “我不介意。” 我投降,跟着梁文浩去了万达,经过小吃街,香味扑鼻,我买了好几份,大快朵颐。大雨来的时候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在路口买了把透明的雨伞,我刚撑起来,梁文浩就躲了进来。 我指了指卖伞的阿姨,说:“你也买一把。” 梁文浩摇头,把我手里的雨伞接了过去,说:“这样不就ok了。” 两个人一把伞,多少有点儿局促,这个季节的衣衫较薄,袖口又短,难免会有肌肤接触。察觉到这一点,我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梁文浩把伞举到我的头顶,一路跟着我走进电影院。 他左侧的衣服半湿,却乐呵呵的跟我选片。 我喜欢喜剧,可是上映的电影里没有,商量了一会,梁文浩做了决定,看鬼片。 我白了他一眼,他急忙辩解,顺口问了句:“你不是怕吧?你要是不想看,就换掉?” 全价买的电影票,单子已经打好了,不退不换,还有爆米花和可乐。 上学的时候会和室友一块看鬼片,日本的配乐吓人,欧美的有点儿血腥,泰国,是真的恐怖。 我们看的恰巧是。 右侧有情侣座,一排排的全是情侣,梁文浩指了指位置,说:“我觉得那儿角度好,要不我们坐过去?” 我翻了一个大白眼,开始吃爆米花。 电影开场几分钟,梁文浩就坐不住了,见我疑惑,他指了指左肩,说:“衣服都湿透了,难受。” “哪里?” 梁文浩顺势拉着我的手,往他的领口里塞。 衣服的确湿透了大半,可我的手也和某人的后背来了一次亲密接触。我有点懊恼,梁文浩假装不知道。 电影到高潮,情侣座的姑娘们都上演了恐惧大戏,我抓着爆米花狂啃,强迫自己要淡定。 梁文浩略有失望。 电影散场,大伙儿三三两两的往外走,梁文浩的手搭在我的肩头,从拥挤的人群里走出来,表情很满足。 我借口去公司拿文件,在路边拦了一辆车。没等他说话,匆匆忙忙的逃开了。 坐在后座上,我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十点多,我返回办公室,煮了一杯咖啡,又开始学法语。几句之后,听到了老师说了一个熟悉的发音,反复听了几次,才知道这句便是那天在餐厅里梁文浩教我的那句。 扫了一眼中文——我爱你。 忽然有人来敲门,我吓得不轻,影院里恐怖的鬼片情形在眼前重现,我看了眼猫眼,突然惊住了。 门开了,梁文浩站在门口,眼神里写满了委屈。 我想调节气氛,话还没开口,他便走了进来,顺势关上了门。 这样一个雨后的夜晚,氛围十分微妙。 见我桌上的咖啡,他不顾一切的扔到了马桶里,转过身来看着我,说:“就算你想靠近那个男人,也没有必要这么折磨自己。” 小小的心思瞬间被捅破,我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努力赚钱是为了自己,梁文浩一定误会了。 我把一次性纸杯从马桶里捞出来,背对着那个男人,说:“你还不回去吗?” 梁文浩真的生气了,把马桶刷从我手里夺了出去,扔到了地上,两只手捧着我的脸,便吻了我。 我也挺生气,说他装绅士。 骂了也没用,人家变本加厉,直接把我抵到了墙上,一只手搂着我的腰部,面对面对的看着我,说:“你真没良心。” “你知道就好。” 梁文浩更气,吻着我的鼻子,还钳住我的手,而后,又去吻我的耳垂。我太痒,生气的说:“信不信我踢了你……” 梁文浩夹住了我的腿,双唇温柔的落在我的唇上,用着啄米式的吻法,一口又是一口。 吻了好几下,他心满意足的看着我,说:“有个流氓告诉我,距离女人心脏最近的,是……” 我踩了他的脚,疼的他龇牙咧嘴。 临走时命令他,最近几天不许跟我联系。我语调很差,可以说是特别差,他却毫不在意的说:“我先忍着,忍不住再说。” 再狠的话我就说不出口了。 小白说,应该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大吃大喝的结果很惨,第二天一早我就意识到了肚子不舒服,直到下午,终于拉脱水,去附近的医院挂了号,那么一大堆人,我一个个的等,检验花了一个多小时,医生告诉我,是急性肠胃炎。 社区医院,病床被占满了,躺椅还剩两个,我选择了其中一个,躺在上面打点滴。 肚子里空空如也,心情也是极度糟糕。四瓶点滴打到了凌晨两点,病房有了空位,我躺上去,浑身虚弱无力。 医生建议我住院,热心的小护士帮了交了一晚的住院费,我踏踏实实的睡下。 夜里浑身滚烫,十分难受。 一觉醒来后,头上还有条小毛巾,粉色的,挺可爱。 我跟护士道谢,她笑我发烧烧糊涂了,连男朋友过来照顾都不知道。 小毛巾是男朋友带来的。 我两说着话,病房门口就站着两人,一个是小白,一个是梁文浩。小白慌慌张张的看着我,说:“昨晚我睡的太早了,没看到信息,你怎样?” 睡了一晚,精神好多了,就是有点饿。 小白骂我工作狂,梁文浩站在一旁询问小护士我的病情,都是医生,三言两语也就沟通完毕,而后转过脸来看着我,说:“半夜喝咖啡?不按时吃饭,你真当你是女金刚了啊?” 小护士看着我,又多看了几眼梁文浩,这才走了出去。 我的手里攥着一个小毛巾。 问了小白,她说是和梁文浩一同过来的。 我的脑子里乱哄哄的,意识中有个人确实一直握着我的手,瞥了一眼粉色的小毛巾,更加心神不宁。 梁文浩也是刚到。 79.你我的事,不要扯上她 小白得知我空着肚子马上就回去煲粥了,梁文浩没走,跟护士打了招呼之后就要去买生活用品,我急忙制止,觉得自己今天就能出院,结果被他说了一句,只能老老实实的躺着。 病房里还有其他人,闹哄哄的,我盯着一旁的粉色小毛巾瞅了瞅,心里面瞬间冒出一个答案来。 是他吗? 因为太好奇,所以当小护士经过时,我就问了句。小护士看了看我,笑着说:“我还以为昨晚那位是你的男朋友呢,原来不是啊。” 昨晚真的有人来过。 “长什么样子呢?”我紧张的问了句。 “长得挺高的,凌晨两点进来的,听说你发了高烧,就从我那拿了一条小毛巾,一直给你擦着汗。”护士笑着看着我,说:“那会儿打点滴的基本都回了,隔壁那张床空着,我跟他说如果累了可以在病床上躺一会,他没说话,一直坐在这儿,七点钟走的,正好你的烧也退了。” “他是不是……”我紧张的张了张嘴,说:“长着一双杏眼啊。” “对对对,”小护士羞涩的点了点头,说:“看着装,感觉挺正派的,就是话挺少,除了问问我你的病情之外,基本上没说一句话。” 真的是他。 他怎么知道我在医院?既然他来看我,为什么又悄悄地走了? 我烦闷的瞥了一眼那条小毛巾,想要扔掉,又舍不得。 我不懂这个男人的想法,他这么做,只会让我更加没法割舍。既然是这样,那么前两次见面,又为什么要作出一副跟我不熟的样子? 行,就算你跟我不熟吧,我自己偷偷的想着还不行吗?可是小白都不知道我住进了医院,你怎么又那么清楚呢? 梦境里那只紧紧握着我的手,是他的吗? 梁文浩买了几本的日用品之后就回来了,他去水房弄了些热水过来,毕竟是社区医院,硬件设施也没那么完善,他麻利拧掉了毛巾上的水,说着就往我脸上擦。 我制止,接过毛巾,自己动手。 梁文浩笑着看着我,说:“难得我有这么一个表现的机会,你还客气呀?” 我白眼,满脑子都是曾先生的那张脸。 吃了小白送来的米粥之后整个人又满血复活了,小白依然心情不佳,显然是跟黑子别扭还没有和好,我安慰了她两句,准备出院。 梁文浩觉得我太任性,可我自己的身体我是知道的,自然而然也就由着我了。 小毛巾被我带了回来,洗干净之后放在包里。 休息了一天之后,我基本恢复正常,又开始了早出晚归的生活。 公司开张也有一段时间了,基本情况还算稳定,去掉各类成本,收入也还可以,至少比上班赚得多,这一点让我有些欣慰。小妈抽空给我来了一个电话,问了公司盈利情况之后,便挂断了。 她说了句丧气的话,说什么要是不行就早点关门,别瞎折腾。 我发现我对她的话抵抗力真的是越来越强了。 只是,再也没有碰到曾先生。 一天,两天,我焦灼的想要找到一个机会问个利索,偏偏又有所顾忌。我不知道,自己的耐心还有多久。 而就在这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南方集团的黄总打来的,语气十分客气。 之前我们有过不悦,我自然是不想跟他有过多牵扯,谁知道他话锋一转,说是有个朋友看了我给他们做的广告之后十分感兴趣,问我是否能跟他见一面。 有钱谁不想赚啊。我仔细询问了基本情况之后,确定对方确实有合作意向,这才跟小白商量。小白的想法跟我一样,虽然那个黄总人品不咋地,但是钱我们不能不赚,更何况跟我们合作的也不是南方集团。 这么说着,我就给对方去了电话,约在公司见面。 下午两点,黄总带着合作伙伴过来了,原本我以为对方也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毕竟黄总的称呼为蒋总,然而见了面才知道,对方竟然只有三十岁。 “蒋总,蒋天洋。” 我立即掩饰了吃惊,伸出手,笑着说:“久仰大名,袁小洁。” 据黄总介绍,蒋天洋是从帝都来的,因为女朋友喜欢吃冰淇淋,早几年创办了一个自己的冰淇淋品牌,前两年在全国各地开了26家分店,生意十分红火。 小白跟我使了个眼色,试探是问了对方的要求。 蒋天洋笑了笑,说:“听闻袁小姐在广告方面很有天赋,相信能够完成我的要求,至于资金方面,我们可以先预付百分之四十的酬劳。” 第一次合作,对方对我们如此信任,倒是让我觉得受宠若惊。 蒋天洋现在才三十岁,这么算来,二十几岁就开始创业,看他的穿着举止,就觉得这个人很不简单。 “那蒋总的具体要求是?”毕竟是初次合作,我还是小心翼翼为好。 蒋天洋从身旁的男人手里拿来一文档,推到我的面前,说:“这里面有我们公司创立背景和具体的产品详情,你可以花一天的时间看完,了解之后再给我回复。我的要求只有一天,把事情做得完美。” 果然是分店老总,这语气也够狂妄。 我和小白将两位老总送走,一边看资料,一边八卦这个蒋天洋。小白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她在识人方面比我更具优势,就今天这场景,小白说,蒋天洋是属于那种不差钱的老总,只要咱们把创意做出来,钱的事都好谈。 只是,这种人虽然爽快,也有着处女座的洁癖和追求完美主义的精神,要是接了这份活,后期我可能没有时间处理其他。 我倒是不介意遇到挑剔的客户,毕竟有钱赚,放了也就可惜了。 只是有一天我挺奇怪的,上次黄总被教训的那般可怜,现在还给我们介绍业务,有点儿说不过去。小白说这很简单,这个黄总是想做个顺水人情,毕竟蒋总是从帝都过来,人生地不熟的,他帮了这个忙,蒋总也欠他人情。 我这才安下心来,考虑了一夜,和小白达成一致,决定接下这个广告。 蒋天洋接到我的电话时并不惊异,他只是平静的说:“我就知道袁总监也是个爽快人。” 第二天下午蒋总便带着合同过来了,合同签下后,他嘴角一勾,握着我的手,说:“袁总监,咱们合作愉快。”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笑容的时候,我竟然有些后怕。 当然,也正如小白所说,这个蒋天洋也是个痛快人,八万多的首款,直接给了张支票。 在以前的那份工作中所收到的报酬也有比这个数额更大的,但是这一次不一样。送蒋总到楼下,我看了他一眼,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蒋总,据我所知,像您这样的大富豪,想要在卫视上投放一则广告,自然是花了大价钱的,可像我们这种小作坊,蒋总怎么这么信得过呢?” 这个问题是不适合问的,实际上,在双方合作当中,弱势的那一方如果说出这个话题来,会显得自己没有底气。 底气是有点儿不足,可更多的是疑惑。 蒋天洋露出他那招牌式的微笑,说:“相比那些噱头,我更在意才华。” 每个广告达人都喜欢这句话,这句话肯定了我们的价值。 上电梯时,小白瞥了我一眼,说:“你发现了没,这个蒋天洋,平时不笑还好,只要一露牙,就暴露了那种痞气,让人感觉不像个好人。” 我笑小白想多了,管他好人还是坏人,跟我们关系不大。 有人肯定能力那是一件好事,同样也是一种激励,我花了一整晚之后了解蒋总旗下这个冰淇淋品牌,不禁有些佩服这个男人。 要知道,在国内,冰淇淋是很难做到价高的,我们耳熟能详的小资品牌,就是哈根达斯了。这个在中国市场上备受欢迎的冰淇淋中的劳斯莱斯,从96年登陆大陆之后,就一直备受大众推崇,走的也是所谓的贵族道路。这个品牌很少做媒体推广,但是平面广告却一直存在,位于高级写字楼和各大繁华的商业圈,对目标客户耳濡目染,效果显著。 而蒋天洋的创立的品牌,同样也是走“骄矜”路线,推广方式却很不一样,选择了受众广发的电视广告,再加上七夕这个具有噱头的炒作点,可谓是费尽心思。 虽说只是短短的两分钟广告,但无论对他还是对我,意义都不一样。 他是商人,牟利,我呢?一旦作品登陆卫视,接下来的客户群体也有不用四处找寻了。 看似前方一片明朗。 小白看我加班辛苦,主动承当了后勤工作,我像一个工作狂一样投入到此次的创意之中,两天两夜,终于完成了初步方案。 小白夸我是职场女魔头,我笑而不语,换了身衣服,拿着方案就去了蒋天洋的分公司。 蒋天洋听说我这么快就把方案整出来了,也是相当的意外,我们坐在会议室里,他和秘书低着头看,我则耐心的等待。 从秘书的表情里,我知道,一定能通过。 而我没想到的是,蒋天洋在看完之后立即否定了,他说:“创意不够。” 简单的四个人,我又返回公司,重新做起。 真的是驴一样的生活。 有两天梁文浩要来接我,被我立即拒绝了,我说我在想创意,需要足够的空间。这也是实话,累得时候我会拿出那只小手帕,左看右看。 方案一共改了五次,最后蒋天洋总算勉勉强强同意了,然而这个时候却出现了另外一个问题。他让我在广告结尾加上一句类似于“买一送一”的台词,而实际上呢,这个送的一,却只是一个小挂件而已。 我十分委婉的告诉他,这是违法广告法的。蒋天洋一改之前的态度,说:“你不满足客户的需求,合同也是可以作废的。” 我气呼呼的返回公司,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白说,现在很多活动的噱头都这么来,新广告法才推行多久,况且,你只是按照客户的需求来写,出了问题,找不到你。 我有自己的原则,可也明白,原则不能当饭吃。 第二天我便按照蒋天洋的要求提交了一份,而后和他们公司请来香港某知名导演一起完成后期的视频制作,广告里需要一个高空特写,蒋天洋召唤出了他的航拍飞行器,简单的解决了问题。 七夕前的半个月,蒋天洋将尾款支付给我们,我终于从这段不知白天黑夜的忙碌中走出来。然而就在第二天,意外发生了。 卫视的广告投放是需要审核的,因为最后两句违法了广告法,审核没通过,某知名导演直接被打脸,闹得沸沸扬扬的。 就在这时候,蒋天洋给我打了电话,第一句便问我,准备怎么负责。 东西是按照他的要求来做的,就算出了问题,也找不到我啊。可蒋天洋不这么认为,他觉得他付了那么多钱,出了问题就得我负责。我们两没谈拢,他挂掉电话,说要我等着法院的传票。 蒋天洋不是开玩笑的,传票在第三天寄到我们公司,小白慌得问我怎么办,我虽窝火,还是耐着性子约了蒋总。 吃饭地点是在大富贵,蒋总按时到场,我好话说尽,不料他立即翻脸,说根本不记得是他让我加的那句“买一送一”的台词。 我火冒三丈,索性把话说开了:“蒋总,像你这样的富豪,为何执意要跟我们这么一个小作坊过不去呢?是我哪里得罪你了吗?你说出来,我给您道歉。” 蒋天洋看着我,说:“你道歉没用,让曾子谦过来。” 这时,我和小白终于意识到,我们掉进了别人的坑里。 太过幸运时,我们就要反省了。 小白要跟曾子谦联系,这时候,距离医院那一次,已经过了十来天了。我说先等等,总觉得这个蒋天洋想要针对他。 小白将这件事告诉了黑子,梁文浩也就知道了,大晚上的直接开车过来,表情十分严肃。 他知道蒋天洋。 京城有四少,不如一个蒋天洋。 梁文浩立即联系的了付姐,付姐说明天会拖关系给蒋天洋递个话,看看事情有没有其他解决方法。 事情好像很严重。 只是,曾子谦到底跟蒋天洋有多大的仇恨,居然让他如此大费心机。 梁文浩临走时让我不用担心,就算事情闹大法院,也就是花钱的事儿。可是我知道,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而且,蒋天洋已经放出话来,说业界有个袁小洁,违法了广告法,还拒绝承担责任。 我又给蒋天洋打了个电话,约他再见一面,他笑着说:“行啊,大富贵,今晚,曾子谦也叫来。” 我气的直跺脚,没有告诉小白,晚上七点,独自去了大富贵。 蒋天洋一个人坐在包间里,见我进来了,眼光直勾勾的盯着我身后,发现就我一人,这才哈哈一笑,说:“袁总监,你胆子挺大的啊?” 其实我挺担心的,只是这个蒋天洋到底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所以才来,他要是敢轻举妄动,老娘也不客气。 我坐在蒋天洋右侧,自己倒了一杯酒,说:“蒋总,你大老远的从帝都过来,不会就是为了逗我玩吧?就算你是跟曾总有过节,那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蒋天洋止住了笑,盯着我,说:“这身材嘛,勉强给个80分,这脸蛋吧,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不过也很一般,至于能力……曾子谦不会看上你的能力了吧?” 蒋天洋自己说完这番话后就笑了,而后盯着我,说:“跟他那老婆比起来,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老婆?曾子谦的前妻吗? 我心底直犯嘀咕,说:“蒋总,这话题有那么搞笑吗?” 蒋天洋止住了笑,盯着我,说:“曾子谦为什么没来?a城的梁家都来讲和,他曾子谦怎么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让自己的女人受这份委屈?” 这个蒋天洋,摆明了是过来找茬。 “蒋总,广告的事情……是我的错,你看,怎么解决合适?” 蒋天洋盯着我,目光换换下移,落在了我的胸口,嘴角一勾,说:“你说呢?” 我忍着喷发的怒火,说:“蒋总,听说你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这样逼着我就范,不怕给人笑话?” 蒋天洋也不生气,盯着我,说:“谁敢笑话?” 典型的软硬不吃。 我知道,他针对的就是曾子谦。 “蒋总,这事儿就不能在我们这了了?”我鼓起勇气,又问了一句。 蒋天洋盯着我,眼神里带着挑逗,指了指面前那瓶五粮液,说:“你把它都喝了,我可以考虑考虑。” “蒋总,你可得说话算话呀。”我将酒瓶拿在手里,说:“到时候你要是反悔,酒瓶子砸到你头上,那事就大了。” 蒋天洋递给我一个眼神,便没再说话。 我举起酒瓶,闭上眼,任由那冰凉的液体在喉咙里划过,好几秒后,我听到“砰”的一声响起,手中的酒瓶就被打掉了,而后有只手按在我的脖子上,强迫我把酒精吐出来。 我呛得难受,猛咳了两声之后,这才抬起头来,模糊的实现里,却瞧见了那熟悉的身影。 是曾先生。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的一块小方帕,轻轻地擦了擦我眼眶里被呛出的泪水,又擦了擦我的嘴角。 这会儿我看清了,不,从手帕上的熟悉味道里,我已经猜到了。 就是曾先生。 “哟,这不是曾二哥吗?”蒋天洋率先开口,说:“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曾子谦淡定的瞥了我一眼,而后将我拉到身后,看向蒋天洋,说:“蒋少,你这是做什么?” 蒋天洋看着我,又看向曾子谦,一脸无辜的说:“我跟你的女人说,我有点私事要跟你谈谈,她有点儿不乐意,所以……” 我看到了曾子谦紧握的拳头,慌张的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服。 曾子谦这才松开拳头,我听到他说:“你我的事,不要扯上她。” 蒋天洋忽然看向了我,笑着说:“袁总监,听见了吧?你不是你们关系不深吗?喏,你还得谢谢我,帮了你。” 我没说话,曾子谦转过身来,拉着我的手,直接往门口走。 身后,蒋天洋变了语调,说:“二哥,你这么做,就太不给兄弟我面子了,你说,袁总监的事情,我们该怎么解决呢?” 曾子谦停住脚步,看着我,说:“你在外面等我,我马上就来。” “哟,二哥,这个时候还这么怜香惜玉呢?”蒋天洋声音里带着嘲讽,说:“不就一个女人吗?你今天要是没来,说不定上了谁的床呢。” 蒋天洋的话刚刚说出口,曾子谦忽然猛地一个转身,右臂一抬,就打在了他的脸上,一瞬间,蒋鼻血直流。 曾子谦整理整理衣服,说:“上一次我怎么教你的,又忘了?” 蒋天洋捂着鼻血,说:“曾子谦,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你等着……” 曾子谦已经带我走出了包间,他的手紧紧地牵着我的手,动作那么自然。可他的掌心,却十分冰凉。 出了大富贵,我便看到他的车,赵阳急匆匆的走下来,看到我之后,又返回车中。 曾子谦这才抽回手,看着我,说:“我让赵阳送你回去。” 我们距离极近,我紧张的看着这个男人,说:“那个蒋天洋……” “旧识,”曾子谦语调平静,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说:“这件事我来处理,以后跟他断了来往。” 我点头,忽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回去吧。”曾子谦见我沉默,说:“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来处理。” 我想着蒋天洋的那些话,说:“你得小心点。” 曾子谦看着我,说:“这句话留给你自己吧。” 这语气十分疏远,令我有些不适,我用余光偷偷的瞥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说:“那天在医院……” 80.你跟我就没什么可说的? 我们每天会说很多话,有的是闲聊,有的则是带有目的性,而每句话所针对的对象也是不同的,能八卦的,自然是比较亲近的,而带有目的性的,往往都跟利益挂钩。可是这一刻,面对这个曾经亲近的男人,我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没错,我提到医院的事情,实际上就是带有目的性。 方才在包间,这个男人对我的态度的安全暴露在他的那双眼睛里,从眼神中,我看到了紧张和慌乱,而此刻,我们站在大富贵的门口,他的表情淡然,他的眼神平静,他用行动告诉我,我们不熟。 其实我不大理解曾先生的这种行为,所以才会提到医院的事。 曾先生听我说了这句话后,脸上的神色没有多少变化,只是避开了我的眼神,说:“什么医院的事?” 他摆明了不认账。 我又不是大明星,身边不就这么几个人,除了他,难道还有别人? 我心底有点儿失落,从手提包里取出了那条小毛巾,说:“听护士说,那晚我发烧了,有个男人一直给我擦汗,我自己也感觉到了,他还握着我的手。” 曾子谦不为所动,开口说:“工作的事情要一步一步来,签合同之前也要动动脑子,今天你只是被骗,虽是因我而起,可日后你还会接触更多的客户,到时候,没人能帮的了你。” 有个词叫对牛弹琴,现在非常适合形容我和曾子谦的处境,不过那头笨牛不是我,而是他。 我谈的这个情,他并无兴趣。 意识到这一点,我心里就透着委屈,在意一个不在意自己的人,那叫犯贱,这种病我曾病入膏肓,也试着自控,好在现在只是留下一点儿病症,无奈心底惦记的那个人忽然给了个甜枣,我就这样又陷了进去。 我知道,我已经没法完全依赖这个男人了。 索性笑了笑,说:“谢谢曾总关心。” 曾子谦的眉头微皱,这个细节我看的非常清晰,每次我开口喊他“曾总”时,他就会露出这个表情。 我感觉我在跟这个男人斗法,先前的恐慌因为他的出现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我识相的将小毛巾收到包里,说:“小护士也真逗,该不是童话看多了,以为会来个海螺先生。” 曾子谦没有回话,这时候一处射灯照了过来,我和他同时看了过去,便看到了小白和梁文浩从车里走了下来。 一定是我脑子秀逗了,这个时候,我还想和曾子谦多呆几秒。 曾子谦察觉到了我的眼神,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人,说:“你的海螺先生来了,我先回避。” 这话说得相当平和,连声线都处在一个音调上,听不出一丁点的情绪。 梁文浩和小白走了过来,他看着我,又看了眼往大富贵里走去的曾子谦,轻轻地叹了口气。 小白说我长出息了,单枪匹马就杀到蒋天洋的面前去,厉害厉害。我听出了她语调里的讽刺,只是沉默的看着车窗外。 没错,我的脑海里全是曾先生。 那一刻,他慌张的拉着我朝包间门口走去,他的手那么用力的握着我的手,那种感情,不像是装的。 只是他转脸就作出一副你我陌路的模样,又是为何。 欲情故纵吗?曾先生应该不会玩这种游戏。 梁文浩送我们到楼下,小白立即上了楼,车前,我和梁医生对视。 他看着我,说:“蒋天洋跟曾子谦一直都有过节,蒋家在帝都也没那么简单,就算你再担心他,也不能这样不声不响的找他去。你知道蒋天洋是什么人吗?” 不是什么好人。 跟曾先生较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算了,”梁文浩见我没说话,瞥了一眼腕表,说:“不早了,回去好好休息,明早我再过来。” 我点头,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跟梁文浩道谢。 车子绝尘而去,我勉强的走到电梯,低头看了看双腿,居然抖个不停。 的确,我是个胆小鬼。 睡醒之后,小白过来跟我聊天,我问了她和黑子事情,她递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说:“你现在还有心情问我那?” 我低头,想了想,说:“你没看到曾先生的表情,他……” “蒋天洋开的什么车你没注意吧?红底黑字,想到网上找个八卦,连个新闻都没有,什么狗屁冰淇淋连锁店的老总,那都是忽悠我们的,袁小洁,这一次你真的是太冲动了,”小白点了点我的额头,说:“还有,曾先生是什么人啊,恒宇最大的股东,不说是能一手遮天吧,在a城这种地方,难道他还会吃亏?就算两个男人真的有点私怨需要解决,那也是他们的事儿,你啊,别参合。” 我盯着小白一眼,说:“蒋天洋……” “昨天晚上我问赵阳了,他就透露一点,”小白盯着我,说:“这个蒋天洋有点儿心理变态,特别是对女人,最喜欢玩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袁小洁,曾先生要是不及时赶到,你知道你……” 乱七八糟的玩意? “就是……”小白摆了摆手,说:“你以为这些有钱男人各个都能一心一意啊,别天真啊,别说没结婚了,就是结了婚的,也经常出来玩,会所啊桑拿啊,那些女人用身体换钱,所以就随便客人怎么搞,这个蒋天洋,他……总之总之,他就是一个变态,以后我们都离他远一点!”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小白,完全没想到普通人的生活里居然还参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假使蒋天洋真的这么心理变态,那曾子谦呢?他会对曾子谦怎样? 小白看出了我的顾忌,拉着我的手,说:“小洁,有些事情曾先生自己能解决,不需要你过多过问,还有,你不会到现在还觉得,这个男人对你有意思吧?别想了,他只是觉得蒋天洋不该对你下手,仅此而已。” 小白的一席话把我的希望浇灭,我挠了挠头,尽量不让自己多想。 梁文浩说早上过来,还真的过来了,不过黑子没跟来,小白表面不动声色,可眼神里却带着失落。 梁文浩来之前去了一趟超市,进门之后便拎着菜去了厨房,还说今天要给我们露一手。 我当然没同意了,不过他很坚持,小白见我们两个让来让去的,把我从厨房里拉了出来,顺便拉上了推拉门。 我没见过梁文浩下厨,印象中他应该属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一种。 好一会,门铃响了,原本以为是黑子过来了,可推开门一看,站在门口的,居然是小妈。 小妈看到我,面露不满的走了进来,左看看右看看,而后坐在了沙发上。小白递给我一个眼色,借口去洗衣服。 小妈从来没过问我住在哪里,有两次她问了地址,好像也在试探我和曾先生的关系,当然,她也没来过这个住处,这么突然而来的出现,还是让我十分吃惊。 自从我和曾先生的事情告吹之后,我们一直维持着表面和平,她今天这幅表情出现,我知道,又是要来找茬的。 “小洁,”小妈开口了,一双眼睛盯着我看,说:“本来来之前是要给你打个电话的,这不,走的急了。” 我看着她,说:“小妈,你这么急匆匆的来找我,想必是有急事吧?” 小妈还在四处观望,察觉到厨房里有响动,多看了两眼,而后开口说:“是这样的,小浩的高考成绩这两天就要下来了,他自己也估了分数,好的话就上个一本,稍微差点儿也能上个好的二本,他自己想去北京,可是你想想,帝都的消费那么高,家里只有你爸一个人拿工资,你也知道,保安嘛,一个月拿不了多少钱。” 钱,又是钱。 “恩,你想怎么办?” “上个月你不是还了我一些吗?这两天看报纸,说你那广告公司闹出个欺诈来,若是真的不行,干脆就不做了吧,钱剩多少你就给我多少,总不能让小浩没钱上学是不是?” 原来,是担心我把她的钱给赔了。 蒋天洋也是有手段,想黑我,也算是花了价钱的,这不,报纸上只要登出来,以后谁还敢跟我合作? 外人不敢跟我合作也就算了,居然连自己的小妈也不敢了。 “小浩的学费你不用担心,”我盯着她,说:“公司既然开了我就没打算放弃,放心,真的到了倒闭那一天,一个子都不会少你的。” “哎哟,小洁啊,你跟我客气什么,我就是……” “不要跟小浩说这件事,他还小。” “小浩开学在八月份。”小妈看着我,又添了一句。 “我知道了。” 小妈做事向来利落,特别是跟钱有关系的事,说完之后她就走了,一刻也没停留。 小白听到动静之后走了出来,眼神里全是愤怒。 我瞥了一眼厨房,觉得颜面全无。 我想,梁文浩也听见了吧。 饭桌上,梁文浩并没有提到此事,四菜一汤,汤有点儿咸,不过卖相很好。 下午我还是坚持去了公司,一个人坐在安静的环境中,某些情绪又不由自主的从脑海里冒出来。法院的传票还在,那个蒋天洋,又会用什么方式逼迫曾先生? 我越想越是按耐不住,出门去了附近的商业街,接到一张健身的邀请,脑子一热办了张月卡,开始去跑步机上挥洒汗水。 如果是持久战,体力也是一方面吧? 在健身房呆了两个多小时,有氧运动几乎耗费了全部体力,躺在角落里,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思路越加的清晰。 就在这时,一张脸冒了出来。我吓了一跳,急忙起身,定睛一看,站在我的面前的,居然是蒋天洋。 他又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看着我,说:“袁总监,好巧啊,在这里也能遇见你,我们真的是缘分不浅啊。” 我想着小白的那些话,抬脚便准备离开。 蒋天洋伸出胳膊拦住了我,笑着说:“袁总监,你我才刚刚见面,这就要走了?” 我瞪了他一眼,说:“我跟你无话可说。” “别呀,”蒋天洋凑到了我的面前,赤裸裸的看着我,说:“没想到你脱了衣服之后,身材还挺辣的。” “神经病。” “袁总监,”蒋天洋不依不挠,笑着看着我,说:“刚才我脑海里忽然蹦出了一个念头。” “我对你的念头不感兴趣。” “可是这个念头跟你的二哥有关系?”蒋天洋放慢了语调,说:“当然,也跟你我有关系。” 我扫了一眼这个比我高出一个个头的男人,听见他说:“袁总监,我追你怎么样?” 瞬间五雷轰顶。 “别这么吃惊的看着我,”蒋天洋的语气里透着戏谑,说:“我就是很好奇,他曾子谦喜欢的女人到底什么味道。” 我伸出手,直接抽了过去,无奈蒋天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还朝我的胳膊上嗅了嗅。 “蒋天洋,你要是想利用我打击曾子谦,你想都别想,要是逼急了我,我也能跟你同归于尽。” 蒋天洋见我发火了,这才松开了我的手,我急忙闪躲,这才跑了出来。 曾子谦到底跟蒋天洋有什么过节?姓蒋的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倘若曾先生早已经跟我恩断义绝,姓蒋的不可能来找我麻烦。 除非,姓蒋的知道,我对曾子谦而言不一样。 从健身房出来已是晚上,这么一个夜晚,让我出奇的想念那个男人。乘坐公交,查看信息,即便我此刻已经身心疲倦,可是那个名字还是在我的脑中一遍遍的浮现。 下了公交之后我便进了小区,走了几步之后,顿时怔住了。 因为,我来到了曾子谦的楼下。 那所有着我和他记忆的那栋楼。 那一巴掌之后,我曾多次想来这里,都被我克制住了,然而这一刻,我却不想走。 曾子谦在这里吗? 不对,曾子谦为什么会在这里? 恒宇的最大股东,根本不缺钱,他为什么会住在这样一所普通的小区里,而且,恰巧就住在我的楼下?记得王洛琦说过,曾子谦在这座城市还有两套房,他为什么,选择这里? 我在脑海里一遍遍搜索着我和曾子谦第一次见面的记忆,然而,根本想不起来。 真正打交道的是,那天晚上。 可,那是巧合吗? 我抑制住心口的慌张,盯着十楼的窗户看了又看,好几个问题浮出我的脑海,我想我不能走,我要去问个明白。 我上了电梯,按下数字10的时候我心口微颤,电梯开了,我迅速的走了出来,走到那扇门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门铃响了,我的手居然在发抖。 然而,好一会,大门还是保持原样,毫无动静。 我想见到曾子谦,所以立即掏出手机,拨了那串号码。 电话拨出去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已经记住了那串数字。 我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终于,听到了那个声音。 “你好,我是曾子谦。” 你好? 一句话浇掉了我的热情,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哦……是我,我是袁小洁。”他跟我一样,都删除了这道联系方式吧? “恩。” “前天晚上走的太急了,都没来得及跟你说声谢谢,”我佯装着冷静的语调,说:“曾先生,现在我们方便见一面吗?” 曾子谦没有回答。 “我……我就在你家楼下。”我有很多个问题想要问你。 “抱歉,我有很多事情要忙。” 又是一盆冷水。 我的理智回来了,可是心里却很不舒服,于是开口说:“曾先生,那天在医院的人就是你吧?你为什么不承认呢?” 依然是沉默。 “蒋天洋为什么会来找我?还有你为什么住在我……” “袁小洁。”曾子谦打断了我的话,说:“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如果我是你,我会装着不知道。” 电话挂断。 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两行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曾子谦,你的心真是狠。 袁小浩的毕业行结束了,小妈一大早就给我打了电话过来,让我回去吃饭。我虽有些不愿,却还是为了这个弟弟回去了,毕业旅行让他变黑了些,个头倒是好像又高了点。 老袁很高兴,特意做了调班,我下楼去买饮料,袁小浩也跟了过来,问怎么没见到曾二哥。 袁小浩还不知道小妈干的好事,不过,我也不想他知道。 跟他说了说上大学后的一些想法,并且告诉他老袁的辛苦,决口不提曾子谦。 袁小浩身上有小妈的某种特质,可是这孩子很听话,说着暑假还有一个多月,准备去附近找份暑期工,体验体验生活。 这事儿小妈当然是不答应的,我知道袁小浩有自己的想法,也没多嘴。而一天之后,袁小浩就打电话告诉我,他已经找了份暑期工,在一家网咖里做收银。 我心疼这个弟弟,却也担心网吧里会有不三不四的人招惹他,交代了好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法院的传票已经递来了四天,我心底有点慌,一方面担心曾子谦如何应对,另一方面又在疑惑蒋天洋为何还没有动静。 我想打电话给曾子谦,可是想到昨天晚上自己那副囧相,还是忍住了。 就在这时候,有个代理律师找到了我们公司,十分淡定的告诉我,事情解决了。 跟法院打交道,我是第一次,我连整个过程都没了解清楚,事情就解决了?代理律师也没跟我详细说明,只是告诉我,问题解决了。 曾先生并无出面。 连一句道谢的机会都没给我。 我在心底嘲讽自己,却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红日工作室违法广告法事实的澄清报道。 小白说,这挺好,你两谁也不欠谁。 只有我清楚,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曾子谦这般躲着我,一定有原因。 借着律师过来这件事,我有拨打了曾子谦的号码,然而,却无人接听。 我告诉自己,算了吧,还是滚得远远地,别让人家心烦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黑子过来敲门,问我该怎么办?我一询问才知道,小白和黑子的吵架升级,黑子提了赵阳,小白一怒之下告诉他,她要去找赵阳。 晚上十一点,我和黑子打车去了浮加,服务生认识我,我跟他说要见赵阳,他却说赵阳不在。 黑子脸色十分难堪,服务生告诉我,曾先生在。 我直接上了四楼,找了曾子谦。 曾子谦当然没有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而我也很直接的告诉他,我是来找赵阳的。他听我说完,这才拿了电话,给赵阳拨了过去。 小白电话关机了,赵阳电话也关机了。 黑子火冒三丈,曾子谦又接到了一个电话,而后告诉我们,赵阳就在不远处的激情酒吧。 这酒吧的名字已经让黑子失控,我急忙跟着上去,没想到曾子谦也跟来了。 这酒吧没有辜负它的名字,音乐震耳欲聋,灯光更是五颜六色。我们三人询问了一圈,才知道赵阳就在舞池的右侧,舞池中央人很多,我们三个人挤了进去,我的身体被这群疯子左右的撞,行走艰难。我心底担心黑子的举动,就环着胸往里挤,无奈人实在是太多,举步艰难。 这时候我的肩膀上忽然搭了一只手,我担心是有人趁机揩油,没想到一转脸,就看到站在身侧的曾先生。 他并没有看着我,而是面不改色的往前走,可是搭在我身上的那只手臂,却绷的很紧。 穿过舞池,我们又恢复了之前的距离,不远处,小白正和黑子大吵,而一旁的赵阳,早已经烂醉如泥。 “你不是说我工作差吗?我他妈工作怎么就差了,”小白指着黑子,说:“本姑娘是靠能力赚钱,不是他妈的三陪。” 黑子也生气,看着小白委屈的样,拉着她就要走,小白不许,黑子一怒之下,直接凑了过去,把她给吻了。 赵阳脸色十分难看,晃晃悠悠的走出来,瞥了曾子谦一眼,走向了舞池。 小白喝得大醉,还对黑子动了手,黑子并没有生气,把她扶上车后来过来跟我说话,我摆了摆手,说:“去吧,我马上打车回去。” 黑子和小白走了,我站在酒吧门口,心里乱乱的。 曾子谦走了过来,看了我一眼,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的出息被狗吃了,也就上了他的车。路上我们都没说话,可越是沉默,我就越是难受。 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有点出息,可是当车子停在楼下时,我却不想走。 曾子谦察觉到了我的想法,自己先下了车,我从右侧饶了过来,盯着这个男人的面孔,恨的咬牙切齿。 “上去吧。”他说。 我呼了口气,还没回句话,曾先生已经转身,伸手去拉车门,我一怒之下按在车门上,说:“你跟我就没什么可说的?” 81.他就那么好吗? 我说话的语气不大好,其实以前我和曾先生也曾闹过别扭,而且时间还挺长,那时候扭着性子不低头,总觉得自己委屈,可现在呢,我们都经历了一些所谓的考验,我不喜欢现在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更不喜欢曾先生的不坦诚。 他现在就跟着没有情绪的提线木偶一样,听我这么说了一句后,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而后又去开车门。 我不能忍。 一个快步挡在了车门前,盯着他,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曾子谦看了我一眼,说:“给你五分钟,有话快说。” 这句话当然让我火冒三丈,可是抵不过我对这个男人的期待,于是我定了定神,说:“陆总跟我们的合作,是你下了命令的吧,为什么,你知道我开了工作室?想帮我?” 曾子谦只是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想反正我和这个男人也争执过,也不怕今天还能闹出多大的事儿,所以又问了句:“急性肠胃炎那一次,我住院,小白都不知道,怎么你就那么清楚?是你自己跟踪我,还是招人跟踪我?你别说那个人不是你,护士都说了,你骗不了我。” 曾子谦瞪了我一眼,说:“跟踪你?袁小洁,你电视剧看多了吧?你觉得我每天有那么闲吗?” 是曾子谦的语气。 “这个蒋天洋呢?你们之前有什么恩怨,人家要从帝都杀到这里来找你算账?找你也就算了,还找上我?为什么?因为他以为我是你的弱点?”我盯着曾子谦,而他呢?则一直回避着我的目光,越是如此,我越是相信他是在意我的。 “还有,恒宇的总裁,怎么会住在我家楼下?曾子谦,你倒是给我一个解释。” 曾子谦看了我一眼,轻轻地咳了两声,而后呼吸越来越急促,有点儿喘不上气来的感觉,他背对着我,明明个头那么高,偏偏显得有些瘦弱。 我伸手去拍他的后背,谁知下一秒,他的左手挡住了我,靠在车窗上,又咳了一会。 我心里有点儿着急,又怨自己自作多情。 几分钟后,曾子谦终于呼吸平缓了,他转过脸来看着我,问:“说完了吗?” 我点点头,抬起下巴,说:“我问完了,该你回答了。” 曾子谦盯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说:“陆总的广告案,的确是我授意的,我们之间有合作,他需要人才,我给他介绍人才,只是这么简单,你在医院没人照顾,作为你的前任,我只是觉得你挺可怜,所以就陪伴了一晚上,当然,如果我知道你的海螺先生也在的话,我是不会去的。” 即便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听到这个回答之后还是万分难过,我极力控制着情绪,说:“那蒋天洋呢?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来?”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了,”曾子谦低沉沙哑的口气传到了我的耳中,我听到他说:“蒋天洋和我之间的恩恩怨怨的早就存在,他调查到我在a城有个女人,所以就想着报复,不过我已经跟他说的很明白了,至于为什么帮你,难道还用我说吗?” 居高临下,面无表情,曾子谦,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冷血的? 还是说你和那些富二代一样,对我们之间的感情看的比较淡薄,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冒出眼眶,说:“既然已经分手,你又何必给我希望。” 曾子谦避开我的眼神,看向别处,好几秒后,开口说:“我们毕竟相识一场,我也希望你过的好。” 我也希望你过的好。 我反复的咀嚼这几个字,咬了咬唇,命令自己切断那份挂念,盯着这个男人的侧脸,说:“这次回来,我一直觉得之前对你有误会,现在我明白了。” 曾子谦没有看我,又咳了两声,但是并没有看我,也没有说话。 “原来你不是有苦衷。” 曾子谦身体猛地一怔,呼吸略微急促,我看到他又咳了两声,心底十分失落,我知道,他已经不耐烦了。 “我没用别的意思,”曾先生终于开口了,我听到他说:“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我们还是朋友。” 朋友。 多么熟悉的拒绝台词。 分手了还能做朋友? 这是我认识的曾子谦吗?他一向爱恨分明,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 看样子,人真的是会变的。 “谢谢曾先生的抬爱。”我勉强的说出这句话,这才从车门旁走了过来,说:“你回去吧。” 曾子谦站着没动,瞥了我一眼,说:“蒋天洋这个人不简单,以后你离他远一点,还有,他要是找你麻烦,立刻给赵阳打电话。”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说:“曾先生,蒋天洋之所以针对我,不过是以为我对你而言很重要,之后他就会发现他想错了,因为我们……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曾子谦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愕,见我要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停住了。 我抬脚便走,走了两步就听到他的咳嗽声,我狠狠地掐了掌心,逼着自己进了楼。 我没上电梯。 迅速的擦掉眼泪之后,我上了二楼。站在二楼的窗口,我看到深爱的男人靠在车窗上咳嗽,心里面越加难过。 终于,说清楚了。需要解释的都已经免去了,心底疑惑的也已经解开了,不得不承认,我失恋了。 不对,我失恋已经很久了。 大约是心理早就已经有了准备的缘故,回去之后我竟然没有哭,现实那道沟壑对我和曾先生而言本就很难跨越,现在这个结果,算是挺好的结果。 朋友这个词,这时候还真的是讽刺。 我想我是带着恨的,即便如此,我的人生还是有了新的动力——我要买回那座房子。 a城消费水平没法跟一线城市币,当然人均工资也不高,好在我现在的收入只要支付小白一人的工资,赚的也不少,小妈的钱要还,买房子的事情自然也就是难上加难。 不过,人生就是要有个目标,不是吗? 小白第二天喜笑颜开的回来了,脖子上有道深深的吻痕,不用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听说我跟曾子谦见了一面,又过来八卦。 我说不是见面,而是正式道别。 其实我挺羡慕小白,黑子虽然条件一般,可是对她确实是一心一意。 小白跟我说,其实自从蒋天洋出现之后,我这个人就有点儿魂不守舍,即便每天在公司里那么拼命地工作,她还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她觉得为了一个男人大可不必。 我同意,所以准备重新当我的职场白骨精。 公司重新进入正轨的第三天,广州有家著名的日化企业找了过来,说是看了蒋天洋那个冰淇淋的创意广告之后觉得很感兴趣,我和小白立即提高了警惕,细问之后才知道,人家是诚心过来合作的。 刘总,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聊了一会之后便问我:“袁总监,你对国内的日化品牌竞争怎么看?” 我当然知道这是给我出难题,所以也就坦白的说了,听说对方也做个洗洁精的广告,我也顺道说了一些见解:“刘总,要知道,国内的洗洁精市场是个成熟的,高度同质化的市场,不仅表现在产品性能上,广告创意也是趋于同质,大多就是围绕着去污能力强,洁净度高等等效果做文章,这种创意对于大品牌而言只要持续性的宣传,投入足够的广告量就能在平庸的创意上出奇制胜,可对于本土小品牌而言,效仿对方没有创意,实则是一种灾难。” 刘总听我说完,一张脸上写着赞成,看着我,说:“都说优秀的广告策划人员都具有敏锐的市场观察力,袁总监,你比我想的更为出色。” 大家都是诚心合作,自然也就达成了协议,临走时刘总告诉我,明天将会带着合同过来。 我和小白拍手叫绝,等回到办公室后,她看着我,说:“小洁,我感觉我们以后会越来越忙,你要是忙不过来,咱们再请个人怎么样?” 我立即拒绝了。 小白指了指我的大腿,说:“你瘦的太多了。” 我以身材苗条为借口,在网上查找资料。 然而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刘总并没有按时过来,我疑惑的去了个电话,却得到了一个令我郁闷的消息。 刘总在从我们这里走后,又去了另外一家广告公司。 而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跟刘总谈话的,居然是杨晓云。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杨晓云了,可以说拜托了这个职场瘟神之后我也过得不错,可毕竟是同行,遇到这种情况也非常正常。 刘总约了我和小白去大富贵吃饭,同时,他也约了杨晓云。 杨晓云穿着黑色的蕾丝裙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同事,面生,我不认识。见到我之后立即热情的迎上来,说好久不见。 表面功夫还是需要的,我跟杨晓云握手,而后几人依次落座。饭桌上自然离不开生意,可也不会直说,刘总吃的高兴了,跟我们两人说:“其实你们两个总监都很有才,不如这样吧,给你们三天时间,给我一个具体的方案,到时候我跟总部来一个视频会议,有他们投票决定。” 我不喜欢平白无故出来个竞争对手,可是我喜欢刘总这个建议。 因为,我终于能跟杨晓云来一个公平的竞争了。 酒足饭饱,我和杨晓云送刘总到楼下,等他走了之后,杨晓云回过身来看着我,说:“小袁,你混的不错啊,你看,以前你在我手底下工作,现在自己当老板了。” 我不想跟她客套,随意说了两句之后便走,上了车之后,小白就说:“小洁你努力啊,你看她那嘚瑟劲,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让小白别较劲,可是在创意上,我却费劲了心思。 这一次,我选择了打感情牌。国内的情况决定了洗洁精的受众大多数是女性,而女性需要的是一种呵护,来自丈夫和家人的呵护,如果每个家庭的男人都能够细致到关系妻子的手与洗洁精接触的这个细节,自然能得到好评。 这个主意小白也十分认可,而广告则需要请两位男女演员来演绎。 刘总看了我的创意,从他的表情上我已经收到了满意的信息,这才放心的返回。途中接到了梁文浩的信息,想了想,还是回了句没空。 信息回了没一会,梁文浩又回了句:那改天吧。 原本以为刘总的广告需要审核很久,可第二天下午我便得到了回复,然而,结果和我想的并不一样。 “袁总监啊,你的创意我很喜欢啊,但是呢,你也知道我们都是小品牌啦,你这个创意很适合请明星来演艺,可是我们现在并没有这个估算啦。” 这话已经很明白了。 感情受挫也就算了,偏偏事业也不顺利,偏偏,还输给了杨晓云。 难道没有那个人的庇护,我真的是一无是处了吗? 连日来的压力好像一张巨大的黑洞压迫在我的身上,我勉强的去泡了杯咖啡,结果没注意脚下,咖啡也洒了。 滚烫的液体沾在手上,我吸了吸鼻子,不由自主的就哭了出来。 那么努力有怎样?你们永远不在一个高度上。那么拼命又怎样?他若是不喜欢你,即便你变成了嫦娥,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门忽然开了,我以为是小白,立即止住了眼泪,准备从地上爬起来。谁知脚下一滑,又摔了一跤。 疼。 身旁忽然多了个身影,我抬起头一看,竟然是梁文浩。 他看着我,脸上露出了愤怒,说:“袁小洁,他就那么好吗?值得你这么折磨自己!” 我看着梁文浩,忽然情不自禁的大哭起来。 没错,我是在装,装一个女强人,装一个坚强女,强迫自己不去掉眼泪,遏制自己把一切看的淡薄,我很累,我想拉近和他之间的距离,可是那一晚他让我知道,这些都是白搭。 82.梁少是你什么人,你还得用命抵啊 女人情感受挫时,其实是期待男人来舒缓泪腺了,特别是,装不下去的时候。 梁文浩的一声大吼之后让我觉得更加委屈,我哪里还顾忌那些所谓的形象不形象问题,扯着嗓子嚎啕大哭。的确,川藏行那一次我都克制住了,而这一次,我控制不了了, 因为我清楚,我的希望没有了。 我们都知道,感情是不能作为生活的全部的,作为社会团体的一员,我们要生存,对待家人还有着各种责任,面对同僚还存在各种竞争,我们为了满足自己不同程度的欲望还要努力,我以为,只要我披着这一层意义继续奋斗,总有一天,我可以和那个男人并肩。 最差的情况,他又有了家室,但至少我在努力。 可现在,他拒绝了我。 还说要跟我做朋友。 梁文浩一边听我吐槽,一边收拾着面前泼了一地的咖啡,他将那件大衣脱掉,好像有些心不在焉。这一动作让我更加不悦,脱口而出的是:“你没看到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孩子正在发泄吗?你就不能认真点?” 梁文浩转过脸来看着我,说:“别做地上了,起来吧。” 我不想动,他就走到我身后,双手忽然放在我的腋下,拖着我起来。我还是不舒服,说:“我的洗洁精广告也丢了。” 梁文浩见我就不起身,只能顺势坐在我的身旁,说:“丢了就丢了呗。” “输给杨晓云了。” “不甘心?” “当然。” “那下次赢回来就是了。”梁文浩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将沾在脸上的碎发轻轻地捋到我的耳后,认真地说:“你看你,明明就是个小女人,为什么一定要装坚强。” “我没有。” 梁文浩伸出手来,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抚摸着我的脑袋,让我靠过去,我不愿,他手腕一用力,我的头就靠了过去。 “行了,我们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说完我就更难过了。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特恶心。” “刚才的哭相挺恶心的。”梁文浩冒了一句。 我急忙控制自己的哭声,只听到我在哼哼唧唧,不知道我在哼什么。 “小袁姑娘,其实我能感觉到你的感受,之所以一直没揭穿你,只是怕你生气,”梁文浩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好像在安抚一只小狗,说:“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十分重要,我何尝不知道,即便你佯装着女强人,试着跟我相处,可是你的心,根本不在这儿。” “我无耻。” “傻,”梁文浩拍拍我的头,说:“其实真的没什么,真正的喜欢,第一眼看到的感觉,真正的喜欢,是能容忍对方一切缺点,真正的喜欢,又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和放得下是两种概念,”梁文浩说着话,微微抬高了声音,说:“更何况,他每次都在你需要时出现,这种保护,又怎么能是说忘就忘掉的。” 所以我忘不掉,其实不丢人对吗? “记得我们在医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有双下颌,典型的鹅蛋脸,一双大眼睛明亮又纯真,”梁文浩见我没说话,继续说,“你知道,男人都是视觉动物。” 怎么忽然说起了这个? “那时候你最喜欢说的就是减肥,吃菜不吃肉,处于医生的本能,我觉得这并不合适,”梁文浩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说:“可是后来我明白了,原来,你是因为他。” “不是……” “我跟你认真说话,你谈成点,”梁文浩的语气忽然严肃了,说:“川藏行回来,我能察觉到你整个人都变了样,5厘米的粗跟鞋忽然换成了8厘米,随意休闲的衣服换成了职业装扮,乍一看,跟女神是接近了。可是小袁姑娘,外表的光鲜又能维持多久?荷尔蒙消散,肾上腺下降,多巴胺分泌不够,外貌的作用在时间的推移下会越来越少,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真实往往比面具更为吸引。” 没错,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装。 “我能理解你为了他不断提高自己的这个心思,”梁文浩见我低下头,说:“有个词叫取长补短,你察觉到了你的短板,打扮自己,提高社交能力,学习法文等等没错,可是在这期间,不要丧失自我,你这么想,他因外貌喜欢你,会去了解你的内涵,可如果内涵出了问题,这份感情也不会长久……” “所以他发现我这个土鳖不咋地,就彻底跟我拜拜……” “不是……”梁文浩见我又要哭,瞪了我一眼,说:“袁小洁你够了,这都哭了一个多小时了,你的泪腺还真是发达。” “连你也说我……”继续哭。 “好好好,”梁文浩拍拍我的背,说:“我跟你说了那么多废话,我觉得你应该听出一些重点。” 失恋的人没重点。 “他不喜欢你,不是你的问题。那是两个人……有缘无分。” 终于说道重点了,不就是人家看不上我了吗? 只是曾先生,你的感情未免也太收放自如了。 “你说,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容许我装一装,“或许,他是为了我好,所以才……” 梁文浩脸上闪过一丝惊异,见我十分失望,马上开口到:“好好好,有这种可能。” “那……他是为什么呢?” 梁文浩看着我,说:“我怎么知道……” “会不会是因为蒋天洋啊?你不是说,他挺厉害的吗?” 说道蒋天洋,梁文浩的眼神就变了,他严肃的看着我,说:“他很有背景,这个人你记住,一定要离的远远地。” “会不会是因为这个……还有,蒋天洋跟我提了曾先生的前妻,我……” 梁文浩这才抽回肩膀,盯着我,说:“你该不是想让我帮你打听吧?” “我没……” “这样吧,”梁文浩看着我,说:“我手上有几个朋友,可以调查看看,但是……” 重点是? 梁文浩起身,一只手伸到我的面前,递给我一个眼神。 我伸出手,他一把将我拉起来,而后一用力,居然把我抱在了办公桌上。 我抬头,视线与他对视,听到他说:“第一,按时吃饭,第二,加班不允许超过10点,第三……” 你倒是说呀。 “不要被任何因素所干扰,外表要像女神,内心还要留着那份小纯真,”梁文浩的眼神落在我的脸上,说:“要是做不到,什么消息也没有。” 我点头,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瞬间从办公桌上蹦下来,进了洗手间。 关门,洗脸,整理头发,瞥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我默默的说,袁小洁,重新开始。 接下来的一周我的生活慢慢的恢复正常,小白见我这副模样,期间暗示了我好几次,我笑着让她别担心,因为这一次,我没用再装了。 说放下,当然是不可能,我心底惦记着曾先生可能有苦衷,可是却把这份惦记放的很深,不敢轻易拿出来,只能在忙碌的时候偷偷的看一看新闻,看看能不能捕捉到他的消息。然而并没有。 梁文浩也正式上班了,可怜他经常要上夜班,我也不敢多有打扰,有时候黑子来找小白时,我会让他给白衣天使带去一些煲的汤,生活平静的而无波澜。 输给杨晓云这一次,我心底是不服气的,这让我明白一点,在广告行业里,你创意好没用,得符合客户的需求,同样还得了解合作伙伴的经济状况,有的人不差钱,而有的人则想要个物美价廉的创意,还有的人,想要好东西,却不想付钱,总之,混了这么几年,对于各行各业的所有人,我只能说见怪不怪了,好在也有比较谦和的客户,做几张平面广告,钱给的不多,合作的次数却不少,公司也在盈利之中,这时候小白告诉我,本土的一个汽车品牌正在各处招聘优秀的广告人才,对我们而言是个机会。 我听着心动,立即百度了相关内容,可是看完才知道,对方只招广告营销策划人员,不招合作伙伴。我和小白都挺失落,总觉得万事皆有个特殊,决定过去试一试。 小广告公司难不难在创意,而是难在拉拢客户,现在市场竞争那么大,比我们规模大的广告公司多如牛毛,当然要想法设法的结识客户,好在小白口才好,这不,预约对方部门负责人,成功了。 当然,这个张经理可不是一般人,据小白说,在预约成功之前,张经理曾拒绝过她三次,我本以为是这个人不好说话,可是听小白解释才知道,原来这人是想拿回扣。 广告行业,我们都是赚点小钱,结果尼?多家广告公司围着一个项目转,给了谁,谁才能赚到钱,可人家凭什么给你啊,难道你说你有才,切,没好处的事儿,非亲非故的,别人为什么帮你。 小白的意思是,这种事情很常见,毕竟人家是大公司,除去回扣之外,我们还能赚到不小的一笔钱,划算。 我听了小白的话,在大富贵摆了一桌,盛情邀请张经理的到来。见面之后我才明白,这人和人那,还真的不同,同样是男人,黄总好色,张经理爱钱。 场面话说了不少,张经理又贪杯,我喝得头晕目眩的,人家还跟我喝,说什么爱惜人才。切,你那么爱惜人才,还要回扣做什么? 我一边鄙视这个男人一边给自己灌酒,桌上就四个人,想兑点白开水什么的,有点儿难度。没一会,我就喝晕乎了。 这会儿小白接了个电话出去了,我和张经理聊天,死扛着。 “小袁啊,你们的情况我我已经了解了,只不过……”瞧,说到点子上了。 “张经理,你看,你夜以继日的劳苦工作,太辛苦,”小白教我的高帽子,我现在说的比谁都溜,“我敬你。” 这会儿包间门开了,小白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个男人,我眯了眯眼,仔细一看,这不就是梁文浩吗? 梁文浩看着我手中的酒杯,立即有些不悦,张经理对着这位意外来客有点儿闷,生怕坏了自己名声。 梁文浩笑了笑,说:“你好,我是梁文浩。” 张经理看着我,我急忙解释,说:“医生,医生而已。” 梁文浩瞪了我一眼,接过我的酒杯,说:“抱歉张经理,我知道不该这个时候来接人,可的确不早了。” 等等,这是要来坏事啊? 张经理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还没说话,就听到梁文浩说:“你们王总也喜欢喝酒,上次在铁娘子家中,可喝了不少……” 这话听着挺别扭,张经理脸色立马变了,他看看我,又看看梁文浩,说:“梁先生说的对,太晚了,小袁……袁总监,要不喝了这一杯,我们就散了吧?” 小白比我机灵,立马嗅出了机会,端着酒杯走过去,笑着说:“张经理,你这怎么就走了呢,合作的事……” 张经理瞥了一眼梁文浩,挤出一个微笑,说:“要不,你们尽快弄出个方案来,给我送过去?” “好啊好啊,总监,咱们送送张经理。” 张经理十分郁闷的上了车,我和小白热情跟他招手,直到那辆黑色宝马消失在视线里,我才舒了口气。 头晕。 小白看情况就溜,上了黑子的车就跟我说拜拜,我回头去结账,一头撞到了梁文浩的心口上。 “你这人怎么不看路……” 梁文浩挡着我,指了指手腕,说:“几点了?” “不是还没到十点吗?” “你!”梁文浩瞪着我,说:“你看看你……” 我从他身侧走过,返回大富贵刷卡,看着账单上的数字,顿时肉疼。 出来混,没一个容易的。 梁文浩给我买了杯水,我两靠在车窗上,七月的天气,白天热的像个烤炉,晚上却凉风铺面,异常舒爽。 我去洗手间把喝进去的酒都抠了出来,手里握着矿泉水,对着来来往往的人发呆。 梁文浩见我没说话,手伸到了我的额头,我第一反应就是避开,而后听到他说:“没醉啊。” “那个张经理怎么了?听到付姐的名字,好像很害怕?” “付姨和他上司王总夫妻两的关系非常不错,经常一块儿打高尔夫。” “难怪。”我点头,而后转过脸来笑,说:“这么说来,我手里握了一大把好牌。” 梁文浩扔给我一个大白眼,说:“差不多就行了,胃口不要那么大,听小白的再招两个人,到时候应付这些人,也不必你亲自出马。” 我沉默,而后转移话题,说:“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是不是有消息了?” 梁文浩无奈的看着我,说:“消息倒是有那么一点。” “说说看。” “刚才还一副好死赖活的样子,现在……”梁文浩有点儿不满,见我正襟危坐,他咳了一声,说:“曾子谦和前妻不是在国内注册结婚的,据说是在芝加哥,他们的婚礼办的也比较急,好像家人不大同意。” 居然不是包办婚姻?那和蒋天洋的情敌猜测可以否定了。 “查不出前妻是谁吗?” 梁文浩白了我一眼,说:“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据说他暑假回国时认识的,女孩刚毕业两人就领了证。” 虽说是前妻,可听着这消息,还是有点儿不舒服。 “还有,房子的事儿,我也打听到了一些,”梁文浩见我不说话,说:“听说最初的房主并不是他,后来被买走了。比你拿房的时间要早。” 比我还早? “还有呢?” “目前也就知道这么多,”梁文浩脸上露出一丝不悦,说:“你眼光还真行,找了个这么神秘的男人。” “你这是夸我呢?” “你觉得呢?” 我看着梁文浩避开我的眼神,转头看向车窗外,顿时有些惭愧,说:“要不你别查了吧,万一被他知道了……” “现在知道担心我了?” 我瞅了梁文浩脸上的神情,说:“肚子都吐空了,我请你吃东西吧?” 梁文浩这才露出一个笑脸,说:“值班结束就过来了,正饿着呢。” 我们一起去了小吃街,梁文浩也不嫌弃,叫了两份凉皮,坐在藤椅上吃,隔壁就是关东煮,我去买了一份回来,甜辣酱,吃的我心情倍爽。 梁文浩看着我,说:“这什么?味道很好?” 我点头。 “这个……我也来一个。” 我想都没想就给了他,等我察觉到他脸上的笑脸时,才意识到了一点——我们用了一副筷子。 梁文浩在偷乐呵,我将关东煮放在他旁边,说:“都给你吧,我再去买一份。” 他也不回话,我起身,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给我打电话的是袁小浩。 我急忙接了电话,听到电话那头说:“袁小姐,我们好久不见了。” 这声音?难道是…… “我弟弟呢?” “哦,你说这个小屁孩啊,他打碎了我一瓶82年的拉菲。”蒋天洋的声音懒洋洋的,分明是在挑战我的极限。 袁小浩明明是去网吧打工了,怎么会和蒋天洋扯上关系? “蒋总,小孩子不懂事,你多担待,”我放软了声音,问:“你们在哪里。” “袁小姐,我怎么会跟小孩子生气呢?这不是打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嘛?” 拉黑了当然打不通了。 “哦,我在凯撒会所。” 我挂断电话,拎着手提包就走,梁文浩急急忙忙的跟上来,问:“怎么了?” 我心底十分委屈,生怕袁小浩出事,勉强的说:“我弟在蒋天洋那里。” 梁文浩的表情也变了,他极力镇定的看了我一眼,说:“你站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我们一起过去。” 我心底着急,见梁文浩眼神笃定,这才点了点头。 车子一路狂飙到凯撒会所,跟服务生报了包间号,他们就领着我们上去了。包间门打开,眼前一片迷乱,七八个男男女女坐在包间里,正中央躺着的,正是蒋天洋。 我迅速的搜索人群,这才发现角落里坐着的袁小浩。 还好,没有受伤。 我愤怒的走到蒋天洋的面前,说:“蒋总,你的酒多少钱,我赔。” 蒋天洋看着我,又看看我身后的梁文浩,说:“袁小姐,你觉得我缺钱吗?” “蒋少,何必如此?”梁文浩从我的身后走过来,看着蒋天洋,说:“难为一个女人,不像是爷们干的事儿。” 蒋天洋听了这话也不生气,眼神不怀好意的落在我的身上,而后又看向梁文浩,说:“梁少,不不不,梁医生,这是我和袁小姐之间的事情,你要插手?” “他……” 梁文浩制止了我,看着蒋天洋,说:“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既然酒钱解决不了,蒋少,你觉得这事儿怎么了?” 蒋天洋看着我,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梁医生,你这从部队回来之后怎么口味忽然变了。” 啊? 梁文浩不动声色,拿着旁边的一个酒瓶子,打开,而后伸到蒋天洋的面前,说:“你说怎么玩?” 蒋天洋脸上一楞,说:“怎么说咱们曾经也在一个大院住过,这样吧。” 蒋天洋说这话,就跟服务生使了个眼色,没一会,服务生就端着酒走了上来,我一看,还挺有花样的。 蒋天洋端起其中一个酒杯,说:“这一杯,小杯威士忌放入大杯啤酒里,叫原子弹。” 梁文浩二话没说,喝了,蒋天洋又跟服务生使了个眼色,说:“小杯啤酒放进大杯威士忌里,叫中子弹。” 梁文浩又直接喝了,我担心他身体扛不住,刚准备上前,就被他拦住了。 “四分之三的冰啤酒兑龙舌兰,”蒋天洋拿起银勺敲了敲,“潜水艇。” 这个杯子比之前几杯都大了些,然而,梁文浩还是一口闷了。 “哈哈哈哈哈,梁医生,你这是自从从医之后,酒量见长啊,”蒋天洋笑着说话,又跟服务生摆了摆手,一时间,面前出现了五六个五颜六色的杯子,他的手一点一滴的将这些酒混在一起,而后笑着说:“这个算是比较有意思的,航空母舰。” 我气的双脚发抖,然而这一刻,梁文浩还是毫不犹豫的喝掉了。 四杯混合酒下去,他显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然而他还是定了定神,说:“蒋少,现在我可以把弟弟带走了吧?” 蒋天洋瞥了我一眼,说:“行啊,弟弟你带走,袁小姐,留下。” 我听着这话,自然知道这个家伙是故意挑衅,索性走到前去,指着蒋天洋说:“姓蒋的,你到底跟曾子谦有多大的仇,三天两头找我麻烦,我他妈现在跟他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蒋天洋看着我,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看着他笑的这么奸诈,我抡起一旁的酒瓶子,往桌上一砸,顿时吓了大家一跳。 不过,我也就是给自己壮壮胆。 “蒋天洋,我弟弟犯错,自然是要赔礼的,你要是再得寸进尺,我就……”我说着话,将打碎的酒瓶渣往脖子上一亮,说:“闹出了人命,咱两谁也不好过!” 蒋天洋看着我,说:“袁小姐,这梁少是你什么人,你还得用命抵啊?” 我看看已经醉了的梁文浩,说:“你管得着吗?” 蒋天洋笑着靠近我,用十分轻佻的语气说:“该不会是你男人吧?那曾二哥呢?” “曾子谦当初睡了你老婆了还是抱着你儿子跳井了,我说了,我跟他没关系!” 蒋天洋哈哈一笑,目光忽然转到我的身后,说:“二哥,你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我慌张的往身后看过去,果然,曾子谦就站在那里。 不,他可能刚才就已经站在了那里。 这时候梁文浩忽然倒了,我慌张的去扶他,而后听到曾子谦说:“不相干人等都出去,我和蒋少有话要说。” 包间里瞬间没了人影,袁小浩跑过来帮忙,我却不敢看身后站着的那人。 “二哥。” “带他们出去。”曾子谦声音平稳,命令袁小浩。 袁小浩过来帮忙,我们两人扶着梁文浩走出去,经过曾子谦身旁时,我用余光看了他一眼,他却径直走向了蒋天洋。 83.只有在梦里,我才能拥有你的温柔 出了会所,赵阳便立即走过来,他恼火的看了一眼梁文浩,扶着他就上了车,而后转过身来看着我,说:“上车。” 我有点犹豫,赵阳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缓了缓语气,说:“二哥没事,我先送你们回去。” 我这才上了车,路上赵阳问我们是怎么回事,袁小浩说他在凯撒做暑期工,客人说要两瓶82年的拉菲,他就老老实实的端进去,结果在倒酒时,有人碰了他的胳膊,所以才碎了一瓶。 且不说袁小浩是在网吧还是在会所,只要蒋天洋想找麻烦,肯定能找到他。 我心疼袁小浩,就问赵阳到底蒋天洋和曾子谦是怎么回事,赵阳闭口不答,我知道,这肯定是曾子谦的意思。 因为太晚了,梁文浩又处于醉酒状态,我们三个人都去了他的住处,临走时,赵阳看了我一眼,说:“二哥不会有事。” 梁文浩回来之后就开始大吐特吐,吐了好一会,便躺在床上睡着了,我和袁小浩一直陪着,他问我:“姐,你跟二哥怎么了?” 是的,我和曾子谦怎么了?在会所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吗?蒋天洋这个王八蛋明摆着是挖了好坑等我跳,目的不就是对付曾子谦? 而他,从出现到我们离开包间,看都没看我一眼。 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袁小浩也站一会就困了,我让他对今天的事情保密,安排他去客房睡觉,自己则陪着醉酒的梁文浩。 失眠到凌晨三点,盯着手机里那个号码,最终还是忍不住发了条短信过去。等了好一会,手机都没有任何响动,我失落闭上眼。 梁文浩醒来的时候我居然睡着了,听到身旁的动静之后这才睁开眼,他正在打电话,隐隐约约间,我听到了蒋天洋的名字。 早饭我也没有胃口,将袁小浩送回小区,我才赶往公司,即便我想全心全意的投入到此次的汽车广告之中,可是注意力偏偏不集中。 心底有点儿不甘心,又给曾子谦发了一条信息,好一会,手机震动了,我急忙打开信息,只看到两个字:安好。 这个男人真的是铁了心要跟我恩断义绝。 小白听说蒋天洋又来找我麻烦,气的要去找曾子谦算账,我阻止了,毕竟这件事,和曾子谦无关。 加班到十点,策划改了又删,删了又改,最后只是一大片空白。 梁文浩给我打电话,说是临时有个病人病情不稳,晚上没法来接我。我让他安心工作,锁了门便下了楼。 最后一辆晚班车已经没了,我站在马路边上打车,打开手机,又看了眼那两个字。 删除。 到了南京路附近,我肚子饿了,下车买了烤红薯,司机大叔一个,我一个,我们随便侃大山,到了前方一个红绿灯时,司机师傅指了指后视镜,说了句:“后面那辆车好像跟我们同路。” 我也没在意,到了小区之后便下了车,直到进了楼道,忽然某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现,我定在原地,而后,不声不响的上了二楼。 二楼的窗口,可以看清正门前方的所有场景。 等了几分钟,楼下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我嘲笑自己多想,正准备转身,余光却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居然是……曾子谦。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不是幻觉。 路灯将他的身影拉长,他昂着头,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写满了落寞。 果然,跟着司机的那辆车,就是他的。 我泪眼朦胧的跑下去,站在楼道口,盯着路灯下的男人,看了又看。 曾子谦终于看到了我,他脸上先是一惊,而后便要走。我一个快步冲上去,挡在他的前面,说:“这一路你都跟着我?” 曾子谦的脸上瞬间没了表情,他后退一步,拉开我们的距离,说:“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蒋天洋是否还会找你麻烦。” 又是这种语气。 难道我是傻子吗? “你想确认可以在公司楼下就叫住我,可是你却跟着我……” “你走的太急,我没跟上。” 我被这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睛盯着他,鼓起勇气问:“是因为担心蒋天洋报复我,所以你才……” “袁小洁,”曾子谦迎上我的目光,说:“给你带来麻烦我很抱歉,但是,也仅此而已。” 我咬了咬唇,冷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最后,气的转身进了楼道。 这一次,我直接上了电梯。 好,算我自作多情了行吗? 气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便去了公司,找资料,查资料,偏偏脑子里都是曾子谦的那个侧脸,那个表情,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张经理打来电话,特意说了此次合作的事儿,而在这样的危机关头,我的脑子却被狗吃了。 小白看着我着急的模样,建议我出去走一走,可是现在,我根本没心情出去走一走,午休之后,烦躁的情绪终于得到了缓解,可是广告的具体内容,我却依然没有头绪。 这会儿门铃响了,我以为是小白回来了,结果打开门一看,居然是梁文浩。 他手里拎着吃的,笑着说:“听说某人现在灵感枯竭,我来送温暖了。” 我的确是饿了,想都没想就吃了,梁文浩坐在一旁看,拍了拍我的头,说:“乖乖吃饭,吃完饭了带你去玩好玩的。” 我瞪他,说:“我还有工作。” “我知道,跟你工作有关的。” 我被梁文浩拉了出来,只觉得他的车距离市中心越来越远,最后,开进了一家规模比较大的4s店。 巧合的是,我这次做的广告,正是这个品牌。 梁文浩见我脸上露出了惊讶,挑着眉,笑着说:“只有想法没有实践是不行的,走吧,我们去体验体验。” 我跟着梁文浩进了4s店,扫了几眼展台上的车,这才近距离的看了看。 梁文浩说的对,没有实践是不行的。 车子属于耗能比较低的节约型车型,外表也比较时尚,车身不大,却可以容纳四个人。 “要不要试一试?”梁文浩忽然走了过来,指着远处的买车的小哥说:“他看我长得帅,说可以搞个试驾。” “你怎么那么贫。”我白了梁文浩一眼,小声的说:“我驾照拿了之后没开过车。” 梁文浩捂着嘴笑,小声的说:“后面有个大型体验场,场地宽阔。” 我有点儿心动,而后听到梁文浩跟小哥说:“她要试驾。” 试驾这种事情哪里是一般人能玩的,更何况考驾照的时候我用的都是手动挡,这回拿了个自动挡的车来,谁玩的好? 梁文浩将车钥匙递给我,说:“你不尝试,怎么了解产品性能,你对产品了解的不够透彻,怎么让观众对你的广告买账?” 这话说得真是有道理。 被这么鼓励着,我便上了车,系好安全带之后,我瞥了一眼副驾驶坐上的男人,说:“你可得指挥好了。” “出发。”梁文浩指着前方,作出了口令。 因为胆子小,所以车子也就以20码缓缓前进,我浑身紧绷,耳旁是梁文浩小声的笑,我不敢分神,他居然伸手开了音乐,我虽然害怕,依然不敢动弹。到了拐弯处,我磨磨唧唧的继续行驶,眼神一瞥,就看到了车外不远处几个人指着我这辆车狂笑。 “梁文浩,他们是不是笑我?” “可能是在笑这辆车……” “喂……” 我对此不满,结果脚上的力度大了,车速就加快了,我吓得不轻,梁文浩忽然伸出手来,握住在了方向盘上的,我的手上。 我紧张的注视着前方,侧脸上却喷洒着他的气息。 “那什么……能不能靠边停下?” “恩?” “停……” 梁文浩低声的笑,而后把车子停在了路旁。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缓解,原本想找梁文浩算账,结果他递来了一使用说明书,指着车内的各个按钮,有板有眼的说明着。 好吧,是我想多了。 体验课一直持续到晚上六点,当我终于敢用40码行驶时,我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冲动。倒车入库时,梁文浩忽然凑了过来,下一秒,我的唇就碰到了他的唇。 车库里十分安静,光线也很柔和,梁文浩的手捧着我的脸,毫不顾忌的吻了下来。 前两秒我还是晕乎的,反应过来之后,便将脸撇了过去。 车里没人说话,静静的,仿佛能听到我的心跳。 “那什么……” “抱歉,我……” 我们目光触碰,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喂,你不会带我来的时候就想着这一出吧?” 梁文浩坦言,说:“我每天都想。” 我瞪他,说:“你知道我的情况,我现在不适合恋爱。你要是再这样,我……” 梁文浩用食指堵着我的嘴,说:“我知道,今天我犯错了。我也不是正人君子,不过,我会等着你把那个人赶出来为止。” “要一直在呢?” “不要这么绝对,”梁文浩认真的盯着我,说:“小袁姑娘,其实我有很多机会可以要了你……不过我不敢,我怕你后悔。” 这话,真的挺直白的。 “对了,蒋天洋这次大老远的从帝都过来,原因还不知道,不过,我查出了这个……”梁文浩说这话,将手机递到我面前。 我扫了一眼屏幕,顿时震惊了。 照片上,蒋天洋和王洛琦抱在一起。 说起来,自从这次回来之后,我便没有再见过王洛琦,没想到,又冒出一个蒋天洋出来。 王洛琦那么在意曾子谦,怎么会让蒋天洋出来给他找赌? 这件事,曾子谦知道吗? 梁文浩见我不说话,忽然把手机收了起来,瞪了我一眼,说:“每次提到他的时候,你都是这副表情。” “啊?” 身旁的男人郁闷的瞥向车窗外,气呼呼的说:“就因为你这样,有件事我才不敢跟你说。” “什么事?” “去年十二月份,曾子谦在米兰,曾经找过私家医生。”梁文浩盯着我,说:“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仔细回想了下,这才想到了那件事。 那时候,接电话的,是王洛琦。 原本王洛琦和蒋天洋认识的事情已经让我惊讶了,然而,曾子谦找了私家医生的事儿,却更让我揪心。 那一次,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然而这次见面,他确实瘦了很多,难道说……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保持沉默,有个想法不断的从脑海里涌出,可是我,还该跟曾子谦联系吗? 汽车广告的忙碌在某种程度上让我打消了联系的念头,可连续两晚,我都做了噩梦。失眠到凌晨,我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 小白听我我失眠,在公司里给我配了红酒,她建议我下班之前喝一杯,那样回去之后就能睡着了。 八月的第一天,心口的烦躁情绪越加无法控制,我端着酒杯走向阳台,连续喝了两杯。 倘若……会不会有那种可能。 一瓶红酒喝了大半,酒劲上来,我拨了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接通了,我劈头盖脸直接说了句:“曾子谦,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 对方没有说话。 “是不是真的我死心了,你才满意?”酒精驱使我的舌头变得恶毒,“要是我真的死心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这句话说完我就委屈的哭了,什么事儿不能摊开好好的说呢?偏偏要这么折磨人。 你身体怎么样?是不是出了问题? 都说一拍两散了,凭什么我一出问题,你就出现了? 我也不知道对着电话具体说了什么,反正不会是好话。 我已经醉了。 瞥了一眼时间,午夜时分。 这个时间,最容易让人抛下面具。 这时候门口出现了响动,我晃晃悠悠的走过去,拉开门,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我面前。 我勉强的抬起头,瞬间惊住了。 因为站在我面前的,居然是曾先生。 曾先生曾先生,也只有醉酒的时候,我才敢这么称呼你。 还是说,喝醉了之后,你就会出现? “曾先生……” 面前的男人面色冷静的走了进来,大约是闻到了我身上的酒味,眉毛差点儿都蹙到一块了,我瘪嘴,说:“我这是在做梦吧。” 他也没说话,我伸手去摸了摸,触感是真实的。 我慌张的靠过去,谁知他竟然躲开了,我又上前一步,结果他的背就贴在了门上,我得意的抬起头,将手伸到他的脸上,说:“你瘦了。” 我想我一定醉的不轻,因为在那双墨黑的眸子里,我竟然看到了闪亮的小水珠。 我贪婪的抱着这个男人,忍不住又哭了。 也许只有在梦里,我才能遇见你。 我哭的声音极小,而后察觉到那只指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我抬起头,目光与他对视,敏感的察觉到他心口起伏不定,下一秒,我踮起脚,吻上了那双唇。 是的,只有在梦里,我才能感觉到他的温柔。 84.你知道我有多怕吗 如果说黑夜给了我卸下伪装的空间,那么酒精则是给了我这一刻放纵的勇气,而这一刻,并不勇敢的嗅觉里,则充斥着这股熟悉的味道。 下一秒,曾先生避开了我的双唇。 这个场景早就就在梦境里出现无数次了,我也算能接受的了,索性闭上眼,准备继续睡觉。然而这个梦不同寻常,除了意识里颠簸之外,还有一只手,一直紧紧地抱着我。 这只手冰凉,我有一点受不住,迷迷糊糊中,又看到了曾先生的那张脸。 我郁闷的看着他,他却将被子盖在我的身上,温柔的说:“睡吧。” 他起身要走,我不愿,直接伸出手拉着他,我的手掌在我的手背上拍了拍,而后开口说:“我去弄条热毛巾。” 这话安抚了急躁中的我。 毕竟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对我而言太难了。 我眯着眼,心里默数着时间,如果时间太长的话,曾先生肯定是走了,我不能让他走,所以一旦我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当温热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我的脸庞时,我才微微放松下来,这个男人还像最初那样喜欢我,我从他细微的动作中能感觉到这一切。 我说:“假如时间能停留的话,就停在我们认识的开始有多好。” 曾先生正在帮我擦手,听到我这句话之后忽然顿了顿,而后也没说话。 我说:“你以前话那么多,怎么现在越来越少了。” 没有得到回复,耳旁偶尔会传来拧毛巾的哗哗声,这种声音在这一刻异常悦耳,让我感到安心。好一会,我的身侧多了个身影,我伸出手,下一刻,他便握住了我的手。 我像一个极度饥渴的婊,而他则是安然不动的佛。 我心中有太多问题了,可是我知道这短暂的相处有多么的不容易,索性老老实实的躺着,越发的感到安心。 然后我问他:“你不是出国了吗?是不是担心我才回来的?” 事后的想想,这么不要脸的问题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说出口。 曾先生一反常态的保持安静,我有点儿烦躁,不喜欢现在这个故作深沉的男人,手一伸,就搂在了他的腰间。 虽然某人的脸看上去是瘦了点,但是腰间的腹肌还是那么结实,我象征性的摸了摸,见他没反对,越加的大胆。 而后,我解开了这个男人的扣子。 即便这一刻我已经醉意很深,但是潜意识告诉我这并不是梦。真实与梦幻差距在哪里,这已经不重要,因为,这个男人在这里。 我抚摸到他的胸肌,耳旁是一声倒吸的凉气,我暗自得意,而后翻了翻身,用嘴唇贴到了他的心口上。 一秒,两秒,三秒。 他的心跳和我猜测的一样,早已经狂乱不止。 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挡住了我的手,而后将我的手塞回了被窝。 我当然生气,所以我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毫不犹豫的将手伸到了他的腰下。 我感觉到这个男人在努力克制,好像这一刻我们在互相挑战对方的极限,然而在我的诱骗之下,没到一分钟,那冰凉的双唇就落了下来。 从来没有哪一刻,我们像这样不顾一切,我明明体会到了那份不安,可是我遏制不了,所以我们只能在身体上相互索取,而我也终于明白,这并不是梦。 曾先生,我想你。 半睡半醒中我隐隐约约的听到这个男人在我耳边说了一些话,连日来的加班和刚才的体力消耗让我太累了,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而后就睡着了。 醒来时我才发现,我居然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准确的说,我居然躺在酒店里。 桌上是换洗的衣服,衣服上有张纸条:衣服可换洗,晚点我来接你。 是曾先生,他的字迹我认识。 我欣喜的从床上爬起来,冲澡,化妆,听到门外的响动,一转身,就看到站在身后的曾子谦。 然而,他脸上的神色是疏离的。 我盯着他,幻想着像以前那样能够坦诚一些,然而,他只跟我说了句,送我回去。 就算昨晚我意识不清,我依然能够感受到这个男人对我的感觉,可是这一刻,怎么忽然就变得这么冷淡了呢? 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眼看着就快要到住处,曾子谦依然没有任何表示,我心底的怒火早已经控制不住,难道,昨晚那一夜,就只是个发泄? 我命令曾子谦停车,我利索的走到护城河边,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意识到曾子谦也下车了,我转过身,说:“你什么意思啊?” 曾子谦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张,说:“你理解的意思。” 我理解的意思?酒后乱x?就算昨天晚上我的意识是不清醒的,那至少他是清醒的吧?我接受不了这样若即若离的态度,同样也接受不了他这种热情和冰冷交替的态度。 “曾子谦,你有钱了不起吗?”我指着面前的男人,早已经没了理智,说:“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不就是念着我对你旧情难忘吗?” “忘了我吧。” 我惊愕的看过去,见曾子谦平静的看着我,说:“月底我会离开这里,以后,不会回来了。” 我足足用了两分钟才克制住此刻的情绪,所谓百感交集,就是我现在的精神状态。 离开? “那昨晚是什么?分手炮?” 曾子谦避开我的眼神,保持沉默。 我看着这个男人的侧脸,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下来,我猛地将眼泪擦去,看着曾子谦,说:“曾子谦,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对我是不是只是玩玩?你是不是有苦衷?如果有,你说出来,我们摊开来说,如果你只是玩玩,想在我这里换个口味,你也直白点,上一次在浮加,我给了你一巴掌,我们缺一个正确交流的机会,现在,我给你。” 曾子谦背对着我,没有说话。 我的声音比我自己想象中的冷静,与其那么半死不活的纠缠着,不如一次性说个痛快,纠缠,只会使得自己越来越轻贱。 “家庭,外界条件,还是其他客观原因,你说。” 曾子谦忽然转过身来看着我,愤怒的说:“袁小洁,我现在这个表现你还不懂吗?为什么非要逼着一个男人跟你说的那么透彻呢?以前我觉得你2,现在我觉得你蠢。” 我看着曾子谦欺负不定的胸膛,忽然觉得摊开来说也没那么恐怖了。 “我懂了,”我看着曾子谦,说:“曾先生,我脸皮还没厚到非要抱着你这尊大佛的地步,今天,我们正式分手。” 曾子谦紧盯着我,忽然转过脸去,猛烈的咳嗽起来,我咬着双唇,逼迫自己对此视而不见,而后抬起脚,头也不回往前走。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正视这段感情的勇气,好几次我已经做好了重新开始的准备,然而,都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失败了,我犹豫过,彷徨过,甚至为了拉近我们的距离努力过,我知道这是犯贱,可我控制不了自己。 现在,现实摆在眼前,我们终于,一刀两断。 有人在三年五载的爱情里体会到了其中的酸甜苦辣,然而,在我和曾子谦相处的一年时间里,我却已经品尝了所有滋味,直到今天我们彻底破裂,我才知道原来我比想象中更喜欢他。 用五个月来换一个无悔,我无愧于心。至于那些未知的,关于他的一切,我会试着彻底放开。仔细想一想,其实这段感情开始就很盲目,那时候,我都没有来得及好好认识这个男人,然而,当我想彻底了解他的时候,激情已经散去。 我掩藏的比较好,小白并未察觉到我跟之前有任何不同,如果说之前我的不舍里带了份矫情,那么这一刻,我则彻底坦然了。 汽车广告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成功,情场失意,职场得意,我的人生里,得到了第一笔大于十万的酬劳,然而这一刻,我想感谢的,是曾先生。 如果没有他,或许我还是在当初那个广告公司里碌碌无为,如果没有他,法语口语四级,我是永远不可能学会,如果没有他,社交场合里不会看到我淡然应付,如果没有他,根本成就不了现在的我。 一周后,张经理给我们公司送来了邀请函,让我和小白去参加晚上的答谢酒会,小白要和黑子参加婚礼,建议我找梁文浩当男伴,我没同意,去银泰选了一条burberry的a字提花镶拼蕾丝裁片连衣裙,去掉活动价格之后,两万一。 刷卡之后,我的心理得到了一点满足。我知道,在有些人看来,这根本不足为道,毕竟女人想要穿上价格昂贵的衣服有那么多种方式。 但是当你真正变得优秀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这个世界其实很温柔。 比如,当我将五万元存款递给小妈的时候,她没再皱眉,而且还提议让我下班之后回家吃饭。 比如,女性客户会因为你一双鞋子而产生继续交流的兴趣,男性客户则会觉得这个女人品味不错。 其实他们不知道,一年前,我手上连一件奢侈品都没有。 和曾先生交往的那段时间里,我唯一庆幸的,就是没有在金钱上跟他开口。 司机师傅提醒我地点已到,我拉回思绪,走下车,握着我的手提包便走上台阶,外观宏大的的酒店总前方总是拥有无数个台阶,而偏偏,只有走在这里时,才会意识到一阶之上,更有一阶。 张经理见我走了进来,立马就过来跟我打招呼,笑着跟面前的几位介绍:“这位是袁总监,这次我们能够获得如此之大的成就,都是这位才女的功劳。” 面前的几位对我露出了赞赏,我笑了笑说:“张经理,你太抬举我了,若不是你那双慧眼,给了我们这次机会,哪里还有今天的我啊。” 张经理看着我,说:“我说吧,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对了,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选择了才华,说的就是我们袁总监啊。” 我继续更他们打恭维牌,反正现在我已经轻车熟路了,谁知其中一个老总忽然开口,说:“听说袁总监和恒宇的曾总也是老相识,那一定认识曾总身边那位美女了?” 这话换做之前,我肯定是面色慌乱的,可现在,我已学会万事不表于色。 顺着这位老总的眼神看过去,下一刻,我才意识到,原来,是碰见老熟人了。 是王洛琦。 当然,她也看到了我。 这次回来之后跟曾子谦交手数次,总觉得缺点什么,看到王洛琦之后,我瞬间明白了。 王洛琦瞥了我一眼,端着香槟便朝我走来。她的身材一如既往的好,选了一条闪闪发亮的包臀裙,笑着说:“袁小姐,好久不见。不不不,现在好像得叫你袁总监?” “真的是好久不见。” 王洛琦瞥了一眼周围四处走动的其他宾客,对我使了个眼色,说:“好久没见了,要不,我们借一步说话?” 我笑笑,说:“王小姐不会是记性不好吧,你我不是一向话不投机的吗?” 王洛琦已经意识到我不是之前那个好捏的柿子了,索性上下打量着我,说:“不错啊,穿的起burberry了?” 如我所料,这个女人还是一向欠教训。 “不过呢,容我小小的提一个建议,”王洛琦指了指我脚上的鞋子,说:“我个人感觉,裸色并不适合你,你看,脚掌显得多宽。” “王小姐可能不知道,脚掌宽,踢人也很给力。” 王洛琦慌张的看着我,见我不动声色,这才佯装淡定,说:“你何必呢?表哥没有选择你,又不是我的错。” 又戳我的痛处。 “月底我们就要回加州了,那里的房子很大,上下二十多间,袁小洁要是来美国,可以来家里小住。”王洛琦笑着看着我,声音越发的让人恶心。 “这么说,还有二十多天?”我说这话,作出沉思状,“我还有机会。” 王洛琦听我这么说,立马不淡定了,盯着我,说:“你的脸皮真的比中世纪的城墙还厚,听说,你已经被表哥拒绝很多次了。” “是听蒋天洋说的吗?” 王洛琦并没有料到我会说到蒋天洋,脸上闪过一团红晕,转身便朝另外一处走了过去。 我白了他一眼,结果一转身,就撞到了一个男人身上。 等等,这味道十分熟悉? 我慌忙抬起头,而后便看到了梁文浩。 他得意的看着我,指了指正门,说:“别惊讶,我也是拿着请柬过来的。” 是付姐给他的请柬。 “你看看,我们两个好像奇葩。”梁文浩端着香槟靠在窗口,指了指大厅中央来来往往的宾客,瞥了我一眼,说:“人家都是一对一对的,到了我们这里……” 梁文浩不说还好,被他这么一提醒,原本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的我,略微有些尴尬。 这会儿医药公司的张总走了过来,腆着一个小肚腩,笑着说:“袁总监,你怎么躲这儿了,我找的你好苦啊。” 我笑:“张总你又跟我开玩笑了,你找我,叫一声名字我不就过去了?” 张总看着我,一只手伸到我的面前,说:“那袁小姐,我能请你跳个舞吗?” 我这会慌了,一来是我目前还很排斥这种交流,二来是我的交际舞跳的真的很一般,要是在舞池里出了状况,不是给王洛琦找乐子吗? 可谁都知道,张总在他们公司属于绝对的实权派,我要是不跳,那就是不给面子,到时候他们手上的广告,哪里还有我的份? 就在我为难之时,梁文浩忽然走了过来,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张总,用着责备的语气说:“你看你,为难个大半天,也不知道说实话,鞋子坏了这件事有那么出丑吗?我看看……” 梁文浩说着话,便蹲下身,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我的脚踝,我瞬间呆了。 “喏,扣子坏了。”梁文浩又起身,笑着说:“张总,这舞恐怕是跳不成了。” 张总看了看我,也没察觉到是梁文浩动的手脚,带着歉意的说:“你看我,都没注意,要不,让服务生再找一双?” “不用了,”梁文浩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说:“反正舞也跳不成了,我准备送她回去。” 这句话说得很有歧义。 可是,我的确不像呆在这里了。 跟几位老总说了再见之后,梁文浩一路扶着我走出了大厅,演技一流,只不过,可惜我的鞋子了。 坐在车上,他忍不住笑了笑,说:“小袁姑娘,演技不错。” 我瞪他,说:“彼此彼此。” 梁文浩见我低头看着鞋子,忍不住揉了揉我的头发,说:“行了,鞋子,我赔。” 我没再说话,梁文浩开车送我到楼下,见我提着鞋要走,直接挡在我的面前,说:“哎哎哎,袁小洁,好歹今晚我也帮了忙,总得给点打赏是不?” 我瞪他,说:“梁文浩,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梁文浩避开我的眼神,自言自语道:“这不是放了好几个大招,你都不理不睬吗?” 我知道这人帮了我的忙,索性开口说:“那行,除了某些无理要求之外,要什么打赏?” 梁文浩抬起头,从口袋了抽出两张演唱会的门票,说:“我朋友送我的,位置还不错,在c市,一起去?” 我瞥了一眼门票,居然发现,开演唱会的是梁静茹。 没错,我挺喜欢梁静茹。 恰巧,我最近的心情也很差,索性开口说:“哪天啊?” “十天后。” “那你到时候提醒我。”我从其中抽出一张,边往楼道里走边说,“万一事情安排不过来,就算了。” 身后,梁文浩异常清脆的应了句。 面具只有在没人的时候卸下,不过,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我也不指望它能痊愈,只是,我不会再把它暴露在那个人面前。 而我没想到的,第二天医药公司的张总就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有个医药广告想听听我的意见,顺便请我吃个饭,为昨天的事情道个歉。 小白跟我说这事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想着这段时间也算领教了各种奇葩,不怕他张总再出个什么滥招来,况且,人家是正正经经的约我去吃意大利菜,逼格那么高的地方,能出什么事儿? 我应邀去赴约,餐桌上,张总的确正正经经的跟我谈广告,我也老老实实的回答,一顿饭吃得还挺愉快。吃完饭是晚上八点,张总问我有没有开车,我当时一愣,而后果然的说了谎。 我送他到停车场,送走之后,才原路返回。 我没打车,绕着天鹅湖附近走了走,心境十分平和。 我想,我和曾子谦,始于心动,则开始了这段恋爱,可我们都很清楚,只有心定,才能走向婚姻。 人生本就处处留有遗憾,我该知足。 就这么想着,忽然一声“嗡嗡嗡”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我知道,这是发动机的声音。然而下一刻,我的身体就飞了出去。 疼。 我勉勉强强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路旁的花丛中,侧栏被我压倒了,我的头晕的厉害。 眼睛上游有水滴落下来,我伸手去摸了摸,顿时吓了一跳。 是血。 我紧张的去掏手机,然而,身体疼的没法行动。偏偏我躺着的位置,还那么隐秘。 没有面对过死亡的人,通常是不会了解这时候的无助,我流眼泪,可是求生的欲望支撑着我,好不容易从草丛里爬出来,偏偏手提包还在身后。 我想拿到手机,越想越心酸。 这时候恰巧一堆锻炼的情侣经过,我张了张嘴,立即求救。 人生就是这么突变,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忽然离开。送到医院的时候,我身边没有一个亲人,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可悲。 右眼皮上缝了四针。 到现在,眼角上还有一块疤。 在病房里醒来的时候那对小情侣还在,我听到他们说,给我爸妈打了电话,都没人接听,拨了好几个才拨通一个。 来的是梁文浩。 当他看到我的眼睛上绑了个纱布,忽然冲了过来,不顾一切的抱住我。 他说:“你知道我有多怕吗?” 其实我也怕。 85.你以为掩饰的很好,事实并非如此 没进医院前死亡的气息笼罩着我,进了医院之后才知道原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即便医生说差点儿就碰到了眼球,我还是庆幸自己还能活下来。 帮忙的小情侣被梁文浩送到了楼下,我伸手去拿手机,扫了一眼通话记录,顿时有些失落。 正如帮忙的小情侣所说,老袁和小妈的电话都没打通,当然,曾子谦的号码也没打通。 梁文浩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堆收费单,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全是心疼。就在刚才,他走进病房的那一刻,其实我有注意到他眼睛里的泪光,这男人,心可真软。 察觉到我在笑,梁文浩就丢了个大白眼过来,说:“命都差点没了还笑?” “还在。” “到底怎么回事?救你的那两位说是在天鹅湖附近看到的你,”梁文浩盯着我,眉头皱的很深,一边看手里的单子,一边说:“大晚上的,你怎么一个人去了那儿?” 天鹅湖距离银泰并不近,而且是人工湖,去这里散步的人大多数都在对岸玩耍,夏天嘛,很多人在里面游泳,但是我散步的位置一向人很少,出现的大多是去锻炼的年轻人,因为附近环境比较好,我偶尔会去这里偷闲,没想到竟然出了意外。 “撞你的是什么车?” “我就听到发动机嗡嗡嗡的声音,”我对这个问题沉思,说:“好像是一辆摩托车。” 梁文浩听我说完,脸色更是凝重,我问他怎么了,他看了我一眼,说:“我觉得这个事情有些蹊跷。” 这话把我吓了一跳,我白了他一眼,说:“别开玩笑了,你以为拍电视剧呢,你忘了,上次在超市,你也发生了意外,难不成还有人故意啊?” 这话说完我也愣住了,而后转念一想,便想到了蒋天洋。 可这事说不过去啊,曾子谦都要走了,他干嘛还跟我过不去? 梁文浩见我保持沉默,这才坐在床边,跟我对视,说:“你看吧,因为你,我都疑神疑鬼的了,不过小袁姑娘,这要是真的毁容了,以后找对象可就难了。” “谁说我要找对象的?” “好好好,你别乱动,”梁文浩举手投降,将床位调好,说:“你先休息吧,伯父伯母那边,我明早再跟他们打电话。” “算了……” 梁文浩见我情绪低迷,笑着说:“依你。” 伤口的愈合自然会带动通向心口的神经,即便我佯装不去在意,可当夜深人静之后,有些心思还是会冒出来侵蚀内心。我有点儿期盼,又拼命的克制。 分的那么果断,谁还会来当你的守护神?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吵醒了,这才发现,老袁,小妈还有袁小浩都在病房里,老袁一脸心疼,袁小浩则声音沙哑。 梁文浩这时候走了进来,老袁急忙跟他道谢,小妈也凑了过去,笑着说:“这位就是梁医生吧,果然是一表人才。” 梁文浩淡淡的笑了笑,说:“伯母你过奖了。” “听说你在省立医院做主刀医生,医院的福利还不错吧?” 我被小妈这句话闹的尴尬,而梁文浩则灿然一笑,说:“还可以。” 袁小浩扯了扯小妈的袖子,小妈这才看着我,说:“小洁,你安心养病,家里不用你操心。” 我点点头,就没多说。 梁文浩跟着老袁出了病房,小妈扫了一眼桌上的水果和补品,这才开口说:“这个梁医生,跟你关系不错啊。” 瞧吧,人家父母来了肯定是先关心我的伤势,小妈第一句话则暴露了心思。 我没吭声,而后小妈拾趣的说:“小洁,原本我和你爸商量留下一个照顾你,可是小浩第一次去北京,我们……” 袁小浩考了北京一所本科院校,二本,他自己选的金融专业。 “我知道,你们送他去吧,我身体很好,没问题。” 小妈这才舒了口气,说:“那老袁那里……” “我跟他说。” 小妈这下满意了,而后笑了笑,说:“其实你住院我们也挺放心的,毕竟还有梁医生呢。” 梁医生梁医生,梁医生是你女婿?要这么被你们差遣? 晚上,老袁他们离开之后,梁文浩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大束百合,插在了花瓶里,说:“心情好点了没?” “我心情一直挺好的。” “车祸啊小袁姑娘。” “不跟你贫。”我扭过头去,问:“老袁他们都走了?” “恩,临走时交代我,一定要帮忙照顾。” 梁文浩特意强调了“照顾”两个字的发音,坐在一旁削水果。 我看着他,说:“你不觉得我小妈挺烦的?” 梁文浩瞥了我一眼,说:“父母心,都一样,我完全理解。” “我受伤了,演唱会去不了了,”我带着歉意说:“要不,你找你们院里的小护士去吧。” 梁文浩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我,起身要走,忽然气鼓鼓的转过脸来,说:“我要是想找他们,早就找了。” 一连三天,梁文浩都会抽空过来,做了个全身检查之后,医生十分确定的告诉我可以出院了,伤口得注意,四天之后过来拆线。 养病的日子其实挺无聊的,梁文浩倒是三天两头往我这跑,跟大宝的关系比我还亲近。听小白说,他调了夜班。 我不想麻烦他,所以吃饭的时候就说:“我是眼上有伤口,四肢还健全,你就别天天往这儿跑了。” 梁文浩盯着我,笑着说:“这可是伯父伯母交代的。” “他们交代的?你那么听话呀。” 梁文浩毫不犹豫的冒了一句:“当然了,你不知道,想要娶媳妇,丈母娘那道坎是必须得过的。” 我白眼,继续吃饭。 日子平淡中带了点温馨,拆线那天,我有点怕,梁文浩就守在门外,当医生拿着工具亮在我面前时,我手心里全是汗,这时候梁文浩走了进来,看看我,说:“还是我来吧。” 给我拆线的医生听说梁文浩是主刀医生,竟然还同意了,拆线开始,梁文浩捏了捏我的脸颊,说:“乖啊,结束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站在门口的小护士都偷着乐,结果我们这主刀医生真不是盖的,三下两除二,就搞定了。 出了医院大门,梁文浩就盯着我笑:“哎呦,漂亮的小袁姑娘要毁容了。” 我瞪他,他又说:“你看你看,太明显了。” 我的眼睛上有道疤,小小的月牙型,在这之后,小白建议我去医院做一个祛疤修复手术,可我没去,它好像一个印记,默默地提醒我,该过去的,都过去了。 而不该期待的,也没有必要去期待了。 三天之后我便投身工作了,这女人啊,可以失恋,但是不能没有工作,失恋可以丰富情感,可没了工作,自然也就没了收入,你收入都没有了,怎么养活自己?之所以有时间去过分遐想,想必是没到被生活压迫的地步。 这次之后我也看开了,与其忙活着一份没有结果的爱情,不如多忙活几个广告,钱赚到手了,还怕没男人? 晚上六点下班,实习生走了之后,小白也走了,临走前对我眨了眨眼,说:“祝你今晚有个难忘的夜晚。” 这姑娘真的是又发神经了。 我还在想张总的案子,这会儿桌上的手机响了,给我打电话的,是梁文浩。 “小袁姑娘,有空吗?” “梁医生有何贵干?” “说好了一起去听演唱会的,忘了吗?” “不是取消了吗?” “可这机会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总不能白白浪费了吧?” 得,我欠的人情,我还还不行吗? “去哪啊?” “你下来,我在你楼下。” 梁文浩真的在我楼下,而且,是盛装出现的,上身穿了件芬迪的拼接衬衫,下身穿了条黑色的休闲裤,配上一双英伦休闲款的鞋子,竟然跟男模有一拼。 若不是今日见到他这身穿着,我都不知道,原来他穿修身款也是这么好看。 没错,也好看。 跟某人一样。 梁文浩见到我,将脸上的墨镜取了下来,快步走到我的面前,说:“小袁姑娘,晚上好。” 他说这话,左手从身后伸了出来,递给我一支玫瑰。 我不动声色接了过来,眼神落在他的身前,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到那健硕的胸肌。 “打扮的这么骚气逼人,干嘛啊?”上了车,我瞥了一眼梁文浩,语气毫不客气。 梁文浩认真开车,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没再多问,打开车窗,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清凉。 说起来,我和这个男人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男女初识时,总会带着一点面具,特别是对对方有想法的时候,总想把最好的一面给另一半,我和梁文浩没有经过这个阶段,因为一开始没想过会一直联系,所以好的坏的全部一股脑的倒了出去,也正因为如此,我在他面前,不需要任何伪装,至于他,认识初期以为是个闷葫芦,现在才发现,根本就是个闷骚葫。 有时候我再想,我不该霸占他的时间。 正琢磨着,车子就靠边听了,抬起头看去,竟然是上次来的那家酒吧。 梁文浩递给我一个眼神,我们一起走了进去。 室内好像精心布置过,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小白和黑子也在。 人挺多,见我和梁文浩走进来,竟然有人吹口哨。 我感觉我被暗算了。 而当我听到有人说“生日快乐”时,顿时就了然了。原来,今天是梁文浩的生日。 八月末,狮子座。 以前没在意时,总觉得梁文浩就黑子一个朋友,可今天这场面,人真的不少。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所以,当我和梁文浩同时走进来时,就有人八卦:“文浩,我说你小子怎么扭扭捏捏到现在才来,敢情是把弟媳也带来了?” 梁文浩看了我一眼,说:“好朋友。” “哟,现在是好朋友,恐怕不久就成弟媳了吧?”说话的是一东北汉子,梁文浩跟我说,这是他们车队的老大。 我倒也没尴尬,自然的跟小白黑子做一桌,桌上有西式糕点,果盘还有酒水,我坐下,梁文浩过去跟周围的人打招呼。 我埋怨小白没有把他生日事情告诉我,小白说是梁文浩的意思。 酒吧有唱歌场地,平时也有人开场,来之前大家已经在里面疯了,这会儿主角到了,大家起哄,让梁文浩上去唱一首。 梁文浩递给我一个求助的眼神,周围又是几句调侃。 他也不推辞,竟然扛着吉他就上了台。 灯光下,这个男人魅力十足。 这会儿场内都安静了,梁文浩坐在那儿,眼神穿过人群,毫不顾忌的看向我。小白说:“黑子,梁少是不是要表白了呀?” 平时衣冠楚楚的时候叫梁医生,这会儿在酒吧疯了,就叫梁少? 不过,梁文浩还会摆弄吉他? 灯光在这一刻暗了下来,打了个聚光到舞台中央,梁文浩整个人被光晕包围,而后摆弄了吉他。 前奏很熟悉。 “卧槽,《灰姑娘》。”黑子听了两句就嚷了一声,而后说:“难怪这小子给大卫送了套景德镇的茶具,原来是让大卫教他弹吉他。” “刚学的,谈的挺好。” “文浩聪明,学什么都快。” 小白和黑子一唱一和,我紧闭双唇,认真的听歌。 “怎么会迷上你, 我在问自己 我什么都能放弃, 居然今天难离去 你并不美丽, 但是你可爱至极 哎呀灰姑娘, 我的灰姑娘……” 梁文浩的嗓音并不属于低音炮,可是在唱这首歌时,却带有摇滚的质感,偏偏这首歌又属于慢节奏,顿时使得这个男人身上由内到外散发出文艺青年的感觉来。 而那毫不掩饰的一双眼睛,一直看着我所坐的位置。 一群人里,自然不缺起哄的人,最后,大家都把眼神投向我。 我紧张的喝酒,也不知道那小酒杯里装的是啥,连续喝了两三杯,嗓子里都快冒火了。 梁文浩的身影越来越近,最后,走到了我的面前。 室内又安静了。 昏暗中,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kiss!”“kiss!”的起哄声此起彼伏,可声音越大,我心越乱。 就在这时候,梁文浩的右臂忽然伸到我的腰上,猛地一拉,我们的身体就贴在一起,他勾着嘴角坏笑,而后,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有人唏嘘,有人嘲讽,他不管不问,应酬了一大圈之后,才回到我的身旁,说:“你要是醉了,我送你回去。” 毕竟是主角,我当然没同意,不过那三杯酒确实喝得我头晕。 梁文浩看了瓶子,点了点我的脑袋,说:“你傻呀,那是龙舌兰。” 我还是有意识的,就是四肢不听使唤,梁文浩扶着我上了车,我不允,他瞪我,而后帮我系上了安全带。 车子启动,风吹着我的发。 我胃里难受,半路上想吐,车子停在路边,我干呕了几下,最后没吐出来。 我和这个男人坐在后排,他身上若有似无的皂香充斥着我的鼻尖,我忽然很怀念,怀念曾先生的体香。 他怕我难受,就让我靠在他的肩上,这样近的距离下,我听到了这个男人“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我抬头,恰巧撞到了那双眼睛。 “你……”我的手勾在他的唇上,“你怎么那么狠?” 这句话刚刚说出口,滚烫的热吻就扑面而来,这个吻实在是太急太深了,好像要把我吞掉似的,我的舌尖被他吸入口中,一遍遍的被挑逗,一次次的被搅动,我已经不能呼吸了。 然而这时候,我听到他说:“傻姑娘,信不信我在这就把你办了。” 我急忙道歉,而后梁文浩摸摸我的头,说:“有时候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那一次送你回去,你也把我当成他,动手动脚的。”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 梁文浩有一点很好,即便是今晚发生再大的事儿,只要过了一晚上,第二天他都不会提及,因为生日宴提前逃跑的事儿,他被黑子的几人敲诈到大富贵,顺带拉上了我。 我发誓绝不喝酒。 进门时,就听到有人调侃:“哟,又带好朋友过来了?” 梁文浩看看我,说:“你们一个个都带媳妇,还不准我带朋友啊?” “那份子钱什么时候给啊?” 梁文浩用眼神安慰我,说:“你们都别急,有你们随份子的时候。” 小白自从见了黑子爸妈之后,已经忘了是跟我站在统一战线的了,也在一旁点火,好在大家都是直性子,一顿饭吃得十分畅快。 我这才知道,原来梁文浩并不是之前所见到的书呆子,他喜欢户外运动,偶尔会去酒吧,会交一群挺上道的朋友,还会跟他们一起说荤段子。 在座的基本都带老婆过来,一点也不忌讳,我借口去洗手间,自然而然的出了包间。 而我没想到的是,居然在这里碰到了王洛琦。 她当然也没想到会碰到我。 没了曾子谦,我们不该用任何交集。 她看我的时候有一丝紧张,而后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说:“哟,这不是袁总监吗?” 失恋已经让我真正的变成女金刚。 “这是干嘛呀,怎么说你跟我表哥也有过一段,就算是被甩了,也不至于这样吧?” 我转过身,瞥了一眼王洛琦,说:“好歹我们还有过一段,你呢?” 王洛琦的脸色瞬间变了,瞪着我,说:“被睡过就了不起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 “被睡?”我冷笑,说:“你错了,是我睡了他。” 王洛琦大怒,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伸手就往我脸上甩了过来。 我们身高差不多,我也不是吃素的,伸出手去挡,而后,身后就多了个身影。 王洛琦的手背挡在半空中。 我回头,看到梁文浩一脸怒火的站在身旁。 王洛琦疼的变脸了。 “王小姐这是做什么?”梁文浩声音清冷,说:“难不成你们王家的家教就这般水平?” 王洛琦被梁文浩的气场震住了,她想抽回手,梁文浩却没松手,我听到他说:“事情不要做得太过,你以为掩饰的很好,其实,事实并非如此。” 王洛琦整张脸都白了,我听着这话,疑惑的看向梁文浩。 就在这时候,王洛琦的眼神忽然一亮,她看向我们身后,嗲嗲的喊了句:“表哥!” 86.看样子,他对你挺好的 王洛琦的一声嗲嗲的叫声让我颇为吃惊,也是在这一秒,她甩开了梁文浩的手,急急忙忙的从右侧走到了曾子谦的面前,一张脸上写满了委屈。 我瞥了一眼站在后方的曾子谦,忽然间底气不足。 有人说,所有的偶遇,其中必定存在蓄意,以前我和曾先生很多次巧合的相遇,让我信奉了这句话,然而这一刻的遇见,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毕竟我和曾子谦,已经断的一干二净了。 余光略微扫向他,这才发现,他的眼神全部落在王洛琦的身上,我听他问:“怎么回事?” 王洛琦又发挥了她超强的演技,先是委屈的哼了两声,而后开口说:“表哥,你是不是跟嫂子有什么误会啊,怎么现在她身边多出个管闲事的男人来。” 这话说完不仅仅我扛不住了,连梁文浩脸上也露出了惊愕,当然,王洛琦的苦情戏还没有结束,她忽然盯着我,说:“嫂子,表哥虽然脾气坏了点,可是他真的对你……不像有些人,趁人之危。” 王洛琦的话刚说完,眼神就落在了梁文浩的身上。 她说我也就算了,居然还在这儿搬弄是非? 四个人都是沉默,这会儿曾子谦开口了,他瞥了一眼王洛琦的手腕,说:“怎么样了?” 王洛琦立即将右手背到身后,笑着说:“我没事,表哥,嫂子就在这儿,有什么事儿你们摊开了说,免得有些人趁虚而入。” 梁文浩冷笑了一声,说:“王小姐,演技不错。” 王洛琦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瞬间也释怀了,的确,我还在等着什么?难不成站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还会过来主动跟我认错?可能性几乎为零。 梁文浩见我表情缓和了些,看向我,说:“我们走吧。” 我点头,跟在梁文浩身后便往包间的方向走,整个过程里没有多看那个方向一眼。 没办法,讨厌一个人,真的是会传染的。 快到包间时,梁文浩忽然停住脚步,我没反应过来,就撞到了他的身上,他转过身对我笑,说:“看样子,有必要给你报一个擒拿班。” “啊?” 梁文浩瞪着我,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说:“任何时候,都别委屈自己,王洛琦若是再敢跟你动手,别客气,抽回去。” 我笑,说:“医生不都乞求世界和平吗?” “那都是假象。”梁文浩揉了揉我的头发,眼神一扫,就看向了我的身后。 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这才发现,曾子谦竟然也跟了过来。 梁文浩看了看我,给我使了个的眼色,先进了包间,而后整条走道上,除了不远处站着的服务生之外,就只有我和曾子谦两人。 这样的灯光下,这个男人无论五官还是穿戴,都清晰的落在我的双眸里。 他瞥了我一眼,说:“刚才……” “哦,误会。” 曾子谦盯着我,好几秒才接了话,说:“洛琦她太冲动了,我代她跟你道歉。” 表哥代替表妹道歉,原来是演的这一出。 我挤出一个微笑,说:“不用道歉,不相关的人,我向来不放在心上。” 曾子谦双眸略深,而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有那么两秒,我的盯着这个背影的,而后,我便推开了包间的门。 饭局散了之后大家建议去唱歌,我没什么想法,梁文浩却以明天值班为借口推脱掉了,黑子不怀好意的看了我一眼,说:“值班啊,哦哦哦……” 各回各家,梁文浩送我到楼下,车停之后,我伸手去开车门,结果车门是锁上的。我转过脸来看着他,见他一脸无奈。 “我说,就算碰到前任,也没必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吧?” 我摸了摸双颊,说:“有吗?” 梁文浩轻轻地点了点我的鼻头,说:“别想太多。” 面前这位就是这样坦荡,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就坦白了,说:“说实话,王洛琦那么说你,你不生气吗?” 如果不是因为守着我,也不会受这份委屈吧? “不会,”梁文浩嘴角一勾,说:“况且,你也很清楚,我随时准备趁虚而入。” “我跟你说正经的。” “正经的,”梁文浩说着话,一双眼睛紧盯着我,说:“欺负你的人,我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吗?” 我感动的别过脸去,看着车窗,鼻子酸酸的。 “那你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可以掩藏,还是会被发现?” 梁文浩叹了口气,并未接话。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 “小袁姑娘,上次你车祸的事情,我找朋友调查了,这件事,很可能是有人有意为之。” 有意为之! 我惊愕的转过脸来,指了指自己,说:“针对我?” 梁文浩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说:“这件事还在调查中,不过,小袁姑娘,你要保证手机一直开机,这样我才能放心。” 梁文浩的一番话让我有些不安,回到住处之后便躺在床上,瞥了一眼桌上的日历本,轻轻地划去了今天的日期。 还有一周就到月底了,那时候,他离开,一切都会回到从前吧? 相对我这一路坎坷,小白和黑子的感情就相对顺利多了,这不,人家已经开始准备婚房里的配置了。黑子作为程序员只有周末有空,所以她就拉着我出来逛街,看家电,四件套,还有一些生活必须品。 逛了大半天,收获也不小,刷卡的时候我发现小白签的是自己的名字,略微惊讶。 小白看出了我的疑惑,笑着说:“别笑我啊,虽说本姑娘一直秉持丈夫承担家庭经济开支这一条,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都要领证了,谁还在乎那些啊。” 看吧,其实许多姑娘都一样,恋爱期间会想法设法的给男方出难题,真的走到结婚那一步,其实家底都愿意掏出来,只是有些男人太没眼光,总是权衡利弊,生怕自己得不到感情还耗了物资,所以没有机会抱得美人归。 实际上,好的姑娘一直有,只是他们没用心而已。 小白听了我这话,忽然白了我一眼,说:“可是有些姑娘啊,糖衣炮弹用了多少,还是没反应啊。” 我尴尬的瞪了她一眼,又听到她说:“小洁啊,别再难为自己了。” 我点头,又听到她问:“梁医生真的挺不错的,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坦白的说,其实并不是。只是相比之下,缺了点什么。而且,我的情况他也了解,若是贸然选择在一起,对他是不公平的。 小白笑了笑,说:“其实也不用,爱情分为两种,一种是一见钟情,心动,所以开始,另外一种是日久生情,心定,才能走向婚姻,你和梁医生属于第二种,所以你有权利继续观察,但是小洁,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我明白小白的意思,两个人逛到文体区,我瞥了一眼柜台里的派克笔,让服务生包了一只。 梁文浩经常查房,可能会用上。 逛街结束后已经晚上七点,小白跟黑子走了,我给梁文浩打电话。电话接通后,听筒里传来了乱哄哄的声音,好一会我才听到他说:“是不是下班了?” 今天没加班。 “吃饭了吗?” 我瞥了一眼手中的小礼盒,问:“你有时间吗?” “我们科室聚餐,我在白金汉爵。” “那晚点我再的打给你。” “等等……”梁文浩忽然抬高了声音,说:“你要是没吃,也过来吧。” “啊?” “他们想灌我酒,我的酒量你是知道的,你在,我好有个说辞。” 这样? 和梁文浩认识的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是他帮我,这会儿他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我肯定是义不容辞,考虑了几秒,我便应了下来,不过我没让他来接我,而是自己打车过去。 包间里摆了两大桌,一桌大约十七八个人,右侧的这桌年龄偏大,看上去都是领导,左侧的这一桌,基本都是女的,大约是护士,见我和梁文浩进来,大家都热情的打招呼,梁文浩笑了笑,说:“我朋友,袁小洁。” 梁文浩坐在领导这一桌,我瞥了眼一旁的酒瓶子,这才发现,一瓶白酒还剩下大半。其实这些医护人员挺不容易的,若不是休息日,估计都没机会喝酒。 梁文浩跟我介绍了一整桌的领导,我礼貌性的喝了一圈,听着一群知识分子开玩笑,心情挺不错,没一会,邻桌的小护士走了过来,说要跟我喝一杯。 小护士长得挺好看的,看着梁文浩,说:“第一次见到嫂子,我得跟她喝一杯。” 我瞅着这小护士眼神挺不对劲,瞥了一眼梁文浩,大约有个了解。 小护士叫英子,也不是为难我,只是这架势有点儿吓人,一杯白酒目测有二两,她居然一饮而尽了。 那我不能怂啊,结果梁文浩把我的杯子夺了过去,说我身体不舒服,代我喝。 小护士不乐意了,我跟梁文浩递了个眼色,也是一饮而尽。喝完之后我夸英子是白衣天使,顺带又敬了大家一杯。 聚餐到晚上九点半,有个别几个医生晚上还要回去值班,所以就散了,我和梁文浩一起去了车库,出电梯时,他忽然握着我的手。 我瞪他,他乐,说:“你怎么跟我媳妇似的,一直护着我。” 我不动声色的抽回手,说:“原来我们梁医生桃花运挺旺的呀。” “没了……”梁文浩急的追上来,说:“你不是去过我们科吗?我就单身汉一个。” 我偷偷的笑,上车之后便坐着等代驾,而后将那只派克笔给拿了出来,说:“你生日我也不知道,补上。” 梁文浩显然是惊着了,他小心翼翼的将小礼盒打开,静静地看着我。 “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我避开他的眼神。 “我很喜欢。”梁文浩可能是贪杯了,话都说的不利索。 这会儿车里静悄悄的,我也挺紧张,想着白天小白说的那些话,我酝酿着措辞,结果话还没说出口,代驾就到了。 实际上,我也知道,梁文浩哪里是让我来挡酒的,分明就是他帮我挡了不少酒。 两天后,张总的医药广告终于跟我们签了合同,下午我去了趟他们集团了解情况,结束时接到梁文浩的短信,说是下班过来接我,因为上次一起吃饭的事,我才了解到外科医生的辛苦,恰巧我所在的位置去医院又挺顺路,索性直接坐车过去等他。 到了医院之后我便给他发了条短信,没一会,他们科室的小护士英子下来了,这姑娘摆明了对梁医生有意思,所以对我的态度也很冷淡。 “梁医生让我告诉你,他等会才能下来。” 我点头,道了声谢谢。 英子没走,看了我一眼,说:“梁医生被院长叫过去骂了,说是有病人家属恶意投诉,还说要登报,待会你见了他,可得安慰他两句。” 恶意投诉? 我仔细的询问了这其中的情况,原来,是之前一位在梁文浩这里开刀的患者在手术后恢复挺快,就急急忙忙的出院了,结果现在伤口出现了问题,说是医生的责任。 而且还要医院承担接下来的费用,医院没有同意,这名患者居然叫来了记者。现在医患关系那么紧张,记者听信一面之词,施压给院长。 英子说,那患者明摆着蛮不讲理,好像就是要把事情闹大似的,有点儿故意找茬的意思。 我听她说完,立即给付姐打了电话。付姐跟我说,她也觉得此事蹊跷,已经找人调查。 要知道,对于任何行业的人员而言,名誉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如果有人有意抹黑,那这个人也未免太居心不良。 梁文浩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果然耷拉着脑袋,见到我之后,才强打起精神来,我也没多说什么,陪着他回了住处。 我知道,这种事情对他而言真的很难接受。 付姐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来了之后就去了书房,我在楼下烧饭,也是有些心不在焉。 晚饭烧好之后,我便去楼上叫人,谁知刚走到了书房前,竟然听到了里面的谈话。 “这件事先缓一缓,而且,别让小洁知道。”是梁文浩的声音。 “这个事情怎么瞒得住她,更何况,说打底,也和她有关。”付姐的声音比较着急,而后开口说:“文浩,在医院工作是你最大的心愿,你也十分热爱这份工作,可是医德这件事,一旦被抹黑,就很难洗白,若是这次跟上一次那样,只是个意外,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如果这次不能一次性解决,难免会有下次。” “我会跟曾子谦单独谈谈。” “梁家和曾家,性质本就不同,何况之前也没任何过节,曾子谦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和小洁有关系。” 我尽量调整呼吸,轻轻地收回手,悄悄地下了楼。 付姐的意思是,想法子抹黑梁文浩的是曾子谦?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上一次在大富贵,梁文浩教训了王洛琦? 不,他不是这种人。 可是付姐是什么人?没有把握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说出口?若不是经过三思,她又怎么可能把这件事告诉梁文浩? 我极力控制着颤抖的双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给梁文浩发了条短信,便立即出了门。 我承认我一直看不透曾子谦的想法,也明白到了这个地步我根本就不了解这个男人,铁了心的跟我分手的是他,现在,为什么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曾子谦目前在哪里我并不清楚,索性直接去了浮加。从车里下来时,我发现自己的手还在抖,我气冲冲的进了门,瞥了一眼服务生,问:“曾先生在吗?” 服务生认识我,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慌,而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立即会意,匆匆忙忙的上了电梯,按下了四楼。电梯门打开,两个服务生走了过来,见我要进门,立即挡住了我。 “我要见曾先生。” “抱歉,曾先生现在不适合见客。” 我气愤,瞪了一眼面前的两个服务生,说:“我要是必须见呢?” 其中一个拿出了蓝牙耳机,跟楼下的保安说话。 这会儿电梯门又开了,我回过身看过去,就看到了王洛琦站在那里。王洛琦见到是我,先是笑了笑,说:“袁总监怎么有空过来了?” 我瞪着她,说:“曾子谦呢?” “哟,火气还不小?”王洛琦看了我一眼,说:“该不会是因为那个梁医生吧?” 我惊愕,而后王洛琦笑着看了看我,说:“你是在想,我为什么知道吗?你不是很清楚吗?我可是受害者。” 受害者? 难道曾子谦真的为了王洛琦用了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我气的胸腔起伏,也顾忌不了一二三了,转过身就去砸门,而后被两个服务生拖着往电梯口走。我大喊:“曾子谦你出来!” 就在我要被拖到电梯口时,豪华包的大门忽然开了,曾子谦穿着一身家居服站在门口,惊愕的看着我们几人。 最惊慌的是王洛琦。 曾子谦也看到了我,见两个服务生架着我,问了句:“怎么回事?” 服务生和王洛琦都没说话,我趁机挣脱了他们两,快步走到曾子谦的面前,说:“曾子谦,你护着这个表妹要护到什么时候,难道你连最基本的是非黑白都分不清了吗?” 曾子谦疑惑的看着我,还没开口说话,王洛琦便开口了:“表哥,我……” 曾子谦制止了她开口,跟服务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回避。而站在一旁的王洛琦,则依然站在那里。 “怎么回事?” 我看着曾子谦面上的表情,说:“别装了,梁医生被患者投诉的事情不是你做的吗?” 曾子谦皱了皱眉,瞥了一眼王洛琦,问:“到底怎么了?” 王洛琦尴尬的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张。 我见她不说话,开口说:“今天下午有个在省立医院做手术的患者去医院大闹,并且招来了记者,去院长那里投诉梁文浩,这事儿,你不知道吗?” “表哥……” “你先下去。”曾子谦说这话,一只手捂着嘴边,轻轻地咳了一声,而后见王洛琦没走,加重了语调,说:“你先下去。” 王洛琦乖乖的上了电梯,而这一刻,我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曾子谦可能根本都不知道这个事儿。 空旷的走道上只有我们两人,曾子谦看着我胳膊上还没脱下的护袖,声音平静的说:“你大晚上的跑到这里大闹,就是因为这件事?” 我心底十分愧疚,咽了口口水,说:“抱歉,可能是我误会了。” 曾子谦轻轻地笑了笑,说:“因为他?” 这句话传到我的耳中时,我整个人都僵硬了,不是,不是因为他。 “看样子,他对你挺不错的。”曾子谦见我没说话,又冒了一句。 我慌张的抬起头,恰巧迎上他的眸子,也是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了那一份疼惜。 不是幻觉。 “抱歉。” “没必要。”曾子谦笑了笑,说:“我也觉得他,十分适合你。” 如果说上一秒我又出现了幻觉,那么这一秒,曾子谦的一句话,已经把我打回了现实,我难过的别过脸去,转身便走。 “太晚了,让他来接你吧。”曾子谦的声音窜进了我的耳中,“医院的事儿,我来解决。” 两行眼泪从我的眼眶里流出,我吸了口气,说:“谢谢了。” 87.我比任何人,都想你过的好 下电梯的时候我的手机就响了,电话过来的是梁文浩,我迅速的抹掉眼泪,这才接了电话。 “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走了?”梁文浩声音里透着紧张。 我的脑海里全是曾先生的那张脸,吸了吸鼻子,说:“没什么,我就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电梯门便开了,下一秒,王洛琦忽然站在我面前,打掉了我的手机。 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王洛琦愤怒的看着我,说:“袁小洁,你嘚瑟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找我表哥?还找到这儿,你以为你跟他告状之后他就会把我怎么着吗?你太天真了。” 王洛琦的一袭怒吼引来了不少人围观,我淡定的捡起手机,看着王洛琦,说:“我当然知道他不能把你怎么着,毕竟……” 我压低声音,靠近王洛琦,说:“我们对弱者都是同情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便迅速出了浮加,从路边拦了一辆车,直接离开。 梁文浩又给我打了电话,我情绪有点儿失控,给他回了一条短信之后,让司机师傅带我去附近的银河公园。 彼时已是夜幕高挂,我一个人坐在公园的木椅上,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没错,我是矫情了,我不懂为什么曾子谦一个眼神就能把我所有的情绪都勾出来,我恨自己无能,想断就断不好吗?为什么今天看到他之后又要牵挂? 分手炮那么可恨的事情都发生在我的身上,难道我还要对这个男人不死心吗? 还有王洛琦,我讨厌这个女人,讨厌这个女人每天可以粘着他,讨厌他每次都要维护她。 坐在木椅上哭了一会之后,我的情绪终于好转了些,从手提包里掏出了化妆镜,补了点妆,我又恢复成了原先的袁小洁。 到了这种程度,我已经学会了如何掩饰。 回到小区之后,老远的就看到楼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咧着嘴巴笑了笑,而后喊了他的名字。 梁文浩见我站在身后,先是一惊,而后小跑过来,毫不犹豫的抱着我。 盛夏的天气,我的鼻尖充斥着这个男人身上的汗水味,察觉到我的不适,他才立即松开我,瞪了我一眼,说:“一条短信就把我打发了?说吧,王洛琦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我摇头,说:“我现在是变形女金刚,欺负我的人,都是我自愿的。” 梁文浩听我这么一说,脸上微变,转移话题,说:“等你这么久,请我喝一杯酸梅汁吧。” 我要了两大杯酸梅汁,和梁文浩坐在小区的凉亭里,好一会,他才开口说:“我和付姨的谈话,你听到了?” 我点头,说:“我不是故意的。” 梁文浩笑了笑,说:“抱歉啊。” 这个时候他要说什么抱歉? 我的脑海里浮现了曾先生的那张脸,猛吸了一口冰镇酸梅汁,说:“我记得上次你跟我说,曾先生找过私家医生,能不能……查出是什么原因啊?” “好。” 梁文浩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今天的事情折腾的我和他都很累,他送我到楼下,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隔天我就收到了小白的邀请,说是黑子爸妈明天要过来商议订婚结婚等相关事宜,而作为准伴娘的我,自然也去帮她长长眼。家宴安排在希尔顿,到了地点之后,我一眼就看到了梁文浩。 对了,人家怎么说也是准伴郎。 家宴开始,两家亲家坐在一块,小白和黑子坐在一块,我则和梁文浩坐在一块。放眼看过去,门当户对,气氛十分融洽。 黑子有车有房,小白爸妈就不准备收礼金了,结婚时准备点陪嫁,让他们两口子好好过日子。在我这里十分复杂的问题,两亲家一顿饭就解决了。 饭后,我和梁文浩自动回避,给两家人足够的时间了解。去公司的路上,梁文浩忽然开口,说:“挺羡慕黑子的。” 其实我也羡慕小白。 想当初,她花了那么多钱买了条伴娘礼服,结果我的婚事却黄了。现在,她都要结婚了,我还单着。 结婚这件事说来简单,实际上呢,却需要两个家庭彼此融合。 黑子爸妈呆了两天之后就回去了,临走时给小白塞了个八万的大红包,用于小两口过日子。 其实有时候,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八月底,a市天气受沿海地区气候影响,连续几天都是阵雨,老袁和小妈安顿好袁小浩之后便从北京飞了回来,到达机场已是晚上十一点,我从小区打车过去,路上雨就下个不停,等接到人之后,机场外已是大雨倾盆。 我们三个人坐在机场外的咖啡厅里等着雨停,结果雨越下越大,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打车软件里里等了许久,也无人接单,我让二老在室内等,跑了一趟打车的地方,连半个出租车的影子都没有。 窗外电闪雷鸣,机场内候机人数剧增。机场周围的酒店都已写挂着“已满”标识,连平日里经常出来拉客的旅社职员,都已经回去休息,凌晨两点,我们一家三口窝在机场里等着雨停。 我无聊的拿出手机,却看到了一条未读短信,打开一看,是梁文浩发来的,我想都没想就回了过去,发送之后我便后悔了。 凌晨两点,谁还没睡觉呀? 谁知道没一会,短信又回过来了:这个点怎么还没休息? 他也不没有休息? 我这么回了过去,结果,手机响了。 我避开二老去一旁接电话,听到梁文浩说:“我刚下了手术室,咱们能一样吗?” “那赶快回去休息吧。” 梁文浩发现我这边乱哄哄的,就问:“你在外面吗?外面下了很大的雨。” “老袁和小妈今天回来,我在机场。” “雨这么大,回不来了吧?” “恩。” “别着急啊,说是晚点就停了,”梁文浩安慰我,又问,“没找地方休息吗?” 我听出他关心的语气,说:“都弄好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梁文浩没再多说,便挂了电话。 这场大雨持续到了凌晨三点多,雨慢慢小了,出租车师傅陆续开工了,无奈回家的人太多,等我们去派对时,前面已经站着两百来号人了。 小妈开始抱怨,说家里要是有辆车就好了。老袁心态极好,不慌也不忙。 半个小时后,我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梁文浩打来的。 我避开小妈的眼神,这才接了电话。 “出来吧,我就在正门这里。” “啊?” “我说,我在机场正门,这里不方便停车,你带着伯父伯母出来。” 我惊得目瞪口呆。 梁文浩,居然来机场了? 我带着二老朝正门走,出了机场没多远,就看到梁文浩站在车外,喊着我的名字。 彼时天灰蒙蒙,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一眼就看到我的。 上车之后,小妈一个劲的夸梁文浩,什么阿姨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这孩子孝顺又老实,什么我家小洁要是有个你这样的男朋友那可是他的福气等等。 说实话,我也很感动。 从机场到家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行程,小妈这时候也没了困意,打听了梁文浩的家室职业平均工资之后,随口问了句:“小梁啊,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啊,阿姨认识的多,改天给你介绍介绍?” 梁文浩正在聚精会神的开车,听了这句话之后,立即说了句:“阿姨,姑娘是一方面,丈母娘也是一方面,我也是遇到您这样的丈母娘,那可是我的福气啊。” “哎呦喂,我巴不得有你这样的女婿。” 得得得,你们就互相夸赞吧,我休息。 等我意识到自己睡了很久之后,睁开眼一看,车内只剩下我和梁文浩两人了。我的座椅不知道何时被调低的很低,身上还盖了件外套。梁文浩就躺在我的身旁,面色疲倦。 这一刻,我忽然有点心疼这个男人。 车内开着空调,是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时间,都已经六点钟了。 我试着将外套披在梁文浩身上,动静不大,他却醒了。 梁文浩的睫毛很长,一双惺忪的睡眼眨啊眨的,几乎勾出了我心底的母性。 我笑,他却揉了揉眼,说:“你醒了,我送你回去。” 我急忙伸出手,谁知右手直接覆盖到他的手上。他惊住了,我也慌了,急忙改口说:“你再睡一会。” 梁文浩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涩,他看着我,说:“那你呢?” “我也睡啊。” 然后两个笨蛋就这样躺在车里,梁文浩没有闭上眼,反而盯着我看,我被他看烦了,就说:“我小妈很难缠的,你不怕呀?” “不会啊,你可比她难对付多了。” 这个气氛非常适合说点知心话。 “你这么讨好她,万一他问你要个几百万的礼金,到时候可别吓得就跑了。” 梁文浩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脸颊,说:“几百万能娶你,我心甘情愿。” 有些人吧,初识时就占据了你的心,让你愿意为他生,为他死,最后却输给现实。而有些人,认识的时候毫不在意,可是相处越久,越会觉得心疼。 “你说我傻,其实你更傻。” 梁文浩的手指抹掉了我脸上的泪水,说:“曾子谦的航班是明早十点,你要还是放不下他,就去问问吧。” 明早十点。 原来,已经是月底了。 “我知道,有些人在你的心底永远有着一个位置,”梁文浩盯着我,说:“所以,别给自己留遗憾了。” 梁文浩的这句话一直徘徊在我的脑海中,直到下班时间,我依然打不起精神来。 曾子谦明天就要走了。 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他了。 要断,就断个干脆不是吗?毕竟我已经26岁了,我想有个安稳的家,经不住这么反复的折腾了。如果还留着这个遗憾,我恐怕永远没法重新开始。 想到这里,我飞快的拿着钥匙出了门,打了个车,直接到了那栋楼下。 我隔壁的,曾先生。 站了许久,我最终还是拿出了手机,拨了那串数字。 然而,无人接听。 我略微失望,想了想,发了一条短息过去:曾先生,我在你楼下,我们能见一面吗? 短信发出去之后我便在等,手机显示短信发送成功,我就知道曾先生一定看到了这条信息。可等了好一会,楼道里也没有任何动静。我自知,这已是答案。 正当我转身要走,我听到了电梯打开的声音,回过头去,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朝我走来,是曾先生。 曾先生穿着一件贴身的白色衬衫,见我站在楼道口,面色平静的走了过来。 我轻轻地舒了口气,说:“我还以为,你不会见我。” 曾子谦瞥了我一眼,说:“有事快说。” “我不是过来谈判的,你就不能不用这种语气?”故作轻松,我一定装的很像。 曾子谦瞥了我一眼,说:“谈判?跟我?你觉得你有多少胜算?” 心口千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你吃饭了吗?”没话题到这种份上了?居然问了这么傻叉的问题。 “没呢,你下厨?” 我惊讶的抬起头,恰巧撞到曾子谦的眼睛上,而后见他避开我的眼神,说:“sorry,不该使唤你。” “你想吃什么?” “家常菜。” 我跟着曾子谦去了楼上,他的房间里好是一如即的干净整洁,我从冰箱里拿出食材,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杂志。 这情形,好像很久之前。 三菜一汤,做了大半个小时,端上来的时候曾子谦还在看杂志,我喊他吃饭,面对面坐着,他毫不客气的喝了一碗汤,而后不声不响的吃饭。 我则一丁点胃口也没有。 一顿饭吃了半小时,曾子谦终于意识到对面还坐着个人,看了我一眼,说:“你不饿吗?” 我想了想,将话题扯到了正题上。 “听说,你是明早的航班。” 曾子谦手中的筷子忽然落下,我看着他不动声色的捡了起来,说:“那么关心我?” “一定要走吗?” 曾子谦放下碗筷,淡定的擦了擦嘴角,坐在沙发上,说:“一定要走。” “我不想你走。”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曾先生,我舍不得你走。” 曾子谦当然没有想到我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急忙避开我的眼神,看向了别处。我走过去,放下所有的自尊,说:“你在我这儿留下很多问号,你这么一走了之……” “袁小洁,”曾子谦打断了我的话,说:“走,我是一定要走的。” 这句话传到我耳中,我就已经控制不住眼泪了。 “我们相识一场,”曾子谦背对着我,说:“我比任何人,都想你过的好。” 我压抑着哭声,生怕这一刻招人烦。 “我们,就此别过吧。” 我晕晕乎乎的回答住处,想着曾子谦那句“我不想你来送机”,心底就不是滋味,我知道,他是彻底的要跟我断干净了。 那么,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曾子谦离开的这一天,我收到了梁文浩的一条短信,内容是:小洁,曾子谦的前妻,和你是同一所学校的。 88.不认识 看到梁文浩短信我的这一刻对我而言就好像晴天霹雳似的,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从床上爬起来,给他回了电话,得知曾子谦的航班还没有起飞,我不顾一切的冲下楼,打了车之后,直接冲向了机场。 “这个消息是我托圈内的朋友打听来的,当然,也不能完全肯定,毕竟我顺着这个线索查了查,并未查到任何有效证据。” 去机场的路上,梁文浩跟我这么说。 虽说不确定,可是这一消息却驱使着我不顾一切的冲向机场,我想找曾子谦问个明白,关于过去,关于现在。 梁文浩知道我要去机场之后准备立马赶过来,我不想耽误他上班时间,也就拒绝了,司机师傅在我的再三催促下把车速提到了120码,而我在挂断电话之后则不停地拨打曾子谦的号码,可惜,都是无人接听。 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花了四十分钟就到达了,老天爷也很同情我,今早没有堵车。 到了机场之后我便迅速的找到了曾子谦乘坐的航班,工作人员听说我要找人也很热情的帮忙,结果查询之后,他们告诉我,根本就没有曾子谦这个人。 没有这个人。 所有的希望在一瞬间落空,站在机场大厅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忽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凉感。 如果一定要形容这种感觉,我想说,我被抛弃了。 这种被抛弃的感觉让我无奈,也是从这一刻起,我忽然有点怨恨曾子谦。我想过他有苦衷,为了这份感情,我也卑微的低头过,无论他是处于什么理由,都不该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在乎我。 在机场转悠了大半天,眼泪也没了,或许是我真的不懂男人,不懂男人在面对感情的态度。 这天之后,再次拨打曾子谦的手机号时,有个女人的声音机械性的回答我:你好,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曾子谦走的一个星期后,我偷偷的跑到他的楼下,可是那间屋子里的灯,再也没有亮过,去物业打听消息,物业的负责人告诉我,业主在临走之前交代他们把房子卖了,手续可以联系一个姓刘的男人。 是浮加的刘经理。 而后我从侧面打听到,赵阳也离开了,有人说是去了帝都,有人说是去了魔都。 曾子谦离开的第一个月里,我回了一趟母校,参加了两次学校聚会,询问了本校所有嫁给富豪的女性名单,而后偷偷的查人家老公,可是查来查去,都没有查到哪个女人跟曾子谦有关系。 第三次同学聚会的时候,我碰到了杨恒,一年未见,他已经略微的发福了,据说自从去年辞去工作之后,一直在北上广闯荡,这次回来是准备结婚,没错,他又找了个女朋友。 同样是分手,面对杨恒,我可以断的一干二净,可是碰到曾子谦,我就变得束手无策,我想,可能是跟他在我心底留下的某些疑惑有关。 公司里新招来的小姑娘最近在谈恋爱,她笑着跟我取经,我有点儿无奈,想一想这几年来的一些遭遇,哪有什么资格诉说其他? 曾子谦离开的第二个月,梁文浩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加州那边并未找到任何跟曾子谦的相关消息,挂了电话之后我又拨打了手机上的号码,听到听筒里百年不变的提示,我恼火的挂断,而后,选择了名单,删除。 加州居住也是假的。 半年后,我手里的这个小作坊又招了三个人,两名策划,一名业务员,这时候我渐渐明白,感情并不是女人的全部,把精力投放在一个没有回应的期待上,不如努力工作,至少,可以让自己和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小白很不理解我每个月都会给小妈塞个几千块的举动,可是也只有这样做,我才有足够的发言权。 七个月后,小作坊因为经常有客户拜访缘故需要扩大,我开始四处看写字楼。各处开销使得我的存款永远涨不起来,不过我很知足,事业在某个方面给予我极大的信心。对于过往,我已渐渐忘却。 我想,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里,我已做好了重新开始的准备。 当然,开公司对于女人而言并不容易,特别是在市场不景气的情况下,狼多肉少,竞争非常之大,手底下还要养着几个人,我的压力可想而知,这不,刚刚听说戴比尔公司的钻石广告在寻找代理,我就忙的晕头转向。 戴比尔公司从19世纪末创立以来,历经了一个世纪多的沧桑,是个不折不扣的百年老品牌,造在20世纪30年代经济不景气的气矿下,他们率先调整了钻石的广告策略,经过不断探索和尝试,已经拥有全世界五分之一的市场份额,可谓是实力雄厚的行业巨头,若是能够拿下他们这次的广告代理,那么我这个小小的工作室,未来几年都不用愁。可是大公司也有大公司要求,我们这种小作坊想要拿下一个小案子容易,想要从这群老总手里占点便宜,那叫一个难。 小白的关系网一直还算不错,得知戴比尔钻石的市场部经理昨天早上刚刚抵达我市,就带着公司的小刘一同过去了,这个北欧过来的外国佬不懂国内复杂的关系网,更在意实力,听说很久之前我给香港的一个老总做过珠宝广告,竟然表示很感兴趣,这不,约上了。 地点是在大富贵,外国老有个非常常见的名字叫吉米,中文说的还算可以,因为之前一直在四川的分部工作,普通话也就带着浓厚的四川音,好几次,我和小白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饭吃到一半,我们就聊到此次的广告创意上,我借机说了将之前所做的功课一点一滴的说了出来,让吉米相当的惊讶,小白跟我使了个眼色,表示第一步已经完成,可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低头看过去,打电话过来的是梁文浩。 来之前他就跟我说了,那群在斯坦福上学的校友今天的同学聚会定在了中国,所以他们就成群结队的来找他了,同学聚会至少要玩到十二点,他怎么忽然给我打了电话? 吉米这么重要的客户在啊。 我跟小白使了个眼色,又跟吉米打了声招呼,这才走了出去,按了接听。 电话那头有点吵。 我压低声音,问:“梁医生,这是怎么了?” 梁文浩似乎换了个地点,说:“小袁姑娘,你快来救我,我被虐惨了。” “啊?” “你现在方便过来吗?”梁文浩好像喝多了,开口说:“十几个人一起灌我,我快撑不住了。” 我想着包间里的吉米,说:“不能早点儿结束吗?” “目测至少要到凌晨三点,这么下去,我看后天我都不要上班了……” 梁文浩说完这句话之后,听筒里就是他作呕的声音。外国人的狂欢派对我是知道一点的,那势头,真可能出事。 挂了电话,我考虑两秒,这才走到了室内,跟吉米道歉。北欧人都很顾家,听说我亲人喝醉了,二话没说就让我先走,我再三感谢,这才下楼。 梁文浩那群人就在凯撒会所,我推门进去,见到一群国际友人正在室内狂欢,顿时吓了一跳。 而梁文浩呢?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他的袖子捋的老高,见我进来,这才晃晃悠悠的走过来,美滋滋的看着我,而后看向身后那群人,用非常标准的美式英语说:“看到了吗?我媳妇过来接我了。” 一群人开始对我打口哨,梁文浩的手紧紧地拉着我,凑到我的耳边,说:“装一下。” 我立即会意,一只手扣在他的腰间,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梁文浩拉着我坐在众人中间,我看着面前这五颜六色的肌肤,一一伸手问好。 我英语还行,可是口语一般,梁文浩跟大家说了这个情况后,外国友人也放慢了语速,没一会大家都熟了,就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梁文浩作为东道主最先开始,谁知瓶子转下之后,居然指向了我。 所有人都在起哄,然后我选择了大冒险。 梁文浩也没为难我,只是让我喝一口酒,结果大家表示不满,有人提议让我在在场男士中选一个按照图片显示的动作kiss,我瞥了一眼图片,竟然是骑在男方身上! 外国友人真会玩。 起哄声越来越大,我瞥了一眼梁文浩,自知在劫难逃,索性起身,直接跨在了他的腰间,他看着我,凸起的后喉结忽然动了动,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就亲了下去。 原本只是唇对着唇的一个小游戏而已,结果梁文浩竟然失控了,他的手搂在我的腰间,舌尖迅速的撬开我的双唇,毫不犹豫的挑逗着我的舌头。 起哄声还未间断,我也有些心慌,没回应,但也没拒绝。梁文浩吻的越来越深,最后烦躁的松开我,拉着我就往门口走。 身后的起哄声依然没有间断,直到走出包厢,我才听出那句英文的意思:先去干,干完回来继续喝。 会所的走廊上,梁文浩依然拉着我的手。今晚过来玩的都是年轻人,所以我也是看到了另外一个放肆的梁文浩,他领口敞开,露出了漂亮的锁骨。 察觉到我的眼神,他的右臂忽然猛地用力,将我扯了过去,我们近在咫尺,我听到他说:“你不该勾。引我。” “我冤枉……” 梁文浩瞪着我,伸在我腰间的胳膊忽然勒紧了,下一秒,抱着我进了电梯。 我也喝了两杯酒,情绪有点儿失控。 “不许这么看着我……”梁文浩白了我一眼,说:“再这么看下去,我就控制不住了。” 我捏他的脸,说:“有摄像头。” 梁文浩瞪着我,说:“别得意。” 电梯直接去了地下车库,梁文浩抱着我上了车,自己也钻了进来,他盯着我,两秒后,忽然失控的靠了过来。 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包裹着我,大约是太久没有跟男人接触了,我感到略微不适,直到那滚烫的热吻落在的脖颈间,我才感到恐慌。 我用食指堵住了他的嘴,说:“你们晚上嗑药了?” 梁文浩盯着我,忽然将我的手指吸到了口中,舔了舔,一只手就伸到了我的衣服里。 “没有……”他说,“我一直都想。” 这话听的歌我心跳加速。 “我说……” 梁文浩贴着我,一双眼睛里饱含众多情绪,张了张嘴,而后忽然转过身去。 我们都没有说话。 春节的时候小妈曾经打电话给梁文浩,让他有空过来玩玩,其实这个暗示非常明显,可他并没有来,小白跟我说,他之所以这么做,也全是为了我,因为不想让我为难,不想用家里的事情给我压力。 我又何尝不知道呢? 这大半年以来,我的精神状态并不好,都是他陪着我。 见梁文浩胸口起伏,是轻轻地坐了过去,说:“生气了?” 梁文浩别过脸没看我,我主动伸出手,说:“戴比尔钻石你知道吧?今天他们华东区市场部负责人跟我吃饭,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 “那你怎么来了?” “担心你被灌醉呗。” 梁文浩没说话,从兜里掏出两把钥匙,递给我,说:“很久之前就想给你了。” 是曾子谦楼上的那套房子的钥匙。 “那怎么没给?” “原因你不清楚吗?” 我没吭声,梁文浩这才转过脸来,看着我,说:“袁小洁,你缺个男朋友吗?” “一直缺,”我盯着梁文浩,说:“可我这条件……” 梁文浩不等我说完,右手忽然握住我的左手,十指交缠,说:“我也缺个女朋友。” 我瞪他,说:“你找我过来,实际上是为了这个吧?” 梁文浩看着我,认真地说:“袁小洁,你认真点,你不知道你跟我保持距离的这些天我有多难受,好几次我都告诉自己,算了吧说出来吧,大不了连朋友都做不成,三十多年了,我第一次这么厚着脸皮追一个人,你好好考虑……因为,一旦你同意了,我就不会再放手了。” 酒精果然会催化一个人的情绪。 而我,也要真正的重新开始了。 “梁医生,以后,请你多多指教。” 和梁文浩在一起,一切都是顺其自然,而最为激动地就是小白,她说我迷途知返,改邪归正。我懒得理他,将心思放在戴比尔钻石的广告和寻找新的办公地点上。 吉米对我们的印象十分不错,可我也明白这次的合作跟以往不同,欧美国家很注重一个公司的文化背景及办公环境还有同事关系等一系列的细节,如果我没猜错,吉米很快就会来我们公司考察,而在此之前,我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写字楼。 小白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梁文浩,相比之下,他的人脉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下班之后,他便带我去了cbd附近的去看写字楼,并且帮我分析利弊,我这才现在,我们梁医生不仅手术刀拿的好,还很有商业头脑。 看了一处两百平米的办公区,顶高,他说可以装修成复式。我很心动,梁文浩趁着我去卫生间的时间给这栋楼的物业打了电话,立马给敲定下来,等我发觉时,人家已经挂了电话。 我瞪他,说:“你知道这里的租金多贵吗?” 梁文浩从兜里取出钱包,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够了么?” 我低头,说:“我也是有存款的人。” 梁文浩忍不住大笑,摸了摸我的头发,说:“女朋友做事业我必须强烈支持,到时候工作室规模大了,我就辞了医院的工作来打杂。” “我发现你……” 梁文浩也不等我再说其他,拉着我便出了门。 这人,做好事都要说的这么好听吗? 写字楼十分方便,因为之前也是租给公司的,所以里面的设施也挺不错,简单的装饰之后,配置了一批新的办公用品之后我们就搬了进来,搬进来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小白一直没间断跟吉米的联系,而戴比尔钻石广告在寻求代理的这个消息也放开了,这时候我才知道,杨晓云也参与了竞争。 在同样条件之下,个人的情感因素也是影响条件之一,从小白那里我知道吉米的妻子正在学习毛笔,特意托从皖南带回了一些徽墨和宣纸,准备抽个时间给他们送过去。打听之后才知道,吉米居然不是住在酒店,而是住在本市的一个地理位置不错的小区。 趁着周末,我给吉米打了电话,说明来意之后,他的太太表示非常开心,并且邀请我到家里做客,我愉快的答应了,打车去了所在小区。 吉米家住在二楼,过来开门的是吉米的妻子丽莎,收到我的礼物之后便带着我去书房,吉米则在厨房忙碌,没一会,门铃又响了,丽莎告诉我,来的是教她写毛笔字的老师,一个帅哥。 外国人就是好客。 我跟着丽莎去了客厅,正门开了,丽莎热情的迎了上去,我一抬头,顿时愣住了。 怎么可能呢?教丽莎写毛笔字的,居然是曾子谦。 从他的表情中我了解到,他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我。 一切都是巧合。 丽莎见我们两人面上的表情,半开玩笑的问我,是不是认识。 我看着面前这个精神抖索,衣衫整齐的你男人,肯定说:“不认识。” 89.你不会恰巧跟我的目的地一样吧 丽莎在听完这句话之后真的以为我和曾子谦不认识,毕竟是在他人家中做客,我也就礼貌性的跟他打了声招呼,彼此不动声色的上了饭桌。 西餐和中餐一样,讲究座次问题,不过西餐桌上,大多数都是男女面对面坐,从而导致我只要微微抬头,就能看到对面坐着的这个男人。 若不是丽莎在餐桌上的这些话,我还真的以为今晚的相遇是有人有意为之。有时候,不管你相不相信,命运的大手总会不动声色的做好安排。 丽莎说,他和曾子谦是在今年年初认识的,那时候他们夫妻两去夏威夷度假,丽莎喜欢中国的传统文化,一直练习戏曲书法之类的,碰到东方面孔就会打招呼,恰巧遇到了也在度假的曾子谦。 他们一直联系,直到上个月吉米收到了总部的调遣通知,丽莎不想夫妻两异地,索性跟着丈夫从四川来到了本市,找房子的时候跟曾子谦打听,而他恰巧手里有一处空房,就租给了他们夫妻两。 至于曾子谦,他就住在三楼。 二楼和三楼,距离可真近。 我面色平静的听着他们叙述,虽没说话,大脑却在接受这些消息。这么说来,曾子谦回来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人生真是变幻莫测,当初左一句不会回来右一句国外定居的男人,现在就坐在我的对面。 丽莎见我一直低头吃饭,笑着问:“小洁,听吉米说你还单身,你觉得我的老师怎么样?” 虽然我对外国人的直爽已经习以为常,但是听到这句话时还是分外吃惊,瞥了一眼对面的曾子谦,他居然也看着我。 吉米来本市的时候我和梁文浩还没确定关系,她这么问倒也正常。 我笑了笑,说:“丽莎,我不是单身了。我有男朋友。” 吉米也开口了,说:“小洁,上次吃饭……” “最近刚定下来的。” 丽莎举着杯子,说:“恭喜你啊小洁,我还想着把你和老师促成一对呢,老师,看样子你没机会了。” “那太可惜了。”曾子谦看着我,眼神里意味不明,说:“袁小姐这么漂亮,是我没这个福气。” 我听不出这话里有几分真意,随口回了句:“哪里,曾先生器宇轩昂,人中龙凤,异性缘一定很不错。” 碰杯,此外再无多说一句。 晚饭吃的差不多时,我的手机响了,跟在座的打了声招呼,这才接了电话。 “小袁姑娘,工作结束了吗?”一定又是小白告的密。 “快了,你呢?值班结束了吗?” “恩,结束有一会了,可是心口有点疼。” “怎么了?” “根据我多年的行医经验来看,可能得了……”梁文浩故意拉长了声音,说:“相思病。” 我轻轻地吁了口气,说:“别开玩笑了,我这结束了就去找你。” 梁文浩满意的挂断电话,上了餐桌,丽莎立即八卦的看了我一眼,问:“男朋友?” 我点头,丽莎看了看吉米,说:“咱们也不耽误小洁约会时间了,老师,你帮我送送小洁。” 我一听急忙推辞,说:“不用了,这里我挺熟的。” 话虽这么说,曾子谦还是和我一同出了门,两人一起到了电梯口,我琢磨着他要上去,所以就直接朝楼梯口走去,毕竟,我们是在二楼。 “不上电梯吗?” 曾子谦的声音忽然传到了我的耳中,我回过头来,说:“你上,我下,不顺路。” 曾子谦的手脱离了电梯的开关,两步走到我的面前,目光落在我的鞋跟上,说:“那么细的鞋跟,走楼梯不方便,我送你下去吧。” 其实我不喜欢他这熟络的语气。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丽莎吩咐的,如果她从窗口看到你一人,只会觉得奇怪。” 说的倒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曾子谦送我到楼下,我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说:“我认识路,谢谢你送我下来,再见。” “那什么……”曾子谦见我要走,忽然追了上来,说:“出门要携带门禁卡,还是我送你出去吧。” 曾子谦说的是实话,高级小区就是这么麻烦。 两个人就这么并排走着,我没再说话,他也没有多吐露一个字,出了小区大门,我礼貌性笑了笑,说了句谢谢,转身便走,走了大约一米远吧,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梁文浩打来的。 我按了接听,听到他说:“小袁姑娘,翡翠路的风景不错,要不要带你兜风啊?” 翡翠路就是我面前的这条路。 “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面前忽然就冒出一个身影,我慌得握着手机,不料挡着我路的,居然是曾子谦。 他盯着我,双唇动了动,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 “我已经到正门了,怎么样?卡着点来的,及时吗?”梁文浩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小洁,马路边上的,是你吗?” 我立即避开曾子谦的眼神,回过头看去,就看到梁文浩的车停在身后。 下一刻,车门打开,他迅速的加快步伐,小跑到我面前,我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梁文浩也看到了曾子谦。 “那什么……” 梁文浩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曾子谦,我瞅着他这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急忙拉了拉他的手,说:“梁文浩……” 梁文浩这才看向我,一双愤怒的眸子也柔和了些,我看着他,说:“巧合,遇见了。” “恩。”梁文浩轻轻地点了点头,一只手伸到我的面前,将我的手提包接了过去,笑着说:“累了吧?” 我慌张的瞥了一眼曾子谦,说:“谢谢你送我出来,我们先走了。” 曾子谦看着我,又看看梁文浩,这才点了点头。 上了车,我一直没敢说话,毕竟我和曾子谦的敏感关系放在那儿,梁文浩发点小火,也是正常的。 这不,他还在生气着呢。 大约是察觉到了我的眼神,梁文浩开口了,说:“地址是我问小白要的,没跟你打声招呼,你别介意。” 从医院到这儿的路程都能绕着整个城市跑一圈了,我感动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介意啊。 我知道梁文浩这说的是气话。 “那什么……”我瞥了一眼某人的面孔,解释说:“戴比尔钻石老总的妻子叫丽莎,丽莎喜欢中国文化,尤其是戏曲和书法,曾子谦是她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车子就靠边停着了,梁文浩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脸色冰冷。 “所以,就一起吃了个晚饭,”我结结巴巴的说完,“纯属巧合。” 梁文浩这才转过脸来看着我,说:“现在的我,是不是特别小气。” 我摇头,又点头。 梁文浩忽然笑了,说:“我再想,今晚我要是不过来,你会不会……” “什么?”我略有不悦,说:“会不会跟着曾子谦走吗?” 我这话一说出口,我们两个都愣住了,我别扭的看着右侧,梁文浩则看着左侧。 之前的某些经验告诉我,这个时候不能冲动,于是我放缓语气,说:“你也知道我和他之间……不过那都过去了,既然我跟你交往,最起码的忠诚我还是能做到的,可是如果你还是不放心,那我……” 梁文浩的手捧着我的脸,小声的说:“我懂。” “你不懂。” “我真的懂,”梁文浩放低了语气,只是你想想,“三十多年了,我好不容易找了个老婆,这还没怎么着,前任就冒出来了,是我冲动了……” 梁文浩这话说出口之后我也就熄火了,瞥了他一眼,说:“我没让你来接我,是想着你在医院太辛苦了……” 梁文浩又恢复了笑脸,一双眸子紧盯着我,下一秒,就毫不顾忌的吻着我。 我慌张的推开他,指了指远处,说:“摄像头拍着怎么办?” 梁文浩瞥了我一眼,说:“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呢?” 我避开他的眼神,扫了一眼后车座,问:“这些东西是?” “小白还没跟你说吗?”梁文浩一脸惊讶,说:“今晚有人马座流星雨,黑子和我约好去山头。” 流星雨? “那……还在山上过夜啊?” 梁文浩点了点头。 “这季节,不冷吗?” “有帐篷。” 其实野外露宿对于梁文浩黑子他们而言非常正常,黑子以前还爬过珠穆朗玛,这些简直就是小儿科,至于我……表示没有任何经验。 “不想去吗?” 为了不让梁文浩失望,我果断的点了点头,说:“去。” 山不高,海拔三百多米的样子,再加上有缆车,我们到了地点之后就坐车上去了,小白见到我的时候万分惊讶,说:“天哪,怎么这么快就爬上来了?” 我看着梁文浩,问:“他们不是坐缆车上来的吗?” 黑子一听就怒了,说:“好啊文浩,你居然连缆车师傅都给贿赂了,啊啊啊,没天理啊,我们可是一步步的爬上来的。” 我坐在一旁笑,看着大伙儿搭的帐篷,瞥了一眼梁文浩,问:“哪个是我的?” 小白递了个眼色给我,说:“就剩一个了,喏,最边上的那个。” 所以,我两个人,一个帐篷? 帐篷空间挺大,我和梁文浩面对面坐着,他看看我,说:“我去看看有没有其他的……” “算了。”其他人要么是情侣,要么是基友,梁文浩怎么说也是硬汉一枚,哪里受得了这些? “还有两个多小时……”梁文浩似乎也很紧张,瞥了腕表一眼,说:“要不你睡会,到时见了我叫你?” 不知为何,我看着梁文浩这羞涩的模样,居然忍不住笑了。他看我的笑了,就问:“怎么了?” 我朝他勾勾手,见他将耳朵凑了过来,问:“你该不会是……” 大家都是成年人,所以稍加暗示自然明了,梁文浩有些恼火,忽然坐到我的身旁来,瞪了我一眼,说:“小袁姑娘,你自找的。” 我将被子往他身上拉了拉,说:“被冻着了。” 梁文浩攥着我的手,滚烫的鼻息洒在我脸上,下一刻,就捧着我的脸,毫不顾忌的吻了下来。 是谁说的,每个男人都是猛兽,特别是在遇到心仪的女人之后。这一刻,梁文浩就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他的热吻霸道而后急促,直到吻得我躺在帐篷里,他依然没有离开我的唇,暧昧的火苗越燃烧越旺,下一秒,他的手就伸到了我的腰间。 “小袁姑娘,”他沙哑的声音在我的耳旁响起,好似带着催眠效果一般,“我想要你……” 我又慌又怕,就在这时,帐篷外忽然响起了黑子的声音,原来竟然是流星雨提前降临了。 梁文浩见我一脸欣喜,批了件衣服在我身上,一起朝护栏的位置走去。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流星,闪闪的一瞬,照亮整个天宇,几秒后,成群结队的星星的出现在深蓝色的夜空里,引来了无数尖叫。 我兴奋的低下头,偷偷的许愿。 山上的温度不比地表,回到帐篷之后梁文浩就把我搂在怀里,我想着刚才的事儿,偷偷的笑,他大约猜到了我在笑什么,捏了捏我的鼻子,说:“回去再教训你。” 躺在梁文浩的怀里,我睡得无比安心。 第二天是周末,下山之后我们便各回各家了,梁文浩拉着我去他的住处,我心底明白怎么回事,心底微微紧张,进门之后东西还没来得及扔到他就抱住了我,我的手勾着他的脖子,他抱着我上了二楼卧室。 躺在床上,他的手轻轻地拨开我的衣扣,声音沙哑:“袁小洁。” “恩。” “你想好了吗?” “没有。”我逗他,结果嘴巴被他严严实实的给堵住了。 小腹间有一阵暖流经过,我慌张的睁开眼,急急忙忙的跑向洗手间。 晕。大姨妈来了。 梁文浩站在卫生间门口,慌张的问:“小洁,你怎么了?” 我既尴尬又无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小洁?” “小洁,你怎么了啊?” 我缓缓地把卫生间的门打开,惭愧的说:“我……” 半个小时后,梁文浩拎着一大包卫生巾走了进来,看着我缩在被窝里,温柔的凑了过来,说:“买回来了,我下去烧点红糖水,一会上来。” 我在被窝里恩恩两声,打开那包卫生巾,居然看到了两条女士内裤。 饭桌上,梁文浩见我不敢看他,说:“这个月提前了十天,小袁姑娘,你自己反省吧。” “你怎么知道提前?” 梁文浩被我问的一愣,直接避开我的眼神,说:“月经是女性下丘脑与生殖系统内分泌左右的结果,常的月经没有紫暗色血块,生冷辛辣的饮食会出现有血块的月经,常伴有痛经,并导致患者精神紧张、情绪不稳。这几天忌口,生冷辛辣的饮食一概拒绝,听到了吗?“ “梁医生,你好专业……” 梁文浩瞪我,说:“如果你去医院挂我的号,保证更专业。” 切,我才不要生病咧。 一周之后,小白过来探口风:“梁医生的技术如何?” 我瞪她,说:“戴比尔钻石广告如何了?” “吉米说我们的创意太保守,他想看到一份对钻石的重新定义。”说道工作,小白忽然认真了。 对钻石的重新定义? 戴比尔毕竟是百年品牌,走的一直是内涵路线,难道这一次,是想要来一点不一样的?我想到梁文浩那句实践比理论更为重要,决定下班后去戴比尔钻石看一看。 可怜的外科医生还在加班。 恋爱会使得一个女人展现出包裹住的所有柔软,现在的我,则是这么一种感觉。 查了附近的戴比尔钻石连锁店,距离最近的在六站路外。下班后我便拎着手提包去了站台,没错,我要乘坐公交车。 好像有了梁医生之后,我都很久没有乘坐公交车了。 下班高峰期,人很多,好不容易挤了上去,连个扶手都没有。哎,女人被宠爱之后,真的是会嫌弃一切。 四站路后,车上终于空旷了些,我站的累了,扫了一眼后排座位,不料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不过,脸上多了一副墨镜。 不对,曾子谦怎么可能乘坐公交车? 我移开目光,倒数第二站的时候,身旁忽然多了个身影。 “挺巧啊。”他说。 我抬头看过去,曾子谦正对着我笑。 “好巧。” “去哪里?”他问。 我正准备说话,公交车门开了,我指了指,说:“我到了,让一下。” 曾子谦让开了没错,却跟着我一同下了车。 我假装没有看到,提起脚步就往前走,无奈腿没人家长。实际上,除了疑惑之外,我还有些许反感。 “曾先生?”我回过头,说:“你不会恰巧跟我的目的地一样吧?” 曾子谦耸肩,说:“可能性很大。” 90.就像你希望的那样,挺好的 一句“可能性很大”让我没了台词,见过含蓄的,却没见过这么直接的。曾子谦大约察觉到了我的不悦,这才添了一句:“只不过去前面看看,巧合而已。” 我不想表现的太过刻意,索性开口说:“那曾先生先忙。” 不等曾子谦说话,我便立即往回走,绕到了马路对面,买了杯冷饮之后,才原路折返,好在那人已经没了身影。 毕竟我是来办正事的,当然不能因为这么一个小插曲改变原计划,扔掉饮料瓶之后,我便前往商场。戴比尔钻石的柜台选的特别好,就在商场入口,远远地就能看到了那漂亮的logo,女人天生对这些东西没有抵抗力,我也是。 虽不是周围,柜台前的客户却一点也不少,有夫妻,有男女朋友,当然也有像我这种只身前往的,导购还挺热情,见我挑了又挑,就过来问我:“美女,有心仪的款式吗?” 我当然不会告诉她我是来找灵感的,歉意的说:“我就随便看看。” “美女是准备用来订婚还是?”导购不死心,又问了句。 我瞧着人家挺热情的,就说:“我先看看款式。”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有点儿心虚,于是便佯装着挑选款式,在柜台钱转悠了大半圈,还真看上一款。 虽然,我不买。 导购最厉害的本事就是察言观色了,见我在一款钻戒下停歇,这就凑了过来,说:“美女,你真的很有眼光啊,这是我们的镇店之宝,美女你的手指又细又长,戴上肯定好看。” 导购说的我有点儿心动。 “要不,拿出来给您试戴一下?” 反正戴一次又不要钱,再说了,要真的喜欢,也可以买下来。毕竟,我也是有存款的人。 我这么想着,就看到导购熟练的取下了戒指,说来也是巧合,戒指的尺寸恰好合适。 “不错。” 这时候耳旁传来了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自我陶醉,因为这个声音,十分熟悉。我抬头看过去,便看到了曾子谦站在我的身旁,盯着我的手指看。 导购不知道我们的关系,笑着说:“美女,你看你先生也说不错,说明这个款式非常适合您呢。” 我将戒指取了下来,说:“不好意思,我跟他不认识,我男朋友还在加班。” 导购的脸上立即露出了尴尬的神色,至于曾子谦,则侧着身子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 我转身欲走,曾子谦来了一句:“不是挺喜欢的吗?包起来了吧。” 我立即转过脸来,看着曾子谦那张得意的面孔,又看看有些犹豫的导购,气不打一处来。 “先生……” 曾子谦面色淡定的看着导购,又看看我,说:“闹别扭呢,包起来吧。” 我知道多说无益,骂了一句“神经病”之后便走,我的脚步极快,隐隐约约听到身后有人叫我,我没理会,直到出了商场,手腕被人握住。 力道挺大,我生气的甩开,抬脚欲走,曾子谦就挡在我的面前,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然撞在了他的胸口。 惯性的作用下我身体后仰,曾子谦眼疾手快,一只手伸到了我的腰间,这才拉住了我。 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我惊魂未定,察觉到我们两人距离极近,这才恼火的说:“曾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因为语气太差,说完之后我又觉得有些不妥,见曾子谦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我这才轻轻地呼了口气,说:“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曾子谦忽然拉着我的手,掌心碰触间,我跟触电似的收回手,怒视着他。 “你以前是接受了我的戒指的。”他慌张的看着我,半晌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某个场景忽然在脑海里闪过,我避开他的眼神,说:“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不记得了。” “情人节,在……” “我先走了,我的男朋友还在等我。”我瞥了一眼曾子谦,说:“曾先生也早些回去吧。” 我走的极快,与其说是走开,不如说是逃开,招了个出租车就奔了上去,等到司机问我目的地时,我毫不犹豫的报上了医院名字。 我想见到梁文浩。 十五分钟后,我便在医院门口下了车,晚上八点多,医院已经没了白天的拥挤和喧嚣,急诊门口偶尔有人急急忙忙的的经过,不一会又恢复了安静。我站在楼下等了大半个小时,心情终于平复了些,这才朝住院部走去。 大约是最近来医院的次数多了,对消毒水的排斥也没那么严重了。上了二楼,准备前往梁文浩的科室时,忽然听到了几个小护士的闲话。 “别想了,梁医生已经有女朋友了,去年聚餐的时候我们见过,长得挺清秀的,梁医生一张面瘫脸,见了她之后全变了。” “啊,老师已经有主了啊,天哪,我的心啊。” “是的啊,你们都没注意,梁医生每次做手术之前,都会发短信汇报,有时候手术当中发生意外情况,就让英子出来,好像是担心女朋友等太久……” “老师的眼光一定很不错,我说吧,他不是高冷,只是他暖的不是我……” “你们听说了没?其实,梁医生没有父母。” 几个人的声音忽然压低了,我好奇的瞥了一眼,听到他们说:“不过也有人说梁医生是……” “上班时间就知道八卦,那么多病人需要照顾!” 一声怒吼之下,护士长怒气冲冲的喊了一句,顿时八卦结束,长长的走道里也恢复了安宁。 只是心口某处忽然被牵动。 十点钟,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直接按下了接听键,疲倦的声音传到耳中:“刚刚从手术室下来,你呢?不会又在加班吧?” 明明是责备的语气,可是听起来分外暖心。 “你下班没啊?”我瞥了一眼住院部几个大字,说:“我有预感,今天我们可能会邂逅在某个浪漫的地点。” 梁文浩被我逗乐了,说:“差不多了,十分钟后我去开车,接你?” 我点头,轻轻地应了一句。 看着点,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我盯着住院部的大门瞅,一眼就看到了梁文浩的身影。正准备走过去,谁知这时候,他身后窜上来一个女孩子,我定睛一看,居然是英子。 英子属于江南美女,小巧玲珑,他羞涩的站在梁文浩的身旁,有种欲语还休的意思。 梁文浩也没说话,微微侧着脸,好像在听她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掏出手机,拨了电话。而我的手机,则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也是在这一瞬间,他察觉到了我就站在他对面不远处。 “你怎么……”他脸上带着惊喜,好像忽然想起了点什么,这才握着我的手,说:“等很久了?不冷吗?” 我跟梁文浩使了个眼色,他回过头看着英子,说:“英子,你说的那家店在哪儿?” 英子看着我,说:“这个点可能关门了。梁医生,下次吧。” 英子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走了,我瞥了梁文浩一眼,说:“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不是,”梁文浩有点儿手足无措,说:“其实我们……”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抱住了他,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好像忽然安心许多。 除了几次特殊情况外,和梁文浩约会之后我都会返回住处,可是今晚气氛使然,我竟然跟着他去了住处,听英子的语气,我知道他肯定饿了,进门之后便直奔厨房,给他烧了一碗鸡蛋面。 梁文浩吃的很香,却依然掩饰不掉他脸上的倦色,饭后,我起身去给他放水,他却赖在床上不肯动,很多时候,医生也是干的体力活。 我妈还在世的时候,我竟然会给她捏肩,这会儿看梁文浩腰酸背痛的,我主动站在他身后,给他捏了捏肩。 手法当然不能跟专业的比,可梁医生十分享受。 他洗澡,我收拾厨房,等我回答卧室时,他已经睡着了。 我忽然鼻子泛酸,十分心疼。原来,他每次值班结束之后,会这么累。 睡前,我的手机里收到了一条短信,号码虽是陌生的,可是我知道是谁发来的,我盯着手机发了会呆,瞥了一眼身旁这个面色沉静的男人,将号码拉到了黑名单。 其实生活,就是简单的材米油盐。 第二天一早,我便起床烧早饭,不知道是不是响动太大,竟然把梁文浩给吵醒了,他不声不响的从楼上下来,从身后抱住了我。 “春宵一刻,我竟然睡了过去。”梁文浩轻轻地嗅了嗅我的头发,说:“我到底做了什么蠢事儿。” 因为要上班,我就没跟他唠叨,结果临走时他忽然抱着我,说:“我想明天调休,你有时间吗?” 我看着他的脸上的神情,故意逗他,说:“不一定。” “那我就去公司抢人。” 我哈哈大笑,心想这人真是可爱。 不过,进了公司之后烦扰就来了,小白打听到消息,说是杨晓云所带的团队前天晚上跟戴比尔肖总吃了饭,两人聊得非常“投机”,我们这次机会渺茫。我一听就急了,这市场部的吉米都给了机会,结果老总还被杨晓云请了出来,我真的是小看了她。这年头,明明是做广告的,偏偏闹得跟跑销售一样的辛苦。 我当然不能束手就擒了,所以让小白约吉米出来,顺带看看吉米能不能把肖总也给请出来,这半个月的人情往来也没算白费,吉米应了下来,说肖总也愿意出面。 这个肖总和以往见到的那些老总不同,毕竟人家是上市公司的大boss,还有戴比尔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做事雷厉风行,也不看任何人的脸色。 听小白说了这些之后我就知道遇到了难缠的主,不过无论如何,我也准备试一试,结果,大富贵的包厢定好了,小白却被她的准婆婆给请了回去,我的左右手没了,只能带上公司的小刘去迎战。 小刘是跑业务的,可是在酒桌上,男人和女人之间还是存在着一些微妙的差距,男人跟领导喝酒,领导喝多少,他得陪多少,女人不一样,撒个娇,卖个萌,问题也就解决了。 戴比尔公司来了四人,吉米我算熟了,人家秉承绅士风度,没怎么为难我,还有一个女孩子一直没怎么说话,显然只是出来谈生意的,至于肖总和这位销售部的赵经理,则一个劲的跟我碰杯,我就是海量,也经不住这么灌。 特别是这个赵经理,肚子跟怀了孕似的,那存储量,恐怕不是我和小刘能及的。 喝得头晕了,就就借口去了洗手间,抠出之后,回去继续应战。 赵经理好像故意为难我似的,话还说的特别好听,我自知不是对手,只能装怂,结果就在这时候,包间门开了,吉米最先起身,说:“hi,子谦,这里。” 来者竟然是曾子谦。 我和曾子谦的那档子陈子麻烂谷子的事儿本市的一些有名头的人都是略知一二,不过肖总和赵经理不一样,那是从戴比尔总部刚过来的,显然不大清楚我们之间的状况,不过都是常年在酒桌上闯荡的老狐狸,难道还察觉不出来曾子谦的气场? 吉米让服务生天了个座位,简单的跟肖总介绍,都是上司公司的老总,人家两人自然是话题不断,我也没去看他,毕竟我这边,还得应付这个赵经理。 假装和曾子谦不熟喝了两杯,赵经理又开始出馊主意了,他说:“小袁,你这么求饶可不行啊,你看这样吧,你跟我们肖总走一个行不?” 哎呀,总算放了我。我立即点头同意,端着酒杯便起身,结果这个赵经理话锋一转,说:“小袁,这敬酒啊,是有讲究的,交杯酒知道吗?” 草泥马。 我在心底暗自骂了一句,表面却不动声色,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一旁的曾子谦开口了:“听说袁小洁前段时间住院,这么喝下去,恐怕还得去医院报道。” 谁都听得出来,曾子谦这是帮我说话。 赵经理多精明啊,立马开口说:“曾总果真是明朝秋毫,小丽,去跟曾总走一个。” 旁边坐着的小姑娘立即站了起来,我一看,这胸围,真的是,波涛汹涌啊。 “曾总,早就听闻你的大名,我敬您一杯。” 曾子谦有点儿犹豫,叫小丽的姑娘也不尴尬,娇嗔了句:“曾总,人家胳膊都酸了。” 曾子谦这才起身,瞥了一眼面前的女孩,忽然作出了一个交杯酒的动作,一仰而尽。他速度极快,甚至跟这女孩没有任何肌肤接触。 原来,赵经理是让小丽跟曾子谦喝交杯。 这杯酒之后,赵经理竟然没再为难我。 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半小时,送肖总到楼下,我随口问了句钻石广告的事情,肖总虽然醉了,不过话说的还是很理智,一切,看实力。 这感情牌打的难啊。 不过赵经理却说可以去我们公司看一看,也算是有点儿收获吧。 丽莎过来接走了吉米,小刘大约察觉到了我和曾子谦的微妙关系,所以借口先走了,我喝得晕晕乎乎的,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说:“曾总,谢谢你今晚施以援手。” 曾子谦恼火的瞥了我一眼,说:“这种工作以后没必要亲自到场。” 这话有点儿耳熟。 我点头,说:“那曾总,我就先失陪了。” 曾子谦盯着我,说:“不让他来接你吗?” 梁医生还在值班,我才不打扰他呢。 “你这么回去太不安全了。”曾子谦看着我,说:“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又不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这点照顾自己的能力还没有? “我说,”曾子谦拉着我,说:“我送你回去。” 我胃里太难受了,被他这么一扯,那种恶心的感觉忽然冒了出来,而后,不由自主的吐了出来。 当然,可能,吐到了某些人的身上。 或许,带了点恶作剧的意味。 “曾总,我说了吧,你看看,你要不是执意送我回去,我能这么恶心吗?”我说的理直气壮,说:“别送我了,还是回去换身衣服吧。” 曾子谦当然没有送人的心情,当然,我也没有麻烦他的意思。 有必要时,我也会做出反击。 回到住处之后我便洗了个澡,有时候想一想,或许真的没必要这么拼,只是老袁年纪大了,小妈也没有工作,袁小浩以后买房结婚创业等等都需要花费,做姐姐的,能支持,我自然会去支持。梁文浩的收入我从不过问,即便以后真的一起过日子,我也希望能做到独立自主。 小白在应付完婆婆之后就给我发了信息,我跟她说一切正常,而后窝在被窝里想创意。 十一点半,我的手机响了,电话是梁文浩打来的。 “小袁姑娘,休息了吗?” “没呢,你下班了?” “小袁姑娘,我这儿有一份的快递需要您签收,如果方便的话,请您下来一趟。” 我听着梁文浩这滑稽的语调,忍不住笑了出来,转念一想觉得不对,瞥了一眼窗外,居然看到了梁文浩站在楼下。 这货疯了啊。 我套了件睡衣便跑下去,看着他,说:“你傻了,这都几点了。” 梁文浩嗅了嗅我身上,说:“你不听话。” “饿不?” 他点头。 于是,在这种十分自然的情况下,深更半夜,我邀请了大龄男士进了我的闺房,不,我和小白的闺房。 梁文浩手里拎着东西,进门之后便打开了,我一看,竟然是饺子。 “你……” “估计你吐了之后胃里就空了,来,一起吃。” 我恼火的揉了揉梁文浩的头发,毫不客气的吃了饺子,吃的差不多时,我发现他的眼光一直盯着我看,低头瞥了一眼身上,顿时羞愧难忍。 没错,忘了穿bra。 气氛略微诡异,梁文浩盯着我,忽然凑了过来,搂住了我。那只手不由自主的伸到了我的衣服里,我慌张看着他,他的脸却越来越近。 “那什么……” 梁文浩忍不住笑了,拉着我起身,说:“带我去参观你的闺房。” 我们两个挤在一张小床上,梁文浩盯着我,下巴搁在我的肩上,说:“你到底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真香。” “你喜欢?” 他点头。 我们忽然都没说话,我咬了咬唇,说:“梁医生,我想向你承认个错误。” “说。” “今天——我见到他了。” “我知道。” 他居然知道。 梁文浩将我搂的很紧,说:“我知道你有分寸。” “你……”我瞥了他一眼,说:“你不难受吗?” 梁文浩咧着嘴笑,安抚了我几下,认真地说:“我想等你准备好。” 梁文浩说的调休,竟然不是忽悠我的,偏偏还没到周末,公司还有事情需要处理,我答应他处理完手上工作马上回来,他带着大宝去洗澡,说中午过去接我。 去公司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感情里最重要的是什么?热情?不,热情会被磨灭,信任,包容才最重要。梁文浩可以从小白口中得知我的日常,可以和小刘闲聊时关心我的一切,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十点钟时,我终于忙完了手中的工作,公司的内线切了进来,我立即接听,而我没想到的是,打这个电话的,居然是曾子谦。 “我说……” “你的电话打不通,我只能这么联系你了。”曾子谦语调轻松,说:“昨天你可是把我的衣服弄脏了。” “曾先生是想让我赔你一件新的吗?” “袁小洁,我们见一面吧。”轻松的语调忽然转为严肃,“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现在说吧。” “见面说。” 我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说个明白,只是现在,不大适合。 “曾先生,你帮了我,我谢谢你,不过,我们都有了新的生活,我现在挺好,”我盯着电话,说:“就像你希望的那样,挺好的。” 91.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话说出口,我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怎么跟有怨气似的?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有什么,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圣人,有点怨气也正常。 原本以为说了这么重的一句话,曾子谦就会把电话给撂下了,谁知道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竟然还在通话中。 我轻轻地咳了一声,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听筒里传来一个声音:“行,你躲着是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躲得掉。” 不等我回话,电话挂断。 我听着这语气,又郁闷,还烦躁。 躲?我为什么要躲?现在的我无比坦荡,没什么可躲。 又忙了会工作,眼看着十二点到了,梁文浩给我打电话过来,我去楼下等他,他毫不犹豫的给了我一个大拥抱,不知为何,我心底有点儿慌张。 上了车,梁文浩说要带我去吃一家私房菜,我听着他说话,眼神瞥着窗外,这才明白刚才为什么会略有慌张——曾子谦觉得我是在躲着他,所以他想找到我,很简单。 梁文浩是好说话,可一次两次他能忍受,三次四次,他就会难过。我不想梁文浩不开心。 私房菜的地点在二环外,地点相对僻静,可是环境却十分雅致,餐椅都十分考究,一看就是适合梁医生这种知识分子。我们像平常情侣一眼点菜吃饭,还别说,菜的味道还真是不错。 午餐之后,参观的服务生来了一趟,问:“梁医生,还上去听曲吗?” 梁文浩点了点头,说:“跟以前一样吧。” 我这个疑惑着怎么回事,梁医生便拉着我去了三楼,包间门推开,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一眼扫过去,室内的环境尽收眼底。 铜炉,酸枝木,熏香,矮桌,每一处细节,都透着江南古韵。 梁文浩拉着我坐下,这时候服务生过来上茶,他知会了一声那人便下去了,自己动手煮起了茶来,没一会,三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站在屏风之后,一人手里拿了把琵琶,做了个开始动作,便弹了起来。 在这种环境里,就是浑身都是铜臭味,都很难散发出来。 我十分惊讶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心里啧啧称赞,在医院里,他妙手回春,悬壶济世,在同学聚会上,他基情无限,活力四射,而此刻,他面色平静,温文尔雅。 而以前,我竟然都没发现。 梁文浩将煮好的茶端给我,问:“会不会太闷?” 我摇头,说:“以前我都没发现,你这人还挺会玩的。” 梁文浩尴尬的看着我,说:“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尼?” 我听着这悦耳的琵琶曲,做了个“夸”的表情,原本氛围好好的,谁知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跟梁文浩使了个眼色,低头一看,屏幕上竟然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 这种情况之前是出现过的,我不得不防,可又担心是客户打来的电话,索性起身,走出了包间。 电话接通,曾子谦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没在公司?” 我吓了一跳,赶忙走向女洗手间,一边走一边说:“你不会是去了我公司吧?” “……” “你真的去了?”我十分无奈,说:“曾总,你不是这么无聊的人吧?” “我只是找你赔我衬衫的。” 还真的是无聊。 “行,你把品牌和尺寸发给我,改天我给您顺丰过去。” “那是我最喜欢的衬衫。” “那你想怎样?”我实在气急了,大吼道:“难道你要我现在过去?” 电话那头没声音了,好几秒,我听到他说:“晚一点也没关系。” “曾总,我现在在约会,麻烦你不要打来了行吗?行,衬衫是吧?晚点我给你回电话,保证不亏欠。” 不等曾子谦回应,我就挂了电话,瞥了一眼屏幕,顿时暴跳如雷。 之前的号码不是已经拉黑了吗?他怎么还能打进来? 我尽快是平息了情绪,这才走进包厢,梁文浩也没多问,可我的心底却是七上八下的。听完曲子之后梁文浩问我想干嘛,我这人大多数情况下比较宅,也没个主意,两个人索性去超市买点蔬果,回去做饭吃。 梁文浩负责洗菜,我则负责烧菜,煲了排骨汤,又做了个红烧鱼,还有三四盘小炒,忙活了一个多小时,饭菜自然是吃不完的,不过没关系,他经常加班,回来肯定饿。 晚饭结束,他负责洗刷,把我推到客厅看电视。我瞥了一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晚上八点多。梁文浩洗碗结束后过陪我,问了句:“晚上不回去了行吗?” 我正准备说话,手机有响了,我一个机灵站了起来,拿着手机就冲到卫生间。 “曾总,你这么做未免有失气度!” “我只是想善意的提醒你,和你我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小时。” “哪里见面?” “你定。” “银泰楼下。” 电话挂断,我气的全身发抖,我知道曾子谦就是故意来为难我,可是我想不到理由,难不成他缺个p友? 从卫生间里出来时,梁文浩靠在沙发上小憩,听到响动,转过脸来看向我,说:“是不是有事?” 跟曾子谦见面这句话我说不出口。 “我送你过去?” “不不不,我自己打车过去。”可恶的某某某,你给我等着,这一次,我绝不客气。 梁文浩见我坚持也没多说,等我坐上出租车时,回过头来,他还跟我招手,我看着这人的可怜模样,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当然,也可以给曾子谦三巴掌。算了算了,这人就会找借口,万一告诉人身攻击,这辈子注定纠缠不清了。 给了司机师傅钱之后,我便匆匆忙忙的下了车,扫了一眼银泰正门,居然没有见到曾子谦,这人真是的,让我过来,居然没个人影? 这时候有人拍了我的后背,我回过脸来,就看到了曾子谦站在身后。 我看着他,说:“付现还是刷卡?” 曾子谦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说:“你明知道衣服只是个说辞。” “别,曾先生的心思可不是我们一般人能揣摩的,咱们还是一码归一码。”我说的极快,却躲开了某人的双眼。 曾子谦大约被我奚落的有些难堪,站在原地不说话。 保持沉默也有理? “曾总,我……”有些狠话真的很难说出口,“既然现在面对面了,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 曾子谦听我这么一说,瞥了我一眼,没吭声。 他委屈? 我略有无奈,酝酿着措辞,说:“我承认,再次见到你十分欣喜,也有点激动,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当初我单身,我们两个纠纠缠缠,那还说的过去,现在我有男朋友,我们感情也还不错,我做了重新开始的准备,所以……也想跟过往彻底撇清,如果你这次过来是来找我叙旧的,抱歉,我拒绝,如果你缺个床伴,曾总只要发句话,自然有人主动。” 曾子谦没想到我这么严肃,听我说完,那双眸子越来越暗,最后,竟然胸口起伏。 我知道他会生气,毕竟在我们两的关系中,我从未占过上风,也一直畏惧这个男人,见他不说话,我又开口,说:“你也知道,我们这座城市就这么大,有点风吹草动,闲言碎语也吹个不停,梁医生……梁医生也是体面人,请你好自为之。” 二月末,曾子谦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因为贴身,所以胸腔起伏清晰可见。 他盯着我,问:“你喜欢他?” 这个问题倒是难住了我,我想了想,就点了点头。 “那我呢?”好像酝酿了好久,曾子谦抬起头,盯着我,说:“你对我呢?” 我的手指已经掐入手心,明明是来撕逼的,怎么心口颤的厉害?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 “没感觉了。”我避开曾子谦的眼神,说:“一点也没有了。” 曾子谦听完我这话,嘴角勾了勾,而后转身就走。我看着他的背影,越看心理越难受。 看个屁,解脱了,不该乐一乐吗? 十一点钻进了被我,凌晨三点睡着,某些场景在我的脑海里回顾,一次又一次,如果情绪有个按钮,我会选择静止,如果情感有个删除键,我想一键删除。 我不敢联系梁文浩,这周他上白班,我不能因为庸人自扰打扰他工作。 戴比尔的钻石广告眼看截止日期就到了,我的思路好像被冻结了似的,谁知这个时候接到了小妈电话,刚刚按下接听键,就听到她大喊:“闺女,你快点来啊,我被人打了!” 这消息可把我吓坏了,急忙问:“你在哪里,怎么回事?” “我在合家福买菜,遇到一个泼妇,呜呜……”小妈的声音十分委屈,说:“你快来,你再不来我就被人欺负死了。” 我听着这话不是开玩笑,立即拎着包就出了办公室,正巧撞到小白,她问我怎么了,我简单的说了两句,直奔合家福。 进了超市后,一眼就看到了一群围观的群众站在那儿,小妈的声音传到我的耳中,好像正与人争执。 我急忙挤了进去,看到两个中年妇女正跟小妈吵架,小妈看到我,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说:“闺女,这两个泼妇说要打我。” 我瞥了一眼站在对面的两个中年妇女,看了地上洒落一地的东西,问:“这谁的啊。” “我的,”小妈看着我,委屈的说:“他们两把我东西碰掉了,还想打人。” 这东西哪里是碰掉的,根本就是洒落的。 我还没说话,我对面中年妇女就说话了:“老不死的,你少在嘚瑟,你不是要打我吗?你来呀你来呀!” “自己走路不长眼,还好意思说别人,怎么着,倚老卖老啊,这年头,碰瓷的多了去了,切!” 小妈一听就炸了,她也是受不得半分委屈,指着对方说:“有你们这么说话的吗?我的蜂蜜都掉地上了,你们不赔还骂人,要不要脸啊!” 这么说来,还真不是小妈的错。 “你眼睛瞎了还是咋地,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碰掉的……”中年妇女看着我小妈,说:“想讹诈就直说。” 小妈顿时火大了,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去,揪着对方的头发就打了起来,一边打一边说:“让你骂我老不死,你就不老。” 对手毕竟是两个人,见我妈动手了,顿时也冲了上来,场面十分混乱,我怕真闹出事来,就伸手去拉架,结果对方误会我也是要打架的,轮着旁边饮料瓶就朝我脸上砸了过来,我慌张的闭上眼,却听到了一声大吼。 “马上住手!” 这声音?我慌忙睁开眼来,却察觉到身后站着一人,而没砸到脸上的饮料瓶,则被扔了出去。 是曾子谦。 他并没有看我,而是指了指那两个中年妇女,说:“超市里有摄像头这点常识你们还是有的吧,如果想闹大,就找警察来取证。” 两个中年妇女面对面看了一眼,而后其中一个劝另一个走,一转眼间,竟然就溜了。 小妈盯着他们背影又骂了两句,继而目光落在曾子谦的脸上,说:“这位……有点面熟。” 曾子谦瞥了小妈一眼,一言不发的走开了。我盯着他的背景,心里一阵失落。 回来的路上小妈那叫一个神清气爽,见我一直沉默,就问了句:“今天那人挺眼熟的……” 我没说话,又听到她说:“这阵子都没见到你,你跟那个梁医生怎么样了?你现在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能定下来就定下来,医院开的死工资是少了点,可是医生有红包拿,你不会吃亏的。” 我越听越烦,把小妈送到住处之后就往回赶,抬头看了眼天空,不知道何时,竟然变了天。 折返到公司,盯着一堆文件发呆,眼前时不时的闪出一个身影,心口好像被某些东西堵住了似的,异常难受。 梁文浩给我发短信说有个手术要忙到凌晨,让我回去早点儿休息,我拎着东西返回住处,此时雨已经落下。 一个人坐在窗口,思绪万分。 正如小妈所说,我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了,短短一年,我已经渐渐明白,小姑娘的矫情不大适合婚姻,而婚姻的真谛就是平平淡淡,柴米油盐。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任何资本去期待了。 雨一直持续到十点钟,这会儿手机响了,我扫了一眼,居然又是那个号码。 接?或者不接。 我选择静音。 没一会,手机里冒出一条短信:我在你家楼下,我们见一见。我知道你在家,下来。 我心里一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而后又坐了下来。 他一定盯着这个窗口吧。 我不能下去。 该说清楚的内容我都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我蒙着被子,没一会,又有一条短信窜出来:你不下来,我就一直等。 等吧,你愿意等你就等吧。 然而,坐立不安的过了半小时后,我的手机又响了,我烦躁的按了接听,却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袁小姐,我二哥在你家楼下站了两个多小时了,你不想看到他死在你面前,请你尽快下来一趟。” 赵阳? 我披着外套走了下来,一抬眼,就看到车前站着的身影,赵阳站在曾子谦身后,给他举了一把伞。 这人不但对别人够狠,对自己也够狠。 我吸了口气,撑着伞走了过去。 “你疯了吧?” 曾子谦盯着我,说:“你不是说,对我没感情了吗?” 我看了眼赵阳,说:“曾总,你又是何必呢?当初你走的时候不是还祝福我吗?该说的,我昨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曾子谦看着我,说:“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讨厌这种忧伤的语调,特别讨厌。 “二嫂,不,袁小姐,你这么做未免也太无情了,当初当初,当初我二哥也不知道病能治好啊。” “赵阳……”曾子谦制止了赵阳,可赵阳却一脸不悦,说:“那个梁医生就完美了是吧?要真的那么坦荡,也不会干那种破事。” “赵阳!”曾子谦一声怒吼之下,赵阳也躁了,他将雨伞扔到一旁,说:“真他妈的烦,你们爱咋地咋地!” 我惊愕的看着曾子谦,没了雨伞的遮挡,雨滴就落在他的脸上,我看着他,说:“赵阳什么意思?” 92.我没那么大方 雨还在下,好像有愈演愈烈之势,曾子谦也不撑伞,只是任由雨水落他的身上,见我问了这么一句,眼神里带着一丝委屈,哽咽的说:“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我。” 我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好像又犯错了,避开他的眼神,说:“下雨了,我们改天再说。” 曾子谦的手臂忽然环在了我的腰后,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我的鼻尖全是他身上的味道,我听到他说:“你下来,就说明你在意我,你的眼神骗不了我。” 这人! “曾先生,请你松开。”我变了脸,语气也十分僵硬,说:“我说过,你要是缺女人……” “你现在连一个好好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曾子谦虽然这么说了,却还是松开了我,说:“要不,你请我上去喝杯茶。” 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同意。 “有事说事,没事就回去休息吧。”我虽然心底疑惑,却也明白我和他此刻单独相处十分不适。 “那……去车里吧。”曾子谦指了指衣服上那一大片被雨水淋湿的痕迹,说:“我身上都湿了。” 其实我有些犹豫,可是我还是跟着曾子谦一同上了车,我们一左一右的坐在后座上,我刻意保持了距离。 曾子谦上车之后就没说话,我用余光瞥了一眼,见他正在解扣子,急忙开口说:“你做什么?” 曾子谦见我反应激烈,先是一愣,而后眯着眼看着我,说:“你想什么呢。” 我感觉我被耍了,偏偏又不能直接抽他,结果,还是见他掀开了衣服,下一刻,一道深深地刀疤映入我的眼底,触目惊心。 见我表情惊恐,他若无其事的扣上衣扣,瞥了我一眼,说:“怕了?” 我转过脸去没说话,可心底却是百感交集。 “有时候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因为这一年多来,你确实因为我受了很多委屈,”曾子谦换了严肃的语调,说:“如果这条命没捡回来也就算了,至少你受的委屈也值得,偏偏,我又腆着脸回来了,你一时半会没法接受我,我也能理解。” 理解个屁。 “我的体质一直不错,偏偏生下来就有遗传病,之前动过一次手术,效果不错,”即便我避开曾子谦的眼神,却依然能感觉到他盯着我的侧脸说话,“本来以为万事大吉,不料之后又犯了两次,直到半年前,医生跟我说,我的肺也出了问题。” “遗传性支气管病,严重的时候呼吸都困难,医生提议做肺减容手术,风险很大,”曾子谦见我没说话,继续说:“本来是想拖一拖,不料拖到最后……” 所以,才会离开的吗? “你去西藏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曾子谦顿了顿,继续说:“我想过要去找你,可是我的身体不允许,你回来,我也知道,这个手术我考虑了很久没敢轻易下决定,你在酒会上喊我曾先生,我心里其实并不好受,那时候想着干脆就这么断了算了,偏偏又放不下。” “从西藏回来的时候……”我吸了口气,说:“我察觉到你身体不舒服,那时候我问过你,你只是一味的赶我走,我们闹过,吵过,前一分钟你还对我好,后一秒又跟我说分手,我怨过你。” “小洁,我考虑东西比你要多,”曾子谦忽然凑了过来,看着我,紧张的说:“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跟你在一起是不是在耽误你,有时候我也怨你,想着你既然是喜欢我,就应该跟我一起面对现实问题,比如,彼此的家庭,双方之间的各种差异,我想过这些问题,我希望你能勇敢的面对这些,而不是逃避,我也想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处理这些事情……” 较劲,试探,我又何尝不是。 “这一次回来,我想过我们早晚会遇见,”曾子谦看着我,说:“我知道,我不该回来。” “你就是不该。”我鼻头泛酸,说:“你根本不知道我想忘记你有多难。” “我知道……”曾子谦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我的肩头,说:“这半年我一直在堪培拉养病,唯一支撑我的,就是你。有时候实在忍受不了病痛的琢磨,我就想着你,小洁……” 我吸了吸鼻子,不想眼泪掉下来,背对着他,说:“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曾子谦听我问完,声音也有些哽咽,他说:“回来之后,我一直住在吉米楼上养病,我去过那里两次,听物业说,你也回去找过我。你知道那时候我是什么感觉吗?我想立即见到你,可我也怕……” 所以,即便你回来了,也躲起来。 “若不是在吉米家碰见……”曾子谦说道这里,忽然噤声,好一会才说:“那天你对我爱理不理,当着我的面说你有了男朋友……” 是的,我已经有了男朋友。 “我就想着,算了吧,你有你的新生活,我又何必去打扰,”曾子谦轻轻地呼了口气,说:“毕竟我这么烂人,已经没资格再去见你。” “不是你的错……”我吸了吸鼻子,说:“我明白,你是不想连累我。” “可是我做不到……”曾子谦说道这儿,忽然拉住了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盯着我,说:“看到你和别的男人手牵手,我没法视而不见,看到你在酒桌上被几个男人灌酒,我没法置之不理,小洁,你为什么一直不敢看我?” 我心口一震,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是铁了心的要重新开始,这种情况下,我们两人在车里独处,脑海里总是无端的冒出之前的情形,我定了定神,说:“那次你去米兰,很久才回来,是旧疾发作了吗?” “是。” 那时候,他身体就已经不舒服了。 “我去会所冲你大喊大叫时,你的手面上有针头插过的痕迹,那时候……” “家庭医生就在会所里,”曾子谦认真地说:“那时候我一直避着你,我知道你肯定会去住处找我,所以……” “那么多次,你都可以跟我直说。” 曾子谦迎上我的目光,说:“如果一个男人没有未来可以给你,你让他怎么开口?” 我想怨恨这个男人,可是这一刻,我却怨恨不起来。 曾子谦伸出手,轻轻地抹掉我的眼泪,说:“不哭了好吗?” 我急忙避开,生怕自己又一次的陷入正常温柔陷阱,这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我慌张的拿起来,屏幕上显示“梁文浩”三个字。 我听着铃声响个不停,却害怕按下接听键。 寂静的车里,曾子谦也没说话,只有手机铃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飘荡。终于,铃声静止,我这才伸出手,准备去开车门。 曾子谦制止了我,他脸上露出了慌张,说:“你要去找他?” 我们距离极近,偏偏他这双眸子又饱含情绪,我瞪他,说:“赵阳那句话……关于梁医生的。” 曾子谦立即会意,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犹豫。 我吸了口气,说:“你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曾子谦看着我,说:“赵阳胡乱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行,我自己去问……” “袁小洁,”曾子谦见我有些恼火,犹豫了两秒,说:“记得那次在酒店看到的照片吗?” 是梁文浩寄去的? 我心思烦乱,看着曾子谦,说:“太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容易感冒,我上去了……” “小洁……”曾子谦拉着我的手,说:“我知道现在让你接受我很难,但是……既然你对我是有感觉的,能不能,再考虑给我一次机会。” 曾子谦是多骄傲的人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现在,我没法给他回复。 推开车门,我迅速的撑着伞,头也不回的返回公寓。 大宝见我坐在沙发上发呆,甩着尾巴凑了过来,我抱着它,心里这才踏实一些。 养条狗都会念旧,所以,我对曾子谦还有留恋,是正常的吧? 小白收到梁文浩的信息之后一大早就赶了回来,见我还窝在被窝里,笑着说:“哎哟喂,我们的工作狂怎么还没起床呀!” 我没心思跟她开玩笑,头痛欲裂。 小白见我脸色不大正常,说:“吵架了?” 比吵架还严重。 小白立即坐在我的床沿,问:“袁小洁,上一次你这幅模样,还是在半年前,难道说……” 小白说道这儿就停顿了,她看着我,吞吞吐吐的说出了三个字:“曾子谦?” 曾子谦回来这件事,小白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而问题更为复杂的是,我该怎么面对梁文浩。 原本我已心如止水,偏偏曾子谦这个大石头又砸了下来,若是见到梁文浩,他必然会察觉。 那时候,对他就是伤害。 至于照片的事情,我虽然有一些介意,可我知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怕就怕在,他还有其他的事情瞒着我。 昨晚的电话没有接听,我借口睡着了给他发了信息,他立即给我打来电话,简单的说了两句,话锋一转,说这两天有个交流会,可能没时间来陪我,我既庆幸又羞愧。 我不敢去想其他,将心思放在戴比尔钻石的广告上,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也给我带来不少感悟,我想,每个女人对钻石都有需求,可偏偏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钻戒啊等饰品只有订婚结婚才能用上,其实不然,男人熬夜看世界杯时,就可以送给妻子一份礼物,于是,系列广告词就出来了——送她一副镶钻是耳机。 女人都喜欢男人的呵护,礼物奉上,妻子和女朋友不会抱怨,还会自动带上回避的“耳机”。 这种创意和戴比尔以往高大上的创意大相径庭,同系列我们做了八张平面海报,送过去的时候,吉米脸上露出了赞赏。 工作中我越来越得心应手,然而,有些问题我却是手足无措。 连续三天,我都强迫自己耐心的投入到工作之中,可广告递交之后,我又陷入了慌乱之中,小白说,早两年,我一定劝你听从内心,可现在不同了,小洁,你要慎重考虑。 我这才发现,梁文浩这两天都没怎么跟我联系,这种反常让我有点儿担心,下班之后我便立即赶往医院,谁知到了之后才知道,医院根本没有什么交流会。 这时候撞见英子,她见我一脸疑惑,说:“你这女朋友怎么当的?梁医生请了病假你不知道吗?” 我顿时慌了,说了句谢谢之后就出了医院,拨了梁文浩的手机,好久才有回应。 “喂?” 我听着这声音,心口慌乱。 打车去了梁文浩的住处,按了门铃之后好久才有人过来开门,我抬眼看过去,那个精神饱满的男人此刻已是面色憔悴。 从他的表情里我能看的出来,他根本没有想到站在门口的是我。 我耸肩,自己走了进来,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男人,说:“哪里不舒服?” 梁文浩看着我,忽然两步走了上来,紧紧地抱住我。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头,轻轻地嗅了嗅我的头发,说:“我挺想你。” 这时候门忽然开了,我和梁文浩呆在原地,朝门口看过去,付姐拎着菜篮子走了进来,瞥见了我两。 我慌张的推开梁文浩,他却不松手,付姐看到我们两个笑了笑,说:“行吧,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不打扰。” 我急忙上前接了菜篮子。 梁文浩去楼上洗漱,我和付姐在厨房准备晚餐,我切菜,她炖汤,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付姐站在我的身旁,说:“小洁,文浩找了你,是他的福气。” 我羞愧,说:“他生病了我都不知道。” “他想瞒着你,你当然不知道。”付姐看着我,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顿了一秒,并无接话,而后听到付姐说:“小洁,文浩对你的心思,想必你也能感受的出来,年轻人的事我不想插手,可文浩这孩子心善,有些事儿,他宁愿自己苦着,都不想为难你。” 我惊讶,转过脸来看着付姐,问:“付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付姐瞥了一眼厨房外,看着我,说:“文浩之所以感冒,是淋着雨回来的,小洁,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淋着雨?淋着雨!! “这两天他一直呆在厨房,胃口也很差,我想打电话给你,他也不愿,这孩子,有时候心思真的让人捉摸不透。” 所以,他是有意避开我? 梁文浩洗漱之后下来,身上套了件拨款的针织衫,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三个人坐在一张餐桌上,他给我夹菜,我给他夹菜,闹得付姐坐在一旁笑,晚餐之后付姐便借口离开了,我在厨房刷碗,梁文浩就站在门口,我酝酿了好一会,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洗碗结束,梁文浩从洗漱间里拿出一只护手霜来,我们两个坐在沙发上,他给我擦手,动作娴熟而温柔。 “梁文浩。”我张了张口,将护手霜拿了过来,看着他,说:“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梁文浩脸上一惊,而后避开了我的眼神。 “那天,你去找我了吧?” 梁文浩低着头没吱声,半晌才开口,说:“我没生你的气,我是气我自己。” “你傻。” 我这话说了之后,梁文浩也就没开口了,我们两紧挨着坐着,好一会,我才说:“我不该和他搅在一块,是我做的不对。” “换做是谁,都会跟你一样吧。”梁文浩看着我,说:“我不联系你,并不是生你气,而是不想给你压力,你需要一点时间考虑,见到我,只会两边都难做,我不想你为难。” “我……” “虽然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可我知道,一个名义不能圈住一个人的心,”梁文浩好似下定决心般的看着我,说:“无论你做任何选择,我都……我都不会怪你。” 我咬了咬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梁文浩……” “最近我还有个学术交流会,可能要出国一趟,你……”梁文浩起身,说:“你回去吧。” “你这人真不会撒谎。”我瞥了梁文浩一眼,说:“那天你跟我打电话,也是交流会。” 梁文浩停住脚步,看着我,忽然之间凑了过来,狠狠地吻上了我的双唇,两秒钟的迟钝之后,我推开了他,我们近在咫尺,他看着我,说:“我没那么大方,袁小洁,这两天我特别怕,怕你……离开我。” 我的眼圈也是湿湿的,说:“你比我傻。” 93.是我太坦然还是你心虚? 小白说过一句话,一个男人,无论他多么优秀,只要没为你受点委屈,那就不是爱,听着梁文浩跟我说的这些话,绝不只是用“感动”二字来形容。 见我哭了,他就把我搂在怀里,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 好一会,我们两人的情绪都稳定了,梁文浩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说:“我送你回去。” 我看着他,说:“这么快就送客了?” 梁文浩瞪了我一眼,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发,说:“你现在心里一定万分纠结,看到我,恐怕会影响你的判断和决定,所以……而且……” “什么?” 梁文浩忽然凑到了我的耳边,说:“我是个正常男人,好几天没见你,万一……” 我惊愕的张着嘴,他的舌尖轻轻滑过,起身,说:“我去穿件外套,一会送你回去。” 梁文浩真的是说到做到了,送我到楼下,一双眼睛里全是不舍,我笑笑,说:“是不是后悔了?” 他点头,而后立即下了车,给我开了车门,说:“你快点上去,不然我要绑架了。” 我被他逗乐了,直到上了电梯,悬着的那颗心才微微放下,回到住处之后,发现小白也在,她瞥了我一眼,说:“梁医生送回来的?” 我点头,将东西放回卧室,瞥了一眼窗口,梁医生的车还没离开。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这才去了客厅。 小白把我招了过去,让我陪她喝酒,我瞅着这镜头,明摆着是遇到了烦心事,仔细这么一询问,顿时惊讶万分。 原来,黑子的父母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小白在大学里的那段经历,得知小白曾经打胎,各方面劝阻黑子,让她跟小白分手。 黑子的父母都是本分人,说白一点,就是有点儿守旧,固执,听不得这些风言风语,在他们眼中,小白的过去就是个污点,小白曾经的行为就是伤风败俗。 可那些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她和黑子也算恩爱,这婚都定了,难不成还要悔婚不是? 小白告诉我,他们就要悔婚。我这才知道,不仅黑子曾经对小白的工作不满意,连黑子的父母也对此颇有微词,什么女孩子家家考个事业单位不好吗?偏偏学着人家跑销售,要知道,做销售的女孩子,几个没被占便宜的。 我很明白我们这个社会有很大一部分人喜欢带着有色眼镜看人,而这两年的经历也告诉我,女人如果想在事业上有所成就,有捷径是没错,你走了,这个女人的名誉也就没了,你没走,就要比平常人更为努力。现在社会进步了,人们的接受能力强了,道德底线也低了,可我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居然发生在小白身上。 小白对黑子是真心的,可父母毕竟只有一对,黑子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我有点愤怒,气黑子的父母太过死板,可小白却说,若不是自己做了那些事,他父母也不会看不起我。 可是相爱是没错的,要说只能说自己的保护措施没有做好,没有一个好姑娘想着糟蹋自己。 小白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听了这些话,怎么能不伤心。看着她猛灌啤酒,我说要不我给黑子说说,小白摇头,说:“如果这个男人在这件事上拖来拖去,大不了一拍两散。” 这件事对我的打击不小,年纪越大就越明白,两个人相爱容易,相守很难,因为太多世俗观念,也太多繁杂因素。 小白借此机会跟我说:“小洁,你想想你和曾子谦,就算当初他为了爱你玩了一把深沉,好,是真爱吧,可是以后呢?他那个表妹,还有他的家庭,你难道还要去遭那份罪?” 这个问题我在一早之前就想过,换做当初,我义无反顾,而如今,我则十分犹豫。 “小洁,梁医生无父无母,你嫁过去不用遭罪,何苦为难自己呢?” 这是两个女人的贴心话,我知道小白是为我好,各种条件对比下,曾子谦跟我都不合适,这点我早就看透。 原本我觉得,如果是因为这种对比就选择梁医生,那就是自私,当然,我也没那么高尚,可今晚见到梁文浩,我才明白,原来我对他,不仅仅是感动。 我知道我们之间还缺了份恋人的默契,可是我也会心疼他,这种心疼以前是不存在的,不知何时出现的,我想,人与人之间,的确存在日久生情。 虽然这份感情,和当初那份奋不顾身的热情差了些火候。 思及至此,我的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为了不让三个人陷入这个怪圈,第二天一早我便给曾子谦打了电话,约他下班之后见上一面。 见面地点是在一家环境不错的咖啡馆,定的是晚上七点半,到了之后我便找位置,结果发现,曾子谦比我来的要早。 角落里,我们面对面坐着,我瞥了一眼曾子谦脸上的神色,心底略微不安。 他看着我,开门见山的说:“看你的样子,好像已经有了答案。” 我点头,紧张的捧着面前的饮料,说:“那天晚上听你说完那些话,我挺感动的,可是……” “只有感动吗?” “可是现在,我有个想要珍惜的人。”我抬眼看向曾子谦,见他敛去了脸上的笑容,认真地看着我,说:“我们之间错过太多,即便重新在一起,我也没有信心能像之前那样,我承认,以前跟你在一起非常开心,那会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回忆。以后,你要注意身体。” 曾子谦耐心的听我说完,双手拖着下巴盯着我,好一会,才开口说:“你确定,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恩。” “原来你一大早打电话过来,就是约我说这些。”曾子谦脸色平静的看着我,问:“他对你很好?” 我点头。 “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我一惊,瞥了曾子谦一眼,说:“这个是我们之间的私密话题,没有必要告诉你吧。” “还没有上床。”曾子谦听了我的回答,立即冒出一句,“他倒是忍得住。” 这句话说的我有些恼火,原本我是准备心平气和的道个别的,他居然扯上这种话题。 “你要没什么可说的,我就先走了。” “那么急?”曾子谦说这话,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抓住了我的手,我想抽回,他偏偏不肯,而后开口说:“袁小洁,你的心真是硬。” 这语气有点愤怒,可是愤怒之中,有夹杂着哀伤。我立即克制自己不要多想,说:“我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曾先生请自重,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这样,我就……” “如何?让他找我算账?” “我就报警。” 曾子谦见我语调强硬,这才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我一眼,说:“行,前女友,让我最后一次送你回去总可以吧?” 我瞅着被他握紧的手,迟疑了两秒,这才点了点头。 曾子谦这才松开我的手,我吁了口气,这才走了出去。 华灯初上,夜已开始,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又气又恼,一巴掌扇过去或许能解决问题,可曾子谦身上的那条刀疤不允许我这么做,我呼了口气,就当是同情病人吧。 车子没一会就到了小区,我伸手去解安全带,曾子谦的手也伸了过来,我瞥了他一眼,说:“以后你要注意身体。” 曾子谦苦笑,说:“你都要跟男朋友风流快活了,在意我做什么?” 我递了个鄙视的眼神,伸手要开车门,又听到他说:“活着真他妈没意思。” 我忍了一路,这会儿终于扛不住了,转过脸去瞪着曾子谦,说:“曾子谦,你要是这样,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曾子谦一个冷眼扫过来,忽然凑了过来,狠狠地咬着我的唇。他动作太快,我都没来得及反应,那顺滑的舌尖就伸到了我的口中,滚烫的舌头搅拌着我的舌头,一口又是一口。 忍无可忍,我伸手去抽他,结果他的舌头迅速退出我的口中,笑着说:“吻别。” 我不想再跟他说一个字,推开门,直接走了出去,曾子谦靠在窗口,说:“味道不错。” 我知道,这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可是,我慌什么呢? 小白听说我今天去跟曾子谦做了了断,给我竖起了大拇指,我有些沮丧,若是被她知道刚才的事儿…… 我回房间整理衣物,脑子里不断的冒出曾子谦那张脸,对着镜子瞅了瞅,心里空空的。 终于,剪断了。 一绝醒来,头发蓬乱。小白建议我换个发型,说让我“从头开始”,我听来觉得有那么点意义,特意给梁文浩打了电话,换发型这种事情,可以听听男朋友的意见。 梁文浩接到我的电话之后十分惊讶,听我问他换什么发型比较合适,顿了好几秒,说:“这事儿我有发言权吗?” 这么明显的暗示他听不出来? “那要不,我问问别人?” “不不不,”梁文浩急忙改口,说:“付姨之前经常去一家美发会所,首席技术还不错,我带你过去?” “只是换个发型而已。” “所以很重要啊。”梁文浩回答的相当顺溜,说:“给我十分钟换身衣服,等我。” 电话被撂下了,我瞅了一眼手机屏幕,自己也笑了。 然而,当梁文浩带着我进入面前这家美发会所后,我又后悔跟他打招呼了,一来这里档次过高,价格一定不便宜,二来,进门时,我居然碰到了杨晓云。 上次见面,还是在戴比尔分部。 她可能也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先是一惊,而后看向梁文浩,嘴角勾起,说:“哟,换人了。” 我瞥一眼梁文浩,示意他去休息区等我,他跟接待我们的小女生提了个发型师的名字,安排我坐下后,跟发型师攀谈了两句,看着我,说:“我去那边等你,若是有人惹恼了你,记得我上次说的话了吗?” 梁文浩说这话,瞥了一眼杨晓云,这才转身离去。 发型师有个英文名字,看得出来在这个会所里还是很有地位,梁文浩刚走不久,杨晓云就跟他搭腔,说:“阿ben,今天我也预约了你的号,可是请不动你,怎么他们一来,你就出来了。” 我老老实实的坐着,也没理会杨晓云的话,听到发型师说:“人家给我开工资,你行吗?” 开工资?梁文浩?付姨? 我十分惊讶,却佯装着平静,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杨晓云,虚荣心膨胀。 杨晓云没接话,过一会,发型师在我的头发上上了药水,就去楼上了,我瞥了一眼右侧,杨晓云冷笑的看着我,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之前那个不是也很牛吗?结果呢?还不是被人家踹了。” 我知道这话是针对我的,也懒得跟她废话,谁知她还不饶人了,继续说:“开了公司了不起?若不是被人包养,哪里有那个能耐。” “杨小姐,锦上园的房子住的还习惯吗?” 身后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我瞥了一眼镜子,却见梁文浩站在身后。 杨晓云气鼓鼓的走了,我好奇的看着梁文浩,问:“锦上园?独立别墅?” 梁文浩点了点头,说:“小袁姑娘,人家都骑到你头上来了,你还这么大气?” 我没把杨晓云的话放在心上,反而对发型师刚才的那句话更感兴趣,开口问:“刚才给我弄头发的那位,说是你给他发工资?” 梁文浩坐在我的身侧,不回应也不否决。 “这地段,房租不低啊,你……”话说出口,我又感觉自己问多了,急忙露出了歉意的神色。 梁文浩笑,说:“不用付房租。” “那……” “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做了点投资,父母也留下了一些产业。”梁文浩声音严肃,说:“女人应有的虚荣心,都能满足你。” “所以,除了医院的死工资……” “还有一些股份和投资,具体金额未知。” 我惊恐的看着梁文浩,说:“我傍了大款?等等,你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真没看出来呀。” “我就喜欢你这傻傻的劲……” “这事儿可不能让我小妈知道,万一……” 梁文浩盯着我,说:“那么小袁姑娘,你准备什么时候带我见家长呢?” 这话我不知道如何回答,见家长的意义我们都是心知肚明,只是我那小妈……梁文浩见我没回答,脸上略有失望,我说:“要不,我先跟他们打个招呼?” 梁文浩顿时大悦。 做头发花了两三个小时,出门时我特意瞅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不错,改头换面。 下午回了公司,大伙儿都夸我的发型好看,问我在哪里弄的,我说了名字,众人皆惊,回到办公室我特意百度了下,才知道那里是这座城市理发界有名的销金窟。 这个梁文浩,还真是真人不露相。 而我改头换面的第一天,就发生了另外一件让我欣喜的事情——戴比尔分部打来电话,说广告代理的事情确定了,正是我们工作室。签约一年,这就意味着,未来一年的时间里,即便我们拿不到其他大客户的单子,也有足够的收入。我和小白在办公室里大笑,笑完之后我们便来到了办公区,小白跟大家说:“戴比尔的广告代理我们拿下了,大家都别忙活了,准备准备,今晚袁总监请客,大富贵。” 提前下班,我拿着合同去找吉米签字,免得夜长梦多,吉米也很爽快,签完合同之后我便直接前往大富贵,和大家一起吃吃喝喝,小白喝多了拉着我的手说:“小洁,我真佩服你,如果我的人生能重来一次,我也选择拼一拼事业。” 我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饭局结束之后便拉着大伙儿去唱歌,破天荒要了个豪华包,任由他们热闹。 梁文浩听说我又去了ktv,立即给我打了电话,结果他却跟我说,他也想过来。 我们公司有几个同事是知道梁文浩的,可惜我从未正式说过我们的关系,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可以让大家认识认识,顺便把黑子也叫来。 梁文浩进来的时候大家都对着我笑,我轻轻地咳了一声,说:“我男朋友,梁文浩。” 公司里的小姑娘都夸他帅,他不骄不躁面色淡定的走到我面前,勾着了我的手。公司的前台趁着梁文浩去卫生间的空挡,过来说:“小袁姐,姐夫属于禁欲系吗?” 好吧,他只是在大家面前这样而已。 因为太高兴,我也喝了两杯酒,好一会,手机震动,短信竟然是梁文浩发来的:出来。 我疑惑的出了包间,见他站在一旁抽烟,皱了皱眉。梁文浩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左绕右绕,最后停在了一处无人唱歌的区域。 他看着我,目光下落,眼神迷离。 “叫我出来干什么?” 梁文浩拉着我的手,推开了空包的门,将我抵在墙上,说:“干你。” “流氓。” 梁文浩盯着我的衣服看,凑到我的耳边,说:“我之前有没有告诉你,你穿衬衫特别性感。” 我瞥了一眼身上衣服,下一秒,他的手便按在了我的身前。 “喂,”我制止,说:“你以前可没这么……” “没什么?” “没这么色。” 梁文浩那双墨黑的眸子上下打量着我,说:“以前我不是你男人,现在,你是我女人。” “喂……” “梁……” 他继续不理我,我被他点的浑身燥热,听到他说:“第一次看你穿这件衣服,我就在想,该怎么惩罚你。” “你你你……” 梁文浩不说话,勾着嘴角笑,最后,在我的身前和锁骨上狠狠地亲了好几口。 “这次饶了你。” “我有没错。” “梁文浩?把姓去掉喊一次。” 我惊愕,结结巴巴的说:“文……文浩。” 他满意,这才帮我扣上衣扣,拉着我往外走。 回到住处,小白便一直盯着我看,看的我心虚,才笑着说:“多来两次,保证什么杂念都没有。” 汗,根本没到那一步好吗? 我被种了草莓,换了好几件衣服,脖子的位置吻痕还隐约可见,好在头发放下来之后能够遮挡,不然真的没法见人了。 狂欢之后,又要进入工作,而我没想到的是,戴比尔下午居然给我来了电话,让我去他们分部一趟。我和小白心里没谱,生怕出现变故,老老实实的赶去了。 进了戴比尔分部,远远地就看到了杨晓云迎面走来,她双眼通红,见到我之后,脸色忽然转为愤怒,说:“袁小洁,算你狠,老娘今天我虽然输了,以后还是会赢回来,你别得意!” “……” “你等着。” 这是吃了枪子了? 我拿着资料上了楼,想着杨晓云那委屈的眼神,越想越觉得糊涂。下了电梯后,我便直奔会议室,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应声,这才走了进去。 “肖总,您这火急火燎的把我叫来……”台词还没用上,顿时卡带了,瞥了一眼坐在肖总身旁的曾子谦,又惊又吓。 “袁总监,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肖总看着我,又瞥了一眼曾子谦,说:“这是我们公司的新股东,上次酒桌上见过,他上午刚看了袁总监的创意,想跟你探讨探讨。” 新股东?探讨?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曾子谦,伸出手,笑着说:“听闻曾总见多识广,有意见或者建议尽管提出来。” 曾子谦瞥了我一眼,并未跟我握手,眼神落在一旁的座位上,淡淡的说:“坐吧。” 曾子谦真的是来提建议的,被吉米通过的平面广告全部被否决,他要求我们重做一份。 我不满,却也知道戴比尔的分量,索性腆着脸问:“曾总想要什么创意?” 曾子谦看看我,说:“想创意这件事不是我的工作,若是我代劳了,还要袁总监做什么?” 挑刺! 肖总过来圆场,却被曾子谦一句话顶了回去,他借口出了会议室,还带走了一旁的小助理。 室内没了外人,我烦躁的盯着曾子谦,说:“曾总果然是财大气粗。” 曾子谦瞥了我一眼,说:“粗不粗,你不知道?” “曾子谦,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尽管朝我开火,没必要牵扯到公务上。” 曾子谦看着我,笑着说:“袁小洁,你想多了,我只是个商人,在谈判桌上,我看中的是利益。至于其他,你若真的想跟我谈,我们可以床上见。” “行,那你找别家公司吧,我们合作到此为止。” “想毁约也可以,现在我就能把律师团给叫来……” 我转过身盯着曾子谦,看着那张冷漠的脸,听到他说:“我找袁小洁过来不过谈公事,未存私心,正如袁小洁所说,你对我已经毫无感觉,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合作伙伴呢?还是说,袁小洁心底,本就心虚?” (袁小洁====袁小姐,发音类似,从文初到这里,都是如此,仅用于曾先生。) 94.注意身体,反对无效 曾子谦的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正如他所说的一样,如果我的心底真的坦坦荡荡的,为什么不能跟他一块工作呢?我怕什么?难道正如他所说,旧情难忘? 我不想中这个激将法,同时也需要一点时间来缓冲这个反差,索性转过脸来,说:“曾总,我们做事向来讲究公司分明,行,创意你不满意我可以改,现在我先失陪了。” 曾子谦也没看我,冷漠的坐在那里,看都没看我一眼,目光落在桌上的合同书上。我自知这已是回应,抬脚便出了门。 这种落差让我难以适应,曾子谦和我认识的时间不短了,认识初期,只觉得这人表面不动声色,谦谦有礼,可是熟悉之后就会知道,他不仅小气,占有欲强,好胜心也强。戴比尔的股权那么容易转让吗?其实不然,他这么费尽心机插进一脚进来,只有一个可能——他接受不了被甩的事实。 至于我,当然也不是跟他玩什么欲擒故纵,我担心的是另外两点,第一,公司的未来,虽说我手底下现在的这个工作室也算的上小有规模,可实际上近年来业务越来越难,若不是之前在这个圈子里混过,谁会买我的账?可今日不同往日,公司上上下下十余人,都是一般的工薪阶层,他们等着我给他们发工资,等着我带着他们把公司规模做的更大,昨天聚会上,几个实习生一个劲是感谢我,说我给了他们这个机会,若是我卡里的余额多些,也可以直接跟戴比尔公司毁约,偏偏现在曾子谦有意为难我,动不动就要搬出律师团,真的闹出去,公司的名声会臭,我也贪不到任何便宜,现在公司还在发展中,房租水电等一系列杂七杂八的费用都需要我来承担,压力很大。 如果说这一点我是从大局上考虑,那么另外一点,则是从私人问题考虑,我和曾子谦的关系,梁文浩是一清二楚的,现在我们是奔着过日子交往,一个男人的忍耐力就算再大,想必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女朋友整天跟前任混在一起,就算我坦荡,他心底肯定膈应,这事儿,我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 如果真的开口,我和他之间必然会有经济上的牵扯,我们现在只在交往,过多的经济牵扯,只会引发其他问题。何况,我的背后还有父母,弟弟,这种责任,我有什么资格让梁文浩跟我一块背? 思来想去,我都没想到一个好的应对方法,或者,换个角度来看,曾子谦不过是找我出出气,气消了,他就不会跟我计较了,至少在我看来,他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既然他对创意不满意,那么我改就是了,戴比尔不是他一个股东,我就不信他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微微平静了些。 改创意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多,梁文浩正好值班结束,接我回了住处。 第二天一早的例会上,我便重新分配了戴比尔工作的安排,将公司的小刘换成的我助手,忙了一早上之后,新的策划方案也捣鼓出来了,便让小刘往戴比尔分部跑一趟。 反正是公事,减少碰面次数总归是好的,结果小刘过去还没一个小时,公司的内线就接了进来,我拿起电话,便听到了一个呵斥的声音。 “袁总监,是我们公司给的报酬太少了吗?找个毕业没两年的新手来应付,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我心底恼火,嘴上却打哈哈,说:“曾总,你这可是冤枉我了,策划方案是我连夜赶出来的,小刘只是帮忙跑腿而已。” “袁总监,你人不过来,怎么了解我的想法?难不成,让这个木桩子传达吗!” 我听着曾子谦的怒吼声,居然觉得心口的恶气烟消云散了,平静的说:“曾总,小刘理解能力比我好,你也知道我们是小公司,人少事杂,我倒是想过去,这不是没时间吗?” 找借口,就你会? 曾子谦的冷笑声从听筒里传出来,说:“听袁总监的意思,是没空过来?” 我有点儿犹豫,自知硬碰硬没个好处,说:“曾总你都发话了,我就是在忙,也得跑一趟啊。” 电话里传来一声冷哼,而后便挂断了。我瞅着电脑屏幕发呆,心想曾子谦肯定没少为难小刘,于是给他打了个电话,自己打车过去了。 会议室里,吉米也在。我瞥了一眼那张面瘫脸,挤出一个微笑,说:“吉米,新创意如何?” 吉米为难的看了我一眼,委婉的说:“小洁,你这次交上来的方案我也看了,只是觉得欠缺了点什么,要不,你再跟子谦聊聊?” 我点头,吉米出门前拍了拍曾子谦的肩膀,而后歉意的看了我一眼。 会议室的门关上了,我将笔记本打开,说:“曾总,你有什么想法观点建议现在提出来吧,我做个记录。” 曾子谦并没有看我,而是瞥了一眼一旁的那堆资料,说:“你这两次的方案我都看过了,有同一个问题。” “请说。”我盯着笔记本,语调平静。 “你忘了一个前提,消费者的经济情况,在消费水平不断提高的今天,购买钻石对很多消费者来说已经不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了,钻石从大到小也有不通过的价格等级,并不是把钻石只放在订婚结婚和节日上,我们需要刺激钻石的销售,开拓更大的潜力市场,所以,要制造出更多购买钻石的理由。” 我承认,即便曾子谦各方找茬,这一番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广告是什么?除了展现,还有一种可能——‘无中生有’。”曾子谦瞥了我一眼,“如何让一颗小小的钻石,引发更多的购买欲望,这个是你需要考虑的。” 我点头,将这些建议记录在笔记本上,问:“还有其他我们需要注意的吗?” “暂时没有了。” “那行,我回去考虑……” “你可以在这儿考虑,”曾子谦点了点会议桌,按了内线电话,说:“lucy,端两杯咖啡进来。” 这是要跟我死磕? 我心底恼火,却不动声色,虽然不大习惯在别的公司办公,可转念一想,如若能用一下午的时间解决问题,岂不是没了后患? 这么想着,我反而淡然了。曾子谦倒也没打扰我,而是出了会议室。 我仔细琢磨着此次的创意,从钻石的购买群体来看,其中男性比例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所在。想法简单,可要在一张图上表现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两个小时后,会议室的门开了,走进来的,竟然是销售部的赵经理。 我对这男人没有分毫好感,再加上他在酒桌上给我灌酒的事儿,我对他甚至有点儿反感。 见我正在苦思冥想,他笑了笑,说:“袁总监,您这真是敬业呀,不过你怎么一早之前没告诉我,你和曾总是旧识啊。” 原来是来套话的。 “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现在我已练就说谎不打草稿的本事。 “几面之缘?袁总监,说实话,我很佩服你,你看,几面之缘,曾总就能把二十多人的会议室给您一个人用,这情谊,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赵经理,你太抬举我了。”如果你能立即出去,就再好不过了。 就在我们两人聊天之时,曾子谦走了进来,他的目光落在了赵经理的身上,淡淡的看了一眼。 赵经理当然比上次见到曾子谦要殷勤些,笑着说:“曾总,你为了公司真是劳累伤神啊。” 切。 曾子谦也没多说,而是让助理端了一杯咖啡进来,看着赵经理,说:“赵经理哪里的话,销售部的人才才是辛苦,冲锋陷阵的可都是你们。” 赵经理听了这话分外开心,接过曾子谦递去的咖啡,说着就喝了一口。 原本这只是一个小细节,偏偏赵经理喝了之后,表情惊悚。我看着他那滑稽的眼神,顿时有些疑惑,瞥了一眼侧着身的曾子谦,他居然在偷笑。 “曾总,您这咖啡……” “朋友从牙买加带回来的,赵经理可还习惯?” 赵经理慌张的点点头,说:“这味道,还真是奇怪。” “赵经理是喝的不大习惯吧?”曾子谦语调一转,声音了夹着不满。 赵经理毕竟是做销售的,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立即改口道:“味道不错,好喝好喝……” 说着话,一“咕噜”的全咽了下去,那表情,岂是一个酸爽了得。 一杯咖啡下肚,赵经理主动出去了,再瞥一眼曾子谦,他却面色镇定,毫无波澜。 我虽心底有那么一点点的疑惑,却也老老实实的想方案。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曾子谦却丝毫没有动静,我心底也有些焦急,要知道,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 这会儿小白打来电话,我跟曾子谦打了声招呼便到一旁按了接听。 “小洁,晚上回来吃吧,我烧了你最爱的椒盐虾。” 小白和黑子还在僵持,所以才会这么粘着我。 “我现在不确定什么时间回公司,椒盐虾你给我留一点。晚点我给你回电话。” 因为说话不大方便,所以随便说了两句之后我便挂断了,回过身来时,曾子谦已经不在室内。 好一会,眼瞅着会议室外的工作人员一个个的走了,我心底越发着急起来,加班倒是无所谓,可是在这加班,未免太过奇怪。 六点半,曾子谦还是没有回来。我瞅着时间,索性关了笔记本,准备离开,谁知这个时候,曾子谦正推门而入。 “有想法了?” 当然是,没有。 “曾总,我这一时半会想不出来,你看我今天先回去行吗?等我有了内容,立即给你电话?”好话还是要说的,但凡是个明事理的人,都不会继续纠缠。 曾子谦看看我,说:“行吧。” “谢谢曾总。” 我面色平静的收拾东西,拎着手提包就准备走,刚伸手开门,就被曾子谦叫住了。我疑惑的回过身来,却发现一双眼睛紧盯着我看。 这一刻,我和曾子谦的距离极近。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愕,一只手忽然伸到了我耳旁,缓缓地撩起了我的长发,下一秒,他的脸色则由平静转为惊愕。 一切只在一瞬之间,等我反应过来时,曾子谦的手已经放下。 他盯着我,眼神里意味不明。 我慌忙避开这双眸子,伸手去开会议室的门,然而下一秒,曾子谦的手臂忽然从我的身后伸了过来,按住了门。 我立即提高警惕,而后听见他说:“这吻痕……是他留的?” “我的私生活,曾总就不必过问了吧?” 出租车跑了老远,我才轻轻地舒了口气,想着刚才自己那霸气语调,和曾子谦脸上的神色,顿时有些烦躁。 他不是要报复我吗?我也回击了,可那眼神……活该。 恩怨算恩怨,可工作还是要做的,静下心来想,曾子谦的那些话还是很有道理,如何运用广告开拓更大的市场,虽是个难题,却也是个挑战。 带着一大堆资料回了住处,一直忙到凌晨两点,终于有了一个想法——钻石的原石是金刚石,说的普通点,其实就是石头,而人类早起,就是用石头摩擦生热取火,那么广告词就出来了——有史以来,男人就是用两块石头点燃熊熊烈火的。 烈火是有引申含义,相信哪个女人在看到心爱的男人送去钻石时,都会十分赞赏。 我对这一点比较满意,睡了几个小时后,就去公司做文档,准备速战速决。 如果曾子谦以为用这种压迫方式就能令我屈服,那他就错了。 这一次我学聪明了些,将肖总吉米一同叫了过来,将手上的资料打印成几份,分别发到了几人的手中。我就不信,曾子谦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正如他所说,商人看中的是利益,谁跟好的创意过不去? 肖总和吉米脸上的神色告诉我,他们喜欢这次的方案,至于曾子谦,面上毫无波澜。 “如何?” 吉米最先开口,说:“我觉得没有问题。” 肖总瞥了一眼曾子谦,问:“曾总觉得呢?” 曾子谦缓缓开口,说:“创意还行,不过细节上还需优化。” 这是我早已料到的台词。 肖总和吉米走了出去,曾子谦则看了看我,说:“需要优化的几个部分我已经勾出,你看着改。一会我来查看。” 我点头,表现的十分自然。 一个小时之后,细节更改完毕,曾子谦进来查看,好一会才说:“差不多了。” “那曾总,我先回去修改?” 曾子谦瞥了我一眼,说:“午餐时间,吃完再走。” 我惊愕,难道是要留我吃饭?瞥了一眼时间,原来已经快一点钟了。 我和曾子谦去了戴比尔的员工餐厅,找了个角落坐下,没点餐,服务生端着食物过来,我瞥了一眼,心底顿时一惊。 椒盐虾? 曾子谦是不吃海鲜的,之前去大富贵,经理会给他烧些热菜,不知道他有病的时候,我还觉得挺奇怪,后来才知道,海鲜容易过敏,既然如此,这椒盐虾? 午餐之后,我便离开了戴比尔,回去的路上接到梁文浩的电话,听着他的声音,我才觉得安心,正巧他晚上也有时间,我便直接赶去了医院。 梁文浩见着我,脸色忽然一惊,说:“小袁姑娘,你最近是不是又偷偷加班了?” 我摇头,避开了梁文浩的眼神。 他的手指勾着我的下巴,说:“面黄肌瘦,黑眼圈严重,还想狡辩?” 有个医生男朋友真的是让人无奈啊。 “明早空腹过来,体检。” “没有这么严重吧?” 梁文浩将东西放在桌上,说:“你现在不爱惜身体,以后会更严重,除了体检之外,我会给你开张心电图,再做个ct,严重的话入院观察n天,体检前禁食禁水,验晨尿,让护士抽血做化验,再安排做b超,还有核磁共震,还要找外科,内科,妇科等一起会诊,懂了没?” 这么说来,我还是老老实实体检算了。 体检的结果十分乐观,并无其他问题,梁文浩拿着体检单却拍了拍我的脑袋,说:“贫血就是不健康,从今天起,不许加班,不许熬夜,不许挑食。” 我表面应对“三不”政策,心底却略有不服,至于么? 为了避免梁文浩查岗,我便把东西拿到家里修改,晚上八点,梁文浩给我打电话,让我下去一趟。 我心底暗自庆幸,到了楼下,便看到他手中拎个保温盒,我疑惑的跑过去,他一把抱着我,说:“美女,能到你家借宿一晚吗?” “小白在家。” 梁文浩略感无奈,说:“那去车里。” 我开开心心的跟他去了车里,目光落在那保温盒里,问:“这什么啊?” 梁文浩看着我,说:“好吃的。” “你不值班吗?大晚上跑过来给我送这个?” 梁文浩瞥了我一眼,说:“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陪你,这不抽点空就过来吗?” 他说着话,将保温盒打开,迎面而来的,是一股香味,偏偏还带着一股中药的味道。 梁文浩将汤匙递给我,说:“乌鸡汤,吃。” 一群人吃掉一只小乌鸡还有可能,他却让我一个人吃掉,我只能说,可能性太小了。况且,鸡汤里还有枸杞之类的小玩意,味道确实有点儿…… 梁文浩盯着我,说:“炖了两个多小时……贫血是指人体外周血红细胞容量臧少,低于正常范围下限的一种常见的临床症状,成年女性血红蛋白小与110g/l就是贫血,而你呢?除了食补之外,记得少喝咖啡和牛奶,多吃龙眼、黑木耳这些常见食水果蔬菜,当然,乌鸡汤每天都要喝……里面加了当归和人参。” “你炖的?”梁文浩西餐手艺还行,中餐就……一般般啦。 “这个你拿着,”梁文浩并没有回复我的话,而是将一个医院的单子递给我,说:“这是我托英子帮忙的熬得阿胶,三天后你过去取,吃法我写在了背面,反对无效。” 我听梁文浩说完,疑惑的问:“你这是要……外出吗?” 他看着我,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在欧洲有个学术交流会,医院派我和主任过去,至少三天才能回来。” “恩。” “舍不得我?” 我没说话,只是低头喝汤。 “那我现在跟院长打电话,就说不去了……” “喂。”我拦着梁文浩,说:“什么时候走啊?” “十点钟的飞机。”梁文浩淡定的回答,指了指鸡汤,说:“鉴于你对这类食物不感冒,一周喝两次即可,等我回来。” 我点头,想着刚才梁文浩那句“借宿”,顿时有些明白了。 “那什么……你行李准备好了吗?” 梁文浩笑了笑,说:“东西都安排好了,放心吧,我在国外呆了也不是一年两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倒是你……” 我?我怎么了? 梁文浩的眼神瞥了过来,说:“没什么。” 95.她是我的女人 梁文浩没让我去送机,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睡眠不足,嘴上答应了他,还是一早就起了床,洗漱之后,便赶往机场。 八点半,我在机场大厅给他打电话,先是说了两句题外话,而后话锋一转,说:“其实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什么?” “我在机场。” 梁文浩刚听我说完,声音就稳不住了,我找了个显眼的位置,等他过来找我。 没一会,我就听到有人叫我,转过身看去,便看到梁文浩站在那里,三月底,春寒早已经退去,他身上穿了件白衬衫,外面套了款米色长款风衣,大步朝我走来,稳稳地给了我一个拥抱。 “不是说不让你来了吗?” 我瞪他,说:“男朋友要远行,怎么说也得表示表示吧?” 梁文浩人前通常都是文质彬彬的样子,可是这一刻他也不顾形象的抱着我,说:“忽然不想去了。” 我瞪他,说:“千万别。” 两个人腻歪了一会,时间差不多了,梁文浩拉着我的手,小声的说:“乖乖等我回来。” 送走梁文浩,我便赶回了公司,脑海里一直闪现出梁文浩的那张脸,心情顿时无比愉悦。谁知刚到公司,前台就慌慌忙忙的跑了过来,说:“袁姐,出问题了,戴比尔的老总一上午来了四五个电话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我听着声音就觉得这人不好说话,只是推辞,没把你的号码给他。” 我笑了笑,就算给了也被拉黑。 刚进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我瞥了一眼来电显示,这才拿起听筒。 “你好。” “我好?我现在一点也不好!”曾子谦恼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说:“袁小洁现在是大忙人啊,一上午电话都打不通?” “曾总你这是说笑呢,我们这种小职员,哪里能跟曾总您比呀,我们就是混口饭吃,曾总你才是日理万机啊。” 我的话说完,电话那头便没了回应,我瞅着一眼来电显示,顿时也绷着。 没一会,曾子谦又说话了:“袁小洁,这么讽刺我你是不是特高兴?”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立即转移话题,说:“听前台说,曾总一大早给我们公司来了好几通电话,曾总是有什么吩咐吗?” “有,你过来一趟。” 我想着前两天的情形,立即回了句:“曾总,您有吩咐可以电话里说吗?我这边真的抽不开身。” “袁总监这是有多忙啊?别人的业务是业务,戴比尔的业务你就看不上了吗?”曾子谦又换成了讽刺的语气,说:“马上是午饭时间,在此之前你还有时间吃个午饭,懂?” 我气急,我袁小洁到底有多下作,居然要被他这么使唤。 “曾总,很抱歉,我,今,天,没,空!” “哟,新交了个男朋友,腰板都比以前直了,怎么?以前口口声声说要自强自立,现在变卦了?”曾子谦想来毒舌,说:“你要是想走捷径,还跟我们签什么合同,不如让他抽点钱出来给你发工资算了,至于你,学着那些姑娘一样整天逛街购物买东西岂不是更好?” 这一番言语涉及到我的自尊心问题,瞥了一眼关紧的办公室大门,我回应道:“曾总这个提议我特别赞同,你不提醒我都忘记了,对呀,我有男朋友我怕谁?我告诉你,我今天还就不去了,你要毁约是吧,行,我打个电话给我男朋友,多少违约金,麻烦你发到我手机上来,再见!” 不等曾子谦说话,我立即挂断了电话。不给点颜色瞧瞧,还没完没了呢?当然,我能想象出电话那头某人抓狂的情景,毕竟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我,可不会再对他低三下四了。 虽这么想,心底却隐隐约约的有些担忧,毕竟,某些人的身子骨是动过刀的。 这个电话之后,曾子谦那边终于消停了,然而就在三点钟,我却接到了北京打来的电话。我的第一反应给我打电话的是袁小浩,谁知接听之后,顿时愣住了。 “袁小姐,麻烦你现在来学校一趟吧,你的弟弟袁小浩同学把同班同学打进了医院,惊动了警方,家长必须出面。” 袁小浩打人了?还把人打进了医院? “那个,老师,请问我能跟袁小浩通个电话吗?” “他现在还在警局。” 这话说完我就慌了,袁小浩的性格我是知道的,绝对不会是先动手。老师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想必也是袁小浩的意思。 电话挂断,我立即登陆网页,定了去帝都的机票。 机票定的是下午五点出发,两个小时抵达帝都。我也没时间准备了,跟小白交代之后,直接打车去了机场。 趁着候机的时间,我又给老师打了个电话,问了被袁小浩狂揍的同学情况,这不问还好,问了之后就更担心了。这男同学的爸爸是他们学校的赞助商,在帝都也算是小有名气,儿子被揍成这样,当爸的只有一句话:等儿子出院,再给揍回来。 至于打架地点,老师告诉我,是在学校附近的酒吧,在这之前,袁小浩一直在酒吧兼职。 就凭这个同学爸爸的一句话,我就知道这事儿不好解决。 这会儿我有些心烦意乱,不料手机上又出现了一串数字,我想都没想就按了接听,而后就听到了曾子谦的声音:“袁小洁,你现在……” 不等他说完,我按下了挂断,直接把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我跟着人群从里面走出来,顿时觉得有些无助。 在这之前,我并没有来过帝都,再加上我那差劲的方向感,顿时有些失落。顺着指示牌走出了机场,跟司机师傅问了价格,顿时大跌眼镜。 虽然有些心疼打车费,可我还是老老实实的上了车,而后跟袁小浩的老师打电话,辗转了大半圈,跟着老师去了警局,终于见到了袁小浩。 彼时已经晚上九点,警员建议我找对方私下和解,可对于事情的始末,袁小浩却不愿多提一个字。 老师也很无奈,我则打听了被打同学所在医院,准备跟人道歉。 一个人在一座陌生城市的无助感,让我颇为无奈。 这会儿我的手机又响了,依然是一个陌生号码,不过显示所在地是北京。我虽有些疑惑,还是按下了接听。 对方说了一句话之后,我便愣住了。 因为打电话来的,是曾子谦。 朝阳区是街道上,我呆愣的站在马路边上,看着陌生的人和物,却听到了这么一个熟悉的声音。 “问你在哪里?”他见我没说话,又冒了这么一句。 我强作镇定,说:“关你什么事儿。” “袁小浩也是我兄弟,你说这事儿关不关我的事儿?”曾子谦语气略有不满,听我不说话,就说:“我在他们学校门口,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我凭什么听他的? “行,袁小洁我错了还不行吗?”曾子谦又开口了,说:“袁小浩的事情耽误不得,你跟我耍性子,难道还想连累自己的亲弟弟?” 我十分无奈,就说打车过去,而后曾子谦冒了一句:“行了,你跟我说个坐标,我过去。” 我吞吞吐吐描述了地点,曾子谦电话一直没挂,直到我的描述结束了,不远处的路口就有人跟我按喇叭,我抬头望过去,曾子谦就坐在车里。 见到我,他便立即下了车,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 三月份的北京还有些凉意,他瞪了我一眼,而后冷冷的说:“上车!” 我心里有些犹豫,想到袁小浩,还是老老实实的跟了上去。车上还有个男人,趁着曾子谦从车上下来的功夫,已经换到了驾驶座上。 路上我两都没说话,进了警局,驾驶座上的男人则开始跟警员沟通,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是代理律师。 律师帮忙弄了些手续,一直忙活到晚上十一点,袁小浩才从里面出来。 这货真没良心,见到曾子谦比见了我还亲。 结束之后我们去了附近一家餐馆,点餐之后,曾子谦神色严肃,开始教训袁小浩。原本还在警局一言不发的他,在听我曾子谦的教训之后,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我之后,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被打的同学取向不正常,见袁小浩长得挺硬气,就在寝室里骚扰了他一段时间,袁小浩并不理会,直到这个男同学打听到他兼职的酒吧之后,天天去捧场,直到前天晚上袁小浩也喝多了,男同学趁着袁小浩睡着的功夫,想占他便宜。袁小浩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在亲他的腿脚,思绪清醒,觉得对方侮辱他直男的霸气,直接给人揍的鼻青脸肿。 我终于明白他为何不肯跟我说这些话了,毕竟我们不是同性别。 曾子谦听他说完,就让他老老实实吃饭,明天一早去医院。 我琢磨着这事不好麻烦他,偏偏自己又没这个本事。曾子谦在附近的酒店开了三个房间,再也没跟我多说一句话。 旅途的奔波让我分外劳累,冲澡之后我便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曾子谦果然带着袁小浩去了医院,被打的男同学头上还绑着纱布,嘴唇红肿。 “爸,就是他……就是他……” 男同学的爸爸一看就是暴发户类型,听到自己儿子叫唤了这么一句,立即露出怒色,可眼神落在曾子谦的身上时,明显一震。 “事情的原委想必你我都很清楚,我弟弟下手是重了点,但至少没断了他下半身的性福,这里是一点补偿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 暴发户最怕别人瞧不起,听了曾子谦这么一说,顿时火冒三丈,说:“你他妈是谁啊,以为老子缺钱?” 曾子谦瞥了他一眼,将一张支票推了过去,说:“钱,是我弟弟打人的医药费,给钱,也不代表我弟犯错,如果你想曝出自己儿子的性取向,没问题,我可以帮你。” 暴发户一听这句话就慌了,被打的同学瞥了一眼袁小浩,脸上惊恐。 “既然你们都不出声,我都当时答应了,我们没多长时间消耗,这是代理律师的电话,打给他就行。” 曾子谦说着话便递上了一张名片,而后转身便往病房门口走,见我和袁小浩还愣在原地,说:“还不走?” 问题解决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结束了。 回酒店之后我接到了梁文浩的电话,我们说了几句,并未提到北京之行。 袁小浩的事情解决了,我自然也在考虑如何表达谢意和返程的事儿,结果他们两人约了晚上去后海酒吧玩闹,非要拉上我。 我没答应,曾子谦却开口了:“小浩现在正是青春躁动期,带他去见见世面,免得以后闹出事情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当然是没有反对:“行,我请客。” 曾子谦笑而不语,我心底却很不痛快,好在是三个人同行,少了一些尴尬。 到这时,我都不知道曾子谦怎么就知道了袁小浩的事儿。 北京的后海是个值得一去的地方,风景宜人,餐厅小资,酒吧热闹。我是第一次过来,曾子谦却不一样,他边走边介绍,时不时的看我一眼。 最后,我们选了一家不算太吵的酒吧坐下,他两喝酒,我喝柠檬水。 两个男人话很多,曾子谦像个大哥哥一样教导袁小浩,跟他说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我在一旁听着,早已经思绪泛滥。 等我反应过来时,两个男人都喝了不少酒。我又气又恼,听到曾子谦说:“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就要顶天立地,对外人可以不择手段,对感情却不可放荡多情,爱一个人,就要护她一生一世。” 他说着话,眼神便看向了我。 我假装避开他的眼神,见他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神情坦荡。 袁小浩去舞池里跳舞,桌前只剩下了我和曾子谦两人,他说:“刚才还偷偷的盯着我,现在怎么不看了?” 我冷笑,说:“有些男人,嘴上说的一套一套,做起事来又是一套一套。” “你在暗示什么?” “我没用暗示,我是明说,”我声音平静,说:“我说的不对吗?若是真的想要保护一个女人一生一世,就会对婚姻负责,而你,不是。” 曾子谦目光一敛,说:“那是因为人不对。” “都是借口。” 曾子谦有些恼火,说:“若不是某人太蠢,我也不至于闹出个离异男的名声。” 看吧,男人总有各种借口。 三个人一起出来,只有我一个清醒,好不容易将两个男人扶进房间,却有一个大吐特吐。我一边骂着活该,一边又找毛巾给他擦嘴。 曾子谦衣衫凌乱的躺在床上,一个劲的傻笑。 我心底窝火,心想怎么又跟他扯上了,抬脚欲走,手腕却被某人拉住。 我自知曾先生把妹很有一套,严肃的说:“身体不好就少喝,别装了,松开。” 其实这句话只是一个试探,结果这句话刚说出口,曾子谦边把我扯到了床上,他一个翻身便压住了我,盯着我,说:“袁小洁,你真是欠收拾。” 居然真的是装的。 “曾子谦,上次我说什么?你再动手动脚,我就报警。” 曾子谦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忽然凑了过来,吻上了我的唇。 我推他,他却把我的双手压在两旁,偏偏一张嘴又被他堵得严实,气愤之下,我直接张嘴,咬了他的唇。 这一口下去,我竟然闻到来血腥味。 曾子谦吃痛,我急忙从床上爬起来,边跑边说:“我跟你说了,少惹我。” 第二天一早我便去酒店结了账,给袁小浩塞了两千块钱,不声不响的返程了。原本以为曾子谦闹够了就会停止,目前看来,没我想象的那么乐观。 打了三个电话给梁文浩,竟然都没有打通,我心底有些失落。 再次接到曾子谦电话的时候是在返程后的第二天晚上,我刚到小区门口,电话就钻了进来。 “袁小姐,啃我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谁知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曾子谦,他歪着头盯着我,迈着步子朝我走来,距离近了,才看清他红肿的下唇。 “你跑什么?” 我心底烦乱,开门见山说:“曾子谦,你说咱两的事,怎么才能来个了结?”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那好,我提醒你,去年情人节……” 我伸出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说:“曾子谦,我明白你现在的心理,你觉得被一个曾经把你捧在手心放在心尖上的女人放弃了所以不甘心,偏偏这个女人过的还挺好,还找了一个比你还帅的男朋友,胜负欲让你想要和那个男人一决高下,自尊心让你想要挽回过往,但是曾先生,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什么是爱吗?喜欢就是我们彼此了解不深刻,我可以全心全意的相信你,爱,不是轰轰烈烈,而是当你擅自决定一个人面对一切的时候,我还想着抛下自尊去找你,爱是共同面,梁文浩在某种程度上是没法跟你比,可是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没有让我委屈过。这一次你又帮我,我很感谢,可是我已经没法陪你玩下去了。” “袁小洁……”曾子谦大约没有料到我会忽然这么严肃,脸上有些挂不住。 “我镇重其事的跟你说一次,我们别再联系了,假使未来某一天我进了殡仪馆,你还活着,我会让我儿子告知你一声,就这样……” 我说完话,直接朝前走,曾子谦转过身来,抓着我的手,说:“我可以改……” “你不用改。” “袁小洁……”曾子谦走到我的面前,说:“你明明对我还有感觉,为什么就不承认呢?” 我惊恐,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看到身后窜上一个身影,下一秒,一记拳头就打在了曾子谦的脸上,我惊慌的抬起头,便看到了站在身前的梁文浩。 梁文浩将我护在身后,双眸好像发怒的豹子,说:“她是我的女人。” 96.你应该去问你身边这个男人 梁文浩心口起伏,原本温和的一张脸此刻写满了暴怒,他的双眸紧盯着曾子谦,毫不退让。 而挨了一拳的曾子谦则面色冷峻的站在原地,两只手臂紧绷,拳头紧握,好像随时都可能反击。 都是男人,还都是愤怒中的男人,两人的气场不相上下,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我慌张的看着这两人,却见曾子谦勾着嘴角,冷笑了一声。 “你的,女人?”曾子谦说着话,盯着我,说:“我认识她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蹲着呢。” 梁文浩握着我的手微微用力,这才说了一句:“那又怎样。” 曾子谦看着我,双唇微微颤抖,我慌忙的避开他的眼神,下一秒,就被梁文浩拉着向前走。 车门打开,梁文浩将我塞了进去,扣上安全带之后,踩着油门便走。车子开了好一会,我们都没有说话,我紧张的瞥向别处,却看到了后座上的行李。 难道,梁文浩是刚下飞机? 我大脑一片空白,因为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如何道歉如何解释,索性就一直保持沉默。 车子停在梁文浩的住处,他率先下了车,过来给我开车门,行李都没拿,拉着我上了电梯,进门时我偷偷的瞥了他一眼,他脸上的怒色已经散去,却也看不出其他情绪。 “那什么……” “去沙发坐着,”梁文浩并未看我,一边换鞋一边说:“我去冲个澡,我们一会再聊。” 我自知理亏,就老老实实的走向沙发,直到耳边传来“哗哗哗”的声音之后,这才吐了口气。 怎么会这么巧呢? 我烦躁的揉了揉头发,眼前忽然浮现出曾子谦的那张脸,无奈的叹了口气。没一会,梁文浩从楼上走了下来,这时候他已经换了身衣服,头发上的水还没擦干,面色镇定的朝我走来,直接坐在了我的身旁。 我知道他心底窝着火,瞥了他一眼,没敢说话。 梁文浩察觉到我的眼神,疲倦的靠在沙发上,目视前方,说:“给你五分钟的辩驳时间。” “我……” “跟我解释解释。”梁文浩的眼神扫了过来,说:“随便说两句吧,我需要你的话平复平复心情。” 我见他态度温和,则将袁小浩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并且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曾子谦是如何帮忙的,除了磕破某些人嘴唇的事情,我基本全部坦白了。 梁文浩听我说完,好一会都没说话,我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一眼,听到他说:“袁小浩的事情他那么及时赶到,你一定很感动吧。” 这话我不知道如何回答,说实话,梁文浩难受,说谎,我也说出来。 梁文浩见我没出声,这才开口说:“如果我没参加什么交流会就好了,至少也能够在你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 我惊愕,说:“怎么说到这儿好像成你的错了?” 梁文浩迎上我的目光,一只手忽然抚摸我的头发,说:“小袁姑娘,我……” 我看着梁文浩欲言又止的样子,小声的问:“我知道,跟前任没断干净,是我的不对。” 梁文浩轻轻地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说:“我打了他,我知道你心底一定不好受。其实在路上我就清醒了,我承认,我是冲动了,但是……” “你是不是下飞机就过来了?” 梁文浩点了点头,说:“我吃醋了。” 我瞥了他一眼,见他一双眸子盯着我看,急忙避开眼神,谁知他双手捧着我的脸,说:“我挺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小气又自私,看到他的时候我觉得膈应,可我也明白,他和你之间有过一些美好回忆,我不奢求你能忘记,但我自私的想,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多在乎我一点?” 我瞪他,问:“我到底哪里好啊?” 梁文浩做沉思状,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医院,只是觉得这女孩白白净净话也不多挺舒服的,后来付姨让我请你吃饭,看得出来她挺喜欢你,饭桌上你们聊厨艺,聊家常,聊茶艺,我就觉得这女孩真体贴……” “现在呢?” “现在也很好,”梁文浩看着我,说:“我知道有些事情你还需要时间慢慢考虑,我不急。” 我没想到梁文浩回这么心平气和的跟我聊天,同时也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这时候院里给他打来电话,说有个病人病情不稳,他颇为无奈,将我送回住处。 门刚推开,迎面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精味,屋子里没看灯,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沙发前坐着一个人,听到动静后,她抬起头,醉醺醺的说:“小洁,你回来了啊。” 我看了壁灯,瞥了一眼地上乱七八糟的易拉罐,再看一眼满脸泪痕的小白,急忙走过去,问:“怎么喝这么多。” 小白揉了揉头发,说:“高兴呗。” 这情形,哪里跟高兴有关系? 我想着小白和黑子的事情,坐在她身侧,问:“是不是又和黑子吵架了?” 小白傻笑两声,摇了摇头没说话。 我看着情形不对,小心翼翼的说:“到底怎么了?小白,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小白便靠在我的肩头,呜呜的哭了起来。我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说没事。小白哭的极其压抑,手里的易拉罐已被她捏的变形了,好一会,她坐直身体,抹掉脸上的眼泪,笑着说:“小洁,快恭喜我,我又恢复单身了。” 我大惊,完全没想到她和黑子会闹到这一步,毕竟两人已经订婚,婚房都准备妥当了。 “我给黑子打电话……” “不用了……”小白拉着我的手,紧紧地攥着,我这才发现,她的手竟然也在发抖,说:“勉强来的感情没意思,姑娘我过去是有污点,但也不至于连个男人都找不到。” 我知道小白这是佯装坚强,眼泪也止不住的往外涌,而后听到小白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毕竟,我的感情也是一塌糊涂。 小白靠在我的肩头,边哭边说:“我跟你说啊小洁,那婚床是我花了一万多块钱买的,餐桌我选择是白色,地板是深色,客厅我选了个小型的水晶灯,不刺眼,有格调,灯是我从网上淘的,价格很便宜……你说,以后黑子要是找了别的女人,躺在我选的大床上,会不会膈应的慌?不,他都敢跟我提分手,怎么可能会在意……可是小洁,他爸妈凭什么瞧不起我?我上大学时才19岁,我怎么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年纪小的时候我们觉得可以恣意妄为,有消耗的资本,以为某天反省之后就能获得救赎,其实并不然,每个人的运气不同,你运气好,遇到一个梁文浩,下半生就会幸福,你运气差,遇到一个黑子,即便再一次不顾一切,善缘也不一定能有善果,也许你会想,某年某月某一日,重遇初恋,重燃爱火,两人还能长相厮守,可现实呢?这个社会对女人的要求从来都很苛刻,可归根到底,难道又是女人的错? 小白的性格和我不同,哭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下午又来了公司,表面上有说有笑,谁也看不出来她分手的事实,正如她所说,总归有个男人不介意。 这件事对我的影响很大,女人期待真心,全力以赴,却抵不过男人的一句背叛,却抵不过现实的一次打击。 小白失恋,拉着我去逛银泰,她卡里余额已经不多,却一件一件的试衣服,她跟我说,都看看这些东西,才有努力的动力。 我嘴上迎合,心底却更是心疼。 趁着这个不用面对梁文浩的机会,我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的人生。周四下午,小妈给我打来电话,先是客套的说了几句,而后就提到了重点上:“楼上的张叔叔,风湿关节炎好多年了,听说省立医院有了张大夫,治好了不少人,但是老医生号难挂,我就想问问,这事儿能不能找文浩帮个忙?” 小妈的心思我很清楚,从老家搬到这座城市,又买了套房子,另多少亲戚羡慕,早几个月的时候,经常跟他们说我的事儿,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听她的话,肯定又是图一时嘴快,结果被人找上门了。 她玩传销的时候得罪了多少人,到现在还不反省。 “文浩是在省立医院,可是他是外科医生,这事儿估计帮不上忙……”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不就找医生签个单子的事吗?行,你不找,我自己给他打电话。” 我知道小妈的性格,只能应了下来,打电话给梁文浩的时候我还有些犹豫,谁知他已经签好了单子,说是下班给小妈送去。 我生怕小妈又会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立即要求一起回去。结果到了楼下之后才发现,原本住在我家楼上的张叔叔和张婶都在,我瞬间慌了,却见梁文浩礼貌的跟长辈打招呼。 “这位就是小洁的对象梁医生吧,果然是一表人才。” “小伙子长得真不错。” 小妈虚荣心满足了,笑着说:“文浩,这次真的麻烦你了,改天回家里吃饭。” 梁文浩笑了笑,说:“阿姨,您别客气,就举手之劳,倒是张叔要注意身体。” 我瞅着这寒暄的势头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急忙借口离开,小妈则一个快步冲了上来,看着梁文浩,说:“文浩啊,这周末你袁叔不上班,你和小洁一起回来吃饭吧。” 这暗示,也太明显了。 梁文浩瞅了我一眼,说:“阿姨,我刚出差回来没两天,值班时间还不确定,我回去看看,再给您回电话行吗?” 小妈机灵的瞥了我一眼,这才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气氛十分微妙,我一直瞅着车窗外,心底有些心虚。 梁文浩其实一早就说过要见家长,刚才那势头,他完全可以立即答应。 到了小区楼下,我见他还没提这件事,就说:“你不是一直想去我家里看看吗?” 梁文浩看着我,笑了笑,说:“一时半会也不急,等你想好了,我再登门拜访。” 他真的是找了个借口。 我心底微动,说:“那梁医生,你周末有空吗?” 小白听说周末梁文浩要见家长,多少有些感叹,毕竟,我们这个年龄,都知道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其实我很明白,我小妈那性格,估计很少有人受得了,偏偏梁文浩却雷打不动,平静应对。 正如小白所说,人啊,要知道惜福。 躺在床上,我的脑海里又冒出了白天小刘说的那些话,瞥了一眼手机中的电话号码,最终按下了删除键。 老袁听说梁文浩要登门拜访的事情后特别开心,电话里,我似乎听到了他的哽咽声:“小洁啊,你能定下来,爸爸开心啊,这么多年,你受了不少委屈,等你自己成了家,以后就过你们小两口的生活,不要在顾忌我们了,你妈妈在天有灵,也会替你开心的。” 都说父女没有隔夜仇,可是我心底明白,当初和曾子谦没能走到一块,我多少是怨过老袁的,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周六一早梁文浩便来接我,我从楼道里走出来,看到某人穿着一身正装站在车前,顿时眼前一亮。 梁文浩本身长得就高大,此时穿上着熨帖的西装,更是帅气十足。见我站在门口,他迈着大长腿朝我走来,问:“如何?” “九十九分,剩余一分不给,怕你骄傲。” 梁文浩谦虚一笑,拉着我进了车里,我这才发现,车内竟然摆满了礼盒。 “总不能空着手去。”梁文浩见我吃惊,说:“有些是上次出差带回来的养生品,付姨留了几盒,剩下的让我带过来。” 我笑而不语,而后出发。 小妈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她嘴上客气,一双眼睛却盯着两位好送来的礼品看,不过,却实实在在的做了一桌子的菜。 落座之后,小妈一个劲的夸梁文浩,听得老袁都烦了,闲聊一会之后,小妈忽然提到了订婚事宜,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梁文浩看了我一眼,说:“阿姨,我家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在这座城市,除了付姨之外,也就你们最亲了,因为我之前在国外居住了几年,对这里的风俗也不大懂,下次我可以让付姨邀请你和叔叔过去,具体的商量一下。” 小妈笑了笑,说:“我和你叔叔也是刚搬过来不久,不过按照我们老家的习俗,这订婚和结婚,还真是有些门道。” 我见小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立即开口,说:“小妈,这事儿以后再说。” “这不是文浩问的吗?对吧文浩?” 梁文浩看着我,一只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说:“早晚是要问的,听听阿姨怎么说。” 小妈这回高兴了,一边扯着张家娶媳妇花了多少钱,一边举出王家娶媳妇给了多少礼金的例子,就差开口要价了。 我十分尴尬,再看梁文浩,他则神色淡定,听完小妈的一系列暗示之后,我听到他说:“阿姨,房子车子的这些我都准备妥当了,只要小洁愿意,过户到她的名下没什么问题,只是我的车外形不大适合她,改天我带她去看看,喜欢的话,就再买一辆,你看行吗?” 小妈脸上闪过一丝惊异,连连点头。 老袁却开口了,说:“文浩,你是老实孩子,只要你真行对待小洁,其他都不重要。” 饭后,我在厨房洗碗,小妈忙活完泡茶之后便走了进来,她看看我,说:“袁小洁,能找到个这么好的男人,是你的运气,别天天胡思乱想的。” 我低头洗碗,并未回话。 小妈扯了扯嘴角,说:“文浩的条件是跟那姓曾的没法比,可这孩子也老实,你呀,定下心来,别天天胡思乱想。” 我将筷子扔到水池里,说:“你说够了没?” 老袁想要留我们吃晚饭,我没同意,五点多的时候跟着梁文浩出来了,他提议去逛逛商场,我同意了,周末,街上人多,我们找了书屋钻了进去,他喝咖啡,我则是鲜榨果汁。 “小袁姑娘,我今天的表现你还满意吗?” 我点头,说:“一百分。” 梁文浩咧着嘴角笑,我则去书架上取了一本书。在书店呆了一个多小时,梁文浩的手机响了,他当着我的面按了接听,好一会都没说话。 我好奇的看着他,这才发现,他脸色惨白。 见我看过去,他忽然避开我的眼神,对着听筒说:“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我疑惑的看着他,问:“怎么了?” 梁文浩瞥了我一眼,缓缓开口,说:“没事儿,只是晚上我得回医院一趟,没时间陪你吃饭了。” 我不是傻子,明显感觉到梁文浩有事瞒着我,却也没有点破,而是回了句:“行,那我们走吧。” 梁文浩想要送我回去,我却坚持自己打车,我们在路口分别,临走时,我察觉到了他眼中的惶恐。 我确定他有事瞒着我。 难道医院又出事了? 右眼皮不合时宜的跳了两下,我慌张的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追了上去。 梁文浩洗车很勤,在加上他的车特征明显,司机师傅追上去一点也不难,见我神色慌张,他八卦的说了句:“姑娘,你该不会是捉奸的吧?” 我略有无奈,并未回话。 车子从步行街一路西行到我熟悉的路段,直到停在了1912的停车场。 我又惊又慌,急忙命令师傅停车,远远地便看到梁文浩从车里走出来,面色冷峻的往街区走。 我直接给了师傅一百元,这才跟了上去,心口充斥着焦灼和慌乱,目光却紧盯着那个身影,直到,梁文浩停住脚步。 我抬头望过去,看着“浮加”巨大的logo呈现在眼前,心口的不安越加严重。 梁文浩在我的眼前进了浮加,我犹豫的站在原地,见他找个位置坐下,轻轻地呼了口气。 一楼的大厅里,竟然只有他一人。 我站在原地等了一分钟,这时候,却看到了曾子谦走电梯口走了出来,他当然没有发现我,而是径直的走向了梁文浩的位置。 这两个人,怎么会在这里见面? 我就这么安静的站在窗口,看到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曾子谦面无表情说着话,梁文浩则是一只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看着梁文浩的表情越来越沉重,顿时深感不妙。 就在我焦灼的等待时,梁文浩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拎着曾子谦的衣领。曾子谦并无行动,而后张口跟梁文浩说了句话。 梁文浩颓丧的坐回了椅子上。 透着玻璃,我看到了梁文浩的双手紧握成拳头,脸色越加难堪。再看曾子谦,他则依然不动声色。 联想到上一次他们在小区外发生的争执,我一个快步冲了上去,直接推开了浮加的玻璃门。 梁文浩最先看到我,他的脸上带着惶恐,表情僵硬。 曾子谦顺着梁文浩的眼神看了过来,先是一惊,而后紧闭双唇。 我一个快步走上去,看着梁文浩,问:“怎么回事?” 梁文浩看着我,情绪忽然失控。 我转过脸来看着一旁的曾子谦,问:“你们说了什么?” 曾子谦闭口不言。 我气急,抓着一旁的玻璃杯就摔了下去,一瞬间,杯子碎成了数块。 我拉着梁文浩的手准备往外走,赵阳却从一旁走了过来,看着我,说:“袁小姐,你这是狗咬吕洞宾,你对着我二哥大吼什么?你应该去问你身边这个男人!” 97.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赵阳的一声怒吼之后室内忽然平静了,玻璃橱窗外,几个陌生面孔惊奇的看着室内的一切,好像在看一场滑稽的演出。 短暂的平静之后,我强力克制住心口的焦躁,看着曾子谦,问:“你们……聊了什么?” 曾子谦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梁文浩,并未回答我的问题。我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梁文浩脸色惨白,眸子里全是失落,哪里还有白天的欣喜? 我心底有些不忍,直觉告诉我这件事可能对梁文浩影响很大,立即走到他面前,轻轻地喊了他的名字。 梁文浩这才抬起双眸,看着我,说:“我想先静静。”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想必他们刚才的话题对他打击不小,我见他步调不稳的走了出去,瞥了曾子谦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二哥,你怎么不说句话?”赵阳的声音在我的而后响起,却没有听到曾子谦的回应。 梁文浩的情绪十分不稳,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让他开车的,我给代驾打了电话,扶着他上了后座,自己也坐了上来,狭小的空间里,我看到了他的双手在微微的颤抖。 脑海里浮现出他和曾子谦争执的画面,我吸了口气,刚准备说话,便看到梁文浩转过脸来,惶恐的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问:“怎么了?” 梁文浩张了张嘴,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梁文浩为何道歉,疑惑的问了句:“为什么道歉?” 梁文浩避开我的眼神,盯着车窗外,好一会,才开口说:“照片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我这才恍然大悟,沉默了一会,说:“你们就说这个?” 梁文浩没再说话了,他安静的靠在车窗上,直到代驾把我们送小区楼下,他都没说一个字,我也没有勉强他,结果上电梯时,他开口了:“今天没法送你回去了,你路上小心些。” 话已至此,我立即明白了他的含义,只能笑着说:“那行,我明天再来看你。” 梁文浩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失魂落魄的关了电梯。 我郁闷的返回小区,坐在凉亭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变故来的太快。 上楼把大宝带下来遛弯,一两个小时后,还是没缓过神来,直到手机铃声把我拉回现实,然而那窜数字却让我心烦意乱。 我按下了接听键。 “在哪?”曾子谦言简意赅。 “你跟梁文浩聊了什么?”我也直奔主题。 “我以为你会跟我说点别的。”曾子谦声音伤感。 “如果你方便,就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我的声音异常冷静,说:“我想知道怎么回事。” “听说你们今天见了家长?”曾子谦并未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我:“你是处于真心还是……愧疚?” 我慌乱的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听筒里,曾子谦的叹气声清晰的传到我的耳膜,而后我听到他说:“你想知道也可以,来找我。” 我听着这语气,话还没说出口,电话便已经挂断。 犹豫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便去了公司,将几个重要的工作交代之后,打车去了梁文浩家中,门铃响了好一会都无人回应,我掏出手机,给付姐去了电话。 付姐听了我简单的叙述之后便安抚我两句,让我先回公司,晚点再给我电话,我虽有些担心梁文浩,却也觉得付姐说的有道理,有些话梁文浩不适合跟我说,却可以跟付姐说,所以也就放心的回公司了。 下班之后,小白约我去看电影,我记挂着梁文浩,便没有同去,直接回了家中,九点钟,门铃响了,我以为是小白回来了,谁知大门打开之后,却看到付姐站在门口。 付姐双眼红肿,神色憔悴,哪里还有往日的神采。我慌张的请她进门,给她倒了杯水,她却没接,只是一直盯着我看。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份探究,跟梁文浩的一模一样。 我心底七上八下的,拉着她的手,问:“付姐,梁文浩他……” 付姐看着我,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我一看慌了,立即给她递了纸巾,她擦了擦眼泪,说:“小洁,是付姐对不起你,对不起文浩。” 怎么还对不起我了? 付姐看着我,说:“我跟文浩聊过了,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照片的事。” 难道付姐也知道照片的事儿? “小洁,文浩这孩子……”付姐说着话,又有些哽咽,面前的铁娘子哪有半分威仪,盯着我,说:“照片是我寄给曾子谦的。”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付姐,听到她说:“小洁,其实有件事,付姐一直瞒着你,如果不是这次你和文浩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 我看着付姐一脸严肃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了句:“什么事啊?” 付姐盯着我,足足盯了十几秒,缓缓开口说:“文浩是我的孩子。” 梁文浩是付姐的孩子! 梁文浩居然是付姐的孩子! 可是付姐才四十多岁,梁文浩已是三十,怎么可能呢? “我和文浩的爸爸属于早恋,怀他的时候我才十九岁,那时候,我和他爸刚刚高考结束,他爸成绩优秀,填了清华,我考的分数不高,勉强过个二本线,家里人得知我有了身孕,命令我打掉孩子,我不愿,大学开学就办了休学,把他生了下来。” 付姐是梁文浩的妈妈? “他爷爷没去世前,在部队有点身份,托人给他上了户口,特意把年纪写大了两岁,说是战友的孩子。” 所以,梁文浩从小就跟着爷爷生活? “文浩这孩子很乖,也很早熟,他爷爷告诉他父母已经离世,他也没有怀疑,可他表面平静,内心却很敏感,后来,就知道了我和他的关系。” 难怪付姐进医院的那次,他会那么紧张。 “小洁,文浩是真的喜欢你,”付姐看着我,说:“他这孩子平时话很少,可是每次见到你之后话都很多,他说你顾家,贤惠,一张冷冰冰的脸,只要说到你,就会不自觉的笑,偏偏那时候,你和恒宇的曾子谦关系亲密,所以我才……” 才寄了照片? “小洁,我今天之所以对你毫不隐瞒,是担心你对文浩误会,你想,我是他妈妈,他妈妈做了这种事,他是有苦难言啊。” 我努力的接收付姐口中的信息,想着好几次在医院碰到小护士八卦的场景,那时候就有人说梁文浩长得跟付姐很像,当时我并不在意,现在想来,原来如此。 我看着付姐眼中的泪花,轻声安慰道:“这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付姐,拆不散的情侣,才是真爱,这件事并不怨你。” 付姐泪眼婆娑的看着我,说:“小洁,我三年前和文浩一起去过一趟普陀山,那里的大师给文浩算过一卦,现在看到你,我终于明白大师的话了。” 我疑惑的看向付姐,看到一脸怜惜的看着我,说:“可惜你跟文浩有缘无分啊。” “付姐……” “小洁,你知道文浩的亲身父亲是怎么走的吗?”付姐看着我,迟疑了两秒,说:“车祸。” 车祸。 我惊愕的看着付姐,见她早已经泣不成声,哽咽的说:“那时候,你只有八岁。” 我呆在原地,双手僵硬的放在腿边,好一会,才开口说:“付姐,你该不会是说……” 付姐听到我这么问,哭的更伤心了。 怎么会有这么狗血的事情?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的脑海里模模糊糊的纠出了当年的记忆,我记得老袁说过,撞了妈妈的肇事者已经抢救无效。 付姐离开之后,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脑海里不断的窜出某些片段,因为年代久远,有些记忆都模糊了,妈妈送进医院的那一天,我还看到了交警拍的照片,那个年代红绿灯太少,妈妈出事的地方又是事故多发地段,她骑得那辆自行车已经被撞的变形,而对方因为来不及刹车也撞到了一旁石柱上。 两败俱伤。 付姐说,梁文浩在跟我交往期间并不知道这件事,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已经两天油盐未进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说出这件事。 记得前年我曾看过一个帖子,一对男女相爱四年,等到结婚前,才发现是亲兄妹,当时只觉得这种事情完全不可能发生,岂料现在的自己,也掉进了狗血的池子里。 算起来,那也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梁文浩跟我一样,也还只是个孩子。 那时候,他在国外。 所以在浮加的时候,梁文浩会那般惊慌失措? 因为付姐隐私的缘故,这件事我没跟小白商量,想了一夜,大脑一片空白,我知道,我没法把这份久远的意外当做没发生过。 可是我也明白,梁文浩也不该为此事担负任何责任。 破天荒的睡了个懒觉,十点钟起床,画了个淡妆,这才打车去了梁文浩的住处。 我知道他在躲着我,所以按了门铃之后,我藏在了猫眼背后。大门打开,我从侧面站了出来,看着面前这个面色憔悴的男人,将买来的食物拎了出来。 梁文浩一直站在没说话,我则将吃的东西端了出来,招呼他坐下。 黑眼圈,头发蓬乱,面容憔悴,显然是受了不少精神折磨。 “吃吧。” 他看看我,没动筷子。 “多少吃一点。” 梁文浩将筷子拿了起来,吃了一口,便放下了。他看着我,说:“你都知道了?” 我点头。 梁文浩好像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好一会,才开口说:“你去找他吧。” 他,当然指的是曾子谦。 “照片的事,他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他肯定也早就查清楚了,他避开你找了我,是想把对你的伤害降到最低……你去找他吧,阿姨那边,我会亲自跟她解释。” 听着梁文浩语调平缓的说完这句话,我就知道他早就做了打算,当年的事故说不出是谁的对错,毕竟一切都只是一个意外。 只是这件事,会成为我和梁文浩心底的一个梗。 我想,我们都需要时间去忘却这件事。 临走时,我跟梁文浩说不必道歉,他鼻子红红的,忽然抱住了我,说:“少加班,按时吃饭,如果……如果他欺负你,记得别手软。” 我笑了笑没说话,而后便上了电梯。 小白大约察觉到了我的情绪,约我晚上去喝酒,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下班后两人便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酒过三巡,两个失恋的女人坐在一起,小白问我怎么了,我笑,说:“恭喜我吧,我单身了。” 小白虽惊讶,却也没说其他,她看看我,说:“你好歹还有个事业,你看看我,存款都贴出去了。” 我两相视一笑,继续喝酒。 四月中旬,之前签下的合同好几项都完成了,几笔款项打到卡里,加上之前的余额,居然超过了二十万。 二十万,对一些人而言或许只是个小数目,可是对二十六的我而言,却包含了太多的含义。 其中酸涩,冷暖自知。 小妈一直在我的耳边提到买车的事儿,我想了想,觉得此事可取,便约着小白去看车了。 钱不多,当然买不到什么甲壳虫mini奥迪之类的,选来选去,最后小白给拿了主意,白色,迈锐宝。 提车,办证,上牌,一周之后已经能够开车上路了。 在爱情之花萎靡不振的时刻,闺蜜显得万分亲切。而原本强求期待的一切,却越来越能放得开。 周五,雨天,潮乎乎的天气并不讨巧,我像往常一样开车上路,雨水顺着前挡玻璃落了下来,视线模糊一片,高架前的一段路段在修地铁,堵车严重,我小心翼翼的开车,谁料小白给我打了电话,我伸手去拿蓝牙,话才说了几句,就听到“咚”的一声响起,意外发生了。 等我反应过来时,后面的车主已经走了下来,敲着我的车窗。 没错,新买的车,不到半个月,就发生了追尾事件。 我气的双手发抖,见对方态度诚恳,也发不出火来。电话那头,小白大吼:“袁小洁,这次你要是再缺席,我可就饶不了你了。” 我有些难过,说:“我车追尾了。” “啊!”小白也不淡定了,冒了句:“你该不会是不想过来找的借口吧?” “你听听……”我恼火的将听筒放到一旁,而后收回来,说:“听见了没?” “那什么,先报案,再找保险公司,对了对了,你投保的资料还在吧?还有各种证件……” “驾驶证?”我心底略有烦躁,说:“还有什么?” 小白叹了口气,说:“我认识个熟人,你等着,他马上过去。” 小白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没在意,撞我车的人还在打电话,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坐等保险公司过来。 十分钟后,有人敲了我的车窗,透着玻璃上的雨雾,我便觉得这人眼熟,打开车门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站在面前的,竟然是曾子谦。 他看看我,说:“给保险公司打电话了吗?” 原谅我,我还以为保险公司自己过来呢,所以,出了事故那么久,我都老老实实的坐在车里。 曾子谦大约猜到了,问:“负责人电话你总有吧?” 以前我也没撞过车,表示不知道啊。 曾子谦就在车上翻翻找找,从档案袋里拿出几张资料,而后便去车外打电话了,我隐隐约约的听到他跟电话那头讨论什么定损的问题,好一会才挂断。 保险公司赶到的时间挺快,曾子谦熟练的交代了几句,而后转过身来看着我,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耸肩,说:“我还是打车吧。” 曾子谦瞥了我一眼,说:“你要是真跟我客气,把打车的钱打赏给我行吗?” 他都这样说了,自然是无话可说,索性大大方方的上了车,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他的肩头湿了一大片,想必是刚才打电话时没注意。 大约是察觉到了我的眼神,他忽然朝我看了过来,我两眼神一碰撞,我不动声色的瞥过脸去,却听到他说:“帮我擦擦。” 我瞅了一眼,原来他的头发都湿了。 车里有抽纸,我递了两张过去,结果听到他嫌弃的说:“我开车呢,你帮我擦。” 我一愣,见他侧了侧身,这才伸出手去,我动作利索,一分钟不到就搞定了,而后盯着窗口,问:“车子什么时候能取啊?” “等电话吧,总得修啊。” “恩。” “技术不行雨天就打车,太不安全了。” 我应了一声,也没多说话。到了住处,我抬脚下车,车门却被锁住了,我疑惑的转过脸,却看到曾子谦盯着我看。 “考虑的怎么样了?” 考虑? “晾了大半个月,该想好了吧?” 越说越糊涂。 曾子谦见我不说话,一只手忽然覆盖在我的手上,说:“之前是我不对,袁小洁,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98.那会是谁呢? 曾子谦的个性向来是直来直往,所以当他开口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并不意外,自从在吉米家中遇见他直到现在,他能耐着性子说出这句话,对我而言,说的好听点那叫恩宠,说的不好听点,那叫看得起你。 找对象一般看什么?年轻的时候看的是爱情,有情饮水暖,其他条件可以一边放,年纪稍微大一点,就会看中各项条件,无论男女,本身的外在条件算一方面,经济基础算一方面,还有双方家庭也得考虑,前两条,曾先生可以pk掉无数男人,用人中龙凤来形容,也不足为过吧? 我们这种小门小户,若是真的遇上了,外人看来,那就是幸运。 当然,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 可现在不一样了。 我酝酿了措辞,好一会,开口说:“我知道不答应你会被认为不识好歹,但是曾先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的确不合适。” 曾子谦脸上一惊,说:“哪里不合适?” “这段时间我也仔细想过我们之间的问题,再过几个月我就27岁了,从各方面来说,女人到了这个年纪其实找对象已经没多大优势,我想找个人结婚,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我们之间之前有太多的裂痕,有时候我也会想到自己曾经那么低三下四哀求你的情形,站在自保的立场来看,我害怕以后还会发生这种情况,你性格中强势的个性太过鲜明,现在也不能保证下一次你不会做同样的事,当然,我性格也有问题,这些不和谐的因素让我没法答应你。”我语调平静,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冷静,“再者,是我们两个人家庭背景的不同,自尊心导致我不敢轻易开口提到这件事,可现实就摆在这儿,除非我家中了彩票,不然这种差距会一直存在,我不想到时候反悔,以前的经历告诉我们,矛盾不解决,只会越滚越大,你说,我们之间合适吗?” 曾子谦被我的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好半天才开口,说:“我妈那边,我会好好跟她谈的。” “曾先生,上次你问我,带着梁文浩回家,是处于真心还是愧疚,”我想了想,开口说:“当时我觉得可能有一些外界因素的困扰,可现在回想起来,我是做过深思熟虑的,而且,国内不比国外,我这个年纪没结婚都被八卦,如若我们之间再闹出之前的事情来,以你的影响,你觉得我再找对象,还容易吗?” “还找?” “你没抓住我说的重点,我的意思是,有时候,花言巧语没有材米油盐来的实在,我承认跟你在一起我会心动,也开心,可是婚后生活会恢复平淡……以后我可能因为一颗小葱的价格跟你讨论半天,也会唠叨孩子的身体和学习,这种叨叨絮絮的情况下,别说激情了……”我边说边开口,说:“你是上市公司的股东,我是平常小姑娘,我们之间差距太大,我现在自己上班自己赚钱,也算是自给自足,既然恋爱和婚姻没有单身来的痛快,我又为什么要选择自虐?” 曾子谦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他盯着我,良久,才点了点头,说:“你现在长进不少了,考虑问题还挺细致。” 我白了他一眼,说:“或许有人会说,嫁给你我下半生都不用努力了,可是曾先生,金子再多,吃到胃里也消化不了,一个男人要的是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儿女双全,一个女人则同样期待和和美美,我希望,无论我的男人在外面如何呼风唤雨,回到家中之后都是我的好丈夫,我孩子的好爸爸。” 曾子谦笑了笑,说:“这么快就想到跟我生孩子了?” “我说,”我略有不满,说:“曾先生,当一个女人在跟你认真探讨未来的时候,你能严肃点吗?”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梁文浩?”曾子谦一双眼睛盯着我看,说:“你那狭小的脑容量,想这么,累不累?” 我气馁,说:“看吧,你们这种人,就不会考虑这些问题。” 费了这么多口舌说这些话,真的是对牛弹琴,想到这里,我心口火大,直接去开车门。 曾子谦的手忽然抓住我的手,声音严肃了些,说:“我知道了,你说的这些话我会记在心上,你看吧,如果今天我不来找你,逼着你跟我说这些话,咱两可能真的玩完了。” 我抽回手,一双眼睛看着车窗外。 曾子谦轻轻地叹了口气,说:“行吧,我承认梁文浩教你的这些东西有一部分是正确的……” “一部分?” “行行行,大部分,”曾子谦立即改口,说:“你说的这些话我都记在心上,总结起来,可以这么说。” 我竖着耳朵听着,而后听到曾子谦说:“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有着这么详细的人生规划。” 这人理解问题的方式跟别人真是不一样。 “我明白了你的顾忌,会一件一件的去解决,而是你不能一竿子把我打死,至少,给我一个重新追求你的机会吧?” 瞧瞧,这话说的多理直气壮。 “至少,我打的电话你该接听吧,回来之后办了一百张电话卡,号码基本都被你拉黑了,至于吗?”曾子谦见我不说话,抱怨的说:“你不接电话,我就得来找你……” 他还有理了? “车门我给你打开……”曾子谦见我依然不说话,又说:“其实那天……算了,有些事也瞒不住,好在你抗打击能力强。” 我听着着戏谑的语调,立即打开了车门,一口气跑到电梯口,瞥了一眼走道口,顿时呼了口气。 我真的是皮痒了?居然真的这么教训起曾子谦来了?奇怪的是,他这种听不来教训的人,居然没生气! 我恍恍惚惚的进了电梯,瞥了一眼手心,居然全是细汗。 到家之后手机便响了,瞥了一眼屏幕,果然是曾子谦打来的电话。 我呼了口气,这才按了接听。 “袁小洁。”曾子谦声音平静,说了三个字之后,居然安静了。 我应了一声,而后听到他说:“没事儿,我就试一试,电话能打通吗?” “今天谢谢你。”毕竟人家是帮了忙的。 “我转念一想,不对,我好像被你教训了?” 现在才发现,反射弧真慢。 电话挂断,我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轻轻地吐了口气。 小白是在晚上九点钟回来的,见我坐在客厅忙工作,一脸愧疚的走了过来,说:“我不是有意的,是赵阳给他二哥打的电话。” 我看了眼小白,小心翼翼的问:“最近你跟赵阳联系的有些频繁啊。” “我魅力大呗,”小白昂着下巴,说:“我跟你说了吧,老娘就是分了手,照样有人追。” 我知道小白这是嘴硬,也没点破,只是叮嘱了句:“保护好自己。” 小白贼兮兮的看着我,问:“你和……” 我将资料放在一旁,说:“顺其自然吧。” 周六一早带着大宝去洗澡,接到了付姐打来的电话,原本以为她是要跟我说之前的事儿,没想到却是要找我帮个忙,送大宝回来之后我便去了咖啡厅,付姐已经在等着了,她的身旁还坐着一位陌生面孔,见到我之后说了句日文。 付姐笑着说:“这是日本铁成公司的市场部经理田中先生。” 我微笑的打了招呼,听付姐说完,才知道此次见面的缘由。 铁成公司的前身是日本一家时计研究所,专门制造各类手表,一直保持着以技术为核心的销售手段,无奈在中国市场的销售额一年比一年差,最后被一家瑞士品牌标榜的历史文化所逼退,目前决定转型,需要策划新的宣传手段,正好要把广告代理出去,问我们是否有兴趣。 我趁着去洗手间的功夫查了铁成公司的基本信息,顿时大为欣喜,要知道,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从来没有跟日资企业合作过,如果这次能够顺利完成对方的要求,我们的业务范围则能拓展更宽。 抑制着心口的激动,我又返回了咖啡厅,听着中田先生的基本要求后,决定拿下这个案子,相互之间留下电话号码,付姐告诉我:“小洁,中田先生这边会亲自去你们公司一趟,至于我就不过去了,我们改天再聚。” 我送他们到大厅外,中田先生有司机专门接送,送走之后,原地只剩下了我和付姐,犹豫了几秒,我还是开口问了句:“最近梁医生还好吗?” 付姐看看我,笑着说:“就那样吧,以前什么样子,现在还什么样子。” 我低着头没说话,付姐笑了笑,说:“小洁,世间一切皆有圆法,你也不要多心,等文浩想通了,会跟你联系的。” 我点头,而后是送付姐上车。 小白听说有家日资企业要跟我们合作,也是颇为震惊,我们都很清楚,这对公司而言是个机会,和中田先生约的是周一,他身边站着个翻译,我们坐在会议室内,面对面聊着。 看得出来,中田先生对我们公司的规模并不满意,聊了一会,我听到翻译问我对铁成公司之前状况的看法。 这一点我早就做了功课,说:“手表的基础功能是计时,然而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能够计时的电子产品越来越多,个人认为,铁成之前只注重手表的计时功能才会将行业发展之路逼之一隅,而转型后的铁成则开始注意手表的装饰功能及朝奢侈品方向靠拢,从而突出手表的收藏功能,给予消费者新的视角,才是铁成屹立不倒的缘由。” 翻译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我仔细观察中田先生脸上的神色,却看不出丝毫波澜,就当我等待对方表明态度之时,我听到翻译说:“袁总监,中田先生想让贵公司出一份具体的广告而来,而后再考虑合作事宜。” 日本人做生意向来谨慎,不过这也是个机会,只是对方时间要求有些紧迫,希望我两天就能交出具体的方案来。 我虽然深感压力,却也乐在其中。 只是又要进入加班状态,小白表示同情,却也帮忙想具体方案。我们一致认为,没有必要华丽奢侈,毕竟铁成的代言人是当红男演员,如果选择想通的宣传方式,恐怕对方也会看不上,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在广告中过多的说教,秉承“simple”原则,把简单的生活场景无限放大即可。 手表为计时,那么,什么样的场景才能体现时间的流动呢? 这问题放在动态广告中容易表达,可我们要做的是平面广告。 小白的意思是选取四个比较具有代表性的身份,用他们的生活细节来描述时间这个抽象的概念,男,女,情侣,和家庭。 对于男性:上一秒,默默无闻,下一秒,烁烁发光。对于家庭,可以选取爸爸抱着儿子的温馨画面:上一秒,爸爸的儿子,下一秒,儿子的爸爸,至于女性,可以选取一款适合婚恋时的手表:上一秒,告别一个家,下一秒,建立一个家。 我对这个想法非常满意,修修改改到凌晨两点,瞥了一眼手机,竟然有条未读短信。 “少加班。” 短信是曾子谦发来的,小白说,他前天出国了。 其实我对这份创意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忙活了一天半,提前半天把创意给发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后,我接到了对方秘书打来的电话,说是明天下午可以签约。 我把消息告诉小白,小白命令我早些回去休息,我眯着双眼,一不小心,眼镜给踩碎了。 按时下班,我决定先去配一副眼镜,配镜的地方很多,我就近找了一家,在柜台挑选样式,黑框和深蓝色,不知道选哪个。 “这个吧。” 我回过头来,曾子谦就站在我的身后。 “黑色的太死板,这个可爱。” “就要黑色。”我发现我先在越来越喜欢跟曾先生对着干。 “蓝色。” “黑色。” 是曾子谦见我态度强硬,看了一眼导购,说:“你觉得哪个好?” 导购直勾勾的看着曾子谦,说:“深蓝色。” 曾子谦得意的对我挑了挑眉。 出了商场,曾子谦一直走在我的身旁,见我没说话,他开口说:“我送你回去?” 见我瞥了他一眼,他又说:“虽然我很想和你吃顿烛光晚餐,不过你现在的情况,非常适合回去睡一觉。” 这语气,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曾先生送我到楼下,见我下车要走,从右侧饶了过来,瞥了我一眼,说:“后天下午我有空。” “恩。” 曾子谦见我只是简单的回了句,一只手勾了勾我的手指,低着头,问:“能请你吃个饭吗?” 我被他的样子逗乐了,说:“我请你吧。” “啊?” “不愿意就算了……” “行,”曾子谦盯着我,说:“好久没吃你烧的菜了。” 告别回家,我偷偷的捏了捏脸颊,觉得自己太没出息。 我心底琢磨着跟铁成签约之后便去吃饭,没想到的是,签约时间到了,本田先生却没过来,打电话过去询问,这才知道事情发生了变故。 据中田先生的秘书告知,是我这次的创意涉及抄袭。 抄袭!抄袭! 日本人和德国人十分看中诚信问题,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人家怎么可能跟我合作。我仔细的询问秘书情况,打开了一个设计网站,居然真的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创意,只不过摆放的产品是一款瑞士手表。 若是部分创意相同也就罢了,偏偏全部类似,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我点开了上传者资料,居然是业内人士。而上传的时间,偏偏就在昨天晚上。 一份未公开的内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网上? 我急急忙忙的冲下楼,站在路边打车,想来这份创意只有我,小白和本田先生三个人知道,小白是不可能泄露内容,那么只有…… 我正在思索着问题,曾子谦那辆黑色车子就停在我的脚下,车窗摇下,他笑嘻嘻的看着我,问:“美女,有空吗?” 我没心情跟他开玩笑,他这才意识到我的烦躁,伸手打开了副驾驶的门,问:“怎么了?” 我想都没想便上了车,报了本田先生办公的地址。 路上,曾子谦询问了事情的原委,我一五一十告知,听到他说:“这事确实蹊跷。” 要知道,业内人士最不耻的就是抄袭,被扣上这个屎盆子,以后我还怎么混? 我跟曾子谦说只有本田可能泄露这份创意,他却说:“你们是合作方,他既然耐心来找你,自然是诚心想要合作,没必要做害人害己之事儿,而且你不是说了吗?他对这份广告也很满意。” 知道内容的就三个人,怎么着也不会是小白吧? 曾子谦皱了皱眉,说:“这事儿可能没那么简单。” 本田先生听说我亲自过来,便到会议室接见了我们,翻译也在,是诚恳的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并且说明此事另有蹊跷。 当问及本田先生是否曾经将资料给其他人查看时,他的回答是否定的。 任何公司都有保密协议,他说自己绝对不可能做对自己公司毫无益处的事情,而且,他的电脑连着公司内网,又设有密码,若是谁擅自动用之后,内网会有提示。 这么说来,问题是出在我这边。 但又是谁呢? ps:这一章内容没写完,怕你们等不及了,放在晚上,群里会有第一时间更新消息,群号:312649333验证磨铁id 99.居然是她 对于公司内部一级隐私被泄密这种事,我表示非常郁闷,更气愤的是,明明我是原创,结果却闹出一个剽窃来。上了车,我一字未说,直到曾子谦送我到公司楼下,我的心情依然是低落的。 路上他跟我分析了目前的情况,大致意思是,我的公司里上上下下十来号人,目前每个人都有嫌疑,特别是拥有我办公室钥匙的人,嫌疑最大。广告内容的上传时间是昨天晚上,和我完成的时间相隔一天半,在这个时间点内,谁进入了我的办公室,谁就脱不了干系。 我心底当然是想找出这个人来洗清我身上的清白,可偏偏想到自己要对天天见面的同事产生质疑,心底就挺不是滋味的。 而且,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拥有我的钥匙,这个人就是小白。 小白从创业初期就一直跟着我,女人年龄越大,就会发现想要找个知己交心很难,我和小白是几年的朋友,我不相信她会作出这种事情来。 曾子谦对我这番言论不以为然,他说我现在不比太感伤,尽快找到证据,说不定这次的合作还有可能性。 一个人做坏事必然是有目的的,为名为利,不然就是私怨。 提到钱,我更是觉得很不好过,毕竟这么多年,我在这个问题上已经吃了不少亏。 曾子谦让我不要打草惊蛇,先去管理处查看监控视频,毕竟广告内容上传的时间和我完成的时间相隔时间很短,假使没有外人,那就是办公室里的这群人。 我虽不愿,却还是跟着他一起去了管理处。 三天的视频都有保留,公司里并无外人。这就自然而然排除了一部分人。 我心底不大舒服,毕竟大家都是跟我并肩作战的,何苦跟我过不去? 我不想上楼,安静的坐在车内,直到坐到日落黄昏,我心口的郁闷才稍微缓解,曾子谦提议先去吃饭,是然后在商量是否需要报警。 我跟着他进了一家江南小炒店里,叫了几个小炒之后,问服务生要酒,曾子谦一听我要喝酒,立即制止了,见我态度坚持,把白酒换成了啤酒。 扯开易拉罐,我一口气喝掉了大半。 曾子谦白了我一眼,说:“这点小事,不至于吧?” 看吧,这种事情怎么会是小事呢? 曾子谦看着我,说:“商场上尔虞我诈,多的去了,为了获得最大的利益,多少朋友撕破脸皮,你呀,就是心太软。” 我知道曾子谦这是暗示小白的事情,我懒得跟他解释,只顾着喝酒。 三瓶啤酒下肚,曾子谦忍无可忍了,说:“看吧,有些事情就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到此为止,不能再喝了。” 我晕乎乎的看着他,说:“小白不可能做这种事。” 曾子谦脸上露出了无奈,说:“行行行,不是她,明天我们去找上传者,行吗?” 我这会心底才舒坦了些,只不过脑袋有些晕乎。曾子谦开车送我到小区门口,新换的一批保安不让进,我只能从车里下来,扶着墙往里走。 走了两步,曾子谦就奔了过来,扶住了我。 我们小区门口是不准停车的,所以我就劝他赶紧走,不然肯定要被贴罚单,他被我劝说的不耐烦了,直接蹲在我面前,说:“你上来,我背你回去。” 我脑子一发热,竟然真的趴上去了。 曾子谦背着我往小区里走,我搂着他的脖子,怎么都觉得,没想象中的那么浪漫,不过,很踏实。 第二天一早曾子谦就打电话给我了,说什么已经拿到了上传者的地址,问我现在是否有时间一起过去。 实际上,我有点儿犹豫,这件事若是报警,自然会引起同事之间的猜疑,曾子谦却说,这一次若是不彻底解决问题,还会有下一次,这也是我所担心的。 上传者是我的同行,在国购附近的写字楼上班,曾子谦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他的联系方式,约在国购底下的咖啡厅和他见面。 对方比我们晚了十分钟过来,是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小腹下有不少积脂,见到我们之后,先是一愣,而后就坐下了。 服务生端上咖啡,曾子谦秉持他一贯的做事风格,开门尖山说:“黄先生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找你吧?” 面前的中年男子一脸平和的说:“还真是不清楚。” “你……” 我刚准备开口,餐桌下,曾子谦的手就伸了过来,压在了我的手背上,我瞥了他一眼,他面不改色,声音清冷而平和:“黄先生若是不清楚,我就帮你理一理,据我所知,前天晚上,黄先生上传了一份手表创意广告,而这个作品,并非是你本人的作品,现在,想起来了吗?” 面前的男人微微蹙了眉,显然有些紧张。 “知道我身边坐着的是谁吗?原创者。”曾子谦说着话,声音骤然变得冰冷,目光一敛,盯着对面的男人,说:“我既然能找你,就有办法让你说出实情,不要跟我耍花招,毕竟大家的时间都很有限。” “这个……”对面的男人终于开了口,说:“这件事和我无关。” “哦?” “前天上午,我跟平常一样按时上班,结果邮箱里收到了一份文件,原本我以为是上司发来的邮件,打开一看,竟然是……”男子声音越来越低,而后看着曾子谦,说:“邮件上说,希望我能上传这份作品。” 居然是电子邮件发送的? “发送者是谁?” 男子急急忙忙的将手机拿了出来,开了好几次屏幕之后,推到了曾子谦的面前。 我和曾子谦同时看向屏幕,然而,发送者竟然只是一个普通不过的id罢了。 “只是上传吗?” “还给了我一些钱。” 曾子谦和我交流了一个眼神,而后开口说:“你先走吧。” 对方有些犹豫,瞥了曾子谦一眼,说:“这事儿……” “去吧。”曾子谦淡定的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离去。 我疑惑的看着曾子谦,见他脸色阴沉,就问:“怎么了?” 曾子谦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他不是在说谎,不过,用黑客技术攻击电脑,在国内是要负刑责的,是谁这么费尽心思呢?” 被曾子谦这么一提点,我也有些怕了。 曾子谦察觉到我的神色,忽然笑了笑,说:“别担心,有我呢。现在,得去你公司一趟。” 路上,曾子谦跟我解释,说是找个专业人士查查我的台式电脑和笔记本,可能会有黑客入侵的情况。我电脑里都是存着合同广告这一类是隐私问题,当然知道不能大意,所以就同意了。 为了避免弄得人心惶惶,曾子谦让我说是电脑维修,而他则是在车里等我。 我不知道这是该高兴还是难过,若是我的电脑真的被黑客动过手脚,那么就自然的排除掉了公司内部员工问题,可转念一想,谁会这大费周折的跟我过不去? “维修人员”检查了三个多小时,结束之后简单的跟我说了两句便下楼了,我心底好奇着结果,跟小白打了招呼之后也跟着下了楼。 这会儿车里只剩下了曾子谦一人,我敲了敲车窗,瞥了他一眼,问:“黑客呢?” 曾子谦哭笑不得,说:“人家是软件开发工程师。” “哦,人呢?怎么说的?” 曾子谦看着我,说:“你的电脑确实是被动过手脚,不过这个一时半会查不出来,等查出ip之后,我再告诉你。” 我慌张的看着曾子谦,听到他说:“这些手段很正常,见得多了,就见怪不怪了。” 我点头,心底却十分慌乱。 “这个结果足以去跟你的合作方解释了,”曾子谦看着我,说:“至于你们还有没有合作的可能,得看你的本事了。” 我怎么连这一茬都忘记了。 我急忙去楼上拿了资料,去了铁成约见中田先生,简单的把这些事情说了一遍之后,静静的听着翻译。 中田先生表示十分同情,也对我公司之前的态度表示歉意,不过,只能等着下次合作了。 我心底略有失望,却也知道公司之间的合作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上,便没再多言。告别之后已经傍晚,我郁闷的从大厦里走出来,远远地就看到站在车外的曾子谦。 他身上套了件黑色风衣,不说话时,显得有些严肃。 见我出来,他嘴角一勾,朝我招了招手。 上了车,他也没有立即启动,而是侧着身子看着我,说:“不就一个合同没签成吗?” 我瞪他,说:“你早就知道会这样?那为什么还让我过来?” 曾子谦看着我,说:“做生意呢,讲究的是和气,你的公司出了问题,对方定然率先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公司与公司之间,第一次合作十分重要,无论是客观还是主观原因,你错了就是错了,没人会无缘无故的给你机会,合作没谈成也没关系,毕竟还有下一次,不过态度一定要摆出来,至少不能让人误解,懂吗?” 原来如此。 原本我还以为曾子谦只会吃喝玩乐呢?没想到会把问题看得这么透彻。 “不过,”曾子谦见我没说话,看着我,问:“据我所知,日资企业对合作方要求非常苛刻,你是怎么……” 我瞥了一眼曾子谦,说:“有人介绍的呗。” “谁呀?” “付姐。” 曾子谦微微皱了眉头,看着我,说:“我发现,你这人特别喜欢麻烦外人。” 乍一听,这话没什么问题,可仔细一琢磨,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说的好像你不是外人似的。” “对,我是内人。”曾子谦盯着我,自黑的说了一句。 我被这句话给逗乐了,说:“今天一整天都麻烦你,谢谢啦。” 曾子谦盯着我看,好几秒后才开口,说:“你不说请我吃饭的吗?今天怎么样?” 我有种进了圈套的错觉。 曾子谦这人要求还不是一般的高,吃西餐,不行,吃中餐,不愿,想吃什么?我烧的菜。 人家一大早就跑过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再说了,应付一个男人,我也不至于丢盔弃甲。 这么想着,我便和曾子谦进了超市,买了一些蔬果,便拎着袋子出了门。 曾子谦不愿开车,超市和他的住处有二十分钟的路程,两个人沿着人行道走,倒是也蛮和谐。走了大半,他累了,我骂他自讨苦吃,结果听到他说:“我这不是感受日常生活吗?” 好吧,没都是他有理。 结果,人作的老天看不过去了,没走几步,居然下雨了。他一句“没事,雨小”之后,就来了一道闪电。 偏偏他的住处还挺偏,路上也没遇到出租车,我两就这么冒雨前行。 他将风衣脱了下来,盖在我的头上,我想着他的身体不好,不愿意批,结果他胳膊一伸,将我扯了过去。 好不容易到了小区,他身上淋湿了大半,我头发也湿漉漉的。 生怕遇到吉米,下电梯的时候我还左顾右看。 进了门之后,忽然就被室内的装修给吓着了。那么高的吊顶,偏偏还挂着一个硕大的水晶灯,着实美丽。 曾子谦利索的递给我一条毛巾,我擦了擦,便走向厨房。 不不不,开放式的厨房。 我烧饭,曾子谦没了踪影,好一会走了出来,身上已经换了衣服,见我在切菜,他快步走了过来,说:“你头发没擦?” 擦了。 “这也是擦了?”曾子谦将我潮湿的发尾递到我的眼前,拉着我去了沙发,“坐好。” 我正琢磨着这厮又要干嘛,转脸看过去,人家已经拿着吹风机走来了。 我伸手,“谢”字还没说出,他的五指已经插到了我的发梢里。 他就站在我身后,吹风机调弱风,手指缓缓地在我的发间流转,挠的我耳根发烧。 “我自己来……”我慌忙起身,转过身去看着曾子谦,目光却落在了他的锁骨上。 这货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偏偏只简单的扣了两个扣子。 曾子谦本就锁骨精致,加上他这段时间瘦了许多,这对锁骨倒是更加明显了。 “那什么……” 我刚抬起头,便看到曾子谦那双漆黑的眸子紧盯着我看,室内光线昏暗,气氛里游走着暧昧的分子。 “你头发散下来真好看……” “我去切菜……” 我的话刚说出口,曾子谦的手指便从我的右侧伸了过来,穿过我的长发,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颈部,我感觉浑身触电一般,下一秒,他便捧着我的脸,霸道的吻了下来。 滚热的舌尖吸允着我的双唇,小心却带着饥。渴,一口一口的摩擦,吸允,趁我不注意,直接伸到了我的口中。 他在沙发外侧,我跪在沙发上,察觉到他的身体慢慢靠近,我伸出手,制止他。 显然我的制止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下一刻他也坐在沙发上,双唇却从未离开过我的唇。 情到深处,他的手缓缓下移,落在我的腰上。 他停止了动作,我好奇的睁开眼,见到那双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烈火,顿时不知所措。 两秒间的停顿之后,他又凑了过来,只是这一次,他吻上了我的耳垂。 体内某处神经慌张跳跃,他的气息洒在我的脸上,他的吻越加热烈,一只手已经掀开了我的衣服,而后,攀在我的身前。 我浑身一个机灵,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早已经蓄势待发,急忙推开他,立即起身朝大门的方向走。 “那什么……大宝饿了……” “袁小洁!” “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我拉开门,听到曾子谦大吼:“我也饿了。” 你饿了关我什么事。 我有些恼火,明明准备给彼此一些时间仔细考虑的,怎么被他骗到了这里? 出了小区曾子谦便给我打电话,我心里慌慌的,没接,给他发了短信:曾总,饿了自己解决。 为什么我有一种报复的愉悦感? 睡前收到曾子谦的回复:袁小洁,你等着。 切,还怕了你不成? 只不过,是谁攻击了我的电脑呢? 第二天又去上班,原本还担心曾子谦打击报复,结果安安静静了一整天,整理资料到晚上九点多,依然没有动静。 就在我准备下班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我迅速的掏了出来,结果给我打电话的,居然是小妈。 我无奈的按下了接听。 “小洁,你快到省立医院来,你爸出事了!” 老袁。 我心底凉了一大截,问:“怎么了?” “呜呜呜,小洁,医生说你爸的右腿要废了,你快点来啊。” 我听着小妈的呜咽声,急忙安慰了两句,下楼打了车,直接朝医院奔去。 路上,我听着小妈絮絮叨叨的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顿时泪流满面。 我知道,老袁不算是个有本事的男人,搬到这座城市之后不久就找了份保安的工作,每天起早贪黑,那么大一把年纪,还得值夜班,我心疼他,劝说过好几次让他辞去工作,他却不愿意,他说,能赚一分钱,那也是好的。 结果就在今晚,小区里醉酒的大汉叫他去喝酒,老袁说还要值班,问改天可行,结果那人酒劲上来,把老袁给打了。小妈说,送去医院的时候,右腿上全是血。 我越听越是后怕,听到小妈说什么截肢,顿时惊恐万分,十五分钟后赶到医院,病房里,老袁面色青肿,右脚被掉在床尾,脚跟处插着钢杆,正在做牵引。 一瞬间,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小妈站在一旁哭,见我站在门口,大吼道:“你怎么才来啊,你爸都要没命了。” 这时候站在床前的医生回过头来,我一看,顿时一愣,既然是梁文浩。 “死丫头,你不知道我多怕,还好有文浩在,呜呜……”小妈看着我,又看看文浩,问:“住院费是他们垫付吗?” 梁文浩点了点头,说:“已经垫上了。” 半个小时后,我从病房里走出来,见梁文浩没走,这才走了过去,听到他说:“右脚踝骨头断裂,血管破裂已经止血,脚踝肿胀亚种,需要观察一个星期才能手术。” 我听得心惊肉跳,问:“要截肢吗?” 梁文浩看着我,说:“暂时还未排除这种可能。” 我顿时觉得天昏地暗,而后听到梁文浩说:“警察已经做过笔录,打人的男子可能是精神有问题,你……你挺住。”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后小妈走了出来,她双眼红肿,拉着梁文浩的手说:“文浩啊,今天多亏有你啊,这段时间你怎么不去家里坐坐了。” 梁文浩瞥了我一眼,说:“阿姨,这段时间医院太忙了。” 小妈抽泣了两声,就去病房照顾老袁,原地只剩下我和梁文浩两人,他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这会儿有护士喊他吃饭,我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十点多了。 “食堂有饺子,你要不要吃一点?” 我是一点胃口也没有,却跟着梁文浩去了食堂。他坐在我的对面,默默地吃饺子,而我则在酝酿台词。 抬头看一眼,他好像瘦了。 我心底十分过意不去,说:“你最近还好吗?” 梁文浩点了点头。 “我见过付姐了,”我想着对白,说:“就在前几天。” 梁文浩继续沉默。 我吸了口气,说:“文浩,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当初那场意外不是你我的错,如果……如果他们知道我们现在过得不错,也会开心的,所以,这事,你别放在心上了。” 梁文浩手上的动作忽然停滞了,他低着头看着碗里的水饺,而后放下了筷子。 我以为他生气了,这才说:“如果你不能原谅我……” “我没生你的气,”梁文浩打断了我的话,说:“我是气我自己。” “都过去了。” 梁文浩听我这么一说,抬头看这我,说:“真的能过去吗?” 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梁文浩没再多说,恰巧有护士找他,他匆匆忙忙的走了,老袁住院需要一些日用品,我便去附近的小超市买了,走到住院部楼下,又撞见了梁文浩。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走过去,说:“下班了?” 梁文浩没有说话。 我耸了耸肩,说:“那我上去了。” 他依然没有说话,我笑了笑便走,结果没走两步,手腕处伸来一只手,我好奇的转过脸,梁文浩一步走了上来,轻轻地抱住了我。 我一愣,手中的东西差点儿没拿住。 “我真怕你嫌弃我。” 陪着老袁呆到了早上,他身上的肿块终于消了一些,我去水房接了瓶热水,回来之后,病房里便多了一人。 居然是付姐。 付姐看着我,说:“小洁,你还好吧?” 我点头,听到小妈说:“这位是文浩的小姨,听说老袁病了,就过来看看,民警一会就过来,快谢谢人家。” 我跟付姐道了声谢谢,她在病房里呆了一会,我送她到楼下,付姐拉着我的手,问:“小洁,你别难过,现在医学发达。” 我点头,又听付姐说:“你和本田的事情我听说了,怎么回事?” 我叹了口气,说:“有人在我电脑上动了手脚。” 付姐大惊,说:“查出来是谁了吗?” 我摇头。 “这种事情一定要小心,这样吧,我们公司有个专门负责维护网站的工程师,我让他过去看看。” “不用了……” “小洁,这事儿可大可小,不一次解决了不行啊。”付姐看着我,拉着我的手,说:“你和文浩虽没缘分,但是付姐还是喜欢你,听付姐的话,医院这边让你妈照应着,你上午回趟公司,我让工程师过去。” 我见付姐执意如此,便应下了。 电脑这东西我不大懂,工程师除了检查我的电脑之外,连主机网线都一并检查了,忙活了一上午,终于结束了。 付姐打来电话,说:“小洁,有消息我就给你打电话。” 我道了声谢谢,又急急忙忙的赶往医院。 只是奇怪的是,曾子谦怎么忽然不见了? 晚上八点,我正在病房照顾老袁,手机忽然响了,我低头看过去,电话居然是付姐打来的。 我出了病房接听电话,付姐跟我说,黑客的ip查出来了。 地址是,米兰。 ps:七点之前猜测成功的我都做了记录,在评论区随便写两句话,打赏50。答案:王洛琦。再者就是,群里只收磨铁vip,其他请不要加群。今天多写了一千字,赞我! 100.这事儿换做是你,你能不生气吗 老袁家八辈子普通人,到了我们这一代经济情况虽然有所好转,叔婶家有个有出息的出了国,地点也是与国内相近的韩国,欧洲地区,想都别想,这一下子冒出一个从米兰的黑客,除了王洛琦,我想不到别人。 自从曾子谦养病离开之后,我便没再跟她有任何交集,当然,我们原本也就是陌生人,偏偏她对我这个陌生人,关心比任何人都多。 富家子弟,报复人的手段也是高明,换做一般人,哪里能想到利用黑客来办这事儿。 王洛琦和曾子谦的关系我是知道的,她喜欢曾子谦,我也很清楚,可这会儿得知她蓄意报复,我难免不迁怒某些人。 付姐见我没说话,问:“小洁,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对方谁?” 我顿了顿,问:“付姐,这消息准确吗?” 付姐说:“当然,ip关联用户的基本信息,如果你想查的详细一些,我倒是也可以帮忙。” 我叹了口气,说:“付姐,今天这事儿麻烦你了,这事我能解决,谢谢你。” 付姐大约听出了我声音里的无奈,安慰我说:“小洁,你看着处理,解决不掉跟付姐说。” 我应了下来,这才挂掉电话。 回到病房,小妈正在跟老袁说话,见我坐下,急忙开口说:“小洁,你爸和我都在这儿,你老实跟我们说说,你和文浩到底怎么了?” 我小妈这人,俗气是俗气了点,可还是很精明的,再加上现在我身边也没有其他异性,她对梁文浩难得十分满意,当然不想我放弃这次抱大腿的机会。 可是…… “小洁,不是小妈说你,你看看文浩哪里不好?要学历有学历,工作虽然忙了点,但是很体吧,原本这两样就很难得了,人家长得还是一表人才,你说你怎么就不上心呢?你小妈我活了大半辈子,看问题比你透彻。”小妈说这话,又看看老袁,说:“你爸受伤刚进医院那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是有文浩在,我……” 小妈话说到这里,眼圈竟然红红的。 她平时嚣张惯了,我还真见不得她委屈的样子,于是开口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有些事情我还需要考虑,现在也别想其他的,给我爸治病才最重要。” 小妈看看我,说:“袁小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那天在超市,帮了咱两的人,是不是那个曾子谦。” 我心下一愣,完全没想到小妈居然还记得这事儿。 小妈见我不说话,看着我,说:“果然我没猜错,你们居然又勾搭上了,袁小洁,做女人要知道羞耻,你已经有了男朋友,就不应该再勾三搭四。” 我没想到小妈把话说的这么难听,索性开口说:“梁文浩这事你就别多想了,我们现在是朋友。” “你……”小妈气的心口起伏,说:“行,行,袁小洁你现在厉害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眼看着两个人要吵起来了,生怕老袁难过,我打了声招呼就出了病房,掏出手机,想要找某人算账。 现实的压力,有时候比爱情本身更为让人苦恼。 那么曾子谦呢?他现在又在哪里? 察觉到有一束目光看了过来,我好奇的转过脸去,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梁文浩,我急忙转过脸去,将眼泪憋了回去。 两人一起去了医院楼下,梁文浩身上那件白大褂表明了他的身份,走了好几步,他这才开口,说:“叔叔的事情只是个意外,今天我特意看了看,已经好了许多。” 我点头,说:“这两天麻烦你了。” 梁文浩沉默,又走了几步,他开口问:“这个事情你没告诉他吗?” 他?曾子谦吗?如果他是我的男朋友,我自然会坦诚,可惜的是,男朋友还没确定,又冒出个王洛琦。 不过这些事我没用跟梁文浩说。 “医院这边我会照应着,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我给你打电话吧。”梁文浩见我没说话,又说了这么一句。 我瞥了他一眼,说:“你别因为这事耽误自己的工作,到时候医院这边也不好交代。” “知道了。” 两个人都没在说话,经过医院正门时,我的手机响了,掏出来瞥了一眼,给我打电话的是曾子谦。 “接吧,我还有点事,先上去了。”梁文浩跟我打了声招呼,说着话便往住院部走。 今晚的气氛十分压抑,盯着曾子谦三个字,我感觉胸腔里都能喷出火来。 呼了一口气,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喂?”我承认我的语气不大友善。 “袁小洁,我们见一面?”曾子谦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倦,想必是因为他那个喜欢给他找事的表妹。 我虽然生气,却也有点心疼他,就像我,有个喜欢惹事的小妈一样。 既然是同病相怜,我还是大气一点吧。 “在哪儿见?”我盯着鞋尖,轻声问了一句。 “医院门口。” 曾子谦口中的四个字传到我的脑海里的时候,我先是一愣,转过头看向医院大门,果然,曾子谦就站在那里。 我远远地看着他,看不清他的表情。 若是他一早就出现在这里,那刚才我和梁文浩说话,他应该也看清楚了吧? 我假装镇定的走过去,见曾子谦面色平和,问:“你怎么在这儿?” 曾子谦上前两步,忽然抱住了我。他抱得挺紧的,把我吓了一跳。 毕竟是医院,大庭广众之下,自然有伤风化,我推了推他,心口的怒火小了一半,说:“有人看着呢。” 曾子谦也不理会,抱了好一会,才松开我,说:“那去车里吧。” 曾子谦的车就停在医院对面车位上,这个点,医院外围早就没了白天的喧嚣,连月色都是柔和的,我们两人坐在后车座上,我这才发现,副驾驶的位置上凌乱的放着一堆东西,类似于证件之类。 难道说,曾子谦趁着这两天去了米兰?这么说来,他应该比我提前知道黑客的事儿。 我心底琢磨着,嘴上却没问出口,大约是女人的一点小心思吧,我很想知道,这个时候,曾子谦会如何抉择。 结果,从上车到现在,曾子谦只是拉着我的手,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人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我们心底都放着这件事,他能憋着不说,偏偏我憋不住,所以,我就随口问了句:“这两天怎么没见你?” 曾子谦半眯着眼,好一会,才开口说:“有点事情要忙。叔叔的伤如何了?” “观察一个星期,可能要手术。” 曾子谦又没说话了。 但是王洛琦作的这件事,他这么个态度,未免让我有些失望,于是我又问了句:“对了,上次你找的工程师回去之后怎么说的?有没有说,查出来点什么?” 曾子谦依然不动声色,好一会,冒了一句:“还在查。” 如果说先前的事情我还能忍,那么这一刻我则是忍无可忍,女人都害怕男人撒谎,特别是知道答案之后,更期待对方坦白,结果他倒好,简单的一句话,就把我给敷衍了。 我抽回手,正襟危坐,气的牙齿痒痒。 曾子谦察觉到了我的此刻的状态,盯着我,问:“怎么了?” 我转过脸来,迎上他的目光,说:“怎么了你还不清楚吗?曾子谦,我这人搁不住事儿,今天我就跟你坦白了吧,我知道这次广告泄密的事情跟王洛琦有关,而且,我也知道,这件事你很清楚。” 曾子谦脸上露出了讶异,欲言又止。 “是,我是有自己的小心思,我就是想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到底会不会跟我坦白,但是根据我的观察,你并不想跟我坦白,对,我也清楚,你这个表妹从十几岁开始就跟着你走南闯北,是我这样一个外人没法比的,你护着她,情理之中,可是曾子谦,我告诉你,我就是小气了,我对你今天的表现非常失望。”我说着话,伸手去开车门。 曾子谦拉着我,说:“你能不能听我说两句。” 我烦躁的甩开曾子谦的手,回过头来看着他,说:“你这个表妹对你这么重要,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一山不容二虎你知道吗?别说现在她暗地里给我使绊子我没那么大气,就是将来咱两真的在一起了,我也没那么大气,曾子谦,你要是处理不好这层关系,你就别来找我,我袁小洁虽比不上她人美腰细但至少对你坦诚,剩下的事儿,你看着处理吧。” 不等曾子谦回答,我直接抽回了手,抬脚便往医院走。 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我也知道王洛琦是仗着曾子谦的势才敢这么嘚瑟,曾子谦也是不想好站在哪个队列,以后麻烦的事情会更多,与其像之前那样拖来拖去,不如早点来个了结。 虽然这么说,可冷静下来之后我还是觉得我的语气冲了点,小妈给我施加压力,老袁身体又不舒服,公司还有那么多事情需要打理,我实在没有好心情跟曾子谦唠嗑,同时我也明白,爱情真不是生活的全部,未来的道路上,我还可能需要承担更多。 好在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脆弱的袁小洁了,手上这么多事情需要处理,我可没时间矫情,再加上老袁需要手术,虽说对方承诺要承担全部医药费,可是手术之后至少还需要调养吧,老袁的这份工作是保不住了,小妈又没收入,我再不努力,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这么想着,我倒是多了份干劲来,至于曾子谦,给他两天时间好好反省。 好在我小妈这人虽然嘴巴坏了点,对老袁却也是真的好,老袁住院这几天,吃穿住全部是她一个人负责,这也给我减轻不少负担。 经过上一次的电脑事件之后,我现在更加小心翼翼了,但凡是一些重要的文件,我都会双次备份,小白知道老袁的情况,公司里能打理的,基本也都帮忙打理,业务上她也比我更上心,听说天正集团要做广告代理,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这不,好不容易约了天正的方总吃饭,这样重要的机会,我当然不能不去。 天正集团的it及电脑业务是众所周知的有名,占国内市场百分之七十的份额,千禧年的时候朝多元投资控股集团转型,构筑了天正集团的多品牌体系,这么一块大肥肉放在眼前,谁都想吃一口,不过我也不贪心,毕竟我们的规模有限,只需要得到其中一小部分即可。 小白说我现在正在朝女强人的方向发展,想一想并不是,当爱情这种玄乎的东西给不了人生的期待时,我只能把期待放在抓紧时间赚钱上,毕竟,依赖会走,钱还是自己的。 小白经历了黑子事件之后大约也有了这个想法,这段时间明显比平常更努力了,失恋后的她还会去做做头发理一理指甲,毕竟想要享受生活,物质也是必不可缺。 这么聊着,我们就到了大富贵,瞥了一眼书中的会员卡,心底更加坚信了这一点。 我和小白相视而笑,坐在一楼等人,小刘则比较积极,一直站在门口观望,二十分钟后,天正的方总终于出现了,和他同来的还有几个公司下属,一群人直接进了包间,吃饭聊天喝酒。 毕竟是大集团的老总,气场也是一个十足,这饭都吃了大半个小时了,愣是没提合作的事儿,小白跟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很简单,这个方总很难搞定。 生意场上,最怕遇到软硬不吃之人,偏偏这个方总,就是这个态度。我心里越来越没底,还有点儿心疼这顿饭钱。 一群人扯完了八卦就扯时政,倒是这个方总话一直很少,不知谁提了一句恒宇,话题就自然而然的引到了这上面。一直没说话的方总终于表现出了一丝兴趣,小白看了我一眼,利索的说:“说道恒宇啊,我们这里倒是有一位跟他们曾总很熟。” 众人皆惊,问:“谁啊?” 小白看了看我,说:“我们袁总监啊,对吧袁总监。” 这话啊,还真不能说全,小白这一句欲语还休,立即吸引了众人,连一旁的方总也看着我,说:“早就听闻恒宇的曾总年轻有为,才华横溢,无奈没有机会结识,袁总监可否介绍介绍?” 我想着昨晚我跟曾子谦大吵一架的事儿,心底有些心虚,可天正的这块肥肉我也放不下,索性开口说:“我和曾总的交情也一般,不过,方总都已经开口了,我倒是可以试一试。” 方总一听这话就高兴了,小白趁机提到合作的事儿,结果这个方总也不中计,愣是不动声色的给挡了回来,这次的合作,比想象中的更难。 一个多小时后,大家都已酒足饭饱,我让小刘去结账,和小白送着大家往外走,还没走两步,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哟,二哥,这还挺巧的。” 我好奇的看过去,曾子谦和赵阳西装革履的站在两米开外,而那张冰冷的面孔下,一双眼睛则带着玩味。 不知道谁多嘴说了一句:“那不是恒宇的曾总吗?” 我和小白对视一眼,心想不好,结果方总就看了看我,说:“袁总监,这是曾总吗?” 看,狐假虎威只能欺骗一时,这不,报应来了。 我为自己饭桌上的话感到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走到曾子谦面前,见他一脸冰冷,说:“那什么……” 有些话我说不出口,以前我最排斥借着曾子谦的名声做生意,现在倒好,为了逞一时口实之快,自己也付出代价了。 曾子谦皱了皱眉,说:“喝了不少酒?” 我想着昨晚我们还在吵架,就没吭声,这事儿曾子谦的手忽然伸了过来,伸到了我的耳垂,将贴在脸颊上的几根长发捋到了而后,说:“看样子你们也吃完了,跟我回去吧。” 我想着方总的事,索性鼓起勇气,说:“那什么,天正的方总说想跟你认识认识……” 我说这话,回头看了一眼方总,方总也是眼尖,立即走了上来,笑着说:“曾总,久闻大名。” 曾子谦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而后伸出手,握了方总的手。 方总有些激动,说:“曾总,听说这次度假村……” 曾子谦不等对方说完,回了句:“我还有些私事需要处理,这是我的名片,改天详谈。” 一行人一起出了大富贵,赵阳明摆着是来接小白的,明明是我要送客户离开,结果变成了方总送曾子谦,而曾子谦呢?还要我跟他一块走。 我虽无奈,却还是上了车。 当然,我还有点儿心虚。 车子上了高速之后一路飞驰,我和曾子谦也没说话,直到我意识到这路既不是通往医院也不是通往住处时,才急忙开口。 曾子谦也不回话,踩着油门继续开,最后,车子开到了二环外的一处僻静地。 我瞅了瞅四周,四下无人,相当安静,当然,打车估计也很困难。 瞥了一眼曾子谦,见他脸色沉静,就问:“你什么意思啊?” 曾子谦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说:“早上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明知故问。 “袁小洁,你现在胆子越来越肥了,随随便便挂我电话,拉黑我号码,说不见就不见,”曾子谦好似举例子似的,“骂了人之后就走,是吧?” 我那是不想多说废话。 曾子谦见我一声不吭的看着车窗外,叹了口气,说:“黑客事件我并非有意隐瞒,我有我的顾忌,你能听我说说吗?” 爱说不说。 “我是比你先知道这件事,所以第一时间就去找了洛琦,之所以没跟你说,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最近一段时间你对我太过排斥,原本这及格分就很勉强,现在冒出了这个事儿,恐怕你会直接给我画一个大鸭蛋,到时候,恐怕我连跟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我哪敢啊。” “你还不敢?我这张脸长被谁打过?是谁指着鼻子骂我混蛋?”曾子谦声音里带着委屈,说:“小洁,我知道最近你压力很大,可是我并不比你好过。” 这句话说的我心软了,不过现在我要走高冷路线,继续保持沉默。 “你说的对,我和洛琦是没有血缘关系,我不该偏袒她,可是你也知道,磊子走的时候就放不下这个妹妹,他把她交给我,我不能置之不理,我把她看成妹妹,从前是,以后也是,可是你不一样,除了我妈,你就是我最亲的人,”曾子谦声音放缓,说:“洛琦这次做的是很过分,我已经教训过她了,我之所以不告诉你,只是因为怕你嫌弃我,远离我。” 这话听上去是不错,可我毕竟不是圣人。 “那天你跟我说,你只是一个普通女孩,想着相夫教子,过一点平淡的生活,说你和我的世界不同,其实并不是,我何尝不想要一个美满的家庭,我何尝不想过一分平淡的生活,到了这座城市之后,认识我的人并不多,那段时间里,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知道普通人快乐,羡慕小区里一对对和谐的家庭,我也想过放下所有的包袱,和你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可是我身上也有我的责任。” 原来,并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的。 “恒宇看似辉煌,可是公司内部有很多问题,我跟你说过我爸吗?我爸是哮喘发作时走的,他走了之后,其他股东对董事之位虎视眈眈,我妈一个女人,想要跟这群股东斗狠,自然吃了不少苦头,即便现在,公司内部也遗留很多问题,我手上虽有自己的一部分产业,可是想要彻底解决这些遗留问题,也是十分困难,”曾子谦说着话,轻轻地咳了一声,说:“这些事情我本不该跟你多说,那是怕你太有压力,可你现在对我的排斥越来越严重,袁小洁,我想告诉你,其实我们这段感情里,并不是你一个人在努力,我也是一样。” 这些话,曾子谦之前从未跟我提到过,原来,他肩上还有那么大的责任。 “洛琦的事情我会让她亲自跟你道歉,昨天之所以没告诉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曾子谦盯着我,说:“我现在面临一个强大的对手,我不想当小人,可我同样不想给他加分,给我自己减分。” 是看到我和梁文浩站在一起了吗? “袁小洁,等我忙完这段时间,之前的事情我会一件一件跟你解释,”曾子谦的手覆盖在我的手上,说:“但是我希望你相信我,我是考虑过我们的未来的,从前考虑过,现在也考虑过,我想和你有个家,希望你能信任我。” 曾子谦的一番话说的我鼻头泛酸,我看着他,声音沙哑的问:“你真的这么想的吗?” “相信我,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读懂你。”曾子谦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说:“从前我会护着你,以后也是一样。” 某种情绪在心底封闭已久,可曾子谦的一番话又顺利的解开了我的封印,我强迫自己不去强求不去过问,可是这一刻我才明白,在这个男人面前,一切掩饰,都是枉然。 那么,曾子谦,你已经做好跟我面对一切的决定了吗? 我一直,从未变过。 晚上九点返回医院,我并未让曾子谦去病房探望,我知道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去调和,去病房看了老袁之后,我去水房接水,恰巧碰到了梁文浩。 其实我也明白,这或许并非是恰巧。 我笑了笑,问他待会是否有时间。他说有,我将水瓶送回医院,和他一起下了楼,我们两人并排坐在医院的木椅上,好一会,我才开口。 “梁文浩,你这周是上白班吧?” 梁文浩脸上一惊,说:“病房里有几个病人病情不稳。” “你们医生真是辛苦,以后这两天你好好休息休息,”我瞥了一眼梁文浩,说:“我爸这边,我小妈会看着照顾的。” 梁文浩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点点头。 “你挺好的,可是你知道,我心底有个人,一直放不下,”我知道有些伤害的话必须说出口,“我也想过要重新开始,可折腾了一圈之后,才忽然明白,有些人,是谁都取代不了的。” “我知道。” “你会好好的,对吧?” “当然。” 我强忍住眼泪,说:“说矫情点,其实是我一直对不起你。” “我甘之如饴,”梁文浩声音十分平静,说:“情人做不了,还能做朋友吗?” 我咬了咬唇,控制自己不要哭出来。 “那以后,我们还是朋友。”梁文浩说完这句话便起身了,而后笑着说:“真的是有病人病情不稳,我上去看看,你不要坐太久,外面风大。” 我点头,看着这个白大褂越走越远,心底越加难受。 一定会有个好女孩会全力以赴的爱着你。 曾子谦当然不知道我已经做了决心,我想,人生本就短暂,如果我像现实屈服,或许也能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可是既然人生短暂,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全力以赴的机会呢? 曾子谦一早就给了我电话,约我去家里吃饭,我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却也让他再给我灌一点迷糊药,所以就同意了。 4s店打来电话让我去取车,到店里停留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便驱车直接去了曾子谦的住处,包里有小区门卡,进入十分方便。 下午五点,我将车子停在车位,直接上了电梯。按下门铃之后,门便开了,曾子谦一脸惊愕的看着我,我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 “这些都是姨妈让我带来的,你看看……” 是王洛琦的声音没错。 我勾着嘴角看着曾子谦,听到他说:“中午的飞机,我还没来及跟你报告。” 见我没说话,室内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表哥,我跟你说话呢?来的是谁呀?” 王洛琦跟我打了一个照面,她惊愕的看着我,我也面色平静的看着她,几秒后,她脸色羞愧,看着我,说:“嫂子,你来了。” 我笑了笑,说:“看你的脸色,是觉得我来的不是时候?” 王洛琦瞥了一眼曾子谦,老老实实的说:“嫂子,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表哥教训我之后我便立即飞回来了,我跟你道歉,你别生气了行吗?” 我看着王洛琦,说:“这事儿换做是你,你能不生气吗?” ps:这一章写的比较多啊,有读者问我什么时候完结,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内容已经写了大半了,统一回复下。还有就是,我虽然说是一点,和七点更新,但是思路这东西对吧,有时候写的顺了就会稍微延迟下,大家别跟我计较,毕竟我也怕你们等 101.表妹,祝你一路顺风啊 王洛琦并未想到我会这么说话,可能在她眼中,我还是那个顾忌曾子谦感受的笨女人,所以听我说了这句话后一张脸上写着恐慌,眼眶里瞬间就涌出了眼泪。 “表哥,我先回去……” 曾子谦看着我,又看看王洛琦,说:“你嫂子这说的都是气话,你顽皮也有个度,这一次你嫂子心软没有报警,那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这种行为,换做任何人,都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洛琦,不能再有下一次,否则就算你嫂子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曾子谦说这句话的语调极其严肃,说的王洛琦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她小声呜咽了两句,说:“东西我都带到了,我先回去了。” 曾子谦也没反对,王洛琦二话没说拎着包就往外走,经过我身旁时,可怜兮兮的说:“谢谢嫂子。” 我还没回话,大门就关上了。 曾子谦见我紧绷着一张脸,说:“别生气了……” 我知道曾子谦也很为难,说:“我不是生她的气。” 曾子谦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你等等,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我好奇的看着曾先生,他双手背在身后,走过来,递到了我的面前。 竟然是一个眼镜盒。 “上次你去配的那个,没有防辐射功能,我看着款式给你选了个,你上班天天对着电脑,用这个可以减少对眼睛的伤害。” 我惊讶的打开眼镜盒,竟然看到了同款,只是颜色,是黑色的。 “这个……” 曾子谦勾着嘴角看着我,说:“高兴点没?” 我点头。 原来,曾先生也会注意这种小细节。 “叔叔的事,警局那边我已经去过了,”曾先生见我没说话,说:“改天我们一起去医院吧?” 我点头答应。 回到住处,看到小白正在看电影,我便坐了过去,小白向来心细,察觉到我情绪不对,就问我怎么了。 有些情绪无法跟曾先生表明,就只能跟小白坦白了,当她听到我拒绝梁文浩的事情之后,顿时大跌眼镜,而后冒了句:“曾先生又把你的心给勾走了?” 我坐着不说话,听到小白说:“怎么说呢?这两个男人都很优秀,一个面冷心热,一个善良温和,换做一般人,还真的没法取舍。可是小洁,我并不认同你这个选择。” 我看着小白,听到她继续说:“我承认,曾子谦这种男人,的确魅力十足,对你也是真心,可是他的身边有个王洛琦,可梁文浩不同,且不说他能对你百依百顺,至少任何事情都能站在你的角度去想,你何必这么快就做决定呢?至少,你也得看一看曾子谦的表现吧?” 我知道,小白说这些话,完全是站在我的角度考虑。 “小白,如果这次曾子谦没回来,我想我一定会跟梁文浩重新开始,而且,我也想过重新开始,并且在努力的忘记这个人,所以我和梁文浩交往了,之后我以为我以为我已经忘记那个男人,可是见到曾子谦之后,我才知道我根本就是忘不掉他,你也知道我现在跟梁文浩是朋友关系,如果我不主动点破,他可能还会心存希望,我心底有个人,有什么资格再去接受另外一个男人的好?说到底,我根本配不上他给予的纯粹的爱。” “小洁,王洛琦的问题解决不掉……”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所以现在我和曾先生也不是男女朋友,只是我们都在努力解决这个问题。” 小白看着我,说:“其实我错了,我把这两个男人对比来对比去,实际上就是在做选择,我忘记了,真正的感情,是一切听从内心的真实感受,而不是权衡利弊。” “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洁,很多时候我再想,既然年纪大了,不如找个安稳,所以宁愿选择一个疼爱自己的人,但是这一点不适用于你和曾子谦,你们都是用情至深之人,即便之前经历许多坎坷,却依然没有放下彼此,这才是真爱。” 我看着小白通红的眼眶,顿时也是鼻子泛酸。 “我不是难过,我只是在想,年轻时的我也曾犯傻犯贱,结果却换来了背叛,这件事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所以我也想改变你,可是小洁,我们本身就是不一样的,因为曾子谦在为你而努力,这份迁就,比败给现实更值得珍惜。”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听到她说:“我一直在对比两个人外在条件,可小洁,相爱本就应该听从本心。” 我吸了吸鼻子,说:“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给自己机会了。” 两个女人大半夜抱在一起痛哭,第二天又有模有样的去上班了,大约因为曾子谦的关系,天正集团打来了电话,同意给我们一部分的广告代理,小白拿着合同乐呵呵的出门,并且交代我要等她回来陪我一同去医院看望老袁。原本是件乐事,结果两个小时没到,小白就气呼呼的回来了。 她将合同扔到桌上,红着眼圈不说话。 直觉告诉我,一定是出问题了。 我将办公室的门关上,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儿,小白擦了擦眼泪,说:“咱们这生意黄了。” 我一听顿时惊住了,又听到小白说:“之前不是跟方总说好了吗?结果我过去的时候碰到了杨晓云,她各种讽刺我,说我们这种小公司凭什么拿代理,还说我是三陪,我气不过,就跟她吵了两句,结果签约时间到了,前台不让我进去,半小时后,杨晓云就出来了,她笑着跟我说,原本方总准备给我们代理的那部分,被他们签去了……” 我一听炸了,天正集团的方总不像是说变就变得人啊,难道是,有人捣鬼? 可杨晓云是什么角色,方总不可能买账的。 我越想越觉得心慌,预感告诉我,这件事肯定跟王洛琦有关。 我想打电话给方总问问情况,无奈对方根本不接电话,我和小白窝的一肚子火,我从之前同事那里要来了杨晓云的电话,约她见一面,她借口很忙,挂了我的电话,没一会有打了过来,约我们在银泰见面。 杨晓云平时说我也就罢了,可是欺负小白这件事,我就没法容忍了,我和小白踩着高跟鞋去了银泰,在一楼的电梯口看到了杨晓云,可我没想到的是,居然也看到了王洛琦。 人生有时候真是狗血,一年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形,没想到一年之后,居然又发生了一次。 “我就知道是你们两个捣鬼,王洛琦,你是不是心理变态啊?”小白刚见到两人,劈头盖脸的就骂了起来。 王洛琦一脸惊愕,看了看我,说:“嫂子,你这是做什么?” 我厌烦的瞥了她一眼,说:“王洛琦,除了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你还能想到别的吗?” 王洛琦委屈的看着杨晓云,说:“到底怎么了?” 杨晓云看着我们,说:“还能怎么了,手下败将的哀嚎呗。” 我气急,说:“王洛琦,你要想玩,我陪你玩,你要是喜欢曾子谦,追求不成你可以勾引,再不成你可以给他下点药,你跟我斗狠没用。” “哟,那医生靠不住了,又来巴结曾子谦的大腿了,袁小洁,我真是小看你了,告诉我你多少钱一晚,有空我帮你介绍介绍客户啊。” “你这个贱人说什么呢!”小白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揪住杨晓云的头发就扯啊扯,杨晓云疼的厉害,直接跟她打了起来。 我生怕小白吃亏,也冲了上去,谁知王洛琦吓得后退两步,结果,一脚踩空了! “啊!”一声尖叫之后,三个人都镇住了。然而下一秒,我们都懵了——王洛琦从电梯上滚了下去。 救护车赶到的时候曾子谦也到了,他瞥了一眼我们三人,又看看被抬进救护车的王洛琦,脸色极其难看。 杨晓云巴不得找到这么个机会告状,急忙开口说:“曾……曾总,是袁小洁把洛琦推下去的,我……洛琦好可怜啊。” “你闭嘴!”曾子谦大吼一句,说:“你当我的智商是三岁小孩吗?” 杨晓云结结巴巴的说:“商场……商场是有监控的……” “杨……”曾子谦大约根本不记得杨晓云的名字,说:“要让我知道这件事跟你有关,你就从a城给我滚出去!” 杨晓云吓了一跳,而曾子谦则两步朝我走来,问:“受伤了吗?” 我摇头,曾子谦这才吐了口气,说:“那先去医院吧。” 我和小白相互对视了一眼,这才跟着曾子谦往外走。 车上,我和小白坐在后座,她看看我,又看看曾子谦,说:“曾总,你这个表妹实在是过分,撺掇着外人对付嫂子,我们天正的广告被抢了,所以才会……” 曾子谦没说话,表情越来越难堪。 王洛琦右臂骨折,因为穿的太少,身上还有几处擦伤,见我们几人走了进来,一张脸上写满委屈,说:“表哥,今天这事儿跟嫂子没关系,都是我的错。” 我和小白顿时惊住了。 这,这是认错吗? “昨天晓云来找我,说是想跟天正合作,我今天就跑了一趟,我不知道,嫂子也在跟他们谈合作。”王洛琦声音颤抖,说话时还看了一眼,一双眸子就差写上悔恨二字。 曾子谦看着我,说:“洛琦,你回米兰吧。” 此言一出,王洛琦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愕。 “国内的医疗条件一般,我和你嫂子天天忙着工作,也没时间照顾你,到了那边,我妈还能照料些,返程机票我会让赵阳处理,明后天启程。” “表哥,我……” “行李让张姐帮忙打包。” “可是……” “没有可是。”曾子谦说着话,这就走出了病房。 小白得意的看了我一眼,说:“表妹,祝你一路顺风啊。” 102.这大半年来,我一直都在想着这一刻 虽说这场撕逼大战最后是我和小白赢了,可是最受伤的却不是我们两人,而是站在走廊尽头的曾子谦,小白跟我使了个眼色就离开了,而我则忐忑不安走了过去。 曾先生手里夹了一支烟,为点火,表情凝重,见我走了过来,直接将烟扔进了垃圾桶,转过身来抱着我。 看着他这幅模样,我倒是有些后悔跟王洛琦开撕了。 抱了好一会,曾子谦拉着我的手去了车里,我瞅了他一眼,说:“你怎么都没问问我,今天的事儿……” 曾子谦拉着我的手,说:“这么一点事儿,如果我还得问问你,那我又什么资格做你的男朋友?” “你就不怕我虐待这个小姑子?” 曾子谦盯着我,好一会,犹犹豫豫的开口,说:“小洁,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可今天这事儿发生了,我就觉得我早该这么做了。” 我疑惑的看着曾子谦,问:“什么事儿?” 曾先生深吸一口气,说:“洛琦她……” 我看曾子谦的脸色愈发难堪,心底顿时有些着急,问:“到底怎么了?” “磊子走了之后,这些年,洛琦一直在做心理辅导。”曾子谦看着我,说:“这件事只有我和她爸爸知道,王家爱护颜面,对外宣称说是洛琦在修心理学知识。” “你的意思是……” 曾子谦看着我,说:“小洁,洛琦性格易走极端,和她小时候的经历是有极大关系的,我一直没敢跟你说,就怕你心理也有压力。” 我想到小白前几次半开玩笑说王洛琦心理变态,还真没想到她真的心理有病,联想到之前曾子谦跟我说的她出身时就跟着没有名分的妈妈生活,想必是受了不少欺辱,现如今做事容易走极端,也是在意料之中。 难怪之前曾子谦一直护着她,原来是出于对患者的照顾。 虽这么说,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之前只在娱乐八卦版面上看过豪门圈内的种种让人喷血的故事,没想到生活中还真的给我遇到了一个。 带着这么一个拖油瓶,能不心累吗? 想到这儿,我倒是有点同情曾先生,估计王洛琦的亲爹都没操出他的这份心。 曾子谦见我没说话,还以为我生气了,急忙开口说:“小洁……” 我看着曾子谦,问:“那你把她送走,会不会?” “不会的,以前我太纵容她,所以才会让她是非不分,她心里也很明白,我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她在这里耗下去对任何人都没好处,”曾子谦斩钉截铁的说:“我不能再让自己的女人受半点委屈。” 我瞥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心情顿时大好,半开玩笑的说:“谁是你的女人啊。” 曾子谦看着我,说:“还能有谁。” 车内的气氛慢慢转好,曾子谦看着我,又说:“对了,我给北京一家医院的骨科专家联系过了,他们最迟后天上午过来,到时候让他们给叔叔仔细做个检查,而后再说是否手术的事儿。” 我惊讶,说:“那我怎么跟老袁说啊。” 曾子谦瞪了我一眼,说:“你就说他女婿孝敬他老人家。” “但是……”但是我还没有跟老袁说我们的关系啊。 曾子谦立即领悟了我的话,白了我一眼,说:“明天还有一天时间,你看着办吧。” 对对对,一天时间可以做很多事。 “袁小洁,这个任务你可一定得完成了,你不想一想,我差点儿都要被踢出局了,你得积极点,给我赚点分。” 说的倒是也是。 再说了,王洛琦住在三楼,老袁住在四楼,如果老袁同意见曾子谦的话,他岂不是可以随时过来? 心底这么一想,我就有了自己的小算盘。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根本就没这机会开口,第二天一早去病房,一间房子被挤得满满的,仔细一瞧,来的都是些熟面孔,除了老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之外,还有几个同龄人。站在病床前的是我们楼上的孙叔叔,他一脸背痛的看着老袁,说:“兄弟啊,你真的好苦啊,现在什么也别想,就躺着好好养伤,知道不?” 我听着这语调,真是哭笑不得,这会儿病房里有人瞧见了站在门口的我,就说:“哟,这不是小洁吗?这一年多没见,真的是愈发漂亮了。” 我这才走进门,瞥了一眼小妈,见她脸色阴沉。 在病房里坐了好一会,我大约也知道了小妈心情郁闷的原因,换做是往年,亲戚朋友聚会,都是在春节前期,这不是老袁受伤了,大家从外地赶过来探望,人一多了,就七嘴八舌的聊天了,聊什么呢?无非是哪家女儿出嫁了,哪家儿子取了个漂亮媳妇之类的话题,人在一起,自然也就起了攀比心理,对比一出来,那落的下风的,自然心情不愉快。 就说我着孙叔叔吧,教师,和老袁年纪一般大,去年刚退休,老袁还在给人当保安,人家已经在家养鸟养花了,他老婆今天也来了,刚开始说话还挺好的,说着说着就提到了自己的女儿,对了,她女儿比我小一岁,是个教高中的老师,去年刚结的婚,嫁给了税务局的一个职员,这也没什么吧,偏偏她要强调她女儿家里有几套房几个门面几辆车的问题,听的我小妈一直黑着一张脸。 我小妈爱面子,黄金跌价那一会,孙阿姨带着左邻右舍去逛街,一人带着一条金链子回来了,她受不了,自己不声不响的买了一条回来,还比他们的都粗,现在呢?孙阿姨当着她的面夸这自己的丈夫和女儿,难免让她受不了。 原本这事儿跟我也没多大关系,结果孙阿姨话锋一转,把话题扯到了我的身上:“小洁,你对象是做什么的呀?” 我瞥了小妈一样,笑着说:“做生意的。” “哎呀,做生意的好啊,不像我女婿,这辈子估计都要呆在政府机关了。” 瞧吧,这人呀,一点找到了炫耀的机会,巴不得把所有的光彩都给描述一番,我瞥了小妈一眼,见她的脸越来越黑,我心底不是滋味,借口去了水房。 这会儿手机响了,我将水瓶放下,按下了接听键。 “吃饭了没?”是曾先生。 “还没。”真的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曾先生大约听出了我的情绪,问了句:“怎么了?谁惹我们家小公主生气了?” 一把年纪了,还小公主。 我简单的将病房里的情况说了下,伸手去拿水瓶,听到曾子谦说:“亲戚朋友过来得留人家吃饭呀,小公主,你等着我。” 我一听就吓着了,担心老袁不给他留面子,就说:“别啊……” 结果一不小心,水瓶没拿住,热水洒了出来,还溅到了脚面上,好在水不多,也没多疼。 “小公主,信不信我会魔法呀?” 因为要回病房,我就没跟曾子谦瞎贫了,简单的交代几句,就给长辈们泡茶,继续听着他们寒暄。 半小时后,忽然有人敲了病房的门,我好奇的瞥了一眼,顿时惊呆了。 病房门缓缓打开,曾子谦一身正装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五六个礼盒,他身后,赵阳也来了,偏偏也是穿着一身正装,两个模样俊俏的男人同时出现,自然是引起大家的关注,而曾先生则是淡定的扫了一圈病房,小弧度的来了一鞠躬,说:“伯父伯母,叔叔婶婶阿姨你们好,我是小洁的男朋友,我叫曾子谦。” 我慌忙的瞥了一眼老袁,只见他一双眸子瞪的老大,而后看向小妈,小妈倒是面色平静。 赵阳一向很会来事,拎着几大包礼盒就走了进来,也学着曾子谦,说:“伯父伯母,叔叔婶婶阿姨你们好,我不是袁小洁的男朋友,我叫赵阳,是她的朋友。” 一句玩笑逗得大家都乐呵了,曾子谦则偷偷的跟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担心。 两个男人一人提着六个礼盒上来,偏偏礼盒上都写着英文,整齐的摆在一旁,引起了亲戚朋友的猜测,曾子谦一本正经的坐在床头,说:“伯父,听小洁说你受伤了我便立即赶来了,拖朋友从国外带来了一些养生品,您尽管放心养病,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 曾子谦是低音,声音里本来就透着一种让人信服是感觉,偏偏他说话又是不紧不慢的,顿时博得了在场所有人的好感。 老袁听了这句话后,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并未给曾子谦好脸色,倒是小妈,估计之前被孙阿姨给气坏了,马上没了原则,笑着说:“小洁,快给曾先生倒一杯水。” 气场这种事,见得人多了,自然能做个比较来。譬如站在一旁的曾先生。 面色淡定,气场十足。 先前一直说个不停的孙阿姨,此刻也是带着一双探究的眼神看着曾子谦,笑着问我:“小洁,曾先生是在哪里高就啊?” 曾子谦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孙阿姨,说:“阿姨,我只是做点小生意。” 孙阿姨好似松了口气,我小妈却开口了,说:“你看这孩子就是谦虚,不过也是,30层的办公楼在他眼里也不算什么,毕竟是……上市公司对吧。” 孙阿姨终于不说话了。 寒暄了一会,曾子谦跟大家都熟络了,这才转过脸来看向我,问:“烫着了没?” 我摇头,又听到他说:“你坐下,我给你擦点药。” 他声音不大,偏偏在场的几位都听见了,我摇了摇头,说:“没事儿。” 曾子谦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按着我坐下,一边掏药一边说:“都是自家人,你还不好意思啊。” 叔叔阿姨都跟着笑,而曾子谦呢,双手捧着我的脚,脱去了丝袜,将我的右脚放在他的膝盖上,当着大伙儿面,给我擦药。 我心里慌得很,却听到亲戚们说:“哎哟,还真是懂得疼人啊。” 曾子谦并无理会,手指轻轻地在我的脚面上涂抹,好一会才说:“下次可要小心了。” “嫂子,我跟着二哥这么多年,可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啊。” 我心底波涛荡漾,说不出来的感受。 临近午饭时间,赵阳跟大家说在大富贵定了包间,邀请七大姑八大姨过去,有几个亲戚听到“大富贵”三个字时,脸上闪过惊愕,小妈跟着他们一同过去,而我和曾子谦则留在病房。 喧嚣之后,病房里显得特别安静。 我生怕老袁生气,先开口说:“爸,我……” 老袁看着我,又看看曾子谦,说:“你可想好了,这一步要是迈出去,我闺女是什么样,你可都得担待着。” “伯父,我一定会。” 老袁看看我,说:“丫头,爸虽然老了,可也明白,缘分这件事没法强求,你是爸爸唯一的女儿,爸爸这大半身都埋进黄土里的人了,也不在乎啥,可你一定不能委屈自己,明白吗?” “我知道了。”我说这话,眼泪就掉下来了。 “至于你,有待观察。”老袁话锋一转,瞥向了曾子谦。 曾子谦笑了笑,说:“行,伯父我会努力的。” 中午我们三人在病房简单的吃了些,小妈倒是回来的及时,我看着时间,准备回公司一趟,跟他们交代几句,就和曾子谦一同下了楼。电梯里,我看着他,说:“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的。” 比如,当着大家的面捧着我的脚。 曾子谦看着我,说:“你以为我是故意的吗?” 难道不是做给亲戚朋友看的? 曾先生从我的脸上察觉到了我的心思,揉了揉我的头发,说:“我那是真情流露,不是做戏。” 曾子谦听说我要回公司,一万个不同意,理由说的也很充分:“公司医院客户几头跑,你身体怎么吃得消,今天放假。” 我不同意,曾子谦直接把我塞到了车里,说:“要不去超市买点大骨头什么的,给咱爸炖点汤?” 咱爸? “你瞪我做什么?我可是见过老丈人的。” “可是你在考察阶段也。” “凭我的本事,正式上岗指日可待。” 我被曾先生的口才给说服了,索性跟着他一起去了超市,买菜,买水果,还买了个大榴莲。 曾先生不喜欢榴莲。 坐车返回,他一个劲的抗议,不过我没理睬。这会儿手机响了,电话是小白打来的。 “小洁,你家曾先生是不是发飙了?” 我偷偷瞥了一眼正在开车的曾子谦,问:“怎么了?” “今天早上,我听说杨晓云被打了!”小白声音相当的咋呼,说:“你知道打她的人是谁吗?王总的老婆,据说还把她和王总的床照贴到了公司楼下,第一次见到这么彪悍的正室,闹成这样,她工作也没了。” 我应了两声便挂断电话,瞅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曾子谦,问:“那什么,曾先生,听说,杨晓云……” “恩。” “你做的?” 曾子谦没说话,表示默认。 “因为昨晚的事吗?” 曾子谦目光直视,说:“小洁,以前你的事情我没插手,那是觉得没必要,做事留一线,这是我做人的原则,可是如果她次次都是如此,我自然是不用客气,再者,我也没有设计陷害,我只是给王总的太太提了个醒,至于其他,跟你我都没关系。” “可是……” “没有可是,”曾子谦回答的十分干脆,说:“彻底解决问题,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那么,王洛琦呢? 话到嘴边,我有咽了下去。 “怎么了?”曾子谦瞥了我一眼,问。 “没事。” 我的话刚说完,便看到了前面的车窗里抛出一个易拉罐,我惊得说不出话来,而易拉罐恰巧砸在了车窗上,曾子谦握着方向盘,一个猛地晃动之后,撞在了路滑带上。 我慌张的抬起头,却见曾子谦趴在方向盘上。 “曾先生……”我慌张的喊着他的名字。 曾子谦这才抬起头,转过脸来看着我,第一句话便是:“你没事吧。” 我们两都没事,不过易拉罐砸过来的时候曾子谦正好把车子转向左侧,他的头撞到了车窗上,而我则毫发无损。 我们走的是右车道。 下车之后瞥了一眼车身,好在刹车及时,只是蹭掉了了一大片车漆。 “报警,看谁那么没素质。” 曾子谦看着前车窗,双眸渐深,而后看向我,说:“没事儿,就是手臂有点麻,回去得你开了。” 有了这次小意外,回去的路上我就50码慢慢前行,好不容易晃到了曾子谦的住处,进了房间他就叫唤着手疼,我吓得要带他去医院,他却把我抵在门口,笑着说:“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疗伤的方法,比如,亲一口。” 我被曾子谦闹得无奈了,拉着他去沙发上仔细检查了一遍之后,有去厨房洗水果,回过身来时,曾子谦正在打电话,见我过来,他挂断了电话,笑着说:“受伤了就是好,待遇都不一样。” 我白了他一眼,说:“曾先生,你再拿身体开玩笑,我可就要发火了。” 曾子谦看着我,忽然冒了一句,说:“现在这样真好……” 我瞥了他一眼,拿了一块苹果,说:“好什么啊,一天没去公司,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曾子谦张张嘴,示意我把苹果递过去,我无奈的给他递了一块,他却趁机吸了吸我的手指头。 “医院里我让赵阳找了个特护,评价还不错,我想明天让人过去试一试。”曾子谦边吃边说,“公司这里,你得暂时放一放,还有,你的某个做法我不满意,我要提出来。” “什么?” “以后应酬这种事儿,你就别去了,”曾子谦看着我,说:“你不知道,每次听说你去大富贵,我的心脏病都要给吓出来了。” 我逗他,说:“曾总的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 曾子谦扔过来一个大白眼,说:“我是认真的,你能答应吗?” 我傲娇,说:“我考虑考虑。” 曾子谦立即坐到我身旁,盯着我看,说:“袁小洁,你相信缘分吗?” 怎么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还没回答,曾子谦的拉着我的手放在了心口,说:“你我就是命中注定。” 我笑,曾子谦不满,盯着我看了两眼,室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暧昧,他一双眸子在我的脸上流转,而后慢慢的朝我靠了过来,双唇相碰,我紧张的抖了一下,下一秒,曾子谦边把我推在了沙发上。 火热的双唇紧紧地贴了上来,熟悉的气息在我的鼻尖环绕,他的手轻轻地解开我的衣服,一瞬间,攀在了我的身前。 他吻着我,光滑的舌头在我的口中流转,好一会,凑到我的耳边,说:“给我点回应……” 我作势亲吻了他的双唇,曾子谦浅浅的笑意落在我的眸子里,而后,忽然褪去了我的衣服,动作极快。 “你怎么……” 曾子谦靠近我,说:“小洁,这大半年来,我一直都在想着这一刻,我拥着你。” 我好奇,问:“所以你……” 曾子谦没说话,眸子却越来越深,趁着我没注意,瞬间与我贴合,我略有不适,他却洋洋得意,动作越来越快,好像要把我领入云端。 折腾到大半夜,我已经精疲力尽,躺在这个熟悉的胸膛里,我忽然察觉,之前我们走过的弯弯绕绕,都是在浪费时间。 怀疑,恐惧,不过是因为害怕失去。 迷迷糊糊中听到了电话响起,曾子谦的声音在我的耳旁飘荡,好似带着一份焦灼…… 103.香火质量问题 醒来时我才知道,原来昨晚耳旁那个电话不是错觉,彼时我正站在厨房里炖汤,曾子谦听了我的问题,老老实实的说:“电话是洛琦打来的,她说护工做的饭菜不合胃口。” 傻子都能听出来这是借口。 我用汤匙将紫砂锅里一圈漂上来的白沫给捞出来,说:“那你怎么回答的?” “还能怎么回答,换护工呗,”曾子谦说这话,一双眼睛盯着我,说:“明晚的飞机。” 我嘴上没说话,却也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再为我们的关系努力了,索性开口说:“排骨汤盛两份,一份给我的小姑子送去。” 曾子谦如获大赦,在我的脸上啵了一口,笑着说:“谢谢老婆。” 切,谁是他老婆。 十点钟到的医院,我们先去老袁的病房拜访了一下,曾子谦请的特护已经到位,小妈顿时省了不少事儿,居然还给老袁读起了报纸,老袁对曾子谦的态度依然不明朗,却在临走时让他路上注意安全。 北京的骨科专家已经到了,正在和省立医院的专家开会,我和曾子谦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王洛琦,想着她人明天就走了,我也就拿出了嫂子的姿态,笑着进了病房。 王洛琦的右臂上绑着绷带,听到动静之后便看了过来,我们目光交织,她脸上先是一愣,而后就自动开启了演技模式。 “嫂子……”她乖巧的喊了我一句。 因为之前的种种,即便她露出这副乖巧的模样,我却找不到丁点好感。 曾先生走了过来,将保温杯递给了特护,说:“你嫂子惦记你的伤势,一大早便起床给你熬了排骨汤,喝点吧。” 王洛琦一双眼睛盯着曾子谦,欲语还休。 特护将排骨汤盛了出来,端到了王洛琦是面前,这会儿曾子谦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走出病房,去接电话了。 室内只有我,王洛琦和特护三人,王洛琦本来就白,这会儿不施粉黛,却有种病恹恹的病态美,她看着我,说:“你赢了。” 我没想到她会说这句话,有些无奈,不知道怎么回复。 王洛琦盯着面前这碗热腾腾的排骨汤,笑着说:“你说,如果这碗汤洒在了我手上,表哥会怎么做?” 我惊恐的看着王洛琦,下一秒,就听到了汤碗落在地上的声音。 曾子谦听到响动之后推门进来,而后王洛琦就说:“嫂子,你看我,我手脚不麻利,太可惜了。” 我懒得跟她多嘴,直接走出了病房,隔了几秒,曾子谦也走了出来,追上了我。 “袁小洁……” 曾子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央求,这才消了一口气,站在了原地。 “别生气,走,我去骂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我见曾子谦作势要走,急忙拉住他,说:“算了算了。” 曾子谦心疼的看着我,说:“不管她了,走,带你去吃饭。” 他说着话,右手就牵着我的手,走两步,就撞到了迎面而来的梁文浩。 我急忙抽回手,见梁文浩面色平静的看过来,愧疚感油然而生。 “梁医生吃饭了吗?” 等等,是曾子谦的声音。 梁文浩一脸柔和,说:“还没有。” “巧了,我们也没吃,”曾子谦看着我,说:“梁医生,一起吃吧。” 原本以为梁文浩是会拒绝的,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而吃饭的地点,却是在医院里的食堂里,三个人坐在一块,怎么瞧都觉得别扭。 曾子谦拿了两杯瓶装可乐和一杯橙汁过来,利索的开了盖,递给我一瓶,又递给梁文浩一瓶,梁文浩也不拘谨,接了可乐之后,便直接喝了一口。 曾子谦举着瓶子到梁文浩面前,说:“我知道你们医生不能喝酒,我就以它代酒,敬你一杯。” 梁文浩脸上虽有不悦,却还是跟曾子谦碰了一杯。我坐在一旁,心里慌得不行,生怕曾子谦作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梁医生,我还要再敬你一杯,”曾子谦又举起了酒瓶子,说:“无论我们之间有多少纠葛,我得谢谢你,谢谢你,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照顾她。” 我听着曾子谦声音沙哑,瞥了他一眼,竟然看到他眸中闪着泪光。 梁文浩也开口了,他看着我,说:“照顾她是我心甘情愿,何须你来谢我,再说了,我让她走,那是出于关心,你们没有结婚,我同样有机会。” 我惊愕,却听到了两个玻璃瓶碰撞的声音。 “梁医生真是有恒心之人。” “哪里哪里,曾先生才水滴石穿,持之以恒。” 所以,是我多想了吗? 一顿饭吃了半小时,梁文浩因为值班的缘故先行一步,临走时,他瞥了我一眼,又看向曾子谦,说:“谨记。” 谨记?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两在打哑谜吗? 我好奇看向梁文浩,目光却被曾子谦挡住,他盯着我,说:“袁小洁,你的老公在这里。” 我看着他,说:“你们打什么暗语啊?” 曾子谦笑而不语。 我就着急了,他见我着急,就凑到我的耳边,说:“晚上去我家,慢慢告诉你。” 语调轻佻,毫不在意。 这个臭流氓。 下午我抽空回了公司,处理了一些需要签字的文件,瞥了一眼日历,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四月底,安排了五一假期时间后,便和小白交代了相关事宜,没想到,小刘却来找我了。 小刘在我们公司做了一年多,业务很熟练,工作也努力,所以当他跟我说道在公司里的一些感受时,我也算是感同身受,最后他把话题转到了辞职上面,我才大跌眼镜。 公司自成立以来,除了一个小前台因为嫁到了外地的事情以为,并未出现过类似状况,所以听到小刘说辞职时,我有点儿不知所措。 我就问他什么原因,是薪酬还是假期还是其他,小刘好似铁了心的要走,只是说了一些客套话,并未诚心跟我交流。 我见他去意已决,便让他在考虑考虑,小刘也没再多说其他,而我的心情,则很难形容。 跟小白说了这件事之后,她也十分惊讶,毕竟我们办公室之间同事的关系都很不错,她劝我不要多想,可我却很难不去多想。 以前上班的时候有时候多少会抱怨老总的决定,可真当自己成为团队的决策者时,才能体谅其中的酸甜苦辣,一个公司想要发展,一个人自然是不行的,还得看一个团队的默契。 在公司忙到晚上八点多,手机响了,电话是曾子谦打来的:“袁总监,你这可是够敬业的啊。” 我听出了这话里的讽刺,说:“曾总啊,我可比不上你啊,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啊。” “下来吧袁总监,我都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这车再停下去,交警可就得来抓我了。” 我一听就淡定不了了,回了句:“是,小的遵命。” “别,你可是我的小公主啊。” 瞎贫了两句,我便从楼上下来了,一眼便看到了曾先生的车,也难怪交警要给他贴罚单,这人明显是乱停车啊。 上了车,曾先生便启动油门了,大约是我脸上的情绪太明显,他问了句:“这是谁惹我们的小公举生气了?” 一把年纪了,还小公举。 “去哪里啊?” “赵阳跟我说天鹅湖附近有活动,带你去瞧瞧。”曾子谦开着车,问:“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将员工辞职的事情说了出来,而后开口问:“请问曾总,若是您遇到了这种问题,应该怎么处理呢?” 曾先生开着车,说:“先吃饭,吃完饭再跟你说。” 我也就没多想,结果到了天鹅湖附近时,才知道今天晚上真的有惊喜。 露天餐厅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小灯泡,一闪一闪,不远处还有小朋友玩烟花,嬉笑声此起彼伏,曾先生带着我坐在餐厅下,叫了两份牛扒,而后开餐。 我心底还惦记着跟这人取经,见他好一会都没提到,索性又问了一遍。 曾子谦擦了擦嘴,露出一副领导者的模样,说:“对于员工的抱怨,管理者首先要有开放的态度,去了解员工抱怨背后的因素是什么,了解有什么样的原因。有时候员工抱怨工资不高,并不是抱怨工资本身,可能是抱怨内部的均衡性。” 难道说,小刘是因为得知他的工资比其他人少吗? “其次,所有的管理者要理解公司的政策和薪酬体系背后的逻辑是什么,公司本身的定位到底是什么。譬如有些公司就告诉员工,我们不是一家以高薪吸引人的公司,但是我们有好的培养体系,有好的人带你,还有好的发展机会,对你来说,细水长流,未尝不是好事。” 我听着曾子谦的话,顿时觉得受益匪浅。 “再者,员工抱怨工资不高,有时是短期的状况,要引导员工去看长期,因为每家公司薪酬水准跟加薪的设置,不同的阶段有不同的速度。对公司来说,薪酬管理最重要是做到两个平衡:内部要公平,外部要有竞争力,如果两点都做到了,员工还有跳槽的想法,那就是员工的问题。” 曾子谦话音落下,只剩下我心服口服的盯着他。 事实证明,这货能成为恒宇的董事,还是有很多把刷子的。 饭后,我们踩着人工沙滩散步,曾子谦的手紧紧地牵着我的手,我们两人虽然都没说话。 饶了一圈之后,我们靠在路旁的围墙上休息,曾子谦双手掐着我的腰,抱着我坐在上面,一抬头,视线便与他齐平。 灯光昏暗,我们像是认识了许久,又像是早就过了一辈子。 “小公主,你知道吗?在堪培拉养病的那段日子里,被手术刀划过的伤口每晚都会隐隐作痛,那时候我就在想你,只要想到你的笑,一切都能挺过来,”曾子谦的拉着我的手,说:“多么幸运,我们现在还能在一起。” “那你以后好好珍惜我。” 曾子谦凑到我面前,蹭了蹭我的鼻子,说:“必须的。” “你跟梁文浩说了什么?不能告诉我吗?” 曾子谦盯着我看,嘴角勾起,说:“等你嫁给我的那一天,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看你表现……” 曾子谦忽然凑了过来,吻上了我的双唇。 曾子谦好像比之前忙了,晚上十一点钟还在书房打电话,偏偏把房门关的很紧,看文件看到十二点,躺在床上时面色疲倦,这时候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帮上忙,心底越加心疼。 醒来时他已经不再身旁,拿着手机准备给他打电话,结果看到了他留的短信:公司这边有事需要处理,我出门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末尾还有个微笑的表情。 我起床洗漱,又给老袁炖了骨头汤,送去医院的路上收到了一条短信,打开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因为短信是王洛琦发来的:嫂子,我想跟你谈谈。 傻子都知道这条短信里带着危险信息,今晚就要飞走了,还有什么可谈的。 对于这条消息我选择无视,结果去老袁病房时,她又发来了一条:嫂子,请你务必跟我见上一面。 我想着曾先生说的那些话,生怕王洛琦又走极端,跟医生问老袁手术的情况之后,便走向了王洛琦的病房。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挺住脚步,瞥了一眼王洛琦的病房,这会儿特护恰巧从里面走出来,她平静的看了我一眼,这才使得我微微放心。 我迈着双脚走了进去,刚准备说话,便察觉到了异常。 病房里多了一个人。而且是个女人,还是一个肤白如雪,长发如瀑的精致女人,从面相上看,这个女人大约只是四十出头而已,她身上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举手投足间十分平和,偏偏气场却大的惊人。 见我站在门口,她微微抬起双眼,平静的看了我一眼。 而后,毫不在意的看向王洛琦。 王洛琦这才看向我,笑着说:“嫂子,你过来了?” 一旁的陌生女人立即看向了我,眼神里带着一副猜疑。 “姨妈,我来介绍下,这位是表哥的女朋友袁小洁,嫂子,这位是表哥的妈妈,你可以喊她……”王洛琦说着话,一双眼睛盯着身旁的中年妇女,似的再等待着她的决定。 我居然见到了曾子谦的妈妈。 还是在王洛琦的病房里! 这么说来,她发了两条短信让我过来,是这个缘故。 这些想法迅速的在我的脑海里翻腾而过,我立即开口,说:“伯母好。” “恩,”未来婆婆板着一张脸坐在那里,一双眼睛在我的身上扫了又扫,说:“子谦口中的女朋友,就是你了?” “是。” “模样长得还可以,”这话,未免也太直接了吧,“能把子谦从米兰折腾到帝都,又从帝都折腾到这里,袁小姐本事不小。” 所以,我是遇到了未来婆婆找事的戏码? 只是这婆婆这是厉害,明明是骂人的言语,偏偏用着波澜不惊的语气,我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曾子谦说话的调调,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啊。 大约是见我没说话,曾妈妈又开口了:“听说你在这边开了个广告公司?” “是。”看在曾子谦的面子上,我可千万不能发火。 “应酬也很多吗?” 我的脑海里立即冒出了小白婆婆的那个调调,乖巧的回应:“公司有专门负责出去跑业务的工作人员,我负责创意。” 虽然小刘昨天提出了辞职。 “最近三个月喝酒多吗?” 等等,这问的未免也太细致了吧? “偶尔喝两次,点到为止。”我特么怎么感觉自己跟伺候老佛爷似的? “子谦的身体状况你知道吧?”曾妈妈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些,说:“他也老大不小了,老曾家就这一根独苗,就靠他延续香火。” 第一次见面就提到了香火问题,难道,是要跟我说婚事? 不不不,这也未免太快了吧? 难道是我太老土,跟不上他们豪门的节奏?说起来,还是他们会玩啊。 “姨妈,这些事儿也不能着急,你看看,嫂子都要被你吓着了。”王洛琦破天荒的冒了一句,一双眼睛眨啊眨的,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曾妈妈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翘起,看着我,说:“袁小姐,子谦的身体状况你是知道的,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我就让秘书给你预约一个妇科医生,下午抽个时间,做个体检如何?” 体检! 我有没病,为什么要做体检? “伯母,可能是我太笨了,不大明白您的意思。”我想过多种可能与曾妈妈交手的状况,但是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曾妈妈听我问了这么一句,瞥了一眼王洛琦,嘴角间立即浮现出一小抹笑意, “我们老曾家要延续香火,当然有必要考虑香火的质量问题,袁小姐不做个检查,我怎么知道你身体状况如何?” 104.还真是冤家 做长辈的考虑香火问题倒是让我能够理解,可是曾妈妈这语气,倒是让我略有不满,再加上我们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她这么一种语气,这么一种态度,倒是有失长辈的风范。 换做从前,我定然不知道如何面对,可我是谁,我可是见证过杨恒妈妈各种手段的袁小洁,自然不会就此屈服。 再者我想,好歹人家也是上市公司的董事,论手段,我肯定不是对手,不过,王洛琦和我一样,在她面前不过都是些小儿科,她那么聪明,定然不喜欢搬弄是非之人吧? 不就是装装样子吗?谁不会? “伯母,你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一定累了吧,”我想我脸上的笑容应该有些僵硬,“我身体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每天都有锻炼,视力都是五点零,你放心吧。” 我这话一说出口,连王洛琦都有些吃惊,也对,或许连她也认为,我这么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女人,怎么可能忍受初次见面就要查验我身体的事情,可是他们想错了一点——我喜欢曾先生,就是受一点委屈,又有什么呢? 曾妈妈见我这么一说,漂亮的大眼往我身上扫了扫,说:“袁小姐,恕我直言,我听说,袁小姐在跟子谦交往之前,曾经有个交往挺长时间的男朋友,对吗?” 所以,前男友这件事也要被曾妈妈拿出来吐槽了? “袁小姐,你也别怪伯母小心翼翼,这年头啊,女孩子的心思可把不准,什么心思都有,好在我家子谦自尊自爱,可是我这当妈的总得上点心,虽说钱能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可是我们老曾家最怕颜面问题,若是到时候闹出点什么来,我也对不住子谦他爸爸,你说是不是?” 我敢说不是?现在曾妈妈的眼里,估计近视都是个问题。 “伯母,你真是用心良苦。”我有个前任,你儿子还离过婚,你说您计较个什么? 曾妈妈听我这么一说,脸色顿时缓和了一些,而后看着我,说:“对了,把你的生辰八字写下来。” 生辰八字? 我尽量控制心口的吃惊,都说生意人比较信佛,难不成曾妈妈还想帮我和曾子谦算上一个姻缘卦? 我老老实实的在便签纸上写着,听到王洛琦说:“姨妈,你才刚到这儿,先去酒店休息吧,这些事情你跟张秘书交代就行了,累坏了身子,表哥又要心疼了。” 告诉我,我不是处在大清王朝? 生辰八字写好之后,我双手递给曾妈妈,笑着说:“伯母,有劳你了,你酒店安排好了吗?我知道本市几家评分不错的星级酒店。” 曾妈妈看着我这副乖巧的模样,说:“不用了,这些事情张秘书都安排好了,倒是洛琦这里,你得多照看照看。” 王洛琦不是今晚的飞机吗? “姨妈,表哥给我买了机票,不用麻烦嫂子了吧?” “子谦也是瞎闹,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乘坐飞机,你爸爸要是知道了,肯定要责备子谦,听我的,航班取消,就在这养病,”曾妈妈态度坚决,果然是一副女强人的样子,而后眼神忽然瞥向我,说:“洛琦和子谦十几岁就认识了,曾家和王家也是世交,现在你是子谦的女朋友,自然也是洛琦的嫂子,她现在身体有恙,你辛苦点,多往医院跑两趟,洛琦口味清淡,你看着给她煲点汤送过来,不要加姜片。” 我瞥了一眼王洛琦,听到她说:“姨妈,不用了,嫂子工作太忙了……” 曾妈妈看着洛琦,说:“你这孩子就是懂事……” 对,没去北影深造真的是可惜了,这演技,应该去国际上争夺奥斯卡。 从病床里出来之后我已是精疲力尽,瞥了一眼手心,竟然全是细汗。曾子谦已经下定决心送走王洛琦,好不容易可以摆脱这个瘟神,现在可好,瘟神没送走,还来了一尊大佛。 对,老佛爷。 曾妈妈不是简单人,相较之下王洛琦在她那里的信任感比我要多,既然我选择要跟曾子谦走下去,必然要跟她过招,硬碰硬,对我没用任何好处,好在她也没用像杨恒妈妈那样一哭二闹,正如她所说,她要的是颜面,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撕破脸皮。 只是王洛琦不走,事情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想到这里,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视线稍微齐平,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我面前,我扯了扯嘴角,最终没笑出来。 梁文浩见我蹙着眉头,说:“又被小姑子刁难了?” 我耸肩,没有说话。 梁文浩笑了笑,说:“最近你两间病房两头跑,也是够辛苦的,试着把负担丢给他吧,有些东西没必要自己一个人扛。” 我点头,又听到他说:“打起精神来,叔叔手术的时间已经确定在今天下午,加油。” “谢谢了。” “我先去其他病房看看,下午见。” 看着梁文浩越走越远,我轻轻地舒了口气。 回到老袁病房后便听到了手术的事情,几个专家一早已经来过了,做了安抚工作后便离开了,相比之下,小妈倒是比平时忙活许多,这会儿电话响了,我瞥了一眼,电话是曾子谦打来的。 估计是忙完了。 我拿着电话出了病房,听到他说:“专家已经确定了手术时间,就在今天下午,你也不用担心了,不用截肢,只是休养的时间长一些。” 我小声的回了一声。 “怎么了?”曾子谦察觉到了我的情绪,说:“别怕啊,这些专家经验丰富,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吸了吸鼻子,说:“曾先生,我见过伯母了。” 曾子谦的反应比我想象中的要大一些,他简单的交代几句就往医院赶,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曾妈妈到本市的事情,他居然还不知道。 一刻钟之后,我在住院部的楼下见到了曾子谦,他小跑到我面前,揉了揉我的头发,说:“老太太没为难你吧?” 我瞥了曾子谦一眼,半开玩笑的说:“我还以为她要给我一张支票让我离开你呢,结果没有啊。” 曾子谦捏了捏我的鼻子,没好气的说:“要真给了,你要吗?” “要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呀。” “财迷。”曾子谦笑了笑,说:“你还能这么跟我开玩笑,说明老太太在这儿没讨到巧。” 我想了想,简明扼要的说:“伯母太关心我了,建议我去做个体检,可能还会找个大师算算咱俩八字合不合,估计是怕我克夫。” 曾子谦听着我这调侃的语气,非但没笑,眼神里还闪过一丝疼惜,说:“老太太就是臭脾气,她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等会我跟她谈谈。” “谈什么?”吵起来对我没好处。 “很简单啊,我得跟她说清楚,我这媳妇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她若是轻举妄动,这辈子都别想抱孙子。” 我听着曾子谦果断的语气,心口的烦躁顿时烟消云散,说:“一辈子那么长,你确定吗?” “必须的。”曾子谦拉着我的手,说:“毕竟我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对了……”我想着曾妈妈的话,说:“伯母说,让王洛琦在这儿养病。” “她的事你从现在开始别搀和,”曾子谦语调坚定,说:“我会摆平的。” 我们两人正说着话,曾子谦的手机便响了,他看了我一眼,按了电话。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令曾子谦脸色大变,我听到他说:“确定之后给我电话。” 掐了线,曾先生一脸为难的看着我,说:“小公主,公司这边有点儿急事需要处理,我尽快赶回来,专家那边我已经打了招呼,你看行吗?” 我点头,说:“曾先生,放弃大胆的去干吧,这边有我呢。” 曾子谦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转身便走出了医院,我看着他急急忙忙的样子,心底顿时觉得慌张。 手术定在下午两点半,时间越是推近,我就越是紧张,好在老袁一直十分平静,也没让小妈担心,直到医生和护士推着手术推车走进来时,我才察觉到手心里的细汗,跟着老袁去了手术室,抬头看过去,小妈的眼睛里居然蓄满了泪水。 说起来,小妈和老袁也生活了十几年,平时没见她对老袁有多关心,这一刻倒是看的清楚。 想着自己最亲近的人此刻就躺在里面,我的心情也极为复杂。 察觉到身旁站着一人,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梁文浩竟然站在我的身旁。 他看着我,又看了一眼小妈,说:“阿姨,您别担心,今天给叔叔主刀的医生长期从事临床工作,技术过硬,在国内享有名气,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且放宽心吧。” 小妈听着梁文浩的一番安慰,轻轻地吸了吸鼻子,说:“谢谢你啊文浩,你看,你跟小洁都这样了,天天还来麻烦你,阿姨真的过意不去。” 小妈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急忙制止,见小妈白了我一眼,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现在岳父大人就躺在手术间里,作为准女婿这个时候玩失踪,是不是过分了点?小洁,这个曾子谦到底哪里好了,根本就是没把你当一回事。” 我越听越气,说:“小妈,你这是什么话啊,你知道请来这些专家是谁请来的吗?曾子谦为了我老袁不知费了多少心思,你现在说这话,听了也不怕人笑话。” 小妈生气的扭过脸去,不再多看我一眼。 这会儿不远处传来了曾子谦的声音,我抬头看过去,见他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小妈,说:“阿姨,我来晚了,叔叔进去了吗?” 小妈瞥了他一眼,说:“不然呢,还等你过来呀?” 我十分无奈的看着曾子谦,却见他态度诚恳看着小妈,说:“抱歉阿姨,路上堵车。” 小妈见曾子谦的认错态度不错,也就没多做计较了。 等待的时间显得十分漫长,可曾子谦就坐在我的身侧,好像能够压制住体内的不安,一个多小时后,手术室终于结束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听到他口中那句“手术成功”时,我激动的眼泪直接涌了出来。 因为打了麻醉药的缘故,老袁到晚上九点多才醒来,小妈立即将炖好的鸡汤送到他嘴边,我和曾子谦相视一笑,自觉地走出了病房。 住院部楼下的木椅上,我和曾子谦紧挨着坐在一起,我替小妈道歉,身旁的男人却不以为然,我听到他说:“其实丈母娘和婆婆都是一样,毕竟彼此都是陌生人,需要一定的时间磨合,我能理解,我都要把人家女儿给拐跑了,语气好才不正常呢。” 曾子谦的态度让我十分惊愕,或许,之前我对他的理解就是错误的,一直以来,我都看到了他身上那高大上的职业和家庭背景,却忘记了,再厉害的男人,也都是某个家庭的女婿,也都是某个女孩的丈夫。 我安心的靠在他的肩头,瞬间觉得所有压力都不是压力。 曾子谦见我没说话,说:“小公主,有件事我觉得很过意不去,照理说,按照我们现在的关系,我的岳父大人在医院养伤,无论如何我也应该带着家长去拜访,可你知道,老太太刚到本市,事情很多,你看,晚点我们再去探病行吗?” 我何尝不知道曾子谦这是在做准备工作,心底顿时多了心疼,身旁的男人见我同意了,五指缠绕在我的指缝里,说:“小公举,明天早上我有个商业剪彩活动,你愿意以曾太太的名义参加吗?” 曾太太。 我偷偷的咀嚼这三个字的含义,不自觉的咧着嘴角。 “这种活动可是要面对媒体的,万一……”我瞥了一眼曾子谦,说:“万一曾总想反悔,到时候可没机会了。” 曾子谦瞪了我一眼,说:“想反悔早就反悔了。” 曾子谦又带我去了养生馆选了一些进口的养生品拎了回来,小妈见他态度如此谦和,也就没再多说其他,他毕恭毕敬的跟老袁说了剪彩之事,话说的十分恳切,老袁也就同意了。 毕竟是第一次以这么正式是情况面对媒体,说起来我还真的是紧张,庆幸的是这一年多来没少跟小白一起败家,还能从衣柜里找到一件合适的礼服。 曾先生坐在客厅跟大宝玩闹,见我换了礼服出来,一双眼睛瞪的老大,目光停留在腿间开叉的位置。 我白了他一眼,问:“这样行吗?” 曾子谦笑着点了点头,两步走到我的面前,说:“干脆直接去我家得了……” “没正经。” 他一只手伸到我的面前,笑着说:“那么,小公主,咱们还是早点下去吧,再和你单独呆一会,恐怕我会把持不住。” 我将手递给他,故作骄傲的说:“行,小白马,我们走吧。” 剪彩地点是在本市一条商业街上,去的路上我才知道,原来是曾子谦刚刚入股了一家商业银行,商场上的事情我不大懂,到了地点我才知道,场面还真是不小。 曾子谦从车中下来,而后开了我的车门,十分绅士的看着我,面色温柔。 我的一只脚刚伸出来,就感觉到闪光灯落在脸上,心底万分紧张,却也强迫自己淡定。车子停留的位置和剪彩的位置大约有两米远,我的手挎在曾子谦的手臂上,保持同一节奏,缓缓地走向前方。 若是将背景音乐换成婚礼进行曲,肯定又是另一番滋味。 恒宇的最大股东曾子谦有女人了,这一消息顿时炸开了锅,什么剪彩,什么活动,统统都被记者们抛到了脑后,场面十分沸腾。 曾子谦接了话筒之后温柔的看了我一眼,说:“谢谢诸位在百忙之中参加此次剪彩活动,我也知道你们好奇什么,站在我身旁的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当然,未来还是我的未婚妻,我孩子的妈,大家就不必深八了,剪彩之后会有其他有益身心的活动,请大家多多支持。”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活动只是个噱头,跟媒体说明我的身份才是真。 可若是真的这样,曾子谦有许多种方式公开,为何要选择在这里? 我心底带着疑惑,瞥了一眼身旁这个不动声色的男人,没有多说。 或者,这是他在跟老太太示威? 带着彩头的活动到哪里参与的人数都有许多,这不,没一会,大家的注意力就放到了一旁的活动之中,至于曾子谦,则是面色不惊的跟来者打招呼。 这次的活动当中有个“十阶楼梯”的活动,不过要求是男女搭配,最先爬到顶的,将有五千元奖励。我觉得挺有意思,谁知这个举动被一旁记者看到了,我听到他说:“曾总,那边的活动您是否有兴趣参加一二?” 曾子谦恰巧捕捉到我的眼神,说:“可以一试。” 原本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结果下一秒,他的一只手就伸到了我的腰上,给我来了一个公主抱。 我慌得拉着他,小声的说:“曾先生,会不会不大好?” 企业老总都顾忌形象,他曾子谦怎么就一点都不在意。 曾子谦也没说其他,在一群人的注视下,贴着我的耳朵说:“待会你可得抓紧了。” 因为曾子谦参与,“十阶楼梯”的四周围的里一层外一层,我瞥了一眼另外四队竞争对手,顿时替曾子谦捏了一把冷汗。 毕竟,我的体重我自己清楚。 比赛开始开启,大家都保持沉默,曾子谦面色平静,眼神里却带着杀气。我自知他已有了决定,也就勾着他的脖子。 “砰”的一声响起之后,曾子谦便抱着我直接窜上了工具楼梯,一步一步又一步,速度极快。我躺在他的怀里,慌得不敢睁眼,直到察觉到身体平稳之后,才看着他。 这一刻我们站在高处,他一脸得意,我心慌意乱。 四周响起了掌声,曾子谦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下一刻,就捧着我,直接吻了起来。 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玩的,估计只有曾子谦一人。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笑,而我则是心慌意乱,顺便带着一点郁闷。毕竟他是动过手术之人,怎么可以随便这么折腾。 曾子谦在我的一番教训之下终于认错,可是嘴角还是噙着笑意。 他说:“过了这一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卸了妆之后我们便去了医院,得知老袁胃口不错,我心底多少有些安慰。小妈从病房外走来,板着一张脸,嘴里念叨着:“真是狗眼看人低。” 曾子谦打了招呼,问小妈怎么了,小妈说在水房遇到一中年妇女,说她不懂节约用水。 小妈只是刷了牛奶的杯子,看样子,又是吵了一架。 我和曾子谦有些无奈,他见二老都在,就说了明天会和曾妈妈一起过来的事情。我们都很清楚这其中的意义,老袁和小妈都没反对。 其实我心底有些紧张,两个家庭之间的差距,即便我心里没说,也还是清楚,曾子谦知道我的心思,安慰我说:“放心吧,老太太可为难不了我。” 这一夜我睡得并不安稳,得知小妈特意给自己和老袁买了套新衣服,我心底更是烦乱。 第二天一早便起床化妆,想要给自己一个最佳的状态。 约得是十点,病房门开了,曾子谦和曾妈妈站在门口,手里拎了果篮和礼品,笑着走了进来。小妈正在倒水,听到我打招呼之后便转过脸来,一句“亲家”好像卡在了喉咙里,而后脸色骤变。 曾妈妈饶有兴致的看着小妈,说:“这世界可真小。” 小妈哪里是吃亏的人,立即回了句:“还真是有缘。” 难道说,昨晚在水房跟小妈掐架的,是曾妈妈! 105.只有我能帮的了他 我和曾子谦被面前的场景给惊住了,他反应比我快些,看了一眼曾妈妈,说:“妈,你们已经打过照面了?” 曾妈妈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屑,说:“何止。” 我小妈本就不是能受窝囊气的人,看到曾妈妈这个态度,脸色顿时就僵了,说:“我就说嘛,您这气质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 这话从字面上理解是没什么问题的,偏偏小妈加重了“普通人”三个字的发音,听上去自然又是另外一种滋味。 曾妈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她看向曾子谦,说:“这就是您给我找的亲家?子谦,你还真是没让我失望!” 从第一眼见到曾妈妈到她进病房为止,虽然她说话的内容让人不悦,但是说话的语气倒还是不紧不慢的,可是刚才跟曾子谦说的这一句,音调抬高了不少,显然是被气着了。 我不知道小妈昨天和曾妈妈发生了什么冲突,再看一眼老袁,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子谦,你这妈妈可了不得,”小妈也没有退让,看着曾子谦,说:“现在我闺女还没进门,第一次见面就是这种语气,你说我能放心把小洁交给你吗?” “阿姨……”曾子谦慌了,说:“您误会了,我妈不是这个意思。” 小妈见曾子谦语调诚恳,也缓了缓语气,说:“子谦,有件事你应该知道的,我们老袁家虽是小门小户,可是我们小洁条件也还不错,追求她的人也很多,你们家若是这种态度,这门亲事可能成不了了。” 我一听小妈说出这句话,顿时就慌了,急忙开口说:“小妈,都是误会,你少说两句。” 小妈看了我一眼,这才闭上嘴。 我尴尬抬起头来,见曾妈妈脸色铁青,再看曾子谦,也是面色难堪。 “子谦,一直以来你的决定我很少参与,我也是听你的意思才过来看看,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正好两家人都在场,我也把话说明白了。”曾妈妈眼神平静,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说:“这门亲事,我绝对不会同意。” “妈,”曾子谦神色平静,一双眸子落在曾妈妈的脸上,说:“你知道我让你过来,并不是听取你的意见。” 此话一出,曾妈妈顿时觉得下不来台了,她气呼呼的推了推眼镜,直接走出了病房。 我慌张的上前两步,看了一眼曾子谦,说:“你去看看呀。” 曾子谦看着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有些急了,说:“你快去。” 曾子谦这才跟老袁小妈打了招呼,平静的走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了三人,老袁因为手术的缘故本身就很虚弱,在见证刚才这一幕之后,看着我的眼神里尽然夹杂着一股悲凉,再看看小妈,她显然觉得自己是占了上风,下巴高昂,竟然有些洋洋得意的意思。 见我看她,就说:“你瞪我做什么?我刚才说错什么了吗?你看看曾子谦妈妈那样,昨天在水房,还说什么我这是浪费国家水资源,没有公共道德心,我当然多厉害一人物呢,不过如此。” 我气的全身发抖,说:“小妈,你在说话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吗?” 小妈听出我语调沙哑,立即放低声音,说:“小洁,小妈承认,之前你和曾子谦交往的时候,小妈是看着钱,可是现在小妈的心思变了,你这两年也给家里添了不少帮助,小妈看在眼里,你妈不在了,我真的把你当成亲闺女,听小妈的,这一次,绝对不能让那个老太婆欺负你,否则以后你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小妈都把话说的这么透彻了,我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走出了病房。 走廊里来来回回的好些人,愣是没看到曾子谦的身影。 我郁闷的回到车中,谁知这时候小白给我打来电话。 “我说大忙人,你可真够厉害的呀。”小白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生气,说:“要不是看了今天的报纸,我都不知道原来曾子谦这么man,这是喜事儿将近了?” 我想着刚才曾妈妈的反应,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叔叔的病严重了吗?” “我见过曾子谦他妈了。” “啊。”小白自从和黑子吹了之后,好像得了一种叫怕见家长的病,听我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失态。 “要不我假期不过了,回去陪你?”小白琢磨了两句,说:“反正我在家也很无聊。” “你不是和赵阳一块吗?” “没有啊,”小白莫名其妙,说:“最近恒宇内部好像传出了点什么,曾子谦没跟你说吗?” 我心里一慌,问:“什么传言?” “这个……” 我听着小白的语气,再联想这两天曾子谦忙碌的情景,顿时恍然大悟,说:“小白,有什么事情你可不能瞒着我。” “小洁……”小白吞吞吐吐的开口,说:“听说恒宇和几家银行都有贷款担保方面的纠纷,资金链目前属于紧张状态,这个我还没找赵阳核实,目前不清楚啊。” 资金短缺? 这么大的事情曾子谦居然决口不提。 “那昨天……” “那是证券公司,具体我的也不清楚,你可以问问曾子谦。” 我听着小白的话,心底顿时万分紧张,资金链短缺,就意味着企业亏损,假使银行有所察觉,自然会进行风险评估……假如情况十分恶劣,资不抵债,就很可能造成破产的情况,也可能被其他公司收购。 可是这个事情,曾子谦为什么瞒着我呢? 坐在车内冷静了半小时,查询了恒宇相关的新闻,果然有一些这方面的消息,只不过消息面小,并未造成多大影响,只是恒宇的股票倒是跌了一些。 这时候手机响了,屏幕上“曾先生”三个字映入我的眼帘,我收起情绪,按下了接听键。 没一会,曾子谦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敲了车窗门。 见他表情平静,我开口问:“伯母回去了?” 他点了点头,看着我,说:“叔叔阿姨那边怎么样了?” “他们没事,都挺好说话的……”话一说出口,我就想着咬舌头了,瞥了一眼曾子谦,是笑了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毕竟是他妈,这么说一句,他肯定不好受。 曾子谦拉着我的手,说:“下午我得回公司一趟,医院这边,还得你多照应着。” 我想着小白说的那些话,瞥了他一眼,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曾子谦回答的十分果断,大约察觉到了我眼神中的犹疑,挤出一个微笑,说:“只是一些程序上的事,说出来你也不懂,你在医院帮我好好劝劝阿姨,洛琦那边,不必过去了。” 我点了点头,心底顿时七上八下的。 曾子谦越是沉默,我就越是觉得奇怪。 不过他说忙是真的,从离开那会一直到晚上九点多,依然没有他的消息,我心底着急,有怕打扰他工作,只能耐心的等。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半,他依然是一个电话都没打来,我就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没一会,他的电话就打来了。 “还在医院吗?”曾子谦的声音有些喑哑,听上去像是感冒了。 “你还没忙完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有点事情还在处理,可能今晚不能去接你了。”曾子谦的语气是轻描淡写的,可明摆着是有事儿。 “子谦。”不知为何,这两个字就从我的嘴里蹦出来了,“有什么事儿,记得和我商量好吗?” “好,回家给我发条短信。” “恩。” 我老老实实挂断电话,心口某处扑腾扑腾个不停,好像在提醒我有事可能发生。 这种平静一直延续到第二天晌午,五一小长假,去医院的路上还挺热闹,早上特意查看了新闻,并未看到和恒宇有关的内容,我放心的将车泊好,继而走向了路旁的花店。 买了三只百合,配上一束满天星,包好之后,我便前往老袁的病房,也就是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号码是陌生的,直接驱使我按下了接听。 “袁小姐。”居然是曾妈妈。 “伯母你好。” “今天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见一面。” 我瞥了一眼四周,说:“伯母您在哪里,我过去找您?” “不必了,我把地址发给你,你直接过来就好了。” 即便曾妈妈的声音里透着一种疏离感,我还是老老实实的答应了。昨天的不快让我心有余悸,毕竟以后不可能往来。 曾妈妈定的地点是在银泰楼上的咖啡馆,我驱车到达时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进去之后,跟服务生交代了两句,便被引到了角落的位置。 曾妈妈一身职业套装坐在那里,见我进来,递给我一个眼神,示意我坐下。 我大方的坐在她的对面,这样的光线之下,不得不感叹曾妈的美貌和气质,是的,即便她已经年过四旬,依然风情无限。 “袁小姐,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有些话,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曾妈妈看着我,说:“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假装淡定,说:“伯母,你有话直说。” 曾妈妈看着我,说:“恒宇从创立到现在已经经历数百年的历史了,也算是老曾家的祖业,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都是屹立不倒,只是这一次,恐怕是过不去了。” 果然。 “袁小姐,或许你也听到了业内最近的一些传闻,的确,恒宇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短缺,跟我们长期合作的银行已经察觉,子谦正在变卖他手中的一些产业,可是他爸爸留下的这个大窟窿很难弥补,之后,恒宇可能面临着破产,或者,被其他公司收购。” 我抬眼看了一眼曾妈妈,手指已经掐入掌心。 “目前已经有两家上市公司在准备收购问题,其中一家你也认识,姓蒋。” 蒋天洋! “之前子谦跟他就有过过节,现在他好不容易抓到机会,自然是想夺了曾家的祖业。” 我看着曾妈妈,心底有些着急,问:“资金缺口很大?” 曾妈妈点头,说:“银行察觉到了这一问题,拒绝继续贷款给我们。” 我低着头,想着曾子谦这些天的反常表现,顿时鼻尖泛酸。 “这件事与子谦无关,窟窿他爸爸留下的,只是这祖业,很可能会断送在子谦手中,”曾妈妈说着话,一双眼睛紧盯着我,说:“除非……” 我惊愕,说:“伯母,你可以直说。” “除非有人愿意帮忙堵着这个窟窿,可是商场上,谁会舍弃自己的利益呢?”曾妈妈看着我,不慌不忙的开口:“如果是结了亲家,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王洛琦。 从银泰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双腿发软,细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王洛琦有心理疾病又怎么样?恒宇的问题,他能够解决。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顾影自怜的时候,驱车便往医院赶,直接去了王洛琦的病房。 病房门打开,特护站在一旁收拾东西,王洛琦见我站在门口,嘴角一勾,笑着说:“嫂子,你怎么过来了?” 我看了一眼特护,用眼神示意她出去,当病房里只剩下我和王洛琦两人时,我开口问:“蒋天洋找过你?” 王洛琦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恒宇的商业秘密,一般人是不会知道的,蒋天洋能够在曾子谦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动了收购的心思,他是吃准了恒宇资金短缺,而他之所以那么清楚,是因为你,对吗?” “看不出来,你倒是挺聪明的。”王洛琦笑着看着我,脸上没有丝毫歉疚。 “曾子谦带你不薄,你居然联手外人对付他?” 王洛琦听到“曾子谦”三个字的时候瞬间暴怒,她咬了咬唇,看着我,说:“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他不可能不在乎我,还说要把我送走?哼,他现在还能把我送走吗?” 我气的全身发抖,伸出手,直接抽了王洛琦一巴掌。 她没料到我会打她,好一会才抬起头来,脸上没有丝毫疼痛感,反而笑着看着我,说:“你不是比我厉害吗?你不是能把他使唤来使唤去吗?现在呢?觉得自己没本事了吧?还有一件事你还不知道吧,我告诉你,两年前,姨妈收购的一家企业,曾经给企业的负责人送了几百万贿赂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以单位名义行贿,帮公职人员牟利的,至少得判十来年,可是收购的法人,写的是曾子谦的名字。” 我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前两天你不还和表哥在我面前秀恩爱吗?”王洛琦笑着看着我,说:“我告诉你袁小洁,只要是我想得到的,还从来没有失手过,得不到,我就把他给毁了。” 我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干呕两声。 “对了,你眼角的那道疤……”王洛琦指了指自己的眼角,说:“你跟表哥诉苦了吗?你找了梁文浩这个靠山也没用,因为这件事,根本就和我无关。” 不是王洛琦! 难道是……蒋天洋? 可是蒋天洋为什么要帮她? “你现在可以找表哥诉苦……”王洛琦的眼神落在打着石膏的胳膊上,说:“不过我想,他现在可能没有时间理会我,毕竟筹资这件事,挺伤神的。” “你到底想怎样?” 王洛琦好似一直在等着我说这句话,一张樱桃小嘴微微勾起,笑着说:“你离开他。” 我知道再说下去已经毫无意义,转身便往病房外走,耳旁又响起了王洛琦的声音:“对了,还有两件事我想提醒你。” 我背对着王洛琦,听到他说:“第一,即便表哥知道这一切是我做的,也不会拿我怎么样,为了他,我连你那恶心的前男友都能倒贴,这是他欠我的,第二,蒋天洋的背景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现在,只有我能帮的了表哥。” 我只觉得恶心感越来越重,走出病房没几步,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ps:临时有事,先写到这里,字数不够明天放上,明天见。 106.拖延时间这一招,没用 坐在医院外的木椅上坐了十几分钟,波涛起伏的心情才有所好转,瞥了一眼手心,几个深红的指甲印映入眼底,奇怪的是,我居然没觉得疼。 自从八岁时妈妈离世,我就觉得自己命运多舛,高中开始住校,大学各种兼职,我承认自己一直不是幸运的那一个,但是至少也没有今天这场景另我震撼,我的生活,从遇见曾子谦之后便变得不同了,即便遇到曾妈妈,我还带着侥幸的心理认为两个人最后一定能走到一起,可就在十几分钟前,当王洛琦跟我说完那番话时,我才明白我太天真了。 的确,我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低估了对手的能力。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恒宇现在岌岌可危,若是我把时间花在考虑问题上,最后只会让曾子谦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曾子谦的性格我是了解的,倘若他知道我和王洛琦的这一番对话,定然会站在我的位置考虑问题,不会妥协。 那我呢? 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难道就让我这样随意放弃吗?自私点说,我不同意。 “想什么呢?” 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抬起头来,便看到了站在身前的梁文浩,他身上穿着职业装,语调平缓。 我急忙收了收情绪,假装淡定的说:“没什么。” “坐在这里很久了吧?” “我还有点事,”我起身看了梁文浩一眼,说:“先走了。” 不等梁文浩回答,我立即起身,直接朝停车场奔去,我想见到曾子谦,我迫切的想要见到他,我知道王洛琦向来狡猾,我不相信目前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解决方式,我要去见这个男人。 启动油门,第一次用这样的速度开车到了恒宇大厦的楼下,停好之后,我便朝正门走去。 彼时正是午休时间,三三两两的男女从我的身旁经过,大约是因为我身上没有工作证的缘故,我听到他们说:“昨天我就投了两份简历,等着面试吧。” “我也在看了,现在这种情况,咱们还是要早作打算才好。” “销售部已经好几人离职了,哎,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说话之人大约察觉到了我的眼神,立即闭了口,我尴尬的看向别处,恰巧看到了从车里走出来的赵阳。 赵阳依然是往日的打扮,可面上的神色却略显疲倦,他的手中拿着一大堆资料,对着电话说个不停,走到我的身侧时,居然还没看到我,我急忙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赵阳一看是我,立即挂断了电话,笑着说:“嫂子,你怎么来这儿了?” 直觉告诉我,赵阳和曾子谦一样,都想着瞒着我。 我缓了缓语气,说:“去旁边喝咖啡,我请你。” 赵阳立即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说:“嫂子,我这儿还有些事儿要处理,你看改天行吗?” “当然不行,”我说话果断,“走吧。” 赵阳虽然不乐意,可还是跟了上来,我们找了一家露天咖啡厅,各自点了一杯咖啡之后,我先开口了。 “赵阳,恒宇现在是什么情况?”生怕赵阳不跟我老实交代,我又添了一句,“银行那边怎么说?” 赵阳看了看我,说:“嫂子果然是明察秋毫。” 我见他声音里透着一份低落,说:“恒宇目前的状况极差?除了资金吃紧之外,还有其他问题吗?” 王洛琦说的不能全信,得听赵阳说出来。 赵阳看着我,叹了口气,说:“恒宇一早就有个大窟窿,老爷子生前留下的,有些东西拿不到台面上说,也是二哥一直在暗地里不声不响的补着,结果不知道是谁把这些事透露给了证监会,我们已经收到了警告通告,说是要上交一些资料,老爷子都走了那么久了,那些资料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头疼。” 果然跟王洛琦说的一样。 “那银行方面怎么说?这么大的上市公司摆在这儿,跟各大银行的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他们就一点都不顾及往日的交情吗?”想到这儿,我心底略有悲伤,曾子谦那么骄傲的人,何尝跟其他人低三下气过,若是已经找过银行,想必是受了不少窝囊气。 “银行这些人,都是喂不饱白眼狼,”赵阳说道这儿,语气里顿时夹着怒火,“银行之所以愿意给我们贷款,那是因为他们也能得到不少盈利,现在听到风声了,还他妈的说要做什么风险评估,说什么前期赋予恒宇的信用额度已经用完了,再想贷款,必须出示一定的资产抵押,等着之前的贷款还本付息结束后,才能重新考虑合作。” 生意人最注重利益没错,但是不至于跟恒宇断的这么干净,无论是收购还是其他侧面攻击,都好像之前已经策划好的,难道真如王洛琦所说,这件事和蒋天洋有关? 只是,蒋天洋到底是何方神圣,一个卖冰淇淋的,能够这么神通广大? 想到这里,我的眼神落在了赵阳身上,问:“赵阳,最近恒宇发生的这些事情,是不是可能跟蒋天洋有关?” 赵阳脸上顿时一惊,这就等于告诉了我答案,当初蒋天洋冒出来找我茬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人不是善茬,大约是屈服于曾子谦的淫威之下,也没见到这人敢对我怎样,现在他从王洛琦的口中得到了对付恒宇的把柄,自然要是卷土重来,只是有一点我不清楚,到底是多大的恩怨,会导致两个人如此水火不容? “赵阳,你老实告诉我,这件事,你和曾子谦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赵阳看着我,说:“二嫂,你这是为难我,二哥交代过,这些事情不能跟你透露。” “这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之际,再说了,你叫我二嫂,大家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赵阳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说:“二嫂,我二哥果然没有看错人。” “那他和蒋天洋到底怎么回事?” 赵阳抿了一口咖啡,说:“那都是早几年的事情了,那会儿我跟着二哥刚从米兰回到帝都,年轻气盛嘛,都想拼出一条辉煌来,所以只要有发财的机会,我们自然是不放过的,蒋天洋在国外的时候就跟我们不和,不过他本身就是帝都人,再加上父母身上都有官职,所以一直跟我们过不去,我二哥一向对事不对人,所以也就没跟他计较。” 既然如此,那两人应该不是苦大仇深的样子啊。 “那时候恒宇在业界已经口碑极好,而蒋天洋手中的天胜在他的领导下也做的风生水起,原本两家公司是江水不犯河水,直到在w市西郊的一块地皮上,我们才正式交手,”赵阳说着话,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平静,“既然是招标,大家自然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二哥更是一副必得无疑的样子,偏偏这时候遇到了个难题……拆迁问题。” “然后呢?” “负责人这时候放下话来,说我们谁能搞定那片拆迁户,谁就有限考虑,”赵阳看着我,说:“结果,蒋天洋大半夜派了两台挖土机过去,把那些老厂房给铲了,简直就是疯了。” “所以,他赢了?”、 “没有,”赵阳看着我,说:“这个事情当时闹得很大,出了一条人命,各大电台都来采访,要求蒋天洋血债血还。” “他们怎么知道是蒋天洋做的?” “这事儿我清楚,”赵阳瞥了我一眼,说:“毕竟是竞争对手,所以我就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媒体,然后……” 我看着赵阳脸上的失落,顿时万分疑惑,问:“怎么了?” “毕竟出了人命,蒋天洋也知道事情闹大了,然后各方托关系,就把报道给压了下去,”赵阳叹了口气,“他明明犯了错,偏偏还理直气壮,就把居民给逼急了。” “啊?” “蒋天洋的后台还算硬的,他父母且不说了,他的老丈人,算的上是皇亲国戚了,”赵阳看着我,说:“可是……” 到底发生了什么? “蒋天洋有个妹妹,比他小个十几岁,”赵阳眼神恍惚,说:“那会儿,还在读初中。” 难道? “推土机害死的死者家属,在上报五门的情况下……”赵阳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就找到了他的妹妹。” 我心底一惊,说:“难道……” 赵阳抬起头来,目光里带着一丝歉疚,说:“蒋天洋因为这件事,一直对二哥怀恨在心,都是些拿不到台面上说的事情,二哥因为这件事也觉得遗憾,没想到时隔几年,蒋天洋依然寻思着报复。” 难怪曾子谦一直让赵阳保密,这种事情,我们普通人哪里能接触的到?想到蒋天洋那双眸子,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嫂子,二哥一直让我瞒着你,”赵阳可能察觉到了我的恐慌,说:“所以那段时间,蒋天洋找你麻烦的时候,他基本上每晚都睡不着,我说找人看着你,他还不放心,偏偏说要亲自跟着你,那时候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却常常在你楼下等,等到凌晨一两点才走,你想想看,像他这种背景,肯定不像普通人那么清清白白,但是二哥对你,绝对一心一意。” “这么说来,那些流传有企业要收购恒宇的事,是蒋天洋所为?”话说出口,我忽然想到了一点,说:“收购的话,不可能不声不响进行,所以,你们早就察觉了?” 赵阳看着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难怪这段时间曾子谦会那么忙。 “嫂子,前几天,二哥还让我查了一件事,”赵阳看着我,小心翼翼的说:“他送你回来的路上车窗砸了个易拉罐,可能是人有意为之。” 我浑身一个激灵,问:“蒋天洋吗?” 赵阳看了看我,说:“监控录像上的车牌跟他无关,不过这种事情他本人肯定不会亲自动手……” 我低着头,良久,才开口问:“你们说的这个窟窿,大约需要多少资金?” 赵阳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这么说来,是不小的窟窿。 这时候赵阳的手机响了,他紧张的瞥了一眼,说:“二哥打来的。” 我挤出一个微笑,说:“你先回去吧,对了……不要跟他说你见过我。” 赵阳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犹疑,而后点了点头,跟我打了声招呼,便急急忙忙的往外走。 我坐在咖啡厅内,心越来越沉。 公司注册花了十几万,目前存款也只有几万,手里还有些基金,卖了也就几万,车子刚买不久,应该能买个十几万,零零总总算下来,最多也就四十万,相对那庞大的资金,仅仅是九牛一毛而已。 可医院里还有住院的老袁,学校里还有正在上学的袁小浩,处处都要花钱。 想到这儿,我更是难过。 回了趟公司,从名片夹里找出之前合作的一些老总电话,一一打了过去,开始说两句倒还算是客气,听到“恒宇”二字之后,则表示毫无兴趣,打了十几通电话,竟然没有一个愿意见上一面。 我忽然有些气恼,倘若自己拥有足够宽阔的知识面,就不用在这儿抓耳挠腮了。我想见到曾子谦,可我优厚不敢去见他。 回了趟医院,跟小妈老袁交代之后,我开着车在马路上晃悠,不知不觉,又到了恒宇楼下。 彼时已经华灯初上,那么高的一层楼,开灯的办公室却没有几个。我盯着顶层发呆,不由自主的给曾子谦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便接通了。 “还在忙呀?” “恩,医院怎么样了?”曾子谦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倦。 “一切都好,”我鼻头微酸,问:“你呢?” 曾子谦何其敏感,听我这么一说,开口到:“该不是见不到我,心底委屈了吧?” 是的,很想见见你。 “我去找你?” “其实……”我想了想,坦白道:“我就在你公司楼下。” 曾子谦得意的笑,说:“那上来?” 我老老实实的走下车,到了正门前,输入密码,大门就开了。 我来过恒宇几次,最后一次过来,是在去年的时候,那会儿这里一片朝气蓬勃的景象,和这夜色中的平静对比明显。 顺着直达电梯上了顶层,电梯门刚推开,就看到了站在面前的曾子谦。 他双手伸开,露出了一个拥抱的动作,我想都没想就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他。他的双唇落在我的额头,说:“怎么了这是,在医院受委屈了?” 我也不管那么多,贪恋靠在他的胸口,紧紧地环抱着他的腰。 曾子谦的手掌抚摸着我长发,笑了笑,说:“哎呀呀,我该怎么办呀,我们家的小公主生气了。” 我抬起头来盯着他,惦着脚尖就贴上了他的唇。曾子谦先是一愣,而后反客为主,吸上了我的唇。 唇齿交错,好一会,他终于舍得松开我,问:“是不是阿姨给你施压了?” “没有,”我摇头,瞥了一眼曾子谦,说:“就是最近我听到了一些关于恒宇的传言,曾总,他们说你要破产了。” 曾子谦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淡定的说:“你知道我的,一毛不拔,想要从我的手里把钱拿走,那还得过了我这关。” 我看着曾子谦故作轻松的模样,双手捧着他的脸,说:“曾先生,其实……我都知道了。” 曾子谦身体一僵,没有说话。 我拉着他的手,说:“你这人吧,什么都好,就是秘密太多。” “小洁……” “既然你说我是你的女人,那你就是我的男人,我知道我的知识面很多时候无法理解你说的那些事儿,可是……”我抬起头,迎上曾子谦的目光,说:“我有知情权,也有和你一起承担的勇气。” 曾子谦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说:“赵阳是越来越管不住那张嘴了。” 我拉着他坐在办公桌前,轻轻地按摩着他的双肩,说:“曾先生,目前这情况,有把握吗?” “当然,”曾子谦语调轻松,说:“就算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也得努力啊。” 那行,我等着你。 曾子谦的一番话带着一定的安抚效果,这一夜我睡得特别香,早上起床上身旁的身影已经没了踪影,同样是在手机里留了一条短信,看着内容,我心底微微安心:小公主,今早要去银行一趟,你看到短信的时候我已经出发了。 去银行?赵阳不是说好几家银行都已经直接回绝了他们吗?难道事情有转机了? 我兴奋的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之后,便赶往医院。 这会儿手机响了,给我打电话的,是王洛琦。 我烦躁的按下接听键,听到她说:“昨天我跟你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再给你一天时间,别以为我是再跟你开玩笑,”王洛琦声音里透着得意,说:“还有,拖延时间这一招,没用!” 107.鹿死谁手 如果说之前和王洛琦的交手只算得上是小打小闹,那么现在这种局面则真的是一局定输赢,理智告诉我不能跟她硬碰硬,而她刚才在电话里的那句话倒也是提醒了我,没错,我需要拖延时间。 曾子谦现在需要的,就是拖延时间。 想着我长这么大都没耗费这么多的脑细胞,现如今不知该感叹还是该自嘲,我自知这个时候不能给予曾子谦帮助,唯一能做的就是绝对不惹是生非,以免给拖曾子谦后腿。 曾子谦需要大量资金,我做任何事的目的,都要以这个为主。 下定这个决心之后,我决定先去病房看看老袁,自从曾妈妈上次去了病房之后,这两天他的心情一直很差,我希望能够得到家人的支持,至少这个时候我希望他们能够跟我站在统一战线。 病房里,老袁依然躺在床上,特护则是负责的打扫,我跟她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坐在了病床前。 老袁见我坐下,说:“不是说让你这两天好好休息吗?怎么又来了?” 我瞥了一眼老袁花白的头发,顿时于心不忍,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照理说,老袁年纪这么大了,我也老大不小了,让父母享享清福,那才是首要,可是现在,我没做到。 老袁见我不说话,叹了一口气,说:“小洁啊,爸爸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以前呢,爸爸每天都是碌碌无为过来的,你小妈经常说我没出息,说男人啊,就要闯出点名堂出来,其实我并不同意这种说法,人活一世,每个人的活法自然不同,有的人享尽荣华富贵,最后不得善终,有的人碌碌一生,最后儿女送行,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爸爸到了这个年纪,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可是你不一样,你的后半生还有很多路要走,既然如此,为何不选择一条轻松自在的路呢?” 老袁的意思我懂。 “爸,正如你所说,我的后半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那么多的时间里,房子,车子,工作,这些身外之物,可以通过后期的努力获得,可是喜欢的人只有一个,如果错过了,我一辈子都不会甘心。”我说这话,眼泪已经湿润。 老袁见我哭了,递给我一张抽纸,一向不懂得表达的他眼圈也红了,他说:“闺女啊,两家情况差距太大,你是要走很多弯路的,爸爸担心你受委屈。” 我笑了笑,说:“爸,其实我和他已经走了很多弯路,刚认识那会,总会患得患失,因为不够信任,计较的也多,而如今,才觉得哪些刨根问底的想法万分可笑,如果一个男人在承受压力时选择独自承受,我觉得我这辈子也算值了,我也试过重新开始,可是爸,有些人真的是谁也替代不了。” 老袁见我语气坚定,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闺女,爸支持你,你小妈那边我也说服,但是你记得,绝对不能让自己委屈。” 老袁的话一说出口,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我尽量让自己不要表现出懦弱的状态来,说:“爸,现在曾子谦的公司遇到了一点状况,我手里有一部分的钱,我准备把公司关了,车子卖了,小浩上学的钱小妈那里肯定还有,你住院的话也不用担心,这张卡里还有五万块钱,你拿着,足够应付一段时间了,”我吸了吸鼻子,说:“爸,你就当我不孝,这一次,我想全心全意的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老袁将卡推回到我的手里,说:“医药费女婿都付了,还谈这些做什么,你跟他说,让他好好努力,想娶了我女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感动的看着老袁,心底的一颗石头终于放下。 整理完病房的事情之后,我便打电话给小白,让她跟当初帮我们注册公司的代理公司打电话,准备将注册资金全部拿出,小白倒是比较了解我,没有反对,而是全力支持。 当然,这件事必须保密。 打完电话我便去了王洛琦的病房,相比之下,这位千金大小姐倒是一副相安无事的模样,见到我之后面上非但没有一点儿吃惊反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知道,在她看来,现在惊慌失措的应该是我。 我也没跟她兜圈子,开门见山说:“那天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我仔细考虑了一番,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王洛琦满意的看着我,说:“所以呢?” “我需要一点时间考虑清楚,”拖延时间,才是最好的方式,“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对曾子谦的感情,当然女人有时候也要替自己想一想,我可以考虑你的提议,但是我有两个要求。” “哦?” “第一,我需要一周的时间考虑,第二,我在曾子谦的身上也耗费了不少精力,如果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让给别人,我也是心有不甘。” “所以呢?” “我需要一点好处,具体的我还没想到,这一周时间我会用来仔细考虑、。” 王洛琦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说:“你该不是想跟我耍什么花招吧?” “王小姐,你觉得我有什么资本给你耍花招呢?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现在就把证据交给证监会,可是曾子谦就算被抓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那么在乎她,不可能连一个星期都等不了吧?” “怎么可能,没有人比我更在乎他。” “那就是你的合伙人蒋天洋不愿意等了?” 王洛琦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犹疑,说:“行,我可以说服他,但是袁小洁,你不要试图跟我耍花招,你知道我手中的砝码。” 我瞥了她一眼,说:“当然,我也受够了现在的一切。” 王洛琦机关算尽,却唯独没有想到我会跟她玩心思,我的男人就要被她送进监狱了,还想着跟我谈合作,哼,不过多疑之人必然处处怀疑,我今天的话,她可能不会全信,却也不会全不信,这样已经足够。 下午我又去了一趟二手车市场,负责兜售二手车的小哥见我这车子九成新,也挺痛快的跟我说了价,不过因为车子之前出过一次小事故,他跟我说,最多只能卖个十五六万。 十五六万也是钱,我知足了。 将卖车的事情托付给小哥之后,我又去银行办了转账,把所有的结余都放在了一张卡上,密码改成了201314。 事后很多年,我还能想到今天这一幕,小白问我当时准备破釜沉舟是一种什么感觉,会不会害怕,我想了想,害怕是有,但是更多是甜蜜和兴奋。 我知道这笔钱对比曾先生而言只是一个微小的数目,可是,却是我的全部,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坚定过,将一颗心,全部都贡献给一个人。 曾子谦这边也有了好消息,经过一整天的忙碌,他和赵阳已经找到了一家愿意贷款给他们的商业银行,只是双方是是初次合作,所以需要一定的资产抵押,曾先生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用了两天时间变卖了海外的一些资产,而后添上本市三处房产证明作为抵押资产,已经递给银行审核。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得知,原来我们相遇的那一处房子,他一直留着在。 资金如果顺利到位,恒宇大方向上的问题就能够直接解决,而如何堵上恒宇这个大窟窿的问题,曾子谦也想到的方案——曾子谦的手上拥有恒宇二分之一以上的股权,他选择放手手中一部分股权,故意抬高价格,让蒋天洋花重金购买,这其中的差价,累计起来之后,再加上银行给予的贷款,则可顺利解决老爷子留下的历史问题。 连续三天,我们两人都处于备战状态,他忙他的,我则忙着给公司里的员工写推荐信,我知道,作为一个创业者,没能给大家一种安定的工作环境是我的错,可是我不后悔,如果这一次能跟曾子谦度过这个难关,我一定重振旗鼓。 幸运的是公司里同事并未埋怨我,小白拖了关系之后,十几万的注册资金也回到了手中。 查了卡上余额,居然多出了两万。 小白和黑子分手之后,手里一直都不宽裕,这个钱我当然是不能拿的,她见我回绝,一脸嫌弃的看着我,说:“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拿着吧,多了我也没有,再说,赵阳不也在曾子谦的公司讨饭吃吗?” 我感动的看着小白,揣着银行卡就去了恒宇。 曾子谦还在忙,办公桌上堆了一堆文件,见我进来,抬眼打了个招呼,我瞥了一眼一旁送来的午餐,命令他按时吃饭。 我们两人就坐在茶几旁,见他吃的差不多了,我将银行卡拿了出来,说:“曾总,我能在你这里讨口饭吃吗?” 曾子谦疑惑的看着我,问:“什么意思?” 我将这两天干的“大事”全部说了出来,曾子谦听完,嘴里的饭都没吃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我耸肩,说:“曾先生,前些天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可不是忽悠你的,我这人嘴笨,比较讲究用实际行动表示,你……别生气啊。” 曾子谦瞪着我,良久才冒出一句:“傻女人。” 到了这个时候,很多话,已经不用说出口了。 开始我还疑惑为何曾子谦要看那么多文件,赵阳进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是要召开什么股东大会,这场面我在前半生是没有见识过的,最重要的是,恒宇目前的情况,那些所谓的股东难免不给曾子谦增加压力。 我要求参加,曾子谦见我态度坚决,笑着说:“那行,就当是我的私人秘书。” 偌大的办公室内,一群和老袁年仅相仿的男人围在一块,曾妈妈也来了,依然打扮优雅,不过额前的鱼尾纹倒是深了一些,曾子谦西装革履的坐在最前方,面色淡定。 至于我,则坐在一旁的角落里。 影视剧里看着逼格挺高,可真正切身体会的时候,则会觉得压抑。恒宇连日来的负面报道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压抑着在场的诸位,毕竟涉及到切身利益,大家的探讨也是激烈。 “证监会上交的材料问题对我们会有影响吗?”、 “股票下跌谁来负责?” “我们不能把信任留给一个自身就有问题的领导者。” “如果企业牵扯的法律问题,自然要有人出面承担。” 瞧瞧,平日里一个个正人君子的样子,到了关键时刻,巴不得推出一人出来背黑锅,各个都是道貌岸然。 曾子谦一直面色平静的听着他们讨论,不骄不躁。 这会儿曾妈妈忍不住了,我听到他开口说:“诸位都是跟老头子一起打天下走过来的,对于子谦而言都是阅历丰富的老者,目前的状况来看,解决问题比相互抱怨来的重要些。” 毕竟是曾妈,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一句话说完,乱哄哄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了。 好一会,其中一个腆着大肚腩的男人开口了:“我只想知道这些问题什么时候能够解决,我们不是慈善家,肯定不能冒着风险给你们玩。” 这语气,简直就是欠揍。 “老张说的有道理,曾董,你说,这个问题已经拖了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能解决?” “对对对,给我们一个准确的时间。” 曾妈妈为难的看了一眼曾子谦,听到有人说:“三天,就三天,三天内解决不了问题,坐等收购吧。” “好,就三天。”曾子谦忽然开了口,说:“三天之后,我们再见分晓。” 三天,这么短的时间,曾子谦能解决吗? 我疑惑的看向坐在正中央的那个男人,见他神色淡然,也就没有多言。 会议结束,其他人都走过了,唯独留下了曾子谦和曾妈妈,曾妈黑着一张脸,将面前的文件夹“砰”的一下摔在桌子上,质问他:“明明可以轻松解决,偏偏选择条困难的,曾子谦,你真是让我省心!” 说完之后曾妈便往会议室外走,察觉到角落里站着的我,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便离开了。 办公室的门关上,曾子谦笑着瞥了我一眼,问:“信我吗?” 我点头。 他笑,我心底却有种莫名的慌张。 但是我们都知道,这时候并不是歇息的时候,曾子谦忙着公司内部,我则跟着赵阳拜访各个老股东家里,其中两个还在国外,从飞机上下来,我晕的大吐特吐,我们都很清楚,若是蒋天洋暗地里进行收购,必然通过大宗交易或转让,我们不能二十四小时呆在股东身边,只能先去进行说服工作。这时候,再一次让我见证到了人性的极致,有几个股东直接告诉我们,别跟他讲人情,生意场上明算账。 我虽无奈,却也受得了这份压力。 曾子谦那边也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倘若蒋天洋能够落入这个圈套,恒宇就能度过这一劫。 三天,把时间细化到每分每秒,就会觉得这三天其实跟三个世纪一样漫长,我们没有正面跟蒋天洋对战,可实际上呢?我们从未停止战争,而和王洛琦的约定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最后一天晚上,曾子谦对着电脑看到午夜十分,股票交易的页面上,乱七八糟的一堆数据,看的我心里惶惶,而曾子谦,则一反常态的站在落地窗前,安静的看着这座城市。 他安静的让我惧怕。 我走过去,问:“是不是……” 曾子谦拉着我的手,说:“小洁,有时候我在想,让我能够自私一点,放弃这里的一切,跟你过着平常的生活,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指尖冰凉的触感传到我的大脑,我吸了口气,说:“我一直会陪着你。” 曾子谦转过身来,笑着看着我,说:“别怕,一切都在我的预估之中。” 这一夜,我和曾子谦是在恒宇顶楼的大厦度过。 黎明前夕,最后一站即将打响。 董事会的时间安排在早上九点,曾子谦身上已经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他本就长得高挺,在衣服的衬托下更显成功男士的韵味来,进会议室之前,他面色清冷,异常冷静。 会议开始,曾子谦最先开口,说:“今天的会议我有两件事宣布,第一,证监会的问题已经彻底解决,你们心底的顾虑可以打消了。” 此话一出,大家皆是感到意外,这么说来,老爷子留下的大窟窿已经堵上了? “第二,我已申请到一家商业银行,他们将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给予我们资金上的最大支持。” 众股东的脸上瞬间露出了喜色,就在大家交头接耳之时,会议室大门忽然看了,一群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然而没想到的是,站在门口的,居然是蒋天洋! 蒋天洋的身后还跟着一群人,这架势,根本不输曾子谦。 “保安呢?恒宇的会议室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吗?”曾妈妈率先发话了,可声音却是颤抖的。 蒋天洋不怒反笑,而后,坐在会议桌上大肚腩忽然开口了,我听到他说:“董事长,这位蒋先生,可是我们恒宇的股东啊。” 什么! 股东! 众人大惊,再看向曾子谦,则是脸色难堪。 “诸位莫急,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找你们董事长谈谈,不知其余各位能否行个方便,先行回避?” 蒋天洋语调傲慢,偏偏气场十足,大肚腩拉着大伙往外走,其余人便已跟上。 最后,室内只剩下我们四个人。 蒋天洋嘴角勾起,说:“曾董,让我猜猜你现在在想什么……” 蒋天洋说着话,一只手放在额头上,说:“哦,第一,你一定在想,为什么你抬高股价之后我会继续收购,这第二嘛……” 曾妈妈早已经气的脸色铁青。 “广进银行的贷款何时能够下来。” 广进银行正是曾子谦最近谈成要跟他合作的银行,难道是……中计了? “哈哈哈哈哈哈,”蒋天洋见曾子谦不说话,说:“别等了,他们不会贷款给你的……至于你这祖业,资金这么紧张,该怎么办呢?” 我看着蒋天洋嚣张的模样和曾子谦暗淡的眸子,立即起身,却听到曾子谦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蒋天洋粲然一笑,说:“空城计,你以为能骗得了我?” 我疑惑的看着曾子谦,却见曾妈妈已经瘫软的坐在椅子上。 “收购方案我会尽快托战略部和法务部把资料送过来,曾总,我们改日再见。”蒋天洋说完这句话后,轻轻地勾了勾手,嘚瑟的转过身,离开了。 一瞬间,宽敞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然而,却静得可怕。 “你看你……你看你干的好事!”曾妈妈指着曾子谦,脸上的青筋都很明显。 曾子谦安静的从会议桌上站起来,走两步,而后忽然捂着胸口,呼吸急促。我慌忙的走过去,然而下一秒,他已经倒在地上。 “救……救护车……”曾妈妈紧张的看着曾子谦,勉强的挤出几个字。 进医院之前曾妈妈还要封锁消息,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又怎么能封得住?曾子谦倒在地上大喘特喘的模样把我吓得浑身发抖,这一幕,似曾相识。 曾子谦被送进了急救室,我和曾妈妈站在病房外,王洛琦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这个消息,没一会便赶到了,曾妈妈这个女强人,居然也流出了眼泪。 王洛琦看着我,说:“表哥到底怎么样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副哀怨,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然而就在这一刻,痛哭中的曾妈妈忽然转过脸来,怒视着我,而后,又狠又重的一巴掌,就落在了我的脸上。 “要不是你,他不会这样……”曾妈妈怒气冲冲的开口,说:“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也没犯过一次病,遇到你之后,接二连三的犯病,你是不是想把我儿子害死!” 我的右脸火辣辣的疼,却听到王洛琦说:“姨妈,你别生气,放心,我在这儿,别气坏了身子。” “你走!” 曾妈妈怒吼一声,我的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108.明天,给我答复 去水房洗了一把脸,我的眼泪终于止住了,曾子谦现在躺在病房里,整个恒宇肯定乱套了,内有股东施压,外有蒋天洋这个王八蛋虎视眈眈,我知道,这不是哭的时候。 可是我对股票一窍不通,如果这个时候想对付蒋天洋,应该用什么招数呢?我忽然有点憎恶自己,如果当初我学的不是广告,而是金融,这个时候也不会这般手足无措。 眼泪不自觉的冒出眼光,我吸了吸鼻子,利索的擦去,深吸一口气,准备给赵阳打电话,谁知一转身,竟然看到了梁文浩。 他惊愕的看着我,问:“你怎么了?” “没事。”我的声音比自己想象中要冷静一些,说:“曾子谦刚送到医院,现在情况也不知道如何了。” “我刚才听说了,走,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我想着曾妈妈的态度,说:“不行,我现在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梁文浩惊愕的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份探究,直到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颊上,忽然迈着步子朝我走了过来。 “这是……” 我避开梁文浩的目光,脑海里忽然闪过他之前的那句话,将希望投在他的脸上,说:“我有件事想问你。” 梁文浩没说话,双眼依然盯着我看。 “如果有公司想要收购恒宇,怎么样才能拖延时间?”毕竟不是学金融的,我担心自己的表达有问题,说:“收购前期需要做那些准备?” 梁文浩看着我,叹了口气,说:“这一巴掌是王洛琦打的吗?都到这个份上了,你又何必……” 我听着这句话,瞬间觉得失落,瞥了梁文浩一眼,说:“我得先给赵阳打个电话,梁医生你先忙。” 梁文浩见我要走,立即开口,说:“赵阳现在估计在忙着应付记者,这样吧,你先去科室等我,我去急救室看看情况,一会下去,还有,企业收购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你着急一时也没用,下去等我。” 我听着梁文浩笃定的语气,心底虽然微微放心了些,却害怕蒋天洋再惹出别的事情来,自然有些犹豫。 “快去吧,我尽快。” 我看着梁文浩朝急救室的方向走去,双脚却不想挪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我便给赵阳打了电话。 正如梁文浩的预料一样,赵阳正在应付记者,电话里乱哄哄的,他换了个地方,只提醒我一句话,千万不能让记者知道曾子谦的病况。 我应允之后,还没来得及说话,赵阳已经挂断了电话。 等了十来分钟,梁文浩终于出现了,见我站在原地,脸上有些无奈,我看着他,问:“曾子谦怎么样了?” “旧疾复发,加上精神状态很差……”梁文浩说这话,说:“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我这才放松些许,又听到梁文浩说:“两个女人守在他的身边,不会出大事儿,倒是你……” “你刚才说……” “走……”梁文浩没理睬我的话,说着便往楼下走,我急急忙忙的跟上去,一路跟着他走进了科室,而后见他从一旁的小冰箱里拿出了一个冰袋。 “先敷着。” 我见他不慌不忙的样子,说:“收购的事儿……” 梁文浩悬在半空的手依然悬着,我无奈的接过冰袋,听到他说:“恒宇的事情我早有耳闻,资金链问题想要彻底解决,首先需要找到一家比较有威信的商业银行,如果能够说服对方,其他银行相对之下也会容易说服,其次就是你问道的收购问题,企业一旦遇到被收购问题,股票会先停牌,在这期间,股票是禁止买卖的。” “你的意思是,拖延时间吗?” “这个放在一般企业倒是可以,不过此番天胜来势汹汹,资金自然是准备充裕,就算停牌,时间也不能延迟太久。” 这样的话,岂不是着了蒋天洋的道? 我迅速的运转大脑,想到之前一系列的事情,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卑鄙的想法。当然,蒋天洋这个王八蛋把曾子谦气的进医院,何尝不是卑鄙? “梁文浩,我想问你,怎么样才能联系各大报社?” 梁文浩疑惑的看着我,问:“你要做什么?” “既然蒋天洋想法设法的绊倒恒宇,我也可以使用其他方法对付天胜,我不相信像天胜这样规模的上市公司,难道连一点污点都没有吗?这事儿放在别人身上可能没有,但是放在蒋天洋身上,绝对是有迹可循,记者一向是对这些事情的洞察力要比我们常人高,我想找记者报道……”我知道刻意抹黑不是什么好招数,可就赵阳上次跟我说的争夺地皮那件事,就是蒋天洋的污点,我不报道这件事,可以说说其他,“天胜的流动资金很大吗?据我所知,想要收购恒宇,必须花费大量资金,我想知道蒋天洋这些钱的来路。” 梁文浩听我说完,一双眼睛瞪的老大,而后开口说:“这件事得从长计议,一个企业的名誉就是它的脸,你往它脸上泼脏水,严重的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这点我何尝没想过呢? “算了,这件事我会和赵阳商量,”若是把这件事告诉梁文浩,想必他必定会阻止我,所以我还是三缄其口比较好,“恒宇现在缺大量流动资金,还有什么方法能让股东们一起出力?” 梁文浩惊愕的看着我,说:“小洁,你冷静的让我吃惊……” 我这才缓了缓神色,说:“现在我不能倒下,曾子谦还躺在医院里,如果杀人不犯法,我就抱着汽油去找蒋天洋了,梁文浩,你知道我对这些金融知识不清不楚,如果可以,我请你帮我。” 如果曾子谦没有倒下,我定然不会跟梁文浩开口,他和曾子谦的关系那么敏感,每个男人都都有属于自己的自尊心,我不想给曾子谦这种挫败感,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可现在情况不同了,恒宇是曾家的祖业,保住祖业,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梁文浩听我说完,眼神一直看向别处,我知道他在思考,好一会,我听到他说:“我的手里有一部分资金,不过据我所知,这些钱对恒宇目前的状况而言是微不足道的,如果实在没有银行愿意贷款,可以先行停牌,拉长时间,在这期间,我来试一试解决资金问题,你和赵阳试着说服股东应对记者,还有,损人利己的事情不能做,至于能不能挽回,只能听天由命了……” “能拖多久?” “这个不一定,一般企业可以将时间延长至小半年,只是蒋天洋的关系网太过复杂,想必……” 梁文浩说道这里,便没再多说下去了,我看着他的脸色,自知恒宇这一次想要挺过去,自然是困难重重。 梁文浩跟我说完这些话之后便脱掉了身上的白大褂,他说这些事情需要先找付姐商量,我明白,有些关系还需要付姐过来走动。 答谢的话我也省了,等梁文浩走了之后我便打电话给赵阳,赵阳听了我的思路之后顿时恍然大悟,我听到他在听筒里说:“嫂子,二哥常说你大智若愚,怎么这个时候思路这么清晰。” 我知道这不是寒暄的时候,开口说:“蒋天洋不是要收购恒宇吗?这期间肯定要向证监会上报,第一,想法子让证监会查一查蒋天洋这一次的收购资金,第二,找记者将天胜曾经的一些污点给爆出来,地皮那件事最好不要提了,想想其他的,影响不要太大,也不能太小,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而且,时间要长,网上也用同样方法。” “是,嫂子。” 说完这些话之后我已经浑身发抖,吸了一口气,说:“赵阳,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我们的笨方法没有成功,又有人追究其法律责任,你就说这件事是我做的,明白吗?” “不行,二哥要是……” “赵阳,这时候我们不要说那么多了,你也知道,想必之下,你才是子谦的左膀右臂。” 赵阳大约听出了我的心思,这才肯定的回了一句。 电话挂断之后,我轻轻地舒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抖个不停。的确,之前在职场上的那些尔虞我诈,我曾以为那已经是斗争的最大程度,可如今才知道,并非如此。 那又怎样呢?我一句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么多了,曾子谦还躺在急救室里,之前他给予我的守护太多,终于到了我拼劲权利保护他的时候。 我知道我的能力不行,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其他方式,只是希望梁文浩这边,能够跟银行谈妥。 换做从前,我定然是抱着极大的希望的,可是如今却大为不同了,商人最看重一个利字,想要他们能够多处一份真心来,是多么的不容易。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坚定不移的跟曾子谦站在同一战线,想着他从十几岁开始就跟这群老江湖打交道,我的心底就一阵阵的疼。 连续跑了住院部十几次,终于得知曾子谦已经从抢救室里推了出来,只不过,vip病房本就严苛,我想要看他一眼,十分困难,只能远远地瞧着。 不知不觉已到了晚上,连查房的小护士都觉得我有些奇怪,这会儿王洛琦终于从病房里走了出来,我按捺着心口的火气,直接走了过去。 王洛琦的脸上挂着泪痕,也不知道这眼泪带着几分真意,见我站在她面前,她瞥了我一眼,说:“跟我来。” 我跟着王洛琦去了她的病房,病房门刚关上,她的手就朝我伸了过来,我反应极快,挡住了这一巴掌。 “曾妈妈打我,那是长辈教训晚辈,”我握着王洛琦的手腕,说:“你,没资格。” 王洛琦生气的收回手,说:“袁小洁,闹到现在这个程度,你居然还有脸开口,上次你不是跟我说七日之期吗?怎么,时间到了,又反悔了?” 我看着是王洛琦,见她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顿时有些疑惑,七天,这七天蒋天洋并未主动找茬,难道…… 我惊愕的看着王洛琦,说:“你知道我在拖延时间?” 王洛琦笑了笑,说:“你说尼?” 原本我以为自己是聪明的,没想到,还是技不如人。 “你说七天,我觉得也没问题,毕竟收购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那么多程序,不也是需要时间吗?” 我听着王洛琦得意的神色,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倘若恒宇被收购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对你们王家有什么好处?” “所以,你才要作出选择呀。”王洛琦眼神一瞥,说:“你可以继续拖延时间,可是你知道,时间越长,准备就越充分。” “你这么做,难道曾妈妈看不出来?”我试图激怒王洛琦,说:“如果你真的得逞了,未来某一天你做的这些事暴露了,你觉得曾妈妈会如何?” 王洛琦笑着看着我,说:“你想错了。” 错在哪里? “现在恒宇最缺的就是资金,蒋天洋那么恨表哥,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现在恒宇危在旦夕,姨妈巴不得表哥立即娶了我,还有……”王洛琦看着我,说:“你以为姨妈看不出我的一些小伎俩吗?你太天真了,可是看得出来又怎样呢?她知道我对表哥是全心全意的,而且……我能解决恒宇的燃眉之急。” “如果她知道你和蒋天洋联手呢?” “我们联手了吗?”王洛琦的脸上立即露出了天真的神色,说:“只要我一句话,恒宇的资金问题立即能够得到解决,姨妈还会想着其他吗?可有件事你是知道的,我手里,又把恒宇送进监狱的……证据。” 这么说来,其实掉进坑里的,反而是我们了。 一箭双雕之事,她王洛琦乐的参与。 见我没说话,王洛琦又开口了:“七日之约已经结束,胜败已成定局,看在你那么诚恳那么努力的份上,我可以再告诉你两件事。” 我瞥向王洛琦,听见她说:“第一,蒋天洋的收购计划非常完美,不可抵抗,第二,你还记得那次在希尔顿酒店吗?表哥当着你的面把我撵了出去,这个事情我一直记着……姨妈为什么会说表哥见到你之后就会犯病?” 什么意思? “因为那一天,你和梁小白那个蠢女人一起走出酒店的时候,表哥就发病了……”王洛琦笑着看着我,说:“拜你所赐,我有了照顾表哥的机会,这一点姨妈也很清楚,而这一次,因为你,表哥要跟姨妈对着来,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是我在姨妈的面前有优势,还是你有优势?” 听完王洛琦的一席话,我那坚定的内心已经快要接近崩溃了,强作镇定的站在原地,身体却气的发抖。 “我会给你一些好处……”王洛琦的声音异常的平静,说:“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我咬了咬双唇,问:“如果我离开他,恒宇的问题你是不是会全部解决?” “当然。” “我怎么相信你?蒋天洋那么记恨曾子谦。” “他听我的。” 我惊愕的瞥了一眼王洛琦,说:“他凭什么听你的。” “你不用知道的那么清楚,”王洛琦看着我,说:“倒是我,有个新的提议。” “什么?” “譬如你会担心我不守信用,我也会担心你不守信用,”王洛琦看着我,说:“我让律师准备了一份资料,你可以带回去看看。” 果然是心思缜密。 “据我所知,恒宇已经乱套了,”王洛琦见我接了资料,说:“我的提议很简单,为了避免我们大家都少个后顾之忧,你去找找梁文浩,然后,跟他结婚。” 我的瞳孔一瞬间放大,根本不敢相信进入耳膜的这句话。 “梁家的老爷子曾经也有点势力,不过现在人已经不在了,虽不及表哥,条件也还不错,最重要的是,他对你也不错,你要是嫁给了他,也不算吃亏,”王洛琦盯着我看,说:“这里的医疗条件太差了,因为你,表哥都在这里办公,想想也是可怜,等你和梁文浩办了事,表哥也会跟着姨妈老老实实的回去,养病嘛,当然要找个好点的地方了。” 假使我和梁文浩结了婚,就等于是负了曾子谦,他一定不会同意,继续纠缠,我则会对不起梁文浩,王洛琦,我不得不佩服你。 “当初表哥瞒着你病情,梁文浩可没少花心思帮你打听吧?”王洛琦笑着看着我,说:“不过,作为一个医疗事业的工作者,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表哥的状况,你一直都没明白,说明梁医生根本没有告诉你,这么说来,他对你也是一片真心,袁小洁,嫁给他,你不会吃亏。” “我需要时间考虑。” “明天,给我答复,否则,我就把证据送到证监会。” ps:每天更新一万字已经不少了,我尽快,不少人又问了结局,我争取年前更新完,统一回复下。 109.事实很近,真相很远 当我看完王洛琦递给我那几张资料后,忽然觉得哭笑不得,同样也明白什么叫做滴水不漏。 到底是出自豪门,玩惯了尔虞我诈,最后竟然让我以自己的名义与曾子谦分手,以此获得相当的补偿,这种文字游戏到底具有几分法律效应我不知道,可是有一点我很清楚,一旦曾妈妈看到这份文件,只会认为我是临阵脱逃的心机女,眼看恒宇陷入困境,拿着钱立马走人的无情女人。 如果我现在在曾妈妈面前拆穿了王洛琦,王家和曾家自然就水火不容,距离证监会上一次警告恒宇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星期,假使还把恒宇曾经行贿的证据递交上去,后果可想而知。 王洛琦料定了我不会跟任何人说。 可是她口口声声说蒋天洋会听他的是什么原因?难道他们之间有着不寻常的关系?记得很久之前,梁文浩曾经拿出一张两人合影,虽年代久远,可两人看上去的确比一般人要亲密,蒋天洋是有家室之人,王洛琦又心心念念的想着曾子谦,两人不可能是情侣关系? 除了亲情和爱情两种可能之外,我想不到任何一种可以促使蒋天洋不顾一切的帮助王洛琦的。这么说其实也不准确,说到底,他们是相互利用。 王洛琦这么急切的想要和我达成协议,想必是看着曾子谦处在虚弱状态,而延长时间已不可能,只是希望赵阳和梁文浩两边能尽快找到方法。 想到这儿,我便下楼去找梁文浩,科室内没人,我瞥了一眼手中的文件,将它塞进了包内,而后给赵阳打电话。 电话拨通,我急忙开口:“赵阳,报社都联系好了吗?” “已经联系妥当了,只是……”赵阳说这话,倒是有些犹豫。 我担心这个时候又生出什么事端来,急忙开口问:“赵阳,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麻烦事儿?” “嫂子,即便我们这些报道有一部分属实,可蒋天洋也不是什么善茬,万一他反咬一口……” “就按事先我们准备的说吧,”我回答的十分果决,说:“赵阳,你再找找蒋天洋相关的桃色新闻,看看能不能尽快的把他的吸引力引过去。” “好。” 挂断电话,我迅速的给梁文浩拨了过去。 距离我们谈话之后,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八个小时,我知道这个时间很短,可是恒宇已经危在旦夕。 电话接通后,梁文浩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也没跟他客套,问:“银行谈的怎么样?” “和预想的一样,他们要做风险评估,”梁文浩的声音有些萎靡,说:“即便把我和付姨的股份拿出来做抵押,他们也在考虑。” “最早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可能要等个一两天。” “来不及了……” “恩?什么来不及了?” 我这才察觉到自己差点说错了话,说:“没什么,梁文浩,谢谢你。” “我先忙了。” “等等,”我的脑海里闪过王洛琦说的证据,问:“如果……如果一个上市公司股东以单位名义贿赂,帮公职人员牟利的,会有什么结果?” 梁文浩大约听出了我的严肃的语气,认真地说:“证据十足的话,可能会有牢狱之灾,不过,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没什么。”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说:“先这样。” 电话挂断,我盯着包里的资料发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去了水房用冷水洗了脸,整个人又恢复了备战状态。 偷偷的回老袁病房看了看,见一切都好,才安心的去了vip区,听护士说,曾子谦还没有醒来。 这些天他的辛苦我看在眼底,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这一夜,我是在住院部的走廊里度过的,初夏的夜晚,走廊上带着丝丝的凉意,我边等着病房里的情况,边翻开手机里的照片。 有一种信念不断的激励着我,一宿未睡。 第二天一早我又找了值班的护士,说是曾子谦半夜醒来一次,目前情况十分稳定。只是他之前做过两次手术,身体抵抗力虚弱,还得继续观察。 两次手术? 曾子谦不是只有一次手术吗? 我心底有些疑惑,然后接下来的场面把我惊住了,楼下匆匆忙忙的跑上来一个小护士,大声说:“不好了,前后门都被记者堵着了,主任吩咐了,千万不能让记者进来!” 我一听就慌了,急忙拉着小护士,问:“是不是要采访4号病房的?” “是的,保安都已经出动了。” 我这才慌了,按照昨天我和赵阳的打算,这个时候记者应该去围堵蒋天洋啊,怎么会窜到医院来? 这会儿我的电话响起了,给我打电话的,是赵阳。 我急忙按下了接听键,听到他说:“嫂子,不好了,昨天答应我的好几家报社临时改主意了,根本没有按照我们的要求报道,我们还被蒋天洋反咬一口,好几家报社的头条都说我们蓄意抹黑收购公司,记者估计都去医院了,股东们也在闹。” 我心口起伏不定,强做镇定,说:“股东那边你和伯母联系,尽量不要闹出大事来,医院这边有我,别担心。” “嫂子……” “用最快速度澄清今天的报道,让法务部门准备,告天胜诬陷。”我想了想,说:“先这样。” 赵阳挂断之前说要召开记者会,这种事情只能他去应付,我慌张的走到走廊尽头,看着医院门口黑压压的一片,拨打了报警电话。 扰乱公共安全罪? 警车很快到达,记者们溜不进来,我也稍微安心一些,谁知这时候梁文浩从电梯口走来,看了我一眼,脸色上一片阴霾。 我知道,事情已成定局。 就算梁文浩之前跟银行联系的上,现在被蒋天洋这么一闹,恒宇哪里还有信用可言? 这时候小护士匆匆忙忙的朝我跑来,看了我一样,问:“袁小洁?” “是。” “病人想见见你。” 我一听,顿时有些震惊,看了梁文浩一眼,直接跟着小护士朝病房走去,套了件消毒衣之后,我便走了进去。 病床上,曾子谦面色苍白,神情倦怠,而站在一旁的曾妈妈好像一夜之间也老了许多,见我坐在一旁,她便走了出去。 曾子谦的手面上还插着针头,见我靠近,他微微的抬起手,握住了我。 也是在这一瞬间,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看你,又没多大的事儿。”曾子谦声音虚弱,特意抬高了声音。 我控制着眼泪,说:“对,没多大的事儿,你可得好起来,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曾子谦咧着嘴笑,笑了一会,说:“外面都乱套了吧?” 我不敢跟曾子谦说实话,开口说:“没,一切都挺好。” “你不会说谎。”曾子谦瞪了我一眼,缓缓地说:“其实我也料到了,小洁,如果可以,其实我也很想放下手中的一切,跟你过平凡简单的日子。” 我咬着双唇不让自己哭出来,说:“你放心,恒宇不会有事,我会帮你守着他。” 曾子谦笑了笑,说:“小洁,事到如今,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我看着曾子谦,听到他说:“如果当初不是我执意要把你拉到我身边,你会不会过的比现在更快乐。” “不会。” “你因为我,受了太多委屈。” “从未。”我笑了笑,说:“你现在不要想太多,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曾子谦,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得挺过来。” 曾子谦看着我,说:“我还想着老婆儿子热炕头,放心。” 病房探视时间已到,我握着曾子谦的手,依依不舍的出了病房,刚走出来,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两个女人。 曾妈妈和王洛琦。 曾妈妈当然没给我好脸色,瞪着我,说:“曾家的祖业,你难道想让它毁在子谦手里?”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而曾妈妈已经走进了病房。 王洛琦站着没动,她看着我,说:“想好了吗?” 她的声音好像刻意压低了,可她眼神里的自信,早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么努力又怎样呢?你看,有些优势,你费尽心机,也得不到,”王洛琦说这话,瞥了一眼那精致的手指甲,说:“表哥目前的病况也不适合在国内治疗,拖下去的话,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结果。” 我自知胜败已定,在拖下去,反而会给蒋天洋争取时间,开口说:“你保证,我签字之后,恒宇的资金问题,你会理解解决吗?” “当然。” “好。”我点头,说:“不过有一点我不同意,我不会跟梁文浩结婚,如果你想买个放心,我可以找别的男人。” “我怎么知道你……” “结婚证不会是假的。你的目的不就是让我和曾子谦分手吗?” 王洛琦一双眸子落在我的脸上,我没再看他,转身便往走廊尽头走去。 在洗手间里擦了擦眼泪,我双手颤抖的取出包里的纸张,大笔一挥,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短短五分钟,我已经调整好情绪。谁知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时,迎面就撞到了一个身影,而后,手里的合同便不见了。 我慌忙去抢,却看到面前站着的是梁文浩。 他迅速的浏览了页面上的内容,而后惊愕的看着我,说:“这就是你们的协议?” 我没说话,伸手去夺,胳膊肘却被梁文浩捏着,他拉着我往走廊尽头处走去,我疼的龇牙咧嘴,最后,到了角落里,他看着我,说:“你知不知道这是她挖好了坑等你跳。” 相比梁文浩的烦躁,我却出奇的冷静,说:“恒宇目前的情况你我都很清楚,我已经尽力了,可是蒋天洋根本不肯放过恒宇,如果王洛琦愿意填补资金空缺,至少曾子谦还有时间跟蒋天洋继续过招,梁文浩,你懂金融,目前这种情况没有哪家银行愿意贷款给恒宇的,蒋天洋的后台那么硬,连记者都不敢报道的事情,还能有什么法子?恒宇是曾家的祖业,难道我要看着它毁在曾子谦的手里吗?” “我们还有时间……” “没有了,”我说这话,声音有些喑哑,“曾爸在世时曾经贿赂过公职人员,王洛琦的手上有证据,无论她把证据交给证监会还是递给蒋天洋,恒宇和曾子谦都会完蛋,到时候,他还可能坐牢,他身体那么差,怎么受得了这份苦……” 梁文浩看着我,说:“这事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告诉你,你能解决吗?” 梁文浩脸上露出了难色,而后眼神里闪现出震惊,说:“所以……王洛琦才用这个威胁你?” 我已经在努力了,可是我的能力就是达不到,又能怎么办呢? 一个男人愿意为了我放弃祖业,我做这点儿牺牲,又算的了什么呢? 良久,梁文浩看着我,说:“我跟你结婚。” 我惊愕的看着他,听到他说:“你们在病房外的谈话我听到了,小洁,我懂你,我愿意跟你演一场戏。” “不行。”结婚离婚岂是儿戏。 “算是圆了我的一个梦吧。”梁文浩看着我,说:“就算你找了别人,也瞒不了他的眼睛,只有我,能说服他。” “不行……” “小洁,他如果真的有能力卷土重来,到时候也会过来找你,我保证,你要走,我随时同意。”梁文浩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说:“只要他,有能力重来一次。” 一个星期后,恒宇是资金问题终于得到解决,曾子谦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养病期间曾妈妈说是王父出手,又亲自去了国外的几家银行,资金问题则顺利解决,他也没有怀疑。出院那天,曾妈妈在王洛琦的劝说之下允许我一同过去,曾子谦精神抖擞的从正门走了出来,一瞬间,无数闪光灯不停闪烁,而后就是记者问答时间。 曾子谦简单的说了两句,而后便和赵阳一同上了车,而王洛琦和曾妈妈的车则紧跟其后,我没用机会见到曾子谦在董事会上舌战群雄的表现,只是第二天在各大报纸的版面上,看到了他自信威严的面孔。 乍一看,他目光柔和,可仔细看去,他面色清冷而疏离,柔和的目光中,好似透着一份坚定。 经过这一次的事件之后,曾子谦的威信在恒宇再上一层,他飞了一趟国外,而后又飞回来,晚上便拨打了我的电话。 我知道,这一刻早晚是要来临。 小白心细,察觉到了我的失落,却也没有多言。 外界有传闻,恒宇此次危机是多年老友鼎力相助,却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时候,事实离我们很近,可真相报道出来之后,又是另外一番模样。 翻一眼日历,巧合的是,那天,是五月二十号。 记者的印象中,曾子谦还身在国外,只有我知道,他已经默默地回到国内,我们去了西郊的那处房子。 我从菜市场里挑了条活鱼,煲了汤,又烧了几个小菜,他进门时,鱼汤刚煮好。 这些天来我们都处于神经紧绷状态,好不容易闲下来,他脸上的神色也有些许放松。 我摆碗筷,他则从橱柜里取出两只红烛,顺道从酒驾上取了瓶香槟,我见他要开,急忙制止,他不允,说:“该庆祝庆祝。” “些许。”我语调强硬,他却唯命是从。 烛光闪烁,我们面对面坐着,他举着酒杯看向我,说:“小公主,谢谢你。” 我跟他碰杯,而后给他夹菜,鼻头却不由自主的泛酸。 曾子谦的确是好胃口,吃了大半,拖着椅子坐到我面前,认真地盯着我,说:“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可是,我们却要分手了。 我的声音哽咽在喉咙,勉强的挤出了一个微笑。 “那么,你愿意一辈子当我的小公主吗?”曾子谦说着话,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抓住了我的手,轻轻地吻了一口。 我贪恋的看着他,那句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曾子谦忽然托起了我的右手,作势就要把戒指戴上。 戒指和无名指,就差那么一丁点距离,正如我和他,只差那么一丁点的距离。 “抱歉。”我急忙将右手抽回,说:“我不能嫁给你。” 曾子谦惊愕的看着我,说:“还没想好吗?” 我瞥过脸去,尽量控制着情绪,说:“曾子谦,我太累了,我觉得我们之间差距……差距太大,跟你在一起我很累,所以……我不会嫁给你。” “叮”的一声响起,戒指从曾子谦的手中滑落,他慌张的看着我,说:“袁小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背对着他,说:“我年纪不小了,我爸妈也需要照顾,我不希望两家父母处在一个不平衡的关系里,曾子谦,我已经答应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求婚。” “梁文浩?” “是。” “你……”曾子谦说着话,呼吸瞬间急促,“你早就想好了?” 我没说话。 “这些天我给你打电话你就简单的说两句,我给你发短信你也很少回,只是因为,你早就有了打算?” “是。” 曾子谦没再说话。 好一会,我听到了他的叹气声:“行,结婚时,别忘记给我发请帖。” “会的。” 我说完话,拎着包包便往外走,走到门口,我迟疑的站在那里,余光中,曾子谦正盯着我看。 “再见。” 没有想象中的纠缠,也没有过多的对白,好像这一刻,早就应该发生一样。 出了门我便给王洛琦回了电话,她听到了我的哽咽声,说:“袁小洁,你的选择是对的、” 我果断的挂断电话,没一会,就收到了她的短信:做戏也得做足啊。 电话拉入黑名单,我沿着马路一直往前走,身体越加感到疲倦…… 110.爱久见人心 有些事情说来简单,可是做到很难。一整夜的噩梦折磨的我精疲力尽,镜子里,我的黑眼圈越加严重,想着梦境中拿着手术刀的医生满走廊的要逮着我,偏偏推到病房里时,躺在床上的却是曾子谦,主刀医生咧嘴一笑,一把刀就插进了他的胸膛。 不是一个美好的清晨。 分手是我提出来的,很多时候,女人都是矫情的动物,口是心非,期待对方能够软磨硬泡,而后和好如初,真正的死心向来都是沉默退出,能有心思开口,说明就有回旋的余地,以前是,可是昨天那一次,并非如此。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好不夸张的说,心被人拿走了。 偏偏这个时候,还不能表现出一副悲伤的模样来,生怕曾子谦回从各种细节里察觉出端倪来。王洛琦说,做戏就得做足,想必她的惊恐,一点也不比我少。 命运没有给我过多的时间去矫情,经过这一场战役之后,原本条件不错的我现在已是一贫如洗,老袁要继续看病,医药费要继续填补,如何养活自己,除了工作,已经没有其他退路。 出门前喝了一杯咖啡,整个人的精神才有所好转,乘车去了医院,去旁边的花店买了束花,而后去了老袁的病房。 小妈也在,见我进来,脸色立即变了,而后背对着我擦桌面。 我开口询问老袁病情如何,老袁还没回答,小妈就开口了:“你现在知道关心起自己的亲人了,前段时间怎么不见人影,一天到晚不知道瞎忙活什么,还有你全心全意对待的那个男人呢?公司没倒闭,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呵呵,真是狗咬吕洞宾。” “说什么呢?”老袁眉头皱起,瞪了小妈一眼。 小妈抹布一甩,挺直腰板,说:“我说错了吗?当初你闺女要干傻事,我怎么说的,不行,不行,结果呢?你居然还同意了,现在可好了,钱没了,车没了,就算那个男人身体不好,也该来看看你吧,他来了吗?照我说,他就是按照他妈妈的意思,跟你闺女断了,你闺女呀……” 小妈的声音越来越刺耳,我听得心里难受,立即起身,说:“爸,我晚点再来看你。” “哟,这就要走了?是不是嫌我说话不好听了?还是一不小心被我说中了?袁小洁,你就是没脑子,人家姑娘都是往家里贴钱,你倒好,就差把自己给卖了给男人贴钱,你这么做,人家能稀罕你吗?” 我听着小妈的话,顿时怒不可遏,大声说:“分手是我提出来的。” 老袁和小妈都愣住了,老袁惊愕的看着我,小妈则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说:“你提出来的?你为什么要提分手?” 我咬了咬唇,不知如何回答。 “行,分手是吧?这么说来曾子谦也同意了?”小妈看着我,说:“他们好歹也是上市公司吧,你那点钱,他们曾家也看不上,还回来了吗?” 我听着小妈的这番话,心情顿时陷入谷底,正准备转身欲走,病房的门开了。 我抬起头看过去,站在门口的,居然曾妈妈和王洛琦。 曾妈妈依然是一副女强人的模样,而王洛琦,则是一副小媳妇模样。 小妈瞥了曾妈妈一眼,冷笑道:“还真是被我说中了,呵呵。” 曾妈妈也丝毫都不介意,瞥了我一眼,而后笑了笑,说:“小洁,我还准备让洛琦给你电话呢,既然你在这儿,有些事我就直说了吧。” 我不知道曾妈妈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瞥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王洛琦,见她从手包里取出一张卡,顿时惊住了。 “听说你为了恒宇也费了不少心思,有些话子谦不方便来说,”曾妈妈将卡递给我,说:“这里面有些钱,算是答谢你这段时间的付出。” “话可不能这么说,”小妈立即走了过来,看着曾妈妈,说:“我们小洁当初为了帮曾子谦渡过难关,那也算得上是倾家荡产。” 曾妈妈看了小妈一眼,说:“我知道,据说小洁给了子谦52万,这卡里有一百万。” 一百万。 一百万! “那还算曾子谦有点良心……”小妈说着话,伸出手就要去拿那张卡。 谁知曾妈妈手脖子一弯,躲开了她的手,而后将银行卡塞到了我的手里,说:“小洁,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电话给我的秘书。” 我吸了口气,说:“我的钱,我收回,不是我的钱,我也一分都不会要。” “小洁……”小妈一听急了,立即提醒我。 曾妈妈笑了笑,说:“你爸爸还要住院,用钱的地方多。” 我瞪了一眼小妈,看着曾妈妈说:“不用了,金子再多,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吞到胃里我也消化不起。” 曾妈妈没再多说,而是开口说:“那行吧,我还有点事儿,得先走了。” “姨妈,我还有两句话要跟小洁说。”王洛琦声音温柔。好似带着询问的意思。 “行。” 王洛琦站在病房外,我也没心情听小妈唠叨,走出去,刚站在她面前,就听到她说:“钱多不压身,你看,关键时刻,还是钱最管用。” 我伸出手就甩过去,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王洛琦的脸上,手指阵痛,可难以消除我心口的恶气。 王洛琦被我打懵了,她看了看左右站着的护士,想要发作,却没有发作。 “你记住我这一巴掌,”我开口,声音异常冰冷,说:“你到底是多么没有自信,才想着带着曾子谦的妈妈来侮辱我的家人,我承认我的家室是没你厉害,也承认你的情商是比我高,但是你记住一点,我输给你,那是因为你手上的证据,无关其他,如果你再敢用这种方式来伤害我的家人,我会选择鱼死网破,相信我,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王洛琦终于恢复了理智,而后镇定的看着我,说:“看不出来,你倒是挺心疼他们的,既然这样,为何要把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多浪费时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订婚的事情我正在准备,希望你信守承诺,如果让我知道你还跟姓蒋的一起对付曾子谦,我就买瓶汽油跟你同归于尽。” 王洛琦大约从来没有见过我暴露出这种态度来,一双眸子里倒也是露出了一丝惊恐,说:“你记住你说的话,钱我会让律师转给你。” “不用了,”我盯着她,说:“你记得我今天说的话。” 王洛琦面色惊恐的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走廊上,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的四肢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病房里,小妈和老袁起了争执,我推开门,瞥了一眼小妈,说:“医药费的事情不必担心,照顾好我爸,我先回去了。” 不等他们回应,我已走出了病房。 回到住处,咖啡因的提神效果早就退去,我坐在沙发上,身体愈发的困倦,累,真的是累。 感觉到有人给我盖上了被子,睁开眼时,已经午后十分。坐在我身旁的,是小白。 这段时间她和赵阳一直忙着恒宇的事,我们也没时间碰面,她心疼的看着我,说:“我听赵阳说,你跟曾子谦分手了。” 我没说话。 “小洁,你跟我不一样,我和黑子之所以分手,是因为他站在我和他妈妈之间犹豫,他没拿出一点让我确定跟他走下去的理由,但是你和曾子谦不同,我不明白,为什么最困难的时候你都挺过来了,现在……” “别说了……”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小白警觉的看着我,问:“是伯母?” “没有。” “小洁,你至少应该给曾子谦一次说话的机会,这些天他和赵阳走南闯北,的确是忽略了你的感受,可是恒宇内部问题实在太多,他也是有责任在身,你应该能理解……我不知道昨天晚上你跟他说了什么……赵阳说,他从来没见过曾子谦那副表情。” 我听着心底难受,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我们都已经老大不小了,你应该知道有些气话是不能说的……” “我没说气话。”我开口说了一句,剩下的话已经卡在了喉咙里。 “小洁,你先冷静冷静。”小白心疼的看着我,说:“这些天你的压力太大。” 我没再多说,而后把头塞进了被窝里。 然而梦境里,也逃不开一个人的纠缠。 两天后,梁文浩过来找我,见我精神萎靡,劝了几句,而后跟我说了曾子谦最近的举动——曾子谦正在对恒宇大刀阔斧的改革,蒋天洋虽然没有完成收购,但天胜依然是恒宇的最大对手,正在全力融资。 正如我想的那样,恒宇和天胜的战争,根本就没有结束,只是换了一种稍微正式的途径罢了。 换就话说,若是王家此刻抽回资金,恒宇依然很难运作。难怪王洛琦又一次的催促我和梁文浩结婚之事。 我虽不愿,可我知道,总归要走到那一步,王洛琦根本没有后顾之忧。 平静的又过了三天之后,我终于察觉到了异样——王洛琦没再跟我联系,没有催促我和梁文浩的结婚事宜,心底深处的某个期望又冒了出来,我立即振作精神,期待可能出现的奇迹发生。 六月中旬,我收到了某家培训机构的面试邀请,我知道这样一蹶不振定然不行,简单的化了个妆,去了应聘公司。培训机构想要开设广告教育课程,因为其中一名女老师意外怀孕,急需一名授课老师,待遇当然是没法跟我自己开公司的那会比,不过工作也算轻松。 给我面试的是一名业内人士,看了我的简历之后,问:“袁小姐之前开过广告公司,怎么忽然关了?” 我笑了笑,说:“赚不到钱。” 对方对我这个说法不屑一顾,只说考虑考虑,我无奈的走出培训机构,却见楼下大雨滂沱。 盛夏的雨,总是来得莫名其妙。 风大,包里的雨伞根本挡不住雨滴的拍打,我沿着马路往站台走,走了一会,听到了喇叭声,第一声响起的时候我没在意,再响时,我好奇的看过去,便看到那辆熟悉的座驾。 车门打开,我瞥了一眼,曾子谦坐在后座上。 “上来吧。” 几日未见,他又清瘦了些许。 我老老实实的上了车,雨伞一直拿在手里,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 曾子谦接过我手里的雨伞,轻轻地放在一旁,而后便保持沉默。 熟悉的气息不断的朝我的鼻腔里窜动,我慌张的的看着车窗,大雨滂沱,只能看到雾蒙蒙的一片。 我想,车子停下来就好了,不看到他,就好了。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然而下车的却是司机,我伸手去开车门,曾子谦的手便伸到了我的手腕上,我听到他说:“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我鼻子微酸,没有去看车门。 “这几天我冷静的想了想,”曾子谦开了口,说:“的确,你跟着我,是受了太多委屈。” 我扭着头不去看他,听到雨水“滴答滴答”的拍打着车窗,好像我的心跳,也越加的不正常。 “恒宇现在,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曾子谦见我没说话,说:“短则半年,长则,是一场持久战。” 我知道。 “两天后,我会离开这里。” 我浑身上下好像触电一般,转过头看向曾子谦,却见他神色淡定。 他要离开了,他要离开这座城市了!那他还,还会回来吗? “按照恒宇目前的情况来看,大陆的商业银行已经……我得想想别的方式,”曾子谦声音沙哑,说:“所以我得……” “我懂。” 曾子谦见我回了一句,这才转过脸来,我们双眸交织,车内光线昏暗,我却在他的那双忽明忽暗的眸子里看到了太多的情绪,我们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对方,一秒,两秒,三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划过脸庞,他伸出手,轻轻地擦去我的眼泪,笑着说:“你看,我才说了几句,你就哭成这样,你说,那天晚上,你是怎么鼓起勇气跟我说分手的?” 我这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暴露了情绪,我明白曾子谦说的话,恒宇现在表面一片平和,但是暗地里却是危机四伏,他需要去打这一场仗,去彻底解决恒宇的内外困境,守住这份家业。 这是我想的,可是自私点来说,我不想和这个男人分开。 “你别哭了……”曾子谦见我背对着他,说:“只要看到你掉眼泪,有些话我便更说不出口了。” 我咧着嘴笑,说:“我没哭。” “他……”曾子谦张了张口,又顿了好一会,说:“和他相比,他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梁文浩吗? 我听着曾子谦沙哑的声音,想着王洛琦的那些话,笑着说:“对,他挺不错的。” “他妈妈也不错……”曾子谦没看我,喑哑的声音里冒出一句:“至少不会像我妈那样欺负你。” “你妈妈的脾气的确不好。” “我知道。” “你出了国,”回不回来的问题我不敢问,所以就换了句话,说:“你出国之后也得注意身体,毕竟那么大的企业,还指望你撑着。” “我知道。” “蒋天洋……” “我不会放过他。” “曾子谦,”我听着他这句带着报复的一句话,心底忽然万分害怕,说:“王洛琦这边……” “我会处理好。” 那就好。 又隔了一会,曾子谦忽然转移了话题,说:“那次在医院,你问我跟梁医生有什么约定,现在还想知道吗?” 我瞥了他一眼,问:“什么?” “让你选择。” 曾子谦离开的事情几乎是没有任何征兆的,这一天我们在车里谈话之后,雨下了一整夜,我总觉得十分不安,可又找不到任何破绽,我在想,王洛琦之所以没在逼着我跟梁文浩结婚,是不是因为他们要一起离开? 两天之后我知道了答案,因为这一天,报纸上报道了曾子谦离开本市的消息,同行的,有曾妈,还有王洛琦。 一周之后,报纸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恒宇内部改革的消息,隔了两天之后,曾子谦和王洛琦在邮轮订婚的消息占据各大版面,照片中,他面色平静,眼神深邃,她笑颜如花,小鸟依人。 这一天下午,快递给我送来了一个纸盒,打开一天,纸盒内七七八八的摆放着一些小玩意,一个夹衣服用的夹子,一个陶瓷杯,还有一个精致的戒指盒。 我惊讶万分,打开戒指盒,却只是一个空盒子。 我的脑海里瞬间闪出曾子谦的那张脸,想到在两年前我第一次去敲开他的门,抱歉的说,我家被子掉了下来。 那时候,用的就是这个衣服夹。 胃里一阵抽搐,我慌忙跑向是卫生间,一阵干呕之后,擦了擦眼泪,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匆匆忙忙的跑到楼下药店,而后返回家中。 五分钟后,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深色的杠杠,我呆在了原地…… 111.如果你不在 坐在沙发上呆了很久,我终于从这份意外带来的震撼中走了出来,然而下一秒,我又陷入了恐慌之中,试想一下,能够拥有自己心爱之人的孩子,那是一个女人最幸运的事情,偏偏,他来的不是时候。 抱着侥幸心理,我又去了楼下医院,买了两份试纸,然而结果都是一样的。是的,在二十八岁这样尴尬的年纪了,我作为一个单身女人,怀孕了。 为了不让小白察觉,我偷偷的打定主意,在网上查了资料之后,选了一家稍微偏僻的女子医院,第二天一早,便匆匆忙忙的去做检查了,抽血,b超之后,我坐在走廊的上等,医院里刺鼻的消炎水味弥漫在我的嗅觉里,胃里越发难受。 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是那一次,在曾子谦的家中。 坐在我前面的是一对小夫妻,年龄看着比我要小些,男人一直拉着女孩的手,脸上的表情紧张里又带着期待。 我打开手机,扫了一眼我和曾子谦的合影,想象着假如这一刻他就在我的身边,会是哪一种表情。 医院人少,检查结果出来很快,当我看着彩超图上那个小小的孕囊,心底的一片阴霾,忽然间消失了。 我有了孩子。 右手不经意的划过小腹,想着这个小家伙默默的在我的肚子里带了7周,我居然都不知道。我想,先前偶尔会有反胃和嗜睡的情况,一定是他给我的暗示。 医生见我是一个人来,聊了一会之后,忽然问了句:“袁小姐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怎么可能不想要,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要。 “袁小姐,这里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考虑拿掉这个孩子,就得尽快了,毕竟现在就是手术的最佳时间。” 医生的话在我的耳旁响起,我沿着马路往前走,午后的阳光落在我的身上,温暖而炽热。 一条小生命,就在我的肚子里。 曾子谦订婚的影响在这一刻忽然微不足道了,而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想要保护我,王洛琦太过极端,他担心她会想方设法的为难我,即便这番猜测得不到验证,可只要这么想一想,我就会觉得很安心。 他让快递送给我的礼物,戒指盒子送来了,偏偏戒指没给我,难道是要给我什么暗示吗? 这段时间他对恒宇内部的整改,明显是要把恒宇的一些弊端给去处,正如他在车中跟我所说的那样,他想要去找蒋天洋,所以,他不能带上我。 当然,这是朝好的方面考虑,坏一点的考虑便是,他觉得我会选择梁文浩,他和我都跟命运认输了。 可他不是轻易屈服的人啊。 第二种猜测很容易解决,可是如果是第一种呢?如果他知道了孩子的存在,一定不能一心一意的跟蒋天洋对弈,而王洛琦呢?她若是知道我有了孩子,会轻易放过我吗? 很多种思绪在脑海里翻来覆去,我明白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还有一点也十分重要,孩子的生长环境对他日后的性格塑造有非常大的影响,从小失去妈妈的我对这一点感受颇深,没有父爱,他能健康成长吗?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以后跟小伙伴在一起玩耍,会不会被欺负?面对一些流言蜚语,我该如何跟他解释呢?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定然不会考虑这些问题,而现在,我必须考虑了。 这会儿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老袁打来的,我这才恍然大悟,老袁今天出院。 把目光拉进现实,就会明白我们这种小市民是没法一直住在vip的单间病房的,好在老袁的脚踝恢复的不错,小妈就提议接到家中继续养病,我匆匆忙忙的接了电话,打了车,便往医院赶去。 病房里,小妈正在收拾老袁的日常用品,见我进来,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老袁除了脚上之外,整个人的精神都很不错。 我笑着给询问他要隔几天过来检查,想劝他再住一段时间,我的话刚说完,小妈就开口到:“一天多少医药费你不知道吗?小浩还在上学,家里又没有多少钱。” 我瞥了小妈一眼,说:“上周给你的一万块没了吗?” “住院费,药费,你爸吃喝拉撒全要钱,”小妈递给我一个大白眼,说:“房贷也得还,现在钱又不值钱,随随便便一花,还能剩多少。” 我笑了笑,说:“那回去我再取一些。” 小妈看着我,说:“原本还以为大户人家多豪气,结果一声不响的就走了,跟着他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现在可好,还不是娶了有钱人的女人,就某些人,天天跟二傻子似的。” 老袁看了我一眼,说:“孩子今天过来接我,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你最近怎么回事?天天想法子跟我吵架是吧?”小妈也火大了,整理的衣服往桌上一扔,说:“你看谁好,你跟谁过去!” 病房的门忽然响了,而后,梁文浩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瞥了一眼小妈,说:“阿姨,东西收拾好了吗?” 小妈这才笑了笑,说:“文浩呀,还是你贴心,这轮椅……” “我跟医院申请的,叔叔,我扶您上来?” 梁文浩说着话,就去扶着老袁,我心底有些愧疚,便没有说话。 上了车,小妈和老袁坐在后座,我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小妈一个劲的夸梁文浩,时不时的还要贬低“某些人”。 我知道这个某些人,说的是曾子谦。 送老袁上楼之后,小妈留下梁文浩在家吃饭,他急忙推辞,说是医院有事,我正好要下楼取钱,就送他下电梯。 电梯里,我开口说:“不是跟你说了不用过来吗?还有,那轮椅怎么回事啊?” 医院怎么可能允许患者把东西待会家里来? 梁文浩没说话,我就知道被我猜中了,所以开口说:“我跟你一起去车库吧,在路口停一下。” 梁文浩不知道我要干嘛,我从路口下来,取了一万五,五千给了梁文浩,道了声谢谢,便跟他道别,剩余一万,返回家中给了小妈。 小妈的事情提醒我,怀孕的事是不能跟她说,倘若她知道我肚子里有了曾子谦孩子,必然会想法子联系他,到时候,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傍晚十分,我返回住处,收到物业的快递提醒,取了件之后,只收到了一个文件袋,疑惑的打开之后,却看到了几张照片。 是王洛琦和曾子谦订婚的照片。 照片背后写着字: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即便我之前想法设法的安慰自己,可是这一刻看到照片之后,我还是很难受,僵硬的抚摸着小腹,我将写真照撕成两半,留下了曾子谦的那一份。 回到住处,在纸上罗列了单亲妈妈可能带来的好处和坏处,写了一会,坏处十几条,好处只有一点,偏偏那一点,只是个猜测。 王洛琦都跟曾子谦订婚了,居然还在提防我,这么说来,曾子谦的处境并不好过。 这件事也不能告诉小白,小白知道了,赵阳瞒不了,赵阳清楚了,曾子谦自然也会知晓。 想了一宿,也没想到一个处理办法来。 第二天一早接到了梁文浩的电话,说是想一起吃个饭,我知道他肯定是有话跟我说,同样,我也有话跟他说,应下之后,我们约了附近的一家湘菜馆。 梁文浩一向准时,我们面对面坐着,我点菜,点着点着,服务生就提醒我两个人吃不掉那么多,我的手不自觉的抚摸着小腹,这才停下。 胃口很好,仿佛带着一种使命感。 梁文浩大约没想到我会吃的这么欢,脸上也挂着笑。吃的差不多了,我看着他,说:“梁文浩,这段时间非常谢谢你。” 大约是我的表情太过正经了,梁文浩的脸上也露出了诧异。 “有件事我还没跟你说吧,我找了份新工作,可惜地点在c市,我准备过两天就走,”如果我不走,孩子必然会被发现,而我,实在是舍不得这个小家伙,“婚礼的事,你就当没这个事儿,还有,你年龄也到了,好好找个姑娘成个家,这样付姐也能放心了。” 梁文浩看着我,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说:“你真是越来越会堵别人的嘴了。” 我心底微酸,说:“梁文浩,以前我都没有机会告诉你,其实你是一个特别好的男人,我的心意你应该懂,所以,去找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女人吧。” “他都订婚了。你还要等着他吗?”梁文浩看着我,脸上带着挫败。 “说等不恰当,应该说是,顺其自然。”我端着桌上的茶杯,说:“来吧,碰一杯,以茶代酒,敬你。” 梁文浩勉勉强强的抬起手,碰了我的水杯,我知道,喝完这杯茶,我们就要分道扬镳了。 人生,总是处处带着意外,不到最后,谁能猜测会是这种结局呢? 想到这里,我的鼻子忽然酸酸的。 梁文浩递了张纸巾给我,说:“小洁,你没怨过我吗?如果曾子谦治病的那一年,我带你去找他,你说,我们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人生没有如果,更何况,我知道,你是对我好,梁文浩,真的特别谢谢你。” 午饭结束,梁文浩送我到小区楼下,我故作潇洒的跟他道别,走到电梯口,眼泪就流下来了。 其实,我还是亏欠这个男人很多。只是他要的,我给不了。 所有人都以为我要到c市上班了,临走时我将银行卡里的钱转了一半给老袁,剩余的留着生活,大宝留给了小白,出发时只告诉了小白一人,她送我去车站,而后,离开。 我去了和b市毗邻的h市内,找了套一室一厅的房子,简单的买了些家居用品之后,就算是住下了。一个星期后,在家里闲不住,就去楼下的店铺转了转,看到一家母婴店正在招人,我便去试了试,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我们称她为霞姐,听说我是孕妇,脸上有些犹豫,我跟她说我曾经做过广告策划,可以帮忙宣传,她才勉强同意。 下班之后我会在网上扫一扫恒宇的相关信息,不过都是金融相关的,有的我不大懂,可是说好话的倒是不少,只是曾子谦的消息,少之又少。 在母婴店上班一个月后,我才知道我和黄姐是住在同一个小区,她也知道我是独自一人抚养孩子,夸我勇气可嘉,却比以前更照应我,闲聊之余,我才知道她是离异,有个女儿,跟着丈夫生活。 肚子越来越大,依然没有曾子谦的消息。 霞姐经常约我下去散步,告诉我孕妇一些常识,并且让我坚持每天锻炼,肚子越来越大,她问我想要个女儿还是要个儿子,我想都没想,说都可以。 预产期是在来来年的二月底,三月初,春节前后。 十月份的时候我看到了关于曾子谦的第一则消息,一个简单的媒体采访,问及他何时迎娶王洛琦,他的回答简单干脆,隐私,怀揣着一份希望,我默默地等待。 又过了三个月,元旦过后的一个星期左右,我像往常一样下班,做了些吃的之后,坐在客厅看电视,而后,一则消息映入我的眼前——恒宇最大股东开会时因身体不适送往医院。 我急忙打开电脑,按照这则消息搜了之后,顿时惊住了——曾子谦被送到了抢救室,危在旦夕。 原本安心养胎的我看到这几个触目惊心的字后,手中的杯子忽然掉落,呼吸急促,一不小心跌倒在地,而后,腹部疼痛。 我本能的抚摸腹部,却察觉到腹部的疼痛越来越深,立即拿出手机,给霞姐打了电话。 霞姐把我送到了医院,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保大还是保小”的声音,我勉强的支撑着身体,告诉霞姐一定要保住孩子。 也是在这一天的晚上,小家伙提前一个月来到了这个世上,男孩,六斤多一点。 112.抱……抱? 确定孩子平安之后我便睡过去了,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了一个男声,我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曾子谦的那张脸,而后便从梦境里醒来,疼痛感席卷全身,霞姐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才知道,原来我是剖腹产。 我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吃口,霞姐就安慰我,说:“小洁,你可真会生啊,人家足月生出来的孩子才六斤多,你这小宝贝可是六斤二两,男孩子。” 我鼻头一酸,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霞姐急忙递给了我一张纸巾,而后开口说:“小洁,你昏迷的时候我拿了你的手机。” “恩?” “毕竟是早产,没个亲人在身旁怎么行呢,不过你放心,你手机里就那么几个人,我打给了梁医生。”霞姐看了我一眼,说:“一共就五个号码,还有一个是空号,不过我没打给你爸爸,好在你现在也没事。” “梁医生呢?”我知道霞姐是一片好意,她毕竟一把年纪了,知道我这种情况身边还是一个人,想必也是猜出来我跟家人闹翻了。 “孩子出生要上户口,梁医生听说户口问题还没解决,说是去找找关系。”霞姐说这话,拉着我的手,说:“小洁,辛苦你了。” 我们正说着话,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就走了进来,约莫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扎着一个马尾,手里还端着保温盒,笑的那叫一个灿烂,而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朝我的病床走了过来。 “小洁姐,我是林思雨,这是我师兄嘱咐我熬得鸡汤,你尝尝。” 师兄? “哦,我师兄是梁文浩,”林思雨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而后打开保温盒,边倒鸡汤边说:“小洁姐,你别担心小宝贝,他情况挺不错的,我刚去看过他,你现在不能下床,我拍了小家伙的照片,给你看看?” 这姑娘不但长得好看,居然还很会安慰人。 “你师兄人呢?”我看着林思雨,说:“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林思雨吹了吹鸡汤,递给我,说:“昨天晚上到的,师兄和我正在食堂吃饭,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他一个大男人肯定不知道怎么照顾孕妇,所以我也跟着赶来了,对了小洁姐,我还带来了一些孕妇穿的内衣,等你好些了,还要给小家伙喂奶。” 林思雨的声音特别好听,甜美中带着一丝俏皮,听得我和霞姐都心情愉悦。 小家伙刚出生的时候并不好看,皱皱的,脸上还有些黄疸,林思雨跟我解释这都是正常现象,说的那叫一个专业,我后来才知道,这姑娘也是学医的,而且还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跟护士商量之后,小家伙被抱到了我的面前,眯着一双眼,一点也不小。 林思雨说,孩子的眉眼像极了我,就是额头比较宽阔,可能跟孩子的爸爸像。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曾子谦的那张脸,的确如此。 孩子一切都好,我便拿着手机开始搜索恒宇相关信息,看到那句“转移到重症病房”时,心情瞬间陷入惶恐之中。 看着颤抖的双手,我轻轻地呼了口气,告诫自己不能慌张,他在前线打仗,我必须安稳后方,如果我连曾小宝都照顾不好,怎么让他安心对付对手? 想到这儿,我才微微平静了些。 傍晚十分,我对着病房的窗口发呆,听见病房门打开了,瞥了一眼,便看到了梁文浩从门口走进来,大半年没有见到他,感觉和之前一样,还是那么帅。 “梁医生,谢谢你啊。”我笑,带着调侃的意味。 梁文浩手里却拿着一堆文件,瞥了我一眼,语气有些生硬,说:“当初急匆匆的离开,我还以为你是去疗伤,大半年一条短信都不回,我还以为你是不肯原谅我,结果可好,要不是你们老板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连小家伙都给生下来了。” “抱歉……” “这种事情你至少应该跟我说一声,”梁文浩并未准备就此放过我,说:“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生孩子要承受多少,你不告诉叔叔阿姨,至少得跟我说一声吧,难道你连我都信不过?” 我听着梁文浩责备的语气,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你就是这么做了。”梁文浩接了话,看了我一眼,说:“很明显,他也不知道小家伙的存在?” 我低着头没说话,一瞬间,室内的气氛就陷入了尴尬。 这时候病房门有开了,林思雨伸进一个脑袋进来,笑着说:“我没打扰你们吧。” 我呼了口气,说:“小雨,来来来。” 林思雨笑着走了进来,瞥了一眼梁文浩,说:“师兄,你怎么能这么凶呢?你不知道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吗?还有啊,小洁姐姐刚动过手术,是病人,你这样说话,病人是有权利投诉的。” 我瞥了一眼林思雨的小马尾,忍不住偷笑。 梁文浩这会儿脸色才好了些,看着林思雨,说:“你现在是实习阶段,不能随便请假,明天一早就回去。” “不行,”林思雨回答的果断,而后脸色又缓了缓,说:“小洁姐姐没人照顾,我得留下来照顾她。” 我瞥了一眼两人的磁场,看着林思雨微红的脸颊,这才恍然大悟。 “梁医生,小雨的厨艺挺不错。” “对吧对吧。”林思雨急忙应和。 梁文浩这才缓了缓脸色,说:“那行,不过不能……” “师兄,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林思雨古灵精怪的瞥向梁文浩手中的文件袋,说:“我小宝宝的出生证明之类的吗?” 梁文浩这才看向我,说:“孩子要上户口,名字取了吗?” 名字? 想着孩子取名这件事,一般都是长辈赐予,而我家小宝……还不能跟着爸爸姓。 “小洁姐姐?” 林思雨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想了想,说:“安乐?” “小名就是乐乐?” “袁安乐。”梁文浩念了念这几个字,说:“挺好,安乐安乐,无忧快乐。” “哦,我想起来了,小洁姐姐,霞姨给了我你家的钥匙,我回去收拾收拾。”林思雨说这话,又看向梁文浩,说:“师兄,不要太凶,我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我和梁文浩两人,他将资料铺展开了,轻轻地填写着,我无奈的看着他,说:“孩子和我都挺好,过两天你们就回去吧。” “这些不用你操心。” “梁文浩,我知道瞒着你不对……可是……” “可是你把我当朋友,”梁文浩抬起头,看着我,说:“既然是朋友,也不必想着亏欠与否,现在你负责养身体,安乐需要一个健康的妈妈,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除了我之外,其他人也不会知道孩子的事。” 我听着梁文浩声音果断,顿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他不知道你在等他,同样,如果他解决不了那些麻烦,也没有资格知道安乐的存在。”梁文浩说着话,将文件塞到了档案袋里,说:“我出去忙了,你安心养着。” 我点头,看着病房门缓缓关上,轻轻地吐了口气。 换做前几年,这种情形,恐怕免不了一阵矫情,而如今,乐乐的存在,让我心绪平静。 至于他会不会回来,我不知道。但幸运的是,我已有了乐乐。 半年后,乐乐已经二十多斤了,跟曾子谦一样,小家伙的身高那叫一个出彩,75厘米,一张两米大的床根本不够他爬,有一次我和霞姐在一旁聊天,他一不小心从床上翻了下来,原本以为他会跟其他小朋友一样哭哭闹闹,结果可好,小家伙嘴巴一咧,冲着我我跟霞姐笑。 霞姐说,这孩子性格好,知道妈妈辛苦,特别听话。 带孩子对女人而言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之前乐乐没出身时,我还在想,等小家伙睡着了,我从网上接一点私活做做,毕竟以后孩子花钱的地方多,带了孩子之后才知道,每一晚睡觉,都是腰酸背痛。 母亲,从来不是说来那么简单。 梁文浩每个星期都会过来,林思雨也会一起过来,有一次聊天之后,我才知道梁文浩来之前都会在c市定上两个房间,掩人耳目。家里除了我自己给乐乐买的玩具之外,还有他们两个带来的一些开发智力的小玩具,也是在这个时候,两个医生才发现,乐乐的智商也比一般小孩子高一些。 积木游戏,他七个月的时候就堆了,而且堆的有模有样的。 林思雨说:“姐,这孩子太聪明,像你。” 我笑笑没说话,想着曾子谦那聪明的脑袋,实际上,乐乐是像他爸爸。 恒宇在三个月前大刀阔斧的进行了改革,大批的臃肿人员被直接裁掉,裁员之前发放了一系列的补贴政策,倒是也获得了懂事会的支持;经济资讯中,说道上个月曾子谦曾露过一面,跟花旗银行的股东吃饭。 花旗银行作为世界十大银行之一,曾子谦若是能得到他们的支持,是不是就意味着资金能够得到解决? 我心底惦记着这一出,然而,又等了半年,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说不失望,那都是假的,好在小乐乐给了我不少乐趣,一岁前一个月,他忽然喊了声妈妈,乍一听,我还不敢相信,见我笑了笑,他又喊了一声妈妈。是的,乐乐会说话了,而且,他也会喊爸爸。 期间老袁曾打过三次电话给我,问我今年过节是否回去,我听出了他的想法,可转念一想,还是没有同意。 乐乐周岁时,霞姐提前一周跟我打了招呼,说是买了南京儿童乐园的门票,她带着女儿,我带着乐乐,想一起过去,谁知梁文浩和林思雨居然也来了,说是要给乐乐抓周,我们一起商量之后,决定全体出动的去南京。 小孩子嘛,当然是见谁的面多就跟谁亲,所以一路上抱孩子的事情我也没费心,林思雨比我还疼小乐乐,恨不得一直抱着他,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到了地点之后,我们直接打车去了当家的快捷酒店,四间房,梁文浩早已经安排妥当。 正值元旦假期,节日的气氛特别浓厚,一大早我们就去儿童乐园,乐乐太小,有些节目不能参与,可是看到各种卡通人物也十分兴奋,林思雨带了自拍杆,一个劲的跟我们合影。 的确,一个女人想要活的漂亮,物质上是一定要有保障的,但是更多的时候,你的心态还得好,怀着乐乐的时候我就在想,曾子谦是一定会回来的,然而乐乐一周岁后,我并没有等到他的到来,我承认,失望是有,但是孩子给予我的快乐,却不比这个男人少,我并不后悔这个决定,哪怕未来的许多年里,我们再也不会遇见,至少,我从未愧对过这份感情,至少,我有了乐乐。 在南京游玩的第二天,梁文浩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医院召他回去,说是有个病人急需他的出现,他说会尽快赶回来,便和林思雨一起去了火车站。 霞姐的孩子已经九岁,正是汲取知识的时刻,看到什么都喜欢,会走会跳,只要拉着妈妈的手即可,我不一样,一路抱着乐乐,半天就累的不行,下午霞姐说要去中山陵,我只能投降,带着乐乐午睡之后,便抱着他出去走走。 出门时发现尿不湿没带,转身去拿,一抬头,远远地看到两个穿着商务正装的男子迎面走来,虽然他们都带着墨镜,可是我依然能够确定,其中一人,正是曾子谦。 他的手上拿着公文包,几秒之间,从我身旁走过,并未认出我来。 我手中的袋子忽然之间掉在了地上,“哗”的一声,乐乐的奶瓶碎了,也是在这一秒,前方两人忽然定在旋转门前,下一秒,便看向我这里。 墨镜中,我看不到那个男人的神色。 几秒钟后,他忽然定在原地,而后迈着大步朝我走来,我听见他身后的男人一直在跟他说着什么,然后,我已经听不清了。 是曾子谦,即便隔着墨镜,我也确定,就是他。 “曾总,刘局那边……” 曾子谦抬起手打断了身后男人的话,说:“你先过去,就说我这边出了点意外。” “好。” 我还是感觉好像处在梦境一般,然而乐乐却被面前这个“陌生人”给吓着了,他的小手抚摸着我的脸颊,说:“妈妈,妈妈……” 我察觉到曾子谦脸上的异样,很多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这会儿酒店的服务生过来清扫,曾子谦的手扶着我的胳膊往电梯口走去,电梯打开,我们一起走了进去,而后他问我:“几楼?” 我慌张的报上了楼层,我们两人站在电梯里都没有说话,可是我的鼻子已经酸了,是的,有了乐乐之后,我基本上没在哭过,然而这一刻,眼泪却不受控制。 “啊……啊……”乐乐伸出小胳膊往曾子谦的胳膊上伸去,一双大眼睛盯着他肩头的纽扣,蹭了蹭,说:“玩……” 我急忙抹去眼泪,泪眼朦胧中,看到曾子谦的眼神正盯着我,说:“你的孩子?” 我点头,声音早已经卡在喉咙里,然而乐乐这个小家伙根本不明所以,他扯了扯曾子谦的衣领,说:“爸……” 我的身体猛地一惊,而后才听清楚,乐乐说:“抱……抱……” “他……” 我的话还没说出口,曾子谦就把孩子抱了过去,眼神落在他的脸上,说:“长得像你。” 到了房间,我借口去了洗手间,抹掉了眼泪之后,用冷水洗了洗脸,思绪终于清醒了,我不知道曾子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这么一副掩人耳目的打扮,难道说,他是怕被人发现? 只是思考了一分钟左右,我便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抬头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曾子谦,他毫无经验的抱着乐乐,任由乐乐在他的肩头上玩耍。 “这……”乐乐捏着曾子谦袖口的一个宝石袖扣,笑眯眯的说:“好……看。” 曾子谦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察觉到我站在门口,一个眼神扫了过来,那双眸子里,思绪万千。 113.我儿子? 酒店的房间不大,我贪恋着此刻的情形,试图用双眸记住这一刻,我知道,对于我,对于乐乐,这都是值得纪念的一瞬间。特别是乐乐,长这么大,别的孩子都是爸爸扛着抱着,他却是第一次和曾子谦亲密接触。 想到这里,我的心底顿时涌现出一股心酸来,生怕曾子谦察觉,便迅速的掩饰了。两步走到了床头,坐在另一侧,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关于我的期待,关于我的思念,千头万绪,都堵在心口。 曾子谦先我一步开口了,问:“你怎么来南京了?” “和朋友一起过来玩的。”我瞥了他一眼,贪恋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而后看向乐乐,问:“你不是在国外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公事。”曾子谦似乎不愿多说,言简意赅的说了两个字。 我刚准备说话,乐乐手中的积木就掉了下来,曾子谦弯下身去捡起,伸到了乐乐的面前,乐乐伸着小手不好意思的拿了过来,趁着曾子谦不注意,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曾子谦大约没被小孩子这么亲过,整个人都愣住了,乐乐“咯咯咯咯咯”的笑着,奶声奶气的说:“谢谢。” 曾子谦瞥了我一眼,说:“你儿子倒是挺懂礼貌的。” 拜托,这也是你儿子。 我心底腹诽着,正准备说话,就听到一旁的手机铃声响了,曾子谦瞥了一眼,而后拿着手机朝洗手间的位置走去。 我好奇的看过去,洗手间的门是虚掩的,而后便隐隐约约的听到他说:“我大概十分钟左右能到,先稳住他,提出任何要求都满足,对,蒋家的事情暂且不提,先探探口风,看看他的意思,恩。” 蒋家? 是我听错了吗? 我正想着这个问题,卫生间的门忽然开了,曾子谦从室内走了出来,看着我,说:“我得出去一趟。” “恩。” “你……”曾子谦看着我,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而后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可能还要待两天。” “好。” 大约是因为曾子谦站在门口的原因,乐乐便察觉到他要走,踩着小步子走了两步,羞涩的看着曾子谦,跟他摆了摆手。 曾子谦面色凝重,而后便走了出去。 乐乐有些失望的坐在床上,没一会,便忘记这个“叔叔”离开的事儿,倒是我,想到曾子谦刚才说的那番话,顿时觉得心有余悸。 如果我没记错,目前关于曾子谦的动向都是在国外,他为什么不声不响的回到国内?而且脸上还带着墨镜,显然是掩人耳目。 再者他又提到了蒋家,明显是跟蒋天洋有关。 我琢磨了好一会,都没想出个子丑寅卯出来,而我们这次的偶遇,明显不是他有意为之,再者我们入住的酒店最多也就四星,根本不符合他的身份。 想到这里,我竟然有些担心。思来想去,我便给梁文浩打了电话,当然,我并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曾子谦回国了,你知道吗?” “不是说下个月吗?” “下个月?” 梁文浩顿了两秒,说:“之所以没跟你说,是怕你……我也是听业内人士说的,可能下个月会回a市。” 那为什么现在会在南京呢? “怎么了?不对……”梁文浩有所察觉,说:“他回国的事情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你是怎么……” 我也没打算瞒着他,说:“我……遇到他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惊讶的声音,我想了想,说:“早上遇到的时候听他说去见什么局,会不会跟对付蒋天洋有关啊?” “有可能,”梁文浩冷静的说:“蒋天洋最大的后台就是他的老丈人,皇亲国戚一般都是政商两相随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 “什么?” “可能是借助另外一人的实力去制衡另一方,没想到啊,他居然……” 梁文浩话说到一半便闭嘴了,听的我似懂非懂的,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曾子谦正在布局。 “如果他下个月会a市,王洛琦也会跟着一起吗?”未婚妻,应该会伴随左右吧。 梁文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告诉他孩子的事了吗,?” “还没有。” “听我一个建议,现在这个时间,暂时不要告诉他,”梁文浩紧张的开口,说:“如果王洛琦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恐怕会……” 我惊恐的看了一眼正在玩耍的乐乐,顿时恍然大悟。 电话挂断,我紧张的吸了一口气,瞥了一眼乐乐,这才稍微安心。 如果,曾子谦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来布局,那么下个月他回a市,是要背水一战吗?不然,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何还要回来。 如果他真的是要背水一战,那么,孩子的存在,必定是他的一记软肋。 所以,我不能告诉他,乐乐就是他的孩子,至少现在不能。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些沮丧,王洛琦这么久了都没能跟曾子谦结婚,回来之后必然会找到我,那个时候,我该怎么解释乐乐呢?她若是想查到乐乐的身份,岂不是十分简单? 想到这里,我又给梁文浩拨了一个电话过去,电话接通后,我开口说:“梁文浩,乐乐户口本上的生日,是不是能改?” “可以。” “那……” “你想好了吗?”梁文浩大约听出了我的犹豫,说:“如果改了之后……” “我得考虑乐乐安全问题。”我张了张口,说:“改吧。” 梁文浩电话挂断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只要想到王洛琦那个极端女人,我的心底就免不了一丝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间陌生的缘故,小乐乐今天的状态好像特别兴奋,十点多才哄睡着,我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洗漱之后,竟然已是晚上十一点钟。 就在这时候,房间的门响了,我还以为是霞姐,便开了门,谁知站在门口的,居然是曾子谦。 他看了我一眼,径直走了进来。 因为担心会吵醒乐乐,我们就坐在靠近洗手间的位置,我给他倒了一杯水,听到他问:“乐乐挺乖的,他没跟你一块过来吗?” 我的心一抖,瞥了一眼曾子谦,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说:“临时有事。” “多大了?” “快一周……哦,十个月。” “十个月。”曾子谦念叨了一句,而后抬起头看着我,将杯子往桌上一放,说:“我先回去了。” 我依依不舍的看着他的侧脸,这才发现他比之前要清瘦许多,问:“你身体还好吗?” “还好。”曾子谦简单吐出两个字,说着话便往门口走,背对着我,说:“早点儿休息。” 我应了一声,而后门便关上了,轻轻地吐了口气,瞥了一眼掌心,竟然全是汗。 或许,我不该这么做? 迷迷糊糊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霞姐就过来找我,说是要去夫子庙看看,我想着难得过来一趟,就带着乐乐一起过去了,可曾子谦昨晚转身离开的场景不断的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大约是因为心里藏着这件事,玩的并不尽兴,倒是乐乐比较开心,一直玩到晚上八点多,我们才打车回来,走到前台服务生叫我,说是有人给我留了电话,让我回来给他打一个过去。 我瞥了一眼纸张上的数字,心口砰砰的跳,我认识,这是曾子谦的字迹。 和霞姐各自回房间之后,我便忙着给乐乐洗漱,这会儿有人敲门,我瞥了一眼猫眼,顿时惊住了。 居然是曾子谦。 我定了定神,这才开了门。 乐乐赤着脚丫子嬉笑,见到门口站在曾子谦,说着话就让他抱抱。曾子谦倒也是积极,两只长手臂直接伸了过来,就抱住了乐乐。 “还是我来吧,得给他洗一洗。” 曾子谦看着我,说:“怎么洗?” 而后的半小时里,曾子谦一直抱着乐乐,我则拿着小毛巾给乐乐洗屁屁,洗脚,忙活了大半天之后,以塞上一片尿不湿结束。 曾子谦看着围在乐乐屁屁上的尿不湿,说:“这玩意,挺神奇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却见乐乐将他最喜欢的小白兔玩具递给曾子谦,示意他唱歌。曾子谦一脸茫然,我则将玩具拿到手中,按了开关,跟着玩具唱了起来。乐乐有些不满,又把玩具拿了过来,递给曾子谦,示意他唱。 曾子谦摸了摸乐乐的小脑袋,说:“你爸爸就用这个唱歌给你听的吗?” 乐乐当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咧嘴一笑,说:“爸……爸……” 曾子谦和我皆是一愣,而后他学着玩具里的声音,五音不全的唱了起来。我看着父子两相处的挺融洽,便去把乐乐的换洗衣物给洗了,等我回过神来时,乐乐竟然睡着了。 曾子谦跟我做了个小声的动作,盯着小家伙一眼,而后走了出来。 我看着他,说:“今天麻烦你了、” 曾子谦看看我,说:“你瘦了。” 我尴尬的转过身,极力克制着体内涌出来万千思绪,倒了杯水,递给了他,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曾子谦伸手去接水杯,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们两的手指有了一瞬间的触碰,我慌忙闪躲,他也毫不在意。 一杯水喝了些许,曾子谦便离开了,我瞥了一眼床上的小家伙,眼睛有些湿润。 或许,我不该保持沉默。 十二点钟,我还处于失眠状态,手机忽然响了,冒出一条信息:睡不着。 我瞥了一眼号码,在将床头柜上的便签拿出来对比,竟然真的是曾子谦。 我吸了口气,想了想,并未回复。 可是没想到没一会,门铃就响了,我的第一反应来者就是曾子谦,匆匆忙忙的下了床,而后开了门,迎面扑来的,则是一身酒味。 曾子谦居然喝酒了。 他的手搭在我的肩头,迅速的进了门,而后一个转身,竟然将我按在了门上。他的眼神里好像有着火苗在燃烧,就那么紧紧地盯着我。 我们都没说话,但是我知道,彼此都在克制。 我忽然觉得,或许,我选择不告诉他孩子的事情是错误的。 我们对视了好几秒,他的手臂就身在我的右侧,忽然间贴了过来,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厘米。 “小洁……” “恩。” 他听到我应了一声,而后,双唇便毫不顾忌的贴了过来。 大约克制了太久的缘故,当他的双唇紧紧地贴着我的双唇时,我的身体居然有些颤抖,而曾子谦的舌尖则毫不费力的伸到了我的嘴里,放肆的搅动着我的舌尖,一下又是一下。我也是动情了,从未想过会在这里遇见,我也想克制,然而身体却早已经脱离了理智。 下一秒,曾子谦的手忽然伸到了我的身前,我不由自主的呻。吟一声,他却好像进入了疯癫状态,掀开我的衣服,在我的身上来回索取。 我慌了,就在这时候,耳旁响起了乐乐的声音:“妈……妈妈……” 我和曾子谦均是一愣,他那双眸子里瞬间闪出了理智的神色,他静静的看了我两秒,直到察觉乐乐是在说梦话,忽然推开我,说了句“对不起”之后,便离开了。 我目瞪口呆的呆在原地,良久才反应过来。 难道说,他觉得他这是在诱导我出轨? 我顿时哭笑不得,躺在床上,越加觉得梁文浩的这个提议太不妥当了,就今晚之事,就能看出来他还是在意我的,这样下去,对他的折磨太重了。 可是,如果我对他坦白了,会不会影响到他呢? 父子二人就在眼前,我这么做,对他也太残忍了,特别是,他的身体还有旧伤,或许,我得告诉他。 在这种双重折磨之下,我渐渐地进入梦乡,谁知第二天醒来,却见到了梁文浩。 我正准备跟他说或许瞒着曾子谦这个主意太烂时,他却提议去酒店对面的餐厅吃饭,我以为是他风尘仆仆赶来还饿着肚子,所以也就同意了。谁知他却带我进了包间,而包间里,坐着曾子谦。 我疑惑的看着曾子谦,又好奇的瞥了一眼梁文浩,不知道两个男人卖的什么药。 梁文浩抱着乐乐,亲了他一口,说:“乐乐,梁爸爸给你要一份蒸蛋好不好,你最爱吃的……” 我看着坐在对面黑着一张脸的曾子谦,轻轻地踢了踢梁文浩的脚。 梁文浩也不理睬我,瞥了曾子谦一眼,笑着说:“曾总,你从国外远道而来,哪里能让你请客,要不这样吧,这顿饭就当是我们全家给你接风,服务生,把菜单递给我对面的那位。” 服务生照做了,曾子谦的脸色却越来越差,我心虚的不敢看他,总觉得梁文浩有点故意的意思,给他使眼色吧,他还全当没看见,闹得我也是十分无奈。 梁文浩叫了一瓶酒,乐乐被我抱了过来,两个男人好像较劲似的,一会你敬我一杯,一会我跟你喝一杯,眼看着二两白酒就要见底,根本就没二哥停下的意思,曾子谦久经沙场,这点白酒当然难不倒他,可是他身体有旧疾,这么喝下去肯定不行,梁文浩因为工作的缘故喝酒次数少,自然不是曾子谦的对手,此刻脸上一惊是一片酡红,眼神迷离,却还嘴硬,说:“来,继续!” 服务生又端来一瓶白酒,我急忙拿了过来,看着曾子谦,说:“你,不许喝了。” 曾子谦喝多了,一脸委屈的看着我,说:“是你老公要跟我喝,你什么时候见我在酒桌上怂过?” 不是我老公! 说谎果然是有报应的,偏偏梁文浩还没有解释的意思。 “来,继续……” 我见说不动曾子谦,就劝梁文浩,说:“少喝点。” “不行,我就是看不惯他,今天……今天我要把他放到。”梁文浩这句话刚刚说完,就不由自主的干呕起来,而后便急急忙忙的走出包间,我着急的站起来,见服务生过去帮忙,这才舒了口气。 “这小子不是东西!”曾子谦也喝多了,说:“我那么信任他,让他帮我看老婆,他却……” 曾子谦说着话,脸色就不对劲了,那表情叫一个委屈。 我觉得瞒下去也没意思了,刚准备说话,梁文浩又从外面走了进来,指着曾子谦,说:“你算什么男人!这都两年了,两年时间了,你凭什么让一个女人平白无故的等着你,你凭什么让一个女人一个人承受那么大的压力,你还说我不仗义,曾子谦,你没资格说她任何不好。” 两个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了,我担心把乐乐吓着,结果转过脸去,小家伙却跟看大戏一样看着他们两人吵架,那淡定的模样,跟某些人之前那副不动声色的神态一模一样。 这两人哪里是来喝酒的,分明就是过来吵架的。 “对,我是没资格,可事实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连自保都难,怎么给她幸福!” “你给不了就打住,磨磨唧唧哪里像个爷们!” “别吵了!”我从座位上站起来,把服务生支了出去,说:“一个是上市公司的老总,一个是救死扶伤的医生,怎么喝了点酒之后,跟地痞流氓似的,要是吓到我儿子,谁负责?” “对。”梁医生急忙附和。 “对什么对,”我白了梁文浩一眼,说:“空腹喝酒,对吗?” 曾子谦站在一旁偷笑,我一个冷眼扫过去,说:“笑什么笑,人家帮你照顾老婆孩子,你不感谢,还灌酒,还好意思笑?” “是他先挑起的……”曾子谦说着话,而后忽然一怔,看着我,说:“什么照顾老婆孩子?” 我瞪他,没说话。 曾子谦惊愕的看着我,而后看向乐乐,说:“我儿子?” 114.分开,是为了再次团聚 曾子谦的话刚说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再看看他的表情,果然跟看到外星人似的,不不不,按照某人的性格,恐怕见到外星人也不会这么惊讶。 “乐乐……”曾子谦紧张的绕过圆桌,走到了乐乐的面前,盯着他,一只手微微颤抖,抚摸着乐乐的小脑袋,说:“我的……儿子。” 我知道这个时候也没有任何必要隐瞒了,却被曾子谦现在的动作和表情所感染,眼泪不由自主的往外涌,见曾子谦的额头贴在乐乐的额头上,一瞬间,听到了他的哽咽声。 这个男人,居然要哭了。 之前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也没见他这么失态过,可是这一刻,他居然没有控制住情绪。 乐乐这么小,当然不知道曾子谦在做什么,小手一伸,坐着安抚他的样子,说:“不……不哭……” 曾子谦抬起头,一双湿润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双唇动了动,半晌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这时候包厢的门响了,我迅速的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回过头看去,便看到了林思雨站在门口,她咧嘴一笑,说:“抱歉啊,我来晚了。” 我的眼神看向梁文浩,他的眼神却盯着曾子谦,说:“这次就算了,下次……下次我们再一决高下。” 他说着话,便朝林思雨招了招手,小姑娘也很会看眼色,一个快步走过来,扶住了梁文浩。 “姓梁的……”曾子谦见梁文浩要走,立马起身,我看着他红着眼圈,说:“谢谢梁兄。” 梁文浩的眼神落在我的脸上,我们四目相碰,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鼓励,而后便摆了摆手,跟着林思雨出了包间。 我想着刚到南京的那两天,梁文浩定酒店的事情,难道说,我之所以能在这里遇见曾子谦,并不是一个巧合,而是他刻意安排? “老婆。” 曾子谦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过脸来看着他,见他眼神迷离,模样羞涩,顿时有些无奈,他的右手轻轻地伸到我的面前,拉着我的左手,说:“老婆,你别生气了。” 他都喝成这个样子了,我怎么可能生气。 再看看乐乐,面前的蒸蛋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所以开口道:“还能走吗?” 曾子谦的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嘴角的笑容也特别深,说:“能走,腿脚好。” 我这才抱起乐乐,说:“那跟上来吧。” 一家三口一起回了酒店,曾子谦步步紧跟在我的身旁,好像生怕我把他弄丢了似的,将乐乐放在床上,我去一旁冲牛奶,某人直接坐在大床旁边,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乐乐,说:“臭小子,叫爸爸。” 乐乐没踩他,曾子谦就逗他,两只手不停地在乐乐的身上小心翼翼的来回抚摸,最后,居然亲了乐乐的脚丫子。 “叫爸爸。” 乐乐大概是看他说了好几次,这才扔下手里的玩具,轻轻地拍了拍曾子谦的面孔,说:“爸……爸爸。” “哎,乖儿子。”曾子谦嘚瑟了,声音也抬高了许多,捏了捏乐乐的脸蛋,说:“儿子,你妈妈给你冲牛奶。” 我虽然没说话,却被眼前的场景打动了,乐乐吃完牛奶有午睡的习惯,曾子谦趁着他还没睡着,说:“要不去我房间吧,这里太小了,我怕说话吵着儿子。” 我瞥了一眼曾子谦,见他态度认真,说:“行李在那边。” 曾子谦乐呵呵的整理衣物,三个人一起上了电梯,而后去了顶层的房间。 进去之后没一会乐乐便睡着了,曾子谦轻轻地亲了他一口,而后我们便走了出来,我瞥了一眼室内,看到茶几上凌乱的文件,顿时没说话。 曾子谦拉着我的手往沙发的位置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老婆,您辛苦了,来来来,我给你捶捶腿。” 我被曾子谦逗得哭笑不得,说:“别了,你也坐下。” 曾子谦咧着嘴坐在我身旁,紧紧地拉着我的手,眼睛里又是一片湿润。 这是委屈了? “喂,曾子谦,你这是怎么了?”我看着曾子谦,用手轻轻地擦掉了他眼角的湿润,说:“以前你可没这样过。” 曾子谦不由分说的抱着我,双臂强武有力,都快把我抱得窒息了,良久,才开口说:“你不知道这两天我怎么熬过来的。” 好吧,没跟你说实话是我的错。 “我以为我委屈,可是现在才知道,你为了我……”曾子谦哽咽着,说:“这两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只要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就跟刀绞似的……” 我拍了拍曾子谦的背,说:“好了,我没事。” “这么多年,无论做人做事,我没对不起过谁,唯独你……”曾子谦又抱紧了我,说:“我亏欠你太多……” 我不想气氛这么哀伤,说:“你要真的是要表达谢意,就好好谢谢梁文浩,至于我和乐乐,一家人,不许说两家话。” 曾子谦这会儿情绪才有所好转,说:“梁文浩这混账,昨天我给他电话,问他乐乐情况时,他回答的滴水不漏,小洁,你知道我做了什么打算吗?”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再想,实在不行,我就把你抢回来,养着乐乐……”曾子谦盯着我,说:“昨天晚上我去你房间,是做了很大的心理挣扎的,我想着,偷别人家媳妇这种事我们老曾家的人是不能做的,可偏偏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想勾搭你出轨,又担心你有压力,小洁,我连喜当爹的想法都有了……你不知道,这两年,唯一支持我的就是你……” 我又何尝不是呢?怀孕的时候想要吃上一碗鸡汤面,肚子大的不好走动,半夜只能侧着身子睡,那时候,每一天都是在期待,可也很辛苦,支撑我的,就是这份对爱情的信仰。 有了乐乐之后,注意力基本上也就全部投入到他的身上了,思念不在苦涩,反而更多的是甜蜜。 “小洁……”曾子谦的手划过我的脸颊,说:“如果当初我知道你有了身孕,我是不会离开的。” 我羞愧的看着他,说:“其实……我也是你之后没多久发现的。” “一直没有告诉我,”曾子谦盯着我,说:“是怕我……” “对,我相信你会回来。” 曾子谦的双眸里饱含怜惜,而后转过脸去,我看着他颤抖的双肩,开玩笑说:“计划生育讲究优生优育,你那么聪明,乐乐肯定不笨,说到底,就算你不会来,我也不吃亏啊。” 曾子谦见我笑,说:“你就是傻。” “那完蛋了,原本想要依靠你的智商期待乐乐变成学霸的,我这么笨,简直拉低乐乐智力啊。” 曾子谦被我逗乐了,嘴角一勾,将我搂入怀中,说:“我就喜欢你这个笨女人。” 我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忽然想到现在还不是叙旧的时候,立即坐直身体,问:“曾先生,你临走的时候送我一个空的戒指盒做什么?戒指咧?” 曾子谦瞥了我一眼,而后起身,走进卧室,没一会,就走了出来,我疑惑的看着他,而后,看到了他掌心的那枚戒指。 戒指的设计十分独特,看着眼熟。 “过去两年了,支持我的,就是它了……”曾子谦说着话,将我的右手拉了出来,轻轻地,将戒指戴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尺寸刚好,大小合适。 我逗他,说:“某人可是一出国就订了婚,咳咳,还在豪华邮轮上……” “你听我解释……”曾子谦紧张了,拉着我的手,好像生怕我缩回去似的,说:“我那只是权宜之计。” “哦……权宜之计……” “老婆,除了你之外,我从来没有想过娶其他女人,”曾子谦用着一副讨好的语气,说:“我只是害怕……” “恩?” “当初恒宇资金链出现问题,又在一周之内得到解决,我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曾子谦看着我,说:“而后你又拒绝了我的求婚,只要稍微动动脑子,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你知道?” “具体的我还不清楚,不过我跟王洛琦谈过订婚的事,”曾子谦看着我,说:“出国的两个月内,你和梁文浩都没有结婚,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然后?” “为了不让自家老婆被人抢走,我只能出卖色相了。”曾子谦说着话,一双眸子透着委屈。 “哦……”我故意拉长了音调,说:“曾先生,你可是辛苦了。” 曾子谦歪着头看着我,说:“我发现,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女人都是经不住夸赞的,被曾子谦这么一夸,我的脸就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下一秒,他忽然凑到我面前,说:“遇到你的这两晚,我可是都没睡好。” “恩。” “陪我睡……” 我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半年前曾子谦进医院的事儿,问:“那一次,报道上说你病情加重,现在如何了?” 曾子谦嘴角微微翘起,凑到我的耳边,说:“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我的心砰砰的跳,感觉就跟刚谈恋爱那会一样,明明彼此很熟悉,可心口还是泛出微微的紧张感来,感觉到曾子谦的呼吸越发急促,便求饶说:“乐乐还在里面……” 曾子谦的手直接伸到了我的衣服里,说:“我儿子懂事,不会打扰我们的……” “可是……” “就在这儿吧……”曾子谦的额头贴着我的额头,说:“你也正好看看,我技术退步了没?” “流氓……” 鼻腔里充斥着曾子谦身上的特有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酒精味,我闭着眼,身体有些紧绷,想到肚子上那一道伤疤,急忙将衣服盖住,曾子谦疑惑的看着我,问:“怎么了?” 我盯着他,说:“有……有刀疤。” 曾子谦瞬间明白了什么,而后轻轻地掀开我的衣服,目光落在剖腹产留下的那一道疤痕上,手指轻轻地触摸着,看着我,说:“你最疼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 我笑,说:“别看了,不疼……” 曾子谦不依,手指抚摸着那一道刀疤,而后俯下身,落下了他的吻。当火热的舌尖顺着刀疤一点一点的移动时,我整个人都陷入了慌张之中,而后,他的手温柔的褪去了我的衣服,我们身体相贴,辗转缠绵。 两人都已大汗淋漓,他拉着我去了浴室,见我低着头,凑到我面前,说:“现在有答案了吗?” “那你去医院……” 曾子谦打开花洒,说:“王家逼着我结婚呗,实在没有别的借口了,只能来一场大病。” “股票跌了不少吧?” “股票算什么?老婆才重要。”曾子谦抱着我去了花洒下,笑着说:“你和儿子所受的委屈,我会统统帮你讨回来。” 晚饭依然是在对面的酒店,我让曾子谦抱着乐乐去了包厢,而后给林思雨打电话,她告诉我梁文浩还没睡醒,却过来敲了我的门,说了一些生活上的事儿,而后问我:“姐,昨天在包厢里的,是乐乐的亲爸吧?” 林思雨虽然表面大大咧咧的,但还是很细心的,一个女孩子讨人喜欢,无非长得漂亮,性格好,这两点恰到好处的集中在她的身上,而且我看得出来,她是喜欢梁文浩的。 “姐,我师兄喝醉了,就说了些醉话,”林思雨看着我,说:“其实,我们这次来南京,并不是在之前的行程之中,医院给我们报了去黄山的团,我师兄没去……” 果然是梁文浩安排的。 “姐,我师兄他……”林思雨欲言又止,说:“他不是故意气乐乐爸爸的,他就是觉得你太苦了,所以才会跟乐乐爸爸说乐乐是他儿子,你知道的吧?” 我我转过头来看着林思雨,笑着说:“我都知道,小雨,你喜欢梁文浩吧?” 林思雨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结结巴巴的说:“不是……我就是觉得……” “他这个人特别好,我跟他这辈子是有缘无分,可你不同,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你要是真的在乎他,就勇敢一点。” 林思雨听我这么一说,顿时没说话。 “这两个人,合适不合适,是要相处才知道的,在遇到乐乐爸爸之前,我还有个男朋友,人生这么短暂,喜欢就别犹豫,知道吗?” 林思雨咧嘴一笑,拉着我的手,说:“姐,那你可得帮我。” “好。” 梁文浩和林思雨到了包间时,菜也差不多上全了,曾子谦客客气气的给梁文浩倒茶,笑着说:“文浩兄,酒醒了吗?” 梁文浩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文浩兄,我仔细想了想你中午说的那些话,我觉得你教训的是,我老婆也说了,这两年你对他们母子的悉心照料,我感激不尽。” “不用跟我客气,”梁文浩缓了缓神色,说:“我倒是更好奇一点,曾总花了两年时间,根源问题解决了没?” “差不多了。” “蒋天洋这人本就心狠手辣,你家里那位又有精神病史,两个人一搅合,你撑得住吗?”梁文浩说这话,递给了曾子谦一个眼神。 曾子谦也不生气,说:“订婚之事我已经跟老婆解释清楚了,回去之后我便立即取消婚约。” “不怕老丈人把恒宇的资金给撤了?”梁文浩面色沉静,正好问到了我的好奇点。 “如果现在我还担心这个问题,还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呢,”曾子谦看着我和乐乐,说:“他们所承受的,那些人也要一一承受。” “哦?”梁文浩抬高声音,说:“想到对付蒋家的办法了?” “必须的。” 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别人根本插不上话,眼看着饭菜都要凉了,我便提议吃饭,好在饭桌上气氛十分融洽,吃完饭之后,我们各自返回住处,不知为何,曾子谦的脸色却有些凝重。 哄了乐乐之后,我便走出了卧室,结果走出来时,却没看到曾子谦的身影,去了卫生间,敲了门之后,他便开了门,迎面而来的,是一阵烟味。 我看着他,问:“怎么了?” 曾子谦拉着我的手,说:“我在想一个问题。” “你说。” “我想回a市,你知道我必去不可,”曾子谦的双眸落在我的脸上,说:“你知道我不想再跟你分开,可是……” 我立即明白了曾子谦的意思,我知道,如果是我一人,必然会和他并肩作战,只是现在有了乐乐,我得考虑过去之后,是助战的成分多一些,还是拖后腿的成分多一些,而且蒋天洋还不是什么善类,万一…… “子谦,我们以后在一起的时间还很长,我不介意再多等一段时间。”我怕曾子谦为难,自己先开了口,说:“我和乐乐等你凯旋归来。” 当然,我也会回a市,不过,我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支持你。 我知道,分开,是为了再次团聚。 ps:说件事,今天就一更,我知道大家等的着急,羞涩的说一句,大姨妈来了,偏头痛,身体受不了了,而且没有暖气,你们懂得,所以我要请假半天,希望大家理解下,你们也知道从开文到现在我从未请过假,真的是身体吃不消了,明天见! 115.他会怎么选择呢 曾子谦返回纽约第一个星期,财金板块就爆出其准备收购天胜的消息,两天后,他和王洛琦返回a市的照片被刊登在各大娱乐版块,照片中,王洛琦笑容璀璨,谁知当天下午,便有娱乐八卦记者爆曾子谦和王洛琦取消婚约的事情,一切好像早已安排好一样,我知道,这一切可能都是曾子谦的所安排的。 我趁机将行李打包,趁着梁文浩和林思雨去北京出差的时间,给小白打了个电话,便顺其自然的赶回了a市,小白在她家楼上给我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而后帮我搬家。 两年未见,小白已经和之前大不一样了,现在的她,是拥有一百多万身家的职场达人,深聊之后我才知道,自从我走后,她便发愤图强,想要重新开始,但是因为之前和我一起工作的缘故,她已经没法适应职场,索性问赵阳借了点钱,准备做门面生意,无奈考察时发现门面生意竞争太大,而后转向了广告公司。 因为没有资金上的压力,所以小白的公司起步比较容易,再加上她在圈内也混了一段时间,所以公司开张之后也有不少老客户过来支持,她只负责客户问题,又让赵阳从上海的一家广告公司挖了两个策划过来,生意一时间做的风生水起,所以我说,小白是天生的生意人。 两年时间,我变成了辣妈,无业游民,而人家则成了职场女精英。所以说,人生,总是那么变幻无常。 “乐乐,说,干妈漂亮吗?” 乐乐盯着小白手里的小飞机,奶声奶气的说:“漂……漂。” 小白满意的摸了摸乐乐的头,说:“乐乐,你说干妈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你才这么小,就这么有眼光……”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小白一个冷眼扫过来,看着我,说:“袁小洁,别以为你笑了咱两的事儿就算了啊,当初你怀着我干儿子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这事儿咱两可没完,你说你也真够狠的啊,两年时间你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没?梁文浩都知道的事情,我居然还不清楚,你把我当朋友了吗?” “那行,晚上我请你吃饭,亲自给你赔礼道歉。” 小白见我认错态度比较好,又问:“你真的不准备跟曾子谦说一声吗?反正他跟王洛琦都要取消婚约了,你两都在一个城市,不见面真的好吗?” 我想着曾子谦临走时说的那些话,说:“他现在忙着收购的事情,我不想他分心。” “你说这曾子谦也是够厉害的,花了这么长时间跟蒋天洋抗衡,真是又耐心啊。”小白看着我,说:“不过你更狠,不动心也就算了,真的确定了,真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我笑笑,问:“你和赵阳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小白耸耸肩,说:“他是单身,我也是单身,他不开口,难道还让我去求他不成,反正姑奶奶现在有钱,优质男一抓就是一大把,谁稀罕他呀。” 我知道小白是嘴硬心软,笑着说:“赵阳那么帅,条件也不错,对你也挺好,你得好好把握了。” 小白摆摆手,说:“我才不开口呢。” 我将乐乐的衣服放回柜子里,说:“前两天跟你说的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 小白有些无奈,说:“曾子谦不是给你留了一张卡吗?你呀,一个人带乐乐都已经很辛苦了,怎么还……” “恒宇上上下下那么多员工都要吃饭,他的钱也是辛苦赚来的,我现在有手有脚的,就当是赚点零花呗。” 小白瞪了我一眼,说:“行了,正好我公司有个难搞的客户,你抽空在家里帮我看看,你的工作状态我是知道的,到时候给我个电话,乐乐就交给我。” 我跟小白道谢,她却不以为然,我想,真正的朋友就是这样吧,无须过多解释,交心而不在意贫富。 晚饭之后曾子谦打来电话,我听着他疲倦的声音,便知道他又是忙了一天,问及收购天胜的事情时,曾子谦十分自信,说:“八年前天胜的老爷子曾经把天胜交给诚实稳重的蒋天宇主持,谁料后期被蒋天洋夺了权,蒋天洋联合天胜内部的心腹,又加上他老丈人的实力八年期间把天胜的生杀大权握在自己手中,其实天胜内部早就传出了他与蒋天宇不合的事情来,两年前他一意孤行试图收购恒宇,原本我以为他的流动资金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后来赵阳查证之后才得知,他集资的方式是通过很多手段完成的,这期间也有一些违反证监会规定的操作,当时我也试图用这一点制服他,结果他的老丈人把事情给压了下去,现如今天胜内部因蒋天洋之前的莽撞董事会已经十分不满,收购是早晚的事。” 我听了曾子谦的解释之后顿时觉得信心满满,而后开口问:“那恒宇的收购资金充足吗?” “自从上次我以个人名义跟花旗银行的股东吃了一顿饭后,各大银行已经向恒宇伸出了橄榄枝,老爷子的窟窿虽然堵上了,可是恒宇的资金并不充足,不过这不是大问题,因为有一家银行已经答应了贷款之事。” 这么说来,恒宇是冒着风险去去收购的。 我心底略微不安,也明白曾子谦和蒋天洋之间讲和的可能性为零,于是开口说:“你是要收购天胜吗?” 曾子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说:“不,我是要他滚出天胜。” 我想着蒋天洋的背景,心底更是忐忑,说:“子谦,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但是蒋天洋的背景并不简单,你……”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曾子谦堵住了我的话,说:“我现在,是等君入瓮。” 我当然不知道曾子谦的葫芦里卖了什么药,索性就没再多问,聊了几句之后,便把电话挂断了。 原本我还有些担心,但是翌日清晨看到财金日报上的消息之后,便微微的宽了心。我不知道曾子谦是用了什么方法让天胜内部打起来了,但是很明显,天胜的股票因此下跌了不少,也有专栏记者看出了恒宇的收购计划,表示拭目以待。 中午小白来找我,脸色很是难看,我问了问,原来是她公司内部的两个海归设计师做不出客户的要求,小白被对方给刁难了,我看着她脸色难看,提议她把对方的要求发到我邮箱,看看能否摆平。 小白实在没法了,便让他们把对方的资料给发来了,我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因为这个客户,居然是衡商银行。 自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国内就出现了一批完全由企业法人持股的股份制银行,衡商银行作为第一批试点银行,抓住了此次机遇,从一个只有一亿元的资本家一跃发展成为自己笨净额超过了一千六百多亿元总资产更是不计其数,跻身全球一百家大银行之列。而我没想到的是,小白的业务居然做到了这个规模。 小白听完我的叙述,说:“姐,你不知道衡商的执行董事多挑剔,这案子上下改了十几次了,那老男人就一句话:改。” 老男人。 “哦哦哦,周衡。”小白看着我,说:“长得人模狗样的,脾气太差了。等过了这次之后,老娘再也不跟他合作了。” 我微微的叹了口气,说:“做广告不就是这样吗?客户的要求就是一切,如果你们坚持,能说服他,也是一种成功。” “得了,再跟他见一面,老娘的更年期都要提前了。” 我看着小白的囧样,顿时笑了出来,说:“我试一试吧。” 有了乐乐之后,我的重心基本上都放在了他的身上,除了普偶尔帮霞姐的店里的活动搞搞策划之外,基本上已经没有接触这个工作了,刚拿到手,还真是有点儿不大适应,不过根据我对之前小白将上去十几份广告的理解,衡商想要的,并不是花里花哨,夺取眼球的广告,可能更趋向于大气随和的人文色彩。 我第一想法还是联想到了咱们大中华的文化,再加上距离年前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完全可以将年味和衡商的商业性质相结合,主题:世界是一家。 小白生怕乐乐打扰我工作,就把他抱回自己家中,我则全心全意的查找资料,准备内容,七点钟的时候乐乐回来吃饭,帮他洗漱之后,我有坐到了电脑前,一直忙到凌晨一点,基本的雏形已经出现了。 这两年我最大的感触就是,女人,一定得有一份让自己全力以赴是热情投入点。小白说我是工作狂,某种意义上是正确的,可更多的时候,是因为我对这份工作的热爱。 而我没想到的是,小白一大早就过来敲门,问:“小洁,广告完成多少了?” “基本雏形已没问题。” 小白点了点头,而后把手机拿了出来,笑着说:“周总,你真的是想多了,昨天晚上我们整个广告策划组都在加班,完成了?周总你别开玩笑了,好的东西都是靠时间打磨出来的……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要不这样吧,我先让他们把完成的内容发给你,嗯嗯嗯……” “卧槽,电话居然挂断!”小白盯着屏幕,而后看向我,说:“小洁,我发给你一个邮箱,你先把东西给老神经看看。” 我点头,说:“马上。” 东西发出之后我便准备关电脑了,谁知页面上弹出一则新闻来,我只是随意一瞥,顿时惊住了,我迅速的扫了一眼标题,差点儿没站稳。 “恭喜,恒宇董事曾子谦的未婚夫已确认有喜。” 王洛琦,怀孕了?!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屏幕,迅速的点开了新闻,照片中,王洛琦身穿宽容大衣,从妇科走了出来,察觉到记者跟拍之后有些慌张,被问及是有喜时,王洛琦默认了。 所以,王洛琦怀孕了!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屏幕,直到乐乐喊着妈妈时,我才从思绪中抽离出来。那么,王洛琦的孩子是谁的呢? 是曾子谦的吗? 这会儿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抱着乐乐走了过去,立即按下了接听键。 “小洁……” 曾子谦的声音里带着一份愧疚,听的我的心万分纠结。 “孩子是你的吗?” “不是。”曾子谦回答的果断,而后说:“我晚点给你打电话。” 我应了一声,电话便挂断了,思来想去,心底不是滋味。 没一会小白便来找我了,她气呼呼的问我怎么回事,当听到我说孩子不是曾子谦的时候才舒了口气,可是对我而言,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一整天我都在关注网上信息,除了王洛琦怀孕的消息满天飞之外,没有任何否定之类的发布会,一群网友在评论下各种夸赞各种祝福,而我的心情却陷入了谷底。 婚约都要结束了,这个时候闹出怀孕的消息,曾子谦会怎么选择呢? 晚上九点,乐乐喝完牛奶就睡了,我坐在电脑前查看网页,曾子谦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我按了接听,却不想说一个字。 我知道他的压力大,可是我,却很难大方。 “小洁,我知道今天这则消息让你心神不定,我打电话过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怎么处理?” “我们还在商讨。” “孩子不是你的,你却不能向媒体公布,因为什么?因为担心媒体攻击王家,攻击王洛琦吗?” “我正在处理。” “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处理方法,”我吸了口气,说:“我先休息了。” 电话挂断,我抹掉了脸上的两行眼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是的,我明明知道王洛琦是在利用曾子谦的同情心,也明白对于孕妇应该关爱有加,可是我做不到,之前他给了我太大的希望,现在忽然冒出这么一件事来,完全是破灭了我的希望。 那么曾子谦,你又会怎么做呢? ps:还有更新。 116.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是被“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的,大约是昨晚睡得太迟的缘故,太阳穴“嗡嗡嗡”的疼,瞥了一眼猫眼,站在门口的,正是我们口口声声要睡美容觉的小白。 我推开门,看着她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见到我之后也是一惊,说:“你也是……刚起床?” 我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却见小白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说:“小洁,其实吧……” 这声音,绝对是有事儿。 “说啊。” “事情是这样的,”小白走了进来,瞥了我一眼,说:“昨天我不是拜托你帮我弄个广告吗?变态老男人给消息了。” 因为涉及工作,原本兴趣缺缺的我忽然有了兴致。 “总体上,老男人是满意的,”小白看着我,为难的说:“但是,他又提了一个更变态的要求。” “什么?”职场潜规则我们也不是遇到一次两次了,小白不至于这么不淡定吧? “小洁……变态老男人说,他想跟我们的策划谈谈细节上的修改。”小白看着我,说:“你说,我该怎么办?” 所以,客户是要见我? “小洁,我也借口拒绝了,但是这个变态一向十分挑剔,距离合同所剩的时间已经没几天了,如果……”小白为难的看着我,说:“我也不想砸自己招牌。” 我明白小白的意思,如果直接告诉周总这份创意不是小白公司的策划所为,自然会让客户产生信任危机,从而影响公司在业界的口碑。 好在乐乐这些天也跟小白熟悉了,我离开一两个小时,应该没问题。 小白听说我答应了,立即抱着我亲了一口,见我穿着两年前买的衣服,顿时皱眉,而后下了楼,拿出一套dkny的套装,搭配一双黑色短靴,直接给我点了个赞。 怀乐乐的时候我的体重并没有像想象中达到最高值,带乐乐的一年下来,体重居然自然而然的恢复了,小白说生完孩子的女人和没生孩子的女人是有区别的,母性会给一个女人带来些以前没有的韵味,出门前我特意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倒觉得还能看的过去。 毕竟是小白撒谎在先,所以去衡商大厦的时候我还是有些紧张的,进门之后我便跟前台说明了来意,没一会,小美女就领着我去了会议室,坐在办公室等了两分钟,会议室的门开了,我随意瞥了一眼,便看到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直觉告诉我,他就是周衡义。 周衡义,35岁,衡商银行执行董事。 我立即起身,伸出手,笑着说:“周总你好,我是红日工作室的广告总监袁小洁。” 周衡义的脸上明显一惊,简单的跟我握了手,便直接坐下了,而后开口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红日上次过来的总监好像不是你。” 我心里一惊,表面不动声色,说:“周总记性真好,我的同事因无法完成你的要求正在反省,现在这个案子有我接手,希望我能达到您的要求。” 周衡义平津的瞥了我一眼,说:“这次的内容整体上还可以,不过呢,细节之处有些平淡。” “除了这一点呢?”我将资料摊开,说:“周总还有其他不满意的吗?” “一点还不够?”周衡义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蔑视,说:“换做其他公司,我会直接pass。” 都说成功男士都有些自我迷恋,果然,面前这位也不例外。 “周总,恕我直言,我个人认为这则广告并不平淡,从细节上,我们可以看到整个画面里人物关系的逐步升华,发散来看,由点及面,逐步扩散,受众在观看时的过程中能感受到这种逻辑思维,再者,”我瞥了一眼面前这位面色淡定的男士,说:“美国广告学家刘易斯提出的aidma理论告诉我们,消费者从接触信息开始,到最后完成消费,首先要做的到则是引起关注,而后引起兴趣,我们用男孩女孩,老师学生这种群体来吸引受众,能够引发共鸣感,共鸣感达到了,手中自然会关注广告内容。” 整个说话过程中,我都在注意这个男人脸上的神色,可惜,我盯着的是一张面瘫脸。 好一会,周衡义才抬眼看了我一眼,说:“我想看到完整的内容,最好明天上午送过来。” 这么说来,并不需要大改? 我犹豫的瞥了一眼周衡义,这才做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出衡商大厦的时候我才察觉到自己的慌张,手心和后背都是汗。 返回住处,小白正在陪乐乐睡觉,我看着乐乐熟睡中的小脸啊,整颗心都融化了。 坐到电脑旁,开始改内容,小白也从卧室走了出来,看着我,问:“老变态没有数落你?” 我摇头,说:“明早要看修改后的内容。” 小白凑了过来,看着我,说:“我要是你,现在肯定没法这么淡定。” 我递给她一个眼神,听到小白说:“王洛琦怀孕的事儿,现在传的沸沸扬扬的,你就一点儿都不在乎?” 说不在乎是假的,可是我不想把心思都放在这件事情上,我相信曾子谦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忙活了一晚上,衡商的广告终于搞定了,瞥了一眼手机,依然没有动静。我自嘲的笑了笑,果然啊,女人嘴上说一套,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套。 第二天一早小白就拿着方案去交差了,我则在家带乐乐,冰箱里实物没有了,我便抱着他去超市,挑了些水果之后,便去收银台付钱,当我推着东西准备离开时,忽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回过头看去,在收银台排队的,正是小妈。 小妈看着我,又看着我怀里的乐乐,脸上忽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喊:“小洁,小洁!” 我的眼神跟她触碰,急忙推着购物车往前走,小妈着急的跟了过来,我只能放弃购物车,拎着东西便超电梯口奔去。 电梯通往停车场,不是周末,人并不多,眼看着电梯门就要关上了,我直接伸出喊了一句,而后电梯门就开了。我拎着东西慌慌忙忙的进去,伸手便按了关闭。 观光电梯下落,我抬眼看了一眼上方,看到小妈四周张望,而后,她的眼神便落在了电梯上。 我急忙转过身,手里的购物袋忽然滑落,直接掉在了地上,稳稳地砸在了一双英伦皮鞋上。 “不好意思……”我伸手去捡,却看到另外一只手已经伸了下去,我好奇的抬起头,顿时愣住了。 “周总,这么巧?” 周衡义依然摆着一张面瘫脸,眼神落在乐乐脸上,我笑着说:“我儿子。” 周衡义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吃惊的神色,我正准备说话,电梯门开了,我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人走的差不多了,才发现身旁这位居然也没动,只能客气的说:“周总,您先请。” 周衡义拎着购物袋走了出去,我跟在后面,走了两步,确定小妈没有追过来,我笑着说:“周总,我的东西……” 周衡义这才转过身来,说:“你抱着孩子不方便,我帮你拎车上去。” 我尴尬的瞥了他一眼,见他要走,急忙开口说:“周总,我没车。” 我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难堪,却听到周衡义问:“你住哪里?” 我说了所在小区的名字,而后听到他说:“正好顺路,我送你过去吧。” 我连忙道谢,却见周衡义已经走向左侧,只能跟了上去。 上了车之后,乐乐便好奇的左看右看,看到周衡义时,他奶声奶气的叫了声“叔叔”,我让他说谢谢,他就做了个作揖的动作,说了好几句谢谢。 我给小白发了信息,说了偶遇周衡义的事情,小白先发了一个惊恐的表情,而后表示会到小区门口接我。 超市距离住处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到了地点之后,小白便赶了过来,见周衡义下了车,恭恭敬敬的说了句:“周总好!” 周衡义看着小白没说话,小白开口说:“我们同一个小区,周总,谢谢您了!” 周衡义微微颔首,而后上车离去。小白长长的舒了口气,瞪了我一眼,说:“好不容易才不用看到他,没想到这都能遇到!” 我看着怀中睡着的乐乐,说:“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而让我担心的是,小妈看到了乐乐。 我想把这件事告诉曾子谦,想了想,还是没给他打过去。然而第二天一早,我的电话却响个不停,号码显示为本地,但是我在h城用的号码只有少数人知道。 反反复复几次之后,我按了接听。 “袁小洁?” 电话居然是王洛琦打来的? “我知道是你袁小洁!”王洛琦见我没说话,说:“你为什么还要纠缠着表哥不放?” “纠缠?”我承认我的语气也不好。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查过他的通话记录,”王洛琦声音里带着绝望,说:“因为你,他现在要取消婚约,袁小洁,你忘了我们的交易了吗?” “你想威胁我?” “我现在肚子里怀着孩子,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孩子是表哥的,我手上也有恒宇是违法交易的证据,我可以跟你来个鱼死网破。” 我气的全身发抖,说:“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想要知道孩子是谁的十分简单。” “你的意思是要跟我争了?” “争?争来的,永远的留不住。” “咱们走着瞧。” 王洛琦说完最后一句便挂断电话了,想到她刚才那歇斯底里的语气,我顿时有些害怕,而后拨打了曾子谦的号码。 “喂?” 我的电话打的好像不是时候。 “在忙吗?” “正在跟银行谈事情。” “好。” 电话挂断,我才觉得自己鲁莽了,曾子谦知道王洛琦曾经勾结蒋天洋,那他知道她手里有证据吗? 然而过了一个晚上之后,大事就发生了——证监会得到匿名举报,说恒宇集团十二年前曾贿赂体制人员。我仔细的看了内容,居然正是王洛琦跟我说的证据。 她说的是真的。 我按照之前的通话记录给王洛琦打了过去,电话接通之后,我听到她说:“怎么样?要不要我继续?” “你想怎么样?” “我要结婚!谁阻止我都不行!” 王洛琦一声怒吼之后便挂断电话,我盯着手机屏幕,又给曾子谦打了过去,他按了接听,没等我说话,就开口说:“恒宇的事情不用担心。” “你知道是谁?” “我当然知道。”曾子谦的声音透着听筒传了过来,说:“没事的。” 我总觉得曾子谦在密谋着什么,就问了句:“你最近都在做什么?” “准备。”曾子谦开口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曾子谦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没有多问,可是心底却隐隐约约的觉得不安。按照蒋天洋的性格,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然而就在当天下午,网上居然上传了一组曾子谦跟一位美女喝咖啡的照片,而记者已经八出了这位美女,居然是深圳一位富豪的千金。 照片虽然是偷拍的角度,但是从我的角度上看,美女却笑的天真。 这位美女,不是王洛琦。 记者拍照的地点我知道,只不过,曾子谦一定没想到,我也在这座城市里,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ps:今晚就到这里了,明天见。大家猜猜曾子谦卖的什么药? 117.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按照曾子谦的吩咐,我只要按兵不动就可以了,就像这两年我们没有任何联系一样,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心底在想什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乐乐,等待着他的凯旋。 趁着这个时间,我仔细的看了看报纸上那张曾子谦和富豪女的照片,不知为什么,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总觉得这两人十分熟悉,带着一份好奇,我在网页百度了这个美女的信息,然而,当我读美女的个人资料之后,我便不淡定了。 美女名叫周如雪,今年二十五岁,从百科上看到的都是一些明面上的资料,不过有一点我注意到了,便是这个美女毕业于哈佛商学院,算是名副其实的高材生。 既然是跟曾子谦扯上关系,自然是大众娱乐八卦的吐槽点之一,随随便便的搜了搜,然后,我便不淡定了,因为网上居然搜不到这个美女的吐槽内容,要知道,搜索不到的八卦,一般都是后台够硬。 好不容易找到了几条,直说周如雪是深圳某富豪的掌上明珠,她妈妈怀她的时候已经是高龄产妇,为了保胎,曾经在洛杉矶的私人医院里住了大半年,而这家私人医院的收费看了之后也是让人瞠目结舌。 有人说曾子谦和周如雪是同学,有人说曾子谦和周如雪是校友,反正都是无稽之谈,也没有多少科普贴,不过有一点大家却达成了共识,两个人站在一起,可谓是男才女貌。 还有人将周如雪和王洛琦放在一起比较,说周如雪是典型的大家闺秀,王洛琦长得一副小三的模样。 毕竟是豪门八卦,大家说说也就散了,而作为一个不像局内人的局外人的我,却包含着另外一种心思。 优秀的男人,是永远不缺漂亮女人的,不是吗? 辗转反侧了一夜,我的心十分纠结,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危机感,在这一刻浮上了心口,我嘲讽自己太过矫情,便给乐乐穿衣洗脸。 早饭时习惯性翻了翻财金日报,瞥了一眼之后,顿时惊住了。 天胜今天居然停盘了!恒宇收购的信息虽然早已是众所周知,但是用这么正式的方式公布出来还是第一次,而小标题上关于天胜的消息更是让我惊愕——天胜内部的精算师居然实名举报天胜在多项投资之中涉及商业欺诈,这自然而然影响了天胜整体的信用问题,从而导致了多家合作银行正在重新考虑与天胜的合作,这么一来,天胜的资金链也出现了问题。 我虽不懂金融,可是从记者报道的这些内容来看,天胜的确出了很大的问题,而且证监会已经在调查天胜,若是调查出个一二问题来,天胜则会…… 我又仔细的浏览了报纸,忽然间察觉到了什么地方不大对劲,而后细细一想,忽然间发现这一切和两年前恒宇的情况居然类似。 除了精算师举报之事之外,资金链出现问题,收购事宜等等,都和两年前类似,只是证监会当时对恒宇的查证力度并没有这么大,而天胜的问题则更加严重一些。 报纸页面上的曾子谦西装革履的站在话筒前,面色平静,眼神里却带着万千兵将难挡的气势来。 乐乐见我盯着报纸看,瞥了一眼,说:“爸……爸……” 我轻轻地抚摸着乐乐的头,安静的等待着。 下午财金新闻上看到了蒋天洋,他面色冷静的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对于商业诈骗之事作出了相应的解释,但是台下的记者一个比一个犀利,问的蒋天洋有些招架不住,从他的脸上能看的出来,他是在强作镇定。 可是蒋天洋的后台那么硬,在这个社会,各大关系十分复杂,他只要搬出他的老丈人,这些问题是不是能压下来呢? 然而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同一时间里,记者居然采访到了王洛琦,针对前段时间传出的怀孕绯闻,王洛琦对着镜头,笑着说:“其实只是误会而已,我并未怀有身孕。” 此言一出,对于极力关注曾子谦和王洛琦关系的记者而言,都是大跌眼镜,而后王洛琦对着镜头说王家家教很严,虽说她很喜欢小孩子,却会把怀孕之事推迟到结婚之后。 一切说的是那么的自然,好像事先已经想好台词似的,这么说来,王洛琦是没有怀孕?这样的话,那记者之前信誓旦旦的报道出王洛琦去医院之事儿,只是误报? 王洛琦没有怀孕,王家便不会被打脸,这是曾子谦的意思吗?可是取消婚约的事情,为什么迟迟没有正式说明?恒宇的资金问题既然已经得到解决,那么恒宇就不用依附于王家任何,这个时候难道不是表明他和王洛琦关系的最佳时期吗? 曾子谦,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然而这个局面只是个开始,第二天一早的财金新闻上,居然爆出了更大的料——天胜公司所涉及的商业诈骗事件,与其岳父彭德川有关,上面对于彭德川的财政情况已经展开调查,因涉及面较广,暂且不对外公布。 这么说来,蒋天洋的大树也靠不住了? 可是单凭曾子谦的力量,怎么可能轻易绊倒这么一个人物?想到这里,我心底忽然觉得惶恐。 我们都清楚,这是一场硬仗,而且对手实力不容小觑,可是这种不明情况的状况让我非常焦灼,直到下午四点多钟,小白给我打来了电话。 “小洁,我家钥匙你不是有吗?茶几上有几分文件你帮我拿着,七点钟之后我回去取。” 我应了下来,可是却有些心不在焉,这会儿电话又响了,原本以为是小白打来的,然而看了屏幕之后,我顿时来了精神,因为给我打电话的,居然是曾子谦。 “我现在在路上……”曾子谦没等我说话,开口说:“大约三个小时后能见到你,给我准备一套睡衣。” 我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曾子谦一定认为我在h城,于是急忙开口说:“你不是在忙收购的事情,怎么现在……” “我想见老婆孩子了……” “但是……等等,曾子谦,我和乐乐在a市。” 曾子谦顿了两秒没说话,而后电话那头传来了急促的刹车声,而后我听到曾子谦说:“你说什么?你在本市?” 我老老实实的将地址告诉了曾子谦,二十分钟后,门铃响了,我想都没想就去开门,门打开,曾子谦站在门口,怒气冲冲的看着我。 “袁小洁,我跟你说的话你当我是放屁是吧?” 我羞愧的看着他,低着头没有说话。 曾子谦意识到我在认错了,两步走了进来,关上门,将我抵在门上,问:“儿子呢?” “玩了一会睡了。” 曾子谦长长的舒了口气,在我的额头上狠狠地弹了一下,说:“你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 我看着曾子谦,说:“我也知道回来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才瞒着你的。” 当然,王洛琦能查到我的电话,就能找到我和乐乐,蒋天洋自然也能找到,所以在他们找到我之前,来到a市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至少,他们不会想到我回来了。 曾子谦脸上依然挂着不悦,去卧室看了眼乐乐之后,便坐下来吃饭,我看着他吃着香喷喷饭菜,就知道这些天他肯定没有按时吃饭,心里面又多了一丝心疼。 别人家的男人在外打拼,至少回来还有个饭吃,可是曾子谦却没有,想到这儿,我的鼻子酸酸的。 曾子谦察觉到了,又瞪了我一眼,说:“再过些天,我就可以过来接你们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问:“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每次在电话里你都是保密。” 曾子谦放下碗筷,轻轻地擦了擦嘴边的油渍,拉着我去了飘窗的位置,两只手放在我的腰部,说:“先前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现在是提问时间,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恒宇收购天胜,有多少把握?” 曾子谦勾着嘴角,说:“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资金解决了?” “当然。”曾子谦自信的看着我,说:“天胜此次爆出的商业欺诈,导致股票持续下跌,蒋天宇深知天胜的情况,所以愿意将天胜的四成股票象征性的卖给我,不出意外,我将会成为天胜的执行董事。” 我惊愕,想着媒体爆出的天胜丑闻,瞥了一眼曾子谦,问:“那些丑闻,是你安排的?” “袁小洁,你记住一点,商场如战场,抓住对方弱点才能一拳击倒对手,两年来我一直在布这个局,就等着这一天,天胜如果不曾做过违法乱纪之事,我又怎么能找到把柄呢?” “精算师怎么会实名举报?” “利益。”曾子谦瞥了我一眼,说:“天胜股票下跌,自然会影响公司的长远发展,精算师只是混口饭吃,谁给他的利益多,他就替谁办事,不过,商业诈骗却是事实。” 商场,向来是尔虞我诈。 “那蒋天洋的岳父呢?” 曾子谦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发,说:“人都会有弱点,也都会有对手,当朋友做不成的时候,也不一定是敌人,彭德川本事再大,他也有敌人,而他的敌人,则是我的朋友,我和赵阳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来联络这份所谓的感情,不过是因为我们在某种利益上达成了共识,一旦有了共识,真的成了对立面,我也不必担心其他。” 我惊愕,问:“你的意思是,你和彭德川的敌人成了朋友?” “暂时的朋友,”曾子谦立即纠正我,说:“天胜目前的情况,蒋天洋必然会找他的老丈人老主持大局,我只是断了他这个念想而已,商业欺诈本就属于违法行为,他彭德川不是商人却涉及此事,影响很大,自然没法脱身帮忙,如果这次他运气好,就会舍小卒保自己,虽说几年内翻身很难,但至少现在没法帮助蒋天洋,如果他运气不好,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我听着曾子谦平静的语气,完全没有想到这两年他竟然不声不响的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上次在南京时遇见他的情形,想必那个时候,他就是在准备。 “怎么了?” “上次在南京……” “恩,我们只是在最后确认时间而已。” 这么说来,这两年时间,曾子谦不但解决了恒宇的内部问题,还做足了收购天胜的准备,还把蒋天洋的后退给切断了。 “还记得之前你跟我提过那次跟花旗银行负责人吃饭的事情吗?”曾子谦笑了笑,说:“那那不过是做给各大银行看的,天胜内部斗争一旦起来,就给了恒宇机会,涉及违规操作,商业欺诈,天胜的股票自然是持续下跌,而蒋天洋,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证监会得到的那些证据,就够他吃二十多年的牢饭了。”曾子谦看着我,说:“至少。” 这会儿曾子谦的手机响了,我看着他掏出手机,脸色微微一变,随意的瞥了一眼,隐隐约约的看到了“王洛琦”三个字。 曾子谦按了静音,并没有接这个电话,我看着他,说:“说道证据,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恩?” “前两天证监会收到关于恒宇十几年前贿赂体制人员的证据,这事儿你清楚吗?” 曾子谦看着我,说:“十几年前的事情,当初也只有我和妈妈知道,想要查出是谁举报的,非常简单。” “所以,你早就知道这件事和王洛琦有关?” 曾子谦的脸色微微一变,说:“也是近期才知道的。” 近期。 所以,即便他知道了,还是没有办法用对待蒋天洋的方式对待王洛琦,不是吗? 曾子谦说着话,借口去了卫生间,这会儿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急急忙忙的走进卧室,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居然是王洛琦。 我按了接听。 “袁小洁,我恨你!”王洛琦大声咆哮,说:“因为你,表哥居然毫不在意我们着十几年的感情,因为你,他也忘了当初我哥哥是怎么从海里将他救回来的,袁小洁我恨你,我知道我输了,但是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要让表哥一辈子遗憾!” 我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声音,瞬间惊恐了,王洛琦原本就有心理疾病,这个时候,他不会想不开吧? 曾子谦正好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我紧张的看着他,说:“王洛……王洛琦,你给她打个电话。” “怎么了?” “她可能会想不开……” 曾子谦脸上一怔,立即拿出手机,给王洛琦打了过去,电话接通之后,他声音颤抖:“洛琦,你在哪里,我们谈谈。” 我听不到王洛琦具体说了什么,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听筒那头传来的咆哮声,王洛琦声音本就是细细的,这会儿大声喊出来,声音倒是尖锐无比。 “行,我过去,你不要做傻事!”曾子谦大喊一声,连外套都没拿,急忙走向门口,而后转过头来看着我,说:“我去去就回。” 我点头,等他出了门才拿着外套追上去,而后才返回,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乐乐的哭声,心底顿时一慌,打开门进去,看到乐乐站在茶几旁大声哭泣,在看看洒了一地的开水,顿时惊住了! 乐乐原本像莲藕一般的右手臂忽然间红了一大片,看到我之后就哭着喊妈妈,我也吓坏了,几秒钟之后反应过来,急忙给曾子谦打电话,电话开了扩音,我从衣柜里找出一个大披风出来,听到手机里传来的“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抱着乐乐就往外走,走了两步之后才发现钱包没带,又折返回来,而后急忙忙的奔向电梯。 上了电梯之后乐乐还在哭,我瞅了一眼乐乐被开水烫过的位置,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流,红彤彤的一片,顿时起了小水泡。 我急忙安慰乐乐,这孩子大约看到我哭了,也就压低了哭声,电梯刚开,我就迅速的冲了出去,大约是走的太急了,居然连面前有个身影都没注意,我哭着跟人家道歉,而后听到他说:“袁小姐?” 彼时大约是晚上七点钟的样子,走道里光线昏暗,我本能的转过脸来,而后察觉到站在身后的男人,他大约被我脸上的眼泪给吓呆了,而后看了看乐乐,立即走了过来,问:“怎么了?” “烫伤。”我简单的回了两个字,而后继续往前走,走了两步之后才发现,周衡义居然追了上来。 “我来抱……”他说这话,便将乐乐抱了过去,而后直接往前跑。 乐乐本来就比同龄的小朋友长得高状一些,现在的他体重是二十三斤,周衡义抱着他倒是一点都不觉得重,我迅速的跟在他后面,而后便上了车。 乐乐还是疼,眼睛里噙着泪水,因为有外人在,我一直强忍着眼泪,周衡义上了车之后,立即踩了油门,说:“出发了,别担心,很快就到了医院了。” 我不知道周衡义说的很快是一个什么概念,我只知道乐乐长到现在,从来没有出过任何意外,看着他胳膊上的小水泡,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乐乐看我哭了,伸着小手到我的脸上,轻轻地抹去了我的眼泪。 我并不知道周衡义所说的“很快”是一个什么概念,然而没一会,我便发现了车速真的是很快,没一会我们便到了医院了,他将车子随意一停,而后过来开车门。 等医生处理了乐乐的烫伤之后,已经是两个小时的事情了。 我精疲力尽的坐在病床旁,想着乐乐是哭着睡着的,心口就像是裂开一样,再给曾子谦打了电话过去,他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我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想着医生说的那些话,强迫自己要坚强起来。 察觉到脚步声之后我便慌慌张张的擦去了眼泪,抬头看过去,周衡义手里拿着一些小孩子玩的小玩意,拨浪鼓小喇叭之类的,见我眼神里带着好奇,便解释说:“孩子醒来的时候伤口肯定会疼,给他点小玩意,就会老实很多。” 我惊讶,说:“医生说乐乐的烫伤比较严重,可能会引起其他感染。” “医生喜欢夸大其词,以前我儿子也被开水烫过……”周衡义声音沙哑,说:“注意些,很快就好了。” 我说他怎么会对孩子这么了解,多嘴问了句:“你儿子多大了?” 周衡义脸色骤变,而后看向乐乐,说:“如果他还在的话,现在应该五岁了。” 我立即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来,急忙道歉,周衡义也不在意,将小玩具的放在一旁,问:“给他爸爸打电话了吗?” 电话打了五六个,不是正在通话中,就是已经关机了。 我瞥了一眼时间,说:“周总,今天真的谢谢你,不过,你怎么会出现在……” 周衡义看着我,说:“梁总让我过来拿资料。” 小白吗?我忽然想到小白说的那份资料,抱歉的开口:“我现在给小白打电话吧,要不你现在……” “算了,明早用,”周衡义看着乐乐,说:“我去问问医生,你也别太着急。”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等病房里只剩下我和乐乐时,我再一次的拿出手机,给曾子谦打了过去,然而电话那头,还是相同的提示:你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ps:年前事情多,争取年前写完! 118.一个属于我的男人,一个属于我孩子的爸爸 乐乐的烫伤最终判定为二级烫伤,一条小胳膊起的全是小水泡,只要随意看一眼,心就纠在一起,更让我担心的是,医生刚刚过来给乐乐量了体温,居然烧到了38。5,这种情况下,必然是要办住院手续的。 周衡义转了一圈回来之后,正巧听到医生的话,便嘱咐我照顾乐乐,而后转身去办手续了,乐乐看到身旁的拨浪鼓,好似忘了疼痛似的,笑着说:“妈妈……玩。” 我听到这句话之后心口软软的,拿着拨浪鼓带着他玩,这会儿病房里进来了一对小夫妻,怀里抱着个女儿,看样子也是从急诊部刚刚过来的,女孩抱着爸爸一直哭,爸爸则温声细语的哄着他,妈妈从一旁的包里拿出了一袋小零食,递给女儿,孩子这才止住了哭。 一家三口,场面真是温馨。 我强迫自己将眼神收回来,没一会,病房里又进来了一对小夫妻,直接朝里里面的病床走了过去,我听到了孩子叫了声爷爷奶奶。 我心底忽然觉得歉疚,丰衣足食又怎样?老有所依,小有所爱,或许才是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庭,但是实际上,这种小小的心愿,我都给不了乐乐。 原本这也没什么,然而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喊了我的名字,我抬头看过去,喊我名字的,竟然张婶。 隔壁病房上躺着的小姑娘,居然是张婶的孙女。 张婶见我应了一声,就知道是没有认错人,而后走了过来,看了乐乐两眼,说:“小洁,这是你的孩子?” 我这才想到,我是一个未婚妈妈。 “小洁,你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啊,喝喜酒的时候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瞧着小家伙长得多机灵,叫什么?” “乐乐。”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说了两个字。 “小乐乐,我是张奶奶,”张婶看着乐乐手上的烫伤,说:“呀,这是烫着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应声,结果张婶却说:“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我的侄女婿没在吗?” 这个问题是我的硬伤,虽说已是二十一世纪,但是在这群老人家的眼中,未婚妈妈还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思来想去,我只能保持沉默。 张婶大约嗅出一点什么来了,而后开口说:“小洁啊,孩子病了怎么能一个人呢,打电话让孩子他爸过来吧。” 乐乐并不知道张婶在说什么,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面前的老人家,紧抿着双唇。 多可笑,明明是有爸爸的孩子,现在却因为一些原因说都不能说出口。 这会儿病房门又开了,周衡义拿着办好的住院手续走了过来,看了我面前的张婶,又看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张婶看着周衡义,又看看我,笑着说:“哎呀,看样子我是误会了。小洁,这位就是我的侄女婿吧?” 此话一出,周衡义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惊讶,而后他对着张婶微微的点了点头,就算是问了好。 张婶识趣的回到了自己家孙女的病床旁,安抚了几句之后,便和老伴一起离开了,护士给乐乐配了三瓶点滴,第二瓶结束时,已经快到午夜,好在小家伙的烧已经退去,只是伤口上的小泡泡破了一些。 乐乐疼的露出了他那八颗小牙齿,周衡义则拿着手套玩偶一直逗他,我给小白发了信息之后就劝他回去,结果周衡义跟没听到一样,继续呆在这里。 乐乐玩累了就睡着了,眼看着时间就到午夜,我瞥了一眼对面的周衡义,说:“周总,要不你先回去吧。” 周衡义瞥了我一眼,说:“袁小姐,恕我冒昧,您是……” 我想着张婶的那一番话,尴尬的说:“我还没有结婚。” “难怪。” “怎么?” “买菜一个人,孩子病了也是一个人,我就好奇来着,现在明白了。”周衡义压低声音,似乎怕临床听见似的,说:“你真是女中豪杰。” “女中豪杰”这种定义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就好奇的问:“周总真是过奖了,要知道,我这种情况,跟豪杰是搭不上边的。” “非也,”周衡义看着我,说:“你未婚,却有勇气生下孩子,足以见得你对孩子对前任都是有感情的,而且,一个女人抚养一个孩子需要多少努力一般人是没法体会的,所以,豪杰当之无愧。” 我被周衡义的见解夸得心情略微好了些,而后听到他说:“我妻子怀孕的时候半夜经常睡不着觉,头发也掉了许多,她以前挑食,为了孩子什么都吃,她特别爱美,怕化妆品里夹带化学成分,每天素面朝天,所以……我了解。” 我随意的瞥了周衡义,这才发现他的这张面瘫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笑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会儿他说道儿子时,也是这幅表情。 我不敢多问,生怕自己某一句多嘴就触及到这个男人的伤心处。 周衡义见我没说话,就从病房里走了出去,我瞥了一眼病房门口,见他拿了一支烟出来,走向了别处。 我想,他一定是想老婆孩子了。 陪了乐乐一夜,第二天小家伙精神比昨天好了许多,坐在凳子上守了一夜,顿时觉得腰酸背痛,伸了个懒腰之后,一条小毛毯忽然从我的身上滑下,黑白相间的法兰绒,明显是男士专属。 我这才想起周衡义来。 正好小护士过来查房,我就随口问了句,听到小护士说:“哦,你老公啊,刚才问了我们早餐供应点在哪里,估计去买吃的了。” 囧,真的不是我老公。 乐乐昨晚玩得太晚,听到小护士的声音之后也醒来了,按照要求伸出了小胳膊,听到护士说伤口不会恶化时,我才略微放了心。 好奇的瞥了一眼手机,除了小白的回复之外,没有其他。 其实这一点也是在我预料之中,我将手机放好,而后便看到了周衡义走了进来。 他打包了水饺和小米粥,水饺递给我,米粥说是乐乐的。 乐乐现在对人还没有多大的识别能力,但周衡义昨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很明显获得了小家伙的喜爱,喂饭这种事情我并不想麻烦他,可偏偏他又做的有模有样的。 见我看着,他说:“你也吃吧,吃完就能出院了,那些药膏是外敷的,按照使用说明书使用即可。” “你吃了吗?”其实我没什么胃口。 “恩,吃过了。” 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文件的事情,说:“周总,几点了,你是不是应该上班了?” 周衡义瞥了一眼手表,说:“快吃吧,送你们回去,拿了文件我也要赶回公司。” 我迅速的吃了几口,生怕耽误周衡义的时间,办完出院手续之后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乐乐这个小混蛋居然吵着要周衡义抱着,结果我就沦落到拿着包包手续的份上,到了医院门口,周衡义把乐乐交给了我,让我们在路口等,而后去开车。 我抱着乐乐站在路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车辆,忽然内心变得十分平静。 这会儿忽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立即转过脸去,就看到小妈张婶还有两张陌生的面孔站在不远处,吃惊的看着我。 特别是小妈的那张脸,简直就跟见到外星人一样,一双眼睛瞪的老大,而后快步走了过来,目光落在乐乐的脸上,说:“你的孩子?” 作为母亲本能的反应,我将乐乐搂在怀里,没有说话。 “孩子爸爸呢?”小妈看着我,压低声音说:“袁小洁,你厉害呀,这两年也不跟家里联系,结果回来之后还带了一个孩子回来,你张婶都知道的事儿,你居然瞒着我们!” “小妈,我改天跟你解释。” “不是说孩子爸爸也在吗?人呢?是不是姓曾的?是不是?” “不是!”我急了,大吼了一声之后,说:“你想什么呢。” 小妈看着乐乐,说:“那孩子是谁的?总不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吧?” 小妈声音很大,可是她的目的我却很清楚,我好怕吓着乐乐,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只能无奈的转过身去。 “袁小洁,你不说我也知道,半个月前姓曾的回来了,这么巧你也回来了?”小妈见我不说话,继续说:“你现在厉害了,人家都订婚了你还参和什么?你有没有一点自尊心啊?” 我被小妈的话气的肺部直冒火,正准备说话,眼神一瞥,便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周衡义,脑海里迅速冒出一个念头,索性毫不理睬小妈的话,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说:“看到了吗?孩子他爸。” 小妈顿时熄火了,一双眼神落在周衡义的身上,那变脸的速度,真不是一般的快。 因为撒谎,我的脸也红了一大片,好在有乐乐挡着,只能拼命地给周衡义使眼色。这男人看眼神的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好,瞥了小妈一眼,面色沉静的打了个招呼,又看向我,说:“走吧,车不能停太久。” 我顺势便往前走,走了好几步,就听到身后的小妈大喊:“过两天回来坐坐。” 上了车之后,我急急忙忙的看了一眼乐乐,发现他并未异样,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我便跟周衡义道歉。 周衡义瞥了一眼后视镜,问:“刚才那位,是你亲人?” “我小妈。” 周衡义没再说话,而后便认真开车,车子停在楼下,因为拿文件的缘故,他便跟我一起上了楼,短信上小白告诉我他和赵阳去上海了,所以把乐乐抱回家中之后,我跟周衡义交代两句,便拿着钥匙去了楼下。 文件搞定,周衡义起身告别,我想着他这一宿都没休息好,边道谢边说:“周总,等乐乐好些了,我请你吃饭。” 周衡义看了乐乐一眼,说:“有机会。” 只是一夜未归,家里好像还是原先的样子,只是在我心底的某一处,有些事情已经变了。 乐乐坐车之后就会犯困,我哄着他睡觉,而后便把茶几旁洒了一地的开水给清理了,忙完之后已接近晌午,乐乐还在睡觉,我趁机打开电脑,而后便看到了今日头条——震惊,新加坡富豪之女王洛琦昨天夜里自杀未遂,据悉此女早在两年之前曾与恒宇执行董事曾子谦订婚,自杀缘由可能是为情所困…… 果然。 原来一夜都未开机的缘故,还是因为王洛琦。 昨天王洛琦在电话里说到王磊曾经救过曾子谦一命,这件事在此之前他是没有跟我提过的,不过我也能理解,只是现在,王洛琦就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最大障碍,我明白,男女之间,想要走到一起,必然要付出许多,有的人因为房子分了手,有的人因为出轨分了手,有的人因为家庭不支持分了手,这些问题都不存在我和曾子谦之间,偏偏王洛琦这一点,消磨了我所有的耐心。 最恶毒的时候,我希望这个女人直接消失,可是现在看来,她恰到好处的拿捏住了曾子谦的软肋,明明知道救命之恩不能忘,明明知道她对他的付出不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她就用自己的命去赌,她的极端赢得了他的心软,我能理解,但是没法接受。 换做是两年前,或许我还会一意孤行的期待着这个女人能有一天幡然醒悟,而如今,我已经不去期待了,我有了乐乐,乐乐需要一个完完整整的爸爸,而不是在他有了学习能力的时候,被人指使为谁谁谁的私生子。 想到这里我反而坦然了,两年前,我没用辜负曾子谦的感情,而两年后,我也不能让我的儿子受任何委屈。 有了这种想法之后,整个人反而洒脱了许多,几年前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既然没有出现过了,晚上九点,桌上的手机响了,电话是曾子谦打来的,和想象中一样,开口便是道歉。 “明天再说吧,你先回去休息。” “我想见你。” “明天见吧,正好,我也有点事儿想跟你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给曾子谦压力,可我真的没大方到这种程度。 “其实,我在你家楼下。”曾子谦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委屈,说:“昨天手机没电了,我刚出了医院就赶过来了……” “子谦,”我的语气比我自己想象中的要冷静许多,“我觉得我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冷静。” “恩?” “我明白你对王洛琦不可能毫无感情,正如我对杨恒,如果你一直这样处理不好你和她的关系,我也可以选择一个人过。” “你知道……” “我都知道,所以我等了,”我制止了曾子谦开口,我知道,只要他开口,有些话我就说不出口,“我想要的不多,一个属于我的男人,一个只属于乐乐的爸爸。” 119.乌龙 挂了曾子谦的电话之后我还有些失落,这种失落来源于对这份感情的不甘,但我也明白,我们的人生中很多选择是不能妥协的,而摆在眼前的现实问题,则是经济问题。 思索了一夜,我决定再次拾起老本行,想着被人口中的“女中豪杰”,我只能自嘲的笑了笑,毕竟任何选择都要付出代价,可我并不后悔,因为乐乐,我比以前更勇敢。 小白听我说了要重新工作的事,一个劲的反对,在她眼中,带孩子已经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了,可是小白也知道,我的余额已不足,这种时刻,我也不想跟曾子谦有过多的经济牵扯,再说了,我对自己职业水准还是很自信的,养乐乐的话,辛苦是有,也不成问题。 小白见我态度诚恳,便将一家国产的咖啡品牌广告交给了我,得知乐乐烫伤时是周衡义陪我在医院守了一夜,顿时大为吃惊,说:“不是吧,那个神经老男人?” 我点头,忽然想到周衡义提到的妻子和儿子,便跟小白八卦了一句,而后听到她说:“这事儿我听说过,据说是一家三口去旅游发生了意外,孩子和老婆都没了。” 我心里一紧,想着周衡义提到老婆孩子的情形,顿时觉得可惜,结果听到小白说:“我跟你说啊,周总这个人,是典型的铁面无私,听他的助理说,一般高层会议上,他最多只说三句话,第一,开始,第二,不通过,第三,结束。多一个字都嫌累,偏偏这种大脾气,还没人敢多说一个字。” “这么严肃?” “所以啊,估计是看着你们孤儿寡母的,想到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同情心泛滥了。” 果然,小白对周总的偏见还不是一般的多,可能正因为这种偏见吧,让她连周总借口去她家取东西这种小细节都没注意到。 因为乐乐烫伤的问题,我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在他入睡之后才能进行,好在小白交代的工作并不算难,完成起来难度不高,忙碌会让人少些胡思乱想,倒也是一件好事。 第二天是周末,难得小白也有空,上午过来帮忙带乐乐,我的时间反而宽松了许多,这会儿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因为打电话过来的,居然是周衡义。 我跟小白使了一个眼色,而后接了电话。 “周总,你好。” “你好,”周衡义的声音是典型的中年男子的沙哑声,“是这样的,上次你跟我说了一个广告学家的什么概念,能再说一遍吗?” 我迅速的搜索着大脑里的记忆,而后停留在去衡商大厦时的情形,这才恍然大悟,回复到:“刘易斯,1898年提出的aidma理论?” “恩,具体怎么说来着?” “a:attention,引起关注,i:interest,引起兴趣,d,desire,激发欲望,m,memory,留下记忆,a,action,付诸行动。”我紧张的说完,生怕我这蹩脚的口语发音闹出笑话来。 “太多了,记不清。” 果然,周衡义没有记住。 “要不这样吧周总,我编辑一条短信给你发过去?”发邮件也行,反正比暴露自己的口语能力要好。 周衡义没有回答,而是开口问:“乐乐还好吗?” 这个问题倒是让我有些惊讶,老老实实的回答说:“挺好的,擦药的时候也挺乖。” “恩。” 我想着昨天小白说的那些话,急忙道谢:“周总,乐乐的事这次真的好好谢谢你。” “请我吃饭吗?” “啊?” “不是你说的要请我吃饭吗?” 等等,难道周衡义的意思是今天? 毕竟是小白的大客户,说话联系方面我还是很注意的,于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周总的意思是今天吗?” “择日不如撞日。” 我想着我和周衡义之间也不熟悉,前天他又借口来小白家拿文件,想必他是看上小白了,于是开口说:”周总要是有空,也可以呀,正好小白也在,周总喜欢什么口味?” 电话那头倒也不像刚才那样回复极快,顿了几秒,我听到周衡义说:“我喜欢口味清淡,回味无穷的。” 我把周衡义的话告诉了小白,小白立即火冒三丈,说:“这个神经病,吃个饭还搞文字游戏,小洁我跟你说,你和乐乐现在不适合到处走动,照我说,就门口的家常菜,爱吃不吃!” 我想着周衡义见到小白的情形,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周衡义果然出现在了潇湘小筑的门口,一月的天气,这座城市的寒潮早已经不声不响的退去了,温度回暖,导致路人纷纷退去了臃肿,迎面走来的这个男人穿着一套修身的西装,这样一个角度看过去,身材至少可以打个九十分,毕竟男人过了三十岁身材就持续走样,偏偏周衡义的腹部,一点儿赘肉都没有。 黑色衬衫,深蓝色的休闲西装衬托的这个男人干练帅气,虽然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是面瘫款。 小白公式化的伸出手,笑着说:“周总,原来是您呀,我当迎面走来的大帅哥是谁呢。” 周衡义也公式化的伸出手,而后看向我和乐乐,微微一笑,便朝饭馆走去。 小白提议来这儿吃饭其实是带着报复心理的,潇湘小筑的家常菜其实口感还是很不错的,但是毕竟来这儿吃饭的都是附近小区的居民,跟大富贵啊星级酒店相比较还是有落差的,她之所以一定要选择在这儿,就是想给周衡义一点颜色看看。 为什么呢?一份策划来回让她跑了十几趟,偏偏每次过去都不给人说话的余地,只说一个字——改。现在合作结束了,小白也找到机会“报复”了,正如她所说,她宁愿多处两个小客户,也不要再跟周衡义有任何往来。 落座之后,小白让周衡义坐在上座,他也不推辞,直接坐下了,而后看着小白,说:“梁小姐,咱们今天这顿饭只是朋友之间私下吃个饭,您不必一口一个周总,轻松点。” 小白吃瘪,跟我使了个眼色,好像在说“合着什么都不合您意!” 我给乐乐找了儿童椅,带孩子是不能喝酒的,我给小白和周衡义要了一瓶白酒,不料却被周衡义给拒绝了:“要一瓶果汁即可,回去还要开车。” 于是,原本准备好好犒劳周总的答谢宴,真的变成了几个朋友简单的吃个饭的样子,乐乐喜欢蒸蛋,没一会就吃掉了一份,偏偏耍起了脾气不愿吃饭,小白瞪着他,说:“袁安乐小朋友,你这个挑食的习惯干妈不喜欢,还想要小飞机吗?吃饭!” 小白声音极大,偏偏乐乐根本不吃这一套,反而坐在一旁默不作声,这会儿周衡义便起身了,接过我手里的碗筷,说:“乐乐乖乖吃饭,吃完了叔叔带你玩。” 乐乐居然吃了。 小白自尊心大受打击,趁着周衡义给乐乐喂饭的时候,连续翻了好几个白眼。 饭吃了大半,小白手机响了,她起身去一旁接电话,饭桌上就剩下了我和周衡义,我给乐乐喂饭,听到他说:“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你们小区的公告栏上贴的公告,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晚上要注意些。” “什么公告?” “说是最近有小偷出入,日期写的是半个月前,入室抢劫。” 当初回到a市就是看中这个小区的地理位置偏僻才搬过来的,现在看来,真是有利便有弊,地点偏僻了,小偷倒是有恃无恐了。 这会儿小白回来了,脸色有些难看,我问她怎么了,她开口就说:“生源咖啡的于总,他奶奶的脾气太差了,让我周一把方案送过去。” 一句“他奶奶的”听得周衡义脸色微惊,当小白察觉到时,只能尴尬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笑着说:“如果所有人都跟周总这么好说话,事情就容易解决多了。” 周衡义嘴角一勾,说:“原来我是属于好说话的。” 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饭后我和小白便送周衡义离开,临走时乐乐吵着要他抱抱,周衡义毫不犹豫的抱着乐乐,亲了亲他的小脸儿,说:“叔叔下次再来看你好不好?” 连哄带骗,乐乐终于愿意放开周衡义,可小白却不乐意了,她捏了捏乐乐的小脸蛋,说:“你个小混蛋,是谁把你和你妈接回来的,老神经就陪了你一晚,你连干妈都不要了。” 我被小白逗的直乐,回到家后便哄着乐乐睡觉,而后查看手机,收到了曾子谦的短信。 “我们得见面谈谈。” 看到这条短信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换做是从前,他肯定自作主张的就过来,而如今,他更尊重我的决定,然而,见面之后又怎样呢?还不如围着原来的问题继续原地打转? 我没回信息,休息了一会之后便忙着工作,给乐乐喂了晚饭之后忽然察觉到他小脸通红,量了量提问之后,才知道他又发烧了。 小白不在家,我只能抱着乐乐打车去医院,好在医生告诉我问题并不大,只是烫伤引起的并发症,来回折腾了一圈,回到小区已经十点多钟。 小区挺大,开盘时间不足四年,我和小白住的这一栋属于离正门最远的一栋,很多住户还没有搬进来,导致了走到近处的时候会有一种寂静感,加上两旁的路灯还是坏的,所以这段路程走起来比较恐怖,白天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这一刻心底却是怕怕的。 而后走了没多久,我总觉得一个身影一直跟在身后,我的脑海里立即联想到了白天周衡义说的入室抢劫,不禁有些惊恐,紧紧地抱着乐乐,加快了步伐,然而身后的身影也加快了步伐,我强迫自己淡定,直到看到楼栋下那昏暗的光线时,才微微的舒了口气。 我没敢回头,迅速的走向电梯,而后按了好几下关闭键。 安全到家之后,我将房门反锁,抱着乐乐去了床上,这才发现,后背全是盗汗。 我给乐乐盖上被子,走到门前,看了好几眼猫眼,这才微微舒了口气。 是的,我怕。 这会儿手机忽然响了,铃声惊得我双腿发软,我将手机拿起,看着屏幕上“曾子谦”三个字,按下了接听键。 “喂?”我鼻子酸涩,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了下来。 “怎么了?”曾子谦大约听出来了,说:“小洁……” “我有点怕。” 曾子谦舒了口气,说:“过来开门。” 前两秒我还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直到门口有了动静,我超猫眼里一瞥,这才惊住了。 曾子谦居然站在门口。 我心底责备自己不够胆大,可刚才的情况……想到这儿,我便把门打开了。 曾子谦的脸上带着着急的神色,看着我,说:“出了什么事?” 我这才想起来,现在已是深夜,曾子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带着点怄气的心思,我看着他,说:“你怎么在这儿?” 曾子谦这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脸上有点儿郁闷,说:“我……我下班之后就会过来。” “那回去吧。” 曾子谦惊愕的看着我,说:“你刚才怎么了?” “没事,就是感觉有人跟踪我。” 曾子谦瞪大双眼,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说:“刚才……是我。” 我又气又郁闷,说话的语气也不大好,说:“你不用在医院陪床吗?怎么有空来这里?” 曾子谦没说话。 “这么晚了,你最近不是忙着收购的事吗?回去吧,我也得休息了。” 曾子谦只是盯着我,而后叹了口气,说:“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我点头,不等他再多说一句,直接关上了门。 靠在门板上,好一会,我才听到脚步声离去的声音,而后走向卧室。 他下班,那还不得十来点? 这事儿我没放在心上,谁知第二天一早,便有工作人员过来敲门,而后告诉我,要给安装一个防盗门。 付款人是曾先生。 报纸上说,恒宇已经确定了收购天胜的方案,志在必得。 小白得知曾子谦过来装了一个防盗门,一边大笑一边说:“你怎么还给他开门啊,要是我,直接祝福他和王洛琦大婚,切,免得耽误的我幸福。” 我没回话,实际上,现在的我,哪里还有时间想这些,能让乐乐健康成长,才是我最大的心愿。 周一上午我便将恒源咖啡的方案给了小白,好在对方基本满意,不过他们觉得仅仅是媒体投放并不管用,想要同系列的平面广告,愿意多付百分之二十的酬劳,要求我尽快完成,周三上交。 我表示很有压力,想着对方愿意多多出资,也算心满意足了。 而我没想到的是,周二下午,我居然又接到了周衡义的电话,他先是问了我两个广告方面的问题,而后又询问了乐乐的情况,最后问了小白。我心下了然,便说小白晚上有空,可以一起吃饭。 周衡义答应了。 小白听说这个周衡义又来找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而后我给了她一点提点,她才恍然大悟,说:“不是吧,老神经看上了我!”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他三番五次亲自过来拿东西,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上次我去衡商大厦,知道他有两个助理,谁不能跑一趟啊。” 小白说:“可是我对老神经没兴趣。” “赵阳?” “就算比较起来,赵阳体力也好。”小白嘴硬。 我想着周衡义这人,就说:“你要是不喜欢,也就坦白,晚上吃饭时我抱着乐乐先走,到时候你们可以聊聊。” 小白觉得这主意不错,也就答应了。 依然是潇湘小筑,周衡义却提前二十分钟到了,我们直接去了二楼的位置,像上次一样,点菜吃饭,乐乐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便借口离开,留下他们两人独处。 原本这事儿也没什么,结果我和乐乐到家才半小时,小白就给我打来电话了,开口第一句便是:“袁小洁,搞错了!” 我听着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小白说:“周衡义对我没意思,他……他好像是想见你。” 这下轮到我不淡定了。 “别开玩笑了。”我一未婚妈妈,人家看上我什么? “我没开玩笑,你走之后没一会我就开口拒绝他了,结果……他笑着跟我说误会,并且问我,你提前离开,是不是因为这件事。” “你怎么说的?” “我当然实话实说了,然后……周衡义就问了我你的情况,我……我不小心……” 直觉告诉我有事要发生。 “我就说你曾子谦是个渣男,家里有个牵扯不清的未婚妻,让你有名无分……” “小白!” “我错了……”小白声音委顿,说:“或者只是闲聊?” 我的眼前立即浮现出周衡义看乐乐的眼神,顿时豁然大悟……而就在我因这乌龙的情况而慌乱时,门铃忽然响了,我几步走到门前,瞥了一眼猫眼,一瞬间愣在原地。 因为站在门口的,居然是周衡义。 120.这样近,那样远 虽说现在是一把年纪了,但是听到小白说的那些话之后我还是有些不淡定,不过这几年的经历也不是白混的,三十秒伪装时间,确定不会看出任何破绽来,我才开了门。 周衡义站在门口,面色一如之前那般冷静,看着我,将手中的是玩具拿了出来,说:“刚才吃饭的时候忘记拿了,给乐乐带的小玩意。” 我瞥了一眼周衡义手上玩具的包装盒,就知道这东西肯定不便宜,笑着说:“周总,您太客气了,乐乐不缺玩具,您看要不您还是拿回来吧。” 早个几年,或许我还会想着跟跟陌生男人周旋,现在,已经没那个心思。 周衡义瞥了我一眼,说:“前些天我答应乐乐了。” “乐乐现在还小,哪里懂这些,不能这么惯着他,”我想我的笑容一定是十分自然,而后佯装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说:“都这个点了,周总您明早还要上班吧,早点回去休息。” 一个单亲妈妈,大半夜的邀请一个单身男士进到家中,被左邻右舍看到了铁定会有闲言碎语,目前我真的没有心力应付。 周衡义听我这么说,一双杏眼便扫了过来,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微笑来,这微笑若是换在别人身上,肯定是看不出来,但是放在一张面瘫脸上,却清晰醒目。 我被这个笑容给镇住了,急忙避开他的眼神,说:“周总?” 周衡义看着我,说:“这么晚了的确是有些不方便,不过袁小姐,改天我能请你吃个饭吗?” “……”我的怜牙悧齿能力怎么不见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同意了,”周衡义见我没说话,说:“那……晚安。” 我结结巴巴的倒出了“晚安”两个字,关上门,忽然觉得刚才那场交手我落了下风,我应该告诉他,白天我要带孩子晚上我要加班,没时间。 也罢,到时候若是再出现这种事,标准答案直接交上。 睡前小白给我发了信息,道歉之后,居然问我周衡义有没有机会,我想这个女人真的是疯了。 躺下之后翻了翻白天的新闻,这才知道王洛琦已经赚到了私家医院,王家百般解释只是感冒不适,可自杀的信息早已经成为铁实,一时间有同情有质疑,更有甚者居然将矛头直接指向曾子谦,骂他过河拆桥。 之所以用过河拆桥这个词语,是因为两年前王洛琦曾经帮恒宇度过资金缺乏的一关,如若这个时候曾子谦提出取消婚约,等于给这些造势者一个机会,同样,对恒宇的声誉也有很大的影响。 蒋天洋最近虽然是麻烦缠身,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想要黑恒宇,完全可以抓住王洛琦和曾子谦取消婚约之事。 我的脑海里忽然闪出一个想法,难道说,王洛琦自杀的事情,并非是出于威胁,而是想用舆论的力量控制曾子谦,侧面帮助蒋天洋?倘若真的如此,那么,曾子谦的压力一定很大。 我心疼这个男人,如果我和王洛琦一样从侧面威胁他,或许他会下定决心毫不顾忌王洛琦,可是当媒体知道他这个已订婚的男人为了我放弃王洛琦,放弃王家两年前带来的恩情,岂不是给恒宇抹黑?如果媒体知道了乐乐的存在…… 想到这里,我的心忽然凉了大半。 好像我和曾子谦的这段感情已经走到了一个绝境里,想找到一个周全的方法来,肯定性几乎为零,也就是说,这个时候,还是要看曾子谦如何选择。 我在考虑这个问题时进入了梦乡,然而这一夜,我睡得都不安心。 周二一整天都在忙着恒源咖啡的创意广告,晚上小白带着羊毛被过来,乐乐睡下之后,我们就坐在沙发上聊天,拐弯抹角的说了几句之后,小白告诉我,有个老外正在追她。 相比昨天周衡义的事情,这个消息则更是让我震惊。两年前,黑子因为父母的缘故放弃了小白,这件事情她虽然一直未说,可伤害却还是存在的,提到这个老外,小白第一句话便是“洋鬼子也好,至少不会有封建残渣”,我就提了赵阳的事儿,小白说赵阳太活跃,跟他在一起很开心,可是她不确定,这个男人会不会安安分分跟他过日子。 二十岁的美好时光里,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喜欢一个人,可当一个女人跨进三十岁的门槛里时,对爱执着的勇气,也会渐渐失去。 我没法给小白任何意见,毕竟我的感情,也是一团糟。 聊到凌晨两点,小白索性就在我家睡下了,结果第二天不愿起床,恒宇咖啡的老总打了两次电话,大约是在电话里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小白索性关机,无奈之下,只能是我亲自出马。小白将车钥匙给了我,抱着乐乐继续呼呼大睡。 按照约定时间我们是要在十点把广告内容送到于总手上的,我卡着时间上了高架,结果意外发生了,原本我很熟悉的一条道路,九点多的时间,还堵个水泄不通。我只能给于总打去电话,结果对方直接撂下狠话,说规定时间不到达,就是我们违约。 我也很着急,偏偏道路不畅通,结果堵车情况减轻之后,到达恒源咖啡大厦时,已经超出了一个多小时。 进大厦时我被拦在楼下,左右解释之后,保安依然不让进去,等了二十分钟后,已经是员工午饭时间。我只能又给于总打电话,这回电话是通了,人家直接告诉我不用过去了。我只能赔礼道歉啊,好说歹说,于总则让我去对面商场的一家餐厅找他。 这年头赚点钱不容易,我拿着文件上了楼,进了餐厅之后,给于总打了电话,而后便看到坐在角落里窗前的秃头男士。 当然,他秃头是情理之中,毕竟他那么暴躁。 “于总……”我笑了笑,伸出手,说:“我是给您电话的小袁,很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秃头男瞥了一眼我递上去的内容,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你知不知道公司间的合作最看重的就是信用,你们梁总呢?挂了我电话这事儿就完了?” 我赔笑,说:“于总您误会了,我们梁总的电话坏了,总是自动关机,回头我跟她汇报,让她亲自过来给您道歉。” “不是,小袁,今天的事情难道道个歉就完了?”秃头气鼓鼓的看着我,一只手在餐桌上点了两次,说:“如果这事儿传出去了,你觉得还有公司敢跟你们合作吗?” 说来说去,不就是那百分之二十的钱不想给了吗? 我心底十分厌恶,却也知道是我们有错在先,只能继续赔笑,结果秃头意思很强硬,必须让小白过来,否则他有权利终止合同。 我越听越气,而后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转过身看去,顿时一惊。 秃头于瞬间换了一张笑脸,说:“周总,今天怎么这么巧,也在这儿吃?” 周衡义看了看了我一眼,说:“于总这是跟袁小姐约上了?” 秃头立即意识到我和周衡义认识,还没说话,就听到周衡义说:“袁小姐,我这都约了你好几次了,你也没给我面子,倒是老于面子比我足啊。” 秃头急忙开口,说:“周总,你这可是误会了,小袁是跟我们有合作,正好赶着饭点把东西送来了,你要是没吃,就一起?” 周衡义看了我一眼,一只手将我手上的文档拿了过去,递给秃头,说:“东西就放在这儿吧,于总也是体恤下属,总不能不让人吃饭。” “对对对。” 我看着秃头于的附和,这才开口说:“那于总您先吃饭,吃饱了再看内容,有不合适的可以跟我们说一声,我立即改。” “小袁不一起吃吗?” “她就算了,还得回去带孩子。”周衡义没等我说话,一双眼睛瞄了过来,说:“不过晚上倒是可以一起吃个饭,袁小姐,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你都这样说了,我能说不吗? 终于从餐厅脱身,我却身心疲倦,想着周衡义的那个眼神,明显是趁人之危。 好在小白虽然粗心,可对乐乐却十分耐心,一大一小玩的不错,我也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周衡义并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五点多的时候他给我来了电话,问我晚上是否有时间。 当着于总的面他都逼着我回应,现在却拿出一副君子的模样,不过,我要让他失望了,因为我拿出了标准答案。 “工作再忙也要吃饭,就算你不吃,乐乐也要吃,七点半我过去接你们吧。” 好吧,标准答案也失败了,我只能给小白打电话,结果这家伙告诉我,她去约会了。 我和乐乐去赴约,依然在对面的潇湘小筑,不得不承认,当过爸爸的男人在带孩子方面的确经验很足,乐乐今晚的胃口极好,而且也不用哄。 我一边佩服周衡义,一边偷师,一顿饭也吃了一个多小时。我趁着机会去结了账,等出餐馆时,周衡义笑着看着我,说:“你还真是客气。” 我抱着乐乐并未看他,回了句:“应该的,毕竟周总也帮了我一个大忙。” 这话没有贬低的意思。 “说道帮忙,那你还得请我吃一顿。” “周总,您不缺这一两顿饭吧?” 我们两大一小过马路,我侧着头跟他说了这么一句话,见他面色一如既往的平淡,这才缓过头来,结果他的手忽然伸到我的肩头,扶着我站在原地,下一秒,一辆轿车从我面前经过。 “右转车辆不看红绿灯。”他放下手臂,直接说了一句。 我略有尴尬的往前走,到了小区楼下,我便停下脚步,说:“周总,照理说,前天你和小白之间的误会,我应该装作不知道,可是不说,我又觉得不大合适。” 周衡义的眼神看向我,我笑了笑,说:“你看,周总你是单身,我又是未婚妈妈,走动多了难免给人误会。” “对啊,男未婚女未嫁。” “我们认识不足半月。想必周总也不是轻浮之人。” “恩。” “我现在有乐乐,而且他爸……”想到曾子谦,我立即闭上了嘴,说:“周总,早点回去休息吧。” 周衡义看着我,而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我看着这个男人的身影越来越远,抬脚往楼道里走。就在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我抱着乐乐,掏出手机,瞥了一眼,按了接听。 “吃饭了吗?”听筒里的声音告诉我,曾子谦的情绪并不高。 “刚吃过。” “和一个男人?” 我惊讶的站在原地,往楼道外走,而后看着周围,没有说话。 “我七点多就来了,原本以为会陪老婆孩子吃顿饭,”曾子谦又开口了,说:“结果,老婆孩子陪别的男人吃了饭。” 我扫了一圈,终于看到了角落里那辆车,这样的距离,昏暗的光线,我并看不清车内那个男人的面孔,只觉得心口某处被深深地牵扯着,却无法用准确的言语来表达。 ps:今晚就到这里了,明天见。 121.明天我去接你回家 我想我不是大方的人,所以当曾子谦觉得委屈的时候,我心底也不舒服,照理说,我已经要奔三了,乐乐都会说话了,那点小女人的脾性是不是该给丢掉了,可现实是,我们隔着这样的距离,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有些狠话说不出口,偏偏我们都在僵持。没错,不是坚持。 外面温度有点凉,我担心乐乐冻着,索性先开了口,说:“乐乐睡着了,我先上去了。” 曾子谦没有回话,我则转过身往回走,直到屏幕上的光亮变成了漆黑,我才知道电话已经挂断了,抱着乐乐的手臂很酸,按了电梯上的关闭键,不想再说其他。 是不是到后来,可我们的耐心都会被现实磨光? 把乐乐放在床上,我去厨房烧开水,看着燃气上暗蓝色的光晕,心口某处堵得难受,手机又响了,我直接按了接听。 “我就想问一句,你是不是觉得离开我会过的好些?”明显是带着别扭的语气。 “对,我本来就不该回来。”发火就会说着口是心非的话吧。是 “行,我知道了。” 曾子谦没有跟我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我看着屏幕,恼火的想要砸东西。我们都压抑太久了,可是那句分手,却不敢轻易说出口。 失眠到凌晨三四点,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往日的种种,小白觉得如果我和曾子谦没有未来,我还可以退而求其次,选择一个周衡义,或者另外一个愿意对我们母子好的男人,可是她错了,我和曾子谦的这段感情已经消耗掉了我对爱情的全部勇气,我可以为了给乐乐一个家而妥协,但是我想,这辈子我都不可能爱上别人。 而曾子谦给我的那些,是没人能够取代的。 只是这些话我没法告诉曾子谦,我明白对于一个重情义的男人而言,没有哪一张牌,能比打感情牌更合适,可是我有感情里的自尊心,他若下不了决心,我也不想用这份同情来博得他的妥协。 给乐乐昨晚早餐换好药之后我便躺在床上了,想要补觉,却怎么也睡不着。小白给我电话,说赵阳过来了,想要上来看看乐乐。 我将家里打扫一番,而后开了门。赵阳给乐乐带了奶粉和玩具,陪他在客厅玩,我和小白在厨房切水果,她看着我这一双浓黑的黑眼圈,调侃我:“这是多久没被人表白了,心慌成这样。” 我无奈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小白干笑,说:“行了,我知道昨天曾子谦来过。” 我看着小白,说:“你跟他说的?” “也不算吧,就是和赵阳一起吃饭的时候随口说了两句,”小白看着我,说:“不过我想,曾子谦肯定坐不住了。” 原本我还挺生曾子谦的气的,可是听了这句话之后我就没了火气,小白是夸张手法一向运用的出神入化,曾子谦要是能坐的住,那才奇怪呢。 “小洁,周总条件挺不错的,赵阳那个二哥,也忒不靠谱了。”小白端着果盘走了出去,乐呵呵的说。 “梁小白,你能别没事瞎添乱吗?”赵阳不满的看着小白,而后看着我,说:“嫂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照我看呀,曾子谦是想要个两全其美,可是世事哪有这么完美的,再说了,女人有几个三十岁呀,他曾子谦没决心,还要耽误小洁找幸福呀?” “梁小白你少指桑卖槐,”赵阳一个冷眼扫过去,说:“就你跟老外那件事,我一会再跟你细算。” 小白头一扭,抱着乐乐到了小车里,赵阳看着我,说:“嫂子,二哥昨晚一夜都没合眼,虽说二哥对王洛琦这件事的处理不够果决,但是你给乐乐找爸爸这事儿,是不是有点儿操之过急了?” “找爸爸?”肯定有事小白说的。 “嫂子,二哥对你是真心的,只是现在情况有点复杂,”赵阳看着我,说:“我二哥这人你应该了解,任何事情都想自己扛着,这段时间他的压力特别大,每天至少三杯咖啡,嫂子,二哥的身体你是知道的,这样下去……” “是收购的事吗?” 赵阳见我问了这么一句,开口说:“何止啊,嫂子,上市公司收购事宜是很麻烦的,更何况天胜这么多年的底子放在那儿,二哥用了两年时间才筹备好,如果这个阶段出了问题,别说天胜收购不了,恒宇内部也会出现危机。” “怎么?” “收购上市公司资金必须充足,恒宇现在之所以能解决资金问题,是因为有几家银行愿意支持我们,可银行又不是傻子,他们一旦觉得合作之后得不到想要利益,哪里还会理会我们,再者就是,天胜的规模和恒宇比较两者差不多,我们的收购资金一部分是来自于资管产品,相当于是众筹资金,但是资管产品是有期限的,一旦超过这个期限……” 我这才恍然大悟,而后听到赵阳说:“恒宇是曾家的祖业,二哥身上背负着守护恒宇的责任,所以此次收购不容许有任何差池,恒宇上上下下几万名员工的就业问题,都压在二哥一个人身上,再者,董事会那群老头子,一直觉得二哥年轻,想着法子给他找事,他要应付的,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多。” 以前看文献,只觉得收购这件事分分钟就能搞定,可是当问题回归于现实时才会明白,根本不是那么简单。 “还有……王洛琦,”赵阳看着我,说:“嫂子,二哥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从帝都到a市,在到米兰,你们之间来来回回也有个四五年了,前两年你没再二哥身边,有些事你并不知情。” 我惊愕的看向赵阳,听到他说:“这两年,二哥几乎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很多时候他累得就在办公室休息,他的口袋里有一款样式普通的钱包,夹层里有你和他的合影,好几次我推门进去,都看到他对着照片发呆,有一次董事会的老家伙又出来挑刺,我们两郁闷的在家喝酒,喝醉了,他躺在沙发上,我去给他盖被子,听到他喊你的名字,我才知道原来回米兰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全力以赴的工作,是为了嫂子你,恒宇的危机解除之后,二哥便跟王家说了取消婚约的事,王家一家老小到了伯母面前大闹,说二哥忘恩负义,伯母给二哥施压,这才稳住了他们,王洛琦一心想嫁给二哥,怂恿父母商议结婚日期,二哥情急之下给梁医生打了电话,询问了你的状况,梁医生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就在当天下午,他便进了急救室。” 我惊愕,说:“你是说,记者大肆报道的那一次?” 赵阳点了点头。 曾子谦不是说他只是作秀,难道说,是真的。 “原本进医院这种事情并不是好事,可二哥醒来之后却笑了,”赵阳看着我,说:“他跟我说,王家要是知道他是个病秧子,估计会对婚事重新考虑,可是嫂子,当时二哥的身体状况并不好。” 这么说来,曾子谦只是想我安心,才告诉我是装的? “嫂子,我不知道二哥有没有跟你说过王洛琦,”赵阳放低声音,说:“我和二哥也认识很久了,可是从我认识他开始,王洛琦就在她的身边了,王洛琦是王家的私生女,是二房生的,十岁之前都在外面养着,后来她哥哥出了事,王家才将她接回家中,王家和曾家算是世交,王洛琦一直都很依赖二哥,他们相处的时间比我长,二哥也一直把他当妹妹,二哥去纽约,她跟着去了,二哥回帝都,她跟着来了,王家有很大一部分股权都在王洛琦的手上,可是她毕业之后却进了恒宇……这么多年了,养条狗都有感情,何况他们相处这么久了呢?” 所以,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原本二哥不知道乐乐的存在,所以才会和王家好好商量取消婚约的事情,但是自从他知道嫂子这两年为他所做的一切,他就不愿再等了,所以他直接跟王家提出了取消婚约之事,”赵阳吸了吸鼻子,说:“谁知这个时候,王洛琦怀孕了。” “怀孕不是假的吗?” 赵阳摇了摇头,说:“是真的。” “所以……” “嫂子你误会了,孩子不是二哥的。”赵阳怕我误会,急忙开口说:“王家要颜面,一口咬定要二哥负责,王洛琦又得知了取消婚约的事情,所以选择自杀,二哥有苦难言,偏偏王洛琦怀孕的事情还不能声张,而媒体看到的,则是二哥在解决恒宇危机后,选择跟王洛琦分手。” 所以,曾子谦才会那么忙的吧? “二哥作为恒宇的执行董事,传出这种事情,一方面他要顾忌你的感受,另一方面还要顾忌恒宇的形象,昨晚他喝多了,跟我说他很害怕,嫂子,我跟二哥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听他说过害怕两个字。” 我咬了咬唇,而后听到赵阳说:“恒宇在收购天胜,任何细节都不容忽视,假使这个时候二哥跟王洛琦取消婚约,外界只会觉得二哥忘恩负义,而王家若是失去了王洛琦这唯一的血脉,肯定不会放过恒宇,嫂子,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我懂。 “嫂子,我也是男人,可是不及二哥十分之一,”赵阳看着我,说:“至少我看到的二哥,从来没有辜负过他深爱的女人。” 小白听到了这句话之后,立即插了一句:“敢情你一大早忽悠我过来,就是为了给我们小洁下蒙汗药?” 赵阳正准备说话,手机响了,他起身去了卫生间,我和小白对视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 小白见赵阳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说:“这年头,苦肉计已经达不到效果了,就说乐乐烫伤这事吧,小洁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 “这事儿我二哥根本就不知道。” “对,他是不知道,那时候他还在病房里守着他的未婚妻。” “梁小白你是没事找事是吧,”赵阳瞪了小白一眼,说:“我两的事晚点说。” “我两有事要说吗?” 赵阳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而后看向我,说:“嫂子,不知者不足为过,你给二哥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倒是想跟他谈谈,可是他人呢。 “嫂子……” “晚点我给他打电话吧。” 赵阳的脸上露出一个笑脸,将手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说:“二哥,你听到了,还不过来认错。” 我和小白顿时石化,而后,听到了敲门声。 门开了,曾子谦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口,见赵阳没拉防盗门,说:“还愣着做什么?开门。” 赵阳转过脸来看着我,说:“嫂子,开门不?” 我瞥了一眼曾子谦,说:“随便!” 防盗门开了,曾子谦和我对视了一眼,而后走向了乐乐,看着乐乐的烫伤,眼圈居然红了。 我也心软了,哪里还有气啊,说:“医生说,还得继续抹药。” “恩。”曾子谦的话哽咽在喉咙,竟然只说了一个字。 小白抱着乐乐,说:“我儿子可听话了,赵阳,帮乐乐水瓶拿着,前天代购的小玩具到了,看看他喜欢不喜欢。” 赵阳应和了一声,而后室内只剩下了我和曾子谦两人。 “我错了。”曾子谦看着我,说:“我不知道……” “这事也不能怪你,”我瞥了曾子谦一眼,说:“话说,你昨晚是不是又喝酒了。” “恩。” “咖啡,烟酒少碰。” 曾子谦点头,拉着我的手,眼神坚定。 这一次,曾子谦没有给我任何许诺,然而就在他离开住处一小时后,小白过来敲门,让我看直播。 直播的内容是,曾子谦和王洛琦正式解除婚约。 记者当然不肯放过这次八卦的机会,各种提问,当问到曾子谦会不会担心大家误会恒宇只是利用王洛琦解决困境时,曾子谦的回应十分平静:“我觉得婚姻是建立在彼此相爱的前提下,其他不变透露。” 这种回应作为局内人当然明白其中的含义,可是作为局外人,只会认为曾王两家取消婚约,王洛琦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她的自杀事件又被媒体大肆炒作,网上对曾子谦的谩骂已经达到了抵制恒宇的地步。 在这期间,天胜即将复盘,收购即将进入尾声,王洛琦尽然没有任何回应,仿佛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而就在这时候,一位网名贴出了一张我和曾子谦的两年前的合影旧照,一时间帖子下面回复无数,指责我是破坏曾子谦和王洛琦感情的小三。 即便恒宇的公关部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平息此事,然而谩骂却有增无减,小妈和老袁分别给我打了电话,我都没有接听,生怕乐乐牵扯其中。就在这种形式愈演愈烈之时,第二天的头版上,却是曾子谦和另外一个美女的照片。 这美女我认识,是周如雪。 “我眼中的曾子谦是正直善良才华横溢的,我认为大家应该把目光放在他的事业上,而不应该过多评价他的私生活,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一厢情愿无法维持一段感情,两情相悦才能长长久久,每个人都有选择幸福的权利,而不是用道德的枷锁绑架他人选择的权利。” 大标题下,一行黑体加粗的字样映入我的眼帘,我的目光落在周如雪大方得体的笑容上,再反复咀嚼这一句话,最终只有佩服二字。 谁都知道曾子谦解除了婚约,所以这个时候只要跟他扯上一丁点关系的女人,都会成为媒体的焦点,成为同情王洛琦那一方的对手,可是,她站出来了。 在一早之前,周如雪和曾子谦一同喝咖啡的照片被媒体曝光时,就有人议论他们的关系,而如今,在这种非常时刻,她又站了出来。 媒体将焦点转向了周如雪,一周之后,天胜资产重组,恒宇收购完成。 报纸上的标题也极为有趣,一张图上放着蒋天洋和曾子谦两张面孔,曾子谦ko了蒋天洋。同一天,蒋天洋被带走调查。 晚上九点,曾子谦给我打了电话,说:“小洁,你准备准备东西,明天我去接你,回家。” 回家。 122.对我而言,你是无价 等车子停在南郊的一处独立别墅楼下时,我才知道曾子谦口中的“家”的模样,距离市区大约三十分钟的路程,独立小别墅,三层,面积极大,负一楼是车库。 下车之后曾子谦抱着乐乐,带着我们娘两从车库往上走,抬头看着大理石地砖,我犹豫的停下来,说:“其实我觉得,以前住的地方也不错。” 曾子谦看着我,说:“先住这里,等我手上的事情处理完了,你再选?” 我这才点了点头,看着曾子谦刷了门卡,跟在他后面走了进来,而后便看到了两个佣人走了过来。 “给乐乐准备些吃的,我们晚点下来。”曾子谦平静的跟佣人交代之后,而后领着我去了二楼。 先是参观了卧室,而后去了卧室隔壁的房间,打开一看,居然是儿童房。 “乖儿子,等你大一点,就自己睡这屋,好不好?”曾子谦捏了捏乐乐的小脸儿,笑着说。 乐乐看着房间里摆放的小卡车和变形金刚,惊奇的不得了,我瞥了曾子谦一眼,问:“这些都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呀?” “知道我有儿子的时候。” “没想到你还挺用心的。” 曾子谦白了我一眼,说:“这个时候你应该感动的跟我撒撒娇,如果配上一句好老公之类的台词,我保证后面还有更多的……惊喜。” 我听着曾子谦加重“惊喜”两个字的发音,直接转移话题,说:“平时三个人,不需要请阿姨吧?” “当然需要,”曾子谦看着我,说:“以前的时间都用来拼事业了,不要拦着我,从今以后,我要回归家庭。” “求之不得。” 阿姨将我的行李箱搬了上来,我在楼上收拾东西,曾子谦抱着乐乐下去吃饭,收拾完行李之后我便打开手机,而后,一则新闻映入我的眼帘。 新闻配上插图,又给大家留下了八卦的谈资。 原来,昨天晚上的庆功宴上,周如雪也在,庆功酒上都有个倒酒仪式,偏偏这个环节,是曾子谦和她一起完成的,照片中,周如雪穿着一件纯白色真丝礼服,美的不可方物。 新闻上用了一个十分常见的台词,叫天造地设。 就在我对着新闻发呆的时候,曾子谦抱着乐乐上来了,大约瞧见了我脸色不对,就问了一句。 我白了他一眼,说:“曾先生果然是魅力无限。” 曾子谦并未听出我的调侃,回了句:“如此明显的事情,你不必跟我强调。” 对,是很明显,刚刚摆脱了一个王洛琦,现在又来了一个周如雪。 正当我们两人闲聊时,楼下的阿姨喊话了:“先生,老太太来了。” 我和曾子谦对视一眼,三秒钟后,我意识到了一点——我又要跟曾妈妈交手了。 楼下,曾妈妈拎着个行李箱站在那里,瞥了一眼我和曾子谦,说:“子谦,你这是做什么?” 我慌张的抽回手,结果曾子谦却握的更紧,我听到他说:“如你所见,我老婆,我儿子。” 曾妈妈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讶异,目光落在我的脸上,问:“儿子?你的?” “是。”曾子谦的语调非常平静,说:“是我们的孩子。” 原本怒气冲冲的曾妈此刻脸色忽然温柔了些,眼神落在一旁正在吃饭的乐乐身上,而后开口说:“你不惜跟王家撕破脸皮,也是这个原因?” “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想过跟洛琦结婚。”曾子谦说完这句话,而后放缓了语气,说:“你大老远过来也累了,晚点我们再聊。” 曾妈让阿姨把行李箱拎了过去,看了我一眼,直接走向了乐乐。 傍晚时分,乐乐睡着了,阿姨准备好了晚餐,我便去书房喊人,刚走到门前,便听到曾妈对曾子谦的怒吼声。 “子谦,强强联合才是真理,孩子我可以帮你养,但是结婚的事情,免谈!” “您知道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 “子谦,周家小女温婉大气,你怎么就看不上呢?之前我之所以愿意让你拖着和洛琦的婚事,是因为对方并不是结婚的最佳人选,如今这位不但气质出众,家教良好,学识也很不错,若是能和曾家联姻,恒宇就不会……” “妈,”曾子谦打断了曾妈的话,说:“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为了不影响小洁的心情,晚饭之后请你回西郊的住处,还有,以后不要再提什么联姻之类的,小洁听了会不高兴。” 偷听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偏偏还被某人抓个正着。 曾子谦看着我慌张的模样,问:“晚饭准备好了?”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而后便往楼下走。 曾妈吃了晚饭之后果然离开了,我因为偷听的事情有点儿心虚,吃完饭便借口上了楼,曾子谦则去了书房,忙到九点钟才蹑手蹑脚的进了卧室,开了个壁灯。 我假装入睡,心却“咚咚咚”的跳个不停,曾子谦在我的身边躺下,从后背抱着我,说:“睡了?” 好吧他可能猜到我是装睡的。 “都听到了?” “没有。”偷听多丢人,我可不能承认。 曾子谦的鼻息洒在我的颈部,说:“我妈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周家小女也不错呀。” “谁说的?” “报纸上都这么说。” “那些记者最大的本事不就是吹牛吗?”曾子谦微微起身,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说:“哪有我这么诚实。” 我瞥了她一眼,说:“那么漂亮的美女站在你面前,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反应?”曾子谦盯着我,说:“什么反应?” 得,我又被着流氓给耍了。 曾子谦拉着我的手,说:“难得啊,回来这么久,还第一次见你把醋坛子给端上来,不过,我只对一个女人有反应。” 我的手被曾子谦拉到了他的身下,手指忽然触碰到某处坚挺,一张脸涨的通红。 “小洁,如果可以,我也想向全世界公布你的我的女人,只是目前还不合适,我只是不想舆论给你造成任何困扰,给乐乐造成任何困扰,按你的智商,估计很难想到这一点,所以我必须坦白。” “谁说我没想到的……” “好,算你想到了。” “明天我想去一趟母婴店。” “依你。” “注意和你身边的美女保持距离。” “依你。” “那先睡觉吧。” “这个不行。”曾子谦说着话就贴了过来,说:“漫漫长夜,不可辜负。” 事实证明,女人在男人的甜言蜜语之下绝对会丧失理智,当然,也会忘记其他担忧,不过搬进来的另外一个好处是,家务活不用做,带孩子也轻松了许多。 周如雪的事情问清楚之后,我便联想到了王洛琦,只是目前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跟曾子谦开口,早饭之后,阿姨带着乐乐玩耍,我则和曾子谦一同出门,去母婴店。 给乐乐买了日常用品之后,我们便离开了商场,结果车子在路上行驶了一段路程之后我才发现,这条路竟然是去老袁和小妈的住处。 车子停在小区,我还没从惊愕中反省过来,曾子谦已经打开了车门,看着我,说:“愣着做什么?下车呀。” “你不是说,晚点再公布我们的关系吗?” 曾子谦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说:“我说的晚一点,是在媒体面前,现在是见家长,懂?”、 “等等,万一……” “你说的情况我都知道,下车吧。”曾子谦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说:“小公主,请下车。” 都是孩子的妈了,还说是小公主。 而更让我吃惊的是,后备箱里,曾子谦居然准备了礼物。 这家伙明显是有备而来。 上电梯时,我瞥了他一眼,问:“什么时候准备的?” “随时准备着。” 电梯开了,我紧张的站在原地,曾子谦无奈的对我笑笑,握着我的手,按了老袁家的门铃。 过来开门的是小妈,曾子谦一张口就吓到了我。 “妈,我们回来了。” 小妈受惊吓的程度绝不亚于我,好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而后让我们进了门。 二老坐在右侧,我和曾子谦坐在左侧,老袁先是问了我们的基本情况,而后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遍,最后叹了口气,说:“现在这情况,你们准备打算怎么办啊?” 曾子谦正襟危坐,吐了两个字:“结婚。” 老袁倒是没在意,小妈则是一脸懵相,而后看着我,说:“小洁,到底怎么回事啊?上次在医院门口,不是你老公吗?” 曾子谦大约被“老公”两个字给电到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朝我瞥了过来,我急忙解释,说:“不是,是误会。” 小妈到底反应灵敏,瞥了一眼曾子谦,说:“这要结婚啊,得两家家长坐下来谈,婚礼怎么举行,在哪里举行,都是要商量的。” 曾子谦笑了笑,说:“爸,妈,我妈常年在国外,很多风俗都不了解,就您二老做主吧。” 小妈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说:“子谦,我们家小洁可是为你吃尽了苦头。” “是。” “我们这里结婚呢,礼金是少不了的,酒席婚礼什么的……” “妈,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到时候我会让助理安排,礼金的话,得包多少啊?” 曾子谦问的还真是直接,为了避免小妈信口开河,我急忙开口,说:“礼金就不要了吧。” “不行。” “不行。” 小妈和曾子谦同时开口,我只能保持沉默。 “子谦啊,礼金多少你看着给,不过最好能是个吉利数字……” 曾子谦看了我一眼,握着我的手,说:“妈,我现在是这么个情况,恒宇的股份我已经转到了我妈的名下,我自己的个人资产多数为不动产,你看,999999这个数字行吗?” 九十九万! 从小妈家中出来已经晌午,上了车,我白了曾子谦一眼,说:“你明知我小妈那人……” “袁小洁,”曾子谦打断了我的话,说:“和你的青春相比,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你放心,这是我私人存款,跟恒宇无关。” “那也没必要……” “我得纠正你这个错误观点,”曾子谦又打断我的话,反握我的手,说:“对我而言,你是无价。” 我笑,而后听到曾子谦说:“不过有件事我可得问问你,在医院遇到了老公?谁呀?” 我一路解释道南郊,进门前见曾子谦还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只能开口说:“我都道歉了,你这人未免太小气了吧?” 曾子谦坐在床沿,说:“所以,和你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在医院配了你一晚?” 这根本就不是重点。 这会儿阿姨来到楼上,说:“先生,有位王小姐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问你什么时候过去。” 曾子谦没说话,示意阿姨下楼,而后看着我,说:“洛琦现在是她父母看护着,我答应吗,每周四陪她去看心理医生。” 我点头,说:“应该的。” 就在我们两人说话直时,楼下佣人忽然大叫了一声,我和曾子谦急忙下了楼,而后看到王洛琦从落地窗前走了出来,她身上穿着病服,脸色憔悴。 保姆抱着乐乐往楼上走,王洛琦的眼神一直盯着乐乐,而后看向曾子谦,说:“表哥,你怎么不接我电话,还有,那孩子是谁?” 曾子谦走了过去,说:“洛琦,你怎么单独跑出来了?” “表哥,”王洛琦低垂着双眼,而后瞥了我一眼,说:“你跟嫂子说我错了,你就饶了蒋天洋吧,他老婆要跟他离婚了……” “这事儿你不用操心,”曾子谦安抚了王洛琦两句,说:“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王洛琦看看我,有看看二楼,说:“表哥,那孩子是你的吗?” 123.起居饮食不用您操心 王洛琦的眼神让我有些后怕,可是她现在的状态哪里还有之前的半点活力,她身高与我差不多,穿着贴身衣服的时候会衬托着整个人凹凸有致,而此时的她,身上穿着宽大的病服,整张脸显得十分憔悴。 曾子谦哄着她走了出去,我的耳旁隐隐约约听到“蒋天洋”三个字,再联想王洛琦肚子里的孩子,顿时觉得后怕。 难道说,孩子是蒋天洋的? 这个念头冒出我的脑海时,我整个人都不淡定了,蒋天洋和曾子谦是什么关系王洛琦比我还要清楚,那么势不两立的两个人,王洛琦怎么会和蒋天洋…… 很久之前看的那张照片浮现在我的脑海,难道说,蒋天洋喜欢王洛琦? 我立即制止继续往下想,转身去了楼上,看着乐乐天真的笑脸,这才稍微安心。 这会儿小白给我打了电话,听声音好像心情很差,我跟保姆交代几句,去卧室换了衣服,谁知站在走廊往下看,竟然看到了曾妈妈。 曾妈妈什么时间到我不知道,只是现在,正和乐乐一块玩耍,虽说老人家一直对我不大满意,但是对乐乐倒还是真心。 我想有些事不能急于一时,便抬脚下了楼,走近之后才发现,曾妈居然还给乐乐买了很多小玩具,当然,还有一些标着英文标示的盒装食品。 这会儿阿姨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款式新颖的奶瓶,看了我一眼,而后看向曾妈,唯唯诺诺的开口,说:“太太,牛奶不烫了,可以喝了。” 曾妈接过奶瓶,笑着看着乐乐,说:“小乐乐,来,尝尝奶奶给你买的奶粉。” 我一听是新奶粉,顿时便不淡定了,急忙开口说:“伯母,乐乐的肠胃不大好,这奶粉之前没喝过,一次性不能喝太多。” 曾妈听我这么一说,一张笑脸忽然间转变成了不悦,看着我,说:“这都是我从新西兰带回来的优质奶粉,你还怕我害了自己的孙子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给自己孙子买东西,难道会随随便便的就带回来了?全世界一岁宝宝都在喝,到了乐乐这里难道就会出问题?”曾妈妈语气强硬,而后看着我,上上下下的扫了一眼,说:“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穿成这个样子要出门吗?” 我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并无任何不妥。 “小洁,不是我说你,”曾妈妈一脸的无奈,看着我,说:“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怎么说你也是乐乐的妈妈,穿衣打扮,都要注重品味,还有就是,刚才我看到阿姨给乐乐吃用微波炉加热的水果,你这个当妈的,难道不知道水果进了微波炉之后营养成分会大打折扣,甚至会产生有害物质吗?” “太太,水果加热都是在三十秒内,不会……” “我在跟她说话,你们不要插嘴。”曾妈一个冷眼扫了过去,而后又看向我,说:“你看看,你现在住的什么地方,吃的什么食物,子谦每天辛苦上班,也不指望你能出去工作,就让你带个孩子,就那么难吗?” 我知道曾妈妈这明显是话里带刺,索性笑了笑,没有说话,原本以为这样老太太就会放过我,然而没两秒,我又听到她说:“你这些衣服根本就穿不出去,改天让子谦带你去买两件,太掉价了。” 原本准备出门安慰小白的我很显然现在是没法出门了,索性站在一旁伺候这,乐乐这么小当然不懂得拒绝,看着他将一整瓶的牛奶都喝了下去,我心底多多少少有些后怕。 曾妈在这里呆了两个多小时后才准备离去,临走时避开了家里的阿姨,从包里取出了一张卡,递给我,说:“这张卡你拿着,照顾乐乐不能省着钱,你买的那些奶瓶奶嘴最好都给换一遍,改天约个时间,给乐乐做个体检。” “伯母,我的钱够花,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 曾妈见我态度坚决,终于还是消停了,送走老太太之后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后抱着乐乐去了楼上。 哄着乐乐进入了梦境,抬头看了四周的环境,忽然觉得陌生。 给小白打了电话,说了今天下午的事儿,她听完十分气愤,说:“早就听说过这老太太不好对付,没想到还真是麻烦,乐乐都有了,她还对你有什么意见?” 我想着那天在书房听到曾妈和曾子谦的谈话,心底不是滋味,之前,我以为曾妈很喜欢王洛琦,想着法子让她当儿媳,可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曾妈只是希望王家能帮恒宇度过难关,她是不喜欢王洛琦的,至少她觉得王洛琦是小三生的配不上曾子谦,所以这两年多来,曾子谦不愿意结婚,她也是支持的态度。 只不过她的这种支持是建立在恒宇的立场之上,并且连我这个局内人都没有看出来她对王洛琦的厌恶,也是,恒宇上上下下都是她在打理,她讲究的是效率,所以当初才会那般不顾形象的跟我说出那些话,而她和王洛琦周旋的方法,则是不动声色。 说到底,她看不上我,所以连周旋的时间都不想浪费。 而如今我有了乐乐,她再不喜欢我,看到乐乐之后也是高兴的,只是今天下午她的那些话中无疑是在按时我借着乐乐的名义住进了这所看似豪华的房子,不用再去上班,并且有人给我钱花。 我承认现在的我可能没有办法像曾子谦一样不用顾忌很多就把一件奢侈品带回家,可是在乐乐身上,我从来都是想把最好的给他,听到曾妈说那句“奶瓶奶嘴全扔了”这样的话,我的自尊心还是受了打击。 小白说:“这个你也不用担心,曾家的房子那么多,以后你们不住在一起,少碰面,也就无所谓了。” 可是我却在想着另外一个问题——我想工作。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的确是忙不过来,可如今家里有了阿姨,我的时间就很充沛,我不想让曾妈妈认为我唯一的能力都是有一张肚皮。 小白很同意我这个做法,所以就答应我继续给她帮忙,并且邀请我明晚过去参加酒会。 电话挂断之后我便查询了乐乐喝得那一款奶粉,价格的确很高,网上的评价也很好,这才微微放了心。 曾子谦回来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我看着他面色颓然,就问了王洛琦的情况,他说:“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有问题,治疗医生说很有抑郁症的初期现象。” 我虽不喜欢这个王洛琦,却也觉得她十分可怜,实际上,所有的精神病患者,都是因为自己不肯放过自己,一如王洛琦,她把自己逼进了一个死角。 “子谦,孩子是……蒋天洋的?” 曾子谦看看我,轻轻地点了点头,说:“王家现在想把王洛琦转到国外,可她不愿意走。” “因为蒋天洋吗?” “王家的意思,是想让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 话说到此,我便明白了曾子谦的意思。 “子谦,蒋天洋虽说做尽坏事,可他现在已经一败涂地,如果他能跟王洛琦在一起,也不是一件坏事,”我看着曾子谦,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现在有乐乐,凡事给人留条后路。” 曾子谦拉着我的手,说:“可是他们让你受了太多委屈。” “我现在有老公,有儿子。”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曾子谦看着我,说:“不过铁证如山,我只能尽力而为。” 我点了点头,这才说道工作的事情。 “怎么?这么快就想着给我减轻负担了?”曾子谦盯着我,嘴角微翘。 我想着白天的事儿,生怕说了会给曾子谦压力,索性半开玩笑的说:“那必须的啊,我可不想乐乐觉得我是个花瓶。” “你这是早已打定了主意,来通知我的吧?” “你不同意吗?” “同意。”曾子谦看着我,说:“只要你喜欢,我都同意。” 有个难搞的婆婆又怎样,还在儿子听话,老公懂得疼人,我应该觉得庆幸不是吗? 第二天一早小白便过来找我,给乐乐喂饭之后,我们便一起去了三楼的播放厅,小白躺在真皮沙发上,看着我说:“袁小洁,很多时候我都不敢相信所谓的真爱,可是你的事情却告诉我,付出总有回报。” “听你这话,好像感触颇深……” 小白看着天花板,说:“马克昨天跟我求婚了。” 马克就是最近追求小白的那个白种人,身家千万,算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富豪。 “你同意了?” “如果同意了,就不会这么纠结了。”小白瞥了我一眼,说:“小洁,你说女人怎么就这么不知足呢?有人想嫁给有钱的,有人觉得真爱才最珍贵,过了年我就三十岁了,明明知道没有资格再去过多的徘徊,偏偏……” “我不同意你这个说法,三十岁没有结婚的女人多的去了,如果为了结婚找一个不适合的男人,婚后也不会幸福,所以,不要急着把自己嫁出去,最重要的是,喜欢。” “你说,赵阳是什么意思啊?”小白看着我,说:“说他不喜欢我吧,生病的时候他来的最积极,没钱的时候就给我卡,喜欢东西只要提一句,他比谁都记得清楚,可说喜欢呢,求婚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说到底,你还是喜欢赵阳多一些。” “你说三十岁的女人,说喜欢是不是矫情了些?” “任何时候,你都有被爱和爱一个人的权利。” “小洁,晚上和我一起去参加个酒会吧,我想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再不珍惜,老娘果断走人。” 我想着乐乐,说:“乐乐……” “就一个小时,”小白央求的看着我,说:“一个小时后就回来。” 我想着这事毕竟牵扯着小白的幸福,便应了下来,跟阿姨反复交代之后,又给曾子谦打了电话。 不巧的是,他说今晚还要加班。 我只能选择速战速决。 以前没当妈的时候没有察觉,真的有了孩子就会发现,任何时刻,都会记挂着孩子,以他为中心。 酒会是在凯撒酒店举行,策划人就是小白口中的马克,老外都喜欢这种聚会,氛围也很不错,小白进去之后便领着我跟大家打招呼,而后便开始喝酒。按照她的计划,喝得差不多就可以打电话给赵阳,到时候趁着酒劲敞开心扉。 而我没想到的是,打招呼时,居然碰到了周衡义。他明显也很惊讶,而后便端着酒杯朝我走来。 “袁小姐,我们真是有缘。” 我笑,说:“幸会。” 周衡义的目光毫不遮掩的落在我的身上,我听到他说:“这条长裙非常巧妙的勾勒出了你的曲线。” “周总,这些话我觉得你应该对那边的那群小姑娘说才是,”我语调平静,说:“对一个已婚女士说这样的话,可能有些不大适合。” 周衡义敏锐的听到了“已婚”二字,目光落在我的手指上,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带着这枚戒指,话说,你先生未免小气了些。” “周总,我失陪了。”如果说之前我对周衡义的印象还能和君子挂钩,那么刚才的接触中,我已经彻底把他跟轻浮小人划上了等号,瞥了一眼时间,距离和小白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 大约是太久没有出入这种场合,我竟然觉得很不适应,索性去阳台透透气。 酒会就在二楼的大厅,站在阳台上,四周一片祥和,大约是临近年关的缘故。 这时候身后有了动静,我好奇的回过头,便看到周衡义一脸傲慢的站在几步之遥。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顿时有些气馁。 周衡义端着两杯香槟走了过来,递给我一杯,说:“我从见到袁小姐的第一眼开始,就知道你很不一般。” 我瞥了一眼周衡义,说:“周总,恕我直言,你对我这般好奇,总不会是处于一点点好感吧?” 目的,会是什么呢? 周衡义见我这么不怀好意的问了一句,也不动怒,反而勾起了嘴角。 我想此刻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索性不再理睬他,将目光投向别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居然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不,分明就是曾子谦的座驾。我不可置信的看过去,而后,便到了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上了他的车。 这个女人,是周如雪。 我激动的转过身去,急急忙忙朝楼梯口奔去,跑到正门时,那辆车已经不见了。 曾子谦不是在加班吗? 我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忽然间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的确,面对周如雪,我有些招架不住。 “袁小姐这是见到老情人了?” 身旁响起了一个声音,我转过脸去,看到周衡义对着我笑,我没心情跟他开玩笑,直接开口说:“周总,你还真是无聊。” 周衡义大约没料到我会直接“开骂”,脸上忽然间闪过一丝尴尬,我刚准备离开,手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避开周衡义的目光,而后按了接听。 “太太,你快回来吧,乐乐不舒服。” “乐乐怎么了?” “吐了,而且吐的厉害。”阿姨的声音里带着焦灼,说:“已经给王医生打了电话了,先生的电话打不通。” 我踩着高跟鞋就往门口走,谁知一个踉跄,身体便失去了平衡,一个身影窜了上来,环住了我。 站定,周衡义笑着看着我,说:“袁小姐,您的眼神好像不大好使。” 我躲开了他,谢谢都没说,直接往马路边上走,拦了一辆出租车之后,直接往别墅赶。 阿姨告诉我,下午曾妈来过,给乐乐吃了些东西,我回来之前全部吐出来了,好在王医生说没多大问题,可能是食物过敏。 我抱着乐乐去了楼上,哄着他入梦,而后听到楼下传来的响动,起身走了出去,便看到了坐在楼下的曾妈。 我立即下了楼,走到曾妈面前,说:“伯母,乐乐每天吃什么都是按照营养餐谱来的,我知道你是为他好,但是能不能……” 曾妈瞥了我一眼,说:“我自己的孙子,我能害他吗?” “乐乐是早产,身体素质没那么好,再这么折腾下去……所以伯母,请你别再给他乱吃东西了好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曾妈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我,说:“你打扮成这样做什么?孩子身体不舒服你应该在家陪着他,你倒好,还指责我了?” 我看着曾妈的模样,顿时闭上了嘴,谁知道又听到她说:“真不知道子谦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娶,偏偏给自己找事。” 我的眼前忽然浮现出周如雪的那张脸,顿时火冒三丈,说:“伯母,我知道你一直我嫁给曾子谦是高攀,正好,我们现在也还没领证,你可以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跟您说清楚,乐乐是我儿子,起居饮食不用您操心。” 124.你怎么能轻易说出口 曾妈铁定没有料到我会当着她的面发飙,所以听了我强硬的态度之后居然没有跟我争论便走了,都是俗人,难免会遇到婆媳问题,到了这个年龄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这两天的事情下来,我就是再好的脾气,也经不住这种考验。 阿姨看到曾妈离开之后,立即过来汇报,我知道责任也不在于他们,直接交代了两句便上了楼,看着熟睡中的乐乐,我忽然身心俱疲。 我想,每个恋爱中的人,都会憧憬一起走入婚姻,可婚姻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不不不,根本不是,这几年的修炼虽然让我对应付长辈有了一定的心得,可是曾妈这种情况,是我万万不能接受的。 还有曾子谦,为什么电话还是打不通? 卸妆之后已是晚上十点钟,我心身疲倦,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身旁依然没人,走出卧室,一样便看到了楼下正在谈话的曾妈和曾子谦。 “这件事我是不会同意的。”是曾子谦坚决的语气。 “为什么不同意?子谦,你一向是公私分明,我不明白我的这个决定让你的抵触情绪这么大,难道你是担心小洁不能接受?” 曾妈怎么会提到我? 我好奇的下了楼,阿姨喊了我一声,而后曾子谦和曾妈同时看向了我。 曾妈立即起身,面带微笑,说:“小洁,你来的正好,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我听着这语气,先是一愣,而后看向了曾子谦,我们眼神相触碰,我看到了他眼中的为难。 曾妈见我坐下,说:“小洁,子谦在国外的时候有个师妹,叫周如雪,这次在恒宇收购问题上帮了大忙,真好她现在在找工作,我想让她来恒宇上班,这件事你怎么看?” 周如雪,来恒宇上班? “这件事不用在讨论了,我不同意。”曾子谦不等我开口,直接撂下了话。 曾妈也不计较,笑着说:“小洁,你看子谦态度多么明确,其实他的心理我是知道的,现在董事长秘书辞职,小雪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他呀,就是怕你吃醋。” 敢情曾妈是要在儿子面前演一个好妈妈?让我做坏儿媳? “伯母,你都看出来我吃醋了,又为何一定要安插这么一个大美女在曾子谦的身边呢?你是想考验曾子谦的耐力,还是想看看我的心有多大?” 曾妈脸上一惊,瞥了一眼曾子谦,说:“敢情我替公司考虑,结果成了坏人是吧,行行行,我走。” “伯母,早饭都做好了,您还是吃点再回去吧。” 曾妈听我这么一说,回头瞥了我一眼,而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曾子谦跟了上去,好一会才回来,做到饭桌上,说:“我妈没别的意思……” 我看着面前的饭菜,说:“你先吃吧,我上去看看乐乐。” 不等曾子谦回话,我便去了楼上,的确,我刚才是逞了一时口实之快,但是根本问题就没有解决,曾妈妈到底是要给我添堵,居然还要周如雪去恒宇上班,做什么?近水楼台? 我越想越气,我这是多么不被人待见啊,竟然还要在这里承受这份气。 自己受点气也就算了,现在连乐乐还要跟着一起遭罪,这婚还能结? 曾子谦没一会就上来了,他站在一旁,看着我,说:“别生气了,我这不是跟你站在统一战线吗?” 我瞥了一眼曾子谦,说:“昨晚乐乐食物过敏,我给你打电话,你在哪里?” “我……” 我看着曾子谦脸上的犹豫,起身,说:“你不回答我帮你说吧,昨晚你在凯撒酒店,和周如雪在一起。” 曾子谦的脸上露出了惊讶,说:“我只是过去……” “曾子谦,”我打断了这个男人的话,说:“我想我要重新考虑我们在一起的问题。” “恩?” “这几日,我忽然觉得,我从未真正了解过你,”我看着曾子谦,说:“让我冷静一下好吗?” 曾子谦惊愕的看着我,说:“不了解?” “对。” “你在怀疑什么?”曾子谦看着我,说:“难道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你还在怀疑我?” “你妈从来没有认可过我,没有认可过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盯着曾子谦,说:“这种看法让我觉得憋屈。” 曾子谦正准备说话,他的手机响了,我看着他走到一旁接听电话,这才安奈住心口的怒火,好一会,他走过来,看着我,说:“我现在有点急事需要处理,晚点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看吧,我想找个机会跟他说说,他又要忙着工作。 曾子谦走了之后我便去给乐乐喂饭,可是这种压抑的氛围已经快让我疯了,好在乐乐比较省心,这才给了我一点安慰。 这会儿手机响了,原本以为打电话来的是曾子谦,不料瞥了一样屏幕,才知道给我打电话的居然周衡义,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形,我直接无视。 没一会,手机安静了,却冒出来一条短信:你的项链还要吗? 我低头看了一眼,果然,脖子上那条白金项链不见了。 那条项链价格一般,样式普通,不过,却是我毕业之后送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这么多年一直戴着,也算是意义深刻,可是怎么就弄到了周衡义的手上了呢? 就在我纠结要不要过去拿回来时,手机又响了,我犹豫了两秒,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周总,我现在不方便出门,东西能麻烦你快递过来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而后我听到周衡义说:“你当我是你秘书?” 我干咳了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不大友好,开口说:“不好意思周总,你说个地点吧,我让小白过去一趟。” “看样子这东西对你来说也不重要,”周衡义平静的声音传了过来,说:“那我扔掉好了。” “等等,”我急忙制止,说:“乐乐午休时我能出去一趟,周总,我们哪里见?” “老地方见。”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周衡义便挂断了我的电话,看吧,这年头,谁都能来欺负我。 两点钟的时候乐乐睡着了,我跟阿姨千叮咛万嘱咐说一旦曾妈出现便立即给我电话,而后套了件外套便出了门,从南郊打车到西郊,到了路口,给周衡义打电话。 “周总,我到了,请问您现在在哪里呢?” “路上。” “多久能到呢?” “半小时。” 我瞥了一眼时间,确定迟到的那个人不是我,咬牙切齿的说:“那周总你路上注意安全。” 听筒里传来一声轻笑,我气的直跺脚,坐在站台旁,心情万分低落。 等了好一会,我的手机响了,看着屏幕上周衡义三个字,我立即按了接听,听到他说:“让你等你还真的等呀,就不知道四处看看。” 前两秒钟我还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而后转过头去,便看到路旁停着一辆宝马,这才走了过去。 周衡义开了车门,我则站在原地,笑着说:“周总,真的麻烦你了。” 周衡义跟我使了个眼色,说:“先上车吧,再停一会,交警就过来贴罚单了。” 我瞧着这么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怎么也不像是跟我过不去,这才上了车,车子行驶了一段路程之后,我见周衡义没有表示,就开口问:“周总,你这是要去哪里?” 周衡义抬眼看了不远处,说:“到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是环城公园的另一角而已,只是因为这里地处偏僻,所以人很少,倒是波光澜澜的水面,别有一番风味。 周衡义下了车之后便坐在了石墩上,看着我没说话。 我瞥了他一眼,说:“周总,你能别耍我了吗?” 周衡义看着我,说:“火气那么大,这是跟男人吵架了?” 我没说话。 “乐乐呢?” “午睡。”我语调略带不悦,说:“周总,你明知我有老公,却约我到这种地方来,你就不怕有人说你勾引良家妇女?” 周衡义盯着我,说:“我从见你第一眼起,就知道你这张嘴够利索。” “周总过奖了,”我白了他一眼,说:“我见周总第一眼,脑海里就冒出四个字,成功人士,现在,又冒出四个字。” “哦?” “你把项链给我,我可以告诉你。” 周衡义没有理我,而是将目光看向湖面,说:“你今天一出现就跟吃了火药似的,让我猜猜可能性的原因,一,和丈夫吵架,二,婆媳不和,三,更年期提前。” 还真有闲心开玩笑。 “袁小姐,你一直站着不累吗?”周衡义将外套脱了下来,放在石墩上,嘴角一勾,说:“请。” 我也不客气,带着点怨气坐在了他的西装上,说:“周总,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非得跟我过不去?” 周衡义耸肩,说:“我只是觉得你这人防备心太强了。”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不保持点界限,问题就出来了。” “看样子我猜对了。” 我别过脸看向别处,而后瞥了他一眼,说:“周总,你结过婚,你说,如果两个人外界条件差距太大,家人又不支持,能在一起吗?” 周衡义看着我,说:“他父母不喜欢你?” 果然,多吃几年饭的男人还是有见解。 “如果是小矛盾,可以协商解决,如果是本质上的矛盾,比如身份地位的差距,可能要走点弯路,”周衡义看着湖面,说:“看样子,你的老公没有调节好这两发面的问题。” “其实……”我想着跟曾妈过招的情形,最终还是保持沉默。 “婚姻的和谐有几个必要条件,精神同步,肉体和谐,地位平等,”周衡义看看我,说:“你可以参照参照。最重要的是,遵从本心。” 我听着周衡义的一句话,终于意识到我和曾子谦问题的根源——地位不平等,至少,在曾妈妈的眼中,一直如此。 拿了项链之后我便打车往回赶,有些想法一直徘徊在我的脑海中,在此之前,我的心底一直有个执念放不下,那就是我一定要跟曾子谦在一起,可是曾妈的态度放在那里,说的俗气点,无非就是看不起,现在我能忍着,以后我还能忍着吗?在她看来,我若是嫁给曾子谦,那就是走了八辈子的好运,在她眼中,她根本就没看到我对他的感情。 只要想到往后的日子里我会生活在跟老太太斗智斗勇中,我就觉得心累。而且,乐乐以后会长大,会懂道理,假使他处在这么一种环境当中,他不会幸福。 等他时,我没怕过,心底存着疑惑时,我选择信任,然而现在,我却不敢往前看了。 回到住处,曾子谦已经回来了,和他对视的那一秒,我已经有了主意。 “去哪了?”曾子谦跟着我上楼,语调平静的问了句。 “出去转转。”我避开他的眼神,说:“今天你回来的挺早的。” “我挺阿姨说了一些你和我妈的事儿,”曾子谦看着我,说:“她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能不放在心上吗?”我看着曾子谦,说:“曾子谦,我想了想,我们还是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曾子谦惊愕的看着我,好几秒后才开口,问:“因为我妈?” 我点头,说:“子谦,我和珍惜我们的感情,一个月前,我还觉得我们一定会在一起,很多童话的结尾都是,王子和公主幸福的在一起,但是他们不了解在一起之后会发生什么,正如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样,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乐乐需要一个家,一个温馨的家,而不是每天醒来我就想着如何跟你妈斗法,我累了。” 曾子谦听我说完,一张脸上写着难以置信,好一会,才开口说:“你知道昨天晚上我为什么在凯撒吗?” “你有太多秘密我不知道。” “我去见了纽约来的设计师,”曾子谦盯着我,说:“我想给你独一无二的婚礼,而你,却跟我说分开一段时间,袁小洁,我能体谅你,可是分开两个字,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说出口?” 125.我以为你对这个根本就不在意了 小白说我这一次从曾家搬出来有些冲动了,听她的语气,好像是我在跟曾子谦闹别扭似的,其实不然,我们走到这一步,不能说是谁对谁错,只能说我们都败给了现实。 一个男人到了三十岁,想要的是事业有成,家庭美满,而一个到了三十岁的女人,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家庭和谐,相夫教子,可现实是,这个家庭里总是存在这种不和谐因素,这些因素看似不大,可是日积月累,会将两个渴望安定的男女逼到绝路上,正如我和曾子谦。 诚如小白所说,我们之间只差一纸婚约,到了这个份上,结婚与否并不重要,看中的是以后的安定,然而,安定不下来。 或许是体内的完美主义想法在作怪,导致我无法接受曾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作为一个女人,被自家的婆婆各种贬低瞧不起,或许我可以通过自强自立有所改变,而作为一个母亲,没有办法给乐乐一个安定的成长环境,才是我最感到无助的地方。 我也不喜欢争执,矛盾越多,越会消耗一个人耐心,曾子谦的这个男人身上有太多的责任,他想顾忌的东西太多,所以难免有时候会委屈我们母子,这种委屈开始只是一种很小很小的问题,而后便开始滚雪球,而我最害怕的是,以后的某一天,我会成为一个怨妇。 怨妇的面孔是丑陋的,与其等到那个时候分开,不如在我还没有爆发时两人分开冷静冷静,到时候,自然会明白合适不合适。 小白说我把问题看得太透彻,这样生活就会失去意义,其实不然,正因为看的透彻,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然而,我之所以有勇气踏出这一步,和我有小白这个好朋友是分不开的,她给我和乐乐一种支撑,即便我现在余额不足,也不用为钱烦恼。而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和乐乐搬出来的第二天,便收到了一份快递。 文件夹内,是一串钥匙,和一个房产证。 谁也没有想到,这处房子,居然是我最初的那一套房子。 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梁文浩的那张脸,这才拨打了他的电话,谁料电话里提示我,说我拨打的是空号。 小白这才告诉我,其实早在两个月前,她就听到了梁文浩出国的消息,看我没提,以为我是知道的。 这么说来,之前林思雨在电话里那么信誓旦旦的告诉我所谓的出差,也是在他的计划之中。 有些事到了最后,根本不知道再说什么。 比如小妈,一直希望我能嫁入豪门锦衣玉食,可是听到我从曾家搬出来的事情之后居然表现的十分淡定,她说,不是你的,强求也强求不来,并且答应我白天可以帮我带着乐乐。 人一旦上了年纪,很多事情就不偏执了,而很多事情又是变化莫的,比如在此之前,我一定想不到,几年之后,我居然又回到了这一处房子里,而且,这里的一切,居然都和原来一样。 椅子,沙发,餐桌上布满了灰尘,偏偏看着分外的亲切。 打扫了一上午,房间里终于又回归到了原来的样子,隔天,我和乐乐便搬进来了。 这套房子真的是有着太多的故事。 一周后,我正式进入小白的公司上班,而乐乐白天则由小妈和老袁带着,下班之后我再接回来,这期间曾子谦并未跟我联系,扫一样报纸,能看到某个版面上他和周如雪吃饭的消息。 曾妈一定费了不少心吧。 年关将近,我带着袁小浩去超市扫货,想着年后他要实习,准备给他买一套职业套装,便拉着他去了银泰,逛了几家男装店,买了一套衣服之后便准备离去,结果没走两步,却见袁小浩急急忙忙的走向别处,跟上去看了一眼,见他正跟一中年男子打招呼。 偏偏这身影,看着十分眼熟。 袁小浩一脸崇拜的跟对方握手,整的跟长征之后会师似的,我尴尬的走过去,说:“怎么走着走着没人了。” 袁小浩看着背对着我的男人,说:“姐,我遇到偶像了,周先生,这是我姐。” 我和面前的这个男人对视一眼,顿时愣住了,居然是周衡义。 周衡义看着我手上的大包小包,而后看向袁小浩,说:“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如此。” 袁小浩一脸惊讶的开口:“周先生,你和我姐认识吗?” 周衡义嘴角一勾,说:“之前有过合作。” 我瞥了周衡义一眼,而后看向袁小浩,问:“时间不早了,走吧。” 袁小浩一脸依依不舍,看着周衡义,说:“周先生,您在清华的演讲我听过,我真的特别崇拜您,我……” 周衡义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说:“这样吧,这是我的名片,你刚才说你是学金融的,有兴趣来衡商发展吗?” 袁小浩激动的看着周衡义,双手接过名片,说:“有,有兴趣。” 我完全不理解这种个人崇拜主义,跟周衡义打了个招呼,便拉着袁小浩离开,直到确定周衡义的目光触及不到之后,才开口问了句:“到底怎么回事啊?” 袁小浩激情澎湃的说了一大串周衡义的光辉事迹,都是些金融方面的相关新闻,总结下来只有一个字——牛。 原本这事儿我也没放在心上,结果这次偶遇后的第二天,就发生了另外一件事——衡商银行又要跟我们合作,并且指名道姓的提到了我的名字,小白作为知情人当然也明白这里面有一些其他的苗头,所以就以年关将近准备放假为借口给推辞了,结果周衡义亲自打来了电话,内线转到了我面前的电话里。 作为小白公司新人,被客户这么热情对待,难免会生出是非,我抱着斗争的态度接了电话,听到周衡义说:“袁小姐,你我的交情,不会这点忙也不帮吧?” 瞧瞧这人脸皮多厚。 我两有交情? “周总,你这是为难我们了……” “我跟你们梁总说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大富贵,我请客。” 摆明了是鸿门宴啊。 “行。” 小白和我应邀去了大富贵,路上我们还合计着怎么教训这个周衡义,结果去了才知道,人家真的是来谈合作的,偏偏说的很好听,不谈价钱,只谈人情,什么人情,人家周衡义帮过我,虽然没有明说,可这是在场的三位都是心知肚明,小白气不过,跟周衡义喝酒,闹到最后,还得接下着广告案,虽然,两个人都躺了。 将两个醉鬼扶到车上,安抚小白之后,又去照顾周衡义,给他的秘书打了电话,站在车外等人,结果这货跟我说头疼,口渴,我又绕到药店买药,发现手中没水,又折返到便利店买了矿泉水。 周衡义吃了药之后靠在后座上看着站在车窗外的我,说:“你送我回去?” “你秘书马上就到了。” “呵呵呵……”周衡义眼神迷离的看着我,说:“我瞧出来了,你是防着我。” 我懒得跟他多嘴,瞥了一眼后车,看到小白没吵也没闹,心底才微微踏实了些。 周衡义忽然干呕,他就坐在车窗前,咳了两声之后,抬起头来看着我,一把抓住我的手,笑着说:“你躲着我的时候,还真是可爱。” 我生气的甩开他的手,直接将车门关上,走了两步又折返,说:“周总,你这招对我没用。” 周衡义也不生气,直勾勾的看着我。 将小白送回住处之后我便打车回去,给小妈去了电话,才知道乐乐已经睡着了,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原来已是晚上十一点。 小妈说让我明早再过去,我也累得精疲力尽,边看手机边往小区走,一不小心,和一个身影撞了个满怀,我后退两步,道歉,而后尴尬的发现,丝袜居然刮在了对方的衣扣上。 等等,这个衣扣看似眼熟。 我抬起头看过去,曾子谦正巧也看着我。 “喝酒了?” 我点头,说:“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曾子谦没说话,眼神落在我的丝袜上,说:“穿成这样,应酬?” 这个问题我怎么回答? “跟上次给你打电话的男人吗?”曾子谦瞥了我一眼,说:“还是说,不是应酬,而是出去约会了?” 我听着曾子谦话中的讽刺,也没生气,笑着说:“如果有机会,我会试一试。” 曾子谦双眸微眯,叹了口气,说:“我和周如雪吃饭只是处理公务,当然你也可以认为这是老太太故意安排的,毕竟,我已经被老婆孩子给甩了,她有危机意识也是正常。” “曾子谦,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有怨气,我理解。” “赵阳说女人在婚前会有婚前恐惧症,我可以把你这次的决定和这种心理状态划伤等号,”曾子谦看着我,说:“但是你记着,乐乐只有我一个爸。” “曾子谦,有件事我很好奇,”我看着曾子谦,说:“当初,你为什么会住在我楼下?” 曾子谦脸上一惊,说:“我以为你对这个根本就不在意了。” ps:今天要去公司加班,只有一更。 126.时差 曾子谦是带着闹别扭的语气跟我说话的,我看着他脸上露出的表情,调侃了一句:“总不会是喜欢有夫之妇吧?这个品味挺惊人的。” 曾子谦瞪了我一眼,说:“如果我说就是呢。” 当初我还没跟曾子谦认识的时候,我和杨恒是准备结婚的,换做一个不了解的花花公子,勾搭有夫之妇,这事儿倒还是能说过去,而我和曾子谦相处了这么久,十分清楚他不是这一类人。 “别说是一见钟情,我不信。” 曾子谦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袁小洁,我喜欢你很多年。” 明明喝酒的是我,怎么曾子谦倒是有点儿醉意了,我轻轻地揉揉眼,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赵阳说你和我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固执,以前我还没有察觉,现在越来越清楚了,我知道这几年的确是委屈了你,因为我身边不定性的因素太多,我想给你一个家,可是最后你却被从那个家逼出来,”曾子谦盯着我,说:“我们所在的家庭环境不同,所以导致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决定彼此交心的时候,总会被外界因素所影响,我也想过有了乐乐之后我妈可能会毫不犹豫的接受你……我妈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她和我爸,就是最典型的为了利益而结婚,所以她这辈子,可能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 听了曾子谦的这些话,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说:“我担心我们会吵架,我不想乐乐懂事以后,看到的都是这些勾心斗角。” “我明白,我也明白你的自尊,”曾子谦吸了一口气,说:“小洁,我住在你楼下,包括我一直都放不下你,只有一个原因,我在乎你。” “看我……”我抹掉了眼泪,说:“好好跟你说话,哭什么……” “这个你拿着,”曾子谦说这话,递给我一张邀请卡,“我知道你需要时间考虑清楚一些事情,所以有些话我想等你想好了再告诉你,如果你想好了,来这里找我。” 我接过曾子谦的递来的邀请卡,疑惑的瞥了他一眼,听见他说:“上去吧,太冷了。” “你呢?” “看你上去我就走。”曾子谦的目光落在我的丝袜上,说:“这种东西以后少穿。” 我点了点头,说:“要不你先走吧。” “去吧,”曾子谦摆了摆手,说:“一会感冒了。” 我听着曾子谦的话就往回走,回头瞥了他一眼,几年前的场景忽然在眼前闪现,那种心动的感觉,仿佛一瞬间又回来了。 上了电梯之后,我便打开了邀请卡,映入眼帘的是我的名字。 “袁小洁小公主,开往5201314的火车将在1月16日晚上22点出发,你做好准备了吗?” 落款,您的曾先生。 我看着手机设计独特小卡片,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算了算日子,是在后天晚上。曾子谦一句“我喜欢你很多年”仿佛把我拉到了我们相识的起点,再一次点燃了我内心的希望火苗。 这几天我虽然强烈克制着内心的软弱,佯装坚强,告诉自己即便不能和他在一起,也要努力工作,给乐乐最好的生活,说到底,还是因为看清了我和曾子谦的差距,接受不了曾妈妈一次又一次的挑衅,接受不了她在pass掉王洛琦之后还想pass我,还想撮合周如雪的这份心思,然而,这一刻我才明白,即便如此,我还是爱着这个男人。 爱着一个藏着秘密的男人,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很不靠谱,但是我还是走过来了,并且我能从曾子谦所有的细节中体会到,这个男人是真心待我,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放下所谓的自尊心,尝试解开我和曾妈之间的这层冰霜呢? 曾妈的某些态度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我曾做过努力,然而更担心乐乐会成为我们交手的牺牲品,相比一个物质稳定的家庭,温馨融洽,才是一个孩子最佳的成长环境,因为王洛琦的事情,我曾一度对我和曾子谦的这段感情丧失信心,所以才会不想去尝试和曾妈如何交心,疲倦期让我累了倦了,然而这一切,不是曾子谦的错。 我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自私,至少,我和曾妈的较量,变相的折磨了一个疼爱我和乐乐的男人。 在这种思索之中我陷入了梦乡,可有一点我依然是清醒的——倘若想要和曾妈和平共处,我得提高自己的承受和抗压能力。 第二天去公司之后我便将这件事告诉了小白,小白听我说了这些之后,笑着说:“据我所知,曾妈这么多年来能把曾子谦带的那么出色还能打理好恒宇上上下下,这个女人非常不简单,你不是对手。” “我之前也这么想。” “想要让曾子谦劝说曾妈离开,我觉得可能性比较小,毕竟乐乐在这儿,曾妈为了曾家香火问题,绝对不可能离开,”小白看着我,说:“这就意味着,上到吃穿住行,下到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你们都可能产生摩擦,你确定,要挑战难度系数这么高的一个婆婆?” “我何尝不清楚这些问题呢,所以再曾妈妈略施小计之后,就匆匆忙忙的逃开了,”我看着小白,说:“前天曾子谦和周如雪一起吃饭,也是曾妈安排的。” “这老太太挺有意思的,儿子想要,孙子想要,还想给乐乐找个后妈……表示不能理解,”小白看着我,说:“你来上班也好,万一哪一天曾妈选择法律武器,咱到时候也能说自己是工作稳定,有经济支撑。” 我被小白这么吓唬了一句,还真是有点儿后怕,而后笑着说:“既然智商情商我都不是曾妈的对手,那就用心吧,你看我小妈,以前张口闭口就是钱,现在袁小浩回来了,她天天囔囔着抱孙子,钱的观念也淡化了许多。” 小白点点头,拉着我的手,说:“小洁,勇敢点,王洛琦那道坎你都过来了,想想这个女神经,就当是打怪,好不好?” 我笑了笑,说:“那天从酒会出来,也没问问你和赵阳怎样了……” 小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涩,说:“还能怎样,他还能逃得了老娘的五指山。” 虽说赵阳这人表面上看上去花心,很显然的是,他对小白是认真地。 感情的事情谈论结束后,就要继续努力工作了,小白的话提醒了我,即便是要跟曾妈来一场心理上的持久战,工作是不能丢的,而且,还得做的出色。 衡商银行年末推出的“澳大利亚一周行”的活动还是我负责的,周衡义这人看似有些不修边幅,可是对待工作还真的是公司分明,而且这次活动是和本市一家比较有名的旅行社合作,既要把衡商银行的一些优势可展示出来,还要带动旅行社的生意,对我而言无疑是一种挑战。这不,其他同事都在准备年货啊之类的,我还得亲自跑一趟衡商大厦。 周衡义没有亲自出面,过来跟我交谈的是旅行社的一个负责人,这人从一点钟开始就滔滔不绝的夸这他们旅行社有多好,顺带跟我做了一次广告,一直说到了三点钟,才有停止的迹象,以前听说导游都需要口才极好,我今天算是见识了。 一杯咖啡之后,旅行社的负责人又要开讲了,我瞥了一眼时间,顿时觉得无奈,恰巧办公室的门开了,我瞥了一眼门口,却见周衡义一脸平静的站在那里,说:“不好意思,处理些公务耽搁了,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旅行社的负责人立即站了起来,笑着说:“周总,袁小姐的领悟能力很强,我们已经谈的差不多了。” 我忍不住笑了笑,心想这人不应该夸我倾听能力吗? 周衡义将一叠文件递到我的面前,说:“这些是衡商举办此次活动的几大特色,你看看,能不能激发灵感。” 我看着面前的文件,虽有些不满,却还是笑了笑,说:“行,那我拿回去看看。” “这次时间比较紧,”周衡义看着我,又看了看表,说:“不如我们一起讨论讨论?” 旅行社的负责人看了我一眼,而后看向周衡义,说:“周总,不好意思啊,我今天约了大华的林总……” “您有事就去忙吧……”周衡义说着话,就要送负责人走,而后回头看了我一眼,说:“资料你先看,待会我们讨论讨论。” 眼看着就到下班时间,这周衡义是不是故意刁难我? 第一次来衡商大厦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感觉,这里太冷清了,每个人都在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工作,我甚至很难看到三三两两的同事开玩笑,一张张脸上的肌肉跟周衡义差不多,典型的面瘫。 于是我不得不感叹,有什么样的老总,就有什么样的员工。 不过此次广告的内容还是要解决的,既来之则安之,我索性低下头开始翻阅资料,在我看资料的一个多小时内,除了小秘书过来给我送两杯咖啡之外,竟然没有任何打扰,这倒是给了我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 五点半,我将自己的初步想法罗列在电脑中,正准备给周衡义发过去,他却进了会议室,我瞥了他一眼,说:“周总,我刚将此次广告的内容发到你的邮箱里,你看看。” 周衡义看着我,又看了看时间,说:“我肚子饿了,能边吃边聊吗?” “现在才五点多。” “我中午没吃,”周衡义看着我,说:“走吧,再饿下去,胃痛。” 去餐厅的路上我才知道,原来还有一种老总从来不吃外卖,用周衡义的话说,食物最可口的时候就在于刚出锅的时候,一旦有了时间间隔,就会丧失食物的美味。 我没说话,我们这种经常加班的工薪阶层,没法体会到周衡义口中如此之高的生活品味。 当然,美味可口的食物向来价格也很高,比如现在我们所在的餐厅,就能看出一二来。 餐厅的私密性较好,从外面看面积很大,但是每个餐桌之间的距离却很远,好像不用考虑餐厅内节省空间的问题,而且每个餐桌都有一个类似于屏风似的挡板,很难看到其他就餐客户的状况。 周衡义用平板查看了我发过去的资料,而后便熟稔的点餐,我只要了一杯柠檬水,而后听到他说:“你这个方案至少得改两小时,还是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吧。” 这是直接告诉我要加班的节奏? 反正不用我出钱,吃两口没问题吧? 我点了香煎鳕鱼和鹅肝,而后听到周衡义要了一瓶酒。 我心有提防,佯装毫无察觉继续看资料,没一会服务生就端着餐盘过来,真的是边吃边聊。 周衡义的意思是此次广告要先考虑旅游和银行服务的比重问题,我心底多少有些不屑,毕竟是衡商和旅行社合作,广告当中谁的比重高,谁就占便宜。 商人都是重利的。 周衡义听说我不喝酒,也没多做强求,自斟自饮,他倒是喝得自在,因为讨论的缘故,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提到广告内的比重问题,周衡义的回答倒是让我颇为惊讶:“如果一定要定比例的话,三七分吧。旅游内容七,我们的内容三。” “周总,你倒是乐于助人啊。”原谅我这句话里带着讽刺。 周衡义有着一副老奸巨猾的眼神,偏偏一张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听我这么一说,倒也不生气,反而开口说:“有时候,一个广告里,并不是谁的比重大,谁就受益多,相对银行推出的一些福利业务,可以免费去澳洲旅游才更加吸引人,如果一个旅游视频拍的好,自然会引导客户内心深处的向往,有向往,才有消费观念,想要花钱,自然会在客户群体里剔除一部分人群,但是,当向往可以免费,你说,会不会是一种惊喜?”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周衡义,我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何如此坦白。 “aidma理念。”周衡义一字一顿的说,“我运用的还好吗?” 我端起柠檬水看向别处,避开了周衡义的眼神。好吧我承认,这个商人太奸诈,却也坦诚的让人讨厌不起来。 服务生收拾了餐盘之后,我便将笔记本放在餐桌上,按照周衡义的要求改了方案,而后点了发送,说:“周总,麻烦你查阅一番。” 酒劲上来的周衡义双颊微红,他起身绕过餐桌,而后站在我的身旁,弯下身,问:“哪里?” 我瞥了他一眼,说:“您的邮箱里。” 周衡义的眼神落在我的脸上,说:“我这样看岂不是更快?” 我往一旁挪了挪,将笔记本移动到他的面前,说:“看吧。” 周衡义顺势坐在我的身旁,盯着笔记本看了一会,说:“大体上没有问题,细节还得稍作修改。” “恩。” 察觉到周衡义的眼神看了过来,我直接一个冷眼翻了过去,而后听到他说:“不是花瓶?” “周总……” 周衡的眼神里忽然透出一种叫做认真地神色来,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下一秒,他的手中忽然落在我的脸上,而后,他的唇就贴在了我的唇上。 大脑空白的时间仅仅是两秒,我猛地站了起来,盯着周衡义,毫不顾忌的给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之后,我的手指上也传来的一阵疼痛,我迅速的将笔记本塞进包里,恶狠狠的盯着周衡义,说:“无耻。” 周衡义被打时的眼神是惊讶的,听到我骂了他,他也没有动怒,而是笑着看着我,说:“我就无耻了。” “周衡义,你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是衣冠禽兽,这样吧,这次合作到此为止,希望我们以后不会再见,”我绕过餐桌,走了两步又转过脸来,瞪了一眼周衡义,说:“卑鄙。” 出了餐厅我才察觉到冷,因为走得太急,大衣也都落在了餐厅,想着回去拿,想想又算了,招了一辆出租车,直接赶往小妈住处。 在楼下冷静了一会,这才恢复理智,而我的右手,竟然是颤抖的。 现在想来我也真是天真,以为至少周衡义会保持对合作方的尊重,现在看来,他和黄总刘总那些无耻之徒没什么两样。 上楼看了乐乐,小家伙这两天跟老袁小妈的关系亲近了许多,一切都很适应,并且在袁小浩的教导下会玩桌上的儿童电话了,见我进来,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心口的阴霾因为乐乐的笑容消散了,抱着乐乐回到住处,小家伙乐个不停,十点钟才慢慢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便给小白去了电话,没有表明问题,却也生怕小白难做,索性把乐乐搬出来当了挡箭牌,没一会门铃就响了,而我没有想到的是,站在门口的,居然是曾妈。 曾妈看了我一眼,而后目光就落在了乐乐的身上,径直走向了屋内,我忙去厨房泡了茶,而后端了上来。 乐乐和这个奶奶并不亲近,曾妈拿着玩具逗他,他也不怎么理会,这点倒是让曾妈有些尴尬,她看看我,说:“这房子这么小,家具还这么贴合,乐乐刚学会走路,不稳,万一磕着碰着,也是麻烦。” “平时我爸妈带。” “你爸妈?”曾妈的脸上露出了嫌弃的神色,说:“小洁,不是我说你,孩子的成长环境多重要啊,你要是工作忙,可以把孩子抱我那里去,至少吃的喝的用的不会差。” 我背对着曾妈,听到她这句话后忽然觉得烦躁,而后开口说:“伯母,乐乐我会照顾好的。” “乐乐现在皮肤嫩,你看看这衬衣,都不是全棉的……” “伯母,”我想着之前和曾妈的较量,索性开门见山的说:“我知道您对我很不满意,也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和您心目中的儿媳妇还是差个几条街,所以我从曾家搬出来了,论能力论手腕我不是您的对手,但是我对乐乐,对曾子谦,都是无愧于心的,伯母,您那么聪慧,可曾想过曾子谦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曾妈看着我,脸上一惊,竟然没有说话。 “我爸妈是没法给乐乐最好的东西,可是我还是放心的把乐乐交给他们,因为作为乐乐的妈妈,我知道乐乐需要的是陪伴,是玩闹,我呢?尽量努力工作,我不能保证给他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最好的,但全是我用心的,”我看着曾妈,继续说:“所以,你在嫌弃我的时候,能不能考虑考虑曾子谦感受。” “我对子谦何尝不是用心……”曾妈看着我,说:“他爸走的早,所有的事情都压在我一个女人身上,我若不用心,子谦哪里有现在的成就,恒宇这个担子是他的责任,他丢不出也扔不掉,正是因为我知道一个人支撑恒宇的压力有多大,所以我才想要找个人和他一起分担,董事会那群老家伙们看似友善,各个背地里都觊觎着我们手上的股份,等我走了,子谦就等于是孤军奋战,若是没个后援,早晚会……曾家这么多年的基业,怎么能落入他人之手?” 这是我和曾妈第一次交心,同为母亲,我能体谅,却无法理解。 “伯母,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坚持,”我看着曾妈,说:“很抱歉,我可能要你失望了。” 和曾妈这次的谈话算是不欢而散,关上门之后我便去看了乐乐,见他手上拿了一张卡片,这才走了过去,然而,曾子谦送来的这张邀请卡,还是被撕成了两半。 今晚22点,曾子谦又会跟我说些什么呢? 将乐乐送到老袁那里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返回家中之后我便换了身衣服化了淡妆,站在镜子前,我翘着嘴角,立即笑了出来。 没有跟曾妈挑明时我的心底是惊恐的,可是彼此坦白之后,我倒是轻松了许多,打开邮箱之后,收到了周衡义发来的邮件,邮件上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我毫不犹豫的点了删除。 九点钟从家里乘坐公交出发,到达凯撒酒店时已是二十分钟之后,服务生听了曾子谦的名字之后一脸惊愕的看着我,问了句:“是预定顶楼的曾先生吗?” 我点头,而后服务生好奇的问了我一句:“请问你是?” “袁小洁。” 服务生这才点了点头,而后将一张门卡交给我,眼神里带着疑惑,也是,来凯撒酒店的都是非富即贵,见过曾子谦的肯定不在少数,只不过没见过曾子谦和袁小洁一起而已。 拿着门卡上了电梯,直接按了顶楼,没一会电梯开了,我踩着高跟从电梯里走出来,轻轻地呼了口气。 凯撒酒店在本市之所以那么出名,除了星级标准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他的顶楼。 顶楼类似于星象馆的设计,拱形,四周是落地窗和鲜花组成,绝对是浪漫首选——我的脑海里闪现出小白说的这些话,轻轻地吸了口气。 鞋跟和地板撞击出的“咚咚咚”和我的心跳相呼应,按照顶楼的指示,我紧张的走向正门,四周是闪烁的小彩灯,异常美丽,我的目光停留在室内的一架钢琴旁,好奇的多看了两眼,而后,便看到了另外一幕。 玻璃房内,她吻着他,男人躺在沙发上,女人半跪在他的身旁。 那张脸看似熟悉,如果我没记错,她应该是,周如雪。 我慌张的站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拿着房卡直接朝正门走去,走到正门前,却被服务生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请问你……” “开门。”我的手指掐入掌心,说:“马上开门。” 服务生大约被我的气势吓到了,犹豫的看了我一眼,说:“抱歉,客户有吩咐,不能进入。” “我有门卡,你管得着吗?” 服务生见我要闯进去,立即开口叫了保安,也就是一瞬间,我被拉着往电梯口走,直到到了一楼大厅,值班经理赶过来,他们才松开我。 值班经理看着我,问:“这位小姐,请问你是哪个房间的?” 我怒火中烧,说:“顶楼。” 值班经理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说:“顶楼是谁预定的,您知道吗?” 我又急又气,说:“曾子谦,你们让我上去。” 我说着话便要走,结果服务生去拉着我,我听到值班经理说:“抱歉这位小姐,可能要麻烦你去一趟保安室。” “为什么?” “我们怀疑你侵犯客户隐私。” “我……” “住手!”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呵斥住了我身旁的保安,我转过头去,便看到了站在身后的周衡义。 ps:继续加班,只有一更。 127.捕鱼 周衡义惊讶的看着我,又看向跟我拉扯的两个保安,脸上带着愠怒,说:“怎么回事?” 值班经理显然是认识周衡义的,立即要求保安松开我,而后开口说:“周总,抱歉,打扰您的雅兴了。” 周衡义显然没有在意这一番话,眼神落在此刻分外狼狈的我的身上,关切的问一句:“你怎么在这儿?” 值班经理立即看出了我和周衡义是认识的这一点,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看向周衡义,问:“周总,你们认识。” 我轻轻地甩了甩袖子,瞥了一眼周衡义,说:“我想去顶楼。” 周衡义的目光看向值班经理,值班经理立即露出一个为难的神色,说:“周经理,我们这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那顶楼的客户谁都得罪不起,你这么做,太为难我们了……” “房卡不行吗?”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顶楼的客户吩咐了,过了晚上八点谁都不能打扰……” 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顶楼房间的那一幕,气的浑身发抖,周衡义这个时候走了上来,看着我,说:“旁边有个休息厅,我们先过去等一等。” 我当然不愿意,就算死,也得问个明白,周衡义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瞥了一眼值班经理,说:“陈经理,你们这里的规矩我不想破坏,但是不知道可否帮我一个忙?” 值班经理点了点头。 “顶楼的客户如果经过电梯,麻烦您跟我们打声招呼。” 值班经理显然有些惧怕周衡义,立即答应了。周衡义扶着我去了一旁休息厅,给我叫了一杯果汁,我提议换成咖啡,盯着窗口保持沉默。 没错,我是憎恨曾子谦没跟周如雪保持应有的距离,可是我不相信他会在今天这样的时刻里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曾子谦喝醉了,周如雪趁机占了他的便宜。 可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明明曾子谦约的是我,周如雪怎么会出现?就算周如雪出现了,曾子谦为什么要在这种情况下让她去了顶楼,他就不担心我看到这一幕产生误会吗? 好几个问题徘徊在心口,咖啡端上来的时候我立即端了起来,直到舌尖传来一阵刺痛,我才知道自己太过心急,拿起手机拨打了曾子谦的号码,结果提示和先前一样,关机。 周衡义看着我,问:“怎么回事?” 我瞥了他一眼,说:“周总那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怎么回事吗?” “捉奸?” 不得不说,周衡义某种时候还是很毒舌的,“捉奸”两个字杀伤力太大,放在此刻这种我不淡定的情况下更是加深了一层伤害,但是我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任何不妥,嘴硬了一句:“我觉得女方勾引他的可能性更大。” 这是心里话,但是……周如雪那么漂亮聪慧,是男人可能都想抱的美人在怀,曾子谦对我再好,可酒精之下,谁能知道回发生什么? 想到这里,我更加烦躁,索性端着咖啡不说话,试图掩饰我的紧张,然而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值班经理并未出现,眼看着就要到凌晨一点,我那颗焦躁不安的心越加的烦躁了。 两个多小时,能发生许多事情不是吗? 不不不,曾子谦不可能…… 心口从希望变成了失望,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只能看向对面坐着的这个面色淡定的男人,说:“你能帮我问问,情况怎么样了吗?” 周衡义嘴角一勾,好像早就看透了我的心思,而后立即起身,说:“我去去就回。” 周衡义走了十来分钟,回来后站在我面前,耸了耸肩,说:“还没下来。” “我能上去吗?” “我不建议这么做,”周衡义抿了一口咖啡,说:“先前你已经惊动了他们,如果你上去,恐怕得麻烦警局的人走一趟了。” 生意人最怕诋毁名誉的问题,听周衡义这么一说,我自然不能轻举妄动,咖啡因的作用下,我又耐心的等了一小时,见顶楼依然没有什么动静,索性去了前台质问了几句,听到对方前台那公式化的回复之后,我又一次的拨打了电话,没想到的是,依然是关机。 “啪”的一声,我气的直接把手机摔了,而后便出了凯撒酒店的大门,眼泪不由自主的往外涌,服务生过来问我是否要打车,我点头,而后站在正门前等车。 没一会,一辆宝马停在我的面前,车窗摇下,我看到周衡义一脸讥讽的看着我,说:“穿那么少,还是早点回去为好。” “周总,如果你闲的没事就回家数钱去,今天我没心情跟你客气。” 周衡义脸上一怔,而后叹了口气,说:“走吧,你今天这火气,我就是有想法,那也得忍着。” 我站在原地等着服务生给我叫车,结果车库里另外一辆车都开到了周衡义的车后,出租车依然没来,外面太冷,我开了后车门,这才坐了上去。 到了小区楼下,我便下了车,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看着周衡义,说了声谢谢,周衡看着我,说:“人生如此美好,千万别想不开啊。” 到了住处已是凌晨三点,咖啡因的作用之下我是一丁点困意也没有,公式化的想要拿出电话给曾子谦打一个过去,结果发现手机已经不能用了。 我有点郁闷,不至于跟手机过不去。 就这样一直等到六点钟,窗口已经泛出了鱼肚白,我瞥了一眼曾子谦送开的那张卡片,直接撕成了好几片。 这会儿有人过来敲门,我立即从床上爬起来,门开了,站在门口的,却是周衡义。 他手里端着早餐,笑着看着我,说:“妆都没卸,真是厉害。” 我当然没有让周衡义进入家门的意思,瞥了他一眼,说:“周总,你真是比我想象中的更有恒心,不过我要让你失望了,我对你,没兴趣。” 周衡义肯定没有料到我会这么直接,他居然还是不生气,说:“看在我在车里坐了几个小时的份上,是不是可以请我进来坐一坐?” “如果我是你,可以直接开车回家。” 周衡义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而后看着我,说:“你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铁石心肠。” 这句话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不过我依然保持沉默。周衡义略有无奈,说:“那送我下去总可以吧?” 这个倒是可以。 我简单的套了件外套便跟周衡义一起下了电梯,送他到小区门口,才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他的确在楼下守了一夜,不过,这也与我无关。 周衡义上车之后我便往回走,谁料走到西门的时候侧面忽然窜上来一个身影,我吓了一跳,而后便看到了站在面前的曾子谦。 他脸色阴郁,身上酒味浓重。 他看着我,说:“你还真是不让我失望。” 又是这种嘲讽的语气。 我想着昨天晚上他和周如雪的一夜,反笑道:“哪里,跟你相比,还相差甚远。”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曾子谦指着正门的方向,说:“就是因为他,所以你才口口声声的说什么重新考虑对吧?袁小洁,昨天晚上,你们在一起?” 我听着曾子谦的话,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说:“昨天晚上?你还跟我提昨天晚上?” “你知不知道羞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一个孩子的妈妈!”曾子谦指着我,声音忽然抬高了几声,说:“一边跟我推辞,放我鸽子,一边又跟另外一个男人厮混在一起,袁小洁,你真是厉害!” 曾子谦的声音是歇斯底里的,这个点,小区里没有几人,他的声音在四周回荡,也像是一把匕首,直接插入了我的心口。 我笑,我想我笑的一定很难看,说:“曾子谦,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在餐厅里跟一个男人接吻的是谁?”曾子谦瞪着我,说:“袁小洁,我对你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还不如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 “啪”的一声,我的指尖传来了阵阵酥麻,我惊愕的看着曾子谦,又看看自己的手,声音沉的仿佛只有我自己能听的清楚:“曾子谦,别再来找我了。” 不等曾子谦再多说一个字,我便转过身去,朝家中奔去,电梯里,我的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我拼命地克制自己,偏偏一丁点用也没有,到了家中,我抱着枕头放声大哭,而后便睡着了。 醒来时已是午后,我去浴室冲了个澡,想要告诉自己那一切都是幻觉,可是看到桌上那被撕成好几片的卡片,这才彻底明白,我和曾子谦,真的是结束了。 去附近是商场买了一部手机,将手机卡塞了进去,好几条短信窜了进来,扫了好几眼,并没有曾子谦的,而我没想到的是,竟然有周如雪的。 而来电提示里,这个号码已经连续给我打了五六次电话。 短信内容很简单,周如雪希望我能跟她见一面。 这个场景看似熟悉,我毫不犹豫的点了删除键,短信还没删完,周如雪的电话就窜了进来,我这才按了接听键。 “袁小姐,我是周如雪。”周如雪的声音属于不急不慢的那一类。 “恩。” “我想跟你见一面,请问你现在方便吗?” 这一面是要见得,我立即答应了,也没去什么多高档的茶餐厅,而是就近找了一家书屋,半小时后,周如雪推门进来,她的脸上的自信和笑容,一时间吸引了不少人。 本人比照片上更好看。 我们面对面坐着,她要了一杯卡布奇诺,优雅的抿了一口,说:“袁小姐,我之所以约你见面,是想谈一谈子谦的事。” 这个称呼,真的熟悉。 “我知道袁小姐是子谦的初恋,初恋在每个男人的心中都是不可磨灭的,而他也为了这份感情付出了太多的精力,可是现在的他,已经太累了。”周如雪声线平缓,说:“袁小姐,他已经为了你们的感情承受了太多太多,不瞒你说,我很喜欢他。” 和王洛琦的咄咄逼人相比,周如雪此刻的态度是谦卑有加,可我手里没奖杯,同样,也没那么宽大的胸怀去包容她。 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她能够想曾子谦所想,爱曾子谦所爱,痛曾子谦所痛,则说明这个女人是真的爱这个男人。 我爱过,所以我能理解。 “我知道你们有个孩子……”周如雪见我没说话,又说:“孩子的事实我是不能否认的,如果可以,我愿意给袁小姐一些资助,送孩子去国外,要知道,好的学习环境,能给孩子不一样的未来。” 这话听来熟悉,我想起来了,是曾妈说的。 “确实,”我笑了笑,说:“周小姐才华横溢,在他身边,一定是个贤内助。周小姐担心的事情我已经明白了,只要子谦愿意,我不会去强求。” 从书屋出来时我就觉得心口空荡荡的,当初面对王洛琦那么强劲的对手,我都没想过要转移,而如今,看到这么一位优秀的,能够帮助曾子谦的女人,我才真正的自叹不如。 我给小妈打了电话,问了乐乐的情况之后便绕着马路往前走,经过超市的时候我便买了些家常菜,顺带拎了两瓶红酒回家,到了家门口,却看到小白站在那里。 她看着我憔悴的模样,笑着说:“站在那做什么?我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我直接开了门,又听到她说:“正好我也没吃饭,一起烧菜吧。” 有小白的陪伴时间好像过的容易一些,我也找到了倾诉的对象,便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顺便说了见周如雪的事情,小白听了万分惊讶,说:“这个女人比王洛琦还要厉害。” 我惊愕,说:“没呀,我们见面半小时,她没跟我吵一句。” “所以我才说她厉害啊,你想想看,王洛琦那一种,是属于攻击型,攻击起来你都能感受的到,所以你会早就做好防备,可是周如雪不一样,先是帮助曾子谦在媒体面前说好话,而后当媒体的面炒作她和曾子谦的关系,再然后……” “恩?” “有一点我不明白啊,”小白看着我,说:“既然昨天晚上曾子谦是约你去凯撒会所的,周如雪怎么会过去?据我说知,顶楼的门卡相当严格,一般的门卡只能在十层以下活动……” 小白的话提醒了我,我瞥了她一眼,说:“服务生说我的门卡有问题。” 小白作出沉思状,开口说:“这么说来,周如雪的那张门卡是没问题的,不然怎么上的去?不对,如果你的门卡有问题,顶楼也是上不去的呀。” 我被小白的一轮猜测闹得有些糊涂,索性不再去想,晚上烧好之后我和小白对饮,脑海里忽然窜出来一个想法——既然我的门卡没问题,那周如雪是怎么上去的? 我想着我和曾子谦争执的模样,他好像说了一句“放他鸽子”,我明明提前四十分钟到达地点,怎么变成了放他鸽子? 还有,我去顶楼时,他好像睡着了。 我将这个疑惑告诉了小白,小白也同样陷入了沉思,我听到她说:“小洁,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一切好像有人写了剧本似的,可是我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的确,我也有同感。 仔细想一想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涉及人员只有五个人,我,曾子谦,曾妈妈,周如雪,还有……周衡义。 等等,周如雪,周衡义! 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周如雪的资料在网上是查找不到的,显然是很有背景,之前只听说是深圳某富豪之女,而衡商银行的发迹点,也是在深圳。 周如雪是老来得女,所以她和周衡义的年龄相差十来岁也很正常,这么说来,他们最有可能的关系是,兄妹。 我将这个猜测告诉小白,她先咧嘴笑了笑,而后看着我,说:“我觉得没什么可能吧,相同姓氏的多了去了。” 我被小白嘲笑的没说话,两人便继续吃饭,脑海里忽然闪过了曾子谦曾经说过有几家银行愿意支持恒宇收购天胜,急忙爬到笔记本前,搜索之后,顿时大跌眼镜,“衡商银行”几个字映入我的眼帘。 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和周衡义的初次见面,而后走到醉醺醺的小白身旁,问:“小白,当初红日和周衡义的合作,是你去找的衡商银行吗?” 小白显然已经醉了,瞥了我一眼,说:“衡商……衡商的广告案真是麻烦……” “这合作是你促成的吗?” “不是啊……”小白歪歪扭扭的看着我,说:“是大发徐总介绍的……” 衡商这种客户,有足够的优势去挑选更好的广告公司,但是周衡义没有,他选择了红日,而最后,这个案子是我接手的。 我和周衡义的认识,一切是那么的自然,但如果放在这一场巧合之中,又好像是有人布了局。 昨天晚上,我从顶楼被赶下来时,偏偏遇到了周衡义,今早和曾子谦大吵一架之后,之前周衡义恰巧离开。 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如此说来,其中必有蹊跷。 我忽然担心曾子谦,周如雪到底带着什么目的靠近曾子谦此刻我根本看不出来,还有他那句我放了他鸽子和整件事又有什么关系?还有曾妈,她那么喜欢周如雪,是否也参与其中? 曾妈来过这里。 酒精的力量促使我四肢不受控制,偏偏这一刻我的思维却万分的清醒,而曾子谦的追问告诉我,他并不知道我和周衡义的关系,他只知道,我和一个男人联系。 所以,想要知道周衡义和周如雪的关系,问曾子谦,是最快的。 借着酒劲,我给曾子谦拨了一个电话过去,手机响了好几声,并无人接听,我的脑海里忽然窜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的确,那时候,曾子谦的手机是关机的,照理说,我们有了约定,他怎么可能随意关掉我的电话咧? 我并不死心,又给曾子谦拨了一个电话过去,而后,电话那头提示我对方已关机。 我肺里冒火,这个混蛋,我真是脑残了才想着你。 可是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份蹊跷里,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周衡义自和我相识,前后的表现都不符合一个成功男士的行为,毕竟他这种条件,可以挑去大把大把的优秀女人,即便是存在好感,也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巧合。 我想找到答案,然而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第二天醒来之后头痛欲裂,看着满屋子狼藉,我心底多少有些不悦,脑海里的思绪停留在一个问题上,收拾了两个盘子之后,我便换了身衣服,立即出了门。 我想见到曾子谦,恒宇和衡商的合作涉及资金太大,偏偏又做的不动声色,这里面必然存在一些问题,我不懂金融,曾子谦一定懂。 出租车开到南郊,我从车里下来便直接前往曾家的小别墅,阿姨过来开门,见到是我,脸上带着惊讶,我急忙开口,问她曾子谦是否在家。 阿姨犹豫的看了我一眼,我便知道曾妈肯定就在屋里,想到这件事毕竟关系到她的儿子,索性就走了过去。 曾妈一脸惊愕的看着我,说:“你怎么来了?” 我跟一旁的两个阿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退下,而后看着曾妈,说:“伯母,周如雪是不是有个哥哥?” 曾妈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看着我没说话,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伯母,我知道周如雪是你心目中的理想儿媳,可是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明,”我看着曾妈妈,说:“我觉得周如雪的出现太过蹊跷。” 曾妈一脸不屑的看着我,说:“袁小姐,你比我想象中的更令人无语。” 毕竟这件事涉及到曾子谦,我也不管曾妈的讽刺了,说:“我和周衡义认识,就在周如雪在媒体面前跟曾子谦说好话的时候。” 曾妈立即抬起双眼,看着我,说:“你说,你和周衡义认识?” “是。”我看着曾妈,说:“伯母,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证据你可能不会相信我,可就算站在曾子谦的立场上,也请你仔细斟酌,毕竟关系重大,请你三思。” 曾妈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就说几句,”我看着曾妈,说:“曾子谦回来你也可以不用告诉他这件事。” 说完这句话,我立即抬脚往前走,没走两步,就听到曾妈说:“昨天晚上,你没去凯撒酒店吗?” 原来,曾妈是知道这件事的。 “去了。” 曾妈听了我的回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便没再多说了。我拾趣的选择离开,谁知刚走到门口,便碰上了曾子谦。 我们眼神相撞,我看到了他眼神里的忧虑,却有些拉不下脸面来,索性从他身侧走过,没多说一句话。 曾子谦关上门直接跟了上来,而后开口说:“昨天晚上,洛琦的孩子没了。” 我定在原地,心口某处好像被利刃划了一下,而后不由自主的转过身去。 我讨厌王洛琦,可是,站在妈妈的角度上,我不希望她有任何意外。 “去车里,我有话跟你说。”曾子谦看了我一眼,而后拉着我的手,很自然的,他的五指和我的五指交叉,我们一起去了车内。 他脸色忧郁,说:“昨晚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医院,那时候洛琦的情况十分危险,所以我才没接听电话。” “现在她怎么样咯?” “孩子没了。她的精神状态很差。”曾子谦看着我,说:“我正在找关系,看看能不能让她和蒋天洋见上一面。”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就说:“你手机打不通,没必要跟我道歉的,毕竟我都习惯了。” “之前打不通,是有原因的,”曾子谦看着我,说:“这一次真的是意外。” 我看着曾子谦,不知道他为何莫名其妙的冒出这么一句话,难道电话打不通,还有故意和无意的区别吗?还不是找借口。 等等,难道说…… 我惊愕的看着曾子谦,说:“前天晚上,你的电话也打不通……” “我知道。” “前天晚上,你约我十点去凯撒酒店顶层。”我看着曾子谦,说:“结果,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曾子谦看着我,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的脸颊,说:“我给你的那张卡片上,写的是晚上十点吗?” 我点头,说:“是啊。” “果然如此。”曾子谦的脸上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神色,而后看向我,说:“其实我约得是八点。” 八点,十点?晚了两个小时!可是卡片上明明写的十点啊,难道被人更改了! 更改了? 我恍然大悟的看着曾子谦,听见他说:“我妈改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呀?” 曾子谦靠在后车座上,说:“从你没在八点之前出现在凯撒酒店里,我就知道了……” 曾子谦知道了!可是可是,我去找他的时候……他明明…… 想到这里,我愤怒的看向曾子谦,说:“你根本就没喝醉?不对,我明明给了你一巴掌……还是不对,到底怎么回事啊曾子谦!” ps:之前没跟你们提示,现在有人看出来怎么回事了吗?(估计没人猜出来)还在加班,还是一更。 128.收网 曾子谦见我一脸着急的模样,平静的说:“我在酒店等你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异常,开始我还没有怀疑,但是周如雪突然出现就验证了我之前的一个想法,那张卡片只不过是我准备的一个小礼物,没想到会起了这么大的作用。” “你的意思是,伯母故意改了卡片上的时间?而后安排了周如雪过去?”曾妈真的是好深的城府,一来是让曾子谦觉得我放了他的鸽子,二来我过去后又上不了顶楼,从而让我和曾子谦产生罅隙。 “有些事情太巧合了,我不得不认真查一查。” “可是那天早上,你明明有机会跟我认真谈一谈的,”我瞥了曾子谦一眼,想着前天早上我们之间彼此对峙的情况,深深地感到愧疚,说:“还是说,你也知道周衡义和周如雪的关系?” “准确的说,我一直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只不过……”曾子谦说着话,眼神落在我的脸上,说:“我不知道你最近频繁联系的男人,就是周衡义。” 原来,曾子谦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呢,我还生气的打了一巴掌。”我愧疚的低下头,说:“是我太冲动了。” “如果我提前给你打了电话,这戏演的也就不真实了,”曾子谦看着我,说:“要想麻痹对手,这是最好的方法。” “你是什么时间发现他们之间有联系的呀?”我想着这段时间我和曾子谦的分分合合,很难有一次说上贴心话的时间,问:“毕竟周衡义是借着公事的名义……” 曾子谦看着我,说:“前段时间恒宇收购和洛琦的事情的确让我没有空闲的心思去考虑其他,但之后有一次赵阳跟我提到了你帮梁小白处理公司上业务的事情,后来我又查证了一次,才知道你们的业务和衡商银行有关系。” “然后?” “然后我就知道了呀。” 我想着那几次和周衡义的单独接触,想必也是他别有用心,再联想到曾妈更改时间的这件事,心底略微有了答案。难怪刚才我在室内危言耸听,曾妈都毫不在意,她可能是知情人。 “有件事我有点不明白,”我看着曾子谦,认真地说:“周如雪喜欢你,伯母也喜欢她,这种情况他们只要稍加努力,我肯定会被踢出局,可是为什么周衡义要来接近我呢?这不是太费事了吗?” 曾子谦被我这个说法逗得笑了,摸了摸我的头发,说:“这次你倒是聪明了。” “恩?” “他们这么大费周章的想要分开你和我,怎么可能只是为了让周如雪嫁给我?”曾子谦看着我,说:“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比你想象中的更为复杂。” 我听着曾子谦此刻低沉的语气,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真的如我脑洞大开想的那样,衡商对恒宇是有所企图的? “小洁,还记得两年前天胜收购恒宇的事情吗?”曾子谦盯着我,缓缓开口道:“天胜内部本就有两种意见,蒋天宇一直不同意蒋天洋的收购计划,所以蒋天洋想要收购恒宇,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资金方面的准备,那时候,他找了衡商,并且将天胜的一部分股权转让给了衡商。” 两年前,两年前的事情,居然跟衡商有关系! “这么说来,恒宇在收购天胜时,你就知道衡商是背后支持力量了?” 曾子谦摇了摇头,说:“这个时候我还是不知道的,很多时候,我们想要玩转资金,并不一定要亲自出面,更何况,恒宇收购的时候,衡商可是帮了大忙,我怎么可能怀疑到他们。”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蒋天洋被带走之后,会固定跟一个号码联系,”曾子谦瞥了我一眼,说:“赵阳查过,这个号码是周衡义的私人号码,当初蒋天洋想法设法的想要收购恒宇,收购必然要筹备那么多的流动资金是很困难的……周衡义开始是想和天胜合作,发现对方能力不足,所以把目光投向了恒宇。所以……支持天胜最大的幕后主导,是衡商。” 等等,曾子谦的意思是,连蒋天洋也只是被利用了,而周衡义才是……幕后黑手。 “可是,衡商没必要舍近求远啊,倘若他资金充足,准备收购恒宇,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准备啊。” 曾子谦笑了笑,说:“衡商的性质虽然属于商业银行,但是融资的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更何况,他想要的,是恒宇的绝对控制权。” “你的意思是,周衡义想取代你?”我的心底猛地一惊,说:“不对,是衡商想收购恒宇?” 曾子谦拉着我的手,微微的安抚两下,说:“今时不同往日,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不对,衡商就算拥有天胜的股权,可要想打恒宇的主意,手中拥有恒宇的股权得有绝对性的优势啊,难道说……” 曾子谦嘴角微微翘起,看着我说:“知道周如雪为什么一定要想法子讨好老太太吗?因为老太太跟她说,若是她成了曾家的媳妇,可以将手上一部分股权转到她的名下。” 我惊悚的看着曾子谦,说:“这样的话,岂不是……” 曾子谦又点了点头,说:“所以,现在理解为什么我会和你一起演这场戏了吗?” 好像明白,又好像有些模糊。 “老太太这个人,比我还要固执,若不是让她看清楚周氏兄妹的野心,她可能永远都对你有芥蒂,你中了她的计,可还是因为担心我而返回曾家,她这样才能看清楚你对我的真心,同时,会自动pass掉候选儿媳。” 原来如此。 但是,这种计策风险也很大,他就不担心我不过来的吗? “曾子谦,前天早上,我甩了你一巴掌,你是故意刺激我对不?”我想着当时周衡义刚走,说:“当时误会那么大,你就不担心我不去找老太太?还有啊,你那么了解我,万一我隔了很久才知道周衡义和周如雪的关系,万一……到时候……” 曾子谦瞥了我一眼,说:“既然是为了演戏,我当然要准备充足,你看,你不是来找我了吗?” 我震惊的看着曾子谦,说:“难道说……小白去找我喝酒,跟我暗示的那些话……” 曾子谦脸上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说:“你是我的女人,我了解,所以我清楚,你一定会来。” 用一巴掌,换的曾妈对我的认同吗? 我的眼圈忽然红了,盯着曾子谦,说:“你就不怕我不来吗?” “你不会。”曾子谦笑了笑,说:“赵阳也有这个担心,不过事实证明,我赢了。” 我心底溢出一丝丝欣喜,吸了吸鼻子,说:“我就说嘛,最近一段时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明白了,赵阳和小白的关系和我们差不多,赵阳却一个字也没向小白透露,显然是有问题。” “知道就行了……”曾子谦轻轻地擦掉了我的眼泪,说:“过两天王家就会送洛琦离开,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一丝委屈。” “那接下来我要怎么配合你呢?”我想着衡商银行的实力,再想一想周衡义和周如雪的智商,想要欺骗他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接下来,是看戏时间。”曾子谦笑着看着我,说:“你呀,负责看戏就好了,其他的,交给你男人。” 我看着曾子谦脸上颇为自信的笑容,问:“那伯母那里……” “我自有打算。” 我心底多少还有些顾忌,而后听到了曾子谦的手机响了,他当着我的面按下了接听键,而后隐隐约约间,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好像是,梁文浩的声音。 “我知道了,那晚上酒店见吧?”曾子谦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冷意,说:“梁兄,这次真的应该好好谢谢你。” 梁兄,不就是梁文浩吗? 电话挂断,曾子谦迎上我的目光,说:“衡商对恒宇有很大一部分的资金支持,两家公司一旦成为对手,资金问题必要是首要解决的问题,所以,我拜托梁兄去了花旗银行,好在一切都很顺利。” “梁文浩不是……不是去度假了吗?” “度假这个名义,才能掩人耳目啊。” 这两个男人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我现在得回恒宇处理点事情,”曾子谦理了理我的衣襟,说:“晚上七点半我让司机过去接你,到凯撒酒店。” 听到凯撒酒店几个字,我心底微微不安,而后听到曾子谦说:“放心吧,这一次时间绝对准确。” 看着曾子谦从容不迫的样子,我心底也开心了,连日来的阴霾从心口散去,我忽然觉得愧疚,同时也觉得骄傲,因为这个男人,以往所遭受的一切委屈,都是值得的。 我并没有立即回去,给小白发了道谢短信,而后便回了老袁家,以前老袁不爱说话,可现在为了教乐乐说话,一天说的话,比他以前一个月说的都多。 乐乐被他们照顾的非常好,小妈说两站路外新建的游乐场最近要开业了,提议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我想,人生最美好的事情,不过如此。 临走前我给袁小浩打了电话,让他放弃去衡商的想法,谁知他来了一句,姐夫让他年后去恒宇面试。 曾子谦居然连这种小细节都发现了。 收拾完屋子之后,我便换上了一条小白裙,瞥了一眼日历,这才发现,已经是年二十一了。 新的一年,又要来临了。 司机的车准时出现在楼下,出门前我特意抹了西瓜红的口红色,对着镜子照了一圈,而后才离开,车子到了凯撒酒店正门时,我已经看到了曾子谦站在大厅处等着我,见我下车,立即走上前来。 我勾着他的手,经过大厅时碰到了前天晚上的值班经理,他一脸惊讶的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心虚。 我想,那天晚上之所以要从顶楼被赶下来,一定和这个经理有关系,或者,他是和周衡义说好了的。 曾子谦拎着我去了正厅,双门推开,我看到了落在中央的大餐桌,而我没想到的是,是在这里,碰见这些人。 典型的欧式长桌旁,分别坐着曾妈,周衡义,周如雪,梁文浩和赵阳。 在座的看着曾子谦领着我进来,脸上都挂着一丝惊异,餐桌最前方预留了两个位置,曾子谦抽开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也不紧张,自然的坐在椅子旁,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对面的周氏兄妹。 明明是用餐的地方,偏偏空气里却夹杂着剑拔弩张的味道来。 周如雪今天的装扮是偏复古风的大家闺秀打扮,长长的卷发披在肩头,加上她那巴掌大的小脸儿,特别的养眼,不过此刻她好像对我的到来颇为诧异,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慌张,而坐在她身旁的周衡义倒是一脸的淡定,我们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而后,各自不动声色的看向别处。 在此之前,我以为周衡义是痛失亲人的黄金单身汉,即便之前对我的某些事情有些唐突,至少一颗心还是善良的,而现在,当我知道他和天胜有着理不清的关系还试图夺得恒宇的主动权时,我忽然对这个男人特别厌恶,的确,他不坦荡,甚至有些小人。 女人有时候的直觉真的是特别准,即便在此之前他三番五次的想我示好,我都是心存疑惑,现在想来,我的确是一只提防着他。 在看看坐在正位的曾妈,依然是一副铁面无私的表情,金丝眼镜戴在她的脸上,好似遮掩了她眼神中的某些锐气,而身上的香奈儿套装,则着实体现了她成功人士的气质来。 再往右侧微微看去,坐在尾座上的,是梁文浩。 梁文浩的身上穿着一款棉质大衣,浅色系,将他的暖男气质全部衬托出来了,他跟之前一样帅气,不过此时不说话的他眼神里倒是带着一丝威信来。 “不好意思,我太太有事所以来晚了……”曾子谦最先说话,声音虽不大,却带着毋容置疑的气势来,“虽说让大家久等了,不过开餐之前,我还是有几句话要说。” 明明说好的就是七点半,我没迟到呀?难道说,开餐时间是七点?曾子谦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赵阳……”曾子谦瞥了一眼赵阳,说:“把资料拿出来。” 赵阳面色平静的起身,而后将公文包打开,一份给了曾妈,一份给了周衡义,还有一份给了周如雪,这才返回座位上。 “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我长话短说吧,”曾子谦平静的开口,说:“这份资料是恒宇近两年来对内部的整改方案,撇除了之前的一些问题,而后也加了一些内容进去,要知道,恒宇在两年前曾经遭受过恶意收购,针对这种恶意收购,我们采取了一些措施,比如,毒丸计划。” 等等,毒丸是什么鬼?为什么说了这个词之后周氏兄妹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这两年,恒宇对内部的股东制定了一套特殊的股份计划,赋予一部分股东一些优先选择的权利,其中有一条,若是有朝一日再次出现收购事件,股东则需要大量增加自身负债,而恒宇的管理层,也签署了共同进退的协议。”曾子谦语调平缓,看着对面的周氏兄妹,说:“倘若恒宇遭受恶意收购,这份毒丸计划,将是第一个给对手准备的礼物。” 最先读懂曾子谦话中含义的是周衡义,他将资料放在一旁,轻轻地拍了拍手,说:“不愧是曾凡军的儿子,未雨绸缪的本事,也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曾子谦淡定的笑了笑,说:“哪里,和周总的渗透计划相比,我这只是小儿科。” “所以,曾总是什么时候看出衡商的收购计划的?”周衡义盯着曾子谦,说:“要知道,这项计划我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距离执行日还有半年,曾总这敏锐的嗅觉,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果然,周衡义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曾子谦倒也是不着急,说:“周总,我很感谢衡商在收购天胜时给予的帮助,不过我们恒宇做事的风格就是,吞进去的,从来不会吐出来。” “哦?”周衡义脸色也颇为镇定,只是双眸中,忽然暴露了从未有过的狠绝神色来,说:“凡是都有个例外,如果我没记错,恒宇的资金状况也是刚刚好转,如果……衡商撤回对恒宇的拆借款项呢?” 拆借的期限比贷款周期要短,这个我知道,所以,衡商是要威胁恒宇吗? 曾子谦倒是一点都不紧张,他瞥了梁文浩一样,说:“衡商有选择的权利,恒宇也是,而恒宇接下来的几年里,将会和花旗银行进行长久的合作。” 周衡义听完这句话,脸上的神色忽然变了,如果我没解读错误的话,那应该是一种叫做慌张的神色。 “周总,如果我是您,就会想着怎么保住衡商银行的绝对控制权,”赵阳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我听到他笑着说:“反收购这件事,恒宇也很擅长。” 反收购? 周衡义定了定神,说:“衡商是商业银行,它的性质决定了它是一块难吃到嘴的蛋糕,难不成,恒宇想试一试?” “恒宇收购衡商是很难,那么花旗银行呢?”一直保持沉默的梁文浩忽然开口了,眼神落在周衡义的脸上,说:“我看,也很好消化。” 周衡义的脸色忽然变得暗淡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曾子谦,说:“原来,你早就有了打算,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佩服!” 曾子谦看着周衡义,说:“哪里,两年前,周总也给我上了一课。” 我总觉得场内的气氛非常诡异,试图解读每一个细节,然而,从两个男人的对话中,却找不到一丁点线索来,最后,目光落在了周如雪的脸上,只见她双唇紧闭,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曾总,您要的晚餐都准备好了,请问是现在上餐吗?”一旁的服务生走了过来,打破了这份平静。 曾子谦随意的瞥了我一眼,说:“上餐吧,我太太都饿了。” 周衡义的眼神也看了过来,而后曾子谦开口说:“周总,虽说商场如战场,不过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收购一个公司需要花费太多的心力,我现在想把时间放在陪伴家人的份上,所以,我希望这件事能够到此为止。” 曾妈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我看着她双唇微动,而后又保持了沉默。 周衡义起身,笑的十分狂妄,伸出手,面对曾子谦,说:“曾总,我周衡义闯荡商场十余载没佩服过谁,今天,你让我佩服。” 曾子谦淡定的起身,伸出手,和周衡义握手,说:“周总客气了。” “我想着公司还有些事,就和家妹先失陪了。”周衡义目光一敛,将手收了回去,而后便朝大门走去,周如雪跟在身后,余光落在曾子谦的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服。 服务生端着秀色可餐的晚餐走了过来,一一放在餐盘上,我心有余悸的瞥了正门一眼,收回眼神时,恰巧撞到了曾妈的眼神,我慌忙收回,她却不动声色。 曾子谦的手从桌下伸了过来,而后握着我的手,微微用力,好似在安抚我的情绪。 这会儿曾妈开口了,说:“乐乐还好吗?” “恩。”我点头,说:“又长高了些。” 曾妈看着我,说:“邀请卡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你和子谦回去之后挑一个日子,乐乐越来越大了,法律上要有个说法。” 我惊讶的看着曾妈,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说:“伯母,谢谢您。” 曾妈看着我,又看看曾子谦,说:“谢我做什么?我年纪也大了,没时间跟你们耗,小洁,你也看到了,我们这种家庭,真正生活下来有很多地方并不如意,你既然是真心对待子谦,有很多地方,你还要多学习学习。” “恩。” “赵阳,我的盒子呢?”曾妈话锋一转,而后看向赵阳,说:“拿过来。” 赵阳迅速的跑到曾妈面前,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古色古香的首饰盒,曾妈小心翼翼的将其打开,而后露出了一个羊脂玉的手镯。 曾妈看着我,说:“这是他太奶奶留下的,是给曾家媳妇的第一份礼物,你拿着。” 虽然只是随意的瞥一眼,可还是能察觉到这份礼物价值不菲,曾子谦见我犹豫,立即拉着我的右手,而后将手镯直接套在了我的手腕上。 “是婆婆给儿媳的礼物,你还犹豫什么?”曾子谦看着我,而后看向曾妈,说:“还不说声谢谢。” 我感觉一切都跟做梦似的,说:“谢谢妈。” “一家人,不必客气。”曾妈看着我,说:“小洁,以前的事,我们就翻篇吧。” “恩。” 一顿饭吃了半个小时,曾妈吃完之后便乘车回去了,赵阳去接小白,我趁着这个机会走向梁文浩,笑着说:“你真是我和子谦的福星,谢谢你。” 梁文浩不以为然的看着我,说:“乐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只是希望他有个稳定的家庭氛围罢了。” “小雨呢?” “她……”梁文浩看着我,说:“她应该还在实习吧。” 我知道梁文浩不愿多说的事情向来是保持缄默,也没再多问一句,他见曾子谦走来,说自己旅途劳顿要回去休息,我和曾子谦送他到酒店门口,看着梁文浩上了车,我转过脸来看着曾子谦,再看看手腕上那羊脂玉的镯子,说:“我感觉我在做梦。” 曾子谦捧着我的脸,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说:“你担心的问题,我都解决了。” “伯母她……” “恩?” “今天的事儿,妈知道吗?”我见曾子谦抬高语调,立即老老实实的改口。 “小洁,我们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老太太也是,正是在这种家庭环境中,她看不到所谓的真爱,她看到的,只是利欲熏心尔虞我诈,所以,最能打动她的,就是你的真心,老太太不是轻易改主意的人,可一旦改了,就不会改回来了,明白吗?” “明白。” “开心吗?” “开心。” 曾子谦像最初认识那样拉着我的手,说:“开心的话,就得嫁给我。” 曾子谦的双眸应在我的脸上,我这才点了点头,而后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看着他按了接听键,一瞬间,他的脸色就变了。 “洛琦呢?”曾子谦开口问了一句,“马上报警,蒋天洋对这里不算熟悉,不会走太远。” 电话挂断,我看着曾子谦紧张的模样,听到他说:“蒋天洋带着洛琦走了,他一定是知道王家要送洛琦出国……” ps:两件事,加班到年28.明天可能是正文最后一张,更新在晚上,白天实在没时间了,大家注意,后天是曾子谦的番外,番外之后补充正文,年28在家老老实实更新,争取年前,别再问我了。最后,谢谢大家一路陪伴。 129.我想亲口告诉你和我们的孩子(不是大结局) 大约是之前王洛琦留下的后遗症还没有退去,所以当曾子谦说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太阳穴就突突的疼,在加上一个心狠手辣的蒋天洋,我感觉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焦躁之中。 今天是王洛琦去心理诊所看病的时间,同样也是蒋天洋保释的时间,在这么一个时间吻合的点上,蒋天洋带着王洛琦逃走了,警方怀疑这是有人蓄意安排,而作为保释蒋天洋负责人,曾子谦可能要付一定的法律责任。 从某种程度来说,蒋天洋属于情节比较严重经济犯罪,所以判刑的时间律师曾经也跟他暗示过,之所以还请律师,不过是想缩短吃牢饭的时间,他这么一逃跑,显然是做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路上曾子谦跟我交代了这一点,并且让我见到警员时不要多说话,车子停在本市一家比较有名的私人医院旁,我们从车里走出来,抬眼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等我们的赵阳,以及一对老夫妻。 这对老夫妻我在报纸上见过,是王洛琦的父母。王父看到曾子谦走了过来,立即迎了上来,一张原本保养挺好的面孔上,有着不大明显的两道泪痕。 “子谦,一定要找到洛琦,”王父拉着曾子谦的手,说:“我们已经失去了她的哥哥,不能再失去她了,你跟她说,只要她回来,我什么都答应她……” 曾子谦拉着王父的手,说:“伯父,你先镇定些,你放心,我会找到洛琦的。” “跟一个罪犯在一起……”王父说着话,又是老泪众横,“都怪我,都怪我当初不应该太纵容她,她现在刚没了孩子……绝对不能再受刺激了……” 曾子谦微微的点了点头,安抚了王洛琦的父母之后,便跟着赵阳去了病房,两名警员正在给护士做记录,我眼睛一瞥,瞅了一眼凌乱的病房,这才发现,室内的窗口是打开的,窗棱上还挂着一条长长的被单。 看样子,他们是从这个地方匆匆离开的。病房就在二楼,医院又处在闹事,就算有点儿动静,想必也不会引起大家的注意。 曾子谦和警员说了两句,而后走向窗口,伸头看了看窗外,脸色十分凝重。 “我们已经通知了各大港口要道,一旦发现可疑人员,会立即跟您联系,”警员走了过来,看着曾子谦,说:“不过曾先生,蒋天洋这种行为是保释阶段未经批准离开,属于严重违反被取保候审人义务的行为,上面已经下达了逮捕令。” 曾子谦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但请跟王局说一声,一定要保护洛琦的安全。” 话已至此,我才知道此次事件并非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而且,还是十分严重。 上了车,曾子谦的脸色更为凝重了些,他的目光落在了诊所门前的王洛琦父母身上,而后看向赵阳,说:“他们逃走多长时间了?这附近的摄像头那么多,他们不可能不声不响的就离开了。” 赵阳看了时间,说:“从蒋天洋到医院的时间到他和王洛琦离开,前后不过两个半小时。” “恩。” “二哥,你说,这件事会不会和周衡义有关?”赵阳转过脸来,脸上闪过一丝忧虑,说:“如果是周衡义帮忙,那就是司马昭之心了。” 曾子谦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忧虑,说:“他们想要离开a市,首先就要解决钱的问题,蒋天洋的账户已被冻结,他第一个会联系的,肯定是周衡义。赵阳,这件事你跟警员说了吗?” “没有。” 曾子谦听了回应,立即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没响几声便接通了,我听到他说:“周总。” 果然是打给周衡义的。 “我这边有件事想麻烦你,”曾子谦语调平缓,说:“今天蒋天洋保释出来,不料带着王家小妹离开了,若是他有联系你,请您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联系。” 电话那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曾子谦又说:“周总如此深明大义,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机会合作,那我就等着周总电话了。” 明明是答谢的语气,可是曾子谦的声线却出奇的平静,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来。 赵阳见曾子谦保持沉默,问:“二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洛琦的住处看看。”曾子谦说着话,而后看向我,说:“你先回去休息,晚点我再给你电话。” 我担心蒋天洋伺机报复曾子谦,摇了摇头,说:“现在回去我也睡不着,一起吧。” 曾子谦没有多言,可是从他的沉默里,我也察觉到了深深地不安。 王洛琦的住处就在恒宇附近的一所公寓楼里,复式,之所以能进来,是因为赵阳手上有一张这间房子的门卡,虽说房型不大,可室内装修的还是很有味道,楼下干净整洁,楼上的卧室则一片烦乱。 卧室被人翻了一遍。 我们立即意识到一点,在我们来之前,有人来过这里。 “二哥,要给陈警员打电话吗?” 曾子谦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洛琦没有回来过。” 我和赵阳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异,而后听到曾子谦说:“她有洁癖强迫症,就算再忙,也会把东西收拾整齐。” “二哥,我怎么觉得,有一点害怕呀。”赵阳的脸上闪过一丝惶恐,说:“你说,蒋天洋不会拎着一瓶汽油直奔恒宇吧?” 曾子谦摇了摇头,说:“不,他要带着洛琦离开,走吧,我们去警局。” 来回耽误了一个多小时,到了警局时已是午夜时分,听到警员说各个交通要道都有监控,只要蒋天洋出现,便会立即抓捕。 我们几人就坐在警局等,凌晨一点时,依然没有任何消息,睡意袭来,我靠在曾子谦的肩膀上,有意无意的打盹,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了有人进门汇报的声音,揉了揉双眼,这才听到发现蒋天洋的消息。 是在去马来航班上。 我强力打起精神,跟着曾子谦去了监控室,而后听到警员说:“不是蒋天洋,只是用了他的证件而已。” 蒋天洋果然够狡猾,居然用了试探这一招,而此时,已经是清晨六点。 这会儿赵阳买了早餐进来,发给警员之后,递了一杯咖啡给曾子谦,我看着他的双眸微动,脸色越加阴沉,好几秒之后,曾子谦忽然起身,而后往警局外走,我和赵阳慌忙跟了上去,一起上了车。 “二哥,你这是……” 曾子谦的双眸里闪过极度的恐慌,说:“赵阳,如果你是蒋天洋,周衡义那里拿不到离开的钱,你还会找谁?” 赵阳作出沉思状,说:“蒋天洋现在的情况,就是过街的老鼠,蒋家巴不得他被抓,不可能借钱给他,如果我是他的话,我可能会找……” 赵阳说道这儿,忽然转过脸来,惊恐的看着曾子谦,他们对视了一秒,而后曾子谦转过脸来看向我,说:“快,开车。” 赵阳听从命令,立即踩上油门,我还没明白曾子谦和赵阳之间打出的暗语,往车窗外瞥了一眼,这才发现,赵阳走的路径非常的熟悉。 这是……去老袁家的路。 等等,去老袁家。 想到这儿,我已经吓得起了鸡皮疙瘩,而后看向曾子谦,说:“难道……难道是乐乐?” 我的话刚说出口,眼泪就掉了出来,惊慌失措的说:“乐乐……袁小浩不在家,老袁和小妈肯定……乐乐……曾子谦,乐乐怎么办?” 曾子谦握紧我的手,说:“没事的,别担心,蒋天洋要的是钱,别担心。” 曾子谦虽然安慰着我,但是他的双手也在颤抖,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曾子谦强作镇定的掏出手机,而后,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惊恐,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蒋天洋”三个字。 “我接……”曾子谦见我要拿电话,立即制止了我,而后按下了接听键。 “蒋天洋。” 我凑着耳朵贴过去,听到电话里传来了蒋天洋的声音:“曾总,我们好久没见了。” “你要多少钱?” “曾总,你还是跟我刚认识你的那一会一样,非常的爽快……”蒋天洋讥讽了一句,说:“你知道我办事的规矩,不能报警,一百万。” 一百万! 曾子谦没有说话,而后蒋天洋便开口,说:“曾总,您应该谢谢我,毕竟,您的儿子还值更高的价!” 乐乐! 我的眼泪涌出眼眶,而后便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两个声音:“好宝宝,乖乖,你吃了这个就不哭了,来来来,吃吧。” 我王洛琦的声音! 居然是王洛琦的声音! 而后,便是乐乐违抗声,我听到王洛琦大吼:“叫你吃你不吃!你到底吃不吃呀!” 曾子谦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我听到他呼了一口气,说:“这么一大笔钱,我需要时间。” “曾子谦,你还真是爱跟我开玩笑,谁不知道你前些天就调动了五百万出来准备婚礼啊?看样子,你也没多爱那个女人!” “蒋天洋!” “我在啊曾总。” “你说地点。”曾子谦微微平息了呼吸,“我过去。” “半小时后……”蒋天洋好似下定了决心,说:“花溪公园,记住,不要跟我耍花招,否则你儿子……” 电话挂断,我忍不住哭出声来,曾子谦抱着我,安抚了好一会,镇定的说:“赵阳,先给王局打电话,让他们带一批人去我岳父家,记住,不能太明显,给财务打电话,让他把之前准备的一百万拿出来……” “二哥,你要自己去……” 曾子谦忽然眼神坚定,说:“他要钱,我去。赵阳,给王局打电话。” 六点二十,天灰蒙蒙的亮了,整座城市弥漫在一片大雾之中,曾子谦拎着两大包现金从车里下来,坚定的转过头,而后走向了花溪公园。 小妈口中刚开业的公园,正是面前这座刚刚建好的公园,而曾子谦和蒋天洋即将见面地点,则是公园右侧的一个三层观景台处。 曾子谦千叮咛万嘱咐我和赵阳原地待命,可我和赵阳的想法一致,等着他终于消失在大雾之中,我们跟几个穿着便衣的警员商量之后,便跟了上去。 雾大,也是一种掩饰。 观景台高三层,处于公园最西部,来之前我们才知道,原来这里还在施工中,雾蒙蒙的,开始看不清楚,距离近了,鼻腔里全是混凝土的味道,这时候赵阳指了指观景台附近的一大块石墩,示意我们靠过去,这样的话,就能看到曾子谦和蒋天洋的动静了。 我和赵阳节奏一致,小跑过去,藏在了石墩后。往不远处看过去,雾气中,隐隐约约的看到三个身影,还有,乐乐。 王洛琦抱着乐乐。 “钱就在这里,”曾子谦的声音飘了过来,“你拿走,把乐乐给我。” 蒋天洋的双眸盯着曾子谦手中的行李包,说:“我怎么知道这里面装着什么?” 曾子谦看着王洛琦和乐乐,而后扔给了蒋天洋一包人民币过去,蒋天洋毫不犹豫的上前两步,打开行李包,而后开始点钱。 曾子谦趁着这个机会走向王洛琦,我看着他伸出双手,试图安抚王洛琦,蒋天洋趁着这个机会又去查看了另外一个行李包里面的人民币,脸上露出了窃喜。 “洛琦,”蒋天洋拎着行李包,看向王洛琦,说:“我们可以走了,把孩子给他。” 王洛琦本来就瘦,这段时间没见到,她看上去更瘦了,厚厚的羽绒服贴在她的身上,更是纤弱。而她那对细胳膊,却紧紧地抱住了乐乐。 “洛琦,你还等什么,把孩子给他。” 王洛琦的脸上露出了犹豫,看着曾子谦,脸上居然露出了委屈。曾子谦挤出一个微笑,双手伸向王洛琦,说:“洛琦,听话。”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王洛琦瞥想了蒋天洋,委屈的伸出手,把乐乐伸向了曾子谦,就在曾子谦伸手去接乐乐时,王洛琦忽然反悔了,一张脸上露出了狰狞,大吼道:“孩子是我的!这是我的孩子!” “洛琦,我们要走咯……”蒋天洋将一个行李包放在地上,走向王洛琦,说:“乖一点,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好不好?” 王洛琦噘着嘴,看着乐乐,说:“这是我的孩子。” 蒋天洋着急了,大吼道:“王洛琦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了,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听话,把孩子给他。” 蒋天洋说这话,就要去夺乐乐,王洛琦一个闪躲,躲在了楼梯口,大叫:“我不要,你们都要抢走我的孩子!我不要!” 原本稳定的场合忽然变得动荡,王洛琦失控的抱着乐乐,面色恐慌的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说:“这是我的孩子,谁也不能拿走我的孩子!” 曾子谦上前一步,看着王洛琦,说:“洛琦,你不要激动,孩子谁都不会抢走,你跟我走,表哥带你回去,好不好?” 王洛琦看着曾子谦,笑了笑,说:“表哥……表哥……” 曾子谦点了点头,有靠近了一步,说:“洛琦,表哥接你回家好不好?” 王洛琦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刚准备说话,蒋天洋就冲了出来,说:“曾子谦你什么意思?你想把她也带走!” 王洛琦被这一声怒吼给吓着了,立即抱紧了乐乐,赵阳察觉到我要冲出去,立即拉着我,下一秒,我便看到王洛琦抱着乐乐往楼梯上走,一边走一边喊:“我的孩子,谁都不能抢走我的孩子!” “洛琦!”蒋天洋看着头顶,大喊了一声,就在这个时候,曾子谦忽然抓住蒋天洋的胳膊,试图制服他,也是在这一秒,警员和我还有赵阳一并冲了出去。 蒋天洋意识到了危险,忽然挣脱曾子谦,曾子谦被推到地上,而蒋天洋则去抢行李包,见警员扑了上来,第一反应就是往楼上跑。 我想着乐乐便冲了上去,曾子谦也紧随其后,楼梯口连一个扶手都没有,二楼上,还有几十块钻头横七竖八的摆在地上,而王洛琦和蒋天洋,已经被逼到了拐角处。 王洛琦惊慌失措的大叫,显然已是疯癫状态。 “蒋天洋,你现在还有机会,立即放弃抵抗!”楼道里,响起了警员的声音。 蒋天洋难以置信的看着曾子谦,又看着王洛琦,气馁的举起双手,曾子谦和我立即走向王洛琦,我听到曾子谦安慰王洛琦的声音,看着乐乐被抱了过来,我这才舒了一口气,然而就在这时候,蒋天洋忽然抡起了身旁的一块砖头,直接朝曾子谦的后脑砸了过去,我想都没想,直接挡住了这一砖。 头部昏沉,脑袋好像裂开一样,下一秒,民警上前制服了蒋天洋,我则倒了下去,与此同时,我听见了王洛琦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王洛琦靠在角落里尖叫,见民警走过去,忽然爬向窗口,说:“我的孩子,你们把孩子还给我。” “洛琦,快下来……”曾子谦看着失控的王洛琦,立即走了过去,说:“孩子还在,先下来好不好?” 王洛琦看着曾子谦,两行眼泪流了下来,委屈的说:“表哥,孩子没有了……孩子没有了……” 曾子谦慢慢走进,王洛琦的一只腿已经伸到了窗口,我听到她说:“我的孩子没有了……” 而后,王洛琦抬头看向窗外,下一秒,曾子谦一个飞奔上去,伸手去拉王洛琦,谁知两人同时摔了下去…… 闭上眼的前一秒,我看的了一黑一白在空中滑落。 一天后,我在医院醒来,婆婆小妈老袁都在,曾妈告诉我,乐乐被喂了安眠药,不过没有多大的问题,我的眼前忽然闪过曾子谦的那张脸,一瞬间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子谦呢?” 一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我穿着病服走到icu病房前,看着曾子谦头上包裹的绷带,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二楼不高,王洛琦摔下去只是摔断了胳膊,可是曾子谦的头却撞到了地上的石块上,颅脑损伤。 赵阳给我找来了一张dv机,临走时跟我说:“这是两年前二哥给我的,当时他可能觉得自己活不久了,交代我必须在你和梁文浩结婚时再拿出来,你看看。” 我安静的坐在病床前,看着手里这个陈旧的dv机,而后走出了病房。启动dv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正是两年前。推算过去,恰好就是曾子谦不告而别的那段时间。 镜头里,曾子谦身形消瘦,却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他的头发比现在短了许多,先是咧嘴一笑,而后开口说:“亲爱的小公主,当你看到这份录像时,可能距离我们分手已经很久了,一年,或者更久,总之,当你看到镜头里的我的时候,我相信,你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我很抱歉,没能像当初答应你的那样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然而我也十分庆幸,你又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袁小洁,当我选择离开你的时候,我想过你会恨我,可我知道,时间是最好的橡皮擦,你那么善良,这么长的时间里,一定不会再去记恨我了吧? 其实,我想陪着你,从那一年的那个夏天,你无意中将那只唱着歌曲的耳机塞到我的耳中开始,从你不顾一切的对我人工呼吸开始,我已经不可救药的爱上你。 忘了告诉你,其实,那是我的初吻。可因为我的蠢笨,我们走了太多的弯路,最后,我还变成了药罐子,我没后悔去a市找你,至少在我临死之前,我知道了爱的滋味。而我也知道,那个男人,会好好守护你。 说来搞笑,一直不曾相信爱情的我,遇见你之后,便不可救药了玩了一把叫做暗恋的游戏,我的小公主,我从未背叛过我们的感情,如果人生还有机会,我一定亲自将我爱你的故事,写成书,化成纸,而后告诉我们的孩子。 我爱你,过去,现在,和未来。” ps:晚上有时间我会写曾子谦的番外,明天也是,后天放假我在考虑添加正文内容。放假我会老老实实更新。就酱紫。 曾先生的小故事1(可选择阅读) 刚入冬,这座城市出奇的冷,我和赵阳坐在阳光房里喝咖啡,他手里拿着一本网络小说读的津津有味,我却一点心思也没有,瞥了一眼头顶的紫外线,眼前忽然闪过了一张脸,没错,肉呼呼的小脸。 “还在想呢?”赵阳凑了过来,看着我,说:“如果我没记错,还有两天那姑娘可就要嫁人了。” “所以?” “所以我们从帝都大老远的跑过来,难道只是为了说一句恭喜?”赵阳将手中的书放在一旁,说:“二哥,这可不符合你一贯雷厉风行的性格啊,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意见,今天晚上找到那姑娘直接摊牌,虽说你长得没我好看,可二哥你有钱啊,现在的姑娘都现实,你只要把银行卡的余额说出来,保证今天晚上她就乖乖的爬上你的床。” “赵阳,你最近是不是很闲?”我想我的语气里还是带着一丝惊慌的,“如果你真的没事做,可以去把楼下刷刷杯子。” 赵阳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说:“真不知道这姑娘有什么好,除了胸大了点,有什么啊。” “你可以闭嘴了。”赵阳的话扰的我心思烦乱,将手中那本《恋爱技巧》直接扔到了桌上,转身下了楼。 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果然,还有几天,她就要结婚了。 当初来到这座城市时,我也想过直接找她说两句,偏偏有些话,根本说不出口,毕竟我现在的状况,说出去估计人家姑娘会误会我神经病,说什么?难道我要告诉她,喂喂喂,袁小洁,你可记得你把我的初吻给夺走了?算了,上一次在商场,她差点儿就把我当成小偷就地正法了,我再这么直接说两句,估计还得减分。 最重要的是,她要结婚了。 这世界真奇妙,有人结婚,有人离婚。 不过说一句实话,她的未婚夫真没我长得帅,巧合的是,他还在恒宇工作。 可是怎么办呢?她好像死心塌地的爱着那个男人,我再过去插一脚,这事儿不厚道。 驱车离开浮加,我便直接回到家中,瞥了一眼头顶,开了一瓶红酒,躺在沙发上,发呆。 就在两个星期前,她是来过我家的,所谓来过,不过就是站在门口,而后很礼貌的说:“抱歉抱歉,我家被子掉到你家阳台了。” 那会儿我正在睡午觉,第一反应就是帮着这姑娘把被子给抱出来,却忘记留着她多说回话。被子上有个颜色俗气的大夹子,换做平时,我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把这和我室内装修完全不符合的东西直接扔到垃圾桶,可我转念一想,或许这姑娘发现少了个东西,来找我呢?于是我等啊等,结果,没等到。 对了,这姑娘数学肯定很差。 那本坑爹的恋爱技巧里曾写道一句话,当两个人没有机会在一起的时候,你就要主动创造机会,所以,那天我在网上买了一只钢笔回来,写了楼上的地址,果然,快递给我打了电话没到半小时,她就过来敲门了。 “曾先生,这快递是你的吧?” “是的。” “快递送错了,拿着。” 然后,又没有然后了。 我他妈穿着一件那么帅气的衬衫,人家姑娘愣是没多看我一眼,冤不冤啊? 赵阳说,追女人这事,来不得半点磨叽,我都住在人家楼下这么久了,连个脸熟都混不上,也是够冤枉的。赵阳这混球居然让我买只大金毛回来,说什么搞定女主人之后要先搞定她家的狗,这是什么馊主意? 这么一回忆,已经到了晚上,想着距离她的婚期又近了一天,心底的小火苗就蹭蹭蹭的往上冒,恨不得直接上去敲门,问她凭什么夺了我的初吻还不想负责? sorry,那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或许,她根本就不记得。 就在我郁闷时,楼上忽然响起了咚咚咚的声音,好像,是在砸东西?该不是家暴? 我迅速的穿上鞋,走到门口,而后又停住了脚步,或许,她是找了几个朋友欢庆的结婚这件大事呢? 想到这儿,我立即朝电梯口走去,直接按了向上键。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电梯停在十一楼时,意外就发生了——我被一个醉鬼撞了个满怀,这个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保持距离,然而下一刻,我忽然意识到了另外一点——这个撞我的女人,居然是,袁小洁。 “对……对不起……” 我立即扶着她,不料她喝得实在太多了,根本就是没了意识,还前后左右打转,我扶了好几次,都被她给挣脱了,无奈之下,我只能,抱着了。 好吧我承认,其实我也可以搂着,这不是怕影响不好吗? 我也没想到,第一次把这个女人带回来,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更让我不能容忍的是,她居然吐了,还吐到了我的衣服上! 当然,我是不会告诉赵阳这天晚上我曾低三下四的照顾一个女人,一个醉的没有意识的女人。 吐到我身上的容易解决,那么,吐到她自己身上呢? 我瞥了一眼那一团令人作呕的残渍,最终拿来了五条毛巾,将鼻孔堵住之后,费了整整十分钟,终于将其处理干净。 然而下一秒,某个呼之欲出的嫩白部位立即映入了我的眼帘,我烦躁的吸了一口气,刚准备离开,就听到她说:“当初不是说喜欢我的吗?现在又嫌弃我,呜呜呜呜……” “你未婚夫?” “是的……” “发生了什么事?” “他出轨了……”床上的女人抱着我的白色枕头呜呜呜的哭泣,而后动起了手,说:“他嫌弃我……” 我无奈的躺在她身边,问:“那你把他甩了好不好?” “好。” “那我当你男人好不好?” “你要我?”依然是委屈的声音,“我这么丑,这么胖,你要我?” “要。” 她真的醉的没有意识了,哭着哭着就变成了呜咽,我烦躁的将枕头抽了出来,拨开她凌乱的头发,看着那张脸上印着的泪痕,心口某个地方忽然溢出一丝疼痛,而后拿起电话,给赵阳打了过去。 “把那个人最近跟哪些女人走的比较近的信息发过来,”我说着话,生怕床上那个女人听到,“越快越好。” 挂断电话,我又拿着一条湿热的毛巾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坐在她的身旁,将那哭花的小脸儿轻轻地擦了擦,谁知她一个翻身,居然抱住了我。 抱着就抱着吧,她还不老实,好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咪,直接往我的怀里拱,下一秒,他的一只手竟然伸到了我的腹部。 温热的指尖和我的肌肤接触,好像一阵电流从我的身体穿过,我慌张的转过脸,眼神一瞥,再一次落在那片雪白里。 红唇,娇艳的红唇,侧脸,肉嘟嘟的侧脸,以及傲人的海岸线,我说我身体有点儿反应,应该属于正常现象吧? 赵阳说的对,她不是万里挑一的美女,偏偏生的白嫩,偏偏那肌肤,细滑又柔嫩。我的理智在这一刻抛到九霄云外,而后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此刻我只有一个想法,吃了她,现在,此刻。 她的皮肤和我想象中的一样细软,当我的舌尖停留在她的心口时,明天的听到了她嘤叫了一声,我迅速的脱掉她的衣服,亮白的光线下,我知道,这一刻,这个女人是我的。 我想取悦她,这种时刻我有种自己是靠身体混饭吃的鸭,而这个女人,就是花钱享受而已,原本这也没什么,可就在我准备把我们的距离拉得更近一些时,我的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声音。 我知道,她口中说出的那个名字,是她的未婚夫。 一种挫败感爬满全身,小爷我第一次想着取悦一个女人,她的口中居然喊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 是愤怒,同样也是,妒忌。 倘若当年不是我粗心大意,她又怎么会和一个伤害她的男人在一起?不过,我也不能轻易饶恕这个女人,再这么磨磨唧唧下去,她这辈子都可能看不到我。 十分钟后,我满意的看着她身前七个吻痕,乐滋滋的躺在她的身旁。 时隔三年多,这是我们第一次睡在一起。可还没一会,他的手机就响了,我瞥了一眼怀中的女人,生怕这阵铃声吵醒了她,索性将手机拿了起来,呵,这手机,样式还真是老土。 苹果横行的年代,她居然用了这么一个……算了,我还是接电话吧。 “袁小洁,这都几点了?你发这个短信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你是谁?袁小洁呢?” “她现在是我的女人,”我想我的语调一定是赵阳口中携带着一股杀伤力,说:“你敢缠着她,我可以让你从这座城市滚出去。” 不等那个男人说话,我果断的按了挂断键。没想到这家伙还死缠烂打,毕竟是睡觉时间,造成噪音污染就不好了,所以,我果断的按下了关机键。 一觉醒来,我心情颇好,这个笨女人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还在做梦,我看着她嘴边的一颗小虎牙,忍不住笑了笑,她大约是听到我的笑声了,手指忽然勾了勾,又落在了我的腹肌上。 我看着她的脸上丰富是表情,还没来得及笑,她就睁开了双眼,我觉得惩罚惩罚她昨晚的错误,随口问了句:“这么不乖,昨晚没要够?” 这姑娘显然是不经吓,我就随口说了一句,意识到状况的她拖着被单就去了卫生间,好一会才跑出来,即便脸上强装着镇定,眼神里依然闪过了慌张。一阵口舌之争后,她落了下风,原本以为这回这姑娘该对我印象深刻了,结果一个没留神,她就跑出了我家,我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个背影,我想,故事就要开始了吧? ps:明天晚上更新另外一张番外,不会像这一章这么详细了,具体时间应该在晚上八点左右,公司内网已断,只能手机更新o(╯□╰)o你们认为那里不懂得,可以今天给我留言,我休息的时候一个个看,基本番外里都有解释 曾先生的小故事2 原本我以为,经过这一次的初次“交流”,我们之后的交往就会变得非常容易,然而我想错了,因为我们的故事里,还有另外一个小意外,这个意外,也是导致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心底都处于内疚的状态。 当袁小洁从我家中冲出去没一会,赵阳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我毫不犹豫的选择接听,听到他说:“二哥,那混蛋的新任女朋友找到了。” 我听着赵阳的声音,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问题,就问:“什么人?” “二哥,你应该跟王洛琦谈一谈。” 赵阳这样一句话开口之后,我顿时懵了,因为我没想到的是,当初我和王洛琦的一句玩笑,竟然成了真。 是的,王洛琦和杨恒在一起了。 王洛琦是第一个知道我心思的女人,这么多年我们之间关系,她帮我保密,当我决定从帝都来到a市时,她又第一个支持,并且在我之前两个月,就来到这里打头阵,最开始的一段时间,她和赵阳一样,也会问我同一个问题——出手吗?袁小洁要结婚了,要不要选择来一场表白? 当时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所以我的官方回答只是过来看看,毕竟人家姑娘当初救了我,过来看看她过的好不好,也是应该的。 其实我很后悔对王洛琦也是这个官方回答,如果她在问我问题的时候,我能百分百确定的告诉她,我今生非她不娶,以后的相处中,会不会让她少走一些弯路? 可人生,从来没有如果。 而且,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与其说是一张面孔决定的,不如说是长时间的相处处出来的,袁小洁这姑娘乍一看觉得温柔听话,可相处之后就会知道,她很有原则,而且,她和很多姑娘不一样,我住在她楼下那么长时间,只要她稍加注意,就会看到一个男人身上所折射出来的价值,可她有男人,她的眼中也只有那个男人。 等她心底有了我,她的眼里也只有我。 赵阳跟我汇报王洛琦和杨恒的事情之后,我便意识到了某些问题,所以我第一时间给王洛琦打了电话,问她和杨恒的关系。 电话里,她笑着说:“表哥,你不是喜欢那姑娘吗?我这么做,等于帮她试了试她男人,事实证明,她的这个男人真的是人品一般啊。” “胡闹!” 王洛琦被我大吼一声之后顿时沉默了,我只能开口说:“现在,跟那个混蛋撇清关系。” “表哥,是他粘着我,”王洛琦的声音里带着委屈,说:“不过现在就算是我甩了他他也不可能和袁小姐在一起了,表哥,你那么喜欢袁小姐,为什么不试一试?” 我想试一试,只是因为她结婚了。 “你还记得我们刚来a市的时候吗?其实那时候你跟我说的那句话,我就明白了,你能为了她偷偷去国外注册结婚,我就知道,这个女人对你不一样,你总说我笑不懂事,其实我什么都懂,既然你喜欢她,你就告诉她吧,”王洛琦意味深长的说:“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那么多了。” 王洛琦和王磊一样,性格里带着一份执拗,在国外的时候她就是这幅性子,我也知道多说无益,最重要的是——她说中了我的心思。 我不想看到袁小洁再流一滴眼泪,我想成为她的男人。 我承认这个时候我不够君子,可君子又怎样?我老老实实的住在她家楼下大半年,光明磊落做到了,然而,人家姑娘并未在意我啊。 如果住在她家楼下的这段时间里是我第一个犹豫的点,那么此刻,向她坦白王洛琦和杨恒的关系,则是我第二个犹豫的点。 人家姑娘刚对我有点儿好感,我就忙着扇自己嘴巴子? 带着这份犹豫,我上了电梯,而我没想到的是,居然撞见了争执的一幕。 来到这座城市我会看到很多新鲜的东西,比如街口从未见过的菜市场,比如城南一处种类齐全的批发市场,小贩和购物者之间的讨论等等,我曾亲眼目睹过一个中年妇女因为商贩不愿意让利两块钱,和对方大打出手的例子,这些东西其实带给我不少的震撼,毕竟我的前半生,唯一一次为钱而仇,数额都在七位数,所以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打架,可是当我站在电梯口亲眼看到一个着装还算正常的中年妇女对着袁小洁一副轻蔑的样子的时候,我是诧异的。 这种诧异,竟然比那一次目睹打架还要多。 我生平最厌恶的一种人,正在伤害我心疼的女人,这种感觉十分复杂,我的脑海里窜出一百种方式教训这个老女人,然而最后,我选择保持沉默。 每个人都需要一个独立疗伤的方式。 这种因为她的痛而痛苦的感觉,真的十分复杂。 这件事已经触犯了我的底线,而让我确定必须给这些市侩刁民一点教训的事件,这是我在浮加电梯口,听到那个混蛋面色冷淡的告诉她,她辛苦攒钱买下的房子,还要被他占有。 呵,年轻人可以穷,至少得穷的有骨气。 或者,他早就看上了王洛琦的家室,从而忽略了这个跟了他许久的女人。 这种男人,把他发配到长白山去守林,都觉得是客气了。 正如赵阳所说,在这座二线城市里,我想让一个人没饭吃,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我明白,这不是问题的根本,问题的根本是,让这个蠢货,从她心底走出去。 说道我和她在浮加第一次吃饭的情景,赵阳的形容虽然很没文化,可想起来倒也是确切——二哥,你坐在嫂子的对面,就跟孔雀开屏似的,拼了命的表达求偶信息,可惜了,嫂子好像没在意。 我想说,我也有紧张的时间好吗? 紧张道,还以为她也对我那一块限量版的patekphilippe感兴趣,只可惜,她好像压根都不知道,这一块手表,够她买好几套那间破房子。 好吧我承认,当时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小尴尬。 我知道,赵阳这是单身男人特有的羡慕嫉妒恨,我大方,不会跟他计较的。 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陷入一种“她只是感激我”的错觉之中,如果袁小洁是我的商业对手,我可以有十几种方法把她给收拾老实了,如果她是我的客户,我也可以跟她谈谈如何赚钱或者纽约今天股市,可她不是,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会拿她没办法,只是有一点,我是绝对不能接受的——有人欺负她。 人与人的了解都是逐步加强的,比如那个夏天,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她捡了我一条命,也夺了我的初吻,而我偏偏,只记住了她的声音,而这个冬天,我则真正的走近了她的世界,那些我原本不屑了解东西,慢慢的渗透到我的生命中。 我知道她的家庭,知道她和那个混蛋的故事,看到她被欺负的时候忍不出出手,在她防备的时候,很想捏捏她的脸蛋,直接告诉她,我不喜欢你的善忘。 可我有什么资格呢?毕竟,她看清我时,我还是意识不清。 否则,现在这个时候,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怎么也轮不到那个混蛋吧? 书上说,当你喜欢一个人,你会了解她的世界,同样,也愿意试着融入她的世界,所以,当赵阳屡次问我是否已经做足准备时,我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年轻,总要有一次奋不顾身的爱情,所以,那一次,她递给我一个眼神,就足以让我奔过去,不顾一切。 五万块是一个什么概念,不谦虚点说,真的只是我两件衣服的数字而已,而我不知道,就这么两件衣服,就能把她逼到无路可退,而我这个时候也忽然知道,原来一个女孩对一个男人,是可以全力以赴不顾一切的。 这种情况,用赵阳的话说,在你们的圈子里,发生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这姑娘一根筋的精神是很好,可有时候脑子又转不过来,比如那不足为道的五万块,她东借西借,就没注意到身旁站着个我。 “别呀二哥,你可不能因为这件事郁闷,你想想啊,借钱这件事,一般都是跟亲近的人,人家姑娘才跟你认识几天啊,怎么可能找你帮忙?” 认识几天? 赵阳不安慰我还好,安慰我之后,反而更让我不舒服了——言外之意,她还不是把我当外人? 外人有我这么操心的吗? 呸,除了我妈,我还操心过哪个女人? 而我没想到的是,她借钱的对象,居然是王慧娟。 国产手机的听筒就跟按了扩音似的,我听到了她们两人的对话,在这一刻,我的脑海中出现了很多种被识破的可能,第一反应就是如何解释,可她电话挂断了,倒也没察觉个什么来。 赵阳说我是自作自受,我想也是,可是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告诉这姑娘,像我这么智慧超群的男人,其实也被一个女人欺骗过? ps:明天争取十二点更新呀,问题我基本都看过啦,都会解决的,番外不会写的那么详细,有些疑点我会理清,若是你们哪里还不懂的,可以留言,还有一件事,正文补充我还是会在番外之后写,明天到大年初五保持一更,为什么还要补充一章正文内容呢?因为这个故事我拿到手里的时候是曾先生接小洁回去的时候,那时候我以为就是故事的结尾,结果后期他们又发生了之后的一些事,所以你们看到的就是我从文字里暴露的愤怒,番外写完,正文补充我会将现实和小说差别告诉大家,o(n_n)o~新年好 曾先生的小故事3 现在想来,好像我所经历的犹豫,好像都跟这姑娘有关,要不要坦白,要不要说明,要不要解释,要不要直接睡了她等等,当然我也明白这不符合我一向讲究效率的做事方式,可是,这种犹豫,偏偏发生了。 而我发现,我们之间的脑回路,真的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比如我还在车里想着要不要坦白自己曾经那个会被嘲笑的失误时,她则在考虑如何应对她的前夫,不对,前男友。忘了说一句,她对“前夫”这个称呼很不满意,可我很喜欢,毕竟,我是有前妻的人,这样听起来,才相当一致嘛。 同样是前任,我能让王慧娟从此不再提及我这个人,可是她呢?商量个破房子的事情,还要被人侮辱的眼圈通红,如果非要问我什么原因,我只能把问题归功于敌人太狡猾。 说她智商有问题的一边玩去。 咳咳,好吧,她就是不够聪明,至少,我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她和王洛琦交手,会被欺负的个八百来回。 赵阳说,这个时候正是你英雄救美的时刻啊。我是不赞同这种英雄救美的,至少在我的概念中,我和王洛琦,有点儿是勾结的意思,可我也明白,如果伤害不够大,她又怎么会放弃,会离开呢? 这一点我是矛盾的,而且,我能看出来,这个时间段的她,面对王洛琦时,其实是自卑的。 如果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这个女人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应该是幸福的眼神,应该是骄傲的神态,然而那个混蛋,给她的,只有自卑。 赵阳曾经把她在学校里的资料给我看过,那时候的她笑颜如花,双眸澄澈,跟现在的她对比明显。 她也会嘴硬,也会佯装没事告诉我,一定要那孙子后悔,可是一转眼,又涂了一个烈焰红唇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当然明白原因,因为王洛琦,也涂了相同款的颜色,这姑娘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差距的根本原因。 一个人想要自信,骨子里的气势是少不了的,何况她是遭受背叛,想要重建自信,的确很难,不过我是谁?怎么可能被这点问题给难倒? 所以,反击是其次,如何抚慰她心上的伤痕,才是主要的。 赵阳说:“二哥,这个问题我有经验,还记得那次去上海吗?一姑娘痴迷于我的帅气,差点儿要投黄浦江的,哥们甩给她一张支票,什么心病全消失了,要不你也试一试?” 俗气。 “真的,嫂子现在也缺钱,这男人啊,有时候不能太尊重女人的意思,毕竟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我要是你,直接甩给十万八万的当着她的面砸死那个王八蛋,到时候,一举获得美人心,咳咳……” 一举获得美人心,这点听上去还算不错,至于赵阳这主意,我琢磨着还是烂了点,具体的,得有个计划。 趁着独自一人的时候,翻开那本《恋爱攻略》,来回扫了两眼,最后锁定在“投其所好”的那一条上,然而,这一刻我才意识到了一点,我居然还不了解她的爱好。 遛狗算一条吗? 难道真的要像赵阳说的那样,买一条母金毛回来?这样的话,至少增加了见面的次数? 打开电脑,扫了一眼宠物市场,看着上面价格不同的金毛宠物,点了其中一条,转念一想,又放弃了。 张医生的提醒冒出我的脑海,我生气的关上电脑,盯着头顶发呆。 “咚咚锵,咚咚锵”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扫了一眼墙上的时间,竟然已是晚上十点了,可是这声音,是怎么回事? 直觉告诉我,这声音,是从袁小洁的家中传来的,难道说,那混蛋来找他麻烦了? 想到这里,我立即起身,直接走到了门口,再仔细一听,几乎确定这个声音就是从她家发出的,那么——出了什么事了呢? 一个成年人,保护自己的能力应该是有的,我这么安慰自己,可是发现,我已经坐不住了,偏偏,“咚咚锵”的声音,还持续了好一会,算了,我还是上去看看吧,可走到门前了,屋子里又忽然安静了。 安静,该不是出了人命了吧? 我紧张的按了门铃,连续按了两三次,毫无动静,我急忙拿起了电话,拨打了她的手机,号码拨出去时,我的双手还在抖。 门开了,这姑娘顶着一个爆炸头伸从室内伸出了个小脑袋,一双眼睛怒视着我,而空气里,都是酒味,再仔细一瞧,这姑娘的脸上,还泛着粉红。 我急忙掩饰自己的焦灼,结果这姑娘居然讽刺我是蝙蝠。 哼,就算是蝙蝠,也是蝙蝠侠。 为了确认她的前任没有回来找麻烦,我还是进了这间“属于他们的”小窝,然而下一刻,我才意识到,这姑娘是在清理垃圾。 当我听到她说要把前任的东西都丢掉时,我承认,我偷偷的笑了。 得意中,我忽然意识到了一点,我的晚餐还没有吃,好在这姑娘还是有点眼力见的,居然套上了围裙,亲自为我下厨。 这么说来,我们的关系算是亲近了一步。 很多年后我还是会记得这一幕,这天晚上,日思夜想的姑娘拿着锅铲站在狭小的厨房里,小心翼翼的翻着煎锅里的牛排,时不时的跟我说上一句话,温馨又暖意。 性感有很多种概念,然而这一刻,穿着围裙的女人,自然是魅力十足。 在这里,我有必要重申一个重要问题,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所以看到性感的女人,有点儿把持不住,也是正常。 而机会往往是在不经意间,所以在油花四溅的这一刻,我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环在了她的腰上。 有肉感,偏偏这个距离里,她的胸口就贴在我的身上。 香味四溢,不知道是来源于煎锅中的食物,还是她的身上。四目交织,我看到了她的惊慌,也看到了她的娇羞,我可以笃定一点,她对我,是有感觉的。 身体里荷尔蒙告诉我,我要睡到我喜欢的女人。也是这一刻,我下定决心,我要攻陷她的心,把那个混蛋挤出来。 女人喜欢男人的时候,会想着掌控这个男人的一切,衣服如何搭配,袜子什么颜色,甚至追查他的短信等等,我妈验证了这一点,那时候我是没法理解的,可是当我想要征服一个女人的时候,我便想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她穿什么衣服,定什么发型,什么样的唇色适合她,包裹严实的衣服下,又是什么类型的内衣,关于她,我全想知道。 我开始对这个女人指手画脚,并且,我喜欢看到她眼神里闪过的惊喜,正如赵阳所说,他嫂子的硬件条件十分不错,假使,丢掉二十斤肥肉。 男人对女人身上的要求还是偏高的,长腿,傲胸,大眼,纤手,小脚等很多细节都会吸引男人的目光,我们喜欢玛丽莲梦露,也倾心于奥黛丽赫本,当然,没有遇到这姑娘前,我一度以为,我的女人,至少应该具备这两种气质,可是我发现我错了,她就是她,独特的她。 第一次带着她去跟前任交手时,我并未想到会是四个人对峙的局面,也是在这时候,我有些心虚,甚至是害怕,我害怕她察觉到我和王洛琦的关系,更害怕王洛琦会主动告知于她,无论是哪一点,都不是我所想。 然而这一次,这姑娘再一次用行动证明我们之间的脑回路是多么的不同,因为我没想到,一直软绵绵的性格,居然动手打人了。 我一直觉得使用暴力是最愚蠢的方式,文明人,打个电话给律师,远远比自残要来的高效,可是来到这座城市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有些事情律师是解决不了的,比如她的前任出轨的这件事,物质补偿可以追回一些,但精神上,绝对是种煎熬。 偏偏她打的,还是王洛琦。 王洛琦就像是我的妹妹,我当然不允许她受伤害,可我的反应也让我出乎意料,因为矛盾产生时,我第一反应,就是保护这脑回路出奇的女人。 我看到了王洛琦双眸中的怨念,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算起来,我和王洛琦之间,也是相处了十几年的时间。 一个是妹妹,一个是看上的女人,还是一个心里有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女人,理智上说,我肯定选择妹妹,可结果是,我选择了后者。 我一定是疯了。 我用借口掩饰了这种慌乱,因为我发现,我比想象中,在意这个姑娘。 “喂喂喂,你醒醒啊,你没事吧?” “叫救护车,可能是晕倒了……” “不对,可能是哮喘,怎么办?快,打电话!” “你别担心啊,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已经打了急救电话了,”那么柔然的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你冷静,要不这样吧,我……我跟你说话,或者,我给你听歌,等等,你是不是不能呼吸了?怎么办!” “要不人工呼吸吧?” “不行呀。” “小洁,你又不是没接过吻,现在人命关天啊。” “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就像急救课里的那样,快!” 根本就看不到那张脸,偏偏接近死亡的那一刻,我还是感受到了那温暖柔软的双唇。 “你别怕啊,我们现在是去医院了,我给你放首歌吧,很好地听的,”瞧吧,这声音里明明带着恐慌,她才是胆小鬼吧,“你要是听到了,就抓紧我的手,你一定会没事的……我跟你……” 我长得很丑吗?我昏迷看不到你,你至少应该能看到我吧?这么一张帅面孔,你就那么容易忘记吗?姑娘,你夺走了我的初吻你知道吗? 可是没有你,我或许早就不在了吧? ps:明天见。 曾先生的小故事4(免费) 之前见过赵阳在电话里哄女孩子,什么好话都说了一遍,我当然是不屑的,总觉得男人对待女人,宠要有,可至少要有点男人的样子,可是当我看到自己心疼的姑娘因为我的一句重话流眼泪时,才知道所谓的尊严都是狗屁。 况且,她并不知道我和王洛琦的关系,若是真从受害者局面考虑,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其实我也挺害怕的,你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革命友谊,若是因为这屁大点事破裂了,还不得被赵阳给笑死,万一给人姑娘留下一事儿逼的印象,以后再想靠近,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我心底这么惦记着,却有点儿不敢打电话,等了足足三小时,我一花瓶的陶坯都拉好了,手机依然安静的,盯着吊顶看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拉不下面子。 去卫生间的时间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裤子没拎就跑出来,结果,屏幕上显示的是赵阳的名字。 “二哥,这都一个多星期了,上几垒了?” “你很闲?”马上就要gameover了,还上垒? “二哥,你火气怎么这么大,容我温馨提示一下,你这脾气,放在我身上是没什么问题,毕竟我很了解你对吧,你说你这火气放在一姑娘身上,人家早就气走了,所以呢……” “说人话。” “二哥,我在上海的拍卖行里看到一款式不错的钻石项链,你看……” “送人吗?”果然,追女人下点血本还是有必要的。 “二哥……” “那什么……”我盯着一眼头顶,说:“你说,若是一个女孩子生气了,怎么哄啊?” “二哥!”赵阳惊讶的大吼一声,说:“我知道了,你不但没有把嫂子追到手,还给人惹生气了?” 我表现的很明显吗?赵阳这种智商也发现了? “二哥,你别担心啊,这女人啊,生气都是一时的,”赵阳安慰我,说:“你看,只要一条项链送过去,什么问题都没有。” 问题是楼上那位对物质的需要好像没有那么强烈。 “你的意思是,主动讨好?”讨好这种事情是我曾子谦做的? “对。” “我知道了。”讨好,我是不会做的,鉴于下午我对那姑娘的态度略有问题,这姑娘偏偏又处于人生低谷期,处于联合国人道主义的关怀,我上去打个招呼,也是应该的不是? 想到这里,我从衣柜里选了一稍微抢眼的套装换上了,说来也是巧合,原本乘坐电梯向上一层,结果,她却站在了电梯口。 那些被情侣夜夜传颂的,叫做“缘分”的东西,我信了。 然而,有一种相遇叫做孽缘,比如我们只是去超市买一趟菜,却在这里碰到了王洛琦和那个让我厌烦的小市民。 原本我以为这姑娘又要动刀动枪了,而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挽着我的胳膊,走向了收银台。 我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被喜欢之人需要的感觉。 ps:晚上要去给长辈辞岁了,没时间更新,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曾先生的小故事5 虽说被喜欢的姑娘需要是有成就感的,可是成就感的背后,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有些事情只要尝试了一次,就会想要突破另外一次,甚至在梦境里,都是她的发香,都是她的娇羞模样。 照理说,她在超市里挽着胳膊跟欺负自己的人怄气,那意思明显是我们已经站在了统一战线,既然是统一战线,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心,又靠近了一步? 几乎是本能的,当他问我想要吃什么时,我的眸子里都是她这个人,的确,我想吃她。 间接的表达了这个意思后,我发现她脸上的那一抹红晕又露了出来,越是如此,越是招的我心里直痒痒,然而,她的一句话,又把我们的关系推到了原来的问题上。 正如她所说,这个阶段的她,还处于被一个混蛋背叛的伤害之中,对于我递上去的这一份温暖,她害怕接受。 话说的很对,可听上去又是另外一个意思,若是用赵阳的话来解释,很简单,我被拒绝了。 也正是这份拒绝,让我更加想要逗一逗她。 让我比较惊奇的是,这姑娘西餐烧的一般,家常菜却万分可口,色香味俱全。为了堵上她那张嘴,近一步加强我们的关系,我很自觉地,将买好的饭菜交给了她。 如果说这种有意无意的见面没法拉近我们的距离,那么,天天一起吃饭,会不会就会潜移默化的渗透一个人的影响力? 我为自己的机智鼓掌。 而我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王洛琦约我在浮加见面。 也是,在超市里碰见王洛琦我倒并不意外,可她却不是那种随便就讨好对方家长的女孩子,难道说,她真的被那个喜欢吃软饭的家伙给迷住了? 王磊走之前把这个妹妹交给我,我自然是要替她费心的,很显然,那个软饭男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而我没想到的是,和王洛琦见面时,她的第一句话便是:“表哥,你真的觉得你和袁小姐合适吗?我的意思啊,我完全理解不了,你居然和她一起逛超市?” 平常夫妻不是都会一起逛超市吗? “可你们不一样呀,表哥,你有没有想过,你对她,到底是喜欢多一点,感激多一点,还是,同情多一点?” 王洛琦的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因为这三种情感,在我对她的这份感情里,都是存在的。 我转移了话题,说:“那个杨恒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你没必要跟他走的太近。” “我这么做难道你不知道是为什么吗?”王洛琦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委屈,“表哥,现在这个男人对你一点威胁都没有了,所以我对他的讨好也可以告一段落了,可是你对袁小姐,你还是考虑清楚吧,毕竟,她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合再来一次感情上的打击了。” 我明白王洛琦的意思,袁小洁的个人条件的确和我不符,从理智上来说,我也不可能选择这么一种女人作为人生伴侣,曾家需要强强联合,我从小就知道,然而,从感情的层面上来说,我却喜欢和她在一起的这种状态。 无忧无虑,也不用考虑她为什么会对你好,目的是什么。 直白点说,她是我第一个敞开心怀对待的女人。 喜欢,感激,同情这些情感的确是存在的,若不是王慧娟的欺骗,或许我也没有见她一面的执念,若不是软饭男的背叛,或许等到她结婚后,我就会返回米兰,可是我们这段时间的相处里,我却愈加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 她是一个让我感到舒服是姑娘。 至于未来,也的确是需要我慎重考虑。 如果真的要在一起,她会选择和我共同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吗?我的身份会给她带来很多矛盾,那时候,我们还能这么单纯的在一起吗?我并不确定。 原来,真的想要走进一个女孩子的世界,实际上,在我的规划中,已经试着去写一份关于我和她的,未来。 这些看似沉重的东西我是没法跟她开口的,正如当初我想着回来找她,一来是处于她这个室友对我们之间的欺骗,二来,是真的很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对于病人而言,从发病到前往医院的途中这段经历,无非是恐惧的,这一次会不会活着,活着救护车会不会堵在急救通道上,我还能活多久等等问题都会困惑着我,在以往发病的过程里,都在折磨我的身心,然而那一刻,她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温柔的安慰我,这种守护,好像家人。 可我的记忆中,父母都是忙于工作的人,在二十岁之后,我曾发病三次,每一次,都是在病床中挣扎时,他们才赶到。 一个男人是没有立场没有资格去诟病自己的父母,可是想一想,我是多么期待这份温情。 家人没有给我的,她给了我。 只是这个时候我是昏迷的,我知道的是,她吻了我的双唇,她握着我的双手,她紧张的跟我说,医生都很厉害,你一定要坚持,她轻声的告诉我,一定要为心疼你的人活下去。 我当时就在想,这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呀,相比在国外这么多年接触的女孩子,真的太不一样了,就算我真的要死,也得挺过来看一看她。 所以,我勉强的说了句:“你是不是怕我死了呀?” 这姑娘和目前这种状态一样不经吓,握着我的手都加重了力道,各种安慰之语一直说个不停。 我也是在事后才知道度假村和医院的距离居然有一百多公里,这样的过程中,都是她守着我。 可是我太蠢,她守了我这么久,醒来之后,我居然还会认错她。 据王慧娟所说,那个时候她因为男朋友也就是这个软饭男的电话而离开了,而她,也是在赵阳在给我办出院手续时,得知我的家庭状况,看吧,稍微留心的姑娘,就会注意我的口袋。 王慧娟长得不算太美,可是因为这一段经历,那个时候我觉得她是最美的姑娘。 我知道他们的学校距离医院要转一趟车,每天下午,她都会端着鸡汤来看我。当然,如果那时候我就喝过袁小洁烧的鸡汤,我一定认识这个味道。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喜欢带着目的去做一件事的人,王慧娟就是,她知道袁小洁在鼓励我的这段经历上的意义,所以便以此为翘班,她给我送鸡汤,给我发短信,甚至连我和袁小洁的这段经历都问的十分清楚,迷惑了我的双眼。 我多傻,才会中了这个姑娘的圈套。 回米兰之后我们还一直联系,然而这两年断断续续的联系中,我竟然认为自己爱上了她。 可谎言揭穿之后,我才明白,那根本不是爱,只是基于那份经历之上的感激而已。而谎言,是绝对不能持久的。 愚笨的袁小洁姑娘,那时候就给我炖了汤,不过她不知道而已。 正如这一次我的靠近,也只是基于感激,可是相处之后,我却万分喜欢这种舒适的状态。 我想,如果我们真的能够走到谈结婚的那一步,我会跟她坦白一切,包括我曾离异的事实。 而我没想到的是,在我的脑回路里已经构建了所有的可能性后,这个让我准备朝着结婚发展的姑娘,却忽然疏远了我。 不愿意给我烧饭。 早出晚归。 打电话过去还不及时接听。 发短信之后过了许久,也没见着回应。 这种忽然间的退出让我觉得恐慌,我忽然十分害怕,害怕她知道了事实,也害怕自己上一次的逗一逗她的行为,让她觉得我这人不靠谱。 也是在这时候,我忽然明白,现在的我对她,不是感激,而是,喜欢。 想要霸占的那种喜欢。 我准备了烛光晚餐,我想告诉她我们过去的事情,然而晚上七点钟发的短信,到九点钟也无人回应,牛扒冷了,饭菜凉了,红烛都燃烧了大半,那颗等待的心都变得焦灼了,依然,没有回应。 我郁闷的喝了点酒,给她打了电话。 终于,电话接通了,她一句“你还没睡吗”让我深感烦躁,我怎么睡?到底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得这样防着我? 这句话我是说不出口的。 像平常一样挂断电话,我知道她最近还在加班,原本这也没什么,可这座城市就这么大,小企业就那么几个,随口一问,就知道这加班真实与否,然后我知道,加班不是真的,“双蛋”晚会才是真。 可是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跟我撒谎呢? 我忽然觉得委屈。 赵阳见我坐不住了,就过来跟我出谋划策,经过我们半小时的简单交谈之后,他告诉我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想要了解一个女人的情况,首先要跟她身边的另外一个女人搞好关系。 这都跟我撒谎了,我还去搞关系? 赵阳察觉到了我的不愿,主动请缨,说是在一天之内搞定袁小洁身边的姑娘。 我嘴上不说,心底却很期待。赵阳倒是没让我失望,原本精心计划了一场“偶遇”,她却逃走了。 我急匆匆的赶到浮加,赵阳靠在门窗上对着我笑,说:“二哥,你这是对嫂子做了什么啊,分分钟都不肯逗留。” 我对她做了什么?明明是她对我做了什么! “二哥,你这种循序渐进式现在已经不流行了,”赵阳递给我一杯酒,笑着说:“瞧,梁小白都被我请来了,你这还要跟嫂子来一场精神恋爱呀!” 不能忍! 我一口干了半杯红酒,拿着车钥匙就出了门,连闯两次红灯,终于,到了家门口,上了电梯,按了11楼。 看样子,是时候给她一点教训了。 门开了,她一脸吃惊的看着我,身上还套着那件可爱的小围裙。我这才发现,我已经好几天没见着她了。 是的,我很想她。 我不想听她再说什么大白话,因为,此刻,我只想做一件事,吻她。 ps:明天见! 曾先生的小故事6 让我比较惊喜的是,这个吻,她居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排斥,这一点也给了我不少信心,初次尝到这种甜蜜之后,瞬间加大了我的自信心。 赵阳说:“二哥,你看看,商场上你向来是要原则有原则,要手段有手段,怎么遇见了嫂子,你也变得瞻前顾后了。” 我嘴上不承认这种说法,可细想之后,的确如此,至少在我和这姑娘接吻之前,我是畏手畏脚的,为什么?我想,大约是怕她跑了吧? 毕竟,我们之间的差异,放在和她同样身份的家庭里,都跟“门当户对”相差甚远。 这个吻显然给她带来了不少震撼,可我不准备跟躲在卧室里的她道歉,喜欢就是喜欢,她若是再敢跟我来口是心非的这一套,我非要直接上了她不可。 可我需要试探,所以,我装作睡着了。 这姑娘冷静之后,蹑手蹑脚的开了门,走到了我的面前,我能感觉到她炽热的目光,我想,这个时候不表达我的爱意,还等到什么时候,而我没想到的一幕,居然发生了。 她的手贴在了我的额头上,而后开口说:“你这么好,我有点心动,是正常的吧?” 心动。 “很可惜,我的心现在已经不完整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些沙哑,说:“不要对一个婚约被毁的女人产生同情,她没资格让你花费这么多的经历。” 原来,有一种乐观,是看似精神抖擞,却早已遍体鳞伤。 我听见了她的抽噎声,我知道,她还需要时间。 赵阳打听过来的消息让我知道几天后盛大会举办年会,我的第一反应是恒宇和盛大业务上的往来关系盛大必定会邀请恒宇的参与,而我拿到的数据是,软饭男和王洛琦都会参加。 我知道,不让他们参加年会,对我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可我转念一想,或许,对她而言,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一个能让她在他们面前找到自信的机会。 所有事情都已布局完毕,我坐在车里,看着她踩着水晶鞋上了酒店的台阶,坐等收网。 而意外,也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给我打电话的,是和她合唱的梁小白。 “曾先生,我现在是在送往医院的途中,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你说。” “小洁和我的节目是合唱,我现在走了,她肯定要出洋相,你能不能,把她带出来?” 这个梁小白我听赵阳说过,很显然,她对我的身份还是怀疑了,一般人,怎么可能有能力随随便便的进入一个企业的年会? 我当然会为袁小洁担心,可是,当初来到a市我只是以度假的名义默默地来到这里,倘若今天我出现在媒体面前,麻烦自然是少不了的,更重要的是,我和袁小洁的关系还没确定,这个时候,她能接受我这个人吗? “曾先生,你不知道,小洁的前任和插足的小三今天也一起来了,如果你不去,她肯定……” “别担心,我马上过去。” 恒宇目前的总经理当然没想到我会出席盛大的年会,我让他不要伸张,而后,走到了搭建的舞台右侧。主持人喊着袁小洁的名字,她落落大方的从左侧上台,而后,我听到了男同胞的尖叫声,以及女人们妒忌的目光。 袁小洁身上的那一套礼服是特意为她定制的,三天前从米兰空运过来,赵阳得知这件事之后笑着问我:“如果嫂子知道她脖子上的那条链子足以买下一套大房子,会是什么心情?” 我不在乎,让别人妒忌和羡慕她,是我的目标,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在所不惜。 我以为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内心是坚定的,至少见到软饭男和王洛琦坐在一块儿,她的失落会不溢于言表,然而我错了,过去对她的杀伤力实在太大。 我没时间考虑太多,因为,音乐已经响起。 当初听着赵阳跟我汇报这姑娘的合唱曲目时,我就觉得有些意外,反复听它个十来遍之后,忽然觉得这首歌还算顺耳,而后,歌词便烂熟于心。 我看到了她眼神里是惊讶,我看到了她眼神里的喜悦,我很得意,因为我喜欢的女人,我就要把最好的给她。 也是这一刻,我下定决心,今晚,就把所有的一切告诉她。 而让我郁闷的是,所有人都了解到这姑娘的胳膊挽着一个有能力有背景有相貌的大好男人时,她却跟其他人介绍,我们只是朋友。 那么着急跟我撇清关系? 王洛琦对于我出现在盛大的酒会上颇为意外,她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袁小洁,说:“你这次忽然出现未免太冲动了,你知道,媒体一旦跟踪你,你还想在这座城市里好好养身子可就难了,为了那个女人,值得吗?” 我顺着王洛琦的眼神看过去,看着那个想法子跟我撇清关系的女人正在与一个男人攀谈,心底难免怄火。 “我觉得你这次玩大了。”王洛琦见我没说话,又冒出一句。 我看着她,说:“你觉得我是在玩吗?我告诉你,我是认真的。” 认真地,要把这个女人压在身下。 而我没想到的是,在医院里,我亲口听到她说,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这个概念我是不接受的,正如赵阳所说,她和梁小白关系很铁,这种友情下,怎么会有口是心非,所以,她是认真的。 还是当着赵阳的面。 我心里是不能接受这种落差的,再者,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挫败,这种挫败中还夹杂着委屈,让我难受。 正如王洛琦所说,媒体果然过来找茬,这倒也不会为难我,而我没想到的是,我妈居然也知道了我来a市的这件事。 老太太自然是有着一双慧眼,好在王洛琦帮我挡了回去。 后来再想想,这段时间我们彼此较劲彼此怄气,不过是,不确定彼此的心意而已。而真正让我意识到危机的是,梁文浩的出现。 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处于男人本身的警惕,我对他是没有任何好感的,赵阳说这个男人唇红齿白,面若桃花,典型的暖男形象,和我相差甚远,偏偏这个男人对谁都是客客气气,好像让人讨厌不起来。 这个时间,袁小洁的身材已经是凹凸有致了,至少,比之前更显魅力了,只要微微一笑,两个小酒窝就露了出来,失恋带来的阴霾在她脸上渐渐退去,她开始化妆,还穿性感的丝袜,总之,我能明显的感受到,她和之前不一样了。 她五官本就精致,所以,被别的男人多看两眼我也是能够理解的,唯独面对梁文浩时,我希望她能够保持合理的距离。 很久之后,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对梁文浩那么反感,因为我发现,我们都是一旦确定目标,就一定要达到目的的人。 一旦想要得到一个女人,就会想法设法的靠近,而后,一口吃下。 可袁小洁显然没有发现这一点,她口中的梁文浩,是悬壶济世,妙手回春的神医,我则成了无奸不商的大boss,我心底虽然不满,还不敢表现的太明显,正如赵阳所说,这人啊,最怕的就是对比。 到嘴的美人,岂有放手的道理? 赵阳说:“二哥,你看看你,你这对手才和嫂子见过两次,浑身都自带光芒,要是稍微开个外挂,你可就危险了,据我多年的泡妞经验,我有一个很非常重要的提议。” “说。” “我这里有一套非常性感的情趣内衣,你拿去送给嫂子……” “你还是闭嘴吧。” 不过赵阳的话倒是提醒了我,现在还不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恐怕会有后顾之忧,于是,我准备出手了,在梁文浩没有出手之前,我要让这个男人彻底出局。 所以,在我的精心布置之后,我正式邀请了这个女人来到我的住处,赏景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来一场身心合一的卡路里运动。 事实证明,感觉非常棒。 幸福的时候我们总会忘记一些原本没有解决的问题,比如,当她问及我的过往时,我明明可以直接告诉她王慧娟的事情,却被我咽了下去,我想,既然这些过去都要被忘记,不如彻彻底底的撇清罢了,可我没想到,这个问题,竟然成了我们这份感情里的一个地雷。 王洛琦得知我和她确立关系之后,在浮加喝得半醉,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我赶去时,她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我听到她问:“表哥,你真的是那么喜欢她吗?” “是。” “我和杨恒已经分手了,他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了,”王洛琦哭着看着我,说:“可是你想过没有,姨妈会接受她吗?你们会有未来吗?” 会有,只要我愿意。而我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体检报告上,出现了新的问题。 ps:今天就到这里啦,明天见。我在想,番外的内容解释道两个人第一次分开如何?还有什么具体的不明白的给我留言,我看到会针对性的写。 曾先生的小故事7 我对自己的病状一直是有了解的,很小的时候家庭医生就告诉我,远离尘土,远离花粉,远离一切可能引起病发的一切因素,这样才能多活两年。我和父亲还有父亲的父亲,都是得了遗传性的哮喘,这种病好像是这个家族无法摆脱的厄运,长辈的一生,都在跟这个病作斗争,即便从我出生开始父母已经尽量避免,可这种病原,还是落在了我的身上。 人最害怕的是未知,我和哮喘打了多少年的交道,心底多少是有准备的,所以我在跟病魔抗争的同时,会坚持锻炼,这么多年,小病常见,丧命的,还真是没有过。 三年前,我从米兰回来度假,赵阳提议去国家a级风景区骑马射箭,我欣然接受,却在这个地方,哮喘发作,差点儿丢了性命。 父亲曾经说过,曾家的接班人,身体不是自己的,你身体素质的好坏,其实是跟恒宇的股份挂钩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千万不能对外界暴露这个病状,父亲去世之后,恒宇上上下下都在惦记着老太太手上的股份,这时候我才明白,隐藏自己的弱点,是多么的必要。 回国这一次度假,我是做了很大的决心的,所以当我发病之后一个人躺在荒山野岭时,除了担心自己的性命,还更担心媒体得知恒宇的接班人身体状况极差,老太太的压力有多大,我怎能不清楚? 好在这一次,我捡回了这条性命。 所以,在这种情感层面上,袁小洁对我而言,就是不一样的女人。 把王慧娟误会成她时,老太太多少是有所察觉的,可是她很清楚我的性格,并且一度认为,我是能以大局为重的接班人,可是她错了,我从带着团队去华尔街创业开始,一是证明我自己的能力,二则,则是想彻底摆脱恒宇。 责任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是任何时候都摆脱不掉的,那时候我还在想,倘若老太太不愿意接受王慧娟,我就自己另起炉灶,所以在她的劝说之下,还是冲动的去国外注册结婚。 想来,还真是愚笨。 当时王慧娟给我的说法是,她需要一个婚姻的保证,她也愿意不顾一切的跟我在一起,为我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从而得到老太太的首肯。 一切好像顺其自然,只是世事难料。 当初和王慧娟注册结婚时,我们都是用的英文名,开始我并未察觉到有任何异常,事后才知道,原来,她是担心袁小洁在看到我的中文名时有所猜测。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王慧娟和她共同的同学,知道的都是我的英文名,而不知道,曾子谦就是我。 从小到大,我都憎恶这个从出身开始就伴我随行的病症,可也因为这个病,我才知道,王慧娟是假冒的。 我们领证五个月后,帝都是天气比想象中更为恶劣,雾霾污染已经到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这种情况下我当然是减少外出的,可是有些事是防不胜防的,没错,我在王慧娟的面前犯病了。 她紧张恐惧等所有的表现,都在我告诉我,她,并不是她。 a市的绿化还是很不错的,这里空气清新,生活节奏相对而言要慢很多,开始我不大适应,呆了大半年之后,我的体检指标都在正常范围之内,这一点,更让我觉得幸运,可能是上帝觉得我太幸运了,所以最新体检报告上,显示我的呼吸道出了问题。 张医生安慰我,这只是小事,可我却深感恐慌,毕竟这个时候,我还处在幸福的顶端。 都说女人在某些时候是敏感的,袁小洁似的也有这种敏感度,这边王洛琦刚刚跟我说过她和软饭男断绝了来往,那边她便试探的问了我一句,是否跟王洛琦还有联系。 我这才知道,什么叫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想坦白,可是看到她那双信任的眸子,我又犹豫了,我贪恋这种美好,生怕我们之间,会生出罅隙,而就在这时候,我敏感的察觉到,她已经在怀疑了。 我急忙给王洛琦打电话,让她对此守口如瓶,我想,就算要解释,还是我来解释比较好,她也按照我的丰富只字未提,并且保证和软饭男断的一干二净。 那么,剩下的,就是我来坦白了。 这时候发生了另外一件事,让我对坦白有所犹豫——我看到了梁文浩送她到小区门口。 男人只有遇到真正的对手时才会激发心底深处的那份占有欲,当我坐在小区对面的茶馆等着她的出现时,我看到了她从梁文浩的车里走了下来,那种带着妒忌又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觉,又一次的出现在我的心口,我给她打电话,然而,电话里,她却对我撒了谎。 我知道如果这个时候我去见她,她一定会问我和王洛琦的关系,可我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喜欢的女人,我不希望她和别的男人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我喜欢看她吃醋,在一起的这些天里,我很难确定我在她心底的分量,可是看着她假装淡定拐弯抹角的问及我和其他女人的关系,我只有一个想法,上她。 纵欲这件事,在我没有遇到她之前,基本上没有发生过,印象中最爽的一次,还是在十几岁看片时的感受,可是这一刻,我的理智早就飞到九霄云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要她。 赵阳说,当一个男人第一次很想上一个女人的时候,那叫激情,叫欲望,可当一个男人上了一个女人很多次之后,还有无法阻挡的欲望时,那就是真的爱她。 我不知道我对她此刻的情感算不算是爱,而我十分清楚的是,我喜欢看着她娇羞的躺在我的身下,我喜欢激情之后,她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我的臂弯里,我想占有她的全部。 不过这一次她的反应倒是提醒了我,必须开口解释我和王洛琦的关系了,想到这个问题,我是恐慌的,她会误会我吗?会想象成是我授意给王洛琦插足她和软饭男的感情吗? 如果她知道,我曾因为自己的自私没有阻止王洛琦,还会原谅我吗? 我都不知道。 王洛琦醉酒之后又给我打了电话,原本我还以为她又要提及我和袁小洁的事情,谁知电话里,我却听到了她的哭声,原来,是车子抛锚了。 这种事情我当然不愿亲自解决,可是她的哭声,却让我没法回避。赶到车子抛锚的地点前袁小洁给我打了电话,答应陪她晚餐,我自然是想要速战速决,可是当我见到王洛琦之后,才知道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王洛琦是酒后驾驶,一个女孩子窝在车里,满脸泪痕。 我把她扶了出来,而后打电话给拖车公司,就在这时候,她从身后抱住了我。 我急忙拉开我们的距离,却听到她醉醺醺的说:“表哥……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我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女孩,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要知道,一直以来,我只把她看成是妹妹。 王洛琦见我没说话,咧嘴笑了笑,说:“我很傻是不是?明明是自己在乎的男人,却要帮他去追别的女人……” “洛琦,”我看着王洛琦,严肃的说:“你是王磊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袁小洁是你的嫂子,我希望这个关系一直如此,你明白吗?” 王洛琦听了这话,抬起头俩看着我,两行眼泪从眼睛里划过,哽咽的点了点头。 “我和你的关系,我准备最近两天就跟你嫂子解释,为了不让她误会,最近几天你出去玩一玩,回来一切都好了。” 王洛琦看着我,点了点头,忽然靠在我的肩头,说:“我会把她当成亲嫂子的,你放心吧。” 可事实总是让人难以预料,比如我的这个坦白,恰巧比袁小洁得知真相的时间,晚了一点点,她没有给我机会解释,却告诉我,那个软饭男,给了她我和王洛琦联系的证据。 我察觉到她情绪低落,所以在她把我从医院轰走之后,我直接给赵阳打了电话。 “那个杨恒,经常去的酒吧是哪一家?” 赵阳大约听出了我的情绪,说:“二哥,有什么需要解决的你跟我说一声就好了,是不是这臭小子又给你惹麻烦了?” 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再跟她有任何联系。 “地址。” “二哥,你别这么激动啊,”赵阳慌了,说:“这点儿小事不用你操心,还是……” “地址!” 赵阳听到我的怒吼之后将地址发了过来,我回病房扫了一眼,而后出了医院,一百二十码,直接扫到了酒吧街。 生平第一次,我用武力解决了问题,以多欺少的事情我自然是不会做的,好在我练过搏击,过招之中并未吃到大亏,当然,如果忽略到我右脸被打了一拳这件事。 我胜,软饭男哀求的看着我,问我怎么才肯放过他。 我盯着他,说:“我只有一个要求,离她远一点。” ps:明天见 曾先生的小故事8(免费) 实际上,跟软饭男打架这件事,不但让赵阳深感意外,连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从小我受到的教育就是,武力解决问题,是最愚蠢的方式,但是我,还是那么做了。 之所以做了这么不理智的事情,原因还在于我和软饭男对峙时,他脸上的不屑——在他看来,袁小洁只不过是他放弃过的女人,却被我捧在掌心里。 我嘴上没有回应一句话,可心底多少是有些酸楚,替自己委屈,更心疼她。 如果她知道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前任利用过去他们之间的关系去攻击另外一个男人,她一定很难过吧? 软饭男说,只要他求饶,袁小洁还是会回到他的身边。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我的心底,一碰就痛。 赵阳把我送回住处时已是凌晨三点钟,稍微处理了右脸的擦伤之后,我有种想要立即见到她的冲动,车钥匙已经拿在手中,可我却犹豫了。 思前想后,我最终选择给她一点冷静的时间。 因为熬夜的缘故,身体明显感觉到有些吃不消,一觉醒来之时,月亮已经从窗口爬上来了,第一反应是看手机,然而,没有她的消息。 一个电话都没有。 这一架打的还真是不值得,彼此只是觉得四肢酸痛,一种思念涌入心口,我忽然觉得自己矫情。 不是没生过病,身体的脆弱也不是第一时间品尝到,可是此刻,我却矫情的期待安慰。 然而,盯着手机看了一个多钟头,手机里一点响动都没有,偏偏这个时候,赵阳给我打来电话,说是昨晚打架的事情,被一个小报记者给拍到了。 这种事情我已经习以为常,和记者打交道的时间,仅次于老太太,对这些记者而言,无非就是以利相诱,所以我也直接点,直接让赵阳去谈价格。 可我没想到的是,这个价,还真是不便宜。 正如那个记者所说,我能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想必这个女人对我来说是无价的,既然如此,他收这么一丁点的报酬,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我同意了。 即便赵阳劝我说还有其他解决方式,我还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要知道,有些事情,越拖越是麻烦。 就在我处理好这件事情时,门铃忽然响了,我急急忙忙跑过去,朝猫眼里望过去,顿时心跳加速。 没错,她来找我了。 我迅速的整理了衣服之后,开了门。 几乎是本能的,我拉着她的手,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她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我,而是提到了那个软饭男。作为一个男人,我感觉到自尊心深深地受到了伤害。 我不喜欢白纸一张的女人,可我也接受不了自己在乎的她,口中是另外一个男人。 也是第一次,我对她发了火。 和赵阳一起喝酒,我听他说:二哥,你又何必呢?金钱上你可以继续耗,可身体是你自己的。 我明白赵阳的意思,因为上一次离婚,我户头上的余额,去掉了大半。 ps:明天见。平时更新都是去群里的,假期期间都是一更而且时间不固定,这个我已说过多次,大家谅解。假期后开火箭。 曾先生的小故事9 和王慧娟大二相识,两年异地恋,若是从海上出发,还得穿过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穿过曼德海峡,经过苏伊士运河,而后抵达地中海,最后才能到达米兰,这样的一段距离里,这样一个时差,我们见面次数寥寥,给了彼此“喜欢”对方的空间,也给她圆谎的机会。 赵阳十分清楚我离婚这件事,完全可以交给律师,只要稍微花费一些时间,王慧娟是得不到一丁点的好处的,在他看来,我是急切希望看到袁小洁才会选择用最省时间的方式,其实不然,虽说她骗我在先,可是我想,她也是受了极大的心理折磨。 就像得知她撒谎的那一刻,她哭着跟我说,其实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也付出了许多。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都不在乎,因为不在乎,所以才会想着彻底的撇清关系。 赵阳听我这么一说,跟我碰了一杯,说:“二哥,你说女人怎么就那么善变呢?” “谁?” 赵阳一口闷了杯中的红酒,说:“梁小白。” 我还奇怪赵阳最近外出的次数怎么少了,原来如此。 “刚认识那几天也好好的,跟你也是有说有笑,难得找到这么一位很有默契的女孩子,可是……”赵阳喝着酒,说:“还没两天,她手机里就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 赵阳花天酒地惯了,很少有这么失落的时候,我瞥了他一眼,果然,一张脸上写满了挫败。 “认真了?” 赵阳看着我,说:“二哥,我要真的是认真了,你信吗?” “因为这个梁小白?” 赵阳叹了口气,说:“刚认识时,她也知道我是想趁机套一套嫂子的情况,可她也不像别的姑娘那么排斥,她喜欢跟我拌嘴,我们都喜欢蓝枪鱼的格调,喜欢老电影,难得这么默契,我有点好感,也正常吧?” 瞧吧,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赵阳,也为感情烦恼了。 “可就在前两天,她张口闭口就他妈一个叫黑子的男人,”赵阳的语调里带着烦躁,说:“我们之间的好感,全没了,还他妈让小爷给她出谋划策。” “然后呢?” “然后我就跟她说不要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游戏,”赵阳的脸上带着一丝羞赧,瞥了我一眼,说:“她说,她对我这种男人没兴趣。” 果然。 有的姑娘看中男方家庭背景,即便不爱,也愿意用青春换一个安慰,有的姑娘想着能够让浪子回头,从此幸福美满,而有的姑娘,看不到这些,只求平平淡淡,一世安稳。 赵阳的确不是能让女孩子有安全感的男人。 “二哥,我跟你说,女人的心思真的很复杂,”赵阳好像喝多了,指着我,说:“她心底虽然有着你,可有时候害怕受到伤害,便偷偷藏着这颗心,一旦有另外一个男人到她面前献殷勤,她就会左右对比,最后,还管什么真爱啊,一脚就把你踹开了……梁小白,还真是狠毒。” 赵阳醉醺醺的倒在沙发上,可我却没有一丁点的睡意,想着那个傍晚,梁文浩举着一把伞站在她的身旁,心底多少觉得害怕。 这一次我和她的冷战,明显跟之前不同,即便我借着酒劲跟她说了几句好话,她依然没有心软,难道是因为,她的心,已经在动摇了吗? 这个念头窜入我的脑海时,我忽然觉得坐立不安了,一方面是有些窝火,想着如果她真的是这种女人,那早些看清楚也是好事,然而另一方面,我还真是担心梁文浩回乘虚而入。 对于没有恋爱经历的女人,轰轰烈烈的爱一场才是追求,可对于在恋爱中受过伤的女人,稳定,绝对比激情更为具有说服力。 而我清晰的认识到,梁文浩就是能给女人一种稳定情怀的男人。 带着一种探究和期待的心理,我选择静待,然而让我吃惊的是,整整两天,她都没跟我联系,难道正如赵阳所说,女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所以,她做了选择? 我心底窝着火,如若如此,大可打道回府,赵阳看出了我的心思,说:“二哥,要不我再给梁小白打个电话,问一问?” “你想给这姑娘打电话就直接打,不用借着的名义,”我依然嘴硬,说:“我就不信,几天没见,她还长能耐了。” “那就当我是想给她打电话吧,”赵阳脸上带着一丝无奈,说:“毕竟我也两天没给她电话了。” 我保持沉默,可赵阳的电话刚打通,我的耳朵就忍不住接受信号。 “小白,话可不能这么说,那是二哥和嫂子之间的事情,你总不能往我身上怪罪吧,”赵阳是那种讨好的语气,说:“什么叫天下乌鸦一般黑,你这不就是拐弯抹角的骂我呢?” 废话真多,还不直奔主题。 “行行行,我错了还不行吗?”是不是男人,就这么认错了? “什么?嫂子回老家了?”赵阳惊愕的看着我,而后重复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梁文浩也跟着去了?” 梁文浩梁文浩,怎么又是梁文浩? 我一个快步走过去,接过赵阳手里电话,问:“他们为什么在一起?” “曾先生,这个就不劳您操心了,反正您身份高贵,要什么女人没有呀,还是放过我们小洁吧,毕竟人家梁医生,是开了夜车过去找她的。” 赵阳见我脸色阴郁,急忙开口说:“梁小白,你怎么跟我二哥说话呢。” 我又气又火,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自己问吧曾先生,不过本姑娘向来好心,可以善意的告诉你小洁老家的地址,其他的,我可就帮不上忙了。” 电话挂断,我盯着手机屏幕,气的浑身发抖。 赵阳凑了过来,干咳一声,说:“二哥,地址……地址好像发来了。” 我这才看向手机,依然保持沉默。 “二哥,我们……我们要去看看嫂子吗?” 我瞪了他一眼,说:“去,为什么不去?我倒是要看看,她这是要闹哪一出!” “可是二哥,现在已经快是午夜了……”赵阳指了指墙上的时间,说:“路不熟,确定要去吗?” “路不熟你可以看导航,准备准备,马上出发。” 事实证明,我的确是太过自信了,因为是夜间行车,车速本就不能过快,这也就罢了,偏偏去她老家的路,路标还都不清不楚,以至于,原本预计最长三个小时即可达到的路线,因为走错路愣是晃了五六个小时,到达市区的那一刻,我和赵阳都舒了口气。 这期间,梁小白这姑娘还发来了一条短信,我这才知道,原来,她家出事了。 还是一件大事。 短信赵阳也看了,他大约是察觉到我抹不开面子,所以便立即打电话给她,我们都清楚,这个时候的她,缺钱。 可是她,依然固执的让人生气,也让人心疼。 很多怒火夹杂在一起,烧的我胸腔冒火,也让我觉得委屈,然而,当我看到左邻右舍的唾沫都冲向她一人时,我不委屈了,有的,只是心疼。 我不明白,为什么危机时刻,父母可以让孩子一个人面对。她家的情况我是了解的,我在想,相较于我这么多年父母的微小关心,她是不是,一直都是被家长忽略的存在。 我没用半分委屈,我只想,把最好的给她,哪怕,动用我手中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回a市之后我让赵阳去谢谢梁小白,这也算是给他一个接触人家姑娘的机会,然而,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我马上去做。 我知道,我必须见一见梁文浩。 不过这件事,我不想她知道。我这人做事向来是光明磊落,特别是,对待情敌。 梁文浩按时赴约,我们两个男人坐在清吧的角落里,我客气的开口,说:“听说梁医生这次帮了大忙,我要替她谢谢你。” 梁文浩当然知道我为什么会约他见面,原本以为我的暗示他已经十分清晰,而我没想到的是,他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帮她,是因为我们是朋友,何须曾先生特意前来表达谢意?” 这句话无疑是挑战。 “听说梁医生医术精湛,可在我看来,还是缺了点眼力见。” “曾先生……” “既然你自己看不透,那我就直接说了吧。”我看着梁文浩,笑着说:“她是我的女人,我也知道她的魅力只要展现出来,必然会引起一些男人的骚动,可是梁医生,我劝你最好不要介入,毕竟,她讨厌麻烦,而我,喜欢帮她清理麻烦。” ps:明天见。 曾先生的小故事10 很多时候,我们打着正义的旗号,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有着自己的私心的,比如我跟梁文浩此次见面,打着帮她清扫麻烦的旗号,却藏着自己的私心。 什么私心呢?无非是担心她和梁文浩走的太近,而眼下,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跟她坦白。 我和王洛琦的关系。 虽说我和袁小洁的关系已经更上一层楼了,但我还是没有信心说她会毫不介意,女人脆弱的时候都需要有一份安慰,如果梁文浩这个时候伸出手,我怕她会心动。 而我和袁小洁定下了一周之约,无非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在这个时间段里,扫清一切可能出现的障碍。 比如梁文浩,比如王洛琦。 然而令我出乎意料的是,即便我自作主张的划清她和梁文浩的关系,他还是说了一句让我无比吃惊的话。 “曾先生,直觉告诉我,今晚你约我见面直事,她是不知道的,我认为,爱一个人,不是替她做决定,而是尊重她的决定。” 这句话的潜台词我很清楚,梁文浩无非是想告诉我,即便袁小洁要跟她保持普通朋友之间的距离,这件事也应该她自己来说。 我很不满意这种冠冕堂皇的说法,可我偏偏,又觉得这句话有一定的道理。 赵阳曾经说过,我有时候太过强势,强势到会让对方感到不适,而我却不自知。所以即便我对这个男人的说法很不满意,我还是偷偷的,反省了。 男人的直觉告诉我,他不会就此罢休,他一定会让袁小洁跟她正式的跟他保持距离。 不得不说,我不喜欢这种和我一样固执的男人。 一周之约还剩下五天时,我趁着她去上班的时间,约了王洛琦见面,言简意赅的告诉她,我准备将我和她的关系告诉袁小洁,老太太那里,希望她能多支持支持。 王洛琦对我这个决定深感惊讶,说:“表哥,姨妈的性格你是了解的,上一次你……我是知情人,所以觉得你和嫂子能够走到现在都是缘分使然,可姨妈不相信这一套呀,万一到时候挖出你在帝都……” 老太太心底还住着封建家长制,确实需要花点儿时间。 “还有啊表哥,你离异的事实,嫂子现在是不知道的,如果她知道你和她的大学室友曾经共处一室,我想,是个女人都会介意的吧?” 王洛琦这倒是提醒了我。 这也是我担心的一部分。 “我看这样吧表哥,你可以先坦白我们之间的关系,嫂子那么善解人意,一定能够理解你的,毕竟你们相处的时间不长,没有坚实的感情基础,我建议不要一次性的都抖了出来,万一嫂子无法接受,岂不是……” “你的意思是?” “你可以先透露一部分,剩下的,等之后我和嫂子熟悉了,再一点点的暗示她,我想,至少得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如果说梁文浩是那只觊觎袁小洁的狼,那么我的谎言,则是身后冒出的一只虎,因为当心这只狼趁虚而入,我同意了王洛琦的这个说法,而事后我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只是当时身在其中而不自知而已。 和王洛琦谈妥之后,我的心理压力还小了一把,然而,距离一周之约还剩下两天时,赵阳身上发生的另外一件事,则让我心有余悸。 这一天,赵阳明显脱离了正常的那个男人,商场上,业内人士喜欢给我们取各种外号,赵阳有个特别的昵称,叫笑面狐狸,要知道,赵阳长得眉清目秀的,笑起来还真是迷人三分,这种人向来脾气很好,自然是会给人以好感,酒桌上,他也是能言善辩,通常是四两拨千斤,忽悠的对方心甘情愿与我们合作,而酒醒之后,则会恍然大悟,是受了赵狐狸的蛊惑。 这么多年,我几乎没有看到他跟任何人发火,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他也都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虽说上次醉酒时他跟我谈过梁小白这个女人,可第二天一早醒来,他依然是那个风流才子,然而这一晚,他却眉头紧皱,表情郁闷。 当然,他自己也喝了一大半的红酒,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他被梁小白甩了一巴掌。 “二哥,我我真是委屈呀,”赵阳恼火的跟我碰杯,说:“我是个正常男人,没有长期交往的女人之前,我跟几个姑娘是玩一玩怎么了?她凭什么把我定性为……” 我好奇,问:“定性为?” 赵阳叹了口气,说:“她说我是种马。” 这个梁小白,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骂起人来还真是有一套。 “是她自己问我之前睡了多少女人,我坦白了,结果还招来一顿骂,”赵阳说这话,盯着手机屏幕,说:“这女人,还真是说变脸就变脸。” 我轻咳了一声,问:“你把你的战绩,跟她说了?”、 赵阳一直对自己的“战绩”颇为骄傲。 “说了。”赵阳点了点头,说:“说完之后她就骂我,我气不过,亲了她。结果就挨了一嘴巴子。” 果然,男人有处。女情节,而女人,有时候也是有洁癖的。 “二哥,你记住,千万别跟女人说实话,否则,直接被打脸。” 赵阳的这句话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想着王洛琦的那一种说法,顿时庆幸了一把,王慧娟和袁小洁之间的身份太敏感,以后他们之间不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交集,在感情没有稳定之前,我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 然而,就在我一切准备就绪时,这时候,却发生了一件让我略有不满的事情——袁小洁瞒着我请梁文浩吃饭。 好吧我承认这件事是我不够大方,可这小小的吃饭背后,却隐藏着一个谎言,一个她,欺骗我的谎言。 当王洛琦火急火燎的邀请我去酒店时,我当然是疑惑的,从她的声音里,我预料到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特别是她那一句“关于嫂子的一些事?”,则让我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对于她口中的这件事,我心底多少是有准备的,可我没想到的是,我居然,看到了她和梁文浩的接吻照。 车内,照片的日期,正是她请客的那一晚。 照片明显是偷拍,然而这一刻对我而言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个叫梁文浩的男人,越线了。 “照片是哪里来的?” “表哥,这是今天早上我收到的。” 这么说来,照片可能是梁文浩发来的。 “表哥,你先别生气,或许嫂子……只是个误会。” 我知道是误会,可是,忍不了。 “我觉得,你应该跟嫂子好好聊一聊,说不定……说不定是这个男人,强迫她?” 我一个冷眼扫过去,瞪着王洛琦,说:“洛琦,我知道你是好心帮我,可是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很清楚,这件事我会亲自和你嫂子谈谈,你不用管了。” 大约是我的语气太过冷淡,王洛琦的眼泪顿时掉了下来,我听到她委屈的说:“照片真的是别人寄给我的,你怎么不相信我呢?” “我不是不信你……”我克制着颤抖的四肢,在一起瞥向照片,说:“我只是想知道,是谁在挑战我的耐心。” 王洛琦走到我面前,两行眼泪从面部落下,看着我,说:“表哥,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我想是我太严肃了,估计吓到了她,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抱歉,刚才是我情绪失控。” 王洛琦还在强调让我相信她的事情,可这并不是我关注的重点,我想,我有必要找袁小洁谈一谈。 而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出现在了门口。 四目交织,我看到了她眸子里的惊恐和愤怒。 我当然想跟她解释,然而,我们却选择了最伤害对方的方式。现在想来,那时候也真的是傻,证明爱着对方的方式那么多,为什么我们要选择彼此伤害呢? 这次争执之后,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联系,她以为我是在跟她怄气,而我之后的解释也不过是我们彼此之间需要一点时间冷静,她多傻,我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她当然不知道,当她从套房里走出去没两分钟,我就准备去找她了,不过她不知道,当时怒火攻心,影响了呼吸频率,从而导致了哮喘病发。 我想告诉她,我不是不想去找你,而是我,身体不允许我去找你。 这也是,老太太绝对不答应我和她在一起的原因之一,太怕看到她惭愧的眼神,所以,一直没敢告诉她真相。 ps:车票已准备好,明天返程。不出意外的话后天会恢复多更,让大家久等了!再次感谢大家一路陪伴。 曾先生的小故事11 人一旦有了在乎的事情,没有百分百把握时,就会自然而然的携带一种叫做恐惧的情绪,从帝都到a市,我一路策划着靠近袁小洁这个女人,虽然有着忐忑不安,但是从未有过恐惧这种情绪,第一次被这种情绪包围时,就是我和她在酒店争执之后。 我仔细想了想,我的恐惧来自于三点,第一,我们之间还有误会没有解开,第二,我的身体,第三点,则是半路上杀出来的第三者,梁文浩。 酒店犯病之后,王洛琦第一时叫来了张医生,病情稳定时距离我和她吵架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个小时,我躺在病床上,胸前里好像有一只蚂蚁窜来窜去似的,张医生仿佛强调,必须静养,可是这种情况,谁能静得下来。 点滴打了两瓶,可身体却依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给力,我也知道如果这个时候穿着病服出去很可能会给恒宇带来麻烦,可是我没法控制我自己。 我想要见到她。 张医生害怕我一意孤行,所以让赵阳在别墅内守着我,赵阳是惧怕张医生的,除了他手上的各种针头以外,还因为他跟老太太的关系不错,因为我给我面子,所以才没有命令我返回米兰,但用他的话说,他只是暂时不把我遣返罢了。 至此,我和赵阳又找到了一个共同点,我们都讨厌医生。 白天张医生在,我只能假装淡定的躺在病床上,心底却念叨着时间能够过的快一点,好不容易盼着张医生离开了,我拔掉针头,偷偷的出了卧室。 我知道拿身体开玩笑的病人通常是不要命的,然而我急需见到袁小姐。 结果,赵阳还真是听张医生的话,直接在门口堵住了我。 “二哥,你现在这个样子出去,你觉得合适吗?”赵阳自从被梁小白扇了一巴掌之后,好像对女人已经失去了信心。 也对,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很少会有女人不带目的靠近的。 “我不是去解释,”被人骂了之后就去解释,那我也太没面子了,“我是去教训教训她,明白?” 赵阳直接翻了一个大白眼给我,说:“二哥,不是我说你,你这么低三下四的,还真让我不习惯。” “教训,懂不懂?” “那也用不着大半夜的出门吧。” 好像我表现的太明显了。 “二哥,你想过没有,既然你想和嫂子天长地久,身体素质必须放在第一位,现在天气那么冷,你万一有个好歹,不是便宜了梁文浩?” 好像有点儿道理。 “张医生的话你又不是没听到,万一真有个好歹……”赵阳说着话,扶着我返回卧室,“放心吧,嫂子的情况,我会跟梁小白打听的。” 但是…… “二哥,其实我看得出来,嫂子对你也是真心的,你要是真的担心,要不我帮你去解释解释?” “别,还是我自己说吧。” 赵阳的话某种程度上安抚了我,说句老土一点的话,既然是真心的,所有外界干扰因素,都是一种考验吧? 原本以为这次发病和往常一样吃点药就好了,可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张医生拿着报告过来了,居然提议我回米兰重新做个检查,他的语气很严肃,这个语气告诉我,我的病症,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乐观。 我并不同意回米兰之事,国内的医学并不落后,我完全可以在国内就诊,好吧我承认这是一个借口,我只是不想在这种时候离开。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老太太来电话了。 她的意思很简单,如果我这个时候不回去,她就过来抓我回去。 老太太在我身边安插一个张医生不说,连王洛琦也会时不时是跟她打小报告,所以她告诉我,她知道了这个叫袁小洁的女孩。 在商场横行多年,老太太是有她自己做事的风格,一切只看效率,我能想象出她会如何对付袁小洁,我明白,我越是对她在意,老太太则越会对她反感,豪门之间的竞争和对比会让她用最短的时间逼退她,眼下之计,我最的招数,则是让她误以为,我对袁小姐,不过是一时间的冲动而已。 所以,我回了米兰。 我不允许王洛琦跟我一同前往,我与袁小洁在酒店里的巧合,是让我有所怀疑的,即便她口口声声说袁小洁的出现不过是意外,可是我不傻,我看得出来,曾王两家这么多年的情谊摆在这儿,都是顾忌颜面的人,我当然没有直接的揭穿这一切,只是稍加暗示而已。 回米兰之后张医生带我又全面的做了一次体检,相较于之前的简单体检,这一次算是比较受罪的,检查之后,两三天内,只能简单的吃一些流食。原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结果,老太太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一位老中医,说什么都要给我试一试,一来二往,又消耗了一些时间。 很多个被病痛折磨的晚上,一口气得分好几次才能喘匀的时间里,我都会盯着那个号码发呆,然而在这样的时间里,我又会去想另外一个问题——既然她对我是真心的,为什么这么一段时间的未联系,她都没有给我一个电话? 其实很多时候,男人在恋爱中也有小气的一面,而这个时候的我,矫情加小气。 被老中医折腾了一段时间后,我终于忍无可忍了,好在张医生也比较能够体谅我这个病人的心情,同赵阳一同说服老太太让老中医停止治疗,与此同时,我提出了回国的要求。 出来阻止我的第一人并不是老太太,而是王洛琦,她欲言又止的告诉我说:“表哥,你这么急着回去,只怕你会失望。” 失望? “我听说,嫂子最近跟一个医生走的蛮近的。” 我当然知道这个医生就是梁文浩,我不是随意听信流言之人,可是听到是这句话之后,还是忍不住动怒了,那张接吻照瞬间涌入我的脑海,我愤怒的想,如果这个女人这么容易变心,还值得我为她付出什么? 所以,我不声不响的回到了a市,我也想过下飞机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问个明白,可恒宇内部的一些事情急需我来定夺,只能延后。 我只延后的两天,赵阳却告诉我,王洛琦说的那句话,是真的。 即便赵阳反复解释了这其中必然有些误会,可我还是克制不住心底的怒火,我没有想过我心心念念的女人,居然这么快,就和另外一个男人走在了一起。 有史以来,我第一次尝到了“背叛”的滋味。 分开那么多天,我带着探究的情绪去住处找她,远远地就看到她拎着一个保温瓶从楼道口走出来,我曾庆幸她的厨艺很好,却没想到,有那么一天,除了我之外的男人,也在享受着这份温情。 她只要跟我服个软,我还是可以不生气的,然而,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居然说要把少我的那些钱,全部还清。 这无疑,是要跟我彻底撇清关系。 如果说之前只是隐藏着微小的怒火,那么这一刻,我是真的动怒了。 只有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才会做到各不相欠吧? 赵阳说:“二哥你知道吗?我认识你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公私不分呢。” 我失去了理智,我想问问她,难道我们之间相处的那些时日,换不来你一个小小的信任吗?你就那么着急投入另外一个温暖的怀抱吗? 你的好,只允许我一个人享受。 所以,当她干脆的将二十万的支票递给我之后,我的心口有着难以形容的疼痛,我只是想和她多见几面而已,然而实际上,我却将这个女人推得越来越远。 是不是每个恋爱中的人,都会干一些傻不拉几的事情。要知道,每次得知赵阳陪着一些女人去电影院去看所谓的言情,我都是嗤之以鼻的。 我自信的以为,这门简单的学问,只需要稍微开启人类本能,就可以完全轻松地搞定,然而当自己真正投入其中时,才明白很多东西,都是需要学习的。 爱情也同样需要经营。 想通了这个问题之后,我便找了个借口去她的公司楼下等她,而我没想到的是,居然在那里,碰到了梁文浩。 看吧,男人有时候的预感,往往比女人的第六感要强。 理所当然的,我们成了最幼稚的两个人。 我又一次的约见了梁文浩,即便我心底已经惦记着在他的脸上来个十几拳,可见面之后我还是保持了基本的绅士态度,我不承认自己是君子,但我也不希望我的女人认为我只会动拳头打败对手。 梁文浩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淡定,他说:“曾先生,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如果你是来劝我离她远一点,很抱歉,我要让你失望了。” 我看着他,说:“那我们来一场公平的竞争吧,输的人,老老实实退出如何?” 梁文浩看着我,说:“那曾先生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了。” 我笑,说:“梁医生,做人,还是谦虚一点好。” ps:晚上还有更新。番外内容我选择性写吧,希望看的特别详细的读者们你们稍微发挥写想象力。如果还是不懂,可以微博@我。么么~ 曾先生的小故事12 男人之间的战争,我向来是不屑于跟自己的女人唠叨的,哪怕我和梁文浩之间相互较劲,我也不希望她有任何压力,利用私权影响了她,这倒是我糊涂了,是个值得批评的错误,而作为一个公共人物形象,我却让她感受到了麻烦。 得知记者找到她时,我哪里还敢在她面前显摆任何姿态啊,赵阳见我坐立不安,不识相的说了句:“二哥,嫂子那么气你,你还想着她啊?” 这不是废话吗?两口子关上门来吵吵闹闹是正常,毕竟打是疼骂是爱,可是这些媒体就不一样了,整天闲的没事做,专门喜欢挖掘他人隐私,我倒是习惯了,就怕她经不起。 我忽然后悔了,后悔公开我恒宇股东的身份,后悔在恒宇陷入信任危机时,还跟她闹别扭,好在,我们说开了。 情绪有时候真的是个坏家伙,根据我和袁小洁几年爱情长跑的经验来看,情侣之间一旦产生误会,首要做的就是沟通,只是情绪这个小坏蛋太不受控制,时不时的冒出来,搅乱两个人的心情。 当然,坏情绪,不过是因为在乎。 这一次和好之后,我已经彻底的认识到了这个问题,赵阳口中担心梁文浩上位等等事件,在我这里真的都不算个事儿,我想,因为太喜欢,所以才害怕。 我的脑海里已经规划出和这个女人的未来了,而我敏感的察觉到,即便她现在和我相亲相爱,可是她的骨子里,却执拗到骄傲。 我了解这个女孩的成长经历,她的自卑,我是能感觉出来的。或许是媒体的大肆报道让她过于自保,总之,两个家庭之间的差距,也是我们面对的一大难题。 她的自尊我是想保护的,而我明明又很清楚,未来,她可能会在这方面吃很多苦。 我不知道这种保护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如果可以,我甚至想过,老太太若是一意孤行,我将离开恒宇。 这些话我也是不能跟这姑娘说的,她的心太过善良,所以,我能想象的到,如若她知道我做了这个决定,她一定会阻止,并且会自责。 人的一生都在追求不同的经历,也在遇见不同的人,人与人相遇的概率可能是几百万分之一,相爱的可能性只有0。00046,我也没有想过自己此生还会为爱疯狂,而她的回应,也让我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正当我在筹谋着如何让老太太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个儿媳时,另外一件事发生了——她的父母忽然来到了a市。 这也就等于,直接把我们面对彼此家庭状况的这一现象提前了。 虽说她要嫁入曾家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适应时间,可这事儿放在我的身上,也是一样。毕竟,连她的大学同学王慧娟的家庭状况,都比这姑娘的家庭好上许多。 我这里并没有贬低任何家庭的意思,我只是说,当我这个男人,决定这辈子跟袁小姐这个女人在一起时,我们就必须融入彼此的家庭之中。 很多女人是通过寻找一个条件好的男人走上人生巅峰的,我们这个圈子里这种事情非常常见,也有女人想要靠着一张肚皮留住一个男人,各种方式屡见不鲜,所以这个时候,我是小心翼翼的。 我能感觉到她的拒绝。 同样也能察觉到,老袁并不喜欢我。 这种情况下,我的压力也很大。可是岳父岳母来了,我不可能避而不见,我只想用我力所能及的力量,尽量去让他们接受我。 这个时候王洛琦站出来了,她说:“表哥,诚如你见到那样,嫂子对于我们这个阶层的生活并不能很好适应,她的父母可想而知,姨妈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我不得不说……” 我明白她的意思。 “国内的一些规矩我不大懂,这间岳父岳母,讲究什么?” “讲究的地方可多了,吃穿住行都得是操心,就我们部门一美女,前两天还闹着离婚呢,因为什么?因为她觉得自己老公对她的爸妈态度太过轻薄,所以……” 早就听闻国内有很多很难让人理解的规矩,我听了也是一头冷汗,王洛琦说:“表哥,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是你妹妹,就等于是婆家人,我们又在一座城市,不去接见,说不过去。万一嫂子家人说我们轻视他们,到时候可是有理说不清了。” 我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麻烦,打电话给赵阳,稍微一询问,好像国内亲家见面,还真是礼数繁杂,所以,我同意了王洛琦和我一同前去。 这座城市最好的酒店就是的大富贵了,我在这里定了包间,饭桌上也算愉快,王洛琦虽然有时候刁蛮了些,可关键时刻也算的上是润滑剂,一顿饭下来,气氛还算融洽。 我以为,她会开心的。可是她的双眸瞒不了我,我知道,今天我的某些行为,还是刺痛了她的自尊心。 回去之后我跟王洛琦简单的说了两句,间接的告诉她,招待岳父岳母的事情,还是我亲自忙活就成,她同意了,可电话末,她跟我说:“表哥,我感觉你现在就像是一颗大树,而嫂子就是在你枝桠下成长的一个小树苗,你总想着为她遮风挡雨,可你想过没有,有些现实,她总要面对的。” 比如,家庭间的差距。 古语有云,门当户对,这个说法在我以往的价值观里是非常认同的,我认为,只有思想一致,环境一致,才能产生高效的婚姻,我们要的就是强强联合,不必考虑幸福与否,然而,喜欢上一个人,其实某些根深蒂固的价值观,也是会改变的。 我知道选择这个姑娘意味着什么,从我们第一次亲密接触之后,我就从未想过改变这个想法,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是一直存在的,所以,我已经做好了磨合的准备。 而我没想到的是,其实有时候,所谓的真爱,是会被矛盾给磨平的,我看过太多情侣没有在一起,物质,精神等问题,而我和她,则属于会被现实磨平的情侣。 这是我担心的。 袁小洁对王洛琦的反感比我想象中的严重,这种直觉提醒着我,是时候告诉她磊子的事情了。 其实我很后悔跟她隐瞒了一些事,比如我离异,比如王洛琦的哥哥曾经救过我,比如我和王洛琦的关系等等,而我们之间的信任,也是被这些看似微小的隐瞒给一点一滴的消磨的,我很认同袁小洁说的一句话,她说,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失望,绝对不是一次性就能到达的,她是经过日积月累,到了最后的伤心绝望。 在没有和她经历这段感情之前,我认为,我的女人,就得对我言听计从,就得以我为中心,可是恋爱之后我才明白,沟通交流和信任的重要性,而我并不担心我对她的隐瞒,我幼稚的以为,只要是真爱,这点欺骗算的了什么? 可是欺骗多了,信任自然而然就少了。 一见钟情的确能够激起荷尔蒙的爆发,然而天长地久却需要两个人共同维护,想要给一个女人幸福,物质基础要全面,而接受她只是第一步,接受她的家庭,了解她的过去,才能让一份感情默契十足。 当然,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想过这些,我固执的认为,她对我的信任太少了,我固执的认为,即便我有所隐瞒,也是因为爱她,我甚至认为,自己给她设定的一切,才是她最好的选择,然而,并不是。 因为相爱,需要两个独立的灵魂经过不断的磨合,合二为一,你不能去磨灭她的个性,同样还得包容她的个性。而爱情到婚姻,需要的是两个人共同坚守。 我承认当我交出戒指时,并未明白这份真谛,我认为,既然我们相爱,那些微不足道的隐瞒,只要我稍加解释,她就能顺其自然的接受,但是凭什么呢?凭什么要她一味的去包容你呢? 我承认当她在我布置求婚现场的地方甩给我一巴掌让我是愤怒至极,可后来想一想,如果我坦然的说明一切呢? 我承认当她愤怒的选择离开时我是极度失望的,而我这个时间里,却没有试图寻找她为何离开,如果我知道她的父母正在逼迫她从我这里索取,如果我知道她在这份感情里的害怕惊恐,路再远,我都会跑过去。 我们都是爱情里幼稚蹩脚的小学生,在爱里,碰撞交缠,争吵成长,最后才会明白,吵不散的爱情,才是值得守候的情感。 当然,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我一定舍弃掉浪费的这些时间,好好相爱。 ps:明天见。 想一想,其实我们都是走过弯路才知道珍惜的吧,愿你们和他们一样,珍惜眼前人。 曾先生的小故事13 我当然是被袁小洁的一巴掌打懵了,想着自己偷偷摸摸策划了半天的求婚现场她连一个正眼都没瞧,心里面委屈极了,现场工作人员虽然不多,可都是浮加内部工作人员,当然也很清楚我的身份的,我就想着,多大的事儿,非要弄得大家都这么下不来台吗? 因为愤怒,所以我并没有追上去。工作人员被赵阳支走了,他递给我一个冰袋,小心翼翼的说:“二哥,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我这张脸,谁打过?”我瞪着赵阳,抓起一旁的冰袋,直接扔了出去。 “二哥,你被动怒啊,你身体的状况你清楚的……”赵阳看着我,说:“要不我先去打听打听消息?“ “打听什么?”我一个冷眼扫了过去,说:“这女人,就不能太宠着,今天她能当着大伙儿的面让我难堪,明天还不得上天,晾着她两天,等她过来给我道歉。” 赵阳被我的气势给吓着了,我听到他说:“二哥,果然,调教女人方面,还是你有一手。” 我心虚的看了他一眼,说:“我要一个人静一静,今晚不见任何人。” 赵阳识相的走了,当室内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脸上的面具瞬间被我卸下,什么狗屁有一手,不过是给自己找个面子罢了。 鲜花,美酒,气球,红烛这些象征着美好爱情的东西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异常讽刺,我起身走到一堆气球旁,生气的踩了两脚,“砰砰”两声,好像某人扇过来的一巴掌。 一抬头,就看到斜对面的那面镜子,两步走到前去,脸颊上的五指印若影若线,这个女人,还真是狠得下心。 掌心是她还回来的戒指。 我按了前台电话,说:“赵阳,带瓶酒上来。” 即便张医生反复提醒,我是不能再喝酒了,可我今天还是做了喝酒的准备,当然,是两个人的交杯酒,没想到,变成了两个男人来买醉。 醒来时已是翌日午后,可笑的是,我居然躺在铺满花瓣是婚床上,我一个人。 赵阳和老刘端着午餐进来时,明显顾忌到我的情绪,老刘放下午餐之后便离开了,我若无其事的吃饭,而赵阳则徘徊在原地。 “有事?” “二哥,嫂子的事,要不要我去……” “不必。”从昨晚到现在,居然连一条短信都不发给我。 赵阳见我态度坚决,便也没再多说,而午饭之后,我便开了笔记本,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工作之中。 因为策划求婚的事情,这些天的工作全部都压在了一起,一件件是都需要我亲自过目,看着一堆汉子扎在一起,我的心情无比烦乱,更是委屈,为什么?因为我觉得自己付出,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不联系,坚持不联系。 第三天,冷静下来,开始考虑她是从哪里听到我离异的事实。 第四天,心情低落,手机里依然没有她的信息。 第五天,听到楼下的服务生笑着说我被一个女人扇了一巴掌的事情,又气又恼。 第六天,忍无可忍了,她的电话打来了,开口就是缘分不够,我气急,却还是低三下气的说:“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很喜欢你。”却没换来她的妥协。 第七天,我从赵阳口中得知,她递了辞呈。我承认,我是没法若无其事的呆在浮加了,打车去了她家楼下,好不容易等到了梁小白,这姑娘开口便是大骂:“男朋友?别开玩笑了曾先生,我们小洁怎么配得上你啊,满嘴跑火车还希望全世界的女人都围着你转,有钱了不起啊?” 赵阳也发火了,梁小白指着赵阳,说:“还有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你不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我告诉赵阳,姑奶奶有洁癖!” 赵阳形容这一天我们两的状态,说是斗败的公鸡,说我们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结果还被两个姑娘玩弄于鼓掌。 “这次就让他们作吧,二哥,绝对得给她们两一点颜色瞧瞧。” “对。给点颜色。” 这么一耽误,又过了一周,等我察觉到这么干等着不是个事儿,索性找了赵阳,询问了她的状况,赵阳支支吾吾的告诉我:“二哥,我听说,嫂子跟着一群驴友,去了西藏。” 袁小洁去了西藏?不声不响的去了西藏! 对于这个消息我是震惊的,然而赵阳接下来的话,则更让我吃惊:“二哥,国内结婚都需要高昂礼金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嫂子的妈妈,跟她提了这个事……” 几百万娶个老婆其实是非常正常的,只是我很清楚,这种状况对于袁小洁而言是一种怎样的打击,我想,她选择离开,一定和这个有关系吧。 “赵阳,想不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要去找这个女人,至少现在,我要去找她。 “二哥,旅行是可以,但是,你现在不能去,”赵阳拦住了我,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说:“上次在米兰的体检报告你又不是没看过,西藏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平均海拔四千米以上,你觉得,你的身体受得了吗?” “受得了。” “二哥……”赵阳挡住我,认真地看着我,说:“你可以给嫂子打电话,让她回来。” “她不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女人,而且,是我说谎在先,我去找她道歉是在情理之中,赵阳,有一天你会明白这种感觉的。” “不行,你身体的状况我清楚,你若是一意孤行,我就给老太太打电话了。” 我当然知道赵阳是为了我好,所以我没用跟他发火,只是要去找她的这个心思已经从心口冒了出来,我要打电话给她。 然而,她的电话一直提示着关机不在服务区。我想,她已经到达了那个海拔巨高的地方。 一整天,我都是心神不宁的,失眠到凌晨两点,睡了三个多小时又醒了,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去找她。 所以,在我没用准备任何远行的工具时,我从a市飞到了西安,在网上找了一个导游,在她离开的第九天后,踏上了去西藏的征途。 只要想到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时,我就兴奋的睡不着觉,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身体拖了我的后腿。 海拔高本就会引起身体的不良反应,我这还没到达西藏,就在路上发生了意外,导游吓得半死,毕竟我们出行时他曾问过我的身体状况,我撒谎了。 所以,逞强带来的结果,就是被送进医院,而这一次,张医生却没心情跟我开玩笑了。 不仅支气管除了问题,连肺部也出现了大问题。 张医生的建议是立即返回米兰,我又恨有气,直接拒绝,却被他的一句话给吓到了:“你再这样折腾下去,就算你把女朋友给追回来了,也得看着她嫁给别人。命都没了,还想着女人?” 命都没了,还想着女人。张医生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然而,却验证了这句话。 返回米兰的一个星期后,老太太坐在我的床边,说:“子谦,你得做手术。” 我终于意识到了上一次回来大伙儿的表现是有着什么样的铺垫,我曾亲眼目睹父亲经历过这种事情,钱多又如何,荣华富贵又怎样,如果没有一个好的身体,一切都是虚妄。 我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 用张医生的话说,我的身体状况比较复杂,复杂到什么地步呢?即便要花费高昂的手术费用,手术前还要有半个月准备时间,最后一句话比较关键,简而言之就是,手术的成功率不高。 等死的意思吗? 张医生说完这些之后就退出了病房,我一个人躺在弥漫着消炎水味道的病床上,瞥了一眼窗外,忽然觉得有些绝望。 我想,上一次来到这里时,老太太已经知道这个情况了吧?所以才那么着急的找个老中医来碰碰运气?她没敢告诉我,是因为,她也没有下定决心,她怕失去我,只能干着急。 可我现在的状态,矫情一点的说,能活下去的概率还蛮高,只是,都得跟药罐子打交道了。 又在医院观察了四天,张医生说是病情稳定,却需要继续观察。 继续观察,就意味着,在这个时间里,我没办法去找她。我把赵阳叫了进来,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忌半点面子啊,你说,万一我真的死了,岂不是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了了? “帮我找到她。”我笑,说:“但是,不能告诉她我的情况。” “我不去,”赵阳别扭的看着我,说:“你就老老实实的配合张医生的治疗,等你身体好了,自己去找嫂子。” “我这不是……”说道这儿,我的声音忽然哽咽了,因为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给她一个未来。 赵阳在我的再三劝说下终于同意了,而我,只能耐心的等待着,而我没想到的是,赵阳给我带来的第一个消息,居然是,梁文浩去找她了。 和梁文浩竞争的那么多时间里,我自信,我骄傲,我从未把这个男人放在眼里,然而,当死亡逼近时,我不得不承认,我就是没他好。 ps:20号写结尾,之前依然是番外 曾先生的小故事14 张医生的话是不能全信的,比如他跟我说,这一次手术的成功率还是很高的,只要我耐心的跟医生配合即可,然后一回头,负责给我查房的非洲妹子就跟我说,在这里至少要呆上大半个月,每天还需要观察身体的各项指标,最终确定是否能够手术。 敢情到头来,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都是忽悠人的,因为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不同,能否手术,还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那么,我能做的,难道就是躺在这里继续疗伤吗? 这个问题前后困扰了我三天,直到某天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我从噩梦中醒来,我忽然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回a市。 假使我的人生只剩下一段时间,我想,我应该去做一些事情,至少在我离开这个世界前,我要知道她的近况。 没有经历过病痛的人,或许会认为这是一种矫情的说法,可是对一个生存几率很小的我而言,却不是。 我甚至在想,用这样的一段时间,真正的考验那个叫梁文浩的男人,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老太太当然是不同意的,这段时间和各种医疗器械打交道,我的体重明显下降了许多,这无疑会给比较敏感的媒体一些机会,大家都知道我向来是出入不定,也曾对我的身体问题进行猜测,若是这个时候被媒体抓到把柄,问题可想而知,再者,我现在是入院观察期间,我身体上的数据决定了活下来的几率,这个时候,谁都害怕万一。 张医生已经安排了堪培拉的私人医院,那里环境相对于米兰好很多,适合手术,同样也适合手术后的修养。 老太太这般安慰我,其实我是能够理解的,可无论她这一次多么坚决,我都不能按照她说的轨迹前行了,是的,我坚决的告诉她,我要去见那个女孩子。 “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间去?”老太太问我。 我看着她,说:“妈,我们都很清楚,手术成功的概率是多少,如果我在闭眼之前看不到她,我想,我会死不瞑目的。” 老太太无法理解我对袁小洁的这份感情,在她看来,所有的女孩子都应该围着我转,而我则应该像个王子一样挑选属于我的公主,这种为了爱情愿意牺牲的精神,在她的观念里,就是愚蠢,就是冲动。 我们在病房里争执了许久,她哭诉着自从父亲走了之后她是怎样一个人把我养大,而这种关键时刻,我却要为另外一个女人辜负她,她无法接受。 我知道我要让她失望了,然而有些事,我必做不可。我答应老太太,只要我处理好一些事,立即回来,准备手术。 老太太抱着我哭了,我想,她是知道我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返回a市的。 是的,折腾了将近两个多月的时间,我又返回了a市那个拥有我和她记忆的房子里,我知道这个消息早晚会被媒体得知,会被她知道。 回来的第二天,赵阳过来找我,说:“二哥,难道你不去找嫂子问个清楚吗?” 我知道赵阳说的是什么事——她和梁文浩,一同旅游了好些天。 照理说,私自查看对方隐私是一件极为不尊重的事情,可我还是那么做了,同样我也知道,梁文浩为了找她,居然动了那么大的关系。 为了这个女人。 女人可以根据某些细节确认一个男人是否对她已经用了心,而男人同样可以通过一些细节看到另外一个男人的别有用心,我不是一个大度的男人,可是,却在这一刻,劝说自己,另外一个男人,会是她更好的选择。 我克制着心口的思念告诉自己保持距离即可,可是某个雨天,我坐在窗口,又会担心没有人给她送伞。没错,我知道她现在过得还不错,努力上进开了一家自己的工作室,而我不确定,她的心底,还有没有我这个,欺骗过她的男人。 心口涌出一丝冲动,我拿着伞出门,车子就停在她公司不远处的马路边上,撑着伞便走了下来,路灯灰暗,映衬着我的心更加焦虑。 我看到她披散着头发跟家具厂的老板有说有笑,雨水淋湿了她的斜刘海,我多么渴望此刻能够抚慰着她的心,又更加气愤那个男人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处在这里! 然而就在我准备上前时,我却看到了那栋大厦的正门前停了一辆熟悉的宝马,从车里冲出来的,正是梁文浩。我苦笑,看着她眨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对着他笑,我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多余。 有人说,暗恋会致使一个人在心口上演一部巨大的默剧,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分手,也是会让人如此纠结。 张医生提醒我是不能抽烟的,可是等待的时间里,我还是忍不住抽了,雨还在下,“啪啪啪”的落在雨伞上,遮掩住了我的慌张。 就在那栋楼里,我在乎的那个女人,和另外一个男人,独处着。 第五根烟结束后,我的躁动终于被抚平了,想着赵阳递交过来那些关于梁文浩的资料,我转过身便往回走,耳旁传来一首矫情的情歌“他一定很爱你,被把我比下去,分手也只用了一分钟而已……” 一分钟而已。我想,我会习惯,另外一个男人,站在她的身旁,而她也会习惯,拥抱着另外一个男人的爱。 我劝说着自己要顺从这个事实,所以,当我看到她和他一起从大富贵里出来时,我保持安静了,当我看到他和他成双入对的从法国餐厅里走出来时,我也保持镇定了,只是我不甘心呀,我矛盾的想,如若这个时候她看见了我,是不是也会像对待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朋友那样,一笑而过? 而事实时,她只是淡定的瞥了我一眼。 我好像,真的被这个女人给除名了。 临近回米兰的时间有少了几天,我心底多少有些着急,如果我这样若无其事的离开,对她而言,一定是放不下吧,我是自私的,我自私的希望着,我离开前,能与她握手言和。 只有这样,她才能不怨我,不记挂我,开始新的生活。 我不知道从事业上对她补偿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儿,但是我很清楚一点,她是怪我的,我从未对她的眼神这么痴迷过,痴迷到她说让我干了手中的酒,我言听计从。 大约是喝多了,我竟然觉得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份幽怨。是因为,她还在乎我吗? 酒会结束时,我们乘坐同一个电梯,而最残忍的事儿,这个曾经被我拥抱的女人就在咫尺之间,我却只能装作漠不关心。 等车,她显然已是微醺了,我让赵阳询问他们是否需要送上一程,却听到了嘲讽的声音,一抬头,便看到梁文浩从车里走了出来。赵阳气不过,指着梁小白说:“你什么意思啊,你知不知道我二哥……” 我制止了赵阳继续,可是从车窗里,还是看到了她上了那个男人的车。 她比我想象中更锋芒毕露,两次碰面,她对我的反感程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大许多,我忽然很害怕,想到以前,她虽然懦弱了些,可终究是个温柔的女孩子,倘若因为我变得浑身是刺,那也并非是我所愿。我想找个机会跟她谈谈,却担心她的拒绝,这么一纠结,就拖到了周五。 我知道她有加班的时间,所以掐着点去她的楼下等,这个点,我晚上十点钟。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她办公室的灯,是关着的。 一个单身女生周末提前下班,只有两个可能,回家,约会。 而后者,则深深地刺痛我的心。 别说我小气,也别说我无耻,我承认,我没法若无其事的离开,可是我除了离开,还能做什么呢?拉着她的手说别走吗?我想她会忍不住给我一巴掌吧? 我回了浮加,又一次失眠了。想着关于梁文浩的那一堆资料,我的心底挺不是滋味的,比如,那个引起我和她争执的照片,就是与他有关。 这样一个男人,能给她幸福吗? 这个问题反复出现在我的脑海,结果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午后,日历又翻过了几页,我知道,有些事情,我必须说出来。 所以,我去了她的住处,那个我无比熟悉的地点。在楼下等了半小时,却见她面容憔悴的走了出来。 她生病了。 她去的是个社区的小医院,地点不大,人倒是挺多,我看着她软弱无力的样子,几番打听,才拜托护士给她一个空位。小医院和大医院不同,护士脾气都不好,若不是我态度诚恳,人家应该不会买账。 她一个人躺在那里打点滴,晚上八点钟,人渐渐地少了,护士走了过来,笑着问:“该不会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吧,一直站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 我耸肩,问:“她没给家人打电话吗?” “我说了,她说不需要。” 这不科学,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没理由不跟梁文浩联系呀?我想联系这个男人,然而手机拿出来时,我犹豫了,或者,这个时间,我正好可以偷得一些我们独处的时间。 ps:明天见。 曾先生的小故事15 确定她睡着的时间是凌晨两点,50多平米的房间里,除了角落里躺着的一个壮汉外,就只剩下她一人了。心口传来阵阵抽痛,我抬起脚步,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 护士见我走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我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走到了病床前坐下。 病床上,她呼吸均匀,可眉宇间却带着一份愁绪。她生病了,在最需要照顾的时候,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叫来梁文浩,如果,他们是情侣的话,那个男人是有义务照顾她的。她一定是不想给她添麻烦吧? 在米兰呆的那些时日里,虽然切身的体会到了思念的滋味,可远远没有这一刻来的真切,奇怪的是,这个女人明明就站在我的面前,偏偏,我还是想她。 医务室安安静静的,仿佛能够听到我的心跳声,我就这么盯着她,就在这时候,她居然说梦话了,明明吐露的是含糊不清的台词,偏偏这些字眼中,我还是听到了“曾子谦”三个字,前一秒克制的冷静忽然不在了,我伸出手,缓缓地,握住她的手。 她的掌心太热了,这样的距离里,我忽然发现,她又瘦了,原本饱满的指腹,现在甚至能感觉到细长的指节,我很难想象出,这段我们没有见面的时间里,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她怨我,见面的时候不惜冷嘲热讽,可是梦境里,她却喊着我的名字。 我的鼻子猛地一酸,眼圈里的热流就涌了出来,我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敏感的意识到,她可能发烧了。 急性肠胃炎我多少是有些了解的,也顾不上此刻心口的那一抹情绪,慌忙起身,这才叫来了护士。护士说发烧属于正常范畴,让我不必担心。我看着她额头上泛出的小水珠,急忙擦了下去。 她的梦境里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她如此的焦灼?还是说,我这个负心的男人,在梦境里,也折磨了她? 医院附近的便利店都已经关门了,饶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小商品店,老板却告诉我没有毛巾之类的日用品,见我着急,送了我一条她家小公主用的小毛巾,我揣着它一路小跑回医院,在护士的帮助下弄来一盆热水,轻轻地擦去了她额头上的汗珠。 温度计是我给她是塞到腋下的,她好像特别的累,居然没有任何察觉,忙活到凌晨四点,体温基本徘徊在正常水平,我这才安了心。 实际上,我这两天睡眠质量也是很差,生怕自己睡着,我又去水房洗了把冷水脸。 天微微亮时,她的烧已经退去了,感性上,我想继续留下来,可是理性告诉我,应该走了。 小护士见我要走,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两步走了过去,将一串数字写了下去,说:“打电话给这个号码,说病人的名字……” 号码是梁文浩的。 放弃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特别是,当你从心底深处就不想过放弃一个女人的时候,这种选择还是很折磨人的。 我想,是时候离开了。 而我万万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蒋天洋出现了。这个我不想提及的变态的忽然出现,打破了我原有的计划,然而当我意识到他的攻击性时,他已经先发制人,找了袁小洁的麻烦。 多年的老对手,当然知道如何找寻对方的软肋,在商场上,我可以用诸多方式制服他,然而在私事上,有时候我也拿他没办法,有些人是天生的宿敌,我允许他跟我挑衅,但是绝对不允许他伤害她。 我想蒋天洋知道她是我在这里唯一的软肋,同时也不想她察觉到我还对她在意,这个看似简单,实则十分困难。更让我愤怒的是,蒋天洋居然还想动她。所以,我出手了。 我只是担心她受到伤害而已,却生怕她意识到我是想要重归于好,要知道,一个即将面临死亡的男人,怎么会有资格继续跟她谈情说爱呢?让她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呀。 而我没想到的是,我这般折磨她,她居然还提到了她发烧那一晚的事情,我心慌了,只能若无其事的说去医院的那个人不是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我明显的看到了她眼圈里的失意,却只能强迫自己不去在意。 我知道,我不能再跟这个女人接触了,在这样下去,别说欺骗她了,就是想欺骗我自己,那都很困难。得知赵阳和梁小白有约,我简单的说:“一定要告诉她,不能和蒋天洋有任何接触。” 赵阳看着我,说:“二哥,我这人你是清楚的,喝醉酒了什么都能说,到时候要是不小心说错了话,你可不能怨我。” 我知道赵阳的意思,他看不惯我这么折磨自己,他想让我把真相告诉袁小洁,可是我,做不到啊。 “去吧。”我摆了摆手,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我将时间花费在工作上,老爷子管理恒宇的时候留下了不少历史问题,这一方面无疑也是给了我很多的压力,假使我走了,我能想象老太太会面临着哪些问题,所以,在我没用手术前,我要争分夺秒去解决这些问题。这些天赵阳一直在控制着我的咖啡量,可是我明白一点,我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我没想到袁小洁会主动打电话给我,看到屏幕上闪现她的名字的时候,我都以为那是错觉,可是手中的震动告诉我,是真实的。 我接了她的电话,听见她鼓起勇气跟我说,我们见一面吧,这句话忽然触碰到我心底深处的柔软,我愧疚,我自责,我只能站在窗帘后,默默地盯着她的身影,我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知道,我们都在憋着最后一口气,只是我们的终点是不同的,她是争取,而我,则是放弃。 我挂掉了电话,背靠在墙面上,心口某处比发病时还更难过,走到拉坯房里,我的手触碰着冰凉的泥块,强迫自己不去想想她心底的痛处,强迫自己投入到这种爱好中,然而几秒钟后,我烦躁的起身,一脚揣在拉坯车上,看着即将成型的作品在一瞬间失去了形状,我的心无比纠缠。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有病?如果我能拥有正常人的健康,那么我就可以奔到楼下去见那个女人,我就可以和她拥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家庭,我就可以……我不惧怕死亡,然而我惧怕的是,我心疼的这个女人,此刻正在遭受巨大的心理折磨。 一夜的考虑之后,我做了一个决定,尽快解决蒋天洋,然后,不声不响的离开。 而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来浮加找我了,我清晰的看到了她脸上的黑眼圈,却只能装作毫不知情,我们假装是陌生人,然而刻意回避中,一个眸子的触碰,都会让我心痛。 回到浮加之后,我拎着一瓶酒就上了四楼,我想此刻我必须让自己喝醉,因为我清楚,我现在已经不清醒了,我想要自私的告诉她,我生病了,袁小洁我生病了,可是我舍不得你。 赵阳推门而入,一把打掉了我手中的酒杯,我听到了他的怒吼:“你他妈的不要命了!” 他的情绪也不好,我知道,就在酒吧里,他亲眼目睹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和别的男人接吻了。 “我要喝……” “喝什么喝!你有本事在这里喝酒,为什么不去告诉那个女人真相!曾老二,你没种,你他妈的就知道在这儿折磨自己,何苦呢?就一个女人,你至于吗!” “至于!”连日来的压抑从心口迸发出来,我盯着赵阳,说:“我也想告诉她,可是赵阳,我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未知,我自己都要跟老天赌,我凭什么给她一个未来!” “那你他妈的就老老实实坐着,等着她跟别的男人订婚结婚滚床单!” “你闭嘴!”我不能想象另外一个男人拥有她,我不能! “我说的不对吗?既然你要退出,你就得接受这个事实,你就得接受有一天,她会躺在另外一个男人的床上,被草……” 赵阳的话没有说完我便给了他一拳,他被我这一拳头给打懵了,而后忽然奋起,也给了我一拳头,这是我们折磨多年第一次动手,扭打了好一会,我躺在沙发上,他坐在地上,我们万分狼狈。 我闭着眼,感受到心口的跳动比以往迅速很多,然而我听到赵阳的声音:“二哥,其实我挺理解你的,你好歹是自己退出,你看看我,还没争取就被划入了黑名单,还他妈的装好人以为能有机会,你聪明,傻的人是我。” 其实赵阳错了,我哪里聪明啊,我那么高的智商,在陷入爱情这道难题后,也是找不到答案的,若是真的有答案,我希望,能够找到一个让她幸福的路径。 ps:曾先生的内容我准备就写到正文的88章,还有个两三章吧,感觉所有的问题基本都解释清楚了,而后写正文。今天没有了 曾先生的小故事16 压抑的情感一旦得到释放,一切所谓的痛苦好像就小了许多,一觉醒来之后,我和赵阳绝口不提昨晚之事,没错,我们都是爱面子的人,不愿承担内心深处曾为一个女人死心塌地。 王洛琦过来找我是在我意料之外的,回国前我们曾推心置腹的谈过一次,她有时候偏执的不可理喻,偏执的有些可爱。她说:“表哥,你放心,我已经拜托老爸帮你从全世界寻找最好的医生,你的病一定可以痊愈的。” 病人有时候是喜欢听到这种安慰的,可是我现在的情况,根本做不到自欺欺人,只能无奈的说:“听天由命吧。” 王洛琦委屈的看着我,说:“表哥,我这次是听姨妈嘱咐过来的,我知道你为什么回到这里,我也知道嫂子对你的重要性,可是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你得手术,只有养好身体,才有继续爱情的权利。” 我就知道,老太太绝不会善罢甘休。 “洛琦,你跟老太太说,我这次,是过来分手的。”我也不准备瞒着王洛琦,索性说了实话。 “分手?为什么?” “我的情况你很清楚……” “所以,你是瞒着嫂子的?”王洛琦惊讶的看着我,半晌才反应过来,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看了腕表,说:“放心吧,我会按时返回。” 王洛琦只是担忧的看了我一眼,我想着她和蒋天洋的关系,说:“洛琦,在回去之前,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你说。” “蒋天洋来到a市你知道吗?”我说着话,注意了一眼王洛琦的表情,说:“你和他如果能说上话,就让他安分些。” “好。” 王洛琦和蒋天洋的关系我和赵阳都是知道的,所以当她答应我之后,我自然是放心的,在接下来的一周,我除了将恒宇内部的一些问题做了汇总之外,还顺便查了梁文浩的财政状况,事实证明,这个男人,完全有能力让她幸福。 给她安排一个好的男人,才是我这个时候应该做的。 我不知道这一周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当王洛琦打电话告诉我蒋天洋在凯撒会所蓄意闹事时,我的心底便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而推门进去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她护着他的情形。 我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几种女人,所以也明白很多姑娘面对梁文浩这种男人是没有抵抗力的,况且,他也是一心一意的对她好,所以她若是对他动心了,我完全能够理解。 是的,我能够理解。所以我能佯装无事的看着他们离开,也能淡定的面对蒋天洋。 “哟,这是我认识的曾二哥吗?”蒋天洋的确的看着我,眼神落在包间的大门上,绕着我走了一圈,说:“看来,是郎有心,妾无意啊。” “你要是吃够了,可以跟兄弟我打声招呼啊,我也特别想知道这姑娘到底哪里好,能让二哥你如此牵肠挂肚……” 我将之前的准备的光碟直接扔到蒋天洋脸上,说:“你好自为之。” 光碟的内容是蒋天洋在a市的开放记录,当然,还有具体的开房内容,如果这些东西寄到了他未婚妻手中,他那强强联合的梦想,就可以付诸东流了。我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男人,至少,在她的事情上,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十分钟后我接到了赵阳的电话,我知道他已经将他们两人安全的送了回去,这才稍微安心了些。日历已经翻到了倒数第五天,我知道,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凌晨三点,我收到了她的信息:谢谢你。 有些东西一旦开始牵扯,便会越描越黑,我当然明白她发这条信息的缘由,她舍不得断掉的东西,只能我来出手。 离开倒计时第四天,我在她办公室的楼下等她,我想这个时候我总要说点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只能尾随她的身后,默默地看着那个身影,我想,最后一次了,就允许自己做点不理智的事情来。而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察觉了,当她满脸期待的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楼下,我只能若无其事的说,确认她的安全。 她气的面红耳赤,而我很清楚,这是我们必将经历的过程。原本以为她已经对我彻底死心了,可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给我打了电话。 第一句,便是破口大骂。 我听出了她的醉意。 “曾子谦,你真是太狠心了,我都低三下四的求你好几次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哄哄我,你不是那种花花公子,可你为什么那么做,你很清楚,我是喜欢你,你就那么厌烦我吗?给我一个痛快的理由都不行吗?” 她是歇斯底里的大吼出来的,我知道这个时候如果我去找她就会前功尽弃,所以我说,我没兴趣。她哭的更大声了,质问我:“那你之前对我的好都是骗人的吗?你痛痛快快的告诉我,你现在已经恶心了我,我保证,我不会再去纠缠你,呜呜呜……” 我怎么可能讨厌她呢?我真的讨厌不起来。所以,我不顾一切的出了门。 电话里我知道她还在公司,我知道她一个人醉醺醺对着酒杯哭泣,我知道原来我承受这些煎熬的时候,她也在默默承受着。爱其实,从来都是痛苦和快乐交互的。 推开门的那一刻我彻底没了理智,看着面色憔悴的她,因为眼泪流的太多,她两鬓的长发已经贴在了脸上,她还是那么好看,只是眸子里,多了一份受了煎熬后的委屈。 她大约是把我的出现当成是做梦了,所以她抱着我的时候,是那么的放松,那么的自然。 自从米兰回来之后,我们第一次,放下了所有的情感包袱,拥抱在一起。 我吻了她,甚至是想把她这个人揉进我的身体里,那柔软的唇,那散发着熟悉香味的长发,那精致的锁骨,她的一切,我都万分怀念。 我想送她回住处,可是醉酒后的她却吵着要睡觉,所以,我去开了一间房。 这件事是我做过的最后悔的事。 这一次她倒是没吐,却化身成为一个欲求不满的小白兔,我拼命的控制自己的理智,可是当她的手伸到我的腰间时,我已经没了理智。 这个身体,我太久没有接触了。我翻过身来,将她压在身下,撬开她的双唇,不断的吸允着,酒精让她彻底放下了平日里娇羞,这一刻,她反吸着我的舌尖,双手却在撕扯着我的腰带。 身体贴近的那一刻我并无犹豫,可想到自己的身体,还是克制着体内的欲望推开了她,她大约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小嘴儿撅的老高,完全就是一只娇艳欲滴的玫瑰。我要紧牙,撕开桌上的tt,毫不犹豫和她贴合在一起。 放纵之后,她躺在我的怀里,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安静而沉醉,而我的内心,却是五味杂成。我很庆幸这个时候她是不清醒的,因为这时候的她,看不到一个躺在她身边大口喘气的男人。 如果有一天,我连一个丈夫最基本的义务都给不了她,这又是一种怎样的悲哀?只要脑海里蹦出这个问题,我就忍不住自嘲。所以,我做了一个最残忍的决定。 正如我所预料的一样,温存之后的“抛弃”是最残忍的,所以,她放弃了。而我也要离开了,当然,如果没有出现车祸这件事。 ps:今天就到这里,明天见,有读者会把曾先生和赵哈尼做对比,我觉得不是一类人,正如我们这种没有什么病的健康人,是无法理解生病人的痛苦的。 曾先生的小故事17 得知她出了车祸那一天,已经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很久了,到底有几天了呢?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了一个具体的概念了,以前在工作当中,我们总是喜欢用“一小时”,“一天”这样具体的时间概念词来形容每一天的长度,而准备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只能默默的倒计时。 我让赵阳去医院找过她的病历,得知她眼角上缝了四针时,我是愤怒的,而真正怀疑这场小小的意外是跟蒋天洋有关系时,是在大富贵遇见她的时候。 她当然没有看到我,这个时候的她身边站着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即便没有牵手这个亲密的动作,但是两个人的状态,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了。的确,我能想象的到,如果她发生意外时出现在医院的人是我,或许不会出现这一幕。 我要离开了,所以,看到她和他比往常亲密了,我就知道,一切都是按照我所期待的方向发展着,想到这里,我又觉得自己没接电话是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 关注一个人的时候是会关注她所有的细节的,所以进包间的时候,我也知道她和他是和一群朋友过来吃饭的,男人和女人在某些方面的行为是类似的,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迫切的想要把她介绍给所有人。我做过这件事,而现在,梁文浩也在做这件事。 因为要走了,我尽量避免我们见面,我想,见面次数少了,心结多了,心底的地位也会慢慢下降吧? 我没想到王洛琦会跟他们起争执,他们三个人就是站在走廊上,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梁文浩是把她护在身后的。 这样已经足够了。 而他的一句暗示,则让我恍然大悟。而赵阳查证的结果是,车祸,果然是和蒋天洋有关。当然,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件事王洛琦已经牵扯其中,这些都是后话了。 蒋天洋不听劝告,我自然是不必客气,索性将他做的那些事情全部都寄给了他的未婚妻,我知道有了这件事之后,我和这个混蛋永远都没有破冰的可能,那又怎样呢?商场的利益有多种渠道,而在乎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蒋天洋的岳父果然因为这件事大发雷霆,甚至把他隐藏的小辫子都揪了出来,我想,短时间内,他应该没有闲工夫过来找茬了。 我略微的放下心来,我想,等他杀回来时,我已经离开了,没了我,他也不会再找她的麻烦。 老太太对我三番五次推迟时间表示了不满,电话里,他告诉我专家团队已经反复研究过我的病历,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当然,也只是可能性。 死亡的恐惧在这些时间里慢慢减少了,我想,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要感谢梁文浩这个男人,其他的不说,他对她,还真是蛮好的。如果这种体贴一直能延续下去,就算我真的离开了,也放心了。 那日在大富贵,我借着道歉的名义多看了她一眼,我知道,即便没有我,她也会幸福的。 考虑了两天,我给张医生打了电话,说:“这一次不会变了,我会尽快赶回去,还有,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多多安慰安慰老太太,我听艾米说,她最近总是做下属是发火。” 张医生在跟我联系后便飞到了a市,我知道,他要对我的身体做最基本的检查,而这也意味着,这一次,我必须要离开了。 我想找个机会跟梁文浩谈一谈,可是想一想,或许这个时候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做法,我在犹豫,而接下来发生的这件事,则告诉我,我真的是多心了。 她在我们完全没有交集的很多天之后,来到了浮加,上了四楼,而后直接质问我,投诉梁文浩的人,是不是我。 赵阳早就说过,梁文浩这个男人绝不简单,看吧,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已经赢得了这个女人的信任。 也就是说,他开始走进她的心里了。 那又怎样呢?我给不了她的,难道还不允许另外一个男人的给予?不,我没资格这么自私。 看着她表情镇定的上了电梯,我忽然觉得四肢无力,赵阳扶住了我,大吼:“二哥,你真他妈的是男人,张医生都说了你的病有希望,你就这么放弃自己了?” 我瞥了他一眼,说:“先查查医院的事儿。” 赵阳似乎对我的这种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他最近心情也是极度低落,正如他所说的一样,他想来一次认真的感情,然而,那个姑娘已经准备结婚了。 我知道他为何犹豫,毕竟我们来到a市,不过是因为一个人而已,从长远来看,这里都不属于我们,以前想着留下,是因为那个人,而现在,情势已经大不相同了,他有他的顾忌,而我,也有我的选择。 投诉医生的事情是和王洛琦有关系的,她离开没一会,王洛琦就在主动上来认错了,我立即理解了刚才她的行为,问王洛琦这么做的原因。 “表哥,难道你真的就这么甘心离开吗?我就是看梁文浩不顺眼,他凭什么趁虚而入啊,表哥,你跟嫂子说清楚吧,她能理解的,到时候她会陪着你一起去看病,就让那个梁文浩见鬼去吧!” “胡闹!”我愤怒的指着王洛琦,说:“你要是真的闲的没事就滚回米兰,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手!” 这是我第一次当着大伙的面这么毫不留情面的斥责王洛琦,看着她哭着跑出去时,我心底也不舒服,张医生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子谦,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知道我的消极情绪已经严重影响到周边的人,病人对于一个普通家庭需要承受的远远不止这些,物质上,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会让周边的人很难绽开笑容,幸运的是,我只是承受着精神上的折磨,而此刻,我最放心不下的她,也有了归宿,我已无悔。 两天后,这个城市迎来了第一场暴风雨,我坐在这座开始我们爱情故事的房子里,望着窗口的瓢泼大雨,忽然间释然了,我想,人生虽然短暂,可至少,这一生,我不后悔,我爱过,并且深深地爱过,我知道爱情滋味,相比老爷子,我的人生阅历不如他,可是感情方面,我骄傲,假使人在死亡之后真的会有传说中的阴曹地府,遇见老爷子的时候,我可以骄傲的告诉他,在这里,我曾认真地爱过一个女孩子。 而我没想到的是,张医生告诉我,居然有人想要调取我在米兰的病例,要知道,我的病况一直保密性非常好,很难让那些记者查到蛛丝马迹的,这个时候我们都很紧张,我让赵阳顺藤摸瓜,可让我惊讶的是,这个想要调取我病历的人,居然是,梁文浩。 也对,透露病人隐私在米兰是要负很严重的法律责任的,梁文浩毕竟是斯坦福大学的优等生,想要以医学上的名义加上社会关系得到我的这一隐私并不困难,只是我好奇的是,既然他和她已经在一起了,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为了知己知彼吗? 这时候我意识到了一点,临走之前,我必须要跟梁文浩见上一面,所以,我给他打了电话,他好像早就料到我会这么做似的,直接答应了见面的要求。可笑的是,在我们见面之前,她居然,来找我了。 她来找我时,我已经处理了在a市的所有事物,没错,这一次,我是真的要离开了。她的电话打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沙发上发呆,桌上是我为她准备的那一枚戒指,曾几何时,我最渴望的,就是亲手让她带上这一枚戒指,现在,我居然庆幸她当初丢了它。 我是不准备接听这个电话的,可她还是那样执拗啊,电话打不通,又发了短信,我这才知道,她居然在我家楼下。 要走了,多看一眼应该没关系吧?带着这样的心理,我去了楼下,远远地便看到她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忽然间,心口又溢出一丝苦水来。 赵阳一直觉得我是这份感情里最委屈的那一个,其实不是,相比我所承受的这些,她在我的连番打击下还能出现,需要多大的勇气呀。 我想让自己嘴硬些,但是很显然,我根本做不到,她好像得知我要走了似的,给我烧了几个家常菜,我以为只要我们绝口不提离开的事情,我们就能安静的结束这场道别,然而,饭菜端上来时,我才知道,我一点胃口也没有。 一点都没有。 她还是憋不住话啊,哽咽的问我,能不能别走。 这个情形我很难用具体的言语来形容,我只知道,很多个被病痛折磨的夜晚,只要想到她依依不舍的表情,我就咬牙坚持着,我只知道,医院里那些冰凉的仪器插入身体时,那般煎熬,只要想到她,我就能挺着,我用最残忍的方式跟她道别,然而每个痛苦难忍的夜晚,她都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力量。 这么说倒是矫情了,可这就是现实。 我给梁文浩打了电话,我们约在了浮加楼下的茶餐厅见面,几次见面的经历之后,我们彼此反感,却还因为一个女人维持着表面的绅士,我也没有拐弯抹角,说:“我知道你有医生的敏感度但是我想,梁医生应该已经有了决定。” 梁文浩看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我听到他说:“在医学界,有很多奇迹,都是因为病人的坚强产生的。” 我笑了笑,说:“那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了,我随时可能杀回来。” 其实这只是一句嘴硬的话而已,正如面前坐着的这位医生所说,那些战胜病魔的状况,也只是个“奇迹”而已,所以,有些话,我们虽然都没有说出口,却已经有了结果,只是谁能料到呢?命运有时候,就是有着不同的安排,比如,我还能活下去的这个事实。 ps:还有更新。 曾先生的小故事18 离开a市之后,我在米兰住院观察了整整一个多月,这个期间我给恒宇未来五年的发展做了一个详细的规划,没了后顾之忧,求生的意识让我获得了从未有过的激情,根据专业团队的要求,我被赚到了堪培拉的私人医院里,继续观察半个月后,我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这件事前前后后保密效果做的特别好,老太太对外界声称我去周游世界了,记者们在没有抓到蛛丝马迹的情况下也没有继续深究,赵阳怕我有心理压力,去北京处理完手中的一些事物之后就来陪我,我能了解到他们对这场手术带来的压力有多大,奇怪的是,我居然毫无畏惧。 离开a市的两个月后,我被推进了手术室,那时候,我已经做了不会醒来的最坏打算,却拼命的和病魔作斗争。 而我没想到的是,我醒过来了。 我跟赵阳说我好像听到了袁小洁对我的呼喊,所以我才拼劲全力睁开双眼,而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到他双眼含着泪水告诉我:“手术成功了。” 我活下来了。 活着真正意味着什么,我也是这个时候想通的,活下来,就代表你拥有了很多权利,而这个对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对我而言,则是拥有了再爱一个的权力。 手术后整整两个月,我都是在病床上躺着的,那时候我还跟各种器械药物打交道,整个人每天都是昏昏沉沉的,赵阳说那是因为我刚动完手术身体机能没有恢复,太虚弱的缘故,术后第三个月,我终于能下床了,每天早上要跟一群病友去康复中心活动,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在慢慢的恢复,也是从这个时候,我的心开始躁动不安了。 算起来,距离离开a市的日子,已经整整五个多月了。跟死亡打了一次交道之后,我更明白了活下来的意义,我想每个人对活着的理解都不一样,我的前半生是想着如何跟福布斯排行版上的那群人打交道,生活的所有细节都有人照料,活着意味着我要做一件伟大的事情,而经历过这次的手术之后,活着的意义变化了,我明白,就是享受当下。 活下来,我自然也有了重新爱一个人的权利。 赵阳第六次来医院看望我的时候,听我说道了这句话,他的右手按在我的肩头,说:“二哥,不是每个人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你愿意,被人未免愿意。” 这句话当然引起了我的警惕,我便开口说:“你是不是打听到了什么?” 赵阳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遗憾,说:“二哥,其实你走之后,梁文浩差点儿查到了你和王慧娟的那点事儿,被我挡下来了,还有,他好像还从其他方面在查你的消息,不用我说你应该也能猜到吧,可能是袁小姐的意思。” 赵阳一直喊袁小洁是嫂子,而这一刻,他喊她袁小姐。 “二哥,以前我不相信什么狗屁的命中注定,可是有时候我们不能不信命,你说,梁文浩这么死乞白赖的帮着袁小姐,就算她是块石头,那也不得给焐热了,所以,你就老老实实养病,忘了这段感情吧。” 赵阳和我没有血缘上的关系,但也算得上是亲兄弟,他跟我说这番话,当然都是推心置腹,有实际根据的,我也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就算我现在愿意回头,人家也不见得待见我。 更何况,他对她还是极好的。 我假装淡定的岔开了话题,可是这一晚,我却失眠了。赵阳不知道,在他来之前,我曾问过我的主治医生我什么时间能出院,医生的回答还要观察一段时间,最迟二十天。 有时候我也是幼稚的可笑,二十天之后我想怎样呢?回去找她吗?她稀罕吗? 修护中心大多数是老年人,其中我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马丁夫妇,夫妻两都是八十多岁,马丁耳背,每次和他交流都要扯着嗓子说话,他的妻子性格火辣,我们锻炼的时候经常会碰到,一来二往的,她居然想要说服我参加她的广场舞团队,我们曾经聊过感情的事儿,我问她女人最向往的状态是什么样子,她说的是,平平淡淡才是真。 我劝说自己,不打扰,才是最好的温柔。 出院之后我没有立即回到恒宇,我选择去度假,一个月跑了好几座城市,看了无数场一个人的电影,偶尔也会遇见不同肤色的美女过来搭讪,我笑着回应,而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味她的发香。 饶了一个多月,老太太让我回去,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可是我告诉他,我想去中国看看。 “中国”两个字对老太太而言就是一个雷区,大约是这一次手术带来的恐惧让她寝食不安,无论我如何解释,只有三个字“不允许”,我们两人在电话里吵得烦了,我直接开口说:“你就不怕我旧疾复发吗?” 老太太心软了,说:“曾子谦我给再给你一个月,到时候你给我老老实实回到米兰,你若是再敢那你的小命威胁我,我就吞了安眠药去地下找你爸,看谁能赢。” 我知道老太太妥协了,我劝告自己,只是回去看看,知道她过的好,就行了。 我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人生嘛,毕竟会有一些无法挽回的遗憾,我能看到的开的。但是事实是什么?回到a市的一个星期,我竟然只能从刘经理的只言片语中,得到她的消息。 她的确是比我想象中的坚强和优秀,在我离开的半年里,她的公司规模扩大了,收入提高了,在圈内早就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 不过,我没让刘经理把她的照片给我,是逃避,同样也是害怕,巧合的是,我们竟然遇见了。 旅游可以结实一些朋友,吉米夫妇就是其中一对,而见面地点,就是在吉米家中。 开门的是她。 梦境里无数次出现的那个女人,竟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可西装之下,我的双手竟然是颤抖的。 没错,我已经紧张到这个地步。 我想知道她这半年的所经历的一切,然而她一双淡漠的眸子里,我只看到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是没有资格责备她什么的,然而这一刻,还有另外一种情绪从我的心口涌出——这个女人,还是那么漂亮。 然而这个漂亮的女人,曾经属于我的女人,在饭桌上,明确的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有一点我是必须承认的,我承认,前一段我们之间的感情让她受足了委屈,和梁文浩在一起,她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可是我还是个小心眼的人,没错,我吃醋了。 而真正让我难受的是,她对我的排斥,竟然到了不愿意搭同一台电梯的地步,我健康了又怎样?如果我死了,留给她的,会不会不是这种厌恶感? 送她出了小区,我的内心在这种纠结之中,她是他的女朋友了,她的温柔,属于另外一个男人了。更何况,我亲眼看着这个人在我的身边,把她接走,她也是心甘情愿的跟从,对,他和她,要开始新的故事了。 我告诉自己我就是回来探亲的,这个亲,就是她,既然她一切都好了,我他妈还矫情个屁?但是我做不到呀,我知道这一刻我是幼稚可笑,那又怎样,我是一个健康的男人,我有权利追求喜欢的女人。 喜欢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我知道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很对不起梁文浩,可是爱情,什么时候有道理可言? 真正确定要重新找回她的时候,是我从吉米口中得知,就在他来a市不久前,她还是单身。 没错,如果她那么容易忘记我,那她早就应该和梁文浩在一起了不是吗?她没有忘记,她只是试着忘记。 所以,我已经做了被打脸的准备。无耻也罢,流氓也好,我就要这个女人,我确定。 一个星期的准备,我终于调查清楚了她的所有,我去她公司附近等她,得知她有时候会挤公交,我也跟着挤。大病痊愈后,我的身体完全可以抵挡公交车内的内部人员摩擦。 终于,在乘公交的第三天,我碰到了她。 我也不准备用什么所谓的招数了,随她处置,爱打脸就打脸,爱批评就批评,只要她能解气,什么都无所谓,然而,她只说一句“不记得了”,便把我打回了原型,我有厚着脸皮要求和吉米一起参加酒局,给她解了围,结果被她吐的全身都是污渍。 吐了又怎样,我喜欢她,就是她吐过的衬衫,我也一样是喜欢。 第二天一早,梁文浩给我打电话了,第一句就是:“曾先生,我看你这人,最擅长的就是不守信用了。” 我们交手数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理亏的人是我。 ps: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见。 曾先生的小故事19 作为一个男人的直觉,梁文浩的这个电话则是直接表明了立场,并且暗示目前为止我是插足的第三者,这个身份让我十分被动并且尴尬,唐唐恒宇的最大股东,若是被记者爆出这种“插足”的事情来,后果可想而知。 用赵阳的话说,好歹人家是正室,二哥你不会做这种猥琐的事情吧? 作为一个江湖泡妞老手,赵阳的泡妞也是讲究几大原则的,其中一点就是,绝对不做第三者,所以他这个时候是有资格教训我的。 站在五好青年的品质角度来说,我必须赞扬赵阳这个时候三观极正的表现,可是站在好兄弟的角度,原谅我要说一句,这人忒不靠谱了点。 就在我抱怨过这句话时,赵阳忽然凑了过来,说:“二哥,我虽然不赞同插足他人情感这种卑鄙无耻下流的行为,但是你和袁小姐梁文浩三个人的关系是不能用那狗血的三角关系定义的,逼近,你们当初分手,前提不是你渣,而是你有病。” 我哪里有病? “我不是说你脑子有病,我的意思是,你是身体有病,不想连累心爱的女人,才会痛定思痛,痛下决定,痛苦分手,袁小姐不知道这个前提,梁文浩总不可能不知道吧?那他为什么不把这个消息告诉袁小姐呢?” 所以呢? “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把这个前提告诉袁小姐,至少她是有知情权的,我们这个行为和挖墙脚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汇报完毕。” 赵阳的话在某种程度上减少了我心底深处的纠结,实际上我并不想将手术这件事告诉她,我不想看到同情,而现在,我明白一点,如果我们之前的误会无法解开,她就会一直排斥我。 既然如此,正如赵阳所说,她是是有知情权的。 可是有时候吧,事情总会存在一点儿的时差,人家千方百计的想要了解你的时候,你非要搞神秘,人家准备忘记过去的时候,你又要来个大揭秘,不客气的说,你这不是找抽吗? 没错,我在准备谈成的时候,就是做了找抽的准备,然而,她对我排斥,比我想象中严重许多,我知道一时半会她肯定没法接受我,所以在我的深思熟虑之下,编辑了一条二十字的认错短信。 等了一夜,没有任何回应,电话打过去时,手机提示无人接听,若不是赵阳这方面的经验十足,我都不知道她是直接把我电话给拉黑了。 好吧,我忍。 与此同时,她的排斥反应让我意识到了赵阳所说的一句话——梁文浩不是那么简单的对手。 心理战,她从来不是我们两个男人的对手。 我敏锐的察觉到这几次她的拒绝和梁文浩有关,可是这种事情我也只能想一想,我们是竞争对手,我相信,再大的心理战术,都抵不过内心的真实感受。 梁文浩距离她那么近,一定能够察觉到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 这一点当然不是绝对的,毕竟人的心理是一门学问,天长地久的爱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个过程是由许多个节点组成,而每一个节点,都有这个阶段的特点,其中也包括,某个阶段,忽然就不喜欢了。 我认为梁文浩是我们之间最大的考验,同样,我也尊重她的任何选择,前提是,我们得有一次交流。 打了好几个电话被拒之后,我忽然陷入了一种深深地挫败感之中,我可以和梁文浩交手,但是我承受不了这个女人如此之大的排斥。 三番两次之后,我和她终于在银泰楼下见面,我笑着跟她说其实衬衫只是一个托词,我以为她会顺着我的话问问这次见面的原因,结果,却听到了她另一番言论。 什么叫曾总缺一个床伴?什么叫梁医生是体面人?他梁文浩是体面人,我曾子谦就是不要脸了吗? 我想指着她的鼻子说一句你们女人真是善变,可我舍不得,我明白她还是怨我的,我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但是为了这个女人,我忍了。 我忍了,因为她说那一句“对你没感觉”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眼眶里漫出来的水滴,我尝试理解此刻她的纠结,尝试跟她沟通。 赵阳:“二哥,如果袁小姐是你的客户,你是准备怎么玩死她?” 废话,我何尝让客户这么欺负过? “所以,你是自讨苦吃了?” 不,我是苦中作乐。 “哦,二哥你真是有意境,下了这么大的雨,袁小姐可是连跳短信都没回你,再这么下去,你这身体还受得了?” 我没回答赵阳这个问题,只是抬头看了眼她的窗口,我知道,她绝对是狠不下心的女人,如果真的要赌一把,我也是愿意的,更何况,我知道她心底,还是在乎我的。 “二哥,其实我觉得吧,你的脑子挺聪明的呀,可我发现,你好像就栽在袁小姐的手里了,更重要的是,咱们做事都讲究效率,现在你倒好,放弃了那么多捷径,偏偏选择这么一条难走的路来。” 我知道赵阳口中的捷径什么,无非就是梁文浩做的那些事,之前我生死未卜,他隐瞒我的病情也就算了,现在我回来了,他不应该继续隐瞒,其次就是寄照片的事儿,再者,在赵阳看来,梁文浩一定对她用了心理战术。 这些我是完全能够理解的,毕竟,这个时候杀回来,的确是不够厚道。 可我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袁小洁,除非梁文浩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如果一个女人对你的念念不忘是要通过诋毁对手得来的,那我也是不屑的,想让一个女人真正心甘情愿的跟着你,这份感情,要关明正大的得来,或者,光明正大的失去。 赵阳骂我愚蠢,但与此同时,我也获得了一个解释的机会,我并不渴望她在听了我的解释之后立即投怀送抱,那这个女人,也不是我认识的袁小洁,我知道她需要一些时间接受,我可以等这个时间。 赵阳形容我和袁小洁是两个二傻。我不在乎,我现在有权利追求,也有权利等待。 我是有自信追回这个女人的,可是呢?在我万分惦念着她答案时,她却告诉我,感动大于喜欢。 差那么一点点,我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偏偏我不甘心,我克制着自己的失落试图用最大的耐心勾起她对我的回应我的感觉,然而我发现,这些浪费时间的玩意,还不如简单的来一个吻别更加实际。 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我看到了她微红的脸颊。 别的不说,这些总不是装出来的。我承认我太过心急了,可是没办法,只要想到她和梁文浩在一起,我的心就是忐忑不安的。 赵阳问我为什么不直接放个大招什么的,我笑着告诉他,他错了,袁小洁不是原来的袁小洁了,她考虑问题的角度感性小于理性了,对于一个用理性来考虑问题的女人,一定要在理性上说服她。 我不想去说服,只基于一点,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问我赵阳为什么那么嘚瑟的教训我,还不是因为他和梁小白那个连婚房都准备好的女人又搭上了线,比起我这边还没个结果时,他已经开始出招了。 我笑赵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笑我磨磨唧唧,不像个爷们。我不怕跟他来个小竞争,毕竟,笑到最后,才笑的最灿烂。 她对我的排斥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我若是想要她重拾对我们未来的这个信心,自然也不可能那么迅捷,我想,这大半年都等下来了,再多一点时间,又有何妨呢? 我的耐心让梁文浩不安了,得知我和戴比尔有了相关合作后,他约我见面,看得出来,这个时候的他,也是担心后方着火。 “曾总,我一直觉得您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已经收到了她的拒绝,对么?” 看吧,斯坦福出来的医生,还修了心理学,不得不说,肚子里还是有些墨水的,与此同时,也验证了赵阳的猜测,他在跟她打心理战。 “梁医生,我可以答应你在她做决定之前保持一些距离,比如身体上的接触,但是,我不建议你把对待病人的那种心理战术用在她的身上,她应该用真实的情感来选择,你喜欢她,对她十分照顾,但是这种照顾不能作为左右她决定的方式,您觉得呢?” 梁文浩的脸色并不好看,他苦笑,说:“她是喜欢我的,如果你回米兰安心养病的话,我们会很幸福。” “对不起梁医生,我做不到。” 梁文浩不是没有劝说过我,正如当初我劝他离她远一点一样,他此刻,也有这种无奈。 “曾先生,我会让你看到,我在她心底,不是一点地位也没有。” 梁文浩的这句话让我有些忐忑不安,其实我明白,她不是他的对手。他的确向我证明了,在我看到她的脖子上,那一道深深地吻痕之后。 ps:还有更新。 曾先生的小故事20 插手戴比尔的事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我这段时间里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作为一个具有专业投资眼光的人来说,我也明白这件事会被一些人挖出来诟病,这不是主要问题,让我后悔的是,这件事直接把她推到了他的身边。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我和梁文浩的一场心理战上,输掉的那个人是我。处在他的角度上,他无疑是个受害者,特别是,她还不知道我和梁文浩见面之事。 戴比尔这一次珠宝设计其实对于一个企业而言还是很重要的,至少她这个层次的设计想要靠实力拿到合同,还是具有一定的难度的,但不是不可能。比如,我的出现。 决定插手这件事时,我还是带着一种期待的情绪的,我想,如果她的心底真的有我这个人,我创造了我们再次联系的机会,她应该是开心的,比较有意思的是,这一次和她竞争的公司之中,还有她的老对手,那个叫杨晓云的女人。 我一般是不会跟女人过不去的,假使我的合作伙伴是个女人,跟我说两句好话,我还是能够发挥绅士风度的,然而,进行作品评估的这一天,我还是毫不犹豫的跟这个叫杨晓云的女人过不去。 不为什么,因为她得罪了袁小洁。 职场圈子里的关系都是横七竖八的,我提议直接淘汰,可肖总好像跟这个女人认识,侧面提议我是不是要和她见一见,毕竟是合作伙伴,我当然要顾忌肖总的感受,同意和她见一见。 职场里有些女人是懂得利用自身资源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出卖身体的大有人在,看得出来,这个杨晓云在肖总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可惜她不知道,她已经在我的排除名单上了。 为什么这么做,很简单,想让她开心呗。 我承认做这件事的时候我是期望从这个女人的眼睛里看到某种付出后的回馈,可结果和我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她非但没有察觉到这种细节上的关怀,还一口一个解约。 用赵阳的话说,我真的是忍不了了。 我很清楚她现在的处境,可是那句噎她的话,还是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口,我用了最愚蠢的激将法,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梁文浩的经济实力我是知道的,倘若她开口向他求助,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争执之后,吉米进来安慰我,我们一起去了浮加,他听完我的控诉之后,说:“说句实话,我觉得你逼得她太紧了。” 吉米不是赵阳,所以从看问题的角度上来说,还算比较客观,他都这么说了,我就反省了。 “你连跟我们合作都是为了她,为什么不放下性子好好跟她交流呢?” 吉米的话提醒了我,回到住处之后,我反复思量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打出这个道歉电话。 忐忑了整整一夜,凌晨四点钟我从噩梦中醒来,别的记不清了,只记得她在梦里跟我说,她要跟梁文浩结婚了。 我从床头柜里取出那一枚亲手为她设计的戒指,看了许久,不知所措。 我不能让她沉醉在他的温柔里,爱情是没养套路的,我不相信他的心理战能够一直蒙蔽着她的心。 我坚信,她还是在乎我的。 在她派着公司里业务员来到戴比尔的时候,我的心情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沾沾自喜,我庆幸梁文浩没来跟我们的法务团队打交道,与此同时,我在心底捉摸着如何拉近我们的关系。 她好像跟我较着劲,忍让里带着一丝丝的倔强,可爱的让我心跳加速。 赵阳说我太过火,至少不能为了泡妞霸占戴比尔的会议室,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也想拉着她的小手跟我去家里车里公园里谈谈心说说爱,人家不是我不甩我不是? 这话是不能跟赵阳说的,怎么说,他现在和那个梁小白走的还蛮近,我可不承认我是落后款。 我是支持赵阳去追求真爱的,这不是,梁小白和她关系那么好,影响力也是可想而知的。 刚认识她的那一会,她和杨晓云还在一家公司,经常穿着休闲款,加上一张鹅蛋脸,整个人都显小,可最近这段时间里,每一次见她,她都是一身职场白领的打扮,包臀裙气恰到好处的修饰了她的身材,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新发型,散发着熟悉的香味。 我的确是太想念她了,和以前相比,她身上少了份稚气,多了丝女人味。男人是能将喜欢和想念的主观情绪化作实质性行为的动物,即便在这种办公场合,我的心都是躁动不安的,我得出去喝杯咖啡冷静冷静。 与此同时我更加确定了一点,我想要的,就是这个女人,哪怕是我们安安静静的坐在一块,我的心情都是愉悦的。 我以为这是进步,结果尼?一个深深地吻痕,就一下子把我打到了现实中。 更可恶的是,我让这个女人重新考量这次钻石的整体方案,她倒好,交上来的东西里,还说什么“男人就是用两块钻石点燃熊熊烈火”,什么意思,梁文浩激发了她的灵感吗? 烈火烈火,我他妈需要消火。 这个女人凭什么弄出一个这么意味深长的文案出来结果面色淡定的就走了,吉米是满意了,肖总也觉得不错,可是放在我这儿,就是不让你过。 熊熊烈火,我非一把水把你浇灭不可。 “二哥,你在我这说这些也没用啊,你要是想说,你可以打电话啊。”赵阳大约是听得不耐烦了,没错,他还要抽点时间去梁小白那个女人面前献殷勤。 我也想献殷勤,这不是人家姑娘不稀罕吗? 思来想去,我找了梁文浩。 虽说见到他我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那道深深地吻痕,可我也好歹是个爷们,也不能犯怂啊。 “梁医生,现在你的竞争对手我,要提出你我之间竞争的一个基本原则。” 梁文浩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问:“公平?” 我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说:“我这人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我知道你现在在她的心底是占有一定的位置,但是我认为,她对你的感激是大于喜欢的,而你,不能用你的关怀绑架她的真心,更不能……” 梁文浩眯着眼,说:“更不能?” “更不能有更多的……身体接触。” 都是男人,我这么一说,梁文浩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他看着我,说:“曾先生,我想你弄错了一个概念,我和她,是正儿八经的男女关系,所以,你所谓的身体接触,是不是对我不大公平了点?” 梁文浩这句话的意思我是明白的,不就是暗示我这个人现在的身份是挖墙脚,人家男女朋友亲嘴上床是正常,我要是跟她有了身体接触,那就是无耻。 “这件事你也有好处,比如,我也会坚持这一原则,”我嘴硬,说:“你知道的,任何心理手段,都阻碍不了一个女人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 “曾总,我建议你还是是把心思放在恒宇未来的发展上比较实际,而不是盯着别人的女朋友。”梁文浩语调生冷,说:“不过,我同意这条基本原则。” 不得不说,我虽然不喜欢这个男人,但是听到他同意我的说法时,我心底还是默默的佩服了他一把,当然,事后我才知道,在我们谈话的第二天,他就出差了。 我知道,相比梁文浩的按兵不动,我能做的,则是最大程度上,扰乱一个女人的内心,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有心思重新思考我的真实存在。 骂我怎么了?承受着呗。 赵阳说我这么做有失他心目中一直敬仰的偶像形象,其实他说错了,真正厉害的男人,在家里,都是听话的老公,我老婆都要被人拐走了,他心中的那点儿形象,还是让它见鬼去吧。 可是我没想到,她竟然电话关机了,我就琢磨着,那梁文浩好不容易才退出她的视线,这么一大好时机,我也不能辜负着上天的安排是吧?而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去北京了。 帝都对于我而言的是一种怎样的存在,我心底是很清楚的,我觉得这可能是冥冥中的一个安排,王慧娟的联系方式我是知道的,我明白,趁着这个机会把过往的那段隐藏的心事说出来,我挽回她的心也就多了一些可能,然而,当我得知她独自一人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不过是为了处理袁小浩的事情时,我又把处理这个问题放在了首位。 在后海的酒吧里,我暗示了她离异的事情,看得出来,她兴趣了了,离异这个身份让她对我产生了怀疑,回到酒店之后,我跟自己赌了一把,我想像从前那样抱着她躺在床上谈成过去我做的那些事,可我发现,现在的她,跟我在一起,心底带着一种负罪感。 没错,负罪感。 梁文浩对他的好已经渗透到她的心底,她在挣扎,同样,我也在挣扎。我清晰的明白了一点,如果那个男人不愿意放开她,就算最后我将她夺了回来,她也一样会心存愧疚。 ps:明天见,曾先生的心路历程已经写了五分之四,强迫症的我决定还是完完整整诠释完,谢谢大家一路支持。 曾先生的小故事21 我只是躺在床上打了个盹,没想到的是,醒来之后她便离开酒店了,没错,这姑娘现在招数越来越多了,连不声不响的离开都给学会了,从我的角度解读这个行为的话,我想,她是在逃避。 有时候,关怀一个人是一种温柔的表现,可这并不代表承受者一定是幸福的,比如此刻的她,在了解两个男人的幸福时,怎么可能毫无压力呢? 更何况,我和梁文浩,都没想过退让。 从帝都回到a市,赵阳八卦的问我和她的进展如何,我们都清楚,没有一个比在帝都更适合坦白王慧娟这个误会更适合的时机了,但是,我错过了。 其实我也很矛盾,我没法忽视她此刻的心理感受,偏偏我又很清楚,梁文浩不在这座城市里,是我们和好的最佳时期。 所以我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思来想去,我觉得我们还是需要沟通。所以我又去她家楼下等她了,我不知道梁文浩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药,她居然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急了,只能死皮赖脸的挡住了她,然后,就挨了一拳头。 赏我这一拳的,当然是他的正牌男友梁文浩,老实说,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皮肉伤也算不上什么,可让我失望的是,这个时候,她没来安慰我。 她跟着梁文浩走了。 我像一个傻瓜一样看着那对情侣在我的视线里越走越远,一个人站在原地,品尝着一份属于我一个人的苦涩。 我经常跟赵阳说,这男人啊,不怕犯错,就怕一错再错,我想回来的这段时间里,我的确做了许多幼稚可笑的事情,作为知情人的赵阳,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把自己弄成了一个傻瓜。 老太太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说来说去,无非是说我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太久了,好在有戴比尔这次的合作作为借口,她才没有多说,不过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她嘴上应付了我,肯定还会想着其他法子了解我的近况。 我的近况并不好。 如果非要坦诚这个时间段的感触,我想梁文浩的那一拳多少是打掉了我的一些信心,换做是从前,她能允许别人这么对我吗?如果人家姑娘对你没感觉了,你非要蹭上去,除了脑子有问题,心理也有病。 我有我的骄傲,我知道我的很多行为已经接近了傻瓜这个名词,可远远比不上亲眼目睹她和梁文浩一同离开带来的伤害。 没有恋爱以前,我总觉得自身的条件想要找个不错的女人还是很简单的,恋爱之后也明白了,金钱的确可以买到所谓的爱情,可如若人家不爱你,再多的金钱,也都是没用的。 我想,就这样吧。然而这时候,却发生了另外一件事——赵阳挖出了梁文浩和付兰的关系。 梁文浩是私生子,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付兰的第一任,是造成袁小洁妈妈离开的罪魁祸首。 我被这个事实震惊了,而更让我没用想到的是,梁文浩在出差的最后一站,实际上,是去了她的老家。 也就是说,他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车祸发生的时间相当久远,可是当事人和现在恋爱中两人是直系亲属,这种情况下,若是被她知道了事实,又会怎样? 赵阳觉得我的机会来了,在他看来,这件事足以让梁文浩和她之间产生罅隙,所以他的提议是让我将这个事实直接转达给袁小洁,但是我做不到。 我承认,梁文浩在某种程度上损了我的面子抢了我的最爱,更激发了我体内好胜的心理,我想在这场三角关系里取得绝对性的优势,然而,我能想象出这件事可能对她产生的伤害,所以,我想到了另外一个解决方案。 我约了梁文浩。 显然这个男人对我也已经没了分毫耐心,进入浮加之后,他面色平静的坐在我面前,毫不客气的说:“曾先生还要耍什么花招?” 这句话明显是在告诉我,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将赵阳拿来的资料递给了他,说:“我想这些东西你并不陌生,你先看看,看完之后我们再谈。” 梁文浩脸上闪过一丝不屑,说:“曾先生,你知道来这之前我在哪里吗?我参加了她家的家宴,家宴意味着什么,我想曾先生很清楚,正如你看到的这样,她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我这里,我们会结婚,会有孩子,我会给她最好的生活,所以,请你不要继续打扰她好吗?” 听到“家宴”两个字,我的心情是复杂的,我想她和以前真的是不同了,她想要安定,我明白。 “我觉得你有必要看看档案袋里的内容,”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说:“如果你能就这个问题提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我……我可以考虑你的提议。” 如果能把伤害降到最小,我可以尊重她的决定。 梁文浩大约是感受到了我的诚意,所以他打开了档案袋,下一秒,我从他的脸上,读到了那份被揭穿后的恐惧。 事实证明,他对这个事实,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只是,他不想正视而已。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即便隔了这么多年,也无人能够否定事实的存在,而作为与此紧密相关的袁小洁,也是有资格得知这一切的。 “所以,你是想……”梁文浩将文件塞进了档案袋,看着我,说:“逼我退出吗?” 我摇头,说:“其实我和她之间也有一个秘密,一直保守这个秘密的前提是,我想保护她,可时至今日,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既然两个人选择在一起,坦白和信任,是应该遵守的最基本的爱情道德,我可以假装不知道,但是我不希望……有一天,她选择了你,还会受到在我这里一样被隐瞒的伤害。” 没错,即便她选择的那个人,不是我。 “曾先生,你的这番话我记住了,我需要几天时间考虑……”梁文浩听我说完,一双眼睛落在我的脸上,早已经没了刚才从容淡定,“我希望,我独自解决这件事……” 这是最好的方法。 两个男人的沟通还算顺利,而唯一的意外,就是她,竟然出现在浮加。 看得出来,她已经停留在附近许久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判断目前的情况的,总之,在她眼中,梁文浩是被害者,我是施暴者。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等到他们两人都走了,我一个人坐在四楼的沙发前,心口一阵一阵的难受。 她那么善解人意,肯定会原谅他的隐瞒吧,他的身份一定能博取她的同情吧,而我则是翻出旧账的大坏蛋。 我干嘛要对梁文浩说出那些大话呢?因为自信她的心底我的位置大于他吗?可现实呢?万一她做了选择……我害怕这个万一。 “二哥,你这又是何苦呢?大话是你说的,你再难过也没用啊,说不定,袁小姐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是的,所以,她带他见了家长,使得他成为了名正言顺的男朋友,而我,只是一个局外人。 我不甘心,可我能做的,只能等着他给我一个答案。 而后,赵阳从梁小白的口中得知了她单身的消息,距离她和他和平分手的一个星期后,我知道了这个消息。 可是她并没有找我啊,在她的眼里,我是不是破坏了她平静生活的男人,我是不是罪大恶极?这一切我无从知道答案,我甚至害怕去见她,只因为我和她之间,的确存在了这么一种误会。 在这一次的等待里,我是做好了被踢出局的准备的,可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让我惊讶的是——赵阳和梁小白重新勾搭上了。就在我还沉醉于被误会的折磨之中时,赵阳已经领着梁小白购物逛街去山顶看星星,他妈的一点也不顾及我这个踩在悬崖边上人的感受。 赵阳听出了我的醋意,说:“二哥,人生苦短,你何必这么摧残自己呢?她不来找你,你就不能去找她吗?不就一巴掌的事情吗,喜欢不喜欢咱干脆点,好歹也是个爷们。” 瞧瞧,梁小白给他个好脸色,他都有资格教训起我来了。不过有些话我是认同的,人生苦短,机会都是把握在自己手中,梁文浩可以继续按兵不动,但是我得出手了。 ps:今天要去剪头发,就一更,明天见。周末愉快么么哒!o(n_n)o~ 曾先生的小故事22 没有出手之前,我当然是犹豫的,可事后我才明白一点,对于一个曾经被伤害过的女人,她的自我保护意识是很高的,所以在感情上,她是被动是需要被爱的,因此我的主动是正确的。 只是人生哪里存在试验场这个问题,决定出手时我还是战战兢兢的,赵阳嗅出了我的想法,提出四个人一起的提议。 “二哥,情侣之间吵架其实是需要外界力量调解的,我知道你是好面子的人,你看,我都把梁小白给约过来了,怎么说也是个机会不是?” 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但赵阳说的话在某种意义上又是正确的,我虽好面子,可面子跟老婆,当然是后者比较重要,所以,我同意了。 为了不让四个人感到尴尬,赵阳将约会的地点定在了一家清吧里,格调还算不错,梁小白没有跟她一块儿过来,见到我之后,虽然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可一双眸子里却透露着不屑。 我曾子谦虽说不是一个大人物,但是何尝被一个女人这般鄙视过,心理上多少是有些落差的,但我想,毕竟我是找人帮忙的,态度谦卑点,语气温和点,也是应该的不是? “梁小姐,好久不见了。”我想我的笑容一定有些僵硬。 梁小白瞥了我一眼,说:“曾总这个身份,只要一出现,那都是头条,您倒是客气了。” 梁小白当然没有她性格那么温和,一句话噎的我不知如何接话了,赵阳凑了上来,说:“小白,我二哥的那些事,我不都是跟你说了吗?你也知道,其实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二哥心里也是很苦的。” 梁小白虽然脾气够冲,可赵阳的话还是听得进去的,瞥了我一眼,说:“这年头,谁的身上没点窝心的事儿,可是呢曾子谦,恕我直言,即便你是为了小洁好,可你的做法我是绝对不认同的,爱情是什么?不就是同甘共苦吗?你这么一走了之,你知道小洁这大半年是怎么过的吗?说实话,站在朋友的角度,我就是觉得梁文浩比你强。” “这……这话怎么说的……”赵阳是了解我的脾气的,听完梁小白的话,急忙插了一句。 我制止了她,说:“我从见梁小姐第一面开始,就觉得你是个女中豪杰,您今天的一番话我听见去了,你骂得对,我应该向梁文浩学习。” 赵阳一脸惊愕的看着我,我回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闭嘴。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我说的还是实话。 梁小白对我的态度有些惊讶,却还在端着,我听见她要了三杯龙舌兰日出,服务生端上来时,赵阳伸手去拿,被她挡住了。 “听闻曾总酒量不错……” 我和赵阳顿时恍然大悟,赵阳笑着说:“小白,我二哥的身子你是知道的……” “对啊,我知道啊。” 我淡然的笑了笑,说:“赵阳,这是梁小姐给我们面子,这酒我是一定要喝的。” 不等赵阳反驳,我端起其中一杯,说着便准备一饮而尽,这时候梁小白说话了:“算了,喝醉了,还怎么认错啊。” 我一听到这个话,就知道有戏,结果又听到梁小白说:“小洁是有主见的人,你们也别想我能帮到多大的忙,但是,我可以给你们一个陪两位美女逛街的机会。” 我和赵阳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而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梁小白约她过来的时候,老天爷也给了我一个机会——她车追尾了。 我踩着油门就冲到了现场,眼神望过去,她正慌张的环顾四周,恰巧撞到了我的眼神。 这一秒,我心跳加速,面上我是从容不迫,但是手心里已冒着细汗。我在心底告诉自己,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必须牢牢把握。 事实证明,这的确是一次机会,因为这一次,她认真的跟我谈了她内心的想法,我能感受到她的真切,我觉得这一刻来的太迟了,正如我猜想的那样,一个二十七岁的女人,她有了自己的顾忌,对我们之间家庭的差距,她看的真切。 我一直觉得她不够聪明,可是这一刻,我却觉得她很聪明,只是我也心疼她,她聪明的知道做什么选择对自己有利,却掩饰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还是爱我的。 经历了这么多,我明白了一个二十七岁的女人在她这个年龄所做的对生活的妥协,可我更加明白了,这个女人对我的真心。这也是我,明知道前行的路上会有多少阻隔时,还下定决心要守护她的原因之一。 我不声不响的回了一趟米兰,做了体检之后,我便迫不及待的去找了老太太,言简意赅的说:“我想结婚了。” 老太太对我的性格还是了解的,她认真的看着我,问:“我的儿媳是?” 我毫不犹豫的说了她的名字。 老太太脸色不大好,她也明白对我的阻止会带来哪些反抗,只能叹口气,说:“结婚是人生大事,我需要见一见这个女孩。” “可以,我会带她来见你。” 我知道老太太肯定只是暂时性的妥协,我太了解她了,所以我很清楚,在结婚这件事情上,我首先要做的,就是让袁小洁跟我站在统一战线上。只要想到她可能在老太太那里遭受的打压,我就会心疼,我告诉自己,生活是我们两个人的,老太太只是其次。 可回国后,却发生了另外一件事——作品创意剽窃。 这种事情在业内还是十分常见的,不过听了她的叙述之后,我敏感的察觉到,这件事绝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她的生活背景极其简单,如果说这是有人给她下了个圈套,又是为什么呢? 没有人无缘无故去找一个小公司的负责人的麻烦。 这件事对我们这样的职场老江湖而言并非一件大事,可对她的伤害性,显然比我想象中要大,我看到了一个公司团队的负责人因不愿怀疑整个团队中任何一人的那一种信任,要知道,在恒宇内部,每天都会上演各种勾心斗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很少会有这种真诚。 她喝多了,送她到小区楼下,我听到了她的哽咽声,大约是怕我瞧见这般懦弱的情绪吧,她背对着我,换做是从前,我必然亲手擦掉她脸上的小水滴,可是现在,我选择尊重她,所以我提议,背着她回去。 等她爬上了我的背部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了一点,她的确是瘦了。心口溢出一丝苦涩,我背着她往前走,忽然间觉得,我们曾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应该把更多的美好,用在这种细小的关怀里。 同时,我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揪出那个找她麻烦的混蛋,护她安好。 当我察觉到这一次的陷害可能是通过互联网时,我就知道有些事情没那么简单了,可转念一想,到底是谁要这么耗费心思的去找她的麻烦?付兰?不可能,她接近她的目的只有一个,为了梁文浩,没必要这么大费周折。 我想到了老太太。 说起商场上的那些手段,老太太可是一等一的高手,然而,当这个想法冒出我的脑海时,我忽然怕了。 我急忙安抚她的情绪,另一方面,又在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检测结果,而我没想到的是,结果真的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当然害怕袁小洁知道这个结果,只能应付着她之后,连夜飞往了米兰。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老太太居然把王洛琦也给牵扯进来。 “表哥,这件事真的不是姨妈的错,其实是我一时贪玩,你别生气了,我马上,马上回去跟嫂子道歉,好不好?”王洛琦当着老太太的面,诚恳的跟我认错。 老太太倒是一点自责都没有,我听到她说:“我当时这个女人有多厉害,原来连最基本的应变能力都没有,这样一个女人,怎么当我们曾家的媳妇?” 我把王洛琦给支了出去,看着老太太,说:“这是第一次,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你很了解我的性格,所以,也该明白我的底线。” 我和老太太不欢而散,出别墅时,王洛琦走了过来,说:“表哥,你别责怪姨妈了,她只是为了你着想而已。” 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你们的心思我都清楚,所以,别再作出让我失望的事情来。” 其实我是知道老太太的手段的,只是不知道她居然如此张狂,作为初入职场的工作人员根本不了解这件事的影响力,可是作为职场老手,这件事会产生的后果她是清楚的,我不能接受她的行为,可我和她是母子的事实,也是无法逃避的。 我只是在想,回去之后,我该怎么跟她解释。 上飞机前,我收到了王洛琦的短信:“表哥,如果嫂子问了这件事,你就说是我做的吧,你知道姨妈也有她的苦衷,毕竟她和嫂子未来还有很多相处的时间,不要让这件事成为他们的隔阂。” 我并不认同王洛琦的说法,可我清楚,老太太对她,绝对还有其他招数。 我可以不管不问甚至不买老太太的账,可是自尊心极强的她呢?能够受得了这种所谓的考验吗? ps:还有更新 曾先生的小故事23 老太太冠冕堂皇的说辞多少让我有些反感,我在医院门口等着她时,也在反复思考着是否应该坦诚,而在我意料之外的是,梁文浩居然与她一同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两个人的交流多少让我有些不悦,下飞机后便急忙赶了过来,竟然连医院的地址都没注意,若不是看到梁文浩身上的白大褂,我都忽略了他在这儿工作的事实。 这种感觉挺难形容的,纵使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其他条件一般,可是有一点是我做不到的,他没让她受委屈。 而我,好像一直都没给过她平常安乐的生活。 我挺怕她退缩的,所以即便觉得自愧不如,我还是打了那个电话,他和她的表情落在我的眼中,关于老太太做的这件事,我不知道如何开口。 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只是她知道的这个时间,比我想象中要早许多,面对她的质疑和愤怒,我想解释,却害怕把她推得更远。 很显然,一个王洛琦就已经让她忍无可忍,如果让她知道这件事还跟老太太有关,我知道,我们和好的可能性,几乎是没可能了。 她在跟我怄气,不联系这种冷暴力让我又爱又恨,我也在几个问题里拼命地想找到答案,却更担心梁文浩趁虚而入。 她知道广告创意泄露的事情,是从付兰找去的技术人员口中得知的,这是帮忙的一种行为,同样也是加大我们矛盾的一个行为。 得知她和梁小白又去大富贵应付一群男人,我心底多多少少是有些不悦的,可是看到她面红耳赤的从包厢里走出来,更多的感受,则是心疼。 那次喝酒,赵阳笑着跟我说,梁小白和前任分手的原因,是因为对方家庭不满她时常出入酒色场合,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心疼一个女人,他说的对,没有一个女人,喜欢出来应酬,有时候,真的是生活所迫。 她不知道和这群喝酒的男人说了什么话,很显然,察觉到我站在不远处时,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异,而后,毫不情愿的朝我走了过来。 我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心疼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却听到她说,天正的方总想要跟我认识。 她眼神里闪过的羞愧和心虚带着一丝小可爱,我虽不大情愿,可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天正想跟我们合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为难她,不过是想让她牵线搭桥罢了。她笨,可那群男人却不傻。 不想她难做,所以我也没跟那群人翻脸,耐着性子和那群人一同走出了大富贵,我的眼中只有她,她的眼中倒全是她的客户。无奈之下,只能把她塞进车里,不晓得目的地,却有种要和她私奔到天涯海角的冲动。 面对一些现实,说没有压力,那是假的,可我最怕的,就是她的不理不睬,因为我知道,她心里是有我的。 我不想再因为隐瞒一些事实和她产生罅隙,所以我选择了坦白。 实际上,人活一世,的的确确不是一个个体在存活,我们会面对各种各样的社会关系,也会背负着来自家庭社会的一些责任,而我,身上最重的负担,就是老爷子留下的家业。 如若这份家业是我靠着自身实力创造的,我想,失去和守住,都是我一个人的事,可恒宇不同,我对它是有责任的。 老太太之所以能够那么理直气壮的跟我过不去,也是看出了我对恒宇的责任心吧?、 不过这一点我是不肯告诉她的,她的心思太敏感了,这种压力应该是我一个男人应该承受的一切,而不应该让一个让我心疼的女人一起承受。 而事实证明,我将这一切告诉她是正确的,因为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个叫做理解的情绪。 实际上,她的一个眼神,已经让我有了决定——离开恒宇。 这件事唯一的一个意外,就是王洛琦。因为了解,所以一直一来我都把她当成妹妹看待,而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和老太太联手了。 比如,她意外的出现在a市,就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她嘴上说是回来认错的,可我很清楚,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老太太对王洛琦,怎么说呢?不是特别的喜欢,老人家比较看中家世和名誉,外界都知道王洛琦是王氏的唯一继承人,可不清楚她十几岁之前过的贫苦生活,而插足他人婚姻这件事,是老太太最痛恨的事情,所以,曾家的儿媳,她是一早就把王洛琦排除在外的。只是这么多年的相处,王洛琦在她面前也算是乖巧可爱,她会各方面讨好老太太,童年悲苦的人察言观色的本事都还挺好,所以这么多年,老太太对她的态度也改观了不少。 他们两联手的事儿,实际上让我颇为惊讶,当然,得知恒宇内部资金流通不畅时,原因我也知道了。 老太太对王洛琦态度是有了挺大的改观这没错,可是能让她把王洛琦当成儿媳培养的,也只有王家的财产了。 这一点,对王洛琦其实是不公平的。 只是因为她对我的过分迷恋,让她心甘情愿当着这一枚棋子,这也是我,觉得愧疚她的地方,可一切的前提,都是在袁小洁不受伤害的前提下。 若是他们联手想要伤害袁小洁,那么,他们就是亲手毁了我的愧疚,和孝顺。 来自老太太的压力还在进行中,然而另一方面,作为袁小洁的准男友,岳父大人进了医院,也是表现的最佳时机,其实我明白袁小洁这个家庭对我的排斥,可是因为这个女人,我愿意接受他们的批评。 我想,两个家庭也没有多大的恩怨情仇,无非是受了世俗观念的影响罢了,如若我真诚的让他们在一起沟通,我想总是有解决方案的。所以我去了医院,并且当着所有人的面,积极表现。 父母孩子毕竟是两代人,可是我相信,没有父母不想孩子幸福的,所以袁爸在跟我交流后,还是表示了认同。我知道,这是我们距幸福又近了一步。 欺负她的人,我向来不会心慈手软,当赵阳在电话里向我确认对杨晓云的惩罚时,我顿了顿,说:“就那么办吧。” 赵阳明显十分吃惊,说:“二哥,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上次蒋天洋找茬,你明显能让他身败名裂,却手软了,这次对这个欺负嫂子的女人,好像也……” “你想说什么?” “二哥,你没发现吗?你现在温柔了许多……” “赵阳……”我瞥了一眼手机屏幕,说:“你最近是不是很闲?温柔这样的形容词用在我身上,真的合适吗??” 赵阳立即挂了电话,而我则对着屏保上的女人轻轻地笑了笑,如果说我真的有所改变的话,一定都是因为她吧。 家人的支持减少了她心理上的压力,即便如此,我也能感受到她对梁文浩的愧疚,所以,我做了我认为应该做的事情——和梁文浩握手言和。 真正得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我是感激梁文浩的。毕竟我不在的这大半年,都是他一直在照顾她,而从他的言语中,我知道这个男人,还没有真正的放弃。 他很清楚我和她会面对的现实压力,可是他想错了一点,既然这一次她重新接受了我,我就不会再放开那只手。我以为我们最大的压力是来自于老太太,而我没想到的是,蒋天洋居然也来到了a市。 处于商人的自然警觉,我知道蒋天洋这次回来绝对不是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赵阳跟我说,我送小洁回家时发生的小事故,居然可能跟蒋天洋有关。 这厢问题还没有解决,那边袁小洁打来的电话,告诉我,她刚见了老太太。 我没想到老太太会不声不响的来到a市,至少在我看来她绝不是冒冒失失的人,难道说,她也发现了恒宇股份上细小的一部分变动? 可是事实,比我想象中的更为严重——恒宇的资金链出现了问题。 老太太找到了我,说:“子谦,你应该明白,我们这种家庭,也有属于我们自己的无奈,你从出生开始就享受着最好的待遇,有保姆给你烧饭,有老师给你授课,别的孩子花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的人生,你有了,这些都是从哪里得到的?是从恒宇,是从你父母这里,现在恒宇需要你付出一点你力所能及的力量,你难道要因为你口中所谓的爱情,拒绝我们吗?” 老太太一切的反常行为在这里有了答案,而我则是夜不能寐,失眠了整整一夜,我都在为解决恒宇这个问题发愁,不料这时候,蒋天洋又过来凑热闹,我担心她从中看出问题来,一直保持镇定,可她不是笨女人啊,她还是,看出个所以然了。 ps:明天见,今天元宵节,大家节日快乐。忽然发现元宵节--和袁小洁的发音类似。。。 曾先生的小故事24 她不但看出个所以然了,还不声不响将手中的固定资产给卖了。当她若无其事的将那张银行卡递给我时,我的心底真的可以用五味杂成来形容,坦白点说,我觉得我对不起这个女人。 赵阳说:“二哥,以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嫂子这个女人,其实很多时候我也对你的这个选择保持怀疑,可是现在,我服了。我认同你的目光,也佩服这个女人。” 四十万对于我们这样家庭出生的人只是一个小数目,老太太从我初中开始每个月给我固定的零花钱金额就在三十万,换句话说,即便恒宇落到今天的这种地步,我对这个数字依然是不屑一顾的,但是对于她而言,这笔钱,是一个女人奋斗到现如今这个状态的所有积蓄。 有人觉得我们这一类人都很花心,当然,很多姑娘也很清楚一点,我们是有资格花心的,可是我们也会专一,在遇见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的好的女人的时候。 说实话,这么多年,我见过不少女人,最清楚不过的,就是王洛琦的妈妈,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我十三岁的时候,不得不承认,那真是一个美女,她很清楚她的美能够给她带来哪些好处,也甘愿用她的青春来换取一些钱财,很多时候,我们是讲究等值交换的,你用身体来换钱,可以,但是你也得遵守游戏规则,游戏结束,你拿钱走人,我继续享受。 这种姑娘遍地都是,大家各取所需,心照不宣。 赵阳和我都很清楚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所以他通常乐于这种等价交换中,而从未考虑认真地付出真心。 他说:“二哥,我以为这是一个物质决定一切的世界,现在,我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我并不赞同赵阳将恒宇目前的状况告诉她,承受一份责任的压力我是清楚的,我宁愿在她面前表现的若无其事,可她告诉我,我们是一家人。 我将这句话转述给老太太,没错,我想告诉她,这辈子能有这么一个女人真心实意的爱着您儿子,是您老的福气。 老太太非但没有对她的行为表示赞赏,反而皱了眉头,说:“子谦,别天真了,难道她的这些行为就表明了所谓的真心吗?你们之间的差距就在于这四十万,在她的眼里,四十万就是全部,可你我都清楚,这只不过是你一块手表的价格。” 我觉得老太太是无理取闹,我能理解这么多年她一个人支撑恒宇的辛劳,但是很显然,她的眼中只有利益,利欲熏心的她,已经看不到这个世界所谓的美好。 “既然如此,你看着行吗?”我知道,我必须做一个决断,“我会帮你解决资金链的问题,但是,之后,我将会辞去恒宇内部的一切职务,妈,我觉得我们已经没了共同话题。” 老太太脸上的惊愕明摆着是没有想到我会作出这样的决断,她颤抖的抬起胳膊,指着我,说:“曾子谦,好啊你,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你居然这么对我!” 我看着她眼眶里蓄满的泪水,说:“妈,我觉得你是一个成功的管理者,可是在家庭这种关系上,你让我很失望。” 老太太哭着看着我,好一会开口说:“行,你要跟我断绝关系是吧?就像你说的那样,解决恒宇目前的问题,我让你走,不过你记住了曾子谦,等你未来某一天无法适应自己的生活时,你记住,我不会再接纳你。我没用你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儿子!” 老太太的性格我还是了解的,她固执又偏激,并且向来是说一不二,恒宇这么多年能够屹立不倒,跟她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是分不开的,不过我是他的儿子,所以她愿意花时间来说服我,然而,在我看来,亲情的重要性,在她眼中,远远比不上她自己的执念罢了。 赵阳看到老太太从我的办公室走了出去,从门外露出一个脑袋,说:“二哥,你就是想人格独立,这个时候也没必要跟老太太过不去,一家人得一条心不是?” 我耸肩,说:“放心吧,恒宇目前的问题放在这,她不会把我怎么样。” 我太自信了,我相信老太太不会做损害恒宇的事情,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她没为难我,反而去找了袁小洁。 这件事也是很久之后我从张医生的口中得知的,她很清楚这件事情是导致我和袁小洁分开两年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她心底过意不去了,希望能够得到我的理解。 只是这个时间段我并不清楚这一状况,我只知道,目前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解决恒宇的资金问题,跑银行,拉关系,解决那群老股东的担忧,预防可能出现的其他问题,真可谓是是身心疲倦。 好在,她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 谈妥了一家银行之后,恒宇的问题也算解决了大半,老太太老办公室里找我,再一次问我之前的约定是否更改,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老太太跟我谈到了股份,我答应它,将股份转移到她的名下。 她是来劝我的,但是我没用给老太太任何机会。 我知道,即便某一天我真的变成身无分文,我也可以用我的智慧和辛劳,给袁小洁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然而世事难料,我们都以为恒宇能够顺利度过这一劫难时,蒋天洋却出现在董事会上。 老周把手里的股权转让了,在我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其中轻重,我再清楚不过。 我被送进了医院,躺在医院里的这期间,我并不清楚恒宇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绝对是内外交困。肩上的责任让我疲倦,然而更让我觉得愧疚的,是自我回到a市到现在,我从未给过那个让我心疼的女人,安安稳稳的一天。 在病房里我就察觉到了异样,对于她的选择,我是有预感的,我也知道老太太是不会将原委告知于我,所以,当我的病情稍有痊愈的时候,我便找了赵阳。 赵阳将我躺在医院时的原委说了出来,末了,委屈的说一句:“二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王家这次义无反顾的帮忙,是有目的的。” 恒宇是快大肥肉,王家心存觊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他们趁机注资,到还真是出乎意料,难道说,还有别的原因? 赵阳见我没说话,吞吞吐吐的冒了一句:“二哥,该不会是……” 老太太给了我答案,我们在病房里对峙,她平静的看着我,说:“洛琦是你最好的选择,子谦,你应该清醒了,那个女人,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老太太口中别的打算,就是袁小洁选择梁文浩的这件事。可是她太自信了,她自信的认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会因为钱作出背叛自己真心的选择。 表面上我并无反驳,回了一趟米兰确定了恒宇的一些问题之后,我便急忙忙的飞了回来,她已经因为我受了太多委屈,我能做的,就是离开恒宇。我自信她不会选择梁文浩,所以我愿意,赌上我的一切。 她拒绝了我的戒指,亲口告诉我,她要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了。 听到这个说辞的时候我是冷静的,因为一切太过巧合,老太太即便使出了一些手段,我也相信袁小洁不会因为这一点而妥协,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一定有一个原因,迫使她作出决定。 我分析了这个问题,无非两个可能,现实压力,和外界原因。而后者的可能性则更大一些,一是来自老太太,而是来自王洛琦。 而我住院的这个期间,王洛琦频繁与蒋天洋联系,也极大的验证了这一点。当然这也只是我的怀疑,直到某一天,我得知在证监会举报恒宇的就是王洛琦时,我便确信了这一点。 愤怒包裹着我的全身,我终于明白,因为我的无能,导致了她承受了那么多的伤害。 我还算一个男人吗?倘若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领导一个企业? 我去找了梁文浩,我知道,能够代替我保护她的男人,只有他了。梁文浩听了我的请求非常惊讶,说:“我不知道你这种猜测从何而来,但是你应该清楚,只要她答应了我的婚约,我便会娶了这个女人。” 我知道这个男人会给她最好的温柔,我也害怕她会嫁给这个男人,可我清楚,即便我还深爱着她,也没有资格在她身边了。 我要让那些让她受了委屈的人付出代价。 “她不会同意。” “如果她同意了尼?”梁文浩再三追问,说:“到时候,你解决掉了一堆麻烦之后,该不会又杀回来了吧?” 假使她同意了。 明明是一个假设性的问题,心口却好像刀割一般。我固执的不去回答这个问题,可我很清楚,即便我再不愿,她也应该有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的权利。 我尊重她。 我知道,当她牵着大宝第一次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曾先生的小故事25 从浮加回来的路上,我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经过护城河时,胸腔里的压抑忽然冒了出来,一个急刹车之后,我从车里走了出来,点开打火机,抽了这段时间里的第一支烟。 抬眼望去,水面波光粼粼,闪烁的霓虹在对岸的热闹声中安静的闪烁着,明明是那么热闹的氛围,我从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悲伤。 这一年,我二十九岁,有人说男子三十而立,眼看着我就要走向而立之年,可对我而言,却好像一事无成。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商业事件,我也经历了不少,可想一想,这些年我的做事风格虽然霸道凌厉了些,终究是按原则办事,未曾对不起任何人,对于王磊临终前的嘱托,我也算尽力了,的确,我没用亏欠任何人,唯独她,我亏欠的太多了。 一个女人能有多少宝贵的青春呢?她已经为我付出了太多。倘若我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她难堪,让她难做。 这就意味着,我们要面对再一次的别离。 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我是带着面对死亡的心情离开的,可远远没有这一次这么沉重,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消耗了这个女人太多的青春,我已经没有资格再跟她许诺。 我能做的,只有用行动表示。我很清楚一点,这个时候,不是逞强的时候,而迷惑敌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妥协。 只是这种妥协是暂时性的,这种妥协,是为了不辜负那个女人对我的所有信任。 老太太对我态度的转变显然是十分满意,虽然我不知道她和王洛琦到底和袁小洁说了什么,可是从她的态度上来看,这里面的确存在一些我不知道事情,至此,我对老太太便有了厌恶的情绪。 只是我们之间血缘关系,是永远都抹不掉的而已。 王洛琦自然也不再是我认识的王洛琦,即便她小心翼翼的观察我的态度,可是有些东西是隐藏不掉的,我不想这两个女人再去找袁小洁的麻烦,所以我说:“我要回米兰。” 只有我和袁小洁之间真的有了距离之后,这种来自于资本阶级的优越感才会远离我想保护的那个女人,与此同时,我已经联系了恒宇的战略发展部,让他们对恒宇未来的发展做出正确的评估,我很清楚,想要改变恒宇的现状没个两三年是绝对完成不了的,但是我要提前,至少,我不能让她在等下去了。 六月里的第一场大雨倾盆而下时,我决定去跟她道别,这时候我的心情是复杂的,说实话,一来,我想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于她,这无疑是想让她等我,可我不忍心啊,我身上的担子暂时是丢不掉的,我不想她跟着我再继续承受那些委屈,二来,恒宇内部改革只是一个设想,能否成功,我并不能够完全确定,一个没有资格谈论未来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要求一个女人继续等下去?只是我的私心啊,也是不能忍受将心爱的女人拱手相让的。 所以,我自私了,在车内那么狭小的空间里,我告诉她我要走了,也告诉她恒宇内部有很多问题需要我去处理,唯独那一句“等我”说不出口,她真的是太笨了,所有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却疼在我的心底。 我终于,要离开这个女人了。 回米兰之前我想把浮加转到她的名下,却又担心这个举动会带来一些牵扯,真的下定决心把选择权留给她时,我便决定不再做任何的牵绊了。 回米兰还没两天,老太太就提到了订婚事宜,这个是在我的意料之外的,我以为这件事可以后推,可大局已定,王叔的态度十分明了,他就王洛琦一个女儿,他不可能让她受到半分委屈,他是一个商人,商人只做商人的事儿,若是我们之间没有这个亲家的关系,他也是会尽可能的帮助恒宇,却不会冒太大的风险。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跟王洛琦订婚,他就会收回对恒宇资金方面的资助。 有句话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想,这句话来形容恒宇当时的处境,再准确不过,与外人联姻,总比被股东会的那群老家伙夺权要好得多,这话是老太太说的,她最长挂在嘴边的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很识时务,所以即便她心底依然嫌弃王洛琦亲生母亲的身份,依然同意两家联姻的事儿。 订婚仪式举办的比较急,整个过程都是王洛琦负责,我做的,只是出席当天的酒会而已。礼服是设计师送到家里的,穿上后,恰好合身。 镜子里是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至少表面上是,可我很清楚,这不过是一个被囚禁的躯壳而已,这个身体,这个灵魂,一辈子,只想要娶一个女人。 王家,王洛琦,老太太他们都以为,一个订婚,就能将游戏定格,他们错了,既然大家都在玩这个游戏,我自然也要投入自身的角色,表面上,我在应付所有人,可背地里,我已经执行了改个恒宇的第一套方案。 豪门这个称呼,表明上风光无限,可是只有我清楚,这不过一场面具游戏而已,可是这场带着面具的游戏,也给我带来了极大的便利,比如,我和王洛琦只是订婚,不是结婚,我们依然可以住在属于彼此的房子里,过着各不相干的生活,当然,必要时候,我还是可以陪她吃吃饭看看电影。 王洛琦的忍耐在我们订婚的半年后爆发了,秘书明明已经告知她我还在加班,她却愣是在我的接待室等待了三个多小时,彼时已经是午夜时分,得知她还没有走,我让秘书给她传了一句话,结果,她却闯入了我的办公室。 “子谦,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你知不知道那群女人都在背后怎么议论我,你是我的未婚夫,难道我就那么差那么让你厌烦吗?”王洛琦哭丧着脸看着我,眼泪直流。 说实话,这个时候我是同情她的,可是一旦想到在另外一个国家还有一个女人因为我遭受着那些痛苦,我对王洛琦的愧疚就少了。我安慰她说恒宇是我的家业,却拒绝和她接吻。 从骨子里,我还是把她当成妹妹看。 一年后恒宇的资金链问题基本已经解决,剩下的,就是开始收购天胜的计划了。老太太对此十分惊讶,回米兰的这一年里,我并未回她的家中,而是在闹市区租了一套房子,这件事,只有我和老太太心知肚明。我把生活中的大多数时间都用在了工作之中,所以,在他们眼中看似迅速的问题,在我这里,实则是慢的。 我的成果让股东会的一群老头子闭上了嘴,同样也被经济日报大肆报道,当他们问及我是什么原因促使我用如此之快的效率解决掉这些问题时,我笑着说,一个梦。 他们解读我这是一个企业家的梦,可是他们不知道,我的这个梦,只是给那个女人,一个家。 半年前我曾给梁文浩发了一条邮件,简单的问及她的情况,这个小气的男人没有回应,这点证明了我的猜测,他们没有在一起。 半年后的今天,我依然只敢在邮件里询问她的消息,却不敢花费一丝一毫的心思,去调查她的近况,我的身份,我的担子给了我无数的压力,我不想她因此再受任何的伤害。 王洛琦的忍耐在减少,王家的忍耐也在减少,谁都清楚,订婚一年都没结婚的,我是个特例,即便老太太几番五次的对我进行洗脑,我都是一个字,忙。 这个理由对老太太是有一定的说服性的,可是对王家而言,却只是一个借口,终于,在距离上一次王洛琦情绪爆发的两个多月后,她又爆发了。 那是我们刚刚一同参加过一个圈内人士的婚礼,期间也有不少人问及我们之间举行婚礼的时间,我都是避而不答,但是这点对她而言却是是一种折磨,我假装醉酒,试图和她分开回来,不料她却自己拿了车钥匙,我借口公司还有文件没有处理,她就送我到公司。 休息室里,她反锁了办公室的门,褪去了身上的礼服。我意识是清醒的,自然是制止了她,她愤怒的看着我,说:“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这么久了,难道你还忘不掉那个女人吗?我们都订婚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要折磨我?好,你不想跟我结婚可以,我们明天就公布解除婚约!你放心,我不会说是你的问题……” 解除婚约?既然知道一定会解除,当初为什么要选择走这条伤害自己的路? 你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她。 这些话我当然不会跟她说的,我知道这还不是时候,所以,我只能装着旧疾复发了。这不,装了几次之后,居然真的复发了。 我知道,现在我还得挺住,我要给那个女人幸福。 ps:明天见咯。 曾先生的小故事26 在重症病房呆了一周之后,出院时,原本处于被动状态的我忽然间变成了主动,虽然尝过了旧疾带来的病痛,但不得不说,这事因祸得福。豪门圈子里嘛,最讲究的就是强强联合,王家再怎么看好我这个女婿,恐怕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药罐子? 更何况,这其中还牵扯着各种利益关系。 正如我猜测的那样,出院的第二天,王叔一家便过来探望了,语气说是探望,不如说是一种试探,老太太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自然是明白他们的意思,饭桌上,王叔耐心的询问了我的病状,说:“子谦,你现在身体不适,养病才是主要,至于其他,不要过多操心,你和洛琦的婚事也不急于一时,人生大事,谨慎为好。”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的,可是在场的几位,又有谁不知道其中深意,不过,这也正合我意,只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王叔,之前我之所以一直没跟你提到生病这件事,的确是出于各方面的考虑,现在不一样了,我们都是一家人,我的情况自然也不会对你和洛琦有所隐瞒,你也知道,父亲他……” 老爷子死于哮喘,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王叔虽然清楚,可身为人父,自然不希望女儿年纪轻轻就守活寡,我看得出来他在极力保持镇定,只是那双眸子里,早已经是深思熟虑:“贤侄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曾王两家都是世交,即便日后出现些许变故,恒宇的安危我们也不会置之不理,你安心才是。” 王叔这么一句话已经将两家关系说的透彻,不过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是不会做出撕破脸皮之事。王叔走了之后,老太太将佣人撤下,独自从酒驾上取出一瓶红酒,自己斟了小半杯,抿了一口,脸色阴郁。 老太太和王叔年轻时就是不错的朋友,她一向心高气傲,级别跟我不合,却也是受不了外人嫌弃自己的儿子的。 她又抿了一口,一个冷眼扫了过来,说:“他王家算什么东西?他们也不想一想,他手上的那些理财产品,当初都是听了谁的意见,现在恒宇出现问题了,他们倒是先嫌弃我们来了,什么叫婚事不成?她王洛琦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情况,是谁提出联姻的,是我们曾家吗?” 我看着老太太的态度,知道她已经中计了。 “可是他们说的也是事实。”我故意露出沮丧的神色,说:“我这个身子,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他们这么想,也是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老太太横眉冷看,说:“照你这么说,他们王家要取消婚约,你也顺其自然的接受了?你也不想想看,曾家丢的起这个脸吗?” 恒宇在华人圈子里算是很有名气,若是被王家退了婚约,老太太自然是受不了的,特别是恒宇曾经差点儿被天胜收购的消息传到米兰之后,老太太自然是受了不少白眼。 “妈,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天胜的收购计划准备的那么充分,却忽然停止了?”我知道,这是说出蒋天洋和王洛琦关系的最好时机。即便我没有证据,但只要在老太太的心目中留下这么一个小小的疑问,我想,接下来就会变得更加有趣。 老太太聪明一世,可谓很少全心全意的信任一个人,商场浮沉,这种环境下决定了她多疑的性格,可我不同,我们有着血缘关系,以前,我从未想过跟她的玩这种心理游戏,但是现在,不妨可以试一试这种方式。 很显然,老太太上当了,她开始排斥我和王洛琦的婚事,而我能做的,就是在不依赖王氏资金的情况下,让恒宇恢复之前的独立。 双方家长都排斥的婚事,自然是达不到统一模式,可是王洛琦并不放弃,她过来找我,说:“子谦,为了你,我可以说服爸爸把钱投在恒宇,你身体的情况我一直都是清楚的,你要相信我,我一直是站在你这边的。” 站在我这边?我冷眼旁观着这个女孩子,我记得十八年前,我们在王磊的介绍下第一次见面,那时候她很怕生,甚至连跟我握个小手都会害怕,她胆小,却舍不得伤害花丛里飞过的蝴蝶,会因为弄脏了白裙子而担心的哭泣,而如今,她已经变了。 她变得极端而不自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我心疼这个妹妹,但是我明白,她要的我是绝对给不了,而我对她的这种伤害,早就从订婚的那一刻埋下了因果的种子,这是必然。 当我的计划终于推进到收购天胜时,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我很清楚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我将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我在报复,又恢复了没有认识那个女人之前的冷漠无情,我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回到她的身边。 回国见刘局之前,我给梁文浩发了一封邮件,我想知道她的近况,哪怕是从另外一个男人的口中得知,梁文浩像之前一样并未给予任何回复,带着这种侥幸的心理,辗转了两个机场,我终于再一次的回了国内。 计划中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我争分夺秒的去完成我下一步的计划,只为初心,而我没想到的是,我们竟然见面了,在南京。 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孩子的头上戴着一个小帽子,微微一笑,喊她妈妈。 我的心瞬间从云端跌落谷底,我知道这不是梦境,然而我更清楚的是,这个我心心念念的女人,在巧合的情况下与我相见,却已为人母。 我控制着颤抖的四肢走了过去,一秒又一秒,周围的一切仿佛已经定格成永恒,我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从那双眸子里,我看到了一种叫做惊愕的情绪。 我想过我们重逢的情景,可是完全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而她的怀中,居然还抱着一个孩子。 进门前我发现她眼圈通红,假装没有注意,她借口去了洗手间,我和小家伙坐在床上,小家伙不怕生,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我看,我们大眼瞪小眼,几秒钟后,我鼻子里冒出一丝酸涩,眼泪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 她结婚了,有了孩子,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一瞬间,我脑海里的那份宏伟蓝图瞬间没有了任何意义,什么报复?什么教训?什么狗屁给她最好的生活,再多的努力,对她而言都没有陪伴在她身边来的实际。 积攒这么久的问题在涌出了心口,然而这一刻,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我们像老朋友一样寒暄了两句,好在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我借口离开,出了那个房间的门,没走两步,热泪就涌出了眼眶。 我怂了。 一直以来,面对那么多的尔虞我诈,我坚定,面对王家的逼婚,我拒绝,面对老太太给予的压力,我忽视,我只有一个目标啊,有了那个目标,即便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我也是开心的,即便进了icu病房,我也是有精神支柱的,然而这时候,看到她有了新的生活,我怂了。 我愤怒的想给自己一巴掌,做了这么多有什么用呢?她已经开始了她新的人生,你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曾子谦! 刘局给我打了两个电话,第二个电话之后,我去洗手间洗了冷水脸,我把责任归咎于外界的因素,面色平静的出了房门。 应酬到十点钟,我和助理返回酒店,饭桌上我没少喝酒,明明四肢已经不受大脑控制,可思路却是无比清晰的。我清晰的记得她的房号,却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看孩子的年龄……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 梁文浩之所以没给我回邮件,一定是给我吃了安心丸……可是我凭什么怪他呢?她若是不愿意…… 两厢情愿的想法,我有什么资格评判。 可是,我爱她。 晚上十一点钟,双腿不受控制的来到了她的房间,我慌张的按了门铃,好一会,看到了她冒出来的一张脸。 我鼓足勇气去试探,然而试探来的,却是那个肯定的答案。我气,可是却舍不得跟她置气,我明知道她想要着安定幸福的生活,理智告诉我不能责备任何人,然而心口的怒火却在燃烧,我找到了梁文浩的号码,给他拨了过去。 “梁文浩?” “怎么?”他声音淡定,料定了我会给他打过去。 “你……”我酝酿着言语,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骂他,“你怎么能让他们母子两单独出门,你知不知道抱孩子也是体力活!” “曾先生,这好像是我们的家事。” “家事”两个字被梁文浩咬重了发音,我吸了口气,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妈的,老子就爱管闲事。 ps:晚上还有一更,前面的坑差不多填完了,还有哪些不明白的给我留言,准备准备写大结局了。 曾先生的小故事27 梁文浩的一个电话让我失眠了整整一夜,而睡眠的过程中,我不断的反省自己这两年来的所作所为,我知道,人家现在是一对小夫妻,拖家带口的,我肯定没有资格去当这个无耻的第三者,毕竟,还有个孩子。 我不甘心。眼看着利用这么长时间铺下大网就要水到渠成了,蓦然停步,才恍然发现,支撑自己的精神世界,忽然间崩塌了。 我走不出自己的这个世界,最坏的打算是——我帮别人养儿子。 我还想要跟她在一起,我想亲口告诉她其实分开的这段时间里只要有一丝空闲,我都在勾勒着我们能够团聚的场景,我想亲口告诉她,我这辈子,没别的奢求了,不跟她在一起,就没有心了。 陷入这样一个死角之中,整整一夜,我抽掉了大半包的烟,可我心底没有答案,站在道德的角度,我有什么资格再去靠近这个女人?可是,我放不下。 我跟自己打了个赌,倘若我抽掉的烟头是单数,我就认了,倘若是双数,就让我厚颜无耻的再试一试……数完了地上的烟头,我庆幸的吸了口气,并且自我安慰着,这是上帝的意思,继而上了电梯,等到我鼓起勇气按下那扇门的门铃时,却无人来应。 我气馁的站在门口,这才知道,原来她不在屋内。 这一瞬间,我从情感的冲动中走了出来,暗自庆幸她不在,沮丧的返回房间。 刘局大约是看出了我的犹豫,给我打了电话,我知道,他是想确认我是否已经下定决心与他合作。毕竟此事重大,又是由我挑起,所以我换了身衣服便出了门。 我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我的脑海里确实蹦出了自暴自弃的心思来,我琢磨着,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我做再多的努力都是无用的,我甚至想把我这一年多的计划都告诉她,我想看着她回头。 庆幸的是,我没用那么做。 晚上十点钟酒店前台给我打来电话,说是她从外面回来了,我从饭局里急急忙忙的抽身,这一次,我毫不犹豫的敲了她的房门。 我看到了一个女人手忙脚乱的照顾孩子,这种在我未来蓝图里比较虚妄的生活场景,这一刻真实的表现在我的面前,面对这个可爱的孩子,我讨厌不起来,用一句老话来说,我是爱屋及乌吧,因为深爱着这个女人,所以,愿意去接受这个孩子。 我不敢轻易试探这个女人此刻心中是否还有我的存在,道德的枷锁无形中捆绑着我,我只能默默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然而,指尖的微微触碰,那么细微的一个接触,却点燃了我内心的火苗。 她对我的诱惑丝毫未减。 我想上她。从一个男人的角度上看,我想征服这个女人,此时此刻。但是我不敢啊,我生怕我这么做了,只会迎来这个女人的一巴掌。 我不想破坏我在这个女人心目中的形象,所以我走出了房门。 欲望驱使着我靠近这个女人,可理智却劝告我,不要去做对不起一个家庭的事儿,我为我的“善解人意”感到骄傲,却恨自己不够无耻。 我内心无数次的处在煎熬之中,十一点半,我在房间里开了一瓶酒,喝了两大杯之后,非但没有任何睡意,意识反而愈加清晰了,我跨不出内心里的那道坎,偏偏劝慰自己说,我喝醉了,面对一个酒鬼,所有人的宽容度都会宽大几分,对吗? 午夜时分,我一个人深处在陌生的城市,望着马路对面灯火霓虹,内心万分的孤独,正如她说的那样,一个男人最大的梦想,无非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子女快乐,我承认,这是我此刻,最大的心愿。 前提是,得先有个女人,跟我组成一个家。 我忍不住拿起手机,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内心崩腾的千言万语在酒精的作用下涌上心头,我想跟她讲那个故事,可是等了好一会,手机都是毫无动静。 我们之间经历了太多,从最初的时候的信任危机,到之后的相互谅解,从我默默的面对死亡,到她下定决心相守,我知道,错过了这个女人,将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错过了她,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爱上这个世界。 我太想念她了。 带着一股子的冲动,我还是敲了她的门,午夜的走廊上安静的仿佛能听到我的心跳,我就这么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她。 一秒,漫长的一秒。 只是这一秒,我就告诉自己,让那些所谓的道德见鬼去吧,我只想抱一抱我喜欢的女人,仅此而已。 我将她按在了门后,顾忌到室内还有个小家伙,我的动作幅度不是太大,她的眸子里也是一份紧张,我们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千言无语,都在这双眸子里。我克制了,可是我又克制不了。 当我的双唇贴到了她的双唇时,那种初见时的恋爱感觉又回归了,我感觉身上的血液都在沸腾了,我想占有这个女人的全部,我拼命地嗅着她那熟悉发香,我放肆的吸允着她的舌尖,我的理智已经脱了缰绳,继而,我的手伸到了她的衣服里。我察觉到了她的惊愕,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没有感受到她的排斥,相反的,我居然感受到了她的期待。 我们再一次对视了一秒,我将她抵在门上,掀开她的衣领,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那顺滑的肌肤刺激着我每一寸肌肤,我的身体不由自主靠近,我要上了她。 床上孩子的梦话惊醒了我,这一秒,我恨不得直接甩给自己两巴掌,然而,我还是想喊她一句亲爱的。 我知道,有一种爱情,即便中间隔了时间的阻碍,在相遇的这一刻,依然是存在的。我想,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仅仅是两日,我的精神就遭受了从未有过的折磨,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这只是梁文浩跟我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正如他所说,你所遭受的这些折磨,都不及一个女人用她珍贵的青春时光,去抚养你们之间这个爱情的结晶来的艰辛。 我承认,梁文浩说的是正确的,当我看到她肚子上的那条刀疤时,我的心都是颤抖的,我不知道在我们没有见面之前,这个女人到底因为我受了多少苦,我觉得我们遇见的太迟了,我都没有来得及见证这个爱情结晶的成长,不知道乐乐在她的腹中经历了什么样的一个过程,我没有像一个父亲一样给乐乐讲过一次胎教的小故事,没有陪乐乐听过一次胎教音乐,我没有在彩超图上见证他是怎样一点一点长成一个小男孩,我只能从她的口中,听说我儿子的故事。 最重要的是,作为一个男人,在她早产的那个时刻,我居然没有在产房里陪伴着这一对脆弱的母子,我错过了太多,甚至错过了乐乐一岁以前的每一个成长的小日子。 我看到她的手上有个小小的痘疮,我看到她的肚子上有道长长的刀疤,我知道她的眼角处有一块细小的疤痕,这些,在我们相遇最初,都是没有的。 这个女人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一句感恩,一句谢谢一句对不起都无法清晰的表达我的内心,如果说之前我对她是珍惜是宠爱,那么从我们相遇的这一刻起,我对她,是敬重。 我敬佩这个女人,也深爱这个女人。而且我知道,没有她,我的这辈子,绝对是缺憾的,不完整的。 袁小洁,谢谢你带给我一个,不一样的世界。等乐乐长大,我会跟他说我们的当年,到时候,我一定要认认真真的告诉他,他拥有这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一个妈妈。 ps:最后一句话,是上一次跟夫妻两见面时听到那个男人亲口说的,不管如何,我为此深深感动着。这一章字数不够,后面补吧,明天写正文,晚上来看。我要恢复主人公角色,明天见。 130.故事的起点(一) 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我反反复复的看了无数次dv里的录像,过往的片段在我的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出现,细细一算,原来我和他已经纠缠了五年之久。这五年,我有我的坚持,他有他的用心良苦,庆幸的是,最后的最后,他还在的身边。 遗憾的是,他现在躺在病床上。 曾子谦被送到医院的第二天,不知是谁走漏了蒋天洋被抓的消息,医院外围被围的水泄不通,为了给他一个安静的治疗环境,老太太毫不犹豫的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就恒宇和天胜是过往两年多的纠葛做了解释,并且跟媒体透露了曾子谦的遗传病史,乞求媒体不要过多叨扰,最重要的是,她终于跟媒体透露了我和乐乐的存在,并且告知大家,一旦曾子谦醒来,第一时间会像媒体公布一个好消息。 有些小报记者已经做了猜测,在娱乐八卦的栏目里大放厥词,看热闹的看热闹,看笑话的看笑话,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受害者正躺在病床上。 曾子谦昏迷已经两天多了,医生说这是脑颅受损的最直观的表现,好在他的受损程度目前看来不是非常严重,只是一直这么睡着并不是好的征兆。 这句话自然是让我们这些家人都陷入了恐慌,我心里也很害怕,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偶尔能听到他说的梦话,吐字不是很清楚,仔细一听,好像是“袁小洁”三个字。 我坐在病床前偷偷的流眼泪,带着责备的语气说:“曾子谦你最好快点儿醒过来,乐乐爸爸两个字现在说的可清楚了,你忍心让他没爸爸吗?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可就得给他找个后爸了。” 明明是气他的语气,偏偏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鼻子酸酸的,要知道,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多么不容易。 昏迷第三天,医生开始给曾子谦使用一些医疗设备了,这些医学上的东西我不大懂,可是我清楚,他一定很辛苦。我没想到王洛琦是爸爸会来医院找我,这个在报纸上风光无限的企业家,此刻已经是两鬓斑白,满脸沧桑。 “袁小姐,我代表我们全家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子谦是为了救洛琦才落到现在的地步,我深感惭愧啊。” 为人父母,自然是知道父母的辛劳,对于王洛琦,我想,她也是可怜人。而曾子谦选择那么做,也是他作为哥哥,对妹妹的照顾罢了。 王父听我这么说,顿时老泪纵横,他说:“袁小姐,洛琦让我问问你,能否见她一面?” 王洛琦在送往医院的当天晚上就被警员带走了,目前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想,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应该不会负太重的法律责任,只是,现在的我,不想见她。 王父显然有些失望,他说尊重我的选择,而后便离开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恨不起来,也原谅不起来。 下午梁文浩带着乐乐来了病房一次,乐乐太小,他还不明白曾子谦躺在那里的意义,兴许是血缘的牵绊,他一直喊着“爸爸”两个字,直到我们从病房里出来。 梁文浩看着我,说:“你自己的伤还没痊愈,得多注意,就算是为了乐乐,你也得挺住。” 我点了点头,说:“你也挺忙的,乐乐就交给我爸妈吧。” 梁文浩点了点头,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好奇的看着他,问:“怎么了?” 他摆了摆手,说:“没什么,过两天再说吧。” 我见他不肯多说,也没多问下去,回到病房之后,对着曾子谦说:“曾先生,你听到了吗?乐乐喊爸喊得多清楚呀,为了他,你也不能偷懒了。” 病床上的男人依然保持一个姿势,面色憔悴。 在病房一直呆到晚上十一点,因为连续几日都没好好休息,睡意席卷全身,不知不觉,我竟然在一旁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察觉到有人抚摸着我的手背,一个机灵之后,我惊愕的抬起头,痴痴地看着四周。 我在病房里。 我的第一反应是做了个梦,心底万分失落,下一秒,却敏感的察觉到,右手背上那只抚摸着我的手。 我惊愕的起身,目光落在曾子谦的脸上——他的睫毛在颤抖! 我急忙按了床边的按钮,而后看向曾先生,说:“曾子谦,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对吗?” 曾子谦面上的表情变化不是很大,可两秒之后,我看到滚烫的热泪从他的脸上滑落,而后,他轻轻地睁开眼,双眼迷茫的看着我。 医生的检查花了十几分钟,出病房时便叫上了我,一脸无奈的说:“你老公让你进去,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固执的患者,你知道,他现在的情况需要多多休息。” 我尴尬的瞥了一眼病房内,说:“我知道了,我会让他早点休息。” 医生一脸郁闷的走了,我小心翼翼的进了病房,想着医生交代的那些话,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病床旁,瞥了一眼床上的面孔,却见他疲倦的睁开眼,而后又闭上了。 “曾先生?” 我喊了一句,曾先生的手微微一动,而后往床边挪,这几年的默契促使我将手伸了过去,而后,我们十指交缠。 鼻子里冒出一丝酸涩,我哽咽的张了张口,说:“一家人都很担心你。” 曾子谦张了张嘴,发出了一点声音,因为听不清楚,我便把耳朵凑了过去,听见他说:“那时候……我不知道……蒋天洋……砸了你……” 我没想到曾子谦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说这个,竟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我真的怕,怕以后都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别哭……”他勉强的吐出两个字,我却明显的感觉到,他握着我的手微微的用了力。 “你不许说话了,你先休息。”我想着医生的话,说:“等你休息好了,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曾子谦努力的扯了扯嘴角,瞥了我一眼,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恩?” “要给乐乐……找个后爸?” 曾子谦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半开玩笑的语气,这种语气真的是让我又爱又恨,要知道,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身上肯定都是伤,他居然……居然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我说,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明天,妈,和乐乐。” 我点了点头,看着曾子谦用眼睛应了我,而后他便睡了过去,而握着我的那只手,竟一直紧紧地握着。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老太太打了电话,说了曾子谦的意思之后,二十分钟后,老太太便抱着乐乐来到了病房,这时候曾子谦还在睡觉,我们就一起站在病房外等,小妈和老袁听说曾子谦醒来的消息之后也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十点钟,曾子谦睡醒了,经过医生检查之后,把我,老太太还有乐乐叫了进去。 进门之前,我回头看了一眼老袁,一个无意的眼神,竟然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王洛琦。 即便她脸上带着口罩,我也能一眼就认出她。 若无其事的进了病房,老太太早已是泪流满面,乐乐看到奶奶哭了,小嘴儿撅的老高,用小手给她擦眼泪。 曾子谦轻咳了一声之后,看了我一眼,说:“妈,你和小洁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这一次我挺不过去,你能答应我,好好照顾他们母子吗?” 我惊愕的看着曾子谦,完全没想到,他把老太太急匆匆的叫过来,居然是为了这件事! 我和老太太对视了一眼,不等她开口,说:“曾子谦,你儿子就在这儿,你说这句话,未免太不负责了!” 醒过来就要坚持下去,现在就交代后事,未免也太气人了! 曾子谦对我不理不睬,固执的看向老太太,老太太看着乐乐,有看着我,说:“子谦,我对他们的照顾,只可能……只可能是物质上的照顾,你知道,孩子需要爸爸,小洁需要丈夫,这些,都需要你亲自完成。” 老太太也是泪流满面。 这会儿医生进来打断了我们,老太太抱着乐乐先出去了,我瞥了曾子谦一眼,说:“你老老实实配合医生,要是……” 有些话我说不出口,堵着气走出了病房,眼泪汹涌而出。 医生的话在某种程度上安慰了我们,曾子谦的病情正在好转,一个星期后,他的整体情况都趋于稳定,终于从icu挪到了vip病房,整个人的气色都趋于好转,我心口的石头,也渐渐放下了。 这时候王父给我打了电话,说这两天王洛琦一直往医院跑,问我是否看见过她,我这才想到前些天看到的那个场景,从病房出来时,特意环顾了四周,果然,王洛琦就站在那里。 她的眼神是警惕的,警惕中又带着一丝恐慌,我吸了口气,这才走了过去。 面对面站着,她的双手紧张的揉着衣襟,结结巴巴的说:“我只是过来看看,没别的意思。” 一句话消除了我的防备,我这才发现,王洛琦居然是素颜过来的。她的脸本来就小,上了妆之后十分精致,这会儿不施粉黛,看上去倒是十分憔悴。 “他……怎么样了?” 我知道王洛琦指的是曾子谦,笑着说:“情况很不错,在配合医生的治疗。” 王洛琦点了点头,说:“那就好。” 我看着她腿上的绷带,说:“你怎么样了?” “都是皮外伤……不过……”王洛琦好像做了巨大的决心似的,看着我,说:“蒋天洋的庭审快结束了,到时候,我会跟他一起去武汉……你知道,他得在里面呆几年,我……” 我看着王洛琦的眼圈红了,心里多少挺不是滋味的,说:“只要表现的好,提前出来也是很有可能的。” “恩。”王洛琦又点了点头,说:“我就不跟表哥道别了,你能不能帮我转达一句话。” “你可以见见他,他肯定也想见你。” “不用了,我没脸见他……”王洛琦立即接了我的话,脸上的情绪有点儿激动,说:“你帮我跟他说一句对不起吧。” 往日纠葛好似在这一刻都化解了,我听见王洛琦说:“嫂子,请你原谅我。” 我的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一句话还没说出口,王洛琦已经转过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多少有些难受。我想,这么一个女孩子,之所以如此极端如此放肆,一定和她成长的环境有极大的关系,家庭对孩子的影响是巨大的,倘若她和我一样生活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有着平凡朴素的父母,会不会更幸福呢? 这个问题我没用答案,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是我们无法阻止的,我能做的,就是珍惜眼下,给乐乐一个温馨幸福的家。 两周后,病房里,曾子谦手里捧着一本故事书,对着坐在儿童椅上的乐乐说:“乐乐,你说,龟兔赛跑的故事告诉你什么道德呀?” 拜托曾先生,乐乐还是一个两周岁没到的孩子。 “你看,兔子跑的快,赢得却是乌龟呀?”曾先生还不死心,继续诱导。 乐乐被问的没办法了,一双眼睛看向我,说:“妈妈,可爱的小兔子,爸爸……爸爸,小乌龟……” 我和曾子谦对视一眼,忍不住大笑。 一个月的相处,乐乐小朋友已经完完全全的接受了曾子谦这个爸爸的存在,更让我吃醋的是,之前每次奶奶过来接他的时候,他都是亲我两口,亲曾子谦一口,现在可好了,亲曾子谦两口,亲我一口,我告诉他吃醋了,小家伙居然言辞凿凿,说:“爸爸,生病。” 生病的确能博取同情心。 乐乐被接走了,曾子谦提议出去走走,我本不愿意,可是曾先生是谁呀,那三寸不烂之舌,我哪里是对手。司机过来接我们,我听见他说了一个度假村的名字,好奇的问了两句,曾先生只用一句话回答:天机不可泄露。 度假村在距离市区二十分钟的路程,此时正值午后,阳光正好,微风徐徐,即便是路边那整整齐齐的植被,也变得异常可爱。 车子到达目的地之后,我忽然愣在原地,这不是——这不是那年夏天,我们全班同学一起游玩的景点吗? ps:今天就到这里,明天见~你们猜到了,后面就是甜甜蜜蜜啦,还有你不清楚的交代内容吗?给我留言。 131.故事的起点(二) 过往的记忆一瞬间在我的脑海里涌出,我转过脸来看着曾子谦,一瞬间的迷茫,好像有了答案。曾子谦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耸了耸肩,而后牵着我的手,直接往度假村里走去。 经过马场时,曾子谦瞥了我一眼,问:“要不要试一试?” 我果断的摇了摇头,而后这个男人便带着我继续走,停在了射箭的位置。休息区有太阳伞和座椅,身旁的这个男人拉着我走了过去,我们两人坐在木椅上,他的手一直紧握着我的手。 “看吧,那片山,其实我爬上过一次。”曾子谦指了指右边的一座山,轻描淡写的说。 虽说是山,海波其实也就两百来米,平常人上去的话不成问题,不过对于一个有哮喘病史的人来说,还真是蛮费力的。 等等,这么说…… 我惊愕的看向曾子谦,见到嘴角一勾,翘着个二郎腿,一脸吊儿郎当的样子,说:“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 那年夏天,我们全班同学在杨恒的带领下来这儿游玩,这里的某些单项娱乐项目是单独收费的,我和王慧娟趁着大伙儿休息的时间跑了出来,跑到后山的位置拍照留念,一不小心迷了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另一处。 这里地点不大,我们也不着急,谁料走到后山时,竟然碰到了气喘吁吁的一人。 这个人就是曾先生。 我们没见过死人,更没见过突发哮喘的病人,所以当时也是特别害怕,有些细节暂时是记不清了,唯独能记得的就是给曾子谦来了个“人工呼吸”。 我和王慧娟都是没用常识的,在某种程度上,她比我冷静,她还没有交往过男朋友,所以人工呼吸这件事,就由我来做。 当时被吓得不轻,根本没有在意对方的模样,隐隐约约的记得的,也就是着男人长得还不错。 仅此而已。 “所以,把我送进医院之后,你就走了?”曾子谦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懒洋洋的看着我。 我点头,说:“杨恒给我打了电话,我就急忙忙的回去了。而且,你住院要钱,我身上没钱,医院怕我们赖账,就允许一个人离开。” 曾子谦点了点头,说:“然后呢?” “然后我就回去转账了,有同学还说怕我们遇到骗子,好在王慧娟回来的时候把钱带回来了。” “你就不好奇我去哪里了?” “我挺好奇的,不过王慧娟告诉我你转院了,所以我也就没放在心上,”我盯着曾子谦,说:“不是这样吗?”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你是不是天天熬鸡汤?”曾子谦说这话,眼神里流露出一股鄙视的神色来。 的确,之后没几天,王慧娟就告诉我,她的一个远房亲戚生病住院了,问我能不能帮忙炖汤,给人送过去。 要知道,我们寝室,我的厨艺是最好的,所以就理所当然的答应了。不过,曾子谦怎么知道的? 我惊愕的看着他,说:“鸡汤……该不会是你喝了吧?” 曾子谦看着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那次之后,王慧娟跟曾子谦一直都有联系。 “你们同一个寝室四年,之后的两年里,你没发现任何异常吗?比如说,王慧娟会大半夜的接电话,对着电脑视频之类的?”曾子谦见我一脸迷糊,又说了这句话。 我仔细想了想,好像真有这么回事,非但如此,之后的两年里,王慧娟时不时的会收到国外寄来的快递,有时候是一个小玩偶,有时候是一条小项链,苹果更新换代的时候,她是我们寝室里第一个使用上最新款苹果手机的女生。 有段时间里,寝室里另外两个女孩子的议论声被我听到了,毕竟住在一起四年之久,大家对彼此的家庭情况都是了解的,所以当王慧娟在物质上比我们好上许多时,就有人说她被包养了。 的确,她和她口中那个国外的男朋友打电话的时候通常都是避开我们的,而且我们从来没有看过那个男人的照片,更奇怪的是,寝室里原本就属我和她的关系最为亲密,可是不知不觉中,她却疏远了我。 我以为,那是因为我和杨恒交往的缘故,现在想来,算是恍然大悟。 “所以,你知道了,和她打电话的人就是我。”曾子谦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静,“和她结婚的,也是我。” 所以,和她离婚的,也是曾子谦。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是离异状态了吧,不过话说回来,你介意吗?”曾子谦见我没说话,故作轻松的说了一句。 我摇头,说:“经历了这么多,我们都很清楚,这世上没有百分百的恋人,也没有完美的爱情。所以,我不介意。” 曾子谦盯着我,说:“你是不应该介意的,要不你太笨,我也不至于……” “你不是自诩智商情商都高的吗?”我白了曾子谦一眼,说:“既然那么聪明,怎么不直觉点,你看,我们走了多少弯路。” 曾子谦盯着我,说:“在帝都的婚礼你怎么没来,你要是来了,我肯定不……” “那时候刚毕业,温饱问题是前提,更何况,那时候和王慧娟的关系也没特别的亲密了,所以就……” “呵呵呵,所以就没去,正好中招了……人家也不希望你来。” “喂,曾先生,所以你现在是在嘲笑我吗?”我略有不满,瞪了曾子谦一眼。 曾子谦立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严肃的看着我,说:“袁小洁同学,虽然你刚才用不完美这种形容词来形容你的另一半曾先生,可是你知道吗?你在我心底,是一百分。” 我去,这是直接把是我的小火苗给压了下去。 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远处几个服务生拿着弓箭走了过来,曾子谦给我使了个眼色,说:“袁小洁,你相信我吗?” 我不知道曾先生又要玩什么把戏,问:“什么?” “我射箭很厉害的。”曾子谦起身,拉着我的手,说:“我们玩个游戏吧,你站在箭靶的位置,试一试我的技术?” 把我当箭靶! 把我当箭靶! “我不去。”我摇头,有觉得这个说法不具有说服力,“曾先生,你大病初愈,这种体力活还是免了吧……” 曾子谦并未理会我,跟服务生打了个招呼,手持弓箭,指向我,说:“袁小洁你可不能小看我,放心吧,我的体力好着呢,晚点我们可以试一试。” 流氓。 “现在,站过去。”曾子谦指着箭靶的位置,说:“现在就是考验你对面前这个男人的信任程度了。” 我感觉自己被骗了,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占到了箭靶的位置,抬起头看过去,曾子谦手持弓箭,就站在不远处。 你狠。 我在心底咬牙切齿,却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因为太害怕,我闭上了双眼,在心底默数了三声之后,“咚”的一声在耳边响起,我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却察觉到面前站着一个人。 是曾子谦。 阳光下,他的笑容万分灿烂,大约察觉到了我的恐慌,他的手横抱在我腰际,说:“怕了?” 我摇头,死不承认自己的恐惧,结果曾子谦的手抚摸在我的脸上,轻轻一推,将我的视线转移到了箭靶上。 箭头正中靶心,而曾子谦的手指划过是我的眼前,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一枚闪亮的戒指,挂在那根箭的身上。 我惊愕,却见曾子谦翘着嘴角看着我,而后,轻轻地取下了那枚戒指。 “考虑到你手上这个钻石太小了,我换了一个。”曾子谦笑着看着我,将那枚旧戒指取了下来,而后开口说:“这一枚呢,依然是我为袁小姐专门设计的,有我们的名字,你看,钻石也大了许多是不?” 原本还处于慌张的我一瞬间被眼前的场景给震住了,而后,曾子谦单膝下跪,看向我,说:“袁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瞪着他,说:“你是不是来之前就想好了?” “不是。”曾子谦看着我,说:“我是醒来之后就想好了。” “混蛋。” “那能给混蛋一个机会把戒指给你带上吗?”曾子谦说这话,拉着我的右手,轻轻地,将那枚钻戒戴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这回可真得戴紧了。”曾先生得意的看着我,凑到了我的耳旁,说:“我猜,你现在一定特别好奇,戒圈上写的是什么。” zlovey。 回市区的时候已是傍晚,原本以为我们是要直接回医院的,结果曾先生却命令司机开去了大富贵,曾先生的办事风格是一般人揣摩不透的,我索性就跟他去了包间,结果门刚推开,我就看到了一屋子的人。 老袁,小妈,老太太乐乐,赵阳小白还有梁文浩和林思雨。 “行,人都到齐了,上菜吧。”老太太发话了,让服务生给我和曾子谦安排的座位,而后跟小妈说:“你看看着两孩子,让这么一大群人都等着,太不像话了。” 小妈接了话:“小洁,子谦大病初愈,你们都注意些。” 我看着一群人和和乐乐的样子,心情也是特别的好,曾先生因为身体不适以茶代酒,敬了整整一圈,到了梁文浩时,他也没有多说,一句“一切尽在不言中”让我们三个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饭后,老太太当着大家的面叫住了我,从那爱马仕的手提包里取出一个暗红色的本子,递给了我。 我一看,竟然是户口本。 小妈好像跟老太太商量好似的,也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本子,递给了曾子谦。我顺势瞥了一眼,这才发现,他手中的,竟然也是户口本。 “抽空把正事给办了……”老太太看着我,又看看曾子谦,说:“我们老人待会还有些事情要聊,乐乐跟着我们,你们两合计合计,明白吗?” 曾子谦笑着看着我,说:“知道了。” 送走了其他人之后,我和曾子谦乘坐一辆车离开的,我们两人坐在后座上,他手里拿着户口本,瞥了我一眼,说:“哎呀呀,娶个老婆不容易啊。” 我瞥了驾驶位上的司机一眼,又看向曾子谦,说:“曾先生,得了吧你,今晚还没喝酒,你就醉啦?” 曾子谦看着我,说:“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你不懂啊?” 车内明明还有第三人,可曾子谦说这句话的时候偏偏还故意凑到了我的耳旁,那滚烫的气息洒在我的耳朵上,闹得我浑身跟触电似的,我假装淡定的看向别处,一只手却被曾子谦给抓在掌心里。 他挠了挠我的掌心,偷偷的乐着。 而让我惊讶的是,司机把我们送到了原来的住处,五年了,我又回到了原来的老房子,想到这个房子原先是为跟另外一个男人结婚准备的,而如今,站在身旁的,才是此生的挚爱。 人的际遇啊,真的是变幻莫测。 “你10楼,我11楼。”电梯里,我看着站在一旁的曾子谦,帮他按了10楼的电梯。 曾子谦脸上的表情跟吃了柠檬似的奇怪,电梯到了10楼,他笑呵呵的看着我,说:“先送你上去。” 我没说话,他自觉的按了关闭键,等电梯到了11楼时,曾先生和我一同下了电梯,他果然是送我到了门前,我进了屋,伸出脑袋看着曾子谦,笑着说:“那什么,谢谢你啊曾先生,晚安。” 不等曾子谦回答,我直接关上了房门,几秒钟后,门铃响了,我开了门,曾先生一只手搭在门框上,笑着说:“袁小洁,需要暖床吗?” 好吧,我们两个也真是够无聊的。曾先生见我没说话,直接从门外窜了进来,一只手勾在我的腰间,把我抵在门上,直接去脱我的衣服。 我制止他,说:“医生怎么说的,注意!” “注意个屁!”曾子谦大骂了一句,直接用嘴巴堵住了我的嘴,一只手伸到了我的衣服里,攀覆在我的身前,稍一用力,得意的看着我,说:“医生说的都是屁话,待会你就知道了。” ps:今天就到这里,明天见。 132.有时间把婚纱照拍了成不 我和曾子谦的距离极近,他与生俱来的身高优势促使我昂着脑袋看着他,室内暖黄色的光线洒落在他的半边脸上,好吧我承认,这个男人真的很帅。 自从从h市回来之后,我们还从来没有这么亲近的看过对方,想一想,过去一段时间的确发生了太多让彼此揪心的东西,所以这一刻能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喜欢的人,感觉自然也是不同的。 “不闹了?”曾子谦的手没从我的衣服里抽出来,微微一用力,靠近了我,说:“我是哪里惹到你了,大晚上的,被窝都不给进?”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这话说得可不对,曾先生,说话之前能把你的手放好吗?” 曾子谦得意的看着我,说:“我要是服从命令了,有没有好处呀?” “果然是商人,还真是不吃亏。” 曾子谦也不顾忌我的调侃,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炽热而真诚,说来也奇怪,我们明明算的上老夫老妻了,偏偏这个时候,我的脸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真好看……”曾子谦笑着看着我,身体稍微前倾,说:“我的老婆,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 曾子谦有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他越是这么夸奖,我倒是越不好意思来。下一刻,他好似受了鼓舞似的,轻吻着我的脸颊,轻抚着我的秀发,一个小小的吻,忽然间变得热情和激烈,而他的手在我的背游离,一瞬间,我感到一阵晕眩,手脚四肢,显得酸麻无力,只能受他摆布。 亲吻这种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偏偏这一刻显得那么不同,浑身上下好像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面前的男人大约是察觉到了我的反应,也开始放肆起来,一瞬间,他的双手包裹在我的身前,并开始缓缓轻握,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越加凝重,而我也是不由自主的嘤咛一声。 这个缠绵的轻吻使得我们都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才缓缓分开,四目交织,眉成目语,我能从他的双眸中感受到情意绵绵。 曾子谦看着我,嘴角微微勾起,一只手落在我的脸颊上,笑着说:“你看你,小脸都红成这样咯……” 我瞪了曾子谦一眼,隔了好几秒,开口说:“曾先生,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有件事对不住你。” “哦?” “以你的资历,只要你愿意,什么样的女孩子都会拥有,而我……你知道,我的第一次……”其实这件事一直是我心底的一个梗,特别是曾子谦跟我坦白王慧娟的事情时,我便觉得,我有必要提一提。 我想,其实每个男人都会在意那么一点点吧。说愧疚,我觉得可能太矫情了,可是我心底真的不是滋味。 如果,我能把最好的自己给曾先生,那该有多好。 曾先生听我说了这句话,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隔了好几秒,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完之后,举起双臂,竟然扛着我进了卧室,直接躺在我的身旁,也不管我对他身体状况的担心,认真地说:“你看,世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之事,我觉得这一点完全不影响咱们两人在床上的配合程度,以后不许再提,乐乐都多大了,还想这个……” 曾子谦的这番话说的特别真诚,真诚到我竟然鼻头酸涩,而后又听到他说:“哎呦喂,这么感动,要不今晚主动点?” 大约是曾子谦之前的诱导问题,他说完这句话,我便不由主动地双手围箍着他的脖子,热情地送上双唇。 曾子谦毫不犹豫的接受了我的热吻,我们的舌头,不住在对方腔内交缠。 光是这样的亲昵,我们两人同样都感到不满足,体内的火苗告诉我们,必须索求更多,我突然离开他炙热的双唇,脉脉含情地望着他的眼睛,小声的说:“要不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曾子谦便急不及待伏下身来,庞大健硕的身躯,把整个我都覆盖住了,当他俯头接近我的脸颊,凝视着我时,我已经察觉到了我们身上紧绷的欲。望。下一秒,他迅速的接触我身上的衣物,紧紧地贴了过来,而他的那个吻,却从未离开过我。 一夜折腾,曾子谦“恬不知耻”的在我的身上留下了好些印记,原本我想睡个懒觉,谁知他早上七点钟便起了床,带着我那粉红色的围裙,做起了早饭。 米粥配小菜,还有冰箱里之前剩下的几个蛋奶馒头,我们两个吃的津津有味。我担心昨晚那么折腾影响他的健康状况,曾子谦一个大白眼翻过来,笑着说:“我怎么觉得,昨晚好像没满足你似的?” “喂!”我扯了扯衣领,说:“曾先生,咱的脸皮能不能别跟城墙似的?” 曾子谦耸肩,说:“那也是你教导有方啊。” 敢情这是我的问题咯?我知道这种嘴皮子官司我是赢不来,索性换了话题,说:“吃完饭我们去接乐乐吧?” 曾子谦直接摇了摇头,说:“不行,今天还有正事要办。” “什么事?” 曾子谦抬头瞥了我一眼,说:“先保密,不过,你肯定喜欢。” 我深知曾子谦喜欢卖关子,故意沉住气不跟他多多询问来着,而他好像又看中了我的心思,偏偏也不说,我们这样一前一后出了门,我坐在副驾驶上佯装着看风景,一路上保持“高冷”状态,等我回过神来时,我们竟然已经在民政局的大门口。 曾子谦见我一脸吃紧,笑着打开了我的车门,说:“袁小姐,走吧,我请客。” 我是完全属于懵懂状态跟曾先生进了民政局,填表,盖章签字盖章一系列过程下来后,我握着手中的红本本,这才意识到了一点——我结婚了! 民政局大门口,我叫住得意洋洋的曾子谦,说:“我说,我怎么觉得,这过程有点儿太迅速来着。” 曾子谦白了我一眼,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的数,一边数一边说:“认识一年,分开半年,认识一年,又分开两年,袁小姐——不,曾太太,五年了,这也叫迅速啊?” “但是……”好吧,我还处于迷茫的状态。 “走了走了,还有事情要办。”曾子谦见我一脸迷蒙的站在原地,拉着我的手,说:“这事儿你可以回家慢慢想,反正你现在已经是曾太太了。” 我跟着曾子谦朝停车的方向走,走了两步,问:“那什么……我们现在去干嘛?” 曾子谦看着我,斩钉截铁的说:“召开新闻发布会。” 曾子谦不是说着玩的,而是真的开车去了恒宇大厦,即便我在途中劝了他好几次等等再向媒体公布我们结婚的事实,可是都没用,不过他也说了,为了保护家人的隐私,他会跟媒体说清楚,不允许打搅我和乐乐的正常生活,而且,今天的发布会,他只要我站在后台,自己去见记者。 我承认,我又被他这一套故弄玄虚的说辞给忽悠了,等到了恒宇之后,曾子谦示意我挽着他的胳膊走了进去,我这才发现,走廊上竟然整齐的站着两排恒宇的员工,等我们进门时,我听见他们说:“曾总好,太太好。” 这个称呼,还真是——挺好听的。 曾先生真的召开了记者见面会,见面会就在一楼右侧的特大会议室里,准备去大厅时,他特意让我帮他整了整领带,凑到我的耳旁,说:“曾太太,老老实实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 幸福早已溢满心口,我应了一声,看着他从侧门走了出去,一时间,快门声充斥双耳,没一会,我便听到了大厅里传来了曾子谦的声音。 标准的发言稿开头之后,曾先生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愉快:“今天招呼大家过来,我只想宣布一件事,下周六,我要结婚了。”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立即传来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我从侧门紧张的伸出一个脑袋,从我的位置,恰巧能看清发言台上曾子谦的侧脸。 “我知道大家对新娘是谁的问题一直分外好奇,关于她,我想说,这个女人,是我的初恋。我们的故事很长,说起来可能要花个三天三夜,我已经让公关部准备了一份资料,你们想知道的,都在上面。” 毕竟是大新闻,在场的记者各个喜出望外,而后曾子谦又说:“既然你们想知道的都在上面,在此,我对诸位有个不情之请。” 这句话引起了记者们的好奇,曾子谦顿了两秒,说:“这个女人对我十分重要,所以,劳烦各位在之后的时间里,尽量不要去挖掘她的个人隐私,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也是我这个所谓的成功企业家背后的女人,你们想知道什么可以给公关部打电话,但是一切涉及她个人隐私方面,还请各位高抬贵手。” 明明是带着威胁的话,怎么从曾子谦的口中说出来,居然是这种轻描淡写的语调。 “婚宴就在希尔顿举行,我给诸位都准备的请帖,到时候还请大家赏脸,谢谢!” 曾子谦的发言结束了,记者们纷纷鼓掌,其中一位记者站了起来,笑着说:“曾总,恒宇已经控股天胜,请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正准备从发言台上走下来的曾子谦忽然转过身来,笑着说:“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想多陪陪老婆孩子。” 或许记者们不大了解曾子谦这句话的含义,可是我懂,五年了,我们把时间都用来考验爱情里所谓的真挚和忍耐,却忘了享受当下。 肩头忽然多了一只手,我急忙将眼泪逼回,转过身来,曾子谦笑着看着我,说:“曾太太,别哭了,下周婚礼就要开始了,咱们有时间,把婚纱照给拍了成不?” ps:今天就到这里,正文明天还有一张。明天见~o(n_n)o~ 133.幸福,未完待续 结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是对于我和曾先生这样两个特殊情侣来说,结婚好像又是一件相对简单的事情。比如,我们时不时的会出现这种对话: “曾太太,酒店套房这些事情不是交给婚庆公司了吗?你怎么亲自处理了,而且,还处理的这么好。”前半句我当然以为是曾先生在称赞我,然而下一句则是:“对哦,这方面你是有经验的。” 被讽刺不还回去,不是我的做事风格,隔了两秒后,我笑着帮曾子谦整理了身前的礼服,说:“哎呀曾先生你眼光不错啊,四套婚纱都选的这个有格调,果然,结过一次婚的人,就是不一样。” 给我们帮忙试婚纱的小姑娘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我和曾子谦四目交织,羞涩的转过脸去,可是她不知道,我们正在拌嘴。 原来生活还有这么一种相处方式,原本彼此忌讳的事情,可以百无聊赖的拿出来挖苦对方,然后彼此微笑,一笑而过。 实际上,我想,真正的放下,也许并不是藏在心底,而是能够以玩笑的方式说出来,一笑而过。 四套婚纱都是纽约过来的设计师亲自为我们量身定做的,我觉得曾先生倒是有些浪费了,不过想着婚礼当天会有媒体记者过来,我也没多做坚持,四套婚纱之中其中一套是中式婚纱,款式偏中式,不过设计师又添加了一些时装元素,让我十分喜欢。 在曾先生面前发表了长篇大论之后,晚上回家,他眯着眼看着我,问:“曾太太,你那么喜欢中式的婚纱,要不,我们来场中式婚礼怎么样?” 我以为曾先生是在跟我开玩笑,说:“可以啊。” 曾子谦立即变得一脸严肃,说:“时间还来得及,不过可惜之前的准备了。” 我不明白他这句话具体几个意思,就问他:“之前准备?” 曾子谦没回我这句话,而是急忙忙的去了书房,找出一张名片过来,直接打了个电话。 “对,中式婚礼。” 听到这句话之后我整个人就蒙圈了,急忙跟曾子谦摆手,结果他只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挂断电话之后,看着我,说:“曾太太,我可是按照您的要求执行了,到时候,还要劳烦你多多配合。” 曾子谦不是开玩笑的,他的确是用了五天时间准备了一场中式婚礼,当我穿着婚纱被袁小浩背着出门时,我才发现,我们楼下停的,不是婚车,而是轿子。 传说中的八抬大轿。 现如今西式婚礼盛行,基本都是婚车横行,曾子谦弄来了八抬大轿,着实引来了不少人,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给我盖上了红盖头,我却依然能感受到围观的人群。 坐上轿子之后我偷偷的瞥了一眼轿外,果然,一路上都是围观的人群。 如果,你也在这座城市,恰巧在这样的季节里看到一个架势十足热闹非凡又别具一格的中式婚礼从你身边擦肩而过,好巧,那就是我和曾子谦。 饶了大半个城市,曾子谦终于把我迎到了家中,那座位于西郊的大别墅里站满了人,按照司仪的交代,进门之后我便和曾子谦一起去给老太太敬茶,老太太喝了茶,先是给我塞了个大红包,而后竟然送我一块金镶玉的钗子。 一行人一起去了酒店,进去之后我就被面前的场景给惊住了,听小白说,大厅是五十桌,隔壁两个厅也是满的。 得知我和曾子谦这对新人要跟大家见面了,大厅里也都安静下来,按照规矩,我头上的红盖头还在,小白就站在我的身旁,而曾子谦和赵阳在招待客人,没一会,就走了过来。 差点忘了说了,我们的婚礼只有一个伴娘,一个伴郎,分别是赵阳和小白。 音乐响起时,曾子谦从另一处走了过来,隔着薄薄的红盖头,我能看到那个穿着中式礼服的男人步伐稳健的朝我走来,原本平静的心情,竟然不由自主的激动起来。 红绸缎的两头,一边是我,一边是曾子谦。 我们踩着红毯走到大厅中央,音乐戛然而止,我和曾子谦站在原地,而后听到司仪大声说:“现在吉时已到,我们的新人要拜天地了!” 明明是顺其自然的事情,我却紧张的双腿发抖,再偷偷的瞥一眼身旁站着的男人,好家伙,不愧是上市公司的总裁,真是够镇定。 “一拜天地!” 一声高亢的声音响起后,我和曾子谦重复了彩排时的动作。 “二拜高堂。” 继续,给老太太鞠躬。 “夫妻对拜!” “夫妻”两个字落入我的双耳之中,我转过身来,想都没想,跟曾子谦做了个揖。大约是这人长得太高了,这不,出糗了,我们的脑袋,竟然撞在了一起,偏偏他的力气大了些,我身体一个踉跄,后退了一丢丢。 全场哄堂大笑,曾子谦丢下红绸缎拉着我的手,司仪很合适宜的出来说话,台下起哄,要曾子谦揭开红盖头。 曾子谦也不含糊,毫不犹豫的掀开了红绸缎。我一抬眼,就看到了他那张灿烂的笑脸。 这个时候和彩排时有些不同,司仪急忙开口,说:“看样子,我们的新郎太过想念新娘了,来来来,让大伙儿听听新郎的心声。” 司仪说着话,就把话筒递给了曾子谦,他轻轻地咳了一声,却把话筒伸到了我的面前,笑着说:“结婚了,以后老婆最大,先让老婆说两句。” 调侃的语气,乐的大伙儿又是喜笑颜开。 我看到小妈红了双眼,我看到了老袁的哽咽,我看到一向以干练强势形象出现的老太太也红了眼圈,还有小白,妆容都花了。 喜宴结束,门口的服务生过来找我,说是有份快递需要我来签收,我和曾子谦面面相觑,等服务生把东西搬过来时,我看到了快递地址上,写着“武汉”两个字。 王洛琦送来了一对泰迪熊情侣,白色小熊穿着婚纱,棕色小熊系着蝴蝶结的领带,看上去俏皮又可爱。 我看着曾子谦,他也看着我,说:“你看,多好。” 婚宴是中午开始的,晚上还留了一些近亲吃饭,赵阳中午喝多了,从楼上的休息室出来时,脸上还泛着红晕,围着桌子坐下时,他选择坐在小白的身旁,然而,小白的身旁,坐着另外一个陌生男人。 好吧,是小白新认识的朋友。 五官帅气,不过,是个gay。 赵阳不清楚这个情况,显然有些懊恼,自己叫来了服务生,愣是在小白和帅哥之间添了一张椅子。 梁文浩和林思雨坐在一块,整场下来话都很少。 晚饭结束后,我和曾子谦站在门口送客,送到梁文浩时,他轻轻地跟曾子谦握了个手,而后目光看向我,笑着说:“曾太太,恭喜你。” 我笑着看着他和林思雨,说:“你也要抓紧啊。” 梁文浩没多说话,而后便离开了。 宾客送走之后已经将近晚上十点了,我和曾子谦精疲力尽的回了住处,收到了老太太的短信:“今晚乐乐在我这儿,两位新婚快乐。” 我和曾子谦躺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婚床上,相互看了一眼,他直接将我搂进了怀里,说:“曾太太,良辰美景,咱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我翻给他一个大白眼,说:“你都不累啊。” 曾先生不屑盯着我,说:“你老公的体力,你是知道的。为了让你能够有个更直观的体验,我决定……” 我举手投降,说:“明早成吗?” “成。”曾子谦说了这句话,自己却笑了出来。 结果,第二天一早,我就被林思雨的电话给吵醒了,原本还是睡意浓厚的我在听了她说的第一句话后,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 “小袁姐,今天我师兄要走了,你能不能送送他?” 梁文浩要走了,要去哪里? 我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早高峰时间,路上堵车,等半个小时后我到了医院之后,只看到林思雨一个人哭着蹲在那里。 我急忙走过去,问:“小雨,怎么哭了?” 林思雨站起身来看着我,说:“我师兄辞了工作,走了。” 我惊愕,问:“梁文浩辞职了?什么时候的事?” “原本昨天我是想告诉你的,可是师兄不让我说……”林思雨哭花了脸,说:“他是在一周前辞职的,现在……飞机已经起飞了。” 是的,梁文浩走了,听林思雨说,她和他从未交往过,她在我们面前装出的情侣姿态,都是她一个人佯装出来的。 梁文浩走了,一个星期前他就有了这个打算,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同时,他也不想我知道。 半年后,我在新上班的公司里收到了他寄来的明信片,地址,尼泊尔。 ps:明天可以写几个婚后小片段,加上梁文浩的独白,不长。时间应该还是挺晚的,我今天还被喊去公司加班了,呜呜~ 134.love,延续…… 收到明信片时我的心情是复杂的,怎么说呢?尼泊尔对于我和梁文浩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特殊意义,除了心底的一些遗憾之外,我还觉得有些愧疚。彼时我已是曾太太,无名指上,有着曾先生送的婚戒。 当然,我还是这家广告公司里的一个小员工,没做老本行,在人事部做助理的工作,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工作,下班之后返回家中,听着老太太新教给乐乐的唐诗宋词,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晚餐,偶尔去小区内的小广场上散步聊天,虽然平淡,却也其乐无穷。 所属的广告公司在业内十分有名,时常会跟小白的公司抢客户,不同的是,这里的广告达人都是从海外聘请回来的,时尚又前卫,相较于我这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他们春光焕发,精力十足。 当然,我这个曾太太的身份,他们是不知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况是业界口碑不错的广告公司呢,这不,前面三五个姑娘走在一起,又在开始八卦了。 “你说她手上的戒指是真的吗?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怎么有钱买那么大的钻石啊?” 此话一出,我不由自主的低头瞥了眼无名指上的戒指,顿时一愣。 “肯定不是真的啊,说不定是在夜市上随便买的呢。” “不是啊,我近距离的观察过,钻石的切工和质地都是一流的,可是我去卡地亚的官网上并未看到同款,该不是定制的吧?” 说起来,我还真没注意戒指的是,还是这群小姑娘眼尖啊。 “可能是咱们公司的灯光好呢,”另外一小姑娘心高气傲的开口,说:“光线好,东西看上去自然不错了。” 好吧,这种讽刺的语气我可不喜欢。 “也是啊,虽说她长得不错,可毕竟年纪上来了,这个年纪的女人,丈夫哪里舍得花重金买礼物啊,更何况,若是卡地亚的定制款,怎么说也得七位数……” 七位数。 一阵唏嘘声而过,我听到另外一个小姑娘笑着说:“对呀,那么大年纪,就算……” 咳咳,我懂,年纪大了,谁还稀罕啊。 电梯开了,几个小姑娘花枝招展的走了进去,我一个快步冲上去,也进了电梯。 小姑娘们没有料到我就站在身后,一个个都有些不好意思,我倒是没有生气,将右手抬了起来,笑着说:“你们猜对了,的确是在夜市上买的呢。” 小姑娘听了我的话都沉默了,电梯到了一楼,一个个的着急的冲了出去,而我则是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二十多岁,真的是肆无忌惮的时候。 生怕的曾子谦看到梁文浩寄来的明信片,回家之后我便将东西收了起来,曾先生准时下班,晚饭之后老太太按照惯例带着乐乐去和小伙伴们玩耍,曾先生去楼上书房处理文件,我和阿姨一起包饺子,饺子包到一半,曾先生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一只手搭在楼梯上,朝我勾了勾手。 “上来。”曾先生发话了。 我将沾着面粉的双手伸了出来,说:“你也看到了。” 曾子谦二话没说走到了我的面前,直接拉住我的手便往楼梯处走,家里的阿姨对此情形司空见惯了,只留下一个会意的笑容。 进了卧室,我白了曾先生一眼,小声的说:“拜托,好歹也有外人,咱们是不是应该注意些?” 曾先生盯着我,说:“你是我老婆,合法妻子,怎么不行?” 他说着话,一只长长的手臂就伸到了我的腰间,将我勾到了他的面前,我们面面相觑,我听到他说:“曾太太,让我猜一猜,你今天的心情是不是很复杂?” 我心虚的避开了曾先生的双眼,心想着难不成被他发现了?等等,明信片? “还是说,某些人又勾起了你复杂的心情呢?”曾先生见我没说话,又抑扬顿挫的来了一句。 我急忙举起双手,坦白道:“其实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我只是……” 曾先生一个眼神扫了过来,我识相的闭上了嘴。好吧我承认,婚后,好像我被他给吃定了。怎么说呢,曾先生对于我大婚之后的第一天表现一直深深不满,用他的话说,新婚第一天是想着和老婆来一场恩爱秀的,结果起床之后,老婆不见了。 那天早上赵阳和小白也在,曾先生找不到我的身影,被他们两人狠狠嘲笑了一番,赵阳还讽刺了他一句,以为我被他给吓跑了。 曾先生觉得没面子,当我还在省立医院的门口惆怅时,他已经给家里所有人都去了电话,实在没辙了,套了件外套便出门找我,然后,我们在婚房的门口碰见了。 曾子谦的确挺狼狈的,连衬衫的扣子都扣错了,抱着我就是不松开,又被赵阳小白嘲笑了一番。 当然,当他听我说到去医院见梁文浩时,整张脸都黑了,我也是哭笑不得,那一天,我被曾先生拉进卧室狠狠“教训”了一番,直到晚上九点钟被饿醒。 梁文浩离开这件事让我愧疚,可身旁这个男人,让我安心。 自此,我再也不敢多提一句,谁知今天,藏起来的明信片,居然被曾先生给发现了。也对,房子是他装的,哪里能藏东西,他肯定知道,更何况,和他比智商,输的肯定是我。 “曾太太,虽说咱们老曾家的家规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但是如你所见,你老公我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怎么办呢?”曾先生没有教训我,而是作出了一副很受伤的表情。 我心疼,也懊恼,说:“我知道错了,不生气不生气。” “可是我心口疼,”曾先生说这话,朝我的脸上蹭了蹭,说:“曾太太,要不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转移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马上进入高度警惕的状态中,想一想上一次曾先生说“玩游戏”三个字时,我可是一整天都没下的了床。 “曾太太……”曾子谦见我不说话,居然作出了撒娇的模样。 我瞥了一眼曾子谦,问:“什么游戏?” “就是你问我答的游戏咯。”曾先生的语调非常的轻松,“只要回答准确,我就饶了你。” 这么简单。不答应我是傻子啊。 曾先生见我点头,笑着说:“曾太太,就三个问题,不过……你要是回答错了,可是有惩罚的……” 我就知道! “比如,脱掉你衣服……再脱掉你的裤子……”曾先生说着话,一只手伸到了我的身前,笑着说:“再比如,让你一丝不挂。” “流氓。” 曾先生勾着嘴角,忽然抱住了我,将我放在了飘窗上。一只手轻轻地解开我的衣扣,凑到了我的耳边,说:“不许把眼光挪开,看着我,要开始了。” 卧室的主灯没有开,月光透着窗户洒下来,气氛美好又温馨。 我坐在飘窗边上,视线和曾子谦平视,眼看着他的手滑落在我的肩头,轻轻地褪去了我的衣服,最后,双手落在了我的身前。 “问题一,我在做什么?” 我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敢情我回答不回答,都是他占便宜呀。 “耍流氓啊。”我嘴硬。 “回答错误。”曾子谦得意的看着我,一只手伸到了我的腰间,说:“我需要最直白的回答,不需要转述,现在,惩罚开始。” “喂。”虽说是老夫老妻,可是这种情况还真是第一次,这个曾子谦,主意还真是多。 然而下一秒,他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更流氓了。当那火热的舌尖落在我的身前时,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席卷了全身,面前的男人得意的看着我,说:“问题二,刚才,我在做什么?” “继续耍流氓……”我瞪他,感觉这么回答又是我吃亏,只能结结巴巴的说:“不对,你……你在吻我。” 切,老夫老妻了,谁怕谁啊。 “吻哪里?” “喂。” “回答错误。”曾先生没再给我机会,毫不客气的扯掉了我腰间最后一丝遮挡,凑近了,拉着我的双手,放在了他的腰间。 “娘子,伺候小爷更衣。”又是命令的语气。 “我上当了,”我摇头,说:“你自己玩。” “我自己怎么玩?”曾子谦递给我一个大白眼,一只手毫不客气的伸到了我的腰间,问:“问题三,我现在在做什么?” 我投降,说:“曾先生,我还是伺候你更衣吧?” 曾子谦心满意足的看着我,直接抱着我去了床上,下一秒,俯下身来,毫不客气的吻住了我。 切记,千万不能跟男人“做游戏。”亲身体验。 快递小哥过来敲门时,曾子谦将一本书递给了他,我好奇的看着他填快递单,结果看到了“梁文浩”三个字。 等等,曾先生是要寄东西给梁文浩吗? 我走到快递小哥面前,盯着那本书,看到书名之后,顿时哑口无言。 《住我隔壁的曾先生》。 快递小哥拿着一百元大钞走了,我不满的瞥了一眼曾子谦,说:“我说,那里面写的神马?” “一个完满的爱情故事。”曾先生的一只胳膊搭在我的肩头,说:“我觉得咱们的梁医生现在的精神状态比较差,我们需要给他一点正能量。” 话是没错,可是内容呢? “放心,那里面只是写了一些我们相遇的小故事,他会喜欢的。” 我信了,一个多月后,心血来潮的翻开了那本书,顿时哑口无言。回到家,当着阿姨的面,我盯着曾先生,说:“你,上楼。” 曾先生还是比较听话的,跟着我迅速的进了卧室。 “曾子谦,那本书我看了!”我恼火,说:“我现在发现,你这人太小气,你那哪里是鼓励,分明就是炫耀,就是打击!” 曾子谦也不恼火,低着头,说:“我错了。” 认错态度十分诚恳,我也不好意思骂他了,谁知胃里一阵翻滚,我急忙跑进卫生间,干呕了几次,竟然没有吐出来。 我和曾子谦面面相觑,难道是…… 测试结果出来时,已是半个小时之后了,三根验孕棒,显示——怀孕。 ps:正文就到这里啦,下面是梁文浩的内容。明天见! 梁文浩:可惜不是我,陪你到最后 四月的尼泊尔还有这干季特有的燥热,却已经进入了雨季,在这样一个两季分明的城市里,我住在地帕特刚的一家酒店里,躺在一张一米五宽的大床上,默默地听着窗外传来的声音。 这座城市比想象中更为神奇,住下来整整一个星期后,我的心绪才微微平静了些。午后的阳光顺着窗口投进来,我起身走了过去,一抬眼,就看到了对面那座熟悉的小酒店。 为什么说熟悉呢?因为上一次来这里时,我们就住在那里。 没错,我说的是我们,我和她,那个叫做袁小洁姑娘,我知道这个时间称她为姑娘不大合适,毕竟她已经是已婚女人,毕竟她的儿子即满两岁,但是,在我心底,她依然是个姑娘。 细细一想,初遇时,她不过二十五六岁,那时候,还真是个小姑娘。 时光流转,五年后的那一天,也就是在上个月,我亲眼目睹了这个姑娘嫁人了。姑娘长得真是好看,我们认识五年,岁月好像没再她的脸上留下一丝痕迹,她穿着大红色的中式婚纱在我的面前走过,低着头,一双眼睛里,都溢满了欣喜。 我知道,那个我想捧在手心里的姑娘,终于要嫁人了,可惜的是,她嫁的那个人,不是我。 算是逃避吧,我一路飞奔到西安,顺着我们曾经走过的那条路线,一口气飞奔到了尼泊尔,然而,到了地点之后我就怂了,一种叫做失落的苦涩溢满了心口,我承认,我是难过的。 这种难过,叫做遗憾。 我想当个好人,所以我微笑着参加了他们的婚礼,然而这种好人,在听到她亲口喊着那个男人“老公”时,忽然间,我又没有那么大气了。 我不想他们看到我的小气,或者说,我不想她看到我的小气,所以我选择当一个逃兵,从a市,逃到了西安,再逃跑到这里,这一路上,我都在想一个问题——假使人生有一次重来,关于当初的某些选择,我还会坚持吗? 想要假如的人,一定是有遗憾的,比如我。 急着逃跑的人,都是懦弱的,同样,也是骄傲的,比如我。 躺在这里的一个星期里,我基本上每天睡前都会看一眼那本影集,那是上一次我们同来时留下的一些回忆,那是我准备送给她最特别的礼物之一,可惜,没能送出去。 她一定不知道她的笑容是多么具有感染力,当然,她不是仗着自己相貌长得出众而深感骄傲的女孩,她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多么具有杀伤力,以至于在医院里遇见她的第一眼,我的心便情不自禁的颤了颤。 没有浓妆艳抹,却是清新脱俗,好像夏日荷塘里绽放的莲花,清雅而不失可爱。只是一眼,便砰然心动。 男人喜欢用眼睛恋爱,我也未能免俗,当然,我曾一度的认为,我不会用眼睛和荷尔蒙来决定一件事情,特别是爱情,我不愿用世俗的眼光去玷污这么一件神圣的事情,我曾一度以为,不会遇见的。 然而,当她真正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又开始感叹命运。 而更让我心存感激的是,她救了付姨,对了,她后来也知道,付姨是我妈。实际上,关于我爸妈没有陪伴我的原因,爷爷,付姨还有好几个亲近的亲戚给了我不同的版本,他们把我当成孩子,可是,哪有不透风的墙啊。 所以,私生子这件事,对许多人,我是难以轻易开口的。 当然,她的美丽的确是吸引了我,可更让我好奇的是,一向比较挑剔的付女士,居然在病房里夸赞了她,不是那种听多了的场面话,而是出于真心的夸赞。 “小姑娘很踏实,就是遇人不淑,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里也挺可怜的,可我从来没听她说过一句抱怨的话,合作这么久,这孩子从来没让我多费心。” 付女士给我介绍过不少“女朋友”,大到这座城市里不少名门闺秀,小到我们医院里的一些同行,在她看来,我一个男人单身那么久,不是身体有问题,就是取向有问题,在这之前,她做介绍时都很官方,唯独这一次,用了这种真心的语气。 付女士的挑剔是业界众所周知的,能这么夸赞一个女孩子,我想,这个女孩子,绝对不简单。 所以,付女士在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后,理所当然,给了我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恋爱次数,我是少之又少,可我见过的女人,也不再少数,被付女士安排的相亲次数,也不少,可是没有哪一个,会像她这么坦诚。 回国这么久,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国人很多时候讲究含蓄,认为这是一种素养,一种美德,偏偏在实际当中,根本做不到,比如,有些姑娘跟你吃饭,开口第一句就是我爸爸在哪个单位当副局,或者说我叔叔旗下有连锁酒店,每每这个时候,我都很想直接开口,告诉他们,我是找老婆,不是找款婆。 很多人喜欢把自己的优越感彰显出来,甚至有的人会因为自身的条件在我之下,跟我侃侃而谈的,是什么门当户对。 我向往的爱情和婚姻,是彼此平等,自由,又会觉得离不开对方,无关物质条件,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同步。 只是短短二十分钟的车程里,我几乎可以断定,我们在精神世界里,基本上是同步的。 我喜欢不卑不亢的女孩子。 然而,送她到小区楼下时,我才知道付女士这个媒人当的太不靠谱,因为我看到了她眼睛里闪过一个躲避的眼神。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曾子谦。 可是直觉告诉我,他们的关系并不简单。 回到医院,我便去病房跟付女士讨论了这个问题,付女士的回答让我大跌眼镜:“大侄子,你算不算个男人?我告诉你,优秀的女孩子身边,总是不乏各种追求者,难道你要因为这群人放弃自己看上眼的姑娘吗?我若是你,就大胆追求,干掉对手,抱得美人归!” 我耸肩:“付姨,你这不是谈恋爱,分明就是抢劫啊。” 她不屑:“爱情本身就是自私的,谁愿意当个慈善家,那是上帝不是我们这些大俗人!” 付女士的这句话一直停留在我的脑海里,每一次在我犹豫时,就自然而然的翻出这句话来,试图寻找一种平衡。 我自问没有潘安之容貌,至少走在人群里也算扎眼,没有古人学识渊博,也是名校毕业,至于其他条件,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所以我自信的是,我和她的两面之缘之后,她会记住我这个男人。 然而,隔了好几天之后,付女士都出院了,也没再见到她。付女士大约瞧明白了我的心思,笑着说:“文浩,你这种慢吞吞的性格可不招女孩子喜欢啊,特别是优秀的女孩子,你想想看,人家姑娘追求者那么多,怎么才能把你放心上呢?” 爱情这种事情是不讲究规则的,我当然也没有研究过女人的心理,可是付女士的一番话,还是给我提了个醒。 我就告诉自己啊,梁文浩啊,你看你,难得遇到一个看对眼的,你还想着人家来巴结你啊。傻吧。 我们见面的第三次机会,也是付女士帮忙的,在我最喜欢的私厨雅间里,我听着付女士对她的暗示,偷偷的瞥了她一眼。 她长得真是好看呀,左右各有一对小虎牙,笑起来有一个浅浅的梨涡,看的我分外心动。 我懊恼的走进洗手间,洗了冷水脸,瞥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感到无奈。 梁文浩,你什么时候这么饥渴了? 她不吃肉,一顿饭吃下来,也没吃多少食物,这个细节我也看在眼里。 付女士途中下车,自然给我们创造了彼此深入了解的机会,她话也不多,我呢?平时也很少主动挑起话题,为了给人姑娘记住我的一个印象,破天荒的,我主动讲了几个问题。 有个细节我必须说一下,因为经常手持手术刀,医生的个人卫生问题也很重要,洗手的次数相当繁多,一般情况下,除了同行之外,很少会有女孩子注意细节,而和她聊天之余,她则给我推荐了一款性价比不错的护手霜。 我很清楚一点,这姑娘晓得疼人。 送她回家之后,我特意去商场转了一圈,选了好几只她说的那个牌子的护手霜。洗完澡之后擦在手上,我第一次幻想着一个女人的味道。 这一夜,我破天荒的做了一个春梦。 经过三次被安排的被动式见面之后,我们之间第四次见面,说的文艺一点,好像是上帝的安排,可这次见面,却也是危险的。 没错,她被我们这群迎面而来的山地车给撞了。 那是一个多傻的姑娘啊,身上好几块擦伤,却安慰黑子说没事,不矫情,很坚定,擦药水的时候,眼圈里却噙着泪。 这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姑娘。 心疼的,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去保护。 ps:明天晚上见!梁文浩的内容可能就写个三章左右吧,大家要看什么留言,然后开始小白和赵阳的,他两口味偏重,慎重慎重~ 确定一个人,是跟见面次数无关的啊 又做了一夜关于她的梦,梦境里她对我笑,醒来时心情也是格外的好。抬眼看着窗外,天气晴好,微风习习。我起身坐在窗口,将笔记本打开,而后登陆了邮箱。 我有用邮箱记录的习惯,不喜欢长篇大论,记录下来的,基本都是不想遗忘的细节,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认识她之后,记录下来最多的内容,都是与她有关的。 邮箱里有十几封未读邮件,随意的点开之后,便看到了“林思雨”三个字,十几封邮件里,数量最多的,就是她发来的。 她知道我有用邮箱的习惯,并且一直为上次在南京发生的那件事耿耿于怀,她是个不错的小姑娘,只是不大适合我,正如她自己所说:“师兄,其实有时候我很矛盾,我喜欢你,你是知道的,所以我想拼命对你好,可是看了你记录的这些内容之后,我忽然清醒了,我觉得,恐怕我永远都取代不了小袁姐的位置。” 其实她没必要愧疚的,看了这些内容之后,有些话我也不必说出口了,的确,我早已经过了适婚年龄,但是,我没法将就啊,爱一个人,得是发自内心的,知道她幸福,我就能心满意足了。 林思雨第一封邮件是我出发后的第二天发来的,她说:“师兄,我知道你有用邮件的习惯,既然如此,我还是想跟你分享一个消息,你走的那一天,小袁姐在医院门口哭了,我知道,她也舍不得你,其他的话我就不多了说,你照顾好自己。” 看吧,我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这样是我必须要走的缘故,我怕怜悯,同样也有自己的骄傲。 以前我总觉得,两个人的感情中,必然是有所顾忌,有所忌惮的,可是后来我才明白,爱情这种事情,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说的,我的隐忍,对她而言的确是一种保护,可我清楚,相较而言,他的坦诚,更能获取她的心疼。 我是后悔的呀,我也想告诉她,其实,我也为你做过一些微不足道的事儿。 我那篇幅不多的记载里,我们的第四次见面,在英子的提醒下,拿着饭盒去了食堂,给她准备了一碗热腾腾的饺子。我会因为她用了我的餐具深感欣喜,却不敢在她的面前表现的太过明显。 我很少对人发脾气,可是见到曾子谦在医院里对她发火,自己也忍不住动了怒火,想一想,这也挺傻的,哪里有情侣不吵架的呢? 我真的挺傻的,所以只能在她离开医院之后,偷偷的对着那一张拍着她的肋骨的ct照发呆,一天,两天,等不到她的消息,所以只能借着为她健康着想的名义,让她来医院一趟。 付女士还是了解我的心思的,临下班前给我发来了一条短信,地址一家料理店。 我知道,她在那里。 怎么制造偶遇的机会呢?想了想,我只能拉着同科室的同事,一起吃个晚饭。我知道他们很惊讶,谁都清楚,梁医生是不喜应酬的。 可能是我幼稚了吧?对着一堆生鲜我没什么胃口,却频频借着去卫生间的名义,制造偶遇的机会。也是,若是直接跑到隔壁的包间,一定会引起一些怀疑。就在我被同部门的男同事嘲笑要去泌尿科挂诊时,她从包间里走出来了。 我不喜欢女人长期在外应酬,甚至有点儿排斥这一类女性,可是这事儿放在她身上,好像又不是一个缺点了。正如付女士所说,她一个人,一个人奋斗,所有的不良习惯,都是被逼出来的。 我不止一次看到她被生活逼着去应酬,偏偏也清楚,她是不需要我的援手的。 她怎么那么固执呢?我有点心疼。 她也不知道,这一次见面,其实我的自尊心还是受到了大面积的摧残,的确,我不算优秀,可我也不算差啊,可她跟我说了两句话之后,又说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恩,在这之前,我还不知道,那个男人就叫曾子谦。 可能是因为妒忌和愤怒吧,我记住了这个名字。 她醉酒了,即便这一次送她回来的人是我,即便我想当着她的面好好的理论一番,可还是说不出口啊。 她不知道,她连醉酒的时候,都那么可爱。好吧,就算是我疯了吧。 如果我没疯,为什么明知道她心底有个人,还要固执的喜欢她呢? 第五次见面,我主动。她醉酒的一席话的确让我这个男人的自尊心受了打击,可是没办法,我就是想见她啊,我甚至在想,见到她的时候直截了当的说一句“我要追求你”,可又怕吓着她。 这事儿放在国外是没问题的,无论是走心还是走肾,姑娘们都会不在意,可她不是呀,她可是连体检都会羞涩的女孩啊。 付女士说:“文浩啊,你学医这么多年,那么多文献都背的滚瓜烂熟,你要是把对学问的毅力用在追女孩上,什么女孩追不到手啊。” 付女士说错了,读文献,要的是毅力,可追女孩,除了毅力,还得脸皮厚,付女士又不是不知道,我脸皮一直挺薄的。可是第六次见面,我却耐不住性子了。我想,做人嘛,总要有次厚着脸皮的时候,结果,我却亲耳听到了她拒绝的言语。 梁文浩被拒绝了,挺遗憾,有些话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甘心吗?当然不甘心。 所以,当付女士隔天在电话里告诉我她遇到困难之后,我毫不犹豫的去找了主任,请假条都没来得及写,就驾车出发了。 第七次见面,是在她的家乡。她可能不知道吧,我是做好了迎难而上的准备,毕竟,她是有心上人的。 其实我懂,毕竟,感动和喜欢,其中还缺了些感觉。 所以,当我看到那个男人出现在她家楼下时,我选择默默地离开。我知道,这一次,我又失败了,失败不可耻,可耻的是,我还想着,把另一个男人,从她的心底踹出来。 该怎么形容那种失落呢?说难过,或许有人不信吧,这件事没有发生时,我也是不信的,我一直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而我们,只见过八次而已,八次,能让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多么在意呢?可我的心,就是痛了啊。 我没想过在感情上有任何妥协,我会通过相亲等方式让付女士安心,然而真正走进我的心底的女人,只有她一个。 在泰晤士河边上的酒吧里,杰克问我:“她到底哪里吸引了你?” 我想了想,找不到一个具体的理由,好吧,她满足了我对异性的所有幻想。 “那就去追吧。”杰克和付女士说了一样的话,“毕竟,她的无名指上,还没戴上戒指。” 第九次见面,是在我回国后的第三天,四个人坐在一张餐桌上,隔着浓浓的雾气,我的眼中全是她的一颦一笑。 生怕目光太裸露,我只能低着头喝酒,胃里的酒精越积越多,内心的真实情绪,却越是压抑不住。我想,就这样吧,偏偏当车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还是贪恋的覆盖在她的双唇上。 日思夜想,那柔软的,带着清香的双唇,和我想象中一样美好。 英子和一群刚毕业的小护士曾经在科室外议论过我,简而言之,说我不近女色。对于男女之事,我一直觉得能够控制在理性范围,记得半年前的那次相亲,一个女孩子领着我去了酒吧,多喝了两杯之后,竟然在我面前主动褪去了衣服,这事儿一直让我反感。可是这一次见面,小袁姑娘,你可知道,我也变成了让自己反感的那类人。 可我是,情不自禁啊。 她一定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我懊恼了几日。我懊恼的是,我自己不够尊重她,更为懊悔的是,被喜欢的姑娘赏了一巴掌,等于直接给自己判了个死刑。 我想,我是没有机会了吧,假如,我不知道她那段时间处于水深火热的话。 付女士也算是老江湖了,用她的话说,难得见我对一个姑娘那么上心,自然是百般相助,她帮助的方式挺特别——帮我查了情敌的状况。 我一直是不屑于跟人抢东西的,名利这些事,我一直看的很淡薄,无论是在斯坦福,还是在目前所在的医院,什么评优评良的,谁要谁拿去,看不上,更不想争,何况是爱情这件高雅的事情呢?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曾子谦这个男人,竟然是恒宇的股东。付女士说:“文浩,门当户对你懂吗?你的优势在于,你喜欢谁,姨妈都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你。而他们,阻隔千万,很难成事。” 付女士说的对呀,谁都知道,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所以,情比金坚这种事,说出来可能是个笑话。可我想,若她真的败给了现实,也就不是我无比疼惜的那个女人了吧? ps:今天就到这里,明天见,关于梁文浩这个有原型的男人,我只是见过照片,但是小袁口中的他,是优秀的,我也同意,明天见! 我却害怕看到她掉眼泪 加德满都到处都是寺庙,每每清晨醒来,都会被这里独有的梵音从梦境里来出来,从窗口望出去,这座城市里的大多数人,都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即便你有心事,也还会被他们脸上的信仰所动容。这里人都信佛,不会三叩九拜,而是放在心底,佛曰,前十五年的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每每想到这一句,我的心口都会泛出一丝的苦涩。 或许正如佛言所说,我和她只是修行未够吧? 酒店的老板娘是个热心肠,大约察觉到我此次的出行心情不佳,时常会托她那十二岁的儿子阿里给我送来一些尼泊尔特色菜来,我受之有愧,在来到这里的第十天,决定出门走一走。 阿里会说简单的中文,听到我说会支付一些导游的费用给他时,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十二岁的小伙子,说着蹩脚的英语,可一双眸子里,却写满了真诚。 他说可以带我去圣心,我摇头拒绝,他一脸疑惑,我却心绪难平。我想,再等等吧,等我的心绪稍微平静一些,我会自己过去,阿里还是蛮热心的,直接带我去了猴子庙。 运动果然可以让人忘记一部分的烦忧,站在半山腰上,我默默地俯瞰着这座城市里密密麻麻的建筑,忽然间不由自主的拿了手机,等到镜头定格,那一瞬间的欣喜刹那间消失不见了,我懊恼的将手机收回口袋中,喊着阿里下山。 我承认,我又想到她了。所以看到美丽的风景,尝到可口的食物,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她。 回酒店洗了个澡,我让阿里给我捎了一包烟过来,黑色的烟盒上写着大写的英文字母,翻开,拿出一只,也不管它是什么味道,点燃之后,我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好吧我承认,太他妈难抽了。 呛了几次之后,我恼火的将烟盒扔到了垃圾桶,打开笔记本,登陆邮箱,不由自主的点到了之前记载的片段中。 第十次见面时,我是做了一些准备的,英子说,女孩子最喜欢浪漫,如果我能邀请她一起看雪,她一定会感动的,我记住了这句话,可事实是,看到她因为和曾子谦的误会而忧愁时,我干了一件蠢事,没错,我把这个不错的主意,借给了她。 她欣然接受了,可我的心却没那么宽了,所以下雪前,我从医院开车到了她家附近,坐在车里等了半小时,雪落下时,心口的苦涩也跟着车窗上的小雪花一样冰凉,她一定不知道吧,这一刻的我,既后悔又难受,只要想到他和她坐在一起看雪,我便没法淡定了。 而我没想到的是,当我心慌意乱的进了小区时,却看到了她一个人站在楼下,捂着双手等人的情形。 傻子都知道她在等谁。 我就想啊,要么等等看吧,看到他们站在一起了,死心这件事,也会容易许多吧,结果等了半小时,她都绕着小区走了好几圈了,还是一个人。 我也不笨,当然明白这是一个机会,可我发现,我并不快乐。因为走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眼眶里的泪。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看到她不开心,我便会不快乐。 其实喜欢一个人,也是会偷偷的跟自尊心计较的事情,比如这个时候,我很清楚曾子谦在她心底的位置,我当然也会计较了,计较他伤了她的心,她却不肯多留我在她家里的时间。 这么明显的落差,我怎么会不知?我怎会大度,我就告诉自己啊,梁文浩啊,就这样吧,别再低三下气了呀。 可是当我听黑子说她准备卖房子的时候,偏偏又不淡定了。我不知道她和曾子谦到底积攒了哪些误会,可我清楚房子对她的意义,她的父亲告诉我,那是她用生母逝世后留给她的积蓄付的首付。 对她这么重要的房子,怎么可能轻易的选择放弃呢?她的朋友小白告诉我,她要和曾子谦划清界限了。 刚刚被逼回去的那心思,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不由自护的冒出来了。我想,对一个单身女人动心思,也是我这么一个大龄男士很正常的行为吧? 所以我主动给她打了电话,并且给房产公司打了电话,确认了那套房子的基本信息。 我想,对她那么重要的东西,总不能这么轻易的拱手让人吧。 许久未见,这一次她瘦的离谱,我看在眼里,疼在心底,失恋到底具有多大的伤害值,我也是看到她穿上婚纱之后才真正清楚的啊,只是这时候,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我想照顾她,更想掌握她的一切,那种从未有过的征服欲,在这一刻,沉底的被唤醒了。 我请黑子喝酒,他说:“哥们,喜欢就追吧。” 我端着一杯龙舌兰撞上了他的玻璃杯,说:“我就是要追她。” 黑子给我们安排了机会,四个人一起逛超市,这一次,我见证了她的另一面——和付女士说的一样,她是一个勤俭持家的女人。原本是件愉快的事,偏偏哥们倒了霉,被购物车给撞了。 这一次,我看到了她眼里噙着水花,说实话,我真的是一点都没觉得疼,可能是太开心了吧,毕竟,我喜欢的姑娘,为我流眼泪了啊。 她一定也不知道吧,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把她看成了一本神秘的文献,阅读的越是认真,就越是不可自拔,她的鸡汤炖的可口,她的衣服洗得干净,她的厨艺相当了不得,就连她的双唇,都让我贪恋的不能自已。我想啊,这肋骨都要断了啊,这姑娘总该对我上心了吧? 事实证明,我对自己的魅力太过自信了呀,毕竟她走的是心,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忘却了呢? 付女士得知我买了她的房子,那叫一个惊讶,的确,从回国到为止,我的确没对哪一个姑娘这么费心过,她知道,我是真的动了情。 她觉得不值得,至少赔上我进医院的这件事,她自然是不乐意的,她说她吃醋了,我和袁小洁才认识多久啊,连命都敢堵上了。她还说,这一点,还真是像你爸。 关于我爸,我也是听过几个版本的,总之,他对我妈,算的上是痴情一片。 付女士还是支持了我,她的原话是,小命都差点儿赔上了,不赚点好处来,多么不值得呀。 商人呀,有时候就是太在意利益得失,可付女士说的是对的呀,我的确,是想赚点便宜来。 比如,她的一个热吻。 我不掩饰自己的真心,但碰到她,这些话我却不敢说出口。 最可气的是,我居然听到那个男人用钱来衡量她的感情,那一秒,我忍不了了。 在我看来,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我认为一个男人都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一个女人的真心,这种侮辱,比把这个女人强行拉到床上更为可耻,他是在侮辱她,可同样也是侮辱自己曾经的选择。 我身边有很多高干子弟,玩玩感情,不懂什么叫自取其辱,而曾子谦说出那句话时,我便觉得他们是同一类人。 我想嘲讽他,可是我知道,我不能说,我想劝慰她,可我清楚,她不需要。 这么多次的来往中,我知道她不是弱质女流,她是喜欢躲起来哭的女孩子,所以那一次,曾子谦来找我,我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你发现她眼眶红了,一定要先抱住她。” 她最需要的,还是那个男人的拥抱啊。 我为什么那么清楚呢?说起来挺过意不去的,因为当我鼓起勇气抱住她想给她一点安慰时,她只说了一句谢谢。 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就让我认识到了一点——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是一种人,一种不愿意向命运妥协,一种不愿意跟任何人将就的固执着。 我想我们都是足够偏执,都有撞到南墙不回头的劲儿。 回西递的那段时间,我借口去林伯那里练字,试图让自己忘却这种不被人待见的情感状态,的确,我想让自己稍加冷静,可是回城之后,得知她曾找过我,第一时间里,我又去见了她。 这一次惨了些,毕竟见了血。 也是这一次,我和曾子谦真正的站到了对立面。作为男人,我当然了解他那所谓的占有欲,或许是处于一种报复的心理吧,即便得知她已有了选择,我还是当着他的面,试图拉近和她之间的距离。 她一定想不到的,在她心底心思纯良的梁文浩,居然还有这种小心思。可如若我不这样做,那个男人,怎么把她当成宝呢? 哪怕,这么做的结果,换来的只是一个婉拒,我也觉得,值得了。 付女士身上有着许多母亲的共性,得知这么“优秀”的儿子被拒了,心底多少不是个滋味,她不忍心安慰我,索性告诉了我另外一件事——有人因为广告的事情陷害了她。 付女士说,文浩,倘若你还没有放弃,我就可以摆平这件事,但如果你承认自己输了,你也要告诉我,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知道那个陷害她的人是谁,理所应当的想到了她可能承受的一切,面对各种病状的病人,我没怕过,面对血粼粼的手术刀,我没担心过,然而,这一刻,我却害怕,看到她掉眼泪。 ps:最近有点私事都在忙,建议晚上刷新,让你们久等了我要狠狠地说一句对不起,话说,我六号要外出一个星期,在这之前,你们想看梁文浩,还是赵阳和小白? 不要发给我一张好人卡 连续一周我没再打开笔记本,每天夜里咀嚼着思念的味道其实并不好受,今天一早,我重新背上行囊,告别了加德满都,乘坐一辆十二座的旅游车,行至博卡拉。 落座的小酒店环境不错,斜对面就是著名的雪山鱼尾峰,彼时正值黄昏,殷红的晚霞把巍峨的鱼尾峰涂染的妩媚多彩,一家小型直升机从山腰飞过,山峰于是有了动感的灵性,我的目光落在雪峰上久久不能移动,好一会,开口说:“你好吗?我又回来了。” 回忆这种事情,真的是没法克制的,即便我没有住进之前的那一家酒店,即便我是一个人过来,可是某些情景,依然不由自主的涌现在脑海,那还是几年前。 其实我还蛮天真的,以为自己不去想,某些事情自然而然的就会忘记,但是实际上呢?那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好似花光了我所有的勇气。 我不是没追求过,得知她只身前往西藏地区,除了惊讶,就剩下担心了。正如付女士预言的一样,她和他之间出了问题,一个躲进了西藏,一个飞往了国外,可见其中的误会有多大,黑子告诉我,他们分手了。 我很清楚这个时候倘若我追过去会是一种什么情况,照理说,我追求一个单身女人是没问题的,可她不一样啊,她是一个刚分手的单身女人。 心理学上有一个有趣的实验,在一个普通的单身女人和一个刚失恋的单身女人之间做的实验,而实验的结果表明,刚失恋的女人更容易得手。 我是学过心理学的,我很清楚这一刻我若是追出去有悖于君子的行为,说的不好听点,就是趁虚而入,可感情这种事情,有时候是没法用一般的道德标准来衡量的,我说服了自己,去找了她。 川藏线只有一条,可是和这条路线有关系的地理面积还是十分辽阔的,想要找到她,何尝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实在没办法了,我只能跟爷爷的故友打了电话,一边前行,一边找寻。 我是带着追求她的打算来的,我想,就算我现在的行为不算个君子吧,有什么关系呢?还有什么比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更重要的呢? 所以,我厚着脸皮来了,并且死皮赖脸的留下来了。就这样,一路跟着她,来到了尼泊尔。 加上这一次,实际上我已经来这里三次了,我对这里的一切还算熟悉,也知道自己对某些食物过敏,比如说,咖喱。 她对我的排斥浓厚了,我只能想着法子博取同情,即便那样讨厌这食物,我还是强忍着吞了下去。她不是狠得下心的姑娘,得知我拉肚子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人都是有预感的,我能感觉到她的心正在被我慢慢融化,即便每天夜里我都想着搂她入睡,可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我想,再等等吧,给她一点时间疗伤,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一度这么认为,即便回a市之后,我也不断的克制自己。黑子说我太傻,这么好的机会不知把握,恐怕会后患无穷。我笑,却舍不得委屈她。 我也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一点儿欲望都没有呢?两个人独自相处时,我想过很多种方法拉近我们的距离,最后都妥协了。 我以为,她想开公司,我帮忙注册找址就是喜欢;公司没业务,默默地拜托付女士多加照顾就是呵护;不想她喝酒,又不忍心伤了她的自尊,索性陪她一起喝,就是疼爱,我以为,她会感动。 她的确是感动了,可我清楚,这种感动,和她对曾子谦的关注与喜欢,根本不一样。 我是介意的,我不知道和那个男人相比较,我到底哪里不好了,我反问过自己很多次,还有什么我没做到的?要不然,我就怎么都走不进她的心底去呢? 后来,我知道了。得知曾子谦有遗传病史时,我就明白了,其实我挺愧疚的,他们之间有着坚固的阶级差距,这是外界无法更改的差距,而他的遗传病史,迫使这个男人选择离开,哪怕是用被误会的方式。 如果不是深爱,谁会这么做呢? 和曾子谦在酒吧喝酒之后,我第一次因为两个人的感情而感到震撼,她被伤了自尊伤了心,还在记挂他,他身体有恙,还来拜托我。一个男人拜托另外一个男人照顾自己的心爱的女人,这本身就是一件需要鼓足勇气做的事,更何况,他还是个病人。 我终于遗憾的意识到,他和她之间才是一对,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局外人。 更让我觉得惭愧的是,在我不知道这个事实前,我曾一度的以为,曾子谦是配不上这么一个好姑娘的,好几次,看到她受委屈,我都替她不值。 如若我们三个人没有纠纠缠缠的这几年,我想我一定不会相信,我们的身边,还有这样一个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 我知道他对她的重要性,得知他要隐瞒她病状时,除了有些认同他之外,也很清楚一点,对我而言,这也是一个机会。实际上,她并不是不喜欢我,只是她太死心眼,一颗心,只能容下一个人,现在这个人要走了,还是让她误会之后离开的,对我而言,怎么不是一个机会呢? 我承认,我对这种类似于施舍来的机会并无兴趣,我有自己的骄傲,只是骄傲,抵不过对她的心疼。所以,在他航班飞走的前一天,我还是把那个男人离开的时间告诉了她。 我想让自己彻底的做一次抉择,倘若曾子谦选择遗忘,她也会彻底的跟过去告别,倘若他们不愿意敞开心扉,那么我的靠近,也不算是趁人之危。 而事后我才知道,我查到的航班信息,不过是曾子谦的掩耳之行为而已,我想这是一种试探,他在试探我,试探我,到底是不是一个,真心对她的男人。 我们怀揣着各自的心思,好在,都是为了一个姑娘。 我以为,牵挂这种东西,总会随着时间慢慢减淡的,我也认为,一个留给姑娘伤痛的男人,会让这个姑娘迫不及待的想要忘记,但结果是,她还是牵挂,她还是没有忘记。 我不知道帮她调查曾子谦时我到底是处于哪一种纠结的心理,一来,我希望自己能够满足她的小心愿,查出她心底的疑惑,可反过来,我又希望自己什么都查不到,至少这样的话,她就没有任何理由等下去了呀。 然而,当我得知曾子谦的前妻和她一所学校时,我又纠结了,我知道,这个线索,一定会让他们之间继续纠缠下去,付女士说,干脆就保密吧,对她也是一种保护。 可是我很清楚一点啊,想要得到一颗完完整整的心,必须让那个人,彻彻底底的,被她从心底撵出来。 我多幼稚啊,或许,这种偏执,也是我和她一直没有真正走到爱情最深处的一个缘由。 陪她解惑的这大半年里,我一直都在劝说自己,梁文浩啊,你千万等忍住啊,人家姑娘现在还没死心,你要是走近了,用强了,人家姑娘可得扭头就走了,偏偏每个送她回去的晚上,我又会责备自己太过小心翼翼,一个月也就算了,三个月也就算了,这都大半年了,你怎么不像个男人一样,牵着她的小手试探试探? 我不是犹犹豫豫之人,可在这件事上,我却没敢轻举妄动,这会儿网上流行了一句话,叫做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只看了一眼,我便觉得这短短的几个字,已说出了我的心声。 我不是圣人,付出了感情,自然是想要一份回应的,可我不着急,我想,忘却一个人的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的确,曾子谦离开的七个月里,我从未主动跟她告白过,我甚至连牵牵她的手都会有所犹豫,可我想,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伴在她的身边,会不会也是一种无声的告白呢? 七个月了,如果那个男人已经大病痊愈,应该会选择回来找她吧?可是他没有,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选择放弃了呢? 事情的转折是在一次同学聚会上,杰克带着一群斯坦福的同学来到了国内,我请客,大伙儿坐在一起喝酒,他喝多了,扯着嗓子问我:“嘿,文浩,你跟你的梦中女神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只是一句八卦,却引来了无数吃惊的眼神,好吧,我承认在学校时,我对女孩子的确有些不近人情,也难怪杰克爆出这个消息之后,大伙儿这么好奇。 被问的多了,我只能求饶,几个同学笑着说这不是学霸的一贯风格,吵着让我把她叫过来。 好吧我承认,其实我也想把她叫过来,只是害怕这群疯子吓着她。 电话拨通,我瞥了一眼室内二十多双眼睛,小心翼翼的说了句我喝醉了,我太了解她了,自然是知道这么一句话会让她立即赶过来。 她就像是我藏起来的一颗光彩夺目的珍珠,我只舍得默默观赏,不喜欢别的男人多看她一眼,哪怕握个手,要知道,相较于国内,这群外国佬还是很开放的。 实际上,对于她,我已经等了很久,我承认,我不想继续等了,这种情感换做平时还能稍微的克制住,然而在酒精的诱导下,我便露出了真面目。 不要发给我一张好人卡,我只想当你的男朋友。 ps:强大的概括能力出现了。应该还有两张左右的相关内容……明晚见。 喝最烈的酒 大约是昨夜梦境的内容是令人欣喜的,今早醒来时我的心情还不错,决定走出去看一看。博卡拉的早市没有国内的那份喧嚣,反而处于一种安静祥和的状态中,沿着一条狭窄的小巷子,能够摆出好几里地。 顺着巷口往前走,我停在了一个卖手鼓的地方,看着摆放整齐的非洲手鼓,我选了其中一件,拍打了两下,立即付了钱。 具有民族特色的手工艺品,是值得我们保存收留的。 就这么转悠着,竟然转悠到了晌午,我选了一家混合餐厅,要了一份牛排和水果沙拉,便在窗口坐下。 服务生端上午餐时,顺道用英语告诉我,晚上餐厅内会有节目,赠送了我一张歌舞劵,我笑着跟他道了谢,边吃午饭,边观看着窗外。 这里的人很少皱着眉头,大多数时候,脸上都是微笑的,可以见得,信仰给了他们不少力量。 我忽然想到了昨晚梦境里的内容,恰巧就停留在她说那句“多多指教”的时候,接下来的事情,即便没有笔记本上的小记录,我也记得清晰。 谁能料到呢?当她确定将手放心的放在我这儿时,曾子谦却不声不响回来了。想一想,还真是造化弄人。 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梦里都会出现那样一个镜头,当我兴高采烈的去接她回家时,她的身边,站着曾子谦。 这个镜头在现实中是出现过的,时隔八个月,我们三个人又站在了一起,只是这时候,她已经是我名义上的女朋友,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老实说,即便他们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我依然没有任何自信让她把他看成普通朋友,当我坐在车上看着他们两人站在一起时,我就已经怕了。 他的身份,何尝需要向一个普通的女人解释,可事实是,曾子谦的眼神里,写满了再见时的欣喜。 我从车里下来,几乎是鼓足勇气走到她的身旁,算是我自私吧,我必须纠正他的一个认识,我一定要告诉这个男人,现在,她,是我的女人了。 可我终究不敢当着她的面太过放肆呀,我怕那个在她心中留下一道伤口的男人说出了他生病的实情,我怕已经属于我的她,选择跟我分手呀。 我也是有占有欲的,至少这一刻,我不允许这个男人夺走她。而且我很自信一点,我是能够给她幸福的。 按道理来说,确定了男女朋友之后,有着身体接触,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可是看到她纯真的一张脸,我却犹豫了。 他的出现,一定给她强大的精神冲击吧?在山顶的帐篷里,我想过将她据为己有,却舍不得。 如果她知道了他是因为身体上的异样才选择离开的,她一定,会恨我吧? 搂着她睡了一夜,我决定隐藏着我和曾子谦的这个秘密,或许,她不知道,对她而言是一种保护呢?更何况,这个姑娘,现在属于我。 可我却被命运捉弄了呀,最终,我们也没有更近一步的身体接触,在着期间,对我而言是一种遗憾,然而,在尼泊尔逗留的这些时日,我也想明白了,或许,这是一种庆幸吧。 我把选择权交给了她,我不想多少年之后,如果我们还在一起,心底会隔着这个梗,我明白曾子谦是一个怎样的人,他若是想要坦白,我又怎么能阻挡的住? 把选择权留给她,我自然是不安的,英子察觉到了我情绪低落,就问了两句,谁知一抬头,我便看到她在急诊部楼下不远处等着我。 印象中,这是我们交往后,她第一次不声不响的来医院等我,她不知道,她这么一个举动,给了我多大的勇气——继续下去的勇气。 她去了我的家中,给我煮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味道极其可口,在往后的两年中,我也时常奔波于四处,却再也没有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 这一次,她主动留下来过夜,对于一个生活习性相对传统的姑娘,我和她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当然不知道,在她安定的入睡后,我曾洗了两把冷水澡。 现在想一想,我是做了多么愚蠢的一件事啊。 付女士给我打电话,说是曾子谦单独去找了她。听到这个消息我并不意外,毕竟当初我们并无任何口头协议,他有重新追求的机会,她也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我可以用很多手段把她留下,可若是她的心不在我这里,即便留下了,也不会长久。 我在等,等一个曾子谦跟我摊牌的机会,等一个她跟我坦白的机会。我想装作淡定,假装视而不见,可是从梁小白口中得知她醉酒后,晚上十一点钟,还是忍不住去找了她。 我很清楚这个行为会影响她的判断,我很明白这个时候给她过多的关爱只会让她心里承受压力——假如她的心,还在曾子谦的身上。 可是我真的淡定不了呀,借着热腾腾的饺子,大晚上的央求主任来帮我值班,急匆匆的跑出了医院。 抱着她,我的身体都在颤抖,隔着丝薄的面料,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我想,要不就这么办了她吧,或许身体的接触之后,会让她更加确信自己的选择,然而我做不到。 直到她在我的怀里睡着了,我才敢偷偷的吻着她的唇,她的眉眼,她的脸颊。 她不知道,这一夜,我又失眠了。 黑子因为这件事嘲笑过我,他甚至连骗婚这种说辞都说了出来,我能理解,毕竟我在国外多年,身边出柜的人也不在少数,只是他不知道啊,我是怕她后悔,才不敢轻举妄动的。 事实是,她没后悔,我却后悔了。 后悔我没步步紧追,后悔给了曾子谦解释的机会。在那样一个雨天里,我看到他持之以恒的站在楼下等着她,我就知道,这一次的硬碰硬,败的肯定是我。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去制止,或许我很清楚,我们三个人这么耗下去,总要有一个了结,而我,要想跟曾子谦来一场正面的竞争,就应该让她知道他的病情,我的自尊让我不屑于同情换来的感情,我想跟他来一场正式的较量。 我也在跟自己较量,我甚至在想,如果她狠狠心,让他落了空,三个人的纠缠,是不是就此结束了? 而事实告诉我,我想的太天真了,在她从楼道口里走出来时,我就知道,我想错了。 这个男人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底,她不可能就这么忘记了。而我也清楚,他一定会跟她解释。 风吹走了我的伞,我失魂落魄的往回走,雨水落在我的脸上,冰凉而刺骨,终于,我意识到了一个事实,我败了。 我败给了他们之间的牵扯,我败给了她对他的留恋,他对她的痴情一片,其实我挺替他们高兴的,也挺替我自己高兴地,至少,我们不必三个人再继续牵扯了。 只是,我为什么落泪呢? 淋着雨回到了家中,我又去洗了个半小时的冷水澡,刺骨的冰冷让我重新回归到了理智,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一刻,我才重新找回曾经的梁文浩。 爱情真的是神秘而又特别,至少,我在这场坚持里,也看到了情绪躁动的自己,也看到了卑微懦弱的自己。 我没有怪她,我只是在怪我自己不够大气,我怕她看到这样的我,我怕她嫌弃这样的我,所以我只能选择一个人窝在家中,默默地品尝着这一份苦涩。 我以为我是计较的,可是当她的出现在我的家中时,我忽然发现,思念远远大于计较——我贪恋这个女人给予的美好,我想有个家。 付女士说我在她的面前太过低调了,至少应该把家底什么的都展现出来,再者,我也太过收敛自己的性格,简而言之,我太过宠她了。我深知她有些吃醋,也没有多言,可是有一点她倒是提醒了我,的确,我得告诉她,即便她不那么努力,也有个男人养着她。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触动了她的心弦,让她最终选择了我,我也不想多问,我知道,享受当下,远比杞人忧天更为实际——如果,她已经做了选择。 她肯定不知道,当她理个头发,还要听取我的意见时,我的心情是多么的愉悦,她也一定想不到,当她对着公司的同事说“这位是我的男朋友梁文浩”时,我有多么的激动。 我想,我终于能够名正言顺的拥有这个女人了,所以那一刻,我拉着她去了无人的包间,毫不犹豫的吻了她。我知道我已经失控了,但是那又怎样呢?至此之后,我不想再有任何克制了。 该亲的亲,该上的上,该牵手一辈子,就绝不选择放手。 回忆至此,来尼泊尔的那份苦涩已经散去了不少,我想,我之所以那么难过,不过是因为求之不得,不过是因为,太过遗憾,假使,我不知道那件事。 ps:明天最后一张梁文浩的,后天开始写赵阳小白 感谢你曾经经过我的生命。吾爱。 日落时期,我拎着手鼓回到了旅馆,旅馆的老板眼尖,用英文问我是否会玩手鼓,我点头,不料却被他拉到了旅馆对面的小街上。 玩音乐的不止我一人,只听到老板对着一群人叽里呱啦说了好些话,而后看向我,示意我给他们演奏一曲。 我虽然有些无奈,还是坐了下来,双手放在手鼓上,准备演奏。 我在斯坦福念书的时候,隔壁有个来自非洲地区的黑人,最爱的就是这种乐器,看他玩的次数多了,我也跟着学,没想到,这会儿还派上了用场。 打手鼓还是有很多讲究的,手臂的力度有讲究,而小臂,手腕手指三处,还要保持在一条直线上,而后,鼓面会根据你的节奏,发出高中低三个基本音。 大学毕业之后我就很少玩这些了,没想到今天这一小小的演奏,也算是过了一把瘾,尼泊尔的路人纷纷给我鼓掌,某种程度上,给我带来了一丝的满足感。 原来,我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差劲。 旅馆的老板因为的是演奏想请我喝酒,被我平静的拒绝了,大约是因为打手鼓消耗了一些体力,这一夜我睡得尤为安心。 细细一算,我出来已经大半个月了。 第二天一早,旅馆的老板来敲我的门,说是一群人组团去玩滑翔伞,为了答谢我昨天的倾情“演出”,他也送了我一张票。我想着拒绝,结果还是被他拉上了车。 令我比较惊讶的是,滑翔伞的教练,居然来自美国。这样一来,我们交流便不成问题,他告诉我,滑翔伞是要等待适合的风,而后随风飞去。那时候,我们的身体离开地面,会由衷的感到一种叫做自由放空的状态。 教练说的我心驰向往,于是跟着大部队一起往可滑翔的位置奔了过去,准备飞下去的那一刻,风洒在我的脸上,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 飞的时间不是很长,双脚落在地上的时候,心口那份紧张和刺激还未完全散去,教练过来给我竖起了大拇指,同行的一个四川女孩居然问我要电话号码。 我只能抱歉的说没有,实际上也确实没有,国内的号码我已经很长时间未用了,大多数情况下,我的手机都是飞行模式。 回到旅馆之后我立即洗了澡,四肢躺在床上时,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摸了摸心口,这才发现,心跳完全不在正常水平。 滑翔伞刺激而紧张,而这份感觉,恰巧和爱情给予的滋味是一样的。细想一下,没有和她真正确立关系时,何尝不是这种忽上忽下不知未来心底没个着落的感觉? 当然,我也一度的以为,只要她和我确定了关系,曾子谦就不会再多做纠缠,可是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因为我知道的,他因为她动用公司利益关系,已经是第二次。 商人重利,他第一次用恒宇的名声来换取和她纠缠的时候,我以为那是冲动,可是第二次,当我听说他花重金入股戴比尔钻石时,我就知道,这不是冲动那么简单了。我看过有关曾子谦的相关报道,我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轻易把利益和一个女人挂钩,倘若他真的这么做了,只有一个可能——他太在乎她了。 我们之间的较量不是一天两天了,胜负欲会让彼此之间的较量从未停止过,我知道,这一次她的选择一定给了曾子谦很大程度上的打击,照理说,他应该不会继续纠缠的。 面对这样的举动,除了无奈,我只能静观其变。或者,等她来向我求助。 但是她没有啊,那么,她是在抗争呢?还是不忍心,彻底的与他站在对立面?这些,我都是不得而知。我只知道,她不想说的,我也不必去逼着她。 除了对她好,我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方式让她拒绝那个男人,我知道,我是没有这个立场的。除了对她好,我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方式来表达,其实我也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直到付女士告诉我那个消息——她妈妈的离世,和我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有关系。 是命运捉弄吗?为什么要在我决定全力以赴的时候,逼着我后退呢?我想不通,冷静了一晚上,按照付女士的提议,我跟她撒了谎。 在我和那个男人竞争最激烈的时候,我知道我的离开意味着什么,可如果上天早已经对此做了安排,我还能做什么挣扎呢?我只有祈祷一件事,祈祷付女士口中的那个事实,不过是个误会。 于是,原本告诉她的欧洲交流会,变成了去另外一个目的地,她的家乡。 这个地点我来过,可第二次来到这里的心情,却尤其的复杂,我强迫自己不要多想,按照付女士的指引去了当地的派出所,仔细询问之后,在第二天的晚上,得到了当时报告的新闻。 是一场意外。 可是事故相关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的确是她的母亲。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一个人躲在酒店里喝酒,喝着喝着,我把报道当时的那张报纸撕了粉碎,克制住的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造化弄人。 付女士找到我的时候,我还在酒店里呼呼大睡,她搂着我的的肩头哭着跟我说对不起,我想对她发火,却克制住了。我自私的想着若我真的只是一个孤儿该多好,可是这句话,却被我咽了回去。 付女士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我们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母子之间抱头痛哭,有些话我们都没有说出口,我只记得她说:“文浩,放手去爱吧,任何事情,我都会替你处理好,这么多年了,该放下的,都放下了。” 我花了整整一晚上才想明白付女士的话,可是只要联想到那一次在家中,她声音沙哑的告诉我,她讨厌医院的话语时,我的心就像是刀绞一般。 即便如此,我还是选择了自私,选择假装若无其事的,回到那座城市。 我想见到她,所以下了火车我第一时间就驱车去了她的住处,而我没想到的是,在这里,我看到了他和她的继续纠缠的一幕。 我开始妒忌曾子谦,或者说我一直妒忌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只是这一刻这种妒忌忽然克制不住了,为什么他就不能放手呢?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呀。 长久以为遏制的怒火忽然间从心口冒了出来,我一个快步冲了上去,狠狠地打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 没错,一直自诩为绅士的我,这一次动手了。 我的占有欲,在这一刻,已经严重超标了。要知道,就在前天晚上,我是说服了自己一百次才下定决心回来找她的,凭什么,他还要继续多做纠缠? 我为自己的不理智感到叹气,一直以来,爷爷给我的家教都是非常严格的,我们是汉子,也曾都是军人,可我们不屑用武力解决,这才是我们的精神,然而那一刻,我的确是克制不住了呀。 我去冲了凉水澡,稍微冷静之后,冒出脑海里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她若生气了怎样? 我有些害怕,害怕曾子谦知道这个秘密,害怕他趁虚而入,抢走我怀中的这个女人。 她是没有任何错的,要怪,只能怪那个男人手段太多,她不是他的对手,同样,我也不希望跟她玩任何心机,我想要彼此信任,单纯的在一起。 可是我很清楚一点,那件事,已经让我们没法单纯的,在一起了。 而我还是自私啊,我想,再等等吧,等我也像那个男人在她的心底留下一个烙印时,再亲口跟她说出这个事实吧。 看得出来,她的家人都挺喜欢我,我也愿意关系她所关心的一切,当我听到她的小妈亲口邀请我到她家吃饭时,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要知道,在国内,伺候好了岳父岳母,距离结婚,也就是一步之遥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曾子谦给我发了短信,说了那件事。 我只能瞒着她去了浮加,最后却酿成了打错。 看吧,纸是包不住火的,至少在这种程度上就是如此。而等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星星之火,已可燎原。 我愧疚,不敢面对这个曾经试图一心一意对我的女人,我难过,难过我那么努力,却终究逃不开命运,我愤怒,而再多的愤怒,却抵不过对她的心疼。 我把选择权交给了她,这么一想,我的愧疚仿佛减少了一些,现在想一想,好像一直一来,我都将选择权交给她。 我在想,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一次那该多好,至少,我不会把选择权那么轻易的交给她,我想,男女之间,尊重要有,可是适当的时候,必须表现出强硬的态度来,至少,在爱她的这件事上,绝不能妥协。 等我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她已经有了乐乐,而我注定,只能是一个,局外人。 可后来的一切告诉我,做个局外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我也算得上是半个亲人。 少了个爱人,多了个朋友,一个,永远无法越界的朋友。 在尼泊尔停留的一个月后,我又踏上了去印度的旅程,我想,有些事情总归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忘,有些浓烈如酒的感情,总会在某一日,某一时化作一碗清澈的甘露,可是在这场你追我赶的时光里,那些痛,那些乐那些酸那些甜的回忆,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我希望她幸福,并且永远幸福,而我,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里,能够找到我的归宿。 感谢你曾经经过我的生命。吾爱。 ps:明天开始赵阳小白。我想,遗憾也是生命的一部分吧。 梁小白:滚 交通事故这种事,每年国内至少有四五十万起,说起来一点都不新奇,但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你自己身上,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比这个还倒霉的是,你还是醉酒驾驶。 更离谱的是,你开的是十万左右的国产车,而对方的,是一辆白色卡宴。 我从车里走出来的那一刻,就知道攒了一年的霉运,都在这一天,爆发了。 我满脸歉意的站在的车尾,已经做好了被对方狠狠抽一顿的准备,只求这事儿不要闹到警察局,结果两秒钟之后,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从车里走了出来,这一秒,我的呼吸停止了。 这男人真帅。 等他站在我面前时,我那想好的台词,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再次确认了一点,这个男人不仅仅帅,而且还很高,如果这辆车是他自己的话,那我今天晚上就是走了狗屎运,撞到了一个高富帅。 “抱歉。”我尽量不暴露自己醉酒的事实,然而这句话说完之后,我就打了一个饱嗝,好吧,我知道,我想保持的淑女形象,已经彻底消失了。 然而,当我以为这个男人要跟我提一提赔偿之类的相关事宜时,他只是礼貌的说了一句:“美女,醉酒驾驶可是玩命,你还是叫一个代驾吧。” 又发现了一个优点,这男人心地善良。 “你的车怎么办?”我想一定不能暴露我外貌协会的真实特性,更不能让他知道我此刻还在犯花痴。 “还能怎么办?只能打电话给4s店了……”帅哥耸了耸肩,而后看向我,说:“不过得麻烦你了,我对这座城市可不熟悉。” 听着他说着这句话,我偷偷的瞥了一眼这辆卡宴的车牌,我去,这家伙居然是帝都来的 交通事故处理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了,不得不说,这是一场非常愉快的交流经历,这帅气,名唤赵阳,为了不让警察叔叔知道我醉酒驾驶的经历,并未跟4s店走保险,一切自费,并且也把我那十万块不到的国产车一并送了过去。 先前被客户欺负的火气一瞬间消失不见,谁能想到呀,今晚遇到了一个好人。 “梁小姐,请问飞鸟的鱼怎么走?”赵阳在处理完事故之后,瞥了一眼手腕上那块价格不菲的腕表,笑着问我。 飞鸟的鱼是本是一家有名的酒吧,消费档次不低,里面的娱乐项目也非常之多,包括找三陪。 因此,我在心底给这个男人打了一个大大的叉。不过人家帮我在先,帮忙指路,还是有必要的。 我把赵阳送到酒吧门口,顺便要了号码。 “我没别的意思,修车需要时间和金钱,我转给你吧。”我想我的声音有些冷淡,遇到感兴趣的男人,或许我会留下一点继续交往的悬念,然而,遇到不能感兴趣的男人,还是撇清关系为好。 我从见到赵阳第一眼开始,就很清楚一点,我们不是一类人。 然而,就在我决定和这个男人结束可能纠缠的最后一点缘分时,酒吧的老板出来了,我这才知道,他只是来找朋友的。 赵阳大约瞧见了我的眼神,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我惭愧的看向别处,默默地安慰自己,我只是个单身,单身女人有权利偷偷的选择,偷偷的上演一个属于自己的内心戏。 赵阳和酒吧老板说了五分钟,而后转过脸来看向我,说:“妹子,老板说请客,一起喝一杯。” 好吧我承认,我被这个男人给诱惑了。 酒吧的老板给我们安排了角落里的一个卡座,我们并排坐着,保持着半米的距离,他将车钥匙和手机扔在桌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笑着说:“我说,这座城市的美女,不会都跟你一样漂亮吧?” 其实我并不喜欢油嘴滑舌的男人,可是这句话从一个五官精致的男人口中说出来,我却一点定都厌烦不起来。 “我这长相只能算是一般,等会你看看舞池,清一色的大长腿。”人家夸你,你总得客气一句不是? “我看你下车的时候黑着一张脸,怎么了?被男朋友给欺负了?”赵阳没接我的话,反而又问了一句。 在酒吧玩是有潜规则的,不打听对方私事,就是其中一点,这个赵阳,怎么看也是个江湖老手,该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当然,他想问的问题我也不想回答,的确,我不仅仅被欺负了,还被欺负的很惨,作为一个广告公司公关部的小员工,这点儿糟心的事很正常。 酒水上来,我被震了震,因为他开的,居然是一瓶小拉菲,更让我惊讶的是,他居然面色淡定的倒了一杯。 他给我叫的是柠檬水,将水杯递给我时,他居然也端起了自己的杯子,说:“你已经醉了,就喝这个吧。” 你说这个男人长得帅也就罢了,偏偏还这么细心,这不是摆明着诱惑本姑娘吗? “少瞧不起人,”我将一旁的郁金香杯拿了过来,掩饰自己的慌乱,放到他面前,说:“给姐倒上。” 赵阳咧着嘴笑,老老实实给我倒了酒,他当然不知道,就在一个多小时前,我在应付客户时,还喝了一斤白酒。 我对红酒了解甚少,装模做样的抿了一口,又一口。 两杯酒之后,我听到了酒吧里响起了一首熟悉的民谣,顿时颇为震惊,没有人知道,这曾是那个人,最爱的一首歌。 那个在我心底留下不可磨灭记忆的那个人,上个月在魔都,结婚了。 而今天,距离我们分手,恰好整整两年。 这首歌唤醒我的某些记忆,听完一整首之后,我忍不住哭了。我想,大约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吧,我不是矫情的人,一定是太累了。 我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的握紧,一阵清香窜进了我的鼻孔里,下一秒,两片柔软的双唇,就贴到了我的双唇上。 身体某处的火苗好像被点燃了一番,在这个热吻的攻击下,我的反应越加强烈了,而酒精的刺激下,我已经完全失控了。 我想,就这一次吧,就让我好好的放纵一次吧,我的确是太寂寞了,毕竟距离上一个男人,我已经整整一年多没有这么亲密的和异性接触了。 我之前的排斥,是因为心底还存着希望,现在希望没了,我才知道,原来长久以来的等待,是没那么的苦涩。 我和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躺在了一起,被他推进门的那一刻我还有些意识,然而我不想再管那么多了,那么在意的人,已经不再属于我了。 我能感觉到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的脱下,我能感受到那火热的舌尖在我的身体上流转,我在这方面的经验不多,除了在那个人出国前的一个月里我们经常泡在酒店之外,我没有接触过任何于异性的身体,就在这一刻,我完全被身前的这个男人控制着。 当那份坚挺进入我的身体时,我疼的哭了出来,我这么一哭,身上的男人自然也就迁就了我,大约是带着某种报复的心理,我没有让他退出来,而是抓住了他的肩膀,疼的厉害了,只能动了嘴。 后面的事情我就记不清了,直到第二天酒精的作用褪去之后,我看着房间里一片狼藉,才深感懊悔。 不懂得疼爱自己的女人,蠢的可笑。 这会儿浴室的门开了,赵阳手持毛巾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只用浴巾遮住了下半身,见我已经醒来,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午后。” 多么熟悉自然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发生在两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女身上。 也对,这个浮躁的社会,就是如此。 我故作轻松的从床上爬下来,迅速的穿了衣服,冷冷的说:“修车的钱我会打给你,我先走了。” 赵阳挡住了我的去路,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带着一丝宠溺的语气,说:“要不一起吃个午饭吧,待会我送你回去。” 我躲开了他的手,嘲笑的说:“赵先生,我们很熟吗?” 赵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有些尴尬的看着我,说:“我以为经过昨晚之后,我们会变得不一样。” 呵呵,情话真的一套一套的,就约个炮,他还纯真了? “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样,我们不过是……睡了一晚,我得走了。”我推开面前的男人,直接朝房门走去。谁知下一秒,身后的男人忽然冲了过来,将我按在了门上。 我恼火的看着他,他也盯着我,我听到他说:“你这姑娘真有意思,变脸比翻书还快,但是总得有个理由吧?昨天晚上你明明是很享受的。” 我被这个家伙问烦了,直接将钱包拿了出来,掏出最后五张人民币,说:“喏,现在可以了吧?” ps:赵阳,赵狐狸再收到五百块之后,会怎样啊?我都不敢想,故事慢慢展开,明天见~ 上辈子修来的孽缘 赵阳被我的举动给惊住了,一双眼睛里闪过一丝愕然,下一秒,他的嘴角忽然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我听到他说:“呵呵,小爷我踏遍花丛数十年,今天倒是遇见个稀奇的。” 正如我所猜测的那样,赵阳是个经历丰富的男人。这样更好,断也能断的干脆。 “好吧,为了公平起见,这几张人民币我就收回来,”我将大红钞票塞进了自己的钱包里,轻轻的推着这个男人压在我侧脸出的精壮手腕,说:“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那就好聚好散吧。” 身前这只胳膊并没有想我想象中一样移动到一旁,反而距离我的侧脸更近了,我听到面前的男人开口说:“我说,你该不会真的不记得我了吧?” 我完全被这个台词给惊住了,敢情的昨晚的事情还不能说断就断了?我在心底暗暗地骂了一句,早知道这种事情这么麻烦,本姑娘绝对不会冒险。 “这位先生,我能说你的台词太过老道了没?”我白了赵阳一样,讽刺了一句,“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我跟你上辈子的前任长得很像啊?” 我承认我的语气不大好,这人看上去不像是讹诈啊,再说了,本姑娘也不像是有钱人啊。 我有点儿揣摩不到这个男人的心思。 而更显然的是,这个男人此刻的脸色也变得分外有趣,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就叫做哭笑不得。 偏偏他长着一双桃花眼,即便一双眸子里写满了讽刺,却一丁点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对女人而言,一旦一个男人身上有着这种吸引力,就意味着危险。 “我说妹子……”赵阳终于开口了,“你真的是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了?” 我听了这句话,就很清楚这个话题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索性将双手伸到头部,往着两侧慢撑开,说:“哥们,昨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你要是想跟本姑娘再续前缘,咱们后会有期,有缘再见。” 不等深厚的男人反应过来,我伸手就开了酒店的大门,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 直到头顶火辣辣的太阳照射在我的脸上时,我才从恐慌中反应过来。 这是我第一次遇见赵阳,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清晰的记住了这个名字,我明白,出来玩,自然是不可能用真名,我想我记住这个男人名字的缘由,可能跟这个名字比较上口有关。 即便日后的时间里,这个男人不止一次很不要脸的告诉我,那是因为他活好的缘故。 第一次遇见赵阳,是在这座城市刚刚陷入一片热浪的七月,我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再续前缘”,却不知道这简单的四个字,居然在未来的某一天,真的验证了。 而当我再一次遇见这个男人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当然,这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两个月后,我已经从这一次冲动后的懊悔中走了出来,说懊悔,大约是有点儿严重了,不过事后想一想,我还真怕这个叫赵阳的男人在我醉酒后干出点缺德的事情来,那阵子某个明星因为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隐私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我也一度陷入深深地后怕之中,然而就在这时候,我们又一次的遇见了。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冤家路窄。 当我们的上司千叮咛万嘱咐我们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让帝都来的大boss心甘情愿的签下和我们公司之间合作的合同时,我做梦也没想到,这个难搞定的大boss,居然是赵阳。 我当然不想再碰到他,特别是在这种场合中,可是这个时候也不能临阵脱逃,我知道他也看见了我,好在他的脸上并无表现出任何异样,这才让无比心虚的我,迅速的镇定下来。 到底是要有多大的孽缘,居然还让我们两人给碰上了,碰上了也就罢了,还是在这种谈公事的场合,这得让人多尴尬啊。 赵阳作为合作方被安排在上座,我们三个女同事依次坐下,好在和其他两个同事相比,我不过是小娄娄一枚,自然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包括赵阳。 坐下去的两秒钟之后,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件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我相信像坐在我斜对面的那位也很清楚这一点,说的不好听点,我们那是各取所需,所以,本姑娘是不会被这人威胁的。 再说了,好歹他也是个boss,怎么着也得是顾及公司的颜面不是?难不成他还能在饭桌上跟我谈旧情? 不可能,我立即否决了这个想法,要知道,商人重利,现在他是客户,那就是上帝,而我们则是属于一个被动状态,他可没必要跟我谈旧情,毕竟,人家一个大boss,可没什么能用得着我的地方啊。 想到这里,我微微的吸了口气。即便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敢接受那天晚上偶遇的男人,摇身一变成了大boss的事实。 这又验证了一句老话——人不可貌相。 饭局开始,作为公司的一把手我的女同事刘梅已经对赵阳展开了攻势,而作为公司里的一个小娄娄,我乐呵呵的低头吃饭。 刘梅算的上是我们公关部的一把手吧,除了具有和袁小洁一样傲人的胸部之外,那口才也不是一般的好,更重要的是,人家酒量也不错。这种人才,我们通常称之为女中豪杰。 可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刘梅愣是没有把合作的事情扯到话题上来,究其根本原因,不过是因为,她的对手,更胜一筹。 说实话,我对那晚和赵阳在酒吧喝酒的事情还是有些印象的,我的印象是,这个男人单纯善良,然而今天到了酒桌上,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瞎了狗眼,这家伙不愧是帝都来的,任何话到了他嘴里,说的都是冠冕堂皇,偏偏,人家还是笑着对你说的。 我忽然想到进门之前我们经理说的那句话:“同志们,千万不要被这位老总的表象所迷惑,你们知道他的外号是什么吗?笑面狐狸。” 果然狡猾的跟只狐狸似的。 我心底微微不屑,更重要的是,他跟刘梅说话时,一双眼睛可是一直盯这她的胸前。 得了便宜还卖乖,哼。 我边咀嚼着口中的糖醋排骨,边腹诽这斜对面的那个男人,结果眼神扫过去时,恰巧撞到了他的眼神上。 他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 好吧我承认,本姑娘是遇到对手了。要是平时,我肯定一个冷眼瞪回去,可今天不同,毕竟人家是上帝嘛。 “梁小姐?” 赵狐狸说话了,还点了我的名。我在心底叫嚣了一句,保持着面上的平静,笑着说:“赵总,你叫我?” 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赵狐狸的的眼神里居然荡漾着微波,噙满笑意,说:“刚才梁小姐还是口若悬河,现在怎么一句话也不肯说了,该不是喝多了吧?” 喝多你个大西瓜。 “赵总这是哪里的话,”我心底酝酿着台词,说:“我这不是没机会跟赵总喝一杯嘛。” “听梁小姐的意思,是要跟我们赵总单独喝一杯了?”赵阳身旁的男人开了口,边说边看着赵阳,说:“赵总,人家小姑娘都开口了,你可得给点面子。” 我有一种被“谋害”的错觉,眼神落在赵狐狸的脸上,只见他双唇紧闭,并无搭话。我知道,他也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可是他错了,他以为本姑娘是随随便便就被人欺负的人咯? 我立即开启了标准微笑模式,瞥了一眼服务生,说:“站在那里做什么?没听到我们赵总要喝酒吗?去,给我换两个大杯子过来。” “好!”赵阳身旁男人立即鼓了掌,笑着说:“梁小姐果然是爽快人!” 我默默地盯着这个男人的脸,在心底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狠狠地记上了一笔,你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服务生按照我的要求送上了两个喝果汁的大杯子,不等赵狐狸说话,我就给两个杯子都满上了,而后端着一杯到赵狐狸的面前,笑着说:“赵总,我的诚意可都是拿出来了,您随意,我干了。” 不等赵阳说话,我端着杯子仰头就往下喝,才喝了一口,杯子就被人夺去了。 我惊愕的抬起头,却看到把我杯子夺走的那个人,正是面前站着的男人。 刚才还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瞬间变得令人是疑惑了,当然,疑惑的人,还包括我。 挑衅的是他,怎么现在又夺了我的杯子? “梁小姐是女中豪杰,”赵阳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神里莫名其妙的多出一股温柔来,“不过女人还是少喝酒比较好,不然皮肤可就没那么柔滑了。至于这酒,我喝。” 赵阳说着话,也不管这满屋子的人都盯着我两看,先是喝光了他面前的那一杯,而后又喝光了我面前的这一杯。 我是那么性格要强的一个人,偏偏这一刻,心口涌出来的,是一种叫做佩服的情绪。 ps:嘿嘿,故事就这么发生了,会和曾先生的故事内容交叉。明晚见。 03你给爷等着 生怕赵阳察觉到我的这个眼神,索性以最快的速度别过脸去,好在我们的王经理比较会调节氛围,带头夸了赵阳两句,什么“英雄救美”的台词都用了出来,我听着觉得有些别扭,只能借口去了洗手间。 站在镜子前,我就知道自己别扭的原因了——我的脸上已经烧成了酡红。我喝酒很少上脸,唯一能够解释这个现象的原因…… 我想都没想,捧着一把冷水,轻轻的扑打在脸颊上。 整理了情绪之后,我又返回了包间,门刚推开,就听到了刘梅那娇滴滴的声音,抬眼望过去,她居然紧贴着那个男人坐着,一对傲人的双峰,时不时的蹭着某人的胳膊。 偏偏,这么污浊的一幕,还落在我的眼中。而被勾引的某人,却根本没有表现任何排斥的模样。 我不动声色的收回眼神,老老实实的坐回原位。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没有人提及刚才赵阳替我代酒的事情,在座的一个个都跟个人精似的,知道什么事情该提,什么事情应该一笔带过,大约是大家太随意了,我甚至怀疑,刚才的那一幕,根本就没发生过。 而对于刘梅擅长的工作性质,我只能装作睁眼瞎子。 酒局结束,王经理带着我们几个送着赵阳等人到停车场,我走在最后面,一直低头看着别处,正当我为此次的应酬即将结束感到轻松时,一个声音又飘了过来。 “梁小姐住哪里?和我们赵总顺路吗?” 是先前在饭桌上说话的男人,我记得他的名字,叫刘凯。 他不说话还好,话一开口,一伙人的眼神,便不由自主的落在我的脸上,我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出了问题,居然直接看向了赵狐狸。 这人和先前到达酒店时几乎一模一样,好像那两大杯的白酒,对他而言根本不是问题。我知道,在喝酒这件事情上,我根本不是对手。 “哦,我们小白住在南郊,可能和赵总不顺路呀。”开口说话的是刘梅,作为公关部的第一把手,她的应变能力是相当一流的,再加上她说话时还挽着我的胳膊,立即给人以一种我们关系非常不错的,错觉。 我能了解刘梅的想法,像赵阳这种长相水准一流的男人,是个女人都会多看两眼,何况他的兜里也不缺钱,对于刘梅这种三十岁还在单身的女人而言,无疑是一种诱惑。 作为女人,我挺欣赏赵阳的,不过必须申明一点——只是长相而已。 “南郊?”刘凯一脸惊喜的看着赵阳,说:“我看梁小姐和我们赵总就是有缘,我们赵总刚刚买的别墅,就在南郊。” 我没说话,眼神落在刘梅的脸上,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她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懊悔。 话已至此,我和赵阳共同乘坐一辆车的结果,自然是避免不了的,毕竟是两个公司以官方的方式见面,我也不能太过直白的拒绝,可本姑娘的脑子灵活啊,就在上车的那一秒,我笑着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一个喜欢随处招摇放电的男人,我是没法劝说自己对他产生丁点的好感。 车子进了一环之后,我便淡定的跟司机师傅报上了我的住址,简单的交流结束之后,车子里忽然间变得分外安静,我想这坐在后排的男人,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偷偷的瞅了一眼后视镜,不看还没事,一看吓一跳。 这个老老实实坐在后排的男人,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或者说,看着我的后脑勺。 我慌张的收回我的眼神,心情跟做了亏心事似的七上八跳的,等我听到身后的一声轻笑之后,顿时愣住了。 他在嘲笑我,这个混蛋。 我想反驳两句来着,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 他想找点存在感,本姑娘偏偏就不如了他的愿。反正还有两个路口我就到家了,我何必自己找不痛快? 车内又恢复了安静,原先对后座那位还有些许的关心,此刻被我归结为自作多情,然而就在这时候,赵阳居然发话了:“老张,前面路口你下去。” 老张是给我们开车的司机,可我和赵阳都喝酒了,司机下了车,谁来开车? 赵阳没给我想明白这个问题的时间,而一个红绿灯的时间,我身边的驾驶位,已经换了人。 没错,坐在我身旁的,换成了赵阳! 我不淡定了,这个男人喝了多少酒我是清楚的,他这个时候开车,无疑是脑子里哪根筋出了问题,眼看着他已经踩上了油门,我开口了:“那什么,赵总,容许我稍稍提醒你一句,您现在是酒后驾驶,前方路段车辆众多,咱们是不是让……” 我的话还没说完,赵阳的一双眼睛看了过来,眼神相撞,我又看到了他那玩味的眼神。 “你不是一直在跟我较劲吗?”他勾着嘴角,说:“现在知道怕了?” “赵总你这是哪里的话?”我就只是看你不顺眼而已,但是不至于跟你过不去啊。 “梁小白,以我们的交情,你不用喊我喊得这么见外吧?” 呵,狐狸面具终于卸下了。 “既然赵总如此亲民,那我也就不见外了,”我也收起了先前的笑容,手指伸向安全带,轻轻一按,说:“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至于你,记住一句话,nozuonodie!” 我这么得瑟当然是计划好的,我们才有两面之缘,我可不想让自己的性命断送在这孙子手上。 但是,就在我准备打开车门的零点零一秒前,我听到了踩油门的声音,倏忽之间,车子就飞了出去。 没错,是飞了出去。 我吓得抓紧了扶手,一颗心早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听着引擎声在耳旁响起,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车速极快,我根本没有说话的时间,和睁开双眼的勇气,等我察觉到了车子停下来时,我才逼迫自己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车子居然稳稳地停在了路旁。 我从恐惧中爬了出来,转脸看向身旁的男人,见他一脸得意,顿时怒不可遏。 “神经病。”我骂了一句,立即打开车门走了出来,走了两步,手腕被生硬的扯住,我生气的抬起手,直接甩过去一巴掌,可惜,被挡住了。 “呵,果然够味。”赵阳抓着我的另外一只胳膊,盯着我,笑着说:“是小爷的口味。” “可惜了,”我摇摇头,说:“可惜本姑娘见了你,连昨天晚上吃下去的东西都想吐出来。” 赵阳惊愕的看着我,微微的低下头,问:“为什么?” 这个问题把我难倒了,难道讨厌一个人还得有理由? “该不会是吃醋了吧?”赵阳见我没说话,拉着我的手腕忽然一紧,我们的距离,尽在咫尺,“吃饭的时候你一直盯着我,梁小白,别跟我装傻,你知道我也在看着你。” “无聊。”我懒的多说,使劲挣扎了一下,却发现于事无补,只能讽刺道:“这该不会就是你们京城的富二代经常使用的手段吧,赵阳,趁我没有发火之前,你最好放开我,否则……” “如何?”某人不听我的忠告,又冒了一句。 我这人最不喜欢有人强迫我,给了提示你不听,我只能……自卫了。 只听一声“哎呦”之后,赵阳便双手捂着裆部,脸色扭曲。 我将右脚收回,缓缓地搓了搓手,说:“本姑娘早就警告你了,你偏偏不听,喏,都是你自找的……对了,我知道你有钱,可有钱也不能作死啊,给张师傅打个电话吧,晚安……” 不等赵阳回答,我便转过身去,自顾自的往前走,走了两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怒吼:“梁小白,你给爷等着。爷跟你没完……哎呦……” ps:字数不够,明天补上,大家晚安~ 04这你也吃得消? 教训赵阳这件事我是没放心上的,本姑娘别的本事倒是没有,可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根据我的多年经验,遇到这种自以为是的富二代,退避三舍那是绝对有必要的。他要是识相,我想也不会跟我们女人计较,他要是孬种,关键时刻,咱就只能武力解决了。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干脆,绝对避免了接下来的一系列刑事案件的可能性,我是做好事,做的理所当然。 相比之下,办公室里微妙同事关系,则是让我如履薄冰。 公关部半数以上都是女人,一群女人在一起,玩的好了,那就是大团结,玩的不好了,那就是甄嬛传了,你太圆滑,人家防着你,你太老实,人家又把你当佣人,因此,想要保持表面的和平,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特别是,昨晚酒局上的那件事,还跟我们公关部的一把手有着严密的关系。为什么这么说?要知道,在我们这种小公司,能够谈的来几十万的合同,那就是领导面前的红人了,而刘梅,在去年一年里,则谈成了两次这样的大项目,理所应当的,成为了我们部门的一姐。 一姐是什么?一起吃饭,人家先坐,一起谈合作,人家带头,就连人家生日,你都得给个面子,买份礼物,亲自到场,而人家使唤你时,你还得堆着笑脸,不得有丁点怨言。 这样的一个地位,偏偏昨晚上,被我抢了风头,这事儿放在谁身上,谁能淡定的了? 办公室里,自然没有不透风的墙,因此今天早上,大伙儿都知道了这件事,等着看我和刘梅的笑话。 而更糟糕的是,王经理居然一大早就把我叫进了办公室。 众人眼中,我一定是杀出来的一匹黑马。 黑马是黑马,可毕竟是个奴才,我不想太出风头,枪打出头鸟的这件事,我一直谨记在心。 王经理找我的理由,我用头发丝都能想到,索性淡定的坐在他面前,听从他的安排。 领导都是一个样,明明一句话能够说清楚的事情,他可能在肚子里打个五百字的草稿,然后用一千字饶了十万八千里,才会言归正传——当他有求于你时候。 “小梁啊,你看我平时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公关部这么多姑娘,您花了一年时间才记住我,真的挺不错。 “公司现在的状况你也是了解的,”王经理见我不说话,“而和赵总的这次合作,也是至关重要呀。”王经理见我没说话,只能无奈的回归了主题。 可是王经理,像我这样没有出息的小娄娄,真的是有心无力啊。 赵狐狸是什么人,跟他过招,无疑是把我叫到前线去,我又不是活雷锋,总不能为了民族大义,牺牲了自己吧? 不过这些话我是不会说的,只有蠢蛋才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在领导面前表现出来。 “王经理,我知道你对我不错,可这件事,真的不是我能帮衬着的,”我想我的眼神一定分外的真诚,“我和赵总只是一面之缘,你想想看,像赵总那么足智多谋的男人,该怎么取舍,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王经理愣住了,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惊讶,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公关部嘛,工作性质上多多少少是少不了应酬的,领导抬举你,那是给你面子,我这么“含蓄”的拒绝了,那就是太不识相。 蚍蜉撼树,自不量力,我知道,这么做只可能有两个结果,要么不断的穿小鞋,要不就走人。 王经理只是微笑的把我请了出去,这么看来,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些。 我略有失望,却丝毫都不后悔。他妈的,本姑娘又不是卖肉的。 而我没想到的是,等了三天,不但没被穿小鞋,刘梅居然来找我了。好吧我承认,这可能是赵狐狸的缘故。 刘梅的手段我之前是见识过一些的,可我知道,那只是冰山一角,而今天,她不仅请我吃饭,还点了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一口一个妹妹,搞得我不叫她一声姐,都是我没教养似的。 好吧我承认,我被糖醋排骨给征服了。 刘梅没别的要求,只是让我跟她再去应酬一次,应酬的对象,自然是赵阳。 “妹妹,你要是不喜欢这种应酬,姐可以帮你跟王经理说说,”刘梅挽着我的手,笑着说:“明晚你也只要跟姐一起过去,什么时候走,你做决定。” 入口的糖醋排骨卡在嘴中央,我又听到她说:“姐保证,这合作要是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不用现身,还有赚钱的可能,换做是谁,都会去的吧? 我很识相的答应了刘梅的要求,第二天晚上刚下班,她便当着全部门同事的面,挽着我的胳膊,一起去了大富贵。 大富贵的档次在本市是数一数二的,可想而知,王经理是下了血本了。 而让我比较惊愕的是,我们刚到酒店,就听到服务生说,包间里已经有人了。 我们公司请客,哪有让贵客等着的道理?于是刘梅跟我使了个眼色,匆匆忙忙的上了电梯,我看着她从包里取出一只鲜艳的口红抹在双唇上,心底不自觉地冒出一股厌恶感来。 进了包间,我一眼就看到了身穿白色的衬衫的男人坐在那里,不像上次两家公司见面那么正式,他身边只坐了刘凯一人。 谁能想到呀,一件贴身的白衬衫,也被他穿的分外精神,连身上的线条,也隐隐约约的透露出来。 哼,时时刻刻都想着卖弄风骚的臭男人。 好在今晚的酒菜不错。 刘梅自然而然的坐在了赵阳的身旁,我则就着刘凯坐着,即便察觉到一双眼神时不时的扫过来,却还是淡定的吃着海鲜。 反正一会要走,填饱肚子,也不吃亏,偏偏,刘梅和赵狐狸的对话,还是一清二楚的落在我的耳朵里。 两人就那么闲聊着,不知怎么就扯到了玉石,而后,我听到刘梅说:“赵总,你就别谦虚了,谁不知道呀,你脖子上那块,可是价值连城的玻璃种啊。” “刘小姐真是好眼光,”一旁的刘凯顿时接了话,说:“我们赵总这块玉,可是从缅甸花了高价拍回来的,质地细腻绝对无瑕疵,绝对是翡翠中的一绝。” 一块翡翠而已,至于说的这么玄乎吗? “赵总,你果然跟我们这些凡夫俗人不大一样,只是这玻璃种,我还从未见过呢。”刘梅撒着娇,眼神落在了赵阳的心口。 赵阳笑了笑,说:“刘小姐,这可是我的随身之物,要不,你自己伸进来摸摸?” “赵总……你就知道逗人家……” 气氛无比和谐,这么看来,倒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正这么想着,我的电话响了,我瞥了一眼,电话是我妈打来的。 我跟在座的三位打了个招呼,而后走向洗手间。 “小白,我知道她是谁了。”电话里,我妈哽咽的开了口,说:“我看到她发给你爸的信息了。” 我惊愕,没想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们在哪?” “就在百盛。”我妈颤抖的声音传了过来,说:“小白,我想这一次,我真的要离婚了。” 我愤怒的挂断电话,想这大富贵和百盛的距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赵总,刘姐,我有事得先走了。”我歉意的拎着包包,说:“真的很抱歉。” 这人呀,就是不能随便撒谎,这不,明明没什么事,还真的被扯出来什么事了。 出了大富贵之后我便顺着马路往前走,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我妈的那张沧桑的脸,有时候想一想,人的一辈子真的特没意义,什么夫妻情深,什么情比金坚?如果真的是这样,老梁还会出轨吗? 他出轨也就罢了,偏偏不够聪明。 一口气跑到了百盛,我顺着电梯就走了上去,想到上一次在那家茶餐厅碰到老梁和那个女人的事情,我忽然觉得自己愚蠢至极。 气愤之下,我迅猛的冲到了三楼,进门之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人。 那个被我称之为爸爸的男人,对面正好坐着一个女人。一个比妈妈年轻许多的女人。 一秒钟我都没有犹豫,我立即冲到了他们面前,举起一旁的红酒杯,泼在了那个女人的脸上。 一声尖叫之后,老梁拉着我的手,勒令我冷静。我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制止声,一巴掌甩在了那个女人的脸上。 一时间,茶餐厅里乱作一片。 “梁小白,你给我住手!”老梁拉着我的胳膊往外扯,我奋力挣扎,谁知下一秒,我的脸上就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老梁打了我一巴掌。 那个叫我小公主的男人,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辜负了我妈,也辜负了我。 眼泪不受控制的涌现出来,我哽咽的看着老梁,见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我无奈的勾起嘴角,嘲讽的看着他。 原本我以为,这件事应该到此结束了,而我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候,身前忽然冲上来一人,站在了我的身前,与此同时,我看到了他的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了从我身后甩过来的那只手。 那个女人吃痛,尖叫了一声,而我身前的这个男人,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而是加大了捏着她手腕的力度。 我这才看清楚,站在我面前的,居然是赵阳。 同时也知道,那个女人居然想从身后暗算我。 老梁听着这个女人吃痛的叫喊声,顿时大吼了一句,而让我惊愕的是,赵阳居然抬起手臂,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妈的,我让你老牛吃嫩草!”赵阳怒骂了一声,而后瞪着一双眼睛看向我,说:“你的眼光太low了,这么老,你也吃的消?” ps:最近几天都在旅途,到酒店时间较晚,更新迟了很抱歉,你们晚点刷新,明天见。 05你可以多看看你面前的这位 前半秒我的心口还因赵阳的一个动作溢出一丝的感动来,后半秒,我只想把这个多事的男人一脚踢到东非大裂谷,从此不相往来。 这也应证了一句话,股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想搀扶起老梁,可是他刚才的动作和言语让我失望透顶,再看看站在面前的这个得意的男人,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我需要静静。 当着一整个茶餐厅的面,我面不改色的走出了商场,迎面而来的是那带着燥热的秋风,吹的我的脸颊发烫,鼻头微酸。 亲情是什么呢,我想,在老梁的心中,血脉远远比不过他的一己私欲,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手腕忽然被扯住,我紧张的回过头来,却见赵阳站在我的面前,我立即逼回了眼眶里的泪水,无奈的看着他。 “你这就走了?”赵阳伸出手,指了指百盛的位置,疑惑的说:“多好的机会,不好好的教训那个糟老头一顿?” 糟老头,听着这个称呼,我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看着你还挺机灵的,怎么就……”赵阳见我没说话,又添了一句:“真不知道你们这群小姑娘怎么想的,年轻力壮的不喜欢,非要找个糟老头。” “你闭嘴。”我听不下去了,即便老梁做了对不起我们母女的事情,我也不喜欢其他人过来指手画脚,“刚才你帮了我,我欠你个人情,但是不代表你可以对我的事情多加评论。” 赵阳脸上露出一股小小的哀伤来,他的任何表情都写在那双桃花眼里,让人没法逃避。 “怪我咯。”他耸耸肩,说:“怪我多管闲事了。” 这种对话方式不大符合我和这个男人的一贯对话风格,他不道歉还好,这么一说,我倒是没了台词,索性叹了口气,说:“赵总,我先走了。” 我走的十分干脆,主要缘由是担心老梁也从商场出来,家丑这件事,我不想让任何外人知道,更不想被赵阳知道。 带着这种逃避的心理,我便顺着马路一直往前走,直到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的心情才稍微平静一些。 这会儿手机响了,我低头看了一眼屏幕,给我打电话的,居然是老梁。我犹豫的看着屏幕,好几秒后,才选择了拒听。 就在这时候,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传到了我的耳中,下一秒,一只手臂环在我的腰间,我的身体便失去了平衡。 等我反应过来是,我的腰部恰巧贴在某人的身上,我慌张的抬起头来,却察觉到腰间的力度猛地加大,下一秒,我的目光撞上了赵阳的目光,一年多都没红的脸颊,居然在这一刻像火烧了一般。 某人得意的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你看,没了我你可怎么办。 我急忙推开面前的男人,明明是想与他保持距离,偏偏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问题,却是这个男人的眼睛怎么就跟墨翠一样明亮清透? “那什么……”赵阳的手指触碰到我的肩头,“没想到你腿不长,跑的还挺快。” 我承认我身高不高,但是身材比例也是十分协调的,这家伙到底会不会说话? “行了,嘴巴都能挂夜壶了,这都饶了两条街了,火气也该消了吧,”赵阳说这话,轻轻的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滴,“再跟你这么跑下去,小爷我的体力可都给消耗完了。” 好奇怪,明明心情十分低落的,怎么听了这厮说话之后,阴霾都要散去了呢。 “赵大爷,想必您是纵欲过度,肾虚了吧?” 这句话刚说完就感到后悔了,什么时候我和这个男人居然熟到了这种程度?要知道只要是个男人,对这方面都很介意的,更何况还是曾经在我们面前夸耀自己活好的赵狐狸? “梁小姐,我有必要严肃的提醒你,你现在对我存在一个很深刻的认知错误。”大约是天气炎热的缘故,赵阳说着这句话时,轻轻的解开了衬衫最上方的两颗纽扣,笑着看着我,说:“比如肾虚这个问题,我们可以用实践来检验检验,保证服务到位,好评如潮。” 他妈的,我说什么来着,就不能跟这货开这种玩笑。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勾搭上那个老男人的?”赵阳见我没说话,皱褶眉头说:“我瞅着你这也不算玩暗恋啊?” 我不想跟这个男人谈论这个话题,索性转过脸去,说:“话不能这么说啊赵总,俗话说的好,人不可貌相,有些男人看似衣冠楚楚,脱了衣服之后,就是衣冠禽兽,动不动的,还让姑娘自己摸进去,呵呵呵。” 我这话刚说完,赵阳就挡在我的面前了,若不是我这人反应迅速,非得撞到他身上不可。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将领口微微拉开,露出了那精致的锁骨,锁骨上方,是一道咖啡色的绳线,绳线上,正是那块晶莹剔透的玉观音。 “看到了?”赵阳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说:“看清了?” 我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索性别过脸去,说:“想炫富啊,我可不识货,不像某些人,是你的知音。”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赵阳的那只手忽然落在我的手上,我紧张的往回缩,却被他握在掌心,而后,被他拉到了他心口的位置。 指尖是翡翠特有的冰凉感,我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听到他说:“这么多年,你是第一次碰到它的女人。” 这个时间点市郊之外的路上人已经很少了,偏偏我的眼神里,只有这个说这动听情话的男人。 月光,路灯,微风都恰到好处的前来凑热闹,饶的我心绪烦乱。 “忘了那个老男人吧,如果有时间,你可以多看看你面前的这位。”赵阳见我没说话,半开玩笑的说了这么一句。 回到住处已是午夜时分,寂静的房间里只有我独自一人,我从酒柜上取出了一瓶红酒,倒了半杯,安静的坐在月光下。 手机屏幕上微光扇动,妈妈和老梁的短信交替发了过来,我懒得多看一眼,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一个男人的眼睛。 喝下半杯红酒,我这才从悸动中走了出来,我深知,绝对不能踏出那一步。 一夜的梦魇折磨我精神恍惚,偏偏到了公司之后,还得遭受同事的冷眼,而一个早上,我都没有看到刘梅的影子,心慌意乱的吃了午餐之后,经过茶水间时,我听到了两个同事的对话。 “切,她不过是装清高而已,若真是被赵总给看上了,到时候……刘姐可就……” “有什么好得瑟的,人家不过是看上了她的身体,玩够了,呵呵……” “你听说了吗?她大学的时候可骚了,据说,为了勾引某个学长……” 不等他们把话说完,我直接走了进去,笑着说:“能勾引也是本事啊,没点姿色,男人看了也是倒胃口。” 我很少跟同事红脸的,可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提到那个人。 “梁小白,你什么意思啊?想吵架是不是?” “脾气大了呗,不就是被个富二代看上了吗?有什么可得瑟的?” 眼看着我们三人就要吵了起来,刘梅忽然走了进来,说:“都闲着没事吗?” 一句话打断了我们的争执,俩同事立即走了出去,我则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想到,却听到了刘梅安慰我的声音:“小白,有些事不必放在心上。” 我耸耸肩,说:“昨晚的事……” 刘梅做了一个不必多说的动作,开口道:“小白,听姐说,赵总的这个项目呢,我是一直都很感兴趣的,不过我们都是同事,姐也一直把你当妹妹看,你若是帮公司拿下来,姐也要恭喜你,不过……” 一个转折句,听的我七上八下的。 “小白,你是知道的,姐的心思可是从来都没瞒过你,可你呢?你和赵总的关系,大家都看得出来,你要是真有兴趣,姐就干脆的退出,可你昨晚呢?小白,你这不是直接打姐的脸吗?” 刘梅的一席话之后,让我深深地认识到了这个女人的厉害之处,我们说说话讲究艺术,能把骂人说的这么艺术的,刘梅算是一个。 可让我犹豫的是,倘若我和赵阳只是两个月前的一面之缘也就算了,偏偏,我心底也明白,我对这个男人,有着别样的情愫。 一定是单身太久的缘故。 于是我笑了笑,说:“姐,真的不是你想的这个样子,从工作上说,我的能力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再者,坦白来说,赵总这种人,我只会看看,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刘梅听了我的这句话,脸上略微放松了些。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大富贵,赵总说昨晚临时离开了对你很过意不去,今晚要单独请你,你看……” “小白,你可真是我的亲妹妹。” 刘梅仿佛从我这里拿了一张保证书,乐呵呵的离开了,茶水间里只剩下我一人,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杯子,我轻轻的吸了口气。 换做是从前,只要对上眼,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往前冲,可那个人告诉我,爱情绝不是横冲直撞就能换来天长地久,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折腾了。 至于赵阳,他要是知道我帮他约了刘梅,铁定会翻脸不认人的,他要的不过是一时激情,屡次碰壁之后,绝不会多做纠缠,这样一来,正合我愿。 ps:实际上,父母出轨,是会给孩子带来很大程度上的伤害,老梁和她妈妈之间的事情,给了小白很大程度上的伤害。后面我慢慢说。 06好啊,算计到小爷头上了 和刘梅说了大话之后,午餐时间,我诚诚恳恳的给赵狐狸去了电话,“嘟嘟”两声之后,电话便接通了。 “哟,这世道怎么了?小白兔还给大灰狼主动打电话了?” 我还没开口,赵阳反而先发制人了,只不过,小白兔是什么鬼?本姑娘可不是善茬。大约是出卖某人的缘故,想到这一点时,我心口居然不由自主的溢出一股愧疚的感觉来。 我不想受这种奇怪的情绪影响,清了清嗓子,说:“赵总,那什么,你晚上有空吗?” “怎么?是不是经过一夜的深思,你已经渐渐意识到我这个人优点万千,好感剧增啊?” 这人还真是没个正经。 “赵总,您就别挖苦我了行不,晚上七点半,大富贵,昨晚的包间。”好吧我承认,我这个语气好像太过直接了。 “你请我?”赵阳见我这么直接了,稍微加重了声音,语气也忽然严肃了起来,说:“你知道我这人公私分明的。” 切,请他吃饭他倒是给我出难题了,我说什么来着,这男人啊,就是不能惯着。 “公事。”我言简意赅的说了两个字,又回了一句:“我知道赵总日理万机,您要是没时间,我们改天再约。” “别啊。”赵阳这一次回复的倒是快捷了,说:“就这样,不见不散。” 电话挂断,我对着屏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吧,我不是好姑娘,撒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我想,如果一个人对某件事抱有极大的希望,最后一定失望至极。 想到这儿,我竟然有些淡淡的失落。 安排好包间之后,我便进了刘梅的小办公室,笑着将时间地点报告给她,末了说一句:“姐,此番大任就交给你了,加油。” 我说的是真心话,至少,我不想处在风口浪尖上。 下班前,我收到了老梁给我发的第五条短信,内容无非是对昨天的事情多做解释,我想都没想都选择删除,老实说,那些内容让我感到恶心。 想一想,我妈和老梁已经结婚二十六个年头了,在他们那个年代,自由恋爱少之又少,更多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妈兄妹五个,在家里排行老大,承担的家庭责任相对重一些,二十八岁才结婚,结婚前只跟老梁见过一面。 我妈没什么文化,可却是一个实实在在过日子的女人,在老家那一群孩子里,她也是个佼佼者,老梁和我妈结婚的时候家里条件非常一般,除了高中文凭这一优点之外,别无其他。 我妈是看不上老梁的,偏偏我姥爷极度喜欢老梁,趁着我妈外出的时间,把聘礼给收了。我妈再不情愿,却还是嫁给了老梁,婚后第二年,便有了我。 他们那个年代,吃喝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我奶奶有两个儿子,老梁是老大,结婚之后他们便分家,听我妈说,那时候她和老梁,除了一张床之外和从娘家带了的少许聘礼之外,别无其他。 贫困没有打到这一对小夫妻,我妈针线活好,又能吃亏耐劳,老梁读过书,脑子转的灵活,婚后第三年,他们毅然决然的放弃了爷爷奶奶分给他们的一亩三分田,来到了a市。 他们经历过的艰辛,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妈一个女人,靠着针线活攒了不少钱,而老梁呢,因为有点文化,经人介绍,居然谋到了一份类似于公务员的职务,在两人的努力下,我四岁时,家里开了一间酒楼。 那时候,酒楼还是一个挺赚钱的门道,加上我姨妈的帮助,他们小两口很快就在a市买了第一套房子。 四年后,他们又买了第二套房子。 物质生活越来越好老了,我妈以为,三口之家会一直幸福下去,不料,老梁却在外面有了女人。 他们之间的争执从我记事起就一直存在,很多时候,我宁愿他们离婚,我想,离了婚,至少还能给彼此留下一丝美好的存在,然而,离婚的事情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 我妈不是笨女人,只是习惯了和老梁的相处模式。 很多时候,我会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情感看待我妈,也会在他们争执的夜晚,想着一死了之。 直到上了大学,直到遇见了那个人。 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我想了想,按下了接听。 “小白,下班了吗?”老梁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特有的愧疚感。 “刚下班。”我知道我们之间的见面是不可避免的,“我饿了,你请我吃饭吧。” “来你最喜欢的醉高楼吧。” 我打车去了醉高楼,服务生认得我的面孔,直接领着我去了屏风后面的餐桌旁,老梁已经在座位上等着了,见我走来,立即让服务生上了菜。 只是两个人,老梁点了六个菜,偏偏每一道,都是我的最爱。 “吃吧,”他夹了一个糖醋排骨,说:“你最近工作很忙吗?都瘦了。” 我低着头啃着排骨,说:“还行。” 父女两分外生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不正常关系呢。 好一会,老梁终于开口了,说:“小白,我和你妈的事情,你不懂。” 我点头,说:“我的确不大懂。” “小白,昨天的事,我会亲自跟你妈解释。”老梁看着我,说:“如果可以的话,你搬回家来住吧,一个女孩子常在外面住,不安全。” “回家看你们两吵架吗?”我想都没想就开了口,直截了当的说:“我现在是成年人,有自己的独立生活,我不要求别的,老梁,凡事别太过火,你也有老的一天。” 这是我第一次跟老梁说这么重的话,以至于他的脸色有点儿难堪,我抽了张餐巾纸擦了擦嘴角,说:“还有,你的行为在法律意义上属于婚内出轨,如果我收集了证据,你觉得你还能过的这么滋润吗?老梁,对我妈好点,你知道我的性格不像我妈那样唯唯诺诺。” 老梁惊愕的看着我,半晌才叹了口气,从钱夹里掏了一张卡,说:“有空带你妈去买两件衣服。” 我将银行卡收了回来,说:“我妈最想要的是你带她去买衣服,不过这钱我帮你存着,放心,一分都不会少。” 不等老梁说话,我起身边往外走。 打车回到家中已是九点半,我没开灯,安安静静的躺在沙发上,想着晚上发生的一幕,轻轻地叹了口气。 糖醋排骨是我的最爱,第一次吃,是在我五岁时,那会儿家里条件一般,可老梁一个月还是会带我吃一次。现在,再也吃不出以前的味道来了。 九点半,我收到了我妈发来的短信:小白,你爸说明天带我去买衣服,你有空吗? 我没回。 真是让人操心的老两口。 从浴室里走出来时,一阵凉意席卷而来,瞥了一眼窗外,居然下雨了。我披着浴袍去关窗户,脑海里闪现出了一个身影。 这个点,他们应该吃喝结束了吧?如果“聊得来”的话,可能还要赶场。 喏,我真是多操心了。 打开电视,播到最爱看的冷笑话全集里,看了几分钟后,居然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得花点儿时间消化消化。 也是这时候,门铃响了。 我家门铃响起的次数非常稀少,更何况,是这个点。 我疑惑的起身,赤着脚走到了门前,往猫眼里看过去,顿时吓了一跳! 居然是,赵阳! 我揉揉眼,再看过去,确定站在门口的,就是这个男人。 狭小的猫眼中,这个男人烦躁的脸色尽收眼底,我就这么偷偷盯了两三秒,他的手居然拍打在我的门板上。 “梁小白,梁小白!” 这家伙准是找我麻烦来了。 我要是开门,那才是傻咧。 “梁小白,梁小白!”又是两声大吼,而后,桌上的手机响了。 我蹑手蹑脚的拿起手机,走到了卫生间,按下了接听。 “赵总?”我的声音里应该听不出惭愧的情绪来,“赵总,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 “你少跟我装,”赵阳一句怒骂传了过来,说:“识相点,你马上给我开门,给你三十秒考虑,否则我立即给开锁公司打电话。” 心口千万匹草泥马崩腾而过,我假装淡定,说:“赵总,我真的是临时有事才放了您鸽子的,你能别跟我计较吗?” “梁小白你……”赵阳怒喝的声音传了过来,而后便没了声音。 我偷偷的嘘了一口气,结果听到他说:“你过来开个门,我说两句就走,别跟我说你没在家,你那辆破qq停在哪里你很清楚。” 呵。有备而来啊。 “赵总,你还真跟我过不去啊?这都追到我家来了?” “开门。” 我听着赵阳这命令的口吻越发不爽,索性走到门前,直接开了门。 和赵阳对视的这一秒,我才发现这家伙的衣衫居然湿了。 “赵总你这是……” 赵阳面色沉静的盯着我,一秒,两秒,三秒,眼珠子眨都不带眨的,这眼神,看的我有些羞愧。 “可以啊,算计到小爷头上来了?” ps:回来了,今晚可能有二更,十一点左右来刷新,没刷到就别等了,么么哒 07那你把我当什么?鸭子? “算计”两个字简单而直白,这种“坦白”的方式多少让我感到有些心虚,实际上,我以为赵阳不会这般直接点题。 他直接,我也不准备继续装傻了,索性笑了笑,说:“赵总,你宰相肚里能撑船,这大晚上的跑来找我算账,未免小气了些。” 赵阳依然盯着我看,眼神赤裸,毫不掩饰,我被看的浑身不自在,说:“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的。” “故意放我鸽子?” “算是吧。” “呵,没看出来啊,你还挺热心肠的,”赵阳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所以,你这个同事穿着低胸裙来找我,该不是也是你的主意吧?” 我白了赵阳一眼,没说话。 “那你告诉她了没,”赵阳靠在门框上,压低了声音,说:“我们那点事……” 他说的极小声,用词和他这个人一样,浮夸又直白,偏偏那语气里,却带着一份戏谑来。 这种男人本姑娘见得多了。 “你可以自己告诉她呀,”我瞪了赵阳一眼,说:“要是让我说,我就说用户体验太差,岂不是毁了赵总你的艳福。” 赵阳听我说完,脸上的笑容忽然停止了,他镇定的看着我,目光渐深,下一秒,突然走了过来,双手捧着我的脸,俯下身来便吻住了我。 “砰”的一声门就关上了,我慌忙推开他,他却不许,一只手拦在我的腰上,一边亲吻着我的双唇,一边霸道的靠近我来,力气上我比不过他,只能节节后退,他步步为营,直到我退无可退。 一瞬间,我被他压在了沙发上。 “你……”我躲开他的吻,一句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双唇又被他狠狠地堵住了。 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这个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是相当的富有技巧,偏偏力气还特大,根本不给人逃脱的机会。好像忍耐了许久,他的唇刚刚贴上我双唇,便不可分开了。 赵阳懂得接吻,他的两片薄唇在我的双唇间滑动时,是温柔而炽热的,他不会着急着退去我的衣服,可双手却一丁点也不老实。等他察觉到我的身体紧绷时,他的舌头又会霸道的深入我的口中,来了个深喉。 他好像不急于快进到下一步,却一步步的在诱惑着我来上钩,就好像吃了罂粟一般,让人有种欲罢不能的错觉。 这个时间有个专业名词叫前戏,而我身旁这个可恶的男人,会把这项运动发挥到淋漓尽致。 我已大汗,赵阳却不肯退让,明明体内的洪荒之力早已经被封存,却还是被他勾搭的变成了欲求不满。 明明认识的时间那么短暂,却有了一种似曾相似的错觉,偏偏这种事,还那么和谐。 梁小白,你到底是多需要男人? 结束后已是深夜,我背对着这个男人躺下,他却从身后抱住了我,我们两个都没说话,没有温柔的甜言蜜语,也没有那一份关于爱情的海誓山盟。 老实说,我是迷茫的,我知道,在这样短的时间里,我们这样一种相处模式,和爱情是不能挂钩的。 我只谈过一场真正意义上的爱情。 那时候,我愿意为他生为他死,为他毫无自尊,为他丢盔弃甲。 而如今,天长地久成了最不敢想的奢侈品。 我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当我迷迷糊糊的按下了接听键时,才发现自己拿错了手机,然后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个女声。 我急忙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说:“你电话。” “你帮我接。” “不太好吧。” “怎么不行?”赵阳盯着我,说:“怕她找你麻烦?” 我瞪他,按下了挂断,急忙准备下床,赵阳却一把将我拉了回去,看着我,忽然冒了一句:“原来这就是你早起的样子。” 他这句话说得还挺深情,听得我心口微颤。 “你还是想着怎么跟那个女人解释吧。”我怂,感觉自己干了一件坏事。 “解释什么?”赵阳拉着我的手,说:“我跟我喜欢的女人在一块,要跟谁解释?” 一大早就说这种话,是个女人都扛不住吧? 我瞪他,说:“赵总,你能别玩我了吗?” 我敢肯定,赵阳的手机上至少有十几个女人的电话。 “玩?” 我挣脱赵阳的手急急忙忙下了床,说:“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找麻烦的,我的意思是……大家……大家各取所求,那什么……” “梁小白!”我的话都没说完,赵阳便一声呵斥打断了我,他脸色阴郁的站在我面前,说:“我赵阳在你眼里,是不是是个女人都会上的男人?” 我耸肩,说:“难道不是吗?” “是个屁。”赵阳郁闷的拿起衣服,一边穿一边说,“那你把我当什么?鸭子?牛郎?” 我一听也郁闷了,难不成,还是真爱? 不是我混蛋,见面次数两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说是真爱,你信吗? 更何况,刚才还有个女人打电话过来,事实明摆着放在那儿。 有些事是不能深究的,我有这种自觉性,可他生气个毛线? “你怎么不说话了?”赵阳见我沉默,衬衫扣子也没扣了,反而是走到我面前,严肃的问了一句:“既然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那昨天我晚上为什么不赶我走?” 我被问的有些烦了,我也郁闷呢,我怎么就让这男人进来了? “还是说,是个男人你都会让他进来,包括那个老男人?” 我惊愕的抬起头,目光落在赵阳脸上,火气蹭蹭蹭的就上来了,索性坦白的说:“我对你有好感,所以让你进来了,但事实上从刚才醒来你就一直在这发火,赵先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跟我统计过吗?如果你忘了你说的那句话,现在我可以告诉你。” 赵阳见我神色认真,并无插话。 “在我之前,你交往过二十多个女朋友!”我吸气,说:“还有无数次猎艳的经历。你觉得,你现在跟我谈这些,合适吗?” 说来也是,这么一个男人,我怎么就让他进来了? “这些事情和我们之间有关吗?”赵阳气鼓鼓的看着我,而后眼神里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看着我,说:“所以,你认为我只是有需要才找你?” 我乱了,吸了口气,说:“难道你想告诉我,你还对我一见钟情了?” 赵阳瞪着我,脸上闪过一丝愤怒。 对视两秒,他忽然拎着衣服就往卧室外走,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看着我,说:“真是不可理喻坏女人。” 骂我? 他居然骂我? “喂,昨晚的事情你吃亏了吗?” 往大门方向横冲直撞的赵阳听到这句话之后忽然转过身来,直勾勾的看着我,说:“我真是瞎了眼了才来找你,梁小白,你这让我失望。” 我去,我该不是做梦了吧? “还有,”赵阳伸手去开门,而后看着我,说:“我是有过二十多个女朋友怎么了?我没偷没抢光明正大,谁没有过去?你的过去不还有个老男人吗?你……没良心的坏女人。” 门“咣当”一声关上了,我惊愕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良久才反应过来。 是我出现错觉了吗?这个男人,好像十分委屈的样子。 赵阳的反应多少让我有些吃惊,可去公司的路上,我却担心另外一件事,细想一下,赵阳已经连续两次放了刘梅的鸽子,那么聪慧的一个女人,若是察觉到我和赵阳之间的蛛丝马迹,不知道又会使出什么手段来。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些后悔昨晚的冲动了。 可是那一刻,真的是丝毫都克制不住。这事儿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这个男人长着一张好看的脸,而且技术真的,还不错。 这得经过多少次实践,才能练就这么一身功夫。 想到这儿,我有些郁闷了,明明身上一堆旧情债,干嘛装出一副受了情伤的样子,我还觉得委屈了呢。 不亏不欠的,场地都是我提供。 一路上我都在琢磨着怎么跟刘梅解释昨晚的事情,而让我意外的是,刚进公司,就被刘梅喊过去了。 她气色不错,当着一伙同事的面说:“妹妹,这次的合作要是能成了,你可是第一功臣。” 我讪笑,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昨天赵狐狸跟刘梅说了什么,她居然没找我麻烦? ps:猜猜发生了什么?今天就到这里,明天见。 08别装了,刚才一定吓坏了吧 刘梅的一句话让我跟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另外一个同事却先开了口,意思很简单,赵总要跟我们合作了。 我想着一大早从我家跑出去的赵阳,努力的让自己挤出一个微笑出来。 刘梅为了感谢我的帮忙,例会结束之后把我叫进了她的办公室,从包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红色呢绒盒子,递给我,说:“小白,先前的事情是姐姐误会你了,这条链子是姐特意给你挑的。” 我看着盒子上印着的tiffany的logo,很识相的接了过来。 整个公关部都知道tiffany是我的最爱,我应该感谢刘梅才是。但项链拿在手中,我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大约是受了某人的影响吧。 午餐时我一点胃口也无,直到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几分钟时,我才匆匆忙忙的的往办公室赶,谁知刚从电梯口下来,就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没错,赵阳和刘凯,居然就站在不远处。 很明显,他们也是刚到。 我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赵阳的脸上,刚准备跟他打招呼,结果,这人居然毫不犹豫的转过头去。 我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他在一群人的拥护下去了王经理的办公室,同行的还有刘梅。 我感觉自己成了一个自作聪明的小丑,想着那个男人刚才蔑视的眼神,我便气不打一出来,好吧,算我自作多情还不行吗? 大人物见面的聊天时间都是很长的,某些人当然也不例外,两点钟进去,一直聊到了五点钟,期间,除了刘梅出来煮了三杯咖啡进去,那道门都没打开过。 刘梅能拿下这次的合作,老实说,作为她的后辈,我应该替她高兴地,可是只要想到某些人那无视的眼神,我就气得牙痒痒。 呵,本姑娘稀罕。 眼不见为净,下班时间刚到,我就立即打了卡,任你们这些大人物去吹牛皮,本姑娘可不伺候了。 没想到的是,我刚走出办公室,手机里就收到了一条短信:别急着走,待会有事找你。 信息来自赵阳。 我站在办公室的大门前回过头来,目光投向王经理的办公室,这才发现,某人的目光正巧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与此同时,我还看到了和赵阳紧挨着坐着的刘梅。 迅速的挥动着我的小手指,回了短信之后,我便头也不回的走向了电梯。 本姑娘赶场,如有邀请,请提前预约。 不是我小气,谁让他下午看到我的时候选择无视的? 大约是因为气了某些人的缘故,我那郁闷的心情顿时也消失不见了,然而就在我走向车库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三个女人站在我的车前,面色凶狠的看着我。我定睛一看,他们其中,有一个则是万分面熟。 没错,是那天在餐厅里,和老梁约会的女人,徐丽丽。 我瞅着这架势,她今天肯定是来找麻烦的,不过本姑娘也不是好惹的主,我就不信了,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还能把我怎么着? “丽丽,是不是这个小姑娘?”染着黄头发的女人看着我,囔着一口上海话,叽里呱啦的说了两句。 徐丽丽看着我,说:“梁小白,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我耸肩,说:“我又不是狗,怎么清楚你的想法?” “你说什么呢?”黄头发女人听我这么骂了一句,双眼瞪的老大,指着我说:“按辈分你还得叫丽丽一声阿姨,有你这么没教养的女孩子吗?” 我冷笑,说:“教养?我的家教里,可没偷人这么一条。” 除了徐丽丽外,其他两个女人听我说了这么一句,脸上同时露出了惊愕的神色,与此同时,徐丽丽站了出来,看着我,说:“小姑娘,你有什么好张狂的?这么多年,你妈不是一直在跟我斗吗?她赢了吗?老梁每隔两天不是照样去我那里,你算什么东西?教训我?” 因为工作的关系,这两年我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是我敢保证,能像徐丽丽这样能把不要脸发挥的这么淋漓尽致的,她绝对可以排第一。 “如果你是来找我吵架的,抱歉,我没时间。”我懒得跟这个女人多说一句,从包里将车钥匙拿了出来,说:“不过有句话我得奉劝你。” 徐丽丽看着我,我也看着她,说:“不是你的别惦记,我妈再不行,那也是正房,你,说到底,也就是个小妾。” 徐丽丽听完我说了这一句之后,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我假装淡定的去开车门,不料下一秒,头发却被狠狠的揪住了。 “小贱人,我让你骂我!”徐丽丽大骂了一句,跟左右两个女人使了个眼色,说:“拉着她,我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我懵了,完全没有料想到这几个女人居然要对我动手,直到我的两条胳膊被他们一左一右的扯住,我才感到一丝恐惧。 “车库有摄像头,你们要是敢乱来,我就……” 我的话还没说出口,身上便被泼了水,而后我听到徐丽丽说:“上次在餐厅,你是不是泼的很爽啊?” 她说着话,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瞪着我,说:“敢打我,你知道老娘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的左右臂被钳的紧紧地,却忍不住怒吼了一句:“做鸡的呗!” “丽丽,把那一巴掌给抽回来。”黄头发的女人大约也被我这句话给激怒了,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我立即挣扎,左右看了看,车库里除了两个经过的陌生面孔外,竟然连一个熟人也没有,我郁闷的加大力气挣扎,眼看着徐丽丽的手臂就要打在我的脸上,我急中生智,撑着胳膊在左右两个人是身上,抬脚就踢向了徐丽丽。 只可惜,没踢着,而我也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想着我梁小白的一世英名就要毁在三个疯女人身上,我顿时气愤至极。而被我骂过的徐丽丽并未准备放过我,一个手臂伸了过来,直接挠向了我的脸。 我慌张的闭着眼,心想我这终身大事还没确定,就得毁容了,也是够悲催的。 “都他妈的给我住手!” 一声怒吼传到耳旁,极具威信。 迎面而来的一巴掌并未打在我脸上,我迅速的睁开眼,便看到了那只伸到我面前的大手。 居然是赵阳。 “丽丽,我们快走……”黄头发的女人看着赵阳,声音颤抖的喊了一句。 徐丽丽大约也瞧见了占不着便宜,哆哆嗦嗦的说:“是她先动的手,我们不怕,这次算她走运……” “三打一,还想走,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吗?”赵阳将我从地上扯了起来,说:“凯子,把人都给扣下来!” “要给刘局打电话吗?” 刘凯的问题抛出来时,赵阳便一个冷眼看了过去,说:“自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麻烦警察?” 我听着这句话,自然明白赵阳的意思,想着老梁和我妈,急忙开口说:“是我先动的手,让他们走吧。” 赵阳一脸惊愕的看着我,好几秒,才看向徐丽丽三人,这才跟刘凯使了个眼色。 徐丽丽三人走了,生怕自己的狼狈模样被公司的同事瞧见,我立即躲进了车里,谁知赵阳也跟了进来,狭小的空间里,我们紧挨着坐着,我不敢看他,只是看着车窗外。 “疼吗?”赵阳先开了口,说着话就拉着我的胳膊,大约是瞧见了什么,忽然不耐烦的说:“大小姐,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人动起手了?” 我将胳膊抽了回来,说:“你以为我想啊。” “那女人,是不是那个老男人的……” 听着赵阳这句话,我知道误会大了,敢情本姑娘在他眼里,是勾引有夫之妇的不良少女? 他妈的。 “你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呢,”赵阳见我没说话,又说了一句,“一打三,你当你是金刚身还是铜墙铁壁啊,出来玩也有个度,你说我要是没来……”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我被赵阳吵的烦了,转过脸来看着他,说:“我需要静静。” “打架还有理了?”赵阳瞪着我,一只手抚摸着我那凌乱的头发,五指穿插在我的发丝间,压低声音问了句:“疼吗?” 他不说还好,这句话刚冒出来,我浑身上下就疼的厉害,早知如此,我就不逞能了。 不过这种话,我是不会跟面前的这个男人说的。 生怕他看到我涌出的眼泪,我急忙别过脸去,别扭的说:“一点都不疼,本姑娘是没发挥正常水平,想当年……” 我的话还没说完,肩膀上就多了一只长手臂,下一秒,我便被这个男人搂进了怀中。 他的下巴搁在我的额头上,声音沙哑的说:“别装了,刚才一定吓坏了吧?” 这一刻,我的眼泪忽然汹涌而出,情不自禁的哭了出来。 如果我没记错,近期两次掉眼泪,都是面前这个混蛋惹的祸。 ps:争取再写一更,老样子,十一点半之后就睡觉,可以明早看。 09小白和狐狸 我一度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女人流眼泪,感觉到心情低落的时候,更多的情况下,我会用运动发泄。 从小到大,我看过我妈流了无数次的眼泪,所以很多时候我固执的想,眼泪就是懦弱的代言词,我拒绝懦弱,可事实上,担心恐慌的时候,我也期待一个温暖的怀抱。 所以,别骂我矫情,我只是有点儿累了。 原本我只是想小小的发泄一下的,可眼睛里的阀门打开之后,我便控制不住自己了。我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其实我胆子不大,就一张嘴能逞强,我也不会告诉身边的男人,刚才我真的很害怕。 一打三,更何况两个女人比我高。 可是这件事怪谁呢?还不是我那个不争气的老爹闹出的麻烦?偏偏我妈,还一直纵容。 “好了好了,还没完没了了是吧?”赵阳的手轻轻地拍打着我的后背,说:“眼睛哭肿了可就没有竞争力了,不漂亮,知道吗?” 我承认赵阳的这句话说道了重点,也对啊,为了那不争气的爹妈把自己给糟蹋了,我傻呀。 我立即抹了抹鼻涕,三下两除二,抑制住了眼泪,而抬起头来时,却看到了赵阳一脸惊愕的看着我。 “怎么了?” “你这女人太可怕了,说哭就哭,说不哭就不哭……”赵阳指着我,说:“太恐怖了……” 我瞪他,说:“你们男人真是难伺候,哭吧,你们觉得矫情,坚强吧,你们又嫌弃没有女人味,活该单身一辈子。” 赵阳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慵懒的靠在后座上,盯着我,说:“你还真当小爷没人伺候啊,不是我吹牛,只要我一声令下,追我的姑娘能排到北京城。” “追着打啊?” “你!”赵阳一副牙痒痒的看着我,白了我一眼,说:“你以为人姑娘都跟你似的,嘴上说不过,就直接上手,彪悍的跟黑熊怪似的。” 黑熊怪!这个男人居然形容我是黑熊怪! 我气急败坏的看着赵阳,说:“本姑娘就算是妖怪,那也是迷倒三千美男的白骨精,和某些见了美女就掉哈喇子的男人是没法比的,咱是内外兼修。” 赵阳听了我的话,一双眼睛在我的身上流转,最后,目光停在了我的胸前。 “如果我是你,说话的时候会先检查检查自己。”赵阳嘴角一勾,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嘲讽。 我疑惑的低下头,顿时深感羞赧——可能是刚才撕扯的缘故,胸前的两枚扣子,居然都是敞开的,淡绿色的内衣边,居然也露了出来。 我尴尬的转过身去,耳旁传来一声轻笑,我回瞪了赵阳一眼,急忙去扣扣子,结果让我更加郁闷的是,扣子居然被扯掉了。 当我穿着赵阳的西装外套出现在商场时,我能察觉到周围人那奇异的目光,为了不给社会安定添麻烦,我随意从货架上挑了两件衣服便钻进了更衣室,倒霉的是,徐丽丽的那一泼,居然把我的内衣给淋湿了。 更衣室“咚咚咚”的响了两声,我惊愕的看过去,听见赵阳的声音:“小白兔,开个门呗。” 我恼火的盯着更衣室的门,说:“赵总,你信不信我告你猥亵?” 门外传来了一声叹气声,赵阳又开了口,只是语气比之前严肃了些:“行了,有东西给你,别狗咬吕洞宾啊,小爷我从不强迫,全凭自愿。” 我疑惑的开了更衣室的门,伸出一只手去,果然捞进来一个小袋子,而让我惊愕的是,里面装的,居然是一件文胸。 黑色,蕾丝边的,文胸。 再看看尺码,卧槽,这货居然买的如此准确。 十分钟后,我穿着连吊牌都没减掉的衣服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面色平静的掏出银行卡,服务生却笑着跟我说:“美女,你男朋友已经付过钱了。” 男朋友? 我好奇的瞥过脸去,橱窗外,面色沉静的男人正对着手机讲些什么,而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衬衫。 我轻轻地吸了口气,快步走了出去,刚准备说话,赵阳便转过脸来。 他看着我的眼光有些惊讶,对着电话说:“二哥,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 我别扭的将他的西服外套递了过去,说:“穿上吧,冻感冒了我可不负责。” 赵阳又露出了他那带着坏坏的招牌式笑容,说:“你这是关心我那?” “拜托……” “得得得,”赵阳摆了摆手,说:“想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好话太难了,我就不为难你了。” 可能是因为先前当着这个男人哭泣的缘故,这时候我居然不敢正视他的双眼,索性转过身去往前走。 晚饭我和赵阳是一起吃的,简单的小炒,为了表达谢意,我请客,结果这货根本没给我机会,用他那套理论来说,跟女人出来吃饭,他绝不会让女人掏钱。 我只能选择转账。 吃完饭我们便顺着商场溜达,路过一家饰品店时,一个镶着水钻的小狐狸落在了我的眼中,我迅速的进入店中,将这个小巧可爱的钥匙扣放在了掌心中。 “看不出来啊,你的心那么糙,还喜欢这种小玩意?”赵阳凑了过来,不合时宜的冒了一句。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说:“看不出来就对了,就你这智商,也不指望你能看出本姑娘的内涵美来。” 赵阳被我这么回击了一句,先是瞪了我一眼,而后一只手从我的肩头伸了过来,将小狐狸拿到了手中。 “付钱去。” 某人强迫了我送了他一只小狐狸钥匙扣,上车的时候,他还拿出来显摆,说:“虽然这玩意丑了点,不过看在是你送我的份上,我可以把它和我家小白拴在一起。” “小白?” 赵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说:“是啊,我的车,叫小白啊。”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但是,看着钥匙扣上的小狐狸和名叫小白的车钥匙连在一起,我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 赵阳一定不知道,他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赵阳送我到楼下,我将买衣服我的钱转给了他,他可能收到了短信通知,脸上带着些许无奈,说:“梁小白,你还真是特别。” “我当这是夸奖,”我笑,毫不掩饰对他的好感,说:“今天你请了我一顿饭,改天我回请,如何?” 赵阳看着我,说:“梁小白,我可能一辈子都没法忘记你了。” “赵总,你的口才真不错。” “我永远都忘不掉你从钱包里取出五百块塞到我手里的样子,”赵阳看着我,说:“那时候我就在想啊,总有一天,我非得让之这姑娘心悦诚服的伺候我。” 看吧,这男人一点都不懂得掩饰。 “所以?”我也骄傲,毕竟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们还不大了解对方。 “所以,我接受你的邀请,明天见。”赵阳耸肩,利索的朝我摆了摆手,而后走向车子,就当我盯着他的后脑勺时,他忽然转过身来,笑着说了一句:“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后你文胸的颜色和款式,都由我来挑选。” 我惊恐的双手环在胸前,正准备破口大骂时,却听到了那个男人放荡的笑声。 这混蛋,居然敢这么直白的调戏本姑娘。 可我是怎么了,居然……笑了起来。 我已经很久没有约会了,实际上,自从和那个人分手之后,我也跟几个男人吃过饭,仅此而已,所以当我想到明天要和赵狐狸一起吃饭时,还是不由自主的选出了衣柜里最为鲜亮的连衣裙。 白色连衣裙,裸色短靴,还有袁小洁送我的那只玫红色的口红。 我承认,我有所期待。 几个同事也察觉到了今天我的特别,但那又怎样呢?如果真的遇见一个合适的人,我并不准备放弃这个发展的机会,哪怕说服自己不去计较他的过去,他那二十多个前女友。 倒霉的是,就在下班前,赵阳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今天有事,没法赴约。 我略有失望,在电梯口碰到刘梅,闻着她身上浓厚的香水,礼貌的夸了一句,却听到她说:“小白,你和赵总认识的早,你说,他喜欢这个味道吗?” 呵,原来约会的对象,是赵阳啊。 ps:明天见啊~~o(n_n)o~ 10你这姑娘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争风吃醋这种事,我一辈子都不想参与,更何况,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谁都不是谁的谁,当然,如果这个时候因为心尖上冒出的那一股醋意而去得罪刘梅,吃亏的肯定是我。 我笑,说:“姐,你就别挖苦我了,谁不知道,你才是赵总面前的红人。” 刘梅听了我说的这句话后,脸上闪过一丝羞涩,说:“小白,明天的展示会你会现场学习学习,我跟王经理说了,下次让你尝试拟定策划方案,加油啊。” 看吧,跟一姐处好关系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到了车库,我和刘梅分开而行,昨晚的情形不由自主的闪过脑海,我耸了耸肩,苦笑了一下,才上了车。 打扮的这么好看,没人约会可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情。想到这儿,我给同事袁小洁打了电话,原本以为她肯定有空,谁知却意外的收到了红色炸弹。 袁小洁要结婚了。 电话里,她兴奋的告诉我,就在前天晚上,她的男朋友跟她求婚了。 这种时刻,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人家,只能选择挂断。 袁小洁和我年龄相仿,也是大学恋爱,可同龄不同命,人家五年长跑要成功了,而我,另一半不知道还在哪里贪玩呢。 想到这儿,我居然有些微微的沮丧。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我随意的瞥了一眼屏幕,居然是一串陌生的数字,我以为是客户,便按了接听。 “梁小白,昨天的事情你最好守口如瓶,不然咱们走着瞧。” 这声音,是徐丽丽? 本姑娘平生最厌恶之事就是威胁,听徐丽丽这么一说,那口恶气又冒了出来,不等她在电话那头再多做唠叨,我便挂断了电话。 这么对年,徐丽丽那么明目张胆的挑战我妈,还不是因为老梁给她撑腰,她以为我和我妈一样好欺负,她错了。 想到这儿,我立即翻开了电话薄,给老梁打了个电话。 老梁对他的一巴掌是保持歉意的,所以在得知我要约他出来吃饭时,他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我们约在银泰的西餐厅,那里有我最爱的香煎银鳕鱼。 上电梯时我的手机又响了,不同的是,这一次给我打电话的是赵阳,我想都没想便按了拒听。 点餐时,我特意露出了胳膊上的那片淤青,果然招来了老梁的关心,我假装无意的将胳膊收了回来,他却严肃的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做了一个难为的表情,说:“昨天徐小姐过来找我,话不投机,就……” 老梁脸上立即露出了惊愕的神色,说:“她去你公司了?” 我摇头,我想我的眼神一定是楚楚可怜的,说:“也没有,他们三个人在车库等我……” 老梁气的脸色铁青,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我笑,说:“爸,我没事,就是……你能不能跟徐小姐说一声,她要是不声不响的去公司找我,我看我都不用上班了,直接去你的酒店刷盘子得了。” 老梁看着我,安慰着说:“先吃饭,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我的目的如愿以偿的达到了,咧嘴笑了笑,便准备开吃,谁知手机又响了,我低头瞥了一眼,“赵狐狸”三个字映入眼帘,我想都没想,直接按下了拒听。 没一会,赵狐狸的短信发来了:你在哪?晚点我去接你。 呵呵,赶了上一场,还来下一场,赵先生你可真够忙的。 我想都没想,回了两个字:没空。 晚餐结束时还没到九点,为了不让老梁起疑心,我特意装出了乖乖女的形象,挽着他的胳膊去了三楼的名品店,好像报复一样,选了个五位数的双肩包。 徐丽丽花掉的,我一分都不会少。 当我佯装着开心的背着双肩包和老梁一起走出品牌店时,一抬头,就看到了令我惊愕的一幕。 赵阳和刘梅就站在不远处。 呵,我说什么来着,我和赵狐狸,还真是缘分不浅。 “赵总,刘姐,好巧啊。”我笑着打招呼,说:“你们也在这吃饭?” 刘梅点了点头,一双眼睛落在老梁的身上,意味不明。 老梁不算有钱,可和普通小市民比起来,还算有点儿品味,再加上他平时注重养生,看上去并不算老。 “是挺巧的,你们吃了吗?要不一起?”刘梅先开了口,不过站在她身旁的赵阳,则是闭口不言。 “不了,”我摆摆手,避开赵阳的眼神,笑着说:“我们已经吃过了。” 刘梅的双唇动了动,仿佛还想说点别的,不过这时候站在他身旁的赵阳先开了口:“那我们就先失陪了。” 我点头,说:“再见。” 赵阳和刘梅双双离开了,我瞥了两人的背影,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回过头来看着老梁,听到他说:“闺女,这小子……” “上司。”我言简意赅的概括,生怕老梁多问一句,急忙拉着他的胳膊朝男装店里走去。 赵阳没有跟我解释,确切一点来说,连续两天我们都没有联系,和恒宇的合作刚刚开始,我和几个同事便被派去商场的展示会帮忙,说好听点那叫获取经验,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干苦力,好在工作十分充实,倒头就睡,没有时间多想。 展示会开始这一天,广告部也过来帮忙,我和袁小洁站在后台聊天,她见我神色暗淡,八卦了一句:“听说恒宇派来的总经理年轻有为,小白,你可得把我机会。” 我的眼前立即冒出了赵阳那张欠揍的脸,说:“袁小姐,流言当中百分之八十都带有杜撰成分,相信我,你说的这位我见过,最多六十分。” “我们小白眼光太高了。”袁小姐拍了拍我的肩,指着帷幕处,说:“小白,别说我没告诉你,刚才有个男人一直盯着你看,说不定有戏。” 我顺着袁小洁的目光看过去,帷幕处,并未看到任何身影,然而没一会,手机里便收到了一条短信:六十分?刚及格? 给我发短信的,正是赵阳。 我知道,合作方已经过来了。我并未想着避讳什么,毕竟该心虚的人不是我。 展示会开始,合作方就坐在第一排,作为服务人员,我自然是没法避开这群人的,只是自动避开了中间的某个区域。 展会开到一半,合作方要上去致辞,聚光灯下,是某人熟悉的声影。 和之前见面的样子不同,赵阳今天算得上是盛装出席,他身材不错,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一套时装套在他的身上,就像是从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吸引了众多人的眼光。 听着身旁几个女孩的八卦,我自动的选择回避。 这么帅的一个人,想要占为己有,也是一种正常的心理吧? 我坐在马桶上卡着时间,没一会,手机里又收到了一条短信:人呢? 我看着屏幕上的两个字,迅速的按了一行字,而后又选择删除。 没想到的是,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我吸了口气,这才按了接听。 电话接通了,我们两人都没说话。好一会,听筒里传来了叹气声:“梁小白,你来顶楼。” “为什么?” “你知道原因,上来。”赵阳语气里带着一丝烦躁,说:“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不去。” “你!”赵阳急了,说:“行,那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算了,还是我上去吧。 我老老实实的去了天台,刚走过去,就看到了站在几步之遥的赵阳。我吸了口气,两步走到他的面前,说:“赵总,有何指教?” 赵阳盯着我,那眼神,好像我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指教?我敢吗?”是讽刺的语气。 “赵总真是谦虚啊,”我故作轻松,不肯退让,“您大晚上的把我叫这儿来,就不怕引起误会吗?” 赵阳瞅着我,忽然冷笑道:“是梁小姐怕断了自己的桃花运吧?” “赵总口才了得,本人甘拜下风,”我求饶,挤出一个微笑,说:“赵总若是没有指示,我可得下去忙了。” “你这姑娘就不能好好说话吗?”赵阳见我转身欲走,说:“我发现你的心真是够硬的,一会儿好一会儿恼……” “赵总,我是怎么着你了,你得这么挖苦我?” “那天我是临时有事,再说了,我也给你打了电话,可是你呢?”赵阳瞪着我,说:“电话不接,还忙着跑去跟老男人撒欢,梁小白,你就这么忙,一点时间都等不得?” 我笑,说:“赵总,你我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等着你?你有你的自由,我有我的自由,我没跟谁在一起,和你没关系吧?就像你跟刘梅一起吃饭,你看我多嘴一句了吗?” 我就是不大方,一直都这样。 “这么说来,倒是我多想了。” “不然呢?”我立即接了话,说:“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要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了吧?” 赵阳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诧异。 看吧,真要下赌注了,他就不敢了。 ps:实际上,看似花心的人,动起真格来,自己都怕。今天就一更,明天见 11我们一起清理身边的异性吧 我和赵阳当然没有就某个问题探讨出一个结果来,当两个人出发点不同时,探讨是浪费时间的,因为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结果。 在感情上,我讨厌不必要的麻烦,也没有太多的经历去跟一个人纠缠,倘若两个人没有结果,把关系停留在彼此都有好感的时间上,反而会给彼此留有余地。 我承认,某种意义上,我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当然,赵阳并不知道我对他的期待,也不知道,他在我眼中的特别。 特别到什么地方呢?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实际上,自从和那个人分手之后,我没再跟任何一个男人有过身体上的亲密。没错,我有点儿排斥异性。 老梁给我介绍过一个小警察,我们尝试交往大半年,也是在半个月前,他提出将彼此的关系保留在朋友的阶段,说的不好听一点,我被甩了。 心理医生我看过两次,他们告诉我,这是不良回忆引起的防御措施。 我跟小警察提到过这件事,他说可以等,结果,毕竟是现实社会,谁他妈的愿意谈一场柏拉图的恋爱啊。 之所以会觉得赵阳特别,因为我并不排斥这个男人。非但不排斥,还有一丢丢的动心。 倒霉的是,这家伙跟一匹种马似的到处留情,要是真的在一起,他那些情债,不知道要给我惹多少麻烦,更可恶的是,到目前为止,我都觉得,他只是想在我这里享受身体上的欢愉而已。 我都把话说的那么直接了,他不敢接,自然是等于有了答案。 我不想浪费时间,至少,不能给予他伤害我的机会。 赵阳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你是想看到他因为我的一席话感到委屈伤痛那么你得失望了,因为他的属性非常简单,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不,才刚从天台上下来没多久,就忙着和刘梅调情去了。 两个人就坐在一块,耳语厮磨,异常亲密,丝毫想象不出来,就在五分钟前,他还站在天台上一脸委屈的看着我。 这男人的演技不是一般的好,可我心口的失落,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对于这种直播我是没什么兴趣的,索性跑到了后台,呆到展示会结束,生怕和某些人打照面,我就站在后面整理产品,直到半个小时后家嘉宾席的人都走完了,我才慢吞吞的走出来。 下班时间到了,我换上了跑鞋,一路小跑到国购,买了两份加州卷,一边吃一边往家走,绕着公园溜达了两圈,烦恼统统不见了。 唯一有一点好奇的是,赵狐狸和刘梅躺在一起的时候,会用什么姿势? 好吧我承认,我是无聊了些。 就这么洒脱的走到家门前,刚准备进入楼道,便听到了一声刺耳的喇叭声,我刚想用没有公共道德等词眼骂过去时,转过头看去,居然看到了那辆白色的卡宴。 赵狐狸就站在车旁边,双手交叉挡在胸前,一脸平静的看着我。 呵,大好月色,他站在这做什么? 我若无其事的转过脸,准备来个视而不见,然而下一秒,那刺耳的喇叭声又响了起来。我气的瞪了一眼过去,见赵阳伸出右手,朝我勾了勾手指。 我两步走了过去,笑着说:“赵总,好巧啊,在哪都能碰到你老人家。” 赵阳盯着我看,说:“我还以为某些人心情低落,看样子我想错了。” 我点了点头,说:“哦,赵总是要来做安抚工作的……” 赵阳盯着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虽然我不想耽误你的休息时间,可是我觉得,有些事我有必要解释一下。” “恩?” “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赵阳坦白的看着我,说:“你很特别,让我念念不忘。” “哦。” “我比较好奇的是,你对我是什么感觉?”赵阳盯着我,说:“床伴,炮友,还是想要长期发展?” 赵阳一连贯的话语让我有些接不住话,这个问题,让我怎么回答。 “梁小白,你想在我面前占上风,又不愿降低姿态,你觉得这样合适吗?”赵阳盯着我,说:“你想想看,我在你面前,什么时候掩饰自己的心思了,可你呢?除了跟我对着干,何尝坦诚的问过我一句?” “我敢吗?你赵总想找女人,一群又一群,你再玩个十年八年,赵阳有年纪轻轻的姑娘往你身上爬,我有这个资本吗?” 我的语气不大友善,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觉得委屈。 “那是你的观点,”赵阳看着我,说:“你想让一个男人对你专一,首先你自己要专一。” “专一?你觉得这个词从你口中说出来合适吗?”我讽刺,说:“哦对了,赵总你今晚不是应该跟刘梅在一起吗?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赵阳的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我,明显带着怒火,我听到他说:“和你的行为相比,我这又算的了什么呢?我是光明正大。” 说的跟我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似得。 “赵总,我得休息了。”我晃了晃语气,说:“你也早点儿休息。” 我说了这句话之后就急忙往回走,结果才走一步,赵阳就挡在了我的面前,下一刻,他的双手捧着我的脸,就毫不犹豫的吻了下来。 我吓着了,后退了两步,身体却抵在了车窗上。 赵阳停车的地方就在楼道门口,想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愤怒的推开他,可他不理会,舌尖霸道的撬开了我的双唇,直接吻了过来。 他妈的,力气太大了。 我放弃抵抗,他却意犹未尽,直到我愤怒的把脸转到一边,他才善罢甘休。 “卑鄙无耻。”亲不过,我只能骂。 赵阳得意了,说:“梁小白,你要是觉得我跟别的女人站在一块你不爽,你可以直接告诉我,跟我硬着来,不好意思,我不吃那一套。” “你以为你谁啊……” “我说了,你想要专一,自己先给我坦陈点,”赵阳也不管我说的那句话,一只手轻轻地拂过我的脸颊,笑着说:“你把小爷伺候好了,到时候还不是随你处置?” 我实在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索性抬起脚来,毫不客气的往他的脚尖上踩下去,无奈这人反应够快,躲开了。 我瞪他,说:“你最好老实点,我跟你那些莺莺燕燕不一样。” “对啊,脾气太大了。” 算我没说,不,多说一句都浪费。 我下定决心回家,刚走两步,喇叭声有响起来了,我烦躁的回过头去,赵阳将伸在车内的那只手收回,看着我,说:“梁小白,明天跟我一起吃饭吧。” “我不。” “别再见那个老男人了,”赵阳也不管我的回答,说:“从今天起,你和我都清理清理身边的异性,吃醋这件事,我也不爱干。” 可是,老男人是我爹啊。 “我有很多优点的,”赵阳目光柔和,说:“相处相处你就知道了。” 自恋。 不过,这个提议还不错,我会考虑试一试的。 展示会办的还算成功,晨会时王经理就当着大家的面把我和刘梅夸了一遍,散会后,刘梅把我留了下来,笑着说:“小白,听说你跟广告部袁小洁挺熟的,姐有件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 刘梅一脸神秘的看着我,说:“赵总认识袁小洁吗?” 我摇头,刘梅立即露出一副不解的模样,说:“那就奇怪了,昨天晚上,赵总一连串的问了好几个关于袁小洁的问题,你说,他不会看上她了吧?” “我又不是赵总肚里的蛔虫,姐,你就别为难我了。”我避开了刘梅的眼神,略有不快的回答。 刘梅见我脸色不悦,讪讪的笑了一下,说:“我就觉得吧,这事情还挺有意思的,你和赵总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他没问过你袁小洁的事情吗?” 怎么着,听刘梅的意思,赵阳还看上袁小洁了? ps:手机更新,晚上回来再写一张。 12求安慰 刘梅的话我没放在心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把她的话归结于一个女人的嫉妒心。退一万步来说,即便这个猜测是正确的,赵狐狸也没戏呀。 我为自己的理智点了个赞。 为了避免公司里那么多双火眼金睛,我没让赵阳过来接我,下班之后我便驱车去了吃饭地点,是在本市的一条人工湖对岸。 一家看似小资的电影主题餐厅。 进门时我便发现了异常,因为整个餐厅里,只有我们两人。赵阳一脸得意的看着我,替我抽了凳子,说:“梁小姐,多谢赏脸啊。” 我落落大方的坐下,看着赵阳,说:“赵总果然财大气粗,这就一个晚餐而已,您太客气啦。” 赵阳也顺势坐下,伸着头到我的面前,故作神秘的说:“这不是梁小姐赏脸嘛,一般人可没这个待遇。” “赵总,咱们再这么客气下去,晚饭都可以免了。”我说着话,将餐布摆好。 赵阳伸出手,跟服务生打了个招呼,而后看着我,说:“其实今晚我还给你准备了一部老电影,直觉告诉我,你肯定喜欢。” 我看着赵阳神秘的神色,问:“神秘?” 赵阳单手拖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地指一米外的屏幕,一瞬间,屏幕亮了,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上闪现的剧情,直到看到《傲慢与偏见》几个字时,才轻轻地扭过脸来。 赵阳耸耸肩,满脸的得意。 晚餐比我想象中的丰盛,香煎鹅肝,法式蜗牛,总之那些被国人推崇的西式餐点,餐桌上都有。赵阳还要了一瓶红酒,我考虑到他还要开车,立即制止,他却不以为然,说:“美人在侧,哪有不喝酒的道理。” 开瓶前他拿出了一枚硬币放在瓶盖上,等着服务生将开启的红酒递过来时,他从容不迫的取出那枚硬币,递给我,说:“这是我们一起喝的第一瓶酒,留给你,做纪念。” 我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小惊喜倍感愉悦,却不想这个男人因此得意,假装毫不在意的说:“其实我觉得,一张署名的发票更具有纪念价值。” 赵阳听出我的讽刺,白了我一眼,说:“梁小姐可是高人,哪里闻得来一股铜臭味。” “赵总你过奖了,我就是个俗人,哪一个你的某个前任递给我一张支票,我保证带着支票跑的远远地,并且祝愿你们白头偕老。”我笑着举起酒杯,自顾自的抿了一口。 赵阳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说:“能逞强的时候你就尽情的说,等会要你好看。” 我递给他一个卫生球,噘着嘴不说话。 赵阳将切好的牛排端到我面前,说:“怎么办,你再噘着嘴,我可就上嘴了。” “流氓。” 即便我不崇尚奢侈,可不得不承认,有个男人为了自己包下整个餐厅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我提议去湖边走走,赵阳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得令!” 我们两个并排走在湖边,晚风轻抚着脸颊,连路边的白杨都变得莫名的顺眼起来,走了好几步,身旁的男人忽然停住脚步,说:“那什么,梁小姐,你的手不凉吗?” 我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忽然冒出这句话来,立即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赵阳伸出自己的手,说:“风这么大,我都觉得冷,你居然没感觉?” 他说着话,一只手覆盖在我的手上,一瞬间,一阵电流从身体里划过,而某些人,则顺理成章的与我十指交缠。 “不是手冷吗?我瞧着挺热乎的呀。”我冷笑,试图将手抽回来。 “别呀,”赵阳抓紧了我的手,“你明知道我是找借口,还跟我较真。” 我扭过头去偷笑,却察觉到脸跟火烧的一样。 然而就在这时候,我却听到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转过脸去,却见到一个小萝莉站在眼前,花痴的看着赵阳。 “赵哥哥,我还以为看错人了呢,原来真是你呀。”小萝莉笑着看着赵阳,眼神又落在我的脸上,问:“这是谁呀?你新交的女朋友?” 小萝莉大约十七八九的样子,就那看赵阳的眼神,就知道带着崇拜。 我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回,冷冷的看着赵阳。 “赵哥哥,你不是说有空给我打电话的吗?怎么一直到现在都没跟我联系呀。”小萝莉的双眸里带着委屈,说:“还是说,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 赵阳一脸错愕的看着我,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只是我一个客户的……” 我做了“噤声”的动作,摆了摆手,说:“赵总,我看你还有事情要忙,我先失陪了,还有,你的口味真是独特。” 不等赵阳回话,我扭过头去便走。 虽说我对这个男人的秉性有了一定的了解,可没想到这家伙沾花惹草的本性,居然连高中生都不放过,真是岂有此理。 我直接上了车,车子刚启动,赵阳就追了上来,他的手从车窗里伸了进来,看着我,说:“你听我解释。” 我挤出一个微笑,说:“解释什么?解释之前你带了几个女朋友过来吃饭看电影,还是你连高中生都不放过的事实?” 我的语气比之前要高亢一些,惊得赵阳整个脸都黑了,他看着我,说:“你先下车,刚才喝酒了,不能开车。” 我白了他一眼,说:“和你无关,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咱两好像就是撞车勾搭上的,赵总,我真佩服你。” 我承认我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讽刺。 赵阳呼了口气,说:“你这姑娘可真是霸道,一句话说的你不顺心,就巴不得抱着炸药同归于尽,梁小白,你可得讲理。” “我跟你没理可讲,”我踩着油门,说:“松手,去跟那个高中生讲道理去,人家还爱听。” “不松。”赵阳的一只手抓着我的方向盘,“有本事你就从小爷身上碾过去。” “你当我不敢?” “你要是舍得,我死而无憾。” 瞧瞧,我最见不得这家伙油嘴滑舌的样。只不过,他这么抓着我的方向盘,还真是没办法。 正当我为此烦恼时,赵阳的手飞快的伸到了车门锁的位置,下一刻,车门就开了。我慌张的去拉车门,却比不上他的力道。 他把我从驾驶位上给扯了下来,我生气的甩开他的手,谁知他就是不放,几次挣扎之后,他忽然双臂伸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这一抱,我的双手都被他钳住,等于彻底失去了挣扎的空间。 这一抱,我的头顶只到他的下巴处,面前就是他的胸膛,分明有点儿自不量力的意思来。 “老实点儿。”赵阳见我还在挣扎,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说:“我今天可是喝酒了。” 喝酒了不起? “脾气犟的跟头驴似的……” “你才是驴……”我被这句形容给惹恼了,抬着头看着他,直接骂了一句。 这不抬头还好,这一看,四目交织,倒是多出点别的意思来,怎么着,感觉我跟撒娇似的。 “松开,各回各家。”我转过脸,闷闷的冒了一句,“趁着时间还早,赵总你还能赶着下一场。” “什么下一场……” “跟其他女人的约会呗。” “梁小白……”赵阳一字一顿的喊了出来,下一秒,忽然扯开了后车的车门,把我塞了进去,而他自己,也在这个时候钻了进来。 车身空间狭小,我就这么惊恐的看着他,他也那样惊愕的看着我,高挺的喉结处,轻轻地滚动了两次。 “我们第一次见面,高速收费站,”赵阳瞪着我,说:“你就开着这辆破qq在我的车后,记得么?” 第一次见面? “我钱包没带,你直接甩了一张一百块给收费员,还骂了我一句。”赵阳说这话,说:“就像现在这样,以为我故意调戏美女,一脸的鄙视。” 一百块,难道是…… “梁小白,我上辈子欠你家两袋大米啊,这辈子得这么被你糟践……”赵阳见我态度稍有缓和,自顾自的坐进了车内,说:“我承认我长得挺帅的,但也不至于弄得更x骚扰似的……” 怪我咯? “你说这是什么事……”赵阳低着头,哀怨的说:“青红皂白分不清,上来就是一顿骂……” “你的意思是,撞车之前,我们就见过?” “可不是嘛,”赵阳回应的极快,说:“只是你梁小姐眼睛长在头顶上,根本没正眼瞧我呗。” “呵,要不是你前科太多,谁无缘无故怀疑你呀……” “我前科是多,可是梁小白,是谁他妈的上了床之后甩给我五百块的?” 赵阳说这句话时,一双眼睛忽然扫了过来,巧合的是,我也正看着他,双眸对视,我尴尬的转过脸去,却察觉到他的手忽然伸了过来。 “求安慰。”他说。 ps:今晚就到这里。 13你说我懂,不必多言 我的目光落在赵阳的手指上,下一刻,那指节分明的手指便落在我的脸上,冰凉的触感,和我火热的双颊行程了鲜明的对比。 我们两人都察觉到了此刻气氛的诡异,某一个瞬间里,我感觉这是两个疯子的赌注游戏,因为怕输,谁都不敢一次性压出所有砝码,偏偏在这种刺激的赌博里,我们却彼此吸引。 当赵阳的手指顺着我的脸颊滑落在颈部时,我的身体好像触电一般,为了掩饰这种紧张感,我清了清嗓子,说:“你别以为今天这事儿可就算了,第一次约会就给我弄成这样,要是还有……”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赵阳已经堵住了我的嘴,和前两次喝酒的状态不同,这一次我万分清醒,就因为情形,才清楚自己没那么排斥。 这货仿佛也进入了状态,一只手很不老实的伸到了我的腰间,丝毫没有在意这是公共场合。我立即制止,盯着他,说:“这里不行。” 赵阳一脸委屈的看着我,说:“那去我家?” 我有些犹豫,说:“还是算了……” “姑奶奶,你……”赵阳气呼呼的看着我,又看看自己双腿之间,说:“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我承认我有些怂了,说:“要不,去附近的酒店吧……” “这可是你说的……”赵阳笑呵呵的看着我,说:“马上出发。” 我点头,下一秒,一旁的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我跟赵阳使了个眼色,说:“我看看是谁打来……” 赵阳将手机递给了我,我一看,电话居然是我妈打来的。 我妈没有打电话的习惯,更多时候她喜欢用短信跟我交流,如果哪天打电话了,只有一个可能。想到这里,我十分不安的看了赵阳一眼,而后推开车门走了出去,这才按下了接听。 “小白……”是我妈的哽咽声。 “怎么了?” “徐丽丽是不是去找过你了?” 我不知道我妈为什么忽然会问出这个问题,说:“你怎么忽然问这个了?” “她刚才也来找我了……”我妈的抽噎声越来越大,说:“小白,我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真的很累……” “妈,你别说胡话,到底怎么了?”我一听急了,说:“你等等,我马上过去,你老老实实在家等我,我马上就到。” 不等我妈回话,我便绕到了车前,这时候我才发现,我那拿着车钥匙的手,居然是颤抖的。 我尽量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将车钥匙插了进去,下一刻,赵阳的手却伸了过来,他看着我,问:“怎么了?你要开车去哪里?” 我吸了一口气,说:“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去哪里?”赵阳也急了,一把将车钥匙夺了过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想跟他解释我们家的事情,毕竟那是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的,我只是摇头,说:“我得先走了,改天跟你解释。” 赵阳并没有把车钥匙还给我的迹象,他叹了口气,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开不了车,去副驾驶上老老实实的坐着,我来。” 我听着他不容置疑的语气,这才照做。 我妈的住处距离此刻我们处在的直线距离并不远,原本我以为我这人已经足够疯狂的了,结果才知道,真正的疯子其实是赵阳。 他连续闯了两个红灯,仅仅用了十分钟的时间,就把我送到了地点。我下了车便急急忙忙的往电梯口跑去,上电梯前,我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男人,说:“剩下的事情我能处理,你先回去吧,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赵阳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悦,说:“我电话一直开车,你处理完了给我电话。” 我点头,心口却冒出一股酸涩来,连带着鼻头也是酸酸的,我不想赵阳看到,上了电梯之后便按了关闭。 等到电梯上了二楼,我的眼泪就涌了出来。 我知道,那是真正关心的样子。 进门前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然而我没想到的是,老梁居然也在。 我妈显然已经哭了很久,双眼圈都已经哭肿了,见我进来,她张了张嘴,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我和老梁对视了一眼,明显感觉到他在回避我的眼神。 我将包包扔到了沙发上,去洗手间弄了条热毛巾,走到了我妈面前,递给她,而后看着老梁,说:“到底怎么回事?” 老梁看着我,脸上十分为难。 “说吧,”我故作轻松,说:“大晚上的不睡觉,把我叫回来总不是看着你们两个上演苦情戏的吧?” “小白,这事……” 我妈刚开口,眼泪又涌了出来,我的心口忽然冒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来,而后听到老梁说:“小白,你徐阿姨怀孕了。” 一种叫做晴天霹雳的感觉迎面而来,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妈,听到她说:“b超图我看过了……” 我已经强力克制着我的愤怒,然而四肢却止不住的颤抖,下一刻,我端起桌上的开水杯,直接朝老梁的脸上泼了过去。 “怀孕了是吧?”我指着老梁,说:“那你记得帮我向她问声好,我看这日子你也不想过了,行,咱们玩到底,明天我就打电话给周律师。” “小白,你冷静冷静……”我妈拉着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冲动。 我瞪了她一眼,而后拎着包包便往外走,走了两步之后回过身来,说:“梁已进,我给你一晚上考虑。” 等我进了电梯之后,两行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家门不幸,说的就是我现在的情况。 我就知道,徐丽丽最近能够这么嘚瑟,绝对是有筹码在手,只是我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不能单纯一些?为什么爱情里会有背叛?为什么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会发生在我最亲近的人身上? 电梯门开了,我愤怒抹掉了脸上的泪水,没走几步,却看到了站在两步之遥的赵阳。 他惊愕的看着我,我尴尬的看着他,急忙转过脸去,走向另一处。 “梁小白!” 赵阳的呼喊声在我的耳旁响起,可这个时候,我却不想见到他,只能加快步伐往前走,无奈腿没他长,还是给追上了。 他气喘吁吁的拉着我,问:“发生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我的手上一团黑,我想我的妆早就给哭花了,摆了摆手,说:“没什么,那什么,你怎么还没走?” “你怒气冲冲的跑上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说我能走吗?”赵阳无奈的看着我,指了指头顶,说:“谁欺负你了,小爷帮你讨回来。” 我想着我那不争气的老爹,笑了笑,说:“谁能欺负我啊,我这个脾气,谁能欺负的了啊。” “你不说是吧?”赵阳掏出了手机,说:“你放心,我绝对有办法知道。” 我想着我们家那档子丢人的事儿,着急的伸出手去制止他,结果扑了个空,又委屈又着急,只能开口说:“别的事你就别管了,现在带我走行吗?” 我听过自己不同的声音,但是这一刻,我却听到了自己的哀求声。 两年了,除了毕业那年我曾用过这种语气哀求那个人之外,我已经完完全全的收敛了自己的懦弱,不知怎的,这一刻却没控制住。 赵阳好像也被我这个委屈的声音给吓着了,他双眸惊愕的看着我,顿了一秒,将手机塞进了口袋里,拉着我的手便往外走。 我被老梁的事情气的不轻,大脑一直处于空白状态,等我彻底清醒时,才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环境里。 现在简约的复式楼中,赵阳蹲在我的身前,帮我解着鞋带。 我瞥了他一眼,说:“你的狗窝?” 赵阳点了点头,将拖鞋放到一旁,说:“直走右手边客房,有淋雨,换洗的衣服我马上给你找,去吧。” 好像身上忽然被安上了一根发条,我居然服从了这个命令。 洗了澡出来之后,我才知道那所谓的换洗衣服,就是那大款式偏大的男士衬衫。 我尴尬的走了出来,看着坐在电视机前的某人,说:“那什么……我今天是不是太逊了?” 赵阳转过脸来看着我,脸上闪过一丝惊异,对我招了招手。 我走了过去,这个男人趁机抓了我的手,一把把我拉到了他的怀里,我挣扎,他却低声说了一句:“别动。” 我们两人现在的姿势好像我躺在他的怀里,他的手穿过我的长发,一双眼睛里流露出一股怜惜的神色,说:“一点都不逊,很可爱。” 我白了他一眼,说:“别以为你说两句好听的我就全盘托出,赵先生,我没你想的……” “你不想就不说……”赵阳低下头,双唇轻轻地落在我的额头上,说:“不过,还是谢谢你信任我。” 赵阳的话让我深感意外,原来,有一种关怀,叫做你说我懂,不必多言。 我不知道是受了什么蛊惑,双手伸到了他的颈部,微微用力,便扯到了我的面前,而后,我吻了这个男人。 ps:今天就到这里了。 14我在你心底到底算什么 赵阳被我此刻的举止给惊住了,我能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原本准备继续吻下去的,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这一笑,身旁的男人可不悦了,他看着我,说:“你这姑娘真让人捉摸不透。” “你不喜欢?”我瞪他,说:“别告诉我,你还……” 我的话还没说完,赵阳的手便迫不及待的伸到了我的衣服里,对着我的腰部,毫不客气的捏了一把。 “怎么办,我好像中毒了。”赵阳看着我,一双眼睛清澈透亮,说:“有点儿妒忌。” “妒忌什么?” “之前被你宠幸的男人呗,”赵阳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酸味来,说:“他们是不是瞎了眼了,这么好的姑娘,还舍得放走?” 即便我知道男人在床上说的那些话百分之九十都带着哄人的成分,可是听着他这么夸我,我还是忍不住笑了。 “梁小白,答应我一件事呗,”赵阳说着话,一只手利索的解着我的纽扣,添了一句:“以后你这么可爱的样子,让我独有行吗?” 不是之前命令的语气,而是一种商量的口吻。 很显然,这个男人对我不放心。可他不知道,我并不是那种随便放荡的女人,只是这一刻,我还不准备告诉他我的故事。 “那得看你的表现了。”我傲娇,却察觉到他滚烫的舌尖在我的身上游走。 这是一个经验相当丰富的男人。 男女之事是讲究氛围的,气氛对了,会使得两个人欲罢不能,还总觉得吃的不够,所以这么折腾下来,竟然到了凌晨两三点。 没用酒精的作用,我是在完全理智的情况下和这个男人躺在一起,而我不曾想到的是,这个男人的绅士,居然连在床上的时候,都万分迁就于我。我有预感,他在讨好我。 原来,这家伙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原本发生的一切让我深感困倦,偏偏这一刻我却没有丝毫的睡意,赵阳倒了两杯红酒端了过来,他一杯,我一杯。 他没有过多的干涉我的私生活,干脆利落的让我欣喜。 醒来时已是晌午,身边的男人已经不见了,我搂着的,是一只灰色的泰迪熊。我套着衬衫走了出来,听见锅铲碰撞的声音,和他的说话声。 “哎呦我的亲娘呀,喜欢你儿子的女人多的数不清,这种事该你担心的吗?听我的,再过两天就是你和老头子的结婚纪念日了,让管家给你们定一主题酒店,好好享受享受二人世界。” “你个小兔崽子,你居然敢戏弄老娘了!” 听着这般有趣的对话,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赵阳的眼神就看过来了:“你醒了?” 我点头,压低声音说:“你们先聊,我去外面转转。” 我的话刚说完,视频那头就说话了:“臭小子,你家里有姑娘的声音?谁啊?” “妈,你管的真多。” “快快快,让姑娘跟我视频!” 赵阳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看着我,说:“我妈要跟你视频。”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妈妈,想都没想,就接过了手机,一眼看过去,顿时惊住了。 这哪里是赵阳的妈妈呀,分明就是他姐姐。 “小丫头,你叫什么呀?你是不是正在跟我们阳阳交往啊?你们年轻人的事情阿姨都懂,你别害羞啊。” 我笑了笑,说:“阿姨,我还以为你会跟我说,这次见到的姑娘怎么和上一个不一样了呢。” 阿姨被我一句话给逗乐了,说:“阳阳又乱来了是不是啊?我跟你说啊,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带姑娘来他家里呢,偷偷告诉你,他有洁癖。” 我又忍不住笑了,抬头看着赵阳,他一脸纳闷的看着我,急忙跑了过来,说:“妈,小白饿了,我们得吃饭了,先挂了啊。” “你个臭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呀,你不就是怕我翻出你的老底吗?什么?吃饭,你会烧饭吗?盐和糖都分不清还烧饭……” “妈,再见。” 我看着赵阳挂断了电话,好奇的瞥了他一眼,却见他尴尬的摆摆手:“别听我妈瞎说,再给我十分钟,马上就能吃饭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锅里的汤汁就溢了出来,赵阳惊慌的跑过去,顿时六神无主。 我走过去,开了锅盖,关火,用抹布把汤汁擦干净,一系列动作下来,利索的让面前的男人目瞪口呆。 “还是我来吧。”我伸出手,示意他退出去。 赵阳看着我,说:“这怎么好意思呢。” 我笑:“厨房可是女人的天下。” 赵阳老老实实的退了出去,眼神却一直盯着厨房的方向来,开放式厨房啊,我连躲都没法躲。 我的厨艺一般,之所以会烧,完全是因为本能在作怪,父母都很忙,我不想每天吃泡面,就这么简单。 四菜一汤,摆上桌时,赵阳抬起双手鼓掌,说:“新一代厨神诞生啦。” 不知道是不是这人嘴太甜的缘故,这顿饭我干掉了两顿米饭。 鸡汤味道不咋地,仔细品一品,的确有点儿甜味。这种甜,某种程度上,减轻了我心底是苦楚。 午饭后我才开了机,陆陆续续的几条短信传了过来,多数是来自我妈,我看了看内容,顿时恨铁不成钢。 发生了昨天那种事,我妈还没有考虑离婚。 离婚在他们那个年代是一件让人羞耻的事情,我明白我妈的心理,只是这么纠缠下去,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这会儿电话响了,打电话过来的,是老梁。 我跟正在唱着歌洗碗的赵阳打了个招呼,走出去接了电话。 “小白,有些事情你得给我一点时间,毕竟你徐阿姨现在还怀着你的小弟弟,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你就不能给我点时间吗?” 瞧瞧,这就是老梁,我的爸爸。 “这才是你的重点吧?不想让亲戚朋友知道你背叛了你和我妈的婚姻,还想保持跟那个贱女人的关系,我告诉你,没这么便宜的事。” “难道你想把我送进监狱?” 我看着电话,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直接按了挂断,谁知刚转过身去,赵阳就站在两步之遥。 他看着我,说:“谁欺负你了?” 我摇头,说:“我得出去一趟。” 赵阳跟在我的身后,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跟我说啊。” 我摆了摆手,说:“也没什么,我自己能解决。” 等我换好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时,站在就站在玄关处看着我,他想了想,说:“你这样出去我挺不放心的,我跟你一起吧。” 我换鞋,说:“不用了,我晚点给你电话,还有,昨天谢谢你。” 不等赵阳回答,我便走了出去,想都没想,直接开车去了徐丽丽的住处。 徐丽丽怀孕这件事,我得查清楚。 开车一路飙到二环,到了小区门口,我便给徐丽丽打了电话。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你呀。”电话里,徐丽丽笑嘻嘻的说:“梁小姐这是怎么了,居然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少废话,我现在在你们小区楼下,我有话跟你说。” 徐丽丽没有立即回话。 “怎么了?怕了?” “你等等,我这就下去。” 五分钟后,徐丽丽出现在小区楼下,她穿着一身宽大的衣服,一脸平静的看着我,说:“怎么就一人啊?” 我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问:“多久了?” “六周了。” “做了。”我的语气无比阴冷,说:“十万块,你拿着钱就走。” 徐丽丽满脸惊愕的看着我,说:“十万块?梁小白,你当我是什么?” “你这么个年纪,能卖这么多也就不错了。” 徐丽丽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下一秒,她笑着说:“你的意思是,你妈还不如我?” 即便我反复遏制自己的脾气,可是听到这句话还是怒火中烧,然而徐丽丽又冒了一句:“梁小白,按辈分,你还得喊我一声小妈,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 我咬咬唇,目光落在徐丽丽得意的脸上,想都没想,直接窜了上去,抓住了她的头发,就狠狠地打了过去。 这一打,未免惊住了不少人,让我奇怪的是,徐丽丽居然没有还手,反而躺在地上,一个劲的叫救命。 就在我疑惑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窜了上来,我一看,这不正是老梁吗? 老梁看着我,大吼一声:“梁小白,你他妈疯了吧?” 敢情徐丽丽是在上演苦肉计? “你马上给我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老梁疼惜的看着徐丽丽,又大吼了一声。 我憋屈的说不出话来,然后,一个身影窜了出来。 “你他妈怎么说话的?”这声音,“有种你再说一次!” 我看着拎着老梁衣领的男人,这才紧张的伸出手。 “赵阳,你先松开。” 老梁一脸懵了,他看看我,有看看拎着他衣领的赵阳,说:“梁小白,你倒是找帮手了是吧,你让他打,有本事把老子给打死!” 赵阳被这句话给激怒了,抡起拳头就准备上手,我一看急了,立即挡了过去,说:“这里没你的事,你走!” 赵阳惊讶的看着我,还是不松手。 我慌了,说:“你不松手是吧,行,你打吧,我走。” 不等赵阳说话,我转过身去便往停车场走,直到车子启动之后,车窗才被拍的“咚咚咚”响,我开了车门,说:“进来。” 赵阳老老实实的进来了,可那一张脸,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 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直到车子停在他家门前,我才开口送客,然而赵阳并没有下车的意思,反而盯着我,说:“梁小白,我在你心底到底算什么?” ps:争取再写一更 15你在查她? 赵阳的这一句话开口之后我就傻了,反复咀嚼了好几秒,愣是没有体会到他忽然冒出这句话的意思来,索性问了一句:“什么意思啊?” 赵阳黑着一张脸看着我,说:“你说我什么意思。” “我他妈要是能明白你什么意思,我还问你做什么?”老梁的事情已经让我一个头两个大了,这厮现在过来凑什么热闹? “梁小白,你是不是太贪心了?”赵阳看着我,说:“那个老男人到底有什么好,能让你三番五次的流眼泪,你那么惦记着他,昨天晚上跟我回来做什么?” 赵阳说这句话时,声音明显抬高了许多,他没看我的眼睛,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真他妈的自作多情……” 说到这,我大约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懒得解释的那一类人,偏偏这时候,却担心某些人误会,“晚点我跟你解释行吗?” “那是怎样?你说啊。” 我的耐心已经到了极致,被这么一种质问的语气给激怒了,看着他,说:“明天再说吧,今天太累了。” 赵阳瞥了我一眼,想都没想便下了车,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你这个善变的坏女人。” 我气的按了喇叭,立即从车里窜了出来,说:“赵先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不就觉得我是那种被老男人包养的女人吗?本姑娘告诉你,我身上从上到下所有的东西都是姑奶奶自己赚钱买来的,你说我善变,难道你不是吗?还有,恭喜你打错了,那个被你鄙视的老男人,是我爹!” “我善变?梁小白你说句良心话,这两天你看到我跟一姑娘打电话了?为了给你烧饭本少爷的手都被割伤了,你呢?老男人一个电话你就跑过去了……是你爹,他妈的还是我爹呢。” 我知道再这么争执下去没意思,索性打开车门钻了进去,每两秒,赵阳就开始拍车窗,一张脸上写满了惊恐。 我没看他,踩着油门就跑了。 回到家里没一会我便收到了赵阳的信息:大小姐,我错了,我不知道那你爹啊,这也不能怪我是不是,你怎么没跟我说啊? 我回房间洗了澡,没一会电话响了,我以为是赵阳打来的,也就没接听,谁知给我打电话的居然是袁小洁。 她想让我当伴娘。 我回了个yes,拿着老梁给我的那张卡,直接去了商场。 还给我生一个小弟弟?呵呵,等你口袋里没钱了,我倒是要看看,徐丽丽还跟不跟你。 去商场逛了一圈,给我妈买了一个翡翠镯子干掉了卡里一半的钱,至于我自己,只是挑了两件连衣裙。 一件粉白色,准备在小洁的婚礼上穿,另外一件,则是黑色的蕾丝裙。 导购美女介绍的时候告诉我,若是被我男朋友看到了,肯定得迷得七荤八素的。导购不知道,其实我没男朋友。 当然,如果某个惹我生气的男人算的上的话。 驱车到家已经快十点钟了,我拎着大包小包往楼道里走,没走几步,就察觉到路灯下站着一人,定睛一看,那不是赵阳,还是谁? 这家伙居然找上门来了? 赵阳也看到了我,腆着一张笑脸走了过来,看着我,说:“我说敲门怎么没人应呢,原来在这儿……” 我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往楼道里走。 赵阳跟在身后,说:“去逛街了?哟,这裙子真漂亮。” “赵总,这么晚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休息了?” 赵阳脸上一愣,说:“怎么着我也在你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上去喝杯水,总不足为过吧?” 认错态度还挺明显,我决定暂时不跟他计较了。 进门前,我瞥了一眼身旁的某人,说:“只是一杯水?” 赵阳为难的看着我,说:“就一杯水。” 我将一杯水端到了赵阳的面前,他只抿了一口,说:“梁小白,你就把我的话当一个屁放了成不?” “你还是先喝水吧。”我将头发放了下来,一边梳头一边说:“喝完了就回去吧。” “那我就不喝了,”赵阳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笃定,说:“反正我的水没喝完,你也别赶我走。” 这不是耍赖皮吗? 我瞪着眼转过身来,却见某些人盯着我看,直到迎上我的目光,他才尴尬的说了一句:“你穿着这件衣服,真好看。” “对啊,老男人给的钱……” “梁小白,”赵阳起身,走到了我的面前,说:“我知道我的话说的过分了,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我哪敢啊,赵总一句话,我还不得卷铺盖走人啊?” “我错了,我不该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你说,怎么着才肯原谅我啊?” 我这人吧,最不怕的,就是别人跟我横,那样我能比别人还横,最受不得的,就是别人跟我来软的,这不,被赵阳这么一说,我是一丁点都气不起来了。 “现在你知道了,我有个不争气的爸爸,他还养了个小老婆……”我避开赵阳的眼神,说:“你和你妈那种相处模式,其实我挺羡慕的。” 说到后面,我的鼻头却是酸酸的。 赵阳从身后抱紧了我,说:“我懂。” “你不懂。”我逼迫自己将眼泪咽下去,说:“我也不想你同情我……” 赵阳忽然掰着我的肩让我与他面对面,我听到他说:“什么同情,我只是心疼你,当然,不知道你跟老男人的关系时,我就是有点儿妒忌……” 我抬眼看着他,说:“你别以为我跟你睡了几次你就能左右我,我可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拿下的女人……” 所以,你别动不动就对我这么好,我怕习惯了,就戒不掉了。 “我知道……”赵阳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说:“我当然不敢掌控你了,现在为止,明明是你吃定了我好吗?” “我有吗?” “你说有没有?” 这一晚,我破天荒的留一个男人在我的住处,我跟他说了我妈和老梁,也跟他说了徐丽丽,好像找到了某个倾诉的地点,我说了很多。 我枕着赵阳的胳膊,他将我搂在怀里,每当我说道一件让我难受的事情时,他都会将我抱得紧紧地。 我没用担心他会看不起我,这也是我,两年多来,第一次跟一个人交心。 我就想着,既然想要发展成合法关系,总要给他一个全面的自己。 而我,的确也这么做了。 聊到凌晨一点,他终于冒了一句话来,说:“梁小白,跟我说说那个让你哭泣的男人吧?” 我不想提,只能闭紧双唇不说话。 “好吧好吧,那你能先换身稍微不那么性感的衣服吗?”赵阳尴尬的看着我,说:“这样搂着你,我根本就睡不着啊。” 我第一次觉得这个油嘴滑舌的男人这么可爱。 我想,难道这就是爱吗? 我有些惊恐,毕竟这么久了,我已经忘了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了。 我劝说自己别太把一个男人当成一回事,可是这一夜,我却没再想到那个男人。早上七点钟起床,我去厨房煲粥,回到卧室时,赵阳还睡得香甜。 我家床不大,昨夜他一直贴着我睡。 画眉毛的时候一个想法冒出了我的脑海,我走过去,在他的脸上偷偷的画了六根小猫须。 当他坐在我面前吃米粥时,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开始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笑了多了,他便跑进卫生间,而后大吼一声:“梁小白,你给我等着。” 我急着去上班,却被他拖到了床上,四目交织,他便对着我的脖子啃了好几口,我只能投降,他对着我的耳朵说:“那晚上陪我好不好?” “可以考虑。” “必须?” 我答应,而后这个男人才老老实实的去了卫生间。没一会他的手机响了,鉴于尊重对方隐私这一原则,我选择无视,几分钟后,传来了短信的声音。 我好奇的瞥了一眼,却看到了“袁小洁”三个字。 仔细一看,居然是袁小洁的个人信息。 这会儿赵阳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看我拿着他的手机,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异。 这个时候我是没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就直截了当的开口,问:“为什么你手机里有我朋友的信息?你在查她?” 赵阳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忽然想到了上一次刘梅说的那些话,说:“那是怎么回事?” 赵阳看着我,欲言又止。 ps:明天见~ 16哪怕有一次你服个软 这个男人的犹豫让我深感不悦,或许是我脑洞太小,实在无法理解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女人的“关心”已经到了财产状况和健康状况这一幕,为了不让这个问题变得复杂,我又开口说:“你现在有个说服我的机会,你可以选择争取,也可以选择保留。” 我一向民主,可是我很清楚一点,他的任何一个选择,我都有相应的决定。 如果一定要深究我此刻的心理的话,我当然希望这个男人是坦白的。 “小白,这件事我现在不能跟你说明,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的朋友没有任何恶意。” 我盯着赵阳,说:“你对任何女人都抱有善意,我很清楚。” 赵阳听出了我话中的讽刺,脸色也变得阴郁,说:“你难道非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吗?你明明知道我不是……” 我做了个暂停的动作。 因为一个认识时间加在一起不到半年的男人动怒本就不值得,我不想因为这点儿事情就把自己变成怨妇。 “我得上班了,”我故作轻松的走向衣柜,背对着身后站着的男人,说:“我不知道你是处于什么目的在调查她,但是有一点我希望你明白,她是我的朋友,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我已经说了……” “那最好不过,”我笑,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粉色的连衣裙,说:“现在,我们去上班吧。” 赵阳的脸上显然露出了对我的不满,他盯着我,说:“你这个女人真是冷静的可怕,我看出来了,你并不信任我,或者说,你对我的信任可以因为身边任何一个人而消失,我甚至怀疑,昨天晚上在我怀里那个温柔真诚的女孩子根本就是我的幻觉。” 赵阳用的是指责的语气,即便我对此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 当一个男人不想跟你透露过多时,做女人的,一定要识相。我一早就懂得这样一条男女相处的忌讳之处,所以即便此刻我的内心已经纠结万分,却还是让自己保持理智。 小区门口分别,赵阳就站在我的身侧,我听到了他的叹气声,不知为何,心口却冒出一股酸涩感来。 我承认,这种假装淡定的模样让我有些疲倦,同时,也有点心疼这个男人。 “那什么,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如果你想好了,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赵阳瞪着我,头也没回的便往车库走。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面慌慌的。 或许,我说话的语气应该温柔一些? 袁小洁的情况我是清楚的,这么一个身家清白的小女人,怎么就招了他赵狐狸的双眼?很遗憾,第一个冒出脑海里的答案,居然是男人对女人的兴趣。 这个答案没有给我打来任何好心情,相反的,我宁愿自己智商低一点,不要联系到这一层。 赵阳这种人,从认识最初我就很清楚,痴情到底这件事,在他身上只是天方夜谭。 我嘲笑自己太过认真了,却在某个层面上,期待着他更加明了的解释。 我不喜欢所谓的含糊,这世上想当好人的人太多,从而放宽了他们在某些事情上的道德底线,说到底,不过因为事不关己,相对于这种喜欢站在中庸角度上看待问题的旁观者,我更喜欢直来直往。 原本无意间发现的秘密已经让我倍感烦躁,不料两天后,在公司里,我便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袁小洁的婚约,取消了。 据我所知,小洁的婚约准备了整整大半年,怎么可能说解除就解除了,该不会是谣传吧? 我的脑海里再一次闪现出前天早上看到的那条短信,难道说,这件事和赵阳有关系? 我不敢多想,可心口的失落却比之前更加沉重了。一直熬到晚上下班,我心底放心不下袁小洁,这才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发过去很久,她才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她家一趟。不知为何,隐隐约约间,我心底生出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而事情的结果正如我预料那般,解除婚约是真的,而解除婚约的原因,是因为她的未婚夫背着他在外面有了另外一个女人。 她发现的太迟了,所以才闹出了这么一个笑话。 酒过三巡,我试探性的问了问她是否对恒宇的总经理有印象,她回答的果决,并无任何印象,更别说私底下联系了。 这么说来,赵阳是偷偷调查袁小洁的信息的? 他为什么那么做呢?这两天他没来找我,想必也是因为这件事? 或者说,在他看来,我们之间的游戏,已经结束了? 受了失恋女人的影响,我也多喝了两杯,酒后不能开车,两周未联系的小警察给我打了电话,自告奋勇的过来接我。 车子行驶到楼下,我笑着跟小警察道别,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说:“梁小白,要不,我们再试一试怎么样?” 我对着他笑,果断的摇了摇头。 这世上很多事情是没法解释的,有些人,见面多次,可是精神上还是无法轻易接纳,而有些人,两天未见,心口上却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跟小警察道谢,并且要求他别再过来找我,我不想浪费他的时间,更不想游走在男女的暧昧之间。 下了车,我跟小警察说再见,颤颤巍巍的往楼道走,没走两步,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巧合的是,他居然也盯着我。 “嗨,赵总!”我礼貌的打招呼,声音却有些颤抖。 赵阳看着我,又看了看我停车的位置,说:“呵,梁小姐的夜生活比我想象中要丰富。” 我听出了他的讽刺,便顺着他的话说:“哪里,和赵总的桃花园相比,还差着呢。” 赵阳看着我,问:“你喝了多少?” “不多,也就这么点……”我说这话,还把袁小洁家中的杯子的高度给比划出来了,“就这么点。” “我送你上去。”赵阳说这话,不由分说的靠近了我,扶着我便往楼道走。 我跟着他上了电梯,按下楼层号之后,把他推出了电梯,说:“就送到这里吧,赵总,谢谢啦。” 我看到赵阳的脸上闪过一丝郁闷的神色,假装忽略这个细节,按了关闭键,然而就在电梯即将关上的时刻,赵阳的腿伸了进来。 “我还是有点儿不放心,我送你上去。” 不放心?两天内没有任何联系现在居然跟我说不放心? 真让你上去,我还不放心。 终于到了家门口,我趁着门还没开的时机,转过身来看着赵阳,说:“赵总,我到家了,再见。” 赵阳盯着的我看,一把将钥匙夺了过去,开了门,把我推了进去,我转过身,说:“我已经安全到家了,你可以……” 我的话还没说完,赵阳就把我按到了门上,一双桃花眼哀伤的看着我,说:“梁小白,如果这是你对我的惩罚,我想告诉你,你达到目的了。” 我心底微微有些动容,却嘴硬道:“赵总,我哪里敢惩罚您啊。”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赵阳盯着我,说:“两天了,你做到了不跟我联系,你厉害,现在我来找你了,你心底是不是特瞧不上我?” 并不。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我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原则上的问题,我一向绝不退让。 “还有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位……”赵阳看着我,吞吞吐吐的说,“是不是跟我一样,随时都可能被你一脚踢开?” “赵总……” “别再这么叫我!”赵阳忽然抬高了声音打断了我的话,叫我被震住了,又缓了缓语气,说:“这么晚了,你一个女人怎么能喝这么多?” 我被这几句话动摇了,瞥了一眼赵阳,说:“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你明知故问。” “那好,”我吸了一口气,说:“那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要查我朋友?” 赵阳的一双眼睛忽然暗淡下来,说:“你知道我……” “恒宇的总经理?破坏袁小洁和她未婚夫的那个女人也是来自恒宇,你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赵阳听我说完,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喜欢追根究底,我说了我不方便说,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我没怀疑什么,”我看着赵阳,说:“我只是希望彼此能够坦诚一些。如果你给不了,我希望我们能保持距离。” 两次机会,已是我的底线。 赵阳一脸吃惊的看着我,最后,把拉紧我的手收了回去。 “梁小白,哪怕有一次你能够对我服个软,”赵阳盯着我,说:“我都会心甘情愿诚服于你,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不等我回话,赵阳已经推开了门,我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门票出来,毫不客气的扔到地上。 大门“咚”的一声关上了,我好奇的蹲下身,瞥了一眼门票,一瞬间眼泪便涌了出来。 原来,第一次见面说的那句话,他都记得。 ps:明天见 17你再敢当着我的面挑勾搭别的男人试试 赵阳扔下的票根被我装进了钱包里,票根上的内容不是别的,而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话剧表演,第一次见面时我们在酒吧喝酒,我提过这部话剧,没想到,他还记住了。 他当然不知道,我之所以对这部话剧印象深刻,不过是因为那个人而已。 这一次争执之后,整整三天,我都没有收到赵阳的任何信息,我有想过主动跟他联系,却碍于自己顶下的原则,最终选择沉默。 心理医生告诉我,太追求完美,有时候是一种偏执。可我不这么认为,男女间的爱情根本没有书中说的那么纯洁,两个人会相互较劲,也有地位悬殊,经常低头的那一个,绝对没有任何优势,一如从前的我。 爱情里,掌握主动权也是一门技术活。 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老梁没有告诉我,我妈也没有告诉我,我所能做的,只是用经验,来买一个教训。 假使袁小洁和未婚夫出轨的事情真的与赵阳无关,那他为什么不能向我坦白呢? 这个问题困惑了我两天,好在我自愈能力够强,除了预防这个男人可能对我朋友造成的伤害之外,有些事情我已经尽量抛之脑后了。 毕竟有了身体和灵魂的交流,一时半会忘不掉,那也是正常的吧? 我郁闷的将手机里储存的电话号码删除,告诉自己不必走心。 周四,和这个男人已经连续四天没有联系了,同部门的同事却提醒了我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刘梅的生日要到了。 毕竟是部门一姐,生日宴自然也不像我们这些普通员工那般一束玫瑰就搞定了,于是乎,下班之后,我们一行人便一同去了凯撒酒店。 这酒店档次不低,生日party又是自助式的,酒水也很够水准,如果我没看错,正中央摆放的就是皇家礼炮。 刘梅一袭紫色长裙出现,腰身收的恰到好处,岁月好像没有给她增加一丝赘肉,她就那么从容大气的站在麦克风面前,像所有领导一样,先表达了谢意,而后笑着说:“其实今天还有一位特别嘉宾,他就是……” 因为好奇,我也跟着众人的眼光看了过去,这一看可不了的,因为走进来的,是那个四天未见的男人。 赵阳的这身穿着显然是非常讲究的,据说很久之前在欧洲正式的场合中必备服饰——燕尾服。驼丝绵材质,一看就价格不菲。当然,我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男人完全hold住。 对了,他的发型显然也是处理过的,绅士头,整体看上去,倒是有几分从中世纪的宫廷里走出来的男人。 为了给刘梅捧场,他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诸位不必如此惊讶,我只是听说今晚这里美女如云,特意过来欣赏一二的,大家随意就好。”赵阳拿着麦克风,眼神在人群里流动,嘴角的弧度恰大好处。 男人的吸引力嘛,无非来自那几个方面,有钱,有权,即便长得不好看,个人魅力值还是不错的,偏偏,这个男人还长得一张夺人眼球的脸。 女娲她老人家造他的时候那得多用心啊。 受到那么多女人的追捧,这个男人一定很骄傲吧?得得得,他本就是那么肤浅的男人,当然不指望他能作出什么深具内涵的表现来。 谁爱看谁就去看呗,本姑娘可没兴趣。 可惜的是,一间豪华包间也就那么大,那个男人的声音,偏偏就窜到了我的耳朵里。 “赵总,上次给你打电话,你还口口声声的说忙呢,你看,刘姐生日了,你就出现了,你还真是偏心呀。” 是同事小王的声音。 “小妮子你还吃醋了?”刘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说:“赵总也是临时推掉了晚上的日程才过来的好吗?” “刘姐,赵总对你可真是有心啊,连日程都推掉了。” “小妮子,你就没事挖苦我吧。” 还推掉别的日程,真是够有心的。 “喂喂喂,你们几个别只顾着喝酒啊,”刘梅是岔开话题的好手,“今天出来就是玩的,这么多美女都在,还不好好伺候这?” 毕竟是公关部嘛,平时应酬也挺多,开玩笑都挺随意的,以至于刘梅说了这句话之后,便有个帅哥朝我走了过来。 不,是两个。 “梁小白,一个人喝闷酒好没意思,”帅哥看着我,说:“要不要划拳啊?” 我笑:“我的名号你没听过吗?” “听过啊,”帅哥笑了笑,“所以才找你的嘛。” 不知死活。 “跟我喝酒的规矩你知道吧?” “知道啊,”另外一个帅哥开口了,说:“输了连吹三瓶嘛。不过,我哥们有另外一个想法……” “哦?” 两个男人互看了两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贪恋,其中一个开口,说:“我哥们说了,你要是输了,今晚得跟他回家看电影。” “看什么电影啊?”我的语气有点冷,哎,现在的男人都怎么了?撩妹技能也太差了,回家看电影?你当电影院是摆设? “我哥们家里有好多好看的电影……” “那赢了再说吧。”毕竟是刘梅的朋友,太冷淡,人家会骂你装逼。 “那开始吧,十五二十?” 我点头,心底却生出一阵恶心来。 交手第一次,帅哥输了,挡着我的面吹了三瓶啤酒,吹完了之后便跑向洗手间,另外一个又上场了,喊了两次,也输了。 看着这个帅哥举着瓶子猛吹,我忍不住低头笑了笑,他妈的,本姑娘八岁就跟着老梁开酒楼了,跟我喝,一边玩蛋去。 正当我得意时,进洗手间的帅哥又回来了,他看了看我,说:“继续!” 我随意瞥了一眼包间的另一处,果然,赵先生正在美女之中忙的不亦乐乎。我收回眼神,摆了摆手,说:“不玩了。” “别呀,这才刚刚开始。”帅哥看着我,又开了三瓶,说:“我就不行,这次还你赢。” 现在的男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识眼色。心口那股厌恶感有冒了出来,我抬起头,说:“最后一次。” 然而这一次,我输了。 愿赌服输,我伸手去拿那瓶酒,然而对面的帅哥却制止了,他的手覆盖在我的手上,笑着说:“梁小姐,说好的一去回去看电影呢。” 我不动声色的抽回手,说:“那我还是喝酒吧。” “那不行……”另外一个帅哥开口了,笑着说:“喝酒和看电影,当然是看电影更浪漫了……” 我为自己之前的言行感到后悔莫及,这男人吧,好脸给多了,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两位,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收起笑容,语气冰冷。 “梁小姐,你要是不想看电影也行,要么,你亲我一口?” 我能说我只想把酒瓶子扣在这个混蛋的头上吗? “抱歉,我得去下洗手间……” “亲完再去也行啊……” 我看着拉着我手腕的那只手,怒火已经窜到了胸膛,然而下一秒,那只猪蹄被甩开了,而那个男人,也被推到了沙发上。 “她不是说了吗?她要去洗手间……”赵阳背对着我,一双眼睛紧盯着沙发上的两个男人,说:“大脑没发育完全吗?人话也听不懂了?” “你他妈说谁呢?” “说你啊。”赵阳捋了捋袖子,说:“怎么着,也想跟我回去看电影?” 草泥马,他居然听到了。 闻声而来的刘梅走了过来,一脸惊慌的看着我们,问:“赵总,这是怎么了?” 赵阳看了看沙发上的两个男人,笑了笑,说:“没什么,对了刘经理,我忽然想到有件急事需要处理,我们得失陪了。” 刘梅都还没说话,赵阳的手便已经到了我的手腕上,拉着我便要走。 我惊慌的看着刘梅,将手腕抽了回来,然而,赵狐狸捏的太紧了,根本抽不回来,我看着刘梅那张惊愕的面孔,尴尬的说:“赵总,什么事情不能改天说,要不你先忙你的……” 赵阳闻声转过脸来,瞪着我,说:“什么事情你不清楚吗?” 只是一句话,直接点破了我们的那点儿破事,我自知留下来没有任何益处,索性跟着赵阳走出了酒店。 凯撒正门前,我挣脱了赵阳的手臂,说:“赵总,你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吧?” 赵阳看着我,胸膛起伏不定:“我过分还是你过分,梁小白,你要再敢当着我的面挑逗别的男人试试!” “赵总,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你我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 我的话还还没说完,双唇就被堵住了,赵阳的两只手紧紧地捧着我的脸,连我转脸的机会,都直接被阻止了。 烦躁的是,我居然一点都不讨厌这个行为,我是脑子秀逗了吗? ps:好吧,硬碰硬,结果两人还吵不起来,怪我咯~~~ 18正事儿~~~ 直到酒店服务生的轻咳声传来,我才尴尬的抬起手,示意某人注意公共道德问题,赵阳见我态度缓和了些,说:“别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地。” 我耸肩,说:“有本事你就一直跟着我呗。” “你!”赵阳抬起右手,居高临下的指着我,说:“梁小白你厉害成吗?反正我是看出来了,你就是吃定我了。” “别,我对吃很挑剔的。” “那刚才怎么吃得津津有味?”赵阳看着我,厚着脸皮笑。 我想着刚才那个舌吻,直接转过身去,步子还没迈开,赵阳便牵住了我的手,笑着说:“这里打车不容易,梁小姐,给我个机会送你回去呗。” 我被这句话给逗乐了,说:“赵总这么客气做什么?能让赵总送回去,那是我的荣幸啊。” 赵阳也不说话,可握着我的手却加重了力道。 上了车我就后悔了,想着赵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拉出来,还不知道室内的那群人怎么说我呢,特别是刘梅,这会儿估计郁闷着呢。再看看身旁这个嘚瑟的男人,想一想,值得吗? 赵阳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笑着说:“怎么着,是不是瞧着小爷我越看越顺眼啊?” 我别过脸去,说:“赵总,你这是出了风头了,可你想过没,我这在同事面前还怎么做人啊,你这么冲动,岂不是断了自己的桃花运了?” “怎么着,咱两男未婚女未嫁的,互相看对眼了还不成,你梁小白天不怕地不怕的,还怕这点流言蜚语?”赵阳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句话便把我给搪塞了。 “得,同事要是问起来,我就说欠了赵总五百块呗。” 赵阳听着我的讽刺,一个眼神瞥过来,说:“行啦梁小白,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想我这么玉树临风貌似潘安的男人,别说你了,丈母娘见了都喜欢,我这么给你长脸,你还郁闷什么?” 这个男人比我想象中的洒脱,我想了想,着贼船都上了,还能怎么着? 车子终于行驶到了目的地,我抬头一看,顿时惊住了,赵阳察觉到了我的神色,笑着说:“这么是我住的地方近一点吗?” 毕竟不是第一次接触了,我也没跟他矫情,索性直接进了门,再瞥一眼赵阳,他居然给我泡了杯茶。 “解酒。”他递给我,顺道就坐在我的身边了。 我盯着他,说:“别以为给本姑娘沏了杯茶赔罪有些事就给糊弄过去了,我可没那么好忽悠。” 赵阳无奈的看着我,说:“哎呦姑奶奶,瞧您这话说得,搞的我跟人贩子似的,我有那么龌龊吗?” 我避开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神,清晰的吐出两个字:“很像。” 赵阳叹了口气,说:“哎,我看我在你心底,也就值个五百块。” 别说,这语气里的哀伤啊,还真是难以形容。 但是原则问题,本姑娘绝不妥协。 两个人安静了几分钟,赵阳终于说话了:“梁小白,不是我要瞒着你,主要这事儿牵连着我兄弟的终身幸福,我压力很大。” 怎么还牵连着他兄弟了? 等等,他兄弟是谁呀? “这男人啊,必须得守信用。”赵阳见我没说话,又说:“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跟你保证,这事儿,对你闺蜜没有任何伤害。” 赵阳的语气已经放缓了许多,人家给了台阶下,我自然是要下的,于是迎上他的目光,问:“这么说来,是你兄弟喜欢我姐们?” 赵阳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这是好事啊,你完全不必跟我隐瞒。” “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儿复杂,总之梁小白,我可以保证,我绝不会做伤害你姐们的事情。” 赵阳说的极认真,一度让我有些恍惚,这家伙油嘴滑舌的时间占了大多数,所以这般认真起来,我倒是有些惊讶。 “好吧,算我错怪你了,”我耸肩,说:“不过我丑话得说在前头,我姐们和我不一样,你兄弟要是带着玩一把的心思,麻烦你帮我带句话,让他早点死了这条心。不然……” 原本以为我加重了语气之后赵阳会变脸的,结果他只是对着我笑,说:“行了梁小白,你这人啊,就嘴上不饶人。” “我跟你说真的……” “我知道,”赵阳一只手搭在我身后的沙发上,一双眼睛瞥向我,说:“不过呢,道歉这件事,咱们得吃从长计议。” 我看着他这“不怀好意”的目光,立即挪动着臀部,谁料赵阳的手已经伸到了我腰部,将我搂了过去。 “喂……” 赵阳的下巴压在我的肩膀上,朝我的侧脸上嗅了嗅,压低声音说:“老实说,你这几天想我了没?” “我说想你了,你是不是就骄傲了?” “梁小白,你这姑娘吧,什么都好,就是口是心非的本事太大了……”赵阳说着话,那只伸到我的腰间的手,已经在扯我的衣服。 我瞧着心跳的厉害,干咳了一声,问:“要不要先洗澡?” “不要……”赵阳的声音忽然抬高了,下一秒,便将我的裙子退去,双手掐着我的腰,说:“你坐上来。” 我瞪他,说:“老实说,你今晚穿的那么骚气,是不是想着,钓着其他姑娘回来?” 赵阳回瞪了我一眼,忽然抱着我坐在了他的腿上,说:“梁小白,我妈说的话你没听见吗?除了你,我没带其他姑娘回来过。” 身体触碰到某个坚挺,我心慌意乱的看着他,说:“那你的意思是,在酒店解决了?” 赵阳一脸无奈,气呼呼的说:“梁小白,你等着啊,等会看你还有没有力气问这个,现在,先办正事……” 事实证明,和一个体力充沛的男人在行驶男女朋友的正常权利时是要比一般人付出更多的体力,偏偏这厮就跟一年半载没碰女人似的,这么下去,我估计我要提前衰老。 然而,这个男人的温柔又在结束时候表现的恰到好处,比如此刻我从浴室里走出来,他会准备好浴巾给我披着,抱着我坐在浴台上,给我轻轻地擦脚。 这种温柔,在我以往的记忆中是没有体验过的,不知为何,我的脑海里居然冒出来那种“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的错觉来。 我劝告自己,不能因为这一点点小小的恩惠就此投降,男人在觅食时,总是带有极强的耐心,可一旦食物到手,又会不知珍惜。 我害怕自己像一件玩具一样,被他玩够了就扔到一旁。假使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不会求饶,更不会给他开口的机会。 而此刻,原谅我要享受这份温柔了。 “我说,还是我自己来吧。”我将双脚缩了缩,这才开了口。 “行了,刚才不一直喊着累吗?老老实实坐着,我来。” “说到累……”我看着赵阳,说:“我的确得买点营养品补一补了。” “好啊,我有张副卡,你装着?” “我为什么要装着你的卡?”我看着赵阳,说:“我自己也能赚钱。” 赵阳抬起头看着我,轻轻地捏了捏我的脸颊,说:“行行行,你说怎样就怎样,只是姑奶奶,有一点我必须重申,不许和别的男人喝酒了。” “应酬呢?” “什么应酬一定要喝酒?”赵阳毫不退让,说:“谁让你喝酒,你就让他来跟我喝,老子喝死他。” 我笑,抬头看过去,面前的这个男人居然露出了一副气恼的表情来。 “有胡渣。”生怕他察觉到我的沉迷,我立即找了个借口。 赵阳摸了摸下巴,说:“梁小白,虽然我不想你愧疚,但是我必须坦白一件事,没见到你这两天,我心情很低落。” 如果这时候我还想着退路,那我一定不值得这种疼爱。 我伸出手,说:“剃须膏呢,我帮你。” 赵阳顺手拿了一个剃须膏给我,我的手轻轻地捧着这个男人的脸颊,剃须膏挤上去的时候,我这才发现,我的双手,居然是颤抖的。 我想了想,只因为这种小细节,在我梦想的生活里,居然真的出现了。 胡渣刮完,赵阳抱着我进了卧室,我躺在他的臂弯里,轻轻地将手伸到了他的腰部,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居然冒出一丝感恩的情绪来。 遇到他,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呀。 ps:明天见,有读者留言了,问这两个倔强的男女那么相爱,后面为什么会出现黑子那个插曲,你们猜猜看? 19傻蛋,那都是装出来的 男人的宠爱对于女人而言的确是一种迷药,不需要多少实质上的付出,只要三言两语,就会使得一个女人为他肝脑涂地,我对此一向嗤之以鼻,可终究没能逃掉赵狐狸的魔抓。 可惜人类没有预见未来的特意功能,否则当初我一定不会亲手给自己挖下这么一个坑。 偏偏这时候,还觉得很值得。 赵阳不清楚,因为他昨晚的一个举动,我很“荣幸”的成为了我们公关部一姐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这不,才刚进了办公室的门,就能察觉到大伙儿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儿。 就昨晚那势头,稍微有点儿眼力见的人,都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哟,这不是小白吗?”一姐刘梅的一号拥护者见我走了进来,笑着说:“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潜台词很简单啊,赵总你都巴结上了,还跟我们这种小职员一样起早贪黑做什么? “刘姐呢?”虽说昨天我和赵阳的行为扰了大家的兴致,可从长远的角度考虑,还是得给刘梅道个歉。 “怎么着,还嫌昨天风头出的不够?” 我笑了笑,拿着资料便去敲了刘梅的门。 刘梅见我进来,脸上还挂着笑,我心底略微有些后怕,我宁愿她能冲我发火,快刀斩乱麻才够痛快。 “姐,昨天的事儿……真的对不起。” “没事儿,”刘梅一边收拾着面前的文件,一边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姐没放在心上。” “我和赵总,事实上……” “小白……”刘梅打断了我的话,抬起头看着我,说:“你把姐想的太小气了,姐在公关部混了这么多年,什么场合没见过,不过是一北京来的老总而已,姐没放在心上,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正巧我这里有个室外活动需要人手,你和小唐去一趟吧。” 我伸手接了资料,假装淡定的走出了刘梅的办公室。 再看看刘梅交代的工作,顿时哭笑不得。 也对,小唐是公司在秋季招聘会上招进来的应届毕业生,刘梅交代给她的工作,自然是基础工作。 这样也好,这种惩罚,远比公司里的那些流言蜚语柔和许多。 拿到任务之后我便跟策划组一起出发了,等我到了活动地点,我才知道今天任务的辛苦性。 且不说是搬着东西忙里忙外,就说给客户介绍产品,嗓子都说的冒烟了。 看吧,没跟一姐处好关系,总得付出点代价的。 原本这累也就算了,偏偏天公不作美,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变天了。毕竟是户外展示活动,整个团队都忙着搬东西,收拾到一半,还下起了雨,可谓惊心动魄。 好在这个时间距离活动结束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大伙儿坐着转车赶回公司,我则坐在最后一排对着手机发呆。 翻开通讯录的第一时间里,我便搜出了赵阳的名字。 我忽然意识到,我和那些陷入爱情里的白痴,没什么区别。 他不知道,其实这个时候,我忍不住想他了。即便被刘梅安排在了这么一个辛苦的活动中,我还是觉得甘之如饴。 我想,这也许是我主动打过去的第一个电话。 “嘟嘟”两声之后,赵阳的声音传了过来:“嗯哼,我没看错吧,梁小姐今天兴致如此之高,居然给我主动打电话了?” 看吧,我就知道会被这人嘲笑。 “这是某人昨天揉脚的福利,”我嘴上不肯认输,说:“揉一次小脚,打一个电话,赵先生,你可不吃亏。” “哟,我们梁小姐真是新时代女性,处处讲究着平等,不错不错……” 我双眼看着车窗外,这才发现,车窗上的女人,嘴巴已经咧的老大了。 “既然赵先生提到了平等,那么,昨晚我帮某些人刮胡子的回馈,他是不是该表示表示?”这么说出来,倒是有种我主动约见赵狐狸的味道来。 “我非常乐意呀,不过可惜了,赵先生今天有应酬,只能晚点回馈了。” 我心口微微失落,干笑了一声,说:“那麻烦转告赵先生,少喝酒。” 电话在调侃中挂断,我轻轻地吐了口气,想着自己那一声关怀,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回公司打卡结束之后已是晚上七点,这会儿我收到了我妈发来的短信,她没说别的,和前两天的信息一样,想我回家吃顿饭。 我虽不大赞同我妈对生活的这种妥协,可终究还是心疼她的,想了想,便给她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响几声,电话接通了,却传来了一个男音。 准确的说,是几个女人混杂着一个男音。 我看着号码,顿时有些无奈——居然打到赵阳的号码上去了。 但是,听筒里传来的娇滴滴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哟,梁小姐,这才挂了电话多久啊,就想我了?” 赵阳说着这话,显然已经喝多了。 我干咳了一声,说:“你在哪儿,喝多了?” “在凯撒,应酬。” 我听着这句话,大约明白赵阳所处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环境了,于是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据我所知,去凯撒应酬的生意人,十个有九个都会找美女作陪,只要有钱,尺度不是问题。 我能理解生意场上的某些举动,心口却不由自主的冒出一股酸楚来,只要想到那些女人的手会放在赵狐狸的大腿上,我就跟吃了苍蝇似的恶心。 可我明白啊,这就是赵狐狸的生活。 我驱车回了我妈家,显然她对我的意外出现露出了惊喜,我不想惹她生气,直接上了餐桌,看着面前的四菜一汤,我竟然有些心疼我妈。 实际上,大多数情况下,我妈都是一个人在家。 饭吃到一半,我妈忽然开口了:“小白,我听你爸说,你最近新交了一个男孩子?” 自从那个人之后,我一直十分排斥异性,这情况我妈是了解的。 “他多大了?做什么的?改天带回来给妈看看?”我妈见我不说话,又唠叨了一句。 我想为人父母,大约都会有这种过分操心的时候。 “只是普通朋友。”为了避免麻烦,我直接应付了一句。 我妈听了这句话,忽然放下了筷子,看着我,说:“小白,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你不能总是这样,妈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我妈的一句话也然我没了胃口,我擦了擦嘴,说:“你想多了,我只是没遇到合适的人。” 我妈伸出手来,拉着我的手,说:“小白,谁年轻的时候都会犯错,你不必因为这件事看低自己,我知道都是我不好,如果当初……” “妈……” “你放心,妈又给你物色了几个,改天你去看看,说不定……” 我知道我妈又要唠叨了,急忙起身,说:“吃饱喝足,我得回去睡一觉,还有,你和老梁的事情要是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 我妈知道我的性子,便没再多说。下电梯时我瞥了眼镜子中的自己,忽然深感无力。 我明白我妈的意思,她一直觉得,当初我受了那么大的伤害,和她没有照顾好我有关系。 去买汽水的时候我偷偷的将袖子捋了起来,这才发现,那一道深深地烫疤,已经渐渐消失了。 也是这么一个瞬间,我忽然很想念赵阳。 如果他知道了我的过去,还会这般喜欢我吗?如果他看到了这么一个完整的我,会不会看不起我? 我抿了一口汽水,迎着江面吹来的凉风,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给他打了过去。 十点钟了,应酬应该结束了吧? 然而电话刚接通,传到我的耳膜里的,依然是那片嘈杂声,接电话的,还是个女人。 “谁呀?” 一瞬间,所有想要倾诉的欲望,统统被我咽了下去。 看我多糊涂,这么一个光彩夺目的男人,怎么可能处处围着我转,我真的是想多了。 大约是他给的温柔太让人贪恋了,我才这么贪心的吧? 赵阳的电话是在翌日下午打来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慵懒,显然是刚睡醒。 “梁小姐,昨天说的回馈,今天有时间领吗?” “今天可能没时间了……”我想我的声音应该是甜美的,“改天吧,赵总帮了我那么多,怎么说也得我请呀。” “哟,跟我还这么客气?” 我吸了一口气,说:“赵总,我得忙了……” “好吧,不打扰梁小姐工作了,公私分明,可是梁小姐一贯的作风啊。” 傻蛋,那都是装出来的,我看着手机屏幕,偷偷的骂了一句。 ps:如果贪心是一种过错,那恋爱中的女孩子们,将错就错吧~一个年龄一种心境,千万不要克制自己。 今天就到这里,明天见~ 20哟,我说梁小白档次怎么排的那么满 照理说,选择跟赵阳这样的小伙子谈恋爱,即便到不了谈婚论嫁的那一步,说白了,我也吃不到亏,人家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多少姑娘上杆子的想要亲近他,除了他曾谈过二十多个女朋友的这件事以外,我还真找不出他什么地方令人反感的地方来。 不过话有说回来了,二十个女朋友,在于人家有魅力啊。 可仔细想一想,他才二十六岁,就算从十六岁开始就勾搭小姑娘,每个姑娘交往的时间,也不足半年。 这个期限,想想就让人烦躁。 这个世界上吧,实际上还有一件让人颇为尴尬的事儿,某些女人被爱情冲昏了头,一直以为自己会是让浪子回头的那一个,飞蛾扑火,自不量力。鱼找鱼,虾找虾,海豚也不可能爱上河马,追求的不一样,谈什么未来? 这么自我安慰着,好像劝说自己远离赵阳那件事,又没那么困难了。 倒霉的是,刘梅对我的“报复”,好像并没有因为这两天我没去见赵阳有任何减少,相反的,反而增加了。 比如公司年底的尾牙活动,刘梅竟然当着全公司的面让我提交一份策划书上去,她的原话是:“王经理,小白来公司两年了,工作能力比较突出,这个活动交给她,完全没问题,至于我呢,就权当助手好了。” 事实上,对于一个公司而言,除了平日里的各种活动之外,年会算是最大的庆祝活动了,到时候总部的上司也会过来,多少人巴不得在这次的活动中崭露头角,而作为整场活动的策划人员,倘若此次的庆祝活动做得不错,前途则是不可限量。 可整个公关部的同事都知道,我虽进入这个部门两年,但是从未真正意义上的策划过这种大规模的庆祝性活动,更别说是把它策划的出彩了。 整个公关部都知道的事情,刘梅怎么可能不清楚? 再看看日期,这才十二月初,很显然,她给自己和公司都留了余地,如果我没猜错,她肯定会准备一个补救方案,至于为什么这么做,还不是我自己之前给自己挖的那个坑吗? 办公室对决,从来都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我也想靠着自己努力让大家对我刮目相看,但事实是,咱能力达不到,努力是没用的,指望身边的同事帮忙,我看还是算了吧,骄傲一点的同事,是绝对不会插手的,咱现在在他们的眼中,那就是傍着富二代大腿的骚女人,和刘梅站在一个战线的同事,恨不得偷偷的给我丢来两个手榴弹。 这黑锅,我是肯定躲不掉了。好在他们现在并不知道我和赵阳的具体关系,连王经理也不敢轻易的开除我。 我要的不多,毕竟我的目标不是职场女强人。 这黑锅是一定得背了,可样子咱还是得做的,怎么说,也得做个调查,写个方案呗。 找资料,查内容,这不忙还好,一旦认真了,不愿加班的我,竟然也忙到了晚上七八点钟,将资料拷进了优盘,我便拎着手包下了楼。 看着手机上的日期,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与赵阳五天没有联系了,最后一次打电话是在四天前,那时候他对我说什么来着,哦,他出差了。 出差了更好,天天见面,总会避免不了日久生情的状态来。 我这么庆幸的取出一块口香糖塞进嘴里,结果手机就响了起来。我一看屏幕,顿时给吓着了。 世界上真的有心有灵犀这件事吗?我这几天第一次念叨着这个男人,他居然就给我打电话了。 我看着屏幕,自觉地选择无视。电话响了一会之后便挂断了,等我上了车,又响了起来。 现在的我,还得借着这颗大树乘凉,总不能闹得太僵不是? “赵总?”我笑,说:“你老人家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 “呵呵呵,”赵阳轻笑了两声,说:“难不成我要跟梁小姐学习,这都四五天没见面了,连个短信都不回?” 哦,忘了说了,赵阳每天晚上都会给我发一条短信。 “我这不是怕影响赵总的私生活吗?”万一被哪个小姑娘给看到了,多影响情趣呀。 “梁小白?”赵阳也不跟我开玩笑,开口便喊了一句我的名字,说:“我出差这几天,你都干嘛了?” “这个我没必要跟你一一汇报了吧?”我盯着车窗,轻轻地说了一句。 “我后天早上的飞机,”赵阳没有跟我斗嘴,说:“你有空吗?” “可能没空。”我回答的果决,说:“下了班我得回家。” “我早上六点到,开车去你那的话,半个小时就到了。”赵阳似乎没有听到我说话的重点,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赵总,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些上班族吧,六点半,这个时候我还得睡觉你呢,”我说的极其自然,说:“改天吧,改天我请你吃饭如何?” “也行。” “那我先挂了啊,下班高峰期……” “注意安全。” 不等赵阳多说一句,我果断的按下了挂断。 别问我此刻的心情,我想,还是有点儿复杂的。 车开到一半,电话又响了,打电话来的不是赵阳,而是我妈。我妈的电话十有八九我是不想接的,特别是她这两天给我打电话的频率太高了。 自从那天我们谈完话之后,她的电话就没间断过。 “妈……” “小白啊,你刘叔还记得吗?”我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说:“就是小时候在我们酒楼旁边开小超市的那个,他们现在卖护肤品了,就在绩溪路,你妈我定了一套,明天你能帮我取过来吗?” “好,地址发我手机上。”我妈居然决口不提老梁,难道他想通了? “那行,我发给你。” 我妈没再说别的,不知为何,我却听到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喜悦。 答案在我翌日下班之后找到了,因为给我递来护肤品的,是一个一米七八左右的男人。 哦,刘叔的儿子。 “我听阿姨说了,你和小时候一样还是喜欢吃糖醋排骨,我知道有一家味道相当不错的地方,我请你吧?” 不用说了,我妈干的好事,我已经猜出来了。 “还是我请吧,”我扯了扯嘴角,说:“你也帮了我大忙。” 一对陌生男女的晚餐就这么决定了,地点在醉高楼,这里菜价并不便宜,差点儿把坐在对面的男人给吓着了。 我对这个男人丁点好感都没有,从他开始炫耀他的座驾是宝马x5开始,从他告诉我他是怎么着把家里的护肤品店经营的风生水起开始。 这男人太爱吹牛了,时不时的还提醒我,他球鞋只买乔丹的限量版,他喝的咖啡是从牙买加订购的。 在他的声音里,我忽然有点儿怀念赵阳。 看吧,人和人的区别还是挺大的,我就从来没听赵阳炫耀过他身上的阿玛尼套装,还有他的酒架上不同年份的红酒。 原本挺好的胃口,偏偏一点都吃不下。 晚餐终于吃完了,这男人居然还想带我去看电影。我摇摇头,说:“我不喜欢看电影。” 相信我,这已经是我最委婉的拒绝方式了,要不是看在他爸妈和我妈的关系上,我早就使出我的杀手锏了。 这货大约觉得他的座驾非常不错,死活要送我去住处,我想着停在公司楼下车库里的小q,最终点了点头。 庆幸的是,小区门口堵车,我可以在路口下车。 “梁小白,你跟阿姨说,那些用完了再给我打电话。”临走时,车里的男人指了指我手中的购物袋,笑着说了一句。 不是什么国际一线水准的护肤品,我就不知道这货嘚瑟个什么劲。 我拎着购物袋往小区里走,刚到楼道下,就听到了手机响。 赵狐狸的电话。 大约是被今天这个吃饭的男人给刺激了,我接电话的时候,没有分毫的犹豫。 “赵总?” “梁小白,我们有六天没见面了。”赵阳这次也没跟我斗嘴,说:“你难道一点儿都没想我吗?” 有啊,当餐桌上那个男人唾沫横飞的时候,我就有想过。 “恩,你明早的飞机是吧,一路顺风。”我吸了一口气,说:“我困了,晚安。” 不等赵阳回话,我便挂断了电话。 哎,这恋爱都没谈我就这幅德行,真不晓得那些异地恋的情侣是怎么过来的。 我看着手里的护肤品,给我妈去了一个电话,我妈电话接的倒是挺快,说:“吃过饭了?” 我叹了口气,说:“妈,我的终生大事你就甭操心了。” “傻丫头,刘天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 “妈,护肤品的钱你转给人家,千把块的东西,你女儿我还买得起,以后不允许给我安排相亲了……” “相亲!”一个声音传到我的耳中,前一秒我还愣在原地,后一秒我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转过身去,赵阳居然站在我的身后。 “小白,怎么有个男人的声音啊?” 我妈耳朵尖,一下子就给听出来了,我尴尬的捂着听筒,说:“妈,我在看电视,晚点我给你回过去……” 电话被我硬生生的给掐断了,抬起头来时,赵阳正一脸戏谑的看着我,我听到他说:“哟,我说梁小白最近档次怎么排的那么满呢……” 21我要的只是你一句实话 我当然听出了赵阳话中的讽刺,但是这不足以打过我此刻心中升腾出的那一股惊讶——电话里某些人明明说的是明早的飞机,可是现在怎么就忽然出现了。 我承认,我的心口划过了一丝惊喜。 “赵总,如果我没记错,你老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怎么出现在我家门口了?”我笑,尽量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 赵阳听了这句话,耸耸肩,说:“这么说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赵总这句话可就太抬举我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避开了赵阳的眼神,作势将手机塞进手提包内,一边忙一边说:“赵总这么晚出现,该不会只是过来看看我吧?” 赵阳并没有立即回话,好几秒后,我疑惑的看过去,他正一脸平静的看着我。 说好的要跟这个男人保持安全距离呢,怎么他一个眼神,我就心软了呢? “喏,我得上去了。”我指了指居民楼,说:“赵总早点回去休息。” “梁小白。”赵阳见我要走,这才开口了,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想问一句,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恩?”我明知故问,不太厚道。 “我的意思是……”赵阳显然也动怒了,他的双眸紧盯着我,说:“我们只是上过床的关系吗?还是说,你梁小白对任何男人都是一个样?” 这话显然说的重了,我能感受到赵阳语气里的那份鄙夷和嘲讽,当然,如果我想和他撇清关系,这是必将经历的一幕。 “如果赵总一定要这么想,那就这样吧。”我笑,说:“你也看到了,今晚我还去相亲了。” 赵阳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愣了两三秒之后,苦笑道:“呵,我赵阳自问游走情场这么多年,也算是半个高手,今天我才知道,你梁小白才是厉害。” “过奖。”眼泪往外涌做什么? “得,我想多了,梁小姐,再会。” 赵阳这一次走的十分利索,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的双眸里,我才察觉到掉在手背上的晶莹液体。 矫情个屁。 这一夜我睡得并不舒坦,我把它归咎于气候的变化,睡眠质量很差不说,晨会上还被刘梅杀的个措手不及,口口声声说要当我的助理,很善意的提出了让部门同僚看看我这两天对此次年会策划的基本内容,两天啊,我能写出点什么来? 王经理对我查找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数据显然表现出了不满,其他同事低着头在笑,我被质问的急了,只能学孙子装乖,低眉顺眼的说一句:“王经理,刘姐才是我们部门的一把手,此等重任,我肯定不行~” 我话都说成这样了,王经理也不好意思继续责骂,只能笑着说:“刘梅,你看呢?” 刘梅来救场了,即便距离尾牙的时间已经没有多久了,可也只有这样,才能显得她的厉害之处吧。 至于我,立场可想而知。 午餐时我去找了袁小洁,这才得知她的情况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两个人惺惺相惜,说点八卦,我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这厢心情刚刚好了起来,那边老梁就给我打电话了,想到他和我妈的事情,我又是一个头两个大。 让我比较惊讶的是,老梁就在公司楼下。听他的声音,好像有急事找我,毕竟血缘关系放在那里,我没法视而不见。 和老梁约到了楼下的露天咖啡厅,见他一脸哀苦,便开口问了他。老梁看着我,说:“小白,我和你徐阿姨的事情,不能只怪她一人,你就算再讨厌她,也得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再这么折腾下去,恐怕她……” 孩子是我心底的一个硬伤。 “我最近并没有去找她。” 老梁一脸质疑的看着我,叹了口气,说:“小白,我知道我和你徐阿姨的事情做得不厚道,可你也不应该把这件事闹到她的老家去,你想想,这让她以后……” 等等,闹到徐丽丽老家?什么意思? 我惊愕的看着老梁,说:“这事儿是徐丽丽跟你说的?” “怎么?” “我根本不知道这事儿。” 老梁见我说的笃定,犹疑的看了我一眼,说:“小白,可是这事儿,你妈是肯定做不出来的,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到别人……” 我爸妈的事儿,我没跟几个人说过,回响起最近一段时间,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了一张脸来。 难道,这事儿和他有关? 不过,把徐丽丽当小三的事情捅到了她家人的面前,这一招的确是够狠。说起来,还真像是某人的手法。 再联想最近一段时间徐丽丽都没来找茬,越想越觉得这事儿跟他有关。 但是…… 晚上九点,我躺在公寓的懒人沙发上,琢磨着老梁说的那些话,心底越想越觉得不靠谱,打电话?昨天黑着一张脸的是谁? 烦躁占据了心口,我穿着睡衣便出了门,驱车行驶了一会,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某人的住处。我想,来都来了,问个清楚也是应该的。 我按了门铃,好几声之后,门终于开了,迎面而来的,居然是一股酒味儿。 赵阳显然已经喝多了,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我,说:“怎么是你啊?” “抱歉,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 “徐丽丽的事儿……” 赵阳瞥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他的手里还拎着一瓶酒,没看我,又灌了一口,他喝得有点儿急,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下巴流到了颈部,他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怎么瞧着,也有着借酒消愁的意思。 “喂……” “说完了?”赵阳潇洒的将酒瓶握在手里,瞥了我一眼,作势就要关门。 我急了,说:“照你这么喝下去,喝死了都没人知道。” 赵阳关门的手臂顿了一下,看向我,说:“你管我?” 我被这个语气闹得有些恼火,但确实是担心他会喝出问题来,便耐着性子说:“我是没资格管你,可是你那群女朋友……” 赵阳一个冷眼扫了过来,愣是把我没说完的话给切断了。我们四目相对,我吸了口气,说:“徐丽丽的事,谢谢你啊。” 赵阳没说话,拎着酒瓶又开始灌了,我瞧着这势头肯定得出问题啊,又气又恼,索性伸出手把那酒瓶子给夺了过来,说:“你不是要喝吗,一起。” 赵阳见我灌酒,一个横扫过来,就把酒瓶子给踹飞了,我听到他说:“梁小白,你是我见过最虚伪最胆小的女人。” 我瞧着赵阳一张脸上写满了委屈,心口也溢出一丝苦涩来,低着头,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虚伪,我不碍你眼了成不?” 我说着话就要走,赵阳却拉住了我,说:“你走可以,那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不声不响的就给我判了死刑?我哪里得罪你了?还是说我赵阳对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没有。” “没有?没有为什么好生生就跑去相亲?” “我……” “没话可说了?” 我吸了口气,说:“相亲怎么了?难不成你赵阳还想跟我过一辈子?” 赵阳呆愣的看着我,说:“我不懂。” 话已至此,我索性把话讲开了:“你不懂是吧,我跟你解释,我不是你眼中的好姑娘,我的过往十分不堪,我没用自信留住你,也很清楚你不会对一个姑娘百看不厌,所以,我不想自己陷得太深。” 赵阳回过身去,转了一个弯之后又转过脸来,盯着我,说:“我懂了,你不就是觉得我赵阳还没到那种让人奋不顾身不顾一切爱一场的份上吗?什么过去,什么不堪都是借口。” “你懂什么?你他妈的平均半年就换一个女朋友你懂什么?”我也火大了,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说:“你知道当我在电话里听到你跟别的姑娘嬉笑聊天时是什么感觉吗?赵阳,我想过安定的生活,我不想每天晚上都在想着谁家的姑娘在惦记着我的男人,就这么简单。”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 或许是我回答的太果断了,赵阳居然怔住了,下一秒,他忽然将我抱紧,说:“我想要的就是你一句实话。” 我觉得我太作了,明明那么在意,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过去……”我抱着他,说:“如果你知道之后还会对我这么认真,我就愿意赌一把。” ps:愿所有善良的姑娘,都被爱人捧在手心里。明天见。 22我醉了你帮忙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赵阳的怀中哭了多久,察觉到自己已经变成了云无论次的大疯子之后,这才立即打住,抬起头来时,赵阳正一脸无奈的看着我。 “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一定缺一杯白开水。”赵阳的手指伸到了我的脸颊上,脸上是强忍的笑。 我低着头,说:“我可不是在哭,我就是最近水喝多了,都从眼眶里冒出来了……” 赵阳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对,我家窗户没关,风沙还很大。” 我听出了他的调侃,避开他的眼神,说:“某些人不也是一样吗?一个人在家上演苦情剧,演技大发(厉害)!” “喂……”赵阳指着我,那只强有力的手臂毫不犹豫的伸到了我的肩头,我见势头不妙,这才转过身去,谁知一不小心,面前的男人一个踉跄,竟然倒在了地上。 我这才意思到,某人醉酒的情况并不是装的。 扶着他进了卧室,这家伙非但没有找我麻烦,反而一脸沉静的躺在了床上,我捉摸着,肯定是他之前喝酒喝得太猛了,这会儿酒劲上来了。 房间里没了他的声音,忽然变得静悄悄的,先前还在跟我闹别扭的男人,现在已经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了。 我凑过去,看着这张精致的面容,那隐藏在心口深处的心疼,一瞬间就给冒出来了。 我真不是好女人。 给赵阳盖上了被子,我便走出了卧室,客厅里弥漫着浓厚的酒气,地上还有碎成无数片的玻璃瓶子,我拿了工具,仔细的打扫了一番。 卫生打扫到一半,卧室里忽然传到了几声呼喊,我急忙跑了过去,走到床边之后,赵阳瞪着一双大眼看着我,说:“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家?” 说的是醉话。 我瞪他,说:“我是梁小白。” “哼,你别骗我了,梁小白那个死没良心的现在不知道在哪个男人的怀抱里呢,我不信。”赵阳说这话,这就翻过身去,而后伸出一只手,跟我拜拜。 “你马上出去,我要睡觉了。” 看样子,我在这个男人的心里并未留下什么好印象。 我看着床上那个醉酒之后乱扯衣服的男人,闷声的走向洗手间,弄了条热毛巾出来,再一次的回到了床边。 “那什么,你把衣服脱了。” “你怎么还在啊?”某人抓着被子,说:“我不是说了吗?我不需要服务,你走,马上走,钱包在鞋柜上,多少钱自己拿。” 这一句就暴露了某人之前的混乱私生活,我听着有些郁闷,一只手伸到了赵阳腰上那条阿玛尼的皮带上,直接给抽了下来,然而这举动,却把醉酒的他给吓着了。 他睁着一双迷糊糊的眼睛,瞪着我,说:“小爷我不不喜欢强来的女人啊,你信不信我马上报警啊。” 我拿着皮带便往赵阳的身上给抽了一下,听到赵阳疼痛的呻吟之后,冷冷的说:“看清楚了吗?我是谁?” 赵阳一脸委屈的看着我,撅着一张嘴,说:“好像是……梁小白。” 我笑着坐在床边,拿着热毛巾擦着他的脸,说:“赵大爷的记性挺好的,那刚才是谁说要付钱给我的?这么说来,这屋子里进来的女人还是蛮多的。” “没有,我以为在酒店……” “哦……在酒店里见过的女人蛮多的。”我说着话,加大了那只给赵阳擦身子的手上的力度。 赵阳的确是喝醉了,可他不傻啊,听出了我的意思,开口说:“那都是以前的事儿,我到a市就没找过女人了,我发誓。” 我看着面前的男人举起了右手,瞥了他一眼,说:“那就是在帝都的时候了?” 赵阳瞥了我一眼,说:“换个话题成吗?” “怎么?怕说漏嘴了?” “不是的,”赵阳摇了摇头,说:“我是怕我说实话,你就得生气了。” 废话,现在我已经有些不爽了,都怪我嘴欠,问他这个问题做什么。 “找过很多?” “不多,”赵阳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就一两个。” “加上二十多个女朋友,”我将毛巾扔到了一旁,看着赵阳,说:“看吧,你这人,就是图一个新鲜感。” “不是的!”赵阳又摇头,而后看着我,说:“那都是年轻时候做的混账事,你想想看啊,我在外面玩够了,以后结了婚,就没多大兴趣了,在家伺候老婆孩子,多好啊。” 某人说着话,就拉着我的手。 我“呵呵”一笑,将手抽了回来,说:“虽说我没用洁癖,可是赵先生,你年轻时候玩的那么疯,下半辈子还能那么活力四射吗?” 这句话我完全是故意说的,套话啊,当然要在某些人醉酒的时候最合适了。 赵阳听出了我这句话的意思,说:“我很健康的,你不信……” 某人说道这儿,忽然从床上翻下去,两步走到了衣柜旁的小柜子前,打开抽屉,一二三的翻翻翻,没一会,他便拿着一个红本本到我的面前,说:“你看你看,我每半年体检一次,身体倍儿棒,还有捐血证!” 我瞅着面前这个男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赵阳真的经常去献血,这么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居然有着这么可爱的一面。 “躺着吧,”我看着他,说:“把衣服扣子给解了。” 赵阳瞥了我一眼,一脸羞涩的说:“不要,你帮我。” 注意,这是撒娇的语气。 我只是想帮他擦擦身体,他想到哪里去了?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都醉成这样了,还改不了他一贯好色的秉性。 “你帮我嘛,哎呦,我头疼。” 我照做了,然后…… “梁小白,这里也要擦擦……”某人指着大腿内侧,开始下命令。 我照做了,然后…… “梁小白,pp也要擦干净。”某人翻过身来,指了指翘起的臀部,又下了命令。 我依然照做了,然而…… “梁小白,我渴了,你给我煮点儿海带汤好不好?就上次喝得那一种,我想喝。” “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我烦了,忍不住喊了一声。 赵阳一脸委屈的看着我,说:“我都喝醉了,你还对我大哄大叫……” 好吧,看在我之前欺负他的份上,我忍了呗,结果这么忙下去,等我躺下时,居然已经凌晨两点钟了。 我叹了口气,却察觉某人的胳膊垫在了我的脖子下面,自觉地给我当了枕头。 “小白……” “恩。”宝宝有气不能说。 “等你哪天想告诉我过去的事了,就告诉我。” 我浑身一怔,抬起头来看着身前的男人,顿时哑然。 等等,这人不是喝醉了吗?怎么还记得这一茬? 睡了一夜,我越想越觉得这事儿不靠谱,怎么想都觉得,赵狐狸昨天晚上绝对是装醉的,而我,还老老实实的听他使唤,整整两个多小时!而我,居然是在烧好了早餐之后,才彻底的反应过来。 我感觉自己被赵狐狸摆了一道,越想越觉得恼火,直接把他的电话给拉黑了,我估摸着这货打不通我的电话真的是着急了,居然把电话打给了王经理。 最后,晨会结束时,王经理把我给叫住,说:“梁小白,你抽空给赵总回个电话吧,他老人家都把电话打到我的办公室了。” 我这才开了机,没一会,赵阳的电话就钻了进来。 “早啊小白兔。” “呵呵呵。”昨晚忽悠我的事情怎么可能一笔勾销? “我刚把米粥的锅底儿都给舔干净了,话说回来,小白姑娘的手艺怎么那么好呢,一碗白米粥都煮的那么好吃。” “那是你家那个一千块的电饭煲的功劳。”赵阳家的家电都是进口的。 “电饭煲估计也被使唤它的姑娘的美色给迷住了,回头我得教训教训它。”赵阳嘻嘻哈哈的说着,决口不提昨晚的事儿。 他不提,我提:“赵大爷,你别以为间接夸我两句昨晚的事儿就完了,我这人可没那么好说话。” “昨晚啥事儿?” 还装。 “难道是我喝醉了得罪了你?”赵阳故意抬高了声音,笑着说:“要不今晚下班你过来,我伺候你老人家洗澡更衣,床上卖力点?” 我尴尬的看了四周,说:“想伺候本姑娘,可以啊。” 使唤你的法子我也多的很。 毕竟是上班时间,我说了两句也就挂了,从马桶上做起来时,我忽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儿——这个月大姨妈还没来。 算了算时间,居然已经超过了一个星期。 我心底忽然有些害怕,该不是…… 23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骗炮 一下午我都是心神不宁的,查了附近的药店之后,好几次都想冲下楼,然而走到了电梯口我又退了回来,盗汗流了一身,焦虑感让我十分无助,直到下班的时间刚到,我才飞快的跑下楼,而在我意料之外的是,等我走到车旁时,赵阳却站在那里。 他他他,这是来蹲点了吗? “哟,咱们那么敬业的梁小姐,居然卡着点就跑出来了……”赵阳看了看腕表,说:“该不是知道某些人在等着,急不可耐了吧?” 这玩笑换在平时,我是铁定要回咬一口的,可今天,我没心情。 “你怎么在这儿?”为了避免某些人看出我的惊慌,我主动转移了话题。 “还能怎么着,等你呗。”赵阳笑了笑,说:“小爷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等一个女人等了这么久。” 赵阳的这句话在某种程度上给了我一丝安慰,我扯了扯嘴角,说:“上车吧。” 我想我对伪装这件事还是很有天赋的,至少赵阳并未察觉到我的异常,只不过买试纸的事情,得等他走了才行。 路上赵阳问了我小洁的情况,我一五一十的回答了,看得出来,他的那位兄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至少小洁最近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相比她而言,我则倒霉多了。 我想着和赵阳躺在一起的这几次,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做了防备措施,怎么会……不不不,可能只是推迟了而已。 “我说梁小白,你在想什么呢?”赵阳抬高了声音,这才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看着他,说:“你说什么了吗?” 赵阳白了我一眼,说:“你没注意吗?你面前现在正站着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你怎么好意思走神?” 我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又听到他说:“还有一周不就是你们尾牙活动了吗?听说袁小姐也参加了,我二哥准备帮她打一场翻身仗,你觉得我二哥这么做,能帮到她吗?” “你二哥又想了什么鬼主意?” “也没什么……”赵阳笑了笑,说:“不过得麻烦你一件事,袁小姐准备参演的节目,你得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我琢磨着这事儿对小洁没有坏处,便点了点头。这么说着话,车子便停在了小区,我瞥了一眼围墙外的药店,不动声色的上了电梯。 相对于我的不安,赵阳则是一脸兴奋的样子,等进了门我才发现,桌子上居然摆放了红烛! 没错,完全是烛光晚餐的架势。 等等,这里是我家,赵阳怎么进来的? 我疑惑的看向赵阳,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说:“好吧我承认,我偷偷的复制了一把。” 我略有无奈,却不想扰了他的兴致,说:“有红酒红烛,没有牛排可不行……” 赵阳看了看腕表,说:“差不多送过来了……” 果然,他的话还没说完,门铃就响了。 我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部署的如此缜密,红酒牛排都上了,我却一丁点胃口也没有。 赵阳终于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儿,走近了,拉着我的手,问:“梁小白,你怎么了?” 我看着赵阳,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 “哪里不舒服?”赵阳见我没说话,又问了一句。 我看着他着急的模样,忽然间做了决定,我想知道这个男人的态度,我想知道他的甜言蜜语,到底有几分真假。 “我……例假推迟了一个星期。” 赵阳听完我的话,先是愣了一秒,而后尴尬的看着我,说:“是不是你记错了?” “没有,我记得很清楚。” 赵阳没说话了,他避开了我的眼神,好几秒后又开口,说:“那用了试纸了吗?” “还没买。” “那你等等,我下去买。”赵阳说这话便转过身去,走了一步有转过身来看着我,拉着我的手,说:“我一会就回来。” 显然,赵阳比我还要紧张。 但是这种紧张,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人的脸上每天都会表现出各种表情,而每一种表情都蕴含着不同的含义,有些人喜怒不露于脸,而有些人,情绪则写在脸上。 即便我不愿承认,可我还是察觉到了,赵阳的脸上,写着的,并不是开心。 这种场景,我太熟悉了。 十五分钟后,赵阳拿着买来的试纸回来了,让我比较惊讶的是,居然有四五种,赵阳大约察觉到了我的表情,笑了笑,说:“我怕一个测的不准。” 我没说话,拿着试纸去了卫生间。好一会,当试纸上显示并未怀孕时,我才舒了一口气。 卫生间外,赵阳的声音再次响起:“梁小白,有结果了吗?” 我吸了口气,哭笑不得。我应该庆幸的,至少,没让自己走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 挤出了一个微笑,我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故作轻松的说:“没有。” 赵阳显然也吸了口气,他将我手中的试纸拿了过去,看了好几眼,又长长的呼了口气。 这一切,我看的清晰。 “赵先生,如果我真的不幸中彩了,你准备怎么着啊?”有点儿不死心,还是问出了口。 赵阳看着我,说:“这不是没有中彩吗?都怪我,以后得注意了。” “哦。” 经过了这事儿,烛光晚餐的氛围都给破坏了,我笑了笑,说:“我今天好累,想休息了。” 赵阳也没特意留下,说了两句关切的话,这才离开。 我走到窗口,没两分钟,看到他的身影里从楼道里走出来,然后,便看到了一个放松的表情。 原来,他也有担心的时候呀。 不是说,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就会想跟她结婚生孩子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楼下的那个男人,为什么那么紧张呢? 这一夜我睡得并不踏实,梦境里总是出现那冰凉的道具,醒来时身上都是盗汗,我有些不放心,给公司打了电话请了假,自己一个人去了医院。 我和袁小洁之所以能够走得那么近,其中有一点,就是对医院的厌烦感。 抽了血之后医生建议我做个b超,我虽极度反感,却还是按照要求做了,检查结果出来,医生拿着单子看着我,说:“卵巢恢复的不错,若是有再孕迹象,记得第一时间过来检查。” 我闷着头走出了医院,不想回公司,更不想回家。 四处转了转,最后,居然转到了大学校园的正门前。 我从车里走出来,进了校门之后,往事便排山倒海而来。 其实我有个同事骂的挺对,那时候我的确少了点自爱。我对那个人的喜欢,是没有原则和底线的,为了他,早晚自习占位置,帮忙去食堂打饭,下雨了送伞下雪了送鞋,连我妈说他一句不是,我都能直接翻脸。 自尊是什么?这玩意根本抵不过他一个笑脸。 所以,只要他想要的,我都愿意给,从而忘记了女孩子最基本的底线和后路。事实证明,倒贴的女人没有好结果,这不,他说出国就出国,一句话都懒得跟我说。 即便那时候,我有了他的孩子。 其实我也挺感谢他的,要不是他,我根本就不知道男人这物种其实也很现实,也不会明白女孩子若真的是一根筋,也并未能换来一个好的结果。 所以有时候想一想,男女之间不就那么一回事吗?肉体是主要,什么爱情不爱情,都他妈的是骗人的。 所以我排斥男性,所以我拒绝付出真心。 所以在感情里,我宁愿是背叛的那一个。哪怕真的喜欢,也绝不给他人再一次伤害的机会。 哪怕这个男人,叫赵阳。 在学校呆到了下午,察觉到肚子饿了便去二食堂吃了碗馄饨,吃饱喝足,也有了谈判的力量。 我主动给赵阳打了电话,约他在银河公园附近的咖啡馆见面,他笑呵呵的走了过来,看着我,说:“梁小白你不乖啊,上班时间溜达出来,小心被扣工资啊。” 我笑,摆出一张正经脸,说:“赵先生,我有件事想问你。” 赵阳抿了一口咖啡,说:“干嘛忽然这么严肃?” “因为这件事关系到我的终身大事。” 赵阳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说:“难道是试纸测的不准确?” 我摇头,说:“并不、” “那?” “你会跟我结婚吗?”我想都没想,直接问出了口。 赵阳显然被我的这个问题给难住了,他正襟危坐,眼珠子动了动,看向我,说:“怎么忽然提这个问题?” “你在回避我的问题。”我略有不悦。 “不是梁小白,你这个问题问的太突然了……” 我扯了扯嘴角,拿起包包,说:“你这是等于给了我答案。” 赵阳见我要走,立即慌了,他对我做了一个抱歉的动作,说:“梁小白,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思维一直都这么跳跃?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促使你要结婚吗?”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骗炮。”我瞪着赵阳,说:“那些口口声声说着爱啊情的都不过是为达目的说的鬼话而已。赵阳,你要是只想跟我说说鬼话,还是早点儿了断才好。” ps:今晚就到这里。 24你可别后悔 我的一席话的确让赵阳有些招架不住,他就那么错愕的看着我,我们两人眼神这么一触碰,我看到了他眼睛里涌出的那股欲言又止。 我劝说自己,要么再等几分钟,或许他是有话跟我说的。然而这种对视只持续了一会儿,赵阳便别过脸去,说:“梁小白,凡事都有个过程,你得给我点时间。” 你得给我点时间。 这句话怎么听上去,都有点儿敷衍的意思。他赵狐狸之前做的任何事情何尝这么拖拖拉拉过,唯一的原因,就是他没想过跟我结婚。 我忽然有些后悔这个试探。 与此同时,我有觉得庆幸。庆幸自己在没有陷进去之前,找到了一个让自己退出的理由。 “咖啡我请客,不过我得失陪了。”我笑,尽量掩饰自己的慌乱,说:“其实我只是跟你开个小玩笑,还请你别在意。” 赵阳没有笑出来,他的一双眼睛落在我的脸上,竟然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我可能得失陪了。”我笑了笑,说:“再不回去,真的可能扣工资了。” “我送你……” “不用了,我开车过来的。”我摆了摆手,直接跟赵阳告别。 上了车之后,我回响着刚才的一幕,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想我转身的动作一定很利落,遗憾的是,我的心,还要还没跟上我的动作。 第二天我按时去上班了,路上赵阳给我打来电话,我直接给无视了,结果到了公司楼下,他又给我打了一个,为了避免一整天的电话骚扰,我选择了接听。 “梁小白,你跟公司请个假吧,待会我去接你。” 等等,这是什么语气?命令我? “赵总,你怎么一大早就跟我开玩笑啊?接我做什么?”我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说:“您要是有业务需求,可以直接来公司面谈。” “别闹了,你例假不是推迟了吗?我约了个比较有权威的妇科医生,我们一起去做个体检,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体检?亏这人能想的出来。 “别,昨天我刚去做了b超,”我吸了口气,有点儿生气,说:“你放心,咱俩的事两清了,我肚子里什么都没有,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这句话我是大吼出来的,说完我就后悔了,往四周看了看,同部门的同事,居然就站在不远处。 我朝卫生间的方向走了几步,却听到赵阳在电话里喊:“梁小白你想什么呢,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而已,你一大早发什么疯!” “赵总,我谢谢你了成吗?我谢谢你全家了好不,我的身体非常健康,真的不劳您老操心,再见!” 我气的挂断了赵阳的电话,这才往电梯口走去。然而,这世上本就没不透风的墙,我刚进办公室,就瞅见另外两个同事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心底别提什么滋味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餐时间,却得知袁小洁没在公司,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等到肚子饿得厉害,我才去了餐厅。 “可不是嘛,昨天我还看到她交了请假条,原来是去医院做孕检了。” 卧槽,这句话怎么听上去像是在说我? “这有什么可稀奇的,她又不是第一次怀孕,年轻嘛,做点一个两个也不在意。” “不是第一次?孩子是谁的呀?” “还能是谁的呀,她抱谁大腿,不就是谁的吗?” “哎呦喂,这梁小白可了不得,你们听说了吗?就广告部的袁小洁,天天和她一块儿吃饭的那个,也傍了个大款,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食堂师傅见我脸色铁青,说:“汤要吗?” 我吸了口气,说:“给我来两碗。” “哎,真搞不懂这个梁小白在想什么,看着挺乖巧的,谁知道居然……” “居然什么?”我站在三个人的背后,直接接了一句。 三个人听到了我的声音,脸上都露出了讪讪的表情,其中一个讲的最凶的,非但没有任何的歉意,下巴反而抬得很高,说:“若要你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想都没想,直接右手上的那晚鸡汤泼在了她的脸上,然而,又泼了左手上的那碗。 “梁小白你神经病啊!”没有被泼的女人看着另外两人,又看看我,说:“你等着啊,我马上就给王经理打电话……” “你打呀,”我面色平静,说:“把公司里的领导都给叫过来,当着他们的面把刚才的话都给说一遍。” 兔子急了还咬人,我怕谁? “你!”被我泼了鸡汤的女人听我这么一说瞬间给急了,端起面前的残羹冷炙,作势就要扔向我。 “住手!”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的大吼声穿了过来,等等,这声音有点儿耳熟。 我好奇的转过身,居然看到赵阳站在我的身后。 三个同事当中只有一个是见过赵阳的,这不,看到他再次出现,脸色顿时就变了。 我可一点儿都不感激这个男人。 “赵总……” 被我泼了鸡汤的女人刚开口,赵阳就做了一个打住的动作,他看了看我,说:“消消气。” 我瞪他,说:“赵总,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正好你也在,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他们几个说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你说这事儿怎么解释?” 嚼舌根三人组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尴尬的看着赵阳。 赵阳看看我,有看向这三人,说:“几位真是操心了,难道贵公司的员工都闲的蛋疼,全把精力放在八卦赵某的私生活上?” “孩子呢?”我看着赵阳,嫌弃他说话不说重点。 “你都没怀孕,哪里有孩子?”赵阳看着我,又说:“不过体检的事儿,绝不能耽误。” 我看了嚼舌根三人组,再看看赵阳,抬脚便走。 做人真是累。 赵阳追出了员工餐厅,一边跑一边说:“梁小白,没想到你还有这么霸气的一面啊……” 霸气你大爷。 “你别上电梯啊,医院我都给约好了……” 我听的有点儿烦,伸出右手,示意赵阳跟我保持距离。 “赵总,你也看到了,您现在这个身份给我带来了多么大困扰,为了我个人名誉,为了我们公司的内部团结,请你跟我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此刻生效。” “那什么……” “还有……”我见电梯即将到达,又转过身去,说:“体检的事儿不劳你操心了,你以为能预约两个权威医生很了不起吗?我也能约。” 不等赵阳说话,我直接进了电梯,按了关闭键。 手指摸着心口,心跳早已经出卖了我的表情。霸气?那都是被逼出来的。 我以为嚼舌根三人组会把今天这事儿报告给王经理,一下午都战战兢兢的,结果等到了下班时间,居然安然无恙。 我有点儿庆幸的下了班,直接开车回家。路上我还在琢磨着万一赵阳堵在楼道口我该怎么应对,好在并未遇见。 就在我为此庆幸时,刚下电梯,便看到某人站在我家门口,来来回回的踱步。 某人也看到了我。 “梁小白……” 我绷着一张脸,说:“赵总,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赵阳看着我,说:“我是特意过来道歉的,你看我态度这么诚恳……” 我上下扫了一眼,说:“好吧,我原谅你了。” “我就知道梁小姐心胸宽广,宽容大度……” 我作势抽出了钥匙,瞥了他一眼,说:“我不是原谅你了吗?道歉结束了啊,你可以走了。” 赵阳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他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脸色越来越阴沉。 呵,动怒了。谁怕谁? “梁小白,你闹够了没?”赵阳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说:“我今天公司都没去,一直在等你……” “你等到了,没白等,”我笑了笑,说:“所以你可以走了呀。” 赵阳盯着我,呼吸越发凝重,忽然凑了上来,一把把我按在门上,我立即反击,结果四肢却被他控制的不能动弹。 “我说了,别玩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哦,软的不行来硬的,可惜了,本姑娘软硬不吃。 “赵总,我想先前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我的语气出奇的冷静,说:“如果非要用现在比较流行的词语来形容,我很愉快告诉你,只是炮友而已,现在,结束。” 赵阳惊愕的看着我,说:“就因为结婚的事儿?” “并不,”我立即回答,说:“我只是理清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的真心话?” “当然。” 赵阳走了,空荡荡的走道里只有我一人,他临走之前说“你可别后悔”,这句话反反复复的涌出我的脑海,我吸了一口气,想了想,遗憾是有,倒不会后悔。 不过话说回来了,赵阳这次真的是生气了,因为这一天之后,整整四天,我们都没有联系。 后悔吗?我问你自己,然而狠狠地摇摇头。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一个人之所以能伤害你,不过因为你赋予了他这样的权利。 你不给机会,谁能伤的了你呢? 25你谢我二哥之前,得先谢谢我不是 我又恢复了单身狗的日子,当我内心意识到这一点时,多少还带了点郁闷的意思,想想我和赵狐狸那如烟花一样短暂的相处时间,不由得在内心鄙视了自己一把。 我不是他第一个女人,同样也不是他最后一个女人,这么安慰着自己,我整个人倒是精神了些。好在我和赵狐狸互不联系的处境对我的影响只持续了两三天便被我抛之脑后,毕竟这个阶段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相对于我的现状,袁小洁的情况也不大乐观,她比我倒霉的地方在于,大婚前期发现未婚夫出轨也就罢了,现在小三居然和未婚夫联手,想把分手的责任推卸于她的身上,把黑的说成白的,毁了她的声誉。 叔可忍婶不可忍,不过幸运的是,这事儿不用我出手。 赵阳口中的那个二哥,曾先生,已经帮她解决了一切。 我就琢磨着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这么体贴,怎么瞅着都是居心不良,然而袁小洁却告诉我一个惊人的事实——她居然也玩了一夜情。 这个事情,怎么瞅着也跟我和赵狐狸的套路类似对不对? 不是,人家只亲密接触过一次,相比下来,我的脸皮倒是厚了点儿。 说到这,我倒是打消了把自己和赵阳的那档子事告诉袁小洁。 这两天还有两件头疼的事儿,第一,刘梅策划的关于公司尾牙活动的方案已经出来了,我被派做事儿,起早贪黑,真他妈比牛还要辛苦,第二,两年未跟我联系的大学同学,前天给我打来了电话,扔过来一个红色炸弹。 对于这种“重视”友情的同学,我只能说,我佩服她。 婚礼就在今天晚上,北二环,距离公司也不算远,不去的话,还真是说不过来。 虽说是参加婚礼,可同学见面是免不了一阵攀比的,为了不让自己被攀比下去,我穿上了前两天我妈给我送来的那件旗袍。 本姑娘身高不咋地,可身材还是可以的。 就在我从车里下来感叹自己今天的着装不错时,我却一眼看到了那个男人。我心里一慌,差点儿就被站稳。 来之前我是跟新娘确认过这件事的,新娘说了,他不会来。可现在,他不但来了,还带着新结婚的小娇妻来了。 大约是瞧见了我的眼神,他忽然转过脸来,便看到了我。 我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我想,给公司同事泼鸡汤的破事儿都没给本姑娘招来厄运,今晚这件事,全给补上了。 “于飞,你怎么才来啊,这是嫂子吧,可真是漂亮。”远处的两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紧张的转过脸去,手指甲已经掐到了肉里。 热闹的一伙人并未发现我的存在,我吸了吸气,拿着红包走到站在不远处的保安面前,说:“大哥帮个忙,把这个交给新娘子,就说送红包的人临时有急事走了……” 不等保安应声,我踩着脚上的那双细跟儿,连滚带爬的给跑了。 等我踩着油门冲了一段时间之后,我的脑子终于清醒了,然后,一个念头冒出我的脑海——于飞回来了。 那个拿到公费出国的男人,那个口口声声说不会回来的男人,回来了。 道航提示我已经超速,我找了岔路口停了下来,心口起伏不定。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跑。 照理说,我梁小白对于飞没有做过任何亏心的事,该跑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然而,看到他一眼之后,有些不愿想起的记忆,就蹭蹭蹭的给冒出来了——于飞那时候算的上班草,成绩优异。我呢,充其量就是个在男生群里吃得开的小学渣,我喜欢他,纯属青春期烧坏了脑子,我这人注重实效,既然喜欢,必然表白。 我们那一届的人都知道,是我追的他。当然,追了大半年,人家连正眼也没看我。所有人都以为,我就是癞蛤蟆想吃于飞肉,根本不看好。劝我的人不在少数,鄙视我的人,也多之又多,可我不在乎啊,本姑娘长得也不丑,他于飞就是没开窍。 我追于飞,追了好一阵子,后来大学同学告诉我,我追了他两年之久,根本就是把他当土地爷供着,而作为当事人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个时间那么长。 后来我们分手,我一度相信了那群人跟我说的那些话——这个男人喜欢你,不过是被你感动而已。 这一点我是不承认的,因为只有我知道,飞机起飞前,于飞也哭了。 于飞哭了,我的恨也就少了。 我也想过哪天见到他的时候狠狠地甩过去一巴掌,可你看,我就是怂,从一开始就这么怂。 驱车回到住处,想都没想就躺下了,我想我得赶快睡着,丢掉不该响起的记忆。迷迷糊糊中感觉手机响了,我想都没想,立即关了机。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原本以为梦境里的手机铃声只是错觉,可我没想到的是,真的有人给我打电话。 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赵阳。 如果我没记错,距离上次我们坦诚说拜拜,已经整整八天没有联系了。 难不成这货最近寂寞了? 寂寞也没用,本姑娘没空。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这家伙居然站在我家门口! 是的我没看错,赵狐狸真的在我家门口蹲点。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两两相看,他扫了我一眼,最先开了口,说:“你别误会呀,我有急事找你,而你电话打不通,所以才找过来的。” 我点头,说:“赵总有何指教?” 赵阳瞥了我一眼,说:“我二哥说,最近见不着袁小姐,我来问问情况。” 这货的语气相当的淡定。 的确不像是来调情的。 “这事儿得问你二哥啊,我可不清楚。”我避开了赵阳的眼神,直接朝电梯口走去。 赵阳跟了上来,说:“梁小白,你可别事不关己啊,就教训袁小姐前夫这件事,只有我二哥最拿手,难道你想你姐们受欺负?” 电梯关上了,我瞥了赵阳一眼,说:“我姐们好着呢,就是最近工作很拼命。” 赵阳听出了我认真的语气,说:“那成,你今晚来浮加喝咖啡吧,带上袁小姐,你不知道,我二哥都急的炸毛了。” 赵阳说的挺诚恳,也对呀,他对他兄弟的事情这么上心,也是应该的嘛,只不过,我郁闷个毛线? “管饭吗?” “管啊。” “那行。” 只是简单的对话,老实说,对白简单又苍白,好像真的缺点儿什么。 和赵阳在路口分别,他走的挺快,背影依然高大挺拔,直接引起了我想上前踢上一脚的冲动。 他妈的,还真是利索。 我约了袁小洁,即便我佯装去曾先生开的那家高级咖啡馆只是一件意外的事情,可我还是从她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慌张。 这姑娘性格有时候太软弱,难免会受到欺负,即便我猜不到曾先生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可我还是希望有个人保护她。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坐下来没一会,她就起身跑了。 我和赵阳大眼瞪小眼,两秒后,我从座位上站起来,说:“我也得走了。” 赵阳瞥了我一眼,说:“你不是最爱香煎银鳕鱼吗?厨师长都亲自下厨了,吃完再走呗。” 我看着他,听这话,倒是觉得某些人有着挽留的意思。 “哦,我二哥一会过来。”赵阳挠了挠头发,说:“可能会向你请教几个问题。” “本姑娘又不是义务讲解员。” “再加一份路易十三披萨。” 这披萨我知道,本市只此一家拥有,且只有他们的厨师长会做。 当我对着面前美味可口的食物狼吞虎咽时,传说中的曾先生出现了。一瞬间,我有点儿憎恶自己刚才没有擦掉嘴边的黄油。 “梁小姐你好,”曾子谦坐在我的面前,声音清冷而拒人于千里之外,“冒昧的问一句,最近小洁的工作是不是挺忙?” 我的目光落在这个男人宝蓝色的袖口上,袖口的右下角,写张两个英文字母——lv。 交流还算愉快,和某狐狸的吊儿郎当的样子相比,这个男人成熟又稳重,根本不用多费口舌。 最重要的是,我看出了他对小洁的关心。 忽然间,心口冒出一丝羡慕来。 “我说,你早就走了……”某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怎么着,被我二哥给迷住了?” 我将最后一块披萨塞到嘴里,直接冒出一个字:“帅。” “这不是重要的,知道我二哥存款多少吗?” 我看着赵阳一脸得意的样子,忍不住给他泼了盆冷水:“你二哥存款多少我没兴趣知道,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赵总,你在你二哥面前,真是弱爆了……” 不等赵阳回话,我迅速的擦了擦嘴,起身,拎着包便往外走,边走边说:“赵总,帮我谢谢你二哥今晚的款待。” 大约是刺激了某些人,我的心情出奇的好。 然而,就当我乐呵呵的拎着手提包往停车点走去时,去路却被人挡住了,赵狐狸盯着我,说:“梁小白,晚餐是我请客,你谢我二哥之前,得先谢谢我不是?” ps:明天见啦~ 26别哭了,我的心一抽一抽的 我看着赵阳,总觉得他有点儿死缠烂打的意思,不过本姑娘最擅长的是什么?不就是教育流氓吗? “赵总,如果我没记错,貌似是你请我过来吃饭的,”我瞥了一眼赵阳,说:“原因你我都清楚,咱们明眼不说瞎话,这顿饭难道不是我答应你在小洁那里做内部间谍的报酬吗?” 赵阳脸上一愣,竟然无言以对。 我笑,说:“赵总,我就嘴上客气一句,您还当真啦?” 赵阳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一只手伸到我的面前,对我指指点点的两次,一脸无奈的说:“行,梁小白你厉害。” “承让。”我拱手作揖,说:“那行,赵总,咱们改天再见?” 赵阳瞥了我一眼,这才点了点头。我不动声色的往前走,脚步也相当利索。哼,他以为,只有他一个人能走到潇洒?本姑娘也会。 这事儿在某种程度上让我心情大好,然而就在回家的途中,我的手机里却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号码的归属地是,上海。 强烈的直觉冲击着我的脑海,我有种预感,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于飞。 我当然没有接听电话,原本以为这种逃避的行为可以致使这个电话就此结束,不料没过一会,电话又打来了。 这个号码连续响了三次,直到我听得烦了,才按了接听。 对方一开口,我就知道我的预感灵验了。 “小白,好久不见了。”于飞的声音和当年一样低沉悦耳,“我是从黄婷婷那里要的你的号码。” 大约是瞅着我没说话的原因,于飞自己自作多情的解释了一句。 我吸了口气,说:“你找我有事儿?” “没有,就是很长时间不见了,想请你吃个饭。”于飞说的轻描淡写的,见我没吱声,又说:“上次在婚礼上也没跟你说着话,想找个时间大家聚一聚。” 于飞的语气是非常平淡的,原谅我有点儿小气,听到他用这种平淡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就大方不起来。 换做是普通朋友,他这么做无可厚非,然而,我们并非是普通朋友。 对于过去,我没法释怀,若不是我们分开已经有了两年的时间,想必我会更加激动。 分手后还能做朋友这样的狗屁话是绝对不可能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我觉得我最大的宽容,就是没有诅咒他的头顶上天天下刀子。 现在,人家若无其事的跟我说,要请我吃饭,怎么着,老婆都娶了,还想跟我翻翻旧情啊? “我最近没空。” “小白……”长久的沉默之后,于飞得到了这么一个回答,显然他是有些无奈的,我听到他说:“我只在这里呆个四五天,我觉得,我们应该见上一面。” “行呀,”我吸了一口气,说:“把你老婆也带上吧,我也想知道,当年心高气傲的男人,倒地娶了一个多么优秀的女人。” “小白……” “不行啊?那就算了……” “好,我把时间地址发在你手机上。” 电话挂断,我站在电梯口发呆,好几秒后,才拉回思绪。没错,我确定了一件事——我的前任约了我。 这事儿说出来怪怪的,从我个人的感知上来说,也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对于当初那么在意的男人,我还是好奇的。 当然,好奇当中,我还带了一点儿教训对方的准备,说白了,我是想要实际行动证明,当年他义无反顾的飞出国,是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没一会,手机里多了一条短信,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果然是于飞发来的信息。 见面时间是后天,地点是一家川菜馆。 我看着川菜馆的名字,顿时吸了一口冷气。 正值周六,我约了袁小洁一起去逛银泰。毕竟要见前任了,咱也不能穿的太磕碜啊。当然,这种投资是值得的,毕竟几天之后就是尾牙活动。一衣二用,多么合适。 可我没想到的是,在商场里,我们居然碰到了杨晓云和王洛琦。这两个我连名字都懒得提到的恶心女人,一个是小洁前任找的小三啊,一个是在部门里处处排挤小洁的心机婊,完全是最佳贱人两人组。 你说他们两张狂也就算了,偏偏还来讽刺我,讽刺什么呢?没钱呗。 没钱是真的,我们这种小门小户出生的子女,当然不能把名牌当做生活必须品,可是偶尔买一套,本姑娘还是买得起的。 尴尬的是,收费的时候,提示卡里余额不足。照理说,这也没什么,偏偏杨晓云还站在一旁,冷嘲热讽。 这么一来,我们和二人组算是掐上了。 我本是个没有任何忍耐的人,听着杨晓云的讽刺,自然是气不过的,不过小洁更给力,直接用奶茶泼了她的新衣服。 四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在商场里大声争执。 好在事情也没闹大,就是把时间给耽误了,而我准备购买的战服,也没能入手。 我心底是挺郁闷的,无奈之下,穿上了妈妈送过来的那件旗袍,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本姑娘画了个裸妆搭配衣服,出门前觉得不够性感,直接涂了个咬唇妆。 不说别的,从外貌上来说,我这形象能打九十分。 到了川菜馆楼下的停车场,我忽然觉得挺不是滋味的,这会儿手机响了,低头瞥了一眼,屏幕上清清楚楚的显示了两个字,赵阳。 我吸了口气,选择了无视。 这家川菜馆我是熟悉的,于飞妈妈是四川人,喜好辛辣食物,于飞在某种程度上继承了他妈妈的这一点嗜好,和他交往的两年时间里,只要是对于我们有意义的日子,我们都会来这里海吃一把。 而我能吃辣的习惯,也是在这个时候养成的。 进菜馆之前,我紧张的去了一趟卫生间,这才走了进去。 一转脸,老位置的地方,于飞坐在那里。 川菜馆人不算多,我一眼就看到了他。 深呼吸,波澜不惊的走了过去,于飞看着我走来,起身,帮我抽出了凳子。 我瞥了他一眼,说:“客气什么?喝了两年洋墨水,绅士那套派头也学来了?” 于飞看着我,笑了笑没说话,而后叫来了服务生。 像以前一样,点餐全由他做主,可是每一道菜我都听得清晰——几乎全是我的最爱。 我瞥了他一眼,说:“不是说把新娘子也给带来吗?怎么就你一个人?” “她还在路上,”于飞看着我,说:“跟我妈逛街了。” 我低头喝茶,没有接话。 “梁小白,两年没见了,你还好吧?”于飞见我不说话了,笑着问了一句。 我瞥了他一眼,说:“吃得饱睡的香,追我的男人一卡车都拉不完,别提多快活了。于飞,说到底,我还得谢谢你当初的不娶之恩。” 于飞惊讶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些愕然,好一会,他看着我,说:“小白,你变了……” “我没变,”我语气肯定,说:“我只是找回自我了、” 于飞盯着我看了两秒,这会儿服务生开始上菜了,我和他都没说话。 有些东西其实是身不由己的,比如上来这几道菜,就全部勾起了我和于飞的过去。我假装平静,心底却翻江倒海,于飞看着我,问:“喝酒吗?” 我点头,说:“喝一杯吧。” 我说这话时,居然没了脾气了。我想,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我连装都难。 酒上桌了,我们各自斟了一杯,碰了一下,喝了下去,一杯下肚又觉得不大过瘾,而后又连续喝了两杯。 于飞见我还要倒酒,立马给阻止了,他看着我,说:“少喝点儿……” “你是我什么人?” 于飞无奈的看着我,说:“小白,你别这样,看着你这样,我心里不好受……” 我听着于飞的话,眼泪便往外涌。 “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于飞哽咽了,隔了好一会,笑着说:“我于飞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来之前我是带着报复的心思来的,可是这一刻,我忽然没了这个心思。或许这两年我都在等这句道歉,却也活在自己的挣扎里。 “小白,现在我成家了,你知道,我也幸福你幸福。” 我吸了吸鼻子,立马起身,说:“我突然想到有件急事没处理,帮我跟你媳妇说声抱歉,我先走了……” 我也不管于飞在我身后的呼喊,快步冲了出去,这才察觉到眼泪已经掉了出来。 承认吧梁小白,有些事早已经时过境迁,你所谓的恨,不过是一种偏执而已。 我哭着走到了停车场,车门刚打开,就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好奇的转过身去,居然看到赵阳站在我的身后。 “还真是你啊梁小白……” 他妈的,这么狼狈的时候,怎么给碰到他了? 我急忙抹了一把眼泪,若无其事的说:“赵总,好巧啊。” 赵阳已经走到了我的身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害得我心虚的扭过头去。 “什么巧合啊,我可是从你来那会就看到你了,这不,梁小姐不是不接我电话吗?”赵阳用着一贯吊儿郎当的语气,语调中却带着一丝挖苦。 我耸耸肩,说:“那会儿有急事……” “什么急事啊,弄得个梨花带雨的,”赵阳接了话,而后递给我一个方格手帕,说:“这是遇到老情人了吗?眼妆都哭花了。” 我心里一惊,立马拿出手机,而后听到了一旁传来的轻笑声。 王八蛋,居然敢耍我! “赵总,我怎么瞅着你是闲的蛋疼?”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我直接飙了脏话。 赵阳盯着我,好几秒,说:“我这不是看着你哭着走出来的,担心你吗?” 这语气太温柔,听得让我有些不舒服。 “我得走了。”我拉开车门,说:“改天见吧。” “别啊。”赵阳将我的车钥匙拿了过去,说:“你现在这情况,需要个司机。” 没等我说完,面前的男人便自作主张的将我拉进来副驾驶的位置上,利索的扣上了安全带,而后自己上了驾驶位,启动了车子。 难得有个司机主动热情服务,我乐的自在,便盯着车窗外保持沉默。 这会儿赵阳好像比平时更识眼色些,居然也保持了安静。 车内音乐响起,偏偏是陈奕迅的《好久不见》,音乐是一把能够打开回忆的钥匙,这不,记忆里的小片段,一个接一个的涌出脑海,连车子何时停下来的,我都不知道。 为了不让赵阳看到我的眼泪,我让他去车外等我。好一会,小方帕上沾满了我的眼泪和鼻涕。 车窗上“咚咚咚”的响起,赵阳看着我,说:“梁小姐,我想善意的提醒你,你已经足足哭了十五分钟了,再这么哭下去,明天你可以定着两个核桃眼去上班了。” 我抹了把鼻涕,从车里走了下来,愤愤的看着他。 “你瞪着我做什么?” “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就不能识相的闭嘴?” “不会被我说中了吧?真是你前任啊?” 我避开赵阳的目光,吸了吸鼻涕,没说话。 赵阳轻轻地蹭了蹭我的胳膊,说:“怎么着,他找你和好呢?” “你以为每个带着遗憾的爱情故事最后都能完美的画上句号?”我把火气都撒在了赵阳身上,见他没说话,又缓了缓语气,说:“他结婚了。三个月前。” 赵阳没有回话,一瞬间,空旷的马路边上,只有风的声音从耳旁划过。 好一会,赵阳脱掉了身上的外套,披在了我的那件旗袍上,或许是他的这个动作勾起了我的倾诉欲望,我开口,说:“我恨了他两年,也等了他两年,结果,他还是娶了别的姑娘,今天之前,我还因为过去的事情想给他点眼色瞧瞧,可事实证明,我对他,早已经没有恨了……只是……对过去有些不甘而已……” “我知道……” “他今天跟我说……希望我过的好……”我吸了吸鼻子,眼泪有掉了下来,说:“我很想说句谢谢……但是,我说不出口……” “因为你乖嘛。”赵阳站在我的面前,食指划过我的脸颊,笑着说:“你能别哭了,看你这么哭,我的心也一抽一抽的……” “一抽一抽是什么?” “你听听。”赵阳说了这句话,一只手臂忽然伸了过来,将我搂进了他的怀里。 巧合的是,我的耳朵,恰巧贴在他的心口,然而,“扑通扑通扑通”的声音传到了耳膜中,频率很快。 ps:今晚就这一更啊,周末了,洗洗澡看看电影,么么哒,明天见~ 27看到他的眼神我就特心虚 回到住处已是晚上十一点,因为太累,天塌下来的事情本姑娘都没兴致了,倒头就睡,令我比较满意的是,这一觉,睡得特别爽,是这段时间里睡得最安稳的一晚。 美中不足的一点是,因为喝了酒,太阳穴有阵痛。 手机里有两条未读信息,一条来自赵阳,一条居然是于飞发来的。我毫不犹豫的点开了赵狐狸的那一条,内容很简单,只有两个字:晚安。 于飞的短信则恰恰相反,我迅速的浏览了一番,顿时有些气馁。 没错,于飞是今早的飞机。这条短信,是他飞走前发给我的。 我不是大方的人,那些名人口中说什么要感激曾经伤害自己的人之类的鸡汤时,我就恨不得甩过去一巴掌,有些疼痛是不会说变就变的,我一度这么认为,然而,经过昨天那一次见面,我的火气好像没那么大了。 至于于飞短信中说的期待下次见面时能有机会坐下来好好喝一杯,我看他还是免了吧。 两个男人的短信,显然赵狐狸简单明了的两个字更得我心,然而这一秒,昨晚的某个场景,又浮现在我的脑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是在他怀里哭了好一会。 老实说,这事儿对我来说挺丢面儿,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时候赵狐狸主动提供的温暖怀抱,多少让我有些感动。 赵狐狸的身上其实是有着一股子邪劲,这种魅力,对于很大一部分女人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诱惑。俗话说的好,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种男人说的就是赵阳。 哎,偏偏演技一流,那一往情深的模样,都能冲刺奥斯卡了。 不过本姑娘也是一介女侠,慧眼识人,绝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使得航向错误。 但赵阳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比如这一刻,我和公关部的同事们在为年会场地布置忙活时,他的电话却不合时宜的打过来了。 “赵总,你好!”我找了个角落,压低声音,问:“请问您找我有事吗?” 早上十点钟,正是努力工作开拓美好未来的最佳时期,我想不通赵狐狸为什么要这个时间来打扰我为公司积极奉献。 “当然有事啦。”听筒里传来了赵阳的声音,不用我多消耗一个脑细胞,也能想象到这人扯着嘴角笑呵呵的样子。 “您请吩咐啊。” “哎呦梁小白,你这套官方说辞可跟昨晚上的表现大相径庭啊,以你我的关系,说吩咐,可就太见外了。” 得得得,打官腔,赵狐狸绝对是其中的高手。 “那有话快说。” “这不,今天早上我刚收到你们公司送来的邀请函,我瞅着时间啊,距离年会也就两三天了,我二哥就想让我问一句,袁小姐在当晚的打算……这事儿吧在电话里说不清,要不晚点等你下班了,我们边吃边聊?” 别,这两天我们碰见的次数太多了。 “赵总,真不巧啊,晚上我已经有约了,”我拒绝的干脆,说:“要不这样吧,下班之前我摸清楚情况然后给您回个电话成吗?” “有约了?”赵阳的声音微微抬高,说:“不会又是去见你那前任吧,梁小白,别说我没把你当朋友啊,给个友情提示,你那初恋都是结婚的人了,你们这么天天见面,也不合适啊。” 看吧,千万不能轻易的把自己的秘密给说出去,否则就会出现这么一种被人挖苦还得硬抗着的情况。 “赵总,谢谢您啊,我也友情提示您一下,我国有一句非常著名的歇后语不知道你听过没,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您呢就操心您的人生大事去吧,我这边就不牢您操心了成吗?” “梁小白,你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嘴太……” “赵先生,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我打断了赵阳的话,说:“在这个公司,袁小洁的情况,就我一人清楚,恩?” 原本以为我这一句威胁的话会换来赵狐狸的连番轰炸,结果——他居然直接挂断了我的电话。 切,谁怕谁怕。 老实说,若不是此次年会的邀请名单中有小洁的未婚夫和小三儿两人,我才懒得参合着这件事呢,被人背叛的这种感觉我深有体会,所以,哪怕是曾先生真的有其他想法,我也要让他教训教训那两人。 也是这个目的,让我继续跟赵阳联系。 大约是我拒绝了某人的盛情邀请,所以当我老老实实给赵狐狸发去小洁在年会上的节目单时,这人连一句回复都没有。 没有就没有呗,反正本姑娘也不倒贴他。 就这样有过了两天,年会前一天,赵狐狸好像又想起了我这人,又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不过内容我倒是挺惊讶的——他想让我在酒会上当他的舞伴。 我不知道赵阳是从哪里听到我会跳舞的这件事,的确,大学那会儿,当别的姑娘都在埋头苦干时,我则在舞蹈社混的风生水起,再加上小时候学过一点芭蕾,什么街舞啊,交际舞啊爵士啊,还真的难不倒我。但是,就我现在这情况,若是领着赵阳出现在公司的年会上,不等于给身边安了个地雷。 有时候我真心觉得赵狐狸这人太没脑子,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只顾自己,而没有站在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员工角度考虑问题。 这事儿也不能怪他,毕竟他只是看着精明。 所以,本姑娘的拒绝也是相当的利索:“赵总,真的很抱歉,因为年会当天我身上还有任务,抽不开身,您还是找别人吧,对了,刘梅的桑巴跳的不错,你给她去个电话?” “梁小白,如果我想找刘经理,我给你打电话做什么?”赵阳愤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说:“成,你不稀罕小爷,有人稀罕着,再见!” “再见”两个字赵阳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好吧,可能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不过,他生气也没办法啊,毕竟我又不是她姐,处处得惯着他。 年会在我们这一伙人的期待中来临了,为什么说期待呢,因为活动当中有个抽奖环节,一等奖,一辆途观。 我对我那辆qq,早已经看得厌烦了。 因为是工作人员,五点半左右我们就到现场了,到底是花了钱的活动,办得也算不错,刘梅作为主要负责人拿着对讲机对现场做了最后的检查,我则按照命令执行,检查的差不多了,我便去后台溜达,结果却碰到了杨晓云。 杨晓云一直以为她挂了个抹胸穿一个齐b小短裙在舞台上舞动两把就是咱公司的小花一朵,她不知道的是,那些在台下喝彩的男人,多数是对他裙子下面的红内衣更感兴趣。 有些女人喜欢用身体为筹码,恕我直言,这一点我不敢苟同。 我和杨晓云互相看不上眼,也是一早的事情,得知她此次跟小洁竞争总监的事情之后却处处造谣时,我更加瞧不上这个小短腿。 当然,她也瞧不上我。 “还有半小时嘉宾就要进场了,演员们请各就各位吧。”我拿着话筒,瞥了一眼在舞台上彩排的四个小女人,直接说了一句。 这句话显然让杨晓云不舒服了,她也没跟我吵,只是继续站在那里扭动身姿。 我郁闷了,只能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也走了上去,挤出了一个微笑,说:“不好意思几位美女,入场嘉宾还有半小时就到场了,几位还是不要站在舞台上比较合适。” 杨晓云昂着下巴,看着我,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公关部的同事呀。” 我微笑,没有说话。 “得了,我们还是走吧,他们今天还得服务不少人,我们就少给他们添麻烦了。” 这话是杨晓云说的,可这话不中听啊。 “服务?”我呵呵一笑,说:“杨小姐,你真是太高看我们了,相比之下,你穿的这么少娱乐大众,才真是具有……服务精神。” 再赐你一根金箍棒,你他妈的不还得绕着舞台跳钢管舞啊。 杨晓云也是能嘚瑟的人,听我这么一说,自然是不高兴的,只能踩着高跟鞋往搭建的舞台下面走,谁知进过我的身旁时,忽然脚下一崴,呵,顺手就把我给推了下来。 舞台足足有一米多高,我又是背对着摔下来的,自然是吃了大亏,再看看杨晓云,双眼含着泪花,说:“小白对不起,我……我……” 本姑娘的途观没戏了,年会都没开始,就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完了,袁小浩和我的合唱可得泡汤了。 思来想去,我给曾先生去了一电话,电话中,这个男人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必担心,一切交给我。” 我这才如释重负,谁知没一会,赵阳的电话就打来了,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见到送我去医院的护士听着我的手机铃声都烦了,我才按了接听。 “梁小白,我听二哥说你受伤了,严重吗?” 我看了眼护士,说:“没事,就是小小的扭伤。” “你在哪家医院啊?” “我……”我吸了口气,说:“我回家了,没去医院。”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了,我以为我的谎言顺利过关了,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两个小时候,曾先生和赵狐狸,居然同时出现在病房里。 他妈的,我看到了赵狐狸一脸讽刺我的眼神就觉得特心虚。 ps:昨天吃火锅今天拉肚子,还能码字,我都佩服我自己。我试一试写二更,估计得好晚,别等。 28你明明就是吃醋呀 赵阳进入病房的前一秒,我迅速的运作大脑,试图圆下自己的谎言,可时间太短暂了,再加上腿上的疼痛感,我根本没有想到应对的方案来。 果然,赵狐狸才刚进门,就笑嘻嘻的说:“哎呦梁小白,您这也太敬业了吧,为了工作半条腿都给赔上了,你们王经理要是不给你颁一个特别贡献奖,我都看不过去。” 小洁和曾先生也在,我就没跟赵阳硬碰硬,倒是曾先生和袁小洁这一对,越看越有意思。 一个胆子小,一个话少,这不知道他们独处的时候是什么状态。 我是受了点伤,可心情却一点儿都受到影响,得知曾先生帮了小洁在年会上大争光彩,心口就涌现出一种得了奥运冠军的舒爽感,不过没一会,这种感觉就随着两位男士的离去而减小了。 聊天中我才知道,原来小洁对这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居然有了极大的好感。同时,她也说了她的顾忌。 可能真的是过了那种不顾一切的年纪了,感情这种事情对我们而言真的是可遇不可求,我想,随缘就好。 十点多,老梁和我妈同时出现了,见我腿上绑着的绷带,我妈的眼泪就流出来了。 父母心在任何时候都是一样的,听着他们唠叨了好一会,病房的门忽然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个我绝对没有想到的人。 呵,两个小时前,我们才刚见过。 赵阳手里提着一个打包盒,笑容僵在脸上,看着我,又看看我爸妈,两秒钟之后,才开口说:“这一定是叔叔阿姨吧,你们好,我是小白的朋友我叫赵阳。” 老梁是跟赵阳交过手的,听赵阳这么一说,倒也没有揭穿他。夸张的是我妈,笑容满面的走过去,说:“这么晚了,你还过来看小白,真是有心了。” 得得得,不用我多说,我妈那也是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 “阿姨你客气了,我也就是路过而已。”赵阳说这话便把餐桌给立了起来,打包盒往上一放,动作利索的很。 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一晚热腾腾的云吞面,只是餐盒上写着这家店面的地址,距离医院不近,开车的话,来回得一个多小时。 我假装没有注意这个细节,瞥了赵阳一样,说:“这云吞我留下了,赵总,这么晚了,你先回吧。” 赵阳看了看老梁和我妈,又看了看我,笑着说:“那行,那叔叔阿姨,我就先回了。” 即便赵阳再说劝阻,我妈依然坚持把他送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我和老梁两人,他看着我,说:“梁小白,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再跟这小子交往?” 小梁被赵阳打过两次,他对赵阳没有任何好感我当然能理解,可我不喜欢他跟我说话的语气。 “你还是先解决你的个人问题比较合适。”我没看老梁,吃了一口云吞,说:“不是要净胜出乎吗?还没下定决心?” 老梁听我这么一说,顿时气得不行,指着我,说:“梁小白,你平时跟我没大没小也就算了,可我是你老子的事实,是你这辈子都摆脱不掉的,我告诉你,那小子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跟谈恋爱,把你卖了还忙着给他数钱。” 我将筷子摔在桌面上,瞪着老梁,说:“我的事你少管,等会我妈就回来了,你要是没事,就先走吧。” 老梁惊愕的看着我,而后气呼呼的走了出去,临走时还嘲讽的说了一句:“不识好歹。” 相比之下,给赵阳一直送到住院部一楼的我妈,则对赵阳喜爱有加,她边削苹果边说:“小白,我觉得赵阳这小伙子挺不错的,你看,大半夜的送夜宵,明显是关心你。” 我妈因为于飞的事情一直对我耿耿于怀,当然,她现在更担心的是我的婚嫁问题。 “妈,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小白,”我妈忽然拉着我的手,说:“以前妈妈觉得,女孩子就要一心一意,认定一人,就要厮守到老,妈妈也这么做了,可事实你也看到了……现在呢,妈妈的想法变了,你还小,趁着年轻多谈两个男朋友,多挑选挑选,是对的,不要为了在一起而去谈恋爱,在一起这种事情,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只要你真心对待,命运会给你答案,瞻前顾后,不是一件好事。” 我妈的这番话让我十分惊讶,一直以来,她受他们那个年代的情感模式影响巨大,哪怕老梁有了徐丽丽,她也没有选择离婚,而如今,她却这般劝我,可见是真的站在我的角度想问题了。 我承认,我的偏执在某种程度上是受了我妈的影响,而如今,她作为一个母亲,却让我享受爱情,享受年轻的一切权利。 我对这番话感慨万千,无论是以前的于飞,还是现在的赵阳,我都偏执的希望能有一个结果,为了这个结果在一起,却忘了婚姻本就是爱情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水到渠成。 实际上,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是真心相爱。 大约是受了我妈这一番话的影响,住院第二天才挨到中午,我就开始怀念某人送来的云吞。 我这人向来是敢想敢做,所以想着云吞的时候,便直接给赵阳去了一个电话。 赵阳好像还在睡觉,听到我的声音之后,说:“你是梁小白?拜托了,这女人最近避我跟避瘟疫似的,怎么可能给我打电话?” “哦,所以赵总觉得是谁扰了你的春梦?”我嚼着口香糖,没心没肺的回了一句。 “等等?这语气……”赵阳好像从梦里惊醒似的,而后便传来了“哎呦”一声。 我瞥了眼屏幕,问:“赵总,你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被你吓的从床上掉下来了?”赵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恼火,而后缓了缓语气,说:“我说梁小白,你今天不走高冷路线换走亲民路线了呀,居然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我手贱,怎么想着给这货好脸色的? “哦,我是特意过来感谢赵先生昨晚给我送的云吞面的。” “味道还不错吧?” “还可以。” “午饭想吃什么?小爷我今天正好有空,可以亲自给您送过去。” 我就喜欢悟性这么高的男人。 “糖醋排骨,成吗?”有男人不使唤,那叫傻。 “成,四十分钟后,医院见。” 赵阳回了一句,不等我回话,直接按了挂断。我瞥了一眼手包,从里面拿出了化妆包,小小的打扮了一番。 结果,糖醋排骨到了,可送排骨的人,是刘凯。 “梁小姐,赵总临时有个应酬,还请你多多见谅。” 本姑娘还花心思画了个咬唇妆,看样子是多余了。 不过,让我惊讶的是,打包盒里的糖醋排骨,居然被摆放成了一个心形。 看在某人那么花费心思的份上,本姑娘还是吃了吧。 一直到晚上九点,也没见赵阳过来,更可恶的是,这货居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亏我还跟我妈说不必过来,结果可好,这家伙居然应酬到这个点。 我心底不是滋味,脑海里迅速的闪过了一些儿童不宜的场面。应酬嘛,我懂得。 他妈的,十点了,居然还没打个电话过来,本姑娘真是瞎了眼,才想着等他回来。 就在我气呼呼的为此不满时,病房的门开了,赵阳笑嘻嘻的走进来,看着我,说:“小白兔,我回来了。” 病房里充斥着酒精味,我嫌弃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说:“哟,赵总真是给面子,这酒局都结束了,还惦记着本姑娘啊。” “那必须的呀。” “不对呀,按照赵总一贯的作风,这时候不该拉着姑娘去酒店吗?” 赵阳看着我,忽然没有任何前兆的坐在我的身旁,这病床本就不大,他这么一坐下,我们两算是肩并肩了。 “我说……”我一个冷眼扫过去,赵阳正盯着我看,我们目光相撞,我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作势挠了挠肩膀,结果手太短,根本挠不到后背。然而下一秒,赵阳的手便直接伸到了我的衣服里——给我挠了后背。 止痒虽止痒,可心口却是慌慌的。 我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目光落在他的肩头,然而,却看到了一个红唇印。 赵阳见我盯着他看,也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慌张感。 我推着他,说:“赵总,我得休息了,不送。” 赵阳一动不动,厚着脸皮坐在我的身旁,瞥了我一眼,说:“吃醋了?” “呵,吃你的醋,那我梁小白都不用吃饭了,谁不知道你赵阳男人群中一枝花啊……” 喇叭花,谁给脸就往谁身上爬。 “可你明明就是吃醋的语气呀……”赵阳凑过来看着我,滚烫的呼吸洒在我的耳朵上,小声的说:“其实,这红唇,是我让人故意印上去的。” 什么?我中计了? 我激动的转过脸去,结果,双唇却稳稳地贴在了某人的唇上,赵狐狸压根没给我退缩的机会,一只手直接攀到了我的脑后,柔软的双唇就贴了过来。 ps:明天见~~~ 29勇气可嘉的蠢蛋 我对赵狐狸这个猝不及防的吻并不排斥,相反的,作为江湖老手的我,这个时候居然紧张的抓了抓被单,空白的大脑里唯一传来的感知便是——这个男人的双唇真是柔软啊。 赵阳大约察觉到了我的反应,居然没有继续亲过来,我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却撞上了他那双饱含情深的眸子。 两两相望,他嘴角勾起,抚摸着我脸颊的那只手忽然落在了我的下巴上,下一刻,毫不客气的又亲了过来。 这一次他倒是毫不客气,火热的舌头霸道的伸入我的口中,这倒不是主要,因为下一个瞬间,他居然试图挑逗我的舌头。 病房内只有我们两人,别看我平时跟个大尾巴狼似的,这会儿却一点儿也硬气不起来,好像被赵狐狸吃定了一样,任由他的舌头在我的口中搅动。 然而下一秒,我却敏锐的察觉到,这家伙的另外一只手,居然伸到了我的腰部,趁着我不注意,攀在了我身前。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总觉得这家伙有点儿得寸进尺,立即试图阻止,然而并没有用,因为下一刻,我的后脑勺已经贴在了他的手背上,而他的手背,则贴在了墙上。 这男人的进攻极其迅速,分明是霸道惯了,偏偏这时候,我除了有些紧张之外,竟然并不排斥。赵狐狸是谁呀,一旦发现了我的这些举动,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我的,可是……可是这只死狐狸的手,居然挪动到了我的小腹下方! 我警觉的睁开眼,面对的却是一张相对沉醉的面孔。他他他,居然还这么沉醉! “不……”我的手按在赵阳的手上,见他双眸惊愕的睁开,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臭流氓,你是不是从刚才进来时,就在捉摸着这件事?” 赵阳一脸无辜的看着我,说:“梁小白,你知不知道这个时候打断一个男人的进攻是一件非常破坏气氛的事情。” “你看,我就知道,你这个混蛋,肯定从刚才进来就在想这事儿……”我紧张的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话说的更有底气点儿,“我是这个病人,ok?” 赵阳被我这句话气的不轻,他别过脸去,一张脸涨得通红,显然已经极度郁闷。 “这能怪我吗?”赵阳背对着我,说:“要不是你刚才给我发暗号,我也不至于……” “嘿,赵先生,我什么时候给你发暗号了?再说了,我梁小白是那么开放的人吗?这里是医院病房赵先生!” “那你刚才也没反对呀!”赵阳气的站起身,盯着我,说:“要不是你嘟着小嘴吃醋,我能控制不了吗?” 所以,怪我咯? 我用一双极度受害的眼神看着赵阳,两秒钟之后,他摆了摆手,说:“好好好,怪我禽兽不如,我出去,我去洗把脸!” 赵阳边说边走出了病房,等病房门关上之后,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我这是中计了吗?虽说许久没碰男人,也不至于这么饥渴啊。不对,一定是某些人技高一筹,一定是。 话说回来,因为我不肯承认吃醋的事,赵阳显然已经不满,最后为了避免我半夜醒来兽性大发,立即把他赶出了医院。 住院第三天,我脚伤带来的疼痛感已经大体上消失了,让我意外的是,致使我受伤的三个人,居然跟着我们部门的同事来到了医院,领头的就是刘梅。 虽说同事之间有时候很难拥有真正的友谊,但是听到刘梅代表公司部门领导带来的慰问之后,我还是小小的感动了一把,或许,剔除掉同事之间的利益冲突,那些没法成为朋友的人,也是可以玩的起来。 不过有些人依然是例外的,比如,杨晓云。 杨晓云当着所有慰问者的面安抚了我一把,却在大部队离开之后留在了病房,和另外两个和我产生冲突的同事一起。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杨晓云还拎着果篮过来的,然而她开口的第一句,就让我略有不爽。 “小白,我想我们之间有点儿误会,我知道你看不惯我,可是人无完人,还请你不要跟我太过计较。” “对呀,谁的过去没一点黑点呢,”站在杨晓云身旁的同事帮了腔,“就像有些人年少无知,流产打胎一样,谁都有那么点不光彩的事儿。” 我深知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然而当某些过往从其他人口中这么毫无征兆的说出来时,我的心底还是承受了巨大的打击。 然而,让我没有料想到的是,就在杨晓云说这句话时,赵阳就站在病房门口。 我慌张的看过去,正好撞上了他的眼神,这一秒,我看到了他脸上露出的苍白神色,然而下一刻,他的脸色又恢复如初,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 “小白,这几位是?”赵阳瞥了一眼杨晓云等人,声音波澜不惊。 “我们公司的同事……” “医生不是跟你说要多多休息吗?”赵阳将带来的保温盒放在餐桌上,看着我,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只腿也是拜你那同事所赐,我看他们最好祈祷你没事,否则咱们就可以法庭见了。” 赵阳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未正眼瞧着杨晓云等人,准确一点来说,他根本就没睁眼瞧着他们,这话一说出口,根本就是带着针对的意思。 杨晓云瞥了一眼赵阳,却被他身上显露出来的气势给惊住了,急忙跟我道别。 我想着他们走了也好,也能落个清净。 再瞥一眼正在吹着热汤的男人,怎么着也觉得不对劲。我想了想,可能刚才杨晓云说的那些话,被赵阳听到了。 我心底直犯嘀咕,他们说的事实是事实,可毕竟不是从我口中说出去的,赵阳他,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我假装毫不在意,说:“昨晚不是说了不让你过来了吗?怎么这个点……” “阿姨让我过来的。”赵阳吹着汤,直接回了我一句。 “我妈?”我略感惊讶,“她怎么都没跟我说啊,还有,你们两怎么联系上的?” 赵阳将热腾腾的鸡汤端到我面前,说:“没跟你说很正常啊,毕竟阿姨更喜欢我。” 切。 赵阳看我的眼神有点儿怜惜的意思,不知怎的,我有些不自在,我这人也藏不住话,索性开口说:“他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赵阳瞥了我一眼,说:“你平时跟我顶嘴的时候嘴皮子不是麻溜的紧嘛,怎么刚才任由别人给欺负了?” “他们说的也是事实啊。” “就算是这样,也轮不到他们多嘴。” 赵阳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儿气急败坏的样子,语气里是足足的不满,听得我心底挺不是滋味的。 “赵总,你公司不忙吗?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得午休。” 赵阳并未听出我的言外之意,不过还是按照我的要求出去了。当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人的时候,脸上的面具便被扔到一旁了。 我想,是个男人,都会介意这种事情吧,更何况,是一个家世不错,选择极多的男人。 我不想看到赵阳眼中的怜悯,爱情不是施舍,更需要地位平等。但是我看的清楚,那一刻,他眼神里,明摆着带着怜悯。 我的自尊心小小的受挫了一把。 为了不劳烦这个男人,第二天一早我就办了出院手续,毕竟腿伤也没多严重,我打了个车,便去了我妈家。 我妈对于我的突然出现比较意外,我囔着要吃糖醋排骨,她便急急忙忙的去了超市,午餐是四菜一汤,丰盛可口。 这会儿手机响了,给我打电话的是赵阳。我妈也看到了来电显示,我按了静音,并未理会。 饭桌上,我妈给我夹菜,说:“赵阳这孩子看着挺不错,嘴甜人活络,对你也挺好,小白……” 我打断了我妈的话,说:“妈,既然这么好,人家选择也很多,你看我的这种情况,说白了,那叫高攀,人家要是没有跟我领证的打算,还是算了吧,折腾不起来。” 我妈听我这么一说,忽然哽咽了,我觉得过意不去,她却难过的说:“丫头,妈支持你的选择……” 劝说我妈成功了,可是,我怎么劝说自己的这颗心呢? 晚上八点钟,我坐在我妈家里看电视,听到她的电话响了起来,没一会,便听到她对电话说:“赵阳,阿姨真得好好谢谢你,这两天太麻烦你了……这不,出院的事情真的不好意思再去麻烦你了,要不改天阿姨亲自下厨给你烧两道拿手菜……小白呀?她已经休息了,对对对,好,那再见。” 我假装盯着屏幕,听着我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赵阳的电话,你抽空给人家回一个。” 我没吱声,心里面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如果一早就知道要失去,坚持冲上去的,是个傻瓜,莽夫,还是个勇气可嘉的蠢蛋? ps:过敏了,今天就一更,明天见~ 30从今天起,我要花你的钱 人都是有自知之明的,更何况被间接的拒绝的还是一向心高气傲的赵阳,经过我这么一闹,好几天他都没跟我联系。每每这种情况下,我都确信,我和他之间,就要就此别过,然而在四天后,我又接到了赵阳的电话。 “小白兔,节日快乐呀。”圣诞节一早,赵阳愉悦的声音便从话筒里传了过来,好像我们之前并未发生过任何不快。 他装的若无其事,咱也得发挥演技不是? “哟,赵总,您这是玩的哪一出啊,老外的一个节日而已,倒是劳烦您先给我打电话了。” 赵阳愉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说:“给美女打电话,是我的荣幸啊。” “别,赵总,您还是别夸我了,有什么您就吩咐呗,我随叫随到。”官方说辞,谁不会说呢? “这个……”赵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敌不动我不动,我也没有立即接话,而是认真地听着听筒那头的声音。好几秒,对方说话了:“我准备在一分钟内给你个惊喜,不知道受不受用。” 赵阳这话说得挺认真的,倒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一分钟?惊喜?”我学着他的话,说:“什么?” 听筒那头还是不说话,我调动着双耳的积极性,生怕错过对方的一个字眼,好一会,我听到了倒计时的声音:“五,四,三,二,一。” 赵阳的话刚说完,办公室门口便出现了一个送花的小伙子,手里捧着一大束白色玫瑰,眼神撞到我的眼神之后,面色微笑的走了过来。 “梁小姐,这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先生送给您的,请您签收。” 玫瑰九十九朵,作为办公室里第一个收到礼物的女人,我成了众人的焦点。而桌上电话还没挂断,我拿着手机走到了走廊上,心跳加速。 我本就是个俗气的女人,所以见到美女之后还是有点儿激动的。 只是这赵阳,怎么好端端的给我送花来了? “收到了?” 我轻咳一声,说:“赵总这献殷勤可是够早的。” “所以说梁小姐聪明呢,”赵阳笑着回了一句,说:“说到这儿,有件事得麻烦梁小姐。” 话已至此,事情已经很明了了,赵阳之所以在圣诞节一早给我送花,是因为我的好友袁小洁最近不怎么搭理他的二哥曾先生了,他需要我的帮忙。 心口某个希望“砰”的一下炸开了,我若无其事的嘘了一口气,这才对着电话应了一声。 白玫瑰被我转送给小洁了,她当然不知道曾先生为了约她见面已经让赵阳给我打了电话,她也不知道,其实我有点儿羡慕她。 我和赵阳之间,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好像在玩一个你追我赶的游戏,我们性格里都带着一种不服输的个性,他期待我服软,我期待他低头,可谁都不肯轻易背负爱情的诺言,在爱情面前,我们有着自己的顾忌。 下班之后我和赵阳按照原计划去了酒吧,当我和小洁从出租车里出来时,赵阳已经在酒吧门口等着我们了,几日不见,他气色上佳,上身穿了件黄色波点针织衫,一贯的时尚着装,浮夸中带着绅士派头。 我只在打招呼时看了他一眼,而后便没再看他,落座时,刘凯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我,说:“哟,千杯不倒的梁小姐也赏脸来了,来来来,我们喝一杯。” 我对这种小模式的应酬向来是得心应手,谁知杯子还没端起来,赵阳便递来了一杯芒果汁。 “今儿梁小姐是病人,酒就少沾了,喝这个吧。” “哦……”刘凯看着赵阳,特意把声音拉的老长,而后去敬小洁。 我低头喝着果汁,并未去看赵阳,转脸看向了小洁和曾先生,呵,杠上了。 感情这事儿别人都不好插手,何况小洁对曾先生是有感觉的,我自然也就没有多说,说来也是搞笑,小洁喝了几杯就被逼到了卫生间,曾先生居然也追上去了。 在座的各个都心知肚明,不过谁都没有说破,倒是赵阳主动走了过来,坐在我的身侧,说:“梁小白,待会我二哥要是带着你姐们走了,你可不能拦着。” 我一听这话便觉得蹊跷,问:“去哪里啊?” 赵阳一脸“没搞错吧”的表情看着我,说:“那还用说吗?” 我心底有点儿着急,敢情这几个男人是设好圈套的,小洁那么单纯,会不会上了曾先生的当啊?来之前,赵阳可没跟我说这一出。 我瞥了一眼赵阳,说:“我只答应带小洁过来,可没答应……” “怎么着,你还怕你小姐妹吃亏啊?不是我说梁小白,你姐妹若是跟了我二哥……” “你闭嘴。”就赵阳这种玩世不恭的样子,万一小洁吃亏了,岂不是我和他们联手下的套? 就在我为此纠结时,小洁回来了,当然,曾先生也回来了,只是现实的情况,并没有达到赵阳的预期——两个人都黑着脸,显然是发生了争执。 这场聚会的结果算是不欢而散,赵阳送我上出租车时,我还对他冷嘲热讽了两句,他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最后被抛在了车后。 在车上,小洁瞥了我一眼,说:“赵阳对你有意思啊?” 我白了她一眼,说:“是个女人她都有意思。” 说这话,其实我是有点儿怒其不争的含义在里头,当一个男人有资本游走在女人之间时,专一已经约等于不可能。 小洁送我到住处便离开了,庆幸的是,在曾先生这么优秀的男人的追捧下,她还保持了基本的理智。 半小时后,我的手机响了,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我做梦也没有料到的是,给我打电话的,居然是赵阳。 如果我没记错,就在半小时前,我们还是不欢而散。 “赵先生,有何指教啊?” “梁小白,你今天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啊?”赵阳的语气有点儿冲,说:“我赵阳到底哪里有问题,让你这个姑娘这么瞧不上啊?” 莫名其妙。 一定是喝多了。 “你也太抬举我了吧,你赵阳那么优秀,追捧你的姑娘那么多,我的态度算个p啊?”我说着话,嚼了两下口香糖,说:“反正咱两也是互相看不上眼。” “梁小白,你故意的吧?”赵阳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说:“你知道我对你是有感觉的。” 这个话题比较严肃。 算是,告白吗? “可你怎么回事?跟我怄气你也有个度,动不动就几天不联系,梁小白,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好吗?” “那你去找别的姑娘啊。你今晚不是玩的挺开心的吗?酒吧那么多美女,随便捞一个回去睡睡,多简单啊。”我承认,我的语气有点儿讽刺。 “我只想睡你。” 我的心猛地“咯噔”一下,而后,便听到了有人“砰砰砰”的敲门声。我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朝猫眼里瞥了一眼,顿时吓了一跳。 “开门。” 我听着赵阳这怒吼声,直接拉开了大门,隔着防盗的铁栏,我和他面对面,他看着我眼没有打开防盗门的意思,脸上十分无奈。 “赵阳,你知道我这人一向是很直接的,现在我问你,你已经想好了吗?”我盯着赵阳,指了指防盗门,说:“跨了这个门,你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 “我就是想和我喜欢的姑娘一起起床,行吗?” “你喜欢的姑娘是谁?” “你明知故问。” 我瞪眼,说:“你不说明白,我可得休息了。” “梁小白。” 我白了赵阳一眼,说:“那上次我问你结婚的事儿,你为什么那么回答?” 赵阳一脸忧郁的看着我,说:“我恐婚。” “……” “原因我晚点在告诉你成吗?”赵阳见我要关门,立即伸出双手制止,说:“梁小白,我是认真的,我知道开始遇见你时我动机不纯,可现在你也看到了,我已经被你征服了,你不能撩了我之后又装着漠不关心,我知道,就算我现在跟你说什么天长地久你可能也不相信,但是……几年了,你是第一个让我想你想的睡不着觉的女人,我喜欢你。” 这……告白? 为什么我有种被这家伙说服的感觉?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跟你坦白一件事……”我拉开防盗门,认真的看着赵阳,说:“我也挺喜欢你,可你也知道我的故事……我不是纯洁的姑娘,所以一旦我发现你对我不忠,或者没了尊重,我还是一样不会跟你在一起。” “那现在呢?” 我伸出手,扣在赵阳的手上,说:“我们试一试吧。” 赵阳反扣我的手,一只胳膊伸到了我的腰际,忽然紧紧地抱住我,说:“我可是当真了,你不能反悔。” 我抬头看着他,说:“从今天起,我要睡你这人,花你的钱,管你的生活,你同意吗?” 赵阳色眯眯的看着我,说:“要不,你先睡一下试一试?” 31赵大爷,赏口饭吃呗 事实证明,比起嘴炮技能max的我,遇见脸皮极厚的赵阳之后,多少还是会觉得力不从心,能把睡觉这件事说的这么直白的人,非他莫属。 不过本姑娘是谁,怎么说今天也是我和他确立关系的第一天,如果这么容易被征服,以后这个家,恐怕都没我说话的份了。 “我饿了。”我说的是实话,同时也带有一点点刁难的意思。 赵阳两眼放光的看着我,说:“我就开个玩笑,这么快就饿了?” 他加重了“饿了”两个字的发音,绝对是居心叵测。 “要不,来根大烤肠试一试?”赵阳说着话,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发,眸子里满是宠溺。 我瞪他,说:“赵先生,你再没个正经,我可得送客了。” 赵阳见我一脸严肃,马上止住笑意,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说:“行吧,怎么说今天也值得庆祝一番,小爷给你露一手。” 我听了赵阳的话,结果发现自己中计了——他是怎么把我骗到他家里的我记不清了,总之,我就是跟去了。 开放式餐厅,我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沙拉,赵阳拿着ipad研究食谱,一切和谐的让我惊异。 做饭前某人信誓旦旦的说要拿出二级厨师的水平给我展露一手,害得我对此次的宵夜充满期待,最后端上来的,竟然只是一碗鸡蛋面。 赵阳见我一脸嫌弃,说:“这可不是普通的鸡蛋面。” 我点头,说:“对,这鸡蛋,可能是战斗中的大公鸡生的,这面嘛……” “你这女人……”赵阳瞪了我一眼,将鸡蛋面端了过去,一脸郁闷的说:“老子今年就下厨两次,全是为了你,你倒好,非但不给鼓励,还讽刺小爷,得得得,我也不为难你了,我自己吃……” 察觉到赵阳是真的生气了,我急忙认错,说:“我就开个玩笑嘛,赵大爷,赏口饭吃呗。” 赵阳昂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看了我一眼,并未回应,我微微欠了欠身子,朝他的脸颊上,直接亲了一口。 “认错了……” “乖,”赵阳满足的摸了摸我的头,将筷子递给我,说:“好好吃,吃完了还有大烤肠……” 这个大流氓……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简单的鸡蛋面,可吃到口中,却是无比的满足。我想,如果一个女人能够找到一个厨艺精湛的男人那是莫大的福气,而我,找到一个明明笨手笨脚的男人,却愿意去厨房整一碗面给我,也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吃饱喝足,我准备去卫生间洗漱,因为腿脚不方便,一路上都是这个男人给搀扶着,更让我惊讶的是,他居然给我准备了泡脚水。 赵阳要给我洗脚的事儿,我是做梦也没想到的,当他弯下身帮我脱袜子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便涌出了一个念头——我要嫁给这个男人。 赵阳大约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抬起头来看着我,问:“是不是水烫了?” 我嘴上不肯承认此刻内心的感动,说:“赵总,我看您这动作这么娴熟,以前得给多少女人洗过脚呀?” 赵阳低下头,一边摸着我的小脚丫,一边开口说:“这个我得数一数,你等等啊,等我数清楚了,就一一告诉你。” 他妈的,怪我嘴欠。 他倒好,还要数一数,亏我这点儿屁事儿就感动成这幅熊样儿。 洗脚结束,我腿脚不利索,却因为某人数数的事情有点儿郁闷,自然是想自己扶着强走出来的,结果,赵阳居然把我横抱着抱了出来。 两个人躺在床上,他拖着下巴看着我,说:“真奇怪,你这姑娘,乍一看长得挺一般,怎么越看越好看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赵总,你真是抬举我了,和你那群嫩模网红相比,我这算什么呀。不过话说回来了,女朋友这件事你可得想清楚了,你赵总那么好面儿,万一把本姑娘带出去丢了你的人,可没有后悔药可吃了。” 赵阳听了“咯咯咯咯咯”的笑,那笑声跟个母鸡下蛋似的,颇为得意,我背着身没看他,却察觉到他的手伸到了我的耳垂上,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小耳朵。 “我就稀罕你这吃醋的样儿……” 他得意了,我气的不行,立即转过脸来,瞪着他,说:“要不我跟你数一数,在你之前,我交了几个男朋友?” 赵阳的脸立即绿了,他盯着我,说:“你再说一句试一试?” “你刚才不是说的挺开心的吗?” “你能跟我比?”赵阳瞪了我一眼,一只手捏了捏我的小鼻子,说:“行了啊,小爷我就给两个女人洗过脚,你就别吃飞醋了,不然老子的心脏今晚可得玩休克了。” 两个女人,另一个是谁? “另一个是我妈。”赵阳好像看中我的心思似的,直接冒了一句。 这个答案我很满意,只能背着身偷笑。这时候赵阳将被子扯到我的身上,摸了摸我的头,说:“乖,睡吧。” 纳尼,就这么睡了? 本姑娘的小耳垂被他撩的火辣辣的,他居然要睡了? 怎么着,这也是我们正式在一起的第一个夜晚,他居然乖乖的睡觉了? 本姑娘不服。 挪动,面对面,小手儿伸到他的睡衣里,而后听到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乖,别闹。”赵阳拉住了我的手,小声的说:“等你腿伤好了再说。” 原来,这货是担心我。我这人就是这样,人家关心我,我也关心他,所以,这时候也根本不听劝说了,直接去解赵阳的纽扣。 “喂……” 我明明没喝酒啊,怎么着今天的胆子这么大。赵阳的话刚开口,我就直接堵住了他的唇。反咬,而后舌头被他吞到了嘴里,这一刻,我有一种被反攻的错觉。 身上被撩拨的火热,赵先生居然开了灯,这会儿我躲闪不及,急忙去扯被子,他却一把拉住,低下身来,对着我的耳朵说:“乖,我想看着你。” 好像身体某处的激情忽然被调动出来,赵阳比之前更加殷勤,在他的“照顾”下,我们直视着彼此最为露骨的一面。 结束时我趴在他的胸前,手指缓缓地在他的胸肌上移动,最后,落在了他那小小的纹身上。 是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 “有什么意义吗?”我看着他,问。 “撩妹必备。”赵阳半开玩笑的看着我,故意说了一句。 我本想多问两句,谁知上下眼皮打颤,就睡着了。 醒来时已是晌午,身旁的男人还睡的香甜,我拿着手机偷偷的拍了一张照片,而后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昨晚来得及并没有换洗衣物,我去赵阳的衣帽间随便挑了件衬衫,洗漱之后,便张罗着饭菜。可能是厨房的动静吵醒了熟睡中的某人,赵阳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直接抱住了我。 “香……” “是饭香还是人香啊?”我故意问他。 “都香。” “哪个更香啊?” “你。” 看在这小伙子比较有眼光的份上,我决定再多加一道菜。然而就在我们两腻歪的时候,忽然听到密码门打开的声音,我和赵阳好奇的看过去,一个穿着高雅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口,吃惊的看着我们。 “抱歉……”中年妇女的声音有点儿耳熟,“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赵阳立即松开了我,急忙忙的跑过去,说:“妈,你怎么一声不吭就来了?” 所以,这位面相只有三十多岁,肌肤胜雪,身材窈窕的女人,是赵阳的妈咪? 饭桌上。 “都是你烧的?”未来婆婆一脸惊讶的看着我,而后看向赵阳,说:“儿子,妈咪必须说一句,你这次找的女朋友,靠谱!” 赵阳嘚瑟的看了我一眼,说:“妈,这哪能跟你的煲汤技术相提并论啊。” “你呀,就知道哄我。”赵阳妈看着我,说:“小白,吃饭,吃完了咱们去附近转转。” 未来婆婆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点什么呢? 而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才知道,所谓的去附近转转,就是去附近的商场转转,让我比较惊讶的是,转了半小时之后,赵阳他妈居然买个bvlgari的孔雀石蛇眼腕表送给我,不过被我直接拒绝了。 赵阳这会儿还在vip休息区等候,专柜处只有我和阿姨,她听到我的拒绝,脸上有点儿失望,说:“我这次来的匆忙,也没给你带一件像样的礼物,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再转转?” 赵阳妈妈一看就是豪门太太,出手也很阔绰,可是对我,却一点儿都没有门第之见,这良好的修养,一下子就博得了我的好感。 我笑,说:“阿姨,你千万别这么说,只是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那你喜欢我们家阳阳吗?” 好吧,不得不说,这个妈妈还真是直接。 我点头,说:“喜欢。” “既然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了,这点儿礼物算不上什么,”阿姨说这话,直接将腕表带在我的手上,又说:“小白,阿姨今天高兴啊,你不知道,六年了,阳阳是第一次正式的跟我介绍他的女朋友。阿姨高兴。” 阿姨高兴了,我则是纳闷了,六年?啥意思啊? ps:近期都是一更,过敏严重~呜呜~ 32恐惧是你,下一秒远离 即便赵阳妈妈的一席话让我陷入了疑虑之中,逛街结束之后我还是主动提出了回去,毕竟人家母子很长时间没有见面,我应该给他们多一点的相处时间,而阿姨对我的喜欢显然不是装出来的,非要拉着我一起进餐,任我好说歹说,才肯放我回去。 赵阳送我到路口,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笑着看着我,说:“梁小白,你说我是不是捡到宝了,你看我妈多喜欢你。” 我盯着赵阳,欲言又止。 赵阳见我表情严肃,慌张的看着我,问:“怎么了?陪我妈逛街累了?” 我摇头,说:“没什么,阿姨还在那等着,你快过去吧。” 赵阳也是洒脱的性子,听我这么一说,自然是放心的走了,而我的脑海里,却是凌乱的。 但是和婆婆相处融洽还是有点儿好处的,赵阳不愿意说的事情,我一样可以从他妈妈口中得知,打定了这个主意之后,我便寻思着如何开口,结果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中午,我便在赵阳口中得知阿姨飞回北京的消息。 这么看来,我只能直接问赵阳了。 下班之后我便赶去了超市,买了条鲫鱼之后,直接回了赵阳的住处,我厨艺一般,好不容易倒腾出了三菜一汤,这才给赵阳打电话,另我惊讶的是,这货居然告诉我,他在我公司附近。 我忽然后悔在电话里说加班的事儿。 等赵阳返回住处,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时,顿时给我竖起大拇指,说:“晚上我得找个绳子把你绑起来。” “为什么?”我看着赵阳贪吃的样子,疑惑的问。 他笑笑,说:“长得好看,讨婆婆喜欢,还给我做饭,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女朋友啊。” 瞧瞧,这货夸起人来,那叫一个动听。我见时机差不多了,又给赵阳盛了一碗汤,说:“昨天阿姨跟我说了一句话,听了之后有个疑问,能问问你吗?” 赵阳喝着汤,直接点了点头。 “阿姨说,你六年都没正式交往过一个女朋友了,真的吗?” 赵阳瞥了我一眼,而后低头喝汤,边喝边说:“怎么着,是不是瞬间觉得自己魅力无穷了?” “你不是交往过二十多个前任吗?” “两者不矛盾啊。”赵阳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鱼汤,说:“前任之所以是前任,还不是他们没咱小白兔合适嘛……” 赵阳的语气颇为轻松,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说这话时有点儿回避我的意思。 晚上躺在一块儿,赵阳一直把我搂在怀中,没有像平时那般火热,却睡的酣甜。我近距离的看着这个男人,总觉得哪一天,我也会变成那个前任。 午夜时分,赵阳的手机响了,他睡的很沉,可手机桌面上露出来的一行字,却清晰的落在我的眼中,和所有女人一样,我犯了一个低俗的错误。 没错,我翻看了赵阳的手机。 然而,让我比较惊讶的是,手机好像特意清空一般,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唯独他朋友圈里给他发信息的这个女人。 聊天记录没有删除,我手指滑动,就看了内容。 聊天记录也不长,看完之后,我如释重负。 很显然,这是一个美女勾搭帅哥的聊天记录,而赵阳的回答是,他最近要花时间多陪陪女朋友。 这个女孩子年纪不大,可语气却很老成,还说什么不介意二女共侍一夫,连我这个老油条看了内容,都觉得不可思议。 好在赵阳态度果决,我也乐得自在。可想着另外一个比自己年轻两三岁的女孩子大半夜还在惦记着我的男人,我就有点儿炸毛了。 思来想去,我很自觉的握着赵阳的手,拍了一张合影,传到了他的朋友圈,顺便写了一句气死人的话:枕边有人,勾搭靠边,勿扰。 发这条信息我是没有经过大脑考虑的,等我意识到这个做法有点low时,赵阳已经拿起了手机,为了避免被骂,我主动承认错误。 原本一觉睡到天亮的赵阳心情还挺不错的,听我这么一说,立即翻开手机,而后脸就黑了。 即便这天早上赵阳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恼火的样子,可是我看的出来,他很反感我的做法。 事实上,我自己也很恼火。 可转念一想,我有觉得这个事情也没他说的那么严重,除非,这条内容的某一天,令他反感——比如,在朋友圈正式公布我们交往的这件事。 当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原本试图道歉的我,瞬间就没了兴致,反而带着“捉奸”一样的事情,打开了自己的微信,试图找寻蛛丝马迹。 然而让我惊异的是,这条我在午夜时分发出的内容,早已经被删除了。 没错,被删除了。 我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我想我一定是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就只是屁大点事儿没必要生气,可事实上,我就是不爽了。 我梁小白就算不是什么倾城倾国的美女,但也不至于连男朋友的朋友圈都上不了吧? 我越想越恼火,然而在这时候,我却收到了曾先生的邀请——据说,曾先生为了庆祝小洁答应和他正式交往,在浮加给她办了个小规模的庆祝会。 同样是男人,还是两个关系良好的男人,怎么表现出来的行为就这么不同呢? 在我看来,赵阳不够坦荡,或者,他害怕那一条内容,断了他的桃花运。 我因为这事儿就找了借口没去赵阳那里,而我比较郁闷的是,我这么明显的表现,赵阳居然没有发现。 我有点儿恼火这样的自己。 我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也是一个有着独立思想的女人,可是在这个喜欢的男人面前,我居然也做了曾经让我瞧不上的那件事,坦白来说,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这件事之后又过了两天,赵阳约我吃饭,我告诫自己不能太把这个男人当回事,应付性的过去了一趟,饭后他提议去他家看电影,被我直接拒绝了。 看的出来,他有些失望,然而我却逃也似的回去了,半路上约了小洁去ktv唱歌,两个女人坐在包厢里嘶吼,原本我以为难过的只是我一个,没想到小洁看起来也不大开心。 我问她原因,她告诉我,前几天她遇见了前任,前任告诉她,王洛琦和曾先生有一腿。 这事儿可大可小,我顿时也没了主意。 我知道,无论是曾子谦还是赵阳,他们都有足够的资格选择。 这会儿赵阳电话打来了,我按了接听,ktv里吵吵闹闹的,他说了好几句我都没听清,最后听到他扯着嗓子大喊:“你在哪里唱歌啊,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 “都是些什么人啊?”赵阳见我回的干脆,又问了一句。 我瞥了一眼身边的小洁,说:“就是些朋友。” “男的女的?” 呵,还真是啰嗦,所以说啊,男人有时候就是贱,你对他关心有加,他对你爱理不理,你若是毫不在意了,他又跟个跟屁虫似的粘过来了。 “梁小白,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内人,给个介绍的机会呗,”赵阳见我不回答,声音里带着撒娇的意味,“该不是你在应酬一群大男人吧。” 我去你大爷的。 挂断电话,我心底有点儿委屈。 本姑娘就该晾着你,心疼你才是大蠢蛋。 这么想着,我也就直接关了机,等唱到十一点钟时,我便叫了代驾,先把小洁送了回去,而后自己才驾车回去,结果刚到楼下,就看到赵阳站在走道口瞪着我。 这么冷的天,这货又穿的那么少,也不怕冻死。 “喝了不少酒吧?”赵阳走过来,作势就要拉着我。 我一个快速的闪躲,摆摆手,说:“不是说了不让你来接我的吗?你怎么在这儿?” “还不是担心你吗?” “别,本姑娘可承受不住。” 赵阳一脸无奈的看着我,说:“梁小白,我又哪里招惹到你了?” 男人往往就是这样,明明害得你心慌意乱,却还毫不自知,所以这时候我也有点儿埋怨自己,你说,要是没动真格的,也不至于这般。 我不想承认自己的小家子气,就说:“我问你,曾子谦到底和王洛琦什么关系?” 本姑娘虽然智商不高,可转移话题的本事还是有的,这不,一句话就把赵阳给问住了,他看着我,说:“梁小白,我二哥和袁小姐的事情,你就少参合。” 这不是正面回答,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猫腻。 “赵阳,你该不是知道什么隐情吧?”我看着赵阳,逼视着他的双眼,说:“你老实告诉我,这事儿你到底知情不?” 赵阳避开我的眼神,扶着我,说:“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 我甩开他的胳膊,说:“你别给我蒙混过关啊,你要是敢骗了我,赵阳,咱两就玩完。” 赵阳听了我这话,顿时露出了不悦,他盯着我,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我承认我是有点儿借题发挥,看着他露出这幅受伤的模样,心口也是隐隐作痛的。 我不肯低头,他却拉着我的手,说:“走吧,我扶你上去。” 只是一句话,我顿时没了脾气。 进了门,赵阳便命令我坐在沙发上,自己去卫生间弄了条热毛巾过来,而后帮我擦脸,我心底有点儿憋屈,却拉不下面子承认自己就是小气,索性在他擦了两下之后,冷冷的说了一句:“别擦了,你早点回去吧。” 赵阳看着我,忽然站起身来,毛巾往一旁直接甩了过去,一只手伸到我的下巴处,说:“几天没艹你,脾气就上来了。” 我迎上他的目光,说:“你脑子有病吧。” 赵阳也不退缩,盯了我两眼,忽然弯下身来,抱着我就往卧室走。两秒钟后我便反应过来了,挣扎了两次无果,却被他紧紧地压在床上。 他看着我,说:“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求饶你大爷!”我大骂,试图伸出腿攻击他的小弟弟,谁知这人眼疾手快,直接把我的双腿也给压住了。 “梁小白,你不做这个动作小爷差点儿忘记了,上一次,你是不是还踢了小爷的命根子,别着急,今晚给你一块儿算!” “你流氓!” 赵阳也不管我的辱骂,直接撕开我的衣服,手脚并用的同时,还不忘记堵住我的双唇,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挣扎了几次之后,就被他的热吻给诱惑了。 我在心底鄙视了自己一把,舌头却被某人轻咬了一下,我回过神来,赵阳却盯着我,说:“走点心。” 我白了他一眼,说:“没心。” 赵阳恼火的看着我,忽然之间,腰身一挺,说:“现在有了吗?” 我推着赵阳,可这货却压在我的身上纹丝不动,直接他来回运动了好几次,身体便出卖了我。 某些人还是不满意,贴着我的耳朵说:“老实交代,今天到底去做什么了?” “约会,约了一群大男人!” “我操!”赵阳加大了力度,盯着我,说:“梁小白你等着啊,今晚小爷我要不把你给艹的老实了,小爷就不姓赵!” 他妈的,我是不是该先投降? 午夜时分,赵阳躺在我的身旁睡着了,而我却一点儿睡意也没有,我不喜欢患得患失的感情,也不愿承认自己是感情里的一个弱者,可偏偏,越在意一个人,就会越害怕。 一直到凌晨两点,我都没有睡着,直到赵阳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也只是本能的瞥了一眼,然而,却恰到好处的看到了一句话:发图秀恩爱,这一次是玩真的? 这口气,看上去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ps:今天就一更,浏览器崩溃,换了三个终于上来了么么哒,晚安 33从今以后,我只有梁小白一个女人 一秒钟之后我便记住了给赵阳发这一条信息的女人的名字,不是一个僵硬的称呼,她在赵阳的朋友圈备注里,也就两个字,微微。 汉语博大精深,通常会用重叠字来表示对一个人的亲密程度,看到这两个字之后,我瞬间对这个深更半夜发信息而来的女人表现出了厌恶。 于是乎,我多看了这个女人的头像两眼,让我惊异的是,这女人不是网红脸。 和赵阳那些诸多脸小胸大的想好相比,这只是一个穿着牛仔裙带着鸭舌帽的女孩,偏偏语气里,却带足了强势的味道来。 我梁小白的男人,什么时候轮到别的姑娘指手画脚? 虽然我十分不悦,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手机放回了原处。 即便我对这个女孩和赵阳的关系颇为好奇,可我还是克制自己不去做那个掉价的女人。 只是这一夜,我睡得并不安稳。我想,有个招女人喜欢的男朋友,绝对不是一件省心的事儿。 早饭我熬了小米粥,赵阳闻到香味就跑了出来,对于之前的争执显然他并不想提,而我却不想掩饰任何。 “对了,昨晚你睡着了,微信上有个叫微微的女孩子给你发了条信息。”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描淡写一些,说话时瞥了赵阳一眼,这才发现,他的脸色有些难堪,我只能举手投降,说:“抱歉,我保证再也不会翻开你的手机。” 说这话时我也有点儿不高兴,我想,可能是赵阳此刻的表情刺痛了我。 赵阳听我这么一说,耸了耸肩,说:“你不问问她是谁吗?” 我笑,说:“你诸多前任中的一个?” “恩。”赵阳简单的回了一个字,显然是在告诉我,不必再说下去了。 他不想解释,我不相信他看不出来我的介意。 “那我也想好奇的问一句,赵大爷,你这次是玩真的?”我借用了那个女人的话,毒舌的让自己不喜欢。 赵阳筷子一扔,看着我,说:“梁小白,你这么说可没意思了。” 本姑娘原本想宽容大度的原谅某些人一次,可现在看来,我的原谅只会让某些人得寸进尺啊。 早饭没了胃口,我将赵阳那碗只吃了几口的米粥端到了厨房倒掉,而后拎起包包,说:“不早了,上班。” 赵阳一脸无奈的看着我,说:“梁小白,你是更年期提前了吗?为什么最近总是无缘无故的生气?” 我惊愕的看着赵阳,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想,男人对女人的伤害最深的时候,不过是读不懂她在生活的各种细节里对他的诉求,我一直觉得,他能读懂的。 我吸了一口气,说:“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赵阳,我承认,我在你的朋友圈发了一条我们合影是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会让你那么不满,我梁小白很差劲吗?连跟你一张合影都不配?昨天晚上你还躺在我的床上口口声声的说在乎我,实际上呢,你的各路前任还是不间断的跟你联系,赵阳,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大度,更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如果目前你已经因为我的小气而感到不快我向你道歉,实际上我也不喜欢这样自己,可我更不喜欢自己因为你的一个举动而变得这么low……” 赵阳目瞪口呆的听我说完,立即张了张口,却被我阻止了,我吸了口气,说:“赵阳,如果我爱上的那个男人让我觉得自己卑贱,相信我,在他嫌弃之前,我会自己选择离开。” “你……” “我觉得你需要一点时间仔细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也需要一点时间来考虑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未来,最近几天我会去我妈家住,你也可以趁此机会跟你的前任好好叙叙旧。” 我没给赵阳解释的机会,我了解自己,更清楚赵阳的为人,不用想象我也知道,只要他油嘴滑舌的说两句,我肯定没有任何招架之力,就像昨晚,我已经陷自己于不利之地了。 爱情来得快,这点没问题,可是太快的话,反而缺少了给彼此真正了解的机会,而我和赵阳,则需要这样的机会。 而我没想到的是,就在同一天的中午,我却从小洁口中听到了另外一件让我吃惊不已的事实——曾先生竟然打了杨恒。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一直把小洁捧在掌心的曾先生,居然直截了当的撵她走。 我有点儿不能理解这些所谓的富二代的脑回路了,难道正如我猜测的那般,其实他们所谓的真心的保质期,只局限于“到手”这件事情上? 我有点心慌,原来爱情这种事情,这般不靠谱。与此同时,我也为自己对小洁隐藏我和赵阳这一层关系感到愧疚,更让我担心的是,两个称兄道弟的男人,是不是有着对感情相同的态度? 而让我更加惊讶的是,连续三天,赵阳也没有给我打电话。我对比了曾先生对着袁小洁玩的那一套,忽然之间有些心灰意冷。 我一直觉得男人对女人使用冷暴力并不是一件值得夸奖的事情,相反的,一个大度的男人,才会换来女人更多的敬重。所以,我也不可能是低头的那一个。 我把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之中,即便每天睡前都会瞟一眼朋友圈,却没看到任何关于某人的消息。 而这一天中午,我的手机响了,屏幕上出现了久违的两个字,我吐了一口气,这才按了接听。 “有件事想问你。”没有称呼,也不是开玩笑的语气,“袁小姐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到底是有多见外,他居然是这么一副语气。 “抱歉,我不大清楚。”既然咱两关系比纯净水还纯,我又为什么要出卖朋友? “别闹了,我二哥都快急死了。” “赵总,你真是为难我了,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字字清晰,感觉还是不解气,又说:“曾先生神通广大,让他自己去找呗,还有,我要正式通知你,间谍这事儿,到此结束,以后这种事,你可能要去找别人打听了。” “等等……” 赵阳的咆哮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我想都没想,直接按了挂断。 我想我这人确实小气,明明都要脱离关系了,偏偏还因为挂了某些人的电话而觉得开心。 没关系,你想走,本姑娘绝对不拦着。 这事儿我倒是没有放在心上,相比之下,我更好奇另外一件事——倘若曾先生在小洁的老家偶遇了那个文质彬彬的梁医生,结果又是怎样的呢? 有些人就太爱把自己当回事,以为全世界都他妈应该跟着他们转,我想说,没有他赵阳,本姑娘照样过得有滋有味。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晚上十一点,赵阳居然又给我打了电话,因为他的号码被我拉近了黑名单,所以一不小心,我便接了另外一个陌生号码,却没想到,居然是这货打来的。 “梁小白你敢挂电话试一试!”有些人就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居然第一时间就料定了我的想法,“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哦。”翻白眼的表情。 “可是现在我得跟着二哥去嫂子老家一趟,”赵阳说话声音挺大,好像在跑步,“我最迟明天晚上回来,你下班回家等我,不要反对,你知道你家那一道防盗门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他妈的,居然还敢威胁我。 “谢谢你提醒我,那晚上我就不回家了。” “梁小白!”赵阳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我告诉你,你不听,你不听你会后悔的!” “我好怕……”我故意拉长了声音,讽刺了某些人一句。 赵阳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我二哥出来了,我等开夜车,你早点休息,晚安。” 这一次,赵阳的电话挂的也是干脆,我瞥了一眼手机屏幕,顿时有点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混蛋。 本姑娘气也消了,说什么分手都是气话,自然对赵阳说的那句晚上过来颇为上心,不过这事儿也不能赖我,毕竟他这人勾搭的手段太高明,成功的勾起了本姑娘的好奇心。 就算是站在小洁的立场上,我也能套一套关于王洛琦的事情不是? 不过赵先生就没那么幸运了,因为下班前下雨了。 我不喜欢下雨,一直都觉得韩剧里拍出来的那种梦幻的雨景都是忽悠人的,你想想看,人都被淋湿了,还有心情谈恋爱?傻帽不是? 因为下雨了,我强烈怀疑赵先生不会按照约定回来了,虽说他手机重新回到了白名单,可这电话,却没打一个,很显然,某些人要失约了。 可本姑娘是谁呀,难道要因为这么一个人影响本人的心情吗?不不不。 三菜一汤,我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忽然有点儿怀念赵先生,这么大的雨,两百多公里的路程,开车回来会不会不安全? 我忽然后悔那一次对他大吼大叫。如果明天就是人生的尽头,我一定会后悔自己浪费了这么多天,没有跟喜欢的人低头。 就在我对着面前的饭菜毫无兴趣时,门铃响了,我迫不及待的开了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子的赵阳。 他盯着我,我也看着他,心口有着说不出来的激动,他叹了口气,说:“我承认我很帅,可是梁小白,咱们先开门成吗?冻死了。” 这座城市的一月并不温柔。 我老老实实的开了门,结果下一秒,就被赵阳狠狠地抱住了。 我抬头,白了赵阳一眼,说:“赵先生这是终于想到我了呀?怎么样,后宫的其他妃子都给安慰好了吗?” 赵阳看着我,下一秒,就毫不客气的凑了过来,吸着我的嘴唇不放,我吓得后退,然而却被他抵在了墙面上。 “我投降……” “晚了……”赵阳乐呵呵的看着我,一只手已经伸到了我的腰部,我急忙去躲,谁知小腹间一阵热流而过,我慌张的制止他,而后跑进了卫生间。 大姨妈来了。 赵阳一脸恼火的给我盛了一碗汤,说:“梁小白,这次例假结束之后你必须跟我去医院。” “不去。” “早了整整一周!”赵阳瞪我,说:“不是迟就是早,就没一次正常过,不去也得去!” 我低头喝汤,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想,才恍然大悟。 “那什么……”我看着赵阳,说:“貌似上次咱两的账还没算清楚吧,你现在又来教训我?” 赵阳看我变脸了,老老实实地坐在我身旁,说:“我哪敢教训你呀,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所以上次的事儿,你准备又给本宫混弄过去?小赵子?”我故意做出慈禧太后的手势,一脸傲慢。 赵阳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把手机拿出来,挡着我的面打开了朋友圈,说:“你看,后宫都被清空了。” 我瞥了一眼,果真如此。 “微微呢?”好吧我承认,我这时候的语气是有点儿嘚瑟。 赵阳的脸色有着微小的变化,他看着我,说:“小白,微微是我的初恋。” 一句话把本姑娘的筋给震住了,我惊愕的看着赵阳,这会儿一点儿也嘚瑟不起来了。 初恋啊。 “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赵阳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说:“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等了,从今以后,我只有梁小白一个女人。” ps:今天就到这里,晚安~顺便说一句,细心的童鞋们一定发现了吧,咳咳,黑子要出现了~ 34绝对百分百没有肌肤接触 “等等。”我看着一本正经的赵阳,顿了顿,问:“我没听错吧,什么叫我不会再等了?” 赵阳一脸愕然的看着我,说:“如果你愿意听,我可以全部坦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算不想知晓他和那个叫微微的女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可能性也不大了。 正好,趁着这样的机会,我们也把事情给说明白了。 然而,当赵阳花了十分钟跟我讲解完毕时,我心口那一丢丢的兴奋,也被那个叫做初恋的原子弹给炸的一丝不剩了。初恋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大,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更何况,他和她在一起,十年。 从十岁走到二十岁,从懵懵懂懂的小屁孩,走过彼此的成人礼,说不羡慕,那是假的。这是什么呢?不就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吗? 是初恋也就罢了,他妈的还一起走过了十年,不用他说我也知道,想必彼此的第一次,也都是给了对方。 我不知道我在计较什么,或者说,我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 更让我郁闷的是,两个人之所以分手,并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彼此性格里的倔强,那个叫微微的女孩子希望赵阳能陪她一起出国留学,而赵阳则固执的认为微微应该留下来陪他——赵阳考取了国内一流的军校。 因为人生的规划不同,所以才会分手,偏偏这些年,却从未中断过联系。 赵阳最喜欢跟那个女孩说的那句话就是,只要你回来,我们就在一起。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六年。 这句话他说了六年,这六年,他恋过,逃过,却固执的在等。而那个女孩子,却依然没有回来。直到去年年初,那个女孩告诉他,她不会回国了,他才死了心。 而后便遇见了我。 “遇见我之后呢?”我看着赵阳,说:“只想走走肾,不想走心吧?” 我的声音有点儿沙哑,实际上,我不高兴了。 妒忌也好,愤怒也罢,我就是不高兴了。 “虽然我肾好,可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对你是认真地。”赵阳见我脸色不对,语气里带着一丝焦灼,蹲在我的脚边,说:“特别是,你前些天对我不管不问的,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非你不娶了。” 赵阳的嘴皮子有多溜我是知道的,但是我还是有点儿担心这个初恋遗留的历史问题。 “你知道我这人小气,”我盯着赵阳,说:“我眼里可容不得半点沙子。” “我知道,会得红眼病。” “严肃点。”我瞪了赵阳一眼,说:“不管怎样,你身上还有这骑驴找马的嫌疑,不瞒你说,我有点儿当备胎的感觉。” “没……” “所以,我需要一点儿时间考虑。” “梁小白,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你不是说只要我坦白,你就原谅我吗?可你现在明显着给我来了个死缓,这不是忽悠人吗?”赵阳一脸委屈的看着我,试图博取我的同情心。 我克制自己,说:“开始我也不知道你罪行这么严重啊。总之,今天晚上我们确实不大适合共处一室。” 赵阳起身盯着我,伸出右手指着我,说:“梁小白,我就知道……你这女人太狠心了……” 我虽然生气,可还是在乎这个男人,所以缓了缓语气,说:“你拿初恋这把大刀在我心口上狠狠地刺了一刀,总得给我一丢丢疗伤的时间吧,就这么说了,我不送你了。” 赵阳在极度委屈的情况下走了,我偷偷的站在窗口,看着他上了车,这才返回客厅,看着餐桌上早已经冷却的饭菜,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想,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很难大方吧,这倒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一点是,赵阳这个叫微微的初恋,万一忽然想通了跑回国来,再跟赵阳说两句好话,我可没有自信能够赢。 争男人争房子争家产,只要是可能产生争执的,我梁小白向来是不屑的,以前是,现在也是,只怕对赵阳的感情越来越深,到时候不能自拔,给自己闹个的笑话出来。 我的人生已经有了一个笑话。 所以不想再成为另外一个男人的备胎。 初恋的意义我比任何人都很清楚,和于飞分手的两年,我一度陷入对男人的排斥之中,我很感谢赵阳这个男人的靠近,把我带出了那一段阴霾,我甚至不再憎恨那个抛弃我的男人了,可想而知,赵阳对我的意义,比我想象中更甚。 而我并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做好了跟我一直走下去的准备。 所以,冷静是需要的。 恰巧小洁从老家回来了,得知她跟曾先生和好,我心底多少有些后怕,可是看她开心的笑容,我还是没有把自己消极的情绪带给她。 连续两天我都在忙着工作的事,赵阳还是按时给我电话,我用工作的借口拒绝了和他见面,他也不点破,我们这样一来二往,倒也是保持着联系。 第三天下班前我收到了赵阳发来的短信,内容很简单——看朋友圈。 我迫不及待的打开微信,扫了一眼,顿时心情大好。 四张图,每一张图的内容我都万分熟悉,而图片下,是赵阳留下的字迹——她来过的所有痕迹。 我穿的衬衫和袜子,我用的汤勺和筷子,我睡过的枕头以及穿过的拖鞋。 看吧,这家伙甩起浪漫的手段来,还真是无人能及。 我被他召唤的拨打了电话。 “看到了?” “没什么特别。”相信我,口是心非是女人的权利。 “对你而言没什么特别,可对我而言却很珍贵。” “哟,赵大爷,两天没见,你这又从重口味切换到文艺青年了?”我只能用调侃的语气掩饰我的紧张。 “只要小爷我愿意,什么样的男人你随便点,我保证都能自由切换,但是前提是,你得过来才能看到。” 哼,忽悠我去你家,没门。 “今天得加班……”已经等着的不是我。 “咳咳咳咳……”赵阳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传来,说:“梁小白,你来看看我吧,你看,我想你想的都生病了。” 油嘴滑舌,活该感冒。 我虽这么想着,可心底的那股恼火,却在慢慢的减少。 看吧,男人就需要调教,他不是删除本姑娘在他朋友圈发的内容吗?现在还不是乖乖的发了一段? 原本我以为赵阳这生病是装的,可是没想到第二天午饭时小洁也说了这个事情,我这才知道,这货居然真的生病了——很可能和那一晚冒着大雨回来有关系。 毕竟是自己男人不是,生病了也不能不管不问不是?于是本姑娘借着公务之便,买了一只老母鸡,直接去某些人家里敲门了。 这不敲不知道,敲了吓一跳,站在我面前的,居然是一个身高大约一米七二左右的姑娘,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而后回过身去,娇滴滴的说:“赵阳哥,又来了个献殷勤的。” 原本看到这姑娘我是恼火的,可是听着她这挑衅的语气,瞬间就激发了我的斗志,我挨着门站着,笑着说:“赵总,您这可真热闹啊。” “梁小白!”赵阳的声音忽然高亢起来,下一秒便出现在我的眼前,哎哟,小脸还通红通红的。 “小白,你总算来看我了。”赵阳大约是从床上跑下来的,脚上也没穿鞋,两只手却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说:“你再不来,估计就看不到我了。” 刚才跟我挑衅的美女惊愕的盯着我,脸上一阵尴尬。我假装没有看到,直接抽回了手,一副女主人的样子走了进来,说:“赵总,你这是哪里的话,我来不来也无所谓吧,毕竟想着登门造访的姑娘,还多的是。” 赵阳心虚的瞥了我一眼,说:“这是我一妹妹,今早从北京赶来的,你别误会。” 妹妹?当我没见过婆婆,赵家四代单传的事儿,阿姨早就跟我交了底了好吗? 不过男人都要面子,我总不能当着外人的面驳了赵阳的面子不是? 于是我笑了笑,说:“那还不让妹妹先坐下,还有你,袜子都没穿就乱跑,去躺着,我给你炖汤。” 赵阳对我这一瞬间的温柔切换有点儿懵,好几秒种后才反应过来,而后老老实实的躺在沙发上。 这个所谓的妹妹也走了过来,瞥了我一眼,说:“感冒了得去医院,喝鸡汤有什么用?” 这话说得可没家教了。 我将乌鸡放在案板上,刀一横,笑着说:“妹妹,这你就不懂了,这有句话呀,叫有情饮水暖,你哥呀,就喜欢我炖的汤。” “妹妹”被我一句话给噎住了,我瞅了眼赵阳,说:“赵大爷,你还是去卧室躺着吧,一会汤炖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赵阳麻溜的从沙发上窜了起来,这会儿妹妹开口了:“哥,我想我得走了,你送送我。” 撒娇的语气。 我不动声色的看向赵阳,听到他说:“出门就能打到车,我就不送你了。” 算他识相。 不过我好歹也算半个嫂子,索性洗了洗手,笑着说:“妹妹,你第一次来这儿,估计路不熟,要不嫂子送送你?” 一米七二的大长腿和我一起走到了门口,瞥了我一眼,说:“有什么好嘚瑟的,我阳哥最喜欢的是微微姐。” 这话多少对我还是有点儿打击的,等我回到厨房,赵阳则裹着被子站在一旁,笑着看着我。 乌鸡放在汤锅里,我洗了洗手,跟赵阳招了招手,赵阳点头哈腰的走了过来,笑着说:“老佛爷,有什么吩咐?” 我看着他,说:“坐吧,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赵阳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说:“我保证梁小白,这姑娘是她自己找来的,我绝对百分百没有勾引,而且我们没有一丁点肢体上的接触。” 他妈的,我还没问就主动招了,这根本就是为了堵我的嘴,看着他生病的份上,本姑娘就不计较了。 “赵阳,我想了想,其实我不该跟你发火,”我看着赵阳,说:“我们都是有过往的人,你没介意过我的过去,我也不应该介意你的过去,对吗?” 赵阳收起了笑容,拉着我的手,说:“听到你说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真怕你是来找我分手的。梁小白,我们才认识八十多天,你就跟我分手三次,我真的怕了。” “赵阳,如果你已经想好跟我继续走下去,我希望你能处理好和你身边所有异性之间的关系。包括微微。” 赵阳看着我,点了点头,说:“我明白。” “我,你,都是不完美恋人,”我把之前想到的那些台词都说了出来,“可是我会考虑,为了你,朝着百分百的女人靠近。” 大约是我说的这句话太温柔了,赵阳忽然抱住了我,朝我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口,说:“不用变,这样就是一百分了。” 气氛从未有过的和谐,我也算是真正的把这颗心交了出去,可能是几天没见的缘故,我发现自己比之前更喜欢这个男人了。 所以,居然主动的亲了这个男人。 赵阳浑身一震,而后别过脸去,说:“梁小白,你可是特殊时期,不许勾引我。” 我恍然大悟,看着赵阳的这副模样,想笑却不敢笑出来,故意解开了胸前的两颗扣子,娇滴滴的说:“大爷,你看看小女子嘛……” 赵阳转过脸来,目光落在我的黑色文胸上,紧张的吸了口气,裹着被子跑进了卧室,大吼:“梁小白,你给我等着!” 我坐在沙发上偷笑,我想,所有的恋人,都是经过彼此的多次磨合才会更加和谐,我和赵阳也是如此。 而我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一天,我们家那一对磨合的快三十岁的老夫妻,却真正的决定离婚了。 ps:明天见。写完这一章我才坑爹的发现黑子居然还没出场,原谅我误报。。。等等就来啦! 35那个男人也说过同样的话 我妈我给我打来电话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彼时我正围着围裙给赵阳煲粥,电话里,她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我是否有空,直觉告诉我,要出大事了。 这时候赵阳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我正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站在阳台上接电话,我看着他的表情挺严肃的,估计是出了什么事。这时候他推开推拉门走了进来,看着我,说:“抱歉,早饭可能吃不了了。” “怎么?” “有点儿急事我得出门。”赵阳走过来,双手捧着我的脸,轻轻地亲了一下,说:“你乖乖吃饭,等我处理好事情之后给你电话。” 我果断的将一起回我妈的家的想法给咽了下去,看着赵阳急匆匆的出门,而后自己也换了衣服,驱车回我妈住的小区。 比较倒霉的是,从赵阳的住处到我妈家的路程才花了二十分钟,偏偏在小区内倒车入库,花了十分钟,还是于事无补。 毕竟是老小区,车位管理上一直是疏忽的,我急的只想骂人,结果不远处停了一辆迈锐宝,车上下来个男人。 他看着我,问:“美女,你这是要走啊?还是要停啊?” 我心情本来就郁闷,听着这男人问了这么一句,直接说:“我要是准备走,能停在路中央吗?” 这男人并没料到我说话这么冲,先是惊讶的看了我一眼,而后两步走了过来,看了看车位,又看了看我,说:“还是我来吧。” 我也没想到这个男人车技那么好,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把我那辆小q给倒进了车库,心底多少有些佩服,想着自己刚才说话那么冲,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 这男人走下车来,将钥匙递给我,我立即开口说了声谢谢,结果人家已经走远了。 我迅速的上了楼,进门时才发现,周律师居然也在。 我妈见我走了进来,跟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下,说:“既然小白来了,我们就当着孩子的面把字给签了。” 我惊愕的看着我妈,竟然发现她面色平静,不哭也不闹。再转过脸看向老梁,呵,他已经在签字了。 “小白,今天我和你妈正式离婚了,除了我手上的那酒楼以外,其余财产都分给你和你妈。” 我听着老梁平静的语气,原本想要发火的我,在看到我妈迅速的签字之后,选择沉默了。 离婚手续办下来比我想象中还要顺利,从民政局出来时,老梁开着他那辆奥迪就走了,我和我妈回到了老房子,进了门,她还忙着烧饭,我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没几秒,就听到了她的哭声。 我妈这一哭,哭了整整大半个小时,她说:“小白,我和你爸的事儿,你不能怨你爸,我们缘分早就尽了,以前我还因为面子绑着他,现在我想通了,小白,早离了早解脱,你可别替妈妈难过。” 我克制着自己没哭,可是当我妈进了卧室躺下之后,我的眼泪便克制不住了。 我在想,时间这把带有检验性质的钥匙可真是厉害啊,真心与假意,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验证,终于还是暴露了本质。 可是,当初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就变成这幅模样了呢? 我挺害怕的,老梁这个年纪,有钱,有车,在外面养着徐丽丽,生活依然可以过得滋润,可是我妈不一样了,我不知道,以后的她会过的怎么样。 我忽然很想赵阳,抹掉了眼泪之后,便给他打了电话。 “小白,我现在还在忙,晚点跟你说好吗?”电话刚接通,赵阳便给我来了这么一句话。 我想着他大小是个老总,这个时间打电话多少有点儿误事,急忙挂了电话。 我让小洁给我请了假,去超市买了点菜,将家里的卫生打扫了一遍,给我妈烧了一桌子的菜。 我忽然感觉我挺不孝顺的,有时间陪自己的男人,却忽略了妈妈最需要的关怀。 午夜十二点,等着赵阳的我盯着手机不放,却没有等来这个男人的回应,我告诉自己,人家大小是个老总,应酬太多了吧,可是这个理由,却说服不了我自己。 我的第六感一向准确,只是此刻应对父母情感的破裂,让我忽略了这份直觉而已。 第二天我妈的情绪稍微好转,午饭后她安抚了我好一会,大体意思很简单,她能照顾好自己,我该上班就去上班,该谈恋爱还要好好谈恋爱,离婚的事,晚些再告诉赵阳。 我因我妈的一句话感到心酸,我想,当初她没有选择直截了当的跟老梁离婚,想必有一部分关于我的原因。 晚饭后我妈便开始下逐客令,我深知她也需要一点自我疗伤的空间,便没有选择留下,驱车离开小区,踩着油门行驶了好一会,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去了赵阳的去处。 我忽然发现,我对这个男人的依赖越来越深了。 按门铃之前我也没有多想,结果门开时,又来了一个惊喜。 换做平时,我还有点心情跟这些对手过两招,可今天不同,以至于我根本没把站在面前的女人放在心上,可当我准备一声招呼都不打便进入室内时,这姑娘胳膊一伸,把我挡在了门外。 “抱歉,今天这里被我占领了。”这姑娘的语气十分霸道,不禁让我多看了一眼,然而也就是这一眼,我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没错,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就是赵阳的初恋,微微。 “是外卖到了吗?” 是赵阳的声音。 我循声看过去,赵阳恰好从卧室里走出来,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忽然觉得五味杂陈。 “真有趣。”我勉强的挤出三个字,眼神落在赵阳的身上,而后瞥了身旁的微微一眼,转身便走。 我听到赵阳喊我的名字,不过我没兴趣停下,直到他挡住了我的去路,我才抬起头来,迎上他的目光。 “梁小白……”赵阳依然是那副乞求的语气,只是这一次眼神更为真诚。 我吸了一口气,说:“赵阳,答应我,千万别跟我道歉,你知道……道歉说多了,机会也会随之用完的。” 赵阳看着我,双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一个字。 我笑,缓缓地从他身旁走过,听到他说:“我也是刚知道她回国了,我会处理好的……” 看我,明明不准备给他机会的,偏偏因为这句话,又在心底给了自己希望。 两天,整整两天,我都没跟赵阳联系。我想,恐怕我这一百来天的激情,是抵不过人家十年的真爱。 小洁看出了我心情郁闷,以为又是我爸妈吵架带来的影响,我也没去解释,毕竟这个时候,她还在享受着另一份刚刚开始的爱情。因为梁医生帮忙的事儿,她想请他吃饭,也就叫上了我。 我给我妈打了电话之后,便答应了应酬。 让我比较惊讶的是,四个人碰面时,我却见到了一个眼熟的面孔。我一时半会没想起来,这个男人却笑着伸出手,说:“美女,这次车停好了没?” 我这才恍然大悟,这不正是几天前在小区楼下碰到的那个好人吗? 好人还算幽默,自我介绍这么说:“本人李哲宇,程序猿一枚,年庚二十又七,因为本人肤色和包拯有一拼,大伙儿都叫我黑子,敢问姑娘芳名?” 黑子的话刚说完,小洁就忍不住笑了,我轻咳一声,说:“小白,梁小白。” 黑子以为我在逗他,惊愕的看着我,说:“别这样妹子,这才见了两面,你就算对哥哥我有兴趣,也不至于把名字都改了吧,来来来,真名儿。” “黑子,真名就是梁小白。”小洁看着黑子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这才加了一句。 黑子惊愕的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说:“姑娘,咱两这缘分,可真是不浅啊。” 我听着这话,总觉得耳熟来着,细想几秒,才忽然发现,那个叫赵阳的男人,也说过同样的话。 ps:抱歉,今天这一章写的有一丢丢的卡,改了三次了,目前看来字数不够,明天补吧,先到这里~ 36你是想听天仙配呢?还是想听卖斗箩 如果不是太阳穴嗡嗡的疼,我都怀疑昨晚喝酒的事情没有发生,根据小洁的口述,昨晚我的确是喝多了。 我酒量挺好,今年开春以来也应酬过两三次,啤酒兑白酒,红酒兑雪碧,喝酒的招数多得是,可是我却都是清醒的。 我仔细一琢磨,就昨晚那情形,我是有点儿借酒消愁的意思。 这事儿想一想啊,也不是我这种女汉子所为,可我劝慰着自己,或许偶尔还是可以偷偷懦弱一下下。 好在昨晚我是喝醉了,懦弱的样子,我也记不清了。 但是小洁却反反复复跟我强调一件事——有个叫黑子的男人,从见到我的第一眼就满嘴跑火车,逗得我挺开心。 小洁的意思我懂,她这货现在已经被曾先生带的没了智商,并未发现我和赵阳的“奸情”,说起来,我也挺惭愧的,我们关系那么好,我不该瞒着这件事。 可话又说回来了,照目前这情况,结果都是未知数,不说也挺好的。 这事儿我倒是没有放在心上,然而午饭后,我却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像我们做公关的,这种情况很常见,所以我接听电话时,也是用了面对客户的标准版回复。 我的问候刚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声轻笑,直觉告诉我,这分明是嘲讽。 别看我这人在公司没什么地位,可是咱好歹也是有着独立人格的个体,是有尊严的。 “这位先生,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让你对着听筒就傻笑,该不是您自己过度发育,有了吧?” 失恋的女人不要惹。 “梁小白,我是李哲宇。” 我仔细琢磨着最近几个难缠的客户的名字,好像没有叫李哲宇的。 可能是对方意识到了我的停顿,而后又加了一句:“昨晚我们见过的,我是黑子,还教你打手鼓来着。” “哦,就是长得跟从煤坑里爬出来的那位?”见过面怎么了,才见过一面,就随随便便嘲笑我?谁给你的权利? “我老家天津的,煤坑还挺少……”黑子好像也不生气,说:“不过我们天津有狗不理包子,天津麻花,味道还不错。” 我听着这人语气挺和善的,也不好意思再对人家发火了,就问:“上班时间,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哦,我们刚完成了一个项目,”黑子的笑声从听筒里传过来,明明是海港城市出来的男人,声音里倒是带着一种蒙古汉子的粗狂感,“我就想问问,你今天下班有时间吗?” 等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约我? 我有些惊愕的看着屏幕,心想这误会有点大。 “有约了。”我想都没想,直接的说:“最近档期太满了,算起来,你可能得排到猴年马月了。” “行,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有耐心,特别是对美女,”黑子也没生气,嘿嘿笑了一声,说:“那你先忙,再见。” 我盯着手机屏幕,心想挂的还真快。 黑子的出现让我对自己的魅力值忽然多了一点自信,相信我,即便看到微微时我没用过多去评比我和她之间的区别,可还是注意到了她的胸部,咳咳,和小洁有一拼。 至于我,多少受了点打击。 现在好了,有个男人证明我还挺不错,心底多少找了点平衡。 虽然,是因为一个三天没有跟我联系的男人,失去了一定的平衡。 我这人性格就这样,绝对不去强求,更不想去争取本就选择离开的人,我争取过,觉得那个时候倍丢面,人生的有些经历我只想历经一次,比如强求,比如争取。 而现在,和那个随时可能抛弃我的男人相比,我更想多照顾照顾深爱我的妈妈。 下班之后我便直接回了我妈家,开门时没见到她人影,喊了两声也没回应,我吓得用最快的速度搜捕了整个房间,最后在书房看到了她。 她也没想到会看到我,脸上带了点惊讶,见我气喘吁吁的,问:“怎么了?” 我没敢说出心里话,定了定神,说:“怎么叫你两声也没应声,坐在电脑前发什么呆?” 我妈一脸愧疚的看着我,说:“我就学学打字聊天,可是这屏幕……” 我走了过去,这才知道,显示器坏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让我妈在家烧饭,自己抱着机箱和显示器就下了楼,19寸的显示器,我拿着一点也不费力,连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 到了停车场,我便把机箱放下,结果还没嘚瑟完,显示器就从手腕处滑下去了,我一个惊呼,身后忽然窜上来一只手,给稳稳地接住了。 我呼了口气,惊讶中带着谢意,结果一转脸,竟然看到了李哲宇,算了,还是叫黑子顺口。 “你怎么在这儿?” “我们老大住这里……我过来拿东西,还听巧儿……”黑子挠了挠头,一脸憨笑。 别,我感觉是有人在守株待兔。 “你这是……”黑子见我没说话,又问了一句。 “显示器坏了,拿去修修。”我说着话,便将机箱搬进了车内。 黑子一脸惊讶的看着我,说:“你个头不大,做起事来倒是利索,有样。” 我瞪他,说:“我个头小,但是没得小儿麻痹,四肢灵活。” 黑子还是憨笑,见我要走了,急忙开了车门,直接做到了副驾驶。 这男人个头挺大,整个人就像一只毛茸茸的泰迪熊,偏偏一张脸上又是股文艺范,当然,这个头,坐我车里不大合适。 “我说……” “你不是要换显示器吗?我在百脑汇有个朋友,一级代理,修和换,都便宜。” 这话说得足足的江湖范。 义气啊。 “给我个号码就行,您就不用过去了吧?”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可是…… “妹子,你就这么排斥我吗?百脑汇上下七八层,有个熟人好办事不是?” 等等,这话说得怎么跟我要不让他去,就是我不对似的? 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可是人家要帮忙也是一片好意,我妈等我回家吃饭,所以我也就没啰嗦了,一口气开到百脑汇,跟着黑子就去了负一楼。 显示器检测结果不大乐观,在我家劳动三年,内部构造也老化了,修一修还能用,不过黑子给我提出了一个更好的方案——卖掉,加点钱能拿个全新的。 黑子不是忽悠我的,他的确有个一级代理商的朋友,显示器是白色外观,依然是十九寸,前前后后省了不少钱。 经过这件事,我给这男人贴上了一个顾家的标签。 而且,这人长得高大,手臂结实,前前后后搬机箱的事儿,是他全权负责,倒是让我有些不大好意思来。 到了一楼,我瞧见他额头上渗出点汗,提议自己搬东西,黑子不同意,说这是爷们该干的事儿。 我鄙视的瞥了他一眼,余光一扫,却瞧见了不远处苹果柜台前的个熟悉身影。 说来真是巧合,因为站在那里的男人,正是赵阳。 对于喜欢的男人,无论何种方式重逢,我想都是带着喜悦的,可是,当他的身边还站着个美女,这事儿就不一样了。 可能是我的眼神看的太专注,赵阳一个余光扫了过来,竟然也注意到了我。 我扭过头去,大摇大摆的走开了。 可能是我这人人品真的不咋地,因为走开的瞬间,我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快,相反的,倒是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毕竟本姑娘身边,也是站着一个男人的呀。 黑子大约瞧出点什么,可是聪明的男人都是话少的,所以他也就灰溜溜的看了我一眼,没说别的。 到了停车场,我把东西放在了后座上,黑子提议要我把车钥匙给他,用他的口头禅说,这是爷们该干的事儿。 我当然没给,固执的说了一句:“黑子,接下来的时间,你可能会意识到,把我当成柔弱女生,是你今生犯下的最大一个错误。” 黑子又是憨笑,说:“我宁愿将错就错。” 我懒得多言,然而余光一瞥,还没上了驾驶座,却看到了站在几步之遥的赵阳。 哦,还有朝他跑过来的微微。 “赵阳,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微微的声音。 赵阳盯着我,没有理会微微的话,几个快步走了过来,一双眼睛盯着我,眼神里满是鄙夷,说:“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笑,说:“你是想听天仙配呢?还是想听卖斗箩?”(黄梅戏两个曲目) 赵阳的眼神从我的身上移开,而后看向黑子,说:“天仙配,我看是生畜搭。” 赵阳这一句话刚说出口,黑子就不乐意了,他高大的身板将我挡在身后,侧过脸来看看我,说:“怎么着,男子汉大丈夫,欺负姑娘?” 赵阳直视黑子,眼神里的不屑加深了。 这种不屑,刺痛了我。 或者,他觉得黑子一身耐克的行头不如他,或者是别的。 总之,我有种被歧视的感觉。 “马上晚高峰了。”我调了调语气,瞥了一眼黑子,说:“上车,让你见识见识本姑娘的车技。” 黑子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我这命令刚说出口,人家就老老实实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了。我这人做事向来利索,油门一踩,回家。 ps:身体不适,心情不佳,坚持更新,不因为别的,只想说一句,傻逼都在努力,我有什么资格不加油。让你们久等了,晚安~ 37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物以类聚 不是我吹牛,我的车技真不是盖的,虽说有撞断驾校内一根提示柱的经历,但是踩油门的本事,一般胆子小的还真是没法比,再加上胸口有股无名火在窜动,分分钟也能飙到一百三。 最无辜的人大约是黑子了,人家帮我换了显示器,还无偿搬东西,结果这会儿吓得抓紧了小扶手,得得得,这样也好,免得他以为本姑娘是那种一阵风就能吹到似的柔弱女子。 二十分钟的路程,去掉等红绿灯的时间,我把时间缩小到了一半。到了小区路口,路上都是出来遛弯大爷老奶奶,我也自觉的放慢了车速。 停车后,我利索的从驾驶位上走下来,黑子还坐在车里喘着气,我把显示器放好,白了他一眼,说:“长得挺高大的,怎么胆子还不如我这小姑娘。” 黑子出乎意料的瞪了我一眼,说:“梁小白,你真是不要命了。” 我对此不以为然,笑了笑,说:“今儿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吧。” 黑子没有立即回复,见我盯着他看,他脸上露出一丝犹豫,说:“刚才……刚才那哥们……” 我没准备隐瞒什么,无奈的耸耸肩,说:“我现任男友。” 黑子惊讶的看着我,说:“还真有啊……” “本姑娘这么漂亮,能缺了男朋友?”开个玩笑缓解缓解尴尬的语气。 黑子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说:“也对,这么好姑娘,名花有主很正常。” “别呀,”我笑,说:“该不是觉得今天这殷勤白献了吧?” “没……” 我见黑子一脸认真,摆摆手,说:“我得上去了,真的谢谢你。” 黑子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没给他多说话的机会,抱着机箱拎着显示器就往楼道走。 如果我面前有面镜子,我想我的脸色应该不好看,怎么说呢?现任男友可能就是安慰自己罢了,毕竟,人家身旁还站着爱了十年的初恋。 呵,初恋。 讲真的,偶遇赵阳这件事,多少是影响了我的心情,我自认为我自愈能力是十分强大的,可是心口,还是隐隐约约的泛出一股酸涩了。 我没回家,给我妈安装了电脑之后便陪她吃饭看电视,她偶尔也会问两句赵阳的事儿,我没多说,她也就不多问了。 疲倦也是一种忘却心痛的方法。 可期待,往往会让人在另外一个层面上颇感无奈。 特别是,期待没有实现。 没错,隔了一整夜,赵阳也没跟我联系,我这人呢,吃软不吃硬,他不稀罕本姑娘,姑奶奶我也不稀罕他,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满大街都是? 我这么劝慰着自己,多少给了自己一点心理暗示。 而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说服自己忘记不快之时,我没预料到的好戏来了——前台告诉我有人找我的时候,我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不,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赵阳的初恋微微来找我了,还直接找到了我的公司。 我也在琢磨着我到底是多大的魅力,竟然让这姑娘亲自找上门了。 我这人性格一向不大好,不会自己找事,可是找上门来的事儿,我也不会客气。鉴于目前我和赵阳还是未分手状态,咱底气还是很足的不是? 看的出来,叫微微的姑娘家教不错,先是笑着跟我握下手,然后做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萧微,赵阳的朋友。” 我笑,说:“我是梁小白。” 公司来了个美女,自然会引起一些八卦,而且女人的敏感程度是相当厉害,为了不给自己找事儿,我邀请萧微去了楼下的茶餐厅。 萧微不是那种浓妆艳抹的女人,如果一定要描述她的话,我会想到一个在当代听上去不像是一个好的形容词来形容她——清纯。 穿着吧,也不是那种袒胸露乳的暴露型,简单的牛仔休闲装,t恤打底,只是衣服的牌子属于轻奢品。 女人嘛,同僚都很清楚,见了面就喜欢做对比,我是个俗气的女人,自然也是做了对比。 整体来说,萧微属于气质型,干干净净的模样,皮肤也很水灵。 这说明了什么?看人这方面我还是有点儿技术的,说明这个女孩子养尊处优,家境不错。 也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当初她和赵阳好歹也是青梅竹马,家室不会差。 我说这话真的没有酸溜溜的意思,每个人的出生都是没法选择的,可是做人,绝对不能看不起自己。 所以和萧微面对面坐着,我也挺坦然的。 咖啡上来,她笑,说:“不知道这么冒昧的过来找你会不会给你带来一些麻烦,希望你别介意。” “有话直说。”我不会小气到介意这个,只是她的身份,让我一点不介意,我还真是做不到。 “我不知道赵阳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我们是彼此的初恋,我出国,他留下,纠缠了五六年。”萧微声音也不属于攻击性,说实话,我对这个女人讨厌不起来,当然,也喜欢不起来。 “他跟我说过。” “我知道你们认识时间不长,也知道他也挺喜欢你的。”萧微看着我,说:“只不过,他的这种喜欢,是处于一个男人对女性最基本的一种需求,时间一长,新鲜感没有了,他还是会回归原位。” 所以,才会交往了二十多个女朋友。 我也不过是其中一位? “不瞒你说,我这次回来,是为了他。”萧微说出这句话时,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美国给我的福利不错,可是我知道,如果我不回来,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你的意思是让我退出?”我笑,挤出来的笑。 “或者,我们可以自由竞争。”萧微看着我,说的由其自然。 “妹妹,”我抑制着自己的恼火,说:“我看年龄,你应该属于比我小一点的,所以我叫你妹妹你也别介意,我呢?这辈子最不喜欢的一件事,就是跟人争。你觉得他好,你拿去就是。不过这事儿得他亲口跟我说。姐姐我虽说年纪也大了,可也是拿得出手的,不一定非要他一人呀。” 萧微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是的,她很吃惊。 “我不知道美国的教育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但是有一点我得提醒你,如果一对情侣在交往,多出来的那一个,在国内,我们给她一个专有名词,叫小三。” 萧微尴尬的看着我,我则笑笑,说:“别生气,我这人说话不会绕弯子,但是我想我的中心思想已经表达了。请问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萧微看着我,说:“你知道赵阳之前谈过多少个女朋友吗?” “二十多个。”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最后都分手了吗?” 我和萧微应该没吵架,但是经过这一次的交手之后,我只有一种感觉——浑身不自在。 好像属于我碗里的菜,随时都可能被吃掉一样。 但是赵阳不是菜,他是男人,有着独立思想的男人,既然有思想,自然有决定。 我没想过去挽留。 我心情不好的发泄方式就是购物,便约了小洁,谁知她一时半会走不开,只能留在明天。 相比我的灰头土脸,小洁已经被爱情滋润的找回了自信。 逛街的地点选在了银泰,小洁大约察觉到了我的疯癫状态,扫货结束,我们两坐在咖啡厅里喝茶,可能真的是没人倾诉,我便跟她说了我的状态。 我撒了谎,但是却说出了我的赵阳的状态。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做公关的这两年,什么层次的老总我都见过,我以为自己已经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然而有时候还是会对现实产生无奈。我想可能是年纪大了吧,人也开始多愁善感起来。 原本只是购物的事,结果我和小洁去撞见了曾先生,当然,只是一个侧脸。 曾先生去了威斯汀酒店。 原谅我对一个在本市有固定居住场所的男人出没在酒店里没有丝毫好感。 当然,作为曾先生的正牌女朋友小洁也在场,以至于我没表现出这种厌恶。 和所有敏感的女人一样,我和小洁觉得此时蹊跷,因为在这之前,小洁收到了王洛琦的短信,约她在威斯汀见面。 王洛琦是谁?小洁和前任分手的罪魁祸首。 恒宇里鼎鼎有名的美女。 但是,这个女人怎么就跟曾先生扯到了一起呢? 我和小洁选择去验证。 她曾被爱情背叛过,我知道,这种验证本身对她而言就是一种伤害,可这种情况之下,我们无从选择。 可现实的情况就是,怕什么来什么,然后,我们在酒店的包房里,看到了曾先生和王洛琦。 难道男人都是这样吗?吃着碗里想着锅里? 我不知道小洁和曾先生到底做了哪些交涉,我只知道,她从包厢里出来时,已是面如死灰。 这件事之后,小洁一直极力作出淡定的样子,可我知道,她的坚强,都是装出来的。 更让我疑惑的是,赵阳和曾先生的关系那么亲密,曾先生和王洛琦真的有什么,他应该会告诉我。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赵阳也知道这件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物以类聚? ps:一更。明天见。 38蹊跷 把小洁送回住处已是晚上十点半,我一个人开着往住处晃悠,脑海里乱糟糟的,很多片段贯穿在一起,闹得我心烦意乱,可是某个名字,还是时不时冒出来。 赵阳,赵阳。 曾先生和王洛琦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没给小洁一个正面的解释,这一点是非常让我不能理解的,两个人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摊开来说,唯一的可能,就是曾先生出轨了。 有钱的男人,能靠的住的真没几个,更何况曾先生长得还很养眼,即便自己没偷腥的心思,想要借机上位的女人也是不计其数。 对于他给小洁的伤害,其实我是有责任的,小洁不知道我和赵阳的关系,可我自己心里很清楚,我恨自己没能提前从赵阳那里察觉到蛛丝马迹,看着她偷偷的掉眼泪,我真希望踹死出轨的男人。 可更让我生气的是,赵阳居然瞒着我这件事。 我在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过去时,车子已经晃悠到小区门口,我劝说自己,这事儿他肯定不知情,可我不是笨蛋啊,他成天二哥二哥的喊着,比亲兄弟还亲,不知情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就在我为这件事分外苦恼时,忽然察觉到一束目光看了过来,我疑惑的抬起头,却意外的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赵阳。 我眨了眨眼,以为这是出现了错觉,然而下一刻,他已经缓缓地朝我走来。 距离近了,他面上的表情我看的清晰,波澜不惊,是那种少有的严肃情绪。我们都没说话,即便我维持着这个表面和平,可我的四肢却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我是生气,可我更怕面对一种真相。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赵阳率先开口了,他看着我,说:“玩疯了吧,回来这么晚。” “……”即便赵阳的语气不大好,可是我还是听出了他的关心,以至于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选择沉默。 赵阳见我没说话,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你就没什么跟我说的?” 我生气,可是生气归生气,我还是想跟这个男人和好,所以我以最快速的速度整理了思路,说:“你这么问,我还真有件事想问你。” “哦?”赵阳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视着赵阳,问:“我想问你,曾先生和王洛琦的事,你知道多少?” 即便赵阳做了掩饰,可是他闪烁的眼神,已经给了我答案。 我没说话,想知道赵阳会怎么回答。可是他就那么杵在我面前,我急了,又说:“一个爷们儿,有什么扭扭捏捏的,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难道我们现在的关系连一句实话都不能说了吗?” “你知道什么?”赵阳听我这么一说,忽然急了,说:“我二哥和王洛琦,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要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可不能当真。” 我嘲讽的看了赵阳一眼,说:“流言蜚语?这么说,你早就听说了?” “听说什么?” “赵阳,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晚上我和小洁在威斯汀碰到曾先生和王洛琦了,你知道在哪里吗?豪华包间里。”我说话的语气并不好,因为不能直接发泄,所以声音都是颤抖的。 赵阳听了我说的这些话后,整个人都懵了,他的眼神了闪过一丝急切,说:“梁小白,我跟你说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二哥……” “那他们为什么在一起?原因呢?” “你……”赵阳伸出右手,指着我,一张脸憋的通红,说:“梁小白,我用人格保证,这事儿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二哥他和王洛……” “人格!”我抬高了声音,制止了赵阳的继续,说:“赵阳,我梁小白做事一向是坦坦荡荡,我不喜欢含糊其辞的回答,感情上也是一样,如果你口中那个仁义忠厚的二哥做出了背叛小洁的事,我第一个不放过,我知道,你们这些公子哥钱多嘛,玩弄女人易如反掌,可我今天把话撩在这儿了,你们是地头蛇,我梁小白也不是吃素的。” 赵阳惊愕的看着我,我想了想,这算是我们认识以来,第一次撕破脸皮。他的眼神里带着不可思议,好像在看着一个不可理喻的女人,我心底难受,即便我和小洁曾经受到过感情的伤害,但是同样有对生活的热爱,有对真爱的向往,他们凭什么这般玩弄。 想到这里,我的鼻头忽然酸溜溜的。 “梁小白……”赵阳叫了我的名字,食指还在指着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赵阳他妈的到底在你心底是什么位置?你信任过我吗?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不能选择相信我一次呢?我在你心底,是不是一个随时可以丢掉的玩具?说扔就扔,没有一点儿心疼?” 赵阳歇斯底里的样子我是第一次见到,我也不知道他的话到底刺痛了我哪里,眼泪就是不受控制的往外涌,我吸了吸鼻子,说:“赵阳,你交往了二十多个女人,可是你从来不清楚女人最想要的是什么。” 萧微说,那二十多个女人,都分手了。 “很多时候,我们只需要一句坦白,如果两个人之间连这个最基本的坦诚都没有,即便走在一起,爱情的激情也会被这种隐瞒给消耗掉。” 赵阳又露出了嘲讽的语气,说:“你要的是坦白,但是你何尝对我坦白过?你喜欢我吗?如果你喜欢,为什么要跟微微说出那样的话,她喜欢,她就拿去?梁小白,难道真的要我走了,你才肯坦白对我的感情?” 赵阳说完这句话便转过身去,从他走路的姿势我能看出他的愤怒,而后他又转过脸来,说:“和你的朋友比较,你对我的信任,不过如此。” 我知道,到了这一步,我们谁都没有错,只是说明了一点,我和赵阳,其实真的不合适。 可能是年龄的原因吧,年纪大了,对感情的期待反而没有年轻那个时候多了,而一些经历,更让我明白,两个人能够相识,相遇,相爱,然后走进婚姻的殿堂,是需要很长时间的磨合,而价值观的不同,最后可能酿成悲剧。 现在知道,也挺好的。 我哭了,但不是因为赵阳,是因为我深刻的明白了一点,喜欢一个人,和在一起,中间还有很多的路要走。 和赵阳这次大吵之后,两三天都没有听到他的消息,我旁敲侧击的问了小洁,而我没想到的是,曾先生对她,也是这种态度。 不解释,冷暴力。 出轨是犯错,犯错之后还表露出一副高高在上不知悔改的样子,这一点,更是让我心灰意冷。 我想,就这样吧,本姑娘也是拿得起放的下之人,没了他赵阳,我梁小白还是能活的精彩。 可是当小洁告诉我王洛琦不知所踪时,和他同时消失的,还有曾先生,和赵阳。 三个人同时消失?几个意思? 我觉得这事儿挺蹊跷,拿起手机翻出赵阳的名字时,却犹豫了。 腆着脸去求饶吗?他们若是不心虚,怎么会是这种态度。我咬了咬牙,最终收起了手机。 小洁和我不一样,相比之下,她好像还对曾先生充满期待,我不敢去笑她傻,我能理解,一个人为了爱情丢了自尊,不丢脸,丢脸的是,明明做了心虚的事儿,还那副坦然。 断了联系的第五天,我还在为刘梅布置下来的策划事情郁闷,忽然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我妈的来电声音我特意做了设置,我知道离婚这事儿对她的打击太大了,我怕她想不开,所以铃声响起时,我是分外的敏感。 然而,事情却和我想象中有些不同。 “小白,你快来辖区派出所一趟,你爸他……”我妈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是哽咽的,但是让我疑惑的是,老梁已经签了离婚手续,和徐丽丽那个贱人逍遥法外去了,我妈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 我没来得及多想,驱车就赶往了辖区派出所。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我连见老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老梁把人打进了医院,被打的人是谁?呵呵,徐丽丽的小情人。 我这人心肠不好,得知徐丽丽背着老梁养了个小白脸之后,居然有一种罪有应得的心情,可是看着我妈掉眼泪,我又不忍心。 老梁签离婚协议时候我就告诉过他,以后他的生老病死,与我们母女无关,可如今,我却没法看着他吃牢饭。 关系社会,我只能打电话给之前的一些关系不错的客户,然而五个电话打下来,并没有得到任何帮助。 也是,大家维持的是利益关系,谁管你家人死活? 这会儿小洁的电话打了过来,我心底难受,脑子一闪,忽然想到了梁医生。 我知道梁医生对小洁有意思,所以这个帮忙的事儿,我不想麻烦她,即便如此,我还是给梁文浩打了电话。 梁医生记性不错,居然知道我的名字,我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这个事儿,没想到这人回的十分利落。 两分钟后,手机屏幕上闪现出了李哲宇三个字。 ps:关于两篇文类似的事儿,网站还在处理,我会等消息,我不想说矫情的话,但是这两天的确是心力交瘁,更新是一更,明天见。 39这不,女侠形象全没了 反应了好几秒,我才将李哲宇和黑子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然而手指划过屏幕的前一秒,我却暂停了接听电话的动作。 不是我够硬气,而是我明白,有些事情其实很容易牵扯不清,更何况是男女之事。怎么说,我也是有男朋友的人。 所以,当李哲宇的电话结束之后,我从电话薄里翻出了另外一个名字。 我知道,这事儿与其找个外人,不如去找自家人。就算他赵阳已经做了选择,看在之前的关系上,他也会给我帮忙的。 当然,我知道,如果我找赵阳帮忙这件事被微微知道了,她肯定会觉得我这个女朋友太不懂事,总给男朋友找麻烦,也间接的把我们拉出一个水平线。 我清楚,我心底都清楚,可我还是愿意打这个电话,我了解我自己,如果能够因为老梁的这件事再让我们有所牵扯,那也是我所期待的。 或许这心思会让人瞧不起,但是那又怎样呢?我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所以,我拨了赵阳的号码。等电话那头机械般的传来了温馨提示的声音之后,我那颗抱着浓重希望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我怎么都忘记了,人家不是去旅游了吗? 我自嘲的笑了笑,转过脸看去,透过警局的玻璃,便看到了我妈正在和警员交谈什么,心急之下,这才走了过去。 “这个事情我们也有考虑,倘若想要解决的话,建议去找当事人谈谈。”警员声音不大,我却听的清晰。 我妈难过的看了我一眼,眼泪蓄满了眼眶。其实我很想骂两句,就让老梁那个负心汉一辈子呆在监狱算了,我们过我们的,别管他。 可事实是,血浓于水,我还是给徐丽丽拨打了电话。 徐丽丽情绪比我想象中还要激动,电话才刚刚接听,破口而出的谩骂声便传了过来,我担心她见了我妈之后情绪会更加激动,故作冷静的说:“我们见一面吧,这事儿总得解决,你要是不想你那小白脸死在医院里,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去。” 我能这么硬气,说到底,还得感谢赵阳,为什么呢?毕竟他调查过徐丽丽的底细,我谅她也不敢太过张狂。 果然,徐丽丽挂断电话后,没一会便把医院的地址发给了我。我只开了我妈,独自一个人去了医院。 期间手机响起过一次,我心底蛮激动的,结果电话是黑子打来的。 我默不作声的进了医院住院部,远远地便看到徐丽丽一脸憔悴的站在那里,她烫了一头小卷,头发蓬松的好像顶了个大蘑菇,脸色十分难看。 我心底也默默的咒骂了一声,你说这都什么跟什么事儿?自己当了小三拆散别人的家庭,结果又养了个小白脸? 他妈的,若不是这事儿发生在我亲爹身上,我都不信这是真的。 徐丽丽听着我喊了她的名字之后就踩着高跟走过来了,她愤怒的看着我,说:“就你一人?” 又不是搭台唱戏,还要几个人? 徐丽丽盯着我,说:“阿甘现在还在昏迷,梁小白,这事儿你说怎么办?” “老梁还在扣押中,等他出来,你们当面解决。”我作出一副局外人的样子,的确,我从心底嫌弃这种龌蹉的事情。 “你当我傻啊,他出来?他出来了再把我也打一顿?梁小白,我告诉你,没门。” “呵,你现在怕了?你劈开双腿勾搭男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我的语气有点冲,然而我没想到的是,下一秒,一巴掌从天而降,甩在了我的脸上。 疼。 我梁小白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第一反应就是跟着徐丽丽对着干,然而我还没出手,人家就发话了:“你打呀,你打了之后,那老东西就等着坐牢吧。” 这是徐丽丽甩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我捂着脸从医院走出来,承受着一群人异样的目光,心底忽然冒出一种无助感来。 我真希望没这个爹,为了这种抛弃妻女的父亲受这种委屈,我觉得不值得。 可是,他还是我亲爹。 这会儿我的手机又响了,电话是我妈打来的,我吸了吸鼻子,按了接听。 “小白啊,怎么样了?徐丽丽怎么说?” “她说可以考虑和解。”我怕我妈担心,就说了谎。 我听到电话那头我妈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而后她又说:“对了小白,刚才有个叫黑子的男人在我家门口,他说是你朋友……” 黑子! “他问我你在哪里来着,我说了医院的地址……” 我妈的声音还在我耳边回响,我无奈的抬起头,对着马路扫了一眼,却看到了站在斜对面同样在东张西望的黑子。 他也看到了我。 我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用袖子把眼泪给擦掉,见他迎面走来,尴尬的笑了笑。 明明是午后,因为阴天的缘故,周围都是压抑的氛围,彼时已是一月份,可一阵风扫过来,我还是打了个寒颤。而黑子穿了件纯棉外套,裹着一条围巾,笑着朝我走来。 这一笑,但是让我少了点郁闷。 黑子的车就停在对面,我们一起走进去,他大约是察觉到了我有点儿冷,从车座后面取了一双手套递给我,我一看,心情更郁闷了。 他妈的,是一双小白兔的手套。 脑海里某个镜头忽然冒了出来,我记得,某年某月某一天,赵阳还逼着我送他一串小白兔的钥匙扣。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涌了出来。 “不是……”黑子慌了,手足无措的看着我。 我瞪了他一眼,说:“你先转过头去。” 黑子好像特怕我,以至于我的话刚说出口,他就开了车门走了出去,背对着我。 我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不争气的哭了一会。 车里有抽纸,我用了好一堆,哭的差不多了,我才敲了敲车窗,示意黑子可以进来了。 黑子小心翼翼的瞥了我一眼,没敢吱声,我看着他,半开玩笑的说:“这不,女侠形象全没了。” 黑子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我们眼神撞了一下,我这才发现,这货的鼻头已经冻得通红。 的确是有有点儿霸道了。 “叔叔的事我听阿姨说了,文浩说,这事儿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律师,我想,医药费方面,肯定是免不了了。”黑子隔了几秒钟,开口说了话,声音里带着试探。 “最后还得麻烦你……” “律师我联系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能到,你看……” “可以。” 二十分钟之后,律师到了,我们一同去了一趟辖区派出所,了解情况之后,又赶回了医院,徐丽丽虽然被我划到了最不想见的名单之中,可是这种碰面,是避免不了的。 而且,徐丽丽养的小白脸,也醒了。 律师和徐丽丽交涉,我和黑子就站在一旁,徐丽丽态度强势的让我反胃,当然,也觉得丢人。 这么一闹,就我们家这点儿情况,黑子肯定是一清二楚。 在医院交涉了一个多小时,徐丽丽终于说出了目的:“医药费,二十万。” 二十万对我们这种工薪阶层绝对不是个小数目,我气的浑身发抖,却告诫自己不能动怒。当然,徐丽丽很清楚一点,老梁的酒楼盘出去的话,绝对不止这么多。 交涉结果就是这样,律师说会为我们争取最大权益,但是医药费是不可避免的。 辖区派出所来回跑了好几次,送走律师已经晚上八点钟了,老梁没出来,盘酒楼的事情就很难展开,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根本等不了。 黑子见我面色憔悴,笑着说:“钱的事情先别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没吭声,我知道,二十万对黑子来说也不是小数目。 我想借钱,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存款我妈肯定是有一些,可那些是我妈的养老钱,我不想她动用。 我想借钱,却很清楚我身边的朋友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拿出这么一比钱来帮我。 回去之后我和我说了这事,果然,她立即想到了她存的那点老本,我不同意,却听到我妈说:“孩子,一日夫妻百日恩,不要怨恨你爸,这件事之后,他会有所感悟。” 我想着自己能够原谅于飞,多半是从我妈身上学的。 晚饭我没胃口,拿出手机,我又厚着脸皮给赵阳去了电话,然而,依然无人接听。 我算了算账,凑来凑去,还是差个十来万。 这时候手机响了,我起身去拿,却发现打电话过来的居然是黑子。 “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就想问你,钱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没说话。 “我没别的意思,你家的事儿,我也没跟文浩提一个字,我就想,”黑子还是那副战战兢兢的语气,“我这里存款也不多,要不你拿去先垫着。” “……” “剩下的,我们再想想办法?” 我生气的挂断了电话。 这男人当他是谁啊,一个程序员,能有多少存款,和我才认识多久,就借钱给我,不是说了我有男朋友了吗? 他妈的,男朋友电话打不通。 我郁闷盯着手机,毫不犹豫的删除了赵阳的号码。 见鬼去吧。 第二天一早黑子又出现了,当然是和律师一起,他除了跟我打个招呼之外就站在一旁听着,律师告诉我们,老梁打人错在先,但基于他和徐丽丽的同居关系,可以少承认一部分责任。 所以我们又忙着去医院,是律师单独和徐丽丽交涉的,我和黑子就在一楼等,我沉默,他也沉默,半小时后,徐丽丽和律师一起出来了。 赔偿款定了十万。 整个程序走下来只用了大半天,签字之后老梁被放了出来,只不过在里面呆了两天,他整个人都老了一圈。 老梁看我妈的眼神明显儿比较自责,我妈倒是毫不在意,摆了摆手,说:“回去换身衣服吧。” 一家三口看似来了个大团圆,黑子提出告别,我妈却留了他,说是要亲自答谢。 黑子瞥了我一眼,好像在看我的意思,我点头,说:“我妈手艺不错,这两天谢谢你。” 到了住处之后我妈便忙活着晚餐,我趁着这机会把老梁叫到了书房,开门见山便说了钱的事。老梁十分尴尬,只说了一句:“钱我会还的。” 听了这话我便安心了,出了书房之后便走向厨房,一眼看过去,黑子居然围着围裙在杀鱼。 我听到了我妈的赞美声。 晚餐也不是太丰盛,就七菜一汤,全是出自黑子之手,饭菜端上来时,满屋子都是红辣椒被炸出来的香味。 我和老梁都是吃辣的好手。 我妈看着黑子,有看看我,笑着说:“小宇这孩子真不错,来来来,阿姨给你夹菜。” 黑子又看了我一眼,却被我一眼给瞪回去了,他笑着端着碗,说:“阿姨,别这么客气,叔叔受苦了,叔叔,您多吃点儿。” 呵,嘴还是真甜。 我妈的心思,黑子不知道,我是清楚的,老梁出事之后,昨天晚上她背着我给赵阳打了电话,今早才跟我说,只不过打电话的结果和我一样,无人接听而已。 现在看到了黑子,别提多喜欢了。 我心底挺不是滋味的,然而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我警觉的瞥了一眼,第一直觉就是徐丽丽来找事儿,筷子一放,立即冲到了门前。 门开了,然而我没想到的是,站在我面前的,居然是失联好些天的赵阳。 ps:明天见。 40我还能不能继续信任你 目光对视,前一秒,赵阳脸上的神色是欣喜的,然而看着室内的其他人站在我的身后时,他的脸色便变得难看了。 我知道他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因为站在我身后的黑子。 我固执的将眼神瞥向别处,这才发现赵狐狸的手上居然拎着两个礼品盒,从盒子的外观看上去,一看就知道是个高档货。再瞅一眼logo,果然不出我预料。 拎着东西到我家?我苦笑。 “是赵阳啊。”我妈见我没开口,率先说了一句,“来来来,吃饭了吗?” 可能是因为先前几个电话都没打通的缘故,我妈说这句话时,我立即递给她一个不满的眼神,结果听到赵阳说:“阿姨,我在飞机上吃过了。” “那也进来坐坐……” “妈,”我瞥了我妈一眼,而后看向赵阳,说:“人家刚刚下飞机,旅途劳顿,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正准备踏入室内的赵阳一脸惊讶的看着我,而后将腿抽了回去,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黑子一眼。 “你们先吃饭,我送送他。”我将其他几个人支进了屋,伸手便将门给关上,而后自顾自的走向电梯。 赵阳也跟了上来,我偷偷的瞥了他一样,他就是绷着一张脸,也没说一个字。 他不想跟本姑娘说话,本姑娘还不稀罕跟他多说一个字。 电梯开了,我瞥了赵阳一眼,说:“赵总,我就不送你了,一路顺风。” 赵阳这才看向我,瞪了我一眼,“咚”的一声将手上的礼品盒仍在地上,大步一跨,直接走向了电梯。 我没准备去留他,仗着自己有点钱,就不把本姑娘放在眼里?不好意思,本人不吃这一套。 我虽这么想着,电梯关上时,我还是瞥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礼盒,走过去,仔细的一瞧,顿时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护肝片,还有一套蒂芙尼的首饰,不是一件,而是一套。 我将东西拎进屋内,看到三双眼睛同时看了过来,本想轻描淡写的说一句,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 我喜欢吃辣,总觉得那种麻辣的感觉能够穿透细胞,让压抑的情绪在某种情况下得到释放,可今晚,面对我喜爱的食物,我却失去了兴趣。 送黑子到楼下,我连续说了三个谢谢,他大约是听得有点烦了,笑着说:“原本以为我的机会要来了,现在看来,竞争对手也很强大。” 我耸肩,说:“不要对一个还没分手的姑娘说这样的话,你这是诱导,人品问题。” “那……你能把我也算到后补人选里面吗?”黑子看着我,浓黑的眸子盯着我看,说:“像你这么好的姑娘,应该多几个选择才是。” 我白了他一眼,说:“是不是你们男人都一样,总会多几个备选。” “不是……”黑子紧张的看着我,说:“我妈说了,遇到喜欢的女人就得追。” 我觉得目前这个话题不适合说下去,摆摆手,说:“回去吧,路上小心。” 黑子也没再多说,当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时,我便长长的叹了口气。 有时候想想真不公平,一个连基本的坦白都没有的男人,我干嘛要分分钟的惦记? 因为老梁的事,连续两天我都没有打卡,这事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到了刘梅的口中,第二天早上的例会,她特意拿出来把我说了一通。我就琢磨着,毕竟是我有错在先,领导批评两句,我听听也就罢了,谁知道这时候,刘梅却扔给了我一个大问题——前天来公司的一个保健酒公司的客户,想要我们给他们作一个公关策划活动,有工作可做,我们自然是乐意的,可问题是,这个保健酒公司规模很是一般,只能支付十万元的费用。 十万元,想要在一定时间内让消费者认可一个在市面上并不出名的产品已经不容易,更何况这个产品还是保健酒。 这个事情我也听说过,原本我们王经理的意思是费用太低,暂时不作考虑,而现在,刘梅却把它扔给我。 我毕竟在公关促销策划方面经验不足,我们部门那么多同事,刘梅偏偏把它扔给我,不就等于给我出难题吗? 做酒水花费十万元,还不够进店费,更别提广告了,想要用这么小的资金作出有影响力并且有效的销售方案,困难重重。 可领到发话了,你不能直接认怂啊,我要是这时候认怂了,刘梅估计也有机会把我撵到别的部门。 所以我的回答是先做这款保健酒的广告促销的策划方案出来,给领到审核。相比之下,其他同事的分工则让我羡慕,毕竟是和本市的环湖马拉松比赛相关,人多,帅哥多,见识也多,最重要的是,客户是恒宇,那么大一企业,不差钱,而小洁也参加了此次的广告创意竞赛,没能跟她一块儿,实在是可惜。 因为策划方案的事情,我跑了一下午腿,快下班时,我的车还堵在距离公司五站路的位置,就接到了黑子的电话。 这人呀,最怕的就是欠人情,以至于现在这个电话我不得不接。 “梁小白,文浩说袁小姐进入初赛了,要帮她庆祝庆祝,你晚上有空吗?” 小洁因为曾先生的事情的确是受了很大的刺激,而梁医生这段时间一直对她嘘寒问暖,表现不错。 “梁小白,我知道这事儿你是挺麻烦的,可是现在……文浩如果单独约袁小姐出来,她可能不同意。”黑子见我没说话,又说了一句。 “去哪儿?” “吃火锅吧,你不是喜欢吃辣吗?” “黑子,”我对男女之事向来敏感,也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只是在帮我姐们,你最好把你的非分之想收回去。” “我也在帮我兄弟。” 目标达成一致,我便联系小洁,出发时我才知道,原来这火锅,不是在外面吃的,而是黑子亲自下厨。 黑子擅长川菜和粤菜,这是我之后才知道的,想一想觉得挺有意思的,川菜偏辣,粤菜偏甜,两个完全不同的口味,他居然都有兴趣。 赵阳回来了,曾先生必然也回到了a市,以小洁和曾先生的关系,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我不敢提这个问题,也不想去想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冒出来时,还会把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给带出来。 我对自以为是的男人没任何好感。 小洁,梁文浩,黑子还有我一同去了超市,为了给两人创造机会,我和黑子选择和另外两人分开行走的路线。而我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点,黑子和我创造出来的氛围,是在告诉另外两人——我们也是一对。 到了日化区,我将购物篮一扔,一只脚直接踢在了黑子的小腿上,疼的他龇牙咧嘴。 “说吧,你是不是故意的?”我有点儿不满。我知道今天这事儿黑子的确存在私心,但是也不至于故意营造这种cp感来。 黑子一脸隐忍的看着我,愣是不说一个字来。 我看着他这张脸,转身准备走,结果他忽然伸出手来拉着我,我气的准备甩给他一巴掌,却听到他说:“你鞋带松了。” 他说完这句话,竟然直接弯下身来,帮我的鞋带给系上了。 我盯着他,他也平静的看着我,说:“我从来没有掩饰我的目的,只是现在在顾忌你我之间的分寸。如果这些让人反感,我会多多注意。” 他妈的,说的跟这事儿就是我的错似的。 我想多说一句,谁知下一刻,耳边却传来了一声巨响,我和黑子面面相觑,而后就听到有人大吼:“出事了!出事了!立即拨打120。” 的确是出事了,不过出事的两个人是小洁和梁文浩,一个轻伤,一个问题稍微严重一些。 据超市的目击者所说,梁文浩是在一大批手推车滚下来时,把小洁给推到了一旁,喏,英雄救美,自己给砸伤了。 小洁哭的挺伤心,显然被吓着了。好在梁文浩也没生命危险。 这会儿我的手机响了,我瞥了眼屏幕,竟然是赵阳打来的电话。 我直接选了拒绝。这个时候,他来凑什么热闹? 一夜牵扯,梁文浩也做了全身检查,除了目前能看到的伤口之外,暂时没有其他问题。倒是小洁愧疚心浓重,一手接下了梁文浩饮食问题。 小洁和黑子一样,属于居家过日子的类型,厨艺了得,只不过,她已经意识到了梁医生的步步靠近,有点儿手足无措,只能让我帮忙将食物送去。 好人好事嘛,我也就是多开几公里车距的事情,却没想到的是,在小洁的楼下,居然撞见了赵阳。 准确来说,是撞见了赵阳和曾先生。 我对这个莫名其妙消失的曾先生毫无半点好感,故意在他的面前喊了梁医生的名字,原本想着刺激刺激这个负心汉也就罢了,结果可好,车门还没关上,赵阳就追了过来,并且一只手卡在了车门上。 赵阳盯着我,说:“你故意的吧?” 我白了他一眼,说:“赵总,你说话太深奥了,我怎么听不懂。” 赵阳一脸咬牙切齿的样子看着我,说:“我二哥是有苦衷的,你能不能不搀和,还有这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嫂子给那个狗屁医生给熬得?” 二哥二哥,为什么我听到这个二哥就不舒服。 “苦衷?”我苦笑,伸出手,一颗一颗的掰开赵阳扶在车门上的五个手指头,笑着说:“赵总,我得去送汤了,能麻烦你帮我带句话给你二哥吗?” 赵阳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笑,说:“回去让他照照镜子,看看头顶上的那两个子——怂蛋。” 我没给赵阳说话的机会,车门一关,踩着油门就冲了出去,果然,骂了一句之后,心口那股恶气也吐了出去。 怎么着,本姑娘就是指桑卖槐了。 我正得意着,结果听到了两声喇叭声,眼神一瞥,便看到了车窗外并列行驶的卡宴,而赵阳的那张欠揍的脸,正对着我大吼。 我的车窗开始是开的,可是听到他的大吼声之后我便直接关上了,脚踩油门,试图把他甩在后面,结果这人直接在高架上跟我飙车,我心底有点儿担心,眼看着这人一直对着我大吼却不看前路,气的只能从岔路口下坡,直接停在了路边。 赵阳自然也跟着我下了坡,我看着他从车里下来,自己也开了车门,想着刚才我都吓得心惊胆战的,他却一点儿都不担心,更是怒不可遏。 “你脑子被驴踢了?”我走下车,张口便开骂,“你知不知道高架上有多少辆车?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样做多危险?” “那你干嘛跑?” “你干嘛追?” “我他妈的就是着急你不理我。”赵阳大吼了一声,说:“梁小白,你不是跟我闹吗?那你管我死活干嘛?有本事你就……” 没等赵阳说完,我直接甩给了他一巴掌。赵阳被我打懵了,吐了一口口水,惊愕的看着我,说:“你……你这个女人,暴力倾向的女人……” “我是让你脑子清醒点。”我语气冷静,说:“别跟着我……” 我说完话便转身要走,结果赵阳却拉住我的手,我听到他说:“梁小白,你别闹了,我不还是你男朋友吗?大街上的,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 我心软了。 “你已经是前任了。” “啊?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 “梁小白。”赵阳拉紧我的胳膊,说:“别生气了行吗?我告诉你,我二哥和王洛琦根本没关系,我保证。” 我转过脸看着赵阳,说:“赵阳,你不知道,其实……我也想,我最困难的时候,你在我身边……但是你没有,所以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继续信任你。” ps:先到这里,明天见。身体无恙,多谢关心。 41梁小白,我不会让你输 我并不是在吓唬赵阳,即便在刚才我暴露了自己还很关心他的事实,可是我们之间,的确存在着信任问题。 我知道,每一对情侣在交往当中都会遇见这样那样的问题,我也不是那种遇到问题就要张口闭口说分手的女人,可是必要的时刻,也不能心软。 有句话怎么来着,好男人都是调教出来的。 我喜欢赵阳,所以我愿意去调教这个男人。 而此刻,当他看到我一脸严肃的样子之后,也不敢继续跟我嘻嘻哈哈了,他清了清嗓子,说:“梁小白,我知道这段时间我有问题,可你总得给我点时间解释对吗?” 对,生气归生气,但是男人给你台阶下时,千万不要端着,而且我也很好奇,他是准备怎么处理他那个交往十年的前任,和我这个脾气暴躁的现任。 分手是有可能,但不是最终结果,问题出现了,自然是要解决的。 我这么琢磨着,便准备给赵阳一个解释的机会。就在我准备说话时,兜里的手机响了,我避开他的眼神,这才拿起手机。 电话是黑子打来的。 我侧了侧身,立即按了接听。 “梁小白,你来医院了吗?” 我这才想起梁医生的鸡汤来。 “我马上过去。”我声音平静,说:“你在老地方等我吧。” 黑子应了一声,我便把电话挂断了,瞥了一眼赵阳,说:“鉴于你态度比较诚恳,我愿意给你一个自我洗白的机会,但是你记着,这个机会,在我这里,只有这一次。” 原本我以为我说了这话赵阳就会觉得开心,结果他一双眼睛却盯着我的手机,我见他没说话,又加重了语气,问:“我说的你听清楚了没?” “恩……清楚了。”赵阳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委屈,说:“刚给你打电话的,是不是……” 我一个眼神甩了过去,赵阳立即闭嘴了。 我上了车,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赵阳,说:“我现在有事儿,我们晚点再联系吧。” 赵阳一点委屈的点了点头,我收回眼神,踩着油门便走了。 我之所以走的那么快,是因为怕多看这个男人一眼,我便会更心软。怎么说呢?毕竟是真心喜欢,所以有时候会把原则往后推一推,其实我挺感谢黑子这个意外来电的,至少这个举动,让赵阳知道我梁小白还是有人稀罕的。 如果从军事角度来说,这只是策略,并不是最终目的。 到了医院之后,我便拎着鸡汤往住院部走,谁知在一楼就碰到了黑子,他笑着看着我,说:“医院附近停车太难了,下次你停远一点,我去那边等你。” “别,”我摇头,立即递上鸡汤,说:“麻烦你了。” “不麻烦。”黑子腼腆的笑了笑,一边笑一边挠头发,说:“可惜,你没尝到我做的火锅……” “不用了……我们家小白最近上火,吃不过口味那么重的东西。” 一句话打断了我和黑子的谈话,我惊讶的转过身,却察觉到赵阳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笑眯眯的看着我,说:“是吧,小白兔。” 我胃里一阵抽搐,这赵阳该不是脑门子又被驴踢了吧? “哦,你好,我是梁小白的男朋友,我叫赵阳。”赵阳风度翩翩的伸出手,一双眼睛直视着黑子,“李先生,谢谢你这些天帮了我们小白这么多,这是我的名片,改天我们一起喝酒,我请你,算是答谢。” 当我克制着心口的那份郁闷走到车前时,却意外的发现,赵阳的那两卡宴就停在我车的后面,不过是违规停车,被贴了一张罚单。 我没跟赵阳说话,自顾自的上了车,直接驾车离开。而赵阳则一直跟在我的后面,我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好一会我的气消了,便将车子停在路旁。 两辆车子就停在一小区广场的后面,赵阳下车之后便走了过来,看着我,求饶道:“梁小白我错了,你看你,你不说话,我都不敢多说一个字。” “别,赵总,您是谁啊,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我可不敢跟你一般见识。” “梁小白,”赵阳说这话,一把便抓住了我的手,说:“要不你再给我两巴掌吧,要是这样你能消气,我也是值了。” “你当我不敢啊?” “来来来……”赵阳把脸伸到了我的面前,见我的手伸了过去,立即闭上了眼睛,不过却没躲开。 我知道,女人可以生气,但是绝不能太作,所以也就没下手。 怎么说赵阳也是江湖老手,看到我这个表现,当然明白我的意思,立即站直身体,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说:“报告,犯错分子赵阳在此,听候发落。” 我被这句话逗得乐了,瞥了赵阳一眼,说:“哪里错了?” 赵阳一本正经的站在我的面前,严肃的说:“第一,跟女朋友顶嘴,错了,第二,惹女朋友生气,一错再错,第三,没有给女朋友足够的安全感,罪该万死。” “认错态度还可以,不过……”我抬起头,迎上赵阳的目光,说:“你这认错说的太笼统,我是不是可以鉴定为……认识错误不够深刻?” “请长官提示。”赵阳腰身一挺,又恢复了听令的模样。 我看着他,说:“我这人记性不好,这样吧,我先回去,等你想清楚了,咱们再深入探讨……” “别……”赵阳拉着我的手,一双桃花眼紧盯着我,说:“我知道,你是因为我跟萧微的事情不高兴,但是我发誓,她这次回来我事先并不知情,她在这座城市无亲无故,所以立即找了我,我怕你误会,所以没有跟你说。” 这样吗? “那你……是否还要跟她重归于好?”是否需要我来成全? “我要是这么想,我还会来找你吗?”赵阳一脸憋屈的看着我,说:“只是梁小白,当我决定跟你好好在一起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跟萧微说出那样的话。” “哪样?”我大约是知道哪句话,只是嘴上不肯承认。 “你喜欢你就拿去……”赵阳学着我说话的强硬语气,说:“什么叫你喜欢你就拿去,梁小白,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在乎我吗?你要是在乎,为什么要拱手相让?” 原来,赵阳也是在试探着我的态度。 我在等他一个确定的态度,却忘记表明自己对这份爱情的足够真挚。 “还有,我赵阳不是三心二意的男人,我既然和你正式交往,就不会跟任何一个女人有身体接触,我的意思是,那方面。” 赵阳这话说得极认真,仿佛已经猜透了我的心思。 的确,人家两人十年恋情,身体接触,也是无可厚非的。 他这么笃定的告诉我,想必就是为了打消我的顾虑。 “那萧微……” “梁小白,就算你不把我当回事,可我赵阳条件也不差,也是有一大堆女人眼馋的,萧微只是其中一个特别,眼馋你男朋友的人那么多,你管不来,我也管不了,但是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就是小白,和狐狸。”赵阳说着话,将小白兔的钥匙扣甩到我的面前,明明是那么平静的声音,却听得我心起波澜。 “还有,我二哥和袁小姐的事情……”赵阳见我没说话,又解释了说:“我二哥,的确有苦衷的,可是,他对袁小姐,绝对是真心实意,这一点我跟你保证。” “可是我亲眼看到他和王洛琦……”我还是担心小洁。 “王洛琦她……”赵阳看着我,欲言又止,顿了两三秒,说:“王洛琦也是个可怜女人,可她和我二哥,绝不可能有男女私情。” 赵阳之前也做个让我失望的事,可他这人说服别人的能力真的很强,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成天吊儿郎当的样子,职位却高高在上。 其实说白了,我们的每一分感情都是在赌,每一个女人,都在用自己的一身去赌一份爱情,有的人,赌输了一次,便向命运妥协,有的人,赌输了一次,却不甘屈服于命运,总觉得冥冥中自有安排,不愿放弃内心深处对真爱的渴望。 我呢?我以为我是属于前者,可遇到赵阳之后,我才发现,我是后者。 “你知道,其实……这些天,我有过想跟你分手的念头……”我吸了吸鼻子,说:“特别是,老梁被关进警局,我给你打电话……我多么希望,那个给我依赖的人,是你。” 赵阳可能没想到我的情绪会这般失控,吓得立即抱住了我,说:“我知道,所以我才提前赶回来了,我看到你的电话,我就赶回来了……” “你知道……赵阳……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坚强……我真的很怕,这一次我又输了……” “输了?” 赵阳不知道我在心底默默的跟自己打赌,人活一世,有人跟命运较劲,有人跟身边的人物较劲,而有些人,却在跟自己较劲。 我就是一直在跟自己较劲。 “梁小白……”赵阳的下巴贴在我的额头,说:“我不会让你输。” ps:明天见~写了这一章,其实我是心疼两个人,也心疼所有像小白一样的姑娘,我想,自尊自爱,自强自立的女孩子,值得被所有人珍爱,值得被一个爱他的男人紧紧地捧在手心,所以姑娘,你要记得,你是优秀的,只是暂时跌倒了而已。 42瞧,脸都红了 说起来其实挺不好意思的,毕竟我和赵阳都老大不小了,这么被他抱在怀里,还站在马路边上,总觉得这事儿跟这个年龄段的我不大符合,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便和赵阳拉开了距离,瞥了一眼时间,说:“我得回公司了。” 赵阳依然拉着我的手,说:“今天不去了成吗?我都好些天没见到你了,不想你走。” “赵总,你这可就不对了,我是给人打工的,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呢?” “赵总和你们王经理关系不错……”赵阳说这话,食指轻轻地勾了勾我的掌心,说:“这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你看你,企业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关系户才一直停滞不前的,不管怎么说,和你交往是一回事,可我不想听到我仗着你的关系迟到早退,我梁小白虽然能力不足,可也是遵守规则的人,至于你,切莫因为我开了这个先河,就算是为了我成吗?” 赵阳大约听出了我的言外之音,脸上虽然带着不舍,却还是松开了我的手,结结巴巴的说:“那……等你下班了,我去接你成吗?” “我有车,下班之后我们找个吃饭的地方汇合,好不好?”我故意抬高了声音,试图逗乐这个男人。 说实话,赵阳要是跟我硬碰硬,本姑娘一个大嘴巴子就伺候了,可是这货现在只会苦肉计,就算我心肠再硬,也舍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 就这样,我们在马路边上告别了,临走前我千叮咛万嘱咐这家伙得注意开车,这才放心的返回公司。 刚进办公室没一会,刘梅就把我叫去了,也没说别的事,就是问我保健酒的促销策划书写的怎么样了,我有些苦恼,原本公关策划就不是我所擅长的,更何况是和营销结合,她催的那么急,还真把我当女金刚了。 “姐,你看,这方面我也不擅长,你经验丰富,能不能给我指点指点?”相信我,适当的服软一定是一条捷径。 刘梅嫌弃的看了我一眼,说:“你到公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又是名校毕业,总不能成天想着混日子,我把这个案子交给你,难道你看不出我的良苦用心吗?” 呵,完全看得出。 “小白,你得多学习,不要以为自己找了个靠山之后就可以这般随意,公司花钱请了你,当然是想你做点儿实事,你整天这么不上心,姐就是想帮你,也帮不了啊,”刘梅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教训着我,“这女人啊,嫁得好是一方面,可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门当户对,这年头满大街都是网红脸,青春饭不靠谱了,你说,谁愿意娶一个花瓶回去?” 刘梅的话说的十分直接,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这是赤裸裸的讽刺,我明白她的意思,可我也没有反驳的勇气。 我不像小洁,小洁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十分明确,而我,更多的时候,的确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有种得过且过的惰性。 可话说回来了,这年头,能当正房的,很少是花瓶。 “姐,你说的对……” “不是姐不帮你,主要是我这边也抽不开手,你那份策划明天下午王经理要亲自过目,别说姐没跟你提个醒。” 王经理要亲自过目。 这等于间接的告诉我,解决不掉这个难题,我就等着在全部门的面前丢人吧。 其实我这人吧,就一普通人,没什么大志向,更别说成为职场白骨精,职业经理人这一类牛叉的人物了,我想要的,就是简单的生活,可有句话说的好,不吃馒头争口气,刘梅这番话的确在某种程度上刺激了我,以至于我告诉自己,就算今晚不休息,我也得把这份策划书给做出来。 这么一决定,我必然要推掉赵阳的约会,我知道他肯定失望,可转念一想,赵阳大小是个经理,我总得努力一把。 赵阳的反应和我想象中一样失望,我只能对着电话赔罪,他借机捞便宜,说:“那之后得补偿我。” “不就一顿饭的事情嘛。”毕竟本姑娘也是爽快人。 “不,我要身体上的补偿。” 他大爷的,现在还这么油嘴滑舌。 好不容易劝服了赵阳,我便坐在公司加班,九点钟的时候有些饿了,便拎着笔记本前往住处,谁知刚下电梯,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赵阳。 我的第一反应是,刚才在公司里为了想策划书内容搞的蓬头垢面的我,肯定被赵狐狸看的一清二楚。 “别挡了……”赵阳将我挡在面前的笔记本接过去,说:“你淌口水的样子我都看过,还在乎这种细节。” 我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拍了拍赵阳的肩膀,说:“小伙子不错,果然不拘小节。” 赵阳递给我一个白眼,说:“不过,我还是喜欢穿戴整齐的梁小白,赏心悦目。” 靠。 虽然赵狐狸的某些行为已经惹恼了我,可是他手中的打包盒已经将我狠心去掉的分数给赢回来了,老实说,这人在某些细节方面,还真是讨女人喜欢。 我吃着糖醋排骨,说:“不是说约会取消了吗?你怎么还来呀?” “报告长官,女朋友在连夜加班,作为一级慰问师,一定要做好后勤工作。” 我瞥了赵阳脸上的笑,白了他一眼,说:“据说,当一个男人在最大程度上跟你献殷勤的时候,很可能是做了亏心事,赵总,你说是不是?” 赵阳的脸直逼我的面前,下一秒,他舌头一卷,舔掉了我嘴角的汤汁。 “献殷勤,当然是想占便宜。” 我呆愣的盯着赵阳,几秒钟才从他刚才的动作里反应过来,说:“我不管了,你在这儿我根本没法工作,饭也吃完了,你回去吧。” 赵阳发出了一声鄙视的轻哼,说:“别呀,我这个男朋友可是具有多功能属性,你要是赶走了我,恐怕得后悔啊。” “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你正在为一份促销类的策划书烦恼。”赵阳看着我,轻轻地挪动着身体,靠在我的身旁,说:“其实,我是专业是市场营销。” 我惊愕的看着赵阳,两秒钟之后,很识相的拉着他的胳膊,说:“赵总,我就说嘛,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学识渊博,才高八斗,原来我的直觉是正确的呀。” 相信我,靠我一己之力,就是再给我两天,这份促销策划书也完成不了。 “不是……刚才是谁让我不要打扰她工作的?”赵阳歪着脑袋,眼神落在我的身上,说:“那口气,可不是一般的嫌弃。” 我生气的咬了咬牙,笑着说:“怎么可能啊,是谁有眼无珠说这样的话,咱们赵总……” 我的话还没说完,赵阳的手指已经堵在了我的双唇上,他盯着我,说:“我叫什么?赵总,赵总,听着太刺耳。” 我被赵阳这么一个严肃的眼神给镇住了,看惯了他的嬉皮笑脸,却被这一刻他的认真给征服了。 我别过脸去,小声的说:“这不是开玩笑吗?” “哦……”赵阳语气里带着一丝挖苦,说:“只是开玩笑呀,那……现在认真地喊一次。” 我恼火的转过脸来,结果发现自己中计了。 双唇相触,心底的某根弦忽然被挑动,赵阳这么近距离的坐在我的身前,滚烫的鼻息就洒在我的脸颊上,不禁让我心跳加速。 我慌张的后退,结果他却不由自主的贴近,而后一只手捧着我的脸,毫不客气的吻了下来。 我的心噗噗噗的乱跳,睁开眼看过去,正巧对上了赵阳那双眸子,四目交织,气氛瞬间变得慌乱。 我紧张的闭上眼,下一秒,赵阳的双唇又贴了过来,下一刻,他的舌尖划入我的口中,吸允着我的舌头。大约是氛围对了,一瞬间,我们便吻得天翻地覆,而我敏锐的察觉到,赵阳的举动,比之前更为让人动容,好一会,他的双手忽然攀在我的身前,我身体一个紧绷,赵阳便更是不可自控。 我的鼻息越来越沉重,赵阳也是越发的不能自控,当他的手指轻轻地解开我的衣服时,我的脑海里便闪过一个念头——这个男人太坏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赵阳的手机响了,我和他都睁开了眼,我尴尬的转过脸去,赵阳却直接把手机按成了静音,而后一只手捧着我的脸,说:“瞧,脸都红了。” 我瞪他,说:“你……你不是说来帮忙的吗?怎么……怎么……” “我看你没反对,就……” “我没反对吗?我是……我是被你勾引了!”他妈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赵阳亲亲的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说:“虽然我有想把你吞掉的冲动,但我看来,你的心思多半放在工作上,这样吧,先把工作完成,晚点再吃你。” “谁吃谁还不一定呢。”我嘴硬,急忙把笔记本拿出来,说:“这是客户的资料。” 我没想到赵阳会那么快的就进入工作的状态,准确的说,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工作时的样子——严谨,认真,并且思路非常清晰。 我挠了挠头发,生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便会完全被这个男人所迷惑。 “公关促销策划,是根据企业销售为目的,运用公共关系手段对企业看展的销售活动进行全面,客观的拿牌和规划,从而创造出具有影响力的,有效的销售方案,简而言之,就是促销。在这个促销活动中,如何让企业的产品产生一定的影响力,并且卖的出去,这才是我们的追求。”赵阳看着笔记本,说:“根据你给的客户内容,我个人的见解是三步走,第一步,在保健酒的淡季,我们做小包装销售,先让消费者认识这个品牌,从而进行下一步的活动,第二步是在第一步的基础上进行,开展瓶装酒,铺货时作出几种销售方案,从而占领市场,第三步是目前大多数保健酒都会做的一点,就是进入礼品市场,跨入这个超级终端,是在有了固定饮用人群后才进行的,这三步,至少在省内是可以逐步进行的。”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赵阳,试图掩饰自己的敬佩,说:“大方向上我是明白了,可是细节上呢,比如每一步具体的销售方案,这其中要有数据支持吧?” 赵阳摸了摸我的头,低头看了一眼腕表,说:“不早了,你去给我泡杯咖啡就去睡吧,这个交给我,保证搞定。” 我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第一次觉得有男朋友是这么给力的一件事。 不过我没用去睡觉,而是一直坐在赵阳身旁,直到双眼皮忍不住“拥抱”,我才沉沉的睡去。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我是躺在床上的,起身走出去,一眼就看到了茶几旁趴着睡觉的赵阳。 我心疼的叫醒他,让他去卧室休息,他却将优盘递给我,说:“小白兔,答应你的,搞定了。” 当我将这份策划书打印好递给刘梅时,她也是一脸的惊讶,因为太吃惊,她便当着我的面看了内容,而后的表情则更是吃惊。 我知道,这也是满意的意思。 我趁着这个机会跟她请了假,直接返回了家中,蹑手蹑脚的跑进卧室,看着一脸疲倦的赵阳,心底已被柔软占据。 刚准备转身走开,手腕忽然被抓住,赵阳微微的睁开眼,笑着说:“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说:“快睡吧,我在这儿……” 赵阳被我哄睡着了,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我随意的瞥了一眼,却看到了“微微”两个字。 “赵阳,我们再见一面,我有件事想告诉你,地址是……” 所以,萧微还是要跟我竞争吗? ps:明天见。 43那笑声还是刺痛了我的耳膜 前任是被称之为爱情杀手之一的强大生物,这一点在我看到萧微发来的信息之后更为肯定,我心底是揣着一股大火苗的,然而,看着身旁这个熟睡中的男人,我却舍不得骂他一句。 这件事比我想象中的要棘手,我本就不是什么大方的人,可若是太小气,只怕会被萧微在背后嘲笑,她和赵阳,有着十年的共同光阴,他们的朋友圈也是连在一起,我若是太小气,只怕日后赵阳不好做人。 我不是会委屈自己成就别人的人,但这个时候,我却不想赵阳太难做。十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断就断,我知道,他需要一些时间去和萧微摊牌。 我不担心赵阳,就像他说的,他阻止不了任何人对他产生觊觎,我倒是有些担心萧微,我们打过几次照面,直觉告诉我,她并没有使出杀手锏。 只要一想到两个人单纯的感情要被一个第三者莫名其妙的插上一脚,我就是再好的心情,也瞬间跟吞了只苍蝇似的,花了半小时调整之后,我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 我决定给赵阳一点时间,让他自己去处理萧微这个麻烦。 不是我大气,而是我知道,赵阳的内心,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吊儿郎当的,我理解他,所以愿意给他这样的时间。 当然我也清楚,这个决定是分外冒险的,若是我和赵阳的感情真的会因此终结,我想,那或许就是天意。 做了这个决定,我整个人都轻松许多,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在报纸上看到了一条让我吃惊的消息——那个被赵阳口口声声的喊着二哥的男人,居然是恒宇的最大股东。 不仅如此,他居然还亲自参与了此次恒宇举办的广告创意大赛。 我立即想到了小洁——然而,比赛突围的名次中,居然没有小洁。 我的第一反应是,我们一定掉进了某个阴谋之中,可转念一想,赵阳一直就在我的身边,为什么没有挺他说过关于曾先生一言一语? 我急忙给小洁打了电话,电话里,小洁的声音失魂落魄,我急急忙忙的跟她提问,她只能跟我说了一件事——把房子卖了。 小洁的房子是贷款买的,首付的钱,是她妈妈车祸后获得的赔偿,再加上她这几年的存款,房子差点儿被她前任霸占的那会,她一个星期就瘦了一大圈,可见房子对她的意义有多么的重要,现在她居然跟我说要卖房子,这一点我不能理解。 我也没顾得上质问赵阳,驱车便赶往小洁的住处,这才发现,她双眼已经哭肿了。 原来,比赛的事情,曾先生插手了,他不仅仅插手了,还说要跟小洁清算。我知道,曾先生曾经在金钱上帮助过小洁,可我不懂,就算是正常的男女分手,也没有必要这么快就要跟对方清算吧? 更何况,曾先生还是恒宇的最大股东。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板,缺这么一点儿钱? 我能想象出原因,对于这种有钱的男人,任何时候,都愿意花一大笔钱去圈养一个听话的金丝雀,他们要的不是爱情,而是这个女人的言听计从。小洁外表看着柔弱,可是自尊心极强,她一定意识到了这一点,才决定彻底的跟曾先生撇清关系。 作为朋友,我举双手赞成。 我知道这件事对小洁打击不小,可同样也给了我一个警示,这一点再一次的告诫我们——人与人的差别一直存在,不是一个圈子,即便你跑细了两条腿,也很难融入进去。 我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赵阳,如果有一天我们没有在一起,他是不是也要给我来一次这样的清算? 我被这件事搞的精疲力尽,帮着小洁跟附近的几个房产公司做了卖方登记之后,才返回住处。 茶几上,赵阳的笔迹映入眼帘——小白,今晚我有点事需要处理,晚点给你打电话。 我自嘲的笑了笑,直接将纸条扔进了垃圾桶。 原本以为恒宇此次筹办的比赛到此结束,却没料到又有参赛者爆料出此次比赛有猫腻,我联想着小洁在初赛时的名次,总觉得曾先生有点儿针对她的意思。 想到这里,我立即给赵阳去了电话,然而电话通了,却无人接听。 我的预感告诉我,赵阳对这件事绝对知情,只是现在不知道如何跟我解释,索性选择不接电话。 我有种被欺骗的感觉,这种感觉席卷心口,竟然带了一种悲凉。 倘若曾先生真的是玩够了小洁而选择清算,那么我和赵阳呢?还有未来可言吗? 直到事发后的第二天晚上,赵阳都没跟我联系,而黑子却因为我在朋友圈提了一句卖房的事,给我打了电话。 “我就是看了你的朋友圈啊,房子多大?是全款还是贷款?” 我想着小洁着急用钱,也就没跟黑子客气,说:“贷款买的,一室一厅的小户型,刚装修结束。” “现在小户型房子很好出手啊,”黑子听我说完,说:“这样,我有个朋友在房地产公司,明天抽个时间,我们去拍个照。” “靠谱吗?” “绝对靠谱,最迟一个星期就有结果。”黑子声音笃定,明显是信心十足。 我这才应了一声,说:“那……你朋友什么时间有空啊?” “你不是还在上班吗?就下班之后得了,你把地址发给我,你们下班之后直接回去,免得路上堵车。” 黑子有时候考虑问题还是比较周全的。 毕竟这事儿关系到小洁目前的情况,我也就没跟黑子寒暄那么多,我想,我能替小洁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黑子果然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第二天下班之后就带着那房产公司的朋友过来了,我一看名片,还是国内比较出名的房产公司,这才稍微放了心。对方一看就非常专业,询问了房子的基本情况之后便拍照量房,一整套程序下来,也就花了半小时。 我和小洁送黑子和工作人员下楼,黑子执意让我们留步,我跟他道谢,他只是淡淡一笑,说:“这都是小事儿。” 送走黑子之后,我和小洁站在门框两旁,我直截了当的问:“小洁,你老实告诉我,你这次比赛失利,是不是曾子谦有意为之?” 小洁明显回避了我的眼神,说:“这事儿你别管了。” “要是这样,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媒体,我不相信,恒宇一上市公司,还能让他曾子谦公报私仇。” 可能是我的语气比较强硬,话刚说完,小洁的眼泪就往外涌,她看着我,说:“小白,等钱筹到了,一切就结束了,各不相欠,岂不是更好吗?” 一句各不相欠,将过去的种种全部抹去,我心底不是滋味,难道过往的宠爱,甜蜜,浪漫,都能够这样直接一笔勾销吗? 出了小洁的住处我便给赵阳打了电话,依然是无人接听,我气的浑身发抖,直接给赵阳发了一条信息——你再不接听我的电话,咱两就此别过。 没一会,赵阳的电话打来了,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问:“赵阳,你到底想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曾子谦是恒宇股东,擅自更改了比赛结果,这事儿你是否知情?” “小白,我二哥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二哥是喜欢嫂子的,只是现在他们……” “喜欢?喜欢的话会逼得小洁走投无路吗?你他妈的告诉我,这是哪门子喜欢?” 赵阳被我骂的不说话,隔了几秒,我听到他说:“小白,如果两个人是相爱的,受折磨的,绝不只是你姐们。我现在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晚点我跟你详细解释。” 赵阳不等我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我越想越觉得这口气咽不下去,踩着油门就朝赵阳的住处奔去。 这年头,跑得了和尚还跑的了庙? 我这人就是这样,有什么事情摊开来说,错与对只是其次,我要的就是彼此之间的一个谈成,他赵阳就是有天大的苦衷,照我和他这样的关系,有什么可隐瞒的? 除非,他和他的那个二哥一样不靠谱,摆明了就是耍着我和小洁两,小洁好欺负,受了欺负往肚子里咽,我梁小白可不一样,人不负我,我不负人,人若负我,斩草除根。 我这么想着,车子便驶入了赵阳所在的小区,因为平时也跟保安大叔聊过几次,他想都没想就放我进了小区,我将车子停好,直接气势汹汹的冲向赵阳的住处。 刚冲到正门前,就听到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我仔细这么一琢磨,这声音,不就是赵阳和萧微吗? 一瞬间,我那莽夫的气势瞬间消失了,抬头望过去,恰巧看到了萧微和赵阳两人的背影。 他们从正门走出来,笑容满面的走到另一处,却没有发现,我站的这个角落。 萧微一直在笑,就算他们和我的距离不近,那笑声还是刺痛了我的耳膜。 ps:明天见。 44梁小白,你就是一傻姑娘 该怎么形容我此刻的感觉呢?文艺的描述我来不了,直白点说,就是被人扇了一巴掌,偏偏还没有还手的力气。隔了好几秒,那一对嬉笑的男女身影都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了,我才找回一点点丢失的自尊。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觉得庆幸,庆幸他们两人,没有看到我。可转念一想,就觉得这种庆幸未免也太不符合我梁小白的一贯作风了,照理说,现在这个时候,我应该扛着煤气罐直接冲过去呀。 本姑娘什么性格,死了都得拉一垫背的,而此刻,却眼睁睁的看着那对狗男女从我面前走过。 心口的愤愤不平转换成现实,我一个快步冲上去,左看右看,那两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我感觉自己跟个傻逼似得站在这儿,于是拿起手机,给赵阳去了电话。 电话没有接通之前,我想到的台词就是质问,然而响了两声之后,我心慌了,直接选择了挂断。 大约是每个女人都有的小聪明吧,浮现在脑海中的,不是我要赤裸裸的与赵阳对峙,而是试探。 试探做什么?为什么就是测试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忠诚度,这种十几二十岁最喜欢玩的把戏,这一刻却涌上了我的心头。 我想一想,觉得挺不值得的,他赵阳到底有多大的魅力,竟然让我容许自己一步步的向傻逼靠近?他赵阳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要把我骗的跟个傻逼似得团团转? 我是一个有想法就一定会付诸实践的女人,所以当我咬牙切齿的回想着不久前的那一幕时,便给赵阳去了电话。 打电话的时候我瞥了手机屏幕,这才发现,最近一段时间,我太宠溺这个男人了,不知不觉,我给他打电话的次数,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期。 “喂?” 电话接通,我轻轻地咳了一声,说:“赵阳,我想了想,有些事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见一面吧,你现在有空吗?” 我不是没脑子的女人,论起玩心眼,本姑娘也是一把好手。 可我也瞧不起现在的自己,两个人的感情最可贵之处在于坦诚相待,我现在跟赵阳玩起了这种游戏,等于直接拉低了本姑娘的水准。 “我现在在忙,小白,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二哥和嫂子的事情有很大的误会,你必须多想,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会一五一十的跟你解释,好不好?” “你现在在哪里?”终于还要问出这个问题。 “我……我在吃饭。”赵阳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犹豫,“你放心,我二哥还是喜欢嫂子的。” 我盯着屏幕,这才发现,眼前一片模糊,而后,两滴眼泪划过脸颊,我吸了吸鼻子,说:“赵阳,真是辛苦你了。” 辛苦你这个时候,还得编出一句谎话来敷衍我。 有些事情,最怕拖延,欺骗还是敷衍,利索的给自己一个答案,远远比之后认识清晰伤害要小。 这个事情,我以前就知道。 黑子在第二天中午给我来了电话,说是房子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买家,对方看到小洁房子的户型十分喜欢,再加上价格也挺合适,顺利的话,今天就能把手续给办了。我没想到黑子在这件事情上的办事效率那么高,立即将这件事汇报给小洁,一来我是觉得她需要再作考虑,再者,卖房子可不是小事,看她是否需要跟家里人再做交涉。 小洁的态度十分明确,她担心的倒是另外一件事——她还没有找好住处。 朋友是用来做什么的?不就是关键时刻遮风挡雨的吗?于是乎,我们一起跟买家见面,当天就完成了基本手续。 黑子得知小洁要搬家,自己主动留下来帮忙,要知道,搬家这种事情,没个劳动力肯定不成,所以我们也没有拒绝黑子伸出的援手,这货长得高大,做事麻利,这样一来,倒是大大节省了我们搬家的时间。 小洁的心情不用说肯定复杂,相比之下,黑子则对我的闺房更感兴趣,便忙活,还夸我很会持家。 我想安慰小洁,却不知道从何安慰,我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尊重她的一切选择,并且无条件支持。 黑子帮忙这件事,虽说是带着追我的目的,可人家真真正正的干了实事,腰酸背痛的样子,也着实搞笑,本姑娘想表达谢意,人家只求一碗拉面。 “你这人真是的,你自己算算,我欠你几顿饭了,一碗拉面就清算了,太吃亏了吧。”我将煮好的拉面端到黑子面前,一脸的不屑。 黑子傻笑了两声,挑着筷子尝了一口,翘起大拇指,说:“我爸当初下定决心娶了我妈,就因为一碗拉面,我爸说,一个姑娘能亲手给你煮面,那就是天大的福气。” “别,我这可是为了表达谢意,不是心甘情愿。”说这黑子人老实,怎么听了他说这句话之后,觉得这人给我下了个套似的。 “对了,文浩出院了,”黑子十分识相,没有继续我刚才的话题,说:“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全,我听说是因为你姐们的事儿提前出院的,我们在一起玩了两三年,我还是第一次瞧见他这么心疼一姑娘。” 看吧,一个男人真正的心疼一个女人,根本不会用所谓的搪塞来给自己找借口,心疼就是疼惜,疼惜的,会让这个男人忽略自己。 我是旁观者,当然看清楚了这一点。 “梁小白,要不明天你和你姐妹一起去看看文浩吧,他这人脸皮薄,想着你姐们,自己不好意思开口。” 我不知道自己这种故意性的“撮合”是否正确,可我清楚,相比曾先生,梁文浩更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所以,我答应了黑子。 一碗面吃完,黑子起身离开,我送他到楼下,他示意不必再送,我刚准备说话,这会儿手机响了,瞥了一眼屏幕,居然是赵阳打来的。 我对这个男人的坦然,可以做到随时随地接电话。 “小白,有件事我想麻烦你。”赵阳一开口,就是带着为难的语气。 “如果是违背我原则的事情,我个人建议,你还是省点口水吧。”我没发火,只不过语气里没有带着一丝情绪。 “小白,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有误解,不过没关系,因为我已经说服了二哥,马上你就会清楚原因了,”赵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说:“现在就是有一点比较难办,我二哥是好面子的人,他知道他没有处理好自己和嫂子的事情,又偏偏拉不下面子,不过我跟他说了,男人嘛,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得认错,小白,你能不能把嫂子约出来,让他们两好好谈一谈?” “赵阳,你太天真了……”我听着赵阳的话有些激动,说:“你以为你二哥是谁,小洁只是他的一个玩偶吗?喜欢就调戏,不喜欢就丢弃,你知不知道她现在为了和曾子谦撇清关系连房子都卖了,赵阳,别幼稚了,别和你二哥一样,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得围着你们转,你错了,一个女人会为一个男人流眼泪,那是因为她还在爱,可是当她不爱了,男人就是狗屁,懂吗?” “梁小白,这事儿你不能太主观,我二哥有苦衷,现在他要坦白了,总得给他一个机会吧?” “赵阳,你记住我说的这句话:说谎的男人,不值得浪费一次机会。” “梁小白……” 我把手机脱离了耳朵,结果抬起头去,却看到黑子一脸惊愕的看着我,我尴尬的咳了一声,听到黑子说:“你先打电话吧,我回去了。” 我点头,说:“那我就不送了,路上注意安全。” 黑子瞥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的手机上,而后转身便走了,直到黑子的身影越来越远,我才将手机贴在耳旁,说:“赵先生,你还是省省吧,你二哥要道歉是吧?让他拿出点诚意出来,没有诚意的道歉,任何人都不愿接受。” 原本以为赵阳会直接回话,结果他开口说:“梁小白,你刚才是在跟谁说话?” 我恼火的揉揉太阳穴,竟然忘了这一茬。 “所以,你是再跟李哲宇在一起吗?”赵阳见我没说话,又问了一句。 “是的,我觉得这一点我没有必要跟你避讳什么。” “你觉得这样合适吗?”赵阳声音里透着激动,说:“所以你要帮着李哲宇撮合那个姓梁的和你姐们,却拒绝我二哥的诚心道歉?” “这不是一回事。” “梁小白,你真让我失望,我以为,你会和我站在统一战线,没想到你现在居然在帮一个外人。”赵阳加重语调,说:“这就是你所谓的姐妹情深吗?” 我被赵阳一系列的质问给闹懵了,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我自己才是受害者,吸了口气,说:“赵阳,你想赢得尊重,记得要先坦诚,我和谁在一起都是问心无愧,而你,仔细想一想,是否跟我坦诚过。” 电话那头,赵阳沉默了。 “就这样吧,根据我对你我之间的了解,我们现在的确不大适合推心置腹,我想我们都需要一点时间冷静,再见。” 电话挂断,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走向了楼道。 其实这些不是我的真心话,我想跟赵阳说,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考虑是否跟我坦白,我给你这样一个机会,可是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下去。 有些事没法妥协,欺骗能有一次,就可能有无数次。我不希望我的未来和我妈一样,生活在一个男人的谎言之中。 我没敢把这件事告诉小洁,其实我想,这可能是我自私的地方,倘若她知道曾先生借着赵阳的口想要跟她解释一件事,想必她会给那个男人这样的机会,而我的沉默,只是不想让她继续受到伤害。 赵阳之后又给我打了两个电话,我都选择不去接听,我怕自己不够坚定,或者说,我害怕再一次的伤害。 而我的确是劝说了小洁去探望梁医生,给他们创造机会也好,给小洁找个寄托也罢,我想,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而我没想到的是,赵阳真的带着曾子谦来跟小洁道歉了。他来之前给我打了电话,我没用接听,收到他的那条信息,他告诉我,他带着诚意来道歉了。 这一份诚意里,我不知道,是否包含他对我说的那句谎言。 曾子谦对小洁的道歉我没敢多问,她的心底肯定有一杆秤,爱与不爱,当事人最为清楚。 曾子谦是恒宇最大的股东,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家楼下,报纸上,他面色沉静的看着小洁,似乎在说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是在曾子谦道歉之后,第二天报纸上出现的内容。而这个报道,是在恒宇主办此次马拉松创意大赛的前提下。 记者最爱捕风捉影,只是这漫天的流言蜚语,已经影响到了我和小洁的正常生活。这件事自然是瞒不了赵阳的。 在我几次拒听了赵阳的电话之后,这家伙终于按捺不住了,他发短信道歉,要求我给他一次见面的机会,我选择拒绝,谁知车子刚开出小区没多远,便在第一个拐弯的路口被他截了下来。 他从车里下来,脸上带着墨镜,敲了敲车窗,说:“梁小白,你下来,我们谈谈。” 我摇下车窗,笑着说:“赵总,抱歉啊,最近事情比较多,你多体谅。” 赵阳被我讥讽的面露难堪,说:“梁小白,我错了,我跟你道歉,但是你这不理我,煎熬指数太高了……” 我看着红绿灯,心底默数着时间,而后转过脸来看着赵阳,说:“别啊,你可以找前任谈谈心呀,上次你们两不是谈的挺开心的吗?” 赵阳脸上一愣,终于笑不出来了。 我自知目的已经达到,踩着油门就撤了。 事情多这个不是借口,王经理因为看了赵阳写的那份促销策划之后,一百个满意,原本我还琢磨着奖金是不是能多些,结果可好,他老人家直接要求我和保健酒公司合作,一起完成这次的促销——没提奖金的事情。 这些资本家,已经把我们劳动力压寨到了极限。 我在避开可能遇到媒体记者的情况下,绕着一条街查看市场行情,走了整整一下午,终于累得筋疲力尽,最后躲在商场的一家卖凉皮米线的地方偷懒。 凉皮上来,我还没吃上两口,赵阳的电话又来了,这一次我可没有像上一次那么好说话了,索性任由电话响着,不接也不挂断。 赵阳好像跟我较劲似的,一个打不通,他就打两次,两次打不通,他就三次四次五六次,结果连凉皮店的老板娘,都被我的铃声给闹烦了。 我想关机,也很清楚这不是解决问题的一个路径,三下两除二的解决掉了凉皮,而后去了广场。 广场上,一群大妈在进行广场舞的较量,我看了好一会,这才按了接听。 “梁小白……” 又是撒娇的语气。 “说吧。”我也累了,没力气继续较量了。 “你别跟我生气了,看着你生气,我心疼。” 他妈的,又说好听的忽悠我。 “你怎么可能心疼呢,你赵阳是谁啊,一大群姑娘惦记着你,没了我梁小白,还有其他姑娘,我和他们也是一样的。”我说这话,鼻头酸酸的。 “你知道不是这样的……” “事到如今,我也不在乎了,你要谈就谈,不谈的话,咱们利利索索的分手,免得相互惦记,没意思。” “你说的是气话。” “不是气话,赵阳,我能允许一个男人和前任纠缠不清,一次可以,两次可以,三次不行,你要是想瞒着我,自己就放聪明点,你知道,这事儿被我撞见了,只有一种可能,毕竟我不是大度的女人。” 我说完这句话自己就哭了,生怕被察觉,我只能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砖。 赵阳没再说话,几秒钟后,我的视线里多了一双鞋子,而后,我就被一个人搂入了怀中。 我惊慌的推开他,却察觉到他的双臂威武有力,根本推不开。 “梁小白,你就是一傻姑娘。”良久,我听到了赵阳沙哑的声音里,发出了这么一句话。 ps:明天见了。晚安~大家猜猜,赵阳上一次为什么会跟萧微在一块儿? 45原来真的会有,有缘无分 我避开了赵阳的拥抱,迅速的逼回了眼泪,背对着他,说:“行了,你的套路我都已经了解了,麻烦你不要再对我好了,你知道我会当真的。” 赵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直接靠着我的脚边坐下,说:“你坐下,我们好好谈一谈。” 我坐下了,不过依然没有正眼去看赵阳一眼,他却将手伸到我的面前,说:“追你的时候手帕掉了,这袖口,你将就着用吧。” “不需要。” “我追了你一下午了,”赵阳见我态度比较恶劣,说:“从小区门口追到这里,一直没敢跟你打招呼,就是怕你现在这个态度。” “别,”我瞥了赵阳一眼,说:“你赵阳怕什么啊,我梁小白在你心底算哪根葱啊,不过我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态度明确,我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呢。” 赵阳一脸忧伤的看着我,说:“梁小白,你说话不膈应我两句心底难受是吧?你明知道我对你……” “你对我撒谎。”我打断了赵阳的话,语气僵硬,说:“其实那天,我看到你和萧微了。” 赵阳惊愕的看着我,紧张的说:“你听到了?” 我狐疑的看着赵阳,见他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惊恐,心底顿时陷入疑惑。刚才,我明明只是说我看到了他和萧微,然而他问我的第一句,却是我听到了什么? 难道说,重点是这个? “我……” 赵阳的脸色由紧张变成了纠结,我看着他的双手握成拳头,双唇也紧紧地抿在一块,就知道他绝对有事瞒着我。 现在的重点是,他到底瞒着我什么? “赵阳,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我的好奇心一瞬间被揪了出来,一双眼睛盯着赵阳,问:“我的意思是,你和萧微……” 我的第一反应是身体上的接触,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如果是这样,赵阳则是脚踏两只船,我想他不是这种人。 赵阳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说:“小白,萧微的确去找过我,但是你得相信我,我从来没有背叛过我们之间的感情,和你在一起,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事情,只是现在,我还有个棘手的问题需要解决。” “什么事儿?” “如果你信我,就不要问我。”赵阳一脸无奈,话锋一转,说:“小白,我二哥对嫂子是真心实意的,你想想,他的身份地位,不说只手遮天吧,至少他想要的东西,还不至于得不到,他之所以选择嫂子,一定是有他的缘由,我相信你比我更了解袁小姐,她的家庭背景中,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二哥居心叵测的靠近,除了一个原因。” 我认真的看着赵阳,听到他说了一个字:“爱。” 赵阳的这个说法多少给了我一些触动,我仔细一琢磨,他的话确实有着一定的道理,曾子谦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还不至于利用一个女人获得利益,而且以小洁的背景,的确没有任何的利益可图。 最重要的是,我想相信赵阳。 “记者大面积的报道他们两人的事儿,我二哥为了处理,一宿都没休息,他那个身子骨,根本经不住这么折腾,我之所以一直和他一起瞒着他的身份,也是不想这个身份给你们带来任何困扰,小白,我二哥是真的喜欢嫂子,我跟了他这么久,这一点是能看透的。”赵阳说着话,轻轻地拉着我的手,说:“今天报纸刚出来,公关部就忙的人仰马翻的,我原本是要留下来处理这些事情的,可是察觉到你生气,我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所以?” “小白,其实我们是一类人,我了解你表面带刺背后的温柔,也心疼你坚强背后的脆弱,你重情重义,性格爽朗,所以把朋友看的很重,我又何尝不是呢?”赵阳说着话,轻轻地拉着我的手,说:“在乎朋友是优点,但是有时候,我们可不可以放下这些旁观的因素,更多在乎彼此之间的沟通,好不好?” 我感觉我这辈子就翻到赵阳这条阴沟里了,即便我满腔火箭炮想要发射,可在这人的三寸不烂之舌之下,最终还是会熄火。 我又一次被赵阳给说服了,可是有点我很清楚,他和萧微这事儿,绝对没完。 我知道他有公务缠身,便提议自己打车回去,赵阳疼惜的摸了摸我的头发,说:“看吧,我的女朋友这么懂事,谁要是不珍惜,要么是瞎了眼,要么是被猪油蒙了心。” “得,你别被外面的姑娘给钓走就成。”我笑着跟赵阳分别,心底却惦记着另外一件事。 没错,是萧微。 先前我一直没有任何行动,不过是看在她和赵阳十年情分上,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把赵阳看的太严,我不想赵阳为难,所有的出发点,是在于我心疼这个男人,然而这种心疼,却被萧微利用了。 假使她一定要打着相爱的旗号来更赵阳再续前缘,我想,我也得摆明我自己的态度。 这么一琢磨,我还真得跟萧微碰个面。 不过见面这个事情,我并不想赵阳知道,赵阳表面看似吊儿郎当,实际上却是真男人一枚,前任对他而言,也是一则难题,而这则难题,则需要我去找寻一个答案。好在我之前特意复制过萧微的号码,以至于可以不声不响的与她见面。 而这一天下午,曾先生特意召开了记者见面会,澄清了他与小洁的传闻,我再联想着赵阳说的那番话,心底不由七上八下。 萧微比我想象中要精干一些,当我打电话询问她能否见上一面时,她想都没想就干脆的答应了,没提赵阳一个字,只问了时间地点。 这个行为让我意识到了一点,这个女人,绝对没我想象中的简单。 见面时间约得是在午后,地点是靠近天鹅湖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日光不错,我选择了露天的位置。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巧合,萧微足足迟到了一个多小时,我从两点半等她到四点,这才见她姗姗来迟。 她来的时候天有些阴了,她身上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依然是休闲装扮,不过头发挽在脑后,多了一份干练。 “抱歉,新车刚刚拿到手,这里还不大熟悉,让你久等了。”她笑着跟我说话,车钥匙往桌上一放,呵,居然是一辆法拉利。 我们这座城市,最常见的跑车就是保时捷,法拉利并不常见。 可是这萧微,不到半月的时间,就弄来了这么一辆跑车。 你要说她没点背景没点本事,连我自己都不信。 在联想一下我的那辆小q,简直就是天囊之别。 萧微在骨子里就透露出了那种姿态,如果一定要来形容的话,大约就是一只伸长着脖子的白天鹅,即便她只是一身休闲的服饰,依然掩盖不了。 “其实我今天找你来,是想麻烦你一件事。”我开口,语气倒也坚定。 萧微抿了一口咖啡,笑着看了我一眼,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天我看到你了,很抱歉,我没用过去跟你打招呼。” 我惊愕,却听到萧微云淡风轻的说:“还记得我们上一次见面时我说的话吗?梁小姐,我不是再跟你开玩笑。” “这么说,这个男人你是抢定了?” “不,我们只是暂时分开,”萧微用着纠正的语气,说:“而这过程之中,必定会有一些过客。” 萧微这话一说出口,我就知道那些所谓的道理根本讲不通了,你跟她谈三观,她跟你谈爱情,根本就是驴唇不对马嘴。 “梁小姐,我知道我在这个时候出现确实会给你带来一些伤害,你看这样行吗?我给你一些补偿,”萧微语调平淡,说:“我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最大程度上减少你的损失。” 我兜不住了,嘲讽的笑了笑,说:“萧小姐好像对自己信心十足,我就想知道,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自信?” 萧微震了震,笑着看着我,说:“我觉得梁小姐现在还没有认清现实,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并且愿意跟你做个测试,如果这个测试之后,赵阳选择了你,我可以立马走人。” 老实说,我很反感两个女人因为一个男人竞争,甚至是大打出手,可此刻,我却愈加反感萧微这种从骨子里来的自信。 “梁小姐,你爱赵阳吗?”萧微见我不说话,说:“如果我没说错,他不是你第一个男人。” “所以呢?” “我爱他,爱了他十年,高中毕业那一年我将自己交给了他,我出国,他要留在国内上军校,我们选择不同,知道我有多爱他吗?”萧微看着我,认真地说:“为了不让他放弃自己的梦想,我偷偷的打掉了我们第一个孩子,为了不让我成为他走向梦想的累赘,我跟他冷战了两三年。你也为了一个男人舍弃了自己的第一个骨肉,这种心情,你能理解吧?” 我竟然无言以对。 “这几年,他也一直在跟我过不去,他希望我低头,却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恨他,现在,他告诉我他有了心仪的姑娘,我才知道原来即便我恨他,却抵不过这么多年来我对他的爱,”萧微看着我,说:“我很了解他的性格,如果他知道我为他做的这件事,你觉得,他会怎么选择?” 原来,萧微说的测试,就是这个。 那么我想说,她的确是抓到了重点。 我坐在原位没有说话,好一会,萧微拿出了手机放在餐桌上,而后按下了扩音。 手机接通后,我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赵阳,你现在有答案了吗?”萧微看着我,对着听筒轻轻地说了一句。 我盯着屏幕,而后听到赵阳的声音传了过来:“微微,上一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如果……”萧微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说:“如果我告诉你,我们曾经有一个……” 我伸出手,直接按了挂断。 萧微惊愕的看着我,我也盯着她,说:“你不是爱他吗?你明明知道跟他说了这件事之后只会让他陷入为难,你这不是爱,你只是自私的想要占有一个男人。” 萧微听着我言语激动,也起身,说:“如果我不爱他,我不可能千里迢迢回到国内,如果我不爱他,我不可能背着所有人打掉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梁小白,你可以再做妈妈,但是我几乎没有这个可能了,同样的经历,你是否同情过我?” 萧微的声音一遍遍的回荡在我的耳膜,车子上了高架的时候忽然下了雨,我的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我将车子停在了路旁,自顾自的从车里走了出来。 原本只是想买一杯冰镇酸梅汁解解渴,然而风太大,刮翻了我的伞,我站在马路边上,任凭雨水落在我的脸上,试图掩盖从我眼眶里溢出的眼泪。 老天真的喜欢捉弄人啊。 我梁小白最后的一件事,就是年轻那会爱错了人,瞎了狗眼,最后自私的舍弃了第一个孩子。而三年后,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上,可我偏偏爱上了让她遭罪的始作俑者。 是报应?还是玩弄? 为什么老天就不肯给我一次机会享受爱情? 我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听到有人急切的喊着我的名字,我抬起头,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急急忙忙的朝我跑来,近了才发现,站在我面前的,居然是李哲宇。 “梁小白,你被谁欺负了呀?” 我咬了咬唇,泪眼朦胧的看着李哲宇,最终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 至此,我终于相信了,原来真的会有,有缘无分。 ps:明晚见。 46我找到了一个比你更适合的男人 我跟着黑子回了他的住处,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一眼望过去,第一感觉就是——这一定是理工男的居住场所,色调偏冷,装饰风格偏后现代,那么多个大大小小的几个图形摆放在这个空间里,非但不觉得凌乱,还有一种新潮的感觉。 和表面看上去文艺老实的黑子不大符合。 其实我也挺佩服自己的,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观赏人家的住处来。黑子则急急忙忙的给我递来了一条大浴巾,见我一脸鄙夷,结结巴巴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主要这毛巾吸水性比较好,你头发都淋湿了,用它擦的话方便些。” 我低头擦头发,琢磨着自己怎么就想着躲到这里来。 的确,相比我的住处,我妈的住处,这里都是一个不错的避风地。 黑子见我没说话,识相的走到了一旁,我低头擦着头发,听着耳旁“叮叮咚咚”的响了一会,转过脸来时,黑子则递给我两件衣服和一双拖鞋,说:“我下去买点吃的,你洗洗澡换身衣服……那什么,门反锁。”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摆摆手,说:“你带钥匙吧。” 黑子脸上明显一惊,却没再多说一个字,反而拿着钥匙便急匆匆的往门口走,我瞥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知道黑子的意思,不就是担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很尴尬吗?还说什么买吃的,这个理由未免太愚蠢了。 的确,相比赵阳,黑子大多数时候不够世故,更别提圆滑了,可他这种老实巴交的性格,也很让人产生信任。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厚着脸皮留下来的原因。 认识赵阳到现在,委屈过好几次,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绝望过,有些事情最怕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即便你试图跟所谓的现实较劲,最后也只是会觉得无力。 萧微这步棋一旦组成了局,我和赵阳都不过是其中一枚棋子,她才是最大的赢家。 想到这里,我反而觉得坦然了。 黑子家里有烟,我披着浴袍站在窗口,听着窗外哗哗哗的雨声,不由自主的点燃了一根烟,打火机打了几次,烟终于点燃了,我轻轻地放在口中,吸一口,猛烈的咳了起来。 再看看还在颤抖的双手,我忍不住对着镜子自嘲的笑了笑。 这会儿门铃响了,我穿着拖鞋走了过去,这才开了门。黑子站在门口,发梢还带着水滴,手里拎着一袋东西,上下看了我一眼,手忽然伸了过来,夺去了我的烟头。 “等等……”我开口制止。 黑子不予理会,将烟头狠狠地掐断,回过头来看着我一眼,说:“梁小白,你不是女侠吗?” 我耸肩,说:“你傻呀,我充其量就是个女流氓。” 黑子瞪着我,说:“你要是来我这自残的,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你信不信,到底多大的事儿,天塌下来,不还有我们高个子顶着吗?” 我被黑子冲动的语气给惊着了,索性卸掉了面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黑子看着我,说:“两口子吵架了?” 我扫了黑子一眼,说:“黑子,你能帮我个忙吗?” 黑子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没跟他转弯抹角,说:“我需要一个男朋友。” “别开玩笑了,”黑子朝我摆了摆手,说:“就算是两口子吵架,也不至于闹成这幅德行,梁小白,我给你烧点吃的,吃好了你给那小子打个电话。”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说这话时,忽然鼻头酸酸的,说:“你不是想娶我吗?这对你来说,也是个机会。” 我这话刚说出口,黑子便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看着我,忽然从袋子里拎出两瓶啤酒,朝一旁猛地磕了一下,酒瓶开了,黑子给我一瓶,说:“梁小白,你找我帮忙,我黑子不会说一个不字,但是我需要知道前因后果。” 我跟黑子碰了一杯,把赵阳和萧微的事情告诉了黑子,末了叹了口气,说:“黑子,你愿意帮我,我梁小白就是欠你一份人情,有些事情我不准备瞒着你,其实,我大学毕业前,有过一个孩子。” 黑子大约没有料到我会这般坦诚,听我说了这句话之后,整个人都是懵了,我知道,一个女孩子身上一旦贴上了我这个标签,除非家世显赫,有足够的选择能力,在一般情况下,很多家庭都是无法接受我这一类女人的。 我不怪任何人,要说,只能怪我年轻时有眼无珠吧。 黑子的犹豫多少给了我一丝打击,我笑了笑,一口气吹光了手里的酒瓶子,说:“听我这个坏女人吐槽了这么多,今天我得谢谢你,不早了,我先走了。” 我说完这句话便往玄关处走去,刚走两步,黑子脚步便追了上来,他叫住了我,说:“梁小白,既然你喜欢,为什么不去争取?” 我笑,说:“黑子,你还不明白吗?无论赵阳最后选择谁,我都是失败的那一个。” 黑子似乎不大明白我说的这些话,我想了想,解释道:“他和萧微一起走过十年,这十年,是谁都无法代替的,即便萧微说的不是真话,那又怎样呢?赵阳会信,他信了,就代表萧微成功了一半,他若是选择我,那就是不仁不义,他若不选择我,他也躲不掉这个不仁不义的罪名,因为这样,他也会对不起另外一个女人。” 黑子听我说完,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震惊的看着我,说:“梁小白,你是真的爱他。” 我笑而不语,又听到黑子说:“你爱他,所以你要选择一个不让这个男人为难的方式,所以,你需要做那个背叛你们之间爱情的女人?” 我摇头,说:“并不,我这么做,只是害怕到了最后,我会情不自禁的不愿放手,最后,只会留给这个男人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相比为了一份爱情卑微到尘埃里,我选择骄傲的放手。” 至少,在很多年之后,这个男人想到我的时候,会咬牙切齿的说,当初是这个狠心的女人,甩了我。 黑子听了我这番话之后陷入了沉思,他低着头没看我,好几秒种后,他忽然抬起头来,说:“梁小白,你真的是一个值得疼爱的女人。” “女流氓。”我咧着嘴,生怕眼泪从脸颊滑落。 黑子伸着手到我的面前,说:“那么,从今天起,我就要对你尽职尽责了。” 我咬着唇,生怕眼泪涌了出来,说:“黑子,我会一辈子都记得你的好。” 这一夜我没有回去,一个人躺在黑子家的客房里,虽说是客房,这个男人还是细心的替我准备好了柔软的被子和枕套,一场雨下了一整夜,我的心也慌乱了一整夜。 我看过很多形容心情悲痛的句子,什么夜不能寐,浑身发抖,泪流满面等等,可是直到今天,我才忽然明白,其实真正的伤痛,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那是哭也哭不出来,笑也笑的为难——好像整个世界,少了所有的盼头。 可我明白,这不是结局,因为下一站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而我没想到的是,就在第二天中午,我忽然从小洁的口中得知——那个曾经拆散她和前任的女人王洛琦,居然只是曾子谦一个发小的妹妹,那个女人,喊曾子谦表哥。 这就意味着,赵阳之前跟我所做的那些保证,统统都是真话。 这个男人,的确没有跟我说谎。 不愧我梁小白那么深深地喜欢这个男人。 说曹操曹操到,我心底刚刚惦记着赵阳,这个男人就给我打了电话,接听之后,我听到他说:“梁小白,我在你楼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见你。” 赵阳的声音是愉悦的。 我笑了笑,说:“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说。” “那你下来吧,我等你。” “好。” 电话挂断,我两步走到洗手间,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轻轻地吸了口气。 和赵阳没去别处,而是在距离公司不远的一广场内,今日风和日丽,微风习习,用来分手,不算可惜。 赵阳最先看到我,远远地便朝我跑来,他拉着我的手,笑着说:“有件事你知道了吗?我二哥已经跟嫂子坦白了,误会都解除了,梁小白,这会你得相信我了吧?” 我抽回了赵阳紧紧握住的手,说:“我知道了,但我想跟你说另外一件事。” 赵阳见我表情严肃,问:“梁小白,你每次露出这个表情,都没好事。” 我耸肩,抬头盯着赵阳,说:“被你猜中了,赵阳,我们分手吧。” 赵阳吃惊的看着我,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别闹了,不是说好这个问题解决了之后你带我正式拜见阿姨的吗?” 我躲开了赵阳的手,无比认真地说:“可是现在我反悔了,赵阳,我找到了一个比你更适合的男人。” ps:今晚就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说小白的——女人活得糊涂会累,活的太明白,也会累。明天见 47刚才不还怜牙悧齿的吗 几秒钟之后,赵阳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再跟他开玩笑了,他收起脸上的微笑,说:“什么样的男人,让你梁小白这么死心塌地?” 我听出了赵阳这句话里的讽刺,耸耸肩,说:“你们见过。” 赵阳的桃花眼瞪的老大,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从微笑到讽刺,开口说:“梁小白,在我没有发火之前,麻烦你再动动脑子想想你现在说的这些话,我可以宠你,可我也是有原则的,你很清楚,这种事情没有必要拿出来开玩笑。” 我了解赵阳,他能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来,说明他已经达到了忍耐的极限,可惜,我得让他失望了。 “我是认真的,”我避开赵阳的目光,说:“咱们好聚好散吧。”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鼻头就酸酸的,讲真的,赵阳其实给我养成了一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爱哭,我梁小白被于飞甩了的时候,也就哭那么一两次,可在他的面前,所有脆弱的细胞,好像都曾被他给唤醒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呀?”赵阳见我态度果决,说:“你跟我说为什么?我他妈的到底哪里做的不对了,你跟我说啊?就因为我二哥?还是因为萧微,还是你对我哪里不满意?梁小白,你这人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 我看着赵阳铁青的面孔,吸了一口气,说:“赵阳,你不像是这么婆婆妈妈的男人,分手只是两个字,咱们都干脆点,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事儿算我梁小白对不起你,如果你觉得心底过不了这个坎,你说吧,这事儿怎么解决,我都听你的。” 之所以把话说的这么绝对,只是生怕赵阳再问个不停,讲真的,这对我而言是一个考验。 人生最遗憾的事情,不就是你想跟眼前的男人走到婚姻的殿堂,偏偏发现前面就是条绝境吗?以前老一辈的人勇气可嘉,为爱殉情,到了我们这一辈,早就不流行这一套了。 可我心底明白啊,没法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恐怕我自己也是一副行尸走肉了吧? 只是这个事情,没法跟任何人说。 有些伤痛,自己知道就好了。 赵阳的确是自尊心极强的男人,听我这么一说,自然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和之前不同,之前我们谈分手,不过是原则性的问题上不合,可这一次,他是被我甩了,还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 按照我对这个男人的了解,这事儿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过去了。 果然,长久的沉默之后,赵阳终于开口了,他看着我,说:“行啊,你不是想了了这件事吗?把那个男人叫出来,我要见他。” 我惊愕的看着赵阳,生怕他看到我脸上的惶恐,急忙避开他的眼神,说:“赵阳,咱两好歹睡过几次,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你还记得我两睡过?”赵阳的声音里带着嘲讽,说:“和你睡过的男人也不止我一个,我赵阳在你心底,也算不上什么吧?你看,你要换个男人睡了,还不是一句话就把老子给撵走了吗?梁小白,既然要分手,就别跟老子假惺惺的了,分手还能做朋友的那一套,老子玩不来。” 我从来没有听过赵阳用这种语气说话,的确,他一直都毒舌,只是我们在一起的这么长时间里,他对我太温柔了,以至于我差点儿忘记了,这个男人也有这么锋利的一面。 现在,他用他的锋利,毫不客气的在我的心口插上一刀。 这一刀刺的好,只有恨的深了,才会彻底的忘记。 “我需要一点时间。”我的声音在颤抖,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已经不受控制。 “怎么了?你能在我面前这么霸道蛮横,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就要装成清纯少女了?还是说,他和我的口味不同?” 我被赵阳的话讥讽的无地自容,惊愕的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说:“你这么嘲笑我,是不是在讽刺自己的眼光低劣?” 赵阳脸上一愣,甩给我一句话:“今天晚上七点,凯撒会所208,让那个男人也过来,过了今晚,你我分道扬镳,否则,你知道我的性格……” 赵阳没给我说话的机会,这句话刚刚抛出之后,便转身离开了,我看着他远走的背影,忽然脚下一软,跌倒在原地。 因为不想太狼狈,我迅速的站起身,低头看着脚面,这才发现,两滴晶莹的泪滴,恰巧落在上面。 更让我为难的是,我不知道怎么跟黑子说出这件事。人家帮我就是人情,我这边还蹬鼻子上脸,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可赵阳这里,偏偏就需要这个男人友情客串。 我不敢伸张,甚至害怕小洁从其中看出一二三来,思来想去,还是厚着脸皮给黑子去了电话。 黑子听说我要请他吃饭,声音里也带着吃惊,当我告诉他我就在他们楼下时,黑子便乘着电梯下来了。 时间太紧急,我没有时间再去跟他客套。 “黑子,晚上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跟我一起去个地方,”我直截了当的开口,说:“见一见他。” 黑子也挺惊讶的,我知道,分手这事儿每分每秒都在发生,可分手之后,前任要见现男友的,我估摸着真没几出,更何况,赵阳明显不是好对付的人。 黑子眼神里带着犹豫,我知道这事儿是我干的不厚道,为难人家,索性笑了笑,说:“算了,我再想想办法。” “梁小白……”黑子叫住了我,为难的看了我一眼,说:“你等等我,我得去商场买件衣服。” 我跟黑子说没这个必要,可他这人也听不进去,用他的话说,马上换季了,他本人也需要添两件衣服,最好是我帮他挑选。 黑子长得高大,穿上白色衬衫之后,整个人的气质就完全显现出来了,而且我没想到的是,这家伙居然还有腹肌。 也对,经常走南闯北的男人,体力不好,是吃不消的。 衬衫,外套,修身款的裤子,一整套下来,五千八百多。我趁着黑子换衣服的空挡把卡给刷了,他得知之后明显不高兴,却只是拉着我去了换衣间的位置,小声的说:“梁小白,我只是帮你,你还真把自己当我媳妇了?” 我摇摇头,说:“就当是我答谢你的礼物吧,黑子,说谢谢是矫情了点,可我还是得谢谢你。” 黑子没再说话,路过ferragamo的鞋店时,非要让我试一双裹式蝴蝶结高跟鞋,绒面革,穿着舒服,显得脚步秀气漂亮,他想都没想就刷了卡,等我跑过去阻止时,却看到了发票上写的6200几个数字。 这么一来,我倒是赚了。 黑子见我黑着一张脸,咧着嘴笑了笑,说:“咱们不是情侣吗?你瞧瞧你鞋子的颜色,再看看我西服的颜色,像不像是一家人?” 我这么瞅了一眼,还真是那么回事。 黑子请了半天假,加上逛街的时间,等我们出了商场时,差不多就已经六点钟了。我跟黑子说了地点,他也没多问,开着车子就直奔凯撒会所。 到了地点,报了208的名字,服务生指引着我们去了包间,到了门口子,我和黑子对望了一眼,这才推开了门。 包间内开的不是霓虹灯,而是头顶的水晶灯,光线不错,以至于我一眼望过去,便能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两人。 男人是赵阳,女人是萧微。 这一点倒不是在我的意料之内,我定了定神,却见萧微热情的起身,和赵阳一起走了过来。 黑子大约也察觉到了室内气氛的异常,忽然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拉着我朝他们走过去。 “你好,久仰大名,”黑子礼貌的伸出手,笑着说:“我是小白的男朋友李哲宇。” 赵阳伸出手,十分不屑的和黑子沾了沾手,说:“你就是传说中的接盘侠?” 接盘侠,网络名词,从字面意义上已经能够完全理解这三个字的意思,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赵阳在说这三个字的时候,看我的眼神。 我忽然想到了我和于飞分手时的情形,那个时候,我也是恨透了那个男人。 赵阳恨我,我能够理解的。 “呵,”黑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看着赵阳,再看看我,手指忽然抚摸着我右耳旁的散发,说:“和你这个前任见了一面,是不是更加确信自己的眼光不错了?” 黑子不是那种动不动就上手的男人,他不好斗,可他察觉到了站在赵阳身旁的就是萧微,以至于他在这个时候,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挑衅的话来。 “这里的饭菜我吃不惯,”要装,自然是要装出样子,“而且,这种环境中,我也没什么胃口。” “那行,招呼都过了,咱们回家吧,我给你烧你喜欢吃的。”黑子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股温柔,再看向赵阳和萧微,说:“抱歉两位,我媳妇想吃我亲手烧的菜,我们得失陪了。” 两束目光同时看向我,我听到赵阳说:“是的啊,一个口味吃多了,也想换换口味了,李先生,但愿你能合她的胃口。” 很好,又一刀。 既然在你心底我只是一个低贱的女人,那么,不要为我再多做停留。 出了凯撒酒店之后黑子便停住了脚步,他看了我一眼,说:“这一次需不需要给你一点发泄的时间?” 我瞪了黑子一眼,说:“不需要,送我回家吧。” 黑子按照我的吩咐送我回去了,等我躺在家里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到底是多难过啊,既然连一句谢谢都忘记跟黑子说了。 到底是多在乎啊,为什么结束的时候,心就跟掏空了似的? 原本我以为我这个事情已经够糟糕的了,可是没想到的是,小洁的情况也不乐观。她那个整天只知道问她要钱的后妈带着老公一起来a市了,并且怂恿小洁问曾先生要钱。 虽说曾先生是小洁的男朋友,但是只要是上点道的父母,都不可能怂恿自己的女儿去做这种事情,后妈就是后妈,居然想着从女儿的嫁妆上赚钱,简直是不可理喻。 小洁和我不同,她一直这么要强,无非是想自己能够依靠自己的能力撑起一片天来,现在她的后妈让她去做这件事,无非就是在践踏她的自尊。 更可气的是,这个贪财的女人,居然还张口问王洛琦那个女人要一些奢侈品,这不明摆着丢自己女儿的脸吗? 别说是小洁了,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过去了。 小洁和曾子谦之间,即便我没说,我们也清楚,其实是横亘着一条叫做门当户对的河流,老话虽老,却很经典,她要走的路,远远比我更为艰难。 当然,如果这个时候,那个男人义无反顾的选择她也就罢了,偏偏这个男人,还瞒着她很多事情。 小洁在心理上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以至于,她不声不响的递交了辞职信,买了张车票,直接奔赴西藏这个神圣的地方。 在我和赵阳分手的一个星期后,小洁和曾子谦,也分手了。 而后,报纸上出现了一则报道——曾子谦要离开a市了。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赵阳也要走了吧?和萧微一起离开这座小城市,去属于他们的帝都,去属于她的魔都,去那个时尚又绚烂的米兰,总之,不会有个叫梁小白的女人,再去碍任何人眼。 有些事情会随着时间的溜走而慢慢被忘却,在这个时间段里,当你承受着精神上无法承受的折磨时,过了这个时间再回过头来看一看,就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什么白头偕老?什么生死相依?那都是童话。 世界这么乱,两个人能够相守一生的概率,能有多少呢? 在我第十个失眠的夜晚里,我默念着这些自我安慰的句子,然而,梁小白,你这个混账,又为什么要流眼泪呢? 再一次收到萧微的信息时,是她明确的告诉我,她要和赵阳离开了。不是我猜测,而是他们确实要离开了,我回顾着过往发生的那些事,恍若隔世。 这么说未免太矫情了。 萧微说:梁小白,我谢谢你,谢谢你成全了我和他,如果之后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可马上联系我秘书的号码,他会不遗余力的帮你。 我看着短信忽然忍不住笑了笑,哎,何必呢?我和他都分手了,难道还会厚着脸皮再去找他吗?赵阳那么恨我,就算再联系,也不可能成为朋友了吧? 一个月后,处在西藏地区的小洁的电话终于接通了,心口那两道被藏起来的伤疤,也慢慢被忘记了,黑子依然会时不时的给我发条信息,东扯西扯,还有一件好事,老梁可能回心转意了,盘掉了店面,坚持每天给我妈送一束花。 我妈也比以前精神了。 唯独我这婚姻大事,到目前还没个结论。 我妈急了,还想张罗着给我安排几个男人见一见,我越听越烦,索性直接拿黑子出来挡事儿,我妈觉得这就是借口,张口便说:“赵阳多好一孩子,结果你也看不上,现在好了,人走了,你又惦记是不是?” 其实我挺怕听到赵阳的名字的。 奇怪的是,他这人也没把我怎么着,偏偏心底深处,就是放不下。 刘梅对于我没和赵阳走在一块的这件事表示十分满意,时不时的就拿这件事来讽刺我,顺便挖苦一下因为“感情不顺”辞职的小洁,我听着多了,也有递上一封辞职信的冲动。 半个月后,我因为一个改了十次的策划书在加班,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瞥了一眼号码,还特么特长一串数字,我心底郁闷,心底捉摸着本姑娘本来就不顺,这骗子也来欺负我,直接按了接听。 “我爸没住院,我妈身体很好,银行没存款,车子是二手的,保险刚买过,还有,本姑娘才二十多岁,脑子特好使,麻烦你找个人骗行吗?” 我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台词,结果电话那头却笑了出来。 不对,这声音——这声音不是赵阳吗? “梁小白,没想到你的口才又进步了?” 真的是赵阳!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发,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说,”赵阳听我没说话,又说:“我可是卡着点打来的,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想问问,袁小姐从西藏回来了吗?” 原来,这国际长途,是因为这个原因打来的。 “说话啊?”赵阳见我没说话,说:“刚才不还怜牙悧齿的吗?” 我盯着电脑桌面,忽然眼前一片模糊,直接按了挂断。 ps:明天见。明天试着白天更新。么么。 48我要的是一个利索 赵阳走后,我感觉自己的整个人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悬念——老老实实工作,不会恋爱,却会考虑着为了安慰父母而结婚。而这一天,他的这个电话,却像是一颗石头,直接砸向了我那波澜不惊的心湖表面。 若无其事,其实我真的做不到。 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索性直接按了挂断。 其实我知道,之前分手时那么憎恶我的男人,现在能跟我嘻嘻哈哈的开玩笑,无非是伤口已经愈合,而那个不争气的我,却没能这么洒脱。 我想,之所以一直没法忘却,一定和他的特别有很大的关系。 可他也是个死心眼的人啊,一个电话打不通,他可以再来一次,这不,手机又响了。 我深知有些事情躲闪不及,索性调整了状态,再一次按了接听。 “哟,这国际电话不好打啊,我这边还在说话,线路就给掐断了,”赵阳半开玩笑的开了口,说:“梁小白,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赵阳喊我名字的时候是一个语气,只要他不发火,他的声音里就会自然而然的带着一丝调侃的味道来,这种调调,让我满腔的怒火没法施展。 “赵总,你老人家还真会利用人际关系啊,咱两都闹成那副德行了,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我也故作轻松,说:“你就不怕你女朋友吃醋啊?” 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瞧吧,这多像是一种暗示,或者说,这就是我在套话——我不期望给赵阳留下这么一个印象。 “哟,咱两闹成哪副德行了啊?老死不相往来?梁小白,要真是这样,你还担心我女朋友吃醋不吃醋啊?” 他妈的,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陷阱。 “得,当我没说,”我有点儿无奈,也没心情再写什么策划书了,索性合上电脑,说:“小洁的消息我也不清楚,曾总那么神通广大,也用不着在我这里找线索吧?” 我的话里带着一丝讽刺。 “也是,”赵阳自顾自的说了两个字,而后话锋一转,说:“我这不是念着咱两那份旧情,想要你卖个人情给我吗?” “抱歉,没有。”我回答的果决,抱着笔记本往电梯里走。 “你这是在哪儿?怎么上电梯了?” 我惊愕的瞥了一眼屏幕,心底捉摸着这人的耳朵还真是灵巧。 “赵总,你消息也打听完了,我挂了啊。”我不敢再多说一句,主动切断了信号。 也没别的意思,当初为了分手,觉得大家老死不相往来比较合适,现在这种情况,倒是也不差。 隔着一条大西洋,总不能惹出其他事端来。 这么一想,好像事情也没那么复杂了。 当然,如果赵阳没有再给我打电话过来。事实上,过了一天之后,赵阳的电话又来了。 依然是加班的时间,依然是精神疲惫的时刻,第一次打过来时,我选择无视,毕竟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人,这么联系着,总不是个事儿,隔了大约两分钟,电话又响起来了,我有点儿无奈,这才按了接听。 “赵总,如果你是来打听消息的,抱歉,无可奉告。”我利索的开口,把早已经想好的台词给说出来了。 “梁小白,我有个问题请教你。”赵阳声音沙哑,情绪好像有些低落,说:“我女朋友不喜欢我车钥匙上的挂件,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我送赵阳的那把小白兔的钥匙扣,心里不是个滋味。 这算不算太矫情了? “她说,看到钥匙扣的时候,我就会怀念前任,原本我还没这份心情,这不,被她这么一说,我忽然想到那天我和送我钥匙扣的那个傻姑娘一起逛商场的情景,你说我是不是老了?怎么都开始怀念从前了都?” 被赵阳这么一勾搭,我的脑海里也闪现出了那天的情形。 “扔了吧,减少家庭内部矛盾,”我注意这自己的语调,说:“女人都一样,即便表面上装大方,心底也是介意的。” “哦。”赵阳故意拉长的声音,问:“你说,那个傻姑娘,是不是会留着我送她的小玩意?” “保守估计,应该早就去了垃圾回收站了吧。”我语调轻松,笑着说:“不跟你说了,本姑娘得去约会了,拜拜。” 不等赵阳说话,我便匆匆的选择挂断。 原来,还有一种伤害,叫做慢刀子割肉。 何必呢? 我以为赵阳能够读懂我的暗示,至少我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在跟他示弱,如果他的目的是为了给我精神上的折磨,那么我必须承认,他做到了。 我不知道赵阳到底是无意还是故意,因为在我的“示弱”下,他还是三番五次给我电话,不过这时候我学乖了,不接听,也不回电。 一周之后,我交上了那份改了十几次的策划书,终于得到了王经理的认可,不过为了万无一失,王经理特意嘱咐刘梅帮我在细节上指导一二,原本我以为只是一个小工程,结果策划书递到我手中时,满满一页都是刘梅那红色修改笔的字迹。 其实我真的很想说一句,咱们就不能在电子版上更改吗? 埋怨归埋怨,可工作还是要做的,要知道,王经理愿意在全公司规模的会议上提拔我,那就是一种认可。想着自己要在这种规模的会议上露面,我真是满心的欢喜,于是乎抱着笔记本便回了家,奋战到晚上九点,猛然抬起头来时,才发现下雨了。 这不是大事,毕竟天气的状况和我的工作没有多大的关系,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家里忽然停电了。 笔记本电源不足,我只能抱着它准备投奔网吧,出电梯时,我的手机响了,朝手机屏幕上扫了一眼,果然,是赵阳打来的电话。 我没接听。 等我下了电梯时才意识到了一点——这栋楼里,停电的只有我一家。 我有些恼火,看着楼道外瓢泼的大雨,顿时心烦气躁。 我没想到会在楼下碰到黑子,确切一点来说,是碰到了脸上犹疑的黑子,他也没想到会撞见我,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急忙开口问:“这么晚了,你这是去哪里?” 我看着黑子,再看看自己脚上的拖鞋,说:“这个时间,你怎么在我家楼下?” 黑子挠了挠头发,说:“那什么……我恰巧经过这里,你怎么……” “家里停电,我有工作没完成,得去网吧。” 黑子扫了一眼楼道,说:“是不是电闸坏了?” 我对这些东西自然是没什么概念的,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只能摇了摇头。 黑子看着我,说:“雨这么大,去哪里都不方便,要不我上去看看?” 我也没多想,就跟着黑子折返家中,黑子拿着手电和工具箱,倒腾了一会儿之后,说:“保险丝烧坏了,你在家里等着,我下去买一根。” 我有工作在身,也就同意了这个提议,然而等了半个小时,笔记本上都提示了好几次电源不足之后,黑子才回来,他手里拎着个袋子,全身上下,只有拎着袋子的手是干的。 我心底有点儿愧疚,急忙给他拿了一条干毛巾,他也就随手擦了擦,将手电筒递给我,说:“你拿着,很快就能换好了。” 我拿着手电筒站在黑子身后,看着他一理工男捯饬着电箱,心底忽然闪过一丝暖流。 这会儿手机又响了,我瞥了一眼屏幕,直接按了挂断。 黑子并无理会手机铃声,一双眼睛紧盯着电箱,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 手机震动,一条短信冒了出来:有急事。 其实这些天我都在忍耐,忍耐着赵阳无数次的明嘲暗讽,甚至要听着他用那调侃的语气告诉我,有关于萧微的一些事,如果这是他对我的惩罚,我想这也够了吧? 我按了接听。 “梁小白,你是不是升职了?” 我盯着屏幕,心口冒出一把火。 “好几次打你电话,要么无人接听,要么就是挂断,怎么着,是工作忙啊,还是忙着陪你男朋友啊?” “这跟你无关吧?”我压着怒火,说:“赵总,小洁五月份回来。” 赵阳没说话了。 “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这一次,咱们两清了吧?” “叮”的一声,我的话刚说出口,黑子手里的扳手就掉在地上,我急忙去捡,黑子却制止了我:“你先打电话吧,手电筒给我。” 我感谢黑子的善解人意,心底却生出一股怨恨来。 走到阳台,给大宝添了水,整个过程里,电话那头都没一个字。 “赵总,”我将笼门关上,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同意?”赵阳开口了,说:“你梁小白做了什么决定需要我的同意吗?” 又是哀怨的语气。 分手都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吧? 我抑制着怒火,说:“赵阳,其实梁文浩去找小洁了,地址是我告诉他的。” “所以呢?” “所以,咱两的事就此翻篇吧,你有了女朋友,以后我们最好不要联系了。” 我的话刚说完,电话那头就发出了一声冷哼,而后,电话挂断了。 终于,剪断了所有的牵扯。 就在我还沉浸在一份难以形容的情绪当中时,眼前忽然白亮亮的一片,转过身看过去,这才发现,家里的灯全亮了。 仔细一瞧,黑子身上全身上下,竟然全湿透了。我急忙让他去洗热水澡,黑子不同意,左右搪塞之后,我才知道这人竟然保守到这般程度。 “行了,我一姑娘都厚着脸皮,你一大老爷们还害什么羞,给。”我将浴巾递给黑子,抱着笔记本又去了卧室。 看了时间,竟然已是午夜时分。 我把沙发撑开,铺了套被子,而后走到浴室门前,敲了两下,说:“今晚你将就将就,睡沙发吧。” 浴室里没有回应,直到我转身离开时,才听到一句“恩”。 相比赵阳的浪漫,更多的时候,黑子只会用实际行动来表达他的关心,家里的大事小事,只要有他在,就有个主意——黑子是那种经济适用男。 原本只是为了表达谢意让黑子借宿一晚,结果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我妈居然来了,她来的具体时间我不知道,若不是听到她和黑子的对话,我还在梦里挣扎。 随便洗漱了一把,就被我妈叫过去了,我和黑子并排坐在沙发上,我这才发现,早饭竟然也做好了。 “小白,你也真是的,你和小宇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怎么能瞒着妈妈呢?”我妈抱怨的瞥了我一眼,而后看向黑子,说:“小宇,不是阿姨说你,你两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了,这事儿也没跟阿姨吱一声,是你的不对。” “妈……” “阿姨,是我的错……”黑子挺直腰板,忽然抓住我的手,看着我,说:“我是真心喜欢小白,阿姨,你能同意我们的交往吗?” 我惊讶的看着黑子,却看到了那双无比真诚的双眼。 这一刻,我保持了沉默。 “好好好,小宇啊,我家小白脾气不好,你可得将就将就。”我妈笑呵呵的看着我们,好像了结了一桩心事。 我妈走了,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半小时,我和黑子一起出门,上了车之后,我转过脸去看着他,说:“我的情况你都清楚,你知道,我……” 我可能,再也不会去费心费力的爱一个人。 “我相信你会喜欢我,”黑子笑着看着我,说:“我黑子选的女人,绝不会看错。” “我会遵守妇道,保证不会给你戴绿帽子。” “我知道。”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理解这个时候的我所具有的心情,有人说,一个女人一辈子只会深爱一次,在没有遇到赵阳之前,我一直觉得,于飞就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一个人,可是遇见赵阳之后,我才明白,于飞不过是青春时期的一道伤疤,而赵阳,我明白,错过这个男人,便不会再有比他更合适的人。 和黑子在一起,我是没有朝爱情这个方向去考虑的,我更愿意形容我们是一对愿意彼此携手走下去朋友,而那些我不愿再去解开的伤疤,那些我不想再去解释的过往,这个男人都会只字不提。 我要的是一个利索。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半个月后,赵阳又回到了a市。 ps:明天见。整体来说,赵阳和小白的故事基本还原了他们之间的所有,小说成分非常低,可以说,我只是再给小白一个回味,并没有把这个故事当成小说。 49庆祝我们再续前缘 “男朋友”三个字无形中会赋予一个男人一些无法言喻的责任,而黑子在客串这个身份的时候,无疑是相当负责的,先是一日三餐的问候,而后到了接送上下班,最后连遛狗这件事,他都不声不响的完成了,我看在眼里,顿时感激不尽。 四月末,小洁在尼泊尔给我打来了电话,她告诉我,她要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我无疑是佩服的,我们彼此不谈过往,互相激励着对方。 黑子对我的好我妈也看在眼里,三番五次的邀请他去家中做客,我妈是心疼孩子的妈妈,黑子作为我男朋友,她也把他看成亲儿子,黑子老家在天津,这座城市里,除了工作中的那些朋友之外,我们算是他唯一的亲人。 黑子也很孝顺,每次去我妈家之前,总是不声不响的带一些礼品过去,连我都不知道,这些礼品是他什么时间买来的。 周六,按照惯例,又是我们一起去我妈家的时间,黑子一大早便来接我,不过这一次我们不是直奔目的地,而是去了鼓楼。 当我疑惑的跟着黑子去了电器区时,才知道他的目的——黑子看上了一款老人按摩仪,几千块的东西,价格也不低。我知道,他想买来送给老梁。 我当然是不愿意的,要知道,到目前为止,我可一件东西都没送给黑子爸妈。黑子见我不愿,拉着我去了一旁,说:“孝敬爸妈的东西,不能拿来攀比,赶明儿我带你回天津,有你表现的时候,今天,你可不能阻止我。” 我摇摇头,说:“你一个月才多少工资,不准浪费。” 黑子笑了笑,揉揉我的头发,说:“孝敬爸妈的,可不是浪费。” 不等我再多做反对,黑子拿着卡,便去付了账。东西是送货上门,我们两人拿着发票下电梯,到了二楼首饰区,黑子又拉着我过去看。 服务生挺热情的,那服务叫一个到位,黑子也很配合,为了不让他再多花钱,我只能带着歉意说:“抱歉啊,最近没有买耳环项链的打算,而且这些款式我也不喜欢。” 我承认这句话有点儿跟服务生过不去,可事实就是如此。 服务生也不生气,笑着说:“美女,没关系啊,这不马上五月份了吗?我们店里新上了一批女表,你要不要看看?” 哦,耳环项链不喜欢,还可以换手表。 “可以,”黑子接了话,拉着我的手,笑着说:“你手腕细,戴手表肯定也好看。” 我不想影响黑子的积极性,就配合的走了过去,扫了一眼柜台,别说,这些手表还真是漂亮。 黑子给我挑了一条带钻的款型,我试了试,的确不错。 趁着他没注意,我瞥了一眼价格,他妈的,个十百千万,十万,一个小小的手表,居然要十二万。 我抬头看了品牌,patekphilippe。 看我,实在太心不在焉了。 “美女,请问这个价格多少钱?”黑子见我戴着不错,便问了价格。 我急忙开口,说:“这个款式挺一般的,算了吧。” “不会啊,你戴着很漂亮。” 服务生见我两一问一答,这才拿着计算器,轻轻地点了两下,笑着说:“两位,这是本年度的新款,折后价格十一万五千九百九十九。” 我看着黑子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他看看我,又看看那款女表,顿时有些犹豫。 “款式真的很一般,”我不想黑子难堪,将手表取了下来,拉着黑子的手,跟服务生道了声谢谢,转身便走。 黑子的脸色不大好看,我知道这件事对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有一定的影响,索性只字不提,谁知上了车之后,黑子却拉住我的手,说:“小白,老实说,其实你也挺喜欢那款手表的吧?” 我看着黑子,说:“十一万呀,只为了买一块手表吗?这么不划算的事情,咱们拒绝。” 黑子苦涩的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发,说:“我媳妇就是心疼我。” 我看了时间,立即转移话题,这才避开了两人的尴尬。 老实说,我们这种平常人家,花个十几万买一块手表,的确不是一件划算的事儿。换做从前,我可能会收下,可能会觉得理所当然,可黑子不一样,他是一个平凡的程序员,他一个月的收入只有那么多,我不想他再因为我多花一分钱。 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中午是我妈主厨,家里没了耗油,黑子出门去买,我妈趁着他不在,又把黑子夸了个遍。 我知道我妈的意思,无非是我年龄到了,可以试着成家了。 黑子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避开了我妈的话题,谁知饭桌上她当着黑子的面又提了这一出,顺到问了黑子是否有结婚的打算。 黑子看了我一眼,说:“妈,这些事情还是听小白的吧。” 听我的?所以,要奔着婚姻大事去了吗? 我心底有一丝犹豫。 或者说,我心底有着一丝的不甘。 按摩仪送上门的时候,我妈咧着嘴笑,看着她为我辛苦了一辈子,能笑的这么开心,我也就知足了。 晚饭之后,我妈让黑子留下,意思很明了——我和黑子公用一张床。黑子大约看出了我的不愿,就借口有事,准备回去。我送他到楼下,黑子支支吾吾了半天,居然还是没有离开。 实际上,我和黑子磨叽了这么久,他连一个舌吻都给过我。 或者说,他很清楚,我还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小白,阿姨的意思我听出来了,”黑子站在我面前,说:“我知道你还需要时间考虑,咱们不着急。” 我看着黑子,说:“你说你这是图的什么?” “图个好媳妇呗。”黑子傻笑,忽然拉着我的手,说:“媳妇啊,原谅我自作主张。” 我还不知道黑子说这话到底几个意思呢,结果就看到了那款试过的女表,套在了我的手腕上。 十一万啊。 我急忙缩手,黑子去拉住了我,我听到他说:“小白,我黑子虽然不及你心底那位有钱有势,可是给我自己媳妇买东西,我也舍得,你心疼我,我黑子明白,这点钱,我还是花得起的,最重要的是,你也喜欢。”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黑子伸出手,擦掉了我的眼泪,说:“别哭了,不然阿姨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我看着黑子,说:“黑子,我们订婚吧。” 订婚这件事严格意义上来说意义还是重大的,在我们老家,这将意味着这家的姑娘已经找到了婆家,并且很快会穿上婚纱。我承认,做了这个决定,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带着一丝冲动,可更多的是,是一份感动。 我梁小白别的没有了,对于黑子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只能以此表达的我的谢意。 并且,我下定决心,让自己爱上这个男人。 跟黑子说了这件事之后没多久,小洁就回归了,让我惊讶的是,夹着尾巴逃走的她,回来时俨然换了个人,她瘦了,并且自信了许多,她投简历,并且告诉我,她想要创业。 小洁从那份不大平等的感情里走出来了,像我这种,还有什么资格当缩头乌龟呢? 我跟黑子说,我想要辞职了,小洁需要我,我也想重新规划规划我的人生。黑子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并且将银行卡和房产证都拿了出来。 我也以为我的人生就要重新开始了,而我没想到是,当我和小洁出席了陆总在凯撒酒店举办的酒会时,却碰到了赵阳。 赵阳没多大的变化,衣服依然那么骚气,美女丛中,收放自如。 不过,落在我脸上的目光,却带着足足的嘲弄。 我尽量忽视掉他的存在,偏偏他就要跟我过不去,即便我躲在角落,他也要端着酒杯走过来。 “我说,我现在是叫你梁经理呢?还是先跟你叙叙旧情呢?” 我笑,说:“赵总你这是说笑了,这里人这么多,你就不怕隔墙有耳?要是被你那爱吃醋的女朋友知道了,我可是十张嘴都辨不清了。” 赵阳盯着我看,也不管其他人投来的目光,他伸出手跟我碰杯,说:“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庆祝我们再次见面,”赵阳说着话,忽然凑到我的耳旁,说:“再续前缘。” ps:明天见。 50如果我单身,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温热的语气洒在我的耳郭上,一阵电流闪过,我惊愕的抬起双眼,目光与赵阳的目光触碰,见他嘴角勾起,面色温润。 只有我清楚,在他这个“平易近人”的微笑之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怨念。 我不是好脾气的人,总觉得赵阳这是在跟我下战书,想一想,他也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啊,何必跟我这个女人过不去? 维持着表面和平,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我们比的是彼此的心底承受能力。 换做是从前,就赵阳这两把刷子,我还不是分分钟就搞的定,他现在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欺负我,无非是看出了我对他的那点心思,可他赵阳想错了,我梁小白既能长情,也能无情。 相比之下,再次跟曾子谦见面的小洁,情绪则更加稳定。洗手间内,她淡定拿出粉扑,不慌不忙的补妆。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瞥了眼屏幕,电话是黑子打来的,一瞬间,一个想法涌出了我的脑海,我吸了口气,按了接听。 “黑子,你和梁医生来接我们吧,对,我们在凯撒酒店。” 我淡定的说完,而后转身回了舞池。 毕竟是场面上的应酬,有些东西不会明说,爱与恨,怒与恼都藏在心口,这就是商场的潜规则。以前我比较反感,不过这一刻,我却因为这个潜规则深感欣慰。 酒会结束,大多数人都看着曾子谦的脸色,我和小洁倒是没多注意,打了一圈的招呼之后,直接走向了电梯——黑子和梁文浩已经到了。 原本以为今天的较量到此为止,谁料电梯关上时,赵阳和曾子谦也走了进来。 赵阳看着我,笑着说:“哟,梁小姐,缘分啊。” 我心底惦记着待会的大招,也露出了笑容,说:“赵总这也要走了?不赶下一场了吗?那得多少姑娘伤心欲绝啊。” 赵阳瞥了我一眼,说:“梁小姐这是取消我呢?还是骂我不够仁义,没留下来陪他们玩闹?” “这不是赵总魅力无穷吗?” 我和赵阳你来我往了几句,再瞥一眼小洁和曾子谦,竟然都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 电梯到了,我和小洁直接走了出去,不料赵阳追了上来,开口第一句,便是问我们是否有人接送。 我没立即回答,站在酒店的门口,眼神落在不远处的停车位,一眼就扫到了黑子和梁文浩两人。 “赵总,谢谢你的好意,瞧吧,有人来接我们了。”我笑的灿烂,眼神一扫,却看到了赵阳脸上闪过的失落,紧接着又添了一句:“可惜了,赵总要是想当英雄,喏,那边几位美女正好在打车。” 赵阳听出了我的讽刺,瞪了我一眼,转身走向了曾子谦。 我没用回头,甚至能够想象到某些人的傻样,我只想告诉他,我梁小白可没那么好欺负。 教训了赵阳,我心底多少觉得乐呵,可上了车之后,才发现自己干了件蠢事。那会儿我和赵阳就站在酒店门口,一字一句,黑子是听不到,可是表情动作,他应该看得清晰。 路上黑子没有说话,我觉得车内气氛挺尴尬的,索性张望着窗外,直到车子停在黑子家楼下,他才忽然开了口。 “小白,以后这种应酬你能不能不去?”黑子看着我,酝酿了一番,说:“你看,里面都是一群老男人,我怕你吃亏。” 我直接一个冷眼扫了过去,说:“你这人说话不实在。” 黑子见我揭穿了他,尴尬的看了我一眼,说:“行,我承认,看着你跟前任站在一块,我心底的确不舒坦。” “所以一路上都不说话?” “你今天这身衣服很好看,我一个大男人老远瞧着,都觉得心里痒痒的,你说,那群男人看到了,会怎么想?小白,我不想每天上班的时候都要担心你的安全,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承认跟赵阳多说两句话是我的不对,可黑子的这番话多少是伤了我的自尊,我瞥了车窗冷静几秒,说:“要不我先回去了。” “小白……”黑子见我语气不好,立即服软,“我知道我话说的重了点,可我是为你好。” 我听着黑子的话,顿时没了火气。事实上,黑子当我男朋友以来,从未跟我说过一句狠话,在此之前。 我转过脸,笑着说:“你把眼睛闭上。” 黑子疑惑的看着我,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双眼。 我仔细看着这个面部粗犷的男人,告诉自己要惜福,而后把头伸过去,轻轻地亲了他一口。 黑子有点儿吃惊,惊恐的看着我,见我对着他笑,忽然抚摸着我的脸,不客气的吻了过来。 说起来也挺好笑,两个成年人,马上都要谈婚论嫁了,这一晚,还是第一次亲密接触,而这种接触,不过是简单的接吻。 相比我和黑子玩的小纯情,梁医生和小洁可就差远了——两人处了一夜,竟然啥也没有发生,难怪黑子口口声声说,别看梁医生看似江湖老手,实则绅士做派。 我没敢跟小洁再提曾子谦,我想,有些事情也应该翻页了,至于赵阳,他若是懂一点人情世故,也该清楚,没有必要再继续跟我纠缠。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自我想象而已,直到我们惹上了官司——一个帝都过来的客户,点名要跟我们合作,结果按照他的要求电视广告没有审核通过,这个客户反咬一口,将责任推到我们的身上,没多久,我们便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其实合作这件事,最终目的是共赢,争执却也是无法避免,只是这事儿背后,还牵扯出另外一件事——这个找我们麻烦的客户,居然跟曾子谦是老相识。 这事儿我也只是听说,但是这一点道听途说已经足够,恒宇那么大,帮我们出点律师费,也没什么问题不是? 我正琢磨着如何将我们的损失降到最低,结果下班前接到了赵阳的电话。 我最近越来越不待见这个男人——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整天跟前任纠缠个毛线?他妈的,难道想来一发免费炮? “梁小白,我们见一面吧,有些事我要跟你当面说。” “你电话里说吧。” “你这姑娘怎么这么死心眼呢?我说了急事,急事你懂吗?你他妈的要是不过来,我直接过去找你了。”赵阳大约是觉得我的语气比较清淡,一下子就急了,连脏话都给飙出来了。 我想着上一次黑子的暗示,说:“那行,给你十分钟。” “坏女人。” 我和赵阳约见的地点是在天鹅湖旁的露天咖啡厅,这个季节,湖边都是散步和玩水的人群,气氛挺热闹,容易掩藏我的尴尬。 “说吧,十分钟,计时开始。”我象征性的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并没有正眼瞧着赵阳。 “哟,patekphilippe。”赵阳眼尖,不知怎的居然看到了我的腕表,“看不出来啊,梁小白。” 我知道赵阳的意思,无非是我这个土鳖怎么忽然土豪了一把。 “九分钟。”我懒得多言,直接冒了一句。 赵阳叹了口气,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说:“听说你们招惹了一难缠的客户。” “你说蒋天洋?” 赵阳惊讶的看着我,干咳了一声,说:“我就说嘛,梁小白聪明着呢。” “这么说,这事儿你二哥要出手了?” “梁小白,我二哥肯定不会让袁小姐吃亏的,不过你得记住我说的话,一次都不要跟蒋天洋接触,特别是单独见面,更不能有进一步的合作,懂吗?” 赵阳的语气难得的严肃,听得我云里雾里的。 “你找我就是说这个?” “我强调了梁小白,这事儿你必须放心上,听见了没?” 因为赵阳语气不善,我一个冷眼扫了过去,恰巧撞到他的目光上,这一秒,我看到了这个男人焦灼的神色。 呵,来演苦情戏了吗? “谢谢你善意的提醒,不过这是我的私事,见到你二哥的时候帮我带句话——既然分手了,就像个男人一样干脆点。”我说完这句话,拎着包便准备走。 赵阳追了上来,挡住了我的去路,说:“梁小白,蒋天洋是个危险人物,京城四少,不如一个蒋天洋,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别过脸去,说:“我知道了,这种事情以后在电话里说就成了,没必要单独见面。” 赵阳脸上再一次的闪过了惊讶的神色,一双桃花眼紧盯着我,问:“你和那李哲宇,还真在一起了?” 直到返回家中,我的脑海里还在无线循环着赵阳说这句话的表情,想着自己那一句“不但在一起了还会在不久后订婚”,既觉得出了口恶气,又觉得有点儿失落。 我讨厌看到赵阳那黯然伤神的眸子。 切,吃着碗里想着锅里,抱歉,在我梁小白这里,没这等好事。 这会儿黑子的电话又钻了进来,我急忙打起精神来,听到他说:“今晚想吃什么?” 我哪里还有胃口。 却不敢让黑子得知这份情绪。 “我都到家了,有点儿工作要忙,要不明天见?” 黑子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失落,却也同意了我的提议,索性跟他约了明天下班一起吃饭,顺便带上小洁和梁文浩。原本以为这事儿到这里已经结束了,结果第二天下班之后,我刚从写字楼里走出来,就被赵阳挡住了去路。 “我说,能不能再给我十分钟?” 我瞅着公司里同事都盯着我看,顿时有些恼火,说:“赵总,你这提醒也提醒了,关怀也关怀了,还要说什么?” 我没停住脚步,自顾自的往停车场走,赵阳就跟在身后,说:“昨天你说的事真的假的?” 我知道赵阳几个意思,却故意装糊涂:“昨天我说了什么了吗?” “梁小白!”赵阳忽然大吼了一声,说:“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被赵阳的情绪惹怒了,转过身去与他对峙,指着他,说:“赵总,你要是来跟我谈私事的,时间已经到了,请你正视自己现在的身份,你有女朋友,我有男朋友,你觉得这会儿跑过来纠缠我有意思吗?怎么着?你看不上的女人,还不准别人娶回家吗?” “我看不上?梁小白,当初是谁一脚把我踹开的?” “你不就是记恨我踹了你吗?你要消气是吧,来来来,踹我一脚,一脚不过瘾,你再多踹两脚,你看这事儿到底能了不能了?” “梁小白……” 我伸出手,立马制止了赵阳,说:“咱两就这样吧,赵阳,放过我吧。” 赵阳只是嘟着嘴,铁青的一张脸,写满了愤怒,而后忽然转过身去,急忙走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模糊,转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因为赵阳闹得这么一出,我放了黑子的鸽子,当然我也没回家,只是绕着护城河到处溜达,等到心绪平稳了,才找了个地方吃了碗凉皮,而后前往住处。 手机里冒出了一条黑子发来的短信:你知道,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只是,我不喜欢被骗。 我看着这条富有深意的短信,方向盘一打,直接开车去了黑子的住处。 门开了,黑子一脸平静的看着我,我将短信翻了出来,说:“什么意思啊?” 黑子看着我,说:“我都看到了,小白,按照字面的意思理解吧。” 我有些哭笑不得,说:“我理解的意思是,你李哲宇觉得我梁小白背叛了你,并且好心好意的告诉我,你可以背叛,不过得滚远一点。” 黑子见我气急败坏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刚准备点火,就被我夺了过来,我说:“黑子,我梁小白不是出尔反尔的女人,可你跟踪我的事情干的也不厚道,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我他妈的要是背叛你,不用你开口,我自个滚蛋。” 我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将烟盒还给黑子,转身便走向了电梯口。 得得得,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只不过,梁小白,做了决定,可不能后悔了。 回到住处,我将手机拿了出来,瞥了一眼上面的名字,而后滑向了黑名单。 照理说,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赵阳的脸皮再厚,也不可能过来找我了,可是这家伙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换了个号码,在第二天我下班之前,给我打了电话。 “梁小白,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酒吧,我们见一面。”赵阳直奔主题,口吻又是极其霸道,“你可以不来,但是你放心,我有一百种办法请你过来。” 我不知道赵阳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非要提那个尴尬的“第一次”,要知道,这种事情,无论对前任还是现任,都不是一件好事。 我在电话这头气的肺部都要爆炸了,最终做了一个决定。 可惜的是,车子驶到酒吧的位置时,那间酒吧,已经成了过去。 这会儿赵阳从远处走来,不似之前穿着整齐的模样,领口显然是被扯过,一条领带凌乱的挂在脖子上,非但没有显得这个男人邋遢,反倒衬托着一股狂狷的气势来。 我扭过头,刚准备提醒“十分钟”的事情,他却先我一步说话了:“今晚是来喝酒的,放下你的十分钟吧,打个炮的时间都不够。” 我听着这个男人粗俗的话语,直接翻了个白眼过去。 激情酒吧内,我们坐在昏暗的光线下,开了一整箱的啤酒,碰了第一杯之后,我直接吹完了。 “赵总,当初睡了你是我的不对,我跟你认错,成吗?” 赵阳瞥了我一眼,嘴里叼了一根烟,轻轻地吐着烟圈,说:“梁小白,我了解你,李哲宇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赵总,你这么跟我说话,想过你的初恋萧微吗?”酒后吐真言,我放开胆子,说:“如果她知道我们现在在一起喝酒,会是怎样的心情?” 赵阳盯着我看,却没有说话。 我又喝了一瓶啤酒,说:“我是女人,我告诉你女人最大的心愿是什么,无非就是这个男人选择了她之后,心底只有她。” 赵阳依然没说话,我笑了笑,说:“黑子能做到,你不能。” 赵阳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吹了一瓶啤酒,避开我的目光,说:“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 我刚准备接话,结果手机响了,我看着屏幕,是黑子的电话。 黑子一整天已经打了无数个电话。 看吧,一个男人把你放在手心,从电话的次数就能看得出来。 “你男朋友啊?”赵阳瞥了我的手机屏幕一眼,随口问了一句。 “估计一会就得找我了,酒也喝了,有什么话你直说吧,”我将酒瓶子放下,说:“一会我得走了。” 赵阳眼神瞥向我,动了动双唇,说:“梁小白,如果我单身,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ps:明天见。 51梁小白,你敢结婚试一试 我被赵阳这个问题问的懵了,换做是之前,或许我会感动一把,可是现在,我内心却遭受着煎熬。 我的身份切换的很快,从女朋友变成了前任,而后,赵阳这句话,只要我给一个肯定的回答,就是从前任变成了小三。 说感情,的确是有,可是论道德,我却已经站在了出轨的边缘。 每个人对出轨的定义不一样,有的人认为肉体出轨才是真的出轨,而我比较极端,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不能接受。我看够了我妈和老梁,我经历过于飞,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对我一心一意的男人。 我恨赵阳这个时候对我的诱惑。 赵阳见我没说话,又添了一句:“梁小白,只要你愿意,我……” 我一个巴掌直接扇了过去,手掌有点麻,可心口的怒火却一丁点都没有散去,这个举动引来了旁人的围观,可我不在乎,拎着包起身,站在赵阳面前,说:“赵阳,你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有女朋友的男人,我承认我对你还有念头,但是请你立刻马上打消脑海里的念头,今天的话我当你没说过,以后你也不许再说一个字,我们都有自己的选择,也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就说这么多,我走了。” “你他妈就不能说一句真话!”赵阳不服气,指着我,说:“为什么?就因为我没跟萧微保持距离,你就这么利索的把我一脚踹开?” “你就这么理解吧。” 赵阳身上的气焰被我这么一句话给浇灭了,而后咬牙切齿的说:“行,梁小白,我就看着你,我看着你将来会有多幸福。” 这一句话乍一听倒是没有什么,可仔细一咀嚼,就会发现其中的深意——那是一句诅咒,想到就恐慌。 我还说点什么,然而那些话却卡在了嗓子中央,谁料这时候我听见有人喊我,回过头看过去,黑子居然站在我身后。 我又惊又慌,急忙将那些涌上心头的情绪给克制下去,好在酒吧灯光闪烁,给了我掩藏情绪的时间。 黑子走近了,我才瞧见他脸上慌乱的情绪,他先是上上下下扫了我一眼,而后开口说:“你急死我了。” 一句话说出来,我才知道黑子真的是紧张了,他平时说话顺溜的很,这一刻却是结结巴巴的。 “我就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黑子就紧紧地抱住了我,而后我听到他在我的耳边说:“对不起梁小白,我不应该惹你生气。” 如果说前一刻我还在留恋那爱情遗留下的余温,那么这一秒,我那颗悬浮不定的心,就彻底踏实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不知道他哪里好,可只要他在,一切就会变得无比踏实。 “我错了……”嘈杂的环境里,我拍了拍黑子的肩膀,小声的说。 黑子松开了我,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忽然俯下身来,咬住了我的双唇。 和上一次的浅尝辄止不一样,这一次,黑子十分霸道的在我的嘴边停留了好一会,等我彻底反应过来时,小洁居然也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她的身后站着曾子谦,曾子谦的身旁,站着的是赵阳。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赵阳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深深地幽怨。 而黑子的包容,则更让我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以为我们这种普通小市民和那所谓的高高在上的资本家的接触会到此为止,谁料之后的几天内,蒋天洋居然咬着不放,而我没想到是,关键时刻,出马的是梁文浩。 这事儿我有点儿看不下去了,即便我们没有明说,也知道蒋天洋来找麻烦,不过是因为和曾子谦的旧账罢了,可曾子谦为什么不干脆的跟姓蒋的一了百了,反而连累了我们。 蒋天洋的背景我是查过的,黑白两道都有,梁文浩人家一清清白白的白大褂,万一得罪了这种人,免不了之后要被使绊子。我准备去找曾子谦的麻烦,却被小洁给制止了。 我说不出到底她和曾子谦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她的眸子里,能够明显的看出来,她确实是变了。 那双时常闪烁的眸子,好像忽然间失去了光泽。 她不多说,我便不问,可我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那一天,她出了交通事故,送往医院之后,眼皮子上面缝了整整四针。 即便她面色平静的告诉我,说一切都会过去,可以我对她的了解,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小洁的这种改变,无形中让我觉得失落,也在一遍遍的告诫我,生活的本真就是踏踏实实的过日子,那些所谓的激情烂漫,是抵不过现实的考验的。 而后,订婚就被提上了日程。 原本是个很喜庆的日子,结果对于我和黑子这种普通的白领来说,却遇到了一个难题——钱的问题。 黑子是一个技术工,公司明文规定不能接私活,一年一月,都是靠着那些死工资维持生计,他在a室买的这套房子是贷款买的,首付父母给了一些,装修及之后的生活成本都是他自己掏钱,他的存款不多,也就二十来万。 他跟我说:“小白,咱两就要订婚了,有些事情我不想瞒着你,这么多年,我也没有遇到什么合适的姑娘,结婚的事情我只做了基本的考虑,遇见你之前,我的存款是22万,现在,只剩下十万了。” 那十二万去了哪里,我和黑子心知肚明——我手腕上的那块女表。 “小白,等订婚后,我爸妈会给我们一部分的钱,他们都是普通的职员,那些钱可能是他们早就存好给我娶媳妇用的,到时候我们留一部分,你看成吗?” 我眼眶忽然有些湿润,说:“你出房子,我出嫁妆,这个家不会只让你一人撑着,还有黑子,谢谢你送我这款表,我很喜欢。” 黑子一七尺男儿,听见我说这句话,忽然握住我的手,说:“小白,之后我会努力,不让你跟着我吃苦。” “好。” 其实有句话我没有多说,因为这一刻,我看到了黑子的眼眶里,也蓄满了眼泪。 黑子从来没有问过我有没有积蓄,更没有问过我妈关于嫁妆的事儿,他的身上有种爷们儿的精神,总觉得娶媳妇,只要这姑娘过来了,其他的都应该自己来付出,一个人一旦付出而不去索取,稍微懂事的岳父岳母,都会心疼。 实际上我的存款也不多,这年头,几万块钱哪里还算个事儿?那是我唯一的存款,除了一些真心实意的朋友外,我也不算大方,甚至没想过要拿出这部分的钱来补贴男方,只想把它当成婚后的零花钱,可是遇见黑子之后,我打消了这个想法。 事实上,有时候,很多男人会觉得女人不愿付出,我想这个跟女人没有多大的关系,而是这个男人,没有给够这个女人足够的安全感。 “你给她一个房子,她就给你一个家;你给她一个精子,她就给你一个孩子”,所以,不是我们不愿付出,而是男人们没能让我们全心全意的付出。 而那个被我记挂的叫赵阳的男人,终于随着黑子对我的好,慢慢的被我封存起来了。 七月中旬,我和黑子的婚房准备的差不多了,两家父母终于要见面谈论结婚事宜,梁文浩被黑子指定为一级伴郎,而小洁则被我指定为一级伴娘。小洁其实不愿意当我的伴娘的,她的那段不好的回忆就终结在大婚前期,她心底多少有些顾忌。 我骂她迷信,穿戴整齐之后,拉着她和父母,兴高采烈的去了酒店。 黑子的父母真的十分朴实,朴实的见了我的面就喊我儿媳妇,他妈妈从天津带来了许许多多的小吃,还带了一套黄金首饰。 他妈妈说:“儿媳妇,我们那边都有这个风俗,这东西也值不了多少钱,你一定得收着。” 我十分感动,说家室,我和高攀没扯上关系,门当户对的一对儿,少了很多的麻烦。 我妈很疼我,可在饭桌上,直接告诉黑子爸妈一分钱的礼金都不收,我偷偷的给她使了个眼色,点赞。 我想,我的人生,从这顿饭开始,就彻底的远离了颠沛流离。 原本一切都发展的很顺利,我的手机里也再也没有出现“赵阳”这个名字,庆幸的是,想到他时,我是开心的。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就在送了黑子爸妈去酒店的路上,这个号码,居然又钻进了我的手机里。 我没接听,当然也不可能让黑子知道,赵阳连续打了两三个,终于在没有打通之后,给我发了一条信息——梁小白,你敢结婚试一试。 ps:明天见。 52我们都是命运手中被玩弄的棋子 是威胁的语气。 换做是平常,赵阳的这条信息对我是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的,偏偏这个时候车的后座上坐的就是黑子的爸妈,能不给我带来点恐慌吗? 我将手机揣到了兜里,定了定神,思考着对策,也思考着赵阳又来找茬的缘由。 按照我的理解,赵阳不会是这么心胸狭隘之人,就算是报复,他也不会用这种手段,所以就是另外一个可能——甩掉他的女人要在他之前结婚了,他心底不舒坦。 这个理由很好应付。 我了解黑子的性格,所以把他爸妈送到酒店之后,就借口回我妈家一趟,跟他分开行动。 黑子是个老实稳重的男人,通过他在饭桌上对他父母孝敬的样子,我就知道这个男人值得托付,我也清楚在这样一个时间去见赵阳不是好事,可我心底有了主意,我去的坦然。 赵阳大约没有料到我这么干脆,却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到了见面地点。他身上带了点酒味,白净的面孔上露出了一丝红晕,看着我,说:“梁小白,我不准你结婚。” 我冷笑,说了两个字:“幼稚。” 赵阳脸上闪过一丝委屈,说:“我知道今天我来找你,你肯定瞧不起我,可是我咽不下这口子,凭什么啊,凭什么分手之后你还能快快活活的找个男人结婚,我他妈的却得了单相思?” “你不还有萧微吗?” 赵阳盯着我,说:“你果然干脆利落,分手之后我的任何信息你都不在意了吧,梁小白,你是傻子吗?我告诉你,我没用跟萧微在一起。” 我惊讶的看着赵阳,顿时不知所措。 “信了?”赵阳带着一丝嘲讽看着我,说:“我赵阳就算再混蛋,也不会干脚踏两只船的事情,我和你的事情没解决,我就不会跟她在一起。” 我不知道为什么赵阳要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个消息,是因为我要准备结婚了,他着急了? 他在表现他的在乎。 既然真的在乎,为什么要现在才说? 我不懂得赵阳的套路。 “梁小白,你别结婚了,跟我在一起吧。”赵阳见我没说话,面色严肃的说:“你不能因为第一次恋爱失败就找个好人嫁了,你明明期待着一份真挚的爱情,为什么不愿意选择相信自己呢?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改成吗?” 我咬了咬唇,想着萧微的那个理由,顿时不知所措。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如果赵阳因为我而放弃了萧微,在他和她的圈子里,他就是一个不仁不义的男人。而他的内心深处,忘不掉的,还是她。 初恋啊。 “赵阳,和我相比,萧微更适合你。”我的声音有些颤抖,说:“她为你放弃了许多,不要辜负这个女人。” “所以你是为了我吗?” “她有过你的孩子。”说出这句话,我的声音比想象中冷静,“就像当初我一样,懂吗?” 赵阳脸上的神情忽然间戏剧化了许多——和我想象中一样。当我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慢慢的从质问变成了失落,从失落变成了崩溃,我的心也拧做了一团。 最后,我也没了情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赵阳,其实我们都是命运手中被玩弄的棋子,抵抗不了,就任命吧。” 赵阳别过脸去,说:“梁小白,你这个蠢女人。”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两人就各自坐在喷泉前方的石阶上,良久,赵阳舒了口气,说:“梁小白,即便我们没有在一起,也请你相信所谓的爱情,你看我这风流了大半辈子,最后还不是败在你手里,我二哥的确是有苦衷,假使有一天命运不在折磨他,袁小姐也会明白他默默地付出,他们还会在一起,如果有那份奇迹。” 我不知道赵阳为什么会忽然间说出这些话来,问:“你二哥到底是什么苦衷?” 赵阳看了我一眼,说:“等等看吧,现在不适合告诉你。但是我可以跟你打赌,这事儿我赢定了。” 我见赵阳又换成了调侃的语气,也轻松地问了句:“赌什么?” “等我赢了,再告诉你。” 这是赵阳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这一天晚上,我们好像彻底跟过去拜拜了,而后没多久,这座城市进入了燥热的季节,也是在这样的季节里,赵阳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曾子谦。 他们这种人,就算每天满世界的飞,机票钱也不是考虑的问题,只是这一次的离开,好像真的是不会回来了。 我心底有种失落,不知从何说起。 在之后的半年里,因为考虑到婚后会要宝宝的问题,我和黑子把其中一间小书房改成了婴儿房,用的是蓝藻泥,据说对人体损害极小。 每每想到这个时间,我都会问心无愧的说,我已经做好了做妻子的准备。 半年后,小洁的工作室已经在业界小有名气了,这一点或多或少给了我一些触动,原来一个女人努力工作,是可以获得更多的尊重的。而梁医生在她身边“潜伏”了这么久,终于获得了走进小洁心底的权利。 相比小洁的长情,我几乎已经淡忘了某个人的名字。 当然,如果这个名字不曾再被人提起的话。 可恨的是,提到这个名字的女人,居然是杨晓云。这个我压根不想再遇的女人,却因为一个广告方案,跟我们产生的交集。人家愿意付出点“姿色”,这就大大降低了我们成功的几率,我当然不服气,差点儿在客户面前跟她撕破脸皮。 最后,果然还是我们输了。 输了就输了吧,可偏偏这个杨晓云还要提起一些过往,要知道,曾子谦这个名字,我是不敢在小洁面前重提的,却被这个臭婆娘连续说了五六次。 我气的不行,却发现小洁的神色很不对劲,细问之下,才知道曾子谦居然回来了。 没错,曾子谦回来了。还跟小洁打了照面。 这么说来,赵阳也回来了。 其实这事儿对我的触动并不大,恰巧我们又在谈论着跟戴比尔合作的事情,我一门心思的铺在上面,试图在杨晓云面前扬眉吐气,结果这女人又跟戴比尔的高层联系上了,摆明着又要跟我们过不去。 我已经做了失败的打算,然而没想到的是,戴比尔居然选择了我们。 开始我并不明白其中缘由,事后我才知道,这是曾子谦帮的忙。 当胸有成足的杨晓云没有拿到戴比尔合同之后,叫嚣着要找我算账,结果等了两三天,也没等到这个女人所谓的“算账”。 我心底觉得庆幸,总觉得这个社会还是正常了一点。 就当我为此得意洋洋的时候,忽然接到了黑子妈妈打来的电话,电话里,阿姨只说了一句话:“小白,我和你叔叔到了a市,你现在有时间跟我见上一面吗?”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什么好事。 婆婆来了,我自然是要过去陪伴的,所以就想着给黑子打个电话,这主意刚冒出来,阿姨又说话了:“小白,黑子不知道我们过来,你一个人过来吧,阿姨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即便是质朴的语气,我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点儿问题,回想着这大半年来我的表现,心底顿时有些疑惑——我对婆婆,总还是尊重的吧? 战战兢兢的去了酒店,推门进去之后,就看到婆婆一脸平静的坐在那儿,我说给她烧点儿茶,她摇了摇手,示意我坐下。 “小白,阿姨这次匆匆忙忙过来,的确不大妥当,有件事,阿姨今天若是不问,恐怕会很不安心……” 我看了阿姨一眼,说:“阿姨,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了?” 阿姨摇了摇头,说:“小白,我听说,你在大学谈了一个男朋友。” 阿姨的话刚说出口,我整个人都懵了,大家都是明白人,这么一个引子,难道还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吗? 其实黑子妈没有骂我,无非就是清晰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而已,我能理解一个本本分分的老人家对这种事情的接受能力,只是有点儿失落。 这件事被翻出来,总归不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黑子爸妈在天津,怎么就忽然知道了这件事呢? ps:你们猜猜啊。、明天见。 53听说有人挖你的隐私 “小白,不是阿姨要为难你,我们老李家五代单传,现在就小宇一个男孩子,这几年他带了一股劲在外面飘荡,我们也能容忍,只是你这事儿……小白,现在左邻右舍都知道小宇找了个……你能理解阿姨吗?” 黑子妈妈整个话说下来,也都是吞吞吐吐的,那些没有说出来的污言秽语,我用脚趾头都能想的到,庆幸的是,他们给我留下了最后一丝尊严。 只是,阿姨的意思是——让我离开黑子。 未婚夫的父母都说出了这样的话,照理说,我是没有资格继续纠缠的,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做这种事,可我真的很想问一句,难道年轻时走错了路,就没有幸福的资格了吗? 我不能怪黑子爸妈,他们老一辈的人,思想还是保守的,不像我们这个时代,打胎和援交都被世人所熟知,并且一年比一年的接受能力要强。 怨谁呢?我感觉我没用资格责备任何人,只是这婚事,左邻右舍都清晰明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被人拒之门外,多少会引来闲话。 再想想我那一直盼望着我能有个归宿的老妈,我的心就一阵阵的疼。 每个母亲都觉得自己的孩子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孩子,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只有被嫌弃的份,我妈心底肯定比我更难过。 我尽量不让心口那股情绪表现出来,回公司打了卡,而后给黑子发了一条信息,淡定的回到了住处。 想着自己一个星期前还琢磨着把这套房子丢给小洁,现在为自己的这个举动感到可笑。 一杯酒下肚,眼泪就涌了出来。 大宝看出来我的难过,朝我的怀里蹭了蹭,我抱着它的头,说:“大宝,小白阿姨以后可以天天遛你了。” 室内忽然白亮一片,我抬头看过去,原来是小洁回来了。她看出来我的异样,我们坐在一块聊天,说着说着,两个奔三的女人,居然抱在一起痛哭。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遗憾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 我不知道这一夜黑子经历了什么,第二天中午,我还因为宿醉头痛欲裂时,家里的门铃响了,我蓬头垢面的跑去敲门,门刚打开,就看到了同样狼狈的黑子。 黑子看着我,忽然眼眶湿润,直接抱住了我。 我没控制住,眼泪也就情不自禁的往下掉。 “你受委屈了。”黑子抱着我,哽咽的说:“你怎么都没跟我说。” 我怎么说呢?那是和你血脉相连的父母,和你父母作对的事情,我现在不会做,以后也不会做。 哭了好一会,情绪总算稳定了,黑子和我面对面坐在沙发上,说:“小白,我不会跟你分手,我爸妈那边我会处理,你给我一点时间。” 我看着黑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脑海里忽然冒出昨晚的问题,说:“叔叔阿姨是怎么知道的?听说是谁说的吗?” “说是你的老同学。”黑子尴尬的看着我,说:“信息和你的一模一样,我爸妈就着急了。” 我没再说话,黑子倒是更加紧张,盯着我,说:“小白,这事是我爸妈做的不对,你多担待担待,我……” 我刚准备说话,门铃又响了。我疑惑的看了黑子一眼,以为是小洁回来了,想都没想就开了门,谁知门刚打开,就看到站在面前的黑子爸妈。 没错,的确是黑子爸妈。 黑子妈妈的脸色十分难堪,避开我的眼神,直接看向黑子,说:“小宇,你妈我的话你都听不进去了是吗?走,跟我走。” 黑子摇了摇头,说:“妈,爸,你们误会了。小白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误会了?她都亲口承认了!”黑子妈说话说得有点儿急,盯着我,说:“你是怎么答应阿姨的?现在出尔反尔了吗?” “妈!” “你闭嘴!”黑子妈妈发怒起来脸色变得相当难看,说:“小宇,你爸妈本本分分的一辈子,从来没有丢这么大的脸,你难道是要把妈给逼死吗?” 死? 我惊恐的看着黑子妈妈,忽然间觉得这张脸十分陌生。 我梁小白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得让他们这么不待见,现在,居然要以死相逼了? “黑子,你跟叔叔阿姨回去吧。”我兜着火气,生怕再这么下去,会控制不住。 黑子看看我,没用挪动着脚步。 “好啊,有了媳妇忘了娘是吧,行行行,老伴儿,我们走吧,回去买瓶老鼠药,死了,一了百了。”黑子妈带着哭腔,说着眼泪就往外涌。 黑子眼看着扛不住了,这样一个七尺男儿,一张脸儿憋得通红,眼神里却是无奈。 我起身,不声不响的走到卧室,将黑子妈妈送我的那套首饰拿了出来,说:“阿姨,我看这门亲事大家都没有想好,这是您送我的礼物,我看你还是收回去吧。” 黑子妈妈没有犹豫,拿着首饰盒便走,一边走一边哭,哭声异常背痛。 黑子终于无奈的跟了上去,等室内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才起身去关门,却看到对面两道门都是开着,从邻居的表情上来看,我又一次的成了笑话。 在家呆了半天,以为蒙头大睡事情也就能逃避了,谁知道这事儿并没有到此结束,因为一觉醒来之后,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我妈声音有些嘶哑,说:“小白,有时间来家里一趟。” 我的第一直觉就是出事了,衣服都没换就直奔我妈家,门开了,黑子一家三口坐在那里,六只眼睛落在我的身上。 我妈显然是哭过了。 我知道有些事情没法躲避,只能坦然应对了。 人到齐了,连老梁走在,我去厨房开了瓶啤酒,一口气喝掉了之后,走到客厅,说:“既然人都齐了,事情我就摊开来说吧,阿姨,叔叔,我敬你们是长辈,所以一直没敢说狠话,可是今天,你们当着另外一个孩子的爸妈说这个孩子人品有问题,并且决定取消婚约,你觉得这事儿说得过去吗?” “小白……” 我制止黑子,说:“对,我年轻那会是爱玩,出了事,我爸妈难道不心疼吗?即便有人要因为这个事情把责任推到父母身上,那也都是外人说的话,悔婚,我同意,只是麻烦你们不要再因为这件事伤害我的父母。” 黑子爸妈被我送走了,黑子显然还是有话跟我说,不过鉴于他父母在场,他便没有多言,我想着那个口口声声要喝老鼠药的女人,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门刚关上,我妈妈就抱着我大哭,这个在跟老梁离婚后都没当着我的面流眼泪单身女人,今天终于控制不住情绪了。 以前我妈比我高,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个头比她高了,我抱着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妈,我没事,你不知道你家姑娘吗?天桥下一大排都是暗恋你姑娘的男人,你还怕我嫁不出去啊?” 我不说还好,说了这句话之后,我妈的哭声更大了。 老梁被我妈的声音给哭烦了,说:“行了,闺女都够难受的了,你还给她添事儿,小白,这是你爹我所有存款,拿去,东西随便买,千万不能自己给自己泄气。” 我没收老梁的卡,倒是按照他说的出来转了转,讲真的,这么多年经历的这些事之后,我整个人都处于淡定的状态,其实被甩是一件挺丢人的事儿,偏偏我却没有任何的委屈劲。 好像一切都稀疏平常。 好像难过只是一瞬间。 当然,我没想到的是,会在百货公司碰到赵阳。 他身边站着个九头身美女,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看,结果他却盯着我。 本姑娘今天心情不好,没准备打招呼。于是脚踩“风火轮”,风风火火的逃开了。身后赵阳一直喊着我的名字,还有个娇滴滴的声音,一直喊着“赵总赵总”。 腿短,跑不过人家,赵阳直接拦在了我的面前,说:“至于吗梁小白,见了我就跑?” 我瞪他,心底很不是滋味。 现在他该开心了,本姑娘被甩了。 九头身美女终于追上来了,娇滴滴说:“赵总,你跑这么快做什么?人家腿都快断了。” 赵阳递给她一张卡,说:“乖,自己想买什么买什么,我跟我朋友说几句话。” 九头身美女看了我一眼,很不情愿的离开了。 赵阳笑着走了过来,一只手搭在围栏上,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说:“哟,还哭过了?” 我别过脸去,说:“你懂什么?这是本年度最流行的妆容。” “哦……” 好吧我知道,赵狐狸是不可能相信的。 “哦,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想打扰你这个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少妇,就是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声,”赵阳说这话,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说:“听说有人挖你的隐私,是这个人吗?” 我好奇的瞥了一眼,却看到了杨晓云的照片。 ps:明天见。 54这场拉锯战里,我们都错了 看到照片上杨晓云那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准备将证据收回手中,赵阳抬高手臂,躲开了我伸出去的那只手。扑了个空,我的心情有点儿郁闷,却听到他说:“帮了这个忙,不请我吃个饭?” 我瞪他,说:“你日程不是满了吗?” “满了可以推,一切得看我心情。” 我惦记着赵阳手中的证据,却也明白他的这句话有点儿调侃的意思,于是摆了摆手,说:“得得得,你不给,我自己来成吗?”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把赵阳抛之脑后了,走两步,察觉到他追了上来,顿时大吼一声:“你早就知道了是吧,你不就等着这一天吗?不就等着看我的笑话吗?” 赵阳一脸鄙夷的看着我,更是点燃了我心口的怒火:“不要跟着我,就算是怜悯,我也不需要。” 我把赵阳甩在身后,直到一个人坐在了驾驶位上,眼泪才止不住的往下掉。 其实和黑子闹到现在的这种程度,我最多也就是心灵上受了点伤而已,但是这个事情被赵阳拿出来说,我的自尊心就受不了了。 更何况,我当初还信誓旦旦的站在人家面前,说什么自己一定能过的幸福,这下好了,不用别人打脸,自己连个台阶都没得下。 更可恶的是杨晓云,杨晓云一定是记恨丢了戴比尔这个客户,所以才用了这么low的手段。 我想着一百种报复贱人的方法,结果这时候手机响了,我瞥了一眼屏幕,是黑子打来的电话。 其实本意上我有点儿不想接,然而我知道,有些事是逃避不来的。 电话接通后,黑子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只是简单的说了几个字:“小白,对不起。” 我知道,这就是答案。 原本想找小洁发泄发泄情绪的,结果她那在北京上学的弟弟忽然出了事,她急急忙忙的赶去了机场,我失落的开车去公司,却在楼底下碰到了曾子谦。 他脸上戴着墨镜,可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种气质是无法掩饰的,见我迎面走来,他急忙定了定神,说:“梁小姐,小洁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你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吗?” 我白他一眼,说:“她的事儿跟你有关系?” 曾子谦脸上一惊,说:“如果可以,麻烦你告诉我她的去处,我担心她会出事儿。” 是那种乞求的语气。 我瞪了她一眼,说:“你要是真的担心她,就不要影响她现在平静的生活,也算是你这个男人有点儿良心,还有,她去北京了。” 不等曾子谦回应,我便急急忙忙的往电梯口走,隐隐约约的听到身后的男人说了一句谢谢。 当然,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个男人也就直接追到了北京。 第二天我就抽了时间去原来的公司,准备找杨晓云算账,结果这个女人居然出差了,我白跑了一趟,心情有点儿压抑。 这一天,黑子没给我电话。 赵阳给我打了两个,我依然选择拒听。 直到第二天下午,黑子给我打了电话,约我见面。 见面的地点是我们常去的一家甜品店,价格很实惠,当然,和星巴克还是没法比较的。 只是短短的一天多没见,黑子好像憔悴了许多,脸上的胡渣没有剃掉,给我叫了一杯最爱的柠檬水之后,说:“小白,对不起,我没能说服我爸妈。”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想看到黑子愧疚,我笑着说:“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一点都不怨你,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分手后是不能做朋友的,可我不知道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是安慰黑子,竟然说出了这句话来。 我看到黑子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急忙递给他一张纸巾,说:“别啊,比我好的姑娘多的是。” 黑子轻轻地哽咽了一声,说:“小白,我可能会离开a市一段时间。” 我知道这不是黑子自身的想法,或许只是他的父母担心我们旧情复燃,所做的决定。 我尊重。 出了甜品店,我和黑子一左一右的走开,我偷偷的转过身去看着他的背影,一瞬间,眼眶湿润。 为了不让他看到我的狼狈,我加快脚步返回家中。 喝了几瓶酒,心口微微踏实了一些。 终于,还是要翻篇了。 原本以为我这边的事情已经够烦躁了,谁知听到小洁说梁文浩跟曾子谦大打出手的事情之后,才明白更麻烦的事情已经出现了——莫名其妙离开的曾子谦,居然想要挽回小洁。 小洁是什么人,我最清楚,她放不下曾子谦,因为这个男人出现在她最需要的时刻。 可我却觉得,梁文浩能够给她一份安定。所以我排斥曾子谦,顺道排斥赵阳。 我不准备见赵阳,即便他三番五次的给我打电话,可我都是一个态度,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我能了解到见面之后他可能对我所有的奚落。 直到我们和一家日资企业合作后,策划内容外泄时,赵阳忽然找上了门,把我堵在了回去的路上。 确切的说,是把我的车堵在了半路上。 下班时间,我的车后堵得长长的队伍,偏偏堵着我的车的那辆卡宴的主人却分外的淡定,车后的喇叭声都快把我耳膜给震聋了,无奈之下,我只能下车去敲车窗。 赵阳优哉游哉的从车里下来,面色平静的看着我,说:“后车全责。” 他妈的,恶人先告状。 明显是他的车横插过来的好吗? “赵先生,咱们去4s店再说?”我咬住语气。 赵阳歪着脑袋,露出思索的表情,说:“这话听着耳熟,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听过?” 我还没说话,身后的长龙又按起了喇叭。 “赵先生,你能把车往后挪挪吗?” “不行啊,怎么着也得等着交警过来吧。” 呵,还跟我过不去了是吧? “赵阳,你够了啊,信不信老娘发起火来把你的车窗全给砸了,你别以为我不敢!”我气急了,后背全是盗汗。 赵阳一只手搭在车窗上,说:“哟,原来咱两认识啊,怎么着,你准备怎么了结这件事啊?” “你说呢。” “我说很简单,车子送到4s店,你跟我聊聊。” 我盯着赵阳,听着身后震耳欲聋的喇叭声,最终识相的点了点头。 我们坐在一家距离4s店不远的咖啡厅吃饭,这里品味极高,隐私性也相当的不错,我和赵阳面对面坐着,他嘴角噙着笑意,有种得逞的快感。 “梁小白,首先我得纠正你两个问题。”赵阳优雅的抿了一口咖啡,说:“我是比你提前知道杨晓云的事儿,但是也就提前两三天,我之所以那么关注你,原因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吧?” 赵阳真的是单刀直入,我差点儿没hold住。 “其次,你分手的事儿,我并不高兴。”赵阳看着我,一双眼睛里蓄满了真诚,说:“你想想看,自己心疼的女人被人给欺负了,我能高兴吗?你也别说一些话讽刺我,我跟你说,我很坦然。” “你脑抽了吗?” “我二哥,现在全心全意的追求袁小姐,为什么?他喜欢她,喜欢的愿意低头,在没遇见你之前,我觉得谈个恋爱调调情,哪里存在跟女人低头的道理,可是小白,我愿意跟你低头,还有,你不要对我二哥有偏见,他有病。” 我慢慢的消化着赵阳口中的言辞,问:“什么?” “我二哥有遗传性哮喘,这么多年一直跟病魔斗争,半年前,他差点儿死在堪培拉的医院里。”赵阳盯着我,说:“因为不想袁小姐伤心,他一个人跟病魔斗争。” 我惊恐的看着赵阳,说:“外界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传闻怎么说我不知道,小白,我二哥在临死之前交给我一卷录音带,他说他要是死了,等袁小姐结婚的时候,把录音带给她。”赵阳看着我,说:“你现在还觉得,他只是为了调戏这个女人吗?” 我思路凌乱。 “我没跟你说,是处于对兄弟的选择的尊重,”赵阳见我不出声,说:“但是梁小白,还有件事,我没跟你坦白。” “恩?” “我和萧微,没有在一起。”赵阳看着我,说:“你或许会骂我混蛋,我也从来没说过自己是正人君子,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以前我不敢跟你说,是怕你心里有负担,现在你也分手了,我觉得,应该跟你坦白了。” 我慌张的握住杯子,说:“你为什么……” “萧微回国,不过是因为她真正的意识到会失去我,她仗着我这么多年对她的容忍,对,我是在容忍,可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意识到,这场拉锯战里,我们都错了。” “所以,梁小白,你能不能答应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ps:明天见。人生最遗憾的是,就是在最适合珍惜彼此的时候,选择内心的骄傲,而失去,只在一念之间。 55.梁小姐,久等了 我想过赵阳的直接,但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这个男人的神奇之处,就是你完全猜不到,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他会跟你说出什么让人掉下巴的话来。 隔了几秒,我缓缓地从他的话语中清醒过来,盯着他的一双眼睛,说:“我怎么觉得,我是被算计了呢?” “你那么聪明,谁能算计你啊?” 我没有收回目光,认认真真的说:“赵阳,你老实告诉我,今天咱两这偶遇,是不是你早就盘算好的?” 赵阳的手放在了嘴边,轻轻的咳了一声,说:“行吧,我跟着你进来的。” “那美女呢?” “我这么帅,有两个美女搭讪,不是很正常吗?” 我听着赵阳那轻浮的语气,顿时显出了一丝不屑,说:“你这种行为,完全会致使一个女人怀疑你说话的真实性。” 赵阳立即转换成严肃脸,说:“行了梁小白,你就别再考验我了,你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这么一句坦白,倒是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我低着头喝着饮料,好一会都是沉默的。赵阳会看脸色,见我不说话,也就老老实实的坐着。 老实说,一个骄傲的男人,那么正经的跟你说“重来一次”的时候,其实是很不容易的,我是一个知足的女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现在,我只能遗憾的说一句对不起。 “赵阳,”我理清了思绪,看着对面坐着的男人,说:“在今天之前,我以为你之前那么跟我过不去,不过是因为我对你的无情无义,现在我懂了,老实说,说心底没个悸动,那是不可能的。” “得,你不用说了,梁小白,你只要是这个语气,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看着赵阳脸上的不满,说:“我知道有些话你不想听,可我必须得说,赵阳,你我都老大不小了,我跟你不同,之前的大半年时间里,我跟一个即将和我结婚的男人在一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没?” 赵阳看着我,并没有回应。 “赵阳,你或许还是之前的赵阳,可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梁小白了,我和黑子刚刚分手,如果我立即投入你的怀抱,身体上,或许我可以应付,可是精神上,对不起,我可能一时半会都缓不过来,”原本以为说这些话会让自己也看不起自己,可话说出口时,反而没有那么难做,“说真的,我现在没有心力立即开始另外一份感情,而你对我的好,我会记在心里。” 赵阳听完我说这句话,猛地喝了一大口饮料,看着我,说:“梁小白,你就是个胆小鬼。” 我还没有回话,赵阳立即起身,走了一步忽然回过头来,指着我,说:“你最好给我好好的,虽然我不愿意等,可看在你还是那么可爱的份上,我等等再说。” 我听着赵阳这句话,不知道该说好笑呢?还是无奈。 其实有些话我是没有告诉赵阳的,比如我对黑子的愧疚。黑子是个一个好男人,他只是没有遇到对的人,是我耽误了他。 这事儿过去之后,我又在家休息了一天,为了不让我妈担心,我尽量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到底,人还在,也要继续活下去,这颗受了点伤的心,又会怎样呢? 结果上班第一天,就从报纸的角落里看到了恒宇出现资金漏洞的事情,页面不大,我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过问了,而后收到了以前老同事发来的短信,短信内容是——杨晓芸回来了。 人与人之间的相遇,有缘分,当然也有孽缘,我和杨晓芸就是属于后者,我这人不喜欢惹事,可是人家要是在我背后捅刀子,本姑娘也绝对不会客气,所以我简单的收拾一下之后,直接去找杨晓芸。 门卫跟我都认识,门卡都不需要,便放我进了楼,我坐着电梯直达公司楼层,跟前台交代了一句,就喊了杨晓芸的名字。 杨晓芸出来了,看到是我,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却还是假惺惺的跟我说:“小白,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换做是之前,本姑娘还有心情跟她啰嗦,可现在不一样了。 我笑了笑,说:“杨晓芸,讲句实在话,本姑娘是没什么闲心来找你,今儿之所以一定要过来,就是想给你送句话——凡事不要做的太过火,报应来了,就怕你挡都挡不住。” 杨晓芸好歹是个总监,看我这么不留情面的跟她说话,显然是有些尴尬,更何况这个时候周围还有无数双眼睛,她咳了一声,说:“都很闲吗?站在这做什么?” 我冷笑,说:“既然我的话已经说到了,杨总监,你老好自为之。” 大约是我的语气太过讽刺,杨晓芸顿时觉得下不来台,瞪着我,说:“梁小白你有什么好得瑟的?你敢做还怕别人说吗?我只是做了一件好事,免得老实人被欺负,你要是没做那些事儿,我也没处说啊。” 强词夺理。 “这么说来,你做的那些事,我也可以找个大喇叭宣传宣传?” 杨晓芸是脸上一沉,顿时有点儿紧张。 我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同样我也不是吃得了亏的人,索性开口说:“你记得,我梁小白不是好欺负的,你要是想吵架,我奉陪,但是不要再本姑娘背后捅刀子,本姑娘心情好了不跟你计较,心情不好了,也能给你几刀子。”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想跟杨晓芸再啰嗦了,转过身去,微微一笑,立即走人。 的确,被人诟病,不过是自己行为给了对方把柄,可我梁小白从来都不是完美之人,决不允许这种欺侮。 不过有件事倒是让我心里不大平衡,杨晓芸这种人都能够当上总监,我梁小白到目前为止还没她混的开,难怪会受人家欺负,不管怎样,这一点坚信了我要在职场上奋发图强的目的。虽然做不了小洁那样的女强人,至少也得修炼成白骨精。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小洁这两天也是心事重重的,于是约她一起去逛街,她也欣然同意了,然而没想到的是,在商场,我们居然碰到了杨晓芸,和王洛琦。 我对王洛琦是没有任何好感的,特别是得知她为了报复小洁居然用了黑客这种高端的手段。 当然,杨晓芸被我大骂之后,恐怕也会对我恨之入骨。 得到的结论是,对于这种贱人,我向来是不屑一顾的。 可没想到的是,我想放过这对贱人,这对贱人却不想放过我,特别是听了他们侮辱小洁的话之后,我更是忍无可忍,而后我想到了一个简单的方法——对,能动手时不bb。 看着这个王洛琦一副运动健将的样子,结果没想到才挠两下子自己就往电梯上跑,这不,从电梯上滚下去了。 我是想教训人,那也没想要她命,好在她也就是个骨折,这才减轻了我的一丢丢负罪感。 不过小洁有点儿为难,这个名义上的小姑子可是不好搞,还把曾先生给叫过来了。 哎,小洁的这段感情,给我最大的感触就是——她太隐忍了,因为喜欢一个男人,任由这么一个小姑子骑到头上,换做是我,非得把她按倒,骑过去。 她不想让曾先生为难,我也不想她为难,不过这些毕竟都是人家的家务事,我是没有立场过多插手的。 所以确定王洛琦没有生命安全之后,我就老老实实的回家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干了一仗的缘故,这一夜我睡得十分踏实。 第二天一早,七点钟的样子,我还在床上呼呼大睡,耳旁全是门铃响起声音,直到我意识到这不是错觉之后,才烦操的从床上爬起来——这扰人清梦的门铃声,居然是我家的门铃。 我瞥了一眼猫眼,猫眼被堵住了。 我琢磨着该不是王洛琦找人来教训我了吧?顿时有点儿心慌,结果听到门外传来了两个人的对话,其中一个,好像是赵阳。 我开了门。 对门的大妈看了我一眼,说:“你们这些小夫妻,一大清早的能不能别这么闹腾!” 赵阳笑嘻嘻的看了我一眼,又看着大妈,说:“黄阿姨,你别生气啊,我这媳妇脾气不好,你可得多担待。” 卧槽,谁是他媳妇? “开门吧?”赵阳见我没有开门的意思,笑着说:“改天请黄阿姨吃个饭。” 我又一次感觉自己被卖了。 半小时后,我和赵阳坐在楼下的早餐店,他看看我,说:“听咱们英勇善战的梁小白昨天晚上大干一场,怎样,吃亏了没?” 我听出赵阳这话里行间带着那浓厚的讽刺,白了他一眼,说:“活动一下,神清气爽。” 当然,我不会告诉他我被杨晓芸狠狠地挠了一下的事情。 赵阳笑着看着我,说:“那就没吃亏。” “为什么这么说?” “你这人性格在这里,要是吃了亏,现在肯定笑不出来。” 我到底给赵阳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 闭口吃饭,不再想说一句话,赵阳倒是得意的坐在我对面,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他看着我,说:“今天有场好戏能看,要不要一起?” “赵总,我上班。” “你还经常翘班。” “什么戏?捉奸还是秀恩爱?我提前声明,我没兴趣。” 赵阳瞥了我一眼,说:“比这些都有趣。看完保证让你精神百倍。” 原谅我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污浊画面。 然而,当我昧着良心跟着赵阳翘班后,他居然把我带到了之前工作的公司楼下,我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到他打了一个电话,便打开车门要我下车。 我有些疑惑:“怎么到这儿来了,赵总,你要是谈业务,我可帮不上忙。” 赵阳看了我一眼,跟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我看向前方,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居然看到了一个非常凌乱的画面—— 两个女人在掐架。 身旁站着几个袖手旁观的男人。 就在我们公司大厦的正门前。 保安居然也没出现。 我就琢磨着敢情赵阳找我过来就是看这一出,刚准备骂他一句无聊时,而后发现了一件让我非常吃惊的事——被打的那个女人,居然是杨晓芸。 等等,打杨晓芸的女人,不就是王总的老婆吗? 我和赵阳所站的地方并不近,可是杨晓芸的哀嚎声和王总老婆的咒骂声还是隐隐约约的传到了我的耳中,看着两个女人厮打在一起的情形,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我知道,我们所处在一个高速发展的时代,很多事情见怪不怪,是有一群年轻的姑娘,借着美貌或者爱情的名义去做他人婚姻的插足者,索取或者获得,他们为了让现在所处的环境更为优厚,却忘记了最基本的道德底线,忘记父母曾经教过我们,别人的东西不能偷,不是你的坚决不能拿。 杨晓芸经过这件事之后毕竟是身败名裂,我们这个时代,也是一个健忘的时代,或许不久之后,她又会精神抖擞的出现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边,继续过着表明看上去表明光鲜的生活。 不过我想,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与我无关。 就在前两天,我们还在办公室里大吵一架,那时候我以为,假使有一天这个女人落了难,我会为此高兴,而事实并非如此。 我只会觉得她无比的可怜。 赵阳大约看出了我的情绪,拉着我便往右侧走,我在路旁的便利超市买了一个甜筒,吃了两口,心情才好了一点。 赵阳凑了过来,说:“哟,心硬的像块石头的梁小白居然心软了,稀奇啊。” 我气的直接把甜筒塞到他嘴边,说:“你真的是够了,闭嘴。” 赵阳嫌弃的把嘴边的甜筒擦掉,看着我,说:“真不知道你们女人为什么都好这一口,你月经紊乱,少吃凉的。” 我瞥了一眼周围,示意他小声,而后回了一句,说:“甜甜的,好吃。” “真的?” 我点点头,谁知下一秒,赵阳的吻就落在了我的双唇上。 吸吮,滑动,轻咬,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就返回了原地。 “喂……” 赵阳勾着嘴角,笑着说:“味道果然不错。” 我气的要死,借口返回公司,心跳却扑通扑通的。 当我看到手机上有一条梁医生发来的信息时,多少是有点儿惊诧的,我和梁医生的交集源于小洁,他们遗憾收场之后,还有个黑子,现在黑子也离开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约我见面。 带着这份疑惑,晚上下班之后,我直接开车去了银泰。 梁医生坐在角落里,那么干净整洁的男人一个人坐着,周围多少双眼睛都盯着看,见我进来,他打了声招呼,女生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好像在说,天哪,怎么就这样? 我懒得理会,和梁医生简单的寒暄之后,听到他说:“其实这次冒昧的找你过来,是因为黑子。” 我和黑子分手的事情,梁医生肯定也是知道的。 “其实……黑子临走的前两天,和赵阳喝过酒。”梁文浩看着我,说:“你们的感情,黑子是付出努力的,但是他也清楚,像他那样的家庭,如果他一定和你在一起,必然会给你带来伤害,但是他对你的喜欢,是真的,并且他的放弃,并不是因为不喜欢,相反的,他可能觉得,赵阳会是更适合你的那个人。” 我惊讶的看着梁文浩,说:“黑子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 “他现在去丽江,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回来,我们都不清楚,按照我对他的理解,他可能还会去更多的地方,可是梁小姐,黑子是喜欢过你的,并且希望你能过的幸福。” 我知道梁医生的意思,毕竟在一些传统观念上,黑子与我订婚之后又分手,是对我这个女孩子不负责任,他怕我责怪黑子,实际上并不是,我很清楚,黑子是一个好人。 然而梁医生的一番话多少放大了我心底的愧疚,回去的路上我鼓起勇气给黑子去了电话,可是打了两次,都无人接听。想一想,那一天,在甜品店,他跟我说的那些话,我想,他已经做好了让我责备他的准备了吧? 其实,他不知道,我只有愧疚。 赵阳和他一起喝酒的时候,他又是什么感觉呢? 我对赵阳的感情,黑子一向是很清楚的。所以,他才干脆的离开,才没有任何挣扎。 他这么做,一定是想让我努力遵从自己的心愿。 可是伤害了这个男人,何曾是我想做的呢? 就这么想着,我就走到了家门口,原本准备直接往楼里走的,结果听到了一声喇叭声响起,我转过身去,赵阳就站在身后不远处。 他笑着朝我走了过来,说:“怎么魂不守舍的?” 我看着赵阳,顿时说不出话来。 “又被谁欺负了?”赵阳说着话,一只手伸到了我的额头上,我歪过头去,他直接扑了个空,尴尬的站在我面前。 我觉得自己还是那种不会隐瞒的人,索性开口说:“你是不是去找过黑子?” 赵阳被我的这个问题问的一愣,说:“你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不是不高兴……” “可是我现在看到你的表情就是不高兴,”赵阳斜视着看我,说:“你是不是觉得,你们分手是有我的责任。” 我被赵阳这个语气闹得有点儿不满,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黑子……” 我该怎么告诉赵阳,黑子当初心甘情愿的当那个暖手宝,对我而言,是一种恩赐。 “以前我觉得,我赵阳虽然脸皮厚了点,至少你是把我放在心上的……”赵阳看着我,说:“现在我看到的是,你在意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ok,”我制止了赵阳的质问,说:“我觉得我的想法是正确的,我们需要冷静冷静,因为你永远都不清楚,我对黑子的愧疚。” “那我呢?”赵阳怒了,指了指自己,说:“我他妈的莫名其妙被甩了,我找谁?” 我看着赵阳蛮不讲理的表情,直接转身,朝楼道走去。 没有上电梯,而是爬楼梯上了二楼,伸着头往下看时,赵阳已经不见了。 我知道他在跟我怄气,偏偏我也不是轻易服软的人,而后郁闷的走向电梯口。 印象中,这是我和赵阳,在那个倒霉月里,最后一次的谈话。 所谓的倒霉月,先是小洁的爸爸被人打进了医院,而后恒宇出现资金漏洞问题,一天后,铺天盖地的都是恒宇内部出现问题的消息,再然后,小洁的婆婆曾先生的亲妈大驾光临。按照我的理解,每个婆婆都不好对付,果然,曾先生的母后到达没几天,曾先生就进了医院,恒宇也传出了要被收购的消息。 曾先生住院,小洁为了她爱的这个男人卖掉了公司,四处筹钱,明明拿出的那些钱只是九牛一毛,可是她甘愿为了这个男人付出所有,在她婆婆不愿正眼瞧她一眼的情况下。换做是我,绝对做不到。更何况还有一个四处找事的小姑子,这个家庭,即便嫁过去了,按照小洁的性子,肯定得受不少窝囊气。我问过她,想过这个结果没有,她说想过,她甚至想过最后一无所有,但是她愿意。 其实到了我们这个年龄,多半是想寻求一个安定的住所,小洁十分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有时候,爱情会让人忘却所有。 我很佩服小洁,佩服她孤注一掷的行为,只是我自己,真的做不到。 赵阳因为恒宇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加上那一次我们两人不欢而散,很长时间,他都没有跟我联系,我虽怕他自己怄气,却也觉得暂时不见面是一个好的方法。 有句话说,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当然,倒霉月也会过去的,然而倒霉月之后,却发生了一件对我影响力非常之大的事情——小洁和曾先生分手了。 是的,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小洁和曾先生分手了。 这一次分手,小洁比上次淡定了许多,而让我愤怒的是,曾先生的表现也是十分平常——一个女人为其付出了所有,他不该是这个表现呀。 我愤怒,愤怒的认为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把爱情当成全部的女人,都是傻女人。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候,曾先生还传来了即将订婚的消息。 我没有跟小洁提到一个字,直接闯到了恒宇,却被保安拦在门外,无奈之下,我给赵阳打了电话。 赵阳愿意见我,我们只是简单的找了个公园见面,我这人说话不喜欢绕弯子,就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赵阳看了看我,说:“小白,媒体说的是真的,不过,也不是真的。” 我愣在原地,说:“几个意思?” 赵阳看着我,吸了一口气,说:“小白,再过两天,我和二哥都要走了。” 走?去哪里? “这一次,二哥让嫂子受委屈了,我们离开,是为了扳回局面,我二哥说了,他要去打一场硬仗,他是我兄弟,我要陪着他。” 我看着赵阳,忽然间觉得难以置信。 当然,我没想过有一天,他要离开。 就像当初于飞一走了之一样。 我甚至连问他的勇气都没有。 “那订婚,是真的?”我有点儿不甘心,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说出来你不相信,”赵阳认真的开着我,说:“但是我二哥,自始至终就没有过别的女人,就像我遇到你之后,心里也装不下别人一样。” 话说的好听,不还是要走吗? 原本我的愤怒是曾先生要订婚了,可是现在,我的愤怒里又带着哀伤,因为赵阳,他要走了。 异地恋,我这把年纪了,真的没有勇气朝这个方面去想。 或者说,赵阳也想到了这一点。 “小白,因为要走了,有些话,我知道我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赵阳看着我,说:“这些天我也在考虑你那天说的那件事,或许我是真的不了解你,我不该去找黑子,我不想我喜欢的女人,心底还装着另外一个男人,哪怕是愧疚,我都不愿意,我走之后,还会经常回来,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假如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有了喜欢的男人,就直接去争取吧,当然,如果你还看得上我赵阳,等我二哥的事情解决之后,我必然会给你一个名分。” 我看着赵阳,忽然鼻子一酸,恼羞成怒:“行,你走吧,有多远就滚多远。” 赵阳听着我的大吼声,忽然抱住我,几秒钟之后,我推开他,转身就走。 就算分手,本姑娘也要走的洒脱。 呸,这短短的一个月内,本姑娘被分了两次手。 很久之后的某一天,我和小洁坐在一起,她问我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说等他,我想了想,大约是觉得不靠谱,所以不敢再轻易开口了。 更倒霉的是,赵阳跟着曾先生走了之后,小洁居然也消失了,临走前给我留了一个便条,让我照顾大宝。 我忽然觉得,我的人生,瞬间就无趣了。 半年之后,我已经找了另外一份工作,经常加班不说,继续为生计奔波,我妈和老梁复婚了,天天催着我结婚。 每天还是会遇到各种难缠的客户,好在我足够耐心,有时候也会多看路上的帅哥两眼,最终还是没有去要电话的勇气。 经常会收到赵阳从米兰发来的礼物,不想回邮件,礼物却很珍惜的摆在床头。 在职场上开始有向往,希望有朝一日,能攒够足够的资金,开一间属于自己的工作室——我算是看透了,依靠男人没劲,自己努力赚钱才是王道。 有了这个心愿之后,忽然某一天的早上,我的银行卡里就多了一百多万,没错,我数了数,是七个零,这是本姑娘有史以来,见到的最大一笔钱,因为钱太大,我急忙跟警察叔叔打电话,顺道去了银行,然后查证之后才知道,那个给我汇款的男人,名叫赵阳。 我攒了十个多月没有跟他联系,最后还得跟他打电话。电话里,我毫不客气的让他把卡号给我,结果他却轻描淡写的来一句:“你不是想开工作室没?这些钱我先借给你。” 我有点烦他,可是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好在他不是坐在我的对面。 于是乎,我拿着从前任手里借来的那些钱,又把我和小洁曾经共同开的那间工作室给开了起来。 一年之后,我的工作室上了规模,当然,本钱只用了一半,已经赚了回来,我打电话给赵阳,让他回来时跟我见一面,顺便把钱还给他。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在赵阳之前,小洁去回来了。 还带了一个聪明活泼的小宝贝一起回来。 我看着那个宝宝,终于想到了他的眉眼像谁。 三个月后,曾先生和小洁结婚了,两人都很低调,我和赵阳以伴娘和伴郎的身份参加,他穿着白色西装,我穿着白色小礼服。婚礼结束之后,他给我端来一杯酒,笑着说:“梁晓白,老外的体味你受得了吗?”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我跟老外约会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要是我说,或者你可以试一试我这一款。”赵阳笑着走到我的面前,忽然拉着我的手,说:“梁小姐,让你久等了。” 我低着头看着那一枚硕大的钻戒,眼泪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 “赵狐狸,请多多指教。” ——全文完。新文可关注土豆丝新浪微博:爱吃土豆丝luck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