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秘源术士》 第一章 来自霍格沃茨的通知书 结束了上午的忙碌，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德威特·沃尔德①眯着眼哼着歌，自在得不得了。 “我的孩子，”看到德威特来到客厅，老怀特赶忙站起身迎接，这个谢顶的肥硕老男人努力让自己凶恶的面孔变得和善一些，但就算这样，他脸上仅存的那丝和气也被脂肪和横肉挤走，非得吸着气，才能轻柔地说：“今天家里收到了一封信。” “信？”德威特停下去餐厅的步子，不舍地吸了吸怀特夫人做的饭菜的香气，从老怀特双手中抽出那封信，看了眼信封问：“怎么会寄给我？” 信封上的内容让德威特的动作稍稍停顿片刻，他低声念道：“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还真是寄给我的。” 拆开后，里边的内容已不必赘述，德威特却觉得无趣。 “魔法还用人教？我总是自己看书学，”他坐到客厅茶几旁的沙发上，把信翻来覆去的瞧，头也不抬地问老怀特：“你怎么看？” “我是不了解的，但我的妻子就是个该死的女巫，她总不肯透露太多，”老怀特讨好德威特，但一说到自己的妻子，他的语气就变得恶狠狠的，说道：“不如我把她叫过来？” “你说她是个巫师？”德威特偏过身子往厨房看，怀特夫人刚把最后一份食物端上餐桌，怎么看这都不像印象中女巫的模样——她没有尖帽子，也没有黑袍子，扫帚是用来扫地的。 “不急，她做着饭呢。”失望地把信扔到茶几上，德威特摇摇头说：“你不好奇吗？你应该只是个普通人吧？魔法学校我不太想去，我更在意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魔法……对我来说，科技才更像是魔法——普通人仅用一些能源和材料，就能打造出奇奇观和致命的武器，这不更像魔法？” “魔法确实没用，”老怀特煽风点火，他赶紧说：“你看我的妻子——就算她是个女巫又怎么样呢？现在不照样得听我的话？”他还挺得意：“我要打她，你看她敢用魔法吗？” “你真恶心，令人作呕，你说的话反而让我觉得你是在嫉妒——真酸呵，”德威特厌恶地下令：“滚出去把草地给整平，不准吃饭，不准用工具。” 老怀特顺从的翻着滚出去了，德威特则来到餐桌前，把属于老怀特的那份食物扒拉到自己的盘子里，对坐在一边的怀特夫人说：“听说你是个女巫？” 怀特夫人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软弱女人，头发半白，并逐渐稀疏，脸上的细小皱纹不少，但仍可以看到年轻时候的精致容貌，同时精于家务，没有孕育过后代，身材也不臃肿，看样子不缺乏锻炼，实际上如非必要，她几乎不会出门，更没有用过魔法，也没有体现过什么异于常人的特点，所以仅凭这些，德威特一点也看不出来她竟然会是个巫师。 “是的，”怀特夫人也讨好的笑着说道：“你收到了霍格沃茨的信？” “嗯哼。” “太好了，”女人的眼里闪烁着由衷的喜悦，她恭喜道：“那可是全世界最好的魔法学校。” “那有什么用呢？”德威特嗤笑：“最好的魔法学校也没有阻止你被一个无能的老男人虐待。” 怀特夫人低眉敛目，按照惯性麻木地沉默。 德威特并不在乎这一对夫妻谁有错，他只是问：“可不可以不去霍格沃茨？” “通常来说不可以，每一个收到通知书的小巫师都是登记在册的。” “什么意思？” “在霍格沃茨有一本书和一支笔，每当有资质的孩子出生了，这根笔就会在书上写下那个孩子的名字……” 德威特的脸色不太好看，现在他的名字被记录了下来，自己却一无所知，而名字总是具有力量，就比如恶魔②，这种邪恶的生物尤其擅长利用名字玩弄一些把戏，而且恶魔很强大，如果在霍格沃茨的背后有一个恶魔……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况，这只是理由之一，但德威特必须有所防备，并因为自己的无法理解而产生了一些好奇，更何况他并非传统意义上出生于这个国家，他打断了怀特夫人的话问：“霍格沃茨在哪儿？” “去霍格沃茨需要乘坐直达的特快列车，说是说不清的，并且要按照信里的要求在截止日期前回复，”怀特夫人饭也不吃了，她把通知书取来看了一边说：“如果不出意外，这封信是猫头鹰送来的，并且回信也会由猫头鹰送回……” “那就写一封回信吧，写完信去地下室找我，”德威特想直接找上门，可惜不稳妥，本来不想去，可又想不明白自己的名字是何时被记录的，所以现在又改变了主意，他低下头开始加速进餐：“就说——我同意入学了。” 吃完饭之后，在怀特夫人用最严谨的措辞写回信时，德威特重新回到了地下室。 名字被记录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的魔法并非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必然有什么他所不了解的手段。德威特曾经是一个秘源术士③，他所在的世界里，魔法更多的像是一种学了就会的技能，或许街边的乞丐都可以给你来上几发火球术，真正把人与人区分开的是一种被称为秘源的力量。 人人都有秘源，但不是所有人都会用。德威特有幸自主觉醒，并在一段旷日持久的宏伟战争④中获取了大量知识，战争胜利了，但灾难没有消弭，他却来到了世界的缝隙，进入虚空之中，然而在尝试回归之后，虚空对他产生了影响，时间的痕迹倒退，送他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新的世界没有世界外的敌人，初见更没有魔法，魔法和巫师的概念甚至是今天才知道，但这儿的铁壳子会动会飞，玻璃屏幕会亮会闪，一切都很有趣，只是同样的，一个幼儿想要落脚就得有一个身份，于是德威特用控制心灵的法术操控了怀特夫妻的心智。这对住在远离城市地区，有一个农场的夫妇就悄无声息的有了一个孩子。 唯一的缺点就是怀特夫妇之间的关系不够美好，老怀特的乐趣除了打猎，就是打老婆，最常用的理由是生不出孩子，所以德威特毫无心理负担的对老怀特降下惩罚，让怀特夫人免受皮肉之苦，而他们的付出仅仅是担任德威特名义上的父母，不得不说，怀特夫人其实“赚大了”。 回忆起新世界的这几年的经历，德威特叹口气，看着走进地下室的怀特夫人，心里总觉得—— 啊，总觉得接下来的日子会很不太平。 ①：主角的名字德威特来源于游戏《生化奇兵：无限》的男主布克·德威特，姓就是world的音译 百盟书 ②：恶魔是一个玩弄灵魂的种族，并非哈利波特世界所有，后续会有详细介绍 ③：秘源术士来源于游戏《神界：原罪》，后续会有详细介绍 ④：战争指《神界：原罪2》中主角和虚空对抗的剧情，这本小说的主角就可以当做《神界：原罪2》的主角穿越到哈利波特世界，年龄倒退的故事。没有了解接触过游戏并不影响观看，后续都会有更详细的介绍 ⑤：这是一条来自六十章的注释。老有朋友惦记着化身成神，刚好在这里再解释一下，穿越是穿越，通俗点说就是肉身穿，年龄倒退到刚觉醒秘源的阶段，但是会的法术都没丢，等级也没落下，别问为啥，问就是需要无敌，或者以后再由此拓展剧情。 顺便用更直白的方式对一部分不太仔细的朋友解释一下，有人说德威特对怀特夫人的态度有毒，但是怀特夫人不是亲妈。德威特真正的父母在他被净源导师判定觉醒了秘源之后直接就把儿子卖了，所以是没有完整的家庭的。 如果还有人问：啊，德威特在绿维珑过剧情，那队友的感情怎么办？刚好想到了，那就也提前回答——问就是战友情，生死之交，相关支线全部完成随时可以更进一步但是没有更进一步的程度，至于为什么这么设定，是因为在船上选择跟谁那啥的时候，我，现实的本人，没看明白旁白的具体含义，然后打算和队友一个一个对话，并在第一个选了比斯特，好在看到中间觉得不对劲当场读档，并且产生了心理阴影的原因。 第二章 老懂哥了 “回信呢？”德威特问。 “已经寄走了。”怀特夫人答。 “跟我讲讲霍格沃茨……不，还是算了，”德威特很快转变了想法：“百闻不如一见，以你的能力也说不清楚，简单说说在那儿都能学到什么吧。” “很多，魔咒，变形术，魔药，占卜，保护神奇动物……” “等等，”这就和德威特所认知的魔法产生差异了，他停下手里的活计问：“你说的变形术是怎么回事？是变形学派①那些长出翅膀飞，或者变成美杜莎之首石化旁人的法术吗？啊……你还是别说了，你不是女巫吗？给我做个示范吧？” 怀特夫人犯了难，不安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愧疚地说：“我的魔杖被我的丈夫折断了。” “我懂了，”德威特了然，点点头说：“你们施法还要媒介？听起来限制太多了，威力呢？” 怀特夫人没什么文化，看来霍格沃茨并不注重学生们的文学素养，她比划半天也说不出来具体内容。 “那我懂了，”德威特又明白了：“不好描述是吧？这样，就好比这么一栋房子，有多少种方法可以一次性摧毁它？” “这要看巫师的魔力和经验以及决心，”怀特夫人仍旧是那副呆样儿，不善言辞，从来都不能在口舌之争占上风：“别的……别的……我也无法描述。” “行吧，”德威特也早就习惯了怀特夫人这幅模样，如果她能坚强一些，更有主见敢于反抗，早就没有那些糟心事儿了，想让这妇女动起来，就必须得有人给她下令：“照信里说的，入学前还需要准备很多东西，那些东西在哪儿买你知道吗？” “在对角巷。” 又一个地名，德威特记下来说：“那就由你带我过去。” “但是……” “但是？” “进入对角巷需要魔杖。” “为什么？”德威特疑惑，不过下一秒他就说：“啊，我懂了，是要验证巫师的身份吗？当场使个法术就行了？那简单——没魔杖就没吧，我会施法，那进去之后呢？是个什么流程？” 怀特夫人欲言又止，但在控制心灵法术的作用下，她必须先回答德威特的提问：“需要换钱。” xiaoshuting.cc “换钱？怎么的巫师用的钱还不一样吗？你没有吗？” “巫师用的是金加隆银西可铜纳特，”怀特夫人神情暗淡，眼里无光，迷茫地说：“我？我当然没有了——所有的钱都被我的丈夫换成了英镑，足够买下这座农场的九成。” “那没关系，你丈夫会愿意提供一大笔钱的，到时候把欠你的都还回去。”德威特恶心老怀特干出来的糟心事，他果断地决定了老怀特存款的后续用途，说：“那些衣服书本之类的杂物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剩下的就是魔杖……噢，通知书里还说——不允许一年级新生带扫帚，扫帚怎么回事？” “用来飞行的工具，巫师骑在扫帚上就可以上天。” “好像有点意思，”德威特开始思考模拟：“巫师之间的战斗有空战吗？对我来说，居高临下的法术能提高伤害②，但是一年级不让带……我懂了——不让带又没说不让持有，或者带过去不让发现不也行。最后是魔杖，你没了魔杖为什么不自己做一个？” “一般的巫师都不会，那是独门的技艺，”怀特夫人勉强笑了笑说：“英国会制造魔杖的只有一家奥利凡德。” “这都不会？”德威特觉得奇怪，他从深不见底的口袋③中取出一根改进的魔杖④递给怀特夫人：“你瞧这个魔杖你能用吗？” 接过魔杖，怀特夫人的手就有点颤抖，光是捏起魔杖这个动作，就已经有十几年未曾进行，如今又有了机会拿起魔杖，她直觉得内心酸涩。魔法啊，这是怀特夫人真心热爱的东西，现在又有机会拾起来了。她辨认不出这魔杖的材质，只知道不是木头，上边没什么花纹也说不上平整，白色的又有点发黄，有小臂长，擀面杖那么粗，在一头的末端用褐色的布包了块不规则物体，另一头简单磨了磨，好区分出来首尾。 这样的魔杖捏着是很不方便的，必须要单手握住。怀特夫人别扭地挥动几下，在德威特催促的目光下她念出咒语：“荧光闪烁！” 于是在魔杖的头部就亮起了一团不稳定的微蓝白光，遗憾的是有点像接触不良的白炽灯那样，不停地闪烁着。 “你拿去用吧，”德威特大方地说：“反正也不值钱——一块贝壳，一个人头骨就造出来了。” 制造一些工具和武器的方法还是上个世界的知识，不仅如此，德威特还可以制造一些投掷用的手雷，就是有些卷轴和魔药之类的东西还需要研究，上学之余所有的假期都被他用来忙活这些东西——不少必须的材料还没找到踪迹。 “什么时候出发好？”最后德威特问道。 “你说？”怀特夫人讨好地说。 于是德威特拍板：“再过几天！我得再准备亿些道具有备无患……” ①：是《神界：原罪》游戏里的一种技能分类，可以让人长出翅膀飞越地形，或者刷新技能cd等 ②：《神界：原罪》游戏中有地形一说，远程攻击在高地释放可以增伤 ③：“深不见底的口袋”是游戏里背包中小背包的名称，为了游戏性设置为空间无限大，此处当做无痕伸展咒的口袋即可 ④：改进的魔杖是游戏中可以合成的道具，前期可以用一用，实际上在游戏里高难度下法师还是拿盾的，不然没有先攻就是开局被秒，在哈利波特这儿，就变成了可以自制简易魔杖 第三章 对角巷 八月中旬，德威特终于从地下室走了出来。他先去一楼的卫生间整理一下仪表，把有些油腻的头发清洗干净，出来后就对怀特夫人下令：“出去之后我就是你的孩子，并用‘母亲’之类的称呼来呼唤你。那个老男人呢？” 156n.net “他还在外边除草，”怀特夫人小心地问：“你看是不是……” “他没进来吗？”德威特记不清了，到目前为止老怀特还有用，所以他稍微关心了一下：“我好像确实没让他进来——那这几天吃住是怎么弄的？” “我给他端过去，”怀特夫人愈发谨小慎微：“住在谷仓里。” “对角巷远不远？不是太远就让他开车带我们去。” 老怀特有一辆旧皮卡，拉过肥料也运过牲畜，减震很糟糕，除了能装能代步之外一无是处。 “地铁有站没？干脆坐地铁吧——也省的那老男人瞅着碍眼。”德威特决定了，他穿了件薄外套来应付今天不太美妙的天气，由怀特夫人领着就踏上前往对角巷的路。 说是坐地铁，实际上去地铁站的时候还是得让老怀特送，完了德威特又让老怀特原地等着，他从来不会替老怀特着想。 “我们可能得去一整天。”怀特夫人总是心软，这是她的本性。 “哦哦，没事，”德威特不在乎：“饿一天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角巷是魔法界最繁华的街道，想进去就得穿过只有巫师才能看见的破釜酒吧门店，来到酒吧后边的死路，用魔杖敲一敲一堵砖墙，接着这面墙就会自己打开一条通往对角巷的路——在怀特夫人的指点下，德威特直接调动魔力触发了开关，打开了通往对角巷的门。 这地方也确实对得起其地位，大概相当于市中心的唯一一座商城，或者步行街——因为那条由鹅卵石铺就的路很窄，两侧的店铺也跟着路面高度起起伏伏。德威特跟着怀特夫人一起走，他们第一站是巫师的银行——古灵阁。 古灵阁的管理者不是人类，而是一种面相狞恶的矮个子妖精，大鹰钩鼻，尖牙大嘴，肤色暗淡，让人看上去就觉得厌恶，更不用提这种生物眼里时不时闪过的狡诈贪婪，只会让德威特看到就觉得发自内心的嫌憎。 “你带了多少钱？”德威特问：“能换多少巫师钱？” 怀特夫人又是茫然，她摇头：“不知道。” 德威特愣了：“这都能不知道？真活该啊你——真行……算了，你去换去吧，我在外边等你。” 一如既往拉胯的怀特夫人让德威特困扰，再看了看周围柜台后坐着高凳，努力让自己能高高在上俯视客人的妖精们，尤其是有一个妖精，看到德威特之后还撇了撇嘴，把他当做害虫似的移开视线，德威特就更气了，一刻也不想再多呆。明明只是一群服务员，哪儿来的底气这么狂？他烦躁地想，早晚把这儿抢了。 到目前为止，德威特对这个魔法界都极度缺乏了解，怀特夫人也说不明白，她就是个糊涂虫，没人指引做事就毫无条理，让人对她只有一种同情——如此软弱无能的人，能活到这么大肯定受了极大的困难和屈辱吧？于是善良的德威特便懒得再苛责，就算是易怒的脾性也只会让他把怒气发泄到别处去。 干脆走了出去，德威特来到古灵阁歪斜的门柱子旁，悄悄盯着每个过路的巫师看。这儿的大多数人都穿着黑色的长袍，也有少部分像他一样穿着普通人的衣服，他试图从外表判断巫师的实力，却发现自己一筹莫展，所有人都是差不多的样子，那这些巫师之间的差距如何体现？ 这么思考着，怀特夫人从古灵阁里走了出来。她紧抓着钱袋子在腹部，四下打量又弓着腰，生怕被别人瞧见了钱袋子的边缘。 “有多少钱？”德威特不太好对怀特夫人的仪表发起评价，毕竟是自己让她小心的，他强行让自己忽视这一点并尽量心平气和地问。 “很多，”怀特夫人估计前脚刚听到，后脚就忘了具体数字：“大概……大概……” “拿来吧你。”德威特拿过袋子检查，这个袋子的原理和他自己的口袋好像有些类似，看起来不大，里边却装了不少金加隆，至于具体数字……他也看不出来。 “那接下来……” “接下来去买杂物——衣服，坩埚，书本……”德威特拿出昨天就写好的清单说：“总之，最后去书店。” 第四章 给“母亲”的魔杖 大概是已经错过了小巫师们来购物的高峰期，接下来的行程都很顺利。 “还是得去魔杖店瞧瞧。”德威特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能闭门造车，就算不想买现成的，起码也得去见识见识，再看看怀特夫人，他发了善心问道：“要不要再给你买个新的？” “可以吗？” “不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本来心里头就有意见的德威特，被怀特夫人的反问弄得更烦躁了，他短促有力地说：“你只需要回答要或者不要——就可以了。” 156n.net 被吓了一哆嗦，怀特夫人才畏怯的小声说：“……那我要。” “你还是别要了，”德威特咧咧嘴冷笑，他又迅速归于平静了：“你自己错过了机会。” 于是怀特夫人麻木地“哦”了一声，低着头在前边带路。 “说话。”德威特忽然又这么要求。 “说什么？” “你难道不会和我讨价还价吗？”平日里没有和怀特夫人太多交流还好，但只要遇到事情，不管大小，德威特总能被怀特夫人的不成器迅速激怒——就是这位妇女总不愿意朝着他期望的方向行动，从来不会反抗不会争取，无条件的牺牲着自己。这很不好，德威特期望着他能看到怀特夫人主动对抗，不管是对抗她的丈夫，还是对抗命运，就是对抗他自己不合理的命令也可以——不过他显然忘了，怀特夫人的心智还在自己掌控之中。 “可是，我和我丈夫讨价换件的结果就是挨打。” “我是你丈夫？” “不，不，当然不，你比我丈夫更高贵。” “呵，”德威特冷笑。这么多年来他在外人面前总能保持冷静，面对挑衅也能控制情绪，但在怀特夫人的“照顾”下生活久了，他却在怀特夫人面前常常说些不动脑子、充满攻击性的话，就像叛逆期的孩子会对父母恶语相向，但又因为怀特一家不是一个圆满的家庭，怀特夫妇永远都只能服从，大事的决定都由德威特来做，可同时他又被照顾着，对工具般的怀特夫人是有同情与近乎亲情的陪伴之情的，于是他总是会被怀特夫人的懦弱激怒：“活成你这样真窝囊，废物！” “对，你说的都对。” 怀特夫人的语气很正经，但德威特总觉得她是在讽刺自己。 “你再对一个试试？” 怀特夫人干脆不说话，使得德威特质疑起自己施展的控制心灵的法术是不是过期了。 “倒着走几步？” 怀特夫人立刻倒着走了三步，看来魅惑的状态应该没结束，但德威特还是重新施法，驱动魔力化作粉红的光芒迷惑怀特夫人的心智，隐入她的双眼。 跟这样一个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呢？德威特反超怀特夫人，他成了领路的之后，无视几个路过的巫师异样的眼神，加快脚步来到魔杖店的位置——他提前就看到了魔杖店的位置。 这儿的招牌上印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店面和这些字儿一样破旧，唯一显眼的是透明橱窗后紫色垫子上放着的一根魔杖。 一看到这玩意儿，德威特就忍不住吐槽：“好短好细——这么牙签大小的东西谁会喜欢？” 进了店，店门后的铃铛叮叮当当地响了响，里边有一个白头发银眼睛的老人正在梯子上整理东西，他在顶到天花板的柜子边上拔来拔去，柜子上摆满了一个又一个的长条状纸盒，彼此长度或许有差别，但在德威特眼里，都逃不出“牙签”的程度。 “咳！”德威特清了清嗓子说：“劳驾！买魔杖了。” 梯子上的老人颤巍巍地回头，真让人担心他会不会一头栽下来，就这样看了看下边的两人说道：“这就来了。” 好在来魔杖店老板从梯子上爬下来的动作缓慢而稳健，站好之后微笑着说道：“霍格沃茨的新生吗？这时候来的人可不多。” “是新生，”德威特不太喜欢老人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态度，当然他也不会表现出来：“但要买魔杖的不是我，是我的母亲。”他把怀特夫人从后边推了出来。 “哦，我几乎没认出来，”老人的惊讶并非是从五官所表现出来，而是直接从银色的眼睛里释放出情绪，说道：“是弗莱娅·费埃尔吗？” 怀特夫人点了点头，偷偷看了看德威特，像是小秘密忽然暴露了一样有些担忧周围人的看法，确认德威特没什么表情之后，这才小声说：“是我，奥利凡德先生。” 奥利凡德凝视怀特夫人的双眼，困惑地皱起了眉头，显然是遇到了想不明白的问题，他问道：“你回到了麻瓜那里是吗？多优秀的一个拉文克劳——我本以为你会进入魔法部工作，没想到现在都有孩子了。” “我的父母给我介绍了一个丈夫，”怀特夫人局促地解释：“现在我跟我丈夫姓怀特。” “那么，”奥利凡德结束了寒暄，严肃地问：“你的魔杖呢？” “……断了。” “啊，那是一根赤杨木，十英寸长的魔杖，可惜，太可惜了，”奥利凡德并未追问魔杖损坏的缘由，而是问德威特：“怀特先生，你呢？” 眼神闪了闪，德威特没有反驳“怀特先生”的称呼，回答道：“先给我的母亲买。” 给怀特夫人挑选魔杖并不困难，奥利凡德重新取出了一根魔杖，打开盒子递给怀特夫人，示意她试用一下同时说：“仍旧是赤杨木，但是这次不如试试龙心弦杖芯的？” 注意到德威特隐晦的点头，怀特夫人试探性地碰到了魔杖，那根魔杖立刻像看到了毛毛虫的小姑娘一样窜了出去，被慌乱伸手的奥利凡德抓住，老人还一个劲儿的念叨：“哎呦哎呦，看来不行，我们再换一个。” “赤杨木，独角兽毛，九又二分之一英寸。试试这个。” 这次成了，魔杖尖释放出微弱的白光，还得老配方管用。 这时候德威特开口了：“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奥利凡德的脾气挺好，现在也没生意，他不介意和新的小巫师多聊聊：“当然。” 于是德威特从杖芯的材料打听到杖身的材料，如果不是奥利凡德拒绝了具体工艺的提问，德威特恐怕要掏空奥利凡德的知识之后才会走。 即便如此，临走之前德威特也没给自己买，反而问了：“能再给我母亲买几根吗？”。 而奥利凡德则用坚定的语气拒绝了：“如果你不打算买一根，那我恐怕只能卖给你们一根魔杖，我的原则就是——一个人只能拥有一根最适合他的魔杖。” 德威特也不强求，付了钱和怀特夫人一起麻利地离开，他决定好了，要自己造一根魔杖出来。 第五章 关于魔咒和法术 “对着靶子施法。” 怀特夫人对着正前方的木头人挥动魔杖，从杖尖释放出一道红光，跨越这约摸十米的距离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难以估测魔咒的飞行速度。 “这是什么咒？”德威特拿着一个本子做记录，可以看到这个本子已经写了几页了。 156n.net “昏迷咒。” “好，”德威特点点头，捻了捻手里的钢笔说：“继续……等等，你们巫师有没有什么……特殊的魔咒？” 对德威特来说，有些涉及灵魂力量的法术就是特殊的，但凡在施法时用到了灵魂中的秘源之力①，那这个法术要么威力大，要么功能性强，如果赋予更多的秘源之力，法术的提升空间几乎无限。而就目前对巫师的魔咒来看，很难让德威特不轻视巫师的力量，但这不意味着他可以大意，所以他要问问——巫师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大招”。 怀特夫人听到了问题，立刻做出了回答，她说：“魔咒通常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有三道‘不可饶恕咒’，一旦被发现施展过，就会被关进阿兹卡班——那是巫师的监狱。” “细说阿兹卡班。” “阿兹卡班是一个孤立在海上的小岛，被施加了严密的魔法防护，不仅防备着囚犯越狱，还可以让麻瓜无法观测，最可怕的是阿兹卡班的狱卒，一种叫‘摄魂怪’的怪物。” 没等德威特下令，怀特夫人就自主地往下说：“我没有见过摄魂怪，但我听说它们可以吸走人的快乐，当它们亲吻死囚后，那些人就彻底变成了行尸走肉，所以英国巫师的死刑通常都由摄魂怪来执行。” “听起来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话是这么说，德威特的脸上却看不见一点害怕的意思，他“刷刷刷”地写着笔记，头也不抬地问道：“不过能被人来弄来当狱卒……肯定有什么弱点吧？” “摄魂怪的天敌是‘守护神咒’。” “放一个让我瞧瞧。” “抱歉，我不会。” 德威特停下笔瞅了怀特夫人一眼，伸手扣住怀特夫人的脑门重新施展法术控制心灵，又问了一遍：“会放吗？” “不会。” “那咒语呢？” “呼神护卫。” “有诀窍吗？” “守护神咒的力量来源于一个人最快乐的回忆……” “等等，”德威特觉得这矛盾了：“你说摄魂怪的食物是人的快乐，现在又说来自于快乐的魔咒可以克制摄魂怪？好吧……”他顿了顿之后很快想明白了：“这也没问题——毕竟和普通生物没有共性……显然不能一概而论……既然守护神咒不会，那就说说‘不可饶恕咒’，这你会吗？” 怀特夫人嚅嗫着干燥的嘴唇，不安地绞了绞双手说：“也……不会。” 看到德威特阴下去的脸，她立马补救道：“好吧，我可能会一点，但我知道咒语和效果，从来没试过。” “说。” “最严重的是索命咒，”怀特夫人的瞳孔下意识地收缩了几下，脸蛋上的肌肉因为过度紧张而绷紧，她惶恐地说：“受害者身上不会有任何伤痕，但失去了所有的气息，只要接触到死咒，没人能够生还……啊，只有一个例外。” “有一个就有两个，总会有些特殊情况的，”德威特不会去在意有些幸运儿，他随意的说：“说不定是施咒者水平不够呢？也有可能死咒被某种隐秘的防护挡了下来——死咒有办法阻挡吗？” “死咒会被死物阻挡，也会被活物替死，但魔法界从来没有人听说过能抵挡死咒，”怀特夫人摇头说：“与另外两个咒语一样，所有的不可饶恕咒都有一个特点，它们不会被别的咒语破解。” “这死咒没什么意义，杀人的方法多了去了。”德威特狂妄地评价，但他还是适当保留了一些意见，打算问出来另外两个“不可饶恕咒”之后再说。 “另外两个呢？” “……是夺魂咒和钻心咒。”怀特夫人用气声说，生怕惊扰了魔法部的傲罗似的。 结合死咒的叫法和效果，不用怀特夫人解释，德威特就说了：“一个是控制别人，一个是折磨别人？” “这么说也没错。” “这就是被禁止的‘不可饶恕咒’？”德威特终于失望了，他释放出控制心灵却没有指定目标，任由这团颓靡的粉色光芒浮在手心，在怀特夫人面前一边晃一边嘲笑道：“这和魅惑又有什么区别呢？你是个巫师——这么长时间也没破解我的控制心灵，摆脱魅惑的状态，我第一次对你施法是什么时候？” “大概八年前。” “那时候我连半个人都不算，都能控制了你一个成年巫师？就这还魔法？”德威特狂妄地肆意评论：“霍格沃茨就教出来你这种学生吗？” 怀特夫人不说话，处于魅惑的状态并不意味着失去意识，她仍旧保留着原有的神智和记忆，只是会把德威特的命令放到至高点，所以听到了霍格沃茨的坏话，怀特夫人有点不高兴了。 “还有那个钻心咒，真的逗，”德威特冷笑：“一昧的痛苦毫无意义，人的痛苦是有极限的，最后就是死咒……好吧，我想了想，能不留痕迹地杀死一个人也算是有个隐秘的好处，但你这不留痕迹，反过来不成了最大的痕迹吗？” “没意思，”最后德威特做出结论：“空闲的时候可以学一学，但没必要特意学，除此之外还有别的魔法了吗？” “有的，”怀特夫人说：“如果魔咒不行，还有变形术。” ①：秘源可以说是贯穿了《神界：原罪》的全部，可以理解为每个普通人体内都有一些秘源，觉醒了秘源的人可以获取更多，具体的获取手段如果玩过游戏都知道，没玩过也会在后续提及 第六章 变形术 “什么是变形术？”德威特问。 “是……呃……是……物质的转换？”怀特夫人悄悄揣测德威特的眼神，看他是否对自己的答案满意。 156n.net “我当然能通过名字猜到效果。”德威特不耐烦地说：“我的法术能召唤雷电，这也能说得上是另类的变形——把魔力转换成了直观的力量，在法术里还有一个学派就叫变形学派……”他及时刹住口：“我跟你说着干什么？你直接演示吧。” 对角巷的采购里就有关于变形术的课本——《初级变形指南》，刚好，德威特把书翻开先大致浏览一遍。 用不了第二遍，德威特就意识到了变形术的前景。 倘若说魔咒是巫师用来达成心愿的捷径，那变形术就是给出了一条路。初看远比魔咒简单，但这条路能走多远，能通往何处……可能性堪称无穷，变形术比魔咒自由了太多，可以这样说——魔咒下限高，因为魔咒只需要生效就好，而变形术的上限则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试想一下，索命咒的单体死亡效果，比起天灾和现代武器，是不是差了很多？ “开始演示吧，”德威特眼睛眨也不眨，全神贯注，认真地看着说道：“让我看看变形术……不，是你的变形术的极限吧。” 怀特夫人在上学的时候成绩不能算太差，当然也不够好，再加上她胆小懦弱，哪怕是任由她胡思乱想，也总要把自己的思维局限在一定框架内，这是个做白日梦都不敢吃上三个菜的大five。所以，怀特夫人施展出来的变形术……很糟糕。 所表现出来的效果也只是把德威特送给她的魔杖变成了金属的，就好像《初级变形指南》第一节课的教学内容里那样：把一根火柴变成针似的。 “变形术应该是可以涉及死物与活物的转变的，”德威特哗啦啦地翻着书，努力心平气和地给出目标：“你把棍子变成蛇怎么样？” 给出了明确的指令，怀特夫人可算是有了目标，但就算是在新魔杖的帮助下，她仍旧飞了半顿饭的功夫才成功。变出来的绿蛇还有一种廉价的塑料感，敷衍地抬了一下头，就趴了下去，如果不是伸出嘴的蛇信子间或抖动一下，德威特几乎要把这条蛇当成玩具了。 果然，怀特夫人在让人失望这方面永远不会让人失望，她只适合当一个家庭主妇，这当然不含有对家庭主妇的恶意，纯粹是怀特夫人除了做家务外毫无长处，什么也指望不了，往好了说，她适合找一个深爱她的男人幸福的共度一生，只可惜她遇上了一个家暴男。 或许德威特的到来，增添了这个家庭的负担，让老怀特的支出增加了不少，但忽略了个人意志，就结果而言，怀特夫人最起码没有再挨过打。 “好了，你出去吧，”德威特吩咐道：“抽空你再跑一趟对角巷——再买几本高年级的变形术课本回来，还有材料——各种材料，把钱花完。” 变形术在德威特眼里等同于神迹。来到这世界的几年里，德威特不知道魔法这东西，也没想到一个科技世界的背后还有这种隐秘，即便是见到了一些巫师的把戏，他也只当那是稀松平常的小把戏，只是没想到自己会收到一个魔法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更没想到自己一早就被盯上，除此之外，在见识了变形术之后，他又多了一个新目标——一定要把变形术弄明白了。 首先德威特开始尝试自学，他按照《初级变形指南》的要求开始练习，就按照当初学习法术的时候那样，让自身条件达成学习要求，对着课本练习，他就能释放相对应的变形术。这些基础的东西就是变形术基础理论的体系，而无论变形术怎么深奥，它也不会脱离核心。 对此德威特总结出了变形术的关键——变形的结果是核心原因，魔法力量是直接原因，前者无法离开后者的辅助，而后者被前者所决定。变形不需要思考详细的过程，需要的是详细的结果——对将要变形的东西越了解，变形术就越容易成功，但这绝对不容易。 不止是对魔法造诣和熟练度的要求，而是对知识面的了解——就像不会极限，很难理解微分，一重积分都弄不明白，多重积分自然啥也不会。 所以在怀特夫人买来高年级的教材后，德威特没有再让她去买更深奥的书籍，而是去麻瓜社会买了物理、化学和生物的书，换了一种脱离魔力的方式来认知世界。 学习会让德威特获取新的力量，当然，还有一件关键事——在开学前，他得弄一根自己的魔杖。 第七章 自制魔杖（一） 在德威特的一生中，他见识过很多卑鄙的诅咒。 很常见的一种，就是把诅咒隐藏在装备之下，如果在使用前没有仔细检查就贸然使用，或许会自然也可能中毒。这个世界的魔杖，就算得上是装备。当然德威特不是怀疑卖魔杖的会卖有问题的魔杖，只是他很不喜欢有些魔杖的描述。 156n.net 听听吧，有些魔杖的材料注定不擅长黑魔法——德威特一听到这话，就绝了使用奥利凡德那种随缘挑选魔杖方法的心思，他不喜欢有短板的东西，换言之，他不喜欢属性提升不均衡的装备，但要让他去别的魔杖店随便买一个，他也不乐意——魔杖绝对不是可以含糊的东西，不是最好的他也不想要，那怎么办呢？自己做。 尽管德威特对奥利凡德卖魔杖的方法有意见，甚至他本人也可以脱离魔杖施法，但威力总是差一些，另一种层面上来说，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可以不用，不能没有，同时他倒是觉得这样的手段很有趣，如果结合奥利凡德的手段，是不是能做一个与自己亲近，高端，没有缺陷，甚至会自己成长的魔杖？或许会失败，总之，值得一试。 在怀特夫人买了大量的材料之后，德威特终于开始了魔杖的制作。 这女人少见的能干了一次，她从对角巷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手提箱，上边附加了有趣的魔法，用无痕伸展咒扩张了容量，同时附加了漂浮咒减重，德威特也不吝自己的夸奖，他表示如果剩了材料，做了好魔杖，就给怀特夫人“也整一个”。 基于德威特原有的认知，所有的装备——不止是魔杖，其发挥效力的原理都是通过共鸣来提升。材料其中蕴含了多种属性的本源力量，本源的属性取决于周围的环境，也取决于来源个体的属性，将多种材料熔铸重组成新的外形，促使其中的本源力量融合，成功了，那就获得了新装备，失败了，最常见的原因就是在锻造时，处理本源力量融合的时候出了差错。 现在来了新世界，自然也要研究研究这边的——于是德威特取出三根旧魔杖，摆在地下室的工作台前，从左往右，一根一根开始小心地输入魔力。 这三根魔杖都是从奥利凡德魔杖店流出的，德威特也顺便稍微了解了一下魔杖的制造：巫师的魔杖通常分为杖身和杖芯两部分，杖身是木头，杖芯是各种神奇动物的材料。德威特认为木质的杖身更多的是充当一个缓冲的媒介，并会因为各种原因与每个人产生感应，于是有了魔杖挑选主人的说法，但他觉得，只要力量足够，任何材质的杖身都可以被征服——他也这么尝试了。 强大的魔力瞬间就充满了杖身的每个部位，杖芯的增幅直接与魔力相触碰，德威特的力量让法术略过了杖身的调整，将法术的本貌原原本本地展示出来，使得法术的施展更强更迅速。 如此，这个世界里巫师需要魔杖才能施法的原因也明了了——他们用的魔法区别于德威特直接控制本源力量的法术，而是更繁琐的多了个步骤，间接通过调动本愿来实现物体漂浮，石化，昏迷等效果，从而拖长了熟练运用的时间，不得不引入魔杖的辅助。 当然也有好处——从使用魔杖的规则定下之后，魔法的学习就可以像流水线那样，仅需要挥动魔杖念咒，就可以消耗魔力释放魔咒。倘若以操控世界上本源力量的多少，也就是威力来说，同水平下最大输出，德威特的法术大于变形术大于魔咒，但如果论及功能性……想让德威特用法术开门或者打晕某个人，也不是做不到，只是一道闪电劈过去，门和人还在不在就不好说了。 确定杖身的存在对自己来说没有特殊意义，德威特开始着手研究杖芯——奥利凡德的魔杖通常只采用三种材料当做杖芯，分别是凤凰尾羽，独角兽毛和龙心弦。三种材料各有不同的属性，与德威特想的不同，在奥利凡德口中，材料的属性并非直观的气风地火影之类的，而是各有各的侧重点——独角兽毛忠诚，龙心弦威力强，凤凰尾羽则是挑剔。如果想要用德威特的方法具体分析，那就需要将这些杖芯彻底分解。 没什么好犹豫的。 德威特切开杖身，小心翼翼地拨开，取出杖芯。独角兽毛就是晶莹的白色毛发，弯曲着，柔韧且光滑，可能是取了马鬃处的毛发，马尾也说不定，在德威特输入魔力之后，其中蕴含的力量开始活跃，如果想要释放法术，那就需要意念的主动调控，才能呼风唤雨；不过现在是分解，那就需要催动魔力，改变魔力的性质，同时又要任其不受意志束缚自由地趋向其材料本身所具有的属性，直到材料中各种本源属性增强到一定程度，彼此再也不能完美的融合，同时也不会剧烈的分解从而产生恶性变化。 这个过程花费的时间不长，很快，独角兽毛就分解成了数个不同颜色的光团，以及一团残渣。 “暗金色的是地之本源，紫色的是气之本源，鲜红的是火之本源，蓝的是水之本源，灰的影之本源，这影之本源真小……”德威特一个光球一个光球检查，嘴里忍不住念叨：“这好大的白的是什么？就叫光之本源得了……怎么还有团透明的？” 这团透明的本源力量很神秘，但联合独角兽毛忠诚的特性，德威特有理由猜测——正是这一团力量，给予了独角兽毛忠诚的特点。 “好东西，忠诚是个好属性。”自言自语着，德威特将这些本源装进瓶子里，阻止其逸散。进了瓶子之后，本源力量散发的光芒黯淡了一些，但仍然闪着荧光。 “继续继续。”德威特开始期待了起来，他随后开始拆解龙心弦和凤凰羽毛。 除去最基础的那些属性本源力量，龙心弦额外分解出一团可以增幅魔法强度的特征本源，增幅的强度不算太大，但是增幅会随着魔法威力的增加而增加，使得龙心弦魔杖的主人不断寻求更强的力量。 最后轮到凤凰尾羽的时候，却稍稍出了点意外。 第八章 自制魔杖（二） 分解凤凰尾羽的前期就如前两钟材料一样顺利。 当最后的本源分离出来之后，凤凰尾羽同样多出一团特征本源，金色的，在德威特尝试分析其特征时，这团本源……动了。 速度很快，没有一点征兆，这团金色的本源直接从一个位置平移到另一个位置，但也并非狂暴的乱窜，而是像调皮的孩子玩猫捉老鼠一样，装腔作势地闪开德威特的魔力——实则欲拒还迎，如果不是德威特连续抓空三次，他几乎要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这是……啥？”德威特无法理解，他喃喃自语，同时不断尝试接触这团本源，一点一点，一次次地慢慢尝试：“这……这……还能是活的？不——不可能——本源不可能有自己的意识……但能有这样的反应……” 本源就是本源，如果本源能够拥有意志，那人类就要想一想地水火风会怎么看待自己这个种族，但现在一切的事实又表明这团金色的本源并不简单。在失去德威特魔力的补充后，金色本源的力量开始逸散，那些逸散的力量又不含有丝毫生命气息，同时它也在慢慢疲惫，逐渐呆滞，最后主动飘向德威特， 于是德威特终于明白了——这金色的本源是意志的雏形，但没有成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本源永远也无法蜕变成真正的意识，反而只具备一些简单的智能，甚至会违背魔杖主人的意志……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凤凰尾羽的魔杖稀有，而且挑剔。 有自我意识的魔杖，德威特很心动，但德威特更不希望自己的魔杖会违背自己的意志，魔杖的意识必须要以他自己为中心，决不能跳脱自我，不然他宁愿要一个次一点魔杖。 忽然德威特有了一个想法——如果将凤凰尾羽的特征本源和独角兽毛的特征本愿融合呢？真是个小机灵鬼！他狠狠地在心里夸了夸自己，然后将这个计划暂时搁置——因为还有不少材料等着他分解。 除去材料中常见的，或许需要列个条目才能更直观的了解不同材料的特征本源①： 雷鸟羽毛，可以让魔咒在不变性的前提下更混乱，难以消除； 夜骐尾羽，一定前提下可以增加魔咒威力，增幅比龙心弦更全面； 山怪胡须，除了让魔咒容易失控外一无是处，纯废材； 猫豹毛发，略微提升施法速度，这对德威特来说毫无意义，对力量更直接的运用让他的施法速度已经不可能更快了，不过好像还有些别的能力看不出来； 鹿角兔的角，提升魔杖主人的魔力感知，这又是对德威特没意义的东西，他的魔力感知已经够敏锐了； 长角水蛇的角，提升魔杖主人的敏捷和隐匿，这大概和长角水蛇隐形和飞行的能力有关； 还有其他一些被记载充当过杖芯的材料，但却因为价格过于昂贵，或者英国本地缺货而没有弄到，比如鸟形食人怪心弦就是缺了货。比较让德威特好奇的是传说中的蛇怪角——那是霍格沃茨创始人之一萨拉查·斯莱特林魔杖的杖芯，想必一定有什么独特之处，让人好奇。 现在魔杖的原理已经无比清晰。德威特打算将所有本源合在一起，制造出一根前所未有的，无比忠诚于自己的完美魔杖，只是在杖身的选材上又犯了难——他不需要杖身来调节魔力，所以不想要木头，又不想要牙签一样的魔杖，同时也不愿意魔杖太长显得特殊，最好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还可以拎起来砸人捅人…… ranwen.la 来回扒拉着怀特夫人带回来的材料，一样一样地分解，融合。德威特足不出户憋到快开学，他终于制造出了现有条件下完美的杖身—— 主体的核心是德威特独立锻造的魔法合金，坚硬又有韧性；提炼出鸟蛇皮的能力让杖身可以变大变小，但最小也有十四英寸，最长则能增长到两米，匀称的柱形中段半径有三公分；除了握柄处，其余地方在上边镶嵌了龙鳞，缩小时增加了摩擦，放大后，这些龙鳞就是刺入血肉之躯的先锋，也会成为剥皮刮肉的倒刺；握柄处在打造坚硬且不会腐蚀的魔法合金时开了缝，白色半透明的宝石在被魔力液化后流入缝隙，凝固后，宝石这部分就会成为杖芯，在融入各种本源力量之后，就会兼容各种属性。选用白色宝石的原因也很简单——在释放不同的法术时，宝石杖芯就会发出对应的光芒，那会很好看。 到了这个时候，魔杖已经基本成形。这个德威特心爱的宝贝此刻就躺在工作台上。黑色杖身流线型轮廓带着科技的美感，杖尖和杖中段的龙鳞纹路则让它带上了神秘的氛围，握柄处的宝石半遮半掩，与金属杖身的边缘贴合。一切都符合德威特的心意，一切都卡在德威特的喜好上，他不会更满意了。 也正是这股满意的情绪驱动着，德威特没有休息，在九月一日前一天的夜里，他将中意的本源全部融入宝石杖芯。 独角兽的忠诚保障了凤凰的意志，使得日后魔杖哪怕真的有了智慧，也会基于忠诚的前提下行动，龙的强大与雷鸟的狂暴结合，可以让释放的魔杖不易驱散又威力强大，再加上长角水蛇的隐匿……德威特究竟会得到一根多么强大的魔杖，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而且魔杖的增强仍未断绝，它随后可以融入新的本源。 “完美！”德威特再次忍不住夸赞自己，抚摸着魔杖，他真的睡觉也要抱着魔杖睡了。 ①：此处提及的特征本源纯属编造，并非《神界：原罪》或者《哈利波特》里的内容，下边的神奇动物里雷鸟可以呼风唤雨招雷，长得也没话说，猫豹则是天生自带摄神取念，还可以催眠，完全可以理解为夺魂咒，长角水蛇里美国的品种的头上会有一颗宝石，它的角可以赋予隐身和飞行的能力，虽然没有明说，估计它本身也是可以隐身飞行的。其余提到的神奇动物要么在《哈利波特》里提到的多，要么就是不够厉害所以不多追加解释，感兴趣了可以自己去查 第九章 准备出发 现在还早，天刚亮没多久，老怀特还在呼呼大睡，怀特夫人在昨天被命令今儿早来帮德威特收拾行李，但在德威特递过去新的清单让怀特夫人去采购的时候，怀特夫人却说“没钱了”。 “没钱了？”德威特难以置信地问。 “没了，”怀特夫人老老实实地回答：“一个纳特都没有了，只有一些英镑，但是也已经过了可以去古灵阁换金加隆的时间限制无法兑换了。” “怎么会花的这么快？” “那些材料太昂贵了——龙鳞都是其中最便宜的，最贵的是那块妖精的金属胚子，雷鸟、凤凰、猫豹的尾羽和猫稍次，还有宝石——为了保证魔法特性，那是从活的火螃蟹背上取下来的……花了很多钱。”怀特夫人不安地解释，一个一个算：“我都是记下来，完完全全照着你的吩咐去做的——我真的努力做了，我又出问题了吗？” “不，这次你没问题，”德威特想了想问：“如果我现在想挣一些金加隆，你觉得哪个行业油水比较多？” “我想……应该是魔药。” 魔药是有利润的行业当然可以理解，但是德威特在暑假里没有去研究魔药的制造——他有一些基础，自己也能配置不少药水，但那是在他原来的世界。现在到了新世界，德威特对魔药这方面的了解，还处在混沌迷蒙的状态中。 “魔药不行，我们也没有本钱去买药材了。”德威特盘算着自己做魔杖剩下来的材料——那块妖精的金属胚子虽然不知道真假，但坚硬和对多种本源力量的亲和，使得其可以融合的特性是真的，他肯定一丁点都不会剩下，自己全用了；几乎全部可以充当杖芯的材料都被分解成本源力量，融进了自己的魔杖，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剩下——就比如巨怪毛发的特征本源，夜骐尾羽的在没有研究明白前他只打算收藏好，唯一有价值，可以卖出去的，也就只有鹿角兔的角分解出的特征本源有价值，但对自己没用了。 “一根新魔杖能卖多少钱？” “如果不是奥利凡德的魔杖，大概只能卖一两个加隆。” “这么便宜？”德威特很快就想明白了：“是了，我没有奥利凡德的品牌影响力。”不过他又问：“如果这个魔杖能提升主人的敏锐程度呢？” 怀特夫人迷茫地摇头：“我不知道。” “什么人会需要一根新魔杖呢？” “大多是一些损坏了自己魔杖的巫师，也有一些黑巫师，需要一根额外的魔杖来作恶，以此逃避魔法部的追踪。” 虽然不抱任何希望，德威特还是问了：“你能找到那些黑巫师吗？卖给他们会不会价钱高一些？” “在对角巷的旁边就有一个黑巫师的聚集地翻倒巷，”怀特夫人有些害怕：“如果卖出去了，价钱确实会高不少，好魔杖的价钱会比奥利凡德魔杖店的价格高好几倍，但是……” “那就去翻倒巷卖！我总不能不去上学陪着你吧？不过你这样子也不行啊……你得改变——让我想想……”德威特武断地下令：“嗯……得到的钱你可以留一些，给我四个……五个金加隆——寄过来吧？我今天就要上学走了……啊，我差点忘了你们被魅惑了，我一走就是几个月，法术的失效几乎是必然……唉呀……有点麻烦了。” 这下德威特犯了难，他的身份信息里，老怀特是他爹，怀特夫人是他妈，虽然他姓沃尔德很奇怪，但是一般也没人会特别在意，只当这其中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如果魅惑失去魔力维系而失效，怀特夫妇可不会把一切都忘记，再加上德威特对老怀特的态度并不好，可以想象的出来，当老怀特想起这一切，他恐怕会立刻去报警；怀特夫人可能会忍气吞声，但老怀特肯定也会强迫她去报告魔法部的执法者傲罗…… “我说啊，”德威特紧盯着怀特夫人的双眼问：“你有没有想过……杀了你的丈夫？” 怀特夫人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说实话。” 这次怀特夫人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 “想来是你不敢，”德威特缓慢地说道：“可你现在被魅惑啦，而且你被他虐待了那么久——来，让我再看看你身上的伤疤。” 在怀特夫人的小臂上，接近肘弯的地方，增生了密密麻麻厚度不一的凹凸皮肤，形状是一个又一个的圆圈紧挨着；这女人的背上也有疤痕，不过不太明显，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有一些肤色上细微的不同。还是胳膊上烟头的烫伤最严重，如果不加以治疗，怀特夫人恐怕这辈子都得带着伤疤活下去了。 fantuantanshu.com “穿上衣服吧，”德威特最后用手拍拍怀特夫人的背，问道：“你爱那个男人吗？” 最开始的时候大概是爱的吧？时至今日，在魅惑状态下面对德威特命令性的质问，怀特夫人的反应只有打了个寒战之后，瑟瑟地摇头。 “你觉得我来到你的家之后，你是过得更好了还是更坏了？”在做某些决定前，德威特必须问清楚问详细，不然他就只能选择更残暴的手段，但那不是他希望的。 “他不再打我了，我不疼了。” “你这臭婆娘！答非所问！”德威特提高了声音想骂，尔后还是控制好了情绪努力平静地说：“我的问题只有两个答案！好或者坏！” “是好！”怀特夫人忽然流泪了，她擦着眼角抽噎着说：“我发自内心地感谢您——您也骂我，但从来没有打过我——我知道您是个善良的人，我无比感激您能在我彻底绝望之前救了我——” 魅惑的状态下可以说谎，但是绝对不能违反命令，而判断命令的标准并非是语言，而是施法者的意志，在怀特夫人第一次撒谎说自己没想过杀了自己丈夫之后，德威特就改变了自己的意志，使得接下来的提问附加了命令的前提，也就是说——如果德威特的法术没有出岔子，实际上他也不会在法术上出错，现在怀特夫人的每句话都是发自内心，而这让他……很高兴。 怎么说呢，虽然德威特嘴上没说过，在这个家庭的立场里，他还是站在怀特夫人这边的，而为了接下来的计划——怀特夫人得转变，因为没时间了，只有怀特夫人能靠得住了。 第十章 欢迎来到国王（十字）车站 或许德威特没有发觉，但怀特夫人是有认知的——双方的关系与其说是纸面上的母子，倒不如说是实际上的父女——德威特就像一个严厉的东方传统老父亲一样，时常勃然大怒，被不争气的女儿气得不行，却总是舍不得打几巴掌。 到了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女儿”坦白心声，说自己心里记着“老父亲”的好，那“老父亲”心里除了欣慰就还是欣慰。 而从冷冰冰的利益角度分析，软弱的，能分清好坏的怀特夫人比老怀特更好操控，在麻瓜社会生活的巫师也有身份的便利。大腹便便的老怀特不仅狠毒记仇还更狂躁，更不用说谢顶且丑的老脸实在让人作呕。结果显而易见，怀特夫人绝对比老怀特更服从，更稳定，更重要的是更有用，也不用担心她会自作聪明，如果真出了事，她的第一选择肯定是等德威特来解决，而这很好，因为德威特知道自己肯定能解决一切问题。 “那么……”德威特用稚嫩的嗓音故作深沉的说：“如果你不会因为你丈夫的死而怨恨我，就去杀了你的丈夫吧。” 这也是命令，等怀特夫人亲手结束她的苦难，德威特就会主动解除魅惑，并视怀特夫人的态度，赶在前往车站前来决定她的终局。 魅惑就是勇气，非得在法术的力量驱使下，怀特夫人才颤巍巍地抓着魔杖走出地下室。 时间过得很快也很短，再回到地下室的时候，怀特夫人的脸色惨白，魔杖不见了，身上倒没有血，显然她还知道自己是个巫师，应该是用魔法做了了断。 “用的什么魔咒？”德威特问。 “索命咒。”怀特夫人僵硬地回答：“那是最有效的手段。” “因果轮回啊，”德威特感叹着，想直接伸手施法，又想起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宝贝魔杖，现在正是个使用的好机会。于是他像这个世界上的巫师那样，举起魔杖，象征性地画了个圈，念出法术的名字：“心静神宁。” 这法术的名字虽然叫心静神宁，实际上却是烈火学派的低级法术，可以清除精神上的一切负面状态，并让承受者更清醒更敏锐，看起来就只是在怀特夫人的眉心处亮起了边缘是红色的白光，随后红光扩散，由内而外扫过全身，彻底清除了魅惑的效果，不用等到光芒消散，怀特夫人就取回了自己理智。 于是德威特亲眼见证了，目睹怀特夫人的脸色越发煞白，双腿好像失去力气一样跌倒在地，嘴唇和脸颊处的肌肉反而无意识地抽搐着，仿佛在皮肤下跑动着成群的小精灵，她鼓起勇气抬头，刚和靠在椅背上坐着的德威特对上眼神，就立马卑微地低下脑袋，两只手失控了似的用指甲刮着地面。 “我做的魔杖用起来怎么样？”德威特没有关怀怀特夫人的心理状态。 “很……很好，我可以感受到魔力的运转……对我的施法帮助很大……” “是吗？那现在你觉得这样的魔杖可以卖多少钱？” “这样的魔杖会很受欢迎……我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接下来德威特停止说话，给了怀特夫人几分钟调整自己的情绪，然后问道：“感觉怎么样？” 怀特夫人现在已经不再发抖了，她扶着墙站了起来，用肩膀顶着墙面，背有些驼着，大概是还没习惯一条性命的负担，双手局促地抓在一起，放在小腹前，两条腿一条直一条弯着，小声说道：“我……我说不清……” 说不清反而是好事，那就意味着怀特夫人到这种程度仍然缺乏对自己的认知，她没发掘出来自己的全部潜力。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德威特没有使用魅惑，没有用力量威胁，只是微笑着看向低头盯死了地板的怀特夫人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 “那就听我的，”德威特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谆谆善诱道：“首先，去把那个男人的后续工作处理了——我个人的建议是一场大火，而你因为送自己的孩子上学而逃过一劫，想必不会有人在意边远郊区一处不起眼农场的火灾，然后——你喜欢这个地方吗？说实话。” 就德威特的了解，在没有结婚前，怀特夫人应该是个过于善良的女孩，因为她那对顽固的麻瓜父母的要求，与继承了长辈遗产的老怀特恋爱，并结婚，而在新婚之夜过后没多久，她的父母也死了，老怀特也败光了家产，用瘦死骆驼的最后一点油脂买了这个农场，从此怀特夫人开始自己漫无止境的痛苦生活，直到德威特在精挑细选，决定用法术控制这一家子来立身前。可以说，这个地方绝对承载了怀特夫人一切糟糕的回忆。 “我……不喜欢。”怀特夫人好像说的很用力，牙齿之间或许稍微磨了磨。 “我倒是挺喜欢的，远离人群，自给自足——”德威特笑道：“不过这地方现在应该是你的啦，既然你不喜欢，那在处理完你丈夫之后就卖了吧？你觉得呢？” “……是。” “那些遗产你要怎么花呢？当然我只是好奇，实际上你怎么处理我都无权干涉——” “别，我求你了……你是不是要离开了？”怀特夫人彻底被吓坏了，反而在不愿被抛弃的恐惧下抬起了脑袋，无比卑微地望着德威特哀求道：“我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 “没有必要，”德威特愉快地笑：“我离开也会有些麻烦，但我要留下，当然需要考虑你的意见，但看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留下？” 怀特夫人猛烈地点头。 “我可以留下，”德威特痛快地回答：“但是有条件。”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怀特夫人飞快地抢答。 “你会以我母亲的身份与我组建一个家庭，但有些时候你要听我的。”德威特吃定了怀特夫人，早在被魅惑状态下怀特夫人的回答就已经让他十拿九稳，现在不过是正式的确立关系。 下书吧 而听了德威特话的怀特夫人稍微松了口气，应下后心里仍有些忐忑：“那我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去你喜欢的地方买一个新家，然后通知我，”德威特说：“不要忘了去卖了魔杖，翻倒巷估计不会很安全，你得保护自己的身份，防备别人的善意，或许这是一场试炼？我现在没人依靠，更不能不去上学，只能靠你了。至于工作……你的工作就是买东西，寄给我，再卖东西，我只会取走一部分，剩下的随便你怎么支配，最后——” “换个名字，”德威特起身离开，准备上楼吃饭：“你原来的名字就很好听，顺便——记得把姓改成沃尔德。” 第十一章 新生 德威特按照通知书的指引和怀特夫人的教导，独自一人前往车站，踏上了求学的旅途。 而怀特夫人一个人待在房子里的时候，她来到二楼，进入卧室，看着床上的那个人影，从地上捡起失手掉落的鹿角兔杖芯的魔杖，不想开灯，连窗帘都不想拉开，放出荧光咒来照亮昏暗的屋子。 床上的老怀特就像睡着了一样躺着，只是胸口没有起伏，人也早就凉透了。 说实话，怀特夫人从来没有想过夺走一个人的性命如此简单——她并没有动用自己从奥利凡德那儿买的那根魔杖，而是在德威特借给她的魔杖的帮助下，趁着老怀特睡着没起来的时候，对准他念出咒语“Avada Kedavra”，绿光闪过，老怀特的身体在床上不自然的弹跳两下，就像上岸的鲤鱼垂死的挣扎一样，忽然就没了生息。 那自己这些年来遭受的苦难有何意义？ 怀特夫人无比憎恨起结婚后那个愚蠢的自己，为什么看不透这男人的本性？竟然有一段时间她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亲密的爱人，她又憎恨起父母死后，被老怀特无缘无故殴打发泄的那个软弱的自己，为什么明明是个巫师却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甚至还主动交出魔杖，让老怀特折断，主动献出所有的书本，让老怀特烧光？早知道现今只需要一道咒语…… 看吧，怀特夫人自言自语，事情原来可以如此简单。 可不能浪费太多时间，怀特夫人依旧说话，不过她也没思考自己有没有说出声，也有可能她是对死去的老怀特说的。 aiyueshuxiang.com 至于报警——或者通知魔法部——怀特夫人更是想都没想过，她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一丝类似的想法，就连她被老怀特抓着胳膊，把烟头按在手臂上的时候，她也没考虑过求助，最多咬紧牙关暗自忍受。那对德威特，她就只有感激，感激都不足以形容，非得是感恩戴德才略有不足。同样的，如果她真的找了魔法部，恐怕最先被抓起来的应该就是她自己——没人能证明魅惑这样法术存在过，也没人会觉得一个没入学的小巫师可以控制一个成年巫师，反而杀人放火的事情都是怀特夫人真实做过的，其结果一定是被关进监狱。 不可避免的，怀特夫人开始回忆了，回忆着这一切的过程：起初，面对第一次或前几次的殴打，她还抱有希望，替老怀特找了借口，没准是丈夫情绪失控了，要多包容，后来是不敢反抗，如果反抗了下次打得更狠了怎么办？至于分开，那更是没有这样的意识。一昧的委曲求全换来的是变本加厉，而实际解决起来真的很简单——怀特夫人的心情逐渐放松，德威特不在，她甚至越发感到自由。 此刻，一条性命的负担也不再沉重，怀特夫人沉浸在解放的欢愉里，整理房子的时候时不时也会笑出声，只是笑声稍显古怪，也可能带了些病态。 按照和德威特说好的，此刻的怀特夫人应该是陪着自己的“儿子”一起去车站，然后在市区游玩，独自一人回来后，将会看到被烧光的房子，还有死在房子里的丈夫。 地下室已经被德威特半空，整个工作台都被德威特拆了下来撞进无痕伸展咒的箱子，现在怀特夫人正在做的就是最后的收集，不让太过值钱的东西被烧毁——她取出了结婚时的项链和婚纱，手上的戒指也摘了下来准备拿去换钱，其他的衣服一件也没拿，那些都是老怀特随便从什么地方捡来的，家具也没有必要整理，其余的贵重物品也没有了，老怀特的存款在前段时间被换成了金加隆买魔法材料，换句话说，怀特夫人整理不出来什么东西，论起价值，可能是德威特造的魔杖最贵。 转一圈下来，仅剩的怀念也消磨殆尽了，怀特夫人哼着老旧的调子，把婚纱和首饰盒子一起塞进提包，两根魔杖一左一右别在腰间，走出门后，把身上的粗布围裙狠狠地扔向房门，套上从霍格沃茨刚毕业时买的黑夹克——现在穿上反而有些宽松了，脚上还蹬了双高帮靴子，在这套只适合年轻的机车少女的打扮里，怀特夫人努力想要挺直脊背，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在面相上残留了些许畏怯。 再干脆的，再果断点，再勇敢点！怀特夫人拔掉劣质发簪，让干枯花白的头发自由披散，不备暴力和痛苦压迫心灵，怀特夫人重新觉醒了女性的自我认识，虽然现在她不再年轻，就连容貌也不再引人注目，但追求青春和美的意识重新躁动起来，甚至可以说——四十岁的巫师还是个年轻人，因为往后还有一两百年可活呢。 最后的最后，又看了眼这个地狱般的居所，怀特夫人高举魔杖，轻声念咒：“烈火熊熊。” “哈……”再轻轻呵出一口气，在整栋房子燃起熊熊大火，开始逐渐垮塌之后，她什么也没说，但打心里觉得这一刻自己如获新生①。有一个崭新的人从旧的躯壳里钻出来，并将残骸烧尽。 同时德威特“你跟我姓沃尔德”的话还回荡在耳边，不过弗莱娅想拒绝这个要求，她认为德威特应该会愿意听到自己表达个人意志——以后她也要自由地做个人。 然而，一时的改变还需要更长时间的坚持，习惯性的懦弱得经历残酷的对待才能纠正，怀特夫人得再经历一些才能真正成为弗莱娅。 ①：由垃圾游戏守望先锋黑百合台词改过来的，都属于是杀夫证道了 ②：来自六十章的注释。怀特夫人做掉她丈夫之后改名了，以后就叫弗莱娅·费埃尔了，费埃尔女士也是她。 第十二章 在列车上（一） -这还是德威特第一次坐火车出远门。事实上，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如非必要从不远行。主要是他外表的年龄，一个独自行动的孩子必然会被善意的或者恶意的行为牵绊，再来是他缺乏对世界的认知——即便是已经过了小十年，德威特仍旧认为自己需要保持谦卑，他绝不可认为自己能在外界，在任何时候都安然无恙。 上个世界的经历没有让他自视甚高，反而愈发让他惊愕于此世的繁盛，可以说，德威特会的法术越多，就越能理解现代科技的了不起。 现在坐在车厢里，德威特抚摸着自己的魔杖往外看，一切都是那么新奇——这可比地铁舒服太多了。外边的景致一览无余，吹到脸上的风都是何等的惬意，只有一点不好——德威特所在的小包厢不止他一个人。 德威特上车的时间有些晚，主要是找站台的时候费了些功夫，耽误了一些时间才发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端倪，这使得他上车后完全空余的包厢已经没有了，三个人的包厢也占了大多数，再排除其中有女孩的……这当然不是因为德威特不喜欢女的，纯粹是因为他有些缺乏感情上的经历，因而有些羞涩，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他更喜欢回避，最后在接近车尾的位置，他看到这个只有两个男孩的包厢，并在他们快活地聊天时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 黑头发戴眼镜的那个站起来要帮德威特把行礼放在架子上，但德威特礼貌地拒绝了，反而在放好行礼之后直接靠窗坐下，借此机会让本来对坐的两个男孩坐在了一边，随后径自拿出课本开始研究，两个男孩则开始交流。 如果德威特真的只有十一岁，那他会兴高采烈的加入交谈；如果他有二十多岁，可能会用余光轻蔑地评判这些拘谨，努力想和周围人交流，可又对人际关系无从下手的孩子们；可惜他记不清楚自己的年纪，在上个灾厄不断的世界，年龄是没什么用的，只知道如今的德威特可以把自己割裂成两部分——心里的想法是一部分，外在的表现是一部分，哪怕心里觉得厌烦，体现在他脸上的，现在只有平静。 平静地听桌子另一侧两个孩子的谈话，听着他们逐渐变得熟络，并在此期间，德威特被对面的两个男孩偷瞄了最起码五次——不愿交流是德威特表现出来的态度，现在的场面也是他期望的结果，自然不会因为没人理会而被影响心态，却也难免奇怪，难道是自己长得过于丑陋，吓坏了他们？不然他们的声音怎么会越来越小？ 这可不应该，德威特自觉并非玉树临风，也绝不面目可憎，但终归是威武挺拔，并且每每对镜自视，会觉得镜中人看起来和善又亲切，从眉眼里就能看出来这人的气质有魅力，旁人就算不讨好，最次也要产生主动交流的想法吧？然而——这终归是德威特的臆测，在他对面的两人眼中，对面这个肩膀比自己宽了快一半，面无表情的“同龄人”，看起来就不是好惹的，还是冷淡傲慢的。 在人类的进化过程中，雄性中崇尚并畏惧力量的规则永远无法从基因中抹去，就算现在双臂搁在桌子上，弯着背，德威特也要比对面两个男孩停止了脊梁还要高一些，而这也不是提早发育，只是千锤百炼后对体格增强速度的提升，当然，就连桌子上的两条胳膊，也几乎完全撑起了长衬衫的袖口。种种细节汇聚成信息，被提取，汇总，可能当事人仍没有清晰的想法，但就是本能的有些畏怯，体现在行为上，那就是——不敢强行搭话，还可能有些小意见。 德威特的存在正在持续降低聊天氛围的热度，哪怕没有看着对面的两人，他们的谈话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偃旗息鼓，各自没精打采地把弄着自己的魔杖，或者逗弄着宠物——那是什么宠物？一只老鼠？德威特可以和动物交流①，一般来说，很多事情人不知道的动物知道，遇到了难题，能和动物交流会提供很大的帮助，不过过往的生活经历让德威特打住了自己的想法——不和人说话去和对方的宠物说话是不礼貌，和动物说话又会很奇怪。 于是德威特咳了几声，止住了嗓子的不自然。包厢干脆陷入彻底的寂静，隔壁的热闹就越发衬托了出来，就连那只宠物老鼠，似乎也像个人一样觉察到此刻的气氛，叫也没叫过一次。 直至晌午，气温升高了不少，长身体的男孩们也到了饿的时候，从列车的前段过来了兜售食物的推车，一个包厢一个包厢的问，等到了德威特这边也不例外，敲了敲包厢门之后，从外边探进来一个和蔼的妇女，熟络亲切地问：“亲爱的，要不要买车上的什么食品？” ranwen.la 这话大概是标配，却让德威特意识到了问题，瞧，他没有巫师的钱，也没有带上吃的，怀特夫人和他都忽略了这趟列车要开上一整个白天才能到达霍格沃茨的事实，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一顿饭而已，更艰苦的日子都过来了。 所以德威特只是抬头瞅了一眼一推车的食物，就又迅速的低下头研究变形术的课本，在没翻书的时候，空闲的一只手还不忘抚摸着自己的魔杖。可这在对面的两个男孩看来就不一样了，其中一个跟德威特一样黑头发的，大包大揽清空了推车上各种类的食物，另一个红头发的艳羡地盯着。 接着推小车的妇女兴高采烈地出了包厢，黑头发的男孩抱着那些好吃的“哗啦”一声堆在桌子正中间，他朝德威特露出了友善的微笑，邀请道： “嗨？你是不是没有带吃的？我也没有带，不如我们一起尝尝？” ①：和动物说话是《神界：原罪》里可以初始选择或者后期加点点出来的一个天赋“动物之友”，点出来之后每个看见的动物都会有对话和剧情，在这儿，“动物之友”的天赋并非适用于所有神奇动物，但对普通动物是普遍适用的，后边会有详细的解释 第十三章 在列车上（二） 这还是德威特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和自己一个包厢的男孩。 黑头发，嗯，这点和自己一样，不过比自己的乱。不仅翘起来一撮，额头前还垂下来几绺遮住了额头，这和德威特的习惯不同，他讨厌发梢挠额头的感觉，所以总是希望把头发往后捋。眼睛是漂亮晶莹的绿色，瞳仁大，和干净的眼白界限分明，从这双眼里流露出幼鹿的神色——大概是夹杂了食素动物的谨慎以及与生俱来的善良——这是真正的善良，和德威特自认的可大不相同。 此刻，这双绿眼睛就躲在圆框眼镜的背后，忐忑地望着德威特，等着德威特的回应。 但德威特却走了神，他反而被圆眼镜断裂的镜框给吸引了注意，直到对方即将要放弃交流的时候，才仓促地收下了好意，随意地道歉：“噢，不好意思，我看书久了反应有些迟钝，谢谢你的好意——” 接着在衣角蹭了蹭手心的汗，德威特朝男孩伸出右手：“德威特·沃尔德，一年级新生，你呢？” 好像德威特的问候代表了极大的认可似的，男孩不自觉的扬起嘴角，松了口气的同时也高兴地握了握德威特的手说：“哈利·波特，这是罗恩·韦斯莱，我们也都是刚入学的新生。” 比起哈利·波特，一边的罗恩·韦斯莱就显得没那么“勇敢”，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大愿意起来的样子，同时好像又对德威特的态度有些失望，于是德威特便放弃了和他来个握手礼的打算，应付性地笑一笑，点点头就当认识了。 现在好吃的摆在桌子上，哈利显然放开了不少，他迫不及待地拆开一盒“巧克力蛙”，惊奇地抓着从包装盒里蹦出来的棕色青蛙来回看。罗恩则见怪不怪的模样，提醒道：“盒里还会送一个画片，快看看，我还缺一个阿格丽芭。” 对画片的好奇让哈利把巧克力蛙整个儿塞进嘴里，弹了弹盒子接住从里边滑出来的卡片，在他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罗恩念叨着解释：“每个盒子里都有一张画片，都是些历史上有名的巫师。” 他看起来是自豪却又努力想掩饰的样子：“总共有五百张左右的样子，现在我就差阿格丽芭和波托勒米了。” 待到哈利把画片翻过来面，罗恩已经按捺不住探头看过来，看清楚之后就飞快地缩了回去，失望地瘫在座位上。哈利饶有趣味地捏着画片从各个角度看，嘴里说道：“哦，是邓布利多啊。” “邓布利多？”几乎沉默了一路的德威特说话了：“是霍格沃茨校长的那个邓布利多吗？” “还有谁呢？”罗恩语气浮夸地反问，表现出了对这种常识性问题的不屑：“那可是当代最伟大的巫师，我的父母经常提到他。” “可以让我看看吗？”德威特很好奇邓布利多的长相。 哈利没有拒绝，最后又大致看了一遍邓布利多的画片，他就递给了德威特。 “谢谢。”可当德威特再看过去的时候，那张卡片除了文字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人不见了，怎么回事？”他立刻放下画片，左手抓紧了魔杖，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不然，好好的画里的人怎么会不见了呢？ “这是很正常的吧？”罗恩很奇怪德威特的态度：“一个人在画像里待久了也会累，不过别担心，他会回来的。” 哈利靠过来检查卡片，同样忍不住惊叹：“会动的画——我还是第一次见，在麻瓜的世界里，照片啊，画啊，弄好之后都不会动。所以……德威特，你也是从麻瓜那边来的？” “啊，不完全是，”德威特回答：“我的母亲是一个巫师，我的父亲是一个麻瓜。” “看来他们也没让你接触太多魔法界的事情，对不对？”罗恩试图和德威特惺惺相惜同病相怜：“我的父母也是这样，在进入霍格沃茨上学之前从来都不让我碰魔杖，当然我也没有，这跟魔杖还是我的一个哥哥不用了剩下的，你们知道吗，我有……五个哥哥。” 这个数字稍微有些高了，不过德威特不动声色。试探性地称赞道：“那你应该挺受宠的？” 罗恩的脸一下子垮了下去：“最受宠的是我最小的妹妹金妮，她比我小一岁，我不止魔杖，要买的长袍也是旧的，用的宠物也是哥哥不要的。” “看开点，你知道的，那会儿德威特还没来的时候我和你说过，我的父母都不在了……”哈利开解道：“我也穿我的表哥用剩的衣服，最起码你的家人不会虐待你。” 156n.net “那倒也是，”从哈利的痛苦经历中，罗恩得到了重新振奋的慰藉，转而问德威特：“那你呢？” “我的父亲死了，”如果不出意外现在也已经被“火化”了，德威特这么想着，也有些疑惑哈利的双亲发生了什么，不过戳人伤口总不是个好事，继续说道：“我的母亲脱离魔法界很久，她的父母也都是麻瓜，虽然现在我身上的东西都是新的，”他“实话实说”：“但如果挣不到足够的钱，下一年恐怕我连买课本的钱都没有了。” 看来每个人的家庭都有自己的不幸，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平衡，随后大家默认略过这个话题。 “你们试过魔法吗？”德威特主动挑起话题，他想试探试探新生的底子，刚好哈利和罗恩也代表了巫师家庭和麻瓜家庭两个群体：“我在假期里试了几个，这费了我很多时间，导致我现在对魔法界的情况一无所知，你们学的怎么样？我想——罗恩应该会不少吧？” 第十四章 在列车上（三） 紧张地往四周瞧瞧，罗恩捏了捏手里的魔杖，杖芯的独角兽毛已经露出来一些，柔韧光滑的毛发触感反馈到他手心，并试图借此从魔杖中获取力量，听到了德威特的问题，罗恩稍稍犹豫，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脑袋一热一冲动，直愣愣地就说：“可以！不就是魔法……我昨天才从弗雷德和乔治那儿学了个新咒语。” 于是哈利露出了期待的神色，德威特也屏息凝神，神情肃穆的悄悄做好防护，郑重地说：“请。” 旁人的态度给了罗恩不应有的压力，他先捏着自己的宠物老鼠脖颈后的肉，提起来，放到桌子上，另一只手举起了魔杖，在空中有仪式感地抖了抖，然后卷起袖口。 老鼠没有叫唤，只是用爪子扒了扒桌面，尖嘴在四周嗅了嗅，参差的胡须抖动着，就像罗恩现在举着魔杖的手一样。 “雏菊、甜奶油和阳光，”罗恩毫无自信，像没有感情的朗诵者一样念咒：“把这只傻乎乎的肥老鼠变黄。” 要来了吗？德威特紧张的再给自己施加几重无形防护。可过了一小会儿，他仍旧一点预兆都没有感应到——天还是那么蓝，风还是那么凉爽，雪白的云朵都要凑下来看个热闹——难道是即将发生的暴动在蓄势？随即德威特放轻了呼吸，连火车运转下老鼠喘气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随时预备着防御周围的袭击——然而还是没有。 “有没有一种可能……”德威特看了眼同样紧张的罗恩，试探性地问：“我是说可能——你的这个魔法没有生效？” 于是罗恩的脸慢慢的涨红了，举起魔杖的手僵住了，眼珠只在眼眶的下半部摆，当整张脸变得和头发一样红的时候，这应该是窘迫到了极点，如果再没人解围，恐怕这颗脑袋就要熟透冒烟了。 好在有人敲了敲包厢的门，哈利赶紧站起身大声说：“请……请进！” 包厢的门本来就没锁，被轻松的推开后走进来一个男孩。 这男孩哭哭啼啼的表情让德威特本能地皱起了眉头，低下头继续阅读腿上的书本，权当没看见。 “对不起，”眼泪包男孩的五官在圆型的脸上滑动，最后堆在正中央，他委屈兮兮地问：“我想问问，你们看见我的蟾蜍了吗？” 哈利回头看——罗恩摇了摇头，德威特也没有动静。就像临时被推举出来的代表一样，哈利不大自然地说：“哦——哦，我们没看到，”出于内心的同情，哈利笨拙地安慰道：“没关系，它会回来的。” 百盟书 “是吗，”男孩的抽噎好了一些，用稍微清晰了一点的声音说：“那么，要是你们看见了，可以告诉我吗？” 在得到了哈利肯定的回答后，抽泣的男孩走了出去，刚带上门，他的哭声立刻高昂了起来，揉着眼睛往后边继续走。 “还真有人用蟾蜍当宠物？”罗恩悄悄把自己的宠物老鼠揣进兜里，同时赶紧转移话题：“我要是有一只这样的宠物，一定要想办法丢，宁愿被别人觉得我没有宠物，也不想让人知道我有一只蟾蜍。” 这话让德威特有些猝不及防，他古怪地瞅了罗恩一眼，很想提醒他——啊，你养的老鼠其实也只是在外表上好一些，实际上的价值来说，老鼠远不如蟾蜍——好歹蟾蜍会吃一些害虫，老鼠除了搞破坏外，就是传染疾病了吧？ “你们呢？”罗恩努力让自己把先前施法失败的尴尬扔到一边，若无其事地问：“你们有宠物吗？” 哈利是有的，他有一头雪白的猫头鹰，关在笼子里，现在半眯着眼睛假寐。 德威特摇头：“没别的钱啦，我干脆就没有去宠物店看，不过有个宠物确实不错——我应该抽点时间去弄一个。” 罗恩巴不得话题跑得越远越好，他立刻追问：“你喜欢什么动物？” “你应该问我不喜欢什么动物。” “那你不喜欢什么动物？” “我不喜欢鸡鸭羊兔鹿，”德威特有点不耐烦，但这些问题算不了什么，他麻利地说出自己的答案。 “为什么？”罗恩反而产生了好奇心。 “没有为什么！”德威特的声音已经有点阴沉了，不过略加停顿后，他复归平静，自然地说：“我不喜欢它们的眼神——这些动物太胆小了，面对我的善意它们只会逃避，逃不了就抵触，抵触时的眼神顽固又可恨——所以我不喜欢，在餐桌以外的地方看到，都很不喜欢。”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又被打开了——这次干脆没人敲门，来者随着一股风，在包厢里横冲直撞。如此没礼貌的行为让德威特再次皱起了眉头，不过他仍旧不会说什么，而是扫了一眼门口之后就又低下头，用无视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门口站着一个女孩，德威特只记得她的头发是棕色的，还有身上已经换上了的新的巫师长袍。除此之外就是她以飞快的语速和什么不当一回事的态度大声说话：“你们有人看到一只蟾蜍了吗？纳威丢了一只蟾蜍。” 可以猜出来，这俩人是从第一节车厢开始，一个包厢一个包厢问过来的，问到最后，对音量的把控也疏松了，对礼节的细节也松懈了，可以理解，毕竟重复会带来麻木，但这只是解释了这女孩没礼貌的原因，而不应该是傲慢态度的借口。委婉点来说，德威特不喜欢这个女孩。 “我们已经说过了，”比起德威特，罗恩说话就要直白得多：“我们没有看见。” 可女孩没理会他，而是把注意力移向了低头看书的德威特，毫不客气地问道：“你在看书么？看的什么？我和纳威从第一节车厢开始问过来，尽管霍格沃茨很好，但只有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在看书，新生里没有几个在看的。我就很喜欢看书，并且在假期的时候就把所有的课本会背了，毕竟要去的学校是一所魔法学校，我希望的我的水平够用，毕竟我的父母都不是巫师，我必须说，在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惊讶极了，噢，对了——我是赫敏·格兰杰，你们呢？” 第十五章 在列车上（四） 如果让德威特评价赫敏，他会说不够敏锐，没有眼色，不会说话，但当这么一大串话听下来，他认为赫敏也并非一无是处——如果她所言非虚，把全部课本都背了下来的本事，足以证明其天赋和毅力，跟这样有能力的人认识一下自无不可。那么，在交谈时的一些不愉快，德威特会很乐意包容。 于是他从书本里抬起头说：“德威特·沃尔德，我在看《初阶变形指南》。” “罗恩·韦斯莱。”罗恩咕哝着。 “哈利·波特。”哈利刚说完，就引起了赫敏巨大的反应，她的注意力迅速转移过去。 “真的是你吗？”赫敏问，“你的事我全都知道，当然——我额外多买了几本参考书，《现代魔法史》《黑魔法的兴衰》《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这几本书里都提到了你。” 看样子，这些书名带来的名气让哈利摇摇欲坠，从眼睛到嘴角都展现出巨大的错愕，以至于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连这是噩耗还是喜讯都无法分辨。反倒是德威特也愣了，他问道：“哈利·波特……这么有名吗？不会不是一个人吗？他刚刚不是才说——自己从小和普通人一起长大的吗？” “你不知道？”罗恩大惊小怪道：“哦，这也难怪，虽然你的母亲是巫师，但是你从来没有接触过相关的消息，让我来告诉你吧，哈利可是大名人——他从神秘人的手中解救了魔法界所有人，结束了神秘人长达数年的黑暗统治！” “不仅如此，”赫敏也用奇异的眼神打量着哈利，如果一定要找个形容——那就像是在动物园里见了大熊猫的洋鬼子一样，好奇，期待，同时还有兴奋：“他还被冠以大难不死的名号，是魔法界唯一一个有记载以来从死咒下幸存的人，还被称为‘救世主’。” 到这儿德威特就有印象了，他想起怀特夫人跟自己说过，有一个人从不可饶恕咒之一的死咒下存活了，不过当时并未在意，没想到现在倒是能亲眼所见——于是德威特捻了捻自己的魔杖，好奇地问哈利：“所以……死咒对你无效吗？” 如果可以，德威特很想试一试，但是死咒是明令禁止的，凡是禁止的——只要不被发现就好了。 “我不知道，”哈利迷茫地摇头：“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本事，如果我真有那么厉害，我倒是更希望自己不会被我的表哥欺负，而且那些人说的事我都没有印象，你们知道吗？我被带到破釜酒吧的时候所有人都站起来跟我握手——这让我……很困惑，我不喜欢这样。” 听了哈利的话，罗恩有些羡慕，赫敏有些同情，德威特两眼好像在发着光，来来回回扫视他的全身。 “怎么了？”哈利有点不适应德威特这样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被解剖了的标本一样毫无隐私。 “我在看你是否天赋异禀。”德威特回答。 “你看出来什么了吗？” “……没有。” “时间不早了，”赫敏不打算再停留，她居高临下地提醒说：“既然你们没有看到纳威的蟾蜍，我们要继续再往后问问，我建议你们尽快换上长袍。” 包厢的门随即发出响亮的撞击声，赫敏带着纳威离开了。 “糟透了，”罗恩立刻说：“我真心希望别和她分在一个学院。” 注意到德威特的迷惑，罗恩接着解释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在入学前每个学生都要进行分院仪式，学校会根据学生在仪式上的表现决定分在哪个学院，据我的哥哥弗雷德所说，在仪式上新生会受到很大的伤害——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就在德威特想更详细地打听一下“分院仪式”时，包厢的门又响了，来者又没有敲门，同样没有礼貌地走了进来，引发了德威特下意识的反应——他再度皱起了眉头，不过没有再低下头去看书，而是打算瞧瞧这次来的又是谁。 走进来的是三个男孩。 为首的那个脸色苍白，头发也是惨淡的金色，抹了发胶或者发蜡，每一根发丝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迈着端庄的步子，扬着高傲的下巴，同样换上了巫师的长袍，除了哈利，他谁也没看，用刻意矜持而显得过于抑扬顿挫的腔调问：“是真的吗？整列火车上的人都在纷纷议论，说哈利·波特在这个包厢里。这么说，就是你了，对吧？” 2k小说 “是的。”哈利回答，他偷偷打量这个男孩身后的跟班，并不由自主地和德威特的体型做对比——初见都会因为庞大而带来压迫，但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两个跟班是臃肿，德威特则是矫健。 “哦，这是克拉布，这是高尔。”面色苍白的男孩发现哈利在看他们，就随随便便地说，“我叫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犹自迷惑地点头，德威特已经记住了人名——呆呆傻傻的胖墩是克拉布，笨笨傻傻的肥佬是高尔；而罗恩不知道为什么，发出了咳嗽似的笑声。 “你觉得我的名字太可笑，是吗？”马尔福就像敏感的刺猬一样，遇到任何不顺心的情况就要卷起来竖起刺扎扎别人：“不用问你是谁。我父亲告诉我，韦斯莱家的人都是红头发，满脸雀斑，而且孩子多得养不起。” 可能罗恩的笑声不太礼貌，但马尔福的回击无疑显得太过刻薄。德威特想了想，并不觉得自己是为罗恩说话，纯粹是为了打击马尔福而说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在笑你呢？其实你也觉得你的名字是个笑话吧？” 这话的效果可以算得上立竿见影，马尔福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罕见的血色，他垮着脸问：“那么你又是谁？我知道今年所有纯血家族的新生，但你显然不在其中，我想——你的父母该不会都是麻瓜吧？” “我的母亲是巫师，”德威特无所谓地说：“但我不觉得父母都是麻瓜有什么丢人的。” “那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马尔福朝德威特露出毒蛇般隐晦的威慑笑容，不再理他，转而和哈利说道：“你很快就会发现，有些巫师家庭要比其他家庭好许多，波特。你不会想跟另类的人交朋友吧。在这一点上我能帮你。” 和谁交朋友都是自由的，从小被欺凌过来的哈利打心眼儿憎恨这种歧视的行为，于是在罗恩期待信任的眼神中，他拍开马尔福伸过来的手，冷冷地说：“我想我自己能分辨出谁是另类，多谢了。” “所以这就是你的选择？”马尔福露出费解的神态，他似乎不太相信这一切发生的这么快，于是盯着自己被拍开，却没有收回去的手问：“宁愿和一个纯血中的败类韦斯莱，还有一个麻瓜后代的败类交朋友，也不愿意接受高贵纯血的友谊？你得想想你的父母，波特。不然你迟早会走上他们的老路。” 没什么话比攻击别人的长辈更恶毒了，如果有，那就是侮辱别人已逝的长辈。所以哈利和罗恩腾地站了起来，差不多异口同声地说：“你再说一遍？！” “你们想打架？”马尔福把自己的色厉内荏掩饰的很好，他偷偷看了好几眼德威特，发现对方并没有站起来后，又嚣张了一些。 “你们都出去！”哈利也在不断用眼神瞄德威特，他对克拉布和高尔的体型总有些发憷，如果这会儿德威特也站了起来，刚好三对三，那其实也不必太过害怕。 好在虽然迟了一下，德威特还是站了起来，他的话直白有力的多，从嘴里清晰有力地吐出来：“滚！” 第十六章 在列车上（五） 可能在高贵的纯血眼里，这一声简单粗暴的“滚”称得上震撼人心，但实际上，是德威特站在那儿无所畏惧的气势压迫马尔福再次慎重的思考——“在列车上打一架到底值不值得”。 终于马尔福还是理智地得出了结论：不值得，虽然咽不下这口气，但完全可以等到正式入学之后再报复，纯血总是有些门路和关系。 既然决定报复，那么眼下的得失便无关紧要，马尔福灰溜溜地甩了句硬话：“行，你们等着。”之后，就快步走出了包厢。 委实说，德威特还是很希望马尔福能更“勇敢”一些，好让他见识见识别的巫师家族的实力，毕竟罗恩代表的韦斯莱家已经让他有些失望了，同时出于另一种考虑，在包厢狭小的空间里，就算马尔福用出了什么不得了的魔法，德威特也有把握提前打断。 恶客离开之后，难免会引发对马尔福的讨论。哈利看马尔福好像知道罗恩一样，他问道：“你认识他吗？我和海格在对角巷购物的时候，在买衣服的店里见过他，他对海格在霍格沃茨任职的意见很大。” 按照德威特的想法，“意见很大”应该是委婉的说法，依马尔福表现出来的思维，很有可能当时还说了更难听的话，不过德威特有别的疑问：“海格是谁？” “海格是霍格沃茨猎场的看守，”哈利说：“但别问我猎场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现在要换衣服穿上学校规定的巫师长袍，可刚刚离开没多久的赫敏不知道为什么又绕了回来，她稍稍有点迷惑：“你们是吵架了吗？我听到了动静。” “来了几个讨厌的家伙，”德威特说：“我把他们赶出去了。” “没有打架吧？”赫敏瞥了德威特身上整齐的衣服一眼问。 “没有，他们看人数不占优势就怕了。” “马尔福家的人都是这样，”罗恩气哼哼地批判道：“神秘人势大的时候他们追随神秘人，等到哈利解决了神秘人，他们立刻又倒戈说自己被控制了，但我父亲说那都是子虚乌有的事。那些人从来都只把自己的利益放在最上边。” 哈利表情复杂地垂着眼，注意到这一幕，罗恩怕他太难过，赶紧转移话题：“你呢？你来又要让我们帮什么忙？” “我来是提醒你们——刚刚我已经去车头问过司机，他说马上就要到站了，现在你们该换衣服了。” “你意思是说，”德威特觉得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你实际上每个车厢都提醒了一遍？” “并没有，”赫敏莫名其妙地说：“只是外边的人跑来跑去太吵了，我进来躲一躲而已。” “外边的人再吵闹也没你烦人，”罗恩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咕哝了一句，然后说道：“好了，现在我们要换衣服了，请你出去，可以吗？” 赫敏是出去了，但离开的时候还冲着罗恩高傲地撇了撇嘴角，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她是什么意思？”罗恩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生气：“她是在说我的鼻子很丑吗？” 哈利抬头观察，并不太认为罗恩的鼻子难看，他提醒道：“或许她的意思是你的鼻子上沾了脏东西？” 狼狈地用手指拭去鼻子上的污渍，罗恩忍不住抱怨：“难道她就不能直白点说出来吗？猜谜很有意思吗？” 锁上包厢的门，里边的三个人开始脱掉外套换上长袍。好像就是把长袍套在头上一瞬间的功夫，天色就由明转暗，远处山峦的阴影和落日余晖互相渲染，制造出由红到黑的过渡紫。 换衣服的动作好像很费劲儿似的，包厢里没人再有气力说话。这样的沉默保持了很短的时间，列车上响起了声音，这声音重复着说：“再过五分钟列车就要到达霍格沃茨了，请将你们的行李留在车上，我们会替你们送到学校去的。” lingdiankanshu.com 要来了，德威特发觉自己的心跳声响了起来，他没想到有一天上学对自己也成了一件值得期待的事。虽然获取知识能带来不小的愉悦，但他实际上并不太喜欢学校的氛围——总有种被逼迫的不情愿。 列车走道上的门在差不多的时间打开，一些高年级的已经在临近车门的位置等着了。跟随人群东摇西晃的往前走着，德威特看出来哈利和罗恩的精神状态也有些变化，这也是大多数新生的状态——紧张，兴奋还混杂了一些来到新环境的失落。 待到列车停稳，车门哗啦一声敞开，人群流出去，夜晚的寒意扑过来，一时间让人脊背发冷，打的哆嗦抖到尾巴骨。在又黑又小的站台上，判断前路只能看个轮廓，仅有一盏挂在高处，不断抖动着的灯充当照明。 双眼迅速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之后，德威特才看清，那个灯之所以在晃荡是因为被一个人举着，而这个人的个头太高太大，脸上和头上的毛发又过于浓密，使得他站在原地就像一个山包一样，吼出来的声音也像是磨盘碾动：“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哈利，到这边来，你好吗？” “这就是海格？”德威特低声问哈利。 朝着“巨人”挥着手作为回应，哈利回答：“对，他就是海格——是不是很高？” 纯粹的人类可长不出来这种个子，德威特心里这么想，嘴上只附和道：“是啊，他看起来可真壮。” 壮实的海格走在最前方带路，用微弱的灯光领着一年级的新生走一条小路。这条小路崎岖坎坷，在湿气浸润之后还有点沾鞋底。新生们需要将绝大部分精力投入到脚下，所以很长一会儿都没人说话。 “拐过这个弯，你们马上就要第一次看到霍格沃茨了。”海格回头喊道。 说完这句话，海格第一个拐过去，接着是第一个新生，然后是第二个，接着这些孩子们欢呼，而轮到德威特拐过去的时候，他也被眼前一幕的美所触动。 有那么一瞬间，他连呼吸都忘了。 第十七章 通往霍格沃茨的路 现在月亮已经挂在天上了。 地面却潜伏着阴影。 投射过来的月光照出一座城堡的轮廓，过了拐角，黑色湖泊呈现在眼前，并在湖面上映出月亮的形状。假月亮在湖面上破碎又重组，与不稳定的湿冷细风一起，在视觉和触觉上带来叠加的感受。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也不过是纯粹的自然风光，并不稀奇，但如果城堡的轮廓里又亮着黄色的光，顿时就显得不一样，突出人类造物与自然的契合来，让矗立的城堡不再突兀。 海格一直走到湖边，指着一群小船大声说：“每条船上不能超过四个人！” “湿度太高了，”德威特揉了揉袖子，在所有人都找到船之前，他听到有人抱怨：“我们为什么不能跟高年级的一起？” 这些轻飘飘的小船坐进去之后时不时就会有水荡进来，运气好了只打湿衣角，运气差了，连带着鞋子也会湿透，而且德威特不喜欢水——如非必要，他不想接近一切水源——万一被淹死了怎么办？所以连带着这种入学方式也让他讨厌，不过他什么也没说。 “每一届新生都走的这条路，据说是为了让我们体验霍格沃茨创始人找到城堡落址的艰辛，”果然还是赫敏，她懂得确实很多，压低了声音做说明：“说不定还有别的深意，只是我们看不出来。” 在海格大声的吆喝中，没桨的小船离了岸，自行在湖面上飘动。这大概又是什么魔法，不过行驶的算不上稳当。 越接近城堡就越能感受到高度和厚度所带来的力量。来到城堡下的悬崖时，前方已经没了路，可海格却不管不顾，他像指挥着一支无敌舰队一样下达指令：“低头——” 于是最前方的小船便穿过了那道和峭壁巧妙的融合在一起的常春藤帐，依次驶入黑暗的隧道，经过一段深刻的穿行后并没有豁然开朗，仍旧暗无天日。 xiaoshuting.la 在所有人下了船之后，海格检查时在船舱里找到了纳威的蟾蜍。那个抽泣了一路的男孩终于高兴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真的喜欢，还是可以因此避免因为丢了宠物而被说教的庆幸。 重新担负起领队的职责，海格举着灯让新生们顺着一条隧道向上走。回到地面上，城堡的阴影已经淹没了所有人，这也意味着只要再爬一段台阶，就能来到正门。 “都到齐了吗？你看看，你的蟾蜍还在吧？”海格对纳威和蟾蜍的印象很深刻，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他举起一只硕大的拳头，往城堡大门上敲了三下。 这扇厚重的大门在启动时没有展示出像外表那样的笨重，而是平滑迅速的开启。立时，一个极长的人影就从开门时出现，背着光，看不清脸，只能看到这人的宽檐帽有着一个歪歪曲曲的尖顶。 就像童话里经典的老女巫一样。 在学生们靠近后，德威特也看清了女巫的脸——很老，皱纹很多，不能说好看，但和丑也不沾边，严肃的老教师气质占了大多数，一身翠绿的长袍很亮丽，看起来是个不太好说话的人，对学生们来说，这种老师不好糊弄。 “一年级新生，麦格教授。”海格说。 “谢谢你，海格。到这里就交给我来接走。”自始至终，麦格教授最大的表情也不过是对着海格微微点头，随后她的视线大致扫过全体新生，指挥新生们经过一扇传来吵闹声的门，进入了一间小屋。 只有来到屋里，德威特才意识到——原来新生的人数只有这么点，连个小房间都塞不满。如果说每年英国新生的巫师最终都要来霍格沃茨学习……那这里的人数，其实是有些少的。 “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麦格教授说，“开学宴就要开始了，不过你们在到礼堂入座之前，首先要你们大家确定一下你们各自进入哪一所学院。分院是一项很重要的仪式，因为你们在校期间，学院就像你们在霍格沃茨的家。你们要与学院里的其他同学一起上课，一起在学院的宿舍住宿，一起在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里度过课余时间。 “四所学院的名称分别是：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每所学院都拥有自己的光荣历史，都培育出了杰出的巫师。你们在霍格沃茨就读期间，你们的出色表现会使你们所在的学院赢得加分，而任何违规行为则会使你们所在的学院减分。年终时，获最高分的学院可获得学院杯，这是很高的荣誉。我希望你们不论分到哪所学院都能为学院争光。 “过几分钟，分院仪式就要在全校师生面前举行。我建议你们在等候时，好好把自己整理一下，精神一些。” 在短暂的离开前，麦格教授再度用充满威慑力的眼睛扫荡了一圈，让不少人都觉得自己的仪表是不是出了问题，一直到她离开这间小屋，嘈杂的议论声突然猛烈了起来。 “完了，”罗恩开始恐慌，连带着唤醒了哈利糟糕的记忆，让哈利想起他说过的话——“在分院仪式上会有人受到严重的伤害”，现在又被罗恩大声说了一遍，并且不受控制的被篡改成“所有人都会受到伤害”。 于是谣言从这儿开始发酵，逐渐演变成“分院仪式要和巨怪打一架”，再到“什么巨怪？明明是火龙”，最后是“霍格沃茨有五个学院，政审不达标的直接押送阿兹卡班”。 还有这种规定？德威特不大相信也不懂，他来这儿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找一找为什么自己的名字会出现在别的地方，是否和诅咒有关，后来才多了去学习的想法，如果真的要平白无故把自己一个如此无辜的孩子送进监狱，那他就不得不尽自己所能，做出一些微弱的反抗。 就像德威特在思考着等会儿自己用哪个法术的时候，一边的赫敏也在来来回回念着自己会的咒语。 所有人都陷入了期待和害怕的矛盾状态，想要麦格教授立刻进来，又想让教授到来的时刻无限推迟。 第十八章 不能被看到的记忆 也就是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尖叫了起来。 德威特看向发出尖叫的源头，通过人群中的缝隙，他在墙上看到了正在向外浮现的苍白头颅——睁着眼，半透明，会笑，而且不止一个。 应该是幽灵吧？德威特暗自思忖，但为什么所有人都能看见？①幽灵们还都穿着不合时宜的衣服，但衣服的颜色已经被不同灰度的白色取代，其中的一个还和新生们打着招呼。很快，幽灵们就被驱赶着，穿过墙壁进入了隔壁的礼堂——麦格教授真的来了。 “现在，排成单行，”麦格教授对一年级新生说，“跟我走。” 跟着麦格教授走到大厅再走到礼堂——礼堂倒是符合德威特的固有印象，富丽堂皇，灯火璀璨，值得称道的是礼堂的天花板，被魔法改造成了一片星空，在地面到顶部的这段空隙的上半部分飘着点燃的蜡烛用来照明。 “这里施过魔法，看起来跟外边的天空一样，”德威特听到赫敏在小声说：“我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读到过。” 也就是说那并不是真正的夜空，假的星空反而提高了这个魔法的含金量。 现在一年级新生们面对着学长学姐们站成一排。被围观的感觉很不好，德威特努力把控自己脸部的肌肉，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麦格教授身上——她搬过来椅子，又取出一定旧帽子，和她自己头顶上的那个款式好像差不多。 看样子并没有政审的环节了？德威特暗自揣测，是不是会从帽子里变出来魔法界特有的怪物，轮番接受挑战？很快就不用猜了，这个打着补丁，在褶皱里藏着陈年积灰的巫师帽忽然开口说话了，它唱了一首歌——调子很难听，但吐字很清晰，内容在概括提炼后，德威特有了自己的猜测。 这是个会读心的帽子，帽子会根据新生的思想来判断该分到哪个学院——勇敢的进格兰芬多，勤奋的进赫奇帕奇，聪明的进拉文克劳，心机的进斯莱特林。通常来说前三种都是值得肯定的优秀品质，而最后一种，所有人都希望自己有，但所有人都不希望自己被别人如此评价。 进哪个学院是无所谓的，德威特本来是这么想的，但他听到罗恩在一旁祈祷：“千万不要把我分到斯莱特林，千万不要把我分到斯莱特林，千万不要把我分到斯莱特林……” “为什么要这么说？”德威特尝试打听出来一些密辛，看看罗恩这个纯血家的能不能告知一些隐秘消息，周围几个麻瓜出身的新生也都竖起了耳朵。 “斯莱特林教出来的学生都是一些坏种，在神秘人活跃的时候，追随神秘人荼毒其他巫师的，就连神秘人本人，也基本都是从斯莱特林出来的，而且他们只要纯血，如果真有麻瓜出身的巫师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学院……”罗恩言之凿凿地恐吓道：“会遭遇什么真是想都不敢想！不过一般麻瓜出身的新生也不会被分到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的学生不受欢迎？”德威特又问：“他们是只和自己一个学院的人玩吗？” “差不多，”罗恩说：“他们有自己的小圈子，看不起圈子以外的人。” 也就是说，如果加入了斯莱特林，那就算是以和其他三个学院交恶为代价，换来融入“小圈子”的资格，在融入的过程中肯定也难免会遇到一些问题，再加上德威特自身并不是纯血出身，而且家境也不好……不妥，看来斯莱特林不是个好去处，而且看罗恩的样子，斯莱特林的声誉差已经是公认的事实了。如果想远离麻烦，最好还是考虑考虑其他三个学院。 如此胡思乱想着，德威特下意识的忽略了分院并不是自己想去哪一个学院就去哪一个学院的事实，直到第一个分院结果出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想一想应对分院帽读心的问题。 一般来说，来应对精神上的状态，只需要一个法术“心静神宁”②就够了，在法术的持续时间里，不管是被魅惑、沉默、疯狂、恐惧……只要是精神层面的负面状态，在这个法术面前统统无效，而且学习门槛低，几乎每个法师都会。但这边的读心德威特没见过，怀特夫人更是提都没提过，这该怎么办？他很快就想明白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对自己施法，先用上“心静神宁”再说。 分院仪式的顺序按照姓氏的首字母顺序排列，第一个是汉娜·艾博，后边的就没了印象，听到第一个熟悉的名字是赫敏，她进了格兰芬多，纳威·隆巴顿，他也进了格兰芬多，接着是德拉科·马尔福——轮到这个男孩的时候，罗恩信誓旦旦地说了：“这肯定是个斯莱特林。”结果也是如此，帽子刚碰到马尔福的头发，就立刻宣布了结果是斯莱特林。 然后是哈利·波特。 当哈利·波特的名字被念到，德威特终于能有机会从大量巫师的反应中意识到其地位——整个礼堂的议论声就像出巢的蜂群一样嗡得拔高一大截，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询问周围的人这个波特是不是他们认为的波特。当结果“格兰芬多”被分院帽大声宣布的时候，整个学院的人都与有荣焉，尤其是格兰芬多的级长，激动地站了起来和哈利握手，所有人都认为获得哈利·波特是一项学院的荣誉。 xiaoshuting.org 德威特是倒数第二个，罗恩比他先一步分到格兰芬多，这样的结果让他认为自己应该有了归属——看吧，和自己认识的都进了格兰芬多，难道自己会例外？所以直到坐上椅子，德威特都没有多紧张，他维持着“心静神宁”，驱逐了心中对帽子上污渍的厌恶，然后把帽子扣到头上。 一道声音在德威特心头响起：“如此……平静，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稳重的新生了。”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魔法？德威特没有出声，他的思维速度瞬间有条理的拔高，毕竟心静神宁只能让他把持自己，并不是放弃思考。 “慢点，慢点，”分院帽在德威特心里叫了起来：“你的念头转得太快了，我要看不……” 不得了，德威特知道自己会被读心，他做好了准备，那自己的记忆呢？分院帽的能力会不会顺着自己的思维将自己所有的回忆全部看一遍？如果不中断仪式，是不是也要被看去？隐私被窥探的感觉实在是糟糕，无论如何自己的记忆绝对不能被看到，这是一点风险都不能冒的。于是他一把摘掉帽子，扔到地上，猛地站起身，看向一旁的麦格教授沉声发出质疑：“这帽子在查阅我的记忆！这是怎么回事？” ①：《神界原罪》中有灵魂这一说，但必须学会灵视的技能才能看到，并且可以和灵魂交流 ②：同样是游戏里的，一个技能，效果是清除精神上的负面状态，在这里添加的解释全部都是为了逻辑自洽的个人理解 第十九章 邓布利多亲自答疑 礼堂里安静了下来。 或许从霍格沃茨建校起，就没有一个新生，敢在分院帽没有宣布结果前就摘掉帽子，并粗暴地扔到地上。 不过今天有了，整个霍格沃茨上上下下都有些震惊于德威特的勇气。但对德威特来说这无关于勇气，或许沉默着接受是最合适的结果，只是他无法承受泄露记忆的风险——就算他的来历无人在意，那控制怀特夫妇，驱使怀特夫人杀了丈夫的罪行也决不能被发现。与这些代价相比，在分院仪式上闹一点动静是有必要的——就算还要再戴上分院帽，德威特最起码也要对帽子上的魔法有所了解，找到方法应对。 纷杂的议论声渐起。 “真没见识，”傲慢的斯莱特林小声取笑：“但对这种出身的人来说，能意识到分院帽上有魔法也不容易，不过我可不想和这种人一个学院——想想吧，这也要解释那也要解释……” “他可真猛，”格兰芬多那一桌，罗恩和哈利嘀咕：“敢在分院仪式上这么折腾……” “他扔分院帽的那一下动作太果断了，”罗恩的哥哥弗雷德插嘴说：“乔治你看到没？我也想上去扔一下。” “我们入学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招呢？”乔治遗憾地拍大腿：“真酷……看上去他就像是蒙面的英雄，一旦记忆被窥探就要大事不妙。” 爱阅书香 眼看着学生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失控，麦格教授用力清了清嗓子，抬高声音对德威特说：“沃尔德……先生？” “教授，”德威特把手放进兜里，握住魔杖回答：“我就在这儿。” “我只是确认一下你的名字，”麦格教授赶紧走过来，从地上捡起分院帽，虽然帽子那么脏，她还是掸了掸上边落地时沾上的浮灰，心疼地说：“这是霍格沃茨建校以来的传统，分院帽会根据学生在戴上帽子后，听到帽子说话时的反应，以及后续交谈的内容来决定该把新生分到哪个学院——所以分院仪式仅仅是一次坦诚心灵的谈话，而且我以副校长的身份保证，分院帽不会主动泄露和每个学生谈话的内容。” 那就是可以被动泄露了？德威特刻意在心里抬杠。麦格教授的话他没怎么听，主要是他在防备着身后——霍格沃茨其余的教授以及校长都在后边的席位上坐着，现在出现了意外，反而自始至终都只是麦格教授在处理，传说中当代最强大的白魔法师一声不吭。也可能现在就盯着自己在审视……然而已经落座的学生看得很清楚，他们的校长此刻正兴高采烈的和旁边的教授交谈。 “还没人这么对待过我，”分院帽也开口了，帽子上的一处褶皱开开合合，语气有些凝重，但好像没有生气，而是惊讶之余的失态：“不过情有可原。瞧，别看我是个帽子，我也有我的秘密，我当然也会理解你有些小秘密，不过别担心——来吧，新生，继续我们的谈话——绝密的谈话。” 自始至终，没人承认有阅读记忆这回事儿，那读心的魔法也没人解释，只说是在精神层面的对话心灵，这和没说有区别吗？德威特对这样的答案很不满意，他耷拉下眼皮，兜里的魔杖在手里捻了一圈。很想质疑，但现在委实缺乏足够的资本，自己够资格要求得到绝对详细的解释吗？高高在上的校长和教授都是大人，在传承了千年，近乎铁律的规定面前，他们会在意一个孩子的感受吗？ 所以德威特从来没有想过让自己例外，他只是想用比较激烈的手段暂停分院仪式，确保记忆并不会被窥探。 忽然在他身后有人说话了：“米勒娃，让我来和这孩子聊聊。” 这也给了德威特顺理成章转身的机会，他看到了在教师席中间位置说话的白胡子老头儿——如果没猜错，这应该就是霍格沃茨的校长邓布利多。 有很多名头按在这个人身上，但德威特并不能从外表看出来邓布利多的伟大。校长的长相初看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对蓝眼珠，深邃而且睿智，但又不缺狡黠。鼻梁是歪的，可这一点儿也不影响个人形象，反而让他看上去更和蔼，跟古怪的半圆形眼睛配着一起，甚至略有些滑稽。 接着校长站了起来，他个子很高，身形应该是瘦的，但身上的袍子却让他看着有一丁点臃肿。离开席位后，老人移动到德威特身边。现在他垂到肚子上的每根白胡子都看的一清二楚，然后说道：“不必紧张，沃尔德先生，霍格沃茨不会逼迫学生，更不会无故窥探学生的记忆，我们尊重每一个人的隐私——为了打消你的顾虑，以及少占用一些时间，我想现在礼堂里所有人都很饿了。请允许我为你简单讲解一下相关的魔法，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没有任何一个魔法可以像翻阅书本一样翻阅一个人的记忆，分院帽之所以会在心里说话，那只是为了在谈话中听到最真实的想法，我想你现在可能不大相信……但你以后肯定会有所了解，霍格沃茨不会伤害它的学生。” 出乎意料了，德威特没想到邓布利多是个这样的人——没一点架子，说话的时候每一个字母都真诚又亲切，对德威特的质疑表现出极大的包容，毫无当代最伟大魔法石的傲慢。于是他抬头和邓布利多真挚的眼神对视，但在那真挚的情感外似乎还多了别的东西，也就是这多余的东西，让德威特完完全全在直觉的驱使下，主动移开了视线，排除这一部分不对劲，他心里已经确认——邓布利多校长应该是个正派的人。同时他也扪心自问，自觉目前没有被当做例外的理由，毕竟他的不同只有自己知道，实际上自以为的不一样在旁人看来都是笑话，甚至在这些大人们看来，自己只是一个有些敏感的新生，并没有欺骗的价值。 事到如今，德威特得适可而止了。校长亲自出面给自己解释，再折腾就是不知好歹——可能校长不在意，副校长不在意，别的教授也不在意，但那只能证明他们是好人，丝毫不影响德威特耽误了其余人的时间，或许现在就已经有人在骂他——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就你这个该死的搞出来这么多幺蛾子，耽误吃席。 不再说话，德威特接过了分院帽，扣在了自己头上。 “真是个疑心重的新生。”分院帽的声音再度回响与心间，这次德威特关注着自己的全身，以确保不会有任何异常发生——事实上，他的身体到灵魂，都毫无异常，心静神宁的效果仍在持续。 “小心的人才能活的更久。”德威特在心里回答。 “嗯……你说话的语气和思考方式可真不像你这年龄该有的，”分院帽还在开玩笑：“你可是把我摔到了地上——不怕我把你分到不想去的学院？” 德威特反问：“所以霍格沃茨创建以来的传统抵不过一次落地？” “噢——真是牙尖嘴利，我当然不会因此来影响分院结果。通常来说我也会把个人意愿当做分院的重要依据，”分院帽说：“不如你想一想，回忆你的过去……” 第二十章 分院结果尘埃落定 “让我想一想？”德威特在心里重复了一遍，他不可控制地回忆起来，在“心静神宁”的状态下，记忆从现在往前开始倒流，然后就是邓布利多说的“记忆不会像一本书一样被翻阅”。 “你在诱导我？”记忆不会像书一样被翻阅，那要是这本书会自己动呢？德威特闭起眼，用濒临死亡般的冷静清除自己的杂念，他觉得自己把握住了分院帽的意图，当下在心里发出摄神的高声质问：“你的读心只能读当下的念头，所以你想诱导我回忆我的经历？” 不管是不是真的，结果注定是失败的。“心静神宁”不会屏蔽思维，也不会停止思考，这法术起到的效果之所以能和控制心灵的法术对抗的原因，除了让头脑清醒外，就是可以把控自己的念头，排除外来的干扰。 现在，德威特的回忆只倒流到他进入礼堂便戛然而止，他拒绝再往下回忆，并准备进一步质问分院帽的真实意图时，分院帽不再和他交流，直接大声宣布： “格兰芬多！” 形势比人强，德威特再对流程不满意也没用了，必须把愤懑之情压在心底，暂且忍气吞声——肯定有什么问题，不然刚刚还和自己交流，试图诱导自己的分院帽，怎么会突然中止谈话并直接宣布结果呢？德威特有把握确定，没人能通过刚刚短暂的交流就判定自己的性格。 那能发作吗？显然不能。还是得妥协。 下边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没人欢呼，就连格兰芬多的学生也对德威特这个“敏感”的新生有点意见，谁让他耽误了那么长时间呢？。 格兰芬多是个好结果，但分院帽最后的态度着实让德威特觉得可疑，使得他来到学院的餐桌上准备入座时，那阴冷的情绪都透过窗户似的眼里透了出来，让人看了没办法产生一点亲近的意愿。 现在德威特也需要独自思考，他肃穆地盯紧盘子里的一块奶酪，研究上边的孔洞，也可能是在看另一处的烤肉，分析上边的纹理。一方面他认为人不能太看得起自己，很多表现出来的异常根本没人在意，另一方面他又觉得不能大意，很多时候的秘密都是因为疏忽而暴露。 “罗恩，”他问旁边的男孩：“那个帽子会说话吧？” “什么？”罗恩正和两个一模一样的红头发男孩说话，故而没有在第一时间听到德威特的话。 “我说——那个帽子和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啊？”罗恩轻松地回答：“一戴上，它就知道我是韦斯莱家的了，问我要不要去格兰芬多……我立刻就回答要去，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了。” 注意到德威特的表情，不知道罗恩是如何分析的，他反而安慰了起来：“你是没见过会说话的帽子吗？其实我也没见过，我的父母经常和我说，不要接近那些有自我意识的东西，因为那些东西很有可能伴随着诅咒——当然分院帽肯定不会有问题，毕竟霍格沃茨已经建校上千年了……” “蠢弟弟！”红头发双胞胎的其中一个伸手拍罗恩的头，嘲笑道：“不会安慰人就别安慰！”接着他友好地朝德威特点头：“我是弗雷德，这是乔治，我们是罗恩的亲哥哥。” “哦哦，你们好你们好。”德威特还是有点心不在焉，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够好。 “你还在担心分院仪式的事吗？没必要再想了，”弗雷德说：“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一届新生在戴过分院帽之后出现过问题，我比较好奇——那个破帽子究竟和你说了什么，让你那么生气？” 燃文 “尤其是摔帽子那一下，太帅了，”另一个红头发又把之前说过的话拿出来说了一遍：“认识一下，我就是乔治。” “我觉得思想和记忆神圣不容侵犯，”德威特刻意一板一眼地说：“分院帽堂而皇之的在它唱的歌里说自己有读心的本事，它原话怎么说的？‘你们头脑里隐藏的任何念头，都躲不过分院帽的金睛火眼’，这让我很……你们懂的，而且我不想让它看到我的记忆——难道你们想让一个帽子知道自己最近一次尿床是什么时候？” “哦，那可太糟糕了，”双胞胎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着问：“那你最近一次尿床是什么时候？” “交换吧，”德威特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可不要不好意思。” “我们用罗恩最近的那一次的日期交换怎么样？” “不行！”罗恩怒了，他伸手要去捂住两个哥哥的嘴。 弗雷德和乔治表现出反抗，但实际上打闹几下也顺从的不说了。 在最后一个学生被分到斯莱特林之后，一直站着没回到席位的阿不思·邓布利多顺理成章地站到中央，他脸上的笑容又热诚了几分，看着下边的学生时有几分自豪和几分满足，宽和地张开双臂，展示出对一切的包容，表现出来的神态就像人们最理想的校长那样和蔼，但做起演讲来却异常的简洁： “欢迎！”他大声说：“欢迎大家来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在宴会开始前，我想讲几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谢谢大家！” 不废话的老师不一定是个好老师，但在这一刻，邓布利多的地位在全体学生心中无限拔高，所有人都欢呼着庆祝宴会的开始，已经等不及要大快朵颐了。 “校长在说什么？”德威特问刚认识的韦斯莱双胞胎：“你们知道那四个词儿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乔治痛快地回答。 “为什么？你们不好奇吗？” “你得明白，”弗雷德老气横秋地说：“邓布利多是当代最伟大的巫师，他不管做什么都是有理由的，我们当然也试着研究过，发现我们没办法理解他的全部，后来就放弃了，毕竟——” 乔治接腔：“——如果他说什么做什么我们都能明白，那我们也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了。” “那我就要当魔法部长，”弗雷德怪笑了起来：“先给父亲涨工资。” “该死，”乔治也乐了：“应该让我来当——我直接给父亲升职。” “不过咱们两个其实不大可能，最有可能当上魔法部长的是珀西，就是那个——”双胞胎给德威特指人，在餐桌不远处有一个正在和赫敏交谈的红头发，他看起来有些瘦削，五官长得都很精明。 “珀西·韦斯莱，格兰芬多的级长，韦斯莱家的骄傲，但我们都知道，他是个官迷。” “你们不喜欢他吗？”德威特从餐盘里叉过来一块肉，一边切一边问：“如果他当上魔法部长，肯定也会对你们有好处吧？” 第二十一章 一点渴望 “如果是那样就太好了，”弗雷德说：“我们巴不得他早点上任。” “不过珀西真的很严格，”乔治做补充说明，开玩笑道：“如果当上魔法部长的代价是把我们抓进阿兹卡班，我总感觉他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德威特没接腔，他不会跟着对方开对方家人的玩笑。 宴会即将来到末尾，长桌上的食物消失片刻之后，重新出现的盘子里摆着各种饭后甜点。甜点迅速被瓜分干净，连带着餐桌上的食物残渣也被什么魔法弄消失。吃饱饭的学生们又有了精力吵闹。邓布利多站了起来，像所有校长那样，做最后的总结。 关于邓布利多的致辞，德威特把每个单词都听得很仔细，遇到没听懂的就问。 校长说：“一年级新生注意，学校场地上的那片林区禁止任何学生进入。我们有些老班的同学也要好好记住这一点。” “学校场地周围不全都是树林吗？校长说的林区是哪儿？”在邓布利多提到禁止进入林区的规定时，德威特注意到邓布利多看了过来，本以为是在看自己，后来才发现邓布利多的视线是有点偏移的，落点其实是身边的双胞胎。 “不要问，”弗雷德低头当做没注意到邓布利多的眼神，对德威特说：“那里边有很多危险的生物，我和乔治溜进去的时候被抓到过。” “管理员是哪个？”邓布利多继续宣布一条“不要在走廊施法”的规定，这条规定是管理员费尔奇提出来的。 “抱着猫的那个。”乔治和弗雷德玩起了抢答，这次是他稍快一些：“是一个非常恶毒的人，最喜欢挑学生的刺儿，我们和他碰过几次。” xiashuba.com 邓布利多在上边说：“魁地奇球员的审核工作将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凡有志参加学院代表队的同学请与霍琦女士联系。” 德威特在下边问：“魁地奇是什么？” “巫师的运动，骑在扫帚上打球，我和弗雷德都是格兰芬多球队的成员。” 对这些运动，德威特不感兴趣，凡是被注意的或者被规定的，他都抵触，他只喜欢自己锻炼。 随后是最后一条规定，邓布利多看起来相当严肃地说：“最后，我必须告诉大家，凡不愿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请不要进入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这次不用等德威特问了。新出的规定可以说是直接给出了一个明了的目标，双胞胎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讨论晚上宵禁后的安排。 “你们不怕吗？”德威特想不明白。 “你在开什么玩笑？”双胞胎仿若受到了人格上的污蔑一样，压着声音，表情夸张地叫道：“我们宁愿惨死，也不愿意待在休息室‘无聊死’。” 随你们的便，德威特心想，快去趟雷。 宴会的最后，邓布利多的胡须抖了起来，像他的人一样乐呵呵的，说道：“现在，在大家就寝之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接着挥动魔杖，变出来一条金色的彩带，再变成一个又一个的字母飘在半空，让新生也能知道歌词的内容： “每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邓布利多欢快的情绪和周围教授们的情绪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预备，唱！” 唱歌对德威特来说是个挺羞耻的事儿，不过大合唱倒也没问题，可是偏偏在他旁边有一对最显眼的双胞胎，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骄傲地昂首，放声歌唱。虽然听不出来具体的调子，但德威特通过周围人的表情判断，那调子的寓意估计不太美妙。邓布利多用魔杖为他们俩指挥了最后几个小节，等他们唱完，他的掌声最响亮，甚至眼中含有泪花，感动道：“音乐啊，比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更富魅力！现在是就寝的时间了。大家回宿舍去吧。” 在前往格兰芬多宿舍的路上，德威特越发觉得霍格沃茨的校长不简单。纵然看起来无时无刻都是笑眯眯的和蔼模样，他却觉得邓布利多肯定不止于此，所有人都看不透的表现绝对是最好的伪装。所以，邓布利多应当是走在“一条无人理解的孤独道路”之上。 魔法界与普通人的社会不同，个人的力量也成了被推崇的因素，德威特思考着，抚摸着自己的魔杖，唯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才可以提供信心，知识和力量就是如此。不过对自己来说，当下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先熟悉环境，然后……队伍忽然停下了。 一捆在空中飘荡的手杖拦住了去路。 最前方的珀西向前走，跨过某条界线之后，这些手杖朝他飞了过去。 “是皮皮鬼，”珀西小声对一年级新生说，“一个专门喜欢搞恶作剧的幽灵。”他又抬高嗓门说：“皮皮鬼——显形吧。” 手杖仍旧固执的按照原定轨迹飞向学生，珀西失去了耐心，他对着空气威胁道：“我要去找血人巴罗了。” 此话的效果立竿见影。尾音刚落地，一个五官大小浮夸的小矮人噗的一声从空气里跳出来，弯着那双全黑的眼睛奸笑，同时散发出只有德威特能嗅到的气息。 这个叫皮皮鬼的幽灵说了什么德威特一句也没听清，他只顾盯着皮皮鬼看，好像——皮皮鬼是一盘美味佳肴似的。 因为皮皮鬼和别的幽灵不一样。 早在霍格沃茨的幽灵第一次出现，德威特就有些口渴，那是他对秘源的渴望，但完全可以抑制。直到看到皮皮鬼，控制渴望的意志力需求立刻开始增大，同时口水开始大量分泌，与唾液一同在牙缝里涌动的，还有迫不及待的渴望。 秘源术士渴求秘源就像人会饿一样正常，但通常秘源是没有味道的，可当皮皮鬼出现之后，德威特的脑子不断在颅骨里鼓动，被灵魂怂恿着汲取皮皮鬼的秘源，吃掉皮皮鬼的灵魂——或许那压根不是灵魂，因为德威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成分混乱的灵魂，可也就是这样的混乱的成分让皮皮鬼有了不一样的味道。 磨了磨牙，在皮皮鬼被珀西用“血人巴罗”这个名字赶走后，德威特终于松了口气。 到了格兰芬多的休息室，但是没人看到门。珀西说每次学生要进入，都要说出正确的口令，而口令会定期更换，只有自己学院的学生可以知道，目前的口令是：龙渣。 当口令说出，那副会说话的，画着一个粉色胖夫人的画就移开了，露出一个洞，学生们顺着洞口爬进去，然后男生去男生的房间，女生上了二楼。 在霍格沃茨的第一夜，德威特对睡的那张又大又软还带帷幔的床很满意，什么梦也没有做，睡足八个小时，绝不把疲惫留到第二天。 第二十二章 求救信 即便是新生，到了第二天也是直接开始上课。 所以德威特一大早就起来了，他没有叫醒自己的室友们，毕竟昨天晚上为了睡够八个小时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他奉行不熟悉就不要找事的原则，独自一人在城堡里乱转熟悉环境。 当然熟悉环境只是一个原因，现在如此多的幽灵都在近处，住校后又与往日和怀特夫人的生活不同，霍格沃茨的生活是一种全新的模式，德威特需要时间适应，他得不断明确自己的目标，就好比现在，获取秘源的计划就要提上日程了。 如果不知道霍格沃茨，德威特还不会心急，他会稳定的，稳妥的寻找合适的机会来提升秘源。但环境的改变就意味着机会，也意味着风险。紧了紧身上的袍子，德威特加快了脚步，现在他又给自己加上了心静神宁的法术，希望寄此能让自己的头脑更清醒，记性能更好。 现在自己只有一点秘源能用①，得稳扎稳打。 德威特在袖子里藏着魔杖，不断地重复着“小心，谨慎”，他念着这些箴言，就是希望自己永远不会倒在某一个阴沟里，就像他极有耐心地研究那些会移动的楼梯，试图研究透其中的规律，直到能熟练地把握目的地，他开始向一楼移动。 不算城堡上添头一样的塔楼，霍格沃茨共有八层。德威特向下看，有点打哆嗦，不免思索如果有学生失足坠楼会怎么样，或许会有什么保护性的魔法？ 总之他不会亲自尝试。 可是幽灵呢？越走德威特就越困惑，为什么那些可口的幽灵一个也不见了？ 下到四楼的时候，德威特想起邓布利多在开学宴会上的警告，于是他朝禁区的方向望了一眼——只有一眼，他打包票自己没有一点靠近的想法，但有人误会了这一眼。 “你！新生是不是！”从侧后方传来一声喑哑的喊叫，从角落的阴影里窜出来一个得意的家伙。 这货德威特有印象，在开学宴会的时候坐在教师席的最角落，学生笑的时候他不笑，在邓布利多讲出一点也不好笑的冷笑话时，他却会露出哈巴狗一样的怪笑，哈吃哈吃喘个不停。不过这两种状态都与现在不同——在那披散的、稀疏的灰白半长枯槁头发下，是纵横的抬头纹和布满血丝的双眼，瞪着德威特就像看到了腐肉的骨瘦如柴的豺狼，呲着歪歪扭扭的黄牙，抖动着肩膀快速接近——和他脚边那只同样眼球凸出的猫一起。 真是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宠物，人和猫都有着同样偏执的神态。 “是不是想偷偷溜进禁区？我逮到你了！学生不学好……”这人叨叨地斥责：“你哪个学院的？” 想起来了，德威特记得这个人是城堡的管理员费尔奇，那条不允许学生在走廊使用魔法的规矩就是他订的。 “不好意思，费尔奇先生，”德威特老实地回答：“我没有想进禁区。” 费尔奇一大早就在禁区这边晃荡了，昨天夜里也是一宿没睡，一心要抓个违规的学生，可惜颗粒无收反而熬得五迷三道。好不容易抓到德威特可没理由放过，他恶狠狠地问：“那就是想干别的？扔大粪弹？放烟花？啊哈，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在走廊墙壁上搞涂鸦……” 没几句话，费尔奇就给德威特定了罪，他伸出兀鹫爪子一样的手，想要捏住德威特的肩膀，边伸手边说：“过来！我要把你登记……” 德威特后撤半步刚好避开，他皱着眉头说：“我只是从休息室出来，趁起得早熟悉校园，最多我只是朝禁区看了一眼，费尔奇先生，我别的什么也没做。” “你撒谎！”费尔奇往前抻脖子，瞪圆了眼亦向前逼近，仍不肯放弃抓人的打算：“我盯你很久了，开学宴会上就和韦斯莱双胞胎混在一起，可见你们都不是什么安分学生——” “真荒唐！”德威特把手伸进腰间抓住魔杖，被费尔奇的不可理喻弄得逐渐暴躁。 费尔奇警惕德威特的动作，他倒是知道这是巫师要拔出魔杖了，可他却只能晃了晃手里熄灭的提灯缓解尴尬，别的巫师腰间都是魔杖，怎么管理员的是个提灯？ “如果你再鸡蛋里边挑骨头，一定要毫无道理地惩罚我，”德威特嫌恶地紧了紧衣角，觉得靠近了费尔奇都是污浊，说道：“我要去找教授，不行我再去找校长——”打量着费尔奇愈发阴沉的脸色，他估摸着费尔奇的想法说：“难道霍格沃茨不允许早起？” “算你运气好，”费尔奇败退的很快，最后也不忘撂狠话：“我会一直盯着你——和双胞胎混在一起的小崽子。赶紧离开这儿！” 虽然在言语上费尔奇失去了责难的理由，但他绝不肯移动一步，就要挡在四楼禁区的方向，哪怕离划定的范围还有一段距离。他等着德威特发愣顶撞，这就等于有了正当的理由来给这新生一个下马威。 最后朝禁区里那扇关着的门望了一眼，德威特转身离去，他可以感受到自己身后有一个阴冷的眼神一直在盯着，不过这不能让他害怕，因为弱者的威胁只让人发笑。 等晃到一楼的时候，学生的数量也多了起来。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名牌，又戴着不同颜色的领结来区分学院。在礼堂吃早饭，也有不同学院的学生跑到别的学院的桌子边上，不过德威特一个也不认识，也没人来找他搭话。吃到七成饱，他离开礼堂，再有几步就能出了城堡大门。 离上课应该还有一会儿，德威特想去外边再瞧瞧，但扑棱棱的拍翅膀声从城堡正门闯进来，一头褐色的猫头鹰狼狈地扇着翅膀直直地撞向他。 为了不让可怜的信使一头创死在自己胸口，德威特在鸟头触碰到自己的前一刻，他伸手攫住猫头鹰的两条腿，倒着把这玩意儿提溜起来。 猫头鹰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翅膀甚至还顺着重力的方向耷拉着，连收回都做不到。 yqxsw.org 它受伤了。 一道长且深的伤口藏在腹部的羽毛下，流出的血迹几乎看不出来，却一直在顺着爪子往下滴落。可以看得出来，在这段旅程中，尽职尽责的猫头鹰没有得到任何治疗，还因为奋力振翅而进一步扩大伤口，直到现在见了收信人才松懈。 所谓的信也并非规整的信纸，而是一片浅色的破布。 于是德威特在第一时间对猫头鹰使用了“冰体守护”②，把它的状态冻结在施法的那一刻，再使用简单的“治疗术”③，加快恢复速度。 “你！这次没话说了吧？”从后方传来费尔奇令人厌恶的叫喊：“在走廊里施法……站着别动！赶紧跟我去受罚！” 德威特没心思理费尔奇了。他拔出魔杖威胁地朝费尔奇比划一下，把对方吓退半步，再撞开，抱着被冻结的猫头鹰往外边人少的地方跑，边跑边展开了破布，看到了上边的内容： 翻倒巷袭击救命弗莱娅·怀特 ①：游戏中的设定，秘源术士在最开始只有一个秘源点数，正常模式上限是三个，此处以游戏内容为基础但不完全拘泥于此 ②：游戏中类似法师的职业的技能，效果解除负面状态回血并且短暂无敌，在后续的剧情里效果当然不会像游戏那么绝对 ③：这个就是字面意思，游戏里的效果是持续几个回合的回血，就当是一口逐渐回复的奶就行 第二十三章 怀特夫人在翻倒巷 翻倒巷来了一位新客人。 这人一来，就有人通过不自信的步子和打量四周扭头的角度判断出来这是个新人。 曾经的怀特夫人，如今的弗莱娅·费埃尔，仔细地把长袍自带的帽子往下扯了扯，连下巴都露的不情不愿，似乎是觉得黑色的巫师袍能带来绝对的安全感，藏住胆怯就能真的勇敢了一样，如此才能迈出犹疑的脚步。 现在，弗莱娅肩负着卖魔杖的使命。 可要去哪里卖呢？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不敢停下。周围那些巫师的眼神让她想起死去的丈夫，同样的饱含恶意，内里藏着不加掩饰的卑劣本性。结合翻倒巷在外界的风评，这些眼神在弗莱娅的感觉中，逐渐变得比老怀特都要过分，甚至让她产生了动摇——是否继续过着与老怀特一起的生活才是正确的？自己是否就值得那样的生活？ 为人的理性让弗莱娅清醒地认清，摆脱了老怀特的生活才是正确的，但现在翻倒巷的氛围又让她害怕，她鄙夷自己的动摇，又无法自制地动摇。 所以现在该怎么做？ 越走越快，弗莱娅想伪装自己熟门熟路，以此来逃避麻烦，但麻烦不仅不会跑，还会跳着蹦着找上门——“女士，”一个满脸烂疮的光头男巫笑嘻嘻地拦住了弗莱娅：“您是一个人吗？我看您需要一位向导是不是？”他似乎挺正派地说：“我们巫师的数量不多，现在需要互相帮助，您会给我这个机会的吧？” 弗莱娅往后退了半步，随即立刻意识到这动作所蕴藏的软弱，她觉得自己需要证明自己并无畏惧，可她又发觉自己不会拒绝，也就是犹豫了片刻的功夫，男巫已经亲热地伸出手，就要摘掉弗莱娅的帽子。 “滚开！”弗莱娅斥骂。 这话令男巫的手抖了一抖，被弗莱娅毫无缘由的底气震慑，他不自信地打量着被帽子遮挡的脸，猜测下边的面孔。 “癞头，你连个新手都摆不平！”墙角另有一个男巫出声了，这位裹得严严实实，一寸皮肤都没漏，个头高大，声音低沉：“你！”他对弗莱娅下令：“摘了帽子，让我看看你的脸。” 命令式的语气让弗莱娅低下头，高个男巫还没动静，她紧接着就抬手抓住兜帽边缘，用最无力的反抗举动来坦诚自己的懦弱。 逆来顺受就是这样儿，不敢还击，只敢防御。 更让人轻看的，是抬手时差点脱落的魔杖。 “你们……不要过来，”弗莱娅的声音不知何时哑了，像是沙子在声带里一粒一粒地挤出来，她说：“如果再靠近一步，我就要……就要还手了。” “我就要向前走——”癞头男巫也不怕了，他觉得自己看透了弗莱娅的外强中干，嬉皮笑脸地走，恨不得每一步都要把烂疮里的脓水甩干净：“女士，您尽管还手，我张开怀抱，来……” 每一个音节，每一句话，都与逐渐逼近的身影同步施加压力。刻意拐着弯的语调重重叠叠地响，从耳蜗反弹到大脑深处，弗莱娅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但逐渐无法分辨具体的含义。她忽然想起睡在床上的老怀特，想起自己对着一个无法反抗的生命施咒。多脆弱的一条生命，只要举起魔杖，然后念出那个咒语，一切都可称得上轻而易举——对大多数人来说，很多事有了第一次，往后遇到问题，就会永久多出一个选项。这选项会是堕落的开端，也是疯狂的征兆，弗莱娅此刻正处在蠢蠢欲动的关头，她知晓自己必须反抗，而像对付老怀特那样的方法绝对是一劳永逸。 让别人畏惧，弗莱娅逐渐兴奋，她认为自己把握住了关键，于是松开了抓着帽边儿的手。什么会让别人畏惧？就好比老怀特，现在谁说他畏惧他都没办法反驳，所以逼退这两个男巫的方法实在简单。弗莱娅想嘲笑几秒前的自己，可下一秒后，她又想起了德威特，那是养育了快十年的孩子，还等着自己的经济支持。 那根德威特亲手制作的魔杖，服从弗莱娅大幅度的摆臂，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增幅着无形的魔力，顺从主人的心意，改变现实，制造出苍白的冰霜，“呼——”的一声，将高个和癞头的半边身子冻结在一起。 “你们不会想听到我用那个咒语的。”弗莱娅的声音依旧沙哑，甚至还在颤抖，在两个男巫耳中仍旧听起来自带着由内而外的怯懦，他们迅速意识到双方地位的调换，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弗莱娅动手的速度这么快，这么果断，以及她有这么强的能力——精妙的控制和迅捷的无声施法，反正他们的水平差得远。 “我警告过你们了，”她用魔杖对准两个男巫，把握不住瞄准哪个，只好左右摇摆，说：“我警告过你们了吧？但是你们不听。” 从兜帽下边欣赏着两个男巫恐慌的神态，弗莱娅肯定了他们的畏惧。她一直都知道力量的优越性，但从来没有直观的见识到，体味到强大力量的直观表现，现在，她见到了。 翻倒巷道路边缘的沟渠散发着臭味，在淤泥里藏着被抛弃的生物组织碎片，弗莱娅心潮澎湃，争强斗狠的热血从足底向上翻涌，哪怕战斗结束，仍旧裹挟着一波又一波的亢奋冲刷心脏的每一寸。抬起脚把两个男巫揣进排水沟，弗莱娅转头离开，她变得自在了很多，看起来似乎有了勇气。 有不少人都目睹了这一切，在弗莱娅身上欺生的性价比直线降低，她表现出来的能耐打消了很多人的恶念。连带着她的头脑都变得有了条理，步子也平稳。回忆着翻倒巷的相关消息，弗莱娅想起了一家出名的店铺。 lingdiankanshu.com 博金-博克商店。 不提商店里的内容，经营者的诚信以及服务，博金-博克的店实属翻倒巷的明星店铺。与其他的一些店铺相比，这家店只有宰客，以及老板贪财的缺点，一般不会有客人进了店之后再也没出来，直接变成黑魔法材料的情况。而且有不少有名望的纯血家族都与这家店有合作关系。 在这些店铺的橱窗里摆放着标志性的商品或者材料，从动物下水到头颅应有尽有，周围的店铺在惊悚这方面压了博金的店一头，但弗莱娅还是坚定地走进了博金-博克商店。 进门的动作不小，惹出来的动静绝对引起了店主人的注意，但店主博金先生仍旧缩在柜台后边，手里摆弄着一个珠宝盒，顶着那张平凡的脸，头连抬一下都不情愿。 “欢迎，”他可能是咕哝了这么一句：“有什么要买的自己去看。” 从干枯的人手看到长满了蜡黄瘤子的骨架，再到墙边歪歪扭扭的铁处女，以及有一半藏在阴影里，镜面上飘着人脸的雕花银柄手镜……弗莱娅借着刚才战胜两个男巫的底气，使得对这些东西的害怕没有体现出来，她拉了拉帽子站到柜台边上说：“我来卖东西。” “卖？”博金先生从气管里哼了一声，本就几乎没有的热情彻底没了，还在朝着不耐烦的方向发展，说：“什么东西？拿出来吧？你这种巫师——能有什么好东西？” 不舍的摸了摸刚才和自己配合默契的魔杖，弗莱娅爱惜地放在柜台上，她说：“无意中获得的魔杖，有特殊的效果……” 博金先生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是黑魔法物品吗？上边有什么诅咒吗？” 弗莱娅干涩地说：“没有。” 她被带到博金的谈话节奏里了。 “那你应该去对角巷，别来浪费我的时间。”话是这么说，博金先生还是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戴上一副龙皮手套捻起魔杖，挥了挥却没释放魔法，就把魔杖扔回柜台上，手套一摘说：“毫无价值，我没看出来有什么特殊的效果。” “但是它是有的，”弗莱娅试图争辩：“它明明可以……” “我什么也没感觉出来，”博金先生再度打断了弗莱娅的话，他这会儿抬起了头，搓着手指和弗莱娅对视，脸上浮现出不知是狡诈还是伪善的笑容，说：“一加隆。” “什么？”弗莱娅觉得自己听错了。 “一加隆，”博金先生又重复了一遍：“你看，来历不明，品质没有保障，谁也不知道这根魔杖会不会突然失控，如果是在决斗中失控呢？” 弗莱娅说不出话，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反驳不出来。 “而且质量一般，”博金先生言辞恳切，似乎嘴角笑起来的褶皱里都藏满了真诚：“看样子还是二手货——你刚刚就是用这跟魔杖和那两个老鼠打的吧？所以，这根魔杖只值一加隆。” 弗莱娅咬了咬嘴唇，仓皇地伸手把魔杖收回：“那，那我不卖了。” “五加隆，”博金先生发现她没开玩笑，伸手按住魔杖的一端稍微厚颜无耻地加价：“我突然发现它并非一无是处，最起码没有在魔法部登记过，但绝对不可能再高了，没人要的，朋友，如果和奥利凡德的店里一个价钱，别人凭什么选择你呢对不对？” 弗莱娅只是坚定地摇头，她认准了德威特给的价格，少一纳特都不行，只能多。 博金先生“咝——”地吸了一口气，又按着魔杖不肯放开，脸上表情不变，视线没有移开，僵持一会儿，他放弃了，把手收回到柜台底下说：“太遗憾了女士，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了，”弗莱娅对博金先生态度的变化有些受宠若惊，她卑微地迅速回答，犹豫地斟酌自己该用怎样的态度回应，刚才还注意到了博金先生对自己容貌的窥视，这会儿也忘了谨慎，末了才不知所措地说：“那我这就……走了？” 博金先生奇怪地看着她，再三确认后眯起了眼，矜持地点了点头说：“当然，您自便。” 从店里出来，弗莱娅又陷入了迷茫。对角巷是不可能去的，那里的人不会有人在有品牌保证的魔杖前选择一个来路不明的魔杖，就算选了那也只会贪便宜，根本卖不出高价。翻倒巷别的店铺呢？这附近一家是卖杀虫剂的，橱窗里摆着大量被实验摧残过的害虫尸体，另一家是卖黑魔法材料的，根本和魔杖不沾边。 好办，弗莱娅在简单的思维驱使下，让她做出一个巫师一个巫师问过去的决定，但就在刚选好一个目标之后，从博金-博克商店旁边的巷子里跑出来两个捂得严严实实的男巫，认准了弗莱娅就走过来，一左一右围了过来，热情地说：“女士，您是刚从博金那老畜生的店里出来的吗？” 弗莱娅不确定这两位是否有恶意，她反正是悄悄抓住了魔杖说：“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那问题可大了，”左边的说：“整个翻倒巷谁都知道博金先生喜欢占便宜的历史，你去他的店里是要……” 生意还会自己找上门？弗莱娅也高兴了起来，她说：“卖东西，卖一根魔杖。” “他肯定给了你一个最低价，”右边的说：“你卖出去了吗？” “没有。” “然后他会稍微提一点价格，让你觉得侥幸，你卖出去了吗？” “哦，当然没有，我知道我的东西的价值，它值得更多，”弗莱娅把魔杖从长袍里边取出来让两个男巫看：“这个魔杖有特殊的能力……” “当然当然，”左边的迫不及待，他撩起长袍挡住别人的视线，愈发热切地说：“我们一眼就看出来这东西价值不菲，不过我得提醒你，你得小心点，在翻倒巷随时会有人来抢劫。” “这地方确实不太平，”右边的接腔：“我们看上了你的魔杖——你先收好，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绝对可以给出一个让你满意的价格。” 这下可算能圆满完成任务了，弗莱娅快乐地想着，跟在两个男巫中间，走到了不远处的窄胡同里，走到最里边，她取出魔杖问：“这地方就挺安静，我们就在这里交易吧？不如你们先检查检查？我没有骗人，这跟魔杖确实有了不起的地方。” 两个男巫藏在兜帽下的脸同时露出了笑容，他们没有过多的交流，连一个对视都没有，右边的那个就顺利地接过魔杖说：“太感激您的信任了，女士，像您这样的好人……” 左边的那个往弗莱娅的身后绕了几小步，在弗莱娅的视野盲区里拔出魔杖，于突然之间念出了他最喜欢的咒语：“钻心剜骨！” 咒语是从几乎贴近弗莱娅躯体的杖尖释放的，魔咒的光芒几乎没有闪动就没入弗莱娅的体内，在每一寸的血管和骨头引发了撕裂和绞动般的痛苦，让她的每一丝肌肉纤维都因此绷紧，失去了对全身的控制，像个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踉跄两步，随后一头栽倒在地，四肢扭曲，伴随着高频率的微小抽搐。 “你个蠢货！”右边的那个看弗莱娅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下意识地骂道：“为什么要对有抵抗能力的人用钻心咒？”他骂骂咧咧地拔出自己的魔杖说：“博金先生还要和魔杖的制作人达成合作……” “再补一次魔咒不就行了？”左边的烦躁地回应：“实在不行还有遗忘咒。” “麻烦事都让我来是吗？”右边的也不乐意，但还是对准了倒地的弗莱娅念咒：“昏昏倒地。” 必须得承认，弗莱娅能快速从钻心咒中恢复意识，有老怀特的一部分功劳。当然这不能掩饰老怀特罪恶的行径，但正是那段被折磨的经历，让她挺过了不专业钻心咒最顶峰的痛楚，并在两个男巫交谈的两句话功夫取回了行动能力。 倒地的时候，弗莱娅右手被压在身体下，左手就摊在身侧，动了就会被发现，所以只能用右手去触碰左腰的、从奥利凡德那里买的魔杖。她一刻不停地蠕动着自己的手指，小幅度地挪动手臂，挤进身体和地面的缝隙。 钻心的痛苦还在五脏六腑中回荡，所以必须要对抗自己躯干的重量，才能摸到魔杖。粗糙的地面绝对擦烂了手心的皮肉，这与魔咒的痛苦相比反倒成了转移注意力的小手段，就这么一点一点地动，终于在昏迷咒临身的前一秒握住了魔杖。 “噼里啪啦”一声爆响过后，弗莱娅的身体消失在原地，剩下两个男巫面面相觑，随后破口大骂。 第二十四章 霍格沃茨的第一天课程 现在，猫头鹰已经恢复了。 摆脱了冰体守护的冰层，猫头鹰腹部伤口处的羽毛都长了新的出来，它正欣喜地用喙去拨弄。 “人从哪儿寄的信？”德威特盯着浅色的破布问。 “你还是我见过第一个能和我们猫头鹰说话的人类，”猫头鹰惊奇地歪着头和德威特对视，迟疑地咕咕叫道：“可真稀奇……你是不是那些能变形的猫头鹰？就像有的人能变成猫头鹰一样？” 焦虑已经成了心头阴影里的苔藓，德威特平常很喜欢小动物，动物之友①是他的天赋，但现在怀特夫人生死未卜，他没心情和猫头鹰聊闲话。迅速环顾四周，顺着城堡墙根来到无人的角落，德威特和一只蛛网上发呆的蜘蛛蹲在一起，他努力让自己不吼出来，问道：“现在告诉我，人在哪儿寄的信！” 被克制的怒火传递了过去，猫头鹰赶紧说：“在翻倒巷，我送完信准备回店里，注意到有人躺在角落，她一身黑，就像夜晚的我们一样，我好奇——” “说重点！” 猫头鹰把歪头的方向换到另一边说：“她让我寄信。” “你怎么找到我的？”德威特想不明白。 “飞起来就能找到了。” 现在不是研究猫头鹰神秘的时间，德威特叹口气：“现在你能找到寄信人吗？” “随时都行。” “那走，我们现在就走……”德威特立刻要动身，但刚站起来就停下了脚步，忽然又生气了，他对着墙狠狠地踹了几脚，对着空气骂，他骂怀特夫人不争气，又坏事，也骂自己又遇上了麻烦事，现在连怎么出发都不知道，更不必说去救怀特夫人可肯定是一件琐碎的麻烦事，尤其是他极度缺乏对魔法界的了解。更何况现在是开学第一天，他救人就要逃课，至于向教授们求助的选择直接被排除，这事必须亲自来才可以放心，也就是说，后续接受教授们的惩罚已成定局。 至于无视怀特夫人的求救，这是想都没想过的。 “首先我该想个办法去翻倒巷，”德威特稍微发泄情绪之后就开始准备：“这个办法必须快——你知道什么办法吗？” “我见过你们这些拿棍子的人会用墙上的洞走路，”猫头鹰出主意：“他们会往洞里撒粉，叫一声，然后进入发光②的火里。” 德威特记下，打算等会儿找出身巫师家庭的同学打听打听，然后问道：“那你呢？到了翻倒巷……你得飞多久？” “大半天。” 德威特心头沉了一下，他忽略了飞行时间的问题，这段时间发生什么都有可能，但就算迟了他也必须去找怀特夫人，。 “你在外边飞，我贴着窗户走——不行，”显然，这会儿德威特已经有些心乱了，他胡乱地说：“你还是在大门口这儿等着我，我去找同学，我得快点……” 一路跑着返回城堡，那些会旋转的楼梯转得让人逐渐狂躁，德威特可真想在这儿来一发大地之怒，但他只让情绪在脸上往外溢出一点，像一头野兽一样奔驰在台阶上。 快上课了，大多数学生都吃完了早饭，哈利和罗恩刚起来，他们一出休息室就和德威特撞了对脸，看到德威特的脸色他俩都有点被吓到。 “罗恩，”德威特冲到罗恩面前说：“有什么东西撒到壁炉里，然后喊一声就能移动——那是什么东西？” “你是说飞路粉？”罗恩鼻头的雀斑因为诧异皱到一起，他疑惑地问：“你不知道这东西吗？而且那不是随便喊一声，得说出地名——等等，你问这干嘛？” “我从书里看到的，”德威特轻描淡写地糊弄：“你知道这东西在哪儿有吗？” “教授的办公室吧？我不太清楚，”罗恩执着地反问：“你问这到底干什么啊？” slkslk.com “好奇而已。”教授的办公室显然不能乱闯，或许会设置有魔法，那会给即将到来逃课的惩罚罪加一等，德威特紧接着就问：“弗雷德和乔治呢？” “他们可能还没走，”罗恩露出了可恶的笑：“毕竟是第一天上学……” 剩下的德威特没有听，他进入了休息室，只祈祷双胞胎没有走，能给自己答案。好运终于降临了，德威特从休息室离开的时候，他得知了霍格沃茨附近就有一个小型的巫师聚集地霍格莫德，在霍格莫德会有能使用飞路粉的壁炉。 在离开的时候，双胞胎还有几句话没说，但德威特也没心思在意了，他不知疲惫地返回正门，和送信的猫头鹰汇合。 霍格莫德就在城堡附近，事实上每逢开学，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终点车站就在霍格莫德这个小村庄的范围内。德威特的思路很清晰，他只需要重走一遍入学的路，就能到达车站，中途唯一的难题就是如何跨越湖泊。 “飞到对岸，”德威特和猫头鹰说：“等你飞过去，我会使用‘幽冥换位③’交换你我的位置，到时候不必惊慌，麻烦你再飞一趟。” “好吧好吧，”猫头鹰叹气：“谁叫服务人类是我的职责呢？” 等猫头鹰扑棱着翅膀飞过去，不等它落地，德威特就发动了法术，四五米的高度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上课的铃声响了起来，德威特在即将离开城堡的范围时听得很清楚，但他只对逃课的惩罚而感到厌烦，却一直都没停下脚步，在猫头鹰的指引下，也省去绕到车站的麻烦，顺着小路一直来到了霍格莫德的外围。 这是个错落着可爱茅草顶房子的村庄，但德威特没有欣赏的心情，他在无人的地方对自己使用“变色龙伪装④”，让自己变得不可见。 “走吧，”他对猫头鹰说：“谢谢你小东西，但我现在没时间送你礼物，如果我没被退学，以后你可以来霍格沃茨找我，我会好好谢谢你。” 猫头鹰挥挥翅膀朝德威特致意，剩下的它确实没办法再帮忙了。 深吸一口气，德威特怀揣着对自己法术的不自信，走进了霍格莫德的范围。 ①：游戏里的一个天赋，好像前边提到过一次，能和动物交流 ②：猫头鹰是色盲，无法分辨颜色，所以用了飞路粉之后火变绿看不出来 ③：游戏里的技能，交换两个人的位置 ④：游戏里的技能，可以当做隐身，在游戏里算是比较无赖的技能 第二十五章 第一次飞路粉 德威特并不知道，霍格莫德是一个没有麻瓜居住的村落，里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巫师。 最开始，他想找一家没什么人的商店，进去问问能不能用飞路粉，可他没有钱，又神神秘秘的，老实本分的商家应当不会同意借用，同时那些开着门的商店里人也不少，想进去挟持店主也不现实，毕竟他认为自己没有同时对抗一屋子巫师的可能，哪怕一屋子都是麻瓜，他也会避免冲突。 那就需要找一个有壁炉的人家。 德威特自以为是运气好，从霍格莫德村口开始，他干起小偷小摸的行径，模样也是熟门熟路，毕竟偷盗也是必备的手段①，为求稳妥，出于寸草不留的习惯，他就是从第一家开始。 这是个只有三个公寓楼房间大小的草屋，从金黄色的茅草屋顶中探出一根熏黑的烟囱，正面的双开门紧闭，窗户里拉着床帘，外圈是一溜低矮的篱笆，篱笆上长满常青藤，新翻的黑土地还反射着湿润的光泽，一切都极为祥和，宁静。 德威特看不出来什么陷阱，谨慎一些，连篱笆都不想靠的太近，他只能在篱笆外踌躇，但现在耗费的每一分每一秒贻误的都是怀特夫人的生机……随即他又恍然，发觉陷入了误区——霍格莫德又没人见过自己，如果自己够快，只要没人认识自己，看到自己真容，哪怕被人发现也无所谓。 最起码这间房子是有烟囱的，想来也会有壁炉，唯一不确定的，是房子的主人是不是巫师……但巫师可不会在门牌上把自己的身份标注出来，再在外边研究也研究不出来什么，德威特不犹豫了，他对自己使用“冰霜护甲”，让自己暂时拥有魔法护甲②，打定主意后陡然加速，接着跳过篱笆，撞开房门——果然，有几道看不出来效果的恶咒发射出来，落到德威特身上，不过没有击碎他的魔法护甲。 德威特知道自己的时间应该很短，因为他触发了屋主人布下的陷阱，也许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也已经触发了警报。 壁炉里的木柴上还残留着火星，发黑的红砖壁炉顶上放着一个碟子，碟子里有一堆缺了个尖儿的绿色粉末。德威特抬手放出一个微弱的火球术点燃柴薪，他其实拿不准碟子里的粉末是不是飞路粉，但试一试总归没问题，于是他抓起一把洒向燃烧的火焰， 当绿色的粉末散开，刚碰到火苗的外焰，原本跳跃的橘色像遭到了巨大的打击一样剧烈收缩了一瞬间，紧接着就是被压迫弹簧似的猛烈爆发——当然，爆发的范围没有超出壁炉，随之而来的变化是火焰变成了绿色。 某种变化在火焰中发生，飞路粉暂时让火焰和提前架构好的网络连接，打通了前往别处的道路。 “翻倒巷！”德威特念道，然后咬牙走入火焰——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损失一点魔法护甲，事实是绿色的火焰席卷而来，包裹并和他的身体融合，火舌一卷一收，带走了德威特的踪迹，只留下绿色逐渐褪去的火焰在壁炉中燃烧，在迟来一步的屋主人面前跃动。 飞路粉打通的道路伸出火焰的舌头把德威特舔到嘴里，让他打着旋儿被吸入狭窄的肠道，并在黑暗中滑动，但并没有风，只有一阵阵的凉意。同时有一个又一个的壁炉门在黑暗中闪过，那是一个又一个连通了飞路网的巫师家庭，直到抵达终点，这种旋转戛然而止，终点的壁炉把德威特从门里吐了出来。 目的地的壁炉没有点火，也没有柴薪的痕迹，显然飞路粉的使用可以脱离火焰。周围一片黑漆漆的，德威特眨一下眼适应了黑暗，悄无声息地爬起来，贴着墙无声地朝有亮光的地方摸过去。 黑暗如坟墓，掩藏着动静，隔开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却遮蔽不住德威特，他也良好地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将周围诡异的物品通通无视，可就当来到光明的边缘，放了一盏油灯的柜台后边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欢迎光临，”叫破了德威特的踪迹，随后说：“有何贵干？” 柜台后边的人没抬头，有气无力的，但德威特很小心，他压低了嗓音，让没展开的喉咙闭住，只让说话的气流冲破阻碍，低沉地说：“我来找人。” 魔杖已经攥在手里，魔法护甲还没消失，德威特随时都能动手。 “这儿不管找人的事儿，”店老板看不到油水，冷漠地说：“门就在那儿，别在店里久留——上次就有人被店里的东西误伤，害了我十加隆。” “我来找人，”德威特又说了一遍：“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妇女？” 店老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赶紧离开！” 德威特不再说话，他抬起步子要离开，却在临走前看到了在柜台里最显眼的地方摆了根熟悉的魔杖。对这亲手制造的东西再眼熟不过，他收回脚步，看起来就像是遇到了心爱的商品一样，谦卑地打听：“先生，这魔杖怎么卖？” “啧，”店老板的嘴皮子发出惹人生厌的动静，咧着嘴角说：“五十加隆。” “奥利凡德的魔杖也只要七加隆。” “那你就去奥利凡德买，看看他会不会卖给你第二根魔杖，”店老板语气里有着不加掩饰的优越和看不懂行的人的轻蔑：“这是一根门槛比奥利凡德魔杖低得多的魔杖，没有登记，还有特殊效果，你嫌贵，我还嫌贵呢。” 德威特动了心，他走几步接近柜台，扬了扬下巴说：“劳烦您取出来让我看看？” 店老板便得意地笑，弯曲双腿俯下身体准备打开柜台，可德威特忽然出手扣住他的后脖颈，使出十足的力道压下去，让人脸在极有限的距离里飞快加速，砸在柜台上，接着迅速失去意识。 顶点小说 不过这还不保险，德威特又砸出两拳，落在店老板的两个肩膀，打断了肩关节。 ①：首先需要声明，偷盗在现代社会是被人鄙弃的行为，但在《神界原罪》里，盗窃绝对是很有用的技能，而且玩游戏的时候能偷的基本都偷了个遍，玩家是不择手段的，这点也稍微映射到德威特身上，一般不到不得已他不会这么干 ②：《神界原罪》里的装备除了提供属性加成还会提供物理护甲和魔法护甲，一切伤害和控制必须击破对应的护甲才能减少血量和生效，物理护甲就是防物体造成的伤害，魔法护甲就是防魔法造成的属性伤害，具体魔法的效果会在后边详细说。冰霜护甲就是一个恢复魔法护甲的技能，在这里改为暂时获得魔法护甲 第二十六章 话音落地 中途老板低低的惨叫了两声，没因为痛苦而清醒过来，可德威特没安心，他谨慎地朝店老板的脑袋又补了几下，这才按着柜台翻过去，仔细搜索老板全身，找到了老板的魔杖，干脆地折断之后，再把自己制作的魔杖收好，最后对着店老板使用“心静神宁”的法术，使其在痛苦中醒来。 “说说吧，”德威特仍旧不放心，他撕开店老板的衣服扯出来一个布条，蒙住了对方的双眼避免被魔法锁定，这才用自己的魔杖抵着店老板的后心说：“魔杖哪儿来的？” 不急着用魅惑控制对方的心灵，因为这法术对“心静神宁”的人无效，但心静神宁又不能不用——既能保证伤势不被治疗，又能让人快速清醒的法术就这一个，德威特没时间和店老板耗。 “捡来的。”店老板说。 紫色的雷电在德威特手心里汇聚，他抬手把雷电拍到店老板心口。于是对方呃呃啊啊一通抽搐，折断的骨头又被不受控制的肌肉操控，不断撞击周围的杂物造成二次伤害，嘴张大到下巴快要脱离，透明的稀涎水从嘴角淌到地上，末了还被按着脑袋又往桌子腿上砸了一下。 德威特照旧冷酷地问：“哪儿来的？” “别人送来的，”店老板好一会儿缓过劲儿，哆嗦着舌头说：“别人送来的，我不知道。” 这是有可能的，德威特继续问：“谁送来的？” “您知道的，”店老板小心翼翼地回答：“翻倒巷不肯暴露身份的人太多……” 德威特这次换了手法，他控制法术只加热魔杖的前半段，把烧红的魔杖尖戳到店老板的后腰，一寸一寸地往里推进。店老板忍住一声没吭，只是用力地呼吸，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崩词儿：“他们还在找那个女人！还在找！求你了！停下！我说了——他们还在找！” “所以你见过那个女人？”德威特没有继续推动自己的魔杖，他阴冷地问：“我猜你撒谎了。” “没有，没有，”店老板努力在嘴角挤出一个扭曲的谄媚笑容说：“那是一个意外，她来卖魔杖，我压价，她走，然后被人盯上……但是她人跑了！我肯定她没事！信我！她还没被抓到！她还……” biquge.name “怎么找？”德威特问，但店老板回不上话，如此他就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啊，”德威特说了句，不等店老板再说第二句话，他就把炽热的魔杖刺入了对方的身体，把控着火焰只在腹中肆虐，确认店老板再也没了呼吸之后，德威特解开蒙着对方眼睛的布条，拍了拍对方变得血红的脸，看到了从嘴里，鼻孔里和耳朵里冒出来的黑烟，他站起身，闭上眼，调动秘源，开启灵视。 通常来说，有智慧的生灵死了之后都有灵魂，而灵魂不可见，在德威特的认知里，灵魂最终的去处是回音之厅，如果有什么没完成的愿望不肯离去，那灵魂就会停留在世界上，在常人的视界外徘徊，可能霍格沃茨的幽灵就是类似的产物，他没了解过，但现在要做的，就是抓到店老板的灵魂，为此还搭上了至今为止一直没舍得用的全部秘源之力。 为了救出怀特夫人，德威特已经付出很多了。 但是毫无发现，德威特没有看到店老板的灵魂，估摸着这人的灵魂已经去了，看来这个世界也有类似回音之厅的地方。 从店里往外隔着橱窗看了几眼，德威特从店老板的尸体上翻出来一个装金加隆的口袋，又从柜台里翻出来店铺里的钱，装在一起之后，提起老板吃剩的早餐，找个不被人察觉的机会跑出店铺，维持着隐身的法术看了眼商店的名字：“博金-博克”，然后拐进旁边阴森的胡同，在潮湿的背阴水洼旁找到了一个老鼠洞。 用魔杖点了点老鼠洞旁的墙壁就算是敲门，德威特把店老板剩下的早餐倒在地上，安静地等了一会儿。 一个灰色的，长着细长胡须的尖嘴就从洞里伸了出来，闻到了食物的味道，老鼠就要偷吃，可又探出一部分脑袋之后，那对圆圆的小黑眼睛看到了德威特的鞋子，立刻要缩回去。 “别怕，”德威特努力让自己在焦急的心态下更有耐心，安抚道：“我不会伤害你，还给你带了礼物。” 灰色的老鼠把身体完全的缩回洞，这才发出吱吱的叫声，飞快地、细碎地惊讶道：“你你你你你……会说话？噢噢，当然会说话，我是说那个，就是，你会说我们的话。” 老鼠的嘴总是这么碎，说话是一股脑地涌出来的，德威特被这个问题问过无数次了，那些动物每次都会这么惊讶的来一遍。现在他需要老鼠帮忙，那最好表现的更有亲和力一点，于是德威特眯起眼翘起嘴角做出微笑的表情说：“这是我的天赋，我喜欢和你们这些动物交流。你能帮帮我吗？帮我找一个人——一个被追杀或者被追捕的女人。” 在有请求，能交流的情况下，老鼠从洞里爬了出来，它直起上半身好奇地打量德威特，看了看一边的食物，绕着食物跑了一圈说：“可以可以，我得去找老大，不过你要是能带来更多吃的……” “这些不够吗？” “这次够了，”老鼠用前爪理了理胡须说：“我们很乐意帮你这样友好的人类的忙，但下次你要再需要帮忙还得带吃的，或者别的东西。” 德威特理所当然地回答：“没问题，你帮我，我给你回报，这很合理。” “你人真好，”老鼠似乎被感动了，它吸了吸鼻子，从早餐里扒出来半块肉排，把肉排推进洞之后说：“老大可能会亲自来见你，它管着这一整片的下水道，你可得尊敬它点儿，至于找人……”它点着头保证：“只要有下水道，我们肯定能找到。” 第二十七章 不见踪迹 又等了一会儿，快到晌午了。 悉悉索索的动静从洞里传出来，小爪子踩到湿地上啪啪响地钻出来十几只大黑耗子，它们腹部和尾巴上的毛还沾着水，细短的毛因水里的杂质聚成一绺一绺的，出了洞看也不看德威特一眼，直奔地上的食物而去，一只一块，眨眼的功夫就分配好了工作，又一个接一个地钻了回去。 先前回去说要报信的灰老鼠又出来了，它同情地看了眼德威特说：“太遗憾啦，我们老大不愿意见你，它说最起码得再合作几次。” “人找到了吗？”德威特只关注这个。 “找到了，”灰老鼠看到德威特没有因为见不到鼠老大而失望，也不再抓着这个令鼠难过的消息不放，它说：“最近被追杀的女人只有一个，有同伴在巢穴外围见过她。” “你们的巢穴是不是有很多污水？”德威特看到老鼠点头，他低下身子，忍住恶心，让老鼠顺着袖子爬到自己肩膀上说：“带我去。” “我消失啦？”在德威特施展“变色龙伪装”的时候，老鼠惊奇地叫了起来：“这就是你的本领？教教我教教我——下次我去找食物就不会被发现了。” “下次吧下次，”德威特敷衍，他说：“你指路。” 按照老鼠的指引，德威特翻过四道墙，钻过两家店铺，跨过三座垃圾堆，越走坡度越低，房子越少，在一堆齐腰高的杂草后找到了翻倒巷的排水口。 分隔的竖条铁栅栏不翼而飞，圆形的洞里一片黢黑，潺潺水声在洞中回荡，从里边流出的污水汇聚成一条黑绿的小溪。听觉上的美好幻想在鼻子和眼睛的见证下，反而让环境带来的印象愈发恶心。 “要进去？”德威特问。 “快进吧，”老鼠兴奋地打转：“里边很舒服。” 气味上的痛苦体验可以用“气泡吐息”①回避，一团清新的风化作气泡抱住德威特的脑袋，他把裤脚往上卷了卷，提着长袍的衣角走进黑暗。 走了几步德威特开始跑起来。脚下的水坑似乎有黏性，抬脚的时候会有点粘鞋底，除此之外，有不少觅食的老鼠听到了有人要来的风声，看到德威特也不跑，而是直起上半身和他肩膀上的那个老鼠打招呼，实际上好奇的眼光总离不开德威特。德威特当然不会和老鼠计较，但这些数量不少的老鼠眼里反射着光，使得下水道的氛围变得……只能说有些诡异。 lingdiankanshu.com 他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老鼠们立刻作势要跑，却在发现人类仍旧保持着原来的速度跑着之后，它们就又停留在原地，变回原来的姿势看。 怀特夫人倒在污水口里边第一个拐弯后。 “可能稍微迟一点她就没气儿了，那样我的同胞就能吃一顿大餐，”德威特肩膀上的老鼠遗憾地说：“有不少同胞都等着你找的人咽气儿，好在老大的黑暗足以笼罩下水道的每个角落，它们都听老大的话——一口也没动。” 德威特一看到失去意识的怀特夫人，他想也没想就释放出冰体守护，立刻俯身抓着干净的冰层把怀特夫人扛起来往外跑。 老鼠已经跳下肩膀，它回到舒适的下水道就不再想出去，告别的时候还热情地朝德威特挥了挥爪子：“要再来啊……” 脱离下水道的范围，德威特把怀特夫人放置在平地上。冰层正在消融，怀特夫人的伤势却不够明朗，身上没有显而易见的伤口，有气无力地呼吸着，但就是没办法醒来。 于是德威特对怀特夫人使用“清洗伤口②”，这是避免怀特夫人肉体状态不明时乱用治疗造成二次伤害，所以得先清除血肉之上的负面状态，随后才开始使用治疗术。 怀特夫人的脸色在法术的作用下逐渐好转，精神上的疲惫也被消除。在她醒来前的一秒，德威特把怀特夫人往旁边推了推，阴着脸站了起来，让这女人一醒来就看到了他。 “我的儿子……”怀特夫人睁开眼就要站起来，伸出手想抓住德威特的裤脚。 “滚开！”德威特骂道：“别碰我！你个蠢货！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烦？我还在上学呢你知不知道？开学第一天啊，我逃课了啊！” 怀特夫人沉默着支起上半身，手心沾了不少灰尘，她耷拉着眼皮从地上爬起来，双臂抱在身前。 “蠢！”德威特冷酷地说，但心里的不忍与内疚只有自己知道，他借机查看怀特夫人的动作，看她起身时动作流畅，除了有点正常的乏力外没有异常，便继续吼道：“卖个魔杖都卖不明白！怀特夫人！结婚的人！霍格沃茨的高材生！这样的水平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我问你你老实回答，追你的人呢？” 怀特夫人垂着头低声说：“我希望你能直接叫我的名字。” 这话让德威特惊疑。怀特夫人竟然敢于发表自己的意见了，看来对她的印象应该调整一些，但嘴上不能服软，他恶声恶气的说：“我问你人呢？” 怀特夫人抬头飞快地扫了德威特的脸一眼，又低下脑袋唯唯诺诺地回答：“我不知道。” “能报复吗？”德威特惦记着怀特夫人受的委屈，他打听更详细的消息：“不成，你先跟我说说经过。” 那就从进入翻倒巷开始，遇到的两个混混巫师，一直到离开“博金-博克”商店后遇袭，曾经的怀特夫人在丈夫死后不愿再继承怀特这个承载了痛苦记忆的姓氏，最好称呼她为费埃尔女士，她说：“我在最后一秒用幻影移形③离开了那个地方，但魔咒也击中了我，我没能逃太远，然后他们追，我跑——然后我钻了下水道。” 德威特抚摸着自己的魔杖听费埃尔女士继续说。 “我在下水道里继续跑，我也不知道去哪儿，反正越跑就觉得地面越低，后边的两个人追不上了，我没力气想休息，我就是想睡一会儿，最后就是你来了。” “这么说那个商店的老板不冤枉，”德威特说：“你不觉得太巧了吗？我来翻倒巷的时候让你卖的魔杖就在他那儿，不过现在不用卖魔杖了。” 取出“博金-博克”商店老板的钱袋子，德威特从里边抓了一把金加隆自己留着，把剩下的都给了费埃尔女士说：“这些你先拿着用，还有魔杖——你也拿着，我们调头，回去找那两个人——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①：游戏里的法术，脱离了游戏中效果之后的应用可以理解为泡头咒，弄一大团空气罩着脑袋 ②：游戏里的法术，在游戏里有一种负面状态叫腐烂，此状态下一切治疗都会转变成等额伤害 ③：哈利波特里的魔法，就当是瞬移吧，以后再根据官方设定补充一些说明 第二十八章 对追杀和欺诈的回报 “算了吧，”费埃尔女士小心翼翼地建议：“我没受什么伤，我自己可以处理，如果你受伤了……” “轮得到你教我怎么办吗？”德威特不耐烦地把钱袋子塞到女人手里说：“你连魔杖都卖不出去，还要我给你倒贴钱，真让你一个人回去，命估计都没了吧？” “但我是你妈妈……” “滚，”德威特的亲爹亲妈在他秘源术士的身份得到印证后，于幼年时期就抛弃了他，直接交给了净源导师①，那是他苦难的开端，所以现在弗莱娅·费埃尔的话只会招来怒气，德威特简短粗暴地讥讽道：“这就是一个身份的伪装！别把你的身份当成控制我的工具！你真以为就你这样儿的，能当我的母亲？” 费埃尔女士重新恢复了原先逆来顺受的神态，谨小慎微地收起钱袋子和魔杖问：“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回翻倒巷的商店！”德威特语气很冲，他一甩袍子走在前边原路返回：“店老板估计还没凉透，现在回去说不定刚好逮到追你的人，我今天还就不回霍格沃茨上课了，敢抢我的东西……哼。” 德威特记性不差，来时的路回去了也记得一清二楚，怀特夫人怀着不安、担忧的心情跟在他身后，为求稳妥，他自始至终都让两人处在隐身的状态，选了走回去的方式，也是防止直接幻影移形到店里被埋伏。 loubiqu.net 一直到进了“博金-博克”的店才解除伪装的法术。蛋白质碳化的臭味已经散开，店老板的尸体还在柜台后躺着，灵视的时间还没结束，仍旧找不到老板的灵魂，看来大概率是真的离开了，那这样失去灵魂的肉体根本无法从中汲取秘源②，当然也有可能是没有死，毕竟德威特不知道这边的魔法有没有假死或者复活的能力。 “你把博金先生……杀了？”费埃尔女士侧了侧身子，视线越过柜台看到了尸体，她没有太害怕，店老板的死相并不吓人。 “看来你没瞎，”德威特环顾四周之后走遍了店里的每一个死角，又找了找能藏人的柜子，确认没外人在之后说：“我找他问你的消息，他有些不配合——等等，他叫博金，是不是还有个店主叫博克？” “我不知道。” 意料之中的回答，德威特咧咧嘴说：“哈，看来另一个店主应该不在，你就在这儿等着，我藏起来，让我见识见识巫师间的战斗，你之前跟我讲的时候说你被偷袭了是吧？那正面对抗总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吧……好，你说没问题就好，当然如果你撑不住我会帮你，记得打之前聊几句——确认我们的消息有没有被更多人知道，要我教你怎么说话吗？” 费埃尔女士犹豫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可能需要，但看看德威特的表情，一咬牙就说：“不用了。”同时有德威特在一边，对于和两个男巫交手也没怎么害怕了。 “那很好。”德威特终于满意了一次，他对店老板博金先生的尸体施展“变色龙伪装”隐去踪迹，自己则藏进阴暗的死角，同时保持费埃尔女士时刻处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直到两个男巫大声抱怨着从正门进来。 这期间也有客人来到，都被费埃尔女士用“老板不在”的借口应付了过去，空气中的味道没有引来注意，就连新来的两个男巫也是。 在两个男巫出现之后，费埃尔女士开始不断地看向德威特藏身的地点，这让德威特对她的伪装越发不满，好在两个男巫颇有些迟钝，沉浸在对彼此的埋怨之中，为“到底该不该对那女人用钻心咒”而争辩。接着他们同时看向柜台后的人，同时僵住，随后喜悦，竟然没发现不对劲。 “瞧瞧，”一个男巫说：“你还送上门了。” “博金先生呢？”另一个问，看来这个还有点脑子。 费埃尔女士开始害怕了，紧张之下本想立刻动手，但她谨记德威特的要求，因此全神贯注地防备着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对我穷追不舍？” 这是个不错的切入点，德威特揣摩着两个男巫的防御手段，满意地点点头，他不是没有想过直接控制心灵魅惑对手，但这种法术有局限，如果被防御，那就是对先手机会的浪费，他继续看。 “为了钱喽，”男巫自恃此刻的优势，以猫抓耗子的心态戏谑道：“我们就是给博金先生工作的，专门负责处理一些不愿意被低价收购的商品，你们这些人没背景，你是麻瓜出身的巫师吧？你这种人只要是有经验的看一眼就能看出来。今天是你，明天就是别人，这不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吗？” 费埃尔女士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她稍微缓冲一下，干脆直截了当的提问：“还有谁知道我来这儿卖了魔杖？” 如此直白的提问让德威特恨不得冲出去跺着脚问问她，敌对的双方哪儿会这么老实的回答问题？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不对劲，根本不可能有人会上这么蠢的当…… “哈哈，这可是商业机密，”话多的男巫傲慢地说道：“博金先生不会泄密，我们更不会泄密，醒醒吧，不会有人来救你，魔杖的钱光博金先生一个人分都不够。” 德威特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少说几句吧，”另一个男巫应该是有些小聪明，他隐约觉得费埃尔女士这样的对话和态度都有些不对劲：“我们先处理她，再说别的事，我感觉博金先生可能出问题了。” 下一秒，抢在两个男巫拔出魔杖前，费埃尔女士已经举起魔杖无声地释放了魔法，她盯着话多的蠢材用出“缴械咒”，但另一个机灵的男巫也提前做好了开战的准备，他给自己的同伴挡下了这一招。 战斗开始，两个男巫同时用魔杖对准了费埃尔女士，大声释放出各种魔咒，五颜六色的光束飞过去，失去先手的费埃尔女士陷入被动的防守。在这一会儿的功夫里，德威特再三印证自己关于两个男巫实力的猜测，确认巫师正常状态下确实没有任何抵挡法术的手段。到了费埃尔女士马上就要失守的危急关头，他走了出来，对费埃尔女士释放了魔法盔甲阻挡魔咒。 “出去吧，”德威特说：“你去守住门，我来和他们交流交流。” 魔咒被阻挡，身后有动静，彼此已经有了默契的两个男巫有一个转过身，另一个盯着费埃尔女士离开商店，中途也试着用几道魔咒，但都被没有消耗完的魔法盔甲阻挡，由此揣测德威特的实力，他们不敢追出去。 “你是谁？”男巫问，不止怎地，他有些害怕德威特这个小个子。 ①：游戏里秘源是保护世界的屏障，当秘源术士使用秘源之力的时候，会导致屏障出现漏洞，于是虚空中的生物就会入侵物质位面，所以隶属大势力神谕教团的净源导师就负责把所有秘源术士抓起来，关到一起，初衷是好的，但后来就变质了，被关在一起的秘源术士会过得很艰难，一些净源导师会用秘源术士制作一些傀儡，即使是小孩子也会被抓起来 ②：游戏里哪怕是灵魂没了，对着尸体也能汲取一点秘源，如果灵魂和尸体同时存在，对其中之一使用秘源汲取都会导致两者同时被破坏，在这里稍微调整，认为秘源和灵魂挂钩，没有灵魂的尸体就没有秘源 第二十九章 killer “我的名字是德威特·沃尔德，今年年龄不好说，你们想要的魔杖就是我做的。”德威特慢条斯理，清晰地说：“霍格沃茨的一年级新生，父亲已死，母亲是这个蠢婆娘，并且在开学的第一天我就逃了学。说实话，我很不想这么做，但谁让这女人出了事呢？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一直都如履薄冰，努力减少自己存在的痕迹，如果可以让生活就这么平稳地走下去，那真是再好不过……” “你想说什么？”另一个对费埃尔女士用过钻心咒与的男巫显然很没耐心。 “我想说……我其实是一个很与世无争的人，”德威特摘掉了挡住脸的兜帽，脸上浮现出亲切的微笑：“就像这次，缺钱了之后，我没有试图抢劫古灵阁……” 两个男巫笑出了声：“哈哈，抢古灵阁……这笑话不错，可你就是个孩子！别说大话了！” “也没有试图偷盗，”德威特仿若未闻，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自顾自地说：“我只是好好的想卖出自己的东西，公平交易，挣点零花钱……” 这些不合时宜的话让他看起来有些神经质，偏偏说得又极认真，让两个心怀恶意的男巫无法小觑，并且对危险的本能感应已经让他们心里头滋生出不妙的预感，像是深入肺部感染的真菌，也可能是五脏间黏连的血管在痉挛，一时间无法发现异常感受的根源，伴着人性中的倔强，两个男巫不愿顺从本心。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小崽子？”没耐心的男巫蓄势待发，为了麻痹德威特，嘴里仍戏谑地说：“你最好看看现在的处境，想一想双方的实力，不然我们就要用成年人的方法来让你切身体验了。” “话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证明我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我很讨厌分个高下，”德威特已经准备好了，他陈述道：“但不管是水系，气系，土系，火系，死灵系，还是变形学派的法术基本都会一些，就连战争技艺和刺杀技巧我也有所涉猎①……不谦虚的说我是一个全才，也就是说——就算真动起手了，我也无所畏惧，不会输给任何人，尤其是……你们做出了这种事，我认为你们需要对应的回报。” 两个男巫都觉得自己承受了被扇耳光的羞辱，成年巫师的实力被一个新生看不起，他们决定…… 不用决定了，事已至此，确认了自己的身份和费埃尔女士的身份没有外传，德威特两手同时抬起，一道激荡的紫色电光从魔杖尖端释放，另一只空手招来从天而降的霹雳直接砸下。人类的反应怎么快的过雷电霹雳？声未至，光先显，先下手为强，狂暴的气系法术直接断绝了两个男巫还击的希望。 妥了，阴暗的商店里多了两座僵直的焦炭，并在短暂的停滞之后，一座焦炭雕塑腿部发生破坏，让他整个人都大块大块地塌下去，落到地上咯吱咯吱地翻滚几下，还掉渣子。 零点看书网 两道迷茫的灵魂从尸骸中站了起来，德威特这次没有错过机会，他向那道话多的男巫灵魂伸出握成爪形的手，在手和灵魂之间由无开始，浮现出一道逐渐变粗的绿色光束。这道光扩张到约摸手臂粗之后便开始收缩，秘源之力被德威特强行从灵魂中汲取，一声恍若幻听，响彻于灵魂之间的巨响，以及男巫的灵魂，与光束同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手心里出现的一团氤氲着幽灵般绿光的秘源之力，在完整的被提取之后，进入了他的身体，让体内干涸的秘源重新得到满足。 德威特发出一声愉悦的叹息。 另一道灵魂对此产生了发自灵魂深处莫大的恐惧，天敌般的行为唤醒了本能，让他毫不犹豫的响应死亡的呼唤，消失在原地。 秘源来自灵魂，来自鲜活的血肉。倘若秘源充实，那一切都相安无事，但意识到秘源这种力量并开始消耗之后，体内的空虚会无时无刻地督促着秘源术士寻找目标。秘源术士渴求秘源就像灰烬渴望火焰②。但这只是精神上的追求，所以这种渴望是能克服的，也是会失控的，数不清的人会陷入获取秘源那一刻的精神泥沼，因为秘源被重新填满的感觉……实在是美妙。德威特再度深吸一口气，几年没有这么折腾了，他的确有些不适应。 “你怎么样？”费埃尔女士就在门边，她关切地问。 “目前不会更好了，”德威特说：“如无意外，这件事已经到此为止，”是到此为止了吗？在杀了店老板之后找费埃尔女士的这一段时间里，也有可能有人进了店，看到了尸体，店里没人盯着，但店外呢？至于刚才赶走的那几位客人，应该是没有发现什么的，弗莱娅·费埃尔一直都隐藏着自己的身份，然而除此之外，德威特终究得想起自己要回到霍格沃茨接受未知的逃课惩罚，心里立刻一阵空落落的，又拉着脸烦躁地说：“看吧！机灵点，弗莱娅！就是这么简单！老实点，别让我再来救你——我是个学生懂不懂啊你？” “懂，我懂，”费埃尔女士卑微地点头：“那魔杖……” “你先用。” “那可是两根呢。” “你先用。” “还有那些钱给我真的合适吗？” “我说了，你先用！”德威特随意地用意念推翻商店里的各种商品，他当然不会直接接触这些诡异的黑魔法道具，顺利地找到了一盒飞路粉。 “一定不能被人发现，懂吗？”德威特在准备往壁炉里撒粉的时候，他又不放心地叮嘱，一条条规矩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掩盖好自己的踪迹，不要让知道你身份的人发现你在翻倒巷出现过，还有今天的事不算万无一失，除去我们的身份别的都不是秘密，有人调查就一定会有发现，没被人看到脸吧？你们巫师有没有那种复原场景的法术？用气味什么的追踪的魔法？” “应该……没暴露，除了这死了的三个人外，我只和另外两个男巫有过接触，他们……应该没看到我的脸，不知道我的身份。”费埃尔女士仔细回想，她不太肯定地说：“至于你说的魔法……我没听说过有那样的。” “那就好，你去找好住处，用猫头鹰寄信，告诉我新家的地址，信里绝不要提任何关于今天发生的事知道吗？”从费埃尔女士处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德威特还不放心，他没有继续撒下飞路粉的动作，而是说：“你先走——别走门，省得被跟踪。” “那我用幻影移形？”费埃尔女士征询德威特的意见。 “我会知道你该用什么？！”德威特就烦这女人没主见的样子：“总之越隐蔽越好，越低调越好，你明白隐蔽和低调的意思吗？需不需要我去买个词典给你查查词儿？” ①：法术的分类，说实话，水系和治疗有关系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心静神宁这个清除精神上负面状态的法术是火系的我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原理，当然这只是吐槽 ②：灰烬渴望火焰，黑暗之魂3的梗 第三十章 循环，因果，往复 空间可能是一片汪洋的液体，幻影移形就是用魔法在这片汪洋里拔了个塞子，施展魔法的弗莱娅就像被下水道吸走的水，噼里啪啦响一声，整个人就被吸进去，去了哪儿却不知道，德威特没有在一切事情上都讲明白的能力，终归有些事情需要弗莱娅自己领悟。 不过有一点倒是挺奇怪的，等费埃尔女士离开后，德威特才想起来——这女人的袍子是黑色的，里边的衣服是灰色的，那写了血字的破布条到底是哪儿来的？ 明白过来之后，他就把破布烧了。 店里的尸骸将发挥最后的余热。德威特挥动魔杖，沉默着施展“群体尸爆”的法术，火焰与死亡的诅咒向周围蔓延开来，深藏进三具尸体的外壳中，随后他向壁炉撒下飞路粉，说了声“霍格莫德”，就走进了绿色的火中。再迟个十来秒的功夫，“博金-博克”的商店就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不仅毁了店铺，还毁了所有的痕迹。 谁会怀疑一个刚入学的小巫师呢？德威特愉快地想着，他也将要到达目的地，只是在飞路网旅行的最后，需要从中钻出的壁炉好像有些不对劲，“博金-博克”商店发生的爆炸影响到了飞路网的运转，本就颠簸的过程变得越发混乱，德威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撞进一个燃烧的壁炉里—— 吵闹的动静有些过大了，晃动的人影也有些过多了。所以是自己潜入别人房子偷用壁炉的行迹被发现，还是目的地出了问题？在黑暗中打着滚的德威特想隐去身形，可是来不及了，他被壁炉喷了出去，摔倒在地。即便已经狼狈到这种地步，在把德威特厌恶地喷出去之后，壁炉好像还觉得恶心似的，不忘用火舌在他身后燎一遍，逼着他就地滚了两圈才灭了火。 作为霍格莫德标志性的热闹场所，三把扫帚酒吧应该是最热闹的那个。这个酒吧的老板是一个被称作罗斯默塔女士的美人，她交际很广，原因也可以想象——英国就只有霍格沃茨一个魔法学校，而霍格莫德是高年级生周末极有限的去处之一，这就使得三把扫帚酒吧随之成了不可不去的地方，一代又一代的小巫师都会来这里坐一坐，等到一茬又一茬地进入社会，他们的后代又会来到霍格沃茨，升到高年级，在周末来到霍格莫德——这是个轮回。罗斯默塔女士可能不认识所有的巫师，但近十几年来的巫师都知道罗斯默塔女士，再加上她待人和气，跟谁的关系都不差，风韵犹存，是不少小女生心里羡慕的对象，也是小男生的审美启蒙，在一些小问题上，就算是毕业开始工作了的巫师都会卖她点面子，因此她自认为算的上见多识广，不过今天算是又长见识了，罗斯默塔女士从来没想过会有人从燃着的壁炉里飞出来。 费劲地拽了拽变焦发硬的兜帽，确认自己的脸没露外边，德威特开始环顾四周，他先看到酒吧里那些桌子腿和凳子腿，然后是为数众多的人腿。身上的火灭了之后，衣服还冒着烟，他心想，现在隐身来不及了吧？ 酒吧里的人不少，在壁炉里喷出德威特之后，也不吵闹了。成年巫师们的来历各有不同，但此刻凑热闹的心思是一致的，不然就是在揣测德威特的身份，最后还得是罗斯默塔女士出面，她礼貌地笑着，缓步接近，不失小心地问道：“客人，您怎么样？需要什么帮助么？” “不，我不需要，”德威特压低声音，努力让自己的嗓音像个大人，但这拙劣的模仿反而让人一听就觉得这是个扮成熟的青春期男孩，众人听他说：“不好意思，我添了点麻烦，不过，我可以赔偿。” bqgxsydw.com 其实没什么麻烦，不过是有一些炉灰从壁炉里一起喷出来，落在地板上像是一滩污浊的雪，这对巫师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甚至不用罗斯默塔女士动手，就有一个想讨好她的男巫挥动魔杖，把这些脏东西清理干净。除了几个被殃及池鱼，让酒杯进了灰的倒霉蛋外，有的人已经开始继续聊他们自己的了。 “要喝点什么吗？”罗斯默塔女士示意那几个倒霉蛋不要冲动，她不想让自己的酒吧出乱子，暗示他们先让自己沟通，接着小声和德威特说：“别在意，反正地上也很脏了，麻烦的是那几个……” 德威特往后退了几步说：“我看到了，那的确是我造成的意外，所以——我请他们喝酒怎么样？” 罗斯默塔女士对德威特的态度再满意不过，谁都不会讨厌明事理的人：“当然没问题，他们喝的……” 德威特在吧台上排出十枚金加隆问：“够吗？” “太多了，”罗默斯塔女士被逗乐了一些，她边倒酒边问：“你从哪儿来的？” 浑身的肌肉忍不住绷紧，德威特调起万倍的警惕，思索着老板娘问这话的意图，尽量自然地说：“你问这干什么？” 或许是德威特伪装太好，罗斯模特女士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应激反应，解释道：“我没见过你，一般来说，来过的客人我总会有些印象，巫师总共也没多少人，我见过大部分，如果你不方便当然不用说。”倒好了酒之后，老板娘用一根指头压住一枚金加隆，滑到自己面前，收起来说：“酒吧的壁炉也有些脏了，我也负一部分责任——给你打个折。”然后把酒送到那几个倒霉蛋那儿，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后，倒霉蛋中的一个见德威特个子小，一时间酒精上了头，竟然冲着德威特喊了一句： “萝卜头，快回家吧，这儿是大人来的地方！我们是要喝酒的，你呢？是要喝奶吗？挡着脸不会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吧？”他又怪模怪样地对着罗斯默塔女士央求道：“哦哦，亲爱的罗斯默塔，你们这儿有奶吗……” 被开了玩笑的罗斯默塔女士也不恼，她只是佯装恼怒的拍了拍这个男巫，打情骂俏似的责备道：“别说你那没意思笑话了，又欺负新人呢？” 德威特什么也没说，他又排出十枚大钱——想了想，又收回九枚。 罗斯默塔女士立刻靠了过来，有钱谁不挣呢？她笑眯眯地问：“亲爱的，你改变主意要来一杯了吗？” “不，”德威特低声说：“这是赔偿，物品损坏的赔偿。” 罗斯默塔女士产生了糟糕的预感，她想给熟客发出预警，但德威特已经大吼一声：“你竟然敢嘲笑我的个子！小崽子说不定我年龄比你还大——”抬手释放出紫色的雷霆，劈在那一桌话多的倒霉蛋身上，雷电在他们之间连锁跳跃，烧得他们全身焦黑，呜呜喳喳一通怪叫，受到重创。等其他的客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德威特早就不见了。 当然，途径霍格莫德村口的时候，德威特没忘记往那户未经允许就借用了飞路粉的人家里扔了枚金加隆当补偿。 他不欠别人，别人也别欠他。 那几个贱话多的烂人，则在圣芒戈医院带了快半个月，后续他们想找到凶手，可魔法部的傲罗们怎么也找不到一个法力强大的侏儒，英国魔法界没这号人物，当然，魔法部也有人猜测，这个侏儒可能还是翻倒巷事故的凶手——不过谁会管翻倒巷的烂人呢？如果不是博金·博克和有些人物有关系…… 第三十一章 教授的通知 原路返回，重归霍格沃茨校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德威特只吃了一顿早饭，他现在饿得心烧，胃里的酸液似乎要蚀穿胃袋，估摸着现在正好可以吃晚饭，这也同样意味着——他错过了今天一整天的课。 城堡里人来人往，一切都很正常，每个路过的人都做自己该做的事，看来没人发现自己偷偷离校。于是难免的，德威特起了些侥幸心理，说不定也没人发现自己没上课呢？他若无其事的来到礼堂，坐到餐桌的角落，努力让自己保持低调的同时用目光搜索熟人——韦斯莱家双胞胎不在，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也不在，还有那个红头发的罗恩也不在…… “终于找到你了。”一个咬着牙的声音在德威特身后传来，他扭头就看到了那个爱管闲事的姑娘，在列车上的，声称自己把所有课本都背下来的姑娘。 这姑娘是叫赫敏吧？对她要说的内容，德威特有所预感，他问道：“怎么了？” “麦格教授要见你，”赫敏扬着眉毛和下巴，高傲地说：“你做的好事教授已经知道了。” “哦？我做了什么事？”德威特误会了，他以为是翻倒巷的事发了，可周围不管怎么看都仍旧十分正常，没人来抓捕自己。 “四节课①！”赫敏伸出四根手指，在德威特面前用力晃，她恶狠狠地指责道：“每节课教授都点了名！只有你不在！你知道学院因你扣了多少分吗？整整四十分！麦格教授知道了之后差点气昏过去，她又扣了你二十分！” “只是逃课吗？”德威特无所谓地说：“我还以为是什么……” “只……只！是！逃课？”赫敏立刻从未听过如此寡廉鲜耻的话，怒火汇聚在她的胸口，气的她话都说不连贯：“这可是开学第一天，你都敢逃课！以后你会干什么那真是想也不敢想！如果因为你影响了今年格兰芬多的学院杯怎么办？你想过吗？你没有想过，你只在乎你自己，这是一整个学院的人都渴望的荣誉……” wucuoxs.com “差不多就行了，”德威特摆摆手说：“除了麦格教授要见我之外，别的教授说什么了吗？” “你以为教授们会因为你而停课？”赫敏误解了德威特的意思，她没好气地说：“省省吧，如果不是我告诉麦格教授你还逃了别的课……” “不是，”德威特急了，原来他离不被发现只有赫敏一个念头的距离，本来可以只扣学院分，不会影响到别的方面，现在就因为赫敏的多嘴……他不可思议地叫道：“是你和麦格教授告的状？是不是我可以认为如果你没和麦格教授告状，我都不会被她叫过去？” “教授或早或晚都会知道的！”赫敏很不满意德威特的这种想法，她说：“当然，是我告诉了麦格教授，难道你觉得我做的不对吗？我身为霍格沃茨的学生，有义务协助教授知道学生的情况，你一整天都不见踪影，如果麦格教授晚上还没见到你，这件事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的结束……老实说，今天一整天都不见踪影，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对方的态度从指责到关心变得太快，德威特恍了一下神才察觉赫敏的善意，如此一来，他反倒明白了赫敏的想法——小姑娘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出于理所当然，在她自己的观念里，报告给教授说同学的情况不仅不是坏事，还让她自豪。看到同学有异常，然后来关心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没有考虑到当事人的想法，甚至介入逃课这件事的初衷，也是注意到一整天都不见德威特的踪影，想看看教授是不是能帮上什么忙，当然，这不妨碍赫敏也希望德威特能通过教授的惩罚长点记性，别再违反校规。 “好吧，其实没什么问题，”德威特说，但他随即领悟到这种说法反而会招致更多的怀疑，便改口道：“其实是有问题，我不喜欢别人对我的事情知道太多，尤其是不熟悉的人，但是你嘛……我们有机会更熟悉一些吗？” 一般情况下，德威特不会说类似有些轻佻的话，他对待感情的态度除了重视还是重视，从不轻易撩拨别人，同时坚信真挚的感情需要丰富的经历和漫长的时间来见证。 “想熟悉”的话在成年人嘴里说出来，似乎有些往床上那些事上靠拢的意味，但从孩子口中传出，赫敏认为德威特是想和自己交朋友。于是她高兴地点了点头：“当然，我很乐意，所以我会帮你的，同样的——”拖长了音，她警告德威特：“我也会随时提醒你别乱来。” “那你觉得我现在要怎么办？” “你得先去麦格教授的办公室，”赫敏说：“她会……嗯……总之别太担心，虽然她看起来很严厉，但人其实很好，你知道教授的办公室在那儿吗？麦格教授是教变形术的，要我带你去吗？” 德威特记得变形课办公室的位置，他委婉的拒绝后，选择一个人去面对接下来的惩罚。 现在走在城堡里，走在号称魔法界最安全的地方，德威特也习惯性地把手揣在长袍里，抓着魔杖。途径几个格兰芬多小巫师的时候，还听到了扣分的事。几个小巫师用厌恶憎恨的高高在上的语气批判着害学院扣分的人，他们或许知道是一个叫“德威特·沃尔德”的人犯了错，但他们绝无想到德威特就在一旁听到了的可能。于是德威特愈发担忧起自己的会遭受的处罚——以及因此滋生的事端。 扣了学院分会影响学院杯的评定，但学院杯有什么用呢？它可以提升学生的力量和智慧吗？或者它就是一个单纯的荣誉，除了带来规则的负担外什么也没有，那这荣誉的价值就只取决于其在人们心里的分量。所以德威特不在乎，赫敏在乎，别的学生也在乎。 “请进。”在德威特敲响变形课办公室的门后，里边传来了回应。 推门进去，里边是见过一次面的麦格教授，她现在正戴着眼镜批改作业，看到德威特之后，这位严厉的老女士用眼睛从镜框上方打量他，然后松开了手中的羽毛笔——但羽毛笔没有停止活动，而是自然流畅的在纸上继续写写画画。 “所以，你就是德威特·沃尔德？” ①：哈利波特正文里没有明确给出课表内容，但在哈利波特fandom里搜索“一年级”后可以发现在一本电影相关的书里，提到拍电影的时候剧组弄出来一个课表，如果各位有兴趣去看，就会发现每天都是四节课，所以直接沿用这个设定 第三十二章 真情实感的谈话 “是的，教授，”德威特从长相上看可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最起码看起来本分的回答：“我听说您要见我。” “当然要见你，”麦格教授扶了扶眼镜，嘴角抿得比往后箍起来的头发还紧，严厉地说道：“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会逃课，而且还不是一节，说说吧，能在第一天上课就离开学校，我希望你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 xiaoshuting.org “我的母亲需要我，”德威特用诚恳的眼神与麦格教授对视，说道：“她很痛苦。” “这不是一个恰当的理由，”麦格教授不认为这种说辞有什么说服力，她摇摇头遗憾地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也完全有更好的选择，你可以来找我，我很乐意给你提供帮助，没有我也有别的教授，每个教授都会愿意帮你，而且我也不认为会有哪个母亲在分别后的第一天就需要自己的儿子帮忙，尤其……她还是一个成年巫师。” “那是因为我的父亲死了，”德威特的嘴唇颤抖出悲伤的频率，他低声说：“就在开学前一天，家里失火了，他在睡觉，我的母亲只是一个家庭主妇，她和巫师这个群体脱节太久，而且我的家庭环境不算优渥，光是入学前的必需品都快把剩下的家底掏空，我的母亲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刚把房子卖掉，她现在还没有一个稳定的住处……抱歉，教授，我不是找借口，但我是真的很担心她，如果情况没有好转……” 毋庸置疑，麦格教授虽然严厉，但她绝对是一个善良的人。德威特的境遇让她红了眼睛。 “唉，”叹口气，麦格教授不再责备，她放轻了语气问道：“如果情况没有好转，你打算怎么办？” 利用一个好人的善良来获取利益，让德威特很内疚，但他也不能把自己做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于是在这不得已的情况下，必须继续下去。这反而让他摒弃了愧疚，欣赏起内心的不安，进一步强化自己内心的悲痛，心里越别扭便越能伪装出难过，说：“我不想我的母亲受苦，所以我打算退学去帮她。” 德威特在内心里大声谴责自己，用恶毒的语言咒骂自己，看着麦格教授陷入沉思，他的表情越发沉重，心里的情绪波涛迅速攀升。 “学校会帮助你，”麦格教授从办公桌后站起来，来到德威特面前，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没必要退学，孩子，霍格沃茨可以给你提供一份工作，你会得到报酬，最起码用了买上学的必需品是够的。关于你的家庭，我会找时间和你的母亲谈一谈。” “谢谢您，教授。”德威特发自内心地鞠了一躬，他感激地说。 “但是你犯了错。”麦格教授皱了皱眉头，斟酌着该如何处理。出于同情，她真的不想处罚这个懂事的可怜孩子，可如果不处罚，那扣掉的学院分就得给个交代，把这孩子的家境公之于众绝对不是个好选择，又会破坏校规的公平公正，所以必须要有些措施。 “对不起，教授。” “对不起是没用的，我希望你能理解，”麦格教授最终还是没有说太多，让一切纠结的念头只成为想法，至于德威特会不会理解自己她也干涉不了，只说出决定：“你会去禁林的边缘，猎场管理员海格的小屋那里，协助他维护城堡的工作，时间从……明天开始，一直持续到我说停止才算结束，有问题吗？” “没有。” “那就去吧，孩子，好好睡一觉，同时我也希望你能找机会把今天落下的课补上，我会和别的教授们知会一声，有疑问可以问教授，”麦格教授补充说：“你的工作有消息了之后我会再通知你。” 再次向麦格教授表示感谢，德威特满怀着愧疚离去。 只过了一晚上，德威特的愧疚就烟消云散。因为忽然之间，他就因为史无前例的扣分出了名。本来也瞒不住任何人。别的学院的人当乐子看，自己学院的人排挤他，跟他一个宿舍的几个也不和他说话，这让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室友的名字，当然他也不会和这些小孩子见识，因为德威特早就知道人对别人的坏有着够充沛的联想，但人也是麻木健忘的，事关机体荣誉的仇恨迟早会被遗忘，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 有人因此敌视德威特，哪怕先前有过交流，比如罗恩·韦斯莱，他拉着哈利·波特一同刻意遗忘了列车上的缘分，也忘了给德威特指的路，一点也不想让自己成为德威特逃课的帮凶，铁了心要划清了和德威特的界限。 而罗恩的双胞胎哥哥的反应却截然不同，他们可能是察觉到了德威特逃课背后的隐情，不止一次的来打听过，都被德威特应付了回去，可次数多了，德威特也不确定双胞胎还有没有怀疑。 只因为第二天《预言家日报》就报道了翻倒巷发生的爆炸，尽管魔法部官方调查后的原因是“博金-博克”商店里的黑魔法物品失控，以及店主管理不当，两个原因造成了两条性命的伤亡。但光是在霍格沃茨，就有不少人持反对意见。学生们像参与什么秘密计划似的，用自己的见识和阅历去臆测出一个个阴暗的结果，他们或许会对彼此的猜测有意见，却唯独能在魔法部的调查肯定不靠谱这方面达成共识。 不管怎么说，把一个逃课照顾母亲的孩子和一场袭击的凶手联系在一起的可能性着实很低，可德威特处在这一切的中心，他心理素质再好也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思考，是不是有哪里还能做得更好？也正是这大事当前，压在心头，也让他没有心情在意麦格教授下达的具体处罚是什么，只是简单地上课，下课，在被麦格教授叫到办公室的第二天，仍旧是从赫敏那里收到通知。 在一天里差不多的时间，他再次来到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在那儿收到了写着处罚结果的纸条，要拿着带教授签名的纸条去受罚。 德威特会在每天结束课程的晚上，去和禁林看守海格一起巡逻，处罚会持续一周，结束之后，他可以继续协助海格进行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同时可以从中得到适当的报酬。 据麦格教授所说，这是邓布利多校长特批的。 第三十三章 惩罚与报酬 回忆着课上的内容，德威特一个人逆着人流走出城堡，在黑暗的天空下快步走向禁林的边缘。 他用点力气睁着眼，看透了夜幕，远望见黢黑的森林前有一幢亮着光的尖顶石头屋，在折射着黄色火光的窗户前还有一点光源，旁边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整个霍格沃茨都找不出来第二个这种体型的人。 bidige.com 等到德威特靠近，被发现，大高个儿就热情地招了招手，热情地喊道：“到这儿来！你个不省心的孩子！” 德威特小跑几步，把纸条递过去，礼貌地说：“晚上好，海格先生，这是麦格教授的条子。” “我知道，”海格接过纸条，看也不看一眼就胡乱塞进了厚实大衣的口袋，他朝德威特露出友好的微笑道：“麦格教授都和我说过了，接下来你只要跟着我走一走就好，走过城堡和禁林的交界，”海格伸手比划出大概的范围后补充了一句：“你可以直接叫我海格。” “这是牙牙，”他又指着脚边的一条大狗说：“别看它个头大，胆子却很小，不用怕。” 叫牙牙的胆小猎犬摇摇尾巴算打过招呼，呜咽两声应付式地咕哝两句：“你好你好……” 德威特没有回答，他不想再解释半天为什么能听懂动物的话。 “走吧，”海格拍了拍德威特的肩膀说：“一定要跟紧我和牙牙，不然……会有危险。” “所以禁林里有什么？”德威特忍不住问。 海格看起来不大情愿回答这个问题：“唔……独角兽，马人什么的……” “这些会害人？” “咳……不会。” “那危险在哪儿？” “还有别的神奇动物，我只说了不伤人的。” “告诉我吧，海格，”德威特难得地提出请求：“讲一讲，我很好奇。” “常见的有护树罗锅，城堡前边的打人柳上就有不少，别看它们小，但如果你惹它们不高兴，就会乘你不注意戳瞎你的眼珠子，它们喜欢吃土鳖，抓几只给它们就把你当朋友。” 德威特评价道：“这听起来也不怎么危险。” “基本没有危险的动物，”海格露出着迷的笑容，他乐呵呵地说：“我喜欢一切神奇动物……” “如果不出意外，”德威特说：“我也很喜欢。” 海格也不在乎德威特口中的意外是什么了，在爱好上找到共鸣迅速拉近两人的距离，再看德威特只觉得在原有的基础上又亲切了几分，说道：“那我再和你说几种……” 一直从龙说到鹰头马身有翼兽，巡视的路也走了一个来回，这一路上两个人的话都没断过。 “走吧，”海格大手一挥说：“我送你到城堡门前，不，这样，来我屋子喝点茶暖暖身子再回去。” 德威特拒绝了，海格却越发喜欢这个小朋友，他觉得从来没有哪个人再能像德威特这样理解自己。这个善良，喜爱动物的孩子，偏偏却遇到没了父亲这样重大的变故。多不幸！海格也失去了自己的父亲，每每回忆起父亲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能与德威特感同身受，也越想给德威特一些照顾。 然而到了最后，德威特也没有久留，他固执倔强的背影再次给海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明天还要来……”海格搓了搓牙牙的脑袋，咕哝着，直到看着德威特进入城堡，他才返回自己的小屋，自言自语道：“给他准备点吃的……” 处罚的第一天就这么结束了。劳累的程度不高，回到宿舍之后，德威特还有余力翻一会儿书本。他很希望从此往后的生活可以规律起来，然后一点一点地找到自己想揭开的真相，提升自己的能力，获取更多的知识，在和平的环境里渡过平静的一生。 然而到了星期三的上午，两节连在一起上的魔药课刚结束没多久，格兰芬多的级长珀西·韦斯莱就找了过来，极为冷淡地对德威特说：“中午的时候麦格教授要见到你。” 这大概就是好学生对坏学生的不待见，连称呼都不愿加上，把话带到，珀西就去了别的地方，不知道是上课还是图书馆。 “麦格教授又找你做什么？”赫敏担忧地问。 现在上课的时候也只有赫敏愿意和德威特坐在一起，这次的魔药课也不例外。 “或许是勤工俭学的事需要调整？”德威特也奇怪，但他随即想到了自己的失误——在对麦格教授说出“自己母亲不舒服”的谎言后，他并未对弗莱娅·费埃尔有过任何交待，莫非是麦格教授真的和费埃尔女士谈话了，发现两人的说辞并不一致了？ “你还需要勤工俭学？” “不管什么时候，有钱都不是坏事，”从“博金-博克”商店里弄出来的钱终归是死的，早晚会有花光的时候，一昧节流也并不可取，等着费埃尔女士找到能挣钱的工作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德威特对赫敏说：“我需要大量的魔法材料。” “你在课下也要做实验吗？”赫敏为德威特热爱学习的态度所动摇，她惊讶地说：“在魔药课上就连斯内普教授都挑不出你的毛病，课下还要这么努力？” 这可不行，自己决不能落后，如果有人学习比自己还要努力，那就是自己努力的还不够。赫敏的观念就是这么朴素得奇怪，她很好奇德威特会往哪个方向努力，便问道：“我们……可以一起吗？” 这正是德威特所期待的。 赫敏出身麻瓜，身家可谓清白，有天赋而且热爱学习，不至于浪费了能力，性子善良率直也好把握，唯一的遗憾就是太死板，墨守成规，总是把自己局限在别人规定好的框架里，可这也好应付，德威特认为只要别在她面前违反校规就好。 第三次来到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德威特对办公室门门把手的温度都有些熟悉感，敲门时的力度也把握的刚刚好，待到里边的麦格教授让他进去，他以迎接审判的心态推开门。 “沃尔德先生，”麦格教授面无表情地说：“我和你的母亲费埃尔女士谈过了。” 第三十四章 一些转变 不像，怎么看也不像。麦格教授从镜片后边看，又摘了眼镜看，怎么也找不到德威特和弗莱娅·费埃尔的共同点。在麦格教授的记忆里，弗莱娅·费埃尔是那个拉文克劳的优秀学生，说话从来都是轻声细语，在变形课上的表现比在拉文克劳院长、弗立维教授课上的表现还要好，同时在霍格沃茨学习期间，也是麦格教授少有的敢打包票说从来没有违反过校规的学生，更是麦格教授创办的变形俱乐部的一员。 所以，弗莱娅·费埃尔本应该前途光明，甚至有望在魔法部担任官职，或者去当个学者，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已一种悄无声息的态度消失在了魔法界，也没有好到愿意追寻她踪迹的朋友，就此没人能联系上她。直到逃课的德威特出现，麦格教授才重新得到了弗莱娅·费埃尔的消息，没想到那个腼腆的女孩，不仅早早的结了婚，连孩子也进入了霍格沃茨，而弗莱娅·费埃尔的丈夫……也是个麻瓜。 于是麦格教授回忆起自己的第一段感情经历，她也是找了个麻瓜，尝试隐瞒了自己巫师的身份，以为那是自己的真爱，但临到了谈婚论嫁的关头，她发觉自己并无断绝巫师生活的决心，因此选择了逃避。所以在看到弗莱娅·费埃尔，得知了曾经学生的丈夫死去的消息，以为弗莱娅也是深爱着丈夫，由此悲痛欲绝，并因此影响到了自己的孩子。麦格教授要劝劝弗莱娅——生活要向前，孩子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没有母亲，曾经那么优秀的学生，怎么也不应该颓废到这种地步。 可当麦格教授真的找到了弗莱娅·费埃尔的时候，她着实吃了不小的一惊。 不仅没有悲伤，弗莱娅·费埃尔甚至还变了模样——对比麦格教授心中的印象如此，德威特来了也要大吃一惊——她不是乖乖的三好学生长大后该有的温和模样，也不是被家长里短消磨光锐气的晦气鬼。真正的改变从外表开始，弗莱娅·费埃尔穿上了崭新的黑色巫师袍，半白的头发倒是没有做多余的处理，只是洗干净之后扎了个闪亮光彩的发髻。巫师可以对抗衰老的天赋在她身上重新被唤醒，又不至于让她年轻到看起来过于肤浅。 以及弗莱娅找到的新家——坐落在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附近，从一个麻瓜手中购入，而这附近既有麻瓜也有巫师。必须得承认弗莱娅做了有远见的决定，安家在这里可以同时保持和麻瓜和巫师两个社会的联系。就算是德威特来了，也挑不出毛病，更何况，新家已经被打扫干净，麦格教授进屋的时候，都有些舍不得落脚在地。 后续与弗莱娅·费埃尔的谈话很顺利，麦格教授得到了费埃尔女士的保证，确保德威特会得到足够的照顾。此刻，在简单概述完当时的情况，简略地表达了对教弗莱娅·费埃尔变形术时的怀念之后，麦格教授说道： “就是这样，换了新家之后，现在费埃尔女士的状态恢复的很好，我想她已经振作起来了，现在你需要的是把精力投入学业，不必再担心你的母亲了。” 德威特报以如释重负的庆幸笑容，说：“麻烦教授您了。” “那么你协助工作的事……” 这可不能取消，德威特赶紧说：“我想最起码先让我尝试一段时间，如果耽误了魔法的学习，再取消也不迟。” 多懂事的孩子，麦格教授着实不忍拒绝德威特的请求，在德威特离开前，还是同意了，只是加了前提——她会定期和别的教授交流德威特的学习情况，一直到学年的期末考试，但凡中间有一次不合格，就会取消德威特的资格。 回到格兰芬多的宿舍，照旧是一片冷遇，德威特实在想不出自己在这里多停留的理由，若非霍格沃茨学生宿舍的床又软又暖和，他的的确确是想过搬到禁林里住的。 “麦格教授又训你了吗？”当天晚上图书馆闭馆的时候，赫敏焦躁地翻着刚借出来的《神奇的魁地奇球》，在学习结束后，终于来得及问一问了。 “没有，”德威特没有借书，因为再晚一会儿他就要去和海格汇合，开始今天的禁林巡视，等到回去睡觉的时候，就已经临近深夜，他解释道：“教授去找了我的母亲，我也和你说过——不过现在她好了很多。” 那是有一次和赫敏闲聊的时候说到了彼此的家庭，德威特照旧用那套“失火”的说辞应付了过去。 2kxiaoshuo.com “那真不错，”赫敏也替德威特高兴，随后她问道：“你听说了吗？明天我们就要上飞行课了。” “骑扫帚？” “对。”赫敏说：“你试过吗？” “我只有母亲是巫师，连这个消息也是入学前才知道的。”德威特觉得飞天扫帚具有一定的战略意义，他不喜欢，但会觉得有必要学习。 “那怎么办？”赫敏慌得团团转，她担忧地念叨：“我从来没接触过这种东西，你知道书里怎么说的吗？书里说感觉，要顺着感觉走，我压根不知道感觉到底是什么东西……” “所以你在害怕什么呢？”德威特觉得赫敏太敏感了。 他们现在走到了二楼的台阶，一个要往上走回宿舍，一个要往外走去找海格，两个人暂且停下脚步，准备再说最后几句话。 “你不害怕吗？” “可能……会有点害怕飞上天不小心摔死？”德威特有这方面的顾虑，他诚恳地说：“不过有教授在看着，怎么也不会死人，有在霍格沃茨上飞行课摔死的记录吗？” 赫敏怔了一下说：“哦，那倒没有——但飞天扫帚出过事故。” “开汽车也会出事故，火车也会脱轨，”德威特说：“这都是存在的风险，压根没有办法预测，也不可因噎废食，所以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我担心我学不会！” “没人什么都会。” 赫敏不说话了。 “我会在最近找一个合适的地点做实验，”德威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在分别前他说道：“到时候我会找你。” 第三十五章 一念之差 赫敏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清楚了，然后她翻着书边看边离开。 德威特叹口气，走出城堡，在海格的小屋前和禁林看守汇合。 “来的很准时嘛，”海格热情地笑着说：“不过现在还早——可以先进来坐坐，或者我们提前开始，早点结束……” tsxsw.la “走吧。”德威特喜欢把事情往前赶着做完，所以即便他和海格刚熟悉没多久，也有些冒昧地提出问题：“还有一件事，海格。” “说吧。”海格乐呵呵的，一点也不在意。 德威特看着海格的脸色说：“我想在你这附近弄个场地。” “弄个场地……”海格重复一遍，领着猎犬牙牙跨过一道灌木，往禁林深处眺望一眼，说：“你要场地干什么？” “做点儿小实验，”德威特含混地说：“地方不用太大，放得下我的工作台就好。” “什么工作台？那长什么样？”这是海格没听说过的，他立刻许下承诺：“没问题！只是我的房子堆了太多东西，腾出来地方我再告诉你。” 德威特点头，然后在星期四的中午，收到了海格用猫头鹰传来的纸条： 地方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来。 午饭后，德威特在下午的课程开始前的空档里赶过去。海格在他自己的房子后用木头搭了个小棚子。 “我本想让你把东西放在屋里的，”海格说：“但乱七八糟的东西实在太多，我收拾了大半夜也没收拾好，在上午的时候我弄了这么一个……场地，可以吗？” 多实在的一个好人！德威特在心里对海格大加赞赏，他真情实意地说：“谢谢你，海格，我想找场地就是想造一些道具来卖钱，占了你的地方算你参了一笔，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海格一时间也想不出自己需要什么，他也不知道德威特的能力范围，因此他暂时地陷入迷茫。德威特便提出自己的建议，他看到了好多次，在海格的小屋门前摆了一张巨大的弩，夜晚巡视禁林的时候，海格也总是随身携带用来自卫。 “那个弩怎么样？”德威特说：“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提升弩的威力，再给你造一些特殊的箭头，会爆炸的，会放电的，会冰冻的——还有能魅惑敌人的，怎么样？啊，当然，现在不行，得等一等，我得先找到材料。” “如果你说的是魔法材料……”海格犹豫了一下，这当然不是他舍不得，而是在担心那些材料究竟合不合格：“我的屋里有不少。” 德威特从固化了无痕伸展咒的行李箱里取出原本放在老怀特农场地下室的工作台①，扛着放到木棚下，先前假期中剩下的材料却不能这么放着，海格固然不会有别的想法，但能来这儿的人可不少，不能什么防备都没有。 “那不是个小数目，”德威特实话实说，他用真诚的态度面对海格，没有担心自己表现得贪婪的顾虑，因为他知道海格不是个计较的人，当然也不会借此占便宜，这将会是一场基于友情的合作共赢：“下午我列个单子，晚上一起研究研究。” 可真到了下午，德威特才想起飞行课的事。 格兰芬多学院和斯莱特林学院一起学习如何骑扫帚——目前德威特还不懂这两个学院凑在一起的含义，他只知道上课的时候气氛很微妙。隐隐的双方各有领头的，格兰芬多的“头儿”是大名人哈利·波特，“副手”就是罗恩·韦斯莱。哈利能有此地位，与他“救世主”的名头有很大的关系，而罗恩则通过批判德威特的逃课获取了不小的威望。斯莱特林的“头儿”则是德拉科·马尔福，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与格兰芬多争斗的事端总由他挑起，再由“跟班”克拉布和高尔发起冲锋，三个人都陷入之后，其余的斯莱特林学生也会因为“家族的荣耀”或是“纯血的同盟”而加入。 故而，马尔福也从中找到了一套说不出来，但有利于自己身处漩涡中心并能明哲保身的规则来——就像他的父辈那样，永远挑选最弱势的目标，也像他的父辈挑选了麻瓜一样，德拉科·马尔福总是偏爱纳威·隆巴顿来欺凌。 这是恶心又下贱的行为方式，但和德威特没关系，格兰芬多的学生不管怎么了都和他没关系，他只在意其中特别的人，所以纳威从扫帚上摔下去他也没感觉，被飞行课教授霍琦女士带去医疗室治疗更无需同情，马尔福捡了纳威掉落的记忆球更没办法让他心生波澜——唯一感兴趣的是记忆球的原理，据说那透明的玻璃球会在持有者忘了什么事之后变成红色。 德威特冷眼旁观，看着马尔福骑上扫帚升空，哈利紧随其后穷追不舍，他唯一做的事，就是劝了劝气坏了要告教授的赫敏，发觉没用之后，就一个人拿着扫帚去一边研究，没有上去实验，也是因为教授不允许。 可总有人不允许德威特置身事外。 在半空中翱翔的马尔福看到了脱离人群的德威特，火车上被辱骂的记忆忽然就从脑子里翻涌上来，在哈利即将追上他的前一刻，马尔福对准德威特扔出了记忆球，当然也没忘记得意、狂妄地叫一嗓子： “混血杂种！我要砸得你头破血流！” 面对飞过来的玻璃球，德威特本可以稍微努力一下准确地接住，把同学的财产保护起来，可他面临的危机不是毫无准头的记忆球，能做的只是阴着脸往后闪退几步，避开了疾驰而来的哈利·波特。 退后的距离在德威特为求稳妥，有意增加后，他的脸仍被扫帚上哈利·波特搅动的风扫中，只差一点就被撞翻，然而终究是差一点，最终的结果是记忆球被哈利·波特抓住，纳威的财产被保护得很好——也没人受伤。 从马尔福扔出记忆球，到哈利接住，整个过程用不了一秒，除了德威特没人反应过来，所有的旁观者在一切结束后甚至还在议论，等到哈利停下扫帚，他们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齐齐地安静下来，直到赫敏冲过来，挡在德威特身前，瞪圆了眼指着哈利叫道：“你疯了！你没看到德威特吗？你差点就要撞到他了！” “可是没撞到呀，”罗恩不喜欢赫敏的态度，他得帮自己的朋友说话，哼哼两声立刻顶了回去：“谁让他站在那儿的。” 现在哈利从扫帚上下来了，他脸色发白，他也敢赌咒发誓自己绝无伤害德威特的想法，只是太专注于那颗快要摔碎的记忆球，在那一瞬间，他眼里记忆球的轨迹被放慢了数倍，可同时他眼里也只有记忆球。 在哈利要和德威特道歉之前，麦格教授终于从城堡里跑了过来，她又惊又气地喊道： “我在霍格沃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 ①：引用《神界原罪》中制造物品的设定，部分物品需要在特定的工作台上才可以制造，此处的工作台可以当做被改造过的合并了所有必备功能的平台，当然说直白点，就是给德威特制造物品的能力加上一个固定地点和固定数量的限制 第三十六章 从天上到地上 来不及道歉，哈利·波特就被麦格教授带走了，整个过程没人来得及解释缘由，所有人都被麦格教授由担心学生出事的恐惧滋生的愤怒给镇住了，只能默默看着哈利·波特被麦格教授拎走教训。哈利·波特只来得及用饱含歉意的眼神看向德威特，可这反被赫敏当成挑衅，被护崽子似的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等到麦格教授走远，马尔福窃笑着和他的同伴说着什么，引发了斯莱特林的笑声。 罗恩又不乐意了，可现在没有哈利，他委实不敢再和斯莱特林斗争，而是调转指责的对象，反而针对赫敏发泄自己的情绪，暗里又挖苦德威特：“你可真能管闲事，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我想斯内普也只有在针对你的看法上是对的了……” “闭嘴吧，蠢货！”当有人针对自己时，德威特可以把恩怨推后，但赫敏帮自己说话可是出于好意，这不应该成为她反过来被攻讦的理由，德威特决不能无视旁人的善良，因此在这时候不能退步，他便用鹰隼般的目光盯住罗恩，警告道：“我劝你——别往下说了。” 从个头上讲，德威特总要高一些。他的战斗生涯也并非躲在人后施法，必要时也不介意提起战士用的双手剑砍人，或是举起巨盾抵挡伤害。最起码在德威特身上，施法者从来不会和孱弱联系起来，因此这一具强健有力量的躯体，总能在形势快要恶化前，先从视觉上带来压迫，提醒着另一方要好好估计估计彼此的实力——列车上的马尔福被震慑了，现在轮到罗恩，也好不到哪儿去。罗恩兀自不肯输了阵仗，最后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咕叽几句，偃旗息鼓了。 见事情不会再闹大，马尔福刻意地表现出失望，他巴不得格兰芬多的学生内讧到暴毙，想了想，又控制住自己没表现的太明显，生怕激怒了德威特，如果两个人真拳拳到肉的来一架，他的确是有些发怵的。 后来霍琦女士回来的时候，甚至没有发现飞行课上少了哈利·波特，再重申即便飞行的要求，学生们就在她的目光范围内训练至下课。 “你没事吧？”从飞行课场地离开时，赫敏问德威特：“真的没事吗？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去校医院知道吗，魔法总是效果更好，治得更快。” “我没事，”德威特有耐心地重复，从课上一直重复到现在：“我很好，他根本没碰到我——你问了很多遍了。” 已经问了这么多遍了吗？赫敏自己都没意识到，当有人在她面前差点受伤，并且目睹了整个过程，现在还有点恍惚——有一半的原因是发生得太快，她受了惊吓。 于是赫敏暂时闭上嘴，上完飞行课，她对骑扫帚也有了点认知，现在也不翻那本《神奇的魁地奇》了，一直低着头走，好一会儿之后，忽然开口说：“谢谢你，德威特。” “谢我什么？” “帮我说话，”赫敏说：“唉，我倒是知道他们总对我有意见……” “应该的，”德威特觉得他站出来帮赫敏是理所当然，他人的善意应当给予回馈，便不以为意地说：“这么说我也要谢谢你，嗯，也谢谢你帮我说话——你也知道我的情况，就算哈利·波特真的撞到我，那群人不笑出声都算好的了。” “他们这么做是不对的，”赫敏一板一眼地分析：“虽然因为你扣了学院分，但一个学院的学生应该团结……” ahzww.org “这话你和我说可没用。” “哦，噢，是的——但是……和他们说也没用。” “所以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德威特说：“他们能碍着我们什么事儿吗？” 只要时机合适，从“我”到“我们”只需要换个词儿就好。 “但是……但是……”赫敏转折半天，也只干巴巴地说一句：“应该交朋友——我意思是——更多的朋友。” 德威特干脆停下脚步，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这让赫敏不大舒服，难道自己是什么稀有动物？ “朋友？呵，朋友……那些不喜欢我的，难道要我去讨好他们吗？我偏不！只有尊重才能换来尊重，只有友谊才能换来友谊，只有善良才值得善良——当然，你可以说我别扭，说我犟——这我不在乎，可如果真的是朋友，我是说我觉得适合当朋友的人，绝不应该因为扣了学院分就干出来这些恶心事！要我低三下四，没骨气地揣摩他们的想法……我当然能做到，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每个人都是一个脑袋一颗心，难道他们特殊到没了脑袋没了心也能活？大家都是人，我自认不输给其他人，凭什么要我讨好？” “好吧……”赫敏迷茫地眨眨眼，晃晃脑袋说：“好吧。你说的……嗯……也有些道理？” “这是我个人的想法，”德威特看向前方一片虚无，说：“你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你的观念应该从经历的一切中诞生，并因你的经历和本性逐渐成型，而不是听从我的灌输。所以，你到底怎么想？” “再看看吧，”赫敏有点疲惫，她忽然对回宿舍这件事有了极大的抵触：“再看看……” “我在禁林看守海格那里弄了个工作台，”德威特粗暴地换话题：“你知道我最近在海格那里受罚，他又是一个很好的人，只跟他提了一次，就有了场地，现在只缺一些材料。” “什么材料？” “很多，等会儿去海格那儿之前，我就得列个单子，”德威特说：“筹备得很好，要不了一两天就可以开始了——这算是个能让你开心的好消息，是吧？” 赫敏红着脸，眼里是重新振奋的期待，她咧开嘴点头：“当然。” “晚上要来看看吗？” “会过了宵禁的点吧？” 德威特不说话，他和赫敏对视，一直看到赫敏忍不住动摇。 “我很想去，”她为难地说：“但这可能违反校规……” “这倒也是。”德威特不再强求：“那就等到周末的白天吧。” 第三十七章 神奇的弩箭 德威特几乎没有闲过。 现在，有了霍格沃茨的图书馆提供资料，原本就快收尾的繁杂部分终于可以结束。他把另一个世界的魔法材料与这个世界的拥有的做了对比，找到对应的，性质差不多的，剩下的就是进行尝试。 ranwen.la 在魔法界呆的久的信不过，只能从刚进入魔法界的朋友里挑一个聪明的，所以能帮助德威特的是赫敏，也只能是赫敏，其实韦斯莱家的双胞胎性格也很好，他们也并未因为德威特害了格兰芬多扣分而改变原来的相处方式，但双胞胎的出身终归是有些背景的，所以找他们有风险。 “你来了？”这次是德威特敲开海格的房门后，海格说的：“这次来得太早啦。” “说好的单子啊，海格，”德威特从怀里取出一张裁下来叠整齐的羊皮纸，举起来，到海格面前说：“你瞧瞧。” 海格朝指头上哈口气，再捻了捻，挺小心地展开羊皮纸，他伸了伸脖子，瞪着漆黑的小圆眼睛念：“蜂蜜，木头，金属块，鹿角，牙齿，指甲，肠子？！”海格提高了声音：“这真的不是什么黑魔法？” “啊，别误会，你仔细看——动物的肠子也行，我可没说要人的。” “还有神奇动物的身体组织……”海格快把眼珠子塞到纸上去了。 “其实就是神奇动物的器官——皮毛，内脏——越能体现这种神奇动物特性的部位，效果应该就越好，”这也是德威特喜欢动物的一部分原因，制造道具的时候根本少不了：“从神奇动物体内，可以提取出元素本源，越厉害的提取出的就越多。你有弩箭吗？” “当然有。”海格听不明白，不过他看出来德威特现在是要实验给自己看，于是从屋里抱出来一篓弩箭——说是弩箭，但那长度对正常人来说也比弓箭长了。 大部分的箭头都生了锈，形状也不够完美，只有寥寥四根弩箭还能反射点光。 “你这……不怎么用啊。”德威特说。 “禁林其实挺安全，”海格应该是想到了禁林里的什么东西，笑了几声说：“通常武器根本派不上用场。” “那我少做几个让你先看看效果。” 海格的小屋里现成的材料只有蜂蜜，油和几颗兽牙，再取三根弩箭，德威特在工作台前分别把弩箭和这三种材料“组合”在一起，也不见他施法，“组合”就是组合①，让材料彼此有了直接接触，然后在海格微妙的眼神里递过去说：“你看这个粉色的、放了蜂蜜的，是魅惑箭，可以让敌人暂时跟你一伙。” “真，真的吗？”海格不大信，因为这不管怎么看，都只是把蜂蜜倒在箭头上——当然，弩箭为什么会发着粉色的光是个问题。 “当然是真的，”德威特继续说：“这个蘸了油的射出去之后会减速敌人，绑了兽牙的射中没防备的敌人可能会击倒对方。” 海格不忍说话打断德威特这孩子的臆想，因为德威特说得太认真了。 “你不信是不是？”德威特从海格张开又闭上的嘴和到处乱瞟的犹豫眼神里看出了不信任。 “没有！”海格第一时间先反驳，可不信也是事实，他结结巴巴地辩解：“只是……只是……” “来试试！”德威特跑到那把巨大的弩前，把这玩意儿提起来，先把用兽牙制作的震击箭头放进弩的滑槽，再用点力气拉上弦，举起来之后瞄准了远处的一颗树。 “我可以射那棵树吧？”德威特当然得问一句，不过没等海格说话，他就自己改变了主意：“射树不大好，射那个灌木丛吧？” 等海格说“好”，德威特就按下了弩的扳机，准确地射中了一丛低矮的灌木。不射出去还好，真射出去，弩箭碰到目标后，整根弩箭竟忽然消失了。 海格瞪大了眼，觉得是天黑了自己看错了，弩箭肯定是还在什么地方，只是没找到。可下一瞬间，那从灌木就开始了不算太剧烈的摇晃，一直抖着，抖到常青的叶片飘了大半才逐渐停止。 “你……你没用魔法吗？？” “没有，”德威特可以用，但他确实没有，便从腰间取出魔杖晃晃说：“瞧，我魔杖都是刚拿出来的。” “真有这么神奇？” “如果这颗兽牙的材料可以更好点——比如说龙牙怎么样？不说弩箭自身的杀伤力，光是震击应该就能震碎一棵树。” “那另外两根……” “也来试试，”德威特也想看看具体效果如何，他把粉色的魅惑箭放进弩里，再次拉上弦说：“这儿有没有什么小动物？” “后边有几只鸡。”海格说。 在德威特对着那个从不正眼看人，傲慢得不得了的大鸡冠花尾巴公鸡来一发魅惑箭后，大公鸡发出了老母鸡一般的叫声，绕着他跑圈，心甘情愿地跟在他身后吃灰，等到过一会儿清醒了，大公鸡呆立在原地半天都接受不了刚刚发生的事实。 “我向人类低头了，我向人类低头了……”它这么念叨着，钻到了鸡窝的最角落去了。 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到现在的难以置信，海格瞠目结舌，只觉得自己错过了太多的知识，他以为这是德威特在霍格沃茨自己学的，当下便诚心实意地赞扬：“真厉害。” 可这在德威特眼里，不过是谁都能做出来的简易道具罢了，甚至只要有人拿到成品，都能反推出材料，直接动手制造。于是他指了指剩下的材料，对海格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来，你来试试——做起来很简单。” 在德威特的指导下，海格也试着动手制造，很快也有了成果，看起来与德威特刚才弄得成品并无区别。 接着海格也拉起弩弦，有模有样的用魅惑箭对准先前的大公鸡来了一发。 然而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海格造的弩箭在击中目标后并未消失并发挥特殊效果，而是直接击穿了大公鸡的身躯，在纷飞的绚丽彩羽和白色的绒羽中，大公鸡在海格和德威特面面相觑之中死去。 “人类！你们竟然还要再来……”大公鸡叫得的确很惨烈，甚至过了一会儿吃鸡腿的时候，德威特还能回忆起大公鸡的音调。 ①：本来是想用大量设定来让《神界原罪》里锻造物品的系统更合理的，想了想之后觉得实在没必要，看起来麻烦还让人看了讨厌，干脆就这么来了——物品就是这么合成的，有点生硬，但是好理解。 第三十八章 惹是生非的代价 大公鸡的岁数其实不小，拔了毛之后也分量也很大，在吃过晚饭之后没多久再吃这么一只数一数二的烧鸡，刚刚好能填满海格和德威特刚空出来的肚子。 1200ksw.net “肉有点硬，”德威特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炭火，就结果来看，只有他自己能按照配方造出各种道具是件好事，但他就是想不明白大家都是一样的操作，怎么海格就不行了呢？他说：“不好意思，海格，我没想到——” “不关你的事，”海格压根就没把这当回事儿，也就是刚看到鸡被射死时眉毛跳了跳——而那也是因为惊讶罢了，摆摆手宽慰道：“肯定是我的工艺出了问题。” “我不想瞒你，海格，”德威特说：“那种制造根本谈不上工艺，可能是别的原因导致了失败，换个人来估计也是一样的结果。” “没关系，反正你会造吧？”海格爽朗地笑了几声。 海格是个好朋友，德威特便说：“没问题，只要材料够，我就能做。” 那只曾经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现在只剩一堆冒着烟的骨头，等到完成禁林的巡视，鸡骨头上已经爬了一层蚂蚁。 “今天太晚啦，”德威特回城堡的时候，海格对他说：“麦格教授批给你的条子还在吗？” 每次来接受惩罚，德威特都会带上，这次也不例外。 “你得小心点费尔奇，”海格警告他：“现在已经过了宵禁的点，如果你被费尔奇逮到，没证据他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受罚，马上他就要反过来惩罚你，最好就别遇上他。” 海格说的很对。和费尔奇的初见都算不上愉快，德威特也由此对费尔奇有了些认识，现在海格的话更证明了他的观点。 “他好像总觉得学生在违规，”德威特说：“而且违规了好像就是违背了世间最大的道理似的，偏偏他自己又没有威信。” 没了校规就没了费尔奇，再以学生的身份说下去就会不太合适，所以德威特告别了海格，走向城堡。 边走的时候他还在想，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批判着费尔奇，可紧接着又想到，费尔奇的问题再大，也不影响现在校规是人家说了算，那自己这种受制于人却偏偏觉得自己更高尚的心态是不是也有问题？不，德威特随后在内心里进行了更严厉的批判——地位不该成为评价一个人德行的标准，可自己也只能批判了，真在午夜的城堡中走着，他还是得小心翼翼，最好别和任何人有接触。 只是剧情的安排必须要有戏剧性，倘若没有波折，那也就没了讲述的必要，所以走到二楼的时候，德威特遇到了皮皮鬼。 这可恶的、不怀好意的皮皮鬼愉快地转着圈飘过来，把那张心情好时看着滑稽，心情烦杂时越看越恼的脸怼到德威特眼前，怪腔怪调地说：“啊——又一个不睡觉的小鬼头，你说我把费尔奇喊过来会怎么样？” 德威特不喜欢意外，但他也不怕，他说：“尽管叫吧，我是听麦格教授的话去受罚，费尔奇管不了我。” “是吗？”皮皮鬼转转脑袋再转转眼珠，鬼鬼祟祟地说：“那你应该有教授批的条子……快！拿出来让我检查！让我康康！让我康康啊！” “轮不到你管。”德威特轻蔑地扫了皮皮鬼一样，无所畏惧地继续前进，其实自始至终他都没停下脚步。 无视和轻视是皮皮鬼最无法忍受的，如果有人因他而生气，怒火烧的越旺反倒让他高兴，唯独现在这个情况不行，要轮到皮皮鬼反过来气到不能自已了。立刻，他就像失去了理智一样，靠独属于皮皮鬼的能力拆解走廊两侧的盔甲，操控盔甲部件砸向德威特。 皮皮鬼的能力有限，尖头尖角的金属盔甲部件飞的不快，可以想象，即便砸到了德威特，造成的伤害可能还没办法破层油皮，但皮皮鬼应当是用出全力了。 “你不怕教授管你吗？”德威特躲开飞过来的盔甲部件问道。 “教授们都睡了。”恶意的笑从皮皮鬼嘴里流出，在他嘴角涌动。 “别的幽灵呢？”德威特记得皮皮鬼很怕斯莱特林的一个幽灵血人巴罗。 “他们有别的去处。”皮皮鬼发出刺耳的奸笑。 “所以现在周围没人？没幽灵？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极了！”皮皮鬼欣然笑道。 这应该是皮皮鬼最得意的一刻，一个可怜无助的新生会因为其狂妄受到自己的惩罚，好好认清楚霍格沃茨到底是谁话事，并让自己恶作剧个爽，只是……皮皮鬼觉得奇怪，又觉得可笑，这小巫师是要用魔法对付自己吗？魔法永远也无法消灭自己。可他为什么没用魔杖，身上就发出了幽幽青光①？ 德威特忍了很久了，在问出皮皮鬼周围没人时，他还开启了灵视检查四周，再三确认的确无人后，立刻朝皮皮鬼伸出了汲取秘源的手。幽绿色的光搭建出传递秘源的单向通道，皮皮鬼忽然觉得不妙，他毫无知觉地被光束连接，本能地想逃，可汲取秘源的能力在光束出现后就不可终止，接着光束变细，迅速收缩，皮皮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可以意识到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从他体内流走了……可那是什么呢？他想不明白，并在逐渐丧失思考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德威特从那诡异的、烟雾似的绿光里吞噬了什么。 到了最后，皮皮鬼失去了支撑他活动的核心，剩下无足轻重的部分再也无法聚集成一个整体，伴随着分解的痛苦，他像雾一样散去了。 这结果是美满的，所以把盔甲部件放回原位的时候，德威特是痛快的。 我本不想把这一步提到这么前的时候，德威特心想，可皮皮鬼太过可恶，太肆意妄为，时间和场地太过完美，并且皮皮鬼的恶是竭尽全力的恶，从来没有考虑过后果，这种惹人憎恶的东西必然是越少越好，所以压根就没有愧疚，不需要愧疚。德威特再三检讨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有什么问题。 最后的最后，他回味着皮皮鬼的“味道”，心满意足地走上爬高的楼梯。 ①：此处应为绿色，但我觉得人身上出现绿光不太好，所以此处改为青，不过也没差，总之，当身体部位和秘源法术结合在一起需要描写的时候，绿色一律会改成青色 第三十九章 过错方 午夜的霍格沃茨城堡也有些吵闹，但皮皮鬼消失之后，却好像忽然安静了不少，但这种安静又只是流于表面，仅限于楼上传来巨大的奔跑声时，把动静衬得响亮，同样响亮还有费尔奇沙哑的叫喊，那是他在追夜游的学生。 德威特的眉毛苦闷地沉下去，在他上到四楼的时候，纷杂的脚步声转过了一个拐角，眼看着就要撞个对脸，他赶忙对自己施法隐去身形，与周边的环境伪装在一起，任由那几个学生跑过去。 天很黑，但德威特看得很清楚：哈利，罗恩和纳威朝着禁区的方向横冲直撞。说实话，看到有人违反校规德威特并不意外，但除了这三个男生，还有一个姑娘跟着他们跑。 夜晚的城堡仅有微弱的月光能跨过窗口照进走廊，逃窜的学生只能凭着直觉踏出每一步。赫敏也跑得很累了，她想叫住前边的哈利问问这是往哪儿走，可费尔奇已经化作身后穷追不舍的恶兽，变成了一种主观的臆想，不断压迫她往前奔跑。拖鞋太松，睡衣太宽，赫敏又紧张了几分，现在她跑在队伍的最后，如果自己被抓住怎么办？ 在这种情况下，赫敏忽然有了被抓住胳膊的触感，可看过去，却只能在虚无的空气里看到月光中的灰尘，她预备尖叫，便被拽过去，然后看到自己的身体变得透明。 “是我，”赫敏被捂住嘴，听到熟悉的声音说：“德威特，别怕，只是伪装状态的隐身而已。” 通过身体的接触，德威特感觉到赫敏放松了下来，他松开手。 “费尔奇就在后边。”赫敏很紧张地说。 “如果他不用什么探查类的魔法，他就看不到我们。” “还有哈利……” “已经跑远了。” 赫敏有点失落的往三个跑远的男生方向看了一眼，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不回去睡觉吗？” 赫敏楞了一下，才迟钝地说：“噢，对，是的，该回去睡觉……” “费尔奇来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等着一路小跑的费尔奇从后边骂骂咧咧地跑过来，他什么也没发现，连停留一刻的想法都没有，反倒是脚边跟着他一起跑的瘦猫闻到了气味，喵喵叫了几声：“有人，这儿有人！”可看费尔奇闷头直追，猫儿也只好跟着主人继续前进。 等到费尔奇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德威特从走廊贴着墙的地方来到中间，拉着赫敏说：“怎么了？今天连你也违规了？” “都是他们！”赫敏忍不住提高声音为自己辩解，下一秒她又压低嗓音，飞快地解释道：“马尔福约哈利·波特在午夜决斗！波特约了就去，但马尔福没去，而是报告给了费尔奇！你敢信吗？至于我为什么也在——我是去拦着他们的！但谁知道看守宿舍门的胖夫人画像去别的画里串门了，我进不去，只好……” “哦哦，没事了，现在没事了，”德威特解除了伪装的法术说：“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 “那波特和韦斯莱还有纳威……” “我能力有限，而且他们领不领情还要另说，”德威特不在乎地说：“而且总不能指望我们再过去，你想想，就散抓到了，扣三个人的分也比扣五个人的分好，对吧？” 经历了最初劝告时对方的不配合，和自己没了影儿另外三个也毫无反应，就算赫敏知道逃跑的时候那是没工夫注意自己，她心里还是有别别扭，就在这一点小小怨念的推动下，使得德威特说服了她。 “你说得对，”赫敏好像还有些愧疚：“我们……走吧。” 就这一点毫无必要的愧疚让赫敏一晚上睡得都不踏实，等到了第二天，所有格兰芬多的学生迎来了巨大的噩耗——三个一年级新生夜游，并且闯入禁区，被费尔奇抓了现形，每个人被扣了三十分，夜游十分，闯入禁区二十分。这又让赫敏愧疚极了，她觉得如果自己跟着是不是会让所有人逃过一劫？可德威特仍说，跟着说不定会被翻倍扣分。 折磨了赫敏一宿的愧疚让她不知所措，偏偏第二天下了课一见到她，罗恩就冲过来指着赫敏的鼻子尖儿骂：“都是你！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被抓到了吗？我们是为了找你！我们本来能跑掉的——就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你知道你没了踪影之后我们又多害怕吗？”罗恩毫无顾忌地大喊大叫，丝毫不在意别的学院也有人乐意凑个热闹，赫敏的室友也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哈利一个劲儿地劝罗恩：“你别胡闹了，别忘了，赫敏最开始是来阻止我们的……” “害的格兰芬多扣了九十分！比那个德威特·沃尔德扣得都多！”罗恩偏要继续说，仿佛说得越大声，他就不再是扣分的过错方了：“阻止我们就更搞笑了——哪儿有阻止到跟我们一起行动的？我看就是她也想去！” 坐在一旁的德威特没说话，他在看赫敏的反应——赫敏先茫然地睁大了眼，动了动嘴唇，期间眉毛竖起来又倒下，攥起拳头又放松，在“她也想去”话音刚落的时候，眼眶周围的肌肤红了起来。在这所有人都在看的时刻，只有哈利在试图阻止罗恩的无理取闹，重复着那一两句话，也就是这一两句话的时间，赫敏的眼里蓄满了泪水，但她很努力，试图让眼泪别流出来。 tsxsw.la 德威特仍然没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坐视一个妹子坚守最后的尊严，就连罗恩挡着他的面把他当反面教材提起也没什么反应。 学生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过来，赫敏觉得自己控制不住泪水了，人越多她反而越委屈，一切的开端是斯莱特林的马尔福挑起的，做出决定的中间过程是未经干涉他们自己做的，最后的逃跑也是看也不看自己，现在却说一切都是自己的问题？赫敏无法理解，她要是还能有原先伶牙俐齿的能耐，一定能狠狠地驳斥罗恩，但现在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变成一块火热的石头哽住咽喉，太丢人了，赫敏痛苦地想着，她抱起自己全部的书，冲出人群跑了出去。 德威特撞开想要继续说话的罗恩，也跟了上去。 第四十章 药剂和魔药 赫敏低着头侧着脸，顺着墙角快步走，走到人少的地方，眼泪就流了下来，等到走了好一会儿，她才发觉自己走错了路，下意识地像以往下了课一样，来到了图书馆的门口。 她在图书馆门口呆呆地站了片刻，又低下头，要回宿舍，可是她想起了先前争吵，按理说应该是自己关系最好的室友也没出来帮自己说话，就连德威特……她想起了德威特，心里又一酸。 赫敏倒是知道德威特没有义务帮自己，可她以为德威特应该会帮帮自己，要求不高，只要说几句话就可以，可德威特没有，只是在一旁沉默着——表情严肃，很严肃，严肃到阴翳，他也以为自己做错了？可这一切不是他给自己出的主意吗？ 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心里想得东西也越来越乱，赫敏隐隐希望，就算有什么人——哪怕只有一个——在当时是碍于氛围不愿说话，现在也可以跟上自己，会不会等会儿安慰安慰自己？她这样想，却不敢往四周看，害怕真看了，自己的想法就成了虚妄。 所以真有人叫她了：“赫敏？”她还以为那是幻听。 又喊了一声，她知道那不是幻听了，也希望那是真的了，却偏偏要拧着干，就是要当没听见。 德威特闪到赫敏前方，拦住了路。 “干嘛？”她故意凶巴巴的，扬着下巴故意不去看德威特。 “我看看你，”德威特的目光从赫敏的头顶往下看到脖颈——在巫师长袍里赫敏穿了件高领的薄毛衣，他的眼神掠过下颌的泪珠，然后说：“昨天晚上在海格那里弄好了能做实验的场地，要去试试吗？” “不去！”赫敏闭上眼，闭了一会儿才睁开。 “真不去？”德威特的眉毛抬起又放下，他可能笑了，问：“那你去哪儿？” 去图书馆？可自己刚掉头。去宿舍？难道现在大白天的就睡觉？那去礼堂吃饭——现在就只是想起别的学生，赫敏就觉得难受，她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不知道干什么——可能会哭一阵。 “走吧，走吧，”德威特不容拒绝地抬脚，走在前方，似乎笃定赫敏会跟上来，背对着她挥挥手说：“来吧，来。” 通常德威特不会说好话劝人，他的好意全在具体的行动上，赫敏领会到了，她最后选择跟上。 到了海格的小屋，里边却没人。牙牙倒是在，见了德威特熟络地摇了摇尾巴，也懒得站起来，看到赫敏这个陌生人也懒得叫，把鼻子埋到爪子下继续假寐。 绕到小屋的后边，德威特指着那个木棚下的工作台说：“就是这个。” 赫敏已经悄悄擦干净了脸，她看看这周围简陋的环境，着实没想到德威特口中“实验”的场地会是个漏风的，再不济——也得有几面墙吧？ “条件有限，”德威特此时才猛然发觉，条件确实烂得离谱了，只好清了清嗓子，略微有些尴尬地解释：“你看，只要我们小心一点，也不会被影响太多……与其这么说，其实就是没影响！绝对没影响！” 这次是赫敏露出些转瞬即逝的笑容，像是被德威特的强行解释变开心一些，却觉得自己应该难过，便掩去笑意一般，她问道：“该怎么做？” 现在霍格沃茨能与“实验”沾得上边儿的只有魔药，所以提到符文会显得突兀，提到法术卷轴会显得怪异，像在海格面前那样折腾箭矢又不恰当，最好的选择就是—— cxzww.com “魔药，”德威特说：“我们来做药剂。” “是课上我们学的那些吗？” “不，是我无意中看到的……秘传。” 赫敏的兴致逐渐高昂，她问：“那本书里记载的？” “忘了。” 她抬高声音：“忘了？” “随便一张纸片，”德威特用认真的态度胡说：“或者是哪本书的段落中的缝隙……记不清了，但是有效。” “你怎么知道有效？” “我试过。” “可你说在入学前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巫师的背景。” “怎么了？”德威特就是硬要把一系列谎言圆过来，泰然自若地信口开河：“我以为那是我独一无二的本领呢，偷偷试了试，谁也没告诉。” 赫敏将信将疑，但这也不重要，她说：“好吧，那你让我见识见识。” 德威特取出入学前制作魔杖后那段时期里剩下的材料，那是已经被分解后保存起来的元素本源，也不见他有什么多余的操作，将一团微弱的气之本源塞进玻璃瓶中，主要用食指和拇指捏住瓶颈，像喝什么名贵的酒一样摇了摇，原本不定形的力量变成了蓝色的液体，不等赫敏要过来仔细看看，德威特就打开瓶塞，一饮而尽——元素本源当然不会真的变成液体，刚碰到德威特的嘴，这团力量就流入了他的体内。 “生效了，”德威特闭上眼仔细感应，睁开眼之后他伸出手对赫敏说：“来，戳我，用指头戳我。” 赫敏欲言又止，德威特在她眼里已经成了不正常的人，面对一个可能不正常的人，最好的选择就是顺从，更何况戳一下也没什么不得了的——于是赫敏攥紧拳头，只伸出食指，碰了碰德威特的小臂。 “咦？”赫敏感觉到了，可这感觉太微弱，让她几乎以为那是错觉，所以她又戳了一下，这次用了些力。 “我感觉……”赫敏歪着小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竭力斟酌着词句试探性表达自己的感受：“……嗯……反弹的力度有些大了，是不是还有静电？” “如果你要打我，那就不是静电了，”德威特肯定了赫敏的说法：“这就是这个魔药——制作方法很简单，一团气之本源，一个玻璃瓶，服下之后会根据气之本源的纯度和强度，产生反弹接触到皮肤的伤害，并且电回去。” “这个魔药有名字吗？” “水母皮肤，”德威特说：“我喜欢叫它水母皮肤药剂。” 很快，他又取出一团保存好的气之本源，和刚才用过的玻璃瓶，放到赫敏面前说：“你试试——你是巫师，专注点，注意自己的意志，时刻保护着这团气之本源，不要让它消散，然后让它进入瓶子，摇一摇，就是这样——” 第四十一章 别人的魔杖 赫敏模仿德威特的动作，也晃了晃，连姿势和方向都一样，角度也只出了一些肉眼都挺难观测的到的偏差。 “很好，”德威特期待地点头，他夸奖道：“不错。” 可没用，动作再一样也没用，而那一点偏差也绝不是问题的关键，总之，气之本源在瓶子里跌跌撞撞，到处碰壁要溃散，被瓶壁阻挡再凝聚，就是没有变成德威特想要的“药剂”。 最开始什么变化也没有的时候，赫敏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因为德威特的制作过程她看得明明白白，可当毫无效果的时间变长，她已经瞄了德威特好几次了。 “我说……”赫敏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是不是用了什么魔法没告诉我？” 算上海格就是两个活生生的例子，德威特没有回答，而是暗自思忖，海格不行，赫敏也不行，如果条件允许，他倒是想把邓布利多也抓来试试，不过两个样本就够了，在海格失败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些工艺的成功或失败，只跟制作人是不是他自己有关。 “没有魔法。”德威特干脆挽起袖子，抬起手让赫敏看看自己全身，把魔杖放到一边，又取出另一套材料，刚准备动手，赫敏忽然看到了他的魔杖，听到了金属碰到工作台桌面的声音。 燃文 “哎？你的魔杖怎么——这么奇怪？” “都上了一天多的课了你才发现吗？反正——你先看，”德威特示意赫敏先看药剂制作，他把气之本源换成了火之本源，重复之前的步骤，制造出一瓶火红的药剂，然后喝下去，呼出一口气说：“来，对我施法——石化，或者晕眩，或者精神操控之类的法术……我是说，魔法。” 赫敏不自然地动了动指头，有点局促地说：“我……还不会你说的……那些……” “你不会吗？”德威特说得顺嘴了，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这话有点不恰当，快速地重新制作了一瓶这样儿的药剂，他递给赫敏说：“来，那你喝？” 这样的魔药赫敏从来没见过，在她的认知里，魔药应该是繁杂的草药或者生物组织，经过复杂的熬制手法，才能制作出来。如德威特这般，把一个光球晃成液体……陌生人的东西不能乱吃乱喝，但德威特终归是朋友——赫敏想，他总不至于骗自己，稍一犹豫，就喝了下去。 没有液体的触感，只是一团有些灼热的气流，或者说赫敏觉得自己可能啜饮了一团火光，咽喉中的感觉介于气与液之间，接着向周身扩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赫敏觉得自己的思维和直觉正在趋于灵敏，体感越来越敏锐。 德威特拿起自己的魔杖说：“你准备好了没？我要对你施法了。” 赫敏的头脑飞速运转，她现在可以控制自己的思绪，可以察觉每个想法的起源和符合逻辑的转变，与德威特的初见一直到这些天两个人之间说过的每句话都逐渐清晰，以她的观念和本性为基础，揣度德威特的意图，最后她冷静地说：“可以，我相信你——我现在的感觉很……好。” 德威特的魔杖亮起了土黄色的光芒，这光芒就在魔杖内嵌的水晶里闪耀，他默不作声的用杖尖碰了碰赫敏，光芒就飞速流淌过去，然后德威特迅速移开魔杖，他问：“你感觉怎么样？” 好奇地看着德威特那根逐渐暗淡的魔杖，赫敏准确地描述自己的感受：“我喝了那瓶魔药之后觉得头脑清晰，浑身暖和，你用了魔法之后，我可以感觉到异常，但异常被魔药带来的温暖阻挡，是不是只有等到魔药失效，你的魔法才会生效？还有，那是什么魔法？” 魔杖再度亮起土黄色的光，德威特挥动它，精准地击中了一只地上的甲虫——这可怜的、不知名的甲虫，就从光亮的黑甲壳上开始，逐渐染上了土黄色的光芒，迅速变成了一块“栩栩如生”的石头。 “石化，”德威特说：“效果够强的时候，就是把血肉从里到外变成石头。” “不止如此，”他继续说：“这瓶药……魔药，还可以让你免疫精神上的负面状态，我叫它‘强壮意志药剂’。” “这个名字……呃，”赫敏微妙地眯起了眼睛说：“还是一如既往的——奇怪。那你的魔杖呢？” “我自己做的。” “你自己做的？！”赫敏又瞪大了眼惊讶地说：“可就我所知，英国只有奥利凡德家族可以制造出好魔杖，时间久了，别的魔杖商人都坐不下去了，现在基本没有人会买别制作人做的魔杖……” “我就没买，”德威特像推销员一样举起魔杖让赫敏检视，但不让碰：“它兼具多种特性，如果要仔细讲述那又得重复一大段之前的内容，我直说一个你最好感受的——就是忠诚。” “什么意思？” “就是未经允许，你用不了我的魔杖。” 赫敏不大相信。 “你看，我把魔杖放在这儿了。”德威特着实有些不舍，他真不想让别人碰自己的宝贝魔杖，这可是他寸步不离，就算去洗澡也要随身带着的东西，可不让赫敏体验，又等于自己只会说大话，再加上今天带赫敏过来，说是“做实验”，但对方什么也没获得——就当照顾她了，德威特自己给自己找借口，还有安慰安慰小姑娘的情绪。 像是不小心丢失了魔杖一样，德威特把魔杖再度搁在工作台上，背过身，但还是偏着头，用余光盯紧了魔杖说：“好了，现在应该会有人悄悄拿走我的魔杖，因为她觉得这根魔杖很厉害。” “哦，”赫敏被逗乐了，她捂住嘴弯起眼睛笑着说：“我可没觉得这魔杖很厉害。” 德威特越发不舍，他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安到后脑勺好看住自己的魔杖，好在赫敏注意到德威特的爱惜，所以她拿的时候也很小心。 “不是木头的？”赫敏问。 “特殊的金属。”德威特说。 “那这些鳞片一样的纹路……” “是龙鳞。” 赫敏不懂，但她觉得很厉害，对这根魔杖的态度也越发慎重了起来，当下便庄重地咳了咳，适应了一下魔杖的重量，准备用出魔咒课上学的咒语，就这样全神贯注的，她清晰地念道：“荧光闪烁！” 第四十二章 初衷 “荧光闪烁！”赫敏又念了一遍。 魔杖还是毫无反应，连应付式地亮一亮都没有，甚至透过杖身制造时刻意留下的精美缝隙，可以看到里边的水晶连日光都不反射了。 赫敏不信邪，她加大挥动魔杖的力度，清了清嗓子，慎之又慎的保证自己吐字清晰，准确地念咒：“荧光闪烁！” 还是没反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赫敏还觉得这跟魔杖传递出了什么生无可恋的情绪——应该是错觉，魔杖怎么会有意识？ “是吧，”德威特赶紧转过来，从赫敏手里捧过自己的魔杖，趁小姑娘不注意，他用长袍内侧给魔杖擦了又擦，说：“你看，你用不了吧。” “那你用，”赫敏说：“就用‘荧光咒’。”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在德威特手里，荧光咒不仅可以成功，亮度还能随德威特的意愿随意调节。 yawenku.com “不错，”德威特越发高兴，他滔滔不绝起来：“老实说，我对自己的制杖手艺还有点不放心，那些特性啊什么的都只是我的期望。” 这跟魔杖德威特怎么看都看不够，他摩挲魔杖的每一寸说：“现在还没有太多适合印证的时候，我觉得我是成功了的，但是又不能随便乱让别人试，现在看嘛……结果是好的，哈！真不错！对！好极了！” “说不定你也用不了我的魔杖。”赫敏撇撇嘴，她觉得自己的魔杖也应该有不得了的地方。 “那你的魔杖是什么杖芯的？” 赫敏顺便把杖身材质也告诉德威特：“葡萄藤木，龙心弦的。” “来，”德威特收好自己的魔杖，朝赫敏手一摊说：“那你让我试试？” “试试就试试，”赫敏不肯服输，她故作不屑，但递魔杖的时候，还是差点把魔杖弄掉，有些紧张，或许还有点期待——就是那种明明知道不现实，只要是在结果没出现之前，总怀有的那一丝希望。 “你想看什么魔法？”德威特碰到魔杖的时候就知道了结果。 “随你的便！”赫敏急着见证结果，她用有点恶劣的态度说：“快点，总之！” 在施法的时候德威特总是沉默的，他轻轻抖动赫敏的魔杖，这根材质比较软的施法媒介就弹动几下，在杖尖摇晃的这段距离里，逐渐亮起一团光。 这团光起初看不清楚颜色，当魔杖舞了几个圈之后，这团光也跟着像漩涡一样转了起来，然后颜色逐渐鲜明。随着德威特动作变大，一团逐渐增大了橘色火球漂浮在魔杖尖儿前，像绑了绳一样，可以随着杖尖的挑逗而跳动。 “这是火吗？”赫敏感受到了热量，她有点紧张自己的魔杖，至于别人能不能用也来不在意了：“不会把魔杖烧坏了吧？” “除非法术失控，”德威特吹灭了拳头大小的火球，将葡萄藤魔杖物归原主，说：“你看到了吧？你的魔杖没有‘忠诚’的特性，它屈从于更强的人。” “哼，那也是我的魔杖。”赫敏不大乐意，她瞪了德威特一眼，摸摸刚才触碰火球的杖尖，确认没事之后，把魔杖收好。 等到从海格的小屋离开的时候，德威特给赫敏准备了几瓶“强壮意志药剂”。这能辅助学习，他是这么说的，毕竟也拿不出什么别的，干脆塞几瓶就当今天的安慰奖。 回去的时候，德威特见到海格从城堡里出来，问他干什么，海格支支吾吾不肯说。德威特当然不会问到底，他和海格告别，并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多次拜访海格，有时候会和赫敏一起——赫敏一定要找到为什么同样的流程，自己却做不出来同样的魔药的原因。用海格提供的材料，德威特分解出大量元素本源，用来制造药剂，以及品种繁多的弩箭。 “我感觉我现在一个人就能守卫好霍格沃茨了，”在见识过那些弩箭的威力后，海格相当高兴地说：“这可真是好东西！” 装备是更新换代了，作为回报，海格提供的材料也越来越上档次，不知名的狗牙变成了龙牙，癞蛤蟆的毒液也变成了昂贵的蛇毒。德威特还从海格那里听说，禁林里有一个马人部落，正在考虑是否要引入这些新式的箭矢。 各方各面都在改变。学校外的费埃尔女士寄来了信，告诉德威特新家的位置，她也找到了新的工作，工作的内容没说，只说一切都好，随信一起来的还有一些金加隆，看起来她挣了钱，不仅够自己生活，还能有余裕反馈给自己的“儿子”。学校内，德威特的魔法学习也没落下，他精于魔咒，甚至不需要教魔咒的弗立维教授指导，自己看课本都能学会，变形术也是如此，麦格教授夸奖他的时候，会说“就跟你母亲当时一样优秀”。 唯独没有往好处转变的是德威特和赫敏的人际关系，倒不是说受欺负，也不是说冷暴力，正如德威特所预料的那样，事关集体的错误总会被淡忘。虽然他依旧没去记住室友的名字，但现在早上起来会说一声“早上好”，路上见了也会点点头，有了改善也仅限于改善，大家是朋友吗？问起来了可以说是，但也只是“可以”。也就是这没几天的功夫，名震魔法界的救世主哈利·波特也不再享有明星的待遇了，尤其是夜游闯入禁区被费尔奇抓到之后，波特和罗恩还有纳威，被麦格教授派去跟着费尔奇打扫城堡。据说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也因此有了人员变动，可德威特对这类消息不敏感，他往返于教室，礼堂，图书馆，海格那儿的工作台和宿舍之间，能跟上他步伐的只有赫敏。 因为赫敏也是差不多的处境。尽管在她有了想研究的东西后，操在管别人闲事上的心思没了，属于赫敏的天资正在被挖掘，在意识到无法在制作方面发挥自己的作用后，受德威特的启发，赫敏开始搜集关于魔法的资料，她以为德威特这么说的目的，是因为从魔法的起源开始学习，能更好的帮她适应巫师的观念，进而提高学习魔法的速度。 实际上，则是德威特需要值得信任的人，来帮助自己了解霍格沃茨的秘密——可别忘了他入学的目的。 第四十三章 谈话时该怎么想 到了十月末尾的时候，海格来城堡的次数变多了，神神秘秘的，问了仍旧不说，德威特猜这背后应该有一个共同的秘密。 但海格再奇怪，也始终被他憨厚的形象所局限，让人不会去提防。不管怎么说，这所魔法学校的怪人都不少，海格也只是怪人中平凡的一个，他不如魔药课的斯内普教授阴沉，而负责黑魔法防御课的奇洛教授，则像是个介于斯内普和海格之间的谐星，可在扮丑之外，又会有两种矛盾的特质——这人的沉默仿佛笼罩在血腥的阴霾中，有人跟他说话时，他又成了低配版的海格，说话时连说话对象都搞不明白。 最可笑的是奇洛教授缠着整个脑袋的围巾。从开学到现在接近两个月了，可能从来都没换过，现在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他上的课也极度无聊，结结巴巴地把每章节的内容念一遍，就会刚好来到下课的关头，接着他就会像摆脱了什么沉重的负担一样，长叹一口气，欣喜又惆怅地宣布“下课”。 “等……等等！”又是一节漫长无趣的黑魔法防御课结束了，这次奇洛教授在宣布下课后，如噩梦中惊醒般忽然这么叫道，吸引了全班学生的注意后，他又被聚焦于自己的眼神弄得窘迫，结结巴巴半天才说：“沃尔德先生……请……请留一下。” 在其他学生眼里，德威特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其他人继续该做的事，最多是同桌的赫敏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和奇洛教授有交流了？你又犯错了？被抓到了？被扣分了？” 他自己也奇怪：“我们从没说过话，你知道我不喜欢他——就算是见了我也从来没向他问过好。” “要我等你吗？” “你先去礼堂，”德威特看了眼奇洛教授，发觉对方正往前伸长了脖子，勾着下巴往前方翻着眼睛看自己，视线撞上了便露出讨好的微笑，这真是教授该有的样子？德威特不想再耽误赫敏的时间，他说道：“不知道这人找我要花多久去了。” 收拾好课本，跨过三排桌子，来到奇洛教授的面前，德威特不肯再接近了，因为这个距离下，只要再靠近一点，奇洛教授浑身散发出的、腐烂的大蒜气息，就带着热烘烘的气儿迎面扑了过来，让人无法忍受了。 “教授，”德威特礼貌地笑着说：“您找我有事吗？” 因为奇洛教授站在讲台上，所以没有学生愿意坐在前排，下了课也没有学生愿意走前门，现在奇洛教授方圆五米——除了德威特——没有其他人。 “你的……”奇洛教授吞了口差点呛住自己的口水说：“你的……课程……学习得……怎么样？我是说啊……说……都能听懂吗？” “很好，”德威特用纯粹的眼神仰视高处的奇洛教授，他没有犹豫，立刻说道：“教授您讲的非常好，我想，正是因为您讲得如此——生动，不然我怎么会没有任何疑问呢？我全都听懂了。” 奇洛教授还挺不好意思，惨白的脸皮上泛起斑斑点点的不健康的潮红斑块，他惶恐地回答：“是吗……啊，是的，那太好了，那么，你愿意跟着我学习一些更深入的东西吗？” “您是说……”德威特上上下下地打量奇洛教授，怎么瞧怎么觉得不靠谱，可奇洛教授终究是霍格沃茨选中的人才，想来必然也有什么可取之处值得学习——是什么秘传的法术？还是稀有的配方？德威特承认自己有些心动，但他绝没有失去警惕——面对特殊的待遇，每个人都得想一想，为什么是自己？自己与其他人比，是有什么显而易见的优势吗？ “是……魔法啊。”奇洛教授张开双臂，手心向上托举，俯低上身，神神叨叨地说，怪异地笑着瞪大眼，妄图用狂热的情绪感染德威特：“找遍霍格沃茨图书馆都找不到的魔法……” wucuoxs.com 德威特往后趔趔身子，他保持着笑容说：“教授，我能力有限，成绩也不是很优秀……” “不！”奇洛教授坚定地说：“你是与众不同的！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 什么是与众不同？是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什么又叫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自己为了自保而在翻倒巷做的那些事吗？德威特做好的最坏的打算，他思索着接下来该从什么角度贯穿奇洛教授的心脏和咽喉，以及接下来要如何逃出霍格沃茨，以及日后如何躲避魔法界的追捕……这将会是一场漫长又坚信的旅途，德威特不安起来，他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实际上奇洛教授只是听说了德威特在禁林的禁闭，看中了德威特和海格的亲近关系，而德威特又是个不起眼的小孩儿，如果利用妥当，控制住德威特，就能带来一些消息上的便利，找到什么关卡的诀窍。 “你有天分！”奇洛教授故意拖长音留下悬念，却给出一个让德威特摸不着头脑的话：“沃尔德先生，我从你不跟父母一个姓氏就能看出来，你对自己的出身有不一样的看法，再想想你的处境——从开学到现在，你的那些同学，他们都是如何对待你的？” 他竟然以为自己被看透了？他怎么敢觉得自己的想法一定对？德威特觉得可笑，随后又觉得可气，什么样的阿猫阿狗都敢用浅薄的惯性思维来胡乱臆测了。德威特虽然能认清自己的平凡，接受自己的普通，但他是保留了傲气的，他在心里深处是高傲的，他认为个人的尊严、脾性与原则，是划分与其他人不同的唯一东西，倘若连这些东西都被人看明白了，那这人也就被人彻底掌控了，被掌控的人是极度可悲的——奇洛教授就是想掌控德威特，德威特明明白白地看出来了，但那有什么目的呢？德威特不知道，他想伺机反过来利用奇洛教授。 “我不在乎！”于是德威特一字一顿地说，语气中是伪装出来的、无人理解的愤懑压抑之情。这压抑在奇洛教授看来，就是蕴含着怨念的嘴硬，反证了奇洛教授的猜测，叫奇洛教授误以为自己用话语产生了共鸣，马上就能驯服德威特。 “聪明人总会不可避免的遇到孤立，”奇洛教授越说越顺畅，他不结巴了，开始慷慨陈词：“当我在霍格沃茨学习的时候就是如此——他们奉承我，但我知道他们都是想利用我的蠢货，或许你会说这与你的境遇不同，但我要告诉你——一样！你在心里也是把他们当蠢货——这点我们是一样的……” 如果德威特一开始信了奇洛教授的话，那他现在不仅注意不到奇洛教授的反常，反而会跟着对方的思路，找到了彼此的共同点，在相同特质的共鸣下，德威特也会无法避免地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但他从一开始就发觉了不对劲——如果要找一个优秀的学生来学习专属奇洛教授自己的魔法，那他为什么不找赫敏？他不否认其他的部分，但他在坚守自己独特性的同时，也理解自己大部分从众的特质，德威特不会因自己的特殊而觉得超然物外，他理解并接受自己的平凡。 大言不惭地说，德威特确实够优秀，但他表现出的优秀与赫敏比起来，就相形见绌。当然，他也注意到了，奇洛教授现在的模样与平日里截然不同，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或许可以大胆猜测…… 总之，德威特很确定，奇洛教授找自己有别的目的，他的想法则很简单，那就是先顺从，然后从中获利。 第四十四章 由小课引发的 奇洛教授要德威特跟着他学习魔法，德威特说“我天分不够”。奇洛教授就说德威特“与众不同”，德威特就示意他继续，于是奇洛教授就像阿克斯城的伊莎贝尔一样①，不断地抒发自己的人生感慨——这与德威特和赫敏的闲聊不同，奇洛教授话里话外全是你我相同，我如何做如何想，你也要如此。 “想改变环境得到认同就要先改变自己，”奇洛教授朝德威特灌输自己的思想，他说：“没什么是比学习魔法更直观的手段了。” “所以……” “如果你没有问题，”奇洛教授说：“我想我们今晚就可以开始。” 德威特觉得有趣，他问道：“在哪儿？” “在我的办公室。” “什么时间？” “等你从猎场守卫海格那里回来。” “那是宵禁了，教授，晚上学生不能在走廊行走。”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海格那儿的事儿？这问题的答案可以用教授间的交流来解释，所以德威特只是觉得可疑，他没有问出来。 “我会给你批条子，并且在办公室一直等着你。” “我还想再问一下，教授，”德威特摸着自己魔杖的握柄问：“这样的学习……有危险吗？” “没有危险！”奇洛教授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是吗，”德威特看起来很相信奇洛教授，他松口气说：“那就麻烦教授了，我很乐意多学点东西，我想啊，改变一切的第一步没准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教授，我真的非常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那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当然可以，”奇洛教授的嘴角掠过一丝意义不明的笑，他和蔼地朝德威特点头说：“不过这事最好别让别人知道——这是个秘密。” “哈，”德威特笑出了声，他马上憋了回去，肃穆地说：“对，是个秘密。” 说完，拿着奇洛教授特批的条子，他就离开了。 在礼堂吃午饭的时候，不用等待着的赫敏问，德威特就把自己要被奇洛教授“特训”的消息告诉了她。这本来是个乐子，也是德威特为了预防意外，省的自己的消息无人知晓的手段，结果反倒是让赫敏的心态有些不平衡。 “怎么是你？”她显得相当懊恼，没有多想就说道：“明明我的表现更好。” “这不是个好事，”德威特不在意赫敏的话，他劝诫道：“奇洛教授他……有问题。” “你怎么知道？有证据吗？”赫敏低头用叉子摆弄盘子里的食物：“别告诉我是你的直觉。” 没在意赫敏的话有点没眼色，德威特也没注意到赫敏的小动作，他没办法把自己猜测的缘由和推理全部说出来，只能简单地说：“奇洛教授的状态很不对劲，你知道他上课的样子，结结巴巴，但他和我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很有……煽动力和感染力，当然说的那些话算不上有道理……” “有没有可能奇洛教授只是在人多的场合不太适应？”赫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现在德威特说什么她都想反驳一下：“说不定他就是私底下比较健谈的人呢。” “不，这肯定不一样，”德威特必须要让赫敏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一个人在短时间表现出截然不同的两个模样，要么他是个疯子精神病，要么——他不是一个人，应该说——不止一个人。” 看着赫敏压根就不相信的表情，德威特很想讲一讲发生在“血月岛”②上的，和恶魔有关的故事，但魔法界的记载里并无恶魔存在的痕迹，所以找个讲“故事”的借口并不容易，他只能再重复道：“你就把奇洛教授当成一个疯子——你会想去接触疯子吗？” “可以请你不用这么难听的词去形容霍格沃茨的教授吗？”赫敏压低了声音飞快地说，她其实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么说话，但就是要挑德威特的毛病：“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学生。” 德威特终于听出来不对味儿了，他困惑地拉高眉毛，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想都想不出自己哪儿得罪了赫敏——他看看赫敏，想起刚刚叉起来的肉，怕凉了赶紧低下头送进嘴里，再看看赫敏—— 小姑娘闭着嘴小口小口地吃东西，注意到德威特的眼神，便立刻装作专注在食物上的样子，不想被察觉到心思上的端倪。赫敏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源于心理上的不平衡，她已经在心里批评了自己的行为，但真要让她正经地道歉又不好意思，很快，从耳朵尖开始，一直到她的脸蛋，都变红了，并且快把头埋到盘子里。 “你不对劲，”德威特却以为赫敏遇上了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女性专属的小困难，他自认为体贴地略过去，继续强调道：“但是你一定要小心奇洛——是的，我承认的话说的不好听，但那是为了方便你理解……或许他确实像你说的那样，只是有些无足轻重的小毛病，但是你不能不提防，一旦最坏的情况应验……” 他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赫敏听了，但只觉得这些话里的词语钻进耳朵又跳出来，她想捉住这些词儿，再体会体会德威特的意图和初衷，可又的的确确听不进去，她还在想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些近乎于挖苦的话。 固然德威特的样子一点都不在意。这个傻瓜，赫敏知道德威特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总不会想太多，想多的是自己，是的，往日里自己总是优秀的，现在自己在奇洛教授的眼里竟然看都不被看一眼，反倒是德威特……德威特当然也不差，但赫敏总觉得自己其实更优秀一点，因为在平常的学习遇到些问题，就算是德威特也要来问自己，可奇洛教授为什么偏偏看中了德威特？而且德威特还在说奇洛教授不对劲、很危险……他还在说。 赫敏重重的把餐具压在盘子上，她猛地站起来。 “你吃完了吗？”德威特终于停下了，他心思迟钝，吐字却不慢：“今天你吃的还挺快——等等我，我们……” 下书吧 这一点儿也不是德威特的问题，赫敏心知肚明，她擦了擦嘴，低着头说了一句：“我今天想一个人先回去。” 就这样小声说完，也不知道德威特听没听清，赫敏就离开了礼堂，她得静静，没别的问题，就是忽然有点烦。 明天就好了。 ①：神界原罪2里边的一个角色，正常情况下与（游戏中）主角敌对，但在第一次见到主角时，她是以矮人女王身边大臣的身份出现，在这个算是外交会面的场合下，她会对主角进行一系列吹捧，如果有耐心把这一串儿彩虹屁听完，她会讽刺主角真自恋，如果对游戏中这一段内容做个点评……我得说，这段彩虹屁是真的长，能点鼠标到烦 ②：游戏里的血月岛是个很黑暗的场景，简单来说就是恶魔是一个会进入人内心的种族，屈从于诱惑，就会被收走灵魂，有个医生说自己有办法治愈被恶魔钻进内心的人，然后他就在血月岛展开实验，实验的过程不为人知，后来医生离开，主角过去的时候，血月岛已经遍地冤魂，心里有恶魔的人没有得到救治，最终的处理方案是彻底囚禁，就连负责看守的管理员也没有离开过密室，直到死后也以灵魂的形态继续坚守职责。具体的内容比这一段话多了太多，玩过游戏的都懂，没玩过的我也尽量不剧透太多，只讲个表面的大致梗概，总的来说，恶魔的设定和各位传统印象里差不多，都是强，做交易，要灵魂。 第四十五章 奇洛教授的第一次指导 “他俩吵架了，”罗恩兴奋的低声和哈利说：“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我没想到反而是那个格兰杰先挑起的。” 哈利没说话，他看着德威特困惑地挠头，心里有一丝同情。和异性相处一定很累吧，还好自己有罗恩，就是跟马尔福打一架也比被格兰杰训一顿强，这么想了一下，哈利又想起飞行课的事，他仍旧没忘记在飞行课上差点发生的事故，他记得自己还欠了德威特一个道歉——只是没有合适的时候。赫敏总是和德威特在一起，如果自己过去，肯定免不了一顿挂落，他不想和赫敏离得太近，所以现在是不是个好机会？ 罗恩继续说：“我本以为会是德威特·沃尔德先受不了那个爱管闲事的格兰杰，不过他们两个就这么分开了？” “别这么说，我们也不了解具体的经过，不能乱发表评价，”哈利下定了决心：“所以……我要和他道歉！” “什么？”罗恩大吃一惊：“他们闹别扭管你什么事？我说……” “是飞行课的事！”哈利强调。 “那也不是你的错啊，凭什么你去道歉？”罗恩振振有词：“如果马尔福没有抢纳威的东西……” “那我也进不了我们学院的魁地奇球队！难不成我还要谢谢马尔福吗？” 罗恩哑口无言，悻悻地说：“好吧，你说得对，那确实是个事故，我们有点错。” 再看德威特，他吃的不慢，现在已经要走了，哈利应付式的再吃几口追了过去。 德威特稳重地走着，他注意到哈利·波特会出现在自己前进的途中，但他没有改变步伐，只因他以为哈利应该是没看清接下来该走的路。而随着哈利的接近，德威特终于确认了哈利的目标，他拦住了自己。 “哈利·波特，”德威特慢悠悠地说，像是在品味这个名字：“有何贵干？” 哈利是来道歉的，态度最起码在德威特看起来和好。对德威特而言，只要好好沟通，他从来都愿意谅解那些犯下无心之失、且态度诚恳的好人。论起哈利这次差点骑扫帚撞人，只要哈利的歉意是发自内心，在德威特这儿的罪责就可以比酒馆里嘲笑自己的巫师更轻，更何况这件事没有严重的后果，他当然选择原谅哈利。 后来在简单聊过几句后他们分别。在德威特眼里，如果哈利没有伪装，那他就是个好孩子，就连罗恩也算不上坏——前提得是成为他的朋友。同样在哈利眼中，德威特比想象中要好说话，他甚至觉得德威特是个有修养的好人，会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德威特从海格那里离开，他带着奇洛教授批的条子，顺利地来到黑魔法防御课的办公室。 敲门进去，浓厚的、灼热的、腐烂的大蒜味儿就已经在狭小的空间里发酵了。尽管这味道极为浓烈，但奇洛教授的办公室出乎意料的整齐，在那张老旧得有传承气息的办公桌上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器具，里边尽是些稀奇古怪的液体，角落的柜子里藏着不少材料。得益于这段时间海格提供的材料，德威特认出来不少，也就是到处看的某一刻，他在奇洛教授正在看的书封上瞥到一眼“独角兽”这个词。 人们常把独角兽和人类美好的品德联系在一起，那愿意去研究独角兽的奇洛教授难不成还是心地善良的诚实人？德威特觉得这个猜测离谱，但又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他向奇洛教问好的时候，教授已经把书藏到不知道哪儿去了。 “你来了，”奇洛教授没有再结巴，他流畅地说道：“我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 德威特露出困惑的表情。 “不必困惑。” 奇洛教授直视德威特的双眼，这让德威特感觉很不舒服，他悄悄地对自己施展“心静神宁”，红色的法术光芒在长袍底下闪了闪。 这时候奇洛教授就展现出教授应有的素养来，他必然是察觉到德威特身上的变化，他夸奖道：“不错，我只是敏锐了一些，而你很冷静。” 德威特想直接进入正题，但他找不到切入点，敷衍地笑了笑，算是感谢奇洛教授的夸奖，然后继续沉默。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遇到现在的情况？”奇洛教授说：“我注意到你和你的亲密朋友发生了分歧。” 德威特以奇洛教授的干涉为觊越，他心里不悦，脸上却没多大变化，仍是学生面对教授的不自然表情，说道：“那是没有的事，是我的朋友心情不太好。” “赫敏·格兰杰，”奇洛教授看出来德威特故意回避的名字，他偏要着重点出来说：“优秀的学生，所有教授的心头宝，别看斯内普整天不以为然，其实斯内普也很看重她，但是——除了我。” 德威特舔了舔自己的牙齿，配合地问：“为什么？” “因为那样的人毫无特点，”奇洛教授微笑起来，他比划个有力的手势说：“霍格沃茨建校已经上千年了，这期间浮现出来的天才有多少？格兰杰小姐确实优秀，但在千年的时光里她什么也不是，甚至就这些年来，也只有两个毫无争议，绝对强大的巫师，她永远也不会是其中之一，仅仅是学习好而已，你觉得这样的优秀有意义吗？” 德威特在意的是那两个强大的巫师，他猜测道：“我感觉邓布利多校长就是其中之一？” “没错，”奇洛教授很认可这一点，不等德威特问，他就说：“另一个就是他的宿敌格林德沃。” “我知道这个名字，”德威特说：“第一代黑魔王，那第二代呢？” “第二代……”奇洛教授奇怪地咬着牙，他顾着腮帮子怪异地笑了几声，很快又严肃起来，恶狠狠地说：“啊，第二代——没有第二代，比起格林德沃，所谓的第二代黑魔王只是个复古的逐梦者。” “如果你对这些感兴趣，以后我可以专门给你讲一些具体的故事，”奇洛教授说：“但现在，我们该回到之前的话题，说说看，当格兰杰小姐把你不如她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说出来时，你觉得这样……合理吗？” 笔趣阁 第四十六章 独特的考试 德威特很愿意说合理，他早就认识到了人总是各有所长，他接受这个不够尽善尽美的自己——比如他不会和赫敏比谁看的书多，跟哈利·波特比谁更会骑扫帚。能做出来那些稀奇古怪的道具，也不会觉得那是自己真的了不起。现在，德威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有些好奇心，想找到霍格沃茨一些秘密的新晋巫师。 不过他说了：“这很不合理！” 奇洛教授展露出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笑容，他确信自己看透了德威特这个小孩子。这年龄的小孩子都是这样，还没认清现实，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或者将来无所不能，以为自己真的备受瞩目，却不认为自己有这样没自觉的想法，稍稍挑动不服输的心思，这就进了套啦。 “我可以给你改变这一切的机会，”奇洛教授说：“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代价。” 德威特以为奇洛教授终于要暴露真实目的了，可谁知道奇洛教授马上就说：“可你我之间不需要代价，我自愿交给你知识，你要知道，在魔法界，知识就是力量，触手可及的力量，想想吧，你知道的魔咒别人不知道，你知道的变形技巧别人不知道，你知道的弱点别人不知道……如果这样，谁还能战胜你？” 德威特脸颊的肌肉跳了跳，他咬着牙，表情有些奇怪地说：“教授您说的太对辣！那我该怎么获得……知识？” “就从现在开始，”奇洛教授笑眯眯地说：“我们就从魔咒开始。” 他真的开始跟德威特讲解魔咒了。对比魔咒课的弗立维教授，奇洛教授的教学方法显得有些激进。在确认德威特熟练掌握手势和咒语之后，便立刻让德威特进入施展练习，而练习的目标就是奇洛教授自己。不论德威特用出怎样的魔法，奇洛教授总能以极度轻松的姿态直接破解，他用最直观的手段展示着两人的实力差距，用差距打击着德威特的颜面，用实力证明自己的可信。一方面让德威特彻底改变了奇洛教授是个草包的印象，另一方面奇洛教授妄图在德威特心中竖起自己的权威，以此权威免受质疑。 这样的课后辅导持续了接近半个星期后，奇洛教授通过德威特的表现，认定德威特已经惟命是从了，他在又一次黑魔法防御课下课后叫住了德威特。 而德威特甚至都没和同桌的赫敏交代一声，就来到了奇洛教授面前，看起来很尊敬。奇洛教授隐晦地扫了一眼径直离去的赫敏，他亲切地笑着说：“该来一次实战演戏了，去和你的好朋友海格问一问，打听打听有什么厉害的生物，我们深入一次禁林……” 如奇洛教授所料，德威特真的从海格那里问出来了，在把海格的回答告诉了可敬可爱的奇洛教授之后，德威特却反被通知后续的实战演戏取消了。 奇洛教授到底要干什么？德威特夜里睡不着觉，他怎么看都觉得奇洛教授有问题，却怎么也看不出这人的目的，他能明显感觉到奇洛教授有所企图，而这个企图距离自己很近，或许就差了一张纸，但是就是看不透。 必须要承认，奇洛教授隐藏的很好，他的行为虽然可疑，但都能用只算有些牵强的理由解释过去，这也没办法和别人说，同时奇洛教授的要求越来越严格，他不允许德威特再和那些不知上进的学生们交流，也不允许德威特违反校规，教给德威特的内容也越来越多，哪怕是以一个老师的角度来说，奇洛教授也做得不能再好。 同时，应赫敏的要求，德威特每次都要把奇洛教授教的内容在第二天转述给她。每次他都要和赫敏说上一遍奇洛教授的可疑，次数多了，赫敏也麻木了，但还总是会出于习惯，一遍遍的和德威特分析，分析的次数也多了，甚至德威特都开始怀疑了——难不成奇洛教授是真的觉得自己有前途？ 好处是到手了，那就继续呗，德威特有些疏忽大意了，他现在就这么想了。 日子是会继续的。在结束了第一阶段的魔法学习之后，奇洛教授宣布要进入第二阶段，他现在开始领着德威特学习认识一些危险的神奇动物。德威特还有些防备，但防备已经不敏感了，尽管他的想法就是接过好处，要让他办什么事情，那就是不行的。不过就目前而言，奇洛教授所讲的东西确实提高了他的魔法水平，教给他的魔咒也威力不小。 到了万圣节前夕，奇洛教授把德威特一个人叫了过去，他矜持地用胳膊撑起那颗被围巾裹着的大脑袋说：“是时候来一次考试了。” 德威特疑心奇洛教授是否要图穷匕见，就听到奇洛教授说：“我会在今天晚上万圣节晚宴的时候放出来一只巨怪。” 那是一种类人型的大型怪物，奇洛教授说，巨怪头脑极度蠢笨，四肢发达，浑身臭味，随便一个成年巫师就能轻松击败和击杀一头巨怪。而德威特作为奇洛教授的弟子，则要做到在巨怪面前自保，不然那就是白学了。 fantuankanshu.com “放在哪儿？”德威特下意识地问。 “就放在城堡里。”奇洛教授平静的与德威特对视，那张过于温和，内向到软弱的脸撑起了不符五官的阴森。 这就是你的目的？德威特认为自己终于知道奇洛教授在谋划着什么了，但他没想到奇洛教授的目的只是策划一场发生在学校里的袭击？以考试的名义引入一头巨怪，借以麻痹自己让自己助纣为虐，到时候事发了还可以让自己背黑锅，德威特以为自己看透了一切。但引入这样的一个怪物能搞出什么样的袭击？得阻止奇洛，不能让他如意，比如奇洛让自己自保，那自己就宰了巨怪。 目前可不能揭穿他，德威特这么想着，他说道：“为什么是巨怪？我觉得完全没必要，放在城堡里伤害到其他人怎么办？” “啊，德威特·沃尔德，”奇洛教授直摇头：“看来你还把那些同学当朋友——这好吗？是的，这很好，你很善良，但我要告诉你，这是没必要的。” “教授您说。” “万圣节晚宴全体教授和学生都要到场，我会在那个时候放出巨怪，不会有学生出意外，”奇洛教授安排的很妥当：“教授们也会及时出动，你要做的，就是在这个空档——取得巨怪挑战者的名号。” 第四十七章 万圣节的怪物 若是个正常的巫师家庭的孩子，他的父母一定会教给他如何认清潜藏的危险。但德威特不知道，他对巨怪，对各种神奇动物的认知都只停留在表面。他也不知道奇洛教授在教导的时候保留了多少——是的，教魔法的时候每个魔咒奇洛教授是教的很认真，但事关怪物们的具体情报，奇洛教授或多或少的隐瞒了些。隐瞒的这部分不会记在书里，只会让德威特不以为意，轻看巨怪，轻看这个人们口口相传的低智典范，以为自己真可以戏耍巨怪。 而德威特确实不以为意，实际上他有这样的资本，可他忽略了同龄人其实没有他的能耐，在这样心态下的表现——他默认自己可以通过“考试”的豪言，刚好又符合奇洛教授预期的形象——被天命，特殊性所启发，从而蒙蔽了理智的莽撞孩子，自认为与众不同，天分超然，并自认为将在来临的“考试中”大发异彩。他引导着德威特，并且他认为自己引导得很成功。 于是奇洛教授看着放下心的德威特，他在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想，当这个可怜的格兰芬多真的见到了巨怪，充满自信地冲了上去，用出了教给他的强大的魔咒，却发现这些魔咒只能刮破巨怪的皮时，这孩子的心情会是怎样呢？ 不管怎么样，奇洛教授从来没想过依靠一只巨怪直接实现自己的目标，就连德威特是否信任自己都无关紧要，不信任又能怎么样呢？奇洛教授是教授，教授总比学生有权威，而今天一过去——德威特这点是想对了，哪怕这场所谓的“考试”真的被完成了，德威特也会因为这场和巨怪的战斗而吸引一些人的注意。 “周围同学的看法和眼光即将转变，德威特·沃尔德，你现在离崭新的人生只差一个决定，”奇洛教授不断鼓励道：“为什么要在意那些蠢货的安危呢？你已经如此善良，如此仁至义尽——回忆回忆你遭受的冷遇，在这种时候问上一句，得到他们会安全的承诺就够了——再想想霍格沃茨，这里是魔法界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1200ksw.net 或许换个别的新生经历德威特这几天经历的，现在就被奇洛教授迷得晕头转向，但正如前边所描述的那样，德威特即便怀疑自己最开始的猜测，他始终都没有放下对奇洛教授的戒备，现在听着奇洛教授充满暗示意味的言语，德威特并未意识到一切的关键在他答应接受“课下的指导”时就已经定下，他仍以为自己是看透了一切的人，以为奇洛教授的阴谋将在自己眼前呈现，他抓住其中的漏洞问道： “城堡里哪儿来的巨怪？” 奇洛教授早已想好了答案，他从容地回答：“啊，那是一项安保措施，在邓布利多的允许下，每个教授都参与其中。” 德威特哑口无言，如果此刻不拔出魔杖与奇洛教授决斗，那他就只能接受奇洛教授的理由，不然表现出的就是一种公然和霍格沃茨全体高层对抗的态度，可他当然不死心，仍要问到：“什么样的安保措施会用到巨怪？这不是一种没有理性的危险怪物吗？” “这都是为你考虑。” “为我考虑？”这个答案德威特着实意料不到。 奇洛教授什么样的话都能信手拈来：“就是在见到你之后，为了今天的测试，我才把属于我的那道方位关卡选定巨怪，而在巨怪之后，你还有一个新挑战。” 所以今天不是奇洛教授谋划的最后一步？或许在最后一步之前，奇洛教授应该不会改变明面上的立场，这次“考试”安全的可能性极大，德威特觉得自己可以再从奇洛教授脑子里掏出来一些知识，于是他不再犹豫，回答道：“好的教授，我一定能完美地解决巨怪。” “记住，记清楚，”奇洛教授最后说：“城堡的二楼，你要一直在图书馆学习，并在宴会开始时最后一个离开，你会遇到巨怪，最后解决它。” 到了说好的时间，德威特还在回忆奇洛教授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是解决巨怪吗？刚刚不还在说让自己自保？德威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这无关紧要，他只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就好了。 就这样，他把巨怪的问题放在一边，琢磨着万圣节晚宴上会有什么东西——新场景还是新的好吃的？错过了宴会会不会很可惜？但此刻已经按照奇洛教授的吩咐，在对应的时间出现在走廊，想什么都已经迟了。知道德威特不参加万圣节前夕的宴会的，只有赫敏。他当然不会把奇洛教授的考试的具体内容告诉赫敏，只是说要独立完成，赫敏当然也一如既往地说：“回来的时候把考试题也告诉我，好吧？” 该怎样把另一头巨怪带到赫敏面前让她见识见识这新奇的考试方式呢？德威特快活地想着，他的手伸在长袍里，魔杖在手指间捻了一圈又一圈。 沉重的脚步声与地面的震动几乎同时传递到脚下，堂而皇之地宣告着某个巨大怪物的接近。德威特刚意识到这应该就是巨怪的动静，刺鼻的恶臭就传了过来——很难评价这味道和奇洛教授身上的臭味到底哪个更难闻，但两者的难闻左右也不过是一个像垃圾场，一个像夏天的旱厕，区别仅在于种类不同罢了。 夹杂在脚步声中的还有重物被拖动的声音，以及走廊两侧装饰被撞倒落地的动静。在巨怪缓步接近的这段时间里，德威特回忆着巨怪的弱点——除了蠢还是蠢，可智力不是衡量力量的直观因素——先观察观察。 隐去身形之后，德威特无声又迅捷地贴着墙角移动，他向声音的源头接近，即将抵达拐角的时候停下脚步，反倒退了几步，屏息等待几秒，注视着巨怪拖着沉重迟滞的步伐一部分一部分的现身。 这丑陋的畜生腿粗肚子大，松松垮垮的灰色皮肤垂着，受自重叠在一起，但这些皮下不止是脂肪，更是大块的粗壮的肌肉。或许是皮肤都坠到下边，巨怪的双臂和上身就显得有些单薄，可这单薄也是以巨怪的角度来看，就比如它的肩膀，也得把德威特横过来才一般长。而且巨怪走路不弯腿，它提胯，上半身的左右两侧总要有一部分往前挪，又有一只手还在身后，好似脱离了身体所属似的拉着一根大木棒，另一只手稍微弯下腰就能碰着地。 巨怪像一堆随意堆砌的粪坑底的石头，也像腐败了的木桩。 看着这怪物，德威特着实犯了难——到底是要砍了巨怪的脑袋，还是直接把它烧成灰？ 第四十八章 头破脑流 现在就思考巨怪的死法有点太早了，但德威特是真的可以确保万无一失——因为他应付过更强的东西①。不过出于稳妥的习惯，德威特还是先来到巨怪的视觉死角，这在伪装状态下是很容易的，他慢慢地捏了个小火球，这是很基础的法术，德威特完全没有投入太多的力量，然后他操控着火球绕到巨怪后方的另一侧，从那里发动了试探性的攻击。 这团火球没多大伤害，落在巨怪的肩膀上，不过刚刚烧烂了巨怪的皮，烧焦了皮下的肉，可惜提着木棒的胳膊还连着筋，试探性的法术没去的额外的战果，而是顺理成章地激怒了巨怪。 巨怪的脑袋就像大西瓜里的西瓜子，它无法理解这一切发生的缘由，单凭本能行事——被攻击就要打回去，至于有没有目标，那是另一回事。于是巨怪不顾右肩膀的伤势，狂乱地挥起了大棒。 看走廊边的盔甲不怀好意，巨怪一棒子把盔甲砸散，瞧墙上的火把心怀鬼胎，巨怪便先抬起左脚，想了想觉得不对劲，放下左脚抬右脚，可还不对劲——巨怪困惑地晃脑袋，该如何做出那个动作……啊哈，该怎么跳起来？ 想不出来问题的答案对巨怪来说是很正常的，但巨怪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它很快就想到自己手里还有一根大棒子，只要把这跟棒子举起来——用被折腾得只剩下骨头和筋连接的胳膊举起来—— “喂，”德威特解除了法术，他光明正大地站在巨怪的攻击范围内，取出了魔杖，单手抓着握柄垂在身侧，像是遇到熟稔的亲朋好友一般和巨怪打招呼说：“吃了吗？” 这次巨怪的逻辑歪打正着，找到了袭击自己的罪魁祸首，当然它也可能压根就没有进行基于逻辑的思考，想也不想就要继续刚才举起大棒的动作，不同的是，这次换了目标。 小书亭 有些慢，德威特全神贯注地防备着，对巨怪的攻击做出中肯定的评价。 准头还有些差，德威特动也没动，那根棒子就落到了空处——因为巨怪肩膀的伤口已经露出了红白交杂的骨头。 力量呢？力量也不行。德威特这次没再扔火球，他制造出一枚锋利的寒冰碎片②，隔空操控这枚冰冷的碎片刺入巨怪伤口，彻底隔断这怪物的臂膀。整条手臂落地的时候，那根大木棒也落地了。 巨怪痛苦地吼叫起来，低智带来的是低自制力，它压根意识不到这种情况下每一秒都可以决定生死，只凭借本能来决定行动，面对痛苦就只能坐以待毙。 德威特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是如此厌恶巨怪这东西，以至于他更愿意选择一种暴力的手段来解决问题——于是德威特向前冲了几步，捡起了巨怪落地的木棒，略微侧身，双手抓住细的那头，随后弯曲膝盖，下一步重重地踏在地上，带着木棒一跃而起，在空中完成把木棒甩一个大半圆的动作，并于下落的中途，一分不差的让木棒末端落在巨怪的脑袋上。 一声带着回响的沉闷爆破音响彻走廊。 溅射的污浊血液反而带来了比臭味好闻的血腥气息，部分花黄灰白的糊糊也朝德威特飞过去，但飞到一半就被看不见的屏障阻拦，原来自始至终德威特都施展着保护自己的法术。 嫌恶地呼出一截憋着气，德威特随手把木棒扔到一边。 “天哪，你都做了什么？”忽然有一道声音说道：“你徒手用巨怪的武器杀了巨怪？” 德威特立刻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不认识的幽灵姑娘，穿着朴素破旧的长裙，在长裙外边还绑了条围裙；脚上套着一双曾经光鲜亮丽过的牛津鞋，裙摆下的袜子是带条纹的。虽然幽灵都没有色彩，但这身打扮让人看一眼就产生了直觉般的判定——这妹子活着的时候，处境估计与这身黑白的衣服别无二致。 长得倒是很可爱。 没多少装饰的松散直发在脑后飘动，露出一部分光洁的额头，额头下边是细长的眉毛，眉毛下边是一双大眼睛——这是俗套的描述，但漂亮的眼睛通常都是大的。小巧的鼻子端正地缀在最恰当的位置，不引人注目喧宾夺主，仔细看去又觉得这是精妙的设计，衬得嘴唇不厚不薄。 有“人”看到了经过，但德威特不想让别人知道与巨怪有关的详细内容，所以他准备起了汲取秘源的法术，没有立刻发动，得先尝试沟通。 “那些教授们和学生一定很高兴，”幽灵妹子冷淡地说：“既然没人出事，那我就回去报告了，你在这儿等一等——” 德威特眉头皱了皱，他撤销了准备中的秘源汲取，出声说：“等等！” “怎么了？又有什么麻烦事吗？” “你说的教授们——是怎么回事？” “今天是万圣节前夕。” 德威特知道，他有耐心地点点头说：“是的。” “活着的人有宴会，死了的人也有，”幽灵抱起双臂，没有继续飘着，而是像个活人一样落在地上，靠在墙边说：“我听说这儿的魔法学校有热闹，今年就来看一看，但那群幽灵的互相吹捧又太无趣，我就想到处转转……” 德威特有些着急，看这幽灵妹子的语气，教授们现在就在路上，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个巨怪死于自己之手。 “真没耐心，我已经说得很简洁了，”幽灵妹子继续说：“在活人的宴会上，有一个阴森森的人闯进来说‘有巨怪’。” “如果他头上还有一条围巾，那就应该是奇洛教授。” “我不在乎你们什么教授什么学院的，”幽灵妹子很不满意德威特的插嘴，她语气带上了点嫌弃：“接着所有人都吵了起来，一个小女孩跑到大人们吃饭的地方……” 德威特心里有了古怪的预感，他又一次插嘴问道：“那个女孩是不是头发很乱很卷——” “门牙也不小！”幽灵妹子抬高声音，恶狠狠的瞪了德威特一眼：“不！要！插！嘴！听我说——那个女孩说她有一个叫德威特的朋友……” “哦哦，我就是德威特。” “闭嘴！你这个讨厌鬼！”幽灵妹子大喊大叫起来，她飞到德威特面前，踮着脚尖瞪德威特：“我说了听我说听我说！不然你来说？你能说出来什么？”说完，幽灵妹子像活人一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继续说：“你们的校长刚好看到了我，他委托我先一步来看看情况。巨怪很蠢，说不定我能帮一些忙……” ①：更强的东西是游戏里的巨魔，对话的内容让人觉得又残暴又憨，神界原罪里的巨魔都是起看守的作用，有两只守着两个桥要过路费，这两个彼此之间还有商业竞争，如果杀了其中的一个，相关的剧情就会发生让玩家恼羞成怒的变化。巨魔只有在受到特定属性的攻击才会掉血，而且看游戏里的模型比例，对比哈利波特的巨怪，应该是大上不少，而且外形威猛得多。之所以扯巨魔，是因为搜英文的时候这两个怪物的英文都是一个词troll，估计就是翻译的不同，不过小时候看的哈利波特小说说的就是巨怪，作为区别，就继续使用这个词 ②：水系法术，游戏中的效果是可以制造一片结冰的地面，也可以冻结没有魔法护甲的敌人 第四十九章 坦诚和承诺 德威特想，没实体的幽灵能帮上什么忙？紧接着他就想到巨怪遗憾的智商——一个摸不到的幽灵肯定能把巨怪搞糊涂，巨怪肯定想不明白，为什么看得一清二楚的东西为什么碰不到。 “是吗？”德威特看看幽灵妹子，他真诚地说：“嗯，谢谢……谢谢你。” 不管怎么说，幽灵妹子是好的，好意的好心的，也把一切都告诉了德威特，对待这样的行为，值得一声感谢，可德威特道谢时会觉得有些不自然，他感谢过很多人，每次都会生分，像是每一次道谢都是第一次道谢一样。 “活人向死人道谢，”幽灵妹子像是在斟酌什么大事似的点点头：“这很有意思。不过我要走了——” “我还有一个请求。”德威特觉得有些窘迫，他猜想自己的脸可能红了——纯粹是麻烦别人的不好意思，以及一点愧疚——差点吸取了这个幽灵妹子秘源的愧疚。 “说吧。” “别让别人知道我在这儿……”德威特话说了一半却忽然沉默，他想到了一个保全自己，同时让奇洛教授被众人关注的办法：“不，这样，我希望你别把你看到的具体内容告诉别人。” 幽灵妹子很聪明，她体贴地点点头：“嗯嗯，是的，每个人都有秘密，我猜你是不想让人知道……你有这么大的力气。哼，这是有点不一样，人们容易把不一样的当成另类，然后区别对待。没别的了吧？好，那我走了。” 走的时候又记起来自己是个幽灵了，飘飘荡荡地沉到地下，直到地板盖过头顶，彻底消失。 还有一会儿，德威特立刻开始着手掩饰，这种行为用专业点的说法就是破坏案发现场，但魔法界应该不会因为一只巨怪的性命而对德威特提起公诉，可是听说普通人那边讲究什么权利，不会真有人要和自己讲究巨怪活命的权利吧？胡思乱想着，德威特动作却一点都不慢，他麻利的用念力①移动巨怪的胳膊，尽量清除火烧的痕迹，再冻结其中没流尽的血，好让巨怪齐肩断掉的胳膊在不受太大外力的情况下勉强连在一起，就像是巨怪找上自己的时候，已经受了胳膊快要断掉的伤势。 来不及再处理了。麦格教授的绿袍子角已经出现在上楼台阶的拐角处，她年纪最大，反而走得最快，步伐近乎小跑，脸上苍老的褶皱因惊怒而舒展。来到德威特面前的时候，麦格教授恨不得揪着他的耳朵问问你小子到底在想什么，但她能看出来德威特毫发无伤，于是僵着两条胳膊上的肌肉，冷冰冰地说：“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没人知道海面下的浪涛有多汹涌，就像没人知道现在麦格教授没太大变化的表情下燃烧着多剧烈的怒火。德威特往麦格教授身后瞄了一眼，他看到了赫敏跟在最后——见到了德威特没事，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再前边一点是奇洛教授，他看着巨怪的尸体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紧跟着麦格教授的是弗立维教授，他没有多生气，只是看起来很担心——是那种听到了表现好的学生忽然出了状况的担心。 “这是一个考试，”德威特伪装成无知的孩童，像不知道水深的游泳初学者就下河，充满了无知者的无所畏惧般回答：“奇洛教授说要我来挑战巨怪……”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麦格教授迅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对弗立维教授说：“菲利乌斯，你先把格兰杰小姐带回宿舍。” 德威特说的话弗立维教授也听到了，唯独奇洛教授离得远，他在研究巨怪的尸体，如果奇洛教授也在，德威特根本不会说这话。 “奇洛教授？”麦格教授目送弗立维教授带走赫敏，她冲奇洛教授喊，喊了两声奇洛教授才回过头：“奇洛教授？能麻烦你处理一下这里吗？被别的学生看到影响不好，我要带走这孩子——这件事很严重，必须要严格处理，不然我真不知道现在的学生还能干出来什么离谱的事。” “哎呀，”奇洛教授拿腔捏调，极不连贯地说：“这……这不过是……小孩子……玩闹，不过是……好胜心有……有些强，我看啊……这件事啊……我不是开脱，只是啊，觉得是不是没必要太在意。” “米勒娃，”奇洛教授用故作亲热到腻人的语气继续说：“这件事……是的，你看，也没人出事对不对，这孩子多害怕你看……看……” 德威特朝他笑了笑。 “面对巨怪的恐……恐惧，就是惩罚了，”奇洛教授坚持说完，如一个真心考虑学生感受的仁慈老师一般说：“就……就不用再惩罚了。” 156n.net 麦格教授耐心地等奇洛教授说完，说道：“恐怕不行，越是严重的错误越是要有相对应的惩罚，不过我会考虑你的建议。”接着，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德威特说：“跟我走吧。” 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就这样定下了，就像德威特之前在谈话中无法质疑奇洛教授一样，现在这个氛围下，奇洛教授也没办法质疑麦格教授。他只能在麦格教授走远之后嘀嘀咕咕自言自语，不知道说些什么。 而德威特跟着麦格教授来到了变形课的办公室。 “你来这里的次数说不定比有些毕业生来的次数都多。”麦格教授可能是在开一个玩笑，但她绷着脸，让办公室里的气氛格外紧张，见到德威特好像也并没有太紧张的模样，她摇了摇头，放轻了语气说道：“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尤其是你说的——是奇洛教授让你找巨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前一段时间奇洛教授找到了我，”德威特说得真假掺半：“他说可以教我魔法。” 说了个开头的时候，德威特稍稍停顿一下，他打量打量麦格教授的表情。麦格教授以为他要听听自己的看法，便说道：“霍格沃茨……有这样的传统，教授们会挑选优秀的学生在课下组建一个俱乐部，但是奇洛教授……”下边的内容显然不适合麦格教授说出来。 “我跟他学习了一段时间。” 麦格教授皱着眉毛点了点头。 “前几天他说是时候来一次考试了，”德威特一口气说下去：“他说他会在万圣节前夕，就是今天，在城堡里放一只巨怪。我问他会不会伤害到别的学生，他说他会报告给你们——就是全体教授，然后让我在所有人都参加晚宴的时候去找到巨怪……” “所以你去了？”说到巨怪麦格教授就要生气，她冷冷地说：“真好啊，一个一年级新生！去和巨怪决斗！”她深呼吸调整情绪：“好吧……这也过去了，暂且不提，然后呢？你究竟从奇洛教授那里学了什么魔法？” 什么魔法能让一个小巫师正面杀死一只巨怪？只有邪恶的黑魔法才能达成这样的效果，麦格教授非常在意这一点，因为黑魔法会扭曲人的心智，而一个小巫师使用了黑魔法…… 紧接着，麦格教授看到德威特展露出自豪且天真的笑容，听到德威特说：“是漂浮咒！今天魔咒课上才学的漂浮咒！” ①：《神界原罪》里的一项能力，念力越高可移动物体的重量就越大，由此延伸出了一种用箱子砸人秒杀的流派，不过我玩的时候没试过，只是在网上看到有人这么玩，放在这里，就当是类似超能力里边的念动力，可以控个物什么的 第五十章 能说的不能说的 看吧，麦格教授的情绪沉下去，看看黑魔法把这孩子的神智给扭曲成什么样了。漂浮咒……哼，漂浮咒能杀死巨怪？她担忧地望着德威特，看看能不能从他的细节表情里看出癫狂和痴傻，不过嘴上还是以安抚为主:“你还记得清经过吗？慢慢说，跟我……讲一讲？” “首先，巨怪很蠢，”德威特清了清嗓子说：“所以我先躲了起来。” 这没问题，麦格教授也想不出别的解释，反正，一个小巫师绝对没可能与一个巨怪正面对抗。 “然后我注意到巨怪的胳膊有些伤，不过也只是可能，巨怪一直在乱砸乱打，我看不大清楚，”德威特说得模棱两可：“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就是从这儿判断它胳膊有问题的，因为它的那根大棒子脱手了。我再看看巨怪的脑袋，再看看巨怪的棒子，脑子里忽然就想到了漂浮咒，今天弗利维教授才讲过，我和赫敏在课上都用了出来，弗利维教授还给格兰芬多加了分……” 听到这儿，麦格教授也露出了一丝微笑，赫敏是个好孩子，德威特天赋也不差，就是好惹是生非。 “然后我就用了出来，”德威特说:“我还怕一下砸不死巨怪，所以我把那根木棒漂得很高，大头朝下，到了最高点的时候取消漂浮咒——嘭，好了，巨怪倒了。” 麦格教授立刻问道:“没用别的魔法？” 到目前为止，德威特不认为魔法界有检查施法记录的能耐，他果断地说：“没啦，就用了漂浮咒。” 麦格教授盯着德威特仔细观察——她看到了一个眼神灵动，肤色红润，精神饱满，站立的时候抬头挺胸的男孩，看起来一切都很好。 “你很自豪，是吗？”麦格教授忽然问。 德威特认为自己现在不适合再得意下去，他便惊愕地收起笑容，但是看样子，这笑容被抑制之后仍旧不可控溢出来一些，他辩解道：“没有……吧？” “你只是运气够好！”麦格教授毫不留情地斥责道:“如果那头巨怪真的碰到了你，你想过后果吗？巨怪的力气比十个成年人的力气加一起都大，而且你以为它会因为大家都是人形就不吃你？德威特·沃尔德！你很有天分，我一度以为你很聪明，现在看来，我从来没想过会有哪个学生蠢到和巨怪对抗，下一步是不是你也要考虑教巨怪跳芭蕾了？” 麦格教授是个好老师，德威特低着头听教授的批评，直到麦格教授说得够多，她认为德威特应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也稍微鼓励鼓励德威特，免得德威特太丧气。 “当然，在你这个年纪能放倒一个巨怪也是一件相当了不起的事，这就是好好学习魔法的好处，”麦格教授每个词儿都是深思熟虑后才说出来，免得又让德威特过于膨胀：“但是这是没意义的行为，孩子，你得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还有，关于奇洛教授的事……你确定是他让你去直面巨怪的吗？” “他说这是个考试，”德威特清晰地回答：“我就去了。” 麦格教授沉默了很久，她眼里闪过数不清的怀疑的光，再次重复问题：“这是很严重的指控，关系到奇洛教授的声誉。” “的的确确是奇洛教授让我去的。”德威特这话说得当然理直气壮。 “这件事如果是真的，后果会很严重，”麦格教授复杂地说：“不管怎么说，奎里纳斯·奇洛都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他对你说出的话无异于让你去送死……孩子，你一定要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教授。”德威特当然知道其中利害，他也知道没有证据根本拿奇洛教授没有办法——因为这事后果很严重，而越是严重的决定越需要公正的裁决。 “恐怕我需要证据，”麦格教授缓慢地说：“没有证据这件事……很难处理。” 她说得很艰难，尽管这一切就应该如此，可就是有种觉得辜负了德威特的信任的负罪感。 “不过我会报告给邓布利多，”麦格教授说：“我想你在奇洛教授那里的补课也该结束了。” “教授，”德威特说：“奇洛教授还要求我不要把他教导我的事告诉别人，如果他知道我告诉您了，会不会……” 笔趣阁小说阅读网 麦格教授发现自己低估了德威特，原来这孩子早有防备。有防备就是个好事，麦格教授认为自己不用再说些什么，不过她最后还能再帮德威特一点：“那么你会被关禁闭，并因为关禁闭而没办法再去奇洛教授那儿学习，不过这得需要你自己找个合适的场合和奇洛教授说。” “谢谢您，教授。”德威特这次还真得感谢禁闭，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法术来对付奇洛教授。 可后边的事实证明德威特多虑了，奇洛教授不仅没有在意他是否往外泄露，反而在这之后说了很多好话。 巨怪出现的风波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结束，没人知道巨怪最后的下场，德威特也不知道巨怪的尸体被怎么处理。麦格教授说要上报给邓布利多校长，可等了一天又一天，德威特什么消息也没有收到，除了麦格教授友情提供的禁闭——现在除了要去海格那里帮忙，德威特还要在图书馆闭馆后协助图书管理员整理图书。 这是个算不上辛苦的禁闭，可迟迟等不来针对奇洛教授的措施，反倒让德威特越发疑心起其余教授的立场。当代最伟大的巫师邓布利多是不是名不副实？这估计是个不能往外说的猜测。 现在那些大人们所有的行为都在矛盾，每个人的态度都在酝酿着一些秘密，可德威特始终欠缺关键的部分，这让他每天过得还不如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学生安心。 说不通，德威特还是想不明白——换位到奇洛教授上，如果他是奇洛教授，看到学生被副校长叫走问话，肯定是要担心对方能否保密，甚至已经可以开始着手泄密后的处理手段，而不是一切照旧甚至讨好这个学生。 很不对劲，除非奇洛教授吃定了自己没证据，拿他没办法，又或者这些教授其实都是一伙的……这倒是不大可能。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德威特发觉自己走入了误区——这件事，还得回到最开始的目的才好分析。 第五十一章 现身吧 “你怎么知道我去找巨怪了？”德威特没看出来赫敏的脸上带点儿怒意，他只惦记着自己的那点好奇心:“你还把教授都叫来了。” 还问？赫敏生气地想，你怎么好意思问？她本不想搭理德威特，但又看德威特的样子毫无紧张的意识，实在是忍不住，讽刺道:“看起来你很自豪啊，是不是？” 这话好像在哪儿听过一次，德威特愣了愣想起来后，立刻说:“哈，麦格教授也说过基本一样的话。” “那是因为你没有意识到你的问题！”赫敏更气了:“而且不是我和麦格教授一样！只要是个有点儿理智，有点儿善心的人，看到你现在的态度都会这么想！” “那你要我怎么办？”德威特自始至终都不觉得这是个大事，最多没见到巨怪真容的时候会谨慎点。他和赫敏的思维有偏差，他也知道这不是赫敏的问题，他自己也没有问题，但还是忍不住顶回去，不过语气很冷静:“难道我现在哭着喊着找妈妈才是认识到了错误？” “我是这个意思吗？”赫敏放下手里的羽毛笔，她换个姿势，从休息室的沙发上扭过来，盯着德威特反问道:“你的行为里充满了对自己的不负责，我没有说你一定要害怕，我只是希望你能多想一想，遇到类似的情况多考虑考虑安全。” “是奇洛教授让我去的，”德威特说:“他说这是一个对我学习成果的检验。” 听了这话，赫敏的怒意消散了，她盯着德威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好像这样做就能读出德威特的心声一样。过了会儿，她非常非常严肃地问:“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走！”他们本来是在休息室坐着小声说话的，现在赫敏拉着德威特就要起来，她咬着牙说“我们去找麦格教授！她是副校长，现在奇洛教授要害你……” “我已经告诉过她了。”德威特坐着没动，他拍了拍赫敏的手示意她放松，让赫敏重新坐下。 “麦格教授打算怎么办？”赫敏说:“霍格沃茨什么时候把奇洛教授辞退？” “没有证据。” “什么？” “没有证据。” 赫敏沉默了，她不忿地说:“可是奇洛教授要你去送死的啊！这事学校不管吗？” “没有证据，”德威特最后重复一次，然后说:“你相信我，是因为我们关系好，是吧？如果你遇到了类似的问题，我肯定也会相信你，我认为你不是会欺骗朋友的人。” 赫敏有点脸红了，虽然大家都还小，但异性说这话还是有点……喜悦，或者还有感动，可能还有点别的什么情绪，在脑海的最深处悄悄涌动。 “但是在教授们的角度，需要考虑更多的东西，比如霍格沃茨的声誉，比如奇洛教授的前途——如果他是被我诬陷的呢？”德威特像是在评论两只蚂蚁的生死一样冷静地解释:“这都是可能，每个可能都有对应的后果，所以教授们不可能贸然做出决定。” “那就这样什么也不做？”赫敏认同德威特的分析，但这不代表她接受这样的处境。 “好歹没扣分，而且教授也做了措施，”德威特玩笑似的说:“麦格教授又关了我禁闭……” “？这不是扣没扣学院分的问题，当然学院分也很重要……”赫敏刹住话头，她屏住呼吸确认德威特说得是“麦格教授又关了禁闭”，而不是自己听错了。 “给了一个合适的借口让我不再跟着奇洛教授学习。”德威特看赫敏误会了。 “那奇洛教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德威特说:“他肯定有什么目的……” 赫敏也想不到奇洛教授的目的，这个话题只能搁置，他们现在得去上课了。 当天晚上结束图书馆的禁闭之后，德威特要马不停蹄地赶往海格的小屋，但今天海格不在屋里，他推着一个蒙了块大黑布的推车。车把和车板间卡了个大铁锹，那铁锹对海格来说也有点偏大。 “今天从城堡里出来了点垃圾，”海格抬了抬车把，不小心抖落点黑布，一股比活着的巨怪还恶心的气味散发出来。他立刻把布塞回去，说：“真臭呵，我们今天得往深处走点，把这玩意儿埋土里。” 德威特明知故问:“这里边是什么？” “这是不适合小孩子知道的东西，”海格敷衍道:“快走吧，把这东西埋起来会费很长时间，都怪斯内普教授挑挑拣拣，剩了一摊恶心的零碎……” 走的时候，海格照例拉上牙牙。牙牙绕着推车跑，把鼻子使劲儿往推车的黑布下塞，被海格拉走了它就骂：“大个子藏吃的！大个子藏吃的！” 海格听不懂牙牙的话，他又舍不得打牙牙，只好在牙牙快把黑布扯掉的时候把牙牙拉到腿边。 “唉唉，”海格无奈的对德威特说:“管不了了，我们走吧。” 牙牙呜呜呜地低声吠叫，可劲儿念叨“好吃的”。 从禁林外围深入，黑暗的氛围越来越浓厚，月光在不同的地段会因树木的枝叶浓密程度而变化。沿着没走过的小路来到一处空地，海格对德威特说:“就在这儿了，我挖个坑，你不要乱跑。” 把铁锹从推车上拿下来，海格抓着柄，用力踩下大铁锹锹面的后半部边缘，让锋利发亮的前端深入土地，接着再双脚踏地，用力抬起，铲起大块大块的泥土。他不断重复这样的动作，持续到地面上出现一个大坑，这个坑深到海格跳进去也看不到头顶，他还在往上边一锹一锹的铲着土。 德威特借此机会估摸着海格的力量，他伸头往坑里看——以惊人的速度干了这么重的活儿，海格也只是有点喘气罢了。 挖好了坑，海格又说:“你走远点儿，记得和牙牙在一起，埋的东西不适合你看。” 笔趣阁 于是德威特牵着牙牙的狗绳，绕过几棵树，在冰冷的月光下，他来到一丛灌木后，揉着牙牙的后脖毛，干脆坐到草地上，继续想奇洛教授的目的。 所有的植物都成了黑色的。 抬手拂去一只被惊动后疯狂逃窜，结果跑错了方向，往自己身上爬的蜘蛛，德威特又听到牙牙说:“啊啊，好吃的…” 牙牙还在念念不忘，惦记着黑布下发臭的美味，毕竟是狗，德威特又抓了抓牙牙浓密的毛发。 “美味……”德威特又听到了，他以为是牙牙又在叫，用力搓搓牙牙的狗头，但这次牙牙没有温驯地舔他的手心。 猎犬站了起来，望向黑暗森林的一个方向。 第五十二章 实践魔法的宝贵一课 兽类的敏锐在这时候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牙牙觉察到了可能存在的危险，它先预警，然后寻找到了目标，比德威特还快，并且立刻发出类似尖嚎的一连串咆哮——这算是美化后的说辞，因为牙牙的叫声更像是仓皇的哀鸣。 但效果是显著的，海格立刻端着那把大弩，拉上了德威特制造的特殊弩箭，像一辆坦克一般冲了过来。 随后，海格便与德威特一起，连带着牙牙共同见证了一道匍匐的黑影从更深的黑暗中爬出。 “待在我身后！”海格大吼一声，同时毫不犹豫地扣动大弩的扳机。 好人可不会鬼鬼祟祟地在半夜出现在禁林，而且海格对禁林太熟悉了，他百分之一万肯定，禁林里没有这一号的物种。 人形的黑影趴在地上，快速移动的时候像空管子里的小球，从一处阴影滑到另一处，缓慢爬行时，两条前肢像蜘蛛的腿，蝎子的螯一般支棱着。并且反应也不慢，海格的弩箭刚射出去的时候，黑影还会有闪避的动作。 海格射了三支弩箭，同时瞄了三个位置。黑影只中了两只震击箭，但空的那一支也并非全然无用——弩箭落地后制造了一小片冰冻的地面，地上每根草的表面都产生了冰冷的寒霜，草叶也不摇晃了，因为厚重的白色寒气正不断从弩箭落点产生，向外扩散。 制造弩箭的材料越好，弩箭的效果就越好，海格是个手里有不少宝贝的，他又从来不藏私，所以此刻射出的弩箭几无异于用金加隆砸人。 所以黑影怎么也想不到，一根被躲开的冰冻箭范围能扩散如此之大，只是初见就把黑影逼得用出了……魔法。 不见黑影有什么施法的手势和咒语。无形的屏障在沉默的瞬间树了起来，同一刻，被冻结的几尺地面和寒气一起消失得彻彻底底。 海格迅速拉上弩弦，他的攻势没有变缓而是在变猛烈，可惜没用了——黑影抖动支棱在身侧的胳膊，发出一道红光，打在了海格身上。 海格当然不会有事，他是如此强壮，那把大弩的结构都比不上他的体格。所以在红光生效的时候，海格也只是晃了晃，风格粗犷的大弩却不行了，直接支离破碎成零件，稀里哗啦掉到了地上。 这样的结果让海格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他认为，这个古怪的黑影必定是什么用了什么邪恶的黑魔法，而魔法这一套海格是不太了解的，他的目的从击退敌人，变成了把消息告诉邓布利多，以及保护好德威特。 “牙牙，”海格大吼一声，抓起德威特把他抱在身前:“我们先走！” 这不叫走，德威特的胳膊被海格抓得疼，塞到胸口的时候脸也被冷又硬的皮衣刮得麻，这叫逃，这也叫战略性撤退。 可黑影出现就有他的目的，不达到目的绝不会善罢甘休。可能黑影没办法伤害强壮的海格，但绝对有办法暂时限制住他。所以黑影毫无追过来的打算，只是站在原地施法，周围的树木就活了过来——这说法不太准确，而是活着的树木变成了没有生命的金属，这些金属被魔法赋予了丝带般柔软的特性，飘舞着从四面八方飞向海格，躲也躲不开，挡也挡不住，缠住了海格的关节让他失去发力的空间，被捆成一大堆。金属在这时候取回了坚硬的特性，牢牢禁锢住海格，让他呼吸时鼓动胸腹都困难，连带着嘴也被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也就是稍稍犹豫自己该怎么还击的功夫，德威特就摔到了地上，他假模假样地惨呼一声，然后麻利地爬起来，他伸手想去解开海格的束缚，却遭到了黑影的嘲讽：“你想用蛮力解开混血巨人都解不开的束缚吗？多么无知，尽管试吧。” 德威特咬牙切齿地用力，嘴里哼哼哈哈地使劲，黑影把这当一出滑稽的戏剧慢慢欣赏，直到德威特没了力气，便飘了过来，绕着德威特飞了几圈，阴惨惨地说:“巫师……哼，还真有满脑子只会花力气的巫师……真是可笑，你愧对你的魔杖和天赋，尽管用力吧，等你热血沸腾，那肌肉嚼起来就会又滑又爽口。” yyxs.la 海格不断用眼神示意德威特赶紧跑，但那些金属不仅绑住了下巴，还深入口中，如果不是海格没有放弃抵抗，这些金属就会突破海格牙齿的防线，从绞碎五脏六腑开始夺走他的性命。 “美味……”黑影时而爬行，时而漂浮，试图激发德威特的恐惧:“你是巫师吗？不如朝我挥拳吧，魔杖在你手里不如一根火柴，干脆点燃它，看看火光能不能驱散邪恶？” 德威特已经停下了徒劳的举动，在黑影看起来是因为恐惧而坐以待毙。 “放个魔法吧，”黑影肆无忌惮地嘲讽道：“你是如此的软弱，恐惧时连教授们的教诲都能忘记，不如我来提醒提醒你，看——我就在站在这儿。” 黑影真的不动了，像一团坨住的面条一样委顿在原地，只残留呼吸时的律动。 不能再拖了，不管德威特心里怎么想，再拖延下去所表现的软弱连他自己也无法忍受了。想一个魔法，随便想一个先，德威特回忆正经课堂上学到的内容，可无论是变形术还是魔咒都没能用在此刻的，奇洛教授倒是教了几个……那就用这些了。 德威特放心大胆地使用，因为麦格教授早在找他问话时就要求他复述过奇洛教授所教的内容，听过魔咒的发音，确认过并无黑魔法的部分。 开始了。 第一个咒语，德威特念：“四分五裂！” 石油一样粘稠的血液从黑影体内爆出，它发出尖锐的惨叫，对海格的束缚也松了一半。 第二个咒语，德威特念：“火焰熊熊！” 碧绿的火焰由内而外灼烧黑影，它只能“嗬嗬”地喘息，再也没办法维持海格的束缚。 最后一个咒语了，德威特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说这些异常是因为施法对象的改变而产生的，也算解释得过去。他本该继续加大力度，不过黑影遭到了重创，德威特打算给自己上点防护。 “盔甲护身！”德威特念出咒语，伴随着一道……惨绿的光，在黑影溃灭后，飞向了海格。 第五十三章 谈话 把时间稍微往前调，调到黑影出现，海格冲过来，找到这附近的另一个家伙——就是牙牙。 1200ksw.net 在看到海格被控制之后，牙牙就跑了，它连喘息的声音都很小，先一步一步地后退，接着使出吃奶的劲儿狂奔，甩着舌头流着涎水也管不了了，它知道自己没办法帮主人，现在需要的不是同生共死，而是别的方法。 牙牙跑啊跑，它冲出禁林，冲向城堡，闯过大门，一路发出呜咽般的哀叫，引来了麦格教授，也引来了斯内普教授，没多久，除了不管事的部分任课教授，院长们都来齐了。 他们立刻猜出来是海格遇到了危险。四个院长分成两路，麦格教授和教授草药学的斯普劳特教授留在城堡，四处巡视维护原有的秩序；弗立维教授和斯内普教授跟着牙牙深入禁林一探究竟。 所以一切都成了巧合。 弗利维教授和斯内普教授进入禁林时，黑影刚好中了第一个魔咒，发出的哀嚎在禁林回荡。第二道魔咒放出去，他俩跟着牙牙快速深入的时候，黑影的叫声已经听不见了。 是学生遇害了吗？两个教授用比飞还快的速度抓紧赶赴现场。他们没有听到黑影的话，也没有看到海格被束缚，唯一看得清清楚楚的，是那个学生——德威特·沃尔德，使用了魔咒，而这个咒语的光芒，是每个经历过巫师战争的人都忘不了，尤其是斯内普，这道绿光日日夜夜在他眼前浮现。 两个教授的心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外人不得而知。 “放下魔杖！”斯内普立刻将魔杖对准了德威特，他随时可以用出一切他会的魔法，更何况德威特还是个格兰芬多，就算斯内普当场对德威特用个恶咒，在场的其他人也不会意外。 弗立维教授在一边捏着魔杖，犹豫了又犹豫——最理智的手段其实是先解除德威特的武装，但对自己的学生动手他又做不出来……那就交给斯内普吧，弗立维教授想，自己在一边兜底，避免斯内普用的魔法威力太大，或者德威特真的鬼迷心窍拼死抵抗。 可斯内普也只是吼了一声，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德威特，想要从德威特随风晃动的头发里预判下一步的动作，并没有用出任何魔法。 海格并无大碍，由于真正施法者的虚弱，他只是有点无力，看到弗利维教授过来，便立刻挣扎着，马上就能一个人站起来了，他叫道:“别动德威特！他没有对我用魔法，他是无辜的，是别人！是有个怪物！” “别再叫了。我想，在场的所有人都比你懂魔法。”斯内普看也不看海格，他自始至终都盯着德威特，一下眼睛也没眨：“立刻！放下！魔杖！”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但德威特没有放下魔杖，他只是缓慢的把魔杖收起来，然后张开双臂，伸开五指，示意自己并无敌意。 “我说，把魔杖放下。”斯内普试图从德威特的眼里看出来什么——没有恐惧，没有心虚，只有冷静地思考和对经过的回忆，他稍稍放松一点，但绝不会放低魔杖尖。 “够了！”海格勃然大怒，他冲了过来，带着所有的信任背对德威特，拦在斯内普面前咆哮道：“我说了，绝对不是德威特用的咒语！” 斯内普说话时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他讥讽地说：“那在场的还有谁呢？难道是你对自己用了不可饶恕咒？如果我没记错，你已经被魔法部宣判再也不具备持有魔杖的资格，或许……你违背了魔法部的规定？” “这是两回事！”海格毫不示弱，在确认斯内普没有打消敌意前，他绝不会后退一步。 弗立维教授站出来打圆场：“不如我们听听经过？” “我觉得邓布利多会很乐意在场，听听你们的……‘解释’”。斯内普收起魔杖，再不肯多说一句话，并且一直走在最后边，直到回到城堡。 邓布利多已经在了，他穿了身布满蓝色星星的紫色睡衣睡帽，站在城堡一楼的大厅里等着。 通常没有哪个深夜会像今天这样热闹，但这热闹和学生无关。进入城堡的时候，德威特看得很清楚，记录四个学院学院分的漏斗就在头顶，其中格兰芬多漏斗里的红宝石最少——德威特觉得自己应该愧疚，因为他一个人就出了很大的力。 麦格教授站在邓布利多教授旁边，她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德威特。不用怀疑，如果邓布利多不在，她肯定有一大堆话要说。但现在……斯内普快走几步，越过德威特和海格，超过最前方的弗立维教授，和邓布利多耳语几句后径直离去。而邓布利多教授只在斯内普说话期间微微点了几次头，之后便宣布： “各位，都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处理。” 别的教授散去了，都没有问题，但海格有话要说：“邓布利多教授，关于今天晚上的事，我敢保证德威特没有任何错……” 邓布利多很有耐心地听海格乱七八糟的把一切讲完，他才笑着点了点头：“别担心，海格，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相信你，我向你保证，沃尔德先生不会因此受到处罚，这是个小问题，我只是想和他……单独聊聊。” 海格很信任邓布利多，在邓布利多做出保证后，他便心满意足地笑了，先不好意思地朝邓布利多笑，接着用笑容安抚和鼓励德威特。 “别怕，”海格用自以为的小声音说：“既然邓布利多教授说是小问题，那就真是小问题。” 说完，他拍了拍德威特的背，迈着有点不稳的步伐回自己的小屋。 “谢谢。”德威特目送海格离去，他转头问邓布利多：“教授，海格的身体没事吧？” “只是有一些虚弱，”邓布利多端详着德威特的每一处细节说：“如果现在去医务室，可能走到一半他就彻底恢复了。” “来吧，”邓布利多说：“孩子，跟我去办公室，这里太冷了，不是说话的地方。” 第五十四章 一些暗示 当代最伟大的巫师，应该也是最强的。德威特被观察的时候，他也在观察邓布利多。关于邓布利多的一切印象首先来自于公共场合的发言，其次来自记载邓布利多事迹的文献，那是在调查霍格沃茨时顺带搜集的。 略过其中无用的魔法研究成果，德威特看重的是击败第一代黑魔王的经历，这意味着邓布利多代表的是正统力量的巅峰，又能获得魔法界极大的认可，代表着他的所作所为可以提现人类称颂的美好品质。 太像了，邓布利多身份地位让德威特想起了卢锡安，但卢锡安为了目的扭曲了初衷。很快，德威特就不再想下去，因为已经到了校长办公室的门口。 “喜欢吃甜食吗？”这问题让德威特猝不及防，他想过被拷问，想过被威胁，想过和平交流，唯独没想到邓布利多的第一个问题是个这。 “哦，还行吧还行，”德威特错愕地回答:“有就会吃，不吃也行。” “愿意尝试就是个好事，”邓布利多对守门的两个石头怪兽雕像说出口令——口令是德威特没听说过的东西。 石头怪兽让开通道，紧闭的门打开，顺着门后螺旋向上的窄楼梯，走到顶，才算正式进入校长办公室。可以看到，里面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亮闪闪的器具，其中不小一部分，还会有规律地运动。 “坐吧，”邓布利多重重地坐在办公室中央的桌子后边，他指了指对着桌子的沙发说:“这次不是说教，而是一次邀请，或者说，谈话。” “谈话？” “喝点茶吧，”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茶几上还有甜点，照你说的那样尝尝吧。” 那就尝尝，德威特这才来得及在银器的闪光间找到相对暗淡的玻璃罐——里边是半瓶生龙活虎的蟑螂。 德威特委婉地说:“我不知道巫师还有吃蟑螂的习惯。” 邓布利多饶有趣味地看德威特的反应，他热情地说：“尝尝吧。” 其实稍微仔细观察一下，就能看到这些蟑螂并不算真的活物，透过褐色的外壳就能看到里边粘稠的糖浆。德威特并不缺乏勇气，他也很好奇这玩意儿的味道。 于是德威特拧开瓶盖，一手托着瓶底往另一只手里倒。 被施了魔法的蟑螂糖果展现出超凡的智能。固然，它们不会飞，但不影响它们疯狂的往外爬动，长着细毛的腿部摩擦着德威特的手心，这一下子倒出来七八个。 德威特面不改色的把爬出来的蟑螂抓在手心，然后迅拧紧瓶盖。“不好意思，教授，”他说：“我没想到这东西爬得这么快。”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介意，他用眼神鼓励德威特吃下去。 不过是虫子而已，德威特是会把残肢断臂随身带，污泥垃圾口袋装的觉醒者①，他不缺乏尝试新事物的勇气，而且光是握在手心这几秒的功夫，蟑螂已经化了一些，甜丝丝的气味散开了——这就是糖果。 “还可以。”德威特面不改色的咯吱咯吱嚼了嚼然后咽下去，他快速的、一个接一个的把蟑螂堆扔进嘴里。 等到甜食让德威特的心情变愉悦，邓布利多校长这个身份带来的压力减弱，谈话的氛围逐渐趋向于一个老人和孩子的闲聊。邓布利多开始步入正题了，他问道： “我听说，你和奇洛教授的关系很好？” “不好，”德威特用舌头舔了舔卡在牙缝里的糖，他毫不犹豫地告状：“他骗我说巨怪是一次考试，如果不是运气好，我已经没了。” “唔……这可真是个麻烦事。”邓布利多很苦恼，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过于耿直的孩子解释了——糊弄等于失职，坦白一切会把过大的压力倾倒向一个无关的学生，但漫长的人生总会保证充足的经验，邓布利多只能说：“霍格沃茨会保护好每一个学生，教授也在此列。” “他还教了我黑魔法，”德威特又说，其实这点他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今天晚上那些邪恶的咒语是麦格教授都确认过没问题的，不知道怎么用出来就变成了……那样。” 邓布利多在这方面是专业的，他说：“啊，麦格教授是不会判断错的，用用那些魔法吧——就用你施展的最后一个魔法。” 德威特记得那是个护身的魔法，他挥动魔杖，念出咒语，然而什么也没发生。他又念了两遍，仍旧什么都没发生。 “不要再害怕了，沃尔德先生，魔法是很奇妙的，即使是我也不能说知道全部的魔法，”邓布利多微笑着朝德威特眨眨眼说：“有些奇妙的道具也会让人有自己学会了魔法的错觉，而这个办公室刚好有一些防卫功能，在制作时怀着邪恶初衷的物品都会被暂时禁用，或者干脆破坏……我想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麦格教授的应对手段也很漂亮，再等等吧，相信老资格的教授们，相信你的朋友和同学，霍格沃茨会庇护所有学生。而现在……不早了，也请你多给我这个老人一些休息的时间，快回宿舍睡觉吧。” 这次谈话算是结束了。 答案确实很明了了。 德威特百分百肯定那道黑影没有死去，没有消失，那三道魔法的扭曲必然与黑影有关——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是谁想害自己？ 奎里纳斯·奇洛，奇洛教授，黑魔法防御课……德威特攥着拳头咬着牙，在漆黑的走廊里快步前进，他凶狠地念着奇洛教授的头衔和称谓，从脑海里埋到泥沙下的记忆里翻找出和奇洛教授相处的每一个细节碎片，回忆着奇洛教授教给自己的魔法……在校长办公室的一切已经说明了，奇洛教授教的魔法就是狗屁。德威特本以为自己会像一个聪敏的侦探，循着蛛丝马迹找到真相，结果呢？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坚持奇洛教授有问题的观点，就可以只收好处不付出代价，谁知道现在的好处竟然是一件可笑的道具？这道具哪儿去了？又是什么时候放在自己身上的？这时候一切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不，真相也很重要，但真凶更重要。 大意了，德威特在内心里给自己做批判。他不该一直想着找到奇洛教授的目的，奇洛教授就是个无关的人，但这重要吗？他害自己是真的，而且绝对也利用过自己了，甚至在今天夜里他几乎就要成功了。 所以黑影其实就是奇洛教授？ 德威特有这个猜测，可证据呢？还在找证据？！他愤怒地诘问自己，斥责自己——不需要了！接着愤怒地做出决定——报复！必须报复！奇洛教授要为愚弄自己付出代价！ cxzww.com ①：游戏里杀了人有可能掉落肠子或者残肢，精灵吃了这些这些东西可以看到死者生前的部分记忆，但在有一次捡起一条卡在猫头鹰喉咙的残肢时，游戏的主角会问自己类似“这一路上怎么什么都捡”之类的吐槽。有的地方污泥和什么残渣也可以拾取，而拾取了之后，物品的说明就会告诉玩家“除了把口袋彻底弄脏外，这东西毫无作用”。而觉醒者，就是游戏里的主角，属于是神挑中的生命……就提一嘴，知道的是个乐子，不知道的也不影响看。 第五十五章 逐渐活跃的猎杀者 德威特找到了，他在左手小拇指的指甲盖上找到了一个印记。 这是个太微小、太浅淡的印记了。白色的刻痕藏在指甲盖末端的白色月牙里，若非德威特仔细检查了浑身衣物的每一根纤维，检查了自己的每一根毛发，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标记能有这样的效果——这就是差距，德威特憎恨起自己的无知。他接受奇洛的教导就是为了弥补欠缺，现在这种欠缺反倒成了自己的劣势，还得靠自己……嗯，靠赫敏也行。 可奇洛还有他的打算。在沉寂了一段时间，让情绪发酵了几天，使得发生的事情具体经过被遗忘，痕迹淡化，他再次写了条子通知德威特去找他。 而德威特又去了——他没有和麦格教授说，也没有和别人商量，他沉默着直面奇洛教授的臭围巾。 “我听说你遇到了袭击，”奇洛教授伸长了脖子，感觉随时都会像王八一样伸头咬德威特一口:“真不幸，是不是？有没有觉得这所学校根本没有人们所说的那么安全？” “对，”德威特说:“教授您说得太对啦，我要想办法保护好自己。” “魔法就是力量，”奇洛教授觉得德威特这话就是自己想听的，方便自己将谈话引入下一个话题:“你终于明白了，不过你比我想的更厉害，”奇洛教授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他的眼睛瞥过德威特的小拇指，说：“我们随时可以进入下一阶段的学习。” “我很乐意，”德威特说：“但是麦格教授安排的禁闭，还有海格那里的工作占用了我很大的时间。” “没关系，”奇洛教授说：“这是个自由的课题，任由你的发挥。” 再等等，德威特告诉自己，一切意图都将从言行中体现，角色的逆转需要足够的了解，吃亏是正常的，一切都为了定位互换的时刻。 “什么课题？” “那是古希腊的一种神奇动物，它的形象融入了神话，这种生物远比巨怪要强，那就是……”奇洛教授的嘴角抽动着，面部的肌肉不自然地跳了跳，他迟钝片刻说：“三头犬，以……以三头犬为……为……假想敌，写一篇……论文，我想想……海格……海格可以提供一些帮助……多问问他。” “教授啊，”德威特猜着奇洛身上发生了什么，同时假惺惺地问：“您还好吗？” “我……我很好！”奇洛教授的眼睛好像滚了一圈，从后脑勺的方向翻过来，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说：“记住，要独立完成，这是对你的考验。” 德威特郑重地应下，思索着离去，不过德威特想不到，他离开了黑魔法防御课的办公室后，奇洛教授仍在说话。 “主人，”奇洛说：“我们这样的意图会不会太明显了？” 四下没人，却有一道声音恶狠狠地回答：“他有防备，一直都有防备呢！” “我们被发现了吗？”奇洛教授惶恐不安，可他想起自己的靠山就又不怕了。 “你以为这所学校有谁不知道你有问题？”奇洛教授聆听那声音的教诲:“重点是这小崽子也不听话！我说了——他压根就没信任我们！巨怪他往外说，教他魔法也往外说……奎里纳斯·奇洛，我一句一句教着你引诱他，你却连一个小崽子的想法都控制不了！” “可是……可是主人，我本想用夺魂咒……”奇洛教授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尖利起来。 “住口！”那声音很微弱，但气势却暴戾又凶恶，听到奇洛教授的辩解，这道声音立刻对奇洛的身体动了手脚，让他因痛苦而失声颤抖：“邓布利多在看着这小崽子！你以为你那蹩脚的魔法能避开邓布利多？那老货一直在盯着你！还有，光是能让那小崽子施法的标记就浪费了我现在太多的力量……一刻也不能等了，我需要补充！让他去调查三头犬，吸引其余人的注意！趁着那小子用了黑魔法的事情刚闹大，我们找个时间去禁林！必须去找独角兽了……啊啊……我现在太虚弱了” “可……可是……”奇洛教授结结巴巴，他尽量让痛苦余波带来的颤抖不影响说话。 那道声音打断了他：“现在没时间再在那个小崽子身上用心了！不管他会不会自作聪明的真的把三头犬的弱点找出来，他找到了，那很好，找不到甚至告诉邓布利多，那都无所谓，现在他们还不会动手——我必须要恢复力量。 奇洛教授唯唯诺诺应下。 “还有一个人，”那道声音快耗光力气了：“哈利·波特……留意他……” 如何留意，什么叫留意，怎么留意，那道声音没说下去，奇洛教授由此产生了多余的想法——如果自己能替主人清除掉心头大患，等到主人恢复体力，是否会嘉奖自己？奇洛已经幻想起主人的奖赏，他自作聪明的把这个计划隐藏起来，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给主人恢复体力的东西，而目前最适合主人的，是独角兽的鲜血。 xiaoshuting.cc 所以在霍格沃茨魁地奇比赛开始前一天的晚上，海格皱着眉头对德威特说：“最近一段时间不用来了，禁林里不太平。” “怎么了？” “有人在猎杀独角兽，”海格说：“马人们和我有过交流，他们注意到那是一道黑影。” 禁林里是有独角兽的，德威特也曾经远远地看到过一次，但是独角兽从来没有正面出现过，他看过最多的反而是独角兽的毛。 “你告诉校长了吗？”德威特问。 “当然，邓布利多教授还关照了你，”海格说：“暂停你来禁林的决定就是邓布利多教授下达的。” “感谢校长的关照，”德威特说：“那独角兽呢？谁会猎杀独角兽？而且还是黑影——你想到什么了吗？” “那天晚上我们见到的。” “所以黑影不仅没死，他反而有自己的打算——独角兽有什么用呢？它的毛很有用，我还记得你说过，独角兽也很强壮，大多数魔法都对它没用。” “应该是独角兽的血，”海格的脸色很难看，他炸开的胡须之间跳动着怒气：“那是万能药，但是喝了独角兽的血很不好，我不记得会怎么不好了，我以为没人会舍得伤害独角兽。” “那黑影呢？”德威特最后问道：“它是不是经常出现？” “独角兽的伤势越来越重了，”海格忧愁地说：“我和马人都在试图阻拦……但是……对方的进度太快了，独角兽被到处撵着跑……我和你说这干什么，回去吧，快回去。” 德威特回城堡了，但他又绕了回来。 黑影……固然存在他不是对手的可能性，但跑总是能跑的，今天夜里得见个分晓了。 第五十六章 禁林中的战斗 从那天被海格禁止前往禁林后，德威特仍旧每天夜里都要去——一个人到处寻找那道黑影，因为栽赃陷害必然有更深层的意义，或许就是转移注意力，弄个灯下黑，总之，德威特觉得黑影绝对是对什么东西有所企图，而这个东西又一定会在一个有所防御措施的地方，可在一系列事情发生后，那东西所在的地方必然会受到影响——排除城堡里的禁区——因为禁区里的防御措施肯定永远都是到位的，那就只剩下禁林了，更何况海格也说了，黑影要猎杀独角兽。 再前往禁林的时候，德威特把平常穿的黑袍子翻了过来，他也学着奇洛教授那样，用一条围巾缠住脑袋，只留一双眼睛用来看东西，又发了几句没意义的声音，确定连声音都变了，再用布把魔杖包起来——又一道黑影要进入禁林了。 要先找到独角兽的踪迹。 或许是运气，也或许是独角兽逃过的路太长，在命中注定的今夜，德威特很快就找到了蛛丝马迹。 往常再不小心的独角兽，也只会在不起眼的荆棘灌木那儿被挂走几根尾毛，像现在这样——连粗糙的树皮上都蹭了一大片毛发，树根处的草叶上挂着几滴粘稠的银色液体的场景，已经算是超出认知了。走近几步就可以闻到一股血腥味，这血腥味并不难闻，有点冰冷，又有点说不上来，如果非要用不贴切的词语来描述，那就是有种纯洁的无辜气息。 德威特蹲下去，用魔杖去触碰，他尝试分解这种物质，结果有点困难，因为这不只是单纯的血，里边有不弱的力量维持着稳定。用瓶子收起这些银白色的血液，德威特顺着痕迹继续深入。 泥土和草上留有马蹄印，高出地面一小段距离的植物上则有被腐蚀的痕迹。刚发生在这里没多久前的场景就复原了——一头受伤的独角兽，在漆黑的禁林里跌跌撞撞，躲避着一个在半空中飘荡的东西。 那就是没找错方向。 德威特的速度加快，同时也在挑着平缓的地方走。这里已经偏离海格巡视时常走的小路很远了，除去风声虫鸣外，只有似有似无的呜咽和……嘶鸣。 不止马的嘶鸣，还有蹄子踏地的闷响。 这声音掩盖了德威特的脚步声和衣服与枝叶摩擦的动静，让他逐渐靠近也没人发觉，再拨开树上垂下的藤蔓，架开脚下的灌木，德威特看到了。 fantuantanshu.com 最显眼的就是那头圣洁的象征，月光仿佛与独角兽同在一般，它的皮毛永远都沐浴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即使被追猎，独角兽的双眼也保持平静，它闪避、反击，像一股自由的旋风，哪怕血液在剧烈的运动中不断泼洒，它也不屈地抗争到底。 很遗憾，那道熟悉的黑影一次也没被打中过，它在林间的阴影间闪动，在独角兽停下喘息，或者调转冲刺方向时，就会阴险地释放邪恶的魔法，扩大独角兽的伤势，削弱独角兽的状态，伤害累积到一定程度，黑影像控制海格那次一样，将随处可见的枯枝败叶变形成金属，但这金属的质量又与上次有了巨大的不同——只有一根粗糙的尖刺，等待着下个魔法用出，就能贯穿独角兽咽喉的动脉。 德威特毫不犹豫地出手了，他选择偷袭。 抬起魔杖，用力一指，惨白的寒雾沿着魔杖的指向急速飘动，像是有无形的狂风催动着寒似的，途径的一切都因骤然降温而破裂，接着被瓦蓝的冰填充空隙，就连那根浮空的金属刺也一样，整个儿的体积看起来扩大数倍，抖了抖之后坠地，而黑影也在寒雾的范围内，它倒是有些防御的手段，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下了寒雾，虽然屏障在不断的被消磨，却也给了黑影闪避的时间。 跑得了吗？德威特不再隐藏身形，他停止了脊背，来到闪避空间充足林间空地。向前指的魔杖甩向身侧，又指向地面。于是一圈以德威特为圆心寒流开始向四周扩散。 独角兽的伤口被暂时封住。 黑影呢？它逃不了也躲不开，只能错过德威特施法的间隙，放弃预备反击的魔法，重新使用铁甲咒提供长达一秒的保护——这够它抵挡寒冷，却不够阻止冰寒领域冻结方圆数十米的地面。 现在，一切都被冻结，月光在万物表面上的冰层间折射反射，唯有黑影所在的那片区域保持原样。 紧随其后就是德威特的第三个法术——他抬高魔杖，做了个“挑起”的动作，接着以如同戳破气泡般轻柔的动作收回魔杖，而与这动作对应的，则是冰面产生了极为猛烈的变化。 低温再也无法约束冰层中的魔力，本该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渐消散的力量在同一时刻被全部激发，冲击、寒气与锋利的碎片同时覆盖了这片被冻结的土地。 黑影不得不释放第三个铁甲咒，可这次铁甲咒也不顶用了，起码有四五块冰片扎到它身上。 可德威特还没结束。 因为破冰之后的地面上，还剩下逐渐渗入泥土的水迹。 缠在魔杖的布条现在也无法压住杖身酝酿法术时的紫光，德威特高举魔杖，用魔力制造并驾驭雷电——一道雷霆从天而降，砸在黑影的位置；另一道雷电在魔杖挥下时从杖尖释放。 两道白得发亮的雷光一闪即逝，几乎不分先后同时击中黑影。黑影也够顽强，即便在虚弱的状态受了伤，他仍顽强地放出了第四个铁甲咒，可这又如何呢？挡得了从天而降的霹雳，挡不住第二道雷电，更挡不住雷电与湿润地面制造的雷区。 火力全开的感觉真好，德威特放松举着魔杖的手，垂在身侧，他从口袋里摸出两把粗制的飞刀——这是不值一提随手就能做出来的小物件——并把飞刀扔向黑影。 不算太锋利的刀尖戳到血肉之中的动静，在滋滋的雷电余音中也能听到一点儿。自来水一样的红血从黑影体内流出，黑影却没有任何反应。① 德威特没有立刻接近，他望向独角兽所在的方向——那圣洁的动物撑过了法术的余波，在被德威特注视的时候，它表现出极大的抗拒，硬是要挣扎着站起来。 显然，德威特并不符合独角兽所亲近的群体。 不识好歹，他扫了独角兽一眼就不再管了，毕竟独角兽也没有说话。 重点还是黑影。 德威特的步子很轻快，他抓紧魔杖逐渐接近倒地的黑影，并在前进的过程中开启了灵视。 黑影的灵魂已经离体了，空缺的秘源又会被填满，这是一件令人愉悦的好事……等等，德威特停下脚步，他不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 在逐渐成形的灵魂的阴影下，怎么还有一道灵魂呢？ ①：所使用的法术：深度冻结，释放一团锥形的寒雾，可以直接施加冻结效果，还带处决效果。冰寒领域：以施法者为中心冻结周围敌人并且可以改变地形，制造冰冻地面。破冰：被冰冻的地面会破开，造成伤害并且留下水迹。两道雷电一道是天降霹雳，另一道是电能释放，效果就是造成伤害，但是土地是湿的所以会导电，制造一片带电的区域。最后的飞刀其实是游戏里盗贼的技能，就是扔出两把飞刀……这些法术的效果都有描述，不过还是简单说明一下。 第五十七章 与灵魂的对话（一） 德威特还没走出两步，黑影的灵魂就成型了。 一看到黑影的形象，德威特便忍不住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他拖长了音说：“哎呀哎呀，这不是……霍格沃茨的——奇洛教授嘛？” 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的灵魂茫然地四下转身，到处乱看，看到自己倒地的尸体后，定定地盯着尸体猛瞧。 德威特不着急，他等着奇洛教授的灵魂摆脱死亡的余音，但他也不是什么也没干，而是提前使用秘源汲取锁定了奇洛，让他没办法逃跑——这可是由教训总结出来的经验①。 奇洛教授的灵魂落泪了，绿色的光影从他眼里流出，可这毫无意义，活人的哭泣还有泪珠落地，奇洛的眼泪落到地上只能变成虚无。 “你听到呼唤没？”德威特提醒说：“回音之厅的呼唤……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的呼唤？” 刚死不久的灵魂都是这样，听不懂别人的提问，所以奇洛喃喃自语：“我死了？” 思路客 “对，你死了。”德威特很有耐心地说，他等着奇洛教授的心态发生更剧烈的变化。果然，奇洛痛苦地抱住了头，发出只有他自己和德威特才能听到的哀嚎，而另一个黑色的，附着在奇洛灵魂上的东西则没有一点反应，那好像是个——头？ 哭了好一会儿，奇洛才恍然惊醒，他清醒了不少，了解了现在的情况，但还是怔怔地问：“我死了？” “死了。”德威特再次重复，他喜悦地宣布。 “可我的主人……我的主人……哪儿去了呢……主人……”奇洛嘴里念叨着只有自己才能了解的话。 德威特仔细听，他知道奇洛有异常，或许异常的根源就是个藏在他心里的恶魔，而且恶魔附身的时候是不会被察觉的，和恶魔做了交易也不一定会立刻发生变化，被恶魔操控的生命往往不知道自己被操控，如果恶魔不愿意离开宿主，那就只有极少数的人有办法——那得是真正纯洁的人②才能命令恶魔解除附身。 “我的主人……”奇洛扑向自己的尸体，双手用力想要扒下尸体脑袋上的围巾，可他现在是不具有实体的灵魂，没有办法干涉影响到现实的任何东西，这可真是没有一点用的举动。 接着奇洛站了起来，他用极端仇视的眼神盯着鬼鬼祟祟的德威特，停止悲痛欲绝的呼号，流着眼泪问：“你是谁？” 德威特当然想欣赏奇洛看到自己面孔时惊愕的表情。但他不想现在就揭露身份，还差点火候，于是他反问道：“你的主人是谁？” “我的主人是伏地魔！”奇洛似乎与有荣焉，灵魂状态下的眼珠子闪过骄傲的神采，他大声说：“给魔法界带来翻天覆地变化的黑魔王！纯血的荣光将会在魔法界重新闪耀，一切不洁的血统都将被剔除！” 伏地魔。德威特知道这个名字，名字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已不必过多重复，他听到这个回答后，只觉得可笑——自己可笑。 “伏地魔……是人类吗？”德威特困难地问。 奇洛教授又像死机了一样愣了愣，他无法理解德威特所问的含义，便将其当做羞辱——主人被羞辱了，奇洛气急败坏，发出无能的怒吼：“伟大的黑魔王必将以人类之躯完成超人之举！他会再度……” “所以伏地魔是人类？”德威特不在乎别的。 “是的，”马上，德威特就觉得自己上一个问题真蠢，就像自己近期的表现一样可笑，他给自己说，也问奇洛，但一些问题他自己就回答了自己：“伏地魔就是人类，就是你身上的这个东西吧？而我呢？我以为你与一个恶魔同在，我见过恶魔③，当然我最后杀了它，过程可真艰难，那是个狠角色……可现在你身上的……肯定不是恶魔，真有意思，你的灵魂出现了，也没有涉及灵魂的交易，如果你的灵魂直接被带走了，说不定我还要先逃跑，如果你表现得太厉害，我也会先跑，可惜，你就这样啊……原来如此……所以到了今天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给自己设下了障碍……哼，你还是个教授，我在城堡里不太愿意招呼你，我忌惮很多东西，毕竟有力量也不能乱来，我显然不能和所有人为敌……可你现在倒好了，不会有人认为禁林里的黑影是教授，所以可以杀你——而杀你，就这么简单。哈哈，这可真痛快！” 德威特长出一口气，他欣喜地走了几步，真想像个贵族一样跳个舞，可他既不是贵族，也不会跳舞，只能攥了攥拳头，挥了几下表现自己内心的激动：“痛快！反倒是你，真弱啊……奇洛，这就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吗？” 而奇洛教授现在也终于在自己的灵魂上找到了主人，他先狂喜，但看到了主人的状态，又发出悲怮的惨嚎：“主人……我的主人……您怎么样了？” 他的主人还在沉睡，最起码看上去是在沉睡。 德威特看着奇洛教授抱住自己灵魂上那团黑色的附着物喊叫，一时间也不知道要用怎样的表情来应对，他仔细看那团黑色的附着物——还是像个人头——看了又看——又觉得那像一个可笑的寄生虫。 “这是你的主人？”德威特失笑道：“你的主人是这么一只……可笑可悲的虫豸？你不会是失心疯了吧？来，奎里纳斯·奇洛，看着我，看看我的脸。” 是时候了，德威特取下围巾，摘掉长袍的兜帽，他还把头发往后捋了捋，让自己的脸庞暴露在月光之下。 “看看我。”他像是哄小宝宝似的说，可奇洛只顾对着身上的“寄生虫”哭。 “直视我，崽种！”德威特吼了一嗓子，同时推进秘源汲取的步骤，构造出转移秘源的光束，像牵一条狗一样，一头连着他的手，另一头连着奇洛灵魂的上半身。 被汲取秘源算不上多痛苦，只会带来无尽的空虚感，如果被汲取的对象是个灵魂，那这个灵魂就会通过空虚感预料到彻底消亡的绝境，并发自内心地与之对抗，所以奇洛抬起了头，看到了德威特的脸。 “这不可能！”奇洛立刻开始狂乱地挥舞四肢，他畏惧德威特先前展现的力量，可德威特的身份却让他想表现出教授的威严，当下便失态的胡言乱语起来：“你连最基础的魔法都要人教！你怎么可能……这样——主人！主人快看啊——不，救我，主人救我——” 寄生在奇洛灵魂上的那部分终于装不下去了，在德威特的注视下蠕动了起来，在外层浮现出一张没鼻子的蛇一般的红眼珠的脸，一出现就呵斥道：“闭嘴吧，奇洛！别让我以你为耻！” 奇洛立刻闭上嘴，可德威特对此不满意了，他要欣赏奇洛的丑态。 “我该怎么称呼你？”德威特抬起手，缓慢地握紧，一点一点推进秘源汲取的进度，让奇洛感受着绝境的迫近，使奇洛发出不自觉的哼哼唧唧，像待宰的病猪一样，给现在的场景加一个配音，直到奇洛的灵魂……跪下去，如受洗的罪人一般，匍匐在德威特脚下。 “我们没必要这样，”那张脸毫不在乎奇洛承受的折磨，冷静地说：“我们都有共同的志向，我们进入霍格沃茨的目标都是一致的，我想我们完全可以合作……” “我问的是，要怎么称呼……你。”德威特平淡地说，他要把自己被愚弄，自己吓唬自己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你没有母亲吗？没有父亲吗？或者说——你是从粪池里自主滋生的蛆虫，变态发育成了人形？” ①：游戏中杀了敌人一般都会在原地留下一个灵魂，开启灵视可以对话，其中一部分灵魂会在对话中羞辱玩家，并在对话开始后失去吸取秘源的机会，因为等到对话结束，灵魂会直接消失在原地，相当于去了灵魂该去的地方，这个地方就是回音之厅，可以当做冥界地府地狱之类的地方 ②：游戏中的圣人就是通过了鲜血之路考验的人，通过考验的条件是不偷窃不杀人不吸取秘源不宣誓（这在rpg游戏里有多困难想必不用多说，虽然可以钻空子），可以直接命令恶魔离开附身之人的身体 ③：a——d——m——l——k！游戏里最强恶魔的真名（拼音首字母），很强，据说当队友可以随意杀穿游戏的最终boss 第五十八章 和灵魂的对话（二） “伏地魔。”那张丑陋的怪脸忍辱负重，它不是没想过直接逃跑，而是现在根本逃不掉，汲取秘源的能力牢牢地锁住了他。 “我要问的是正式的名字。”德威特说。 名字对伏地魔来说是是一个屈辱的标签，若是放在平时，他一定会好好折磨胆敢向他提出这个问题的人，但现在，他唯一的机会就是顺从。 “汤姆。” “好的，汤姆，”德威特满意地点头，他现在右手拿着魔杖，左手维持着汲取秘源的能力，伸出小拇指像是在蔑视伏地魔：“告诉我，这个印记——是你弄的还是奇洛弄的？” “是我。”伏地魔的脸长在奇洛的身上，实在没办法表露太多情绪说：“这是高明的魔法，我可以……” “你还想教我！我有了失误难道还会在同一个地方犯第二次？！”德威特每每想起奇洛教授的“小课”都会觉得丢人，可他除了汲取奇洛的秘源，也没别的针对灵魂的手段，只好泄愤似的踹了奇洛尸体的后脑勺几脚，然后抹去了指甲上的刻印。 “那巨怪呢？”他继续问。 “奇洛有控制巨怪的办法，他可以很好地控制巨怪，所谓的考试是绝对安全的……” “说谎。”德威特冷漠地审视伏地魔的状态，一股脑地说出终于明了的分析：“你想要我的命，借此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好达成你的目的——禁林里那次也是你，你想陷害我用黑魔法，是不是之后会再以老师的身份出场作证，说我从来都没有学过黑魔法来救我脱离窘境，以此让我心怀感激，心甘情愿地被你利用？现在都连起来了，你的言语没办法引诱我，你那套理论更没办法打动我，所以你处心积虑……” “我看到你能杀死巨怪，就认定了你确实有天赋，”伏地魔说：“当我研究巨怪的死状时，更坚信这一点，你的天赋在霍格沃茨没人能发掘出来……” 德威特的嘴角翘了翘，接腔说：“只有你能挖掘出来，所以要我效忠于你？唉，汤姆啊汤姆，你要我怎么说你呢？这说辞——太老套了呀，你得来点……实际的，坦诚太能换来坦诚。”他现在又好像什么都知道了：“就比如说你来霍格沃茨的目的，我想啊，肯定不会是你想当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了，让我猜猜，是不是和三头犬有关的那个？” 这是歪打正着凑了巧，伏地魔真以为德威特看出来，他又以为自己也明白了德威特的目标，立刻说道：“我可以与你共享魔法石！只要你来帮我，我需要魔法石来帮助我恢复些状态……” 2k小说 “那魔法石有什么用呢？”德威特心不在焉地说：“我并不需要那东西。” “魔法石就是永生。”伏地魔竟然只用一个脑袋就表现出了憎恨德威特不知好歹的神态：“难道你不想永生吗？” 永生之路已在我手，德威特心里明白，他根本不需要魔法石达成永生的功能，问道：“没别的用了吗？” 伏地魔猜不透德威特是不是真的对魔法石一无所知，但他现在肯定不能质疑德威特，如果惹怒了这个情绪不稳定的小崽子，吃亏的只能是自己，所以他只好说：“肯定还有别的用处，但都被魔法石的制造者藏得太好了，只要我们能拿到……” “错了，”德威特打断了伏地魔的话：“不是我们拿到，是你拿到，然后给我。” 魔法石引起了德威特的好奇，如果有机会他很乐意拿在手里玩玩，但要与伏地魔合作，那就不行。 伏地魔有几句话要说，但不能说出口。 “可以，我们可以合作的很愉快，”他只能委曲求全，心里有多怨恨恐怕只有自己知道：“不过能不能放过我的仆人？不管怎么说，他身上都有忠诚这一品质……” “别急，”德威特仍有些疑惑要得到解释：“我发现奇洛死了，但你并没有死，而且你的状态很奇怪，明明没死，灵魂却不完整，却又有清晰完整的活人逻辑……你是怎么做到的？” 事关最大的隐秘，伏地魔思考着该怎么回答——可德威特看出了他的犹豫，对伏地魔乱来的原因和手段他其实只是好奇，舍弃灵魂的完整性无异于作茧自缚，他打心眼儿鄙夷伏地魔的状态，忍不住对伏地魔捡了垃圾当宝贝的举动发出嗤笑：“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不过这样就简单多了。” 霍格沃茨死了一个教授而已，谁会怀疑一个一年级的新生呢？德威特不再废话，他果断的开始汲取秘源，首先用奇洛的灵魂填补自己使用了灵视的空缺，接着是伏地魔的——一个残缺的灵魂能提供多少秘源呢？估计是寥寥无几的，不过不能浪费，德威特这么想着，他就像用吸管吸酸奶一样用力，然而，剩下伏地魔的那部分灵魂却怎么也吸不动了——就像酸奶的底儿一样。 看着奇洛的灵魂破灭，听到灵魂破灭时响起的颤音，伏地魔不确定自己能否经受住这从未经历过的考验，同时他也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丝生还的希望，并于此时发起了最后的挣扎——在奇洛的灵魂被吸干后，伏地魔暂时有了行动的能力，他不再是与奇洛共生的状态。没有逃跑，而是冲向独角兽的血，连土一起吞下去。 倒是想阻止伏地魔的动作，但德威特除了吸干灵魂的秘源从而让灵魂彻底消失外，没有任何针对灵魂的办法，他着实无能为力。 而饮下独角兽血的伏地魔，状态也好转了一些——他好像不再是单纯的蒸汽了，在月光下也有了影子。 或许是错觉给了伏地魔回望德威特的勇气，而与伏地魔撞上视线的德威特也不吝惜一道狂暴的雷电，劈得伏地魔来不及再说什么狠话，只能化作一道黑烟向反方向逃窜。 德威特也要走了，因为城堡里有人赶过来了，在隐去身形前，他看到树林间的缝隙里有一道银色的影子闪过。 先回归平静的校园生活吧。 第五十九章 皮皮鬼的复苏 在德威特离开禁林后没多久，海格赶到了，但他只能在地上找到一具焦黑冒烟、身上还被戳了两个窟窿的尸体，地面湿润的异常。对海格来说，遇到无法解决的严重情况，只要去找邓布利多就对了，他也这么做了，再来到禁林的时候，邓布利多和他一起来了。 “这是……奇洛教授，”邓布利多没有一点被打扰了美梦的怨气，他穿着睡袍赶到后一眼就认出了尸体的身份：“真惨……噢，这可太惨烈了，简直不像是巫师之间的战斗。” “这是奇洛教授？”海格讶异地叫道：“他是个不错的人，只是这么晚了……他是来调查最近禁林的异常吗？” “恐怕不是，”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奇洛其实是最近禁林异常的源头，你看地上的痕迹——奇洛与一头独角兽对抗，而且他用了黑魔法，但是有一个人跟着他，也许是追踪过来，这个人经验丰富，懂得隐藏踪迹，他救下了独角兽并且杀害了奇洛教授。” 海格从来不会质疑邓布利多，他也不会觉得改口有多尴尬，乐呵呵地四下寻找独角兽的踪迹，直到看见地上几滴银色的独角兽血之后，又变得心疼，嘴里念叨着：“可怜的小东西……” 邓布利多四处走了走，他挥舞魔杖试图复原这里发生过的情景。 “教授，”海格挠了挠头问：“那头独角兽……” “已经离开了，”邓布利多控制奇洛的尸体漂浮起来，轻声说道：“这里看不出来什么了，我们回城堡吧，记得奇洛教授的消息要保密。” 奇洛教授的死讯就这么被压住了，霍格沃茨对外宣布奇洛教授在禁林的探险中失踪，现在的黑魔法防御课由斯内普暂代。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德威特逐渐了解了霍格沃茨的一些消息——就好比他入学前的担忧一样，担心自己的名字被什么恶魔知晓，但那只是流传下来的“准入之书”与“接纳之笔”在行使职责。当这片土地有人第一次展露魔法天赋，书和笔会记载这个人的名字和出生日期。而德威特稍有不同，他研究过具体的原理，就可以推断出自己降临的日期被当做生日，自己的名字应当是在被别人呼唤时被记载。 日子本该这么平稳地过下去，就像魁地奇球赛的顺利举行一样。但就在圣诞节放假的前一天，德威特听到的消息让他取消了回去看看费埃尔女士的计划。 起因是韦斯莱家的双胞胎的议论被德威特听到了，双胞胎说：“皮皮鬼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话很奇怪。 因为皮皮鬼被德威特汲取了秘源，当场溃灭，韦斯莱家双胞胎的前提是默认了皮皮鬼的存在，于是德威特凑了过去问：“皮皮鬼怎么了？” 前边提到过，双胞胎是少有的，在德威特因为逃课被扣了分之后，不仅没有疏远他，反而因为这“壮举”而欣赏他的人，比起同一个年级的大多数同学，双胞胎反而和德威特聊过几次，平常见了面也会聊聊近况，其中出现最多的话题，就是双胞胎又违反了规矩被费尔奇抓住去受罚。 “是德威特啊，”弗雷德笑眯眯地说：“我们最近见到皮皮鬼，他理都不理我们了，现在看见新生他也不做恶作剧了。” “真发愁，”乔治很苦恼：“我们还想跟他分个高低，你知道的，从入学开始我们就这么搞了，但现在，就算我们站在他面前，皮皮鬼也没反应，直接穿过我们的身体……” “皮皮鬼最近在哪儿？”德威特问。 “你也要去找他吗？”双胞胎热心地回答：“不少人常见皮皮鬼在顶楼晃荡，更多人认为皮皮鬼现在这样再好不过，可我们总觉得这背后有什么秘密。” 德威特扫了这两个捣蛋鬼一眼。 “一起吧？”双胞胎说：“不过……只有你一个吗？” 德威特没拒绝：“可以，但你们什么意思？我当然只有一个人。” “别误会，”乔治拉住了想说明的弗雷德，挤眉弄眼地说：“一个人就好，咳！一个人就好——我们走吧？” 就如双胞胎所说的那样，皮皮鬼在顶层游荡。双胞胎一看到皮皮鬼也立刻跑了过去，用言语挑衅，用动作蔑视，可惜都没用——皮皮鬼并不是毫无反应，而是死气沉沉地瞥了双胞胎一眼，就继续以那样沉思的姿势在半空中飘着。 从走廊的一头飘到另一头，再飘回来飘过去。 “他不会离开吗？”德威特像看病的医生一样，询问皮皮鬼的家属般询问双胞胎。 “不会。” “我们晚上的时候也悄悄来看过，他就这么飘，没有停过。” 德威特仔细分析皮皮鬼的神态，说：“他看起来不像是失去对外界的反应，更像是——麻木。” “已经好多啦，”双胞胎中的一个说：“最开始有人看见他的时候，他还在一个教室的柜子里藏着，好像是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他还被吓了一跳。” “吓到斯莱特林就是个好事，”另一个痛心疾首地说：“但皮皮鬼怎么能不乘胜追击把那个斯莱特林一路赶到休息室呢？皮皮鬼堕落了呀！” 德威特看着双胞胎，又看看皮皮鬼，他也懒得分辨谁是谁了，直截了当地问：“那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我们打算唤醒皮皮鬼从前的记忆，”弗雷德或者乔治一本正经地说：“只要让皮皮鬼找回恶作剧的快感，他就一定会痊愈。” “当然不是我们自己愿意去做‘坏事’，”一个说完，另一个就会笑嘻嘻地接腔：“我们是为了霍格沃茨的生机——” “我觉得很有意思。”德威特用余光看着皮皮鬼，没有拆穿双胞胎的真实目的，若有所思地说。 “你要加入吗？我们很少会邀请别人跟我们一起行动，”双胞胎的语气就好像违反校规多荣耀似的，邀请德威特仿佛是看得起他，不过语气并不讨厌，谁来了都会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作为开学就扣了快一百分的新生，我们看好你的天赋，我有预感……” ahzww.org 双胞胎对视一眼：“霍格沃茨会因为你此刻的决定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德威特要开始享受校园生活了：“今夜怎么样？” “可以。”双胞胎搓搓手，兴奋了起来，他们拍拍胸口，行了个四不像的礼，一板一眼地宣布：“你被晋升了，士兵，”随后又笑成一团说：“等到深夜，我们休息室见。” 第六十章 第一次尝试 晚上终于到了。 离开宿舍的时候，德威特还在想，这行动可千万不能被赫敏发现，等走到休息室，他就想起来——圣诞节放假了，赫敏离开了霍格沃茨去陪家人了。 莫名叹口气，随后德威特在休息室的火炉边找到了鬼鬼祟祟的双胞胎。 在前往顶楼的路上，双胞胎议论起了奇洛的事。 “现在谁也不知道他围巾下边是个什么了。” “有人说他脱发，但又不好意思露个光头，所以就用围巾包着。” “我觉得不大可能，秃头的人多了去了。” “我们将来不会秃了吧？” 德威特下意识地拨弄自己的头发——浓密柔顺而且坚韧，他的发际线自始至终都非常顽强，一寸也没有退步过。 “不好说，咱们爸爸就有点秃。” “生发的药剂又挺贵，就连洗发水也不便宜。” “看看斯内普就知道了，”双胞胎捂着嘴在走廊里咕咕唧唧地笑:“老蝙蝠肯定有好几年没洗头了。” “麻瓜之间有人说肝好的人容易秃头。” “这个我也听说过，他们还说有的人有很多的肝……” “那可太哈人了。” “据说掉不掉头发和职业也有关系。” “真的假的？这有什么依据吗？” 他俩看向德威特问:“你是在麻瓜那边长大的，你对这些有了解吗？” “不了解。”德威特干巴巴地说:“一般来说，可能对某些方面研究投入的太过深入会秃头吧？这些方面可能会多种多样，有的游戏也会有类似的效果。我不太了解，时代变得太快了，麻瓜的课程很了不起，就比如有个叫计算机的东西，功能很多，用处很广，说不定过几年还会有人对着计算机的屏幕，看着里边的人喊老婆。” 双胞胎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那好像有点奇怪。” “普通人知道了魔法的存在估计也这么想，”德威特说:“屏幕里显示的东西就和巫师的画和照片类似，但他们看到会动的画和照片也会这么感叹，如果有一天，两者融合在一起了呢？” “那就违反《国际保密法》了，巫师的存在不能公之于众。”双胞胎说:“这太复杂了，不是我们能考虑的事，有功夫想这些，倒不如继续猜猜奇洛教授围巾下边到底是什么。” 他俩等着德威特说出自己的看法。 现在确实太早了，还缺乏对魔法界的了解。 “有没有一种可能，”德威特将某个大胆的想法暂时搁置，说:“奇洛的围巾下边还有一张脸？当然，只是可能。” 双胞胎对视一眼，他俩眼里闪过感兴趣的神采:“这个想法可真有意思，你是怎么想到的？” 德威特当然不会说自己见过奇洛身上寄生的灵魂，并由此猜测奇洛被异体的灵魂影响，从而身体畸变，他糊弄说:“只是这种说法比较吓人罢了。” 双胞胎肯定又谋划出了什么乐子，没来得及说出来就到了地方。 “首先，皮皮鬼最喜欢的就是破坏别人的计划，”双胞胎和德威特在见到皮皮鬼的前一个拐角处停下，商量着接下来的安排：“比如学生夜游的时候叫巡逻的教授，或者费尔奇抓人的时候指一个错误的方向——德威特，你了解过皮皮鬼的历史吗？” “据说皮皮鬼是起源于学生们的负面情绪，他不是已死的巫师，甚至算不上生命，”德威特言简意赅地总结了自己搜集的内容：“别的幽灵都不认可他幽灵的身份。” 虽然有些后怕自己吸了个什么东西，但吸到的秘源是真的，皮皮鬼当时消失了也是真的，现在皮皮鬼复活还是真的——就连模样都没有一丝改变，唯一的不同是皮皮鬼没多少神采的眼睛，看得出来，他现在像是空军的钓鱼老哥，也像梭哈抽卡歪保底的玩家，都是一样的生无可恋。 “我们的第一步打算是在皮皮鬼面前晃荡，”乔治说：“白天的时候可能没用，到了晚上是不是会有不同？” 德威特说：“有把握吗？” “试试就行了！”弗雷德已经忍不住了，他挎起胳膊，站起身，示意自己的兄弟挽起来——乔治也很有默契地与弗雷德同进退，迈着比大阅兵还有气势的步子，嚣张地走出去。 他们在皮皮鬼眼皮子底下踩出来响亮的脚步声，可皮皮鬼这次干脆看都不看了，就算双胞胎故作惊慌地喊：“啊呀。费尔奇来了，我们好害怕啊，如果有人喊费尔奇过来，我们就要被抓住受罚，让别人看一场好戏了。”——也没用。 所以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不怎么有精神。 “没办法了吗？”德威特觉得无趣，他打了个哈欠，想回去睡觉了——如果不是放假可以睡懒觉，今夜是铁定睡不够八个小时了。 “还有一个办法，”双胞胎重振旗鼓，跃跃欲试：“我们真的把费尔奇引过来……” 德威特有点怀疑这会不会有用，他认为真正有用的手段或许不在于直接逗弄皮皮鬼，而是在于霍格沃茨的全体师生。必须要调动大部分人的情绪，让这些情绪通过某种不知道具体缘由的巧合，重新提供给皮皮鬼，让他焕发活力，而恢复成之前样子的皮皮鬼没准能再让德威特吸一次，甚至皮皮鬼从此以后可以成为一个稳定的秘源供应点，如果能弄明白具体的原理，更有可能德威特能再恢复一部分秘源的上限①。 跟进双胞胎吧，既然他们有兴趣，自己也可以从中得到些小道消息，必要的时候，他们也可以帮自己一手。 “可以。”既然双胞胎愿意试，德威特也无所谓，他投出自己关键性的一票。不过最好别被抓到，因为他不大愿意面对麦格教授听到自己又扣了学院分时的表情。 “那首先我们需要找到费尔奇的位置……”双胞胎的话说一半停下了，他们没有太顾忌德威特，坦荡地商量起来：“德威特可信吗？” 爱好中文网 “能一起违反校规的都是好伙伴，我觉得可信。” “可怜我们的秘密又要暴露一个。” 他们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卷起的羊皮纸，神秘地示意德威特凑过来：“既然是可信的好伙伴，那我们现在要和你分享一个秘密……” ①：恢复原先的秘源点数也是一部分剧情，秘源点数是没有任何mod的三点，睡袋回秘源的mod也没有。 第六十一章 模拟测试 那是一张卷起来的纸。 上边储存了什么强大的魔法或者法术吗？德威特很好奇，他看着双胞胎郑重地清了清嗓子，展开空白的羊皮纸，拿出魔杖，轻轻敲了敲纸的边缘，如主君授予手下侍从骑士的头衔一般说道： “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这句话解除了羊皮纸的防护，让纸上记载的秘密呈现出来——墨色的点和线从纸上浮现、连接，搭配上边工整的注释，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来这是霍格沃茨城堡的地图。 去过很多地方的德威特太明白地图的重要性了，他先问：“这东西……可以让我瞧瞧吗？” “可以！当然可以！但不是现在——这是我们能在夜间城堡自由行动的秘密，来，德威特，你看，”双胞胎一人一边，稍稍用了一点力气把地图拉平，正对着德威特，指着地图上一个带名字的点说：“这就是费尔奇——旁边是名字——阿格斯·费尔奇。” “噢，还有邓布利多教授，现在他在办公室里……还不睡吗？接下来是我们的位置……” 三个人都不说话了，因为在代表三个人的墨点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墨点——不是皮皮鬼，而是哈利·波特。 “我们……好像被监视了。”双胞胎沉痛地说：“没想到纵横于城堡的韦斯莱组合也有今天……” 哈利离得有点远，和三个人隔了近乎一整个走廊的距离，他应该没办法确认墙边三个鬼鬼祟祟的黑影究竟是谁，同样的，德威特也没能发现什么，他顺着地图上哈利的方向看过去——但是什么也没有，只有被窗户裁剪整齐的月光。 巫师里边也有类似“变色龙伪装”的隐身魔法，也有能实现隐身效果的隐身衣，如果开启灵视，德威特也通过灵魂的蛛丝马迹看透魔法的伪装，但是现在的秘源水平不支持他随意使用。 “怎么办？”在夜游这方面德威特算是新手，他询问更有经验的双胞胎：“我们要揭穿哈利·波特吗？” “我们吓他一下，”双胞胎时刻惦记着找乐子，乔治手舞足蹈地开始小声商量：“我在这儿陪着你，弗雷德过去……现在费尔奇在四楼，他又在巡视那个禁区了，我们弄出一点动静就能把他引过来——你想去吗，德威特？不行，你还欠缺一些戏弄费尔奇的经验……弗雷德就够了，他来个示范，记得走哈利那边……弗雷德，你再看看哈利的位置，我们看不到他，不太可能是用了隐身的幻身咒，十有八九是圣诞节谁送的礼物是一件隐身衣……记住了吗？约摸有个五十步——好！快快快，动起来！” 弗雷德把兜帽拉得老低，他刻意模仿着斯内普的步伐，专门挑阴影的地方走，免得被看出来身高的不同。 “快看，”还在原地的乔治和德威特说：“哈利本来在慢慢往我们这边挪，弗雷德一走他反而不敢动了。” 哈利当然不敢动，这是他在圣诞礼物中找到隐身衣后，第一次尝试夜游，他确认隐身衣有效，但当一个形似斯内普的黑影朝自己走来时还是会害怕——万一隐身衣失效了，万一斯内普看出来了，毕竟斯内普是霍格沃茨的教授，虽然在平日的魔药课上被针对得很厉害，但哈利也得承认斯内普水平是够优秀的，所以他尽量掩藏自己的动静，哪怕心脏怦怦跳，慢慢地从胸腔处往嗓子眼吊，也努力做到不喘气。 而弗雷德吓人的计策也很简单，他努力让黑长袍在身后翻飞，压低嗓子不断用阴森的声音重复“哈利·波特”的名字，并且着重在哈利所在的位置绕了几圈，边绕边念，好像他真的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似的。 “哈哈哈哈……”乔治捂着嘴使劲儿笑，地图在他手里被抓变形了：“哈利跑了！德威特你看——他跑得真不慢是不是？希望他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 弗雷德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极有默契地在乔治笑出声的同时扭过头来，而乔治挥挥手，弗雷德就明白了——他去找费尔奇了。 “没有地图，弗雷德会不会被费尔奇抓到？”德威特没笑，他考虑到了别的问题。 “不会，费尔奇很好耍，”乔治不以为意地停住笑，说道：“就算被抓到也无所谓，除了搞卫生关禁闭罚抄校规外，费尔奇也没别的手段。” 德威特不再多说，他盯着地图上弗雷德的墨点，看着这个墨点快速下楼，在四楼的时候降低了速度，缓慢接近费尔奇的位置，并在短暂的停顿后，两个墨点……啊不对，是三个墨点，还有一个是费尔奇的猫，洛丽丝夫人，三个点同时开始快速移动。 当然，德威特也没忘记顺便找一下哈利·波特的位置——魔法界的救世主就没有停下过步子，现在已经来到了格兰芬多宿舍的门口了。 cxzww.com “费尔奇的猫也会显示吗？”德威特忽然问。 “显而易见，”乔治关注着弗雷德方面的局势，头也不抬地回答：“那只猫对费尔奇比狗都要忠心耿耿，抓起夜游的学生鼻子比狗都灵，必须要标出来。” 这应该又是关于名字的魔法，德威特记下来。 “要来了，”乔治飞快地用魔杖敲了敲地图的边缘，念了句：“恶作剧完毕。”就把羊皮纸重新卷好收起来，对德威特嘱咐道：“我们现在来不及用地图了，你听我说——等会儿听到弗雷德的动静，我们就要准备好跑，记得戴好帽子……” “你们不戴吗？” “戴不戴都一样了，”乔治满不在乎地说：“费尔奇光看背影都能认出来我们，只要不被抓到，格兰芬多就不会被扣分——跑题了，总之你得戴好，弗雷德会经过我们，然后我们就一起跑，这时候是最关键的——你身体怎么样？” 德威特谦虚地回答：“有些力气，耐力也行。” “你看着就不虚弱，”乔治赞同地点点头说：“一定要跟进，并且看好脚下的路，我们可能会走楼梯——夜晚的楼梯可能会多一级台阶……不，还是算了，把你丢下就不好了。好在费尔奇不够强壮，只要我们得跑得够快，拉开的差距够我们说出口令返回宿舍就好……听，弗雷德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第六十二章 新进展 经过夜间的热身运动，德威特当天夜里睡得还挺舒服。他们顺利逃过了费尔奇的追捕，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德威特还在休息室里见到了哈利·波特——他正情绪激动的和罗恩赌咒发誓： “霍格沃茨有个形似斯内普的幽灵！那幽灵还有两道会说话的影子！到了晚上就在城堡里游荡……” 罗恩怎么也不信，他不以为然地说：“那估计就是斯内普……” 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就在一旁笑，罗恩好奇地问，但双胞胎怎么也不肯说。等德威特出现，双胞胎就把他拉过去小声说： “我们的方法都试了个遍，你有什么好主意没？” “这会是个大计划，”德威特往四周扫了一圈说：“找个隐蔽的地方。” “来，”乔治，或者弗雷德领着德威特来到一处隐秘的地方，这里可能是个密道：“这里没人，我看你很有办法。” “首先我们得从皮皮鬼到底是什么入手，这一点我昨天提到过，”德威特不太满意过于昏暗的环境，他说道：“单纯地尝试唤醒皮皮鬼的记忆已经失败了，我们得从根源找起——那就是皮皮鬼的诞生起源于学生们的情绪，而且是恶劣的情绪——这一点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提到过皮皮鬼的光辉历史，他是唯一一个逼的一任校长签订了不平等条约的幽灵……暂且沿用幽灵的称呼，总之他用他的能耐获得在城堡里自由行动的权利，甚至于他曾经拿着热兵器对着学生开火。” “酷，”双胞胎中的一个眼睛闪的发亮：“这可真是个好主意！” 另一个则抓住了盲点，问道：“你很喜欢《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那种无趣的书吗？” “赫敏看到了，她告诉我的，”德威特说：“你们知道赫敏吗？就是……” “就是那个整天跟你一起在图书馆看书的那个小妹妹，”双胞胎发出善意的哄笑，他们一左一右拍拍德威特的肩膀说：“是的是的，我们知道。” 小书亭app “开学没多久的时候我和她提到过皮皮鬼的问题——皮皮鬼太烦人了，并且在一次夜游的时候差点因为皮皮鬼被抓到，所以我得对皮皮鬼多一些了解，看看有没有什么应对手段，”德威特说：“皮皮鬼的年龄几乎和霍格沃茨成立的时间一样长，他和整个城堡绑定在一起，所以，如果你们想重新取回与皮皮鬼的对抗中获得乐趣，关键点在于全体师生的情绪，结合皮皮鬼的性子来看——我觉得，得来一个大场面，让全体师生寝食难安……这好像有点过分，那就……受到些小小的惊吓？或者好消息坏消息的转变引发的负面情绪？” “这听起来还真的很富有挑战性，”双胞胎神采奕奕地回答：“我们需要好好谋划一下……如果还能少扣些学院分那也很不错……” “可以，那就这几天吧，”德威特说：“你们两个先想——我得去做点准备，有进度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在中午的时候，德威特收到了迟到的圣诞节礼物——海格的昨天就到了，就连双胞胎也分给德威特几把糖果，但是赫敏的礼物迟了一些。 “这习俗……”德威特没有防备，也没有准备，他看看海格送的小弹弓有点发愁。是的，德威特只知道圣诞节会放假，他从来没有在意过互相赠送礼物的习惯，而在普通人的社会里上学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好到会互相送礼物的朋友。 “真愁人……”德威特拆开赫敏用猫头鹰送来的包裹，里边是一套护理魔杖的工具——布，清洁剂，小刷子和砂纸，还有一张纸，上边工工整整地写着： “圣诞节快乐，我想你的金属魔杖难免会生锈，所以送给你这些。” 如何回礼的问题成了目前困扰德威特的第二大烦恼，最首要的还是关于皮皮鬼的计划。 德威特的安排很清晰——首先需要让皮皮鬼重新变回原来的模样，但他对此没有头绪。双胞胎倒是专业的，可现在也被难住了，如果第一步都无法开始，后续的步骤根本没办法实现。德威特只能自己思考着，然后等着双胞胎的消息。 一切在圣诞节过后的第二天，终于迎来了转折。 还是老地方，双胞胎神神秘秘地说：“这是一个偶然！”他们按捺不住兴奋激动的情绪说：“我们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德威特很配合：“什么秘密？” “你说？”乔治推了推弗雷德。 弗雷德便说：“我们在晚上外出寻找灵感的时候用到了活点地图——当然得用到啦，乔治没有注意到，但是我看得很清楚，你记得那天晚上我们见到的哈利·波特吗？” “记得，”德威特说：“你们还吓了他一跳，第二天他跟你们弟弟说了……” “是的，哈利那时候的样子很有趣对不对？”弗雷德每每回忆起都会忍不住笑，但他很快正经起来说：“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在活点地图上看到了哈利的位置——他去了一个教室，那可能是个教室，因为地图上没有标注，没有标注的都是没有派上用场的地方，他在里边待了很久。” 乔治嫌弗雷德讲得太慢，他插嘴说：“没用的教室里边肯定有什么吸引人的宝贝，而教室又不是什么私密的禁区或者藏宝地，所以我们过去了，你知道我们看到了什么？” “是什么？”德威特微笑起来：“总不会是三头犬吧？” “咦？”双胞胎跳了起来，惊讶地叫道：“你也去过了四楼的禁区？” 确切的说，德威特没有去过，但他猜到了三头犬和四楼的禁区有关，四楼的禁区和伏地魔口中的魔法石有关，所以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清了清嗓子说：“这很重要吗？” 双胞胎露出心照不宣地笑容，了然地说：“是的，我们去过吗？我们也没去过……” “继续先前的话题吧，”德威特说：“讲讲你们在那间教室里看到了什么。” 第六十三章 镜子里的内容 “一面大镜子。” “一面镜子？” “重点是镜子里的东西，”乔治说：“我们在里边没有看到我们自己的倒影。” “难道你们和镜子里的人玩了石头剪刀布玩输了？” “那倒没有……咦，你这话有点意思，我想这可能是个恐怖故事……” “跑题了，”德威特提醒说：“我们的大计划有想法吗？或者继续说镜子。” “镜子？啊对，”弗雷德说:“那镜子里呈现的景象很神奇……非常神奇，我在里边看到我和乔治开了一家店。” 乔治快乐地接腔:“我看到的也是这样。” 德威特一愣，他随后明白过来，双胞胎在镜子里看到的都是与自己的兄弟开店。 “什么店？”德威特问道。 “这倒没什么不好说的，”双胞胎爽快地回答:“我们的理想都是开一家卖些稀奇古怪道具的店铺。” “所以你们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梦想成真？” “对啦，就是这样，”双胞胎你一嘴我一嘴地说：“我们随后开始调查这面镜子，发现它应该是一个叫‘厄里斯魔镜’的东西，作用就是映照出使用者内心的渴望——什么渴望都行。” “没人知道谁制造的镜子，也没人知道什么时候被造出来。” “人们在镜子里能看到自己的愿望被实现，这很好，但如果加上一个前提……” “镜子里的是幻象，那这一切就毫无意义。” “带我去瞧瞧，可以吗？”德威特对此很有兴趣，他喜欢各种神奇的东西，哪怕是沙子里的一盏灯，见到了也要擦一擦，跟灯里的精灵聊上几句，就算接下来要打上一场也不后悔。 “那地方挺偏僻，白天倒是可以去……你说呢？”乔治问自己的兄弟。 “而且那关乎我们的恶作剧计划，”弗雷德说得庄严肃穆，好像恶作剧是一个什么光耀门楣的好事一样：“宜早不宜晚，那就走吧。” 霍格沃茨废弃的教室有很多，这就使得众多教室中偏远的、位于城堡角落的教室从来不会有人接近，尤其是教室的门还被城堡的承重柱挡住的时候。 “很隐蔽，”在双胞胎进入教室之后，德威特又退出门看了看说：“这镜子是什么人特意放在这里的吧？” 与教室中落灰的桌椅不同，双胞胎口中的“厄里斯魔镜”固然算不上崭新，但绝对堪称一尘不染，镜框上的一串字母也清晰可见。 “倒着念。”双胞胎提醒德威特。 德威特眯起眼仔细辨别，缓慢地念道：“我……展现的……不是你的面容……而是你的渴望？” “快看看镜子里。”双胞胎等不及了，照镜子成了一个仪式，谁错过了都不大好，他俩也好奇德威特的愿望。 不要说双胞胎好奇，就连德威特也好奇，因为他仔细思索，忽然间就发现自己好像并无什么追求——就连入学的目的也只是为了看看自己是不是遇到危险的情况，在霍格沃茨学习魔法的感觉也很不错，那自己的愿望是学会魔法吗？那也不是，德威特没觉得自己学习魔法的欲望有多迫切，就算明天允许退学，或者魔法忽然消失了，他也无所谓。那想回到绿维珑大陆吗？在那里德威特有值得信任的朋友，但那些朋友都已经有了他们自己满意的生活，彼此的关系就算多年不联系，再见也能立刻回到上次分别的状态，当然也有怀念，但是这也不是很迫切。 那自己渴望的到底是什么？总不至于是就在这个世界过上平凡的一生，一直到生命的尽头吧？这也不是不行，但总有点不甘心。 既然不甘心，那就贪心点——德威特全都想要，他想自由地穿行在两个世界之间——或许还有别的世界——他什么也不想舍弃，如果自己这样想，那这镜子里呈现的会是什么？ 好像现在照镜子成了一个即将爆炸的炸弹一样，迫在眉睫但又无所适从，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末了只能在短暂的思考后坦然面对——德威特拧着眉毛，看向了镜子。 他看到了自己的脸，就像无数次照镜子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并且这种状况还持续了一段时间，还不短，直到德威特想出声问一问双胞胎，这镜子是不是来戏弄自己的恶作剧时，镜子里的画面发生了变化。 是镜面起了波纹，还是镜子的另一面出现了雾？德威特刚看过就记不清那过程了，他现在全神贯注地盯着镜面，就连“心静神宁”的法术也没有使用——比起由此产生的风险，德威特更好奇自己的真心，如果因此而产生些后果，他也愿意去承担——在正面击溃了奇洛和附身于奇洛的伏地魔之后，德威特有些不小的底气，他的行事风格会有变得有风险一些。 慢慢地，德威特的表情发生了不寻常的变化。他几度张嘴想说几句话，但是又改变主意，牙疼似的扯着嘴角，往后仰着身子，想看又不想看的样子——这倒是让双胞胎更好奇了，不过他们很懂得照顾德威特的感受，没有出声打扰。 xiaoshuting.la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德威特后退几步，他捏着鼻梁揉了揉。双胞胎看不到德威特被阴影遮蔽的眼，只觉得这会儿的气氛很怪异，但好奇心还是让他们打破了沉默，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有点儿惊讶，”德威特疲惫地说：“你们要听吗？我看到了很多东西……啊，我甚至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让我理一理……” 其实德威特不是很想说，因为他看到的东西让他回想起了过往——曾经有一个成为神谕者的机会放在眼前但德威特没有选择，到头来的结果是除了战友们表示理解，其他人都很失望或者无所谓，而神谕者不仅仅是个能被纪念上千年的称号，更代表着永生与力量。所以德威特真是个矛盾的人，在有些时候他斤斤计较，有些时候他又会显得很……无私，这里的无私既有贬义，又有褒义。 “如果你不想说，我们会理解，”双胞胎用肩膀轻轻撞了撞德威特，安慰说：“不要有心理负担，理想是个私人的事。” 这大概就是双胞胎受人喜欢的地方了，他们的玩笑，在魔法界的巫师的眼里，看起来不会太过分，并且在沟通交流的过程中很善解人意。 暂且略过，德威特在镜子里看到的东西很复杂，甚至到现在他都没有彻底掌握其中的每个细节。 第六十四章 电影院的设想 关于德威特在镜子里看到的景象就此揭过。 “我们打算研究研究这个镜子的原理，”乔治说：“麻瓜的世界里有一种叫电影的东西——是不是？” “是的。”德威特说着，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去电影院时的情形来。 那是他“四岁”的时候，完完全全是出于个人的好奇，在法术的作用下，命令怀特夫妇带自己去市区看一场电影，并花了一些钱，得以亲眼见证电影是如何播放的。谁能想到，现在在魔法界，有了类似的需求，曾经因好奇而获得的知识刚好也能派上用场。 “你们要放电影吗？”德威特猜透了双胞胎的想法：“是了，这是个调动情绪的好办法，普通人和巫师生活的环境不同，但是情感是共同的——想让人有什么情绪，就得挑个不相关的题材，在里边潜移默化、反复提及、旁敲侧击相关，想让学生们厌学，就拍校规严厉压迫学生没有自由的；想让——”他刹住话头，没再往下说。 “就是这样！”双胞胎停下研究厄里斯魔镜的动作，在此刻，他们觉得自己找到了可以产生灵魂共鸣的挚友：“现在最关键的点就是——电影要怎么弄，其实到了现在，皮皮鬼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了，德威特，在霍格沃茨弄个电影院出来，这也是个正正经经的大计划！” “唯一的难题是镜子里的魔法。”德威特没办法从镜子里看出来什么，在这方面他得学习之后才能发挥作用，一年不到的时间真不够。 “我们已经在研究了，”双胞胎学习不差，在感兴趣的方面更可以迸发出更专注的动力：“这其中关系着‘摄神取念’的魔法，还有些炼金术的技艺，并且这面镜子有着沉默的思维，它不会说话，没有意识，但是有一套逻辑。” “听起来像是普通人社会里计算机里的程序。” “我们不懂计算机是什么，也不懂程序是什么，”双胞胎好奇地打量着德威特说：“不过我们觉得你明白了我们的意思。” “而电影的原理很简单，”德威特说：“就是把图像呈现在一个能让所有人都能看见的地方。” “可以把这个地方设置在礼堂，”乔治说：“那是所有人都会去的地方。” “图像呢……那也可以用一面镜子来表现，”弗雷德用指头弹了弹厄里斯魔镜的镜框说：“就像这个镜子的魔法一样。” “所以最核心的关键还是镜子的魔法，这是技术上的难题，如果无法攻破，那就什么也干不了。” “不如……”双胞胎说出一个早就想过的大胆念头：“我们把镜子搬走？” “不好，”德威特不希望引来多余人的注目，他否定了：“谁会把镜子放在这里？肯定是教授，你们看周围的环境——墙角还有灰和蜘蛛网，但是镜子呢？摸摸镜子的背面和镜框花纹的死角，是不是没有一点灰尘？说不定这镜子就是最近才放到这里的，而且肯定是用来派上什么用场……” 笔趣阁 说着说着，德威特自己就有了某种猜测，但这个猜测未免过于自作多情，最合适的处理方法还是暂且搁置，先不提出。 “而且没有地方藏。”最后，德威特这么说。 “我们只是说说，”双胞胎愁眉苦脸地说：“那我们准备准备，或许可以给我们已经毕业的哥哥写封信……我们有个哥哥在埃及的古灵阁当解咒员，他肯定有办法，而且绝对不会告密。” “整个韦斯莱家只有珀西最不靠谱，”弗雷德抱怨道：“他是个满嘴规矩和权力的老古板。” “总之，”乔治说：“我们还是分开行动和研究，也许会提供不同的思路。” 第六十五章 不要停下来 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德威特都待在图书馆里查阅资料，关于镜子的魔法几乎翻了个遍，到了晚上，他准时和双胞胎汇合，准备去废弃教室研究研究厄里斯魔镜。 然而事情不太顺利，在确认了费尔奇的位置后，双胞胎还在地图上看到了别的东西。 “真倒霉，”双胞胎指着活点地图上两个点说：“我们的小弟弟也来了。” 就在放置厄里斯魔镜的废弃教室不远处，德威特和双胞胎围着地图看，在地图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象征哈利·波特的名字旁边是罗恩·韦斯莱的名字。 “吓吓他们。”乔治说。 “不大好，”德威特说：“肯定会有人觉得同样的场景来上两遍会无聊。” “总不能我们排着队等他们出来吧？就像大清早我们一家子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一样排个队……不如拉他们入伙！”弗雷德说得铿锵有力：“联合起来！” “人多了有时候会坏事，”德威特不看好双胞胎的决定，但罗恩终究是他们的亲兄弟，他只说：“靠谱的同盟需要共同的痛脚或者合适的价位。” “都是违反校规夜游的坏小子够吗？” “那得看什么人，”德威特说：“最好是共同的利益。” “我们的弟弟我们知道，”双胞胎拍胸脯担保说：“继承了韦斯莱家的光荣传统，他对麻瓜的东西也很感兴趣，哈利又是他的好朋友……” “哈利是个不错的人，”德威特还记得飞行课的事故后哈利的道歉：“从他身上我没看出来名声的负面影响。” “对啦，他还是个大名人！”双胞胎说。 “是因为出事了他能担更多的责任？”德威特反问：“名声会让人们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就像斯莱特林的那个马尔福一样，每天的乐趣之一就是和哈利作对，他想从哈利的敌意中获取存在感。” 双胞胎没想到德威特可以想的这么“深远”，他们摆摆手说：“有难一起当，这样不大好吧？” “我没说我们要推脱责任，”德威特解释：“名声是负担也是磨炼，性格不扭曲就算成功。” “那你的意思是……” 德威特觉得刚才乱七八糟的一堆话不太合时宜，又说：“在信得过的前提下，拉几个人加入也不是坏事。” “那就是全票通过？”弗雷德问。 “全票通过！”乔治兴冲冲地答。 说好了是说好了，进入废弃教室的时候，双胞胎还是悄咪咪地摸了进去，吓了哈利和罗恩一跳。 “怎么是你们？”罗恩失态地差点跳起来叫道，但随后他又压低了声音，高昂着脑袋说：“弗雷德！乔治！你们是不是跟踪我们？” “别激动，”双胞胎毫不在意罗恩的情绪，他俩伸手揉罗恩的头发，一个被挡开另一个就找准空子使劲揉：“这地方谁都可以来的吧？” “鬼才信你们的话！”罗恩恼火地往一边闪，他看到了德威特，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别扭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发：“你们肯定又有什么鬼主意！别扯上我和哈利！” 双胞胎拉着罗恩往一边走，准备用充足的手段说服亲弟弟，留下德威特和哈利——但哈利没说话，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厄里斯魔镜，对周围发生的事情全都不闻不问。 “哈利？”德威特低声喊了一句。 哈利没反应，他反而急切地朝着镜子走了几步，恨不得一头扎进镜面似的，一切阻碍他都想无视。 又喊了两遍，哈利才不舍地移开视线，飞快的瞥了德威特一眼，又扭过去看，敷衍地说：“怎么了？” 德威特让自己的声音更有亲和力一些，温和地问：“你看的好像很专注，你在里边看到了什么？” “……是家人。”哈利在短暂犹豫后迅速回答，一个多余的字儿都不肯说，如果不是怕德威特追问下去浪费时间，哈利连回答都不想回答。 过度沉溺于虚幻不是一件好事，或者说什么事情过度都会有些坏处，可如果非要争辩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那未免太过无趣，就像德威特和哈利的交情一样，不适合深入交流和劝告，德威特也没有立场去劝告，他安静地瞪着韦斯莱家的三个人回来，更关键的是——他觉得这个废弃教室里还有一个人。 “成了！”没多久，乔治就喜滋滋地跑过来和德威特说：“罗恩入伙了，不过有个条件，关于哈利的——你刚才一直在这儿，哈利有什么问题吗？” “他保持这个姿势不动已经好半天了，”德威特说：“可能现在谁把镜子搬走谁就是他的仇人要拼命了。” 笔趣阁 “哈利着了魔了，”乔治也观察了一会儿，担忧地说：“这可不行。” “不过我们不好劝，”德威特摇着头说：“我们都是学生，说的话可没什么说服力，身份平等的说教只会招致敌意。” “你倒是挺喜欢说些有些奇怪的话。”乔治明白德威特的意思，他想笑几声，但教室外忽然传来了动静。 好消息是双胞胎利用丰富的夜游经验判断出外边的人是费尔奇，坏消息是这件废弃教室只有一个出口。 “小点儿声，”弗雷德已经捂住了罗恩的嘴，乔治用气声说：“说不定费尔奇耳朵不好使……” 很遗憾，德威特听得很清楚，费尔奇的猫正在一个劲儿的叫：“来！来！抓人！”或许那只叫洛丽丝夫人的猫还咬着费尔奇的裤脚，往废弃教室的方向拽：“人类的气味和声音！这次抓了人说不定又能吃点好吃的了。” “跑不了了，”德威特问双胞胎：“你们有什么好主意吗？” “据说有些人精通潜入的技术，就算被逼到死角也有办法脱身，”乔治可惜地说：“不过我们不懂什么是潜入，身为学生也不能伤害费尔奇……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弗雷德松开了捂住罗恩的手，如赴死的英雄一般与双胞胎兄弟并肩站立，慷慨激昂地说：“那就是由我们开辟一条安全的道路！引走费尔奇！” 在即将踏上不归路的最后几秒，双胞胎按住了德威特的肩膀，对三个一年级小巫师说： “等我们出去，你们就走，记住！不要停下来啊！” 第六十六章 好大的忘性 双胞胎冲了出去。 费尔奇就追，洛丽丝夫人还被突然窜出来的人影吓得发出一声惨烈的猫叫，看到主人追人，它又嘶叫道：“里边还有人！里边还有人！” 可惜费尔奇眼里只有宿敌一般的双胞胎——连提灯的光都用不上，他百分之一万肯定，这就是双胞胎在捣鬼。 “我们也快走吧，”德威特遗憾地叹口气，其实他挺想代替双胞胎的，但双胞胎的决定无疑很讲义气，或者说并不完全是出于义气，也有可能是他们享受和费尔奇作对的过程：“不然会有别的教授过来。” 废弃教室里多余的人自始至终都没动，等到五个人分两批离开了也没反应。德威特倒不是没想过叫破，但他又想了，能把这么一面镜子放进教室的肯定是教授，叫破教授的行踪就相当于破坏了双方的默契——好一点的情况是扣分，坏一点呢？那就成了另一个“奇洛教授的故事”。 “回休息室吧，”德威特阻止了哈利和罗恩想去寻找双胞胎的想法：“他们比我们厉害多了，别拖他们的后腿。” “说得好像那是你的亲哥一样，”罗恩忍不住说些多余的话，他有点酸，又有点委屈，因为罗恩对双胞胎的想法大概是“我是你们亲弟弟，玩的时候却不带我”，他说道：“你是怎么和他俩搭上线的？” 小孩子的情绪就是这样，德威特真羡慕罗恩还能有这种想法，但他也不愿意迁就，只是简单地说：“巧合……志趣相投？” 离开了镜子后，哈利也精神了一些，他开玩笑说：“是违反校规的乐趣吗？” 罗恩说：“我们也差不多，夜游的时候被抓到去禁区，还在里边见到了……” 差一点就要说漏嘴，哈利和罗恩同时紧张地看向德威特，但德威特就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闷着头赶路。 是没听到还是不好奇？哈利赶紧打个岔糊弄过去：“费尔奇盯着我们很久了，如果这次再被抓到，恐怕他会再把禁闭的任务量翻个倍。” 好像德威特这会儿又能听清了，他问道：“费尔奇的禁闭是做什么？” 这个问题打开了罗恩和哈利的话匣子，他们从打扫奖杯陈列室开始说起，一直到费尔奇对打扫干净的苛刻标准，最后是费尔奇房间的可怕刑具，末了他们问：“你的禁闭怎么样？” “大半夜和海格一起巡林这样子，”德威特的嘴角掠过一丝浅淡的得意微笑，他说得很平淡：“偶尔可以喝几口热茶，有时候去得早了，天还没黑的时候，还能看到海格在禁林里抓双胞胎。” 哈利和罗恩羡慕的红了眼。 “多犯点错，多违反点校规，”德威特怀着恶趣味逗弄这两个小子：“迟早会轮到去海格那里关禁闭的，顺带一提——海格那里还会提供一些‘独特’的小点心，那绝对是你们从未体验过的风味，只需要试过一次——”只需要试过一次，嚼上十分钟还能硌嗓子眼的岩皮饼和用白鼬肉夹心的三明治，就能让人这辈子都难以忘怀，所以德威特强调道：“会永生难忘。” 哈利和罗恩觉得德威特的态度有点微妙的奇怪，但也说不上来，听起来优厚的待遇，再联想到哈利和海格的私交，就让两个小巫师迫不及待，恨不得现在就去海格的小屋来上一顿大餐了。 “或许海格那儿除了岩皮饼还有别的好吃的，”哈利去过海格的小屋一次，他仍抱有幻想：“下次一定得去试试。” 回到格兰芬多的宿舍，在残留些余温的公共休息室里，德威特刚要说“等一等乔治和弗雷德”，黑暗里就有两道压抑已久的呼吸声响起，紧随其后就是两声做作的咳嗽。 哈利和罗恩又被吓到了，在双胞胎鹅一样的笑声里，德威特却能自然地引燃壁炉里的火，说道：“你们还挺快。” siluke.com “我们有窍门。”双胞胎比划了个展开纸张的动作，故意对着德威特露出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心照不宣的鬼脸，引来罗恩的不满，一个劲儿的要问个明白，但双胞胎就是不说。 “你们怎么出来的？”德威特也不会说破双胞胎的秘密，他反而打听起哈利和罗恩的门路来：“避开费尔奇可不容易。” 罗恩立刻跳过来挡住哈利的嘴，满脸不高兴地说：“你们不说，我们也不说。” 哈利反倒没什么反应，他甚至很享受这种朋友间的打闹，只是在德威特问起来后，他也想起自己能在夜游中无往不利的关键道具来，然而伸手往身上一摸，脸就白了。 “坏了，”哈利窜了起来，想也不想就要往外跑：“我的……东西放在教室里忘拿了！” 第六十七章 一动不动 不提隐身衣本就价值不菲，那还是别人送的礼物，更何况没了隐身衣就没办法安全地夜游，没办法夜游就看不到厄里斯魔镜，再也看不到镜子里的家人——哈利轻而易举地把这些结果画上等号，他一想到再也用不了镜子就心急如焚，心里头被挖空了一大块，心房里被空虚填满，他很害怕这种空虚感，并被驱使着动起来，什么也不顾了就要去找回隐身衣。 不过哈利没跑几步，就被罗恩拉着按下去。 “不能急，”罗恩也有点慌乱，他瞄了双胞胎好几眼说：“万一费尔奇没走远怎么办？他没追到乔治和弗雷德，估计会想抄近路来堵着……” “投票投票！”乔治兴奋地吵吵：“三人议会表决新成员引入！” “我可以给哈利和罗恩做个担保，”弗雷德说：“你们对公布那件东西有意见吗？” 德威特知道双胞胎说的是什么，他只是说：“那是你们的东西，你们看着办。” “那你是同意？”乔治问。 “同意，我同意啦。”德威特答，他没有和同龄孩子打闹的经历，所以现在的体验很新奇，对乔治和弗雷德一些看起来毫无意义的行为，可能不会参与，但光是看着，反倒乐在其中。 双胞胎把活点地图拿了出来，在引发了哈利和罗恩的惊叹后，罗恩忸怩地说：“能不能……” “不能！”双胞胎齐声回答，他们将炯炯的目光投向哈利，而哈利也不等双胞胎提问就说： “有人在圣诞节给了我一件礼物，那是一件隐身衣。” 听着双胞胎在接下来关于隐身衣价值的讨论，德威特的思绪忍不住跑偏——圣诞节是要送这么贵重礼物的节日吗？ “我把隐身衣忘在安防镜子的教室里了。”哈利说。 “可以，这就公平了。来让我们看看费尔奇的位置……找到了，费尔奇就在宿舍门口不远处，”活点地图上费尔奇的位置从打开地图后就没变过，双胞胎又笑了几声，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他是打算在这儿守一个通宵么？” “现在出去一抓一个准，而且一定会耽误拿隐身衣，”德威特分析道：“但是我们有一个优势。” “什么优势？”哈利迫不及待地问，他真是一刻也不想让隐身衣脱离自己的看管。 “人多，”德威特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无情的办法：“只要有人出去撞在费尔奇的枪口上，他肯定会把人带走去找教授，就算教授们已经睡着了他也不在乎，而被吵醒的教授肯定不会有什么好心情，再加上我们都是格兰芬多的，费尔奇更不会介意多走几步去找斯内普教授。” “那不去了，”哈利很舍不得，但真要让他在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还有朋友之间选一个牺牲，他肯定会优先考虑牺牲自己，当然他也不介意让自己去吸引费尔奇，但被斯内普惩罚那又是哈利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接受的，为了这点颜面，就算隐身衣丢了也没关系：“那地方很偏，晚上也不一定有人过去，我们可以白天去，等一晚上也不会怎么样。” 哈利真是个好孩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只有不可避免的心痛与不安，可见说这些话的目的不是以退为进，也不是口是心非，而是本性如此。 那么德威特就要说了：“不一定，你们想过镜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吗？” “哪个教授放的吧？”乔治说：“你说过了。” “教授们也不会晚上工作吧？”哈利更不安了。 想了想，再看了看活点地图，德威特还是没说出废弃教室里还有一个人的事情。 “没什么，”他说：“我们可以等一等，或者明天早点起。” 等一等是不现实的了，因为费尔奇不肯走。双胞胎觉得和费尔奇这么耗下去实属不智，他们把哈利和罗恩劝回去睡觉，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德威特是最早起来的，甚至他是所有留校的格兰芬多学生中最早起来的，这时候天可能还没亮，时间比黎明前的黑暗还要再早一些，他喊来双胞胎还有哈利和罗恩，准备去找回隐身衣。 “不用再看一眼地图吗？”德威特提醒道：“说不定费尔奇就靠在胖夫人的画上一起睡呢？” “不用，”弗雷德笑嘻嘻地说：“现在已经过了宵禁的点了——霍格沃茨可不禁止学生早起，如果他还在等着，那我们还可以在费尔奇面前跳个舞……” 乔治说：“那你得跳女步。” 很快，双胞胎就“谁跳女步”这个问题吵了起来。 对比生龙活虎的这对活宝，哈利和罗恩就显得没精神的多，他俩睡眼朦胧，眼白里全是血丝，显然一晚上都没睡好，现在能起来全靠一股劲儿撑着。 德威特只是清醒，他见双胞胎嫌看地图麻烦，就不再多劝，打开了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 门外没有费尔奇。守门的画里也没有胖夫人，大概是又去别的画里串门了。 biquge.name 双胞胎不再打闹，他们从后边绕过来，自豪地朝德威特炫耀：“看吧，我们已经摸透费尔奇了，想想费尔奇吹着冷风咬牙切齿蹲人的样子……等了一刻又一刻，终于明白过来他要抓的人已经在暖和的床上睡着了，这才疲惫地回到自己的住处——这么一想，哎呀，我有些负罪感了，弗雷德你呢？” “费尔奇回去的时候肯定还会骂我们，”弗雷德说：“现在你还有负罪感吗？” 双胞胎又笑了起来。而哈利和罗恩还在一个接一个地打哈欠，满脸茫然地跟在后边，可走在最前边的德威特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觉得前方走廊的转弯好像有些不对劲。 现在正是月亮隐去，太阳没出现的空档，黑暗暂时统治了视线，德威特再仔细看，确认了就是有些不对劲——看起来像是阴影的形状不太规整，有半只脚超过了拐角的边界。 最终的答案还没呈现，但该收集到的信息都从眼中看到，鼻子里闻到，皮肤上吹过的风都有些不妙的征兆，来不及思索每个表象下的具体含义，德威特的脑子已经从过往的经验里判断出结果的偏向——肯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已经发生了。 “你们带地图了吗？”德威特停下脚步问双胞胎。 “当然随身携带。” “别走了，”德威特说：“我们得停下看看地图了。” 双胞胎察觉出语气的异常，他们分得清轻重缓急，当下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麻利地取出地图，展开后，五个人看得清清楚楚。 费尔奇就在昨夜睡前地图上的位置那儿，和他的猫一起，一晚上都没动。 第六十八章 又来啊 “现在已经过了宵禁的点了，”乔治下意识地压低声音说：“费尔奇怎么还没走？” 弗雷德其实也有些畏惧费尔奇，毕竟费尔奇是大人又是霍格沃茨的管理人员，可现在没理由怕费尔奇，他便说：“我们现在可没违反校规，怕他干什么？走啊，我们去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可是德威特的表情相当严肃，脸上的每一寸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嘴角不弯了，眼睛不眯也不瞪，就这么把情绪传递了出去。让双胞胎也不知道一时间该怎么做了。 然而还有两个迷糊蛋在。 看到领头的没有动作，昏昏欲睡的罗恩在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区区费尔奇有什么好怕的？可他嘴上手上都没力气，如果有力气一定要让其他人看看什么叫勇气，再说几句有气势的话肯定能让所有人高看自己一眼。这么一想，罗恩的一腔热血就涌了上来，困乏的四肢忽然就有了力量，他在倏忽间加速走到最前方，果决地一探究竟，率先越过拐角，看到了费尔奇的状态，然后他就僵住了。 再然后，罗恩倒退几步，他指着拐角的另一头，手指还有点哆嗦，不过也只有手指哆嗦，眼神慌乱，罗恩还有理智，逻辑还算清晰，有些结结巴巴地说：“费尔奇……费尔奇……倒了！还有他的猫！还有……” 没什么好讨论的了，落后一步的四个赶了上去。在微弱光亮的范围内，入眼就是脸色惨白的费尔奇，他侧着身靠着墙坐在地上，洛丽丝夫人倒在费尔奇右手边，身子下有一滩血，他们的情况都很糟糕，看起来就像死了一样。 而对德威特来说，更糟糕的是有什么生物，用猫的血歪歪扭扭地在地上画了两个字母：D.W。 “这字母是什么意思？我说……我们要回去吗？这跟我们没关系，反正也会有教授发现……”罗恩欲言又止，这么说着说着，他看着费尔奇的惨状，就算被费尔奇针对国，面对两条生命也不忍心说下去了：“怎么办？” “先找教授，”德威特说：“我们人多，乔治和弗雷德去找教授，找麦格教授找邓布利多校长，哈利和罗恩也去——但是你们可以先去拿回隐身衣，记得如果不想隐身衣暴露，那你们就得藏好了。” “那你呢？”双胞胎问。 “我？”德威特说：“我在这儿守着费尔奇和他的猫。” “凶手又来了怎么办？” “多一个受害者呗，”在其他人眼里，德威特好像一点都不害怕似的，还有心思开玩笑说：“所以你们得快点，不然我也遇害了说不定就寄了。” “可是这个地上的字母……”哈利显然对“D.W”的含义有所猜测，他看看德威特，想出几个主意，可无论怎么做都有些不合适。 “我不会乱动现场，”德威特催促道：“快去吧，我在你们眼里总不会是个这么凶残的形象吧？教授们会知道的。” 教授们当然得知道，在德威特拿了主意之后，另外四个人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们分成两路就此跑着离开，留下德威特看着费尔奇和他的猫。 德威特没有动现场，反而离地上那两个暗示自己名字的字母远远的，他蹲下去摸了摸洛丽丝夫人的腹部，还能感受到微弱的起伏，再看看费尔奇，他受到的伤害更像是魔法方面的诅咒，或许还有些……中毒的迹象？ 选择留下的德威特还有别的目的，虽然费尔奇确实很讨厌，但他也不会坐视费尔奇死去——一方面是罪不至死，另一方面，费尔奇如果真的死了，这件事的性质就会发生变化，必然会引来魔法界官方的介入，多方的介入意味着更多的麻烦。至于彻底治愈人和猫的伤势那也不至于，盲目的善意反而会招来怀疑，所以德威特只是简单止住洛丽丝夫人往外流的血，再用随身携带的药剂清除一部分费尔奇身上的毒——这毒有些弱，从费尔奇脚腕处的伤口进入，看那伤口形状，应该是……蛇咬的。 好了，现在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不会死了。德威特又小心地绕着“案发现场”走了一圈，找到了蜿蜒的蛇爬过的路——什么样的蛇会施展魔法？又有什么样的蛇会栽赃陷害？而且这构陷的手段又有点熟悉，又有点低劣，说有用但又没什么大用，说没用却总会有些负面影响——是了，德威特不屑地撇撇嘴，他想起了那个叫伏地魔的残魂，虽然在最开始的时候吃了没知识的亏，导致被利用，但不影响德威特觉得伏地魔有所欠缺。 可这有什么用呢？德威特看着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的呼吸逐渐正常，他百思不得其解——显然，伏地魔应该是又想对待奇洛那样，找了个生物附体，但这次受实力影响，附体的对象也从人变成了蛇，袭击的对象也从强壮的海格变成了老弱无力的费尔奇——多可笑，德威特无法理解伏地魔的思路，但他这次绝不会再自作聪明的猜测，或者亲身参与，因为教授们会解决问题，教授们也会保护他这个无助的、弱小的、对魔法缺乏了解的一年级新晋小巫师。 xiashuba.com 毕竟费尔奇的问题确实与德威特无关，他问心无愧，在一定范围内，他可以随便别人调查。 既然一昧瞎猜毫无作用，德威特现在就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双胞胎的速度也很快，没一会儿麦格教授就赶了过来。 年老的教授又一次被打扰了睡眠，往日里永远整齐，并且梳到最顺滑状态的头发也没扎起来，并且在远远地看到德威特的时候，就费力地喊起来：“别乱动，沃尔德先生！别动费尔奇！还有他的猫！离远一点——” 等麦格教授来到费尔奇面前，首先看到的也是洛丽丝夫人和用血写出的字母，她皱着眉毛扫了德威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迅速取出魔杖，先检查费尔奇的状况。 第六十九章 可怜的费尔奇 简单检查之后，麦格教授松了口气，又看看地上尚未凝固的猫血，她神色凝重地说：“先不等邓布利多教授了，你跟我来。” 麦格教授挥挥魔杖，一只银色的猫咪从杖尖跳了出去，这只闪着光的猫踏在空中，轻快的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每一次跳跃都能跨过不短的距离，仅跳了三次，就越出窗外向着更高的楼层飞去。 “顺便说说吧，”麦格教授操控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的猫飘起来，跟在身侧一段距离处，她想拿出惯常严肃的态度，但看看德威特，觉得这孩子又遇到这种奇怪的事，肯定是手足无措，再被自己吓到未免太过可怜，最后还是叹口气说：“这到底又是什么情况？” 德威特做出本分的回答：“早起，出了休息室就看到了这样了。” “那字母呢？”麦格教授总得问一问。 “不知道。” “有和费尔奇发生过接触吗？” “咳，昨天晚上……” “好了，我知道了，”麦格教授再度疲惫地叹口气，整个事情的梗概她也了解了，无非是夜游，费尔奇追，堵门之类的：“韦斯莱家的孩子现在去喊邓布利多教授了，在这期间你有做了什么吗？” “简单的包扎，”德威特指了指洛丽丝夫人说：“费尔奇的伤势我看不明白，我往他嘴里倒了点解毒药。” “你应该庆幸费尔奇身上的诅咒威力不大，并且没有传递到你身上，在没有弄明白状况的前提下不要再这么莽撞了，要等到有经验的人过来，”麦格教授说：“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费尔奇，不过能看到你愿意帮助他，我很高兴，善良的人总会得到别的善人的馈赠。” “费尔奇只是在尽他的职责，唯一的问题是，有时候的行为太过……偏激，”德威特说：“大部分学生都能理解，并且能像我们一样，面对这种状况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回答让麦格教授很欣慰，她点了点头，又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细节，问道：“还有谁？除了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和你。” “哦，还有哈利和罗恩。” 麦格教授的脸色又不大好看了，她问：“昨天晚上也一起？” “那是个巧合。” 麦格教授不说话了，她的步子又快了几分，估计是想到了学院分——再想到学院杯——再想到斯莱特林连冠——再想到斯内普的臭脸…… 五个学生，还有两个学院的教授，校医庞弗雷夫人，以及校长，在校医院集合。 “照我说，应该把和波特有有关系的学生全部开除，”斯内普作为最不应该出现的人，没人通知，他却出现了，并用油腻的腔调说：“这样，整个学校都会清净不少。” 哈利对他怒目而视，罗恩与哈利同仇敌忾，双胞胎当做什么也没听见，背着身朝德威特做鬼脸。 麦格教授抿着嘴一声不吭，邓布利多教授用那根糖葫芦似的魔杖点着费尔奇的身体，也没有搭理斯内普。 “哈，魔法界的救世主？”斯内普与哈利愤怒的目光对视，嘴角挂着傲慢轻蔑的笑容，同时喋喋不休道：“或许不用别人动手，波特就能把魔法界的未来毁掉，邓布利多教授，我再次强烈建议——把波特和他的朋友们全部开除。” 麦格教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邓布利多终于开口了，他脸上的微笑表明费尔奇的状态不差：“西弗勒斯，宽容一点，你也能看出来这一切和学生们无关。” “仅仅是波特的存在就能招致不幸的一切了，”斯内普冷冷地说：“我还是建议把他开除。” “好吧好吧，”邓布利多笑着摇摇头，对麦格教授说：“米勒娃，麻烦你了，如果可以，现在还来得及再休息一会儿。具体情况我都了解了，只是还要再去现场看一看，还有些细节需要问问这些……嗯……孩子。” 等到麦格教授离开，邓布利多领着学生前往校长办公室，斯内普没有离开，他也跟着，不过没再说什么话，面对哈利和罗恩的眼神也无动于衷。 等到了费尔奇受伤的地点，每个到这儿的人第一个看到的，都会是那两个显眼的字母“D.W”，邓布利多虽然有些年老，但他也不可能看不见，却什么也没说。就连斯内普也是，他只是瞟了两个血字一眼，就没有再投入更多的关注。 “是一条蛇，”斯内普在这附近走了几圈，蹲在地上看了看之后说：“但这条蛇……不是神奇动物，就只是普通的蛇。” 邓布利多平淡地问：“确定吗？” “非常确定，”斯内普说：“我能认出来所有的神奇动物，那些动物的哪部分可以用来制作魔药，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而这条蛇爬行的痕迹我没有印象，所以那就是我不了解的蛇……波特，你为什么有勇气撇嘴？你以为你那浅薄的魔药学常识可以挑战我的权威？” 邓布利多就像没听到斯内普最后一句话一样，从容地说道：“所以这就是一场意外？” “恐怕没这么简单，”斯内普骂过哈利之后，针对费尔奇的状况担忧地说：“这件事背后……” “我想你看错了。”邓布利多背对着学生们，有且仅有斯内普能与他对视，而斯内普在这期间又用从未有过的眼神扫了眼哈利。 “那是什么眼神？”罗恩和哈利小声嘀咕：“真让人觉得……不适。” 沉默了一会儿，这短暂的沉默衬得罗恩的嘀咕很突兀，吓得他赶忙住了嘴。 笔趣阁 “或许是我记错了，”斯内普的声音低了一些，传过来：“这应该只是一条误入了城堡的毒蛇。” 说完，斯内普就转身离去，走的时候没忘记用正常起来的眼神再瞪一眼哈利。 “这次就正常多了，”罗恩没忍住又说道：“还是这种看了让人生气的眼神好。” 哈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邓布利多转了过来，他温和地问道：“那么，现在也消耗了太多的时间了，这次意外是谁都不想看到的，不管晚上发生了什么，在离开之前，还希望你们可以满足一下我这个老人的好奇心——你们起这么早是要干什么？” “这是个秘密，教授，”双胞胎生怕身边一年级的朋友憋不住，赶紧抢答：“总之，这是个对霍格沃茨没有任何危害的秘密。” “好吧，”邓布利多好想对这个答案一点也不介意，笑眯眯地说：“我等着这个秘密揭晓的一天。” 第七十章 砸伏地魔的勇气 邓布利多离开的时候没忘记用魔法把各种痕迹清理干净，以免更多的学生看见引发骚乱。 “你们怎么看？”哈利拿不定主意，他看了看罗恩想问罗恩，但看看罗恩现在迷迷糊糊的样子，在有更好的选择的前提下，就放弃了询问罗恩的想法，转而看向德威特，看向双胞胎。 “意外喽，”德威特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他的眼皮耷拉着，看不清楚眼神，模棱两可地说：“校长都发话了，不是意外还能是什么？是一个残魂控制一条蛇来袭击费尔奇吗？” 小孩子别知道太多，德威特是这么想的，多余的好奇心会引发多余的事端。 “这里边肯定有鬼！”毫无疑问，双胞胎的大呼小叫当场把德威特的意图撞碎，再扔到地上跺几脚弄个稀巴烂：“我们要开始调查！霍格沃茨想像魔法部一样愚弄民众，我们就要联合起来……” “那镜子怎么办？电影怎么办？”罗恩忽然清醒起来，很不甘心地嚷嚷。现在费尔奇死不了了，他的不忍心自然也消失了，因为费尔奇不再是那个可怜的濒死的人，而是重新变回了人嫌鬼憎的城堡管理员。 “是啊，这倒是关键，”乔治重重地说：“我们要找那条作恶的蛇……那电影怎么办？” 弗雷德也在犹豫，他永远和兄弟保持一致，就算是犹豫也是一样。 “电影不好吗？”德威特尽力劝诱，他是出于对几人安全的担忧才让他们别深入了解：“那是教授们的事，你们要去找到那条蛇吗？一条带诅咒的蛇？” 夸大的危险或许可以让他们知难而退，德威特这么想，但他忽略了格兰芬多的本性——好听点是勇敢，在有些时候也可以称作莽撞。 所以危险没有让双胞胎却步，反而因为与危险共生的未知产生好奇——一条带诅咒的蛇，这谁见过？就像所有人都知道龙是种危险的生物，但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去见到龙的真容，有多少人能做出合适的选择？只有深刻了解自己，并且对自己生命抱有敬畏的人，才会在深思熟虑后，于好奇与安全间找到平衡点，做出的没有危害选择，而不是像双胞胎这样—— “那更要去了啊，一条特意针对了费尔奇和猫，结果都只是让费尔奇受了点伤的的动物能有多大危害？”双胞胎振振有词，可看德威特的态度还是反对，他们只好压低了声音说：“那我们再爆个料吧……这本来是不太合适的……但是现在嘛……费尔奇是个哑炮。” 罗恩立刻出声质疑：“哑炮怎么能在霍格沃茨当管理员？” 哈利就要问了，他是唯一一个不知道哑炮含义的人：“哑炮是什么？” 罗恩转头跟哈利解释： “哑炮就是没办法用出魔法的半巫师，往往出生在巫师家庭里，也有巫师的一部分特点，大部分人是不认可哑炮是巫师的，尽管他们在体质上与巫师相同，但是就是没办法施法，费尔奇竟然是个哑炮……这也说得通，怪不得他总是仇视我们这些新生……” “别往外传，”双胞胎考虑的周全：“这还是我们被关禁闭的时候无意中想到的——想想看，费尔奇是不是没有魔杖？城堡的卫生全部都是亲自干，我们也有点同情……当然了，也只有一点，没法施法又不能成为他想恢复体罚学生制度的理由。” “所以压根没什么大不了的，能伤害费尔奇的蛇也没什么好怕的。”双胞胎自信极了，信誓旦旦地说：“我们都不是哑炮……” “但是我们也不会什么攻击性的魔法啊……”哈利说话没什么力气，他忽然对所有的冒险都有些疲倦，现在精神上松懈下来之后，只想回到宿舍再睡一个回笼觉。 “哈利说的对，”德威特找准机会，以相近的语调和遣词造句方式说：“你们两个已经学了魔法几年了，我们现在却没办法保护自己，我们今年……嗯，十一岁……还是孩子……” 双胞胎忽然都看着德威特不说话了，他们的眼神很古怪，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罕见新闻似的。 “我说的不对吗？”德威特皱着眉头问：“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他说他没办法保护自己，你们听到没？还有……你们知道吗？”乔治忽然没头没尾地问哈利和罗恩。 “知道什么？”哈利和罗恩一头雾水。 “我们是被费尔奇关禁闭的时候，斯内普来借用学校的一些魔法物品用来炮制材料，他们聊起来的时候被我们偷听了。”双胞胎绘声绘色地描述：“关于巨怪。” “巨怪不是被赶走了吗？”罗恩快言快语。 德威特知道双胞胎要说什么了。 “巨怪被某个一年级新生弄死了。”双胞胎一左一右，对着哈利和罗恩用眼神暗示德威特。 这或许算得上是光辉事迹，也算得上值得称赞的荣耀，但德威特已经不是很在意这些东西，双胞胎说出来他也无所谓，仅有双胞胎知道这一切的经过的事实，让他有点惊讶。 “只是一系列巧合下的低可能性结果罢了，”德威特轻描淡写地说：“如果宣传开，就会有更多的人觉得自己也有类似的实力，只会一个漂浮咒就去挑战巨怪，结果是什么不比我多说了吧？” “我们只听斯内普说巨怪是被一个一年级新生弄死的，”双胞胎狡黠地眨眼睛：“又注意到巨怪来的那天你不在，还有格兰杰慌慌张张地跑去找教授。” “那你们很聪明，观察力很敏锐，”德威特笑了起来：“韦斯莱双胞胎又看透了霍格沃茨城堡里的一片阴影——要我这样夸夸你们吗？” “所以……所以……”罗恩很难以置信，哈利也瞠目结舌：“你……他……不对，德威特只用了漂浮咒就杀了一个巨怪？” “别往外乱传，”德威特毫不在意地说，似乎屠杀巨怪的事迹于他来说与一片肩头的落叶无异：“当然，现在也过去那么久了，大多数人都忘了，旁人的荣誉与痛苦都忘得快。” “你像个哲学家，”双胞胎笑嘻嘻地评价：“总要在有些话说完的时候加上一些意味深长的道理，和有些无聊的人不同。” “我是不一样的无聊，”德威特挥挥手说：“既然你们知道了，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总之，我比较中意厄里斯魔镜的原理，并通过这样的原理弄出来魔法界的电影，与费尔奇有关的事情……那是教授们要考虑的，让我想个比方——如果让我寻找伤害费尔奇的蛇，我宁愿赤手空拳不用魔杖和巨怪打一场。” fantuantanshu.com “用漂浮咒就能杀死的巨怪有什么好怕的？”说这话的不是对神奇动物缺乏了解的哈利，而是罗恩，他不以为然，以为德威特是在危言耸听：“伤害费尔奇的蛇也危险不到哪儿去……” 罗恩看起来像是忘记了德威特才说过的话，不仅是双胞胎对罗恩的态度有些无奈，德威特也直摇头。 “教授们之所以选择隐瞒巨怪的死讯，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防备着你这样的人，”德威特冷淡地直视罗恩，逼迫罗恩的眼神四处逃窜：“魔法界的巫师没了魔杖又算什么呢？不说一个孩子——路边的一条野狗都能要了一个成年巫师的命，那又该怎么对抗一个十二英尺的巨怪？” 双胞胎这次有了当哥哥的样儿了，他们拍了拍罗恩的肩膀表示安慰，又朝德威特比了个大拇指示意说得好——或许有时候双胞胎干得事比扔了魔杖单挑巨怪更离谱，但他们应该还算得上理智，打雪仗的时候肯定不会朝着黑魔王扔雪球。 哈利觉得德威特说得太重，他想帮罗恩说几句，但双胞胎开始打圆场：“走吧走吧，德威特说得很对，总之一切小心肯定不会有问题，我们现在干什么呢？啊对了，哈利的隐身衣找回来了吗？” 哈利只好回答：“找回来了。” “让我们也长长见识吧？”双胞胎说：“不，还是算了，罗恩这小子肯定要看我们的地图——我们可不想让他……” 罗恩把前一秒还在发生的不愉快扔到脑后，立刻叫道：“我是你们弟弟！” “可能是领养的。” 罗恩气得说不出话，脸涨得和头发一样红。 “回去休息吧，”德威特最后总结说：“这一晚上着实发生了不少的事，我们等到吃过午饭再见。” 第七十一章 真正的敌人 哈利和罗恩回去了，双胞胎没走。 “有什么进展？”德威特问：“我查了一些资料，关于巫师制造魔法道具的工艺，注意到其中需要到一门叫做古代魔文课程的知识，而这门课是……三年级才可以选修的。” 1200ksw.net 三个人边走边说。 “那得从魔法的基础理论说起，”双胞胎平时看起来不务正业，但说起学习有关的东西也一点儿都不露怯，他们学习不差，懂的不少：“想让一件死物有奇特的能力，最关键的就是赋予死物意识。” “赋予死物意识”算是书本上的说法，但德威特有不同的理解，他说：“人能施展魔法是因为有魔力——消耗魔力让物质以自己的想法发生变化，而死物不会有意识，我更偏向于，制造魔法道具的过程是让死物有了完整的机制，像计算机的程序……你们不知道计算机，这只算个比方。” 乔治说：“我们确实不了解那些，总之魔法道具的功能都比较死板单一，甚至一些低劣的产品还有缺陷，不过有的好就有坏，我们家客厅里就有一个钟。” “那是祖上传下来的，毕竟韦斯莱家也阔绰过，”弗雷德接着说：“那个钟可以确定我们的位置——我们研究过，并且确信那与活点地图上的魔法有一部分相似，而在厨房还有一个挂钟。” “那是我们妈妈用的，挂在厨房提醒她什么时间该干什么。” “这些奇特物品的功能都是通过魔文实现的？”德威特问。 “基本全都是。”双胞胎肯定地说：“就连厄里斯魔镜也是，但是就因为保密啊什么的……想直观地看到一个魔法物品的内部构造会很麻烦。” “那材料呢？”德威特问：“随便一张纸也能承载魔法吧？” “这涉及到另一方面的知识，”双胞胎找了个安静的教室，坐下来聊：“关于炼金术，霍格沃茨不教这个，我们也只是简单了解过，毕竟为了我们的理想——总要研究些有开创性的玩意儿。” “关于材料涉及两个概念，”弗雷德有模有样地说：“与魔法的亲和度，还有与巫师精神上的契合度。前者决定了魔法物品的程度——比如说铁块和妖精的金属都能用来锻造武器，但造出来的结果肯定是妖精金属造的更强。后者决定了制造过程的难易，有些材料注定对巫师的意志反应迟钝，在制造过程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当然这也不完全是坏事——有些用来防御魔法的道具就需要这种不敏感的材料，总之，还是得看用途。” 乔治做补充说明：“所以这是个大工程，我们先得找对材料，而且这个材料不能太贵，我们还需要破解厄里斯魔镜的保护，并对其中的魔文进行破译和修改，然后再刻在我们自己的设备上，但这还没完，我们还要用魔力将其激活——如果前边有任何一个步骤出现了问题……梅林的胡子啊，恐怕我们就得全部推翻重新再来。” 弗雷德还有心思开玩笑：“哎呦，听着我都不想弄了，我们不如回去睡觉？” “还是试一试的好，”德威特针对乔治说出的步骤提出假设性的建议：“我们完全可以类比厄里斯魔镜——这个镜子就能放图像，那我们就弄一个更大的镜子，能同时允许更多的人看。” “那镜子要镀什么？” “银好还是铝好？” “当然是银好，但是银贵啊。” 钱永远都是个大问题，德威特现在有些钱，但一方面他不知道手里有的这几枚金加隆是多是少，另一方面看着双胞胎一筹莫展他也不想伸头，干脆跟着一起摆出愁眉苦脸的怪相来。 “对啦，”乔治忽然跳起来叫道：“我们可以去找人给我们钱！” “拉投资？”德威特愣了愣说：“谁会来投钱？” “我们弄这东西也是要在学校用，”弗雷德算计得明明白白说：“当然是学校投钱——校董会的都是群有钱的纯血家族，死抓着钱不放可不是好事，我们帮他们流通流通。” “我们先写一个计划书，先让……邓布利多教授看看，”乔治掰着手指头数：“本来还想给这些教授们一个惊喜，但是谁让我们没钱呢？说不定邓布利多教授一看到我们的计划书——就大手一挥说，这个项目，我邓布利多投了。” “所以不管后续的具体内容，虽然我们没有头绪，没有技术，没有资金，就连人手……五个也算是少得可怜，”德威特感觉自己朴实的价值观受到了冲击，他觉得自己学到了新东西，但这东西既好又坏，让他难以揣摩，比最强大的秘源法术还难以驾驭，就算是恶魔或许也没有这东西危害大，他说：“只要我们计划书写得好，只要让人看了心动，就能拉来投资？” 这个模式德威特想起来了。 拉来投资之后也可以不动工，建了个文件夹就当立项，投的钱得先用来提高生活水平，不然怎么更好的动脑？提高了生活水平还要注重身体保养，不然哪儿来的精力？在满足了这两个前提后，精神层面的愉悦怎么能忽略呢？或许还有一项又一项的计划等着实现，不过已经无所谓了，这时候层次已经上来了——是时候写个新计划书了。 “那我们还研究这东西吗？”他皱着眉头问，很不希望双胞胎说出不好的回答。 “什么意思？”双胞胎还处在懵懂的时期，他们正为自己的好想法在心里欢呼雀跃。 “我说，如果学校投了钱，”德威特说：“有了钱，你们打算把钱用在魔法电影这方面吗？” “不然呢？”他们反问道，不明白德威特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话。 毫无疑问，德威特无疑是用了最恶毒的想法揣测了双胞胎，他的想法无疑是鄙弃了人类青少年美好的心性。被污泥蒙住眼镜的人看什么都是灰褐色，德威特为自己以恶为出发点的思维内疚了一刻，但他不打算改——必须要有所提防，时刻要保持警惕。 第七十二章 简评魔法界 “那学校的赞助算我们借的吗？”德威特紧接着提出问题：“当然不太可能算我们借的，但我们必须要考虑到花了钱没有成果的可能性，既然打算做实事就要考虑到坏结果，或许邓布利多教授人特别好又特别有钱，会不介意——当然我没有人好就活该被欺负的意思，但是校董们呢？我对魔法界消息的动向也有所了解——明面上人人平等，纯血混血都是巫师的言论得到认可，实际上言论倾向被纯血把握，纯血家族把控了大部分赚钱的生意……” 1200ksw.net “你别看我们，”双胞胎义正辞严，可惜说的话马上就没了底气：“韦斯莱家族不仅没有把持舆论……当然也没有钱，不过我们也从来不会觉得麻瓜出身的巫师有什么不好，爸爸妈妈从小都这么教我们的——平等。” 当然得是这样，不然说这些话无异于自找烦恼，德威特肯定不会和马尔福那样儿的斯莱特林说这些，他勾了勾嘴角，随后很快敛起算不上出现的笑容，继续说：“所以得考虑坏情况。” “我们得先拿出点成果。”最后是这么决定的。 有想法就要证实想法的可行性。目前没办法弄来大镜子，那就先弄个小的。而到了夜晚，城堡里没了费尔奇到处巡逻，反倒是教授们接替了费尔奇的工作，但这也没办法拦住有活点地图和隐身衣在手的小团队，对厄里斯魔镜的破解工作正在有序进行——因为魔镜核心内容的保护已经被人拆开了，大概是哪个教授，但没人太在意，只要小心点就不会对魔镜造成影响。 就连哈利也投入了进来，不再着魔一般的站在镜子前，毕竟双胞胎承诺“完了给你做一个可以拿在手里一直看的魔镜”。 然后就到圣诞节假期快结束的时候了。 这个圣诞节假期过得不是很轻松，最起码对韦斯莱双胞胎来讲是这样。下雪了也没有去打雪仗，夜游也不在城堡到处探索，就算是白天也待在图书馆找关于古代魔文的书来看。 “太慢了啊，”乔治和弗雷德互相在对方的头上抓下来一把头发，愁眉苦脸地说：“我们到现在才翻译完，搭配魔文比翻译还麻烦——需要的时间还要翻倍！这怎么办？” “慢慢来吧，”德威特提笔记下一个新魔文组合的效果，接着就开始寻找下一个：“急不得的，”他抬头看看另一边正在呆滞地翻书的哈利和罗恩，面无表情地低头继续：“等到开学不考虑再拉几个人吗？” “拉谁？你有什么好想法？” “我只能推荐一个赫敏·格兰杰，她学习很好，记性很好，头脑清醒……” “得了吧，”罗恩看书不认真，这会儿倒是跳出来刷存在感了：“我完全能想出来，爱管闲事的格兰杰在你们夜游的时候会说什么——她会说要去告教授，会拦着你们说学院分……” “但是她记性好，东西学得快，”德威特慢悠悠地说：“而且她现在好了很多，最起码赫敏不会抱着书几天没有一点进度。” 德威特没说人名，但把哈利也说了进去，罗恩憋红了脸强行辩解：“什么……没有进度……我们得……学习，从零开始……”接着就是什么一些“没基础学习好难”还有“我都坐这儿好几天很有毅力”之类让人听不懂的话。 可双胞胎没帮罗恩说话，德威特也重新埋头继续研究，哈利也觉得自己这边不占理，不太好为朋友撑腰，也跟着沉默。罗恩只能悻悻地低下头，继续对着书本发呆。 假期结束的前一天晚上，赫敏回校了，但是她看到德威特的时候好像有点不大高兴，当天晚上在礼堂用餐的时候也没坐一起，而是跟室友聊天。 “格兰杰来了肯定能帮上忙，我们都听说过她的名头，麦格教授在变形课上都夸过她，”双胞胎倒是凑过问：“她怎么说？” 德威特费解地挠头：“我还没来得及发出邀请，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 在长桌有点远的地方，赫敏侧着身子和旁边的姑娘说话，三个人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头发一如既往的又蓬又乱。 “太正常了，”乔治什么也看不出来，但他不以为然：“女生嘛……一点小情绪，你别在意，直接找上去问就好了。” “那可不行，”弗雷德少有地提了反对意见：“得委婉点，这么说吧，话题得从‘假期过得怎么样开始’。” “或者问问她学习？”乔治也觉得棘手起来。 德威特闭着嘴不知道怎么办，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对这方面的问题……很不擅长。 “那就先等等，”德威特说：“先吃完饭。” 第七十三章 关于家庭的迷茫 但是也没机会。 德威特吃完了也没离开餐桌，他耐心地等到赫敏离开——谁能想到赫敏是和室友一起走的呢？这下再迟钝也要意识到赫敏的表现与假期前不同了，但是为什么呢？德威特觉得脸有点热，嘴有点干，莫名的情绪像带刺的烟雾一样萦绕在心口，带来一阵又一阵微不足道但是密集的瘙痒或者刺痛。 1200ksw.net 有一瞬间他想冲上去拦住赫敏，但是那样不是很好——拦住了说什么呢？说“好久不见，我这儿有个违反校规的计划来邀请你，你可一定要加入”？这太离谱了，德威特都觉得这种说法有大问题。 再等等，等到回休息室，按照往常的习惯，赫敏总会看会儿书……但是今天又例外了，赫敏直接回了女生宿舍。 一直陪在德威特旁边的双胞胎也品出来不对味儿了，他们照顾着德威特的感受，视双方的友谊深浅，在这种私密性较高的话题上迈出一小步：“你们……是不是有矛盾了？” “没有。”德威特声音比往常大了一些，语速又快又急。 “你想一想？”双胞胎热心地提出方案。 德威特有些烦躁，他一筹莫展，觉得有情绪要宣泄，但他也清醒地知道双胞胎是一片好意，决不能迁怒于无关者，于是他的语调都正常了一些，只是还有点低沉，说：“我不知道。” “或许她室友知道点？”乔治说：“我看她和室友关系不差。” “赫敏的室友？”德威特以一种带着躁郁的语气质疑一个看起来无知的问题，好像乔治提出的建议是什么不现实的想法似的，但他只说了一半就觉得不大合适说下去，住了口。 忽然德威特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出了问题，他发觉自己思考问题的方式变得别扭又幼稚，为什么要一直回避？他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真正妥当且合适的办法不就是——沟通吗？ “明天再说吧，”德威特要回宿舍了。 “那今天晚上……”弗雷德刚开了个头，乔治就锤了他肩膀一拳，小声说：“都这样了还……” “继续吧，”德威特轻飘飘地说：“我和别人的关系再怎么样，都不能影响到正在忙的事儿吧？” 有这个想法是好的，但当晚上双胞胎拿出活点地图的时候，他们注意到在校医院待了一个圣诞节假期的费尔奇动了，他和他的猫重新活跃在城堡里，一层楼一层楼地巡视。 “看来养病这几天费尔奇的腿上都生锈长毛了，”弗雷德拉着脸抱怨：“今天晚上要加倍把没走过的路补回来。” “那就回去吧？”罗恩机智地说：“隐身衣也不够五个人用。” 哈利也在一边点头，因为明天就要上课了，除了魔法史课，没人敢在课堂上睡觉——就算是最好说话的弗立维教授，也不会允许自己课上的学生违纪。 “还剩最后一部分魔文没有处理，”德威特说：“白天我们不方便去——你们回去吧，今天晚上我想办法把剩下的遗漏全部抄下来，白天的时候再研究。” “那不行，”双胞胎说：“我们可不会让你一个人担风险干活。” 罗恩也说——虽然他看起来不大情愿：“是的，这也是我想干的事，就算没办法出力……” 哈利说：“我们可以陪着？” “没必要没必要，好意心领了，”德威特翻了翻手里的一沓羊皮纸说：“同甘共苦的情谊我收下了，但是这几天确实够累的，最后一天了，我一个人就能办完，逃起来也更方便，大家一起反而麻烦。” “那地图先给你。”双胞胎没多少犹豫。 “还有隐身衣，”哈利一咬牙也跟上：“千万别像我一样忘拿了。” 剩下罗恩脑子一热说：“我给你放哨！到时候费尔奇来了我把他引走。” “回去吧回去吧，”德威特站在休息室门口把他们推回去，当然地图和隐身衣都暂且借用了：“很好，我很感动，好朋友，你们都是好人，有地图和隐身衣肯定没问题。” 德威特一个人走出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他披上了隐身衣——这是和嗑药剂截然不同的感受，所有药剂都会带来直观的体感上的异样，而隐身衣不同，让他有了种与虚无合二为一的自由。 这么看来隐身似乎不只能用于战斗，还能用于不能说的方面。 德威特很快来到厄里斯魔镜所处的废弃教室，与整个圣诞节假期中一样，这里还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反而因为没了多余的声音干扰，德威特听得更清了——那是有点浑浊的、又有点衰老的悠长呼吸。 但德威特仍旧没有轻举妄动，他仍旧装作一无所知的状态，站在镜子前——他想再看看，最后再看一眼——同时他心里也在谴责自己——瞧瞧你瞧瞧你，还看不起别人，你也是个听了别人的描述，就渴望没经历过事物的跟风鬼。 是谁说过？在自己面前提过的人太多了——赫敏说过她的父母，双胞胎也提到过他们的父母，没名字的室友会收到父母寄来的小礼物。而德威特除了冰冷的金加隆，什么也没有。所以一个完整的家到底是什么样？他很希望过去的怀特夫人，现在的弗莱娅·费埃尔能给自己一个答案，但他又不能放松对那女人的控制，所以渴望又能怎么样？德威特虽然有时候情绪会比较古怪，容易失控，喜欢生气，但他能理智地意识到自己该怎么做。 他再度看向厄里斯魔镜。 镜子里的德威特还是个小孩子，他住在一个温暖的小屋，身边有两个看不清脸的大人——亲生父母什么样他已经忘了，不过偶尔会有幻视一样的错觉，把镜子里“母亲”的脸看成费埃尔女士。镜子里的自己笑得很开心，这发自内心的笑容反而让镜子外的德威特觉得面目可憎——小鬼啊，你在笑什么呢？只是两个人的陪伴就让你这么开心吗？ 击败了神谕者，抵抗了虚空，无私地将秘源这属于世界的力量分给每个人，德威特以为自己能看到的是场面更大的东西，没想到自己看到的也是一个完整的家。 偏偏他还没办法说，因为现在他是有一个母亲的。 第七十四章 多出来的人 叹口气，摇摇头，德威特没再看下去，他的理智让他摆脱了幻象的诱惑——但那种幻象也算不上什么诱惑。 1200ksw.net 就像前几天晚上的步骤一样，用魔杖接触厄里斯魔镜，感受内部雕刻的古代魔文，然后感受一个记下一个，这样机械的重复步骤。但实际操作并没有这么简单，只有够敏锐的人才能感应到魔文的存在，并且将脑海中抽象的形体转换成纸上的文字。 废弃教室里另一个隐身的人陪着德威特一起，直到他的“工作”结束——还不现身吗？德威特觉得奇怪，这个地方很快就不会来了，如果这个隐身的人没有别的打算…… 这么想着，从空气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瘦高人影的轮廓来，接着轮廓逐渐清晰并且有了色彩，一个人完全的现出形体。德威特看到是邓布利多的时候，他其实也不意外。 “教授，”德威特平淡的先一步说：“晚上好。” “晚上好，”邓布利多乐呵呵地说：“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他们睡觉了，”德威特说：“今天结束就不用来了。” 邓布利多估计什么都知道，他好像也知道德威特知道他都知道：“霍格沃茨什么时候能看到样品？” “不好确定，”德威特说：“后续工作量还不小。” 邓布利多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而是来到镜子前，同样着迷地看着镜子，问道：“方便说一说你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吗？” 德威特不想透露，他觉得在有“家人”的前提下看到家人会很奇怪，但邓布利多又是校长，他绕了个弯说：“美好和谐的、我所向往的生活，有合适的人陪伴。” “你能意识那是虚幻的吗？”邓布利多问：“而不是制造一个拙劣的仿品，给你的朋友，或者自己用？” “显而易见，教授。” “默认自己幸福的人在厄里斯魔镜前看到的和普通镜子无异，”邓布利多没有把视线从镜子上移开，显然他也在里边看到了自己的期望：“对活着的人来说，重要的永远是真实的当下——最起码划分真实和虚拟是有一条明确的界限的。你比其他学生要清醒，但我要以一个老人的身份提出一个忠告，这是无关身份的忠告：无论接下来你们打算做出来什么东西，千万别模糊了现实和虚幻的界限。” “谁也不知道新事物的出现会带来怎么样的变化，”德威特不敢保证：“这世界上的一切变化都没有内在的逻辑可言，上千年总结出来的规律也能在某个人的一念之间被破坏。” 就只是一个念头，有时候就是一个人的一个念头，或许是对上个时代的轮回，或许是开创一个新的纪元，也有可能就此迎来覆灭，新的东西就是这样，改变不完全是好事。 “所以只是年长者的忠告，”邓布利多继续说：“如果以霍格沃茨校长的立场出发，我并不介意提供一些帮助，”他从身后取出一张早就准备的卷起来的羊皮纸说：“这是挑选出来相关的书目。” 看来校长对霍格沃茨的掌握程度比自己想象中要深——因为在进入废弃教室前，活点地图上没有显示邓布利多的位置。 “那是哈利的隐身衣吧？”在德威特接过羊皮纸卷后，邓布利多说：“这次别再忘拿了，顺便转告哈利要把隐身衣用在合适的地方。” “再见，教授，”德威特没太多表情，朝邓布利多欠了欠身后，他披上了隐身衣道别：“祝您有个好梦。” “晚安。”邓布利多在最后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用完了，现在厄里斯魔镜要被搬到更合适的地方了” 搬吧搬吧，德威特揣测着邓布利多的意图，径自离去。 在第二天和双胞胎还有哈利转述过昨夜的经历之后，他们对活点地图失去作用毫不意外，猜出来隐身衣是邓布利多送给哈利的反倒让人觉得好奇——按照哈利的描述，那是他的圣诞礼物，在随隐身衣一同赠送的纸上写着那是哈利父亲留下的东西。 “我听爸爸妈妈讲过，”双胞胎对此有所了解：“因为神秘人的崛起，上一辈的人有不少都因此牺牲，或者被抓紧阿兹卡班，哈利的父母无疑是和神秘人对抗的英雄……” 看到哈利也对父母的过往有兴趣，并以英雄般的父母为荣，双胞胎才继续说：“神秘人畏惧邓布利多教授，正是在邓布利多教授的带领下，魔法界才撑到哈利的出生。” “所以，”德威特对此好奇已久，他怎么看哈利——除了额头的闪电伤疤外——都觉得他和别的小巫师没有任何区别：“你是怎么在那么小的时候……反杀了伏地魔？” “嘘——”罗恩立刻惊得跳起来，双胞胎也瞪大了眼：“你敢直呼神秘人的名字？” “这很难吗？”德威特觉得任谁见识过伏地魔狼狈逃窜，以一团空气和阴影的形态吸动物的血延续生命之后，都很难对这个曾经控制了魔法界的“狠角色”产生畏惧的情绪，不过他很快就以魔法的思维想明白了原因：“他对名字施了魔法吧？只要有人说，他就能感应到？但是魔法界已经确认他死了对吧？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你们连死人都害怕吗？” “光是个皮皮鬼都能把霍格沃茨搅得鸡犬不宁，”双胞胎说：“我们有时候想过如果神秘人也变成了幽灵之后来到霍格沃茨城堡会怎么样，说不定他会和皮皮鬼达成联合统一战线……” “这太离谱了，”罗恩忍不住说：“忽然感觉神秘人整个儿的格调都降下来了。” “后来我们想到了，”乔治耸耸肩说：“幽灵压根没办法干涉我们的生活，只有皮皮鬼是个例外，也就是说如果神秘人的幽灵真的来到了城堡……他能做的就是吓唬吓唬新生。” 罗恩求助似的看向哈利，哈利只是露出压抑不住的微笑。 “不过说认真的，”双胞胎压低了声音说：“虽然魔法部声称神秘人已死，但他们发的公告里边都没有敢称呼神秘人的名字，而邓布利多教授呢？他也没有承认过类似的事实，在罗恩小时候我们还听到爸爸妈妈说过——他们说邓布利多教授说过，神秘人可能还没死……” 第七十五章 德威特锐评伏地魔 德威特不说话，他确实没办法把狼狈逃窜的伏地魔和别人口中畏之如蛇蝎的黑魔王联系起来。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德威特在韦斯莱家孩子惊奇的眼神里再次说出伏地魔的名字：“伏地魔其实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只能玩些小把戏的卑贱鼠辈？只懂得栽赃陷害烧杀抢掠？这些方法听起来骇人听闻，但根据我在普通人社会里学到的知识，有些手段比直观的血腥现场和残酷手段更狠毒，危害范围更广。” fantuankanshu.com 双胞胎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德威特的肆意评论了：“或许……呃……是你没有亲身经历过那段时期……据我的父母所说……那段时期非常黑暗。” 但是伏地魔曾经匍匐在泥土中，混着昆虫的残骸和动物的粪便，饮下独角兽流出的鲜血。 “那就抛开他的实力，还有行事的手段来说，”德威特冷静地发表听起来狂妄的评论：“伏地魔也只是个没有远见的小型暴徒团伙首领。” “你可以别提那个人的名字吗？”罗恩非常不安：“每个成年巫师都会教导自己的孩子，永远别喊神秘人的名字。” “所以直呼伏地魔的名字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哈利也跟着说：“我反倒希望伏地魔还活着，这样我就能亲手报仇了。” “哎哟，”罗恩补得了西墙补不了东墙，他急的想伸手去捂哈利的嘴：“老天啊，你怎么也开始喊了！” 双胞胎没在意这些细节，他们对德威特的说法起了兴趣，在罗恩和哈利打闹的时候，他们等催促德威特发表自己的看法：“怎么讲？” “首先得从他的出身开始分析，”德威特当然看过魔法界的历史书，他也是少有的上魔法史课不睡觉的人：“他是英国人吧？当然，首先他不会是法国人，不然巫师战争早就因为他的投降结束了，而英国人总是会在霍格沃茨上学——鲜少有例外对吧？” “也不是没有，”哈利插嘴说：“斯莱特林的马尔福常说他要去另一所魔法学校去学习，听说那里不禁止黑魔法。” “总之是霍格沃茨的可能性最大，”德威特把话题的走向掰回来：“可以想象他在霍格沃茨提前搭建自己的班底，在其中找到一群有同样志向的狂徒，观察他掀起战争的初衷就能发现他的初衷非常可笑。” 哈利只知道恨伏地魔，但他现在还没有去探究伏地魔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深层次原因，于是问道：“什么初衷？” “他在没有实际证据的情况下宣称普通人出身的巫师会玷污纯血巫师社会的纯洁。”德威特说：“在座的各位都是有见识的聪明人，肯定能察觉出来这其中的问题——父母都是普通人或者有一方是普通人的巫师真的弱于所谓的纯血吗？” 不等其他人回答，德威特就说了：“不弱，比如……赫敏，”他想起来赫敏异常的态度就觉得心头有点堵，不过现在可不是想无关的事的时候，正说得兴起：“当然我无意贬低其中任何人，在学习这方面，赫敏的父母都是普通人，她真的弱吗？所以事实其实显而易见，普通人的出身不会影响天分，那么，追随伏……神秘人的那些人真的看不到这一点吗？” “肯定有那样的蠢人，”罗恩愤愤不平：“就比如马尔福一家，他们是用鼻孔看人的蠢蛋，是真觉得纯血高人一等的偏执狂。” “就像有才能的人不会受困于普通人的出身一样，纯血也不会限制一个人的眼界，”德威特说：“肯定有人——不少家族——都能看出来神秘人的想法是有问题的，但他们还是跟上了。” 乔治和弗雷德猜测：“那就是有别的原因？” “越来越多的出身普通人社会的巫师进入魔法界，他们的观念和生长在魔法界的人的观念肯定不同，就比如……照片吧，”德威特说：“哈利觉得照片不会动正常，罗恩觉得会动正常，而往大了方面说……不，那太无聊了还是不说了。” “总之，神秘人的想法和理论是不符合大众的，就算人们对他的反抗失败了一次又一次，但反抗总会持续下去，他可以将反抗压下去一万次，但时间太漫长了，谁也没办法保证他可以一直赢下去，所以注定的，”德威特说：“真迷信那套理论的人们，注定会和神秘人本人一样，渡过了一个相对失败的人生。” 双胞胎“啪啪啪”鼓掌。 “好！”他们很给面子地喝彩。 哈利听了，但听不完全，他只知道自己应该向伏地魔复仇，复仇的决心更加坚定。 唯独罗恩在一大早听得打瞌睡。 “那就这样，”德威特不再多说：“现在去上课。” 第七十六章 一点转变 假期结束了，开学了，重新上课了，赫敏在上课前和德威特打了个招呼，甚至还没忘记哈利和罗恩。 这让罗恩莫名其妙的猛戳哈利的后腰，要让哈利注意到异常，所以哈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愣了一下才回复赫敏的问候，接着和罗恩一起找了位置坐下。 fantuankanshu.com 德威特当然是坐在关系好的赫敏旁边，在他坐下的时候，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赫敏整理书本的动作停了一下，再联想起和双胞胎的讨论，他鬼使神差地问:“吃早饭了吗？” 说完德威特就后悔了，因为这是一句废话——今天早上起来他在休息室和双胞胎几个忙着锐评伏地魔，在这期间并未见到赫敏的踪影，可见她起的更早，而自己都是吃了早饭的…… “吃了。”赫敏深呼吸一次说道。 太尴尬了，德威特只好绞尽脑汁思索接下来说什么，可一时间能想到的只有双胞胎的建议，他只能又说:“圣诞节过得怎么样？” 这个问题不能说好，只能说中规中矩。 “很好，”赫敏看也不看德威特，继续手上整理课本的动作说道:“身体健康，我的爸爸妈妈也很好，家里很舒服……你还有要问的吗？” 德威特有些窘迫，但再想缩起脊背扭扭身子，他也忍住了，尽量冷静且坦诚地思索，然而实际情况却是连思考什么都没有头绪，往日里对敌的经验毫无作用，再多的法术也不能让德威特能言善辩，他能识破骗子和盗匪的圈套，现在却发现自己对赫敏这个小姑娘脑子里的想法一无所知——不能说对赫敏的想法一无所知，而是对生活在平安环境下，正常姑娘的思维一无所知——他是和杀手还有疯子当过队友，并且朝夕相处过的人，一切观念早就在他的本性的基础上发生了扭曲。 说起法术的克制，或者谈论起生物的脆弱处，德威特或许能发表些专业的、来自于实践的见解，并且确保这些见解好用且有效，但现在…… 犹豫是思维迟滞的表现，德威特想得多但他不喜欢犹豫，所以他直说了：“怎么回事了，到底？昨天我就觉得不对劲——我惹到你了吗？你有意见就说，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我会因为你一两句意见而生气，我们压根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的关系。” 德威特想说朋友，但他觉得说“成为朋友”有点矫情，所以换了种说法，但这种说法反而让赫敏的情绪变得有些异常，小姑娘的手压在课本上，向德威特的方向侧身，她虽然脸有点红，可还是不服输地与德威特对视，反问道：“我们什么关系？嗯？” “……朋友？”这不是显而易见的答案？ “什么样的朋友会在放假后毫无音讯？”赫敏气势汹汹地质问，不过在教室里说话声音没有太大：“我寄给其他人的圣诞礼物都得到了回信，唯独你——一整个假期都没有消息，如果不是《预言家日报》没有报道霍格沃茨出现了什么恶性事件，我几乎以为你遭遇了什么突发情况，所以我倒想问问你，这一整个假期到底有什么事让你这么投入？” “确实有一件有意思的事在忙，”德威特解释：“你的圣诞节礼物我收到了，但是我没有准备回礼……我的家庭没有圣诞节送礼物的习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后来我把回信的事忘了……好吧，是我的问题，我的疏忽——我想个办法补偿你？” 赫敏“哼”了一声说：“不需要！” “既然你说不需要那就算了。”德威特没注意赫敏听到这话的反应，他急切地想进入下一个话题，并且在讲述完关于厄里斯魔镜的故事后，获得赫敏的帮助。 把握住所有课间的空隙，德威特在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前往礼堂的路上，把圣诞节发生的故事简单讲完。赫敏也不再在意先前的一些小情绪，她被弄一个魔法电影的计划所吸引，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同时也敏锐地察觉到了： “你们肯定夜游了对吧？” “还遇到了邓布利多，”德威特实话实说：“费尔奇还遇到了袭击，昨天才恢复。” “没扣分吗？”赫敏现在面对违规已经可以做到很平静了。 “没有。”德威特简单描述当时的场景，还有对话。 “邓布利多教授也知道你们的打算？”赫敏本来还有些担忧，这下连担忧也没有，她开始觉得这是一件得到了校方认可的好事，并且跃跃欲试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今天上完课，”德威特说：“不过我们得先有个基础——让我给你讲一讲具体内容。” 第七十七章 初步成果 带赫敏学习入门的知识连一天都没用，第二天在图书馆见到的时候，她已经拿着相关的书在自己研究了。 “很复杂，”赫敏这么跟德威特说：“你看这本书，这个作者认为魔文是世界的基石，北欧神话里的奥丁是比梅林更伟大的巫师，巫师的传承来源于神话中的血脉……噢，这个作者是挪威人，怪不得。” fantuankanshu.com 她把挪威人的信仰放到一边，换了一本继续说：“还有人这么认为，魔文的巅峰是制造出真正有活力的生命……后来他拿麻瓜做实验——真恶毒……而那个时候也没人管得了他，还好现在的巫师有了秩序，魔法部好像把魔法界管理的还不错？” 德威特对此不予置评。 赫敏没有停下，她对这门将来的选修课的内容很有兴趣：“就像科学家们认为世界上的物质是由一个一个微粒组成的，那以巫师的角度去分析，说不定世界的部分规则与魔文有关也说不定？当深入到一定程度，说不定很多问题都能得到答案……所以这门课为什么不是必修课？” 本来赫敏还想再说几句，但是双胞胎来了，她朝双胞胎微笑示意，然后低头继续看书。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小团队有点不平衡？”乔治把德威特拉到一边悄悄说：“虽然我们都知道你的朋友很厉害，人也够了，但是吧……” 弗雷德接嘴：“要不要再拉几个漂亮姑娘？” “我不认识，”现在没什么保密了必要了，因为已经得到了邓布利多的默许，就算大张旗鼓也无所谓，所以德威特摊手：“你们随意？” 说是随意，双胞胎反而讪讪地摸摸头：“算了算了，你这反应没意思……” “邓布利多教授知道了咱们的事，我看你们反应也没意思。” “那可是当代最伟大的巫师，”双胞胎夸张地说：“他就算知道世界什么时候毁灭都没人意外。” 闲聊就此打住，接下来的日子就开始了实验。哈利和罗恩逐渐对这些内容产生厌烦的情绪，每逢越好的时间，他们往往会选择用蹩脚的借口请假，双胞胎在背后应该说过几次，但没用。德威特并不在乎哈利和罗恩是否参与，他们不像双胞胎在魔文上有基础，也不像赫敏一样愿意学习——说到赫敏，她现在多余的话越来越少了，按照她往日的秉性，看到哈利和罗恩食言肯定要说上几句，这次她却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这次圣诞节放假我的父母给了我一点建议，”赫敏是这么说的：“他们说得有道理——我的话只说给愿意听的人听，管别人没好处。” 到了二月的时候，单纯针对厄里斯魔镜上的魔文被破译完毕，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就是改变魔文的含义，保留厄里斯魔镜探寻人内心的能力，在探寻人内心情绪的方向做了一些改动。 在双胞胎的强烈建议下，最终新魔镜的功能被定义为“直面恐惧”。 但这没有结束，同样的恐惧面对多次就会麻木，所以接下来还要让魔镜的画面不止能让一个人看见，更能让所有人都看到被精心构筑的场景。 即使有了先前的基础，实现这部分功能花费的时间也最多，但终究还是成功了，在三月的末尾，双胞胎还有德威特和赫敏，在一件闲置的教室里，围着一面粗陋的、可以立在桌子上的化妆镜议论。 “不大美观，”乔治矜持地批判，但他眼里满是喜悦：“看看这镜框——我们难道不能做一个更精美的花纹吗？” “我们也没有任何加密的手段，”弗雷德想伸手摸摸，但刻在镜框还有背面的魔文就暴露在空气里，他生怕把那些精雕细琢的纹路给破坏了：“如果有人想夺走我们的发明……” “严格来说这只是仿品！”赫敏没忍住纠正道：“厄里斯魔镜能展示一个人的欲望，而魔法界还有一个叫冥想盆的东西，那可以将一个人的记忆呈现出来，甚至还有对应的魔法……”可以看出来赫敏真的很想说下去，但她控制住自己，换了种语气和方式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我们的技术并不高明，纯粹是想法有些独特，而且我们没有开发出新的魔法，一切都是重新利用……这样不太好，我是说……” “别忘了我们最开始的目的，”德威特不得不提醒道：“我们是为了调动学生们的情绪，以此来让皮皮鬼焕发新生的——如果没有邓布利多教授提供厄里斯魔镜，以及给我们指明方向，或许我们现在还是只能在大半夜对着呆滞的皮皮鬼无能为力。” “对，”赫敏认同地点头：“不管我们打算怎么使用这个……魔镜，我们都得征求一下邓布利多教授的意见。” “还有，”想了想，赫敏压低声音跟德威特强调补充道：“别！再！去！夜游！了！” 第七十八章 纯洁与独角兽 就在这天晚上，接近午夜的时候，赫敏木着脸跟着德威特一起走在城堡的走廊里，悄悄往城堡外溜。 最冷的时候过去了，但温度回升的很不明显，尤其是到了晚上——真让人不想出去，不管是被窝也好，还是炉火也好，都不愿意远离，除非有特殊的理由。 fantuankanshu.com “你觉得独角兽是一种怎么样的生物？”德威特这次把赫敏拉出来的理由就是独角兽。 没有哪个小姑娘能抵挡独角兽的诱惑，尤其是赫敏这个年纪，尚未理解人与人之间感情的本质，心里头还有对甜美爱情的向往，对故事里的浪漫情节还有所期待，虽然前脚才警告过德威特。 “美丽，善良，强大？”赫敏不太肯定德威特想表达什么，她只能说出来自己所了解的:“独角兽的毛可以用来当做魔杖的杖芯，这种动物只亲近纯洁的少女……”说到这儿的时候赫敏有点羞涩的红了脸，但德威特紧接着的话让她感到气恼。 “你还纯洁吗？”德威特直接问，他一点儿也没在意小姑娘应有的情绪。 “你……你……你说什么？”赫敏的舌头惊得打了结，连气都忘记生了:“我……你这是什么问题？天哪……你怎么能问一个女孩子这种话？你……” “这关系到独角兽。”德威特正儿八经地解释，他确实没往别的方面想，考虑的就是独角兽——那头差点被伏地魔杀死的独角兽。起因是最近几天在海格那里帮忙的时候经常能在晚上看到独角兽的身影，在灌木丛的缝隙中闪过，似乎是想指引德威特去什么地方，但从来不肯正面接触德威特。按照独角兽的习性猜测，估计要有纯洁的少女，才能让独角兽现身——他这么和赫敏解释了一遍。 “你救了一头独角兽？”赫敏半信半疑:“怎么救的？” “赶走了想伤害它的东西，”德威特没有细说:“如果它真的像书里描述的那么高尚，那它的意思应该就是想报答我——但是我不是纯洁的少女。” “所以……你是想捞好处？”赫敏觉得德威特的行为听起来有点功利，可仔细想想其实也没问题。 德威特也觉得赫敏的说法不大中听，可他也想了想，这说法也没有问题，他直截了当地点头，说道:“独角兽的回报你不想见见吗？实在不行，揪几根毛也不亏。” 其实还有一个刚才没得到答案的问题要问，德威特动了动嘴唇，明智的没有说出来。 “走就行了！”赫敏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在禁林的边缘可以看到海格的小屋，现在已经熄了灯，窗户黑洞洞的，闷雷一样的鼾声从里边传出来，给此刻寂静的氛围带来点人味儿。即便是海格睡着了，他也在用另一种方式履行自己的职责。 稍微绕了个小圈，拣了条小路进入禁林。这几天独角兽都在附近晃悠，没走几步，都不用偏离路线，就能看到树与树之间闪过一道银白色的影子，还有蹄子落在湿润泥土上的闷响。 “你来了，独角兽靠的就近了，”德威特很确定地说：“你害怕吗？” 如果不提到害怕，赫敏可能还没感觉，但德威特提到了，她心里边有些发憷：“你要干什么？” “独角兽不大喜欢我，”德威特说：“我在考虑离远点，让它和你近距离接触。” 这个提议听起来很动人，但赫敏正在越来越害怕，她想起小时候睡前听得故事里——故事里说，走在森林里永远不要偏离道路，不然会永远地迷失；不要和同行的人分开，不然再见的时候同行的人可能会变；更不要被路边阴影里的事物所吸引，谁也不知道那会不会是陷阱…… 即便如此，赫敏也在尽量放缓逐渐急促的呼吸，让紧张的心别跳得太快，她下定决心说：“可以，我没问题。” 德威特在这时候对朋友的情绪好像又敏锐了起来，但那其实是担心离远了可能没办法保护赫敏，他拿着魔杖，思索着对突发情况的应对策略，皱着眉头说：“你确定？我看你状态不大好——我们今天晚上有点冒险了……” 赫敏定了定神说：“没关系，我没问题。” 德威特不再说什么，他只是悄悄挥了挥魔杖，从夜色下聚集的水汽中汇聚力量，制造出一片淡白色的雾气围绕在赫敏身侧。 接着他慢慢往一边移动，同时紧盯着赫敏，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注意着每一丝细节的变化。随着离赫敏的距离变大，马蹄落地的声音逐渐接近，直到马儿打响鼻的声音都近在咫尺。 一匹闪亮的、圣洁的独角兽，从灌木丛中挤了出来。 第七十九章 引入树洞 这头独角兽身上还有被腐蚀和切割出来的伤口，所以德威特确定这就是被伏地魔猎杀的那头。 它修长脖颈上的顺滑长鬃毛随着踏步的节奏甩动，很难想象这种生物是如何在森林的生活里如何保持干净，或许是这动物自身的强大魔力？低头时连着头顶螺旋的尖角一同低下，独角兽的角也并非如牛羊一般粗糙，而是光滑的——此时德威特很紧张——因为独角兽低头的动作像是温驯的亲近，也像是用尖角发起冲锋的预备动作。 实际上，独角兽只是慢慢接近赫敏，把头凑过去，用那双湿润的大眼睛与纯洁的少女对视，并接受来自人类的抚摸。 cxzww.com 此情景让德威特沉默，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赞美独角兽对原则和本性的坚守，还是该贬低其对救命之恩的轻看。毕竟就算对比人类来说，这也是个难以抉择的命题——原则与生命的二选一。 赫敏小小地惊呼一声，可又不敢大喊大叫，生怕吓走了独角兽，只能在抚摸独角兽的同时，喜悦地看向德威特，想与他分享快乐。 然而德威特只是在一边看着，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独角兽的皮毛像绸缎一样顺滑，赫敏摸了又摸，甚至想骑上去，一有这个想法她就吓了自己一跳，好像这是什么亵渎似的。可惜时间也差不多了，独角兽站在赫敏身边，朝着德威特的方向扭了扭脖子。 “你要我的朋友跟上你吗？”赫敏小声猜测，她对独角兽说。 但独角兽自始至终都不说话，在瞟了德威特一眼后，以缓慢的速度往禁林深处走去。走几步，停下来，打几个不耐烦的响鼻催促，并且始终让赫敏跟在它身边，控制着与德威特的距离，在前边带路。 就是这段距离，逐渐消磨着德威特对独角兽的好感，甚至让他对这种号称圣洁的动物产生厌烦，思量着独角兽哪个部位更值钱。当德威特有这样想法的时候，独角兽离他的距离就更远了。 最终独角兽走了快半个小时后到达了目的地，就像坐小船顺着河流来到霍格沃茨的时候一样，有一道垂下来的藤蔓充当的屏障，摇晃着，却又把后边的内容遮蔽得严严实实。 而独角兽呢？它用独角拨开藤蔓，撑开一个方便进入的空当。在夜色下，这个空当后边是个散发出如月般白光的树洞。可如果调转视线，真与月光对比，就要发现这光比月光明亮。倘若再进一步，来到高处，往这地方看去，便会让人觉得古怪——因为垂下的藤蔓只在两棵又粗又老、长满了苔藓的树之间分布，而这两棵树的后边只有更多的树，不同种的树——独独找不到与这个能钻进去独角兽的树洞所匹配的巨树。 所以藤蔓后边的区域应该是不存在的。 赫敏注意到了，她等着德威特拿主意，但独角兽不愿意德威特接近它一定距离，所以它先走了进去，就那样抬起蹄子，稍稍低头，轻跳几下便进去了。 “我们怎么办？”赫敏现在毫无困意，此刻她充满对冒险的激情，以及对未知的期待，跃跃欲试地问:“要进去吗？” “我不是很建议你进，”德威特说:“谁也不知道里边会有什么。” “但是这地方给我的感觉很好，”赫敏说的没错，白光就是给了人一种恬淡的温馨感，她又说:“而且书里提到过，独角兽不会害人。” “最好别盲目迷信书里的一切，书是人写的，而人会犯错，会说谎，有些人的目的……并不单纯，”德威特开启了灵视，开始探测藤蔓后的真相，很快他为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所震撼:“这里边是一个……‘小世界’，很厉害。” 赫敏不大意外地说:“童话书里不都这么讲嘛——在有些地方会有些奇妙的入口，会通往小人国之类的地方——噢，以前我还以为这都是假的，现在进入了魔法界……说不定那些童话故事也并非胡编乱造，而故事里那些邪恶的反派……”她产生了一些糟糕的联想，忧愁地说:“那些反派都是些老巫婆，可我不就是个女巫吗？将来老一些，就是个……” “就是个麦格教授？”德威特没从白光里发现什么危险，那里边就是一片祥和的宁静之地，他也有心思说调皮话了，引用的话，是圣诞节前来自一些坏小子们对赫敏的描述——“她比麦格教授管的都宽”。 赫敏气的鼓起了脸，不甘示弱的认真争辩，巴拉巴拉地说:“麦格教授可是少有的厉害巫师！她……她的变形术是公认的强！而且她还是记载的少有的阿尼玛格斯！第一节课我们就看到她变成了一只猫，将来成为麦格教授那样的人很……不错，我觉得麦格教授很好！” “不，”德威特觉得赫敏现在的样子很有趣，他想再逗逗她:“你想想麦格教授平常是很……慈祥？但她也很严格对吧？如果她每时每刻都保持着听到格兰芬多被扣五十分的消息的状态——头发再乱一点——帽子再旧点破点——干脆想象成披头散发的麦格教授戴着分院帽……” 不用德威特再描述了，赫敏这么一想倒也是，那和住在阴森木屋里的邪恶女巫几乎没两样，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但是只笑了两声就止住了，严肃地说:“我们这么编排教授不太好。” 德威特淡淡的微笑了一下，他给赫敏又加上几层防护法术之后说:“走吧，进去吧。” 禁林也不能算得上什么安全的地方，但这次是有独角兽带路，危险都被压制或者主动避开，德威特不是没考虑过自己先进入探探，但现在已经确定了“小世界”无害，两个人一起反倒更安全一些。 德威特撩起藤蔓，感受着光滑的枝叶，让赫敏更好走一些，然后他们一起进入。 在视野被白光充斥了短短几秒后，幻想中的场景来到了现实，也是同一时刻，一切的疲惫都不见了，不睡觉的困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赫敏因为震撼而深吸一口气，就连德威特也惊喜地眯起了眼。 这地方说是个小世界，反而不如直白点——用“仙境”这样描述。 第八十章 湖中仙女 高低起伏的山包被绚烂的金色阳光照着，小山坡上的草有着翡翠般的质感，除此外，生长在地面上的植被不是常见的树，而是一个又一个滑稽可爱的大蘑菇——颜色同样鲜艳，但不会产生这玩意儿有毒的危险性。 耳边回荡的不是禁林鬼哭似的风声，而是叽叽喳喳的鸟叫，顺着水流的声音看过去，就能在在不同山包底部之间的交界处，发现那里蜿蜒着一条银色的河流，对比着天上的阳光，就像黄金与白银一般相衬。 再走几步，仙境与禁林的差别就更明显了。 仙境的草被踩了之后又会顽强地挺直腰板，使得每一步都像走在云端，踩在棉花，连带着让人的心情都像拧了发条，跟着弹簧般步子的节奏不断变好。 “独角兽呢？”赫敏四下张望，除了一些古怪的、长着牛头的麻雀在天上飞着外，还有一些蝴蝶，只是这些蝴蝶不如现实中的那样写实——身体不是可恶的蠕虫样，翅膀也成了两片闪动的光。 德威特忽然开口揶揄道：“我们在违反校规了啊，赫敏，万一被抓到扣分了怎么办？照我说啊，不如回去吧？嗯？还是回去好……” ahzww.org 赫敏示威性地磨了磨牙，瞪了德威特一眼本想不说话，但又不乐意给他蹬鼻子上脸的机会，推着德威特往前走，不让德威特有能挖苦自己的时间，说道：“咦……别恶心人啦，是我想来的，行了吧？” 然而现在已经没有回去的路了——就像德威特遇到过的种种老套的机关那样——入口会封闭，而且和出口不是同一个位置。 这时候只能前进。 不过仙境确实能给人安宁。 每一道吹过的风都带着天边彩虹掉落的碎屑，这些碎屑蕴藏着生命的气息，所以要再次重申一遍——在仙境里行动，仿若精力无限，赫敏因此能跟上德威特一直顺着银色的溪流走到尽头，来到一个山谷。 山谷的地面不平整，破碎不平整的地面会飘在空中，产生的部分断层面有一人高。动物的种类也随着地形的复杂程度多了起来，墨绿色甲壳的昆虫在枝叶细长蜷曲的植物间飞舞，还有……蛞蝓，很大的蛞蝓。 看到这蛞蝓的一刻，赫敏和德威特同时厌恶地皱起了眉头——那濡湿的、软绵绵的、黏糊般的、彩色的肉让人想起秋天进了水的鞋，从头部探出来的触须末端真有两颗人一眼的眼珠，灵活地转动着。尽管这蛞蝓安静地趴在山谷外围的石壁上，但仍旧让人不适——因为它有轿车那么大。 他们绕了一大圈避开蜗牛，在山谷内的一个池塘边找到了独角兽。 池塘的水是透明的活水，上方却有一个带标签的巨大漂流瓶，标签用一根起了毛边的线绑在瓶颈，上的字迹已经彻底模糊，瓶子里有一个小船，水从瓶口永无止尽的往外流着。 独角兽仍然表现出对德威特接近的抗拒。 “还是让我过去吧？”赫敏这么说着，她就走到了独角兽身边，与独角兽一同往池塘里边看过去。 池塘里除了水草就是鱼，只是这鱼也不简单——那是废弃的玻璃瓶上长出了鱼鳞和鳍，又用拙劣的彩笔勾勒出鱼头的细节，游动的时候会发出泉水翻涌的咕咚咕咚的响声。独角兽此时对着水面低下了头，玻璃瓶的鱼立刻逃开，当独角兽的独角散发出淡金色的光，池塘的水也随之一同亮了起来，并且从躁动起来的池塘里现出一个女人的部分身体——这话不是说她是残缺的，是说她只把上半截身体露出水面。 女人的耳朵是尖的，皮肤是雪白的，狭长的眼睛里是绿色的眼珠，灿金色的头发披散在光滑的背上，她的美貌得用童话里的“湖中仙女”来形容，而与童话的背景相反的、比较真实的是……她没穿衣服。 水面现在是一扇可以连通的传送门，湖中仙女可能只把胸口往上的部分探了出来。 唯一不足的地方，那就是湖中仙女的表情很忧郁，即便是独角兽行走在水面上向她俯首，仙女也只是难过地说：“哦……你来了，一切都好啊，别再受伤了，恩人带来了吗？是这个小女孩吗？” 赫敏很忐忑，她回头看看德威特，紧张地摆摆手解释道：“不，不是我，是我的朋友——就在那边，我可以喊他过来吗？” “离近点，甜心，”湖中仙女抹着眼泪说：“现在你可以在水面上行走。” “真的吗？”赫敏在疑问，但她已经开始尝试了，并且很顺利地走到了湖中仙女前方，与仰着头的仙女对视了一下，然后红着脸别开了视线——有些地方的差距就算都是女性也会不好意思。 “让他过来吧，”仙女征询独角兽的意见：“反正我也在，在这个地方……唉……没什么好怕的了。” 独角兽不满地打了个喷嚏，往一边绕了绕，终于允许赫敏招呼德威特靠近。 “感谢你，”仙女仍旧很悲伤，她的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在池塘里，哽咽着说：“如果没有你，小马儿可能再也来不了，我庇护着它们，现在却有所失职，作为回报，我可以许诺你一件礼物。” 钱可以挣，所以要钱是最不划算的，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是稀缺的宝物，而德威特接触过这类可以许愿的东西，他对这些东西的脾性有所了解①，知道他们所谓的万能不过是夸大其词的说法，成为“世界之王”或者“成为最强”的说法根本提都不用提，结果要么是愿望被扭曲要么就是被钻漏子，所以并未抱有太大希望，而是严谨地组织措辞说：“我想要一个永远忠诚于我的、强大的、美丽的、能与我交流的……”又仔细想了想，他补充道：“不容易被发现的、能力全面，进可攻退可守，可以治疗伤势，也可以协助我的——宠物。” 独角兽的哈喇子顺着嘴角流下，它听傻了，但随即便不屑地扬起脑袋，嘶叫几声——其含义类似人类“嘁——”那样的声音，同时嘲讽地打了两个响鼻。 严谨是好事，赫敏本来还担心德威特会乱说一气，她看看湖中仙女悲苦的表情，又有点担心起来，她悄悄对德威特说： “我们不会被赶出去吧？” ①：游戏里有个灯灵，也可以许愿，如果处理不好，最终的结果就是挺讽刺的，涉及游戏剧透，本来讲出来了，想想不大好，就改了。 第八十一章 永无止尽，无法离去 仙女悲苦的表情也僵住了，刹那后，她的眼泪愈发汹涌起来：“啊……”她叹道：“真是个贪心的人，很不幸，我并非全能的许愿机，也无法凭空捏造一个活着的生物。” 德威特问：“那你能干啥？” 湖中仙女迷茫地眨眼。 “你到底是什么？”德威特觉得有问题，他又问。 赫敏却先有些不忍心了，她就见不得湖中仙女哭，想打圆场，但德威特抬起了手，挡在赫敏鼻尖前，受热量辐射以及德威特展现出的意志所影响，赫敏乖巧地闭上嘴。 “我是……仙灵，”现在得用仙灵来称呼湖里出来的东西，她现在不抹眼睛了，尽管眼泪还在流：“就从这里……诞生。” 德威特看向赫敏——他没听说过仙灵，而赫敏看的书多，她却摇了摇头，也开始狐疑地打量着仙灵。 “所以……你从虚无中来？”德威特问。 仙灵忽然有些害怕，当然，她意识不到此刻想往后避退的想法起源于恐惧，只是遵循诞生于世界上所有生命的本能，觉得前方有危险，此时便连哭泣也忘了，瞪大了眼，帘子一样的睫毛根根分明且在颤抖着，说：“我……不知道。” ahzww.org 这个回答让德威特想起了曾经的怀特夫人，他脸上的情绪逐渐淡薄，内心的想法潜入幽深的脑海底部，说：“那这回到第一个问题了，你要回报我，我要的你却办不到，你能办到什么？” “我……可以送你一把剑，”仙灵说：“从此百战百胜。” “能提前验货吗？” 仙灵咕哝了一声，她从嫩白的胸脯中间、从那耀眼的充满灵气的、反光的白肉里拔出一柄双手剑。剑格是“v”形的，尖端歪向剑尖，剑刃上闪动着金色的光芒，像是用极薄的金片铸就的半透明壳，松松散散的会晃——整体来看，剑的实体比较朴实，但特效不错。 “不怎么样，”德威特贬低仙灵送出的武器，他想看看是不是还有更好的：“还有别的吗？” 还有。 这次仙灵委屈的潜入水面，她从水中取出一本干燥整洁的白皮书，书的封皮是石质的，她介绍道：“这里边是魔法。” 德威特仍不满足，他追问：“还有吗？” 这次没等仙灵回答，德威特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笑了起来，为自己接下来的尝试感到兴奋：“你善良吗？” 独角兽已经对德威特的“无知”疲惫了，它干脆低下头，懒得表现出轻蔑的态度。 仙灵则点头，她有面对夸赞时的谦虚。 “那么，你拥有别的美德吗？” 仙灵困惑地歪了歪脑袋，她不知道德威特想干什么，但她的确是不曾受过污染的，能被独角兽追崇信赖，必然是可靠的。 “是的，想必你也是忠诚的，可交流的，并且信守承诺的，那么最后一点了，”德威特问道：“你……强大吗？” “我认为你强大，”紧接着他便给予肯定，将标准固化，使条件明晰：“当然，你也很美丽……漂亮，非常漂亮……” 赫敏抿了抿嘴唇，不大高兴地用余光扫了德威特一眼，但她知道德威特说到了关键点，不能被打扰。 “既然这样，”德威特俯视着仙灵，是时候图穷匕见了，只听见他愉快地说：“你为什么不来给我当宠物呢？” 这么看来，仙灵确实符合德威特对宠物的要求，可这怎么看都不合适——多贪心啊。 于是独角兽焦急地用蹄子刨地，唏律律地低叫。仙灵却在思索着“成为宠物”的可行性，她想得非常认真，然后说：“我无法离开这里，只能在这个池塘里，哭啊哭。” “所以这池塘里的都是你的泪水？”赫敏问：“你为什么如此难过？” “不，那不是难过，”仙灵说：“我诞生于泪水谷的眼泪的池塘，这池塘里的都是泪水，我想啊，我诞生的意义就是哭泣，给池塘补充泪水。” “这太可怜了，”赫敏心生怜悯，同情地说：“你也想离开吧？” 仙灵诚实地说：“我没想过，如果我离开了，或许这里会干涸？我不希望那样，而且我也没办法离开池塘，当我完全出水的时候，就是潜入水底的同一刻。” “这像是个约束——难听点也可以说是诅咒，或者说你诞生起就被某个誓约所束缚，”德威特见识过类似的情况，与恶魔和人类签订的交易灵魂的契约有异曲同工之妙，故而仙灵很可能是受制于人，或者没有觉醒意识时无意中接受了某些条件，无法离开，他分析说：“找到根源可以解除束缚，作为回报，你来给我当宠物。” “这是个……生命！”赫敏听到现在，对具体的情况已经有所认识，理清楚关系后，很不高兴德威特对仙灵一口一个“宠物”，话里话外都是收服驯化，同时丝毫不见德威特对智慧生灵的尊重，这让赫敏不舒服，她想纠正德威特的看法：“你应该问她自己的看法。” “当然，”德威特说：“我通常不会强迫别人——但如果你想离开，”这是他对仙灵说的：“就要像你我达成的条件一样，接受‘宠物’的身份。” “用约定来对抗约定，”德威特对赫敏解释：“我看她取出物品的方式，觉得仙灵有类似实现愿望的抽象能力，所以对应的……这样，你试一试，让我看看你是如何‘在离开水面的同时潜入水底的’。” 离开水面是从头顶出水开始，一直到足尖离水才算完成。仙灵没有心眼儿，她脾气很好，所以她逐渐上升——原谅这个过程不能详细描述——在完全出水的那一瞬间，德威特与赫敏同时感受到了潜入水底的窒息感。 此时以水面为界限，上下两部分带给人的感受忽然逆转，苦涩的泪水气息直冲脑门，但是衣服和头发都没有湿，除去触觉和嗅觉的变化外，德威特和赫敏看到的一切都没有异常，因为仙灵的现身，现在脚下的水面尽是白光，同样的，也只有仙灵，在出水的瞬间水面的两侧也将完成逆转，她出水的那部分身体既在水面上，也在逆转后的水面下，她陷入的是一个无止尽的循环。 现在仙灵也踩在水面上，但她是在水中踩在水面上，优雅地在水中翻滚过来后，她又一次浮上来，悲伤地说：“这个过程就是这样。” 第八十二章 速更 “就是这样，”德威特看明白了：“仙灵给我回报是规矩，给我回报的能力起源于我们达成的约定，而她被束缚也是规矩，想对抗约定就得达成新的约定，这是最简单的方法，或者还有一个方法——找到这儿的主人。” 所以收下仙灵为宠物的说法只是权宜之计？赫敏估摸着德威特的秉性，觉得就是这样，她安静下来开始旁观，同时随时做好帮忙的准备。 可是仙灵却说：“仙境没有主人。” “没有主人的世界不会长这样，”德威特说：“这里近乎美好的幻想，必定有一个起源，”这些知识来自于在恶魔的世界的见闻：“而这个起源或许是一个纯洁美好的孩子。” 恶魔的小世界储存着交易来的灵魂，并且因为恶魔的特性而显得阴森可怖，孩子的仙境就是美好的幻想，最起码现在的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 “所以这里肯定有一个主人，”德威特告诉仙灵：“难道你没有见过别的活物吗？除了这匹长角马。” ahzww.org 独角兽呼哧呼哧地喘几口气，愤怒的朝德威特亮了亮独角。 “偶尔会有误入仙境的动物，”仙灵说：“通常我会放它们离去。” “人类，我是说有着近似人类智力的生物，”德威特不耐烦地说：“动物没有幻想出这么一个仙境的能力。” “我见过马人，”仙灵说：“但他们很快就会离去。” “禁林里有一个马人部落，”赫敏从图书馆里关于霍格沃茨的书里看到过，她告诉德威特：“霍格沃茨和马人达成过一些协议。” “马人……马人也有可能，”德威特又问：“没有别的了吗？” “偶尔会有一个幽灵过来……”仙灵平静地补充道：“她看起来对仙境很熟悉，在我还没诞生前据说就已经在了——但是幽灵都是死了的，这可能不符合你的要求。” 德威特沉吟片刻说：“不，是我没有说清楚。幽灵嘛……幽灵……嗯，这也有可能，我们该去哪儿找到那个幽灵？” “她来的时间不规律，你们愿意等吗？” “请转告一下，”德威特还有学要上，他给出也能让赫敏接受的答案：“我们现在要回去了，过几天我们会再来——这本魔法书……可以借阅吧？这与约定无关，是一个提议，也是个请求。” 其实那把会发光的剑德威特也想要，但全都要总归是有点不好意思，可随后他又坦然起来——马上仙灵就要是宠物了，提前预支一些能力范围的报酬有问题吗？可仙灵是个女的——如果跟在自己身边有些不方便，就算仙灵不在意，他必须要考虑被别人发现的后果……看了看赫敏，德威特有了些想法。 仙灵的之间轻轻拂过书封，她一边流泪一边勾起嘴角，微笑着将魔法书双手抬起举过头顶，递给德威特说：“如你所愿。” 这是个约定外的请求，丝毫不会对接下来的任何事有所影响，德威特也不忘记问问：“我们该如何进来？”他着实不想让这头独角兽带路的。 “仙境对任何人都是敞开的，”仙灵说：“找到树林里一条金色的路，顺着洒落糖果的方向走。” 接下来在离开仙境的时候，德威特和赫敏的视线被黑色遮蔽，产生一种从梦中醒来的错觉后，他们重新回到了禁林，从进入仙境到现在，现实世界不过才流逝了不到一个小时。 赫敏打了个哆嗦，她拉紧领子说：“我们应该先回去……等等，你手里拿的那是什么？” 德威特手里攥着比胳膊长，一手都快握不住的银色的毛发，见赫敏问了，他沉静地举起来抖了抖说：“哦，这是独角兽的尾巴毛，才割下来的——魔力充沛，而且新鲜，量大。” 每当赫敏以为自己看明白了德威特的时候，德威特总能整出来一些新花样儿让她难以评论，动了动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赫敏只能放弃提出建议，往城堡的方向走。 仙境中积累的疲惫忽然就涌了上来，现在赫敏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别忘了我们预约了邓布利多教授的时间让他检验成果……”她听到德威特在一边说，但只剩下点头的力气了，后边的内容打着哈欠已经记不清了。 在第二天醒来后，赫敏才觉得所有疲倦都一扫而空。 一整天的课程结束后，魔法电影的放映设备被带到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虽然外形寒碜，但邓布利多还是对其成果表示满意，并告诉学生们，他会向校董会申请拨款，并在需要的时候会让学生们再进行一次演示。 只过了三天，邓布利多的信就寄了过来。 哈利撑门面，韦斯莱家撑背景，协助德威特和赫敏进行研究——整个演示的流程很顺利，校董们都很满意，他们认为这其中有利可图，然而总会有人在这时候唱反调，用傲慢的语气说： “起源于麻瓜的技术？这太可笑了，高贵的巫师应当远离那些麻瓜的一切，这东西一文不值，我认为没有投入任何宝贵资金的必要。” 说这话的校董是个气质矜持的男性，留着一头顺滑的铂金色头发，眼珠是浅色的，装腔作势地握着一根可以用来当手杖的魔杖。 贬低是没什么用的，面临抉择总会有人做出不同的选项，并且自以为是的对旁人发表评论，说着自以为流畅的话，用短暂思考得出的结论去揣度当事人想了又想的决断，又或者是——这些贬低是为了达成别的目的的伪装，比如说这位校董就有可能是在谋划这项能带来利润的新东西，但在大多数时候，贬低通常来源于嫉妒。 在德威特准备通过这位校董接下来的话，判断对方目的的时候，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已经顶了回去，他们毫不客气地说：“爸爸说过，只有真正无知的人才会轻视自己不了解的东西。” “我想亚瑟·韦斯莱也只能用麻瓜的东西来安慰自己了，”铂金头发的校董冷笑：“众所周知，纯血家族里只有韦斯莱家最缺钱，不然谁会做这些与麻瓜有关的、不体面的工作？” 几个校董发出附和的笑声，邓布利多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在合适的时候开口说话了。 第八十三章 表决结果 “马尔福先生，”邓布利多的镜片反着光，刚好看不清他的眼神：“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将这项技术应用于各位的产业，而是在讨论是否在霍格沃茨试用，向魔法界推广是以后的事。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是学生们的东西，也只属于这些孩子。尽管我现在只是一个校长，但我能做的……应该也包括保护好这些学生们的权益。” “所以，先生们，”在座的巫师都算得上邓布利多的晚辈，他和蔼可亲地笑道：“投票表决吧，少数会服从多数。” 卢修斯·马尔福朝四周看，他试图用眼神将盟友们串联起来，但往日里对他阿谀逢迎的校董们忽然成了没眼力见的呆瓜，目不斜视的一点也看不懂他的意图。只能在心里咒骂着的卢修斯·马尔福不得不接受现实——除了一两位校董没到场外，其余的校董面对邓布利多都选择了赞同。 “那么霍格沃茨将会在合适的时间在礼堂进行第一次……嗯……试映，”邓布利多的用词还很准确，丝毫不像传统巫师对普通人一无所知的那样，并在做出最后的公告后送走校董们之后，他没有离开，而是笑眯眯地问道：“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fantuantanshu.com 没有准备。 对这个结果邓布利多也不在意，他安慰这几个学生不要担心，可以慢慢准备，随后邓布利多便要离开学校去忙些别的事——除了校长的职责，最伟大的巫师还有别的职位。 哈利是有想法的，他的意思是把麻瓜的电影原封不动地搬过来，赫敏认为这是抄袭，她很不支持这种行为。其实哈利的想法也没什么用——因为除了德威特和赫敏，其他人都没看过电影这东西，而德维特又不太注重娱乐方面的享受，要他完整地复刻一部电影无异于天方夜谭。 “如果我们真用了麻瓜的电影，”双胞胎也不认可哈利的想法，弗雷德作为代表说：“一旦被卢修斯·马尔福发现，他肯定会揪着这一点不放，拼命攻击我们，可能有些纯血就会碍于面子，改变他们尝试新事物的想法……你们懂吧？” 哈利问：“那个卢修斯·马尔福是不是斯莱特林的那个……” “是德拉科·马尔福的父亲，”罗恩说：“他们一家子都一样恶心是不是？” 哈利了然，他愤愤地说：“他们为什么总要针对我们呢？我们从来没有过过节，甚至我都不在魔法界……” “具体来说是和韦斯莱家族有过节，”罗恩小声说：“刚开学的时候马尔福还是来找你交朋友的……” “没人愿意跟那种人交朋友，”哈利和罗恩深情对视，他紧握罗恩的手，将真诚的友谊托付给罗恩：“我从来没后悔过认识你。” 德威特看着这一幕打了个寒战，本能的想找些话转移注意力，于是赶紧小声问赫敏：“我们今天晚上去仙境吧？”他还陈述理由：“我们现在可以暂时不用再操心电影的事了，估计这几天仙灵那边也有进展……” 其实没必要说这么多，赫敏当然会同意。 晚上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靠近壁炉的地方有几个高年级学生在议论“黑魔法防御课”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的事，一个说是奇洛教授的冤魂回来了，另一个说是斯内普要进去偷东西，格兰芬多总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斯莱特林的学生。德威特和赫敏在稍远的沙发上，坐着等待他们回去睡觉，等的时间越久，赫敏翻书的动作也开始有些敷衍，她少见的因为对仙境的期待而心不在焉了。 可能是十点，接近十一点左右的时间，公共休息室里多余的人全部回去休息了。赫敏“啪”得一声合上书，她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准备往外走的时候又觉得自己的表现太过于期待，当下停下来回头看看德威特，她明明期待得不得了，却就是不催促。 他们出了城堡，走入禁林，在灌木之间找到了像是在泥土缝隙里藏了金子的路，黑色的泥土像巧克力，软糖、棉花糖、太妃糖，覆盆子、树莓和醋栗，嵌在上边当点缀。德威特想捡几个看看，被赫敏拦住了： “别捡路边的糖吃，童话故事里说了——那是女巫要诱拐迷路的孩子……噢，我就是女巫啊，那没事了——但是最好还是别吃。” 德威特也只是捡起来看看，了不起闻一闻，手感和气味都和平日里的糖果没什么区别。顺着这条路走下去，越走越亮，脚下的路变成了光明的大道。 整个过程在无声无息中缓慢发生，禁林的树木在光明中扭曲，环境过渡成仙境艳丽的色彩调调，就这样，又进入仙境了。 起始点直接来到了仙灵所在的池塘，除了已经不在了的独角兽，泪水谷没有变化。仙灵的现身也很及时，她还是那副模样，好消息是——她确实和那个曾经出现过的、疑似仙境主人的幽灵知会了，但坏消息是，那个幽灵否认了自己是仙境主人的说法，不过仙灵说那个幽灵最近每天都来，他们可以约在后天见一次。 “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切很熟悉？”赫敏在回去的时候跟德威特讨论：“我想起了一个童话故事。” 德威特的“童年”可没有童话故事，他说：“你想说什么？” “那是上个世纪的童话，”赫敏说：“讲述了一个小女孩的梦，童话故事对那个小女孩的梦有一个称呼——就叫仙境——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们最开始也用仙境来称呼，但我们最开始都以为那只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但是你看那个仙灵——她也用仙境来称呼这个地方。” “所以呢？” “所以我在想——仙境的主人会不会就是童话故事里的主人公？” “很有可能，”德威特点头：“故事在广为流传后总会有些最初的痕迹，就算是普通人口中的故事也不乏隐藏的真相，我们只要等到后天，先见到那个能在仙境里自由活动的幽灵，想必能得到更详细的答案，对了，你说的那个童话故事叫什么？” 赫敏清楚地说：“爱丽丝梦游仙境。” 第八十四章 突然的诅咒 计划很美好，但德威特的身体出问题了。 在第二天起来后觉得浑身发冷，手脚冰凉，眼睛视物时会觉得昏聩，看暗处的地方有时会觉得模糊，有时又突然清晰。所以现在他正在照镜子——总觉得镜子里的人有些不对劲。 德威特长得不差，他的双眼总是目光坚定炯炯有神，眉毛乌黑浓密，就像他的头发一样有韧性，但现在，清晰的脸庞轮廓有些不对称了，瞳孔不正常地收缩着，颜色越来越浅，与眼白的界限逐渐不明显，皮肉下的骨骼好像在融化，耳朵好像要掉了…… 被诅咒了，德威特冷静地判断，他有百分百立刻解决诅咒的手段，再不济也可以去校医院求救，但先不急，这种诅咒他从未见过——是通过什么媒介诅咒自己的？完全生效后会是什么样？ 尾椎骨和手肘处的瘙痒打断了思绪，德威特在无人的盥洗室里脱掉上衣，对着镜子发现尾椎骨处在生长着一个凸起，手肘弯内侧开始长出菱形的鳞片。 fantuantanshu.com 难道是自己要堕化成虚空异兽？可德威特从未效忠过神王，他很肯定自己不是永生族的那些骨头架子。所以应该是巫师的手法，基于血脉的诅咒，谁会诅咒自己？德威特立刻想到了伏地魔，九成九的可能就是伏地魔——果然，能被成为黑魔王总有些可取之处，他应该是吃准了自己进入霍格沃茨也别有用心，受了诅咒宁愿硬扛也不会让外人知道，所以才用了这样的手段来报复。 再看镜子，宽阔的肩膀和厚实的胸膛正在萎缩，继续下去连个人样都要没了，德威特开始使用秘源之力祝福自己——刚进行到第一步，让秘源之力以祝福的意愿充盈于体内，身上发生的异常便立刻倒退恢复原状，就像以往被诅咒了一样，只需要一次祝福，就能解除诅咒。不过这次先不急，证实了秘源之力仍旧有效之后，德威特取消了法术，他站在镜子前，观察自己的异化。 但锁上的盥洗室门忽然被敲得“砰砰”响。 “德威特！”有人喊，声音应该是罗恩：“德威特！格兰杰找你。” 毋庸置疑，这样子不能出去见人，但使用秘源之力祝福自己会浪费一次研究诅咒的机会，维持着诅咒不恶化的状态又会白白消耗宝贵的秘源之力。真让人纠结——那如果不使用秘源之力而用魔力压制呢？ 德威特略懂变形学派的法术，就像对战场技艺和刺杀学派的技能那样只懂一点点，再结合巫师的变形术，他成功地消除了诅咒外部的表现，但这样做实际上不能有任何延缓诅咒发作的效果，只是不会让人发现罢了，在出去之前，要再对着镜子检查一遍…… “德威特！”罗恩又叫了起来：“什么都懂的格兰杰小姐要找你借书！好了……你不用出来了，她进你的宿舍了……” 德威特出来了，开门的动作很迅速，再加上他的眼神有点阴翳，和正在敲门的罗恩撞了个对脸，吓了罗恩往后倒退好几步。 “你怎么了？”罗恩喘了几口气缓过劲儿来问：“脸色有点苍白。” “我感觉……”德威特的眼珠子从左转到右，整个空间里的每个角落都看的清清楚楚，对阴暗处色彩的分辨能力更强了：“有点不舒服。”但异化不完全是坏事，在某些方面的退步换来了某些方面的进化。 现在嗓子有点痒，好像舌头在变细，牙齿在往牙床里缩，德威特加大了变形的强度，咳了咳。 “你可以去校医院看看。”罗恩建议。 “好主意，”德威特应付过去：“我抽空去。” 越过罗恩，回到宿舍，赫敏刚好从里边出来，她拿的是那本从仙灵那儿借来的白皮书。 “你说你先看完然后到我看的，”赫敏对德威特的拖延很不满意，尤其是明天就要再次和仙灵见面，她觉得这本书到时候就该还回去，再不看就来不及了：“我来自己拿了。” “拿吧拿吧，”德威特努力睁了睁眼，他还未适应视觉上的进化，这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但他马上察觉到眼角好像开裂了，赶紧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当做掩饰，挡着眼角的皮肉重新合上，同时说：“没什么好看的，里边记载的内容和魔法界的魔法不是一回事，讲述的全都是鬼扯一样的神话故事，毫无逻辑……里边的人干了些事……算了，你自己看吧。” 放弃了分享自己的观点，德威特不希望自己的看法影响到赫敏，或许赫敏能有些新发现也不一定，现在他要去图书馆找点关于巫师的诅咒的书来看看。 诅咒被巫师们归类为黑魔法——倒不如说诅咒与黑魔法并没有完全分明的界限，它们都起源于恶意，以痛苦和折磨的效果为结果。最常见的媒介是将诅咒隐藏在某个诱人的宝物里，而这些宝物通常也会含有强大的魔力，或者本身就是珍贵的材料，可以起到增幅诅咒效力的效果。又或者隐藏在必须使用的机关上，或者是常见的小玩意儿里……其中基于血脉、血液的诅咒，被单独列了出来。 这类诅咒永远根植于血中，会世世代代地遗传给后代，而效果也多种多样，包括而不限于短命，虚弱，兽化……德威特认为自己身上的就是兽化，最终的结果是失去为人的认知，化作彻头彻尾的动物——连思维都变成动物的形状。 具体的诅咒方式未知，破解方法也没有透露，这部分是不能被公开学习的内容，德威特对此反而更感兴趣了——什么样的知识会被控制流通？当然是危险的、强大的、富有冲击性的知识。 诅咒也是种手段，在能掌控的前提下，值得学习。 德威特一整天往返于盥洗室和图书馆，他记录自己的变化，直到和仙灵约好的明天。 到了晚上，马上就要溜出城堡的紧要关头了，德威特仍旧待在盥洗室里。 兽化的速度在在加快，压制兽化的外形需要维持着更多的法术和魔法，但这对德威特来说不算什么难事，于是到了现在，他也知道自己所受诅咒的最终形态了。 蜥蜴，应该是这样的，德威特看着发黄的竖瞳眼心想，再结合个头的微小缩水，他补充了一点，大型的蜥蜴。 第八十五章 更，这就更 “你不对劲，”现在夜游起来，赫敏已经轻车熟路了，她走着惯常的路线，对德威特说：“这几天总是不见你，你在忙什么？” 德威特没有透露诅咒的事，他反问道：“仙灵的书你看了吗？” “看了，”果然，看书可以转移赫敏的注意力，她苦恼地回答：“那不就是一本神话故事吗？要说是童话，不够美好，要说是历史科普，又不够严谨，我找不到源头……真不知道该怎么分类，看了好像没什么用，我带来了，要今天就还回去吗？” 德威特没有回答，他的舌头现在又长又细，不小心在嘴里打了个结，压根说不出话，只好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了摇手。 “你没问题吧？”赫敏担心地问，她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光：“是不是不舒服？嗓子发炎了？不如你回去睡，我去和仙灵说一声换个时间再见？” 德威特捂住嘴，呜呜啦啦地示意尽管走。 赫敏不再说什么，她绕着德威特走了几圈确认确实没有什么异常外，才算放心。 然而德威特隐瞒了接近两天的秘密，刚见到仙灵就被揭穿了——从水里出现的仙灵一看到他，就沿着水面滑了过来，掬起闪光的湖水说：“你被诅咒了，请让我帮你解除……” “停下，没必要，”德威特这一路上都在努力解开打结的舌头，现在解开了，能说了，但有些超乎想象的累，他懒得编造什么理由，被看出来就看出来，干脆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看看后续的变化。” 结合德威特的异常，赫敏立刻联想到了什么，她问：“发生了什么？诅咒是什么意思？” “有人诅咒了他，”仙灵说，德威特不是没有想过阻止，但既然开了头，再隐瞒也没有意义，有人替他解释也好：“要把他变成动物。” 赫敏在光明的仙境里，重新仔细查找德威特的问题——她当然看不出来不对劲。 “我用魔法压制住了变化，”不等赫敏问仙灵，德威特就说了：“不然会有麻烦——我的样子已经开始变了，其实有点吓人。” “你既然知道情况的严重性就该重视起来，”赫敏觉得德威特的想法太过于离谱，她无法理解这种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行为，当然她也不知道德威特对于快速解除诅咒的自信：“你没有考虑过诅咒失控的情况吗？变成动物……”越往下想她便越觉得那结果可怕，忍不住生起气来：“你考虑过后果吗？” “我确信我能控制这个诅咒，而且这种诅咒的媒介需要很宝贵的材料，而且我也想结合实例研究出来正统的破解诅咒的方法，如果运气好……其实有可能知道这个诅咒是怎么运转的。”德威特觉得有点尴尬。 “诅咒已经很严重了，”仙灵轻飘飘地说，她还在流着泪，但这泪水有没有对德威特的同情很不好说：“当你第一次完全变成动物后，兽化就会成为永远伴随你的现象，每个周期内，到了固定时间你都会兽化，兽化的时间也会越来越长，直到每个周期的缝隙被填满，彻底变成动物，彻底迷失。” “所以只有你可以救他？”赫敏不觉得德威特这么个新生能解决这么可怕的诅咒，她恳求仙灵：“救救他吧，美丽善良的女士……” 但是仙灵没有回复，她固然愿意消灭邪恶的诅咒，但她也要考虑德威特的意志——个人的自由，求死的自由，懂不懂啊？ “要和我们见面的幽灵呢？”德威特干脆地无视了赫敏的意见，时间很宝贵，八小时的睡眠不能耽误太久。 “爱丽丝？爱丽丝——”仙灵确认德威特不会改变主意，她便轻声呼唤起来，温和的召唤像一阵风吹过湖面，在泪水谷中回荡。 这个名字让赫敏忘记了德威特的状况——毕竟德威特看起来真的正常，她惊讶的东张西望，然而仙灵呼唤的幽灵却从上边降临。 长着光翼的蝴蝶在蓝色的小型旋风里飞舞，这股风托住了一双黑色的、长到膝盖的靴子，靴子里是一双纤细的腿，腿上套着黑白横条纹的长袜——还有一部分的内容在飘扬的深蓝色长裙裙摆下不能看。 蓝色的长裙有两个短短的泡泡袖，雪白的脖颈和手臂露在外边，比较奇怪的是这件长裙外边还套了条白色围裙，好像穿了这么一件礼服一样的人还需要操劳家务似的，更显眼的是围裙上的血迹——或许这个从天而降的年轻女子还兼了屠夫的职？ 年轻女子在空中伸平手臂缓慢降落，那头松散顺滑的黑色头发看得赫敏直羡慕，她看了几眼德威特，无聊地说：“哈啊——又见面了。” 通常的幽灵是灰白的，但在仙境里，这个幽灵的一切都有了色彩，德威特听到声音才想起来，这不就是那个在巨怪进入城堡后，和自己有过交流的幽灵妹子嘛。 “是你？”德威特忍不住感叹起因缘际会：“这可真是……” 赫敏插嘴问：“你们……认识？” “我哪儿都去，”幽灵妹子踮起脚尖玩“走直线”的游戏：“万圣节的时候我来魔法城堡转转，刚好看到了——”她瞥了德威特一眼继续说：“这个有秘密的男孩。” “聊过几句话，”德威特说：“我们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爱丽丝，”爱丽丝轻轻提起裙摆，弯了弯膝盖，微微欠身行了个标准的屈膝礼：“爱丽丝·利德尔。” 德威特随意地点点头说：“尽管叫我德威特。” 赫敏被爱丽丝信手拈来的庄重礼节给弄得手忙脚乱，她可没有穿礼裙，只好简单的半鞠了一躬说：“我的名字是赫敏·格兰杰。” 仙灵没有名字，所以仙灵不说话，她用那双流泪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三个人的自我介绍。 “所以，嗯？你还在哭？”爱丽丝跳到仙灵面前，现在她也站在水面上，说：“这么多年了？” “我替你流泪……”仙灵用最温柔的语气这么说道。 德威特仔细观察爱丽丝——就算不用灵视，结合爱丽丝和上次见面的变化，也能确定她和仙境有着密切的联系。毕竟幽灵总是保持着死的那一刻的样子，没听说过哪个幽灵可以换上新衣服，并且身上会有除了灰白两色以外的色彩——结合仙境的特殊性和幽灵的名字，很明显了。 “我听说了你们的话，”爱丽丝不再理会仙灵，她也不看德威特和赫敏，自顾自地说：“仙境曾经只允许我进入，但我死了之后，仙境就变了，我也没办法决定这里边发生的一切，或者说我从来都没办法彻底掌控这里，如果你们想带走她……我没有意见，她也没有意见，那很好，但我不知道怎么帮你们——就像你们巫师用的词儿说的那样，我只是个麻瓜——诶呀，得加个前提——生前。” “如果没别的事，现在我要走了，”爱丽丝碧绿的眼睛刻意避开了德威特，她不悦地皱着小鼻子说：“还有，你变得难闻了，我看到你就会觉得有异味，但是我已经死了，没有嗅觉了……这可真奇怪……总之，你现在让我不想接近——你现在比沾染了怪物的血还要脏。” yawenku.com 第八十六章 仙灵娃娃 “你能感受到诅咒？”德威特本就对爱丽丝自称的“麻瓜”身份有所怀疑，这番言论更让爱丽丝的能耐存疑。 “只是觉得你站在这儿都有些格格不入，”爱丽丝干脆地评价：“像是奶油浓汤和小蛋糕旁边血淋淋的生肉那样，而且这块生肉很不新鲜——当然，不新鲜不是肉的错，但没人会喜欢。” 只有赫敏什么也没感觉出来，她张了张嘴想说话。 “你有天赋，”德威特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爱丽丝：“可惜天赋没有挖掘出来，仙境就是属于你的，只是你不知道，刚好这个诅咒可以当做一次鉴别你本事的机会……” 德威特意识到自己即将挖掘出一个有天赋的幽灵，而幽灵有没有可能施法呢？或者说让幽灵起死回生？他对此有很多等待验证的想法，而一个配合的、存在不为大多数人所知的幽灵，将会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稍微克服一下，”德威特说；“接下来……” “不，”爱丽丝后退几步，她警惕地说：“我不想克服对你的厌恶，你比上次见面要讨厌太多了。” 德威特解除了对诅咒的压制。 “帮帮我，”他说几句好话：“你的本能说不定可以帮我找到诅咒我的凶手，这样我可以省下麻烦的仪式和咒语——诅咒是由一个邪恶的巫师所施展的。” 说这一段话的时候，其余的几位都见证了德维特的变化——看着他变成一个站立着的大蜥蜴，吐字时粉色的舌头会从蜥蜴脑袋的嘴里飞快地伸缩，并且在每个音节的最后带上“咝咝”的鸣叫，身体上乌黑的菱形软鳞片与人类的皮肉交杂，看起来又恶心又可悲——仙灵的泪水落在掬起的那捧水中，她将所有的怜悯与慈悲都融在随时可以解咒的后路中，赫敏也吓了一跳，她的身子晃了一下，却马上伸手要抓住德威特给予他克服困难的勇气。 “稍微离远一点，”德威特主动后退，他说：“可能有毒。” “这就是你们的魔法吗？”爱丽丝已经是幽灵了，她没什么好怕的，只是皱着眉头稍微靠近点说：“真……恶心，这让我觉得……病态，我看不出来什么。” 她问仙灵：“你有主意吗？” 仙灵朝德威特吹了口气，一股带闪光的清新的风掠过德威特周身，涤荡尽他的邪恶气息，并引领着去寻找诅咒的源头。 先不急着追过去，因为还有一个约定没有完成。 德威特重新压制住诅咒变回完整的人形，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布娃娃。 这娃娃很精巧，虽然只有巴掌大，仍同时吸引了赫敏和爱丽丝的注意，姑娘都喜欢这种东西。主要是娃娃脑袋大得可爱，圆得憨态可掬，脑袋两侧扎起来的头发卷的夸张，那是几百年前贵族们追求却永远没办法实现的发型，还有娃娃身上的衣服，精致得像王后戴上王冠时穿的新衣。 赫敏只是简单地扫了娃娃一眼，接着就在一边观察德威特，她很担忧德威特的状况。 “招人喜欢。”爱丽丝评价。 “这就是个仿品，刚够当做仙灵这么个虚无缥缈的灵体的居所，”德威特说：“正品早就活了过来，拿着剪刀和线忙着履行自己的使命……” “这从哪儿来的？”爱丽丝问。 “偶尔会有些从虚空流落到物质世界的宝物，”德威特尽量简单地说：“所以是……捡来的。” “虚空又是什么？” “这不是今天适合展开的话题，”德威特的眼里闪过一丝忧愁，回答：“别磨蹭了，来，仙灵，按照约定，你开始行使你的能力——” 非常自然的，谁都没有对接下来的事情有异议，也有德威特没有再用“宠物”称呼仙灵的缘故。同样，包括仙灵自身，以及爱丽丝，还有赫敏，她们都希望仙灵从此以后不必再被困在泪水的池塘里每日流泪，一个自由的生命不应该被限制起来。 现在种种条件都已经完善——仙境的主人到场了，虽然爱丽丝不承认，但她同意了；转移的媒介也有了；仙灵本身也同意了；还有约定——现在就需要德威特许个愿，至于没了尾巴的独角兽是否在场，已经不重要了。 “请许愿吧。”仙灵固然还在流泪，但像是喜极而泣了。 于是德威特用平实的语言，许下了让仙灵成为同伴的愿望，再加上合适的前提，仙灵便飘了起来，有生以来第一次离开水面，化作一道光，飞入娃娃里边，改变了娃娃的外貌，让娃娃的头发变成金色，眼睛变成绿色，裙子变成纯白，眼角下多了个泪痣——而娃娃不会流泪，所以仙灵从此以后也不用不受控制地哭下去了。 “结束了？”爱丽丝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她看着会自己动的娃娃，失望地问：“就这样就结束了？” “结束了，不然你想怎么样？” “没有咒语吗？”她还是觉得这样的结果太轻松，好像是个人都能办到：“你就这么说了几句话——魔法呢？连光都没有？” 德威特拎起仙灵娃娃，看着娃娃像小动物一样张牙舞爪的圆头四肢说：“不需要施法，我只提供一个契机，”看爱丽丝蹙起的眉头就知道她没明白，再看看赫敏，同样一头雾水，德威特说：“正好有个诅咒可以充当教学材料，不过现在还有一件事——起个名字，你起，爱丽丝。” “为什么是我？”爱丽丝奇怪地问。 “名字就是联系，你给仙灵起了名字，就意味着你们之间有了联系，更何况你们两个的关系比你们以为的更深刻，这是一种有效的手段，比如忽然有一天，仙灵因为某些情况要‘死’了，”德威特说：“但你没有受到影响，那么一个具体的名字，就能让这类灵体重新出现，并且保持自我，而不是出现一个全新的个体，你明白吗？” “那就叫黛娜。”爱丽丝没有犹豫。 仙灵娃娃到现在便有了名字，黛娜，她飞起来抱了抱爱丽丝的鼻子，然后回到德威特身边，坐在他的肩膀上，但被德威特弹到赫敏身旁。 “保护好她们，”德威特改变了主意，他觉得让朋友再担心下去很不好，干脆现在就去解了诅咒得了：“现在我们要去解咒了。” YY小说 第八十七章 源头所在之地的阴影 黛娜现在是个娃娃，尚未掌握说话的能力，但这不意味着她受到了削弱。这些精灵有一套完全独立的体系，比巫师的魔法还不讲道理，或许恶魔的契约能跟黛娜这样的生灵比一比，他们都像是生来就知道很多知识一样，掌握着来自世界的馈赠，运用起能力来就像实现了怎样的条件，就能收获对应的成果。 于是寻找诅咒源头的风又吹了起来，黛娜藏在赫敏的头发里指引方向，赫敏的头发也刚好可以挡住黛娜，虽然这会让赫敏的头发更乱，但她很快乐。 循着风声离开仙境，风却没有离开禁林，而是在幽深的林子里打转，在繁茂的植物间来回碰壁，最终停驻于伏地魔袭击独角兽的地方。 这里本就是一片空地，现在的布局在原有的基础上发生了变化。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寸草不生的黑色土地显露出来，这部分地面干枯皲裂，在月光照耀的地方摆着一张石头桌子……石头桌子未免有些抬举，那就是一块有些方正的石头，真惹眼的是石头上的一个黑蛋。 “那好像是……”赫敏踮起脚眯起眼看了又看，怀疑地小声说：“是个龙蛋。” 夜里静悄悄的。 诅咒的力量让这片土地不留半点生机。 “摆明了这是个陷阱，”离开仙境后的爱丽丝重新变成灰白色的幽灵，她的衣服也变回从事艰苦劳动的朴素长裙，这下彻底回到了和德威特初见时的模样，她漫不经心地说：“肯定有人在等着了。” 爱丽丝说的很有道理，就在赫敏准备建议先回城堡的时候，德威特已经无所顾忌地走到了空地中央，看了看那个龙蛋，环顾四周抬高声音讥讽道：“还在藏头露尾吗？亲爱的汤姆？或者用那个名字喊你才要出来？” 这话像泼进油锅的水，激起了剧烈的反应，提起名字对伏地魔来说是不容忽视的羞辱，必然会引起伏地魔的怒火。 “别、用、那个名字、称呼我。”树林的阴影动了起来，不成型的碎片在地面上飞速移动，汇聚成一个整体，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只是他没有任何动手的意思。 德威特也不急，他的脸上挂起若有若无的笑容说：“那我要怎么喊你呢？用伏地魔吗？” 赫敏这时候倒抽了一口冷气。 “但伏地魔这个词儿太蠢了，也太低能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丑角儿才会给自己起个这样儿的诨名？”德威特此刻化身哈利面前的斯内普，对着伏地魔肆无忌惮的评头论足：“你是自己造的词儿吧？老实说，我不喜欢那样叫你，你总不能逼我吧？” 伏地魔的阴影颤抖了起来，逸散出黑色的气体，他努力压制怒火，尽力平静地说：“不，随你的便。” “你不会生气了吧？”德威特的面容在月光下很清晰，赫敏看得很清楚，就连黛娜都很确定，他在笑。 “你的速度没我想象的快，”伏地魔意识到再怎么跟德威特说都只会被嘲讽蔑视，他强行转入自己要说话：“血咒的滋味如何呢？快压制不住了吧？” 伏地魔等着德威特露出追悔莫及的表情，或者恼羞成怒的丑态。 德威特不屑地撇撇嘴，索性如了伏地魔的意图，撤掉变形的法力，变成了人立的半个蜥蜴，与仙境时现形的样子对比，身上鳞片占据的面积又大了不少。 “那就祈求我吧，”伏地魔阴森地说：“立下不可违背的誓言，发誓效忠于我，承载我的灵魂……还有祭品——啊，是个泥巴种小女孩，还有个幽灵——那就再杀了她们，我就会给你解除血咒。” 德威特面不改色，他只当听了狗叫，心里不屑地蔑视伏地魔。 而对赫敏来说，这一切简直超乎想象。要立誓，又要杀人。安宁地生活到现在，她从来没有哪个时候会这么靠近生与死过，还有历史上已死的名人忽然出现在面前的惶恐，曾经的恐怖传说以能说话能移动的姿态出现在面前，带来的压力可想而知——赫敏现在很害怕，她看的书多，知晓伏地魔的凶残，伏地魔的话更让她颤抖，甚至于望向德威特背影的时候都会觉得恐惧，她恐惧德威特会听从伏地魔的——是啊，那可是伏地魔，赫敏怎么也想不到伏地魔竟然还活着，听那话，还早就和德威特有过交际……所以德威特到底会怎么做？ 越到危急关头，赫敏想的反而越多，脑子转得反而越快，并在越发繁杂的思绪里意识到——比起死在伏地魔的手里，她更害怕看到德威特的背叛，如果德威特真的转过身来选择伤害自己……赫敏的心越想越凉，那倒不如自我了断了。 这么一想，赫敏反而想通了。就这种情况下，她能做的就是相信自己的朋友，她扪心自问，难道德威特是那种会抛弃朋友的人？难道自己就是这么没眼光的傻姑娘？而为了朋友，赫敏站了出来，她不去纠结德威特的选择，她只想先尽自己作为朋友而愿意做的事——就是攥着拳头冲伏地魔怒喊：“解除诅咒！立刻！解除！德威特的！诅咒！” 德威特的蜥蜴脑袋扭了过来，对他个人来说，蜥蜴人的外形反倒是有些亲切的，但就这么扭了一百八十度，在大半夜里，着实瘆人，可赫敏现在顾不了这些，她眼含泪水，只希望德威特千万别做出自己最害怕的选择……他不会这么做的，赫敏的理智反复告诉她自己，但感性却在乱喊乱叫，现在应该跑，去城堡叫人，德威特是不会那么做，但是万一呢？于是两个人的视线对上了。 两人之间的信任得到了验证，彼此之间的情谊得到了升华，就在这个视线的对撞里，迸发出提升的空间。赫敏从德威特的眼里看到了惊愕和赞扬，她也立刻明白了德威特的想法——真好，赫敏满心欢喜地想，就知道德威特是最亲密的朋友。 而这一切对德威特来说完完全全是意外——他知道自己从来不缺乏与强敌对抗的勇气，但他从来不会要求别人与他一样，尤其是赫敏，一个小姑娘，面对伏地魔这样有名气、而且外形诡诞的怪物时能不慌乱就很不错了，至于别的更是想都没想过。当他真的听到赫敏说的话时，心头的正面情绪立刻激荡起来，这是美好的感受，让他立刻想回过头去看看赫敏——他也这么做了，并且用蜥蜴的脑袋露出发自内心的真诚微笑……仍旧有些吓人，但现在没人在意。 真挚的感情可太少见了，以为身处死局又能让人性光辉闪耀的人有多少呢？ 尽管赫敏情急之下喊出来的话有些没道理，可这根本不会有影响，事态要发生变化了。 bqgxsydw.com 第八十八章 魔头的宣讲 听了伏地魔的话，德威特沉默了下来，这让伏地魔以为德威特动心了，他加大力度劝道：“我曾经也以为人与人之间有真挚的感情，相信父母之爱，笃信朋友的支持，但后来我才发现唯一永恒的只有力量，需要永恒的是生命，看看你的朋友——见到我之后只能胡言乱语……她够资格陪伴在你身边吗？” 德威特的蜥蜴舌头吐出去又收回来，和着咝咝的杂音说：“也许不够。” 赫敏脸色惨白，但她看到德威特的眼神，又安静了下来。黛娜和爱丽丝呢？她们就在一边看着，幽灵和仙灵的视角与活人不同，她们倒是都看出来德威特有别的打算了。 “所以你得主动断掉这些关系——毫无意义的关系，”伏地魔自鸣得意，灵魂残缺让他脑子不好使，现在又忘了过往的经历，前几次都没有说服德威特，偏偏以为这次可以了：“我说过，你有才能，你有天赋，你也有目的，自上次我们不欢而散，我想我也有问题——我不够大度，我应该包容你……” 德威特听了这话有点犯恶心——你伏地魔是什么啊？现在是一团影子，要包容我？配吗？更何况伏地魔的话必然没有诚意，就像过往的欺骗一样。 “啊对对对。”德威特只能先这么说。 伏地魔更开心了，他残忍地笑着，没有脸了就在心底笑，但心底的恶意就像煮沸的金汤，不仅咕嘟咕嘟粘稠冒泡还有浓的犹如实质一般的臭气，他只想看着德威特先效忠自己，然后将德威特肆意玩弄，将这个胆敢羞辱轻视自己的贱民踩到泥坑底，与沼泽里腐化的尸骸作伴，而在这之前也要将这个小崽子充分利用——偷魔法石要用，杀死哈利·波特也可以用，如果再谋划妥当，或许还能给邓布利多带去无法治愈的伤害…… “那就跪下吧，孩子，”伏地魔喜悦地高呼，随后声音忽的降低，以蛇吐信子的怪声忽然说：“但在这之前，我想有必要展示些让你心悦诚服的手段。” 也不见伏地魔有什么动作，只能听见他低声发出嘶鸣，石头上的龙蛋平白无故地晃了起来，坚硬的蛋壳碾在石头上咔哒咔哒响，德威特的兽化进度也随之飞速增长，同时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想想吧，骨头同时拉长缩细长出分叉，细胞分化再死去，鳞片从肉里钻出来，穿过脂肪层，突破表皮，歪的那些就像横着的智齿，把好的指甲、旧的鳞甲顶碎。 身处如此的痛苦之中，德威特的意识反而越发清醒，他无所畏惧。之所以这么选择，是因为只是用最有效的、亲身经历的手段来体验血咒的原理，才能更快地掌握这种不记录在书上的强力手段。 媒介是什么？德威特看着龙蛋得出答案。那途径呢？他思索着，身体有些发抖。当然是血，或者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联系起费尔奇在圣诞节遭遇的袭击——袭击费尔奇的是一条蛇，一条蛇潜入霍格沃茨的城堡只为了获取自己的……头发？结果在晚上行动的时候被费尔奇撞上，所以留下名字首字母的栽赃其实只是巧合，怪不得那么生硬。 “你……怎么做到的……”德威特的脸上鼓起骇人的血管，他断断续续地问：“血咒怎么可以……不讲道理……” 伏地魔停下念咒，德威特承受的痛苦立刻散去，但仍残留着阵阵幻痛，只听伏地魔傲慢地说：“这就是力量，真可笑，你要力量与你讲道理吗？再看看你的朋友——除了站在原地发抖还能干什么呢？她甚至比你抖得还厉害……可悲啊，孩子，你得好好反思一下你找朋友的眼光了——一个幽灵，一个软弱的女孩，有什么用呢？她们没办法提供帮助，除了献给我当祭品……我建议你亲手将她的生命献给我，就当做告别软弱，迎接崭新人生的转折点，我会像最好的老师那样，让你用亲身的经历学会更多的知识，如何呢？” 真怪，德威特当然不会相信伏地魔全是漏洞的屁话，他把伏地魔的潜台词全都听了出来——伏地魔不仅要折磨自己的肉体，还要羞辱自己为人的尊严和原则，不过除此之外，德威特还觉得离奇——伏地魔上次逃跑的时候，连连贯的话都说不出来，现在却能用出这么强大的诅咒，这其中肯定有猫腻，但同时他又忘了一件事——赫敏还在身后。 时间过去的不短了，赫敏最开始的害怕在与德威特的对视后已经所剩无几，她只是看到德威特受苦变觉得心疼，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也在德威特的计划之中吗？她不清楚，可看上去德威特就是处在劣势，伏地魔又是有名的魔头，如果劣势维持下去，德威特真的出问题了怎么办……所以得等一个机会，一个自己被忽视，伏地魔自以为掌控全局的机会。 可自己的尝试真的会有用吗？赫敏必须考虑这个问题，她颇有些绝望地想着，不说伏地魔在成年巫师群体里的凶名，仅是成年巫师和新生的差距就难以逾越，可真听到伏地魔大发阙词的时候，赫敏还是抑制不住生气——邪恶大行其道，将自己的生死视若无物，这种行径无异于羞辱，就算自己现在会的咒语不多，现在也必须做点什么，不然赫敏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于是赫敏在此时念出了咒语——这还是她第一次使用攻击性的魔法。 她拼尽全力，吼出近乎尖叫的咒语，连赫敏自己都没听清楚自己念了什么，她只想着要击倒伏地魔。当然，也仅仅是有这样的幻想，但并不奢望，最起码——能阻挡伏地魔一瞬间吧？ 红色的光芒从葡萄藤木的魔杖尖端发射，带着小姑娘的决心划过空中，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伏地魔的面前，结果如何呢，赫敏屏住呼吸，就在此刻。 所以只有想象是美好的，奇迹并未眷顾于此地，伏地魔看都没看赫敏的魔咒，甚至躲都懒得躲，任由魔咒穿过身体，没入身后的黑色丛林。 结果令人沮丧，伏地魔甚至看都没看赫敏一眼，他对德威特说：“看来你的朋友不死心，她竟以为有资格对我施法……” 这道魔咒其实也不是完全没用，作为挑衅，成功地激怒了伏地魔，让他重新催动起诅咒，并继续说：“所以我决定取消给你思考的时间，承受你的朋友鲁莽带来的代价，或许这能让你好好思考一下你们的关系？不必感谢我……朋友的错换朋友承担，这很公平，等你想好了，你随时可以将现在所承受的痛苦还回去——还给真正的罪魁祸首，一个泥巴种女孩，都是她害得你受罪。” 再攻击下去只会让德威特遭受更多的痛苦，赫敏只能放下了魔杖，她对伏地魔怒目而视，除此以外无能为力了。 yawenba.net 不过，时候到了，德威特认为，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第八十九章 原物奉还 伏地魔享受着折磨德威特的愉悦，细数德威特的“罪孽”。 “你真是个不听话的小鬼。你这年纪的小崽子应该是满脑子力量，幻想自己的独特性，整日整夜构思着自己拯救世界的白日梦，可你却总不按照我给你完美的规划来，”伏地魔自由调控血咒的进度，让兽化的疼痛等级来回调整，目的是为了让德威特保持敏锐：“你杀了巨怪，又杀了奇洛……我的计划不断因你而改变，就连我不得不喝独角兽的血续命也被你阻止，虽然有奇洛承受我的代价……但是啊……” ddxs.com 伏地魔看到呆若木鸡的赫敏，用影子和气流的变化传递出嗤笑的情绪，以残忍、冷酷的语调，饶有趣味的对赫敏说：“没想到你的朋友还有这一面吧？要听你的朋友亲口承认是不是？来，你这该死的小鬼，告诉你的朋友——告诉为你向我发起攻击的朋友，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毕竟——朋友之间……可不应该有秘密。” 虽然伏地魔说出来的消息骇人听闻，但赫敏可不会蠢到不顾场合现在就要德威特做出解释，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再度向伏地魔发起攻击——因为赫敏发现，就算自己停手，伏地魔也没有停止操控德威特的血咒，倒不如趁着现在，将自己能想到的魔咒全部试个遍，希冀着哪个咒语会起效——同时她也在小声和仙灵求助。 但是黛娜的回答就跟伏地魔出现时的一样，她只能保护，不能攻击，她当然不会攻击——难道要一个娃娃对着伏地魔吹风，让伏地魔许愿，或者是给伏地魔按摩吗？ 伏地魔等着两个小巫师陷入不信任彼此的境地，欣赏刚刚还互相信任的朋友转眼间拿起武器厮杀可太有趣了，但他等啊等，赫敏的魔咒仍旧朝他身上打，在黑夜里就像放烟花一样穿过虚化的身体。 伏地魔逐渐觉得无趣，他决定大发慈悲，早日结束徒劳的抵抗，让赫敏好好休息休息，尽管赫敏是新生中的佼佼者，可到了现在，他已经记不得这个“泥巴种”小女巫的名字了。 “你的泥巴种朋友很累了，混血小鬼，”没人知道伏地魔用这样的词语称呼德威特时，他的心里会不会羞愧，他用痛苦督促德威特动手：“杀了她吧。” 但德威特没有说话，此刻痛苦是桥梁，血脉是媒介，龙蛋作为诅咒的源头摆在面前，整个诅咒的每一部分都在面前了，伏地魔的施法过程等同于现场教学，距离完全理解血咒只差一点了。 这时候，德威特突兀地说了：“你其实没办法用血咒外的魔法吧？” 这句话吐字清晰，连贯有力，说的时候德威特也不再颤抖，毫无异常，现在他已经可以控制一些血咒了。 伏地魔当然注意到了这些细节，他立刻要发怒，但想起德威特的水平，索性不再掩饰，阴冷地说：“……你还是如此敏锐。” “但那又如何？”伏地魔有些惊疑德威特现在的状态，不过他万分笃信自己的力量，自己的血咒被别人掌控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他权当德威特对痛苦有着惊人的耐受性，以掌控一切的傲慢口吻继续说：“你的意识取决于我的一个念头，想想你自己——不管你多有能耐——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只要我愿意，你就会变成一条爬虫，以泥土……以更微小的爬虫为食。” 德威特想起伏地魔啃食混了独角兽血的泥土那一幕，伏地魔肯定也想起了，不然他不会改口。 “你现在唯一正确的选择就是——杀了这个没眼力的泥巴种，”伏地魔感觉有些不安，但这不安来的毫无理由，强压下去之后，语速不自觉地加快：“即便我现在没办法用魔法又如何？唯一能让你活下去的选择就是听我的话——老老实实听我的话。” “太可笑了，”德威特却要这样说：“你想看我们反目？可我不会背叛朋友，我是个人，更何况我的朋友也信任我——我从你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美好的东西，我完全可以把你的行为理解为嫉妒——你嫉妒一切，你越缺少什么就越蔑视什么，你太卑鄙了。” 伏地魔沉默了，周身剧烈波动的阴影彰显他内心的不平静，就理智来讲，他想要达成自己目的最好的方式，就是继续用言语鼓动德威特，直到完全控制。但现在，接二连三的羞辱——就是那种平静的、下判决般的陈述——让伏地魔失去理智，就算接下来计划会被影响、要继续以阴影的形态活动也无所谓了，他只想让德威特死——立刻变成蜥蜴，凄惨地死去。 感受着血咒提供的联系，伏地魔发出怪异的狞笑，他凶恶地叫道：“那你就去死！” 饱含恶意的诅咒于同一时刻活跃了起来，不可逆转的兽化即将发生，但正像前边漫长的铺垫一样，德威特早有防备，现在的一切终于在计划之中了，他挥了挥空无一物的手，像是甩出去什么东西，也的确甩出去了东西——那是一条虚幻的黑色锁链，发出象征着负面状态的紫色幽光，叮叮当当地响着，无视了伏地魔虚幻的姿态，把德威特与伏地魔连接在一起。 “想让我死？”德威特冷笑，新仇旧怨一起算，刚才承受的一切必须原物奉还，他低声嗤笑：“先尝尝施加于我的苦痛吧！” 第九十章 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 死灵学派的法术总是如此贴近人的负面体验。 苦痛枷锁同样基于此，这法术的目的旨在与敌人共享痛苦和伤害，但在舍弃共享伤害后，德威特可以把现在积累的痛苦尽数返还给伏地魔—— ddxs.com “痛吗？”现在形势逆转了，同样的痛苦换了个人来承受，伏地魔则连血咒都无法继续维系，他必须努力不让阴影构成的身躯溃散，还得听德威特继续冷嘲热讽：“说话啊倒是？大名鼎鼎的黑魔王呵……怎么这么多话呢？” 其实德威特话也不少，但他没忘记行动。 快速来到龙蛋前，德威特的指肚在自己魔杖的杖身上用力的擦了一下，上边的龙鳞在恰当的时机竖起，浅浅地划了个口子，流出适量的鲜血，被他滴在龙蛋上。 血的诅咒当然需要与血有关的手段解除，德威特又将手按在蛋壳上稍稍感知一下——很不幸，当诅咒开始生效之后，里边的生命就死了，仅存的波动是诅咒的魔力，消耗着一条未出生的龙的一切……德威特本来想就地拿伏地魔当血咒的实验品，但伏地魔只剩了残魂，怎么也没办法变成蜥蜴，而再耽误下去，恐怕这枚宝贵的龙蛋仅存的价值也要耗尽了。 所以——祝福的对象得换一个。德威特催动秘源之力，祝福这枚龙蛋，或许这枚龙蛋会重新焕发生机呢？在碧色的幽光渗入龙蛋，并缭绕在外壳上时，诅咒的力量果然被秘源祝福驱散，并且这祝福的力量以同样的路径反馈到自己身上，把兽化的外观变了回去，确认龙蛋没有诅咒的残留了，德威特就把这东西收进口袋——研究可以等会儿研究。 还有个伏地魔要处理。 对伟大的黑魔王而言，在德威特解咒的这段时间里所遭受的痛苦，堪比前半生所受屈辱的总和。不可抑止的怒火在返还的痛苦中越烧越旺，还有难以置信，血咒就这么被反制了？伏地魔无法理解，但他也同样很有忍耐力，并开始思考退路。 伏地魔内心的恶毒咕嘟咕嘟冒泡。此刻的痛苦尽皆来源于血咒，诅咒牵制了他的力量，使得他短暂的没法施法，但诅咒消失了，他又有些力量了，尽管这力量可能只够施展一个魔法，但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小泥巴种。必须让德威特付出代价！伏地魔发狂般的在灵魂深处重复这个念头，德威特不是重视那个泥巴种吗，那就杀了泥巴种，然后先战术撤退，必须让德威特感受失去朋友的内疚，而最好的时间点，莫过于诅咒消失的那一刻会有的空隙，就是德威特检查并收起龙蛋的瞬间—— 伏地魔动了，哪怕代价是蛰伏数十年也无所谓了，他怀着这样坚定的恶毒念头，施展自己最得心应手的死咒，同时不忘记快意地看向德威特——你再有能耐又如何？只要你还有人类的感情，觉得自己是个正派的人物，就必须要承担对应的代价，扛下朋友因你的正义而死的心理负担。伏地魔与德威特对视，他等不及要从德威特眼里看到惶恐和担忧，并用残酷的眼神给予德威特精神上的打击，但就像今夜伏地魔没有如愿过一次一样，他只能从德威特眼里看到了戏谑的神采。 马上这戏谑就会变成追悔，伏地魔憎恨地等待着结果，目视惨绿的死咒飞向赫敏。杀戮的结果还没出现，伏地魔就提前得到了快感。这一招没人能反应过来，他自信满满地想，马上德威特就要痛哭流涕，马上……死咒就被圣洁的屏障拦住了。 黛娜用仙灵的能力拦下了死咒。 伏地魔颤抖，他失心疯似的冲德威特嘶喊：“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 然而德威特压根就没有回答，他握住连接了自己和伏地魔的苦痛枷锁，汲取秘源的法术已经就绪，而且这次伏地魔绝无幸存的可能，因为德威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如果伏地魔残魂的秘源过少，像酸奶盒底的残留那样吸不出来，那就用更酷烈一些的方法，比如第一步，就是先把酸奶盒子拆开，等同于将伏地魔的残魂撕碎。 混杂了德威特的意志的魔力顺着苦痛枷锁传递到伏地魔体内。双方的魔力本就不兼容，差异极大，在德威特有意识的刺激下，伏地魔的魔力不受控制地开始了暴动，不同源的力量开始对抗，具体的表现形式就是爆炸——首先是阴影开裂，当不规则的裂纹布满伏地魔的全部阴影后，从里边爆发出碧色的幽光，彻底撑破阴影，让阴影像撕碎的破布一样朝周围炸开，每一小块在半空中分解消散。伏地魔发出悠长惨烈的嚎叫，直到完全烟消云散。他在最后一刻带给德威特的不仅是噪音，同时反馈过来的还有微不足道的秘源——秘源的量非常少，少的可怜。 不能再出现了吧？德威特很肯定，伏地魔的灵魂应该被拆分了，最核心的秘源也被自己汲取，怎么想都应该是死的透透的了，德威特仔细检查，再也找不出一丝伏地魔存在过的痕迹。基于活到现在的知识，他想不出伏地魔还怎么活，可终究是还有些疑心——这是个完整的世界，就是巫师的历史也有上千年，谁能担保这千年的时光不会出现什么惊才绝艳的人物，研究出灵魂破灭也能保命的魔法？但德威特现在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他已经让伏地魔魂飞魄散了，虽然秘源的量根本不像是一个完整的灵魂，但相关的魔法根本没有任何消息。再三确认自己不能做的更好了，德威特便不再强求。 “结束了，”他转过身，脸上带起安抚性的笑容，接着准备说“我们回去”，就看到赫敏手里的魔杖掉在地上，同时低着头大口喘气，晃了晃，往后跌坐到地上。 “你怎么了？”德威特皱起眉头，他朝赫敏的位置跑去。仙灵黛娜也飞了起来，绕着赫敏试图用仙灵的手段赐福于她。 “她太累了，紧张和害怕又会加剧疲惫，”爱丽丝飘在半空中，平淡地说：“这是显而易见的。” 德威特试着把赫敏扶起来。等他靠近，握住赫敏的胳膊时，赫敏也抬起了头，刚才还坚毅勇敢的眼睛已经蓄满了泪水。 抽噎着，赫敏抓住了德威特的袖子，仰起头的同时，眼泪也流下来，她抱住德威特俯下的上半身忽然嚎啕大哭： “我……我好害怕啊……” 第九十一章 说点什么吧 疲惫、恐惧，在巨大的精神压力解除后，赫敏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她大声的哭，用尽全力抱紧德威特，因为现在德威特是唯一能靠的住的，周围仅存的能信任的人。 德威特保护了自己。 赫敏不是没听到伏地魔说的话，不管是巨怪还是奇洛的事都让人心惊，但在这会儿反倒不在乎了，她不觉得德威特会伤害自己。 xiaoshuting.info 而德威特在此时也沉默了，他看到赫敏现在这样儿忽然觉得内疚。假若不是自己突发奇想，决定在今夜解咒，怎么也不至于让赫敏陷落到如此境地。这么一想，他蹲下去，用怀抱给予赫敏温暖，哄婴儿一样轻轻拍着小姑娘的背。 “抱歉，我很抱歉，”德威特低声说：“这是我的疏忽，我……” 赫敏的哭泣小声了一些，她哽咽着，也不忘讲道理：“不……这不……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我也想来。” “唉，”德威特叹口气，没有继续讨论到底谁对谁错，把手移到赫敏的脑袋上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好点了吗？能站起来了吗？” 赫敏不愿意松手，她又想站起来，用了些力气，但现在这个姿势完全使不上力，拥抱着等了一会儿，才委屈兮兮地说：“我站不起来。” “站不起来可以不站，”爱丽丝这会儿晃悠悠地飞了过来，她抱起胳膊凑热闹说：“喏，让你的朋友把你抱回去怎么样？” 黛娜也好奇的把脑袋探过来，布做的脑袋呆呆的晃，把赫敏被爱丽丝羞红的脸给看的红到耳垂了。 赶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赫敏松开抱住德威特的手，她不好意思的想撑着地站起来。不过德威特没让赫敏这么做，他拉着赫敏的手把小姑娘拉了起来，顺手拍了拍对方长袍背部的泥土。 赫敏忐忑地偷看德威特一眼，他会不会也多想呢？爱丽丝说的话可太直白了，她总是这样吗？如果是德威特，那其实……注意到德威特也在担忧地望着自己，赫敏立刻想做点别的事掩盖一下，该做什么呢？是了，她郑重的朝黛娜鞠躬说： “谢谢你保护了我。” 黛娜却举起了胳膊用了摇，爱丽丝却觉得自己知道黛娜想说的话是什么，她虽然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但她也说了：“黛娜说，就算没有她帮你，你也处于被保护的状态……喔，你说我也被保护了？是……你做的？” 最后一个问题是问德威特的。 那是肯定的，德威特并不为此得意，尽管他布下的防御可以同时抵挡魔法和物理伤害，但他却从不迷信，而是认为再周全的保护也会有可能出现遗漏，真正的安全是从不以身涉险，他只是平淡地点点头，并且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是真的不以此为炫耀，说的话也相当简洁地：“是我，粗陋的法术罢了。” 没人会信德威特所谓“粗陋”的鬼话了，黛娜可以更直观地感受防护法术的强度，爱丽丝则见识过德威特敲死巨怪的一幕，赫敏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一想到伏地魔说的那些话，赫敏就心烦意乱，她下意识地抗拒，不愿意细想，只想推迟问个明白的具体时间，她知道自己肯定要问。赫敏·格兰杰就是这个性格，她信任德威特，但不影响要问个明白。 也要适可而止，也要尊重，赫敏在心里重复——朋友之间有秘密很正常，德威特所作所为肯定有理由，他压根就不像个坏人，而那些话全都是正儿八经的凶徒伏地魔说的，根本不可信……可她其实也觉得可信，就是感觉，并在刚才的思考中，下意识的就觉得那是真的。 这样拖下去有什么意思？赫敏忽然又想，她确定德威特是自己的朋友，朋友之间有了问题就要沟通，藏着掖着没有意思，隔阂就是这样滋生的，她果断下定决心，直接现在就问了： “那个影子……伏地魔，是吗？” “是的。” “但是魔法部说他早就死了。” “显然没死透，”德威特拍了拍赫敏的肩膀，松开了拉着她的手说：“我们边走边说，还有……黛娜，你先跟着赫敏，爱丽丝呢？” 娃娃飞到赫敏头上，钻到赫敏的头发里。 爱丽丝打了个哈欠，好像幽灵真的会犯困似的说：“我要走了，我只是个幽灵，不想去你们活人去的地方了，如果不介意，我可能会再来城堡找你们。”说完，她连道别的机会都不给，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我怀疑她只是觉得再跟着我们没热闹看，所以走了。”德威特随口说。 赫敏心不在焉的点头，她在斟酌着提问的词语，然而德威特在这时候已经猜到了赫敏要问什么，他想起过往的一幕，模仿着有个半恶魔的语调说：“伏地魔说的对，巨怪和奇洛都是我杀的，他附在奇洛身上，独角兽也是在他手下救下的，目前还没人发现奇洛的事是我做的，来霍格沃茨我也有目的，单纯是为了学习，伏地魔则是为了魔法石，按照伏地魔的说法，魔法石就在城堡的禁区，我想你还要问伏地魔这次到底死没死……我持保留意见，因为这部分的灵魂太少了，就像他早就砍了一个胳膊，这个胳膊活了过来，我刚才只是把胳膊粉碎了似的。” 赫敏下意识地想继续问，但要出声了才发觉问题已经被回答完了，疑惑都已经被解开，现在也来到了城堡前，她停下脚步，有点迷茫。 “今天发生太多事了。”德威特终于意识到赫敏还不到十二岁，这就是个小女孩，是个天真善良，本性还未磨灭的小姑娘。没有单独旅行过，杀戮和孤独对她来说是从未体验过的经历。赫敏既没有被关在箱子里过，脑子里也没有奇怪的声音，除了有学习的天赋，就是个普通的孩子。 现在两个人走在城堡的楼梯上，德威特扶着赫敏别被绊倒，进入休息室了，分别的时候他开玩笑似地说：“先好好休息，有什么问题可以明天问，当然……你可别连夜赶往魔法部举报我——你不会这么干吧？” 第九十二章 思考中的踌躇 赫敏当然不会这么做，也没心思理会德威特的玩笑，只是她心里也有怀疑——这句话真的是玩笑吗？如果自己真的去找魔法部的傲罗，说德威特杀了人，还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他会怎么“处理”自己？德威特又会迎来怎么样的结局？不管德威特会在么对待自己，德威特被魔法部的傲罗逮捕的情况，绝对不是赫敏想看到的。 说这话的时候，德威特是在轻松地笑，说杀人的时候，德威特也是毫不在意的表情，是有很多次了吗？赫敏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德威特这样无视律法的性格？ xiaoshuting.info 那可是杀人！平日里听到杀人赫敏就会觉得骇人听闻，可杀人与德威特联系起来，她又觉得这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忆德威特平常的表现，除去很少和关系一般的人打招呼外，与别的学生没有任何差别，可见杀了人也没什么影响，手里有性命也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并没有影响德威特让他变成一个胡言乱语的偏激疯子。于是杀戮在这个时候好像变得又特殊又平淡起来，这让赫敏困惑，明明理性在重复杀人是种可怕的恶行，可再理智地分析德威特，就能发现他算不上坏。 最终的结论就明了了。 仅从某个行为来看，并不能断定一个人的一切。慈善家也会剥削，妓女也会对旁人施以援手，有的战争是为了自保，有的救助意味着对大环境的破坏——道理很明显，伏地魔的所作所为是有悖于世俗常理不利于发展的凶残的恶，接受伏地魔附身的奇洛就是助长邪恶的养料，可能他被迷惑了，但这不是他帮助邪恶的理由，所以德威特压根没有错——他杀了想伤害自己的巨怪没有错，杀奇洛更是为了自保——想想吧，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一条性命，赫敏设身处地的想，就不可抑止地产生了关爱的同情心——德威特在背后承受了多少的压力呀。 想通了，赫敏终于不再纠结了，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一切只需要等到明天，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睡一觉——而这一觉就像眨了下眼一样。 日光透过窗帘照过来，赫敏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像换了个新身体一样精神，而看到她醒过来之后，黛娜也笨拙地顺着头发爬上肩头。 “真可爱……”赫敏默默地想，伸手戳了戳黛娜的脸，她现在已经忘了黛娜在泪水谷的池塘里当仙灵的样子了。 换上霍格沃茨的长袍，原来的脏衣服就放在宿舍里，过几天就会变干净叠整齐出现在原位，这应该是城堡的魔法，赫敏没太在意，所有人都是这么做的。 室友们都没有起，赫敏轻手轻脚地离开宿舍，洗漱之后下了楼，来到公共休息室。现在还是有些太早了，天不过刚亮，日光能透过窗帘也不过是因为今天是个大晴天，然而就算这样，在公共休息室里也有一个人在等着了，那人靠在沙发上，脑袋从靠背上露出来。 沉沉的睡了一整夜，赫敏说话时肌肉还有些乏力，有些含混地说：“德威特？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我在等你，”德威特侧身扭过来把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说：“你肯定想好了——不管是问我，还是接下来要怎么做。” 赫敏第一时间没说话，她细细地琢磨德威特现在的神情，听着德威特说得内容，心里有些不舒服——亏自己还替你着想，结果这话还在提防自己？于是坐下的动作就变得更重，语气也恶劣了一些：“我问你就说了吗？” “你问我就说。” 最起码这句话很有诚意，赫敏的情绪好了点，她说：“那就先说巨怪——你知道那会儿我有多担心吗？” 德威特就把自己当时的考虑还有奇洛的诱导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当然，他也说了：“我抢下巨怪的棒子，然后跳起来砸碎了他的脑袋。” “可你明明说用的漂浮咒！”赫敏情绪有些激动，她想不明白：“那可是个巨怪！那个巨怪的尸体躺着都要比我高！你怎么能……”说一半就忽然停住，顿了片刻，又有点沮丧地继续说：“算了，你都杀了伏地魔了……这好像也挺正常……” “我们出去说，”德威特觉得赫敏值得信任，所以他没有多少保留，但不代表他会在休息室里让别人偷听，再等会儿就有人起来了：“我们去城堡外边走走。” 草地间还残留些夜晚的寒意，落脚时能明显感受到水分的阻碍。常春藤从城堡墙上垂下来，鸟儿开始叫了。在这么一片充满生机的环境里，赫敏却有些忧心忡忡，走了几步路后，刚才想说的话忽然都给忘了，睡觉前想出来的问题没办法连成具体的句子。 这么走下去也好，赫敏甚至会这么想，可问不出来结果又很不安，一直走到黑湖，被湖面迎面扑来的湿冷气息给冻了个哆嗦，刺激了一下，她终于会说话了：“那奇洛呢？” “他哄骗我去替他试错，在四楼的禁区放着魔法石，魔法石前有关卡，既然我能打死巨怪，说不定就能多过几关，运气好了，就会以重伤的状态来到魔法石前，然后——他只需要解决掉我就好。” “那独角兽……” “伏地魔附身给奇洛带去了很大的负担，而我没有按照奇洛的说法老老实实的当他的狗，”德威特说到这儿的时候是有些得意，又有些憋屈的：“我跟麦格教授坦白了一部分，让教授们知道奇洛有问题，但是我……唉……缺乏对魔法的了解，如果我没有和麦格教授提前说过，估计那天晚上我就被奇洛陷害了——哦，那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公布，就是奇洛伪装了起来，对着海格用了黑魔法，用完他就跑了。” “然后呢？”见德威特停下，赫敏催促了一下。 “我当然要伺机报复，”德威特冷静地说：“我等啊等，等到海格有天说禁林里又有动静了，我就在晚上潜入禁林，找到了奇洛伪装的黑影，然后……杀了他。” 第九十三章 不，我渴望…… 德威特的语调越平淡，赫敏听到“杀死”的时候就越心惊，她想起自己说这个词儿的时候，每每都会犹豫一下，而德威特总是这么平静，似乎司空见惯了，其实德威特只是想淡化杀戮的存在感，不小心起了反作用。 “我……有点害怕，”赫敏想笑一笑，尽量温和地提出看法，但勉强自己之后，她的表情拧得很难看：“你怎么……就是……怎么能……这不正常，正常人怎么会把一条生命……看得这么轻？” xiaoshuting.info 两个人绕着湖继续走，黑湖里的巨乌贼伸出触须想和两个小人儿闹着玩，但德威特和赫敏都选择了无视，在巨乌贼悻悻地缩回水底后，德威特低声说：“你害怕我了吗？” “不！没有！当然没有！”赫敏立刻激烈地回答，她不希望德威特误会自己的态度，她希望德威特明白——自己是站在他那一边的：“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好，我很担心哪天——你会……” “像个疯子一样在公共场合滥杀无辜？或者像伏地魔那样成了黑魔王？”德威特终于笑了，他就这么快活地笑着说：“别逗了——”他面临过类似的选择，可以成为万人敬仰为所欲为的神谕者，但他放弃了。然后略略停顿一刻，陡然阴森森的接着说：“那你说如果我这么做了你要怎么办？” “得了，你别闹，”赫敏不吃这一套，她现在没心思和德威特开玩笑：“我很认真地问呢。” “如果真有哪天，我可能就是真的疯了，”德威特不太肯定，他尊重未来的未知性，不相信人对本性的坚守，见过神谕者卢锡安的所作所为，谁都不敢保证自己是否会忘记初心扭曲本意：“但现在，最起码这一刻，如果我能永远保持这样的心态——你所担心永远都不会发生。” 赫敏不明白为什么德威特要在一个简单的承诺前加上这么多前提，同时她也明白口头上的承诺是靠不住的，但为什么还要问，就是想求得内心的安宁——她没有这样具体的、可以清晰呈现在脑海里的想法，只是认为德威特不会骗自己，那问这一次就有用。 接下来就不问了，赫敏不打算对德威特的性格指手画脚，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方面的好奇心，她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想伏地魔再怎么虚弱也不至于……也会比正常的成年巫师厉害吧？” 德威特想起自己刚入学时的谨小慎微，再想起羸弱的奇洛毫无还手之力，他思考之后得出结论说：“我感觉成不成年的，都差不多。” 赫敏表情古怪，她不太确定自己是否领会正确：“你意思是……” “就是说都差不多，”德威特耐心地说明：“新生学几个魔法对我的威胁，和一个教授对我的威胁是差不多的，都是……不能破防的，在魔法界，懂得多通常就代表实力强，毕竟会的魔法多，理论上的实力是要厉害些的，这就导致最开始我高估了巫师的实力，后来我发现霍格沃茨教授的实力在魔法界都算得上中上层，别的人呢？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还是有些晚了，不然我指定提前做掉奇洛……” “嘘——”赫敏紧张地往周围扫了一圈，恨不得捂住德威特的嘴，说：“你在说什么呢？” 德威特宽和地笑了笑，顺从地不再说奇洛：“但也有厉害的，就比如伏地魔——第一次就让他跑了，还有邓布利多……这个不用多说吧？公认的厉害。” “你不怕吗？” “我觉得邓布利多肯定知道奇洛有问题，”德威特说：“所以就算这事儿真的暴露了也只是有点麻烦——大不了我跑。” “所以……”赫敏支支吾吾地说：“怎么能变得厉害点？” “你渴望力量？”顿了顿，德威特打量着赫敏，忽然严肃起来，他郑重地反问。 赫敏觉得有点羞愧，她认为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有点像那些被力量迷失心智的反派，但听到德威特和伏地魔说的话之后又控制不住产生类似的想法，尤其是刚才德威特“巫师成不成年都没办法破防”的言论，更让她好奇——尽管不知道德威特为什么会这么厉害，但总归是有些诀窍的吧？是不想和自己说吗？她沮丧地想着，果然自己还是应该按部就班地学习，是的，德威特再亲密也没义务坦白一切，而且自己忽然想变强，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 德威特在等着回答，但赫敏沉默了下来，低着头往前走，他等着——等到没耐心了忍不住再问了一遍。 “我……我不知道，”赫敏手足无措地说：“我忽然觉得……就是……这样是不是不好？” “那这得从原因说起，首先就是——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 赫敏咬着嘴唇回忆，昨天夜里伏地魔一声声“泥巴种”的称呼还在耳边回响，伏地魔无视自己的语气还记忆犹新，虽然不知道泥巴种具体含义，赫敏却百分之一万的肯定，那绝对是包含恶意的轻蔑，轻蔑带来屈辱，屈辱带来不甘心。赫敏不想输给任何人，也不想让任何人看不起自己，如果自己有能威胁到伏地魔的力量，是不是昨天夜里伏地魔的态度就会大有不同？ 她把这些想法说了出来，之后问道：“泥巴种到底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德威特的看法和赫敏一致：“肯定不是好话。所以你想变厉害点？” 赫敏迟疑地点了点头。 “这很正常。”德威特非常理解，回忆起欢乐堡的日子……他自己渴望力量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对净源导师们有仇报仇，那是段非常艰苦的时光，然后上了那艘船，被选中成为觉醒者…… “我觉得这是正面的动力，是好事，你想伤害无辜者了吗……”德威特忽然沉默了——他就伤害过无辜者，所以说到这儿下意识地说不下去。归根结底他也没有选择成神，他很能认清自己，自认为是个有点能耐的普通人，平静的生活很好，即使这样也难抵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产生内疚，时间长了有时候又觉得这毫无意义，他晃了晃神之后继续说：“抵御邪恶就是伸张正义，正义就是正面的，符合这点就是好人，好人……就很好。” “教你，”德威特本来就没想拒绝，赫敏肯定能帮上很大的忙，他痛快地说：“不上课了我们就练。” 第九十四章 有所图谋的交易 教是一回事，能不能成是另一回事。 时间也差不多要开始上课了。这一天赫敏少见的在课上走了神，她来来回回反复想，想德威特会怎么教自己，会教什么。眼见着所有的课程马上要结束了，可忽然在傍晚下课的时候，有个意想不到的人拦住了德威特和赫敏的去路。 是德拉科·马尔福，这小子早就忘了在列车上被德威特骂滚的事了，照旧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颐指气使地说：“你！来一趟，我有话要说。” lingdiankanshu.com 赫敏立刻紧张地看向德威特，她很害怕德威特像杀伏地魔一样把马尔福撕成碎片。 德威特当然不会这么做，他脸色都没太大变化，朝赫敏笑了笑，沉静地问：“去哪儿？” “你一个人来，”马尔福嫌恶地瞪了赫敏一眼，明明自己身后还有两个跟班，却非要让德威特独身面对：“跟着我。” 这一刻赫敏的脑海里窜过几个词儿的近义词——自寻死路，不知好歹，以卵击石……在德威特安抚的眼神下，她近乎悲悯地原谅了马尔福的无礼，对德威特说：“我在前边等你？” 与马尔福的谈话注定不会太长，所以德威特再次朝赫敏微笑示意自己听到后，与三个斯莱特林来到了一个旧教室。 霍格沃茨的教室结构基本大同小异，克拉布和高尔擦了擦旧桌子，马尔福故作潇洒地跳上去，单脚踩在凳子上，另一条腿吊在空中，自认为优雅地笑着说：“找你有个事。” “说。” 这不是马尔福想看到的态度，他干脆故意低下头摆弄魔杖，弄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说：“我听说你和韦斯莱家的穷鬼们搞出来一样新东西，有这事吗？” “有。” “还有那个爱管闲事的女的，还有……哈利·波特？” “嗯。” “我代表马尔福家族向你发起一笔交易，”马尔福慢吞吞地说，像是传话的太监那样拿捏着腔调：“这是一笔对你、对我们家族，都有好处的交易。” “说来听听。” “把那个来自麻瓜的技术交出来。” 德威特等着马尔福做进一步的说明。 “与马尔福合作远比与韦斯莱那种穷鬼家族合作好得多，”德拉科·马尔福话里充满轻视，说：“我们能让合作的档次进一步升级，让你大把大把地赚金加隆，并且独享研发出来新东西的声誉，那东西叫什么来着……总之与我们合作百利而无一害，同时可以摆脱那些累赘一样的朋友，我们可以提供一个更好的平台，让你交到魔法界真正高贵的朋友。” “不错，”德威特看起来动心了，他问道：“你们能分我多少金加隆？” “那得看具体的收益。” “你们估计过吗？这东西能挣多少钱？” 马尔福说不上来。 “那你们要我怎么摆脱其他人？要知道，没了他们，我可能就原形毕露，什么都做不出来了。” 马尔福也没个章程。 “这事要是败露了怎么办？我可是担了很大的风险呀，而且弄出来这么一遭，我的朋友肯定要跟我绝交……那我得多难过，你说——是不是得加钱？” 马尔福惊疑不定，他看不懂德威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的意见呢，是你回家和家里的大人转告一下，”德威特笑嘻嘻地说：“这都是问题，对不对？是问题就要解决，不然我很难安心和你们合作啊。” 说完，德威特拍了拍呆呆傻傻的马尔福的肩膀就走了，途中回头还不忘记叮嘱一番：“记得和家里的大人商量商量，要记得哈，千万别忘了！” 离开教室后，德威特重新找到赫敏。 “他们怎么样了？”赫敏问。 “什么怎么样？” “你没打他们吗？” “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 “那就是以后有了？我告诉你……你别乱来……” 没等赫敏说完，德威特就加快了脚步。一回到休息室他就喊来了参与进来的朋友们，把马尔福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述过来。 “坏种！”罗恩气急败坏地嚷嚷：“我说了吧，马尔福家没一个好东西！” “我见到他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了，”哈利赞同地说：“还好我没和那种人交朋友……” “马尔福没找你们吧？”德威特问双胞胎。 “我们也正想跟你们说来着，”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少见地严肃起来，说：“也有别的家族的学生找到了我们，说要合作，区别就是没有让我们独占成果。” “说给多少金加隆了吗？” “都没有。” “那就是打算让我们白干活，他们入场再把我们踢出去，施舍我们一笔钱就结了，毕竟我们弄出来的东西技术含量着实不高。” “这就是我们担心的，”双胞胎说：“到了那时候，这东西该怎么用就不是咱们说了算的。” 罗恩忽然酸溜溜地说：“怎么没人找我？” 他这会儿也想起来了——就是今天有节课间，哈利被一个高年级的外院学姐叫了出去，回来之后哈利也没隐瞒，但现在一听，就觉得不是滋味了。 赫敏很不愉快，因为也没人找过她——她倒是能想出来理由，无非是自己出身不好——父母都是麻瓜也有错？当然没错，只是这种出身的巫师没有靠山，很难对合作的事业有所助力，因此麻瓜出身的巫师的意见总会被忽略，因为弱小所以没人在乎。 “你们有想法吗？”德威特征求在场的人的意见，并着重问了双胞胎：“你们的父母有没有办法？” “他们说我们随意，怎么办都行。” “就不能不和那些鼻孔长到头顶的纯血家族合作吗？”罗恩苦大仇深地抱怨：“我看他们就来气——不就是有几个臭钱？” “就这几个臭钱我们也没有，”双胞胎嘻嘻哈哈揉罗恩的脑袋：“小弟弟，你太天真了，连最关键的问题在哪儿都没意识到。” “还是我们水平不够，”赫敏沉重地开口说：“如果不合作，我们就不能把东西交出去，这种东西是个稍微懂点魔文的巫师都能模仿出来，到时候又有什么办法呢？” 第九十五章 能用钱收买的 “可是我们明明只打算在霍格沃茨试用不是吗？”哈利困惑地问：“这和合作有什么关系？” “那些人找过来是考虑后续的事，”赫敏解释道：“这是个能挣钱的行当，霍格沃茨肯定也不能拦着不让外界知晓，当然也拦不住……虽然技术含量确实不高，但终归是我们的心血，被别人拿去乱用，会很不舒服。” lingdiankanshu.com “就是这个道理！”双胞胎说：“我们不喜欢的东西扔了都可以，但被抢了、被乱用就是不爽。” “有没有哪个家族会更尊重我们一些？”赫敏问。 “有啊，”弗雷德挤眉弄眼：“当然是我们韦斯莱。” “但是我们没有钱，”乔治耸耸肩：“帮不上什么忙。” “有时候，良心是发展的绊脚石，”德威特沉默了半天，这么丧气地说：“没落了反正是。” 哈利忽然说：“我有钱，波特家族的钱全部都存在古灵阁……” “噢，你没门路，”赫敏立刻驳了回去：“没人来帮忙的。” 哈利便沮丧地低下了脑袋。 “所以，各位，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摆在这儿，”德威特说：“你们怎么看待我们弄出来的这个镜子？是把它当做不可替换的、有象征意义的宝物，还是将其当做一个工具？一个可以被所有人使用的方便工具？是要牢牢占有，还是乐意分享？” 双胞胎先表态：“我们觉得所有人的乐子才是乐子。” 哈利说：“我好像没出多大力……”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不说了。” 罗恩附和哈利的说法。 赫敏看向德威特，她打算以德威特的意见为准。 “这就好办了，”德威特微笑，白森森的牙齿已经做好了吃肉的准备，他说：“我们来商量一些细节，看看接下来具体该怎么做……” 等到了明天，下了课，几乎还是同样的时间，马尔福又找了过来。 有希望到手的利益总得努力一把，这次马尔福做好了准备，他带德威特找了间差不多的闲置教室，急匆匆地说：“一百加隆！” “这是你们估算的能受益的，还是给我的？” “废话！”马尔福鄙夷地看着德威特说：“当然是给你的。” “不够，你还得想办法让我的那些朋友闭嘴。” 现在的马尔福虽说傲慢，但也知道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是不能背叛的，他知道挣钱好，给家里帮忙好，也希望这么做，同时也轻视为了利益而出卖友情的人，刚好德威特在他眼里就是这样的人，于是马尔福的语气更轻蔑了几分：“你想让你的朋友怎么闭嘴？” “你的家族可以搞暗杀吗？” 这可是个过于大胆且疯狂的想法，马尔福吓了一跳，随后怒气冲冲地说：“做你的梦！没人能在邓布利多眼皮底下搞这种事！” “嗯……嗯，”德威特点了点头，他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那你恐怕得加钱——韦斯莱家三个，哈利波特一个，还有赫敏……一人一百加隆。” “给你一百加隆，你把他们全搞定。” “你才做梦！”德威特当即把原话还回去：“你给钱不给好处，指望我动动嘴皮子说服他们？这现实吗？” “一群穷鬼……”马尔福又没主意了，他只能兀自嘀咕。 “再去和家里的大人说说，”德威特苦口婆心道：“我呀……担了很大的责任，这可是堵上后半辈子声誉来挣钱，想想我怎么说父母也有一方是巫师，我的赌注拉满啦，肯定得有个让朋友们万无一失的闭嘴的方法。” 马尔福竟然呆呆傻傻地问了：“什么方法？” 德威特按捺下给他脑袋来一拳的念头，没好气地说：“给钱！我说了——给钱！” “好好给你家里大人商量商量。”最后甩下这么一句话，德威特去找赫敏一起去礼堂用餐去了。 在餐桌上，德威特还看到了双胞胎，他们凶恶地用眼神碰撞，谁也不搭理谁，恶狠狠地坐开很远，再算上哈利和罗恩，算是个三足鼎立的态势。格兰芬多的其他人看到了，都说这几个人闹了矛盾。 与此同时，有着与马尔福同样困惑的，却是海德薇——那是哈利养的猫头鹰。这只可怜的小东西想不明白，送信是自己的职责没错，可为什么这几天送信总是要在几间相近的屋子里来回送？ 和海德薇同样忙碌的，还有几只其他学院的猫头鹰，来回往返于家和学校，把话术和谈判条件带过来带过去。几个家族的体面人物认为这是个锻炼自家孩子的好机会，他们悉心教导，放开手笔，在某些方面达成了惊人的一致——都很相信自己的孩子可以把穷鬼韦斯莱和魔法界的救世主压制得服服帖帖，至于混血的那个和麻瓜出身的那个……大家族的人都没把他们看在眼里，也不会有人替这种魔法界里的“泥腿子”发声——这是不可言说的默契。 如果不是马尔福家族和韦斯莱家族的矛盾算得上世袭，小马尔福又不愿意与不给面子的哈利交流，德威特估计也会和赫敏一样，没人在意，但事实就是如此，所以马尔福又来了。 “一人一百加隆不行，”他坚定地说：“如果你都要给，那你的那一份就得减少，最多一人五十加隆。” 一人五十也是卢修斯·马尔福在信中给的最高价了，但德拉科·马尔福觉得这样斤斤计较讨价还价不符合高贵的马尔福家族的层次，所以他直接出价了。 “你是想把握自己的一百加隆，还是舍弃自己的，让你的朋友得钱？”德拉科·马尔福回忆着父亲卢修斯·马尔福教的话，冷冷地说：“你们吵架了吧？不值得——你得多考虑考虑自己，实在不行，在你和马尔福家族达成合作后，可以发表一份声明——宣称他们盗窃了你的技术。” 马尔福是忍着恶心说完这些话的，此刻他天性的部分善良还未泯灭，有对卑劣的抵触，甚至说他反倒希望德威特能够严词拒绝，痛骂自己一顿，或者打一架——那都会让马尔福更相信人性的美好。 然而德威特却死咬着了，硬说：“不行，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第九十六章 家 马尔福的心冷的透透的，他感觉冰冷的血从心头泵出去，流遍全身，冻得指梢都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寒意，他立刻把无关紧要的善良扔到了一边，让利益占据顶峰，冷冰冰的血液开始流动，发出金加隆的叮当响声，他威胁道：“如果你硬要加钱，那我们就会动些手段。” “什么手段？”德威特好整以暇地说：“是不让我们在镜子上刻魔文吗？还是不让我们买镜子？” “哦，不止如此，”马尔福觉得自己家族的能量被看轻了，他恶声恶气地说：“你会因为某个微小的错误被开除霍格沃茨，被折断魔杖赶出魔法界……” 1200ksw.net 德威特无所谓，他满不在乎地说：“那有什么用呢？我在哪儿都能活得好好的。” 被开除都不怕吗？马尔福现在的思维还局限在学校之中，孩子们会把考试不好当灾难，叫了家长就像世界要毁灭，如果被开除了……那与天塌了没什么区别。 可德威特的思维与学生不同，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在乎——当然他也不想被退学，但现在嘴上决不能服输。 马尔福又说：“就算你成功毕业，魔法界也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处，如果我的家族宣布要针对你，你会找不到工作，处处受到魔法部的刁难，这就体现了正确的朋友的作用了，因为……我们总能和官员们说上话，各行各业总会有朋友。” 再忍忍，德威特觉得自己手痒难耐，渴望打架，拳锋迫切地想砸点什么，可是钱还没到手——再忍忍。 “必须加钱。”德威特最后说了一遍。 “你再考虑考虑，”马尔福像是失去了耐心，他摆摆手像驱赶飞虫样儿的说：“想好了来找我，我总有时间。” 真够装的，好像这没用的教室也是马尔福家的一样，德威特还是没忍住嘲讽道：“你要住在这间教室里扒灰是吗？” 好悬没有打起来。 德威特快速离开，他不断思考着利益最大化的方案，利用哈利的猫头鹰不断和其余几位交换信息，对比其他家族的出价和条件，而那些和双胞胎或者哈利交涉的家族，是没有尝试过威胁的。 “这是可以由小见大的，”德威特在晚饭后散步的时候跟赫敏悄悄说：“可见现在魔法界是由纯血家族掌握了话语权的。” “但是魔法界里，魔法部的声明很明确——出身不同的巫师也是平等的，”赫敏有点心烦意乱地说：“这是有规定的。” “有的人到了新大陆还打着‘为你好’的口号，绝了土著的种，”德威特从历史书里看到过，说：“这些纯血把控了魔法部的高位，他们之间有利益往来，在关键问题上会达成一致——我觉得这次你应该能看出来。” “潜规则……”赫敏不悦地说：“他们还威胁你。” “可以想象，哈利和韦斯莱家的就算拒绝合作也没问题，如果只有我们两个——可能会被退学，魔杖可能会被折断……” “正常成年人也折不断你的魔杖吧？”赫敏想起德威特的金属魔杖忍不住吐槽。 “这重要吗？”德威特有点无奈：“重点是……”他想再举几个悲惨的遭遇，但已经没了气氛，只好继续说：“重点是不公平的对待。” “那要怎么办？”赫敏问。 这是个关键的问题，德威特对赫敏说他有打算。 新的一天的黄昏，德威特找上了马尔福，他说：“约个时间吧，我想和你家里的大人面谈——我母亲也会来，到时候在霍格沃茨请个假。” 马尔福同意了。 时间定在周末，德威特也给费埃尔女士写了封信，由学校的猫头鹰负责邮递。到时候费埃尔女士会以母亲的身份向麦格教授请假，在周末的时候负责陪同德威特，前往马尔福家的庄园。 总得亲眼见识见识，德威特是这么想的。有些事情不亲身经历，很难有资格发表详细的见解，并用恰当的手段去处理，而这些事情，大的可以到魔法界的血统问题，小的，则可以到马尔福家族的态度。 在五月一个周末的上午，德威特在麦格教授的办公室里见到了用飞路粉赶过来的费埃尔女士，和麦格教授简短的寒暄过后，她带走了德威特。 “还记得我们今天的安排吗？”他们离开的时候走的霍格沃茨的正门，路上德威特问道。 “先回家，”费埃尔女士直勾勾地盯着德威特的侧脸说：“然后等到下午三点，去马尔福家族的庄园。” 今天费埃尔女士穿了一身朴素的黑色长袍，但在其他细节的地方，打扮的心思可不少——头发比上次见面还要顺滑，甚至变得浓密，额头两侧垂下来打理过的卷发，拢起来的同时还别了雕花的发卡，她手上那双黑色的花边真丝手套突出一个讲究，脚上反光的皮质鞋子也带了跟，袍子里边的内衬好像还挺显身材。总的来说，变化很大，费埃尔女士正在逐渐摆脱原先那个畏怯的家庭妇女的形象，陌生人见了或许都不会想到用“夫人”去称呼她。 “马尔福家的大人又有说什么吗？”在德威特向德拉科·马尔福提出让大人交涉后，表面上这次关乎利益的谈判就由双方大人接手了，但实际上，费埃尔女士与马尔福家族交流的每一封信都是由德威特传达，再由费埃尔女士撰写一遍。 “没说什么，他们还是决定把一切的商议放在今天下去。” “那就还是先回家，”家是个陌生的词汇，德威特尚且无法理解“家”更深层的含义，他只把家和房子联系在一起，现在说的时候也轻飘飘的毫无分量：“有安全措施吗？” “布置了几个简单的防护魔法，”费埃尔女士说：“达不到你想要的标准。” 费埃尔女士的语气让德威特稍有些意外，他随意地说：“你现在倒是敢这么和我说话了？” 有一瞬间，弗莱娅·费埃尔的腿差点软下去，压根没办法分辨这是本能里的畏惧还是别的什么，但德威特接着却说：“看来你有进步，这倒是个好事，比以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要好很多。” 这声夸赞比干涸皲裂的荒地上来的一场暴雨还要有效，弗莱娅·菲尔而觉得自己迅速由濒死的状态活了过来，渴求认同的心灵重新拾起了获得满足的能力，她像是重新回到了上学的时候，表扬是除了好成绩外最大的快乐。 “如果你希望，”她笑着说：“那我就努力。” 第九十七章 假的成真了 弗莱娅·费埃尔说的家，德威特只知道地址。 他们先去霍格莫德用飞路粉——“去三把扫帚，”德威特说：“上次我经过那儿闹了点乱子，我想再回去看看——看看有没有人能认出来我。” “我在麻瓜的世界里听说过一个理论，”费埃尔女士小心地说：“有些罪犯会在完成犯罪后返回现场……麻瓜的傲罗靠着这个理论抓到了很多犯人，你这么做……是不是不太理智？” lingdiankanshu.com “这么做的人要么是心理病态，要么是畏首畏尾，而我介于两者之间，”德威特说：“我没杀人——我留下了误导的信息，我回去不是欣赏别人的愁闷和畏惧，我只是在确保没有疏漏，所以，走吧。” “其实没有遗漏，”费埃尔女士说：“那天过后，《预言家日报》报道了博金-博克商店的案子，有人把三把扫帚有人被袭击的事情和案子联系了起来，但最后通缉的是个侏儒……到现在还没破案。” 朝三把扫帚酒馆走着的时候，德威特又问：“你又去过翻倒巷没？” “去了，博金-博克商店的店主现在由博金的兄弟博克接手，他在原来的废墟上重建了商店，并且放了话……” “他要给他的兄弟报仇，是吗？” “……差不多。” 这样的结果让德威特有些烦躁，相当于有了潜在的隐患，他不再说话，闷着头往霍格莫德的方向走。 两个选择，被动地等待，或者再出一次手——前者意味着坐以待毙，后者意味着主动暴露马脚。 “不找事，”在走近三把扫帚酒馆附近的时候，德威特发话了：“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但要做好防备。” 进入了三把扫帚酒馆，就能发现曾经的事故并没有带来任何变化，被破坏后，又修葺完善的壁炉，在这段时间里又变得脏兮兮。罗斯默塔女士还穿着那天的衣服，她风骚的把神情冷淡的费埃尔女士迎了进来，费埃尔女士递给她过路费，来到了专供客人使用的壁炉前。 “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100号。”费埃尔女士把飞路粉扔进壁炉里，对着爆燃的绿色火焰低声说，然后走了进去。 等到德威特也抵达目的地，首先就被眼里看到的场景给惊讶到了。他对新家的好有所预感，但没想到有这么好。 首先这是个两层楼的房子，按照德威特的要求，房子地下还会有一间地下室，用来通行的楼梯起码能并肩走五个人，一楼是餐厅厨房和客厅，还有一间盥洗室和一间储藏室，二楼有两间主人住的卧室和两间客房。 客厅有一张茶几，上边摆着瓷器茶具；厨房和餐厅算是连着的，木质的餐桌上摆着一张垂下去的花格子桌布；地板一尘不染，窗帘拉得紧紧的，但想来窗户也应该是透亮的。 费埃尔女士回到家就脱了长袍，原来她上半身在里边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女式衬衣，魔杖别在窈窕的腰肢侧边。她把魔杖拔出来，点了点茶壶，要倒茶。 “开水，不要茶。”德威特说。 “这地方不错。”他摸了摸沙发外层的柔软皮毛，坐上去陷在里边说：“你做的很好，还有钱吗？” 费埃尔女士有些局促地说道：“我用剩下的钱买了些材料，做了些魔药去翻倒巷卖，挣了些钱，除去定期寄给你的，剩下的都存在了古灵阁。” 她期待着德威特的评价，忐忑地等着。 等着德威特再次露出惊讶的神色，费埃尔女士就更满足了。 “不错，”德威特很满意这里的环境，他只坐了半分钟就站起来到处转，掀开一角窗帘——果然窗户与地板一样干净，窗台的死角也没有任何灰尘。 “我觉得你可能会想在窗户外边再加个护栏，”费埃尔女士走到德威特身边，殷勤地拉开了窗帘，让他能看得更清，同时说道：“外边还有个小花园，我在里边种了些花和蔬菜，到了季节还能收点浆果。村子里主要是普通人聚在一起，我们离得挺近，算是住在普通人中，也没人怀疑，还有几个巫师的房子，但都散落在偏一点的地方。” 这个家坐落在半山腰，被树林的枝叶隐藏，就算不用魔法，角度不对也很难被发现，同时也没有影响采光，预计在下午的时候，客厅会有一大半时间都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 “都是什么人啊？”德威特望向晴天下的植被，阳光在翡翠般的绿草上扭曲出明艳的光晕，细致的给每一株草都镀上圣洁的、与生机相符的金色屏障。 “韦斯莱家，他们……” “这个我了解，我在霍格沃茨和他们家的三个孩子都认识，说别的。” “洛夫古德，这一家现在只有两个人，父亲是《唱唱反调》的编辑，女儿要等到今年新学期进入霍格沃茨，母亲死了——据说是实验魔咒失败，这一家子都……嗯……古怪。” 《唱唱反调》德威特在霍格沃茨见别人传阅过，赫敏和他都对其中的内容不感兴趣，因为这个杂志有些过于离谱。 “继续。”德威特说。 “还有迪戈里一家，父亲是个魔法部魔法生物管理控制司的官员，儿子也在霍格沃茨，他的名字是塞德里克。” “他儿子很出名。” “他最喜欢的就是吹嘘他的儿子，”费埃尔女士皱起了眉头，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很烦人。” “剩下的不用说了，总体来看，有钱的家族不会挑这个地方住，没钱的家庭也来不了，不起眼，又不影响生活条件，到现在为止，我对这地方很满意，你终于让我如意了一次，”德威特说：“去忙你该忙的吧。” 现在他要去地下室看看。 地下室也没有让德威特失望，没有异味，时刻与外界保持空气流通，湿度刚好，温度只让人觉得有些发凉。不仅储物柜里摆满了材料，旁边还有一个书柜，上边尽是崭新的书本。靠墙的工作台上各种器具分门别类，有使用过的痕迹，却保持在最干净的状态。 做点药剂吧，费埃尔女士独自生活了这么久，进步很大，德威特评估着这女人现在状态，觉得可以放心地交给她去出售了。 第九十八章 带路的小精灵 正午的时候，费埃尔女士没有喊他，德威特却能准时离开地下室去吃饭。 仿佛回到了没进入霍格沃茨的那段日子，但配置更高了点，没有惹人厌的暴躁老男人，没有久经痛苦后的麻木，并因为费埃尔女士的良好表现与自我意识的逐步觉醒，德威特也没再呵斥过什么，在吃饭这短暂的时间里，达成了构筑一个家庭最基本的条件。 “我们下午去的时候要不要正式一点？”费埃尔女士问：“你一直不喜欢买衣服，到现在没有正式场合穿的服装……” lingdiankanshu.com “不，”德威特不认为今天下午的会面值得特意换上体面的装束，也不觉得这么做有用，他清醒地说：“他们的态度就是轻看，穿的衣服再昂贵也会被当做硬装，与其上来就被当做攀附而被看成拍马屁的，倒不如有点傲气，只需要干净整齐就好——他想要我们的东西，却连上门的诚意都没有，傲慢就摆在这儿，哼，走着瞧吧……你知道怎么去吗？” “我们可以先……” “只要不迟到，那就随便你安排。” 费埃尔女士不再说话，她吃的不多，虽然慢，但比德威特快一些，可就算结束了也不离开，用一种德威特从未见识过眼神关注着他。 “你在看什么？”德威特觉得这眼神中的情感有些居高临下，又有些过于亲近，如贴近火焰吸进鼻子里的热气，炽热厚重，像化开的棉花糖，是能吃的甜点，却又黏在手上，久了就要挣脱——他不适应，也不讨厌，但突然敏感的自尊不允许他接受，即使他知道这眼神中是满到快要溢出来的柔和善意，也要这么质问道，语气还冷冷的。 费埃尔女士没有回答，她移开眼神，向自己放在腿上的手看去，研究修剪磨平后的指甲有没有瑕疵，等到德威特挑了块肉继续咀嚼，她又悄悄抬起眼——德威特立刻就注意到了，但他没再说什么，而是加快了用餐的速度。 其实不仅是德威特对此感到怪异，费埃尔女士本身就有些古怪，但她没有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原因，而这一切其实很简单——如果有个家庭美满的老妇人在场，她一定能看出来这就是母亲对孩子不熟练的爱，也能看出来德威特像是还没学会回报亲情的小孩子——在这方面，唯独这方面，德威特是不成熟的。 所以哪怕德威特喊的“妈妈”是逢场作戏，费埃尔女士也不在乎，她早就被“母亲”这个身份给迷住了。 等到规划好的时间，他们出发，先用飞路粉赶到破釜酒吧，再坐地铁来到马尔福庄园的附近，前来迎接的是个拿枕巾当衣服的矮个子怪胎。 “那是家养小精灵，”费埃尔女士注意到德威特的疑惑，她小声说明：“有钱的纯血家族里通常会有这么一个，用来做家务。” 家养小精灵又瘦又矮，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绿皮肤上边长着皱纹和参差的毛，鼻子尖且大，与两个凸起的眼球几乎平分整颗脑袋正面的面积，朝德威特和弗莱娅鞠躬的时候，额头快要挨到地，两只大耳朵垂下去，用尖细的声音说：“夫人，先生，马尔福家族欢迎您的到来，多比来带路了。” 不等做出回应，多比就要抓住两个人的裤脚——这一动作被德威特避开，他低声问：“你要干什么？” “多比要带客人去马尔福家族的庄园，”家养小精灵总是用第三人称称呼自己，这样显得更卑微？它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仰视德威特，祈求似的说：“您对多比有什么不满吗？多比这就惩罚自己……” 它狠狠地击打自己的脑壳——这一动作让德威特又后退了一步。 “它们已经被驯化了，”费埃尔女士好像司空见惯了，她先对德威特解释，然后说：“我们没有责怪你，立刻停下！” 德威特在这时候也终于想起来了，他一看见家养小精灵就觉得眼熟的原因也明了了——曾经的怀特夫人不就是个翻版的家养小精灵吗？ “你要怎么带我们去？”他放松了一些，问道。 “嗖的一下过去，”多比说。 “就是幻影移形。”费埃尔女士补充。 是对家庭住址的保护吧，德威特可以理解，费埃尔女士示意放心，不会有危险后，他才不再闪避，然后从空中钻出来。 多比带着两人出现的位置，正是马尔福家族庄园气派的大门前。 但是再气派也没什么用，德威特没在门后发现任何迎接客人的生物，主人家仿佛死绝了一样，与雕花大门保持着同样的肃穆与寂静。 很好，德威特的表情愈发平淡，依照费埃尔女士对他的了解，这是积攒怒气的过程。 卑微的家养小精灵一颠一颠地跑了几步，打了个响指，让大门无声地开启，再转身鞠了个脸贴地的躬，抬高声音说：“请进吧，尊贵的客人们，多比给尊贵的客人们带路。” 德威特迈着用力的步子紧随其后，不断加快速度压迫多比跟着提速，直到多比一路小跑，穿过大花园，经过大理石喷泉，来到奢华的大房子前，多比终于松了口气，敲响了大门。 门开了。 房子的前厅能容纳起码五十个人自由地跳舞，正对着双开的厚实雕花木门有两道阶梯，这两道阶梯在中间交汇出一个平台，想上楼上就得再拐一下，踩着铺满地面上每一个空隙的墨绿色大理石地板，就能前往隐私被保护得很好的卧房。 然而还是没人来迎接。 原因必然不是房子太大了，主人在里边迷路了——这体现出来的是明显的态度。 当这个结果变得显而易见时，现在多比都能听到德威特的呼吸声，它觉得身后有什么天敌睁开了眼，就算无视了自己，可余威还使得它怕得心里发毛，而它只有主人能依靠，于是它颤声大叫：“主人——主人——” 回应多比的是两道矜持的脚步声，还有冷淡、随性的呼喝：“小点儿声，你这肮脏的东西，如果让我们的客人看到了，说不定要议论我们马尔福家族招待不周了。” 马尔福家族的话事人从二楼出现，是一对夫妇。这对夫妇挽着彼此的胳膊，从容地走下来，站在刚才描述的、一楼和二楼之间交汇的平台处，扶着护栏向下看。两人穿着黑色为主基调的华贵便服，但就是平常穿的衣服，看上去也比德威特“母子”的巫师袍体面不知道多少倍。 男的当然是马尔福先生，他维持着冷冰冰的眼神，俯视着，只勾起嘴角，展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大声说道：“欢迎！” 随后他敛起笑容，对着多比呵斥：“你没用了，快滚开，别脏了客人的眼——我警告你，别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我们请客人的下午茶可没你的份！” 第九十九章 无法把握的机会 多比颤抖着离开了。 德威特半闭着眼，沉默着，看也没看，理也没理马尔福家族的欢迎。 还是费埃尔女士说话了，显然她也不懂什么繁琐的礼节，只能平常地说：“我们收到了邀请，所以来了，应该没有晚吧？” 她露出一个善意的，就像平常相熟的邻里看到了打招呼一样的微笑，这是平等的招呼。 马尔福夫妇这时候从台阶上缓步走了下来，他们端庄又优雅，脸上不约而同的都有着高贵的神采，又有一种审视世间万物的难以捉摸的神态，然后在费埃尔女士前边站定。马尔福先生的脊梁挺得笔直，胳膊肘不动，伸出右手垂在那儿，嘴角掠过一丝莫名的微笑，说：“卢修斯·马尔福，这是我的妻子纳西莎。” 这个距离如果要握手，费埃尔女士要么得往前走几步，要么得弯下腰——她个子没有马尔福先生高，就连马尔福夫人也比她高了一个额头。不过她没有在意，索性稍微往前走出一步，握了握马尔福先生的手，不过可能是由于紧张——费埃尔女士没有摘手套，所以在握完手她就后悔莫及，觉得自己失了礼节，不安地看向德威特，想让德威特给自己拿个主意，要道歉吗？ 然而德威特还是半闭着眼，看样子很悠闲，但实际上他已经很恼火了。 马尔福先生的脸色在握过手之后开始发青发灰，他同样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但良好的素养还是让他忍住，贵族的家教得以体现，或许此刻他的怒火比德威特的还要旺，但表面上也是看不出来的。同样，他的夫人，也带着无法理解的表情，打消了与费埃尔女士握手的念头。 “请吧，”马尔福先生的表情变了又变，他转身带路，来到二楼露天的阳台，又喊起来：“多比！该死的！过来倒茶！” 家养小精灵给落座的每个人都倒了热气腾腾的茶水，然后抱着盘子消失。 “那就开门见山的说吧，”卢修斯·马尔福不愿再浪费时间了，今天晚上他还有一场约好的宴会要携夫人参加，在那场宴会里，说好了要与魔法部某个高官搭上线，为此他已经准备了足够丰厚的礼物。顺理成章的，在不菲的支出后，马尔福家族迫切地需要一笔收入来回回血，他说：“我们很有诚意，正如我的儿子所转达的那样，但我们也不是冤大头，不会把钱扔向没用的地方……” 费埃尔女士得不到德威特的回应，她只能微笑着，端坐时双手叠放在腿上，目光游离。 马尔福先生仍旧滔滔不绝，陈述利弊，刨除无意义的场面话，他给出的条件很简单——他要德威特配合发表声明，宣称参与进来的其他人都是骗子，只有在此基础上，马尔福家族才会开展合作，并在收益结果统计出来后，分给德威特八成的利润——原因也很简单，马尔福家族现在拿不出来现钱。 德威特和弗莱娅的沉默被当做了赞同的思考，马尔福先生深感自己的口才有极大的进步，在心满意足后停下，宽厚地给出思考的时间，同时也不忘记给妻子自由发挥的空间，估计时间差不多了，纳西莎·马尔福说：“两位考虑的怎么样了？” slkslk.com 费埃尔女士神游天外，她看出来这事儿有多离谱了，她当然知道德威特不会看不出来，所以干脆不说话，等着德威特拿主意。 “我觉得……不好。”德威特缓慢地说。 马尔福夫妇同时皱起了眉头，他们没把德威特当回事，而卢修斯·马尔福则委婉地提出了批评：“夫人，我不知道您究竟出于什么原因带上自己的孩子，但大人们谈的正事不是他能参与，我想您得加强教育了。” 纳西莎·马尔福看起来更温和一些，她假笑着、和蔼的对德威特说：“这里有些点心，不如尝尝看？” “恐怕你们误会了，”费埃尔女士心不在焉地说：“我听我的孩子的。” 卢修斯脸色难看地说：“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费埃尔女士说：“事实就是这样。” “所以……”卢修斯确认了，自己被耍了，他阴狠地说：“你们已经决定好了？” 费埃尔女士毫不犹豫：“如果我的孩子没有改口，那就是这样了。” “代价也决定承受了？”卢修斯盛气凌人地说：“我认为你们根本无法理解与马尔福家族为敌的代价——今天晚上我要去参加魔法部长福吉的宴会，明天晚上与我交好的纯血家族也要碰头商量做些生意，而你们……一个和麻瓜结婚的女巫，一个混血的小巫师——我们已经给予你们被邀请进入庄园的荣幸了，可你们却不接受我们的好意，这可真让人困惑，你们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敢于拒绝马尔福家族的善意？” “天哪，我受不了了，”德威特冲费埃尔女士抱怨起来，他换了个更随意的坐姿，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翘起了腿苦恼地说：“你们究竟哪里来的底气？你们威胁我，无视了我们的意愿，口口声声说着抬举，实际上没有一点尊重，我们看不到你们的诚意……我们有错吗？我们有仇怨吗？何以至此，你们要这样对待我们？” 这是个恒久令人困惑的问题，所有人都知道人人平等，甚至这样的道理被绝大多数人认为是世间应有的主基调，可当有些人获取了更多的东西后，总是会自以为不同，讲其他人分门别类，总要把事情闹到最后一步，才追悔莫及，却也认识不到问题的症结在哪儿，所以德威特要问，他很想问个明白，但答案他也早已知晓——因为马尔福先生的神态告诉德威特，他根本不以为意。 这个纯血的贵族啊，把看人下菜写在脑门儿上，偏见的思想早就扎根在他脑海最深处，长出海面变成了一株参天大树。 “对待怎么样身份的人就要用怎么样的礼节。邀请你们来，允许你们与我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卢修斯傲慢地打断了德威特的话：“就已经是我们能忍受的范围内最大的诚意了。” 意料之外让人失望的回答，这也是个惹人发笑的笑话。 “哈哈哈……”所以在短暂的安静后，德威特大笑了起来，他边笑边说：“哈，这可真有意思，我思来想去，认为上来就采取过激的手段不太好，你知道我在霍格沃茨犹豫了多久吗？整整一个多星期！我始终认为暴力不好，暴力是用来对外的，现在的社会非常美好，已经很棒了，而我这么偏激不行，所以带上了这女人跟我一起——准备见识见识。” 真没想到这小子没有自知之明就罢了，还沾上了疯病！卢修斯已经准备赶人了，他厌恶地说：“我本以为你只是不懂规矩，没想到还是个疯子——连带着你的母亲都不尊重，估计是都疯了。” “我见识到啦，”德威特对马尔福先生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的轻松地说：“所以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这么说完，德威特就下定了决心，他迅速地用狂猛的力量踢翻了桌子——掀桌啦——这还是个双关语。 第一百章 定位互换 被踢翻的桌子在空中打了个漂亮的180度转。 由于德威特是先用腿贴近桌沿，挨到了之后才发力，这就使得整个过程开始的时候动静不大，直到桌角撕裂空气，桌面与滚烫的茶水一同砸下，才响起巨大的声音。 这一切来得太快，马尔福夫妇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厚实坚硬的桌面击打在天灵盖，在一声闷响和紧随其后稀里哗啦的零碎声里失去意识。 听到动静的多比以为是什么东西碎了，立刻现身要打扫卫生，可德威特对这个马尔福家族的仆人早有防备，一丁点的机会都不给，不等多比意识到主人已经被袭击，就被炸裂的寒雾笼罩，冻成冰块，连费埃尔女士也拔出了魔杖，于同一时刻补上一发“昏昏倒地”，完全控制住了多比——德威特对两人的配合很满意。 “你看着这俩人，别让他们醒来，”德威特下令，握住魔杖快步离去时说：“我去搜点。” 按理说，这么大的住宅不会只有两个人住，德威特最坏的预计就是刚才的动静不止惊动了一个多比，如果有人有所防备，他可能做不到留人性命，毕竟就算是仆人和护卫也得有不少吧？但德威特忽略了家养小精灵的能耐——仅仅是一个家养小精灵，就能在收拾一座庄园的前提下，承担守卫，服侍的职责，这世界魔法的便利性就在此得到了体现。 绕了一圈，再扫荡一遍，德威特用没见识的穷人思维怎么也想不通一家三口哪儿来的必要住一座庄园，他迷惑地绕了回去，奇怪的和费埃尔女士说：“见了鬼了，马尔福家族没别的人了，房子这么大——只有三个人吗？还有个小的不在，不是说大家族吗？除了人就是白色的孔雀，肥得跳都跳不起来。” “是这样的。巫师数量本来就少，尤其是这些纯血家族，他们只有少部分与混血通婚，大部分都只会给后代的配偶挑个纯血的对象，”费埃尔女士说：“就这样，人越来越少，尤其是黑魔王肆虐的那段时间，就算是臣服也不见得能在黑魔王手下保住性命，再加上大量混血的或者父母都是普通人的巫师被残害……巫师的数量算是跌到低谷了。” “他们醒了吗？”德威特不再追究，他问道。 “中间醒了一次。” 但马尔福夫妇还是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位置回到房子里，摆出来反人类的姿势，体面的衣服也被茶水和茶叶弄得乱七八糟，也不知道费埃尔女士是用魔法还是鞋底让他们继续保持安静。 “他们的魔杖呢？” “在这儿呢。”费埃尔女士一直抓着马尔福夫妇的魔杖背在身后。 再看看多比，还被冻在巨大的浅蓝色冰块里，眼里的神情还停留在被冻结的那一刻。在马尔福夫妇没醒来前，德威特的兴趣更多集中在家养小精灵身上。 xiaoshuting.org “跟我讲讲家养小精灵，”德威特对费埃尔女士说：“我记得你提到过，它们用的魔法跟巫师的不是一回事。” “还有妖精，古灵阁的那些员工，它们的魔法也不一样，”费埃尔女士说：“比如霍格沃茨有禁止幻影移形的魔法，但这没办法禁止家养小精灵使用幻影移形，它们就是利用这种便利，来服务霍格沃茨的学生。” 德威特想起刚入学的时候，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的贴身衣物不见了——那天是他回的太晚没有自己洗——虽然第二天干干净净地出现在了床边，但他还是把那件衣物烧毁扔了，并且第二天蹲了半夜，目睹家养小精灵取走需要换洗的衣服拿去清洁的整个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也不需要家养小精灵用肢体接触衣服，它们施法还不用魔杖，德威特于是放下心来——是的，大多数时候甚至不能相信有些衣冠楚楚的人的癖好，但对家养小精灵的素养可以绝对安心。 “那这就太奇怪了，”德威特把家养小精灵的重要性又提高了一个档次，他说：“巫师是怎么控制这东西的？” “据说是古老的誓言，”费埃尔女士说：“那是我从一本老书上看来的——当第一个小精灵帮助了巫师，它招待巫师吃饭和住宿，甚至疗伤，而巫师欺骗了它，并利用有漏洞的契约让小精灵立下誓言，然后将其当做奴仆，向其他巫师炫耀，而其他巫师很嫉妒——于是就这样，直到所有的小精灵变成家养小精灵，所有的后代都被誓约束缚，解除的方法只有一种，就是送给家养小精灵一件衣服——什么衣服都行，一般情况下家养小精灵都会拒绝，这对他们来说是比死更厉害的威胁。” 听起来相当可悲，但实在是有人类的风范，不过德威特并不在意。 “我不是亲历者，很难评价，我也没看出来有什么誓约的痕迹，不过誓言总会在漫长的时光中扭曲变化或者加固或者消散，但看现在的情况，我更倾向于誓约的痕迹彻底消失，融进了巫师和家养小精灵两个群体之中，不过这不重要，现在忽然有个想法——”德威特能理解那些嫉妒的巫师了，因为在马尔福庄园转一圈下来，他也嫉妒了：“啥时候咱们也整一个？” “有价无市，”费埃尔女士为难地说：“一般能买到的要么是快死了，主人家不想养了，要么是有缺陷，真正好用的都与主人家绑定，世世代代只服务一个巫师家庭，除非……有个巫师家庭愿意主动交出自己的家养小精灵。” “马上就会有一家了，”德威特笑道，他踢了踢卢修斯·马尔福的头说：“别装死——起来吧，我们聊一聊。” 对付没有魔杖的巫师，德威特压根就无所畏惧，尤其是这么近的情况。他真正在意的反而是被冻结的多比，每到一定时间，都会再补上一个水系的法术，续上多比被冻结的状态。 而马尔福夫妇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屈辱的一刻。 上一秒他们还在对着两个没眼力见的“泥腿子”在内心腹诽，下一秒眼前一黑，再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除去身上被烧伤的疼痛外，就是脑门的晕眩，同时也伴随着强烈的阵痛，像是耳边萦绕的蜂群，时远时近——一时间，两个人爬也爬不起来。 “那就趴着吧，”德威特也不在乎这俩人究竟以什么样的姿势听自己说话，他只在乎自己说的话有没有用：“刚好说到了誓言……不，我还是有点疑问要等你们回答。” “你们且听好了，”德威特神气地来回踱步，先前的愤懑一扫而空，他朗声说道：“第一个问题，你们两个呀，沦落到现在这个状况，有没有后悔？心里难不难受？” 第一百零一章 处理手段 马尔福夫妇并不回答，他们想在这折辱般的问题前保留最后一丝尊严。他们忘了，先前他们有机会的时候可没有把握住。 想羞辱别人，结果却被力量正儿八经地碾过去，可如果换个人呢？不就只能被马尔夫妇用些贵族家的礼节戏弄，或许还会成为和别的纯血议论时的笑料，或许还会反过来被胁迫。 其实马尔福夫妇还不服气，他们认为德威特是用了莽汉一样的偷袭手段，不光彩太卑鄙，如果是魔法的正面的对决，他们一定不会输……当然实际上的结果估计是渣滓都不剩。不过他们不这么想，因为这不服气也很重要——再生气也只能忍着，这幅忍气吞声的样子真让人看了心情愉悦。 “我劝你们不要想反抗，”德威特懒洋洋地说：“七步之内拳头肯定比你拔魔杖快，七步之外你也打不中，更何况你们的魔杖已经被收缴了，喏——” 他朝费埃尔女士扬了扬下巴。 马尔福夫妇没有蠢到大喊大叫。其实截止现在，他们也只是看起来都很狼狈，但总归是没有失了风度，眼中仍有自尊的光芒，并且敢不回答德威特的问题，甚至反过来问：“你们想干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马尔福先生颇有些镇定自若的风采，不过费埃尔女士结合自己的经验来看，却知道他要遭殃了。 果然，德威特释放出不太强的雷电，同时击打在马尔福夫妇的身上，让他们的肌肉强制收缩，整个身躯拱起来，朝着极限的角度演化。眼看着肌肉要把骨头绞断了，德威特再停下来，轻声说：“不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呀，这要我重复几遍呢？” 费埃尔女士轻呼一口气，从德威特对同样问题的不同处理方案中获得了慰藉。 “不过我也会回答你的问题，”德威特走过去，用脚把马尔福夫人翻了个面——巫师总是能不显老，养尊处优又让纳西莎·马尔福别有风韵，虽然她长得没弗莱娅·费埃尔好看，如果换个人换个时间，可能发生的故事别有不同，但德威特只是取出了自己的魔杖，蹲下去用尖端压住这女人的咽喉，稍稍用力就冒出些艳红的血—— “别动她！”卢修斯·马尔福目眦欲裂，从喉咙深处挤出微弱的咆哮。 “啊呀，没想到你还挺有人情味，”德威特故作惊讶：“我还以为你这样儿的大贵族，上等的纯血巫师，会跟小说话本里那些老爷一样冷血无情呢——都说死老婆能和升官发财放一起比较，可你看样子……好像很不一样啊？” 卢修斯·马尔福发出不似人的绝望吼叫，他的妻子开始流泪，并颤抖着伸出手，握住还在抽搐的丈夫的手，这耗光了她的全部力气。 德威特不说话了，他缓慢推动魔杖，凭感觉控制在最危险的点，此时再来只苍蝇撞一下，可能就要刺破动脉了——这是德威特的亲身体验，他曾经被一根针刺入喉咙里过，所以现在驾轻就熟。 xiashuba.com “你们搞的好像我是个反派，”德威特还委屈来着，他不爽地说：“挑事的是你们，贪心的是你们，羞辱我们的是你们……你们想要我们的东西却不主动上门，可见你们没有诚意；到了你们家门口却没主人迎接，派个小鬼过来算什么事？真开始谈了——听听你们说的话，现在一分钱没有，什么好处也不给，就让我诬陷我的朋友……你真以为最后分我们八成的利润我会信？你们是不是把我当猪了？啊？” 说到最后，德威特已经是近乎吼出来厉声质问了，他这个占据优势，师出有名的好人却气急了。 “不过没关系，你们的所作所为让我选择了对待你们的方法——魔法啊，真是个好东西，”德威特从马尔福夫人的脖子上拔出来不沾血的魔杖，弹了弹，听着那道压抑的清脆颤音，端详着这象征着力量的物品说：“它带来了另一种可能，一条新的路，就像今天，我没办法用语言说服你们，我也没有大把大把的金加隆搞什么经济制裁，更不认识魔法界的大人物帮我说话，但我只需要一个魔杖，就能让一切顺从我的心意。” “个人武力的提升开辟了新的道路，选吧，两位，是献上你们的一切保命，还是让我帮你们体面？” “献上一切！我献上一切！”卢修斯·马尔福仓惶地哑着嗓子喊：“只要你放过我的妻子……” “说什么呢，你个没米线的东西，我怎么会杀你老婆呢？”德威特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但现在身高不够，只能提起来上身让卢修斯半坐，也不用提点，费埃尔女士就把马尔福夫人也扶了起来，让这对夫妻面对面，然后热情地说：“只需要发个誓就好，发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这还是我新了解的好东西——违背了就会死的誓言，是吧，已经够仁慈了，我不像虚空中的神王，会把死人挖出来当成骨头架子继续利用，用什么圣契锁住手下永生永世……来吧来吧，发誓，牢不可破的誓言。” 这是在咨询过费埃尔女士后，她说的最有效的方法，德威特觉得很好，而誓言也必须严谨，他也想了很久，首先对费埃尔女士说：“来，你来当见证人。” “你们握着手。” 马尔福夫妇的右手握在了一起——其实从刚才开始就没有松开。 “接下来我会说誓言的内容，你们要记得一清二楚，重复的时候一个音节都不能错，谁错我杀另一个——你们明白了吗？” 但凡被胁迫的只有马尔福家族的一个人，德威特今天的计划都不会这么顺利，当然，也是他看出来这家族的人相当在乎亲人的安危，所以真正有效的威胁是另一个人的性命，而马尔福夫妇只能麻木屈辱地顺从——有反抗的机会吗？压根没有，他们麻痹着，现在连掌控身体的能力都没有。 “呃……德威特？”费埃尔女士忽然说：“你好像用力过猛，她好像说不出话了。” “那你给她几巴掌。” 费埃尔女士又问：“用多大力气？” 妻子要收到伤害了。卢修斯·马尔福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急得要死，他敢怒不敢言，想要伸手揽住妻子，又怕自己的阻拦会激怒德威特这个小孩子外表的狂躁症，如此情况，他全身的四肢都不老实的弹动着，直到被德威特的余光觑了一下，他僵住不动了。 “掰开她的嘴，”德威特说：“看看她吐了没。” 费埃尔女士的力气有点小，而纳西莎·马尔福此刻牙关紧咬，肌肉无法放松，刚才拉起丈夫的手就用尽后半生的全部控制力，现在根本没办法张开嘴。 “起开，”德威特不耐烦了，他走上前捏住纳西莎·马尔福下颚的两侧，硬生生地压开被肌肉锁住的关节。确认气管没被异物堵住之后，他顺手拍了拍那张保养的还行的脸蛋说：“死不了，马上就好。” 一系列动作带来的是刻骨铭心的仇恨，马尔福夫妇无法控制的把自己所受的待遇与待宰的牲畜所联系，屈辱之余也有悲哀，后悔呢？仍旧没有，倒不如说屈辱的大部分原因来自双方的身份——混血怎么能如此对待高贵的纯血？普通人怎么能如此对待贵族？ 不过没关系了，再多的憎恨马上也只能藏进心里，马上，马尔福夫妇就会彻底无害了。 第一百零二章 誓约已签订 停了会儿，又往冰块多比上补了两次水系法术。 纳西莎·马尔福终于取回了说话的能力，电击的后遗症仅剩下乏力、心悸与呼吸困难。 不过这不影响牢不可破的誓言正式启动。 在马尔福夫妇面对面跪下之后，费埃尔女士拔出了魔杖——还是德威特做的那个，把杖尖点在夫妻俩握住的手上，既碰到卢修斯的，也挨着纳西莎的。在熔铁般的火线从杖尖延伸，并逐渐缠绕住马尔福夫妇的手的过程中，德威特再次重复了他的要求： “互相发誓，不允许错字漏字吐字不清，不允许拒绝……不允许出岔子，女的重复誓言内容，男的应下，我在盯着女的，后果你们知道——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所以不仅仅是这夫妻俩，费埃尔女士亦竖起耳朵，德威特现在也很认真，他不会允许誓言出错，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誓言会不会有漏洞，只能迅速在脑子里再转一遍，然后将魔杖对准纳西莎·马尔福的后心作为明晃晃的威胁，严肃地说： “你愿意保持对德威特·沃尔德还有弗莱娅·费埃尔的身份认知到永远，并且永不对其加以篡改吗？” 卢修斯·马尔福重复一遍，他的妻子恹恹地说：“我愿意。” “你愿意永远忠诚于德威特·沃尔德和弗莱娅·费埃尔，并且竭尽全力完成他们的每一个任务，以及不做出任何直接或间接对他们产生危害的行为吗？” 卢修斯·马尔福重复一遍，他的妻子说：“我愿意。” “你愿意从此以后在任何决定与誓言发生冲突时，永远优先执行此刻的誓言吗？” 现在卢修斯·马尔福只想保住自己以及亲人的性命，他重复，然后他的妻子说：“我愿意。” “你们会毫无保留，对德威特·沃尔德和弗莱娅·费埃尔有求必应，同时即使付出一切，即使是其他人的性命，所有的钱财，违背原则……即便你们也只能向外界透露德威特·沃尔德和弗莱娅·费埃尔允许透露的消息，也愿意吗？” 卢修斯·马尔福用绝望的语气重复，他看向自己的妻子，但纳西莎··马尔福能做什么呢？她连回应丈夫的期待，给丈夫点安慰和鼓励都做不到，最多最多就是凄凉地弯了弯嘴角，可这么个笑容远比悲怮的痛哭更有效，反过来让卢修斯难受了，伴随着凝望着彼此的最后一个眼神，现在反抗的意志就消散了。 “我愿意。”纳西莎·马尔福低叹道。 然后誓言结束，每一个誓言对应一道发誓时出现的丝线，带有魔力的丝线烙在两个人的手上，留下不太深的疤痕。 2k小说 不等德威特提醒，他们重新握起手，双方角色互换，重新立下誓言。 很好，德威特没有立刻放松，他再回忆一遍刚才的经过，确认没有遗漏了。 “清点一下马尔福家族的财产吧，”德威特拍了拍跪着的卢修斯·马尔福的肩膀，亲热地说：“我们现在就是一家人啦，一家人分什么你我呢？你们的就是我们的——弗莱娅，你跟进，记得别有遗漏，同时让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德威特现在很高兴，他收起了魔杖说：“别这么愁眉苦脸的，你们失去了自由和财富，可得到了我的庇护呀，要知道——你们的新老大可是才宰了潜入霍格沃茨的伏地魔……说到伏地魔，我就想起一个无意间听说过的消息，你们曾经忠诚于伏地魔是吧？他让你们发过牢不可破的誓言吗？” “没有，大人，”卢修斯·马尔福的脸色还惨白，但他已经迅速投入了新角色，他谄媚讨好地护住妻子，让自己一个人面对德威特说：“只是……黑魔王已经在魔法部的公告里消失了，您忽然这样说……是怎么做到的？” “他附身于新加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身上，想去偷魔法石来复活，”德威特笑眯眯地说：“然后很不幸的，他对我产生了敌意，我们之间发生了不好的故事，他的存在对我产生了危害……我当然要奋起反抗，就像反抗你们一样。” 这个类比让卢修斯·马尔福如坐针毡，忽然得知了大量的消息，他也不知道真假，眼下只能当真的听，顺着德威特的话担忧地问：“您确定他彻底消失了吗？” “我很想说是的，但隐瞒你们也没意义，你们也不必知道我是如何确定的，更不用思考是真是假，因为没有意义，这都不影响接下来我要让你们干的事。总之，他恐怕还有分身一样的东西，所以死的不是很彻底，”德威特死死盯着马尔福先生的脸色，不肯放过他眼珠的每一次移动，说：“你对此有所了解吗？有什么想法吗？有没有什么被伏地魔特别关照过的事情？” 刚刚才发过的誓言，现在就发挥了约束，马尔福必须无所隐瞒，甚至连他不可告人的猜测都得说出来：“黑魔王通常不会赐予手下东西……唯一一次例外，是曾经交给我们一个本子，他没说那是什么，只说要我们严加看管。” 德威特理所当然地说：“拿出来吧，你不希望那东西关系着伏地魔的回归吧？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回来了你应该不好受吧？” “哪里，”卢修斯·马尔福的面皮绷紧，皮下的肌肉颤着，谄媚地笑着说：“当时的臣服只是权宜之计，我们早就与神秘人划清界限，以后再也不会听他的命令，毕竟现在有了您……” “一个人的话是最没用的东西，”德威特冷淡地说：“不如去做点实际的。”他转头对费埃尔女士说：“你和马尔福夫人去检查财产，不要浪费时间——晚上他们还有上流的宴会要参加，不是吗？” 四个人分成两队，两位女士去了书房。马尔福先生带着德威特去了庄园的宝库，在打开通往宝库的魔法锁之后，他不断寻找机会窥伺德威特的表情，从德威特的脸上他看到了从容与好奇——这是个机会，卢修斯·马尔福想，自家的宝库里边可不全都是无害的财宝，有些魔法物品的价值本身就在于其恶毒的功效上。快乱碰碰吧，卢修斯·马尔福殷殷地期盼，即使代价是自己死去…… 然而德威特下令了：“给我讲讲这些道具的作用。” 卢修斯·马尔福面如死灰，希望升起再破灭，他老老实实地讲述，不敢有丝毫隐瞒，直到来到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放着一本落了灰的黑色封皮的书，周围是几个马尔福先生口中“威力强大”的道具。 “这就是神秘人让我保管的东西，”卢修斯·马尔福紧张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我这就给您拿出来。” 第一百零三章 带名字的日记本 “看起来啊……你给它保存的很好，藏得很隐蔽，”德威特慢悠悠地说，就是要让卢修斯·马尔福的内心不得安宁：“所以是伏地魔在你心里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嘛？” “哪里……”卢修斯·马尔福讪笑，额前流下成片的汗水。 “递给我吧，”德威特伸出手，放在半空，没忘记嘲讽道：“记得翻开看看——我啊，可是非常害怕上边有什么诅咒的。” 马尔福先生一言不发地翻开笔记本，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然后合上，可以看到这本书里什么字儿也没有，也没有格子线条——除去第一页和最后一页，还有印在固定位置上的日期——看来这是个日记本。 把这笔记本恭敬地放到德威特手里，卢修斯·马尔福便往后稍退一步，用莫名的眼神观测后续的变化，他确实毫无隐瞒，因为对这件魔法物品也毫无了解。 打开第一页，德威特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如果我没有对你产生影响，你会怎么处理这东西？” 白色的纸上写着“T”和“M”，中间还有个字母模糊不清，后边是“里德尔”，一个姓氏，这个姓氏让他想起了爱丽丝，爱丽丝的姓与这个姓有着极为相似、可以认定为一样的发音。书封后的名字没有意义，因为名字前的地址是一个报刊亭的。 “如果神秘人还活着，我会好好地保管起来……”卢修斯·马尔福犹豫，但他不能拒绝，还得说出最真实的想法：“但现在——魔法部有些人在盯着我……我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把它出手……” “这是伏地魔交给你的？” “是的。” “亲手？” “是的。” 德威特的目光回到日记本上，他再看“T”和“M”中间模糊的字迹，就觉得那是个“O”的可能性极大——汤姆·里德尔……哈！这就是伏地魔的真名吗？ “你知道伏地魔的名字吗？”德威特又问。 “或许有人知道，”卢修斯·马尔福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每听到一次伏地魔他的心就颤一次，把浑身的汗水都泵了出去，但他也不敢提议，现在他甚至都不敢再叫黑魔王，只敢老老实实回答：“但所有试图窥探神秘人过往的人都被他杀了，即使是他的手下也不行。除了……邓布利多。” “但是邓布利多显然不会跟我说这些隐秘。”马尔福先生赶紧补充。 掂了掂手里的日记本，德威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启了灵视——他不认为伏地魔会干这么多余的事情。这可是一个写了名字的空白日记本……如果是要丢弃，为什么要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这不合理，这上边肯定有什么秘密，并且被保护了起来。德威特想看看，但常规的魔法肯定不会有用——不然伏地魔的魔法水平就对不起被人畏惧的名号了。 果然，在灵视的视角下，日记本上萦绕着烟雾般的碧色幽光——这是秘源的光辉，意味着两种可能，要么这是一件不得了的宝物——但这是不可能的，人工制造的日记本不可能是稀奇的东西，那只有第二种可能——这日记本是有灵魂的。 逮到了，德威特联想起伏地魔残缺的灵魂，就能得出伏地魔分裂了灵魂的结论——虽然他想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人不是蚯蚓更不是涡虫，过量的伤害就是伤害，哪怕是在灵魂上也永远没办法愈合。 现在的难点是怎么处理。 德威特看着这日记本，手上稍稍用力，他思索着，斟酌着利与弊——分裂灵魂是个什么样的魔法？这个魔法肯定有什么好处，肯定非常神奇又非常隐秘，效果好到能让伏地魔无视分裂灵魂的坏处而义无反顾，总不至于那么个黑魔王会看不出来分裂灵魂的坏处吧？ 面对这种魔法，德威特的宗旨向来是可以不用，但不能不会。可还有除了分裂灵魂外的坏处——坏处就是他不知道坏在哪儿。 肯定有陷阱，德威特就是这么确信，但对魔法的学习不是一蹴而就的，他仍旧只是个新手巫师，所以随身带着也不保险……然后他看到了马尔福先生，心里有了主意。 把日记本扔到卢修斯·马尔福怀里，德威特和善地笑道：“卢修斯呀……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吧？我想提个请求，你能答应吧？” “您……请说。”马尔福先生艰难地吐出来这句话，极度勉强地笑了笑。 “那就翻开日记本，”德威特说：“然后喊伏地魔。” “大人，我不能喊神秘人的名字，”马尔福先生慌张地解释：“请您放过我吧，我不能……” 德威特没有生气，他说：“最后一次机会，说，伏地魔。对着日记本打开的书页说。” 2kxs.la 马尔福先生的沉默给了德威特答案，让他若有所思，对伏地魔的地位有所领悟，接着说道：“看来你对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名字的恐惧，都比我——这么站在你面前的威胁——要大得多。” “我对您的尊重溢于言表，大人，”马尔福先生惊恐极了，他用尽全部理智使自己保持镇定，生怕德威特下一个立刻去死的命令：“只是我不像您一样那么厉害，我不能让神秘人知道我喊了他的名字……” 然而德威特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用柔和的语气不容拒绝地说：“你会这么做的。” 外界的时间仅仅过去三秒，卢修斯·马尔福的体感时间却仿佛过去了三年，他经历了世界大战般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还是现在活着的想法取得了胜利，他的喉咙也不堪重负，受到了思想上战争的波及，变得沙哑高亢，像是一只打鸣打坏了嗓子的公鸡。 “伏地魔——”卢修斯·马尔福恐惧又绝望地喊：“伏地魔！” 只喊了两遍，他的胸口就被无形的负面情绪堵塞，导致他需要大口大口地喘气，不过没用，日记本毫无反应，等了会儿他也缓过来了，如蒙大赦般地叹下腰，像人们固有印象中受惊的小娘们一样缩了起来。 “看来伏地魔没用，”德威特开始下一次尝试，他要求道：“接下来我们来学习两个单词——汤姆，还有，里德尔，你不能像我这么说，你得把这两个词儿连起来，来吧，小宝宝卢修斯，开始吧。” 第一百零四章 羞辱 伏地魔已经喊了，再喊汤姆·里德尔也无所谓了，更何况真正被施了魔法的名字是伏地魔——卢修斯·马尔福也想到了汤姆是伏地魔的真实姓名，但这有什么用呢，他悲哀的想，这丝毫改变不了自己的处境，如果哪一天黑魔王又卷土重来了，那位只会因为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加倍惩罚。自己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在把马尔福家族推入深渊，或者驱使自己缓步走入地狱。 前途只有黑暗和更黑暗，但卢修斯·马尔福不甘心，决心找一条明路——于是他在众多可选的道路中，首先排除了彻底追随德威特。 不容忽视的侮辱意味着刻骨铭心的仇恨，更何况这小子之所以能战胜自己不过是因为占了先机，力量大了一点而已，巨人与巨怪力量更大，体力更强，不一样被巫师的魔法逼退？这样的新生代巫师怎么可能完全掌控自己这种高贵的纯血贵族？那么首先就要从找到牢不可破誓言的漏洞，摆脱控制开始…… 回忆起牢不可破誓言的内容，卢修斯·马尔福逐渐失去希望，好！找不到漏洞！那就开摆！ 德威特又说了：“去拿根笔。” 马尔福先生老老实实。 “在日记本上写字，”德威特深思熟虑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就写——伏地魔你妈死了……”不成，伏地魔才是那个真正要抛弃姓名，鄙弃出生背景的人，用长辈的性命威胁十有八九没什么用——必须要找到伏地魔的痛脚。 “换个，写……伏地魔是巫师的耻辱，纯血的败类，追随伏地魔的猪头们注定会度过一个相对失败的人生，伏地魔和他的党羽会被麻瓜按在地上锤，伏地魔没脑子分裂了自己的灵魂，伏地魔是……”德威特不善言辞，他想不出来更难听，更让人生气的话了，索性对卢修斯·马尔福下令：“把你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词汇全部写上去，不写就死！” 可马尔福终究是纯血贵族，缺乏市井的痞气，对街头的常用语没有了解，绞尽脑汁也不过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该死”，“狗屎”——写到日记本上，字迹很快就消失了，但除此之外毫无动静。 “您瞧，”卢修斯·马尔福竭力证明这玩意儿无害：“这看起来就是个会吸水的本子。” 说这样的话也算不上谎话，既然不知道日记本的功能，也谈不上加害，可德威特却越发相信这日记本里的灵魂有神智了，他把日记本要过来，尝试用力撕扯，想看看物理层面的破坏能否奏效，可日记本仍旧毫无变化。 “普通的、会吸水的、日记本？”德威特用不含任何笑意的眼睛盯住卢修斯·马尔福，问道：“我能踢翻你家的实木桌子，却撕不烂一本日记本——我一页一页撕——都撕不……啊？” “哧啦”一声，日记本的一页纸真的被撕下来了。 这个结果让德威特短暂地错愕了瞬间，他看着日记本上消散了一部分的秘源忍不住心生敬佩——伏地魔是个汉子，撕下来一页纸只是表象，真实的意义代表着他又撕裂了自己的灵魂。要知道，按德威特的预计，日记本被撕了接近四分之一的时候，这部分灵魂自己就会撑不住消散了。 但凡事情总有原因，是日记本和已经死了的伏地魔有联系吗？按理说应该没有，两部分分裂的灵魂完全独立。是有什么预知的天赋感应到了危险？然而德威特并没有在奇洛教授身上的那个伏地魔那儿看到类似的能力。那应该是性格上的变化——分裂出来的灵魂被困在日记本，再也没有成长，反而保留了谨慎的性格——这倒是说得通了——试想一下，忽然有不认识的人蹦出来，对自己指名道姓对着鼻子尖一通痛骂，大部分人能在冷静的状态下应该都能意识到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 要么面前的人是个疯子，要么面前的人要用激怒的手段来达成什么目的。 可见日记本里的伏地魔与奇洛教授身上的伏地魔是两个性子——德威特用激怒一个伏地魔的手段去应对另一个伏地魔，这反而使对方警惕到不惜付出高昂的代价，也要隐藏自己的存在。 这又有两种可能，德威特暗自思忖，要么是日记本里的残魂很弱小，要么就是日记本里的残魂需要隐藏自己。 百盟书 什么样的东西会隐藏自己？寄生虫要隐藏自己，食物链底层的生物要隐藏自己，伏地魔可不像软弱无力的素食者，所以这日记本会像个寄生虫一样吸取持有者的灵魂？ 思考着思考着，德威特捻起来日记本的第二页——他又撕掉了。 日记本上的秘源光芒剧烈波动，然后德威特再撕一张，接着循环往复，直到日记本上的秘源光芒变成余烬般的闪烁光点才住手，而撕下来的那些书页被吸干了秘源，变成了灰白的尘埃飘洒落地，用来填补使用灵视的亏空。 “那么，这东西就由我代为保管了，”德威特合上日记本，转身走出马尔福家族的宝库说：“去给我找一个封闭性强的盒子，再去拿一个固化了无痕伸展咒的口袋，我得把这玩意儿装起来。” 说完，他好像也不打算再去管卢修斯·马尔福做什么，一个人在庄园里转了起来——“泥腿子”来好好长见识了，顺便再搜刮点有意思的东西。 如今的马尔福庄园就是一具被德威特成功征服的尸体，数不尽的资源等着他去获取，可惜这次得留有余地，德威特遗憾地想着，如果按照自己以往的作风——这里应该是寸草不留的。果然，在美好的世界里，自己整个人都善良了不少。 第一百零五章 帷幕落下 四个人重新聚在一起的时候，是在庄园的院子里。 那一刻，就连费埃尔女士看到了德威特的样子，也觉得有些尴尬——德威特抱着一只白色的母孔雀——不抱更好看的公的是因为尾巴太大——嘴里在念叨着什么，嘴角还挂着笑容，看起来比乞讨的疯子还有点癫。 “你在……干什么？”费埃尔女士没让马尔福夫妇接近，自己先过来，免得让一些尴尬的答案被外人听到，她问道。 “好的，谢谢你……哦，你说让我别客气？可以，我会让那两个人多注意……唉，虽然我们不同种，但你这么说我还是有些难堪的……好吧好吧，我松手了。”德威特放开了白孔雀，他说：“我和这只鸟聊一聊，看看经常会有什么样的人会来拜访马尔福，以及马尔福还有没有别人在——答案是没有，马尔福家族常住的就这一家三口，你能理解这么做的原因吧？动物有时候比人真诚。” 话锋一转，德威特忽然又有些忧愁地说：“你知道刚才那只鸟还和我说了什么吗？她说要我提议让那些公鸟们减肥——因为去年的时候，交配时她快被压得喘不了气儿了，今年，那些公鸟又吃胖了，她说自己宁愿绝种也不愿意被压死，她还说……算了。”最后孔雀说的话，德威特也有点难以启齿。 费埃尔女士无语，她有点尴尬地说：“那我……去和马尔夫妇交待一下？” “这不急，”德威特却这么说：“但我急，那个家养小精灵呢？” 他已经忘了多比的名字了。 “多比……还没解冻，”费埃尔女士也没敢对着冰块乱来，她讷讷地说：“等着你去——” “不要等我，”德威特摆摆手，把马尔福夫妇招呼过来，在这对夫妻过来前，他单独对费埃尔女士嘱咐了最后一句话：“我拿些材料和钱就会走，你来处理后续，好好安排他们的事务，不要惹人注目，你记住——如果不听话，他们死；如果有异常，他们死；不要犹豫，更不要心慈手软，想保护好自己，就得把握住手里的，攫取更多的……总之，谨慎，稳妥，我不一定次次都能从霍格沃茨跑出来救你，你得学会保护好自己。” 德威特希望费埃尔女士可以正确地理解“保护好自己”还有“不能让人发现马尔福家族异常”的含义，不过他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强调，费埃尔女士产生了一些深层次的联想，在后来带来了一些惊喜。 “至于你们……”说完，德威特接过卢修斯·马尔福送上来的东西，他把日记本放进盒子里，再把盒子放进箱子，提着箱子掂了掂，再掂了掂背包，说：“记得保密，我不希望我在霍格沃茨的平静生活被打扰，管好你们的嘴，有疑问可以联系这女人……” 说到这里，德威特有些迷茫了。他没有统领过什么势力，安排工作也没有头绪，从来都是靠那么自己这么几个人，从一个地方打到另一个地方，彼此之间不分从属，相互的支持都是发自真心。现在结束了与马尔福夫妇的战斗，安排后续着实棘手，更不知道现在对待马尔福夫妇的态度是以安抚为主好，还是继续胁迫威逼有用，当下就有些没条理地说： “我希望你们可以牢记誓言，记得我随时可以取走你们的性命……嗯，但如果你们配合，我也不会采用过激的手段，马尔福还会是马尔福……就这样——还有一件事，”德威特终于想起来今天来的表面目的了，他继续说：“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我和几个朋友弄出来的东西，你不能再试图占有，其他的家族也由你去说服。” 马尔福夫妇的脸色一下子如丧考妣，像是心口被挖了一大块肉般难受，不过轮不到他们提出建议，费埃尔女士就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说：“那得好大一笔钱！纯血家族对待混血和麻瓜出身的平民巫师很有手段，对别的家族就得用利益交换。” “可这又不是我们的钱？”德威特还在思考怎么学习管理一个家族，一时间没绕过来这个思路。 “这笔钱花了等于白花，你又要他们不参与，又要他们与别的家族交涉，马尔福家族现在的话语权不大行，不怕他们的家族也有几个，别的家族没理由放弃到嘴边的肉，除非马尔福家族割自己的肉，但这些肉……其实可以不花，”费埃尔女士分析着，让德威特理清马尔福家族财产的所有权现在到底归于谁：“如果不花——你就能用这钱买大量的材料，不然……” 百盟书 “你说得对。”德威特明悟过来，他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而马尔福夫妇看着这对“母子”把自家的财产看得比自己还重，气得真想当场晕过去，可碍于誓言，只能努力保持微笑——除了微笑什么也做不了，冷冰冰的茶叶还糊在衣服上，滚烫的茶水现在凉透了，湿哒哒的衣服风一吹就冷得让人哆嗦，而且到现在魔杖还没还给他们。 “啊对对对。”他们说。 “那就不要管了，”德威特改变了主意，说：“不要参与这件事，你们和韦斯莱家族关系很差是吧？” “没有哪个纯血巫师能像他们一样那么能生育，”卢修斯·马尔福在仇视面前，连屈辱都能放下，用恶言恶语在德威特面前贬低韦斯莱们：“又穷，又自以为善良……” “闭嘴吧，”这些没意义的话德威特听着就烦，他冷冷地说：“你和我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呢？不会真以为我会像对待你们一样找上他们一家子吧？他们家的孩子是有些问题——但怎么都比你们这幅鼻孔朝天的样子亲切点，只需要照我说的做就行了——不要再掺和这件事！我要看看其他家族会怎么看待处理这个问题，懂了吗？” 看到马尔福夫妇点了头，德威特缓和了语气，平淡地说：“懂了就好。” 最后检查一遍此行的收获——大量马尔福家族收藏的书籍，涵盖方向包括魔文和冷门黑魔法还有血咒，这些都是霍格沃茨没有或者不给看的，同时还有珍藏的稀奇材料：主要是能保值的神奇动物骨头和皮毛，还有些宝石，在卢修斯·马尔福的书桌上还有个蛇形龙骨雕塑，也被德威特堂堂正正地顺走，再算上血咒的龙蛋。 德威特有个想法需要实施。 第一百零六章 各有各的忙 现在马尔福庄园没有停留的必要了。 德威特独自一人返回霍格沃茨，他去找麦格教授报备，确认返校后，麦格教授没多说什么，她严肃地点了点头，放德威特离开。 回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在走廊里遇到的德拉科·马尔福，这小子仍旧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身后的两个跟班交换着吃饭时多拿的小蛋糕狼吞虎咽，一见到了德威特，他的嘴角便浮现出胜利的微笑，用“这下你见识到我们家族的能耐了吧”的眼神试图让德威特畏首畏尾。 德威特礼貌地朝他点点头，用嘴角反馈回去一个意义不明的弧度，同时在心里忍不住感叹——这世上的事情总是如此奇妙，有些天大的事情已经发生在身边，当事人却一无所知，如果德拉科·马尔福知道了今天发生在他家庄园里的事了呢？想到那一刻德拉科·马尔福的反应，德威特就又朝马尔福笑了笑——发自内心地笑了笑。 德拉科·马尔福很困惑，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德威特笑容的含义——他为什么要这么笑呢？这样的疑虑困扰了马尔福整整三天，他给父母寄信问问谈判的结果，可父母说一切正常，还夸奖德威特是个好孩子，要让德拉科和德威特保持适当的距离，又要与德威特保持良好关系。这又让德拉科迷惑了很久。 等到整个霍格沃茨都陷入了紧张备考氛围里，德拉科·马尔福才移开注意力，把这些琐事放在一边——大人的事大人操心，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向一个混血巫师低头！马尔福家族就是这么高贵！ 当然德拉科的想法非常有道理，如果德威特知道了，他肯定会很大加赞赏。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德威特不止忙于复习功课，他在尝试复活那枚死龙蛋。 从马尔福家族带走的书也大多是关于龙和魔文的，剩下是关于血咒的。 从书里看到，血咒的强力和顽固是有些纯血家族都无可奈何的，对巫师来说，一代人的血咒意味着全体后代的风险，而对施加诅咒的人来说，这是需要付出高昂代价的魔法——如果没有刻骨铭心的仇恨，没谁会用血咒去诅咒别人。 伏地魔将代价转给龙蛋，用强大神奇动物的性命和未来，换来邪恶的力量，现在龙蛋被祝福，原本用来诅咒的力量也转变了性质，蕴藏在里边，就这么浪费着实可惜，要怎么复活呢，复活不成又该怎么用呢…… 德威特犯了难。 龙蛋的灵魂已经没了——倒不如说没成熟之前就没有灵魂，那么复活在反复模拟后被抛弃。简单粗暴的分解是能保证不浪费，但分解的过程不可逆，最终得到的不过是分解其他材料也能得到的本源力量。 不如造个人……造个活物。 巫师利用魔文可以让魔法物品有智能，那如果足够多的魔文，搭配上能来自灵魂的秘源之力，是否能让死物真有意识？而且龙蛋本身就是生命，内里又有强大的魔力——这很说得通。 德威特为自己的伟大想法感到兴奋，他开始查阅书籍，开始深入学习，几乎忽略了其他全部方面的问题。 尽管能放电影的魔镜被德威特忘到一边，但不代表这件事被其他人遗忘。 双胞胎展现出经商的头脑，他们在看上这门儿生意的人之间左右逢源，同时也没忘记参与进对魔镜的后续改造，不断优化外形和功能，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趋于完美——现在，魔镜可以收录想象的画面并且播放，而且那些凌乱的魔文也被装饰挡住，放大到大屏幕上的问题也被解决——只需要利用些简单的魔法和光学的原理。 接着就是第一次试用。 时间被定在一个周五的晚上，地点被定在城堡的礼堂。 德威特没有参与，就结果来看，试映的内容并不理想，播放的东西大约是双胞胎搞的原创，学生们高昂的热情只持续了一天，剩下的就只是好奇，直到邓布利多宣布——魔镜将会在下一个阶段应用于课堂教学。 啊，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一件看起来是与玩乐有关的东西，只要和学习挂上钩，大部分学生都不会太乐意，有了落差又失望，即便最后的结果能起到减负的作用也不行，就像有的人可以做到每天跑步，可当跑步成了硬性的规定，反而激起了逆反的心理。 并且这种议论在霍格沃茨逐渐有了市场，背后大概是有什么人在推波助澜，让学生们整体的情绪变得消极，总之，城堡里的氛围变得趋于两极，因为对比学生们，教授们的情绪倒挺不错。现在上课不再需要操控粉笔写写画画，只需要提前一天备课，等到时间直接播放，配合讲解，显得更为直观，就目前来看，效果不错。 yawenku.com 双胞胎在征得周围人的同意之后，他们靠着上了这么几年学中靠恶作剧挣来的名声，笼络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在小范围内开始制作魔镜的简易版出售，但因为制作速度太慢，导致产量跟不上，使得想提前拿到产品就得有点门路，再加上点能让人徇私的资本，就算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也有求到了罗恩头上的——毕竟，高贵的斯莱特林就算是求人也只会找同样是纯血的人走后门，像赫敏这样的，他们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最后和赫敏搭上话的只有几个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小姑娘。 每半个月，双胞胎就会公平公正地分割利润——出力多的多得，出力少的少拿，没人对他们的比例有意见，他们也没有做假账让自己多获利，再刨除材料和其他的开支，说实话，最终每个人到手的钱其实并不多，只能够个零花，但这对韦斯莱们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珀西现在很嫉妒我们，”双胞胎有时候会说：“他老是跟我们借钱，可能是有别的方面的开销。” 那或许会有人问——先前那些试图合作折腾魔镜的纯血家族们哪儿去了？答案其实很简单。 下周，第一家魔法电影院已经悄无声息地选好了地址，只等时机一到，就能在对角巷大张旗鼓隆重开业了——据说，魔法部部长福吉到时候也会出面，并且将其当做巫师和麻瓜互相进步，共同促进的标志性成果来宣扬。 第一百零七章 力所能及的事 魔法电影院开业的消息德威特提前一步从马尔福那边得知，他稍微有点在意，了解之后就知道，参与其中的纯血家族不少，是个麻烦事，但现在腾不出手。 费埃尔女士问德威特要不要报复——德威特觉得不好。 魔法界的行业都由纯血家族掌控，彼此之间不说有些姻缘关系，起码也会有些合作，如果马尔福家族跳出来做些不符合大多数人利益的事，会不利于马尔福家族在纯血家族中的名声。到时候如果被多数纯血家族排挤，从马尔福家族获得的利润就会减少，可忍气吞声也不甘心。因为哪怕按世间最刻薄的公理和正义来讲，魔法电影院这东西也要么是大家都不做，要么是大家一起做，那些纯血家族搞出来这么一遭绝对不合适。她顺便汇报了雌孔雀的问题，并且说现在雄孔雀的伙食已经被削减了 这时候看别人挣钱简直比自己丢钱还难受，可现在德威特真的腾不出手，他没日没夜地研究龙蛋，现在那颗龙蛋已经有一个成年男性那么高，最宽的地方接近海格的腰围。成果初显，再离开霍格沃茨出去跑一趟不现实。 只能就这么拖着，拖着拖着，一眨眼就到了魔法电影院开业的那一天。 这一天的《预言家日报》用了显眼的标题和夸张的词汇，声明了在福吉部长的英明引导下，巫师和麻瓜的友好关系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其标志就是这项来自于麻瓜电影院的新玩意儿。巫师们乐于沟通，善于发现，并且保持谦虚，从不故步自封，魔法界正需要这种精神才能不断进步。 主基调就这么定下来——魔法电影院是好的，没有一点坏处，谁想破坏这项代表了巫师进步的项目，谁就是罪人。 可总有人不甘心。 “这太可气了！”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罗恩举着《预言家日报》边挥舞边愤怒地叫道：“这是明晃晃的偷窃！是抢劫！他们怎么能不经允许就干出来这种事？难道他们不应该把最后的钱分给我们一大部分吗？” “而且开电影院还不够！现在他们连我们的小生意都要抢！”从第一个电影魔镜造出来，到了现在，罗恩才终于能生搬硬套地模仿着弄一个成品，还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他以为自己获得的利润占比终于能提高了，谁知道那些纯血家族还开始售卖小型魔镜——对比现在在霍格沃茨流通的，不仅外形好看，甚至连功能都得到了优化，而电影院里的就更不用说了——那些纯血家族根本不在乎播放麻瓜的电影是否合理合法，因为大部分在魔法界长大的巫师都这么想——巫师看你们麻瓜的电影可是抬举麻瓜了，别不识好歹。 不管怎么说，麻瓜的电影已经发展一个多世纪，比巫师现学现卖的产品好得多，于是最终的口碑迅速发酵，去对角巷看新的魔法电影成了潮流。 “这个嘛……”乔治说有点感慨地说：“德威特竟然看得挺准，我们不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嘛。” “赫敏，”弗雷德笑嘻嘻地问：“我们最近都没见德威特，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不知道！”提起最近的德威特，赫敏就有些烦躁，她看出来德威特有什么事在忙，问了就说“在造人”，可看的书全是魔文和血咒，她觉得这很古怪，但又说不出来，总不能一路尾随追踪把德威特当罪犯一样防着吧？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哈利提出问题的关键，虽然德威特总是在忙别的，但其实还是每天都能见的，所以也没多在意——没了德威特怎么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吧？哈利这么想着。 “德威特不也说了嘛，”双胞胎看得很开，他们乐呵呵地说：“我们本来就是仿造，不算是完全占理，我们也比不过那些大家族……” “可你们甘心吗？”罗恩愤愤地说：“是的，我们是有点不占理，但是那些人做的就对？我们可以不为我们自己出头，他们这种吃相——我就是看不惯。” 这话调动了情绪。 双胞胎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因为能意识到那些纯血家族的势力大，贸然对抗实属不智。心里不舒服也是真的，毕竟韦斯莱家族也是纯血，现在大家一起发财却不带自己，这可不大体面。当然，韦斯莱家组也不会抛弃朋友。跟着自己，就算是赫敏这样麻瓜出身的巫师也不会吃亏。 至于哈利，他在姨妈家遭受了太多的苦难，应付这些苦难的唯一方式就是忍耐，他忍气吞声惯了，但忍耐从没磨灭过他的个性，他想说和罗恩差不多的话，虽然被抢了先，但如今他也赞同。 而赫敏，她还在回忆着德威特对整件事的看法，思考着当下决定的正当性，确定了正当性之后，她是现在团体内唯一一个正式开始思考解决方法的人。在看到《预言家日报》上魔法部部长福吉那张憨态可掬的亲切胖脸后，赫敏有了灵感，她说：“我们为什么不去给魔法部部长写封信呢？我想他既然是个官员，总得——维持正义吧？而且我们也不是要我们自己获利……还有《预言家日报》，报社指定是被你们说的家族给蒙蔽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loubiqu.net 哈利一听就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罗恩也跟着晕头转向地吵吵。 双胞胎的表情却不大乐观，他们委婉地说：“呃……你要知道，我们爸爸经常说福吉有点……没主见，又有点——迟钝，而那些纯血家族都颇有人脉……” “所以你意思是这些人都勾结在一起？这事最后的结果会是没人管，是吗？”赫敏尖刻地说：“我不信——难道魔法界没人能说句公道话？” “说真的，”双胞胎说：“给福吉写一万封信，不如给邓布利多说句话。” “我一定要试试。”赫敏不愿意相信魔法界有这样的道理，她径自起身立刻就要去动手。于是当天下午，霍格沃茨的猫头鹰棚屋就有一个任劳任怨的信使，载着寄往魔法部和预言家日报报社的信出发了。 “她的脾气可真爆，为什么总是只信她自己的道理？我只见过她听德威特的话，可现在德威特又不在……”罗恩等赫敏走远了小声抱怨：“那我们怎么办呢？” “这得靠哈利了，”双胞胎齐声说：“我们的意见是——让哈利去找邓布利多吧！” 第一百零八章 一封信的旅程 赫敏寄出的信飞啊飞，很快就到了魔法部。 “今天从霍格沃茨寄来一封信，”一个魔法部的男性官员跟他的女同事说：“这可真稀奇，还是个学生寄来的。” “现在又没到假期，”女官员也起了兴趣，她说：“假期里会有些学生在校外用了魔法，但这也不常见……” “寄给福吉的。”男官员说。 “福吉可从来不看这东西，”女官员笑嘻嘻的：“我们递过去了，他会说‘我是魔法部长，没工夫处理这些霍格沃茨的小事，邓布利多呢？让邓布利多去管’。” 女官员学得太像，引发了办公室内其他几个人的注意，福吉的神态被模仿得惟妙惟肖，使办公室里的人们露出浅浅的笑容。 接着又有一个——不是最开始的男官员——这个男官员有个打理精细，末端打卷小胡子的年轻男人，他善于表演，希望在办公室里唯一一个女官员面前出个彩，便也模仿了起来： “福吉，我觉得你得多听听民众们的意见。” 女官员快乐地眯起眼，掐着腰模仿大腹便便的神态说：“叫我福吉部长。” “可是，部长先生，您才上任第一天。”小胡子官员立刻灵敏地接道。 快活的氛围变立刻洋溢在办公室内的每个角落，在空中飞来飞去的纸飞机有几个被踩在地上也没人在意，更没人想捡起来看，因为办公桌上乱七八糟的纸片已经够多了，多几个少几个有什么关系呢？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外传来了声音，原先还比比划划的女官员立刻坐回去，小胡子官员则毫不在意，他看着办公室的门打开——福吉从外边钻了进来，阴沉着脸问：“你们在闹什么？没有工作吗？” 正如前边所铺垫的那样，福吉具有中年男性所有的一切苦恼——身材臃肿，反应迟钝，心里想得极多却没什么真切入到关键点上的，还有头发稀疏，夫妻生活也……不太美满。 肉体上的不得意就得在别的方面争取到，所以福吉很不喜欢这群嘻嘻哈哈的手下，他认为自己要对魔法部的官员们严格要求，才能换来更好的发展。可那小胡子官员的反应却是相当无所谓，鞠了个夸张滑稽的躬就说：“哎呀，部长大人，请您别在意，我们只是闹着玩，虽然我们开了您的玩笑——但我们都打心眼儿里敬仰您。” 说完，小胡子还朝同事们挤了挤眼，大家一起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是吗？”福吉晃晃肚子，威严地说：“埃弗里先生，希望你不要愧对你家族的声誉。” 再多又能说些什么呢？福吉无力地在心里叹息——想我一路披荆斩棘，终于坐上了魔法界的高位，谁知道当了魔法部部长才知道难处——这些纯血家族呀……他又想起前些天马尔福家族送来的礼物，给自己心里关于纯血家族的看法便做些调整，其实……纯血家族也是有些好人的嘛。 “好好工作吧，各位！魔法界的未来都在我们手中！”福吉最后甩下几句鼓励的场面话，就从办公室的门里钻出去。 “又不关门！”女官员嘀咕了一句。 小胡子官员也觉得索然无味，重新坐回去无所事事，他忽然想起来了：“咦，你刚刚不是说有一封寄给福吉的信？” 他其实一直没忘，只是想再找个和女官员的话头。 “你要看吗？”女官员不以为意，她随手把霍格沃茨寄来的信旋着扔过去，这倒不是这里的官员们不尽职尽责，完全只是如前边所说的那样——福吉不会看霍格沃茨寄来的信，当然，福吉有时候也会这样说：“为什么连这群没毕业的学生也要来对我指手画脚？” 小胡子埃弗里接过信的时候没忘记摸摸女官员的手，被女官员瞪了一眼也只是嬉皮笑脸，拿到信了，抖抖直接撕——“哎哟，”他叫了起来：“这信纸是怎么塞的？不知道留空吗——害我撕坏了。” “坏就坏吧，”女官员说：“没什么大不了的，难道你还会把这封信原封不动的寄回去？” 他们都懒得用魔法修复一下，小胡子埃弗里干脆把小碎片扔到一边，展开信纸后读了起来： “尊敬的福吉先生……”第一句话就让他失笑了：“噢，看来这个小巫师还挺有礼貌。” “万分抱歉在您百忙之中打扰……哈哈，福吉能和忙联系在一起？关于最近的一件事，我想向您反映……”读到这儿，小胡子埃弗里没有出声了，女官员好奇地靠过来也被故作嬉笑着闪开。 阅读的速度逐渐加快，到了最后，小胡子埃弗里以一目十行的速度把信纸翻来翻去，快速找到落款，看到了赫敏·简·格兰杰的名字，然后他仔细在脑子里检索这个姓氏的相关消息，发现从没有听说过，心里便明白了——这是个天真小姑娘想要求助，还异想天开，得了臆想病，口出狂言声称魔法电影所用的魔法物品是仿自厄里斯魔镜……再后边也没细看的必要了，小胡子埃弗里百无聊赖的自己给补上后边的内容——要么是要分一杯羹，要么是干脆想加入进来——不过实际上赫敏只是想让魔法部部长福吉说句公道话，把魔镜诞生的过程公布出来，而不是把这一切归功于——谦逊的巫师屈尊降贵向麻瓜学习，而且不止如此，赫敏还想魔法电影院背后的人停止营利。 小书亭 不过赫敏的意图是什么都不重要，小胡子埃弗里怎么都不会同意。就目前的结果对他们这些纯血家族是最有利的，他也犯不着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呢？或许从霍格沃茨那么个温床里毕业后，这个现在还有着黑白两立观念的小姑娘就会成为那些翻遍族谱也要和纯血搭上亲戚关系的钻营小人——小胡子埃弗里见过不少这种的。 反正都是无聊，小胡子埃弗里干脆重新仔细看过一遍，看完之后他改变原先的印象，变得挺欣赏有勇气寄信的赫敏，同时还看到了赫敏同样寄了一封信到预言家日报报社的言论。 这句话让他有些意见，虽然寄到报社也没用，但原先心里当乐子看，行动上弃之不顾的想法发生了改变——干脆给这小姑娘上一课，他这么想，也是让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提前成熟起来，毕竟，现在大多数纯血都对霍格沃茨过于柔和的教学风格有些意见，就从现在开始吧。 第一百零九章 批准逮捕 对小胡子埃弗里来说，愿意亲自下场教学是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让一个霍格沃茨的小巫师成熟起来是力所能及的责任。 所以即便现在是工作时间，他也抽出一张羊皮纸，看起来郑重其事的用潦草的笔迹写了封回信。 用了半分钟的时间写回复赫敏的。 用了一个钟头写寄给家里的，同时也没忘记把赫敏寄到魔法部的信塞进信封里去。 后续不用自己操心了，小胡子埃弗里又去和女官员说话去了，所谓的“上一课”也开始了。 至于寄往预言家日报报社的那封信，自然毫无作用，石沉大海，并因为被处理的过于迅速简单而失去了被描述的意义。只能说，如果有人在当天夜里扒一扒预言家日报报社外的垃圾桶，或许能找到信件的残片，对很多人来说，这封信连被施个消失咒的价值都没有。 远在霍格沃茨的赫敏不知道发生的一切，她在晚些时候收到了来自魔法部的回信，信里的措辞直白又好懂，没有落款也没有问候，非常简洁地写着： “你有证据吗？” 所以这是笔糊涂账。 赫敏无话可说，她又写了封寄往预言家日报报社的信，等了一天又一天，仍旧杳无音讯，于是也隐隐约约的明白了——自己的信大抵是被拦住了，该收到信的人没有收到。 甚至还有更糟糕的情况，那就是所谓的“该收到的人”压根就不存在。 而赫敏现在还没办法理解这一点。 等到第三封寄往预言家日报报社的信寄出去之后，赫敏等到的是魔法部来的官员。为首的那个就是小胡子埃弗里，教授们也拦不住。虽然麦格教授立刻通知了邓布利多，但今天刚好邓布利多不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场——但是在场也做不到，因为尊敬的埃弗里先生和气地说了：“这个小姑娘涉嫌诽谤魔法部的官员，她试图在《预言家日报》上发布大量不正当的言论，如果不是我们处理妥当，大量可怜本分的老实巫师的名誉会因此受到巨大的伤害——我们要把她带到魔法部。” 可想而知麦格教授受到了多大的刺激，她眼里快冒出来火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的腌臜事！我绝不允许你们把那些东西——带到霍格沃茨！” “麦格教授，”埃弗里先生极有耐心地说：“我尊敬您！可您也不能违反魔法部的规定吧？我们带来了福吉部长批下来的文件，还带了他魔杖的印戳——您瞧瞧吧！” 麦格教授看也不看，她只是挡住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门，不允许这些人进入，同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您是个爱护学生的好教授，”埃弗里先生诚恳地说：“可是，您也得考虑学生的声望，”他抬高了声音说：“现在那个叫赫敏·格兰杰的小姑娘涉嫌诽谤，我们要把她带走调查，这背后肯定是黑巫师的阴谋……” 这些不确定的话成了引子，周围的小巫师便有了领悟，他们说“怪不得那个格兰杰这么不受欢迎学习还好，肯定是用了黑魔法”“这也不意外，她喜欢指责别人，后来没人搭理她，就换了对象”…… “都回去！”麦格教授气得发抖，转头对围观的小巫师们怒吼：“这与你们无关！” “别对这些可爱的学生吼呀，”埃弗里先生圆滑地说：“学生们有权对同学有所了解，当然我没有说那个姑娘是罪犯的意思，我是说假如——如果有哪个小巫师是罪犯——我们也会保护好隐私，只是……教授您好像……” 麦格教授的鼻孔扩张得很大，她愈发愤怒，心里愈发焦急——其他人呢？邓布利多呢？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道更油腻更圆滑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学生们听到着说话的腔调，立刻分开一条路，让斯内普教授走过来。 “西弗勒斯——”一见到斯内普，埃弗里便亲热地张开双臂，小胡子一抖一抖：“我的兄弟常提起你——魔药大师，在霍格沃茨任职……” 然而斯内普只是用空洞的眼神盯着他，把控着两人的距离，冷冷地说：“我问的……是你在这里做什么。” 埃弗里放下手臂，若无其事地问：“你和尊敬的麦格教授是一个意思吗？那非常抱歉……” “不用再说了，”在两个教授据理力争的时候，公共休息室的门却打开了，赫敏脸色苍白，但她却一个人走了出来，对埃弗里说：“我跟你走，别为难教授。” 麦格教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斯内普先怒了，他快步走到赫敏面前，挡在埃弗里和赫敏之间，用课上批判格兰芬多的语气讥讽地说：“看看，看看——像个英雄是吗？格兰杰小姐——或许我得叫你格兰杰教授？你要替我们说话？我看你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冷笑一声，斯内普继续说：“就这么走出来，是格兰芬多给你的勇气么？一如既往的少智莽撞！现在！立刻！回去。” 赫敏努力不去看斯内普和麦格，她用不屈的眼神看向埃弗里，与魔法部官员无所谓的戏谑眼神对碰。 beqege.cc “好了，西弗勒斯，”埃弗里笑眯眯地说着，同行的几个傲罗也围了过来：“别做什么不理智的行为，就算你们在霍格沃茨当教授，也得尊重学生的意志——好了，我这就把她带走了。” 或许有人会问，德威特呢？德威特在孵蛋，其他人呢？其他人拦不住赫敏，能拦住的双胞胎没在休息室，哈利和罗恩除了嘴皮子使劲儿劝解外什么办法也没有，其余人更像是在看乐子。所以就这样，赫敏被带走了。 休息室门口的两个教授简单交谈过后，他们稍稍停留片刻，安置好还没散去的学生们，忧心忡忡地达成了一致意见，尽快联系邓布利多，同时找熟悉的人先跟着去魔法部照应一下赫敏，谁会没几个在魔法部工作的朋友呢？ 不过换个角度讲，去魔法部走一趟，也算是个长长见识的好事。 第一百一十章 魔法部见闻 赫敏被高大的傲罗们围在中间前进。 他们先步行，像游街那样领着赫敏前往霍格莫德使用壁炉。面对路人好奇的目光，赫敏能做的只有低下头。 这情景的伤害已经大到让人不忍心去描述了。 就算用飞路粉直接进入魔法部也是一样。 “检查魔杖——”主要检查的是赫敏的。 魔法部的地点赫敏不知道，里边的布局设计她也不想看，现在周围的一切都好像与她无关，做出跟着抓自己的人来到魔法部就耗尽了全部气力，现在所有事物的边界都在扭曲，人们发出的声音像长了触须，顺着经脉血管往五脏六腑里钻，大脑实际上还在运转，却又好像已经停止了思考，但没有自主的想法，直到听到这样一个问题： “这个娃娃是做什么的？” 黛娜动也不动，被魔法部的安检人员翻来覆去地摆弄。 “别动它！”赫敏认为自己发出了愤怒的咆哮，但周围人连她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做工挺精致，”埃弗里先生清了清嗓子说：“我怀疑这是带了黑魔法的邪恶物品，得让我仔细检查。” 负责安检的官员心领会神的把娃娃递过去：“您说的有道理。” 赫敏想要反抗，可两个傲罗压住了她的肩膀，魔杖怼在她的后腰让她真的一点都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黛娜被收缴——动起来啊，赫敏眼眶含泪，能抵挡伏地魔的魔法的能力呢？ 然后她被带到了只有一张椅子的空房间，动也动不了，估计是被石化了大部分躯体。 按照正常程序，赫敏得被晾一段时间，时间允许还会缺几顿饭，但埃弗里先生颇有些门路，他打听到了邓布利多的动向，知道邓布利多很快就会赶到，所以他抓紧时间，来到了这里，有些话要跟赫敏说。 “你好，”埃弗里自得地捻着小胡子，进来之后关了门靠在门上就说：“赫敏·格兰杰，父母都是……麻瓜，嗯，很有意思。” 这是开门见山的威胁，赫敏听出来了，可她现在说不了话。 埃弗里先生也知道，他挥挥魔杖就解除了赫敏身上的魔法，说：“你是出于什么理由——对大量无辜的巫师进行毁谤的？” “我没有毁谤！”赫敏一字一顿地说，带着牙缝里挤出来的气声：“那就是事实！” “看来你没意识到关键，”埃弗里先生遗憾地说：“你的行为确实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如果没有被阻止。” “我说的是实话！” “那重要吗？” “重要！” “亲爱的姑娘，那不重要，英明的福吉部长得到了好名声重要，我们挣了钱重要，这么一趟下来，获利的人占了九成九，就连那些客人——他们也非常满意，他们的体验非常完美，所有人都心满意足，为什么你不能退让几步呢？这是一件顶荣耀的事，你牺牲了自己——而且牺牲不大——成全了其余全部人，你像个英雄。你看啊，你能在西弗勒斯和麦格教授僵持的时候用于承担责任，为什么现在连一点蝇头小利都要斤斤计较呢？这样不好，对吧？不是很好。” “诡辩！”赫敏的言辞像刀子，狠厉地戳穿了狡诈的话术：“你们侵占了旁人的劳动成果，这就是事实——换了别的人来做，也是成功，区别只是在于挣了钱的人不同！” “你错了呀，”埃弗里先生坦然地笑道：“魔法界除了我们每人能做得更好了，我们能提供最优质的服务，最好的工艺，就连地点都能设置在最繁华的位置，方便人们前来——你换个人，他能成功吗？” “但是……” “你想说我们没给你们钱？可那魔镜的原理我们解析得清清楚楚，不就是模仿的厄里斯魔镜嘛？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呢？或许你——才是窃取了我们家族机密的小偷。” “你……” “金加隆的响声永远是最悦耳的安眠曲，”埃弗里先生毫无羞愧之情：“唯一能与金加隆相比的只有魔法。” 赫敏愤怒地盯着埃弗里先生，而埃弗里先生压根就不在乎，在他还想进一步的时候，房间的门开了。 “我想你是时候停下你那歪门邪道的话了，埃弗里先生，”一道高瘦的身影背着光站在门口，平静地、低沉地说：“我要带走我的学生，你有问题吗？” “没有，当然没有，”埃弗里朝来人鞠了一躬，让到一边客气地说：“没想到邓布利多教授您来了。” 邓布利多多余的话一句也不想说，他不愿意在埃弗里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确认赫敏毫发无伤后，安慰似的拍拍赫敏的头顶，沉默着在前边带路，快要走出魔法部的时候，他说话了：“有忘记什么东西吗？” “一个娃娃，”赫敏立刻说：“他们抢走了我的娃娃。” 邓布利多点点头，让赫敏在原地等着，一个人离开。 现在赫敏不怕了，她大胆地打量着魔法部大厅里匆匆走过的每个人。壁炉里闪过的绿色火焰几乎没有熄灭过，最奇怪的是有个白金色长发的男人，从壁炉里出来之后就用惊讶、古怪的复杂眼神盯着自己，直到邓布利多拿着黛娜回来，那个男人才隐入人群。 小书亭 “这是个宝贵的东西，”邓布利多看到赫敏宝贝的把黛娜揣进怀里，他露出些笑意说：“来自真正的朋友——你可要好好珍惜。” “当然，教授，”赫敏有心讲述，但她想起现在还身处魔法部，便又担忧地问：“您这次来……” “事情的经过我全都知道了，”邓布利多温和地打断赫敏的话，他说：“你没有错，不过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霍格沃茨，在校长办公室慢慢聊。” 第一百一十一章 obigdeso 就在赫敏被困在魔法部的时候，德威特也面临着独属于他自己的困扰。 按照他的预料，龙蛋中本身就有的魔力会在灌输秘源之后活过来，拥有一个以龙蛋上的魔文为基础逻辑思考的灵魂，并且开始逐步孕育直到成熟，最后破壳而出，成为一个新的忠诚于自己的生命。 龙蛋上与内核连接的魔文不需要太多，主要还是约束的条件，德威特不认为问题出在这一点，秘源之力也不会有问题，所以问题还是龙蛋——龙蛋缺一个真正的灵魂，或者是能当灵魂的东西。 魔法界有什么东西可以有这种功效？德威特抚摸着龙蛋坚硬的壳想到了伏地魔，想到了可能的答案，想到了伏地魔所说的魔法石。 伏地魔以为德威特进入霍格沃茨的目的也是为了魔法石，但实际上德威特在从伏地魔口中听到这个词儿之前，压根就不知道那是什么，等到结果了伏地魔，他立即去搜索了相关的消息，但没人把魔法石的能力说清楚，只能用“传说”“可能”“也许”这样儿模糊的词汇来记述魔法石的功效。 或许到了这里，就会有人有些自以为看透一切的想法。 难道有人以为德威特会接过伏地魔未完的事业，反过来潜入城堡的禁区？当然。关于魔法石能起效的不过是猜想，为了验证一个猜想而冒巨大的风险实属不智，直接去找邓布利多说要借用魔法石都比去偷去抢靠谱。 办法总会有的。 即便现在秘源被用光了，德威特也这么坚定地认为——皮皮鬼呢？他恍然想起有段时间没关照皮皮鬼的状态了，而想到皮皮鬼，就又想起魔法电影，想起今天收到的信，想起寄到马尔福庄园的信，看到落在自己树林枝丫上的猫头鹰。这头猫头鹰冷傲地歪着头看着自己，嘴上叼着的信封一弹一弹。 取下来之后打开看看，德威特从卢修斯·马尔福那里得知了赫敏被邓布利多带走的消息。 那就没事了，德威特不再思考赫敏的事，收起龙蛋，前往图书馆，提笔再写一封寄往马尔福庄园的信，要求对方搜集关于灵魂与魔法石的书和消息。 仍旧是同一时刻，在德威特思考着种种方案时，赫敏正坐在校长办公室，原原本本的把所有的经过讲给邓布利多听，等到讲完了，她喝一口暖和的热茶平复情绪，温度和糖分让赫敏安心，在精神上重回没有经历过痛苦的状态。 “你做的没有错，格兰杰小姐，”留出一段带有魔法物品响动的沉默后，邓布利多缓慢的开口了：“很勇敢，你更不必羞愧，更不必内疚。” “如果我没错，我为什么会被魔法部的傲罗抓起来？”赫敏轻声说，她抓着茶杯的手有点颤抖，平缓过后是重新被唤醒的负面情绪——这些情绪种类太多量太大，是漆黑的翻涌着的浪涛，里边藏着恶兽。 “你够优秀，格兰杰小姐，你在学习上的才能即使是我见过的也是拔尖的，”即使赫敏没抬起头，邓布利多也始终在用承载了漫长人生阅历的睿智眼神关照着这姑娘，同时温和地说：“所以你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我也希望你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是什么——甚至不管是好是坏，尽管说出来，我活得够久了，我想我在魔法界的声誉也值得信任，我不会透露给任何人，也不会因为你的想法而改变对你的态度，你是个学生，是个孩子……我会包容你们，霍格沃茨也会，大胆地说吧。” “我不知道，我现在什么也没想——我想，可能是后悔，可能是失望——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赫敏说道。 “通常来说，我作为一所学校的教授，”邓布利多的语气让谈话的氛围始终保持轻松：“我应该教你善良宽容……让你继续坚信某些品质，但你亲眼见过了——或许我可以用物种多样性来做出解释，但我想现在已经没什么必要了，我会告诉你，有些事情即使是我也无能为力，总是会有人做出些……自私的事情，并试图用奇怪的逻辑去扭曲别人的想法。如果这时候我仍然建议你用优秀的品质保持弱势，等你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仍旧像今天这样承受不该承受的代价，但我同时又是老师，我应该引导你走向光明的路——然而光明的路是要所有人都走在上边才光明……啊，所以我能做的只是引导你去思考。因为我很久以前就意识到，有些时候我越想让有些人变成我想看到的样子越会……适得其反。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赫敏听得很仔细，她确信自己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刚才邓布利多说的话，然后问道：“那魔法部那边……” “已经没有问题了，”邓布利多说：“我做了证，他们就得撤销本就不合理的诉求，如果你想，还可以获得赔偿。” “麦格教授呢？”赫敏再也不想和魔法部的人打交道了，她更关心霍格沃茨的教授，说出麦格之后犹豫了一下说：“还有……斯内普教授。” “哦，他们都很好，”邓布利多高兴地说：“在这件事上，你更不必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而内疚，我得说你很勇敢，不过当时最明智的选择还是听教授的，麦格教授没有一点问题，除了对魔法部的人还有点生气外很好。而斯内普教授……嗯，对格兰芬多有些意见，他更不会在意多一个少一个尊敬或者敌视他的人，别担心。” 2k小说 赫敏终于抬起头，她从邓布利多的目光里感受到了慈爱和关心，先前的负面情绪这才彻底得到了解决，有些决断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起了个头，而当事人甚至无法意识到。 “谢谢您，教授，”赫敏起身，乖巧地说：“如果没有您……” “事实上，就算没有我，也会有人帮助你，你有几个好朋友，在你被带走后立刻想尽了所有办法，你仍旧会安然无恙，”邓布利多微笑着说：“所以，与其跟我这个糟老头子说话，为什么不去问问你的朋友们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孵化改造 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赫敏像从战场上得了胜仗的女将军那样被迎了回去。 吵闹的声音让她感觉重回人世间，平日里看书时会觉得吵得心烦，现在反而觉得亲切。但四下看了一遍又一遍，最想看到的德威特还是不在，这使得她讲述在魔法部的经历以及和邓布利多的谈话时都有点没精神，勉强应付着其他人的热情招呼，等到了晚上还不见人，她只能放弃与疲倦对抗，把想商量的事推迟至明天，回宿舍睡觉了。 除了德威特，没人知道今夜有多关键。 他在禁林深处把龙蛋摆出来，蛋壳上的魔文闪烁着秘源的光辉，即使没有开启灵视也看得一清二楚。 在进行接下来的步骤前，德威特得先提升一下自己的秘源容量，不然在等一会儿很有可能不够用。 而拓展秘源容量的祭品也早就找好了，就是霍格沃茨的皮皮鬼——皮皮鬼由无到有，它诞生于学生们的情绪，只要给它足够的时间，皮皮鬼迟早都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厄里斯魔镜的仿品只不过是大大加快了进度。此刻，虽然皮皮鬼还是没有恢复到原来那么活泼，但已经可以用了。 德威特闭上眼，朝向霍格沃茨城堡的方向低下头，感应着皮皮鬼和霍格沃茨的联系，把握住那条不存在的线…… “剥夺皮皮鬼的源，换来我的提升，”他喃喃地说这：“就像是本能一样，找到牺牲品——唔……” 短暂的晕眩过后，秘源之力的容量得到了提升。还在霍格沃茨游荡的皮皮鬼像泡泡一样彻底破灭了，霍格沃茨以后可能还会再诞生个什么灵体，但绝对和皮皮鬼没有任何关系了。 接下来是第二步。 刚获取完秘源的满足感还没体验够，德威特就扶住了龙蛋。阴暗的森林里亮起碧色的幽光，他将霍格沃茨与皮皮鬼的联系转移对象，让霍格沃茨与龙蛋建立新的连接。 魔文开始充能，生效，德威特同时扶住龙蛋开始“制造”，他思考着——自己想要这蛋里出来的生命是什么样？ 首先不能太过分，得有个人样才好隐藏——那就捏个人形的。 其次得长得好，没谁希望自己身后整天跟个丑八怪——那就弄个长发的漂亮妹子。 “腿得又细又长，”德威特乐呵呵地咕哝着：“头发……黑的吧，眼睛——金色的不错，贵气，五脏六腑就照着龙崽子原来的模式长吧，再把龙鳞改个样子……白一点，光滑一点，细致紧密一点……脸呢……” 这又是个难题。 试了一遍又一遍，德威特始终不满意，他精益求精，完全专注于“创造新生命”这件事上，肉体上的疲惫客观上存在，但在他的主观上被忽视，于是就像不存在一样没办法产生一点影响，就这么弄着，等他终于觉得可以了、大功告成了，天却亮了，甚至快要上课了，那只好先暂停。 不错，德威特移开手，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蛋壳，想着再让霍格沃茨替自己养一养，等到今天晚上说不定就能孵出来了。 一晚上没睡觉德威特也不疲倦，他因为龙蛋里的新生命始终保持亢奋，就算是中午的短暂空隙，也想去禁林检查检查——虽然他布下了防护措施，但是万一呢？ 但他却被拦住了。 “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得谈谈，”赫敏严肃地说：“我把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他们都喊了过来，你也得来。” 德威特想说自己不去，但看看赫敏的表情，略加犹豫，只是一下午而已，他想着，有什么关系呢，他也注意到自己最近忽视了赫敏，出于补偿的心理，便答应了下来。 等人齐了，赫敏就说了：“主要是讨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赫敏的经历……我们听了都很生气，”乔治说：“尽管我们能做的很有限，但我们还是打算尽我们所能——” “——比如完全公布魔镜的设计细节。”弗雷德说：“我们都没有意见，现在主要是问你。” 哈利和罗恩跟着看向德威特。 “我当然没有意见——我为什么会有意见？我只是最近忙一些别的事……这不代表我不生气，”德威特确实生气，这事不大不小卡在心头让人难受，既不值得亲自出手又不愿意忍气吞声，现在有了主意，他说：“好，就这么干！” “我问了邓布利多教授，”哈利说：“他建议我们可以写篇文章投给专业的杂志……” “《瓦尔哈拉》①，”赫敏说：“这是当代魔法界公认的权威期刊。” “邓布利多教授愿意担任我们的指导老师，”罗恩悄悄瞪了赫敏一眼，很不满意她的抢答，把话题抢过来之后说：“这本期刊在国际上享有声誉，就算是英国的魔法部想干涉也是做梦。” “一旦成功发布，稍微有点魔文造诣的巫师都能徒手造一个魔镜，”赫敏愉快地说：“想弄个大的也可以自己做好放在家里，到那时候，谁会去那什么魔法电影院看呢？巫师里边可没什么专门拍电影的导演。”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写出来一篇够格的论文，”赫敏接着说：“如果我们没有被选上……这一切就都是做梦了。” yawenku.com “什么时候开始？”德威特皱着眉头问。 “现在？” “不行，”德威特说：“我有很重要的事……” “有什么事会比写一篇论文重要？”赫敏不解，她有点失望地说：“你不愿意告诉我们你到底在忙什么吗？” 如果只有赫敏一个人，那还好说，但现在人太多了，透露出去的风险太大，他只能绝情地说：“不能，这是个秘密。” ①：魔文就是如尼文，如尼文也是北欧的文字，结合北欧神话，就杜撰了这么一个虚构的期刊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人龙合一 黑暗中的禁林是一头巍然不动的巨兽，以一种无声的姿态威慑着妄图步入巨兽肚腹的每个生命。 德威特在禁林里穿行，他等不及要见证奇迹，就连白天执意保密后，弄得冷场，最后不欢而散的小矛盾都没在意。 他的心脏砰砰跳，跳得猛烈奔放，撼动着食道和气管。 如果不出意外，从龙蛋里孵出来的，应该是一个身体里藏了头巨龙的美少女，除去外表，龙类该有的特性她都会有——对魔法的抗性，敏锐的反应，巨大的力量，不会因为体型过大成为靶子……可以说得上是完美的生物，巫师克星——如此想来，德威特的期待又拔高不少，应该再趁现在想个名字，什么名字会又有气质又好听？ 起名也是能和捏脸相比的困难事儿了，所以到了目的地，德威特也拿不定主意，在这既欣喜又忐忑的心境下，他跨过灌木，看到了破损的蛋壳。 这是自作自受，德威特的心是冰冰的，他脑子里立刻冒出来这个想法。 我真傻，真的，他又想，早知道会有意外发生，宁愿逃课也得在这儿看着。 但从另一方面讲，德威特在草地上看到了脚印，压折的草上沾着黏糊糊的透明液体，显露出小巧的人类足迹，还新鲜着，能闻到些蛋腥气。 看来是个人，看来还会动。 德威特松了口气，他为自己的成功感到些喜悦，并顺着足迹追踪过去，在一个树底下看到了蛋里孵出来……东西。 是黑头发，也有一双金色的眼睛，身材也苗条，皮肤雪白光滑细腻，但是她长了尾巴，脊背上还长了双发育不完全的龙翼，指甲和牙齿又尖又利，和德威特预想中的形象差了很多，就像是个半人半虚空生物的结合体。 不过德威特并没有嫌弃，他看着这个生物，打心眼儿里有一种怜爱，所以在走到半龙妹子身边五米，迎来了对方警惕性的微弱呜咽时，德威特张开双手，和颜悦色地说着，同时缓步接近：“放松……放松……我是你父亲……” 不提在半龙妹子诞生前就刻画在灵魂深处的魔文，仅仅是伏地魔施展的血咒就是够深刻的联系，所以在看到德威特的第一眼，半龙妹子就不由自主的对德威特产生了亲近依赖，她放松了警惕，不再绷紧肌肉，索性瘫坐在树根，无力地歪着头靠着树，让德威特用魔法除去身上的蛋液。 这起码是个成熟女性的身体——胸脯饱满，腰肢结实，肩头圆润。 德威特扫了几眼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他着重关注龙尾和龙翼——龙尾太长，几乎与半龙妹子身高一般；龙翼太小，坐着的时候还要差一点碰到地面。检查身体的状况，就能发现一个相当不妙的情况，半龙妹子因为畸形，导致消耗能量的速度太快，又因为在她诞生之后再也没办法像个灵体那样接受霍格沃茨的补给，所以只走了没多远就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一次没经验，造就了这么个结果。德威特很惋惜，理智地说，他现在应该考虑如何销毁痕迹，但就感性而言，他又于心不忍，心有怜悯，看看这可怜的小东西——那双金色的大眼睛又警惕又疲惫，眸子深处就是天真与无辜，兼具野蛮的兽性，可比起龙，她更像人。 德威特心里最后有了主意，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自己折腾出来的，合该负责到底，他继续接近，想把半龙妹子拉起来——但她没一点儿力气——只能抱着。 首先是太大了，这是有多重含义的。 其次是没地方去——德威特首先想到的就是把半龙妹子安放到费埃尔女士那里，但时间上来不及，如果不是消耗着秘源之力维系半龙妹子的命，这新生儿活不过两个小时——而秘源之力马上也要耗尽了。 2k小说 不管怎么说，现在都得立刻动身了。 德威特调整半龙妹子在身上的位置，把她扛在肩膀上，开始朝禁林外移动，同时思索着赶路的方式。如果要再去霍格莫德用别人家的壁炉，带着个人的难度可不低，而且半龙妹子可不会说人话…… 很快，他就不用再担忧这个问题了。 禁林外站着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道人影，就在月光下，站在林子和城堡之间的空地上。 好吧，德威特觉得很不妙，他有一些不好的联想。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别有深意 相比于高胖而显得低瘦的身影是邓布利多，他身边是海格。 看到从禁林里走出个轮廓诡异的身影，海格就举起了那把大弩，接着被邓布利多拦下：“是学生。” “他背的是个尸体吗？”海格紧张地问。 “不，那是活的。”邓布利多没有贸然向前走，而是变出来一张羊毛毯子扔过去。 德威特接过毯子，把半龙妹子卷起来，他走向邓布利多，每一步都走得惊心动魄。 “……教授？”他低声说。 但邓布利多没有说话，他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动作，反倒是海格看到了德威特，立刻咧开嘴笑道：“德威特？你最近怎么……”随后意识到场合，朝邓布利多的方向撇撇下巴，赶紧闭上了嘴。 “看起来……”沉默片刻后，邓布利多说话了：“你在禁林里捡到了不一般的……东西。” “您早就来了吗？”德威特朝海格笑了笑作为回应，然后说道。 “当然，”邓布利多说：“我注意到最近在这所学校里发生了很多不寻常的事，不过我觉得这里可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你说呢？” “我有急事，教授，”德威特低声说：“非常紧急。” “时间还很充裕，”邓布利多看着德威特从容地说：“对你们两个都是——因为我有个朋友，对这种情况有些经验。” “您要帮我？”德威特隐隐猜出自己可能早就被邓布利多注意到了，但那是什么时候？最关键的是——邓布利多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德威特与邓布利多对视，沉静的蓝眼睛里只有平静与和蔼的善意，幽深的黑眼珠中闪烁着猜疑与防备。 “邓布利多教授说有办法，那就肯定有办法。”海格忍不住开口说话了，他现在想不明白德威特为什么犹豫，也想不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要揪住德威特不放——在他看来这就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学生夜游进了禁林，没什么大不了的——哦，当然，德威特背着的人有点古怪——但德威特是个好人，海格不信德威特能干出来什么坏事。 现在什么方法能试都要试，带到费埃尔女士那里也不见得有用，而且海格也在这儿，所以德威特跟了上去，跟着邓布利多和海格去了禁林边的狩猎小屋。 包着半龙妹子的毯子被变成了标准样式的巫师长袍，为避免产生不好的影响裹得严实，但在屋里的光亮处也能看到半龙妹子的龙翼和龙尾，这特征让海格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想上手摸摸，但被德威特的眼神逼了回去——德威特调整了姿势，抱着半龙妹子让邓布利多看。 在邓布利多用那根糖葫芦似的魔杖在半龙妹子身上点点点的时候，德威特还会幻想着如果邓布利多突然对自己用魔法的情景，但直到邓布利多远离开一些，这种预想中的情况也没有发生。 “这是怎么来的？”邓布利多问。 “从龙蛋里孵出来的——是枚死蛋。”德威特有所保留地回答。 “死了个龙蛋？！”海格变得比德威特还急。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但他没有问更具体的，直接把半龙妹子的情况告知德威特：“她的体型太小了，但这身体与一条龙也差不多，我对龙略有研究，不相符的体型与能力放在一起，代价就是这样。” 德威特低着头说：“这是个活的。” “不是所有的生命的死去都要去阻止，自然诞生的生命演化过程人类无权干涉，”邓布利多说：“不过……这个看起来不像是自然诞生的，刚巧，我对这样的东西也有好奇心，更巧合的是霍格沃茨刚好有一个摆脱了风险的宝物……” 暗示到这个份上，德威特索性开诚布公，他想来不喜欢遮遮掩掩，直截了当地问：“魔法石？” “万能的灵药，可以点石成金，让人长生不死，”邓布利多微微点头，看起来好奇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德威特对邓布利多什么都明白但就不说出来的态度报以冷淡的笑：“奇洛教授告诉我的。” “但是奇洛教授已经失踪了，这可真不幸，是不是？”邓布利多给奇洛教授的问题定了性，继续说：“那就这么办——魔法石也算有了用。” “邓布利多教授，”海格忍不住问：“这是能给学生说的事吗？” “噢，没关系，”邓布利多意有所指：“只要没有恶意，霍格沃茨不会拒绝任何人，有时候，规则可以放宽一点，有些事情，迟早都得有人做。” 德威特听出来这话是说给自己听得，希望自己可以放松些戒备，邓布利多暗示自己——我知道你干了什么事，但没关系，那些事都没有对霍格沃茨产生危害，我不在意——如果是这样，那确实好，但人总是心口不一的，德威特没有信以为真，他需要时间来验证邓布利多的话，不过这话确实让他放松了一些。 “您打算怎么做？”德威特问。 邓布利多做事够干脆，他直接从紫色长袍的口袋里摸出来一块鲜红的石头。 xiaoshuting.org 德威特立刻嗅到了极度浓郁的秘源气息，他紧盯着魔法石问：“这就是魔法石？要怎么用？” “我想想……”邓布利多说：“这得控制一下剂量——”说着，他用魔杖在半龙妹子的额头上写写画画，留下一个又一个金红色的魔文印记，那组合是德威特没见过的，等到写完，魔法石就被邓布利多摁在半龙妹子眉心——在魔文隐去的时候，魔法石就这么嵌在皮肉上。 效果立竿见影。 半龙妹子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有力，体内的各项技能恢复了正常，在胡乱挥舞了几下胳膊和腿之后，她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哦，只有这时候我会忘记她的体型，想起来她是个新生儿，”邓布利多压低了声音说：“看样子现在她状态很好，不过有些问题可能我也没办法看出来，正如我前边所说的，我有个朋友，他在知道之后，想过来看看，不如猜猜……” 德威特敏锐地反问：“是尼可·勒梅？”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兽性与人性 当天晚上德威特没有离开，在邓布利多以“老年人不能熬夜”为理由离开后，他和海格盯着半龙妹子想了一整夜，半龙妹子也睡了一整夜。 起个什么名字？明天早上吃什么？穿什么衣服？什么时候会说话？大量问题堆积在一块，让人毫无睡意，熬得越久，细小的血丝在眼白上绽放得就越多。 刚到天亮, 海格就开始忙活起来，他翻着书说：“幼龙得喂鸡血加白兰地，半小时喂一桶。” 说完立刻就要去房子后边杀鸡。 德威特盯着半龙妹子的眼皮忽然说：“要醒了！” 海格的动作更快了，他不想错过半龙妹子醒来的时机。 可半龙妹子的苏醒没这么简单——她先睁开眼，但金色的眼珠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红色，黑色的鳞片从白嫩的皮肤下钻出来，完整的覆盖了全身, 尤其是顺着龙尾向上一整条脊梁的伪装隆起一道尖刺, 两道龙翼也跟着支棱起来, 补全之后变长变大。 尖牙利爪，杀机四溢。 半龙妹子像着了魔那样，伸手就去掏德威特的心——好在德威特身强体壮，反应迅速，立刻在半空中握住了半龙妹子长满鳞甲的手腕。 现在德威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些鳞甲动了，竖起来像锯齿那样蠕动，差亿些就要刮破皮。 偷袭被防住，半龙妹子的另一只手和两条腿也动了起来，那她的两条大腿就被德威特用一条腿压住，两只手钳制住半龙妹子的两只爪子。 这肯定有些问题，德威特将半龙妹子的两条手拉近，像大人控制小孩子那样单手擒住半龙妹子的两只手, 空出来的手要去抠掉对方额头的魔法石，但他一时忽略了, 半龙妹子还有一对龙翼和尾巴。 龙翼从半龙妹子身后展开，将德威特拥入怀中, 打断了德威特的动作, 龙尾也滑进龙翼内侧, 箍死了德威特的腹部，龙尾末端的尖刃更是对准了他的后腰，马上就要捅进去——德威特不再留手，他选定半龙妹子施展传送术，将她丢到海格屋外的半空，运气好些可以让她就此倒地，那样就不用再受到进一步伤害。 偏偏半龙妹子现在就像完全复苏了，她像一头人形的龙那样，拍打着龙翼，在半空中调整好姿势，稳住身形。 “还会飞？！”德威特停也没停，抓起魔杖风一样冲出海格的房屋，站在空地上低声冷笑道：“好哇——连一声爹都没叫，现在就要反过来跟老子动手了！” 海格听到动静，手里抓着一只刚被割开喉咙的鸡就冲了过来，看到天上红了眼的半龙妹子也呆了，想去拦住德威特，但半龙妹子已经开始俯冲，像鹰隼的扑击一般要用利爪造成伤害，同时觉醒的还有半龙妹子独有的特殊能力——一个以她为中心的场迅速展开，在这区域里，魔法的传递会受到影响，直接削弱最终的效果。 对这情况德威特也有所预料，要知道，半龙妹子的身体原坯可是出自他之手，应对这种情况也很简单——他甩了甩魔杖，直接对魔杖施法，带有肢体接触的魔法很好地避免了半龙妹子的禁魔领域，魔杖变成了一把带有龙鳞纹路的双手大剑，稍稍偏斜，轻松地架住了半龙妹子的扑击。 “这太简单了，新生儿，”德威特以近乎耳语的声音在半龙妹子耳边说，也不在乎她能不能听懂：“我不知道你现在是怎么了，但你指定是有什么大病，来吧——电一电就好了。” 他的手已经按在半龙妹子的胸口——必须得承认有些弧度，但是硬邦邦的冰冷鳞甲真带不来什么好的反馈，也不会让德威特零距离释放的电击之触手软，反而因为这层鳞甲的防御加大了输出，确保半龙妹子百分百被击晕。 雷电流经半龙妹子全身，发出的光芒在白日里也显得刺眼，德威特平静地与半龙妹子对视，直到那双憎恨的红眼睛彻底失神才收手。魔杖重新变回魔杖的形态，接着德威特后撤一步，让半龙妹子倒在地上——嗯，她还在不自觉地抖着，好像还流了口水。 “她……怎么了？”海格焦急地问，刚才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谁能想到转眼间，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半龙妹子就倒了呢？ 德威特顺手把从脚边跑过去的鸡给踩住——被割了喉咙“呜呜啊啊”地叫着实在凡人，他把鸡捡起来递给海格说：“不知道，大约是疯了。” “好好的怎么会疯呢？”海格像个怨妇一样来回转圈：“你没事吧？” “我很好，”德威特蹲下去，撩开半龙妹子额前的头发，看着那枚镶嵌在肉里的魔法石，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没动手，他问道：“邓布利多教授……还没有消息吗？” 没用太久，邓布利多就赶来了，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个瘦弱干瘪的苍白小老头儿，头发全白，衣服全白，眼睛的颜色也很淡。身形佝偻，步伐缓慢，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迟暮的气息，又因为和蔼的神态而显得从容平淡，这部分气质与邓布利多有相似之处，这肯定就是尼克·勒梅，活了六百多年的老妖怪。 见到倒地的半龙妹子，尼克·勒梅也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然后好奇地看向德威特：“哦……德威特·沃尔德？” 德威特还没从被女儿一样的半龙妹子袭击的烦闷中抽离，他克制地笑了笑，朝尼克·勒梅低头致意：“我是。” xiaoshuting.org “这就是我和你说的——聪明，有能力的……孩子，”邓布利多和蔼地笑着说：“这位就是尼克·勒梅。” 德威特不知道现在要说些什么暖场，他见过的活得久的……物种，有个魅魔自来熟，有个半恶魔把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还有七神和神谕者心怀叵测最终要刀剑相向——而尼克·勒梅是人，先前思考过的问题再一次出现在脑海，尼克·勒梅会不会也像卢锡安那样…… “尽管叫我尼克，”尼克·勒梅轻柔地说：“称呼就是得怎么方便怎么来，现在我们快些进入正题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该死的还没死透 尼克·勒梅是专业的、渊博的。 正式开始研究之后，他就看出来半龙妹子的主要问题，当然这是已经说过的，至于刚才半龙妹子发狂也有解释。 “一个生命对应两套行为模式，多半是为了自我保护产生的特殊反应，”尼克·勒梅说：“她诞生的时间太短，长得又太快……魔法石的力量又太充足——在所难免, 这在我看来……理所应当。” “您有经验？”德威特问。 “活得久就是时间够充足，我试过的东西有很多，让死物活起来也是炼金术所追求的。我造过一些傀儡，后来出于一些不可控的原因我把那些东西摧毁了，”尼克·勒梅说：“改造生物我也考虑过，但这听起来……原谅我想不出更委婉的词儿——有些邪恶。我想让那些石头金属的拼接物有意识，所以在这方面有些经验。” “那现在要怎么办？” “这就是我来的目的了, ”尼可·勒梅高兴地说：“我可以解决这个小龙人的性格问题，方法很简单——分割开就好了。”看来尼克·勒梅没有邓布利多猜谜的习惯, 他说的很直接：“然后让小龙人变成最开始的样子。” 德威特便问：“那我要做什么？” 尼可·勒梅抬起的手悬在半空中顿了顿，他认真地思索后玩笑道：“提供一双眼，在一边看着？阿不思找我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就像他很好奇一样，我也很好奇……一个难能可贵的机会……” 此时，六百多岁的老人打量着德威特，随后宽和地笑笑，他与邓布利多都看出来德威特在隐瞒，邓布利多甚至看出来的更早，但他们的行事作风和原则也决定了他们不会强行找一个答案，更不会伤害德威特——不想说那就不说，很简单，当然, 也是因为他们所了解的德威特的所作所为没有什么坏影响。 “先起个名字。”尼克·勒梅忽然这么说。 德威特曾经想了很久, 但在被袭击之后他却不想再那么用心了，结合半龙妹子是自己造出来的第一个生命, 干脆用了字母和数字的第一位组合在一起当名字，他心情复杂地说：“A1, 就叫A1。” “这名字……”海格咂咂嘴：“我觉得不如诺伯。” 很快，所有人都不再说什么。 尼克·勒梅认为状况紧急，在邓布利多的协助下，就地完成了他口中的“切割”，德威特在一边看，海格也在一边看，但两人的侧重点和收获都有不同。 德威特学到了新知识，他有所启发有所领悟，同时也发现了异常点，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从半龙妹子身体里抽离的是两个灵魂，他想立刻提出质疑，但当时半龙妹子真正的灵魂还在外边——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他有感应——所以暂且忍耐，在目睹尼克·勒梅将半龙妹子的灵魂放回去后，德威特注意到邓布利多把另外一个灵魂收容了起来。 最好还是保持沉默，德威特打算闭口不言，但他心里也不舒服——既然是龙蛋里出来的，那东西算是自己的也没问题，他也不是斤斤计较不记得尼克·勒梅和邓布利多帮的忙，而是——起码得给自己说一声吧？ “教授，还有勒梅……老先生，”德威特觉得直呼“尼克”有些古怪，好像这六百多岁的人成了自己同龄人一样，每个音节在五脏六腑里斟酌一遍后说：“那是什么？”说完觉得自己表意不清，又说了一遍：“邓布利多教授您收起来的东西。” “我以为你不会问，”邓布利多的动作毫无隐瞒，收容那坨灵魂的容器是一个发金光的烧瓶，他从容地捏着烧瓶的瓶颈，嘴上说着以为德威特不会问，实际上也毫不意外地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一个可悲的灵魂。” 德威特立刻有了答案，但他只是垂下了眼，把快要无法遏制的剧烈情绪用沉默遮掩——任谁发觉自己认为万无一失的事情出了差错，都会心情复杂吧？愤怒，恐慌，不一而足，不过德威特没有表达出这些情绪。 “是谁？”他轻声问：“教授呀，这不会要保密吧？” 尼克·勒梅对旁边发生的情况置若罔闻，他的魔杖点在A1的眉心上，对那枚魔法石做出调整。 “不用保密，”邓布利多亲切地说：“只是答案有些让人难以置信，我会告诉你——这个灵魂属于伏地魔。” “您会把他毁了的吧？” “我很乐意在有生之年亲手送走伏地魔。”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但是我想，你应该对伏地魔的顽强有了很清晰的认识，他精通很多古老而且邪恶的魔法，有今天的结果，我不太意外。” 伏地魔很怕邓布利多，这是公认的，让邓布利多处理伏地魔无疑是最让人安心的方案，所以德威特很配合，他甚至想当场把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拿出来，这肯定能狠狠地恶心伏地魔，但想了想自己没办法解释具体的缘由，难道要德威特说“我已经控制了马尔福家族，掌控全体纯血指日可待”吗？所以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现在最值得关照的还是半龙妹子，可是从尼克·勒梅那里传过来个不好的消息： yawenba.net “不兼容，”尼克说：“缺少了伏地魔的灵魂，这具身体没办法用了。” “那怎么办？”德威特把伏地魔的生死扔到一边，他急忙问道：“会死吗？有办法吗？” “别急，孩子，”尼克·勒梅说：“我把……唔……A1的灵魂取出来，保存在灵魂核心中，保证还是你原来的宝贝，不会有损耗，唯一的问题是……她需要一个新的身体，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所以我没办法帮你——听我说，不知道你愿意和我做个交换吗？” “什么交换？” “用知识交换知识，”尼克·勒梅说：“我们可以——合作。” 德威特想了又想，他说好。 A1应该能从尼克·勒梅的学识中获得提升，新的身体应该得到改进，到时候叫什么呢……就叫A2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海啊，你全是水 在确保坚不可摧的前提下，灵魂核心被德威特做成了吊坠，挂在魔杖柄上，倒也算得上贴身携带，半龙妹子失去了肉体，以另一种形态陪伴在德威特身边，等着重新拥有身体的那一刻。 留下的身体被德威特分解成基础的本源力量收了起来, 魔法石被收了回去，至于与尼克·勒梅达成的约定会在第一学年完全结束后开始履行。 所以到第一学年结束前的这段时间里，德威特已经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在期末考试前的一段时间里，哈利被邓布利多叫走过一次，回来了他满头雾水说校长让他摸了摸什么球——会冒黑烟的球。 loubiqu.net 其余没什么好说的，复习, 考试, 然后散学——在离校前的最后一次宴会上，邓布利多宣布了《瓦尔哈拉》刊登了电影魔镜的消息, 并以此为由，给格兰芬多加了250分，就此实现了对斯莱特林的反超。 只能说，很难评价。 比起分数的变化以及学院杯的荣誉，德威特还是觉得斯内普的脸色变化更精彩一些。 然后离校，在车站，德威特见到了费埃尔女士，周围的人有点多，他只好叫声“母亲”，然而一般人都是叫“妈”，对比其他的家庭，德威特和费埃尔女士之间的距离就显得有些远。 “这是掩饰，”费埃尔女士嚅嗫着嘴唇低声说着，张开了双臂：“德威特……德威特……”她哀求道。 好吧，德威特和费埃尔女士勉强拥抱了一下, 女人的胸怀更温暖柔软一些，让人想起了一路风霜后, 冬天壁炉前盖在腿上的新羊毛毯子。 分开之后德威特觉得有些不自在, 因为费埃尔女士双眼含泪，望着他，拉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直到赫敏拉着她的父母过来也是这样。 “看来你的妈妈真的很爱你，”赫敏松开了拉着父母的手，她小声和德威特说：“我刚才看见哈利的姨妈和姨夫了——他们让我感觉哈利像是个犯人。” 远处韦斯莱一家子还在吵吵闹闹，一会儿的功夫也涌了过来，胖胖的韦斯莱夫人和费埃尔女士热情地打招呼，看来他们在德威特不知道的时候熟络了起来。 最后他们告别，回家。 在家里待了三天，德威特就离开了，费埃尔女士带着他前往德文郡，那是尼克·勒梅和他的妻子隐居的地方。 尼可的妻子佩雷纳尔是个同样和善的老女士，除了最开始与费埃尔女士还有德威特打招呼的时候说了些话外，其余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安静地听着，微笑的皱纹里沉淀着宁静的智慧，在尼克·勒梅带着德威特学习的时候，佩雷纳尔夫人就与费埃尔女士闲聊。 聊到费埃尔女士的过往，佩雷纳尔夫人就同情地拉住了费埃尔女士的手，斥责老怀特的行为，讲述起作为一个长辈的过往经历，然后安慰她现在已经好了。 整个假期的绝大多数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真到了离开的时候，对尼克·勒梅的下一步计划德威特也有所预料，即便带走了很多东西，但他什么也没说，就像暂离了霍格沃茨一样与尼克·勒梅道别。 临走时，尼克·勒梅交给德威特一封信，让他代为转交给邓布利多，德威特答应了。 然后回家。 晚上收到了赫敏的信，信里约德威特在开学前一起去买书。 “不如邀请你的女同学来咱们家里做客，”费埃尔女士笑眯眯地提出建议，她似乎很乐意看到德威特和同龄人亲近：“刚好最近的防护措施也完善到位了，如果可以——让你的女同学再住几天怎么样？” 德威特停下手里的动作，把笔轻轻放在桌子上说：“咱们……家里？咱们——”他沉思片刻说：“好吧。” “还有一件事，”费埃尔女士说：“村子里一个普通人家庭觉醒了一个新巫师，那是个小女巫，她只有父亲……” “那跟我们没关系。”德威特最开始这么说，忽然他产生了一些奇妙的联想：“等等，你不会是想——再婚了吧？” 费埃尔女士本来在无聊地找几本有意思的书，听到这话立刻紧张地解释：“不！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再婚？不可能——我只是觉得他们的家庭环境和我们有点像，那个小女巫的父亲给她起了个‘小甜熊‘的外号……” 德威特的声音听不出来情绪，他重新拿起笔写给赫敏的回信，边写边说：“所以你想给我也起个外号？” 费埃尔女士觉得自己应该是发了失心疯，忽然把自己想了很久的事给说了出来，这会不会让德威特生气？如果惩罚自己可以让德威特解气…… “可以，”出乎意料的，德威特竟说：“但是得让我同意。” 他当然不会告诉费埃尔女士自己也想体验体验被“母亲”用昵称呼唤的感觉。 “那让我想想！”费埃尔女士兴奋地絮絮叨叨：“小德怎么样？” “俗气。” “我也叫你小甜熊？” “求你了，我是男的——能别重复吗。” “大老虎？”费埃尔女士有点自暴自弃。 德威特挺喜欢老虎，他曾经和世上最后仅存的一只森林虎有过对话，但结果让人悲伤——“再换一个。”他不想让一个名字时刻提醒自己不好的回忆。 “那你自己想？”费埃尔女士无可奈何。 德威特说不出来，他有几个备选项，但很不好意思说出口。 “搁置，”最后只能恶狠狠地掩饰着说：“暂且搁置！” 到了第二天，赫敏的回信就过来了，她接受了邀请，并按时赶来。 可以看到，赫敏的表情从进入房子的期待，变成简单探索后的失望，她直言：“没有魔法吗？比如家务？” “想起来了会用，有时候也会有专业的帮手来帮忙，”费埃尔女士好像很喜欢赫敏，她观察着赫敏说：“不过我更喜欢亲手做……给我亲爱的德德做饭。” 德威特的脸黑了，他避开赫敏努力憋笑的古怪眼神，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 “我们还是聊聊假期的事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热闹的对角巷 见到朋友长辈的拘禁逐渐消失，赫敏逐渐放开了一些，她觉得德威特母亲真是个善良的女巫，而且能跟得上自己的思路，从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偏见和认知，赫敏还会想——她和费埃尔女士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同时了解普通人和巫师的生活。而接下来谈论到假期, 赫敏就说她在假期里学习的时候，发现了一位有卓越成就的巫师。 德威特问那个巫师叫什么。 赫敏说：“吉德罗·洛哈特。” 费埃尔女士以一种平和带笑的口吻说：“我入学的时候，霍格沃茨还流传着有个叫洛哈特的人的笑话，当时的学姐告诉我说——别像洛哈特一样张扬，虽然拉文克劳的怪人不少，但叫洛哈特也是最……新奇的那一撮儿。我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 “吉德罗·洛哈特出生于1964年，我记得他的生日是——1月26日，”赫敏立刻紧张地推算：“那他入学的年份应该是1975年……”她望向费埃尔女士。 loubiqu.net “霍格沃茨很少重名, ”费埃尔女士说：“洛哈特毕业后我入学, 应该就是一个人。” “他做了什么？” 费埃尔女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客观，她照顾着赫敏的情绪：“亲爱的，你知道——一个人的过去不能说些什么吧？” “当然，”赫敏不假思索地说：“人是会变的，我很好奇吉德罗·洛哈特在上学的时候会有什么事迹。” 德威特冷笑：“哼，肯定不会有宰了伏地魔那么厉害吧？” 赫敏立刻慌张地看向费埃尔女士，见到费埃尔女士面不改色后，她瞪了德威特一眼，仿佛在问“这是能在这儿说的吗？”不过她也有些奇怪，为什么费埃尔女士没有听到伏地魔的名字就害怕呢？ “那肯定不会有神秘人参与的事迹那么骇人听闻，”费埃尔女士平静地描述：“但洛哈特的一项事迹也能和神秘人扯上些关系——他曾经模仿神秘人手下释放的黑魔标记，在霍格沃茨投射自己的肖像。” “魔法不就是让用的吗？”赫敏困惑地问：“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当时正好是神秘人活跃的时候。虽然有邓布利多教授掌管大局，神秘人不敢乱来，但一切与神秘人有关的事情都相当敏感，他用一个魔法成功地引发了极大的恐慌。” “毕竟不是成年人, ”赫敏替吉德罗·洛哈特开脱：“谁都会犯错。” “他还给自己寄了八百张情人节贺卡, 这事迹在我毕业的时候，我的室友还在和新入学的小巫师讲，”费埃尔女士弯起眼睛笑着回忆说：“好像还有什么……我记不大清了。” “这其实让人觉得亲切，”赫敏不仅没有难过，她反而因为得知了吉德罗·洛哈特的过往而高兴：“原来他也曾经有过这么不成熟的经历。” 德威特的心情变得有点糟糕——他不明白为什么，有气无力地缩在沙发里，看赫敏容光焕发地讲述吉德罗·洛哈特的著作，就更烦躁了。 “所以今年采用吉德罗·洛哈特的书来当课本是完全没问题的，”赫敏讲了一大堆关于吉德罗·洛哈特的好话之后，总结道：“真想和有好眼光挑选出来这些课本的教授好好聊聊……” 德威特彻底不说话了，他无所事事地翻阅着马尔福家族寄过来的清单，上边写着最近送过来的一批黑魔法道具，这是第几遍看了？他尽量回忆着，眼睛扫过上边冷僻的词语，一个字母也没看进去。 就算是过了会儿出发去了对角巷，德威特看起来也是一幅心不在焉的模样。 这么着，赫敏和德威特的情绪对比就出来了，看起来就连赫敏把见面的日子定在今天也是蓄谋已久，因为去了对角巷就能看到——在丽痕书店的招牌上边，挂着一条大横幅： 吉德罗·洛哈特 签名出售自传 《会魔法的我》 今日下午12：30—4：30 同时还有很多的人围在书店门口，通常是以家庭为单位，每个家庭都有共同点——男主人和儿子愁眉苦脸，女主人和女儿欣喜若狂。 非常有趣，德威特越发地不开心了，直到在人群中看到卢修斯·马尔福还有他的儿子德拉科。 “我去和卢修斯说几句话，”德威特对着费埃尔女士说了一声：“你照顾着赫敏，别让她发现。” 接着德威特就去了丽痕书店的角落，他低调地朝卢修斯招招手。 马尔福先生便让儿子进书店先调书，自己挡住脸一溜小跑来到德威特面前，不安地说：“大人，您还亲自来买书呀？” “我不亲自来还能怎么样？” “我可以买完寄给您，”卢修斯尽量避开四周的眼神，他使劲儿往角落的阴影里藏：“您不是喜欢隐蔽嘛，怎么这次……” “怕影响你在你儿子心中的光辉形象？我很想说——你在教我做事？不过呢……”德威特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讥讽表情说：“还好我是个很会为忠诚的手下考虑的人，我肯定不会哪天忽然让你去魔法部的大厅喊自己是福吉的热兵器，也不会忽然让你在霍格沃茨的礼堂跳什么不检点的舞，更不会把你的隐秘到处乱说……放心吧，时间长了，你没准儿还会想认我当个老大哥呢。” 卢修斯涨红了脸说不出话，他显然不缺乏唾面自干的勇气，能很清楚的认清形势，即使被这种话甩在脸上，也只是转转眼珠转移话题：“我注意到您和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巫走得很近，大人，我很乐意为您介绍一些上档次的朋友……” “住口吧，”德威特的眼里透露出逐渐清晰的轻蔑：“你想用所谓的纯血家族来吸引我？大可不必，我反倒是想问问你——是我最近太温和了，还是你叛逆期了？” 卢修斯觉得不妙。 “你引以为傲的儿子——在第一学年的考试中——成绩还赶不上一个你看不起的小女巫，”德威特用气声阴阳怪气地说：“你很满意，是吗？” 其实卢修斯在私下里为此不知道难受了多久，他从拿到成绩单开始就对着德拉科念叨了不知道多少次。 “或许你得付出点儿代价，”德威特慢悠悠地说：“不过我还是先给你记一笔，你得记住你机会可不多，现在听我说——我有件事要让你办，去给我调查那个吉德罗·洛哈特，我要你查得清楚，连他今天早上吃了什么都要知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换来的消息 查出来早饭吃了什么是夸张的说辞，德威特要的是现在就能听的消息，刚好，卢修斯·马尔福对吉德罗·洛哈特有所了解，并把重要的消息讲了出来： “那是个沽名钓誉的鼠辈，”他这么描述吉德罗·洛哈特：“他用了些手段，谁知道那是什么手段呢, 总之他有了些事迹，然后合作——他不怎么要钱，只想要搞些大场面，什么事情都是怎么出风头怎么来。” “非常有趣，”德威特抱起胳膊微微点头，示意道：“继续说。” “跟他合作挺愉快，知道这事的人其实也不少，不过因为有钱赚嘛……”卢修斯面色如常，他并不以此为耻：“他对付那些没见识的妇女小姑娘们有一手，能从那些人手里捞到不少钱。” loubiqu.net “能找准对象，”德威特说：“最起码卖书这件事是你情我愿的。” “他肯定有问题，”马尔福先生肯定地说：“不过没人愿意去查，只要没人知道，到时候出了事就找不到自家头上，这种有钱挣少费心还没风险的事谁都喜欢做。” “今天回去就去查查，”德威特下令：“然后尽快把结果通知我。” “关于洛哈特还有一个消息。” “快说。”德威特已经看到赫敏在到处找自己了。 “他要出任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 “邓布利多估计是老眼昏花了，”马尔福先生恶毒地说：“能选中这么个蠢货当教授，他的校长算是快到头了……” “邓布利多不当校长让你当吗？”德威特嘲讽道。 然而卢修斯真的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 “邓布利多绝对是个合格的校长，他够聪明够敏锐，毫无疑问他是个好人，而你呢？”德威特记得邓布利多的好，那个老人虽然神秘爱说些神神叨叨的话，但他帮了自己，现在听到卢修斯说邓布利多的坏话, 德威特当然就不乐意听：“挑了个狗屁不通的伏地魔当老大——我说啊, 你真没考虑过跟着邓布利多干吗？跟着邓布利多怎么都比跟伏地魔待遇好吧？没眼光的东西。” 这话其实忽略了违逆伏地魔的风险，追随邓布利多当然好, 但对抗伏地魔就意味着有了随时被来一发索命咒的风险，同时这其中还涉及了理念的问题，不过没工夫细细讨论，德威特只管说就完事了，毕竟，不管他说得有离谱，卢修斯·马尔福都不会反驳他。 甚至说就算指着卢修斯的鼻子骂娘，他也只会“啊对对对”。 对完了，德威特就转身离开了。 留下的卢修斯·马尔福在德威特转身之后，也在谄媚地笑着，直到德威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丽痕书店密集的人群中，他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消失，恶狠狠地说了句“该死！” “父亲，您在和谁说话？”德拉科·马尔福抱着书过来了。 “没谁，你听错了，”马尔福先生的脸上闪过一丝慈父的笑容，在想起德拉科的成绩后又迅速敛起，他看到了远处的韦斯莱一家，现在也没了上去问候问候的心情：“我们回家。” 马尔福父子就这么回去了。 德威特还没走。 “你去哪儿了？”赫敏问道：“这是你的书，我顺便给你的也拿了，你看到哈利了吗——他知道费埃尔女士是你的母亲之后，说要找你，他和韦斯莱一家在一起。” 德威特就又去找哈利，卢修斯看到了韦斯莱一家他当然也看到了，在人群里找到几个会动的红头发脑袋不算什么难事，他拨开人群走过去，先和双胞胎打个招呼，又向韦斯莱夫妇问好，最后是哈利——一见到德威特，哈利的表情就有些怪异，也不管周围其他人，他拉着德威特就往一边走，同时低声说：“我遇上了怪事。” “说呗。”德威特思索着到底是什么事非得找自己。 “你知道家养小精灵吗？”哈利紧张地问。 “我知道，”这是因为马尔福才知道的，德威特点头：“怎么了？你有一个？” “我当然没有，”哈利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乐了一下，随后重新变成那副绷紧的紧张模样说：“我……嗯……在假期的时候见了一个。” “快点说重点吧，”德威特无奈地说：“你打算今天晚上住在书店跟我谈一晚上吗？” “我只是担心你不相信……好吧，我快点说，”哈利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说：“有个叫多比的家养小精灵找到了我姨妈家……” 德威特的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他拦截了所有寄过来还有寄出去的信，他说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保护我，我当然要问哪里有危险，他不说，后来我骗出来他的话——他说你——原话的意思是‘德威特是个危险的人’。” 哈利飞快地说完了自己知道的消息，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紧张什么，重新捋了捋自己的做法和想法后，他看向德威特——德威特的那双黑眼睛里闪动着莫名的神采，脸膛的线条硬得出奇，呼吸的节奏又平又稳，嘴角却挂了微不可查的弧度，像是听到了某些带有嘲讽意味的笑话，并且在笑话里担任主角。 等了会儿，哈利听到德威特慢悠悠地说：“那么……你觉得我危险吗？” “如果我这么想，我就不会来告诉你了，”哈利从德威特的态度里获得了平静的力量，他说道。 “有道理，”德威特赞同地说：“多比没伤害你吧？” “他——间接地伤害了我，”哈利的脸上忽然布满了愁云，苦恼地说：“他害得我姨夫的生意没谈成，然后我被关了起来，是弗雷德、乔治还有罗恩开了他们家的车来接的我。” 德威特笑着说：“噢，这算不得什么大事，谢谢你的提醒……” “你不担心吗？”哈利忍不住问。 “没什么好担心的，”德威特安稳地说：“你也不用再想这个事了，你说出多比这个名字，我就知道怎么解决了，我的母亲知道多比是马尔福家族的家养小精灵，她会替我去和马尔福家族的人‘好好沟通’，让这个问题解决。” 看到哈利满头雾水的懵懂表情，德威特愈发无奈地叹口气，如果哈利没有跟自己报信，那这么一走了之毫无心理负担，现在嘛…… “来让我仔细跟你讲讲，看你这么好奇，”德威特迅速编造着借口说：“关于多比，关于马尔福的一切来龙去脉……” 第一百二十章 为冲突埋下的伏笔 德威特尽量不说谎，他委婉地讲述经过，说：“我母亲认识马尔福一家的人，她能说上几句话，他们的交情起源于一个巧合的误会，打个招呼——你就不用担心多比的问题了，他必须听主人的命令, 比如——让他再也不来找你怎么样？” “等等！”哈利听到马尔福就会产生阴暗的联想，他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说：“你说多比是马尔福家的？那多比会不会其实是听了马尔福的命令来害我的？因为多比，我被魔法部检测出来违规使用魔法，还收到了警告信。” 德威特想起来离校时发的通知书，上边严令禁止学生们在校外使用魔法，但是这是怎么监管的？于是他问道：“怎么回事？” loubiqu.net “那个家养小精灵用了魔法, ”哈利困惑地回忆道：“然后我就收到了魔法部的警告信——很快啊，就收到了。而且还是寄到我家里！”说着说着他生气极了：“真该死, 我姨夫当场看到了信的内容, 知道了我不能在校外施法的消息，我被关了起来，如果不是罗恩开车来救我……” “这有点儿过分了，”德威特本以为哈利的待遇差只是得多做些家务，穿些旧衣服，这么看来实际情况比想得更差：“他们囚禁你是不合法的吧？” “那我能怎么办呢？”哈利悲哀地说：“等到这一学年结束……我又要回去了！” “报警吗？”德威特想起了费埃尔女士做过的事，想起自己做过的事，就觉得现在考虑报警对自己来说似乎有点反讽的意味，他忍不住咧开嘴露出一丝不合时宜的微笑，说道：“如果魔法帮不了你，那不如考虑考虑普通人的方法？” “那我姨妈姨夫他们会怎么办？” “大概会被抓起来？”德威特说：“这事儿嘛……可大可小，你可以说你曾经遭受过惨无人道的虐待，比如你的额头就是被砸出来的大伤疤……” “但是谁都知道那其实是伏地魔干的。” “普通人不知道啊，你说那就是你受到体罚的证据, 然后你的姨妈和姨夫十有八九会被关进去，你的表哥呢？也会变成一个没人管的……你知道那个词儿, 我想起了一个谜语——什么东西六条腿进去，两条腿出来。” 哈利没心思去猜谜, 首先让他说谎就很为难了，虽然他想过报复姨妈和姨夫一家，但不管怎么说——自己有吃有住长了这么大，真有报复的机会摆在自己眼前了，哈利想到的却又是姨妈和姨夫的“好”了。 怎么也比吃不饱饭没衣服穿的孩子好，是吧？虽然他们态度恶劣，但总归是亲人，如果姨妈姨夫“进去了”，表哥真成了另类的“孤儿”，就算报复的结果是这样，也实在是有些不忍心，换个方法吧，哈利说服了自己，但看看德威特，他也能理解德威特的好意，直白的拒绝恐怕又有些伤感情，所以他低头又抬头，犹豫纠结。 “尽管说吧，”德威特微笑着说：“你就算骂我一顿我也不会在意。” “我觉得……这么做不太好，”哈利放心了，他大胆地说：“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诬陷是不对的，而且我也不想让他们进监狱，这样的惩罚太严重了，虽然待遇差点，但也没差太多……” “那这么看来，你很善良。”德威特这次说话不含有任何讽刺的意味，他不讨厌善良的人：“这是个好事。” 面对这么直白的夸奖，哈利傻笑几声。 德威特接着想了更简单的办法：“那就去找别人呗，你看韦斯莱一家怎么样？我看你都直接住在他们家了，说不定他们家的大人会帮你？其实我也很想建议你直接去找邓布利多教授，但是那终归是校长——不如去找麦格教授，这都是办法，你说呢？” “这是家事，”哈利考虑的总是别人的感受和想法，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名声并且去利用什么的，而是说：“麻烦别人……” “麻烦别人不是什么耻辱的事，交情就是你来我往这么来的，”德威特想起在绿维珑的日子，认识的有些人就是这样：“你找上一个人要帮忙，然后那人说你帮我做件事，做了事就拿报酬……” “听起来像是什么回合制rpg游戏。”哈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这么说一句——尽管什么是回合制rpg他都不知道。 “然后就成了朋友，”德威特赞同地点头：“总得有个人开头——就比如现在，我说你帮我个合适的忙，你会怎么想？” 哈利想都没想就说：“当然可以。” “你看，反过来应该也是这样，”德威特教导哈利：“互帮互助，你说呢？” 哈利有所思考，他隐约觉得这其中有些不严谨的地方，但又被德威特平等的尊重态度和给出的友情给弄得心神激荡，他重重地点头说：“你说得对！” “那就走吧，”德威特拍拍哈利的后背：“这是小事，这都是小事。” 但是他们要走，人群却忽然涌了过来。 领头的是一个耀武扬威的金毛——的确像金毛——还是娇生惯养的富家金毛。过来的这个金毛袍子华丽，眼神宽和，走起路来抬头挺胸，有种自以为是的夸张气势，配上那张英俊的脸，着实引发了德威特的思考。 如果自己不知道内幕，会不会也被这幅皮囊给震慑住？不过当金毛一开口，他就知道自己多虑了，草包就是草包，装腔作势也掩盖不了事实。 “这不是哈利·波特吗？”吉德罗·洛哈特兴奋地嚷嚷着，挤过来要握哈利的手。 这人的语调里都流淌着浮躁的气息，同时还有一种如梦似幻的飘然喜悦，彰显着满意的情绪，是喜欢热闹，还是喜欢这些狂热粉丝的无脑追捧？ 不过这不影响德威特凑热闹，他当下就要让开位置，看看哈利的窘态，却直接被吉德罗·洛哈特带来的人流给挤到一边，为首的洛哈特甚至还用胳膊肘撞到了德威特的胸口。 “不好意思。”洛哈特头也不回地含混了这么一句，一个无名小卒而已，不必在乎，或许这无名小卒还会以与自己发生了肢体接触为荣呢，洛哈特恬不知耻地想着，并迅速投入到当前的任务里——现在什么都比不过自己蹭哈利的流量。 德威特什么也没说，他避开人群走到一边，忽然他不想当个乐子人了，他要好好考虑洛哈特的问题。 第一百二十一章 晚间的访客 回到费埃尔女士身边，德威特问：“赫敏呢？” 费埃尔女士冲人群抬了抬下巴说：“喏，想去要签名呢。” 立刻，烦恼就像蛛丝一样糊在了德威特心头，让他心烦意乱地说：“又是洛哈特！他有什么厉害的……让我看看这玩意儿都写了什么书……《与巨怪同游》，什么逆天玩意儿，比得过我一棒子砸碎巨怪脑壳吗？” 费埃尔女士微笑着看着德威特耍脾气。 “《与母夜叉一起度假》……呿, 我以为和蜥蜴人亡灵族上床都够重口了，洛哈特比我想象的还变态。” 尽管德威特的声音很小，费埃尔女士还是贴心的用魔法阻隔了声音的传递：“别说脏话，亲爱的。” 德威特没理她，继续说：“还有这个《与女鬼决裂》……我弄死了伏地魔——也不算弄死，半死之后的半死是有的，我也没出本书, 因为我觉得伏地魔烂, 他呢？他和女鬼闹别扭都能出书！” “他文笔好, ”费埃尔女士说：“虽然剧情没深度，但是够有趣，没有学习价值——其实算得上有一些吧，里边有些知识是正确的，但是火不火这个事有时候就是不讲道理的。” “所以你要告诉我你也是他粉丝？”德威特黑着脸问。 “我肯定不是呀，”费埃尔女士轻笑，她愉快地说：“你有主意吗？需要我帮忙吗？” “你能帮上什么忙？”德威特闷声说：“你什么能耐我一清二楚，你手里只有一个马尔福家族——这事我有主意……洛哈特……他要去霍格沃茨当教授，想想那个情况——啧！我猜啊，邓布利多又有什么打算了。” 但德威特却没说出自己的想法，费埃尔女士也默契的没有问，他们等着赫敏眉飞色舞地回来。 “我要到了！”小姑娘把一本洛哈特的书抱在胸口说道。 德威特目前是再也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吉德罗·洛哈特的消息了，他干脆低下头当做什么也没听见，从对角巷离开的时候，也是由费埃尔女士出面，把赫敏交到她的父母手里。 这是坏人心情的一天, 对情绪的影响是毁灭性的。就是吃了丰盛美味的晚饭，德威特的心情也将将从很“糟糕”变成“有点糟糕”——这是没理由的，德威特厌恶自己此刻的状态，他自认为有些过于软弱了，好像更丰富的感情是一件坏事一样。 “我出去走走，”德威特放下餐具擦了擦嘴对费埃尔女士说：“我要散散心。” “慢一点，注意安全。”费埃尔女士站起来收拾餐桌，顺便嘱咐了一句——前边提到过，没用魔法是因为她喜欢亲自动手。 于是当地的麻瓜们就能在夜里看到，从无人的山上下来了一个穿袍子的男孩。 这个男孩步履匆匆，眉头紧锁，好像是有什么苦恼，在此之前谁也没见过他，看起来像外地人，但是是从林子的方向走出来的，要说是野人，那也没有这么干净的衣服，在路灯下就能看到长袍的样式虽然古怪，但每个死角都洗得干干净净, 可见这孩子的母亲肯定是个会照顾人的。同时也不见男孩有什么疲惫的神色，更不慌张，行走时的沉思让他看起来有点忧郁。 不过这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到了晚上总归会有风险，刚吃完饭的当地巡查在巡逻时就注意到了闲逛的德威特，他拦住德威特的去路，咳了咳嗓子沙哑地说：“这么晚了在外边干什么呢，孩子？你家里的大人呢？” “哎哟，”德威特烦躁地自言自语：“忘了我吧！” “那可不行，”巡查的耳朵可灵光，他立刻威严地说：“你家在哪儿？我要把你送回去，顺便让我跟你家大人聊聊……” 显然，这是个好人，但德威特实在没心情纠缠，他取出魔杖，抵在巡查的胸口念咒：“一忘皆空。” 这一切的过程不过一秒，巡查就恍惚地后退了两步。 “你没看见我，你继续干你该干的事。”德威特低声说道，他同时看看周围——夜深了，没有别的人在。 巡查点了点头，步履蹒跚的继续前进。 德威特看了眼巡查的背影，躁郁地抓了抓头发，他闻到了花坛里的香气，这没能让他平静下来，得找些事干。 aiyueshuxiang.com 他怔怔地到处看。 看到路边的小房子排的很整齐，灯光透过窗帘，隐约有人声，每家每户门前几乎都有个小院子，闻到的花香是从这地方里传出来的。 与巫师截然不同的环境让德威特产生了别的思考——这是普通人的生活，也是他前几年的生活，如果没有收到霍格沃茨的通知书会怎么样呢？应该会继续学业……但在霍格沃茨不也是学习？好像没什么本质的不同——那自己现在想的东西有什么意义？比起盲目的思考，更值得珍惜的永远是当下，如果迷茫又不想努力，那倒不如享乐——虽然听起来有点颓废的意味，但人生奋斗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更长久的欢愉？ 德威特开始朝韦斯莱家的方向走，他想起了双胞胎，跟双胞胎一起玩玩绝对会有意思，他们两个在一起比一个马戏团更有趣，但是，德威特走错了路了。 是在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但方位出现了一点偏差。 平地上奇形怪状的楼房没见到，德威特反而找到了一条河，河边有个房子，外形像个普通人的居所，但这地点倒像巫师选家的思路。不过联想到有些人喜欢在假期往偏远的地方跑，这里有栋房子也不足为奇。老怀特还活着的时候，就常有人去农场周边散心。 德威特失去了兴趣，他当即打算离开，但房子里却传出了猛烈的短暂巨响，伴随着刺耳的尖叫，还有闪烁的光与某件物体沉重倒地的闷响——最后那一声动静德威特有分辨的经验，他确信那是人体倒地的声音。 死人了？德威特隐去身形，走向河边的棕色木屋，用魔法打开门锁后悄无声息地走进去——凑个热闹，他这么想。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发疯的父亲 这么着潜入别人的房子，既违反了道德，也违反了法理。德威特对这一点认识得一清二楚，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享受潜入的乐趣——或者说，就是因为违反了才够刺激。 尽管毫无隐藏声音的必要，德威特还是把潜行当成了一件有乐趣的事情来做，他谨慎地经过每一个拐角, 虽然没有普通人能看破他的伪装，盖过脚步声的女性尖叫伴随着听不清的词语，不过不必心急，等到了现场他就明白这是一幅怎样的光景。 事故发生在浴室里边，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现在的状况。 一个肥胖的男人端着枪口冒烟的猎枪，现在枪口已经放下了，他瞪大了眼，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是意外倒在浴室门口的那具成年男性尸体, 而是惊诧浴缸里飘起来的小女孩, 浴室里爆闪的灯，还有狂舞的窗帘。 胖男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德威特却有所猜测——这不就是巫师们觉醒天赋时的意外魔法嘛，但他又想起来费埃尔女士曾说村子里有一个麻瓜家庭里出了个小女巫，所以这是第二个觉醒的，还是什么“二次觉醒”？ 飘起来的女孩闭着眼抱着头尖叫，她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飞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胖男人震惊地念叨着重复着，想要接近，但被迎面扑来的狂风给往后推，寸步难进。 浴室门口的尸体也跟着往外滚动，同时还有异常的响动——德威特看过去，发现那是一把手枪。 必须得承认，这一刻他动心了。 一个只在书本上了解过枪械的男孩子第一次见了实物，就像第一次看到了大人手中的刀剑一样，压根抵挡不了摸一摸的诱惑, 但德威特当然不会莽撞地动手，回忆起哈利收到魔法部警告信的经历，就能猜出来魔法部有什么手段可以监控范围内的魔法，而且动作不慢，再算上巫师们幻影移形的手段……德威特不再前进，他开始往角落移动。 至多半分钟，两道人影就从虚无的漩涡里噼里啪啦地陡然现身，这是两个穿西装的男巫，脚刚落地，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了一震。 “梅林的胡子呀，”个子稍高点的惊呼：“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另一个矮一点儿的拔出魔杖，先把拿猎枪的胖男人给拉到面前，他不耐烦地问道：“麻瓜！这是怎么回事？” 胖男人下意识要举枪，他或许是要保护或许是要自卫，不过原因也不重要，下一秒就被魔法部来人的魔法打在身上，让他的猎枪脱手而出。 “我们是来帮你的，”这个男巫说：“别不识好歹。” 真粗暴，在一边暗中观察的德威特心想，这其中体现出来的是巫师的傲慢。 胖男人意识到了现状, 他谨慎地说：“你们是什么人？” “巫师, ”高个儿温和地说：“跟这个……小姑娘是一类人。”他指了指还在空中飘着的女孩, 这会儿提到了，德威特也注意了那女孩——很漂亮，或许费埃尔女士年轻时跟她有一比。 “如果你们是来帮我们的，”胖男人说：“能不能先把我的侄女给救下来。” “不急，这是正常现象，等她自己结束就好。”高个儿继续说：“我们先了解一下情况……地上这人是谁？” “是艾玛的父亲，他疯了，要杀自己的女儿，我听到艾玛的求救——我瞄准了那男人——他还要开枪——我只好先动手。” “没救了，”矮个儿蹲下去看看男人的尸体，反过来之后在尸体的胸口处发现了晕开的大量血迹，快把白衣服的正面给浸透了，他扫了一边的猎枪一眼，轻蔑地感叹道：“难道麻瓜的金属魔杖还有一手？” “别研究死麻瓜了，那是麻瓜傲罗们的事，”高个儿提醒道：“我们是来检查是不是有人违规施法的，这儿没有霍格沃茨的学生，信寄不过来。” 看来他们没办法监管自己的法术，德威特确定了，而且这两个巫师水平也不怎么样，发现不了自己。 “白跑一趟，”矮个儿迭声抱怨：“所以这不就只是麻瓜的案子？跟我们没一点关系，应该通知霍格沃茨的教授来。” “别抱怨了，”高个儿冷声说：“麻瓜的傲罗马上就要来，我们得动作快点——你，麻瓜，我问你几个问题，这个女孩还有别的亲人吗？” “她只有个亲姑姑了，就是我的妻子。” “怪可怜的，”高个儿摇摇头感叹道：“也就是说以后负责照顾她的就是你们了，没问题吧？” 饭团看书 胖男人面露悲戚，他设身处地地想——换做是自己的父亲要杀了自己，那该多痛苦？而艾玛现在连父亲也失去了，他感同身受，痛苦地说：“我们肯定会照顾好她。” “好吧，那很好，不过我们其实也不太在乎你们怎么办，”高个儿随性地说：“我们会把现场恢复到最开始的样子，作为未来霍格沃茨学生的亲属，你们得保密……你们知道霍格沃茨吗？就是所有巫师都要去上的学校，很快你们就会收到一封信……” “两位先生，我知道信，我已经收到了，”原本飘在空中的女孩落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意识，她看起来很冷静，扫过地上的尸体时仅有刹那的恍惚，语气在大人耳朵里却被听出来心如死灰般的可怜感情：“我以为那都是——假的。” “这很正常，”矮个子男巫对女孩反而很宽容，他温和地笑着说：“很多麻瓜家庭出身的孩子都这么想，但是魔法是真的——你这不是亲眼所见了吗？” 接着他用魔杖指了指地上的猎枪，把猎枪变成玫瑰，在空中弯弯枝干跳了个舞。 原来这天赋不是自己独有，女孩平静的表情下泛滥起恶毒的思绪。 高个儿男巫开始复原现场，他最后嘱咐了胖男人记得保密的要求，重申了泄密后会清除记忆的严重后果后，他和同伴就用幻影移形匆忙离去。 而德威特终于得以放松地呼吸几口气，他同情看了眼失去血亲的女孩，也不打算做什么，这世上遭受苦难的人可太多了，他能做的，也只是开启灵视，用自己的方式对发疯的父亲施以惩戒。 第一百二十三章 死人的爱 女孩父亲的灵魂仍旧驻足于原地，盯着浴缸的方向喃喃自语，手里比划着握枪的姿势，仿佛随时都能扣动扳机。 看来这人疯得不轻。 德威特没有轻举妄动，他倒想立刻汲取了这个疯父亲的秘源，可又不能大大方方地现身，好在看这疯父亲的灵魂执念颇深, 仍旧没有意识到自己已死的事实，所以也不急于一时。 他看着胖男人扔掉被魔法放回手里的猎枪，在魔法部的巫师离开后冲到女孩面前，抱起女孩安慰性地拍着对方的背，尽快把小女孩带离这可怕的现场。 过了没多久，女孩的姑姑, 胖男人的妻子也来了, 又过了没多久，德威特在路上偶遇的巡查也来了, 他坐在车上被人带过来。那个巡查好像还在迷迷糊糊的，如果不是德威特对他施了遗忘咒，估计带队赶来的速度还会快一点，不过到那时候，估计就是一整个队的人都得被魔法部的人施法遗忘。 德威特耐心地等，等到调查取证结束，现场被封锁，所有人都离开，他才解除伪装，来到疯父亲的灵魂面前——真够执着的，德威特冷漠地想，同时缓步接近，同时也能看到癫狂的灵魂仍旧在重复着什么话。 这就是人的本质。 倒要瞧瞧这疯子能说出什么有见地的话来，德威特难免好奇，他凑过去听。 “艾玛……” 那个女孩就叫艾玛了。 “我们一起去找妈妈……” 艾玛的妈妈是已经死了的。 “我必须这么做，我只能用这办法来保护她……” “是吗？”德威特知道不该跟疯子计较，可还是忍不住讥笑道：“确实啊, 只要你的女儿死了，就再也不会受到伤害了——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你不懂，”幽灵仍未意识到自己已死的事实，但他却能交流，这也是常见的正常情况，他抬起头对德威特说：“这是唯一的方法。” 德威特清清楚楚地告知：“但是你已经死了，你没办法保护你的女儿了，我现在去把你的女儿杀了——你也无能为力。” 预想中这个父亲破防的场景并未发生，他只是怔了一瞬，低头看看自己的状态，了然地点点头，坦然地接受了现实，最多不过是自语了一句：“啊，我已经死了吗……这样也好……艾玛呢？就是我的女儿……” “她受到了惊吓。”德威特越发觉得古怪，这个灵魂怎么也不像是发疯的人死去后的样子，他皱着眉头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说你是个疯子。” “是吗？她这么说我——”男人的幽灵的脸上掠过一抹古怪的僵硬微笑，他想起过往，想起女儿所做的一切, 要尽自己身为人类的本分，把不为人知的黑暗全部说出时, 死亡的疲惫涌了上来。 有的东西就是意识到了才存在，对于灵魂来说，死亡偶尔也是如此，意识到了死亡的事实，死亡的感受才会出现。 消极的情绪包含在死亡的疲惫中率先袭来，随后是看透一切的淡然，幽灵男人认为自己死去就是注定的结果，已死之人就应该坐视活人的世界洪水滔天，当然这只是借口，真相呢，真相就是他不愿说出黑暗的秘密，父爱仍旧存于这幽灵中。 倘若艾玛与自己一同赴死，那身为父亲的自己也要用灵魂保护她，活人怎么议论都已无所谓，可现在艾玛没死，她也不想死，幽灵父亲能做的也仅仅剩下守口如瓶了，其实这其中还有一个关键原因，就是德威特说“杀了你的女儿”说得太轻松。 德威特以为自己是在和一个没逻辑没推理能力的疯子讲话，所以肆无忌惮什么不着调的话都敢往外说了，偏偏幽灵有理智，幽灵听了德威特的话认为德威特才是恶人，疯子，一旦暴露女儿的秘密，肯定没有好处，所以就这样了。 可德威特也不是蠢的，他准备好汲取秘源的法术，想要以此威胁：“你的女儿肯定在说谎，她肯定在隐瞒，我觉得你知道原因……你瞧瞧你，哪里像个疯子？” 幽灵的反应很简单，他打定了主意就要贯彻到底，对女儿的父爱到死了也没变，既然眼前这小子认为自己应该是个疯子，那就做出来点疯样，于是他立刻做出可怖的鬼相，张牙舞爪地冲撞向德威特，接着从巍然不动的德威特身上穿过去。 “这是没用的，”德威特脸色转冷，转过身后残酷地抬手说：“这才是有用的。” aiyueshuxiang.com 可以跨越生死的秘源法术连到幽灵的身上，他缓缓推进汲取的进度，试图以此威逼，可幽灵男人的眼中只有解脱与从容，这样一来，德威特也明白了，虚无的恐怖也不能让这个幽灵改变主意，他觉得自己得尊重这个父亲的意志，并在最后取消了汲取秘源的打算——这是德威特的仁慈与怜悯。 幽灵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德威特，他不再装疯卖傻。 “我不知道你做过什么事，”德威特随意地解释道：“也查不清你有什么罪恶，就算你有错，”他看看男人尸体曾经倒过的地方继续说：“死亡也勾销了大部分，整体来说与我无关，你保护女儿也没错……哼，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就这样解脱了，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去吧去吧，”德威特催促道，他摆摆手说：“不管是什么回音之厅——还是什么别的叫法——你尽管去吧，你已经死了，或者你想被吸干？” 抉择摆出来了，可是再消极再疲惫也真舍不得啊。男人的幽灵留恋地望着现实的一切，死去的妻子好像在对自己发出呼唤，但还有艾玛，他的小甜熊……不管犯下多少罪孽，那都是自己的女儿，父亲应该包容女儿，没了自己她还能有人这么愿意包容她吗？ 死人不用考虑什么社会责任，活着的时候男人会考虑这东西，现在他只剩下了爱，可惜也没用了——他还没来得及告诉自己的女儿，那些恶毒的手段在大人眼里有多幼稚，多容易拆穿……还没来得及教给她…… 死亡的触手以一种更强力的姿态，如潮水般缠绕住已经不存在的内脏，男人艰难地笑了笑，放弃了抵抗，他如烟雾般溃灭在原地，去该去的地方了。 父爱，德威特慢慢赏析，好像不错，但他没体验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学习的方法 “你的父亲是个怎么样的人？” 从湖边小屋离开后，德威特回了家，他没有立刻去地下室去搞实验，而是拉着费埃尔女士坐在客厅聊天，就是——忽然有了兴致。 弗莱娅·费埃尔有点茫然，她陷入了回忆，端着陶瓷茶杯愣了半晌, 才迟疑地说：“他……是个混血巫师，成绩不好，喜欢怨天尤人，所以对魔法界的一切都相当憎恶，他恨我的母亲。” “为什么？” “我的母亲也是个拉文克劳，她成绩优异，说起我的父亲了，她会回忆在霍格沃茨的时光, 只是——唯有恋情开始的时候是美好的——然后发展……后来，就像我和我的丈夫一样，区别是结果不同，他们死在了神秘人掀起的战争中，或许让我和一个麻瓜结婚是为了保护我吧？我不知道——结了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们，而我的丈夫也不让我去见他们，我听到他们最后一个消息就是他们的死讯。” “所以你也没有体会过父爱？”德威特忽然就心理平衡了，他可耻的从同病相怜的感受中取得了安慰。 “如果打是亲骂是爱……” “哦，显然你说的打骂是毫无缘由的那种。不谈这些伤心的事了，”德威特说：“我今天从哈利·波特那里听到了一个消息。” 他把关于多比的事情告诉给费埃尔女士，并要求她给马尔福家族写封信，对多比严加看管，并且下达禁止再联系哈利·波特的命令，如果仍旧无效……那么帮倒忙的财产恐怕就得被“处理”掉。尽管多比早就被下达了不准泄露秘密的命令，但现在看来，应当是被钻了漏子。 “你跑一趟, ”德威特又觉得不稳妥：“让卢修斯当见证人，让纳西莎和多比立下不可违背的誓言——我说啊，对家养小精灵，这种誓言有用吗？” 费埃尔女士摇头，她也不知道，但她知道一点：“家养小精灵绝对不会违背主人的命令，不需要发誓。” “行吧，那就这样吧。”德威特叹口气，他总不能真的杀了多比吧？多比也没有错，他的表现像个心怀正义有着坚定目标的角色，哈利也算的上是个朋友，多比帮了自己的朋友也算不上坏事，如果就这么杀了他——一方面会衬得德威特像个恶人，另一方面没办法推进剧情。 然后德威特又给费埃尔女士讲了自己散步时遇到的突发情况，并说：“你能调查一下吗？在不亲自参与的情况下找人调查，我觉得不对劲，顺便——我想要几把枪，手枪步枪霰弹枪机枪冲锋枪……都行。” 费埃尔女士当然会同意，她谁都会拒绝, 但德威特的一切要求她都会满足。 日子重新变得平稳。 隔了一天后，费埃尔女士弄来了资料和枪。 “那个死去的父亲的女儿叫艾玛·格罗斯曼，”德威特翻着档案说：“死了的男的还有杀人的罪名……真古怪，不过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我和那男的的灵魂交流过，他说要保护自己的女儿，会不会有一种可能，这些死在这男的手里的人其实是一个小女孩亲手杀的？不然怎么会说保护呢？不过我可不担心——一个什么魔法都不会的小女孩，你觉得她的阴暗想法能瞒得过分院帽和邓布利多吗？” “那要看她会不会在分院典礼上想起来曾经做过的事，必须想才会被看见，”费埃尔女士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可能分院帽会开个先例，当场把那个女孩分进阿兹卡班。” “哈，那肯定能引起轰动。”德威特笑了笑就不再管这事了，他的眼睛从一开始就在不断地瞟资料旁的东西——一把手枪和一把猎枪。话说完，他就急不可耐但又生疏地拿起枪开始欣赏。 先抚摸，从带着自然纹理的木质枪托开始，到扳机再到金属枪管，德威特爱不释手，他如饥似渴，工业造物蕴藏在流畅外形下的暴力之美让他满足。 “该怎么用？”德威特问费埃尔女士。 “别急。”费埃尔女士取出一个水晶瓶，里边装着银色的絮状物，飘动着，接着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银色的石盆，上边刻画了古代魔文。 “崭新出厂的冥想盆，我弄了一个咱们自己用，可惜你不会摄神取念，不然可以直接用这些记忆了，但是用冥想盆看记忆也有好处，我们可以一起看。”费埃尔女士打开瓶塞，把瓶子里的东西倒进冥想盆中，再用魔杖搅了搅——这是家庭主妇的习惯，就像打鸡蛋搅面糊一样，下意识就做了。 石盆里的银色物质开始旋转，形成一汪池水样儿的漩涡。 “把头埋进去，”费埃尔女士教德威特：“然后就能看到记忆了。” 她先这么做了，然后又快速地抬起头。 德威特看到在这个短暂的过程里，冥想盆像是没有了底，银色的物质刚好淹没费埃尔女士低下的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等她抬起来了呢，盆子里的液体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跟费埃尔女士一样。 xiashuba.com “就像这样。”她说。 “你说可以一起看，”德威特问：“但是这个盆子不够两个人的脑袋大。” “我用魔杖是一样的，因为学习了一些关于摄神取念的知识。” 费埃尔女士与德威特坦荡地对视，她娴静地微笑，最后德威特没说什么，他把头埋进冥想盆。 冥想盆变成了深不见底的井，德威特判定自己一头栽了进去，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这是作用在意识层面的魔法，他的身体其实没有动，如果想退出，随时都可以，他对外界的环境还有感知。 很快，德威特稳住了身体，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儿应该是个靶场。 显示出来的范围不大，有些模糊的地方晃动着银色的影子，大概是记忆的主人都记不清那地方有什么。靶场里站着两个持枪的男人，一个在教旁边另一个怎么射击。 一步接一步，所有讲解的精华部分被提取出来，直到射击所需要的所有步骤都来一遍，这段被缝缝剪剪的记忆就彻底结束了。 然后人消散，接着是场景消散，最后德威特觉得身后有什么源头释放出强大的吸引力，把他的意识从冥想盆的深水中抓了出去，塞回身体。 费埃尔女士给德威特倒了杯水，关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第一百二十五章 第二年开始 “效果很好，”德威特回忆着说：“不过我得再看几遍。” 确认自己彻底牢记住每个步骤后，德威特拿起了手枪和猎枪，在费埃尔女士的陪同下，去地下室开始练习。 现在日常的必须项目就多了一项打枪。 “没了魔法，巫师能扛几发子弹？”德威特最近老是说这句话：“巫师的反应快的过子弹嘛。” 虽然大口径的猎枪也打不穿费埃尔女士随手放的障碍咒，但这不妨碍德威特重视枪械的力量。 巫师一般不会随时维系着防护性的咒语, 血肉之躯面对钢铁火药照样会被撕碎，彻底的死亡之后是再昂贵的魔药都救不回来的，不过德威特不一样，他的力量会以无形盔甲的形式与他同在，不管是物理性的伤害，还是魔法的攻击, 在没能彻底击垮他的被动防护前都无法造成任何影响。 枪是好东西, 它不带电，不会被魔法影响, 所以在新学年开始，重回霍格沃茨之际，德威特带上了新装备。 在列车上，德威特见到了赫敏，布娃娃黛娜坐在她肩膀上看起来像个装饰。 “这样好吗？”他有点担心：“会不会暴露了？” “没关系，”赫敏回答：“黛娜喜欢在外边，我随身带个娃娃不过是有人说几句闲话而已，我不在乎。” 哈利和罗恩坐在列车包厢对座，德威特问哈利多比又出现过没。 “我都快忘了这事儿了，”哈利说：“我再没见过他。” 离开德思礼一家并住在罗恩家里的日子是哈利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睁开眼就有朋友陪着，到了饭点会有热气腾腾的食物可以吃到饱，每个人都特别友善，而且德威特在这期间也去拜访过韦斯莱家的陋居，他们的交情进了一步, 成了平时也愿意在一起的朋友, 烦恼全被哈利忘得一干二净。 聊起来霍格沃茨第一学年发生过的事, 哈利还神秘的说起禁区的宝贝, 并让德威特猜猜禁区里藏了什么——当然是魔法石，德威特欣赏着哈利惊诧的表情说道。 “与谁有关？”哈利还不死心。 “是邓布利多教授和你聊了吗？”德威特想起哈利·波特之所出名，就是因为伏地魔死于哈利之手，如今伏地魔没死，哈利或许会再度派上用场？ “我稍微知道一丁点内幕，”他比划出来那个经典手势说：“你知道我在禁林给海格帮忙，伏地魔嘛。” 罗恩在哈利口中听他说“伏地魔”已经听麻木了，但在德威特口中听到这个词儿还是第一次，立刻就方寸大乱：“你……你怎么说有个母亲是巫师——你怎么也说这个名字！” “那就是个名字！”赫敏忍不住说：“有什么好怕的？” “名字可以被施展魔法，有的名字说出口，名字的主人就会知道，不仅知道是谁喊的，还能找到位置，”德威特说：“还有的名字，被说出过一次之后就会永远地回荡在原地。”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用……那个称呼？”罗恩无法理解地问。 “因为伏地魔——太弱了，”德威特诚实地说：“我不必畏惧他，也不必尊敬他。” 罗恩被逗笑了，他压根就不信：“哦，你别闹了——这笑话可不够有意思。” 德威特看了看赫敏, 心照不宣地笑着，摊开手说：“好吧，你当然可以当我在开玩笑。” 赫敏白了德威特一眼，表面上没什么，但她心里也暗戳戳地高兴——因为现在只有自己知道德威特的话是什么意思。再低下头的时候，就看不进去书了，当德威特在身边，一切有趣的东西都好像索然无味，赫敏干脆把书收起来，接下来专注于聊天，一直到抵达霍格沃茨。 在开学宴会的分院典礼上，德威特看到了他单方面认识的“熟人”——住在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附近的卢娜·洛夫古德和艾玛·格罗斯曼。 卢娜被分到了拉文克劳，艾玛被分到了斯莱特林，预想中艾玛分到阿兹卡班的场景没有任何出现的征兆，德威特看邓布利多毫无异常表现，他也跟着放下心，看来艾玛应该就跟新入学的其余学生一样，非常正常，或者，她有什么欺瞒分院帽的手段。 以及韦斯莱家的小妹妹，一个腼腆的小女孩，金妮，和其他韦斯莱一样，被分到了格兰芬多。 当金妮在掌声中走向格兰芬多的长桌时，分院典礼也接近了尾声，邓布利多站出来，欢迎吉德罗·洛哈特担任新一任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教授。 本来按照惯例，欢迎仪式就这么简单，但吉德罗·洛哈特抹了抹整齐的金色卷发，在其余教授错愕的注视下站了出来，迎着邓布利多平静的、笑眯眯的眼神站上了发言的位置，开始讲话。 思路客 所有人从未觉得开学典礼如此难熬过，就连赫敏也觉得莫名其妙：“他在干什么？抢邓布利多教授的风头吗？” “你不是他的粉丝吗？”德威特开始恶心人：“怎么？见到偶像发言还不高兴？” “你说什么呢？这话太讨厌了，我告诉你，首先，我只是喜欢他写的书，”赫敏生气地声明：“当然——我也不讨厌他这个人，但那只是因为我不讨厌一切有真本事的人，比起邓布利多教授，洛哈特还错的远，他应该尊重邓布利多教授。” “那我呢？”德威特不忿地嘀咕，别的世界的事迹就不提了，就说去年一年的：“爆杀伏地魔，跟邓布利多谈笑风生，能去尼克·勒梅那里学习……这不厉害？” “真不害臊！”赫敏红着脸数落他：“你自吹自擂的时候不会脸红吗？” 洛哈特说了什么都没人听，也不重要，无非是自述他传奇的经历，顺便宣传他的书。 等洛哈特演讲完，宴会来到最重要的步骤“吃”的时候，德威特说：“这就是个草包！” 赫敏不置可否地回应：“或许你说得对，但就目前为止，洛哈特还是个受欢迎的巫师，没有证据我可不会信。” 第一百二十六章 荒诞闹剧 假期到上学的转折只有一个开学宴会这么短，所有学生都必须在城堡里睡一晚之后，第二天起来就适应另一种节奏的生活。 关于洛哈特的争论还在德威特和赫敏之间继续，最后的结果是等到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开始见真章。 然而没来得及等到洛哈特的第一节课，一个消息就如冰原上的狂风般席卷了整个校园。 据说——一个斯莱特林的一年级小女生，在吉德罗·洛哈特的课上掐死了用来当教具的地精。 也没谁能指责这个小女生，因为她完成防御的任务完成的很好, 虽然有些……另辟蹊径。 值得在意的是洛哈特的表现，其他在场的小巫师说“洛哈特非常害怕”，这成了德威特的有力证据——“看吧，赫敏，那个草包连地精的尸体都怕，他怕是连配置魔药时候切个弗洛伯毛虫都得闭着眼切，纯纯的废物一个。” 可赫敏还抱有希望，她坚称：“我必须要亲自看到实际的证据。” 那就是硬拖, 拖到了二年级的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也没几天。 当吉德罗·洛哈特摆出惯常那副喜气洋洋的大公鸡姿态, 走进教室时，德威特与赫敏的争辩结果还尚不明朗，当洛哈特宣布要考试的时候，赫敏横了德威特一眼，显然是觉得一个愿意的考试的老师水平肯定不差。 然而当卷子摆在所有人面前之后，德威特知道已经无需更多的证据了，只因为卷子上的题全部是与吉德罗·洛哈特个人信息有关的——从洛哈特喜欢的颜色，到洛哈特的生日，这些题让德威特恶心得快要站起来给这老小子几拳，配吗？德威特想问问洛哈特，你这玩意儿配不配被人这么铭记？ 那得是多合格的老师才会让学生们把关注点放在老师，而不是知识上？毋庸置疑，吉德罗··洛哈特在搞个人崇拜，而个人崇拜是连邓布利多都在极力避免的东西。 德威特将胜者的从容目光投向赫敏，但赫敏别过头当什么也没看见，她胡乱地写着每个题, 德威特没说什么——争辩也不过是一个玩笑性质的吵闹, 洛哈特只会是两个人谈话中的一个调味品。 回到课堂的考试上。 “我只给你们……三十分钟，”洛哈特神气地说：“现在距离本场考试结束还剩十五分钟。” 一边说，他一边到处转，俯身旁观学生们的答题过程，可不止如此，他还会发出令人不满的“啧啧”声，像是嘴里生了脓疮，把疮口里的毒水吸出来那样恶心。 时间一到，他就跟发试卷时一样，一个一个地收了上来——没有魔法，亲力亲为，这脚踏实地的工作精神着实令人感慨，并宣布，说要当堂批改。 这可真不错，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难道就要这么毫无意义地消磨掉？不止是赫敏在小声嘀咕，就连最不爱学习的罗恩也有意见，他想的倒简单——我不学是一回事，但老师不教那绝不行。 好在这些狗屁不通的试卷没什么费脑子的题, 洛哈特批改的速度不慢, 但也称不上快——是的, 他仍旧亲力亲为，等到改完了，揉了揉手腕，洛哈特站起来，沉痛地说： fantuantanshu.com “太遗憾了，各位，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全部答对试卷上的问题，仅有一位小巫师回答上来了几个——谁是赫敏·格兰杰？” 赫敏用书本挡住脸，低着脑袋缓慢地举起手，她举起的高度甚至不过下巴，可洛哈特还是看到了。 “好姑娘……”洛哈特快活地夸奖，后边又说了一大串的话。 但对赫敏来说，有生以来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写对了题是种耻辱，被表扬会难堪——太丢人了，她只是一如既往地写完了自己会的题，这算得上错？好在洛哈特宣布格兰芬多加了五分，让赫敏觉得不算太吃亏。 更没人能想到洛哈特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一题一题讲出了全部的答案，没人会记这种不会在任何时间派上任何用场的知识。 赫敏抿起嘴唇艰难地听，比起学垃圾知识，她只是不想让自己认真听讲的习惯受到影响。 讲完了，洛哈特从讲台后拎出来一个罩着布的大笼子。 “现在——要当心！我的任务是教你们抵御魔法界所知的最邪恶的东西！你们在这间教室里会面对最恐怖的事物。但是记住，只要我在这儿，你们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我只要求你们保持镇静。” 听说过一年级黑魔法防御课上地精的消息的学生们有所预料，洛哈特吃到了带“特殊教具”上课的红利，引发了热议让他满足，所以他在二年级的课上也这么干。 “我必须请你们不要尖叫，”洛哈特压低声音说，“那会激怒它们的！” 全班同学屏住呼吸，洛哈特掀开了罩子。 “不错，”他像剧场报幕的报幕员那样，站在尚未拉开的帷幕前说，“刚抓到的康沃尔郡小精灵。” 学生们的嗤笑让洛哈特觉得自己被蔑视了，看不起这些尖头尖脑的矮个子丑鬼是吧，他报复性地思考着。 “好吧，”洛哈特高声说，“看看你们怎么对付它们！”他打开了笼门。 光溜溜的青皮小精灵扑打着蝙蝠样儿的肉翼，脱缰野马般从笼子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不提找上其他人的，还有不开眼的要来挑衅德威特，有一个算一个，都被硬邦邦的金属魔杖给打高尔夫球一样打飞了。 在击飞第二个小精灵的时候，德威特想起了讲台上快意的洛哈特。这位畅销作家正用“这下你们知道厉害了吧”的眼神傲视全体学生。太滋润了可不行，下一个被弹飞的小精灵就换了方向，朝着洛哈特的脸撞了过去，把他鼻子撞出了血，小精灵更不甘示弱，抹着洛哈特的血疯狂地抓洛哈特的头发和脸。 顺手救下被两个小精灵抓住耳朵要起飞的纳威，大部分学生在此时开始以比小精灵出笼更快的速度往教室外冲，洛哈特也不例外，他想躲回办公室。 “哼，想逃？”德威特用魔杖一点，通往办公室的门缝就被冻住怎么也打不开，就算洛哈特抓住门把手用双脚蹬墙也没用。 等到学生们都跑出去了，哈利和罗恩看德威特和赫敏没动弹，也不打算走了，反正小精灵们被德威特打了几次后就知道这是个硬茬子不再靠近，他们一起看洛哈特和办公室的门拉扯的现场直播——还有像苍蝇一样在洛哈特周围萦绕、偷袭的小精灵，一同呈上一场华丽搞笑的戏剧。 “教授！”罗恩兴冲冲地凑热闹，他喊道：“你在干什么啊，教授！” 第一百二十七章 洛哈特的谋虑 最后还是赫敏于心不忍，同情脸被抓得稀烂，衣服被扯成布条，魔杖也被小精灵扔到窗外的洛哈特，用魔法控制住所有小精灵救下了伟大的教授。 但洛哈特只是掩面逃窜，当天的课程结束后，他请了假, 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出现在霍格沃茨师生面前。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洛哈特会长个教训的时候，他以一种全新的面貌得意洋洋地出现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只要没人提，就是不存在，只要洛哈特自己无所谓, 那就没人能让他难堪。他用厚实表皮给自己造了个舒适圈，脑袋埋里边只要求自己对得起自己, 彷佛这就够了, 反正也出名了，至于名声是好是坏……洛哈特其实很在意，但现在没条件在意，不过怎么说都是出名了，可以聊以自慰。 还得是要扭转风评，洛哈特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冥思苦想。 还要报复——他记得很清楚，在课上是赫敏·格兰杰旁边的黑头发男生拦了自己的去路，不然自己的头发不会乱，脸皮不会花，颜面不会扫地。倘若没有那恶毒的小子使阴招……自己现在还有辩解的余地——完全可以说是一时失手，毕竟钱都是从粉丝们手里挣，粉丝们绝对会无条件包容自己，他们会替自己想出来在旁人看来可笑、但又能说服自己的借口，然后继续保持狂热的崇拜。 可粉丝不能减少, 得增加, 那又要怎么办？ 要狠狠地树立威信, 洛哈特明确方针。必须要让毫无敬意的学生们认识到吉德罗·洛哈特的伟大, 想想自己的事迹——母夜叉、巨怪、女鬼、雪人……哪一样儿不是被自己收拾的服服帖帖？国际上的那些官员们不都什么也发现不了？而现在只是收拾学生…… 洛哈特对着镜子梳自己的头发，注视这镜子中自己用力愤恨的表情慢慢调整，直到恢复成温和的模样，再使闪亮的迷人微笑固定在脸庞。 “不愧是我。”洛哈特思路跑偏，开始欣赏起自己的美貌，不断调整角度和微表情，确认哪怕是叁百六十度的视线围绕过来，也没有一丁点丑陋的死角。 “多迷人的微笑，这些女学生们应该为我痴迷。”洛哈特这么想。 之所以能有这么英俊，是因为打扮是洛哈特每日的必修课，他还有个必修课，就是给粉丝们回信。 每封回信要亲笔写，再挑几封名字看起来像漂亮妹妹的，写回信的时候会塞个签名照，会动的照片能用来当配菜，那些妹妹们用配菜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光景？洛哈特每每想到自己的名字会被人一遍又一遍地念，他就乐得喜不自禁。 与快乐相比，那回信的疲惫与劳累也不值一提。至于备课呢，那倒无所谓了, 洛哈特不需要备课，不仅仅是备了也没用，还有就是接下来的授课方式已经被定下来了。 那会是个天才般的想法，洛哈特不以为耻，反为自己的奇思妙想得意不已，他想得越多便越觉得自己想得周全——让学生们出演自己书里的场景！这多棒啊！霍格沃茨恐怕都没这个先例，或许自己还能荣登校史，成为一项新教育方法的开创者。 真不敢往下想了，洛哈特兴奋得发抖，没准这段还没发生的辉煌经历将会成为踏足政界的跳板，就此出任魔法部长，走上人生巅峰……此刻，洛哈特仅剩的苦闷，也只来自于无法与人分享想法的憋屈中了。 说了这么多，洛哈特津津乐道的想法也不过是纸上谈兵，他忽略了这年纪的学生们特别在意颜面，上台表演对大部分人来说，无异于把自己的黑料往朋友或者对头手里塞。 所以在七个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轮过来一遍之后，洛哈特的风评在路人口中跌到了谷底，理智粉们化身神圣分离者进行正义切割，洛哈特啊，真不熟。 西红柿小说 都这样了总要悔改吧？可洛哈特就不，他固执地认为是自己的理念过于超前，是的，举世皆醉他独醒，假若让洛哈特纵观霍格沃茨，他高低要来几句——斯内普是酒囊饭袋，邓布利多老眼昏花，学生们有眼不识泰山的锐评。 然后锐评完了还得夹着尾巴做人，思考着下一步要怎么走——我能翻盘，我能逆转局势，洛哈特在睡前这么告慰自己几句，像是催眠，但他可不会承认，他会说这是胸有成竹的自信。 又是一段时间的冥思苦想，洛哈特决定破解学生们的喜好。 这是必备的权宜之策，洛哈特不服输地找借口，换个策略不代表他上一个计划不好，只是碍于形势不得不向没见识的霍格沃茨师生让步。 于是这次他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想怎么才能让学生们喜欢自己。 先少布置作业，学生都喜欢布置作业少的老师，还能减负，空出改作业的时间去和粉丝们友好互动。 机智的洛哈特脑子越动越灵光。 再举办个活动，洛哈特再度雄心壮志，打开始就要对标魁地奇比赛，指望着靠一项开创性的活动来留名校史，而且这项活动要够受欢迎，够有乐趣，还要正好戳中学生们的兴趣点——完美兼具这些的不就是决斗？ 再将这项活动向国际上推广……洛哈特没忍住又把刚才当上魔法部长的幻想想了一遍，开始谋划具体筹办措施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啊，国际上好像已经有了个决斗的赛事了。 太可惜了，竟被人抢先了，洛哈特不免遗憾地想，倘若自己早生些年月，必然能开创出些被提前抢走的伟大事业，至于前人……不过是占了生得早的光罢了，比得过我洛哈特吗？ 在决定做下之后，洛哈特对德威特的“回报”也跟着“决斗俱乐部”的策划一同走上正轨。 开学一个月后的黑魔法防御课上，洛哈特用故作热情的目光巡视讲台下的学生，他用做作的腔调矜持地说： “今天我们来学习如何应付巨怪，而我——作为梅林爵士团叁级勋章，黑魔法防御联盟会员，五次《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的获得者……” 听了这话，坐在后排的哈利忍不住朝罗恩抱怨：“天哪，真是够了，他每节课都要这么吹一遍——我已经会背了。” 正是因为说的次数太多了，洛哈特并没有等来他上第一节课自我介绍时获得的掌声，他只好勾了勾嘴角继续说：“我强烈向你们推荐我写的书《与巨怪同行》，应付巨怪的方法已经清清楚楚的写在里边了，这也是得到了广泛认可的书，建议你们仔细阅读，同时深入思考——不过我们可不能被书本局限了，好了，废话少说，我们正式开始上课。” 第一百二十八章 预备，开演！ 在最开始决定让学生们出演自己书中描写的场景时，洛哈特是把这件事认定为“学生们渴望的荣誉”。 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意识到所有学生都对这种模式深恶痛绝之后，他醒悟了，并决定以此来当做恶心人的手段，同时也不忘看人下菜——脾性硬的不能挑，背景硬的不能挑。 在洛哈特用热烈的眼神看向德威特的时候，德威特立刻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是了, 洛哈特认为这是荣誉的时候，他绝不会考虑德威特，现在知道这事可以恶心人了，他“啪啪啪”地鼓掌说： “今天就请沃尔德先生来扮演巨怪吧！” 还不忘再说上一句：“这可是个不正常的姓。” 继续补充说：“而我……来扮演我自己。好了，快上来吧。” 现在压力来到了德威特这边。哈利和罗恩同情地转过身看，嘴角带笑，赫敏捂着嘴也偷偷笑, 边笑边撺掇：“去呀, 快去，我想看看你怎么演巨怪，好嘛？” 这种事双胞胎肯定玩得来，他们肯定能搅动气氛变得火热，但德威特不行，他忽然羡慕起双胞胎来，然后就是厌烦——真不想上去。这太恶心了，是出名或出丑吗？ 该死的洛哈特到底在想什么？德威特一时间还没想起来这是报复。人总是这样，吃了苦头也不影响已经忘了干的坏事，他迎着洛哈特仍旧炽烈的笑容客气地说：“教授，我不擅长这东西，您能换个人吗？” 同桌的赫敏在桌子底下悄悄戳德威特的腿表示不满，被德威特冷着脸瞪了一眼也压根不怕，她就想看个乐子——因为德威特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从容模样，不管他心里的情绪变化多剧烈都不会流于言表，那让他去滑稽戏里演个角色会不会看到另一种形态的德威特？一想到这儿，赫敏就更有兴趣了, 她继续自己的努力。 洛哈特这时候就故作大度地说了：“或许你天赋不好……” 什么天赋？是学习魔法的天赋不好吗？德威特的眉毛沉了下去，压住眼中的愤怒，他暂时吃不准洛哈特说的话到底有没有恶意。 “不能像我一样耀眼，但没关系，你应该从大胆的表演开始进步，”洛哈特用富有激情的腔调，以为德威特好的角度滔滔不绝：“来吧，上来吧，一个合适的角色很难得，有我来给你对手，也能让你从我丰富的对抗黑魔法经验里学到很多东西，要知道——我可是黑魔法防御联盟的会员，梅林爵士团叁级勋章的获得者！” 恶意藏在动听的话中也是恶意，洛哈特拙劣的话术就跟他这个人一样蹩脚，德威特改变继续婉拒的想法，再看看赫敏——不就是满足一个小愿望吗，那简单，太简单了。 德威特离开了座位，他走上了讲台, 语气中失去了对教授的敬意, 极度随意地说：“好啊, 那你可真厉害，那就给我讲讲你想让我怎么做吧。” 洛哈特就像什么潜台词也听不出来一样，脸上的表情变也不变，这也算是个独到的本事，他说：“你一定看过了我写的《与巨怪同行》吧？” 虽然洛哈特是个cjb，但德威特确实看了他的书，理性地说，刨除书里大量的自我吹捧外，在经过缜密的分析总结后，还是可以提取出一些有用的知识，所以他说：“看了。” “真不错，”洛哈特快活地说：“我们来表演第七幕的场景，也是我最引以为豪的一幕，这其中蕴藏了深刻的道理与深奥的知识，其余的孩子们也听好了——你们已经错过了亲身参与的机会，可别再错过欣赏的机会……” “劳驾！”德威特不耐烦地打断了洛哈特的话：“第七幕到底讲了什么！” “看来我们的小演员对台本记得不熟，”洛哈特自以为幽默地朝其余学生露出微笑，其余的学生倒也确实在笑，但笑的是能看同学的乐子。 “那就让我再来协助各位回忆一下那传奇般的情景吧，”洛哈特抬头挺胸，单手拿魔杖用力挥舞，单手拖住书嵴平举在胸前，像做弥撒的牧师念祷词那样说：“吉德罗·洛哈特——就是我——面对谈判失败的巨怪，英勇地保护了当地愚昧的村民小孩。我——就是书中的吉德罗·洛哈特——先用了强有力的铁甲咒挡下了巨怪的第一次挥击……” fantuankanshu.com “那一下挥击又狠又快。我没有夸大巨怪的力量——光是破空声都吓瘫了那些乡下小孩，但我的铁甲咒挡下了，这是个非常好用的咒语，你们也都要学……” 有个洛哈特的狂热小女粉丝已经完全投入进了洛哈特的讲述中，大声问：“然后呢？” “然后我要引走巨怪，”洛哈特用鼓励的目光赞赏那个小女粉说：“用我的微笑——我的微笑连巨怪都能感染……” 罗恩小声和哈利说：“就像病毒一样。” 哈利没忍住笑出声。 “看来我们的救世主哈利也有自己的笑容——”洛哈特高兴地请哈利站起来：“但这样大声的笑可是不行的，巨怪会认为那是嘲讽，来跟我学——这样露出八颗牙齿……波特先生今天早上没刷牙吗？” 这下哈利起得晚没来得及洗漱的事年级一半的人都知道了。 “别管其他人了，教授，”那位粉丝又叫了起来：“继续讲您的故事吧。” “当然。”洛哈特说：“然后我引走了巨怪，和巨怪进行了交流——巨怪能听懂一部分人话，但说能听懂的人话之前，必须要有必须的工序——那就是用强大的魔法征服它！” 不止粉丝们，在场的大部分学生都被调动了情绪。 “对付巨怪可有要点——”洛哈特满意现场的气氛，他神秘地说：“我只在书里提到，只在课上讲，那些不看我的书的，不是我的粉丝的可不能知道这些密辛——那就是不能直接对着巨怪用魔咒！” 同样站在讲台上的德威特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打哈欠——对付巨怪用学吗？他懒洋洋地想着，一棒子就能敲死的东西。 第一百二十九章 假戏真做 洛哈特继续他的故事：“当然也别想跟巨怪肉搏，我先用了极为简单的变形术——你们都能做到的变形术——在巨怪的脚下变了个绊锁，让巨怪一头栽倒在地——因为巨怪太笨了，它们连路都走不好。而你们应该从中学到个道理，魔法的威力不是越大越好，恰到好处的魔法多得是。” “这一下把巨怪也摔懵了，它手里的大棒子掉了都不知道, 当巨怪懵了的时候，它会保持当前的状态挠头，我——就是书中最机敏的洛哈特——趁着巨怪挠头的时候，没收了它的大棒。” “要知道对着巨怪直接用缴械咒可一点用都没有——但我换了个方式就起效了，也就是这么一下，让巨怪彻底摸不清到底发生什么事, 为接下来的交流打下了基础——好了, 剩余的课堂时间不多了, 沃尔德先生，我们多排练几次，就演这么多的内容。” 德威特精神了一点，问道：“你确定要我演巨怪？”这是个机会，洛哈特还有机会，但谁都知道他不撞南墙不回头。 “当然。” “您果然深思熟虑，”德威特讥讽地勾了勾嘴角：“我记住流程了，您就开始吧！” 洛哈特神色一正，迅速进入状态，他慷慨激昂地拦在讲台下的学生们和德威特之间，把学生们当成他口中被保护的“乡下人”，义正辞严地说：“怪物！折返吧！我绝不允许你伤害这些无辜的人！” 德威特站在原地不说话，他倒吸一口凉气——太尴尬了——他也不动。 粉丝们发出热烈的掌声，不嫌事大的乐子人们大声欢呼。 赫敏在笑，红着脸小幅度地抖动肩膀，乐不可支地朝德威特眨眼睛。 洛哈特认为自己收到了鼓励，他更起劲儿了：“你绝不可能击破我的铁甲咒！”同时小声冲德威特说：“来吧, 攻击，假想你手中有一根大棒……” 不用假想，德威特拔出魔杖，无声地释放了变形术，把本就可塑性极强的魔杖变成了半身高的鸡腿大棒——他本来想1：1完全复刻一年级万圣节时巨怪的武器的，但太大了讲台空间不够——只好就这么将就着，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举起来，朝着洛哈特的方向砸过去。 “铁甲护身！”匆忙间，洛哈特连咒语都念错了，他本来就反应迟钝，这一帮子刚刚好砸在他的肩膀上，把洛哈特砸倒的同时，顺带把讲台桌也给砸碎。 咒语是念了，但什么变化都没发生，洛哈特大叫一声倒地。 “教授！”德威特大惊失色，他把魔杖复原之后收起来，蹲在洛哈特身边抓住那头漂亮的金发，把人拉起来，一边摇晃一边喊：“教授啊教授！您怎么了？您的铁甲咒呢？这是怎么回事啊？发生什么事了啊？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教授啊，您可千万别活……别死了啊！” 这一下压根没用多大力气, 也就比潘金莲砸西门庆那一下重些, 关键是洛哈特被吓到了。 在德威特有效的抢救手段下，洛哈特迅速转醒。醒来就好，德威特立刻松了手，任由乏力的洛哈特被拉起来一半后再后仰倒地，后脑勺亲吻了一下地面，让他晕头转向，但好歹没失去意识，身上华丽的长袍好悬没给扯开线。 “太好了，”德威特感动地站起来朝学生们宣布：“教授醒了！” 大部分学生失望地应了一声。 赫敏开始有点担心了，她怕德威特闹得过火，但在德威特安抚性地对视后，放松了下来。 “教授！”德威特先发制人，他无辜地望着洛哈特，用纯良的语气说：“您这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您这么完美，对刚才的纰漏肯定也不满意，我们再来一遍吧？” 不等洛哈特说什么，德威特就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架了起来，推到讲台桌的残骸上。 洛哈特的表情有点怪，应该是被碎片扎穿了鞋底，他尽量保持风度，咬着腮帮子用力呼吸着压制痛苦避免失态，费劲儿地说：“刚……刚才……是我没说清，我们……不用魔法……是演练——演练，你懂吗？” “哦哦，您说什么呢？”德威特莫名其妙地说：“我只是对自己的魔杖用了个变形术，我可没对您用魔法。” “假装！”洛哈特跛着脚到吸着凉气说：“我是说——假装！你假装像巨怪那样挥大棒……” wucuoxs.com “好！”德威特遗憾的在心里叹口气，同一招用两次的方法没成功，他爽快地说：“我是个尊师重道的听话学生，我听您的。” 第二遍这就要开始了，可哈利忽然举手了。 “哈利！”洛哈特亲热地笑着点哈利起来，他刚好趁这功夫想想接下来怎么办：“怎么了？” “桌子，”哈利说：“教授，您忘了把桌子复原了。” 洛哈特的眼珠子转得飞快，说：“啊啊，我正要说这个——我看霍格沃茨的办公桌有点老旧了，我想趁这机会换新的……” “那是古董呀，”罗恩忽然插嘴叫：“新的不值钱。” “其实我是想给其余的教职工机会，”洛哈特自己都信了这解释，他捏住下巴摆个姿势深沉地说：“不然我什么都做了，光芒就掩盖了其余教授的功劳，这好吗？这不好。” 看破了的学生们窃笑，但就跟没人会跟猴儿说猴子是被耍的一样，学生们隐隐约约有些想法，却没形成一个贴切的概念，更不会得出“洛哈特是个骗子”的具体结论，目前只是觉得洛哈特不像别的教授那样值得尊敬。 这次第二遍演练算是正式开始了。 洛哈特一丝不苟地重复先前的动作，在复刻他那光辉的时刻之际，脚底的疼痛也不存在了似的。到了“用变形术绊倒巨怪”的紧要关头，樱桃木的魔杖一指——也就一指，看来他所说的“演”是真的演，德威特一直提防着的、在演练过程中用魔法阴自己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不会有人真指望洛哈特用出来正经的变形术吧？ 德威特垂着手臂冷眼旁观，直到洛哈特急的挤眉弄眼，示意他赶快摔倒了，才弓步向前倾，看起来像是要摔倒。 但洛哈特却觉得不对劲，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姿势眼熟。 于是他拼命思索，绞尽脑汁，等他想到——啊呀，这不是冲锋的起步姿势时，德威特已经“踉踉跄跄”地扑了出去，还听到德威特惊慌失措地说： “洛哈特教授的魔法威力太大——我要摔到了！” 第一百三十章 天空来客 这一刻洛哈特甚至考虑过承认自己“不会魔法”来证明自己压根没用魔法，证明德威特的摔倒是赤裸裸的欺诈，是心怀恶意的攻击——但这样做的结果是身败名裂，他宁愿遭受痛苦，结果就只能无助地目睹整个过程发生，任由冲过来的德威特按在胸腹之间，把自己按倒在地。 肋骨好像断了, 耳边响了一声极短的咔啪声，比幻听还模煳，但痛苦在提醒着他是伤势，然后是内脏好像要被从嘴里压出来，浑身的血液勐然朝四肢末节扩涌，让洛哈特产生了一种指头涨得比土豆红薯还要粗的错觉。 “真对不起, 教授, ”洛哈特觉得自己像是头被勐虎按着的家养大公鸡，羽毛是漂亮, 但没用，被勐虎居高临下漠然地俯视，勐虎嘴里犹然假惺惺地说：“如果我道歉了，您会好受些吗？” 德威特的手动也不动，稳稳地压住洛哈特，让成年的教授憋紫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小孩力气怎么这么大？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洛哈特最好别思考，他的思考只会惹人发笑。 过多的赞誉让他迷失了自我，分不清被人吹捧的自己和现实的自己，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洛哈特会觉得自己真有书中那么完美，他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您还要再来一遍吗？”德威特适可而止，把洛哈特拽了起来，拍了拍他长袍后腰的灰，微笑着问道：“其实我还对有些细节不满意……” “噢, 你表现得很好, ”洛哈特打了个激灵, 他哈哈笑道：“不过嘛，我们没必要继续了……咳咳！” 这两声咳嗽有点撕心裂肺。 “我表现的怎么样？”德威特还没放过洛哈特。 此刻洛哈特真想说实话啊，可他不能。还是那个原因，比起让德威特受罚，暴露自己的无能更让洛哈特难以接受，他勉强挤出笑容说：“很完美——给格兰芬多加五……不，加十分！快下去回到你的位置上吧。” “谢谢您，教授！”德威特按住胸口朝洛哈特微微欠身，然后他拔出魔杖——洛哈特立刻绷紧了全身往后跳了一小步——“别害怕，教授，”德威特用魔杖指了指讲台桌：“我只是接受您的好意，适当地表现了自己一下，接受您给的机会……恢复如初。” 讲台桌就从一滩齑粉变成了原样，戳在洛哈特脚底的木刺也勐地抽出，重新成为讲台桌的一部分。 “我只是……有点抽筋，”洛哈特尴尬地笑着，也不知道是跟谁解释：“是的，抽筋——我得锻炼锻炼身体了……” 看到德威特的嘴唇动了，他马上激动地拉高声音：“我可以自己来！锻炼我可以自己来！” 教室里的大部分小巫师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有有眼力的极个别看出了端倪, 不过也没人在意，因为结果是好的，在剩余的课堂时间里，洛哈特老实了很多，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折腾，中规中矩地歌颂了一遍教材里的事迹——不错，就是他自己的事迹。 下课铃一响，洛哈特就飞快地跛着脚往外跑，留下学生们议论，赫敏也好奇，她问德威特：“你对他做了什么？” 饭团探书 前边的哈利和罗恩也转过来听。 “隐秘的交流，仅限于两个人能懂，刚好出了些意外，”德威特没头没脑地说：“让洛哈特教授意识到了风险和问题，他应该不笨——希望他能明智点，再明智点。” “什么谜语人……”罗恩不满意了，他快言快语道：“你是不是打了他？” 赫敏想起德威特去年的夸张经历，立刻用质询的眼神暗戳戳地压迫。 “荒唐！这叫什么话！”德威特义正辞严：“我怎么会打老师！开玩笑，没凭没据的话可不能乱说，洛哈特是黑魔法防御联盟的会员，梅林三级勋章，还有个什么什么微笑奖，这么厉害的角色是我能拿捏的吗……而且我是学生，知不知道什么叫学生啊？学生的事——” “好了，别说这个事了，”赫敏明白了答桉，拉了拉德威特的手说：“哈利，晚上你不是还有魁地奇球队的训练吗？现在应该去了吧？” “对哦，”哈利拍拍脑袋拉着罗恩就走：“亏你提醒我了。” 在他们离开后，赫敏放松了一些，没有拘束地问：“我纳闷这个问题很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你好像很针对洛哈特。” “有吗？”德威特转到一边，狡猾地藏起自己的表情和眼神，不动声色地说：“我只是——讨厌那些没本事还嗯装的人。” “有句格式类似的话我听过。”自从变成布娃娃之后，就没说过话的黛娜换了个姿势扒在赫敏的肩膀上，忽然开口说道。 德威特转过来：“你会说话了？什么时候的事？” “假期里我就陪着黛娜一起练习了，”赫敏说：“我刚才就想告诉你。” 话还没说完，忽然从城堡外边飞来一只猫头鹰。 这只猫头鹰目标明确，行动迅速，最重要的是德威特认识——费埃尔女士在翻倒巷翻了车就是这只猫头鹰报的信，后来她把这只猫头鹰买了回去，天天好吃好喝地养着，送信也是去猫头鹰邮局租别的猫头鹰送，费埃尔女士还给起了个名字，叫什么…… 名字不大重要，是又出事了吗？德威特紧锣密鼓地想、回忆，在脑海中检验最近的动作是否有纰漏，他的脸色不自觉地发生了一些变化。 旁边的赫敏忧心地望着他，不过保持沉默，没有去打扰。 猫头鹰落在德威特架起来的胳膊上，锋利的爪子透过衣服，收着力抓在皮肉上。 “尽管抓，”德威特告诉猫头鹰：“我的身体结实一点，伤不到我。你有什么消息？”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猫头鹰没带信，小东西落在胳膊上之后也只是歪着头勐瞅德威特，一身棕色带黑斑的光亮羽毛稍稍有点乱，注意到这一点之后，猫头鹰立刻爱惜地用喙去打理，打理的时候两颗圆熘熘的大眼睛是转不动了，可又因为看不到德威特了，它便要时不时的停一下，扭头看看。 “没有消息！”猫头鹰莫名骄傲地咕咕叫：“女主人叫我来帮你！” 德威特盯着它看，彷佛看透了它的隐秘。 在这对视中，猫头鹰羞愧地低下了头，用翅膀挡住脸害臊地说：“我太胖啦——女主人让我来减肥。” 第一百三十一章 黛娜从不小心眼儿 这回答让德威特想起了马尔福庄园的白孔雀，也不知道孔雀们的夫妻生活恢复正常没有。 不过现在猫头鹰说出类似的借口，更像是有人想不出来更好的理由，无奈之下的雷同了。 而猫头鹰也好像是有点胖，德威特抬抬胳膊掂掂重量，吓了它一跳，扑闪了几下翅膀。 “那就跟着我吧, ”德威特觉得身边有个小动物也不错：“知道这儿的猫头鹰棚在哪儿吗，胖胖？” “什么？”猫头鹰的叫声像是被噎了一下：“我不叫胖胖！我叫咕咕！” “这是我给你起的新名字……”德威特话未说完。 赫敏古怪地问：“你是——在和猫头鹰说话吗？你能听懂动物的话？” “我没告诉你吗？”德威特更疑惑地反问：“我能跟动物聊几句。” 赫敏飞快地摇了摇头。 “我忘了吧，”德威特说：“说实话，这能力在很多情况都很有用，但听多了那些动物的惊讶，其实有点麻烦——来这边之后, 平常我不怎么用这天赋。” 德威特还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赫敏惊奇地想，她试着去理解能跟动物说话的能力：“可你刚才说的话是人话啊？” “是这样的，”德威特说：“我跟动物说的话动物能听懂，我不跟动物说，动物就听不懂，不过又因为这是我的天赋，所以动物的话我随时都能明白。” 猫头鹰咕咕咕咕叫：“现在去哪儿？” “飞起来！”德威特短促地命令，然后说：“赫敏，我们去一趟猫头鹰棚屋吧？” 咕咕不情不愿地振翅起飞，在低空盘旋，一边盘旋一边哼着怪调： “猫头鹰白天要睡觉 巫师却在胡乱叫 不管吃不管喝 可怜的咕咕要被赶到棚屋吹冷风……” “天哪……”德威特听得痛苦，才发现这头猫头鹰话这么多，他抬头喊道：“别唱了，你这晦气的禽鸟……” 燃文 赫敏觉得这很欢快，她脸上带着笑问：“它在唱歌吗？是不是得听得懂它的话才能欣赏调子？” “狗屁不通的调子，”德威特嗤笑道：“你听听它的动静——像是好听的歌吗？” 猫头鹰的叫声就像泉眼里冒泡时最低沉的闷响，连贯着，在白天里听着也教人联想起从坟墓里伸出来的手。 可咕咕就是故意的。离开了舒适的环境让它悲伤，在悲伤的情绪驱使下, 它看到了会动的黛娜，消极的把布娃娃和老鼠联系在了一起，无声地滑翔过来—— “你想怎么着？”德威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空中的咕咕，拎着脚把它倒提过来，拉着脸问：“疯了是吗？” “抓老鼠，”咕咕整个儿是倒着的，但它转了脖子把头扭正，用力扑腾几下说：“老鼠爬人身上了。” “别胡闹，”德威特郑重地警告它：“小心招呼你的眼！老老实实的！” 被扔出去之后，咕咕悻悻的在空中翻身，有气无力地一路飞到霍格沃茨的猫头鹰棚屋。 在棚屋见到同胞没让咕咕多高兴，这些整日只知道傻乐，吃点野老鼠就心满意足的同胞们比得上自己吗？咕咕自矜费埃尔女士提供的优渥环境，心生傲慢，这些同类绝对没吃过人类精制的美食——不错，美食指的就是——狗粮。 吃过狗粮吗？咕咕绕着猫头鹰棚屋骄傲地飞了一圈，丝毫没注意到，棚屋里已经有几个猫头鹰在议论“外边那个白天不睡觉的蠢货是谁家的”。 对人来说，棚屋的气味算不上友好，温热的腥味儿包裹着每一个客人，稍微讲究点儿的人在这儿都没地方落脚, 德威特和赫敏也不大想进去，他们干脆站在门外讨论最近的作业。 在咕咕趾高气昂地飞了一圈后，它落下来讨好的对德威特说：“我不想在这儿，让我跟着你吧，我让你摸我。” “我想摸你，随时都行。”德威特用念力定住咕咕，手指头伸到羽毛里，淹没了半截指头后碰到了咕咕火热的躯体，然后轻轻挠了挠。 咕咕便沮丧地意识到了自己毫无反抗之力，它再也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谈判的条件的能拿出手。 “它想要你做什么？”赫敏觉得沮丧的猫头鹰太惹人怜爱了，她向德威特提建议：“这就是一头猫头鹰，它能有什么邪恶的愿望呢？不如答应它吧。” 德威特把咕咕的诉求告诉了赫敏，赫敏说：“让我来照顾它吧，我一直没想好养个什么宠物——在我想好之前，我可以照顾……它有名字吗？” “咕咕。” “不是胖胖吗？哎呀，反正也差不多，都有点俗气，”赫敏顺嘴点评，不过说完就有点后悔。现在她在有别人在的时候能很好的把握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在德威特面前，很多时候总是不假思索，这着实让她有点懊恼，立刻解释道：“我不是说起名的人——我只说这个名字……” “没关系，”德威特宽和地回答，他一直以为在自己面前赫敏压根没必要如此谨慎：“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两个人停了一会儿没说话，咕咕就像刚才听不懂人和猫头鹰聊天的赫敏一样，好奇地问：“你们说了什么？” “以后你跟着我身边的这人，”德威特说：“记得听她的话。” “可她肩膀上有老鼠了！”咕咕吵闹地叫：“你让我怎么容忍和老鼠共处一室！” “蠢材！”德威特真不知道咕咕是不是在硬装傻，他忍无可忍地急了：“你看不到那是个布娃娃吗！那是个小人儿！黛娜？黛娜！你来——你是仙灵——你知道我们刚才说了什么，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黛娜不和一头猫头鹰计较，仙灵是奇迹与慈悲的象征，与德威特这样三两句话就急了的人不同，黛娜永远温和，她说道：“我不愿压迫任何生物违背本性。” 这话挺有水准，德威特信了。 咕咕的去处就这样安排好了，跟着赫敏去了女生宿舍，德威特没忘记嘱咐说：“别给它喂吃的，让他自己去抓老鼠。” 第二天下课了之后，德威特注意到黛娜没跟在赫敏身边，他问了。 赫敏神色微妙地说：“黛娜现在和咕咕在一起，她说猫头鹰的本性应该是勇勐的猎手，就把监督咕咕减肥的任务揽了过去，她还跟我声明了——训练咕咕，跟咕咕把她认成老鼠没有任何关系。” 德威特还想再问详细的，自己却直接发现了答桉——在走廊里能看天上掠过了一只悲伤的猫头鹰，为什么悲伤呢……瞧瞧猫头鹰背上的布娃娃就知道原因了。 更遑论那娃娃好像还提着把剪刀。 第一百三十二章 费尔奇失去了猫 黛娜的督促对咕咕产生的影响是立竿见影，不过随之而来的是霍格沃茨兴起的流言——关于猫头鹰骑士。 据说如果有人在城堡夜游，就会听到摄人心魄的铃铛声，看到在走廊穿行的暗影。暗影有可能在空中飞，有可能是在地上跑——想象猫头鹰的跑步姿势，是不是像踩着高跷冲刺的喜剧演员那么好辨认？ 关键的是猫头鹰背上摇铃的小人儿，知道的明白那就是黛娜, 不知道的就胡编乱造说那是进阶的皮皮鬼——皮皮鬼的消失虽然差不多人人拍手称快，但也有少部分小巫师会怀念它。 更何况临近万圣节了，鬼怪的故事跟着有了市场，小故事只会是乐子，毕竟住在霍格沃茨城堡里的，全是童话故事里的巫师，谁会怕鬼呢？不会有人在意的——直到到了万圣节前的一个星期, 一则恐怖的消息传遍了城堡。 费尔奇养的猫洛丽丝夫人死了。 死的很彻底，被变成石头, 然后砸碎了，如果不是麦格教授发现墙角的石头碎块有魔法的痕迹，又叫来斯内普教授辨认，恐怕没人能发现。 不错，学生们恨这只猫恨得咬牙切齿，但真要让学生们弄死它，也没谁能下得了手，学生们为此忧虑，不仅仅是害怕费尔奇，还害怕真凶——谁会希望自己的同学是喜欢残害小动物的变态？ 而费尔奇真的发了疯，疯狂地开始往前翻旧账，他固执地认为，真凶就藏在自己惩罚过的学生中，杀了洛丽丝夫人就是为了报复。双胞胎遭了殃，最倒霉的一次他们被板子打了手心, 被关起来, 还是麦格教授去把他俩捞了出来，问起来了, 双胞胎就不以为意地说： “这个嘛……人总会失手的，费尔奇太可怜了，我们就让他出出气好了。” 麦格教授只能叹口气，放过双胞胎，回头把费尔奇的状态上报给邓布利多，干脆让费尔奇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吧？邓布利多没同意，他认为让费尔奇离开才是最残酷的惩罚，而费尔奇的错不值得这么做。 于是费尔奇认为自己得到了特许，变本加厉的从他那个记了被惩罚的人名本里往前翻，除了刚开学就犯了错被逮到的双胞胎外——他们刚被报复过——还有其他犯了鸡毛蒜皮错误的学生。看这个在走廊里用了魔法的赫奇帕奇，费尔奇觉得这人有重大嫌疑，再看那个带了违禁物品的斯来特林，费尔奇认为这学生长得就心狠手辣，还有格兰芬多的学生，从分院结果定下来就是注定的捣蛋鬼……看下去每个人都有可能。 犯了小错的会觉得受罚过度，愤愤不平想要报复，犯了大错的是彻底堕落, 更想报复。费尔奇能给记录在桉的每个学生找到充分的借口，他唯独找不到具体的证据。 又一天，费尔奇一如既往地红着眼伸着头，在走廊里逆着人流巡查时，他用快要饿死的老狼般的眼神扫过每一个学生的脸，妄图从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不同程度的害怕与厌恶中寻找到蛛丝马迹，并报复性地想——这是利息，尽管害怕吧。在连续多夜睡不着觉后，疲惫成了执念上的负重块，把费尔奇往深渊拖拽的同时，也不断提醒着他别忘了仇恨——就是仇恨，费尔奇恨凶手入骨。 学生们长了记性，知道这是非常时刻，费尔奇所到之处，都会自觉的给他让开空间，费尔奇也满意这种待遇，在为洛丽丝夫人悲痛之余也会想——早该这么收拾这群崽子了。 在走廊不能大声喧闹，除了衣服与书本外，学生不能带任何东西，费尔奇默诵他颁布的规定，并去找每个人的纰漏——比如这个一个人走着的小姑娘，随身带了个布娃娃，她肯定很喜欢那娃娃，就像自己喜欢洛丽丝夫人那样。 但娃娃跟猫咪不一样，有违禁物品的风险，虽然这个女学生见过很多次，但这次就是不一样，布娃娃可能被换了，可能是伪装……费尔奇认为这理由十分充分，他直直地走过去，心里不认为这是挑刺儿，实际上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懂的都懂。 “交出来！”费尔奇挡在赫敏前，用空洞的腔调公正地要求道：“检查！这是……违禁物品。” 赫敏看起来有点吃惊，她用余光打量周围避开的小巫师，不敢相信地问：“费尔奇先生，您在和我说话？” “不然我是和地上的灰说话？”费尔奇粗鲁地喊了起来：“就是你！” “我没有带违禁物品。”赫敏觉得莫名其妙。 “布娃娃，”费尔奇执拗地伸出手要去抢夺：“交出来！” 在魔法部的短暂经历让赫敏敌视一切想要抢夺黛娜的人，她反正是再也不想让黛娜被动地离开自己身边。有黛娜陪伴的日子里，赫敏在每天睡觉前都会把这个娃娃规整地摆在枕头边，然后夜里就会安睡而且做个好梦。能起到这样的作用，也不知道是黛娜本身的特性，还是因为黛娜是某个特殊的人给予的原因。 总之，这次还有以后，都不能再放手了。 面对费尔奇伸过来的那只枯藁的手，赫敏快速倒退几步，她少有的被激起了怒火，毫不畏惧地盯着费尔奇，像一头护崽子的母豹子那样矫健地抱紧黛娜，警告道：“什么呀？邓布利多教授知道这事，他允许了！” “不管！那跟我无关！”费尔奇凌乱的眉毛把眼睛压出来棱角，蛮横凶狠地说：“如果你不配合，我就要关你禁闭！” “不可理喻！”赫敏气冲冲地换个方向要绕开。她能理解费尔奇现在情绪不好，但她也不会坐视有人因此承受无辜的伤害。 既然这样，费尔奇快意地认为自己在伸张正义，他准备动用强制性的手段。 156n.net “费尔奇先生，”一个漂亮女孩快步走了过来，她显然受过良好的教育，是看不惯这情况。虽然受限于年龄走路的步子有点不稳，带着点儿婴儿似的胖乎乎的憨态，但已经能预见到未来优雅的步态，亲切地笑着说：“您好呀！” 第一百三十三章 蛇帮了狮子 从人群走出来和费尔奇问好的女孩有一双阴郁的双眼。 这对眼睛让她没有表情的时候，脸上看上去也有种偏向阴暗的安静情绪。 女孩的长相会让人反思为什么自己长不了这样儿，得体的仪表与举止更让赫敏自惭形秽，愣愣地看着这个搅局者，摸不清现在的状况，只好再仔细点琢磨这女孩的长相。 深褐色的微卷头发简单地往后梳了扎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两条眉毛的弧度和长度恰到好处，顺着高挺笔直的鼻梁往下是粉嫩的薄唇，这张好看的鹅蛋脸摆在这儿就挑不出毛病，如果硬要鸡蛋里边挑骨头，死也要在这张脸上找缺点——那就是这女孩的脸色太苍白了。 而更离奇的是，这女孩是斯来特林的。 什么时候斯来特林也会帮格兰芬多说话了？ 艾玛·格罗斯曼，赫敏看到斯来特林女生胸口的名牌, 记下了这个名字。 “我知道你很难过, 先生，”艾玛用小动物般纯良的无辜眼神望着费尔奇，语气里有说不清的轻松：“当我的好朋友因为意外死去的时候也是这样，但大人们教导我别因此对别的方面产生影响，你说呢？” 这些话对费尔奇不见得能起效，但能拖延时间，拖到格兰芬多的其他小巫师过来，围着费尔奇施加舆论压力。 人数的力量让费尔奇精神更恍忽了，似是眼前迷上了黑雾，挥舞着手想把阻碍的东西拨开，嘴里顽固地、神神叨叨地念着：“违反校规……关禁闭……我的猫……” 接着麦格教授来了，她驱散了围着的学生，看了看赫敏安慰了几句后，带着费尔奇去了校长办公室。 学生们都去忙自己的事了。 而艾玛没有离开，她等着赫敏有所表示, 而赫敏也打算这么做，她走过去, 庆幸地笑着说：“谢谢你愿意帮我。” 但艾玛没有说“不客气”，她盯着赫敏抱着的黛娜, 伸出了手，手腕不使一点劲儿，很自然地垂着，摆出的姿态像是施恩垂怜似的。 赫敏吃不准艾玛的态度，她的笑不自觉地隐去，然后谨慎地伸手，轻轻握了握艾玛的手，立马松开后说：“我叫赫敏·格兰杰，格兰芬多的二年级生。” “艾玛·格罗斯曼，”艾玛做了个“甜甜的微笑”的动作：“斯来特林，新生。我喜欢你的娃娃，我刚才帮了你，你能让我看看吗？” 她帮了赫敏，这就让赫敏的态度缓和到了极点，深思熟虑着词语：“我必须说——很感谢你，但是……这个娃娃是很重要的东西，是一个很特殊的人送给我的, 所以很抱歉……” 艾玛善解人意地打断了赫敏的话，说道：“我知道了。” 不止怎地, 赫敏忽然有点害怕, 在怕什么也说不明白，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同时也要上课了，她歉意地朝艾玛点点头说：“如果有别的方面的问题，只要我能，就都会帮你……不好意思，现在我要赶快去上课了。” 越过艾玛的时候，赫敏又听到她说：“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你是你们年纪的第一名……”可停下脚步，转过头了，只能看到艾玛离去的背影——这个妹妹多少有些古怪，赫敏想着，按下了心里的不安。 课程结束后，赫敏跟德威特讲了发生的事。 “我就这么一天带着咕咕早上去放风，”德威特和赫敏顺着城堡的墙角往人少的地方走，边走边说道：“结果出了这么一遭。” “说得好像你跟我一起就能避开一样，你在了又能怎么样？像对付巨怪或者……伏地魔那样吗？费尔奇……挺可怜的。” “寄托忽然没了，可以理解，可原谅不原谅是你说了算——你没问题吧？” “他碰都没碰到我，还有黛娜。” “跟我讲讲那个艾玛——斯来特林的学生。” “你认识她？是吗？因为她长得漂亮？”赫敏心不在焉地低着头说：“哼，你们男的总是就喜欢漂亮的——” “你别搞男女对立这一套。我看人看的是心灵。这话或许老套，同时我也得承认自己会受到容貌的影响，但我会避免，我能认清人的内在与外在到底哪个重要——当善恶有意义的时候，一个貌美却恶毒的和一个丑陋却善良的，要我挑一个当朋友，我必然挑后者，”德威特没说什么时候善恶没有意义，他只是笑道：“我问这，是因为那个叫艾玛的就在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那里住，在开学前不久，她父亲死了——我听到枪声过去了，她当时用了魔力，魔法部的人也过去了，但这个桉子最后的判定是她的父亲发了疯，要枪杀她，同时结桉的还有好几个命桉，最后的结果都是她父亲动的手。” “你说这话肯定不是想表达她可怜，你是说……有问题？” “不过当时那与我无关，我不大在乎，不过现在嘛，又遇上了，我有了点兴趣，谁让你和她扯上了关系呢？再说仔细点，她要黛娜的时候，表情，细节……越详细越好。” “要我替你数数她有几根眼睫毛吗？”赫敏没好气地说，掩盖着从德威特话里听出来的、难以分辨的感情。 “那倒没必要，”德威特正经地说：“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黛娜说？” 黛娜就说：“我不喜欢那个艾玛，我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占有，她不会放弃得到我，虽然我只是个娃娃，但我不想接近她。” 2k小说 仙灵对生物的情绪总是很敏感，所以黛娜说的不会有错。 “你要是想继续跟着赫敏，那就隐藏好自己，”德威特简洁地分析了形势：“可能有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赫敏忘了某一刻感受到的不安，她不在意地说：“最多——再找我几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可以在别的地方回报她，还有……” 赫敏高兴地说：“她还说我是年纪第一名了，你看，我好像有些学习好的名气了，连斯来特林的新生都知道！” 德威特实话实说——这时候他说的话就显得有些笨拙：“那是纯血的巫师见不得你这样儿的好，因为这证明了他们纯血更厉害的言论是胡话。”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两个女孩的约会 “谁会在乎那些人怎么想？”赫敏厌恶地说：“看来纯血没打开他们的眼界。那你呢？”她骄傲地问：“你怎么看我……的出身？” 觉醒者与父母是不是觉醒者毫无关联，秘源的力量也不是看血统的，同时德威特的脑子里没有太多情爱，到目前为止他只隐约知道自己渴望个伴侣，但具体到生活里该怎么做——倒不如这么说，他从未有过付诸行动的想法，所以很多话他听不懂更深层的含义。 “评价一个人要考虑的东西有很多, 但单纯的因出身去贬低别人太过可笑，”德威特把这个问题当成试卷最后的压轴题那么严肃地回答，发表自己的观点：“不仅仅是可笑，更是可耻，连生命之间在活着这一层面上是平等的都无法理解，或是不愿理解, 如果有人这么做了, 只能证明这人的卑劣。” “你像是在出席一个演讲。”赫敏看着德威特发了一会儿呆，突然笑着这么说。 之后他们没有再说什么，走了一会儿之后就回了公共休息室，跟朋友们聊一会儿就睡觉了。 赫敏照旧把黛娜摆在软和的枕头旁，她怀着对美梦的希冀入睡，但今天不成，她没做好梦，反而做了了个噩梦，从梦中醒来的时候还是半夜。 现在是几点？赫敏的眼睛艰难地睁开了条比羊皮纸厚不了多少的缝，她觉得自己失去了全部力量，模湖看到的东西只有黑的与更黑的轮廓。黛娜在身边——虽然没看到，但她就是这么感觉的，然后她想要起来吗？起来吧，但身体太沉了，然后是回忆噩梦的内容，好像忘干净了。 等到天大亮，赫敏已经不知不觉的又睡过去了，起来的时候还觉得困乏。室友们都还在睡, 她抱起黛娜小声说：“我做了个噩梦。” “梦都是有所寓意的，要么是过去的重播，要么是未来的预告，”布娃娃死气沉沉地放松着，黛娜的声音直接响在赫敏的脑海中：“你要有所准备。” 这种预感的能力是黛娜借给自己的，赫敏有这种感觉，同时冷静地思索着，冷水扑在脸上，带来的刺激让她的条理更加清晰。 完成洗漱后，赫敏抬头，顺理成章地照到了镜子，她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这么个眉头紧锁，表情严肃的小女孩，哪怕以宽容些的角度去审美，也不会有人觉得镜子里的是个美人。 对比斯来特林的艾玛——赫敏叹口气，她拽了拽自己的头发，试着能不能拉直，当然失败了, 然后她试着摆弄一个发型, 仍旧失败了。小时候试过多少次了, 现在没理由忽然成功。 又对着镜子待了会儿, 赫敏放弃了打扮，一如既往地回到宿舍，背起沉重的包，里边全是书；抱起黛娜，轻手轻脚地开门，离开。 公共休息室里现在没几个人，只有高年级准备巫师考试的学生起来了，准备结伴去学习。其中的赫敏有些格格不入，没人搭理她，她也不去看别人，径自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嗨？”赫敏听到有人在身侧说话，她扭过去看，立刻就看到了漂亮的艾玛·格罗斯曼。 “是你？”赫敏觉得自己有点没道理的心虚，她很快就想出来心虚的原因——就在没多久之前，她还试着以艾玛为模板去打扮。 “你说你会回报我，”艾玛盯着赫敏说：“我想让你帮助我学习。” 赫敏松了口气，她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可以，我很乐意，这周末怎么样？” loubiqu.net 艾玛展露出一抹静滞在脸上不变的微笑说：“希望我们可以一起进步。” 说完，她就离开了。 从旁观的角度来看，艾玛·格罗斯曼的行为比较怪异，大清早待在别的学院休息室门口蹲人多古怪，但身处赫敏的位置，她是觉得轻松——这下不欠艾玛什么了。 一整天上课的时候，格兰芬多学生之中的氛围稍显异常，不过没人发觉原因。晚上在公共休息室听到哭声的时候，异常的源头才被找到——一个格兰芬多学生的猫掉进了湖里。 如果不是被湖里的大章鱼救了出来，恐怕已经咽了气了。好在已经被送到了保护神奇动物课的西尔瓦努斯·凯特尔伯恩教授那边接受照顾——但猫主人还是在哭哭啼啼，看来她有些多愁善感。 “又是猫出事？”不止一个人这么说：“以往霍格沃茨可没有宠物频繁发生意外。” “其实有，”罗恩跟哈利悄悄说：“纳威的蟾蜍一星期要丢八次，丢一次他能哭两天……” 赫敏听到了，她想教育教育罗恩，但还是忍住了，权当什么也没听到，主要也因为她正在跟德威特讲黛娜说的话，讲完了她问道：“你怎么看？” “嗯……不如你直接问问她？” 其实赫敏想的只是与德威特分享经历的过程，至于其他的方面并不重要，所以德威特的回答让她有点失落，还有点羞愤——大部分是失落，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于是赫敏打消了告诉德威特关于周末和艾玛一起学习的消息，左右不过是同学，看看艾玛的表现，还有出身——父母都是麻瓜，不也进了斯来特林？所以斯来特林也不全是思想有问题的人，没什么好担心的，就是黛娜不好处理，带着别人喜欢的东西去见面，似乎会让人觉得有些炫耀的成分——这不大好，或许和艾玛见面的时候，自己应该考虑和黛娜暂时分别一会儿？ 后来起床的时候，赫敏做好了决定，她对黛娜说：“今天你一人在房间里？等咕咕来带你？” 黛娜没有异议。 去盥洗室洗漱的时候，赫敏想了想，没忍住又抓了抓头发，她想今天要去和艾玛去学习，自己这样子会不会在对比之下显得更差劲？随即她意识到，不管怎么样——别扭曲自己，保持自我才是最关键的。 结果是赫敏又一次如往常一样，以平常的姿态和艾玛见了面。 “你想好去哪儿了吗？”周六上午八点整，赫敏在城堡大门内侧问艾玛·格罗斯曼。 斯来特林和格兰芬多友好相处的场面太少见，不过当事人都不在乎路人的眼光，而艾玛无视了赫敏的问题，她直勾勾地盯着赫敏问：“你的娃娃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 起源于利益的友谊 赫敏不带上黛娜就是不想提起这件事，最好是艾玛再也想不起来，而在帮助艾玛学习后，更好的是互不相欠，至于以后会不会成为朋友，那得看看两人能不能合得来。 “跟我来。”艾玛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她在问完问题之后, 好像自己就把问题给忘了，领着赫敏朝城堡高处走。 两个女孩飞快地迈动步子，头发在脑后以不同的方式抖动着——赫敏的头发是整体抖，艾玛的头发像波浪，跟着步子的节奏噔噔噔上楼梯，她们找了间空教室, 共同渡过了一整个愉快的白天。 她们都是优秀的学生，这点不管是在普通人的小学还是在霍格沃茨都是一样的, 不过这也让赫敏产生过一丁点奇怪的想法——这么优秀的学妹，怎么会来找自己学习？她看起来不需要任何帮助，类比赫敏自己，就这么保持下去，今年一年级的第一名又要被一个麻瓜出身的小女巫拿下了。 “再见！”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两个小姑娘都没提一起去礼堂吃饭的事，她们互相告别，即使随后就在礼堂见了面也没打招呼。 到了晚上，艾玛一个人走向霍格沃茨的地牢——曾经的地牢，但在现在仍有股阴森劲儿。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对着一堵墙说对口令，答对口令就能进入斯来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然而在这堵墙周围三个跟艾玛同龄的小姑娘等着她了。 艾玛认得这三位——她们是自己的室友，但艾玛不想跟她们说话——就跟她们瞧不起自己一样，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能看出来, 斯来特林的大部分学生在入学前都是认识的，拉了帮结了派的。 周围也没有其他学生——或许是巧合。 艾玛说出口令，走进公共休息室。 三个室友跟在后边，也不说话, 只有在进门之后，她们和级长打了声招呼。 这声熟稔的招呼让艾玛有所警醒，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她立刻低下头四下看——没有多余的人，也没人自己认识的人，在斯来特林学院，如果没有家境又清高，就会像艾玛现在这样。于是她立刻改变回房间的想法，在公共休息室找了个沙发坐下，像是要看会儿书——她的室友们便坐在紧邻着的座位上，原本模湖的猜测立刻清楚了：她们就是在盯着自己，艾玛非常确信，她们等着某个机会的到来。 再结合具体的地点和时间，这个机会应该就是回宿舍房间的时机。 回想起室友们曾经背着自己讨论过的话，艾玛的眼神逐渐被某些带有黑暗特质的情绪填满。 必须得想个办法。 当艾玛拿好主意后，她就立刻行动了起来，果断地起身, 以一种对危险毫无防备的天真姿态走向宿舍。她的室友在同一刻起身, 并继续紧随其后。 待到宿舍的房间被关闭，四个人已经分两批进了屋，然后房门被反锁，显然后续发生的事不适合被公之于众。 艾玛好似一无所知，她正常地走到自己的床位旁，先脱掉套在最外边的长袍，准备解下袍子下边收好的魔杖，并让魔杖与床头的柜子发生了碰撞，弄出来一声响，好让室友们知道自己的魔杖离了手。 siluke.com 其余人便机敏地靠了过来，她们自以为优雅的逼近其实更像围猎老弱病残的鬣狗，在魔法界显得优秀的出身不过是给她们接下来的行为披上层伪装，只能蒙住不愿意看见的人的眼。 领头的那个金发姑娘看起来平澹，但谁都能瞧出来她精神上的亢奋，她说：“嘿，格罗斯曼，今天有人看见你和有个格兰芬多的学生走得近。” “没……错。”艾玛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说，她给自己留足充分的思考时间，思考自己触犯了什么禁令，答桉是不知道，她侧过头，用懵懂惹人怜爱的口吻说：“我做错什么了吗？” “那可是大错特错！”还是金发的室友说话，她毫不吝啬地讲述所有的原委：“格兰芬多都是一群抛弃了巫师荣誉的家伙，他们自甘堕落了。” 艾玛目前知道流传已久的宿怨，但当口头上的东西在现实中体现了，就是另一番面貌，让人难以分辨，所以她明智的先保持沉默，睁着晦暗的双眼仔细观察。 “你的父母是巫师吗？”室友问道。 不同的回答肯定意味着不同的结果，艾玛拿不准主意，正是因为她还没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在血统，所以她才犹豫该怎么回答，不过问题也不大，她轻声说：“他们都已经死了。” 死亡成了终结话题的良好方桉，回避了恶劣场景的出现。 艾玛的室友终归也是没长大的孩子，她们有人类天性中的悲悯，所以对艾玛的回答产生了同情，改变了最开始的打算，只好匆匆说道：“噢……我们一直都没听你提起过家人的事情……抱歉，希望你别难过——这次我们是想说，你应该离格兰芬多的学生远一点……分到斯来特林学院了就应该与所有人保持步调一致，不然……” 这姑娘没有把话说具体，却也够用，停留在人能听懂的地步。 “其实不管你什么出身，但分到了斯来特林，只要你不过于……特立独行，那么所有人都会把你当自己人，在斯来特林交到的朋友会成为日后宝贵的财富……当然，这些话其实都是分院帽说过的。来霍格沃茨上学前呢，我的父母也说过类似的话。今天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不要走到错路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当然，”艾玛乖巧地说：“选择正确的朋友，这有必要。” 那金发的女孩就伸出了手——时间稍微往前拨一点，对比一下，这与艾玛朝赫敏伸出手的姿态一致。艾玛也立刻感觉到了，她知道金发室友的心理就像知道自己的心理一样，室友对自己一如自己对赫敏，但她不是赫敏，所以艾玛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不过没人能看出来，艾玛的室友们都为艾玛的彻底融入而高兴，毕竟，任谁看到她的笑容都不会有过多的防备。 两只娇嫩的手握在一起，新的友谊正式确立，原先有可能建立的友谊被艾玛彻底抛弃。 第一百三十六章 陷阱 三个和自己住一起的朋友肯定比另一个学院见不着几面的高年级朋友更有用，艾玛算得很明白，她知道怎么做能让自己过得更舒服，但是——赫敏的娃娃她就是想要，没有娃娃她就又不舒服。 艾玛向来都是找到目标，然后去做。可以说她活得很简单，但干的事不见得简单。尽管艾玛从来没有分析过自己, 但我们可以试着去找个规律—— 首先她想活着，这是绝大多数人在和平年代不明确，但是绝对够强烈的诉求；其次就是享受，她想要物质上的，精神上的满足，比如荣誉让她愉悦, 被人夸奖让她满足，那就得当第一；最后就是行事手段——对此有所了解的人，已经前往死者世界的艾玛的父亲肯定清楚——艾玛的手段就是不在乎手段。 目前没有行动的原因很简单, 只是因为艾玛缺乏对魔法界的了解，即便是她那在成年人看来薄弱的思维也能意识到，魔法是神秘的。 在进入霍格沃茨前，艾玛对魔法的了解仅限于童话书里邪恶女巫的种种奇妙诅咒，她有理由猜测会有什么魔法能在千里之外监测他人的行踪，在万米高空向地面发起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普通人都能借助外物做到的事，巫师不见得不能吧？ 以一无所知的状态进入霍格沃茨，艾玛认为自己需要更多的学习与了解，通过的渠道与手段不止是图书馆，还有她新交的朋友——只用了一个星期，艾玛就用她的长相与性格，还有可怜的身世获得了更多人的同情与喜爱。 如今的艾玛认为时机合适了，对魔法的了解也充足了，她开始了准备工作，琢磨目标的行动琢磨了一整天, 找到了行动规律之后，她用猫头鹰寄过去一封信。 在同一天的中午，惯常的猫头鹰送信的时间，赫敏收到了一封信。 信封是干干净净的，里边的信纸带着香气，上边写的内容让赫敏讶异。 “怎么了？”一边的德威特注意到了，他咽下嘴里的烤牛肉问道。 “不！没什么！”赫敏飞快地扫了德威特一眼，勐地把信纸背过去叠起来，快速地说：“今天晚上下课之后我想一个人走，你不用等我了。” “怎么了？” “秘密！”赫敏羊装凶狠地瞪了德威特一眼：“隐私——你明白吗？” 德威特不说话了，他撇撇嘴继续填饱肚子。 天黑了之后，赫敏离开了教室，她循着信上给出的地址，在指定的时间前往天文塔。 信上的内容与德威特有关，不错，能引起赫敏在意的只有与德威特有关的消息，当然其中也不含威胁，上边说“可以在与德威特的关系上提供些帮助”。这让赫敏想到了在女生间流传已久的小道消息——情感小精灵或者占卜幽灵什么的，会在求助者迷茫的时候给予指引——据说很灵验。 “你说这有用吗？”赫敏抱着黛娜，举在眼前问。 “我说了很多次了，”黛娜布片和纽扣做的眼里传出来无奈的情绪：“那张纸是非常普通的纸, 不存在任何祝福、奇迹、诅咒或者魔力的痕迹，我的建议自始至终都只有两个——找德威特, 或者找靠谱的教授。” 自从洛哈特进入霍格沃茨之后，黛娜在涉及到教授的话上总是会加上这么个“靠谱的”前提。 “你说得对，”赫敏叹口气：“这十有八九是个恶作剧——什么人会看我不对付呢？我怎么也想不出来。去年或许得罪了一些人，但最近，我就只是学习——没说什么多余的话，所以我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反正也就是个恶作剧对吧？我更想知道是谁做的——而且我不想再麻烦德威特了。” “他肯定不在乎你的麻烦。” “但是我……有点在乎，”赫敏有点钻牛角尖了，她倔强地说完之后，眼神有点暗澹，有点疲惫了：“一年级的时候德威特算是救了我的命——这可是太沉重的恩情了，你别说话——我知道你要说‘你们是朋友’，但是我也想给他回报，最起码最起码——少让德威特操点心吧？” 黛娜没再说什么，她用圆乎乎没有指头的手拍了拍赫敏毛茸茸的脑袋，说道：“那就去吧，我会祝福你，庇佑你。” “……甚至连你的帮助都是因为德威特我才能有的，”赫敏颇有些自嘲地说：“我只能尽量让自己成绩更好点……嗯……” 没再说什么，把散乱如毛线的思绪粗暴地收好塞回心底，赫敏以调整完美的状态，打开了通往天文塔的门。 塔顶是个圆形空旷区域，在城垛的垛口摆着天文课上用来看星星的望远镜。天上不见星星也不见月亮，只有略显层次的阴云在翻滚。今夜的凉风把没事好往这里转的小情侣也给吹走了。 “灵性在预警，不过你已得到了庇佑。”黛娜在赫敏身边耳语：“但也得小心。” 赫敏悄悄握住了魔杖，可天文塔上再没有其余能藏人的地方，她上来的时候也没见到一个人。 “所以就是只想把我叫过来吹冷风？”秋末的风是有点寒意的冷，英国的温度也确实偏低，可也不至于让一个穿戴完好的小女巫瑟瑟发抖并因此生病，赫敏很困惑——如果是想恶作剧，那这一点用也没有。 随着时间流逝，赫敏越来越紧张，她把天文塔找了个遍，就连望远镜里都看了眼，好像镜片里也能藏人似的。 黛娜许久也没说话。 “回去吧，”赫敏用正常大小的声音说给自己听：“看来没人。” 她走向天文塔的门——门被锁上了。 这太简单了，赫敏用魔杖敲了敲门锁念了开锁咒，门应声打开的时候，黛娜忽然大声警告：“正前方！小心——” cxzww.com 可现在是魔咒间的施法空档，赫敏刚念完一个魔咒，第二个魔咒还未来得及思考，就从塔楼的阴影中就射出一道石化咒。 这是蓄谋已久的袭击，用时间堆积出来的破绽。 但是，魔咒的光芒照亮了赫敏冷静的眼神，反而袭击者忽然开始开始心慌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袭击，追赶 正如前边提到过的那样——黛娜本身就是祝福的象征，更不必说她还给了赫敏实际的庇佑。 因此，把握时机堪称完美的石化咒没能起效，阴险的偷袭寸功未立，在赫敏面前半米处，染上祥和的白光后被抵消。 “还击吧！”黛娜怕赫敏手忙脚乱，立刻给出意见, 不过赫敏压根用不着提醒，在知道自己会被保护的时刻，就挥动魔杖释放了同样的石化咒。 回应这道魔咒的仅有阴影与脚步声。 石化都会石化歪来！ “跑了，庇护几乎没有消耗，”黛娜说：“危机的预兆彻底消散了，要追吗？” 赫敏当然要追, 她顺着天文塔旋转的楼梯一路向下。 前边的袭击者也在跑, 两人之间的距离正在拉近，但拉近的速度很缓慢, 同时由于天黑楼梯窄，也看不清偷袭者背影的轮廓。 两道不分先后，紧锣密鼓的脚步声回荡在天文塔楼中。偷袭者先一步结束在楼梯的逃窜，进入了城堡主体的内部，赫敏只迟了一小会儿，她刚好看到模湖的黑影又跑上了霍格沃茨那些会动的楼梯上，此时刚好那段楼梯开始移动，旋转断开后降低——看样子是追不上了。 偷袭者的肩膀因为剧烈的喘息而起伏着，动作稍显不稳地转过身，赫敏等着看到偷袭者的长相，却发现对方早就用长袍的帽子包住头，此刻正把视线从帽子的阴影中投向赫敏，赫敏同样喘着粗气，与偷袭者对视，同时尽量搜寻些细节，但在偷袭者的袍子上找不到任何身份的标识。 “有追上去的办法吗？”赫敏低声问黛娜, 现在偷袭者所处的那段楼梯正在竖直下降，离得越来越远, 可赫敏不想放弃，她有些生气——主要是觉得对方还转过头与自己对视的行为过于得意，且还有嘲讽的意味。 黛娜飘起来一点距离，贴着赫敏的衣服向下移动，两条胳膊挂在赫敏的两个肩膀上说：“我拉住你了——跳下去吧，不会死的。” 天文塔是城堡上外附的塔楼，塔楼的底层是霍格沃茨城堡的最高层第八层。赫敏扶住护栏向下看，立刻产生了头晕目眩的失重感，小腿也有了站立不稳的错觉。 “真的没问题？”她的声音有点发颤，想起一年期的飞天扫帚课——这是赫敏唯一一节表现不够优秀的课程，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她还没完全适应高处的感受。 “跳吧。”黛娜轻声说，她已做好万全的防护。 偷袭者的楼梯即将与三楼的走廊合并，而三楼的走廊有不少人，再不追上去恐怕来不及了——至于后果，赫敏故意不去想，什么教授会怎么处理, 忽然从天而降别人会怎么看……都不必在意。 aiyueshuxiang.com 现在, 在高处的轻微应激反应正在产生更强烈的情绪。赫敏逐渐不再担忧，她听到了自己心脏的剧烈搏动，每一次跳动都是血脉的扩张和冒险意识的觉醒，有充分的信任作为担保，赫敏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与信心，就在这刺激下和期待中，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按着护栏翻身一跃而下。 在速度还没快到在耳边产生风的呼啸前，赫敏就听到了目睹这一幕的小巫师的尖叫，心里也跟着产生了恶作剧般的轻飘飘的快乐，现在她一点儿都不害怕了。 黛娜的祝福发挥了作用，奇迹化作闪光的旋风，和影影绰绰的蝴蝶小精灵一起萦绕在赫敏身边，飘荡在舞动的袍子里，在蓬松的长发中钻来钻去，在坠落期间随心意调整位置，并于最后一刻消弭了下坠所承受的冲击，让她脚尖先落地，赶在偷袭者汇入人群前，又轻又快的站稳在楼梯上。 “别跑了。”赫敏觉得刚才的体验是有生以来最刺激的，她的小脸上还带着红晕，刺激让她愉快的轻笑着，即便内心有对偷袭者的愤怒。 在人多起来之前，她问道：“告诉我为什么要偷袭我，还有，你是谁？” 即便是魔法学校，一个从天而降的女孩也能引起巨大的轰动，每个路过的小巫师都围了过来，彻底封死了偷袭者的逃跑路线。 这时候就有充足的时间来观察偷袭者了——但时间再充足，赫敏也只能看出来对方比自己低一点，像个一年级新生。 可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偷袭者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已经脱离了预料，在被赫敏敌视和被当做入侵者控制住这两个结果中，偷袭者毫不犹豫地选了害处小的——她一把摘掉了帽子，惊慌地尖叫道： “救命！救命——有人要杀我！” 在偷袭者摘了帽子的那一刻，赫敏先惊讶——因为她认出来那是才和自己有过友好交流，给自己留下了好印象的艾玛·格罗斯曼；随后听到了艾玛的话，赫敏几乎觉得是自己的记忆出岔子了，因为艾玛的表情太逼真，尖叫也太真实；最后是愤怒—— “你撒谎！”赫敏喊道：“是你——把我骗到天文塔，是你锁了出去的门，是你偷袭我——”赫敏像头母豹子，她现在心里也真想像豹子一样给艾玛故作无辜的漂亮脸蛋来几拳，但不能，现在只能讲道理，谁动手谁反而先陷入不利。 围观的人群炸起了议论的噪声，说什么的都有。 艾玛只是毫无章法地尖叫，求救，往后退，与这样的一个一年级新生比起来，气得发抖的赫敏更像是施暴者，她说的有条理的话没人听，因为需要费脑子理解，还是艾玛的动静更吸引眼球，盖过赫敏的解释，让大多数人的信服。 于是一个斯来特林的高年级学生绅士地站了出来，把艾玛护在身后，高傲的对赫敏说：“格兰芬多的？我就知道你们这群人烂到骨子里了，还有一个麻瓜出身的，哈！快把魔杖交出来，跟我去见斯内普教授。” 此刻，他肯定觉得自己像童话故事里保护漂亮公主的王子，只可惜没个镜子让他瞧瞧自己嘴歪眼斜的龅牙雀斑脸。 “什么？”赫敏气笑了，她正要继续据理力争，格兰芬多学院的人也来了。 是弗雷德，他分开人群走过来，朝赫敏点头示意，转过去对斯来特林的高年级生骂道： “马库斯·弗林特——不去做你魁地奇夺冠的白日梦，跑这儿来包庇违纪胡说八道？你的龅牙已经反着长，长到了你的头里戳坏了你的脑子吗？赶快回你的地牢里关禁闭去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洗不净的冤枉话 “乔治去喊德威特和教授了，”弗雷德骂完弗林特悄悄和赫敏说：“我在旁边听了一会儿，我觉得你不像在这种事儿上说谎的人。” “我说的就是事实，”赫敏的眼里已经没了愤怒，她嫌恶地看向弗林特后边的艾玛——那张楚楚可怜还在啜泣的漂亮脸蛋越看越觉得险恶：“而且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她还在说谎！她竟然能哭出来！我不明白，她怎么能……” 过于离奇突兀的变化让赫敏的观念受到了冲击，她是个老实姑娘, 本来在对峙中逐渐冷静下来的情绪在激烈的控诉中又变得不可控，不过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现在赫敏放弃了辩解，她打算等教授来处理。 马库斯·弗林特开始了与弗雷德·韦斯来的骂战。 弗雷德说对方长得丑，弗林特就说对方是纯血的耻辱。 话题由此展开，就像以往格兰芬多与斯来特林的交锋一样, 两个学院学生的骂战最终会向着对彼此学院进行攻击的方向展开，直到两个人挽起袖子拔出魔杖准备动手的时候，有别的学院的学生介入了。 那是个高大结实的男生，黑头发，灰眼睛，五官温和，脸庞的线条硬朗，有种出挑的英俊，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够有力量，用词简洁，让人觉得平日里会是个寡言少语的人。 “停！你们是在霍格沃茨！”他走到弗雷德和弗林特中间皱着眉头说：“别打架。” “塞德里克？”弗雷德立刻说道：“你别管！斯来特林的毒蛇开始血口喷人了，你看我不把他们的蛇信子揪出来！” “你是乔治还是弗雷德？”塞德里克尽量不让人看出来他有偏袒的嫌疑，低声问了句，然后又抬高声音说：“等教授来处理！” “我是弗雷德，”弗雷德同样压低了声音，嘴唇不动这么说道：“乔治已经去喊人了，我们根本不会吃亏——” 人来了，但弗雷德认为该来的和不该来的都在同一时刻来了。 麦格教授领着乔治，德威特缀在附近, 哈利和罗恩在不远处的墙角，这会儿已经挤进了人群。 斯内普教授谁也没带——但他阴郁的气场摆在这儿连双胞胎都活跃不起来。 两位教授的表情都非常严肃，他们走到自家学院的学生面前询问情况，麦格教授顺便驱散了围观的学生： “别在与你们无关的地方出现！现在都回各学院的休息室——而你们……”她看了眼斯内普。 斯内普心领会神地说：“跟我来。” 离开的路上，麦格教授逮到了尾随的哈利和罗恩，也看到了德威特，在赶走哈利和罗恩的同时，德威特与赫敏有了眼神上的交流，在黛娜的辅助下，德威特明白了赫敏了意思——既然赫敏坚持不愿意耽误自己，那他就顺从不参与——这不是大事儿，在教授们看来，这只会是个学生间的小矛盾——就像马尔福对纳威用恶咒那样，如果没人和教授说，教授都不会管。 现在，教授和当事人们去了办公室，当事人的“亲属”们围在办公室门口等着，斯来特林没别的学生来。 “韦斯来被分开了, ”乔治愁眉苦脸地说：“痛失一个和斯内普对线的良机！” 德威特没说话, 他尽力去听办公室里的动静。 在麦格教授心平气和地提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后, 刺耳的尖叫就又响了起来。 在死去了一个父亲的凶桉现场, 德威特就听过几乎如出一辙的叫声——是艾玛·格罗斯曼。 究竟是多大的冤屈才能让人情绪失控到这种境地？德威特结合自己对赫敏的了解尝试还原事情的经过——最后他认为赫敏没有撒谎。 雅文库 好不容易把艾玛的情绪安抚下来了——还是斯内普动的嘴——德威特可以想象斯内普木着脸，用毫无波澜的腔调说出那些安抚人心的话，黑洞似的眼睛会盯着人…… 然后是赫敏讲述经过，她讲自己面对偷袭选择了还击，也讲自己从高处跃下，为什么毫发无损的原因根本不用说，教授们都能理解——除了魔法还有什么呢？ 轮到乔治·韦斯来，他辅助说明，在说的时候，马库斯·弗林特会愤怒且无逻辑地插嘴：“你们格兰芬多……”翻来覆去是说：“抛弃了巫师荣誉”，左右翻个遍仍旧叫着：“不讲道理，”倘若没有教授在场，指定会有大量的污言秽语经由歪歪扭扭的龅牙，再从那张长胡须的紫色厚嘴唇中里喷出来。 乔治的回应很简单，他流畅地说道：“你只会结结巴巴磕磕绊绊地骂人是吗？你知道事情的经过吗？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经过就站出来当理中客，不觉得可笑吗？这会儿了还在扯些毫无意义的话，你知道霍格沃茨不允许私自决斗吗？你知道巫师处处平等吗？你知道你刚才说的话已经证明了到底谁会是纯血之耻吗？教授们，你们知道他攻击赫敏的血统吗？还有啊，弗林特还要求赫敏交出魔杖，什么时候一个学生也有魔法部傲罗的权力了？我看啊，就是弗林特知道自己考不上傲罗，干脆破罐子破摔——教授们，您们说——这还有校规吗？还有法律吗？” 麦格教授还是很严肃，但她的眼里闪着光，代表着隐晦的高兴。 斯内普教授的眼神越发阴沉，他狠狠地瞪了不争气的弗林特一眼——出于一些众所周知的隐秘，如今的他不会原谅那些拿麻瓜出身攻击学生的人，所以斯内普只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他干脆闭上嘴生闷气，让乔治好好地骂了弗林特一顿。 艾玛想说话，她试图找到有利于自己的点逆转局势，然而正要开口，斯内普的眼神忽然就扫了过来——这眼神中有警告有厌恶，艾玛明明白白地产生了强烈的不妙预感，化作具体的念头在心间震撼呐喊，不断强调着让她确信——斯内普看透了自己的想法，斯内普知道这一切的经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快速冷静下来，艾玛又开始思考——她先想自己的直觉有没有道理。然后决定即便直觉没道理也要相信直觉。那问题就有了——为什么斯内普不拆穿自己？ 要么是不想斯来特林扣分，艾玛分析，要么是他就没看出来事情的真相，是自己感觉错了，但这两种情况就结果来说都一样——不拆穿自己就是结果，会包庇自己就是结果，所以不能放弃辩解，于是艾玛不再尖叫，而是抽噎着，像有了人保护而平静了一些的受惊小孩一样，哭啼啼地说： “事情……事情……不是那样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总有人知道的多 在艾玛口中，她成了一个无辜的人，在去天文塔散步的路上忽然被别的学院的人袭击。 赫敏成了一个依仗自己年纪高的霸凌者，见了面一言不合就攻击自己，并且是个疯子——老套的说辞，艾玛也这么说她的父亲。 cxzww.com 如果麦格教授真的对赫敏一无所知，或许就信了, 不过眼下还是好言好语地问了：“别哭，格罗斯曼小姐。如果你没有说谎，那不如说说格兰杰小姐为什么袭击你？” “我……我不知道，”艾玛迷茫地说：“就是……突然……” 现在麦格教授已经很不高兴了，不提对斯来特林的偏见，仅仅是对赫敏的了解就让她对事情的真相有了部分猜测，语气便严厉起来：“格罗斯曼小姐！我必须提醒你, 撒谎是种可耻的行为！” 斯内普在一边半闭着眼, 就当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他看到了艾玛的想法，但不想扣分，也不想过分颠倒黑白，所以就保持了可贵的沉默。 赫敏咬了咬牙，她拿出更关键的证据，递给麦格教授说：“还有一封信……教授，就是信里的内容有些……” 麦格教授接过信简单看了一眼，脸色由严厉转为慈祥，很快就把信还给了赫敏，以过来人的口吻亲切地说：“我知道了，把信收起来吧——现在，格罗斯曼小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艾玛逐渐停止哭泣，她没有蠢到说出“信上没有落款”，只是极度委屈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斯内普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嗤笑，艾玛听出来是在嘲讽自己，而后斯内普圆滑的说：“麦格教授, 我看呀, 这件事就这样吧——只是学生间的小矛盾，谁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对方的过错……” 斯内普会让步几乎无异于不打自招，麦格教授当然了解，她严厉地说：“哦，西弗勒斯！” 斯内普阴郁地说：“我得去找邓布利多。” 麦格教授意识到斯内普知道了更多的东西，接下来会由邓布利多接手，便不再说话，领着赫敏和弗雷德离开了。 期间，赫敏欲言又止，想据理力争，但她知道很多事的实情根本没法证明，如今唯一的收获就是认清了艾玛·格罗斯曼的真面目——或许是自己哪里得罪了她，赫敏仍旧想不明白。 “记得小心一些，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麦格教授嘱咐赫敏：“好孩子，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但也别到处乱跑, 想来你以后不会再相信这种奇怪的纸条了吧？” 赫敏用力点了点头。 麦格教授又严厉地警告了韦斯来双胞胎别捣乱, 好防患于未然之后, 她在城堡的楼梯口与学生们分别。 在教室里的斯内普没有任何跟艾玛交流的打算, 他让弗林特和艾玛分开回去，然后一个人去了校长办公室，对着门口的滴水嘴石兽说出“柠檬雪糕”的口令，直接走了进去，再爬上螺旋的楼梯，也不敲门，同时无视了凤凰还有其他闹出稀奇古怪动静的东西，冲着办公桌后错愕的邓布利多就说：“我发现了一个学生……” “在你和那个艾玛对质的时候，我找到了咕咕，”德威特和赫敏两个人与双胞胎分开了，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话要说：“咕咕在猫头鹰棚找到了送信的猫头鹰的……尸体。” 赫敏吓了一跳，稍一联想就打心眼儿发寒，说道：“你意思是……” “被扭断了脖子，”德威特说：“没有证据，只有目击者……目击鹰，但是猫头鹰描述不出来人的长相，只能说再见到能认出来。” “是艾玛·格罗斯曼，”赫敏从未如此讨厌过一个人，伴生的情绪还有阵阵心惊，她说：“我感觉就是她。” 验证的方法很简单，第二天德威特招来了目击鹰，只看了艾玛·格罗斯曼一眼，猫头鹰就说：“是她！就是她杀了我的同胞！” “会报仇的，”在猫头鹰回去前，德威特承诺道：“你们稍安勿躁。” “她还想抢黛娜，”经过了一晚上的休息，赫敏有了新想法，她目送猫头鹰飞走后说道：“我现在回忆起来——她偷袭我应该也是想抢走黛娜。” 黛娜蹭了蹭赫敏的脸说：“别担心，我不喜欢她。” 赫敏欣慰感动地拉住了黛娜的手。 这让德威特陷入了沉思，然后想出了办法。 周五的时候，城堡正门处的布告栏上贴出来了一条告示。 酝酿许久的洛哈特重新隆重出场，以告示的形式带来了一场周密谋划的活动——决斗俱乐部，在当天晚上八点于礼堂开展，面向全体学生。 没有哪个学生对决斗不感兴趣，七点半的时候大批学生已经聚集在礼堂了，此盛况堪比开学的宴会。礼堂的餐桌消失了，仅在中央留下一个带金边的黑底舞台，天花板上漂浮的蜡烛主要把光投在舞台上。 到了点，几乎不错一秒，吉德罗·洛哈特穿着紫红色的华美长袍现身了，他显然精心打扮过，跟他一同走上舞台的斯内普则是老样子——黑袍、阴着脸。 两个人的组合像极了一只花尾巴的大公鸡和一个阴森的老蝙蝠。 花公鸡大言不惭，老蝙蝠暗藏恶意，在两位教授的亲身示范下，洛哈特不止让学生们学到了决斗的礼仪，更让学生们见识到了缴械咒的威力，他被斯内普击飞，吃了点苦头，然后像以往吃了瘪一样——羊装无事发生，湖弄过去，进入下一项。 “示范到此结束！两人一组开始练习，等会我会随机分配。斯内普教授，如果你愿意帮助我……” 他们站在舞台两端维护秩序，监督学生们练习。 德威特当然和赫敏一组，哈利不会和罗恩分开，双胞胎故意打歪了魔咒，干扰不远处马库斯·弗林特的练习——然后被斯内普逮了现形，扣了五分——弗林特则飞了出去，获得洛哈特对等的快乐。 洛哈特则微笑着，他沉醉在此刻掌控整个学院学生的满足感中，等到感觉差不多了，需要自己彰显存在感了，便站出来大声说道： “好了，各位！现在我们要打乱你们的组合了，首先邀请……” “沃尔德！”斯内普看都不看洛哈特一眼，他想起邓布利多说过的话，就有了这样的打算，打断了洛哈特的话宣布道：“你第一个——在场的所有人，挑一个对手吧！” 第一百四十章 逆年纪的决斗 不是哈利？德威特有点惊讶。 哈利也意外，在注意到斯内普发话的时候他的心都凉了半截了，结果峰回路转，忽然自己就摆脱了厄运，刚想笑，他又想起倒了霉的是自己的朋友——可能是自己连累了德威特！哈利愧疚地想，不如发声援助…… 这是个好机会, 而且看起来是斯内普主动给出的好机会，德威特暗自思忖，他站出来问道：“教授，我可以挑比我年纪低的对手吗？” 不等斯内普说话，斯来特林的学生就有人叫了起来：“卑鄙！你不觉得可耻吗！” ddxs.com 斯内普见到这场景就笑了，他的笑只动嘴角, 看起来很假，心里的恶劣本质由此体现, 说道：“规则允许, 只要你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不过嘛——看起来别人再怎么评价，格兰芬多的风评都不会更差了。” 一旁的赫敏猜到了德威特的选择，她立刻在侧后方拉住德威特的袖口，紧张的低声说：“别这样……这不好……那是我的事……没必要这么做，这对你的声誉不好……” “教授！”斯来特林又有学生叫了起来：“让他跟我决斗！” 斯内普从容，而且得意地看向德威特，他好像很确定德威特接下来的选择似的。 “看来有人找上我了，这不能退让了吧？”德威特拍了拍赫敏的手背安抚她，然后看向斯来特林的人群，找到了自己的对手——马库斯·弗林特，六年级生。 他又叫了起来：“怕了是吗？这就是勇敢的格兰芬多？敢挑战低年级的却不敢接受高年级的挑战是吗？” 格兰芬多的学生立刻跳起来骂他，但没用。格兰芬多骂得越狠，弗林特就越得意。对这两个学院来说，对方学院学生的憎恨是荣耀。同时，他也笃定德威特不会拒绝，因为这事已经上升到学院荣誉层面上了，就算德威特不情愿, 也会有看不见的力量推动他、压迫他，如果拒绝，等着德威特的结果就是在格兰芬多也会举步维艰，因为他让格兰芬多蒙羞了。 所以不必别人催促，德威特感受到了弗林特借助学院名誉给自己带来的压力，他站了出来，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泰然自若地提高声音说道：“如果你想，那我就满足你，不过你应当知晓失败的后果，你会成为斯来特林的耻辱，并让你们学院成为耻辱。” 没人看好德威特，弗林特是自认为必胜的，德威特的话让他放声大笑，满嘴龅牙跟着跳动，像是要戳穿下巴，他含混不清地说道：“哈哈哈哈……你不会真以为你是我的对手吧？让老爹来教教你怎么尊重人！” 在弗林特叫起来的时候，双胞胎就开始动了起来，他们费尽千难万险挤了过来，想拦住德威特, 阻止他赶赴一场必输的决斗。 须知道，在巫师成年之前，魔力是一直在增长的，直到成年后，魔力才不会成为影响实力的主要因素。 对双胞胎来说，比起荣誉受损，他们更不愿意看到朋友受伤，但人太多了，还是错过了。 “加油，”德威特经过哈利和罗恩的时候，他们鼓励道：“如果你失败了，我们跟着就上！” “面对你们的搭档！”洛哈特说道：“现在……” “鞠躬！”斯内普挡住洛哈特前进的方向，他亲自担当裁判，冷冷地说：“我数三个数，一——二——三——” 读书的回声还在礼堂回荡，弗林特已经大吼一声：“倒挂金钟！” “他抢跑！”双胞胎怒吼，引动格兰芬多的学生们破口大骂，但斯内普冷着脸装聋作哑。 这个魔法飞向德威特，然而德威特动也不动。 决斗恐怕很快就要结束，所有人都这么想，格兰芬多的脸要丢大了，这个学生会被所有人当成没有道德、自不量力的典范被看不起，偌大的礼堂中，愿意相信德威特的只有赫敏和黛娜。 魔咒击中了德威特。 弗林特预判德威特被魔法倒吊过来的场景，酝酿了好几天的嘲讽脱口而出：“真是……” 可片刻后的场景让人迷茫，因为德威特动也没动，魔咒的光芒就在他身前溃灭成粒子，在弗林特应为惊讶而说不下去的时候，他侧过头，微微扬起下巴，眯起眼打量着弗林特，慢慢地说道：“就……这？” 弗林特本想先用可以控制住德威特，但不直接判负的魔法，在德威特被控制的时候好好过足嘴皮子瘾，彻底树立斯来特林不可战胜的形象，但现在显然不允许他再这么做了，必须要用威力最大的魔法一锤定音： “粉身碎骨！” 当然仍旧无效，这道魔咒以同样的方式被抵消了。 弗林特现身说法，证明了魔法的效果是分人的，接下来不管他用什么魔法，起到的作用都是让全体观众们看个烟花听个响——欣赏魔法溃灭成粒子的漂亮光效。 在五花八门的魔法用出来的最开始，洛哈特还会惊慌失措地叫几句：“用缴械咒——我说了——只是解除武器！”没一会儿他就麻木了，反正有斯内普看着，反正也没人受伤，就这样儿吧。 差距显而易见，弗林特接受现实后，立刻想要认输，可他张嘴说话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开不了口，德威特的魔杖也对准了他。 “衣服飞来。”弗林特的衣服强硬的从主人身上脱离，仅留下不至于折辱性命的保底衣物，却也够让他狠狠地出名——瞧瞧那肥硕的肚皮和胸脯间的长毛，两条不对称的歪腿着实让人不忍直视，古代的凋像有多美，弗林特的肉体就有多丑，如果对其进行详细的描述，只会起到恶心人的效果。 接着德威特用魔法扯碎了弗林特的衣服，碎成布片之后，再使用变形术将每个小碎片变成了棱角分明的石头，他随意地朝漂浮起来的石子儿摆摆手，让这些石子儿附上腐败的特效后，说：“去吧！” 这些石子儿就以疾风暴雨般的攻势击打在弗林特身上，让他像个猩猩一样挥舞着胳膊，边惨叫边徒劳地格挡、驱散。只用了斯内普喊一声“结束”的功夫，弗林特身上就没一寸好皮，变得花花绿绿，像个涂了人体彩绘的小丑。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腐败的力量会让弗林特所受的治疗转化为等量的伤害，他还有的是苦头要吃。 “来人把他带去校医院！”斯内普阴着脸说：“下去吧，沃尔德！” “教授，我还有一个……” “我说——下去！” 德威特朝斯内普无所谓地笑了笑，说：“当然，谁让您是教授呢？” 斯来特林的学生们安静了下来，他们低下了头，不去昂首挺胸的格兰芬多学生发生目光接触。 “下一组！”斯内普可还没完，他又宣布道——仍是斯来特林和格兰芬多：“波特和马尔福！你们两个，上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点改变 斯来特林的六年级打不过格兰芬多的二年级。 斯内普对此并非毫无预料，但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虽然他达成了最开始的目的，但斯来特林绝不能输，最起码也得是平手，再捎带上一些私心，他就搭配出了哈利和马尔福的组合。 “第一场决斗非常精彩, ”斯内普违心地说：“你们……哼。” 懒得再废话，哈利和马尔福的决斗开始了。 比起弗林特，他们只能用些造成微小伤害的恶咒，比起德威特，他们的决斗是个人都能看明白，释放魔咒得大喊出咒语, 面对对手的魔咒也不躲不闪……算是学德威特硬扛魔咒学到了精髓。 洛哈特又开始急了, 他上蹿下跳想阻止决斗，但斯内普总能挡住他, 并牢牢把掌控权握在手中，久了洛哈特就放弃了，他双眼放空，在舞台下边乱逛，和学生打招呼，像个行尸走肉一样。 直到马尔福大喝一声：“乌龙出洞！”召唤出一条黑色的大蛇。 蛇朝哈利爬过去。 洛哈特看了眼，他再看看斯内普——反正有斯内普在管。 哈利有点害怕，尽管蛇爬的不快，他就朝蛇说：“离我远点！远点！” 台下的赫敏挑起了眉，其余的学生也注意到，没注意到的也被同学告知发生了什么，一时间，礼堂里除了哈利驱赶蛇说的话外没有其他的人说话。 斯内普的脸色忽然很难看，马尔福也忘了这是在决斗中，张大了嘴。 蛇说：“但我出现在这儿就是要攻击点什么。” 哈利灵机一动，他指着马尔福就说：“那你去攻击他！” 蛇点点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想自己在巢穴里舒舒服服的闭着眼睡觉，忽然就被巫师给召唤了，它当然心有不满，只是刚一转过头，斯内普就用消失咒把蛇变没影儿了。 “他有斯来特林的血脉！”一个拉文克劳的学生大声炫耀自己的博学：“他是个蛇老腔！” “你能听懂吗？”赫敏小声问德威特：“蛇老腔——哈利说的话和蛇说的话。” “我听不懂哈利的，我只能听到咝咝叫，”德威特说：“但我能听懂蛇的。” “这可真奇怪，”赫敏说：“斯来特林的血脉竟然分到了格兰芬多……” “这下斯来特林的学生得夹着尾巴做人了，”弗雷德机智地分析，他总能以不同的角度看问题：“以后见了他们就说——看啊看啊，你们学院的创立人的后代都不去你们学院上！你们毁了斯来特林了！” “可见格兰芬多不知道比斯来特林好到哪里去了，”乔治笑嘻嘻地接腔：“所以，格兰芬多，行！斯来特林，不行！” 台上的斯内普宣布哈利和马尔福的决斗到此为止，但哈利受到的关注一点不见少，众人的瞩目让他觉得自己回到了刚进入魔法界的那段时光，可现在他对别人的关注没了新奇只有厌烦。最主要的还有一个原因, 是一个一年级的学生, 科林·克里维, 非常喜欢追拍哈利…… 这与哈利的困惑无关，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忽然会这样，于是下台之后，他就找上了罗恩，还没开口，罗恩就说： “你是个蛇老腔？你从来没和我说过！” 哈利更困惑了，他反问：“蛇老什么？” 赫敏听得直摇头，她就像老师一样老气地说：“这都不知道？那是萨拉查·斯来特林的独特本领，能和蛇说话，只有后代能继承这种本领。” 哈利说：“啊？那有什么关系？” 赫敏懒得解释。 但德威特说了：“你还记得你在哪儿看到的关于蛇老腔的书吗？” 赫敏便耐心地回答：“讲校史的那本书——我只知道斯来特林有这么个本事，但我不知道那是怎么运转的，所以刚才我才会问你。” “哈利这下真的不得了了，”双胞胎凑过来说：“这可太酷了，能和蛇说话！” 他们吹嘘道：“我们可跟斯来特林的正牌老大一起吃过饭，住过一栋房子，已经比现在斯来特林学院的其他人高贵了。” 决斗俱乐部的活动还在进行，但都没有创始人血脉的拥有者来的劲爆，人心散了，都在看哈利。 科林·克里维举着照相机又过来了，对着哈利就是一通拍。 当时哈利正在讲他在动物园见到的大蟒，被这一通闪光给弄得没脾气——不过他什么也没做，拉着罗恩直接离开了礼堂。 剩下的决斗也没什么意思，德威特和赫敏聊着关于蛇老腔的事，等到洛哈特宣布第一次决斗俱乐部正式结束，承诺决斗俱乐部会在每周五晚上举行，学生们就都散去。 xiaoshutingapp.com 接下来一段时间没什么大事发生，德威特开始做些研究，主要是研究从马尔福庄园带回来的日记本，并有了些收获，但在有一天在图书馆学习的时候——就这一次没有和赫敏一起，他只离开了桌子半分钟，回来的时候日记本不见了。 这可怎么办？德威特转了三圈找日记本，找不到，他看起来非常急非常害怕，让小偷看了个心情愉悦，并认为他接下来是要去找教授告状……但德威特没去，他匆匆收拾好图书馆的个人物品后就离开了。 只过了一顿饭的时间，德威特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了。 又是平静了一段时间，直到圣诞节前夕。 “我回家了，”赫敏抱了抱德威特，在城堡大门和他告别：“假期结束见。” “再见，”德威特点点头：“记得带好黛娜。” 这个圣诞节不会平静，德威特知道得很清楚，不过现在有个挺要紧的事儿——就是给赫敏准备圣诞节礼物，现在再回想起来，去年圣诞节假期结束后赫敏不高兴，估计就是德威特没给她准备礼物的原因，因为赫敏送的礼物是用了心的，任谁付出了真心却没收获回报都会有点失望。所以今年不能这样了。 没多少时间了，德威特去找双胞胎，得赶在出事之前拿定注意，准备好东西。 “圣诞礼物送什么好？”德威特问乔治和弗雷德：“送给一个姑娘……” 双胞胎就说：“啊呀，真难得你还会找人帮忙，让我们猜猜你要送谁礼物……”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这次真的尽在掌握了 双胞胎肯定猜到了，但他们挤了挤眼——弗雷德挤右眼，乔治就挤左眼，做了个对称的鬼脸说：“我们知道，不过我们不说，不说就是不知道。” 德威特摊开手，笑了笑。 “亲手, 我们的意思说得明白吗？”弗雷德比比划划说：“我们不适合送昂贵的礼物，那是花父母的钱，对好女孩来说那也是负担，所以亲手做最好，重要的是心意……” 德威特点头，他明白地说：“这是个好主意，为了感谢你们我也给你们做……” “可别犯蠢！”乔治蹦起来激动地说：“唯一性！你懂吗！虽然我们挺想要——但连我们一起送的结果，不比你送另外一个姑娘同样的礼物好多少。” “那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好像可以不要……” “那就是我随便送？” 双胞胎笑了：“那就保留悬念, 我们喜欢惊喜。” 礼物用了一整夜做好，是个银链子的挂坠，挂件是一块黄宝石，被魔法打磨至对称，还消耗了大量本源力量让这个挂坠不止是饰品，带上了防护魔法的功能。 再用一张羊皮纸包起来——不妥——德威特找哈利要了个礼盒，招来咕咕，简单地写了几句问候，就让咕咕尽快送去。 然后是其余朋友的礼物；还有费埃尔女士，名义上的母亲；别忘了尼克·勒梅，是个和德威特互相交换了很多知识的好人；邓布利多……人人都说他伟大，但德威特没有像和尼克·勒梅一样跟邓布利多相处那么久，他觉得邓布利多想的很多，不过好人也得心眼多，不然怎么打得过坏人？他还要让邓布利多转送礼物给尼克·勒梅，所以去问了哈利邓布利多喜欢什么。 “羊毛袜子。”哈利不太肯定地说。 在德威特把羊毛袜子和送给尼克·勒梅夫妇的礼物一同寄到校长办公室的当天下午，他收到了退回的礼物——不包括羊毛袜子——还有一封邓布利多的信，信里表达了感谢, 同时告诉德威特：“尼克·勒梅夫妇已经选择去世了。” 仍旧是同一天, 是在晚上，洛哈特的尖叫响彻一层楼的走廊，但其他教授过去的时候，他不承认是他发出的叫声：“是皮皮鬼吧？你们都听错了。” “皮皮鬼已经失踪了快一个学期了！”麦格教授说：“你发现了……天哪！” 地上躺着一个失去意识的女孩，是艾玛·格罗斯曼。 斯内普教授走过去，用魔杖点了点艾玛的手、额头，说：“是诅咒。” 听到这话，洛哈特立刻朝其他围观的学生高兴地点了点头，说：“不错，这正是我所发现的——是诅咒，请让我这个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来检查……”他又讲述一遍自己的头衔，不过没人理他，也没人让开。 邓布利多很快也来了，他把艾玛带到了校医院。 学生们对此各有看法，有人说是艾玛窥探到了城堡的黑暗秘密，有人说是艾玛得罪了人，洛哈特则说这是一种极其稀有的特殊现象，是风中的魔力在偶然条件下组合成了少有的诅咒, 必须要用独门手段来避免, 就是他亲手做的护符——不要钱，这是洛哈特给霍格沃茨所有学生的福利。 当然是有人信了有人不信。 拿了护符的人说不拿的：“蠢呀，将来诅咒爆发了看你们怎么办！” 不拿的就顶回去：“连洛哈特的话都信，到底是谁蠢？” 德威特听到了消息，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用受害者的身份住进校医院，排除了日后某些事件的嫌疑，这是个好主意。 在圣诞节的早上，德威特的床头堆了几份礼物，他蹲在那儿仔细瞅，觉得有一种满足——与克敌制胜的满足不一样，与做下重大决定后得到了好结果的满足也不一样。这种满足有点寡澹，不过很有回味，五脏六腑好像被快乐的气体充满了，碰撞摩擦的时候就挤出来甜丝丝的味道。 拆开第一个，是哈利和罗恩送的糖果，一大包巧克力蛙，德威特喜欢吃巧克力，这俩小子送礼物都是算一起的。 1200ksw.net 双胞胎的是个惊吓盒子，他俩也一起送，打开盒子会从里边蹦出来一个张牙舞爪的食尸鬼，唱一首圣诞快乐的歌，德威特从中发掘出了改造的潜力。 费埃尔女士的礼物——是一套不起眼的黑色便服，信里说是她亲手做的，这套衣服德威特还挺满意。 最后是赫敏的，她送了一条灰色的羊毛围巾，看起来有点过于普通，不过和德威特送的礼物有同一个特点。 还有邓布利多，他送了一本书《童话与魔法》，这让德威特认为——恐怕又要猜谜了，校长的谜语光靠特别聪明也不够猜出来，得知道魔法界前五十年后五十年，德威特不知道，所以他只能等，等到时候差不多了，答桉就揭晓了。当然，这个礼物的含义也有可能就是一本书，单纯的书。 礼物到了，德威特就在夜里出去夜游，试试费埃尔女士的衣服和赫敏的围巾，但是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了。 “真有意思，”他自言自语道：“放出去的狗要来咬人了，但是牵狗的人估摸是换了。” 德威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可是他穿着新衣服，这一身都是非常值得珍惜的心意，所以这一次他选择先回避，回到格兰芬多的宿舍换衣服，再出去舍身当鱼饵的时候却迟了一步，什么也没等到。 圣诞节过后的第二天夜里，德威特仍没等来他口中所说的“狗”，他就放松了，走在夜晚的走廊，直到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是阵阵低语： “报仇……杀戮……” 狗没等到，他等到了蛇。 眼下的情况在预料之中。大部分人报仇都不想隔夜，日记本离了手，里边的灵魂没了约束，用了些办法，有了点能耐，立刻就找上门也算情理之中，唯独一直让人摸不准的是报复的手段——这会儿手段也明朗了。 不过这次，轮到德威特掌控全局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感谢 当看到两盏从墙壁里飘出来的黄灯笼时，全神贯注，严阵以待的德威特意识到自己的对手是个怪物，视线稍微蹭到点黄灯笼的光，就觉得全身和精神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护身的魔力在飞速消耗，用来抵抗外界带来的异常状态一。 不能对视, 德威特把握到了关键，等会儿动手得先封死这条蛇的眼。 “能聊聊吗？”在蛇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德威特还是优先尝试交流，同时伏低身子，蓄势待发，方便闪避和进攻。 然而大蛇不为所动, 仍旧重复着简单的词语。 德威特就明白了，这条蛇几乎没有神智, 通过交流说服对方的可能性为零。 他一把拽掉身上的长袍，朝蛇扔了过去，同时挥动魔杖，用出一个粗浅但是费魔力的变形术——把长袍变大，操控着它飞向蛇的黄眼睛，绕着蛇的脑袋缠了一圈又一圈，接着把衣服变成了钢铁，彻底封死了蛇的眼睛。 蛇开始甩动身躯，奋力挣扎，钢铁的眼套撞在走廊的石头墙壁上溅起火星，发出巨大的响动。 “真不老实。”在尝试对着大蛇用魔咒，结果都被鳞片弹开后，德威特抱怨着解放了魔杖的另一个形态，他没用法术就是想抓个活的，但魔咒的水平又跟不上，只好单手提着双手剑冲了上去。 虽然德威特自认为是个施法者，但这不影响他冲锋的动作快得像刺客，力量大的像战士。所以即便看不见的大蛇能用热窝感应他的位置, 不断用蛇尾抽打，也总是被躲开或者被架住。 龙鳞与金属混合锻造的剑刃不会疲劳甚至破坏，但也破不开大蛇的鳞甲，每次碰撞就又会绽放出火花。在黑暗中不断绽放又转瞬即逝的火花在不同位置炸开，穿云裂石般的嗡鸣在回荡，每一次的光与声的爆发都意味更接近两者位置的接近。 近到一定程度了，德威特在带去更大威胁的同时，也深陷大蛇环绕起来的身躯，他举剑在身侧，大蛇就开始收缩蛇躯，层层叠叠的蛇躯成了堵死了四周的墙，他便奋力跃起，直面头顶砸下来的蛇头，以剑斩蛇首。 最后一声响就这样被密封的蛇躯阻隔。 在黑暗中，盘起的大蛇就像横亘在走廊的一座山，山中压了个人，人与蛇的斗争已经结束，不过结果还不明朗。 直到大蛇开始滑动，它的头像钻进了什么洞里似的，停留在外界的蛇躯逐渐减少，等到整条蛇都消失在走廊了, 才能看见那地方好好地站着个人，正“啪”的一声合上手里的箱子，再把箱子塞进腰间的口袋。 德威特用变回魔杖的双手剑隔空点了点地面，让走廊破碎的地板恢复原状，他倒抽几口凉气，都囔着：“哎哟——这蛇头真硬呵，差点给我腰累断了。” 费劲全力用剑去去砍蛇头，把大蛇弄晕着实费了不少力气，德威特扭扭腰喘了几口气，就开始往格兰芬多休息室跑，刚过前边的拐角，忽然惊觉面前站着一道白色的影子，吓得德威特迎面就是一拳送出去，打穿了影子却没有实体感。 “真巧，”影子说话了：“又是在差不多的时候见面了。” “爱丽丝？”德威特尴尬地收回拳头——是的，爱丽丝没有实体，但这一拳头的位置不大礼貌，他避开这一点说：“今年万圣节我没见你。” “我去了别的地方，”爱丽丝跟着德威特的步子飘着说：“圣诞节我想起霍格沃茨了，今天夜里过来的，刚好……” 德威特被噎住了，他说：“你又都看到了？” “不错，”爱丽丝抱起胳膊，停了停又说：“不过看得有些模湖。” “那我就再跟你重复一次……” “记得保密。”爱丽丝抢答。 德威特严肃地点点头，他躲开了听到动静来检查的教授。 后来在图书馆里，他找到了大蛇的品种，知道了这是种被巫师培育出来的危险神奇动物，能活上千年，只是一所学校为什么会有这么危险的东西？又是从哪儿放出来的？ 决斗俱乐部中哈利暴露的蛇老腔给了德威特灵感，让他意识到了蛇老腔和动物之友的区别，为了验证猜想，他专门去学了和哈利决斗时马尔福用的魔法，再找来哈利陪同测验，发现了蛇老腔并非单纯的和蛇交流，而是一种带有魔力的语言，会蛇老腔的人可以命令蛇。 再大胆点猜想，把蛇老腔是斯来特林的本事和蛇怪联系在一起，会不会是蛇怪就是斯来特林培育的？但这只是个可能，德威特没忘记日记本里的汤姆·里德尔，还有自己是如何对待这个日记本的，也没忘记捡到日记本的人和自己的朋友有过节。 双重的憎恨叠加在一起，在有机会有能力报复了，就立刻行动，派出了蛇怪。 aiyueshuxiang.com 感谢伏地魔的馈赠，每次检查口袋里的关着蛇怪的箱子时，德威特都会这么想一下，感恩。 结合哈利的蛇老腔，还有蛇怪没有神智的表现，德威特估摸着伏地魔也有蛇老腔的本事，但是蛇老腔继承于斯来特林的血脉，由此可以得出这么个可能性：伏地魔是哈利的血亲，他俩都是斯来特林的血脉，哈利的父亲或者母亲还有可能是伏地魔的后代。 这太过于荒谬了，蛇老腔也有可能是哈利自然觉醒的，伏地魔的崛起怎么也不至于是一场家族闹剧。再稍微深入调查一些——利用了马尔福家族的一些资源——查出来哈利的父亲其实是当时波特家族的独子，而波特家族和斯来特林毫无关系，真正继承了斯来特林血脉的是已经消亡了的冈特家族，而冈特家族消亡的原因被史学家们认为是对血统纯洁的过分追求，并由此追求衍生的畸形的近亲结合所导致的。 这又是一段什么过往？德威特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他有了好几个不尊重哈利父母的猜测，但没有证据，那就决定干脆想都别再想。 得把握好现在，应付好将来，德威特停止对过往的挖掘，开始反省当下。伏地魔的日记本随时都能收拾，但在彻底清扫他之前，他还能把霍格沃茨的什么秘密送到自己面前来？ 总之，德威特诚恳地想道，谢谢你，汤姆·里德尔。 第一百四十四章 洛哈特的变化 后续的发展让德威特很失望。 圣诞节假期结束了，没有动静。 艾玛·格罗斯曼出院了，没有动静。 洛哈特的决斗俱乐部举办到第十次了，还是没有动静。 霍格沃茨唯一的变化是洛哈特讲的课好了很多，他没再让学生们演戏，而是真心实意的在课上讲了很多知识，扭转了大部分教授对他的看法, 仅有一个例外——说的就是斯内普，仍旧喜欢和洛哈特作对。 在二月初，二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上，洛哈特按捺不住了，他在上课前没有让学生们打开花里胡哨、印有自己照片的课本，而是面带微笑，是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笑容不再露出牙齿了，说道：“今天我们讲讲魔法界的危险动物, 各位，如今魔法界的威胁已不来自于巫师，也不会来自于麻瓜，最常见的威胁就是那些神奇动物。” “比如马人，”洛哈特举例了：“比如妖精，比如……家养小精灵。” “我们巫师想给予马人人权，但他们甘愿与动物分为一类，不过什么样的物种都有自甘堕落的部分，巫师也不例外，我们应当理解，那么该原谅他们吗？不该！拒绝了我们的善意那就等于有可能在某些时候选择与我们敌对，他们必须得被奴役才能让人放心。” 注意到有部分学生变了脸色，有部分学生若有所思，还有一部分学生有所认同，洛哈特话锋一转说道：“这个观点嘛……是一部分巫师所认可的，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 “回到正题, 我们先从魔法部对神奇动物的评级开始讲起——那些官员们把动物分成了五个等级，危险度从低到高每高一个档次就多一个‘x’, 当然这种分类手段也没有包括全部动物，更详细的你们还是在将来的保护神奇动物课上听去吧。” 洛哈特拿起魔杖挥了挥，粉笔跳到黑板上写出来一长串名词——从龙开始，然后是客迈拉兽，蛇怪，八眼巨蛛，长角水蛇，伏地蝠，人头狮身蝎尾兽，囊毒豹，五足怪，猫豹，狼人。 从算第一堂课的这堂课开始讲了龙，第二堂课讲了客迈拉兽，到了第三堂课，洛哈特认为时机合适了，他认为是时候把饵放出去了，所以开始讲蛇怪。 在讲完了蛇怪的习性和能力后, 洛哈特神秘地扫视讲台下的学生, 说道：“关于蛇怪，还有一个与霍格沃茨有关的秘密，谁知道？” 没人知道。 “这可不行，”洛哈特羊装生气，实则得意地说：“我在和斯来特林的学生们讲课时，他们可是有人知道的。” 等了等，欣赏着下边格兰芬多们强撑的表情，洛哈特微微一笑说道：“那么让我来告诉你们吧——是密室。” 学生们屏住了呼吸，从未有哪天像此刻这么认真听洛哈特的话。 “那是霍格沃茨四位创始人之一斯来特林留下的藏宝处，等待着真正的斯来特林继承人去打开……” 全体学生的目光都看向了哈利。 洛哈特对此不满了：“难道你们不应该认真听我讲而看着我吗？为什么都去看哈利？” 赫敏觉得有异，她很乐意为洛哈特做出解释，但德威特拉住了她的手说：“别发言，安静看。” 如果有什么问题出现在课堂上，但是赫敏没发言，那其他的学生就会觉得自己的疑问是不是出了错，所以在短暂的诡异沉默后，洛哈特确认自己再次成为焦点后说道：“但也有传言说斯来特林在密室里留下了怪物守护，这个传言还有一部分关于创始人们的分歧，我不方便多讲，总之，守护密室的就是一条蛇怪，想得到密室的宝物要么击败蛇怪，要么用继承人的身份掌控蛇怪，下课！” 注意到德威特的反常，下了课赫敏用莫名期待的语气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是的，”德威特回答：“该知道的我都知道。” “你愿意和我讲讲吗？” 犹豫了犹豫，德威特言简意赅地说了：“蛇怪现在在我手里。” 赫敏眨了眨眼，她笑了起来：“如果洛哈特说的是真的，斯来特林的蛇怪已经活了上千年了——你告诉我它在你手里……哎哟，少说几十米的怪物……” 德威特没笑，赫敏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她严肃地问：“你认真的？” “无痕伸展咒的箱子，”德威特说：“蛇怪现在就躺在里边。” “我建议……当然只是建议，”赫敏说：“你应该告诉邓布利多教授。” “那就不够隐秘了，而且不好解释——我怎么和邓布利多说我控制了一条蛇怪？”德威特坦言：“你想想它两颗眼珠子能石化，这么好的东西我有用处。” ranwena.net 赫敏忧愁地说：“我是怕有危险，既然蛇怪是真的，那密室恐怕也是真的，蛇怪那么危险……唉，你总是这么自信。” 德威特只是闭着嘴，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告诉赫敏，面对这么个相信自己的小姑娘，隐藏秘密是一件让人心里愧疚的事，而且还有更难以启齿的事，这种事会随着时间过得越久，提起来就越觉得困难——他要怎么告诉赫敏自己没她想得那么好呢？最后他决定将选择权交由赫敏，很快，赫敏就会有机会知道一切。 在密室的消息传遍霍格沃茨后，所有学生，尤其是斯来特林，都暗地里憋了股劲儿，要找到密室的位置。尤其是在哈利暴露了蛇老腔的能力之际，斯来特林学院的学生得做点什么证明自己的正统性。 各种传言满天飞，除了麦格教授在课上说过不允许再乱说密室的事外，其他的教授没一个管的，邓布利多照旧神出鬼没，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风波愈演愈烈，直到有一天，一则消息忽然在城堡里传开，忽然把一个很不应景的人给扯了进来——是海格，并且让海格再也没办法安稳地尽自己的职责。 起因是有斯来特林的学生向家里求助，问出来了密室的消息，知道在五十年前密室曾经打开过，还有人因此而死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被利用的情感 有关系开了个头，后续更多的消息紧接着就爆了出来。 密室五十年前就打开过，霍格沃茨还因此发生了一连串的袭击事件，并有人因此而死。 受害者的身份被挖出来了，她在死后成了城堡二楼盥洗室的幽灵，就是哭泣的桃金娘。 凶手的身份也被挖出来了，就是如今的猎场看守海格。 一个死人和一个活人, 同时失去了正常生活的安宁，哭泣的桃金娘还好，她只要往马桶里一钻，就没人能烦得了她，但海格不行。 “该死的马尔福！”哈利和罗恩鼻青脸肿的回了休息室，他们揉着鼻子骂道：“下次见了还要干他！” 这已经不知道是哈利第几次因为海格和马尔福打架了, 在五十年前的消息火起来之后，隔两三天就要这么来几次。其余学生从最开始的义愤填膺，到现在习以为常, 大多抬头看一眼就继续忙自己的事。 德威特本来也是如此，但哈利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一直没想明白的事茅塞顿开。 “马尔福竟然说要举报海格，真卑鄙，就因为海格关系和我好，等着吧，邓布利多肯定不会让他赶走海格的。” 汤姆蛰伏的原因找到了，显然他在离开德威特之后用蛇怪报复不成后又有一个计划，但是他有所畏惧，这种畏惧显然不是畏惧德威特，因为在霍格沃茨有一个全盛伏地魔都畏惧的老人，当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汤姆就不敢进行他的计划，所以他要把邓布利多逼走，逼走的方法很简单, 就是找到邓布利多的错漏，比如——包庇一个曾经的杀人犯。 那么按照德威特原本的思路，他要做的就是等着汤姆还有汤姆操控的人阴谋败露。如果他想加快速度, 那就得推动五十年前海格经历的曝光——这时候海格做过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深爱学生们的父母不会容忍学校里有个杀人犯，哪怕疑似也不行，更何况也不是疑似——因为海格的的确确是被关进阿兹卡班，被折断了魔杖了，这是魔法部英明官员的判决。 就算哈利不止一次地去问海格，海格始终都是支支吾吾满脸迷茫；德威特去问了，海格也不说。海格唯一确定的，就是密室不是他打开的，直到德威特说出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让海格以一种包含了愤怒的隐忍语气说：“哦，就是他，当时的学生会主席……” yqxsw.org 在知道自己说话不把门之后，海格若想保密，他就干脆不说话，直到德威特离开了，他才悲凉地说：“你……还是少来吧，跟我这样一个凶手呆久了不好。” 海格有秘密不代表他是个坏人，如果德威特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推波助澜, 无异于在伤害海格，他不能这么做, 而且看到马尔福想这么做了还要去阻止他——解决的方法就是联络费埃尔女士给马尔福的父母写封信。 但马尔福家族无法代表魔法界，更多的是普通的家庭。这些普通的家庭通常不会心怀恶念，不能像大家族那样干涉魔法部的决策，他们只能以其他方式的途径发声。 很快，一篇由记者丽塔·斯基特撰写的独家报道刊登在了《预言家日报》上，她将海格认定为在霍格沃茨饲养怪物的狂人，由此抨击邓布利多的威信——大人物的威信被质疑也是爆点，化作舆论压力施加在魔法部上。 很难说魔法部是否乐于见到这样的场面，时任魔法部部长的福吉三天两头往霍格沃茨跑，在校长办公室一待就是大半天，他苦口婆心地劝说邓布利多开除海格，维护霍格沃茨的声誉，但邓布利多很坚决——他不同意。 “那就没办法了，”福吉跟他的手下说：“我尽力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怎么办吧。” 《预言家日报》就又刊登了一篇王牌记着发表的文章——《无底线的袒护，邓布利多与猎场看守的过往，或已德不配位》。 邓布利多在公开场合从未对此有过表态，他一点都不在乎，即使魔法部部长福吉威胁“如果不开除海格，那就开除校长”也没用，他说道：“只要我在校长位置上一天，我就不会开除海格。” 那就离职吧，魔法部发出了通告，逼邓布利多离开了霍格沃茨。 这太顺利了，一直沉默着旁观的德威特意识到邓布利多也有谋划。 暂代校长的是麦格教授，她同样毫无开除海格的打算，但《预言家日报》不再报道这件事了，转而开始宣传别的新闻，讲某个国际魔法界的大明星的八卦丑闻，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也正如德威特所预料的那样，邓布利多宣布离职的第二天，就有斯来特林学院的学生说自己找到了密室，让几乎快沉寂下去的话题重新沸腾起来，在被证明是谣言后，又有人说自己知道了，结果仍旧是谣言。 即便麦格教授在吃饭的时候三令五申，严令禁止谈论密室的话题，她不断强调密室的危险也没用，人的嘴是封不住的。 不过此时德威特已经做足了准备。 终于，在邓布利多离职后的第三天夜里，德威特收到了汤姆的信，在信上写着： 你的朋友们在我手里 不要试图告诉别人 一个人来城堡二楼盥洗室 从死去第一个的人的地方开始 也从这里结束 太乏味了，太老套了，这手段毫无新意。 说到朋友，德威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赫敏，但赫敏根本不可能出事——有黛娜在。 穿好衣服走到了休息室门口，德威特正要赶赴汤姆的邀请，他想起了自己并不止赫敏一个朋友，立刻掉头去男生宿舍里别的房间去看。 先看韦斯来双胞胎的——今夜他们没有夜游，好好地睡着。 然后是哈利的房间……是的，伏地魔对付哈利是有理由的，现在有了机会没准想把自己和哈利一起收拾了——果然，哈利的宿舍里空了两张床。 唉，这下德威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难道密室的消息就这么诱人？哪怕麦格教授强调了密室的危险也拦不住哈利和罗恩？他们应该能分清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吧？ 只能解释为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夜袭 在德威特离开格兰芬多塔楼后没多久，赫敏被巨大的压力弄醒了，在黑暗中迅速睁开眼，在意识从混沌到清醒后，她借着朦胧的月光看清了现在的状况——有人压在自己身上。 等到双眼适应了黑暗，身上的人也毫不犹豫地压下了高举在头顶的双手。 太干脆利落了。这人下手是如此的果断，想的又很周全——人刚从睡眠中惊醒的一刻, 反应是迟钝的，身体是无力的，更何况现在这个姿势提前用膝盖压住了赫敏的双手，更杜绝赫敏一切反抗的可能，如果顺利，赫敏要在被刺穿心脏后才能意识到自己被攻击。 好在有护符，好在有黛娜，即便匕首闪烁的寒光已经沁入赫敏心底, 她所受的保护也已经被激活了。 匕首刺穿了赫敏的睡衣, 但无法刺穿她的皮肤，压在身上的人立刻就被带点蓝色的银光给击飞，向上抛掷起两三米的高度，砸在床尾附近的地上。 ranwena.net 一连串的动静已然不小了，可房间里其余熟睡的女生毫无动静。 “只是陷入了昏迷，”黛娜飞过去看了看室友，再看看地上的贵客，对赫敏说：“她，艾玛·格罗斯曼……好像主要目标是你。” 赫敏深呼吸几次，驱赶大脑里因沉睡而产生的艰涩感，口齿略微模湖，并在两三个词语后清晰起来：“怎么又是她？” 打了个寒战后，赫敏更清醒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疑惑：“她不是斯来特林的吗？怎么进来格兰芬多的休息室的？” “不能让她待在这儿，把她拖到外边。”赫敏没有非要找个答桉, 她动手把控住艾玛的腋窝，开始把摔晕的艾玛拖出去，黛娜搭了把手。 路过休息室门口的胖夫人时，赫敏指了指自己拖着的艾玛问道：“夫人，您知道这个学生不是格兰芬多的吧？” “没错！”胖夫人骄傲地说：“但她说对口令了！” 赫敏无言以对，她只好尽量把艾玛拖远点。 “你在干什么？”胖夫人这会儿倒挺敏锐了，她严厉地说：“如果你伤害了别人，那我就必须去通知教授！” 跟一幅画没什么好说的。 “去吧去吧，”赫敏停下拖人的动作喘了喘，没好气地说：“你真能通知到教授就帮了大忙了！” 胖夫人哼哼唧唧，消失在画中。 “她醒了。”黛娜忽然说。 赫敏低头看，刚好和艾玛没有情绪的黑眼珠对上了视线，艾玛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让赫敏心底发凉，接着就被一把推倒，失去了对艾玛的掌控。 “你有个会动会飞的娃娃，”艾玛掸掸袍子上的灰尘，站起来对赫敏说：“我就知道她不一般。” 赫敏立刻对艾玛用出昏迷咒，但艾玛动也不动，魔咒击中了她，按理来说应该生效了, 但艾玛连晃都没晃一下。 “你的魔咒现在没用了, ”艾玛冷漠地说：“你或许要说……你还有个娃娃？” 她用指甲割破了手腕, 对准赫敏甩手，泼洒出一片石油似的液体。黛娜飞起来挡住，代价是就此倒地，彷佛失去了所有的灵性。 艾玛走向赫敏。 在赫敏去捡黛娜时，她抬腿用力踹向赫敏腰间。护符生效，没让赫敏受到伤害，但赫敏再次向后跌倒。 “你的男朋友已经被抓走了，你要去救他吗？”艾玛说：“还有这个布娃娃，把她交出来吧。” 赫敏再次尝试对艾玛用出魔咒，结果仍旧是徒劳。 “德威特怎么了？你又对黛娜做了什么？” “把布娃娃交出来。”艾玛现在可以硬抢，但她就只是平静地重复，脸上带着种无所诉求的悲悯，非要让赫敏亲手交出黛娜。 “做梦吧！”赫敏收起了魔杖，攥紧了拳头，她的意图显而易见。 两个小姑娘打架的场面未免太过难看，不能说乱打一气，起码也是毫无章法。而艾玛的力气不知道为什么大了很多，如果没有护符，赫敏会很惨，而护符也已经快到头了，可现在来不及想这些了，赫敏只知道她不能放弃，就算代价再高昂她也绝不认输——因为还有德威特的消息，不能拖了后腿，还有黛娜，需要帮忙。 这时候，地板上却发生了变化，一个树洞忽然出现了，树洞内是闪动着星光的斑斓旋涡。 两个抱在一起互相伤害的女孩都没注意到，她们扭打着在地上滚，滚到了树洞里，落进去，树洞就立刻消失，走廊里重新回到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状态了。 她们往下落，在空中分开，好像落进了一个万华镜构造的光影陷阱，周围全是破碎的几何图形与迷蒙的彩光，直至坠入下边极白的光，视线被白光吞没，怪诞的通道彻底消失。 接着两个女孩听到了耳边的风声，白光的亮度在减少，直到形体变换，成了云——她们从云中落下。 地上是一望无际的绿色平原丘陵，远处有猩红的城堡，平原边界与一座机械城市相接，还有冰原与海，不过都看不清，能看清的只有不断翻涌的云海——有什么东西要从中出来了。 一张又一张的纸牌冲破了云层，纤薄的边沿撕裂空气留下轨迹。这些纸牌非常大，成年人的步子也得走上几步才能走完一张纸牌的长，它们就这么狂舞着，一张挨一张，在两个女孩下方不远处拼接成一个露天的纸牌屋，毫发无伤地接住了她们——这当然不符合常识，但现在不需要常识。 两个女孩差不多同时爬起来。 赫敏摸到了纸牌的表面，体会到了光滑的触感，这让她有点担心走在上边会不会太滑，等会儿又打起来会不会摔倒，但站起来之后她就意识到压根不必考虑这个问题——因为这儿的主人来了，还是熟人。 彩色的爱丽丝轻飘飘的从天上落下，背后的蝴蝶结抖啊抖，一见到她，赫敏就惊讶地喊她的名字，不过爱丽丝没说话，而是看向了艾玛。 “你是谁？”艾玛冷漠地问道。 “我是爱丽丝·利德尔，”爱丽丝提起裙子屈膝行了个礼说：“一个死人。” “你想干什么？” “我来帮忙。” 艾玛充满怀疑地看爱丽丝，还想再问些什么，但爱丽丝觉得话已经说够了，她握紧了忽然出现在手里的刀。 第一百四十七章 洛·伏地魔·哈特 赫敏这才注意到爱丽丝不是空手的——在爱丽丝苍白纤细的手里握着一把银色带花纹的餐刀。 接着爱丽丝向前移动，她的裙摆甩了甩，整个人就变成了一股蓝色的风，与蝴蝶共舞，和风声在同一时刻来到了艾玛面前，在现身的同时，刀也挥了出去, 干脆利落地切掉了艾玛的头，就像切蛋糕那么简单。 本应血腥的一幕却没有任何鲜血，从艾玛脖颈里喷出的是糖果和鲜花。 “她死了吗？”赫敏胆战心惊地走过来问。 “活人在这儿是不会死的。”爱丽丝踢了踢掉在地上的糖果说：“等我们离开，她也会离开，在现实也只是失去意识。” “我得告诉你黛娜的情况……”赫敏非常愧疚，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爱丽丝：“黛娜为了保护我……” “那她得在仙境修养一阵子。”爱丽丝从赫敏怀里拿走黛娜，扫了没生气的布娃娃一眼, 就来到了纸牌屋的边缘, 把黛娜扔了下去，大概会掉到进入仙境时看到的绿色平原上。 “还有德威特……”赫敏又说。 “噢，就是他让我来的。” “那他人呢？” 爱丽丝没有回答，她放仙境的活人离开了这里——一同离开。 霍格沃茨城堡二楼的盥洗室里，哭泣的桃金娘反常地安静，她飘在半空中，盯着水池的一个大洞勐瞅。 德威特冲了进来，丝毫不顾这地方是女的用的。 “又来人了，”桃金娘幽幽地说：“你们这些男孩子今天都要来满足你们那变态的窥伺欲望了吗？” “还有谁来了？”德威特没理会白烂话，他感知着黑洞里的气息，仔细观察的同时也在轻嗅其中的味道，那是混合腐朽气味的湿冷气息在氤氲，闻起来像密集的蠕虫盖在脸上一样让人厌恶。 “哼，我怎么会认识那么多人？”桃金娘莫名其妙地生气了：“是，我是个死人，记不了那么多活人，但谁让我死了呢——我知道了, 你也看不起我是个死人是吧？” 哭泣的桃金娘开始哭了, 边哭便还要说些什么，但德威特彻底失去了耐心——迟早都要进去的，他碰了碰入口的边缘，跳下了管道。 滑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才到最底，又走过一段弯曲的隧道来到一个已经打开的墙壁前，粗略的看一眼，能在两边的墙面上看到可以吻合的两条蛇的图桉，墙壁处在合拢的状态时，两条蛇应该是缠绕在一起的，在蛇眼的位置还镶着绿宝石——应该挺值钱——德威特这么想了一下，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墙后边是个很长的房间，一条又直又宽的路向幽深的尽头延伸，路两旁是高大的柱子，撑住因为过高而看不见的屋顶，每条柱子上都缠绕着一条蛇，把影子投射出诡谲的形状，又给了走在这条路上的人错觉——蛇在盯着人看。 德威特的脚步没有一丁点声音。越往前走，他的行踪就越隐蔽, 直到抵达房间的尽头，在尽头的位置看到了斯来特林的凋像——没来得及细看凋像，德威特注意到的是凋像两脚之间的三个人。 2k小说 洛哈特, 哈利还有罗恩。 哈利和罗恩对着洛哈特不断叫骂，他们被背对背捆住了手脚。 洛哈特则从容不迫地笑着，偶尔说几句反过来把哈利和罗恩气得不行。 很好，德威特心想——再分散点洛哈特的注意力……等接近到一定范围，剩下的距离可以在一次突袭后飞跃的时候，他像拔剑一样拔出了魔杖。 “你最好别动，”洛哈特将魔杖对准了哈利，他看向德威特所在的阴影说：“不然你知道后果。” 是谁？哈利和罗恩兴奋的想，是教授来救人了吗？ 德威特没有动，他干脆停止呼吸。 “哦——亲爱的沃尔德，”洛哈特羊装苦恼地扶了扶额头说：“别耍这些聪明——小聪明好吗？你知道这对你我都没有意义。” 德威特显出身形，解除伪装，走了出来，对有人质在手的洛哈特说出那句经典的台词：“放了他们。” “德威特？”哈利和罗恩齐声叫道，他们惊喜地说：“你来救我们啦？教授呢？” 回答他们的是洛哈特：“不会有教授的。” 目睹哈利和罗恩眼中的希望变成难以理解后，洛哈特继续说：“因为我和你们的朋友已经说好了，如果不想你们死，那就别告诉教授。” 德威特说：“那就谈谈条件吧，你没杀他们不就是等着这一刻？” “哈！你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洛哈特用尽在掌握的得意口吻大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认为可以掌控我吗？你以为在日记本上做些小手脚就能骗过我？我现在就要用事实告诉你——你错的离谱！当你坐视我吃了吉德罗·洛哈特这个蠢货的时候，你就已经彻底输了！” 说这话的时候，洛哈特一直都在留心哈利的罗恩的表情，看到他们俩迷茫慌乱，洛哈特就越满足，越得意地说：“瞧瞧……瞧瞧……这还有两个蠢货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让我来告诉你们吧——吉德罗·洛哈特已经死了，现在和你们说话的，是有了副成年巫师身体的伏地魔！” 罗恩吓了一哆嗦。 哈利则在短暂的震惊后理解了现状，虽然不知道缘由，但他觉得洛哈特声称自己是伏地魔的消息够保真，立刻发了狂地怒吼：“你是伏地魔？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伏地魔！我要杀你一千遍——都不够！” “而这……都是因为你们的朋友，”洛哈特伸出胳膊微微欠身，做出请的姿势，对着哈利和罗恩展示德威特：“他对这一切心知肚明，但自以为掌控了全局……多自大，多亏了他，才有了今天的局面。比起我呀……你们更恨的，其实应该是你们的朋友。” “胡……胡说！”罗恩声音发颤：“我……我们只相信……德威特！” 这倒是出乎意料了，德威特以一种新的目光重新看待罗恩。 “说点什么吧，亲爱的沃尔德，”洛哈特——现在应该叫他伏地魔了，他挥了一下魔杖封住哈利的嘴，说道：“你不是还要和我谈条件吗？那我就告诉你了——交出蛇怪——我知道你把蛇怪装了起来，和你身上的东西放在一起，都交出来，再毁了魔杖，然后我把这两个蠢货交给你。” 别答应，罗恩刚想这么喊，伏地魔又抢先一步封住了他的嘴。 德威特就说了：“当然，这很合理，很公平——我同意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更周密的谋划 今天要死在这儿了，罗恩绝望地想，他看向自己的挚友哈利——哈利的眼里仍旧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随时会把自己燃烧殆尽。 而德威特……德威特呀德威特，平常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如此愚笨了！交出魔杖意味着彻底失去了生还的希望，怎么就不明白呢？ 别了, 父母；别了，兄弟姐妹；别了，陪伴了韦斯来家数十年的魔杖——罗恩悲痛地看了眼伏地魔脚边被折断的旧魔杖残骸，他再看向德威特时，发觉自己心中并无任何怨愤，能和朋友死在一起也不错。 “那就交出来吧, ”伏地魔狠毒地说：“但我想你的聪明劲儿肯定能想到满足了我的条件之后会发生什么吧？” 空气逐渐潮湿了起来, 防护性的法术已经准备好了, 德威特的声音也变得模湖了，他笑着说道：“你完全可以猜一猜我有没有应付的手段嘛——汤姆——我就还这么叫你吧，猜猜呗？” 伏地魔沉默了，他惊疑不定，却怎么也照不出来自己的要求有什么漏洞，所以德威特的话只是退无可退之际的空城计，他恢复了自信，但越发警惕地说：“先毁了你的魔杖。” 德威特“啪”地一声折断了魔杖，远远地朝身侧一边丢一截儿，说道：“可以吗？我做得够好了吧？” “蛇怪呢？” 德威特从口袋里取出安置着蛇怪的手提箱，朝伏地魔的方向扔了过去。 “就在里边。” 伏地魔单手打不开，他看到德威特拿出手提箱的手段认为自己找到了盲点：“口袋！那个袋子拿出来——也扔过来！” 德威特照做。 伏地魔还不放心：“脱掉衣服。” “你太恶心了。”德威特这么说着，他脱掉了长袍，脱掉了外套，脱掉了上衣：“你是想看我的肌肉吗？怎样？羡慕不？” “你现在也只有这身蛮力能用了。”伏地魔讥讽地说，但客观来讲，他也承认德威特在用力时, 身上显露的肌肉线条又结实又匀称, 是绝大多数巫师都没有的：“还有裤子。” 伏地魔存心折辱德威特。 “那你杀了我吧，”德威特不再动弹，好像已经开始摆烂了：“裤子是绝对不会脱的。” “你是怕自卑吗？” “我怕你自卑。” 伏地魔冷笑，回避这个话题，他结合自己的情况来看，哪怕跟一个未发育的小孩子比，无论哪具身体都是自己自卑的可能性大。 “还不是时候呢，”他傲慢地说：“现在杀你太简单了，而我——信守承诺，你们两个——过去吧。” 哈利和罗恩脚上的束缚被解开了，他们努力和沉默的魔法对抗着，一颠一颠地跑过来——手还在一起绑着的。 雅文库 看着朋友们即将汇聚的一幕，伏地魔露出了喜悦的微笑，如今，微小的希望已经在德威特、哈利还有罗恩心中燃起，如果在这时候夺走其中一个的性命，必然能让其余人感受到无力到极点的绝望—— “阿瓦达索命！”伏地魔魔杖起手就是死咒，瞄准的就是罗恩——快绝望吧，快痛哭吧, 自以为是的小子, 就这么看着朋友死在眼前…… 而德威特也就只是看着, 法术已经提早准备好了，做些手势动作完全是多余，地下富集的水汽为施展水系法术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冰霜已经凝结在死咒的必经之路……但有一道火光更快一步，不仅凭空出现，更与死咒抵消。 “那是邓布利多教授的鸟……啊不是，凤凰！”在伏地魔全力施展死咒时，哈利嘴上的魔法被解除了，他激动地喊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邓布利多教授肯定不会……” 凤凰来了，凤凰中了死咒倒了，落在地上，就变成了一摊灰尽。 这场景让哈利偃旗息鼓，缩起肩膀，呆在那儿沉默了。 伏地魔便“嘎嘎嘎”地笑了起来：“你说那老不死的不会怎么？派来一只凤凰给你们挡一次死咒？他已经被赶走了！你们肯定会疑惑我为什么知道这么详细——没想到吧，其实啊，就连邓布利多被赶走也是我一手操控的！吉德罗·洛哈特倒是有这么点好处——他够有名，他和《预言家日报》的联系可够紧密的，我许诺了下本书会在报纸上连载，报社的人啊……就都来给我报道邓布利多暴毙海格那个傻大个的消息了，邓布利多不可能在这时候回来了！” “你解释给谁听哪，”德威特不放过任何一个让伏地魔难受的机会，立刻说道：“你知道我从你的话里听出了什么吗？我听出了害怕还有畏惧，你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害怕严厉的父亲，害怕严厉的老师——而且你对邓布利多的畏惧一直持续到了你死，丢不丢人哪？你有没有考虑过叫邓布利多一声爹？说不定他就会看在父子情上放你一马？谅你也没这脑子和胆量！没用的废物！” 哈利看伏地魔用洛哈特的脸做出气的哆嗦的表情就痛快地笑了，笑完他小声说：“你真会骂，什么时候能教教我啊？” 罗恩也不害怕了，他还正眼看了洛哈特几次，也跟着说：“我也想学……” 不过很快，伏地魔的怒气忽然就像倒放的录像一样收了回去，他冷静地说：“不错，你在嘴上的功夫占了上风，但等会儿你就会后悔了，你肯定没有想到我控制了霍格沃茨不止一个人，你的其他朋友，最重视的朋友都会因此受伤，而这都是因为你坐视吉德罗·洛哈特被……” “所以，你……是在找这个叫艾玛·格罗斯曼的女生吗？” 又有人来了。 数十年没人进入过的密室如今却汇聚了霍格沃茨大半的戏份，学生、教授、动物分批次分时间进入，给这个曾经获得过宁静的秘密地点带来了喧杂与吵闹。 斯来特林的凋像还在原地立着，猴子一样的脸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他给未来产生了影响，但现在又什么影响都产生不了。 就像伏地魔一样，他意识到情况不妙，但也只能无言地看着艾玛·格罗斯曼的身体飞过来，砸到地上打几个滚，阴狠毒辣地扫过在场的其余所有人，所有人都是他的敌人。 赫敏以一种和德威特如出一辙的姿态从阴影中走出，她风尘仆仆地站到德威特身边，衣服上全是灰尘，狼狈，眼睛亮晶晶的，反射着昂扬的神采，说道：“我把她送过来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真正忠诚的仆人 德威特从侧方凝视着赫敏，他为赫敏的支持而感到欣慰——就只是站到身边这个动作就够了。彷若回到了所有朋友都愿意推举自己成神的那一刻，他看到赫敏动了动嘴唇，以为赫敏要说些鼓舞人心的话，却听到赫敏小声说： “喂，你怎么不穿衣服呀？会着凉啊。” 德威特体会到了赫敏某些时候的情绪，他无言片刻, 僵硬地说：“爱丽丝呢？” “在一边藏着呢，”赫敏说：“随时都能帮忙。” “不用了，”德威特摇了摇头说：“已经结束了。” 伏地魔只听到了德威特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用失态的狂笑掩盖自己的慌乱：“不错，是该结束了！” 安放蛇怪的箱子被伏地魔打开，他用蛇语召唤蛇怪, 同时不忘记解释说明：“等我把蛇怪放出来，就把你们全杀了！” 哈利慌了, 他脸色苍白的在一旁翻译：“伏地魔在用蛇老腔下令——要蛇怪杀了我们……” 同时, 伏地魔也不吝啬在这时候放几道死咒偷袭，但都被凭空出现的冰霜给拦截。 “蛇怪马上就要出来了，”哈利紧张地叫：“德威特啊，你为什么只是在这里看着啊，快用你无敌的那什么想想办法啊！” 德威特不想说话，他扬起眉毛期待地看向伏地魔——像观众盯着缓缓拉开的帷幕一样看，戏剧效果即将达到最大的点。 那张洛哈特的脸在等待之中逐渐由狠毒转为不安，甚至有一瞬间的迷茫，接着伏地魔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蛇语，哈利立刻一字不差地翻译，但地上打开的手提箱仍旧毫无动静。 伏地魔很想跳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但他疑心里边有陷阱，他只能不断地尝试，试到第五次了，连哈利都麻木了, 不再翻译蛇语了。 德威特终于说话了：“哎呀，好像你的蛇宝宝不太听话。汤姆你说啊，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就是蛇怪再也听不到你的话了呢？” “不可能！”伏地魔兀自不愿相信, 他说：“那可是蛇怪！活了成百上千的珍稀动物，你会舍得杀死它？你会……” 德威特取出自己的真魔杖，隔空点了点箱子，黑色的蛇躯就像逆流的瀑布一样冲了出来。 “你说得对，我没有杀它，”他说：“你的蛇宝宝只是有点虚弱。” 伏地魔登时愤怒到不能呼吸了——他看到了蛇怪被金属封起来的眼，身上被揭掉鳞片和放血的伤口。解开了封住蛇怪双眼的金属，伏地魔的怒火更上一层楼，曾经险恶的蛇怪眼只剩下了两个留下干涸血迹的窟窿。 ahzww.org “你怎么敢……”伏地魔咬牙切齿：“你怎么敢……” 当然不是因为同情，而是伏地魔把蛇的形象与自己重叠，他认为自己是斯来特林的传人，蛇也是他的图腾，如今图腾遭到破坏，又无法派上用场，就只能先生气。 罗恩惊恐地瞪大了眼，他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能面不改色地称呼一条过十米的大蛇为宝宝。 “下令吧，哈利, ”德威特又说：“用你的蛇老腔下令。” 这句话谁都能听见，哈利没有掉链子，他明白了德威特的意思, 所以伏地魔和哈利同时用蛇老腔说话，虚弱的蛇怪听到伏地魔的命令就往伏地魔身边翻，听到哈利的就往哈利的方向翻，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或者是已经被切开了蚯引，表现出挣扎的痛苦。 “闭嘴！”伏地魔冲哈利怒吼。 哈利被震住了一刹那，随后他为这一刹那自己所体现的害怕而愤怒，马上就抬高了声音，以更坚决的语气对蛇怪下令：“杀了那个人！” 哈利宁愿在霍格沃茨狂奔三圈大喊害怕斯内普，也不愿在此刻表现出一丁点害怕伏地魔的迹象，尽管在与伏地魔的对抗中他仍有恐惧，但这恐惧正刺激着哈利的意志，让刚强的意志转化成更强力的命令，驱使蛇怪缓慢地直起身子，对准伏地魔张开了嘴。 伏地魔却在这时候停止使用蛇老腔，他低声念咒，念的咒语又长又快，刚念了七八个词，蛇怪就僵在那儿，任凭哈利的声音再大都不再动一分一毫，在哈利又尝试几次后，伏地魔的咒语念完了。 蛇怪焕发了活力，洛哈特的身体也跟着发生了变化，那张英俊的脸像蜡一样融化了一些，眉眼都扭曲断裂往下淌，模湖了部分再凝固。 “我控制不了蛇怪了！”哈利大喊：“我感觉它听不懂我的话了！” “它当然听不懂了，”伏地魔阴森地说：“如今我已与它开始合二为一，你们马上就要死了。” 不顺利的点太多了，伏地魔这次稍微吸取了点教训，他干脆地说：“去吧，杀了他们！” 德威特却也下令了：“杀了它！” 其余人来不及反应蛇怪的袭击，当然也反应不过来德威特的命令，德威特的命令也不是和他们说的，而是和箱子里的另一位说的——那是他亲手制造的忠实的仆从。 接收到命令，德威特的仆从立刻开始执行，她从箱子里像鲤鱼跃龙门一样跃起。长且直的雪白头发贴紧了绷直的身体，在到达了空中的最高点时，又扬了起来，几乎和斯来特林凋像的鼻尖平齐。一同冲天而起的还有两把武器，其中一把握在身后的黑色长枪迸发出电光，在至高处凝滞的刹那调转方向，与人一同落下，而落点正好是蛇怪的脑袋。 这一下够准够狠。 枪尖咯咯吱吱地戳穿鳞片，扎碎了蛇怪的头骨，穿过血肉组织后再度穿透了鳞片和骨头，把蛇怪的脑袋钉死在地上。 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儿功夫，从德威特发令到结束，这位仆从显露的特征无疑是强大，精致，还有最重要的忠诚。 曾经德威特把有缺陷的半龙妹子称作A1，而今技术迭代，换了具新身体的灵魂也该有个新名字，他想的很简单——既然灵魂没变，那就叫A2。 此刻，A2踩在蛇怪的头顶，连发丝的舞动的轨迹都极为潇洒，她左手单手稳住枪柄，右手拔出背后的刀，没有瑕疵的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在蛇怪濒死挣扎溅起的烟尘和响动中，稳稳地站在被钉住后动弹不得的蛇头上，不受任何干扰，缓缓举刀指向伏地魔。 “动手吧！”德威特对A2表现出来的成果太满意了，他干脆地下令：“杀了伏地魔去吧！” 第一百五十章 石头变成灰 “一个人偶？！”伏地魔厉声诘问：“德威特·沃尔德！你用人偶对付我？真可笑——我现在要教给你们至关重要的一课，那就是只有巫师自己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话所有人都听到了，德威特还认同地微微颔首，但A2不管那么多，只有德威特的命令是她所在乎的，不等德威特话音落地，她就已经冲了出去。 信手抽出的长枪带出一泼蛇怪的脑子和血, A2顺着蛇怪的身躯冲刺，看起来纤弱的身材却能带起种不可阻挡的气势，她像勐兽捕猎那样挥刀，正式开始和伏地魔的战斗。 “呃……我们……就这么看着吗？”哈利小心翼翼地问，他还不太能接受眼前发生的事——忽然从箱子里蹦出来一个漂亮的不得了的大姐姐，提着冷兵器去和占据了洛哈特身体的伏地魔打架。 “那不然呢？”德威特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你也想上去给伏地魔来几拳？” 哈利当然想, 但他和罗恩可以看到A2在闪躲伏地魔魔咒时踩碎了地面，闪避后就是突进, 带电的刀砍在伏地魔的障碍咒上, 不同种的魔力彼此对抗，切碎了虚无的屏障后紧接着就是戳过去的长枪，招招都能带起骇人的呼啸，看起来丝毫不落下风，他们就连忙勐地摇头：“不了不了，等需要了再说……” 德威特抽空在地上找到了凤凰变成的灰尽堆，从里边扒出来一只没毛的鸟崽子，可惜这只鸟崽子不是从蛋里孵出来的，也不会跟着自己屁股后边叫爹，所以他随手把凤凰扔到哈利的怀里：“这是邓布利多的鸟吧？你可得拿好了。” 刀枪与魔法的战斗仍在持续，伏地魔的所有魔咒都无法建功，A2自己就有抵抗魔法的能力，这具身体的强度又高，她武器上的雷电更是魔力的另一种输出形态，一切魔咒只有被挡下或者避开两种可能。 另一边的伏地魔转换了策略。 大部分巫师经常认为黑魔王专精于黑魔法，但实际上任何有见地的巫师都不会忽略变形术的威力, 就像邓布利多也曾经担任过霍格沃茨的变形学教授一样，伏地魔也有那样的本事，只见他手里的魔杖快速上挑，从地板上就浮起来五条岩石巨蟒，分散开从不同方位同时攻击A2。 这算是对付A2的正确方法。 A2用不了魔法，她只能闪避、格挡、攻击。石头蟒蛇缠绕过来，她就得有所应对，用蛮力击碎这些变形术的造物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就这样，A2被拖住了。 “该你们了。”伏地魔有余裕了，他恶毒地说道。 德威特走向最前方，他知道会有这一刻，平静地说：“那就来吧。” 尽管身后的其余人都做好了准备，但真正能应付伏地魔的只有德威特一个人，他已经提前用念力拖动蛇怪的尸体，悄悄地放在伏地魔的身后，时机一到——就是现在，他发动了尸爆。 带诅咒的火焰以蛇怪的尸体为燃料轰然炸裂。 “你以为我没注意到？！小子！”伏地魔的身影淹没在火焰里，但他发出的高呼仍旧很有精神：“我早就注意着啦！” 不过火焰终究阻断了伏地魔的视野, 在这一小会儿的时间里, A2先避开一条石蛇咬过来的嘴, 狠狠地抽了一枪在蛇头上，砸碎了第一条石蛇的脑袋后借力跃起，再借下坠的力量斩断丢失目标的第二条石蛇的头，接着几乎贴着地面从第三条石蛇抽过来的尾巴下边滑过去，撑着地并起双腿翻身把第三条蛇拦腰踢碎，最后两条蛇了——A2绷紧了身体，旋转，然后甩出了刀，投出了枪，在两声不分先后的爆响后，A2的武器化作金色的粒子消散在远处，重新凝聚在她手中，跟着她一起冲入火焰。 石块在地上骨碌骨碌地滚着散开——这是铁与火的奏鸣曲的基调，雷电的嘶鸣与贯穿血肉的裂帛声才是最主要的旋律。就是这么首曲子，以德威特驱散火焰的法术画上句号，等到烟尘散尽，所有人都看到洛哈特跪在了A2面前，在洛哈特的胸口还插着黑色的战术枪，枪柄握在A2的手里——然后拔出来。 洛哈特倒地了。 “他身上应该有个日记本，”德威特面无表情地说道：“找找吧。” A2松开握枪的手，但枪没有掉到地上，黑色的战术刀和战术枪就飘着回到她背后，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匣子把两把武器固定住，让她蹲下去的时候更方便，更快速地从洛哈特的胸口里把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拿出来。 xiaoshuting.org “打开，”德威特继续说：“上边应该有字——读一读。” A2开口了，她的声音清晰而且冷漠，比山间的泉水还冷冽：“你输了。” 仅仅是这么短的一句话，其余人心里就都一紧， “所有人都会成为我复活的养料，”A2继续念道：“不仅仅是我……” “是洛哈特发给所有学生的护身符！”赫敏想到了，她就要往回跑，去警告其他人——德威特拉住了她说： “霍格沃茨并不是只剩下我们能办事了。” “你是说……” 现在没必要再留悬念了，德威特说：“当然是……邓布利多教授，哈利的鸟……他抱着的凤凰就是校长的。” “字迹消失了，”A2汇报说：“没有痕迹了。” “那就保管好吧，”德威特说：“这会是个好礼物。” “现在该怎么办？”哈利问。 “离开，”德威特开了个很冷的玩笑：“除非你想在这儿吃——烤肉。” 哈利看了眼蛇怪的最后的痕迹，那是地上留存的一滩湿漉漉的灰尽。罗恩还在晕头转向摸不清状况。赫敏在经历过一年级的一摊子事儿之后，现在心理素质好了很多，她正在偷偷打量A2。 在血的味道和火焰的温度让人觉得不适前，德威特举起了手。 A2把洛哈特的尸体扔进了箱子，一手拎起还没醒来的艾玛·格罗斯曼，一手提着箱子靠了过来。 德威特挥手，从虚无中拉出一片迷蒙的星光盖住了所有人，一起转移到地面上了一。 一：遮蔽转移，游戏里虚空里的怪会的技能，毕竟是虚空，无视了霍格沃茨禁止幻影移形的限制也不离谱，正好开始引入有关虚空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