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河摆渡人》 第一章 渡河 咱们是沿河的海民,世世代代都是靠着撑船子吃饭,到了我爷爷那辈更是了得,都说他是海里好手,上上下下没一个不尊重他的。 但破四旧的时候,他被打倒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满嘴封建迷信,都是江湖道士的那一套。 后来我上了学,我也认为爷爷是被老传统给害了,直到了那件事的开始,我才开始逐渐相信所谓的一些怪事…… 那天夜里,我睡得正迷糊,屋外的一声狗叫把我吵醒了。出去就看到住村尾的跛子老幺,一瘸一拐地推着平车到我家门外。 平车上躺着一个大肚子少妇,看她痛苦的捂着肚子,半边脸全是汗。 老幺在我家门口扑通就跪了下来,哭着说他儿媳受了惊吓要早产,旱路离镇医院太远,求我老爹开船渡河,保住这两条命。 他的儿媳怀孕也有七个月吧。 前段时间他儿子在外,被车撞死了。外加上又遇到了这样的事,家里的的生活更是煎熬。 老幺从没求过什么人。然而此刻他就跪在我老爹面前,求着老爹开船渡河。 站一旁的老爹低着头,吧嗒吧嗒吸着烟,没有说话。 月光很亮,照得他更加沉默。 我当然明白老爹沉默的原因,是因为村里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晚上不能渡那河。 这么多年只要一到晚上,我老爹就把船绳系岸上,有几次别人晚上加价求他渡河他都拒绝了。 老幺自然是知道村里的规定,不然也不会上来就给老爹跪下了。 老爹抽完了一根烟,摆了摆手,说这口子他不能开。 但老幺一听,两行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又开始给老爹磕头。就眼下的情况来说,他除了渡河,别无他法! 我看着老幺磕得血都流出来了,实在不忍心,一把拉住老幺让他别磕了,但老幺不听。 正说着,平车上忽然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声,老幺的儿媳焦急喊孩子要出来了。 老幺一听,身子猛地颤抖起来,他开始声嘶力竭的向我老爹哭求,“肖八爷,救救我孙儿吧!你要什么我都给……” 老幺儿媳的喘气声越来越低,再耽搁下去怕真要出人命。 我看了眼老爹,“要不咱开船给她送过河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种不近人情的规定早该废了。” “别上了几天学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这规矩是祖上定的!”老爹向我吼了一句,径直就回了屋子,一点也不想理睬跪在地上的老幺。 老爹的犟我从小到大都深有体会。 但想到我娘就是产后抑郁死的,我就实在受不了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在我面前,我却见死不救。 我决定帮老幺一把! 我扶起老幺,告诉他别怨我老爹,他就是老倔头一个,他不帮你们渡河我帮不就行了。 老幺一听眼里泛起了泪花,立马就要给我磕头,我连忙拦住他说别整这些没用的,赶紧去推平车准备渡河吧。 老幺使劲点着头,平车上老幺儿媳也感激的看着我,不断的说着谢谢。 “晚上那河不是人能过的,别去了!”老爹不知何时又出来了,眼神严肃的警告我。 可老爹犟我也犟,我头也没回就走了,身后传来老爹的一声叹息,我却没停下来。 我从未在晚上靠近过那河。 我们急匆匆的赶到的河边,结果被河面上的冷风一吹,我身上立刻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看着河面上的情况,起了一层雾,让我着实有些头疼。但想到时间不能再耽搁了,我赶紧放下船上搭岸的大木板,老幺紧跟着就把平车推上了船。 一上船,老幺的儿媳就开始哼哼,老幺急的在船上走来走去。 他们急我更急! 结果越急着往里开河面上的雾越浓,我只好把船速度慢下来。时不时过来几个大浪,船立刻就变得左摇右晃,我更不敢加油门了。 白天这河风平浪静的,晚上怎么那么多事?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我耳边突然就传来老幺惊慌的声音,“娃子快转舵,别撞船了!” 撞船? 我睁了睁眼,一下看到不远处有一团被浓雾盖住的巨大黑影,那黑影是船的轮廓,也不知何时出现在河面上的。 那黑船正飞速的移动着,瞅着就要拦腰撞过来了,我捏了把汗,赶紧打方向盘转舵。 结果船在河里转了个九十度大弯,才和那黑船擦肩而过。 紧张过后就是气愤,我忍不住回头骂了一句,“大晚上的开船不长眼啊,连个灯都不开!” 村旁的这条河据说是通向黄河的,偶尔是会有外来的船经过。 老幺儿媳又痛苦的叫了一声,我转过身问了一句没事吧。 而老幺忽然很紧张的盯着我,“那船上……好像没有人!” 河面上刮来一阵风,吹过脖子冰凉冰凉的,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船上没人,那这黑船怎么在河上走的? 我回忆刚才,那船静悄悄的,好像真没听到行驶的引擎声,这不会是条无人船吧? 我看向河水,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那黑船竟然是逆流而上的! 等我下意识抬头找那黑船时,一眼见河面空荡荡的,那黑船像沉入河底,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一时僵住了身子,等我回过神,闻到了船上有一股烧香味。 一回头,就见老幺在船头摆上了三根香,正不住地给那香磕头,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我仔细听着老幺的说辞,念叨的竟然只是四个字,河神保佑! 我一时觉得有点好笑。 结果老幺磕完头,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泥碗,泥碗里装着东西,看着黑乎乎的。 紧接着他就把那黑乎乎的东西倒进了河水里,这时我闻到一股明显的血腥味。 是公鸡血! 我想起来老爹每逢初一十五开船,总会在船头点香,给河里倒公鸡血。 不知道老幺怎么也会这些,我有些奇怪。 更奇怪的是,随着那碗公鸡血倒入河里没多久,河面上的雾就变得清明了一些。 我回头就见老幺儿媳痛苦的捂着肚子,头发乱做一团,那是疼的。 然而她却突然抬起了身子,冲着我莫名的笑。 咧开的嘴角感觉上有点僵硬,她的脸白的像张纸。 我来不及多想,立即就加起了油门,最后终于将老幺他们一家送到了对岸,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老幺离开时没忘记从口袋掏出一沓钱给我,我摆摆手说别给了,就当是我给孩子的份子钱吧。 老幺一家本来就拮据,眼下他儿子又不在了,苦日子还在后头呢,我哪好意思收这钱。 老幺叹了口气,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块黑漆漆的石头,放在了我手上。 那石头摸着光溜溜的,外形像河岸边的鹅暖石,就是颜色黑黑的丑了点。 老幺你给我黑石头做什么? 可还没等我问出声来,才发现老幺已经扭头送自己儿媳上医院去了。 我只好把那黑石头揣进兜里,就开起了船准备回对岸。 回去的途中,我才发觉河面上的雾已经散去了许多,头顶的月亮也看清了。 也就在雾要散去的时候,宽广的河面上忽然响起一阵咿咿呀呀的女声。 听那腔调还挺古的,跟唱戏似得。 虽然听不懂在唱什么,但光听那声音就知道是个姑娘家唱的。 结果我扫视了周围一圈,什么人也没发现。 幻听了? 就在我不断揉着自己的耳朵的时候,船的前头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黑影。 是之前那艘逆流而上的黑船! 第二章 变故 紧接着唱戏的女声跟着也响起了。 难道唱戏的人正是在那黑船上? 我听着歌声,忽然有种强烈的想要看一眼那唱歌之人的冲动,可那黑船开的更快,我把油门加到底都追不上。 我不甘心继续追,那黑船就跟会飞似得,眨了一下眼它影就没了。 等我放弃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追得太远,河岸两边的林子都不是我熟悉的了。 我有些后怕起来,立即就掉了船头。 刚开回没多久,那艘黑船又出现在了我面前。 先前是我追在它屁股后面开,等它不见了我把船掉回头,现在竟然成了和它面对面的开。 那黑船上头,猛然露出一个白色的人影,远远的像是在盯着我看。 我感到这黑船是真的有点邪门,赶紧向出来时的渡口加速,没想到那黑船竟然跟了过来,这下把我整慌了。 黑船的速度飞快,即使我把船油门加到最大,它也很快就撵到了我屁股后面。 船迷迷蒙蒙的,周身竟然盖着一层雾气。 也就在这时,我看清了站在黑船上的白影。 那人的头发散乱,盖住了整张脸,凭身形猜应该是个女人。她手上正拿着把透明的梳子,在借着月光梳头。 在我看到她梳头的一瞬间,黑船忽的就怼上来了! 我心想完了,早知道还不如跟着老幺去医院,非要回头招惹这黑船。 可怜我长那么大还没亲近过女人,难道就要这样英年早逝吗? 结果我束以待毙了半天,也没听见撞船的声响。 看了眼周围,什么也没发生啊。 然而在下一秒,我猛地瞅见了出现在我前方的巨大黑影。 那黑船是凭空穿着我的船过去的! 想到这里,我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村子里传的关于这条河的怪事,我一直是不信的,于是我想到了上学时听的海市蜃楼。 刚才那条黑船,是不是就是河里的海市蜃楼? 但好像也不好解释那梳头发的女人! 我不敢往下想了,眼下赶紧离开这条河才是最要紧的。也幸亏当时离着渡口不远,我猛开了几下,竟一路无事地安全返回了。 一下船,老爹出现在我了眼前。 他正蹲在岸边抽烟,估计是不放心我,看地上一地的烟头是等了很久了。 当他一看到我时,突然瞪大了眼睛。 我刚想问怎么了,就感到自己的左肩被人拍了一下。 这大晚上的,除了我和老爹,谁还会来这渡口呢? “华子,千万别回头!”老爹突然冲我喊了一句。 我听了老爹的话没有回头,不想老爹人居然上来给了我一巴掌。 感到半边脸火辣辣的疼,我有些恼火:“老爹你打我做什么!” “我……”面前的老爹欲言又止。 我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掉进水里的声音。 我赌气似得就回了头,却发现背后空空如也,除了那河,其他什么也没有。 再转过身就见到刚才扇我巴掌的老爹,一脸的叹气状。 河面吹过来一阵冷风,我环顾四周,除了我俩真的没有第三个人了。 “老爹,我背后刚才是有人吗?” 我指了指河面问老爹,老爹仍是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回答我的意思。 我不死心,接着问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得到的只有老爹一个劲的摇头。 老爹之后就带着我回了家,一路无话。 到了家老爹用艾草给我铺床,在床的周围还点了许多的烧香,那味道跟寺庙里一般,我睡得不习惯,香熏的人浑身难受。 “让你睡你就睡,哪儿那么多废话!”老爹不理我的抗议,神情还有些严肃,感觉就差用绳子把我绑床上了。 我拗不过只好躺下,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隐约看到一个女人来我屋里,她穿着一身轻纱般薄的衣服,是个和我一般大的姑娘。她一直对我笑,五官跟电视上的明星一样精致,而且有种古典美的感觉。 不知怎么的,她就爬上了我的床。 她的皮很白,也非常的细腻。我触碰着她,柔软的触感太过逼真。 我一点一点的褪去了她身上的衣服,看着她洁白无瑕的酮体,随后半推半就的进入了正题…… 一早醒来以后,我裤裆里居然还湿湿的。但我左右的看了看,我周围根本就没有人。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昨晚的都只是幻觉?就只是个梦而已!? 昨晚一切的一切,难道都不是真的? 就是这时,老爹端来一盆艾草水给我洗脸,我还有些恍惚。他看着我,却生生愣住了。我感受着他眼色,更是有些惊慌。 我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却看到我的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根水草! 老爹看着水草,神色猛然大变,就冲我冲了过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摁在了床上。 第三章 是她? 老爹突然就开始拔我身上的衣服,并拿了一把香灰让我按在左肩上。 我把披在左肩的褂子脱下来一看,竟有个清晰可见的手指印在上面,殷红殷红的。 那指印很细,像是女人的手留下的,香灰触碰到指印时,肩膀像被人狠狠的啃了一下那样的疼。 我拼命忍住,还是疼的一身冷汗。 老爹神情严肃的忙了好一会儿,这才是把我松开:“华子,昨晚都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心里害怕得很,却还有些莫名其妙。 我把昨晚的事,原委的和老爹说了。 我问老爹,我遇到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却长叹了一口气,和我摇头,并没有和我仔细的说,以至于都让我感觉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心里惶惶不安。 老爹站了起来,很认真的说:要我这段时间别到处乱跑。 我还以为他是要拿出什么办法,帮我解决了眼下的问题。但谁想,老爹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华子,也该给你找个媳妇了,等下我就找人给你去隔壁村说亲去!” 我愣了一下。 这个节骨眼上,老爹说这个干嘛? 老爹对于我的疑惑,却格外的坚持。 而我都已经二十岁了,要说不想讨媳妇,那绝对不不可能的。 我听着老爹的话,也便是妥协了下来,“老爹,记得找个漂亮的。”老爹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因为我之后就来了困意,朦朦胧胧中又睡了一觉。大约睡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有人敲响了我家的大门。 我去开门,是老幺来了。 老幺的两只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我知道看来是母子平安了。 果不其然,老幺兴奋的说生了个孙子,来邀请我和老爹晚上过去喝喜酒,想好好感谢我们一家。 老幺带给我的喜悦,至少证明昨晚的事情我没做错,我当时就说好啊。说完以后,我才想到老爹的嘱咐。不过这件事既然答应了,老幺还亲自上门请我,不去是不好意思的,而且老爹也在家,我快去快回就是了。 随即又想起了昨晚老幺神秘兮兮给的黑石头,我从口袋里掏出来递到了老幺的手上。 “老幺,这玩意儿是啥啊?”我问道。 老幺笑了笑,解释说这是他从外面道观里求的平安石。 本来是给未出世的孙儿求的,昨晚真怕我回来会出事就给了我。 老幺接着心有余悸的问我:“昨晚回来的时候没遇到什么事吧?” 我挤出一丝笑容,摇摇头说没有。 晚上的时候我一个人去了老幺家。 老幺的家门口挂着几个旧红灯笼,院子里还换了些鲜艳的装饰。 前段时间他儿子出殡,他家的白布挂的老长,现在孙儿平安出生,也是该整的喜庆点了。 老幺邀请了左邻右舍过来吃酒,院子里摆了好几桌。我本想看完就走,但一进门就被老幺拉上桌,和村里的老少爷们一起喝酒,还一个劲儿地给我敬酒感谢我救了她儿媳妇跟孙子。 我酒量一般,喝了一碗白的就觉得头晕乎乎的了。 等我上完厕所回来时,老远就见到一个靓丽的背影从面前走过,嘴里还唱着小曲。 我一听她唱的调儿,竟有些耳熟,像是在哪儿听过。 仔细一回想,她唱的和昨晚那黑船上传出来的声音,竟然是一样的! 当我稍稍走近了一点确认时,刚才耳边听到的曲调又没了,这让我有点抓狂。 不知道是不是我又多看了几眼的缘故,那靓丽的背影竟悠悠转过了脸,幽幽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下愣住了,面前的这张脸我见过的啊。 她不就是昨晚梦里的古典美人,简直一模一样! 我看着她,心里油然而生了一股恐惧。 身旁的老幺突然撞了我一下。他年纪大了不胜酒力,我连忙扶住老幺的身子,等再想抬头看那女人时,忽然找不见她了。 我扫视周围,可那女人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难道是刚才酒喝得太多,出现了幻觉? 于是我跟老幺描述了那女人的长相。 老幺笑着说:“你小子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我上哪儿给你找那么漂亮的姑娘去!”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了声哦,看来我真是酒喝多了。 老幺攀着我的肩膀,“娃子,给你看看你的大侄子,他们母子俩的命是你救得啊!” 说完他就递过来一杯白的,要和我干杯。 我只能一仰脖子给喝了,有些醉了,却又在老幺的热情下,和他进房看了看他儿媳和刚出生的婴儿。 老幺儿媳一直在睡,我们进屋她都没醒,看来很是虚弱。 她的脸色仍然是异常的苍白,怕不是在渡船的时候着了风了? 接着我就见到那个刚出世的男婴。 初见婴儿时还没觉得哪儿不对,等我细瞅了两眼,心里就犯起了嘀咕。 怎么这婴孩儿的脸色这么青啊? 刚出世的婴儿身上会发青,但脸色不会青! 我问起了老幺,老幺说早产的孩子都这样,“可能是它投胎太急,阎王爷在他身上多打了几下吧!” 我知道这又是封建迷信的说法,老幺显然是在同我开玩笑。 喝高的我,不知怎么的就回了家。一觉醒来以后,我扶着胀痛的脑袋,回想着昨晚回来之前的事。我隐约是感觉有个女人扶着我。 我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头也疼得越来越厉害。 大概是我去河边找老爹的时候,村里人传来消息,说老幺家出事了。 说是一早,老幺的儿媳就被人发现吊死在了自家门口,全身湿透,眼睛瞪得都快出来了,可嘴上却挂着笑。 第四章 淹死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我猛然回想起在渡河时老幺儿媳冲我笑的情景。那时她神情痛苦的捂着肚子,可嘴却是咧开对着我笑。 我越想心里越觉得老幺儿媳像是知道自己要死一样,赶紧丢掉手边的东西,赶去了老幺家。 老幺家门口的屋檐下有一滩水迹,我仔细看那滩水,竟然从里头发现了一株河底的水草。 我一进老幺家院子里,就看到老幺儿媳的尸体躺在木板上。 一块白布盖住了她半截身子,上面已经印上了清晰的水印,老幺儿媳死时果真是全身湿透了的。 我心里难过,走近了看一眼老幺儿媳。 刚看到老幺儿媳的脸时,我差点以为她还没死。 老幺儿媳的眼睛没合上,从哪个角度都像是在盯着你看。 我叹了口气,孩子早产你都熬过来了,就算没了丈夫,你这个孩子娘还在啊,怎么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每个选择自杀的人都是可怜人。 我娘是产后抑郁死的,老幺儿媳的死,让我想到了我那可怜的母亲。 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一眼母亲,可惜这愿望不可能实现了。 我越想越觉得难受,眼泪不自觉得就掉下来了。 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声响,接着就进来了几个人。 原来是村里的李先生带着徒弟来了,李先生是村里的算命先生,平时都不怎么出门的。 因为李先生是个瞎子。 我远远看到老幺走在李先生前边,将李先生慢慢带到了家院子里。 我说怎么一直没见到老幺的人,原来是请李瞎子去了。 我心里凛然,老幺儿媳死得蹊跷古怪,老幺又是那种打心底里迷信的人,自然而然就请李瞎子来走一趟了。 只见老幺脸上尽是一副复杂的神色,有悲痛,更有无奈。 “李先生,您请。”老幺作了一个手势。 就见李先生点了点头,就开始绕着老幺家走了一圈,又检查了老幺儿媳的身子。 当时正是中午,李先生缓缓摘下了墨镜,我看到他一双白眼陷在眼眶里。 他面对着太阳的方向站着,身子一动不动,只有手上有些动作,像是掐着某种手诀。 半晌,李先生转过了身,对着众人说,“老幺的儿媳是被淹死的!” 我一想,这说法有点道理,但说不通她会吊在自家门口啊。 但如果是上吊的,又无法解释全身衣服都是湿的。 李先生接下来又说,“老幺儿媳招惹上了水里了那些东西,成了替死的人了!” 李先生说这些时面不改色,在场的村民都吓得不轻。 老幺的身子哆嗦了一下,脸刷的就白了,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老幺在想着那晚渡河的事情,犯了村里的规矩,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我突然有种深深的内疚感,感觉老幺的儿媳就像替我死的。 那河真有着某种禁忌吗? 李先生接下来的话才让我松了一口气,他说那东西很可能就在老幺家的井里,不然刚才也不会说老幺儿媳是被淹死的了。 我顺着李先生所指的方向,果然看到老幺家旁的一口井。 那井有些年头了,井坝都有了裂痕。 老幺一听这话,立马就开始哭了,“那井我们一直都在用啊!” 老幺拉着李先生的胳膊问,“眼下该怎么办啊?” “你们一家都喝了那井里的水,如果不做法事,都要受牵连。”李先生一甩手就是五根手指头。 我知道那意思是要价五万。 这个李先生只要出手,没有不收钱的买卖,这七里八乡就他一个算命先生。 老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钱,从房门出来就数着,五万块钱一分不差的递到了李先生的手里。 前段时间他儿子出车祸,估计那是公家赔偿的钱,家中还有个嗷嗷待哺刚出世的孙儿,想想我都替他肉疼。 李先生仔细摸了那几沓钞票,脸上露出很满意的表情。 李先生也不再多说什么,就在老幺家布置了下法坛,法坛正对着的就是老幺家的那口井。 法事做到第三天的时候,却李先生疯了。 疯之前的两天李先生还好好的,老幺家四周都被他洒了黑狗血,每次挥着桃木剑做法时,法坛冒出的烧香味传的老远。 那口井前两天也没什么异样,据说第三天的时候,李先生说听到井下有动静,让老幺找来水泵来把水抽干,他要下去。 老幺虽然不知道李先生什么意思,但还是照做了。 等井里的水被抽完的时候,李先生挥舞着手中的桃木剑,往那口井冲了过去。 李先生虽是个瞎子,但耳朵听的比眼睛还准。 让人想不到的是,李先生这回竟吃瘪了。 据在场的人说,李先生身子被绊了一下,整个人顺着井口掉了下去。 幸亏当时被看到了,在场的人把他拉上来立即就送到医院抢救。 结果他在医院醒来了,就变得神志不清了。 几个胆子大的下井拉李先生上来之后,说在井下除了光溜溜的岩壁,什么东西也没发现。 随后村里就传,老幺的孙儿是克爹娘的命,而且老幺一家晦气的很,任何人靠近他家会倒霉一辈子。 李先生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为此,老幺家旁原先的邻居都搬了家。 然而这几天我也可以说非常倒霉,大概在老幺的儿媳下葬之后,我每晚都会和上次春梦里的古典美女相会。 只是每次梦到一半,古典美女那张精致的脸就会变成老幺儿媳死时候的脸。 她还瞪着眼睛看着我,次次都把我吓醒了。 更奇怪的是,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在床头地上发现一滩水迹,上面竟还漂着河底的水草。 我想到了老幺儿媳死时他家屋檐下的那滩水,背后不禁冒出了一层冷汗。 我决定去找老幺说说,反正我是不信村里人说的倒霉不倒霉的。 而我心事重重的走在路上,快到老幺家的时候,迎面却撞上了一个人。 第五章 不能喝 他是李先生的徒弟阿力,四肢魁梧,脑袋却小小的。而他和我一般大,李先生没有老婆儿子,疯了之后都是由他照看的。 我上前客套了几句,没想到阿力却告诉我他刚才去了老幺家。 果然还有一个不信的。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怪怪的,我试探着问,“老幺家又出什么事了吗?” 阿力压低着嗓音说道:“你是不知道,他们一家空了,老幺和他的孙子都不见了!” 老幺一家空了? 我不敢相信阿力的话,立即跑去了老幺家一看究竟。 白绫布被重新挂在了老幺家屋檐上,此时正是中午,一推开老幺家的门,就见地上掉落的尘土已经积了一层。 我喊了声老幺,半天不见人回答,进到里屋看,房间里空无一人。 老幺的房里很乱,他的衣服都被翻出来扔在床上,老幺儿媳房间的婴儿尿布都不见了。 老幺真得走了? 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带着还没满月的婴孩,能去哪儿?我有些难以理解老幺的想法。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老幺儿媳的床头放着一块儿黑石头,就是老幺说得,在道观给他孙子求的平安石。 可能老幺真得走了,而且走得还很匆忙,连给孩子求的平安石都忘记带了吧。 我紧紧握住那块平安石,将它放进了口袋里。 老幺一家本就是外来户,谁也不知道他老家是哪里人,这块平安石就当留个念想吧。 我走到老幺家井边的时候,看到井里的井水在这几天已经渗上来了。 新鲜的井水看着清澈异常,也不知怎的,在看到那井的一瞬间,我就觉得口渴的很,很想去喝那井水。 我就打了一桶井水上来,然后火急火燎的把头伸进桶里去喝水。 “那水不能喝!”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呐喊,我转过了头,看到阿力出现在我身后,脸上一副紧张兮兮的表情。 “怎么就不能喝了!”我反问一句。 李先生说的老幺家井里有什么的那些话,我是不信的。 他掉井里疯了,那可能是磕着了脑袋,毕竟下井去救他的人也没事啊。 要说村旁的那条河,经历了渡河时的黑船事件,我多少还有些忌惮。 “这口井和村旁的哭咽河通着,这井水是那条河的水,喝不得的呀!” 阿力似乎很忌讳提哭咽河的名字,说到最后声音小的跟苍蝇飞似得。 哭咽河就是村旁的这条河的名字,我一听这井竟跟那河通着,吓了一大跳。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就因为是通着,我师父才被老幺给害得那么惨!”阿力跺了跺脚道。 我寻思阿力这话里意思,看来他今天来本是找老幺算账的啊! “通着怎么了,老幺一家喝了这么久都没事!你师父疯了,还赖着人家井了!” 我替老幺抱着不平。 “怎么没事,你看看他儿媳妇怎么死的!”阿力刚要继续解释,突然很惊讶的看着我的脸。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咋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中堂发黑、眼露血丝,你也招惹上那不干净的东西了?”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说我撞邪了?”我摆摆手,“等下你说要治我,我是不是还得掏不少钱!” 李先生向老幺要五万块钱的做法,让我对阴阳先生的职业有些抵触,总感觉他们发的是不义之财。 “比撞邪可怕多了!” 阿力似乎有点生气,“给我钱我也帮不了你,赶紧回家准备后事吧。” 阿力这小子,一定是跟着李先生久了,这唬人的本事学得一套一套的! 我没管阿力的胡言乱语,离开了老幺家。 回家的路上时,先我还没感觉,走了十几步就觉得后背有些发痒。 先是一小处,紧接着就蔓延到整个后背。 痒得我不顾大庭广众之下,就开始猛抓自己的后背。 结果我这一抓,竟抓出了不少头发下来。 看那头发的长度,分明来自姑娘家,怎么我褂子里进了这么多女人的头发? 我这几天每天晚上睡的迷迷糊糊的,不是做那种梦,就是想着梦里那古典美人。 难不成我夜里梦游,上了哪家姑娘的床? 越想越觉得臊的慌,我赶紧跑回了家,还是问问我老爹夜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吧。 老爹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还拿着一张张的照片,一见我进门就招手让我过去。 他眉飞色舞的把那些照片放到我手上,“这些都是我这几天请人给你找的邻村大姑娘,看看有看中的没?” 原来老爹这几天都在操心这个啊,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接过老爹手中的照片,立即就看了起来。 大小伙,谁不想姑娘啊! 可翻了一张又一张,没一个及得上我梦里的那古典美人,哪怕半分也没有,我不免有些遗憾。 很快翻到了最后一张,没想到只看了照片上的姑娘一眼,我立刻就被吸引住了。 这女的,怎么跟我梦里的那位古典美人有点像啊! 我又细看了几遍,结果越看越像,我简直想对我手中的照片亲上一亲。 我忍住激动,一脸欣喜的把照片递给老爹,“就她了!” 老爹先是嘿嘿一笑,紧接着咦了一声,“这张照片我怎么没见过啊?” 老爹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拿过照片,捏住照片的一角,轻轻指着照片上的姑娘说:“别唬我,那么漂亮你会没印象!” 没成想刚说完话手指便感动吃痛,那照片角太尖了,竟戳进我手指肚里了。 指肚破的血汩汩的冒出,不巧滴在了那张照片上,我紧张的赶紧用另一只手去擦拭。 越擦越坏事,那照片没封好,血印进了照片里头,把那姑娘的脸都给弄花了。 我不敢再弄了,只好把照片放在了一旁的石台上,等血干了再说。 不想这时门外来了一阵风,一下就把那张照片吹得飞出了院子。 那风里裹着细沙,我被沙子迷住了眼睛,只好边揉着眼睛,着急得跑到外面寻找那照片。 风过会儿就停了,可那照片到天黑我也没找见,它简直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有些沮丧的回了院子,看到老爹正站在门口。 老爹脸色似乎有些凝重,他一见我就开口说道。 “这几天你哪儿也不许去,就呆在家!”老爹的语气带着命令。 我愣了一下,想开口说刚才照片的事,便听到老爹又说。 “这七里八乡的好姑娘多着呢,我再给你找找,别死盯一个了!” 我只好嗯了一声。 老爹接着便宰掉了家里一只公鸡,一开始以为他要给我晚上做鸡吃。 他将新鲜的公鸡血倒在碗里,将碗放在了前屋的门梁上,又在边上放了一把木头剑。 那木头剑刻的惟妙惟肖,我以前没见老爹拿出来过,这还是第一次见。 我好奇的瞅着那剑,老爹却拿起那木剑,上来就在我手指上划了一下。 我嗖的缩回了手,那木剑竟然在我手指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木剑边刃沾了长长的一道血印,被老爹重新放回到梁上,盛公鸡血的瓷碗旁边。 我一方面惊讶这奇怪的木剑,一方面生气老爹的做法。 “肖老八,我招你惹你了!” 老爹继续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不想说的追问多久都不会说,从小到大,我见惯了他沉默的样子。 我每次被他弄生气了就直呼他的名字。 我回了屋,又见床上铺了一层艾草。 “又让我睡草堆!” 我脱下褂子就躺了上去,记得几天前那次睡艾草上,还挺舒服的。 可这次后背却传来针扎似得痛感。 我侧过了身子,回头看自己刚才睡的地方,竟都是长长的头发。 还没等我惊讶超过一秒,那头发冒着烟自己就着了。 我一想别把床给烧了,赶紧拿手边的枕头去掸。 那些头发被我掸到地上,还是接着自燃。 没过一会儿那些头发就都烧干净了,落在地上连灰烬都没留下。 我心里觉得奇怪,这头发是我身上带下来的? 我想到了路上从背后抓出头发的事,下午忙着给自己挑对象,把这茬事给忘了! 我出门就去找老爹,想问问他我晚上是不是梦游了? 老爹却没在院子里,我在屋前屋后找了半天,才发现他出去了。 这天都快黑了,他出去干啥呢? 肚子冷不丁咕咕叫了几声,折腾半天我感觉到饿了,接着给自己做了晚饭。 正吃着,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我以为是老爹回来了,没想到竟然是阿力那小子过来的。 刚看到他时,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的缘故,总觉得这家伙的脑门有点发黑。 转念一想,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阿力和我平时并不熟,这时候找到我家来干什么? 来劝我让他给我驱邪?再给他五万? 结果他却说是来我这儿取东西的! “取东西?我有拿你东西吗?” “别装了,我在老幺家翻箱倒柜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肯定是被你拿走了!”阿力的语气听着很是生硬,有点我不给他他就跟我没完的意思。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我有点不想理他。 “就是一块黑漆漆的石头,样子跟河边的鹅暖石差不多!”阿力的语气软了下来。 那不就是老幺去道观求的平安石嘛,白天是被我给拿回来了。 于是我就从褂子口袋历拿出了平安石,“你是说这个吗?” “就是这个,快给我吧!” 阿力眼里放着异样的光,他冲了上来,就要抢我手里的平安石。 我又不是傻子,立即把石头放回了口袋。 阿力一看,只好收回手挠了挠头。 “肖华,说真的快把石头给我吧,只有给我石头我才能救你啊!”阿力说话突然变得苦口婆心。 我注意到他眼珠子一转,又问我:“这几天,晚上就没做什么怪梦?” 这又是搞什么鬼,诓我? 第六章 疯了 我试探着回答:“怪梦倒没有,春梦倒是做过几次!” 阿力一听突然就笑了起来,接着就阴森森说,“你那梦里的女人就没变过样子?你就没被吓醒过?” 这一句话算把我问住了,他说的是事实啊。 一想到老幺儿媳那双凸出的眼珠子,我后背就觉得凉飕飕的。 阿力慢吞吞的从怀里掏出了一盒烟,抽出了一根给自己点上。 “几天前,你是不是帮老幺和她儿媳在晚上渡过哭咽河?” 这话让我大吃一惊,阿力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小子被哭咽河底的女鬼缠上了知道不!”阿力吐出了口烟圈,那烟圈不偏不倚,就飘到了我脸上。 “哭咽河是黄河古道,黄河水流了千年,多少枉死的冤魂沉在了这条河河底,到了晚上别说是你,就连我师父都不敢靠近那河。” 阿力不痛不痒的说,“你能活到现在恐怕还是缠上你的鬼怜惜你,人家说不定爱上你了!” 就在阿力口中的爱字刚说出口时,院子外忽然吹进来了一阵风,吹进了屋子。 我顿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此时阿力也不说话了。 那风里带着水气,还伴随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我正想着什么风这么怪呢,下午吹晚上吹的。 悬挂在我头顶上的白炽灯突然就闪了几下,接着就灭了。 我和阿力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时,院子外的狗叫了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进来的。 在我找来煤油灯之前,屋子里也出现了奇怪的声音。 像是人嘴咀嚼东西所发出的。 我把煤油灯点好了,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一直默不作声的阿力正背对着我,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喊了声阿力,他好像没听到一样,我准备走过去看他在干什么。 结果我刚起身,阿力就侧过头看着我,还向我咧嘴笑。 我有些吃惊,他的嘴边上竟然都是血,嘴里好像还含着什么东西。 视线一下移,就看到他那血淋淋的断指,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阿力竟在吃自己的手指! 他这是疯了吗? 眼前一脸是血的阿力,竟在咬着自己的断指。 他的嘴巴还在不停的上下动,在不断咀嚼自己的断指,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看。 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滴了一地。 这他妈的,你才像中邪了吧! 三十六计走为上,我逃也似的跑出了门。 外面很黑,抬头不见星星月亮。 我跑出了院子,就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去路。 一看竟是老爹从外面赶回来了! 老爹肩膀上背着一捆绳子,绳子的颜色有些奇怪。 我赶紧抱住老爹的胳膊,“老爹你别回去,阿力那小子在咱家疯了!吃自己手指玩呢!” 老爹听了我的话,脸上并没见惊讶,他还是继续往家里赶。 我只好跟了上去。 一进门,就感觉家里变得出奇的安静。 阿力竟四仰八叉的躺在门口,身子一动不动。 他的一只手血肉模糊,手指被啃掉断裂处血流了一地。 老爹看到时立刻解下身上的绳子,捆在了阿力的身上。 屋子里的白炽灯也重新亮了起来,我这才看清那竟是条鲜红的绳子。 我的耳边忽然听到一阵女人的笑声,声音听着很怪,又像在笑又像在哭。 女人似乎就在大门外,在我转头想去看的一瞬间,整个人却一下被老爹给掰正了。 “华子,别回头!” 我想起了上一次老爹在河岸边说的同一句话。 确实,大晚上的,哪家的妇人会到我家串门啊? 老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只是看着我的身后,似乎在等着什么。 我家的大门敞开,一阵风幽幽的吹进了院子,风里带着水气,我后脖颈不禁感到一凉。 那风里夹杂着一股怪味道,立刻钻进了我的鼻子,这是第二次闻到这股味道,刚不久那次是在阿力疯之前。 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仔细闻这怪味,我心里又突然有了一丝头绪。 这味道很像是河底的水草腐烂发出来的!谁把河底的水草捞到我们家旁了? 我下意识就像告诉老爹,这时屋外响起了笃笃的声音,像是人拿着竹竿在敲地。 是谁过来了吗? 我回头看我家的大门,却什么人也没看到。 不想老爹噌的一声就越过了我,冲出了院子。 我被之前阿力疯的事吓到,赶紧跟紧了老爹。 一出门就见到老爹的身影往村西边跑去,那是村里的乱坑,埋死人的地方,老爹去哪儿干嘛? 不管了,先跟上再说! 我刚跑了几步,家的方向就传出了一阵响声。 我没顾上管,老爹在前面跑,我就在后面追。 追了半天,老爹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累得实在跑不动了,叉着腰喊起了老爹的名字,“肖老八……” 老爹估计是听到了我气急败坏的话,在前面停了下来。 我高兴的接着喊,“等等我!” 老爹缓缓转过了脸,动作看着却有些僵硬。 转过来的却不是老爹标准的国字脸,竟然是一张女人的脸。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照得那脸惨白惨白的。 我心里一下慌了,老爹人呢? 眼前这个女人,一张脸肿的老大,像是被水泡胀的那种,看着还有些熟悉? 她的眼睛快凸出来了,看我时,嘴角居然还微微上扬。 动作僵硬的跟具尸体似得。 不知怎的,我脑子一下回想了起和老幺一家渡河时的情景。 我想起来了,眼前这个女人,正是老幺的儿媳啊! 我整个人坐在了地上,周围都是荒地,我慌得搞不清楚自己这是在哪儿! 眼看着老幺儿媳那张肿胀的脸离我越来越近了。 她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成白色的,成了下葬时候身上穿的衣服。 “你没死?” 我又急又慌,大着但子冲老幺儿媳喊道。 老幺的儿媳走到我的面前,整个人竟对着我跪了下来。 我紧张的捏了捏手心,同时注意到老幺儿媳跪姿的怪异。 她的下半身是完全空着的,根本没有腿的! 妈的,老子真撞邪了? 瞬间感觉身子开始僵硬,腿像灌了铅似得迈不动。 不然老子早跑了! 接着老幺儿媳双手合十,就像是在对我行什么礼节。 心脏突突的跳着,我很怕她一言不合就把我弄死啥的。 她又挥了一下手,一个木头盒子便凭空出现在了眼前。 那盒子也像长了翅膀似得,出现到了我的手上,手指传来的冰凉触感,那木头盒子上面竟还沾着水。 我手一哆嗦,那盒子掉在了地上,我不敢去捡。 后背传来战栗的感觉,我只觉得这一切像是在梦里。 这时,我忽然听到了老爹的声音。 “华子,你在哪儿!” 也是奇怪,随着老爹的一声喊,我的腿一下就传来了知觉。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即就跑了起来。 我很怕老幺儿媳会跟着我跑,所以一直没敢回头。 顺着老爹的声音,我很快看到了老爹的背影。 老爹听到了我的声音,也慢慢的转过了身子。 看到这次老爹的脸不再是其他人了,我终于喘了口气。 我平复完紧张的心情,指着刚才遇到老幺儿媳的地方,一股脑跟老爹说了刚发生的事。 老爹听完叹了口气。 “这儿埋了太多人的尸体,明晚就是阴历十五了,有点奇怪的事也是正常!” 老爹接着说,“回家吧,别瞎想了,明天我带着你去老幺儿媳坟头烧点纸,让她别再缠着你了!” 我哦了一声,有些感叹道:“这就是当初不让我晚上渡河的原因吗?” 老爹这次却没有回答,似乎只要谈到这条哭咽河,老爹就没有什么话想聊。 之后老爹带着我回了家,走了一会儿,我这才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我刚才竟然一直就呆在哭咽河的岸边! 忽然感觉到到有人在我耳边吹气,这次我一点也不敢回头去看了。 回去的路上很安全,我们什么古怪的东西也没撞见。 一到家,就见到前屋塌了半边,两根木头断成两截横在门口。 前屋一直好端端的,怎么会塌? 先前追老爹时,听到的家里传出来的响声,应该就是屋子塌了的声音。 等离近了再看,发现竟是屋顶的房梁断了。 几小时前,这根梁被老爹在上面放了一碗公鸡血和一柄木头剑。 我的脚边只有摔成两半的瓷碗,公鸡血洒了一地,已经快干了。 那把木剑我始终没有看到。 我又看到院子里,先前阿力躺的地方眼下只剩下一截红绳,阿力人不见了! 估计这小子醒来后就疼的回家找止疼药了吧。 我有些无语的望着眼前这一切。 老爹则一直在一旁收拾着,在他脸上我没发现半点惊讶的表情。 他似乎是早就知道。 我想起这中间老爹消失过段时间,他是去干什么了? 第七章 老幺 于是我问起老爹关于先前我追他的事,老爹回答说他当时确实是离开了,出去会了一个人。 老爹说的轻描淡写的,却始终没说那人是谁。 我脑海中回忆起了一个细节,当时屋外响起的竹仗点地的声音。 老爹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朋友? 我后来告诉老爹老幺家现在空了,老幺和他孙子也不知投奔谁去了。 老爹叹了口气,“这都是命!” 夜里我竟又梦到了那古典美人,只是她紧皱着眉头,有些生气的看着我,让我颇有些不解。 我下了床,猛然就发现自己竟到了哭咽河边,那古典美人看着我,忽然就跳进了河里。 我急了,跟着也跳下了河! 河面突然就起了大浪,一浪一浪的把我推回了岸,我怎么游也游不动。 就在我在梦里游得快要脱力的时候,我猛的看到了一个木头盒子摆放在河岸的石头上。 那木头盒子,和老幺儿媳要给我的,长得竟一模一样! 梦也就在这时醒了,我只觉得浑身腰酸背痛,累的差点下不了床。 我穿好衣服的时候,一下看到床头多了点什么,一看竟是多了个盒子。 我大吃一惊,这玩意儿怎么到我枕头边的! 那木头盒子仿佛有一种魔力,我很想打开它。 等我颤颤巍巍的打开时,发现里边竟放着一枚玉做的梳子。 那梳子很好看,放在阳光下,几乎是透明的,一看就是很贵重的东西。 又细看了几眼,我竟觉得有点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这时,屋外传出了一阵人声,走出去一看,竟是村长带着一群人过来了。 村长告诉了我一个震惊的消息,阿力死了! 我立刻问怎么死的,村长却冷冷的看着我,“有人亲眼见到阿力昨晚进了你家,他怎么死的你不清楚吗!” 我哭笑不得,这我怎么清楚啊? 接着村长从袋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我一看竟是那柄削过我手的木剑。 昨晚我怎么也没找到,现在木剑上面竟全都是干了的血迹。 村长的脸色阴晴不定,“肖老八你还是出来吧,早年你做黄河河工那会儿,这种切菜都行的木剑只有你会做的!” 村长的话刚说完,老爹端着一碗稀饭,慢慢从里屋走了出来。 村长一看到老爹出来了,就将背后的一副担架亮了出来,担架上面盖着白布。 白布的一边沾满了鲜血,村长随后把白布揭开,阿力的一张脸露了出来。 阿力的眼睛是睁着的,他那张苍白的脸,嘴角竟然带着一抹奇异的笑。 只是他脸皮都已经下垂到了耳朵根上,看样子已经死了有段时间了。 “李先生疯了,老幺给的五万块钱在阿力手上,现在阿力死了那五万也没了!” “死的阿力胸口插着这把木剑,你怎么解释?” 村长冷笑了一声,将那把木剑拿在老爹面前比划。 老爹的语气很淡,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木剑是我刻的,人不是我杀的。” “那也得把你抓起来!” 村长一声令下,召集身后的几个家伙,要把我老爹绑起来。 “我老爹说没杀人就没杀人,你们抓他干什么!” 我拽着老爹的胳膊,不让他们绑。 可双拳难敌四手,他们还是把我老爹绑起来了。 老爹前前后后没有挣扎半分。 我一看老爹被绑,眼泪就下来了。 刚出生就没了妈,眼下我老爹也要离开我了吗? 老爹被带走的那一刻,回头向我叮嘱道:“不要靠近那河!在家等着我回来!” 我擦了眼泪,使劲得向他点头。 我一下成了没娘养,也没爹在身边的野孩子,做饭的时候,看到往日烧火的地方少了老爹的身影,顿时一种无助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黄昏的时候,我提着烧香纸钱,去了村西边的乱坑处,找到了老幺儿媳的坟。 我将那木头盒子也带了出来,放在老幺儿媳的墓碑前。 给老幺儿媳烧了纸钱,我又重重的在碑前磕了四个响头。 晚上的屋子黑的出奇,我连开灯的心情都没有。 我沉浸在无比消极的情绪中,我恨自己,恨自己无能。 长那么大都是老爹在操持着家里,连找对象这种事情都要老爹去给我准备好好的。 我真是被老爹宠在手心的。 如今老爹被抓起来,我却一点解救的能力都没有。 屋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我无意中瞥到门口的地上,有两只脚的影子。 我紧张的抬起头,门口站着一个人,在对着我笑。 竟是失踪了几天的老幺! 第八章 是谁 我忙把灯打开,让他进了屋。他从怀里摸出一杆旱烟,点上了吸了一口,脸上立刻呈现很享受的样子。 我以前没见过老幺吸旱烟,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习惯。 “老幺,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你孙子呢?” 老幺是一个人来的,连衣服都换成崭新的,刚才他站在门外,我先都没认出来。 “我把孩子送到了一门远房亲戚家养着了。”老幺吐了口烟圈回答道。 “我爸被村长带人来抓走了!”我叹了口气。 老幺咳嗽一声,“我听说了!” 我一想这么快老幺都知道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一说,我就想起村长说的老爹做过黄河河工的事。 黄河跟我们村旁的哭咽河通着,老爹年轻时候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从来都不知道。 “老幺,你知道我爹做过黄河河工吗?”我问起了老幺。 老幺将旱烟杆捏在手中摩挲。 “你爹是个奇人,年轻时做过黄河河工,那是九死一生的活计,寻常人干不得的。” 老幺接着说,“那阿力是村长的外甥,能查到一点线索,村长都不肯放过的。” “阿力昨晚疯了,后来人不见了结果就死了,太奇怪了!”我补充说道。 老幺的眼睛忽然紧紧的盯着我,连眼边的鱼尾纹都皱了起来,“其实,我知道是谁杀了阿力!” “是谁!” 老幺的眼睛发亮,“阿力的师父!” “李先生?怎么可能,他不是疯了吗?” “疯了也能杀人啊!” 我听得一头雾水,“那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徒弟!” “他不想的,只是被河底的东西上了身!” 我的三观有点塌陷,老幺忽然拉住我的胳膊,“你想不想救你爹!想就跟我走!” 说完老幺就出了门,我当然是想救老爹的,赶紧跟了上去。 走了一会儿,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从怀里掏出那块平安石。 “老幺,阿力昨晚疯之前一直向我要着这块平安石,不知道为什么!”说完我就把石头递给了老幺。 老幺的手明显哆嗦了一下,没接。 “这石头还是你拿着吧,那阿力是想做算命先生的,估计在他们眼里,这块石头不凡吧。” 阿力当时说我把石头给他他就能救我,这其中什么道理,我现在也想不通。 我们走着走着,迎面吹过来一阵湿湿的风。 仔细看周围,我和老幺竟然越来越靠近哭咽河岸了。 老爹被绑走前叮嘱我别靠近这河,我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娃子你怎么不走了?”老幺回头问我,边向我挥挥手,意思要继续往前走。 “老幺你能告诉我,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吗?我爸让我别再靠近这条河的!” 老幺搓了搓手,“咱们那晚渡河的事情被村长知道了,今晚你爸可能要被村长祭这条河了!” “什么!” 我大吃一惊,这么大的事情老幺怎么不早说! “你别紧张,先前我没说就是怕你一时激动,做出什么傻事来!” 老幺解释道。 “那……祭河是什么意思?” “你就没听说过这条河的来历?”老幺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我听阿力说这是黄河故道,底下埋着不少人的尸骨,所以邪门了点!” 老幺浑浊的眼看着我,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 “三百年前,这一带的黄河出过一桩怪事,河里流的水一到黄昏就会泛红,到了夜里,河里流的就跟人血差不多了,上面还漂着人的尸体。” “之后黄河改道,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老幺的语气幽幽,“当时的一些道士过来查看,他们说,咱们村旁的这条河是通阴阳的冥河!” 冥河!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老幺捏着胡须,“之前咱们晚上渡了河犯了禁忌,我的儿媳死了,阿力死了,如果再没有人祭河,全村的人都得遭殃!” 我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赶紧就往哭咽河跑去。 河岸边上有一处乱坑,一团火星从乱坑里飘出来,忽悠忽悠的就飘进了河里。 那可能是老人说的鬼火吧,我也不管了,跑到河边就喊了几声我老爹的名字。 “肖老八……” 河面上了一层的雾,似乎比那次晚上渡河更浓,连岸边都看不见多远。 老幺走的慢,跟在我后面,慢慢就成了一团黑影。 我走了一会儿,还是没见河边有人的身影。 等想回头找老幺时,却找不见老幺人了! 周围的雾已经浓的要把我包围了。 我又喊起了老幺的名字,依旧没有人回答我。 感到有一股冷气顺着裤管钻进了我的身体里,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 我无疑瞥了眼脚边的河水,河水翻腾,竟有种异样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就像小孩喜欢玩水,我此时也很想下去游个泳。 月光很暗,我离河水越来越近。 我看到自己在河里的倒影出奇的清晰,那倒影头上竟然还戴着一副古代人的帽子。 又看了一眼,那倒影马上变得模糊看不清了。 我怀疑是自己眼睛出现了幻觉。 远处传来一声人的叹息声,我警觉的环顾了下四周。 叹息声刚过,前方又传来了笃笃笃的声音,听着倒有些熟悉。 是昨晚出现在我家门外的笃笃声。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面前,那人正缓缓的向我走来。 竟然是李先生! 李先生是瞎子,只有他用竹竿点地探路,我恍然大悟。 只是李先生干嘛昨晚出现在我家门外,他不是疯了吗? 我又想起之前老幺说得,李先生被河底东西附身的事。 阿力真是他杀的吗? 我试探着问道:“李先生,你是好了吗?” 李先生忽的用竹竿敲了下我的头,“我就没疯!” 我摸了摸脑袋,“你徒弟的死,不是因为我老爹,那五万块钱,更不是我老爹拿的!” “还有,昨晚你徒弟疯了,竟在我面前吃自己的手指!”我补充道。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的!”李先生向我摆摆手,他像是能看到我一样。 村里人说的李先生有双能看见人的耳朵,这话果然不假。 只是他为什么没疯要装疯呢? “华子,你爸没有让你不要再来河边吗?”李先生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我想说我爸说了,但下一秒就忍住了,“怎么,这河有什么说法吗?为什么不让来!” 李先生突然哈哈大笑,“小娃娃,你都晚上渡过河的人了,还跟我来这套!” “你怎么知道的?”我不解的问道。 看来阿力知道我带老幺渡河的事,肯定就是眼前的李先生说的了。 “我不仅知道你在晚上渡过河,还知道你是帮老幺一家渡的!”李先生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因为你们身上,都透着一股死气!” 第九章 女人 死气?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什么死气?” “你爹就没跟你说过这河?” “这河怎么了?”我追问道。 “这是条冥河,白天渡人,晚上渡鬼!”李先生正了正自己的墨镜,“换句话说,你晚上渡了河,就不再是人了!” “那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我不相信的说。 “那是你爹在用他自己续你的命,你不知道老幺一家都成了这河里的替死鬼了吗!” 李先生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拿捏不准,不知他说的真假。 “你别胡说,我刚才还见老幺的,他好着呢!” “怪不得,看来是他引你到河边的!”李先生握起手上的竹竿,轻轻的点着地。 “他杀了我的徒弟,嫁祸到了你爸身上,你爹当年可是黄河河工,我不信他猜不出,不知道你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先生的话说得很是随意,可我听得却十分的惊讶。 今天遇到的三个人都说我老爹做过黄河河工的事,这个黄河河工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说老幺杀了阿力,怎么可能? 记得老幺说李先生被河底的东西附了身,难道眼前这个李先生不是真的李先生,而是! 我一想到立马就向后退了几步,浑身的肌肉都开始紧绷着。 “老幺说是你杀了你徒弟啊!” “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李先生的情绪一下激动了起来。 “你到现在还替这种人说话,知不知道今晚你到了河边,天王老子也难救你!” 李先生的话我终于听明白了,“你是说老幺要害我,别说这河多么邪门,他为得什么啊!” “愚蠢!你们渡了几个人,就要有几个人留在这河里当生魂,他儿媳加阿力已经两条命了,加上你,他的命就都保住了!” 李先生越说越激动,用竹竿在地上猛点了几下。 “你以为老幺的儿媳早产是被什么吓着了!那老幺不知从哪儿学的蛊术,用自家的井引哭咽河的水,想要逆天改命复活自己的儿子!” 我听得头已经大了,老幺和李先生,一个装疯的,一个莫名其妙不见了的,我到底该信谁? 同时我也记起我到河边的原因。 可眼下已经找了半天,也没见着河边有人啊,老幺说的村长要把老爹给祭河呢! 河面连同河岸的雾上得更加浓了,我无意中瞥了眼河面,竟有个巨大的虚影慢慢在向岸上移动。 我不是看花眼了吧,我揉了揉眼睛。 “娃子,我要走了,临走之前向你讨个东西!”边上的李先生又说话了,一开口就问我要东西。 我想到了阿力,他也同样找我要过东西。 “你和你徒弟都向我要这玩意儿,一块石头能有什么特别的!”我从口袋里掏出了石头。 “反正你要它也没用了,还是给我吧!” 话一说完,李先生突然就用竹竿打了下我的手,我立刻觉得吃痛异常,本能的松开了手掌。 石头掉了在了地上,不偏不倚滚在了李先生的脚下。 李先生将石头捡了起来,慢慢的背过身去。 “你小子身上散发的死气中隐隐透着一股生机,按理说你绝活不过今晚的,也许其中真有什么变数吧,接你的已经来了,自求多福!” 李先生背对着我,留下了一句话,很快人变成了一团黑影,再然后连影子也消失在雾霭中了。 什么接我的已经来了,这话什么意思? 我正思考着李先生说得话呢,周围忽然传来一种很压抑的感觉,我抬起了头。 只见刚才还在后面上的巨大的虚影,此刻竟跟块云头似得,压在我的上空。 一个巨大的船头从虚影里冒了出来。 我看到顿时就吓坏了,这不是我渡河时遇到的那艘黑船吗,它怎么又出现了! 近距离看它,竟然那么得大,就像一座空中楼阁漂浮在河面上。 只是,它竟然在不断向我靠近!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什么死不死的,都是迷信! 我这样安慰自己,身子立刻就向后退了几步,整个人开始像另一边跑去。 跑了一会儿一回头,那艘黑船还在我后边跟着,我又继续跑。 最后我跑的岔气了,不得不停了下来,结果发现自己半天还在河边转着。 我竟然跑不出这河岸! 我捂着膝盖,喘着粗气。 这时,一个幽幽的人影出现在我前方,雾太大,看不清是谁。 看雾中那隐约的身形,应该是个女人。 渐渐的,女人离我越来越近,她走路却没有声音的。 女人出现在我面前,她有一头乌黑的头发,将半边脸都给盖住了。 但仅凭着剩下那半边脸,就足够把我吓坐地上了。 因为这女人不是别人,竟是老幺儿媳! “你到底是人是鬼!”我异常的紧张,嘴巴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老幺儿媳并不说话,只是嘴角有一抹奇异的笑,她在看着我。 紧接着,一个木头盒子出现在了她手上。 那是我放在她坟头的盒子,里面还有一块透明的梳子。 她将那木头盒子轻轻的放在地上,人很快就消失在了雾中。 那木头盒子就在我脚边,我拿起来又放下,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疙瘩一声,那盒子盖竟自己打开了。 那块透明梳子还在。 一见那梳子,实在太漂亮了,它像有种魔力一般,吸引我再次将它拿在手里把玩。 也不知什么时候,河岸边上的雾散了,我侧过头看向河面,那艘巨大的黑船竟已经到我身边了,距离不过十几米。 河面上响起了一阵歌声,听着十分耳熟。 是我那晚渡河时听到过的! 这时,船头出现了一个身穿红衣服的女人。 她面朝着我,边拿着梳子给自己梳头。 我盯着她手中晶莹剔透的梳子,和我手中的这把,怎么那么像一对啊! 她梳头时,乌黑的头发被她轻轻的撩开,露出了她整张苍白的脸。 我立即就惊呆了,她竟是我春梦里的古典美人! 我脸上烧得滚烫,只听到她说,“相公,别来无恙!” 第十章 回家 我顿时头皮发麻,浑身就好像过了电一般,如果这披头散发的女子换做别人说不定我还能保持冷静。 “相公?”我反复的揣摩着这个词,不过就是在梦里和她那什么了真的有必要负责吗? 我的思绪越来越怪异,也不知为什么在这个看似大难临头的时候我会生出这种奇怪的想法来。 明明应该转身逃跑的我竟然看到这女子之后不想逃了,我总觉得接下来我会和这女子发生点什么。 更让我惊讶的是,我被这女子一叫竟有些动弹不得了,仿佛她的话语里有魔力一般将我牢牢的束缚在原地。 “相公!”那女子继续叫着,苍白的脸上露出的确实一丝浅浅的笑意,这笑意和老幺的媳妇不一样,看上去不渗人很耐看。 虽然那古装女子对我没有敌意,本能告诉我留在这里一定会发生很恐怖的事。 那艘大黑船还在像我靠近,这就是危险的来源。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船上其他人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我。 一道道目光袭来,有哀怨,有愤怒,总之我此刻的心中五味杂陈,就好像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内度过了好几辈子一样。 “相公,别怕,有我在。”那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有她一个人站在船头在冲我笑,仿佛是鼓励我。 我心想难不成在梦里那什么了真的会让这个女人对我死心塌地吗?这女人难道就为了一夜春风要保我周全? 可马上我又打消了我这古怪的念头,老子现在可不是在做梦啊!这东西分明就是个能说会动的活物。 或许称呼她为死物更合适,但她应该有个更合适的称呼才对。 这个古怪的念头,加上周围那种死亡临近的危险气息,让我变得很古怪,想逃,但又想留下来,看看那女子到底想做什么。 “娘...娘子?” 我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主动向那女子开问好。 我的脚就像灌了铅一样,身上还压了一座山完全动弹不得,可我的嘴还能动,刚一开口我就只想到了这句话。 那女子听我叫她,脸上的笑意更甚。 她的头发忽然伸展开来,渐渐的延长,垂下船舷再打河里,最后,竟然不知何时蔓延到了我的脚边。 脚踝处被那头发狠狠一勒我顿觉不妙,可看向那女子时她任然在对我笑。 “娘子,你到底是要帮我还是要害我啊!” 我朝那女人喊道,原以为她是来帮我逃脱的,可现在看来她是要直接将我带上船啊! 我正这么想着,那头发忽然猛地收缩,我的身子也被这头发拉扯,摔倒在地。 后背被岸上的石子咯得生疼,再然后只觉得鼻子里嘴里灌了好多,当我感觉自己再次躺平后眼冒金星几乎快昏过去了。 脑袋里一阵轰鸣,刚想喘口气,忽然背后传来的感觉让我将那口气又咽了回去。 躺在石头上和躺在木板上,我此刻宁愿躺在石头上! 这木板分明就是那鬼船的甲板,而我也不用多想就知道自己上船了。 “完了,真的完了。”我心中悲观的想到。 李先生的话再次回荡在耳边,白天渡人,晚上渡鬼。 且不说那个李先生有没有问题,就说我周围这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人。 此刻那些‘人’正朝着我看着。 有些哭丧着脸看着我。 有些却笑嘻嘻的看着我。 还有些竟然穿着寿衣双眼迷茫。 “相公,我等你等的好苦啊。” 我正被那群人包围着,那女子的声音再次传到耳边,有些凄婉却又带着一丝窃喜。 我脑中再次一片嗡鸣,刚刚那头发暴涨的情形我可都还记着!此刻再听到‘相公’两个字的时候那情形再次在我脑海里回放起来。 “娘的,以后谁也别在我明前说‘相公’两个字,我绝对抽起脚上穿了一个星期的袜子,塞进他嘴里!” 我心中如此想着,脸上却使劲将内心情绪压住故作平静。 “娘...娘子,别来无恙啊!”我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和蔼的笑容来,但此刻应该和哭差不多。 不料那披头散发的女人听我再次叫她娘子笑的更开心了,竟直接扑倒在我的怀里。 这次扑到我身上的是千真万确的实体。和梦境里面所处的完全两回事。 长这么大我算是第一次被人投怀送抱,本能的忘却恐惧二字,本来应该有些小激动,可条件实在不允许,况且周围还有一群‘人’看着呢。 事到如今我也算看开了,有油就先揩着,管它是人是鬼,总好过到了那边什么都没落着,况且这女的长得这么好看。 伸出右手搂在那女子的肩膀上,虽没什么温度,但是那触感却也是挺好的,但这个动作也仅是持续了片刻。 四周的那些‘人’可都盯着我看呢,就算我想这么大庭广众的地方我也没办法将事情进行下去。 “那个,娘...娘子你先让我起来。” 这女子叫什么我浑然不知,不过看在她叫我相公的份上,我姑且先吃点亏叫她几声娘子。 万一名字没叫对直接惹怒了这尊凶神,恐怕我这刚入行的小鬼会被她直接吃了。 “相公,你怎么不唤奴家的小名啊。”那女子依偎在我怀里开口道,对周围那群虎视眈眈的‘人’丝毫不在意。 “小名?”我顿时僵住。 我去!我怎么知道她小名!这鬼难道除了长得好看以外,智商还有问题? “咳咳...小婉。”我尝试着开口道。 那女子回了我一个冰冷的目光,我被吓了一跳。 “娘的,你别太过分啊!”我心中怒道,可脸上还要保持笑意。 “小清,啊不对。”刚想到的小名念出,那女子的目光越来越冷。 “小柔。”第三次我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这两个字。 可那女子的表情更加冰冷,宛若冬天过后覆盖的寒霜,冷的让人浑身不自觉得起一身鸡皮疙瘩,最终她似乎生气了一般起身离我而去。 我也借此机会从地上站了起来,心里想着“大姐,你这变脸变的也太快了吧!” “你要走也行,好歹放我离开啊,我上有70老母,下有三岁小孩……” “相公你既然不爱我了,还来寻我做什么?” 幽怨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仅给我留下了一个孤单的背影,不知为何我的内心忽然一颤,夜空中微风拂过脸庞。 “莫非我真的认识她?”我摸着下巴想着,记忆中在此之前并没有这个女人的任何踪迹,还想继续深入瞎想,可一个歪脖子,伸着舌头,脸部浮肿胖的跟个球似的‘人’要吞了我的目光,将我的思绪迅速打乱。 我吓的跟在那女子的背后一步步走着,因为整条船上就她一个‘人’稍微正常。 这条船上我最怕的应该是她,可也只有她的身边能让我觉得安全。 我站在红衣女子的后面,蓦首前方,脚下是古旧的木质甲板,不知道具体年限,但绝对不是这个时代的船只。 红衣女子就站在船头的位置一动不动,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直到腰部,面前偶尔有风刮过那细长的发丝就会飘散开来撩动到我的脸庞。 下意识的往后站了站,身后却撞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我只当是船上得栏杆什么的,刚回头,一张惨白惨白的人脸印着月光倒映在我的鼻尖一厘米处。 它的脸上带着笑容,但那笑容怪异至极,好像是微笑。 又好像是狞笑。 再然后我感觉她是哭丧脸,却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 我剧烈的呼吸着,然而我呼出去的气,打在那张脸上飘回来时,我都觉得这气是冰凉的! 此时,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难怪我爹这几天老是不让我回头,原来回头竟会看到这些东西! 身体不停得哆嗦,全身的汗毛倒立起来,额头上身上冷汗不停得往外冒,我感觉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我盯着那张人脸,那张脸却不是盯着我,可那张脸就是凑在我的跟前一动不动,我调转了身子又向后退了几步。 还没走几步,背后那撞到东西的感觉又出现了,这一次我不敢回头看了,可我隐约的能想到,这背后除了那红衣女子应该没别的东西了。 知道后面是什么后,我也不急着转头了,仔细的看了看刚刚那张把我吓得不清的人脸,竟有些熟悉,再仔细看看竟然是老幺的儿媳妇! 自从那天我送她渡河后她就一直是这种笑容,很僵硬又很诡异,好像她不想笑却是被人逼的。 她恭敬的站在红衣女子的身后就像古时候的贴身丫鬟一样,但是那笑容我相信每个千金小姐看到了都会觉得瘆得慌。 在老幺媳妇背后那整整一甲板的‘人’现在也都盯着我看,那种眼神说不出的阴森、恐怖,如果硬是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好几十个饿极了的叫花子忽然看到一直油腻腻的烧鸡一样。 而我就是那只烧鸡! 这种感觉让我很难受,仿佛这群人损失随时都会冲上来将我吞了。 不想面对这些目光,我只好无奈的转过身去,不转身还好,一转身我又感觉不对劲。 那红衣女人此刻也正看着我,一回头我两的脸就凑到了一块,那张精致的脸庞现在就在我的面前,想起先前整晚整晚的春梦我的脸又一次发烫了。 阴风吹来,那股燥热被吹散,我的心静下来后与她对望,我是多么希望自己在做梦,如果在梦里我就能和这女人发生一点故,事然后第二天我也能轻松的醒过来。 “我们这是要去哪?”我实在忍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开口问。 她看向我一言不发,眼神显得很怪异,有责备与娇嗔,但苍白的脸颊,在这种环境下说不出的诡异。 “送你回家。” “回家?” “是阴曹地府?还是那个……家? 第十一章 跳船 那女人只回了我四个字,再次沉默下来,四周静的出奇。 这一甲板的人好似都不会喘气,除了偶尔有呼呼的风声响起没有别的响动,我看着船行驶的方向和我家哪里是一个位置,心里仅剩的一丝丝希望也终于落空! 四周太安静了,我是多么希望有人能和我说说话,总不好比我一个人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要强的多。 背后有老幺的儿媳妇,前面又有红衣女子,这两鬼东西一前一后把我夹在当中,后面还有一整排的人影在盯着我。 心中憋闷,不爽! 这种情况下我觉得要是那红衣女子能继续陪我说说话该有多好! 我甚至都觉得那苍白的脸就算是鬼脸也变得更加能够让人接受一点,因为和甲板上的‘人’对比,准确的说是和我认识的所有人比,她的样貌实在是太出众了,太美了。 “娘子。” 我又叫了一声,这女人似乎是懒得搭理我,这一声喊完我便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 我僵着脖子,余光扫向船舷处,而那木质的栏杆才到我的腰部,我心中猛地惊出一个年头:跳船! 自小,我就岸边长大,论水性自然是极好的。 想到这,此刻我的心中又不自觉的浮现一线生机。 想到便做,可没曾想刚一抬脚就发出了一声巨响,我脚下的木质甲板就在我挪动时,被我生生踩出了一个凹陷,那木头好似在水里泡了许久极为脆弱。 嘎吱! 红衣女子猛地回过头,冷冷的看着我,我的心脏开始猛烈的跳动起来。 我先前和那女人边走边说来到船头根本没留意船板的问题,此刻想到这条‘鬼船’已经不知道在河里飘了多长时间,顿时魂归天外。 周围静的可怕,我下意识挪动一步,这声音再次回荡在了整个甲板上,我的心都快滴血。 那女子目光不善的看着我,盯着我看了好半晌,盯到我的内心不断在呐喊,死就死吧,拼了!的时候,她又回过了头不再管我。 度过最开始的恐惧,此刻我心中虽然害怕,可逃命的念头一旦升起我就收不住了,刚抬起脚我就又有些犯嘀咕,这船板好像不怎么经得起我踩。 “肖华,办法总比苦难多,活人还能让尿憋死?还能让一个鬼难住?不对,是一群鬼。” 我自己安慰道,今天反正都这样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娘子,别生气了,你把名字告诉我不好!” 我开始大声的吼起来,借着这吼声掩盖脚步声,我便朝着右边挪了几步。 那女人闭口不答,甚至连身子都懒得转过来。 “有门!” 我心里乐道,老幺的儿媳妇好像就杵在原地一样没有跟在我的背后,而前面的女人还是那么冷漠对我不理不睬。 “娘子,是相公我不对,我给你赔礼还不行吗!” 我接着喊道,又趁机朝着右边挪了几步,这一次我离船舷的距离只有三四米了。 三四米的距离我平日里只要几步就能走完,可今天不知为何,这三四米的距离像极了一条鸿沟。 好在背后的异样感消失了,否则我在挪动了这第一步后就怕是没有勇气挪动第二步。 “娘子,你倒是回过头来让相公我好好看看你啊!” 我接着喊道,脚下的步子也继续着。 可就当我以为自己快要成功时,那沉默许久的女人却回过了头。 头发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却挡不住她的交好面容,要不是那脸上毫无血色,我可能会舍不得离开。 那一只露在外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好似在警告我。 “相公只是贪恋奴家的美色罢了,若非如此你又怎会连奴家的名字也记不住。” 那凄婉哀怨的声音再次想起,我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如果我还站在原地那还好说,可我现在的位置已经到了船舷。 跳船对我来说不过仅仅三四步的事情。 我这样子像极了一个要逃跑的人,这一幕落在她眼里该不会出事吧? 怎么你好死不死的偏偏这个时候要回我话,你要是像先前那样该多好,你闭口不答,我专心跑路。 可现在倒好,你一个问题问出来,我可苦大了。 “想不到相公你竟是如此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我真是看错你了!”那女人再次指责道。 天地良心啊!我真不是故意要和你上床的,是你每日每夜来缠着我的啊! 这女人无论是能喘气还是不能喘气的怎么都这么不讲理呢? “我肖华的心天地可鉴,日月为证,我从来都不曾想过要负你!” 这套说辞出口,我都被自己给感动到了,想想暑假的时候看的那些言情古装片我一阵窃喜,这种情况下你可难不倒我! “哼,油嘴滑舌!” 那女人谈谈的回了一句就转过了头,我却觉得她对这句话很受用,似乎每个女人都喜欢听情话一样。 “娘子?” 我试探性的问道,不知对方是个什么反应。 “娘子!” “娘子?!” 我连喊了几声确定她不再理我后,又一次鼓起了勇气,看了看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船舷发起了恨。 “娘子,你不理我,我可就走了!” 我狡黠的笑道,好似得逞了的逃犯一般,右手撑在栏杆上,纵身一跃半个身子就翻了出去。 “拜拜了您嘞!” 可没曾想我这不翻还好,一翻又出事了,脚下就好像踩到了什么似的人在半空中就这么被弹了回来。 心中暗叫不妙,这船外围的黑雾怎么硬的和垫子似的,我竟然没能翻出去! 噗通一声摔回了船上,心里带着忐忑的向着船中间甲板上的人群看去,那一个个的人此刻目光对我极为不善,好似要冲过来将我撕了。 而老幺那儿媳妇仍旧在冲着我笑,好似我方才的一幕极为好笑一般。 那女子也不知何时回过了头,看向了我这边,轻轻的叹了口气又摇起了头。 我勉强的站起来不敢像下方看去,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这黑雾有些难受,心中懊悔,怎么就翻不出去呢! 啪! 我分明的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冰冷刺骨。 “完了完了,下面的人找上来了!”我心中暗叫不好,我现在身陷鬼船,这个拍我肩膀的家伙定然也不是个好玩意了! 这一掌按在我的肩上,像一击重锤直戳内心。 “我最近怎么这么倒霉?是个东西都喜欢在我背后搞事情?” 我无奈,事已至此,我能奈何? 大不了就死了呗,说不定下去了还能见到我的娘。 娘是我心中不太愿意提及的人,娘死后的这段时间内,我和老爹都闭口不谈。 “华子,是我。” 一个仓健有力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猛的一惊,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我老爹? “别回头!” 我刚要回头,老爹的声音又止住了我的动作,纵使心中如蚂蚁一般想迫切看到自己老爹,可我不敢。 “爹?你不是被村长扣住了吗!” 虽然声音是我爹的声音,可不回头我丝毫不能确定背后的到底是不是我爹,如果不是肖老八,我定然回头和那东西拼了。 “是我,你怎么上船来了!” 我爹的声音再次响起,那语气里满是责备和无奈。 什么上船,不是我要上来的啊!明明是那女人拉我上来的!背后到现在还有点火辣辣的感觉呢! “肖老八,你怎么上来的!不是被村长他们带走了吗!” 我焦急的问道,照理说我爹应该在村里的看守所,怎么会出现在这鬼船上,莫非我背后的真不是我爹? 顿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回头看一眼总没错的,大不了就是个死。 不回头还好,一回头我又吓了一跳,只见一个身穿黑衣黑帽的家伙站在船头。 低着头,看不清脸,但从体型,还有手,以及多年的熟悉我确定那人是就是我爹。 “爹,你穿寿衣干什么!” 我惊呼,这人是我爹没错,可怎么好好的就换上了寿衣? 大活人穿死人衣服也不嫌晦气? “你这小兔崽子,那天晚上我让你别渡人,别渡人,你偏不听,还不是你逼得!” 说到这我爹终于抬起头,阴沉的脸上露出怒容,可到了这个关头,我也没理由去反驳他,只能乖乖的低下了头认怂。 见我站在原地发呆,我爹忽然从身上又掏出一件衣服出来,脏兮兮的,很破烂。 还没想明白这是要做什么,我爹就将那件破烂的衣服劈头盖脸的朝着我这边兜过来。 没来得及挣扎一下,那件衣服就套在了我的身上,没有风,一股浓烈的酸臭味沿着衣服袭进鼻腔,扑,我猛地打了个喷嚏。 这味道我越闻越不对劲,这臭味分明就是,尸体腐烂的臭气! 伴随着浓浓的土味,我几乎快要熏得吐出来,而这衣服我也越看越眼熟,这不正是阿力入葬时穿的衣服嘛! “肖老八,你给我穿死人衣服干什么!”我怒道,他自己穿就算了,还非得给我要套一件,这味道一熏我这就快要呕了出来。 “憋着!” 我老爹一声低吼,用力的在我喉头一掐,那些稀烂的玩意又被我咽了回去。 我心中怒意更甚,这老家伙今天发什么神经,竟然这么虐待我,要不是在这鬼船上我早就和他翻脸了。 亏我替他担心了那么多天,没曾想一见面就这么折磨我! “死人衣服是为了遮鬼眼,你吐出来的东西有生人气他们闻不得!” 见我脸色不悦,我爹忽然开口道,这是他破天荒的给我讲解这些东西,而我也在这一刻对世界观有了新的认识。 “这群东西真的不是人?”我不死心的问道。 老爹白了我一眼没再说话,最后竟是转身离我而去独自一人进到了船舱里。 “肖老八你干什么!快回来!” 我焦急的喊道,此刻我好不容易和我爹团聚,说什么我都不能让他走。 “你小子给我待着!” 老爹发来了命令,我的身体也在这一刻停顿了下来,在这个时候恐怕只有老爹话是最正确的了,既然他不让我动,那我就只好这样了。 我身上披着死人衣服站在船上,一想到老爹所说的,甲板上站着的这些都不是人的说法就觉得背后发毛。 但我分明的能感觉到这死人衣服穿戴上以后,那群鬼就真的好像看不见我似的。 此时此刻只有老幺的儿媳妇直勾勾的盯着我笑。 撇过头去,那红袍女人已经转过了头看向我这边,虽然她笑起来很好看,可是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就实在不敢恭维了。 明明在梦里还是个标准的大美人,怎么一见了真人就有些下滑了呢。 我和她对望着,那眼神中的感情我说不出来,可我清晰的感觉到我披上死人衣服后她就拿我当同类了。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我此刻待在船上却也感受不到那种危险的感觉,就好像上了一条稀松平常的船一样,或许是因为我爹在船上的缘故吧。 河岸边忽然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我立刻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透过浓浓的黑雾望出去,我竟看到了阿力与李先生面对面的站着。 “阿力?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他不是死了吗!” “难道死掉的不是阿力?那又是谁?” “如果不是阿力,那老爹给我的这件衣服又是谁的,难道……” 第十二章有人来了 我惊呼道,前些天那我还看着他自己在咬自己的手指,此刻看起来他与常人无疑,那只被啃的血肉模糊的手如今一点伤疤都看不出来。 甚至比之前还白皙了不少,就好像新长出来的似的。 “没理由啊,阿力要是没死那村长凭什么抓我爹。” “不对,不对,他确实死了!” 我在心中再次确定到,那一天我是亲眼看着村长把阿力抬来的,担架上那耷拉下来的脸皮都是村里人有目共睹的,怎么可能他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里。 我心中有些惊异不定,又怕被他们发现,这黑船的体积太过庞大,可飘浮到两人身边时却没让他们感觉又什么不对劲。 黑船飘过他们两人似乎看不见一般,我在船上好奇的看着师徒两人对立着,有种恍惚的感觉,好似我此刻和他们不在一个同世界一样。 “师父,石头呢。”阿力问道。 “在我这呢。”李先生回到。 “快,给我看看。”阿力继续道。 “诶,不行,你这孩子从小就心急,这东西怎么能给你。”李先生用竹竿捅了捅地面,然后猛的看向我这里。 那一对泛白的眼珠子好似如今能看透黑雾看进来一样,一对无神的好似死人一样的眼睛与我对视起来。 我不自觉的向后倒退了两步险些摔倒,这李先生刚刚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目光中透出的那种犀利感让我有些窒息。 “既然师父你都这么说了,也别怪徒弟我心狠手辣了。”说着阿力的脸就开始扭曲起来。 只看见阿力朝着李先生的地方撞了过去,目标正是他手里那块石头。 李先生被这么一撞人就趔趄了一下,手中那块黑色石头滚落到了一边。 李先生用竹竿撑着身子最后没有倒下去,可石头却越滚越远,我分明的从两人脸上都看到了贪婪之意,好似那块石头对他们来说是无价之宝一般。 倒退的瞬间,我还在凝望河岸,而那红衣女子却在凝望着我。 那红衣女子的目光看向我这里,眼神中带上了一分怒意,好似要朝着这边扑过来一般。 我先是有些害怕,随后是真的害怕了起来,因为她正在像我这边走来,一步步的紧逼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怎么发现我的,我不是穿着‘阿力’……死人的衣服么?” 还没等我想明白怎么回事,一把木剑贴着我的脑袋就刺了出来直逼像那女鬼。 “华子回家了。”我爹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原以为我爹进船舱里要好一会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可我还没高兴一会呢,一击掌刀就劈在了我的后脖颈上,当场我就昏了过去。 第二天我在自家床上醒来,身下依旧扑着艾草,昨晚的一幕幕在我脑海里回荡有些不真实。 若不是身上的死人衣服我都怀疑我昨天晚上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我闻着身上的腐尸味很快又皱起了眉头。 “爹!你在哪呢!” 我冲进客厅大吼了起来,昨天晚上我是怎么回来的我一点都不清楚,只知道最后我爹给了我一下。 我喊了许久没听见有动静,屋子里空荡荡的让我觉得很难受,忽然一个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爹该不会是替我留在了船上吧! “肖老八,你给我出来!” 我不死心的喊道,要是我爹没回来这次我又该去哪里找他,没爹没娘的我以后又该怎么活。 心中正是烦闷的很,一声熟悉的咳嗽声在我爹那屋传了出来。 “干什么呢,一惊一乍的。” 说话的正是我爹肖老八,此刻他换上了平常的衣服,手里端着碗稀饭,碗里还有不少咸菜。 可这咸菜我怎么看怎么像水藻,也许是这些天见得有点多了,我自然而然的就往那方面去想了。 啪!我自己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确定自己没有做梦,再看向我爹,这次我笑了,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爹,你昨天去船舱里干什么了。”我问道,虽然我知道这老头子不一定会说,可出于好奇心我还是问了。 “你先去洗个澡,我给你煮好水了。”我爹道。 闻了闻身上的腐臭气息,我想了想也确实该洗个澡了,这浓烈的味道想来至少也要搓掉一层皮才行。 进了厕所,看了看我爹给我准备好的洗澡水,里面不知道放了点什么玩意,红的黄的全都有,颜色看起来不怎么样,但那味还挺好闻的。 二话不说脱了衣服就准备跳,可就在要跳还没跳的时候我看着水里的红色颜料猛的涌动了起来。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洗澡水看了起来,这红色我越看越眼熟,直到最后那红衣女人的身影在我脑海中回荡开来。 心中正这么想着,那水里猛然钻出一只手来,白嫩嫩的毫无血色,手里还拖着一块黑色的石头。 紧接着就是半个身子,惨白的小脸露出水面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手里依旧托着那块黑色石头一个劲的向我这边递过来。 我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直接向后跌去,口中哇哇大叫起来。 “肖老八!肖老八!” 我本能的开始向我爹求救,我爹闻声也冲进了浴室。 犀利的目光和那红衣女子对视了起来,躲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怎么好好的又找到我家来了,难不成真是要我负责? 一人一鬼对视了许久,我爹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念叨什么,那女子也叽里咕噜的回了我爹几句,那语音非常怪异,落在我耳朵里让我头皮发麻。 半晌后我爹点了点头,那女子又看向了我,而我则看向了我爹。 “给你的,拿着吧。”我爹冷冷的说道,我将信将疑的接过了石头,那女子见我借过石头微微一笑,直笑的我汗毛倒立随后慢慢沉入水中。 那看似红色的颜料也在这一刻慢慢消去,我再看去水里只有几片柚子叶在那里飘着。 泡在水里,我还有些后怕,这几天一旦和水沾边的东西我都举得特别邪性。 哭咽河也好,还是老幺家的那口井也好,甚至我觉得我此刻呆着的澡盆里也充满了危险,要不是我爹在屋外头守着,我是说什么也不敢独自一个人泡在水里了。 说不定就有什么东西冷不丁的从水里钻出来掏你一下,这种感觉却时时跟着我,让我觉得洗澡都不安心。 我手里把玩着这块失而复得的石头,关于它的来历我丝毫不清楚,但李先生和阿力似乎都想得到它,而且看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好似这石头有着莫大的魔力一般。 我自己握着这石头却没有任何感觉,顶多就是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好像真的就是块求平安的石头。 泡着泡着我就不敢泡了,身上的味道去的差不多了我就从木桶里爬了出来,然后将木桶里的水一股脑的倒进了下水道。 看着最后一滴水流干我的心里好受了不少,这些日子我开始有了点忌讳,第一就是不想见水,第二就是不想听到有人说相公两个字。 这两样东西给我带来的恐惧感和冲击力太大了,甚至我连老爹给我泡的安神茶都不敢喝,生怕有只人手忽然从被子里钻出来掐我脖子。 泡完澡随意吃了点东西,我整个人又生龙活虎了起来,看向我爹我有着一肚子的疑问。 他是怎么从村长那里出来的,又是怎么上到黑船上的,这死人衣服他是什么时候搞来的,还有我们两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爹。” 我念了一声,每次我有求于我爹的时候都会显得比较乖巧一点,比如这一次我就很乖巧的喊了一声。 我娘走得早,说起来我爹也是很疼我的,我甚至还记得小时候家里穷,有一个暑假我嚷着要电视机的时候我爹竟然为了钱顶着大太阳的渡人过河。 等我爹晒得脱皮以后,我才知道我爹有多疼我,但他特别犟,唯独这一点我随他。 这一次也不例外,我不认为我爹会和我交代全部,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去问,想去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你尽管问,能说的我都告诉你。”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爹这一次态度非常和蔼,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我从没感受到过这种语气,一时也懵了,不知道怎么问了。 “怎么,不问啦?” 我爹点上了一杆旱烟,我知道跑船的人湿气重,我爷爷那会就特别爱抽旱烟,只是我没怎么见过我爹抽。 他将烟袋点上,重重的嘬了一口,然后仰头吐出个烟圈来,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无奈和落寞。 “你要是不问就等会问,有人来了。” 就在我刚想开口时,我爹又打断了我的话,没过一会屋外果然想起了脚步声,还有那熟悉的嘟嘟嘟的声音。 我一听就知道是李先生来了,只有他走路的时候会发出这种声音来。 “肖老八,肖老八在吗?”李先生在屋外喊道,语气有些急促。 “李先生里面请,没有准备茶水有些不好意思。”我爹的语气很平缓,没有一丝感情。 昨晚从李先生的话里我能听得出,我爹以前干的什么黄河河工应该和李先生一样都是吃那碗饭的,甚至李先生还对我爹很是褒赞。 若是放在以前我可能会觉得很封建很迷信,但是这几天下来我什么都信了,从唯物主义者到唯心主义者的转变不过就在一瞬间。 李先生进屋后就径直的走到了桌边坐下,对我爹不是很关心,我隐隐的能感觉到他是冲我来的。 或者说不完全是,他是冲着我手里这块石头来的,此刻女鬼给我的石头我还没来得及收起来,李先生那对白惨惨的眼珠子总是朝着我这边撇,好似他看的见一样。 这石头是我昨天给了李先生的,也正是昨晚阿力和李先生发生争执时又掉了,我不知那红衣女子是怎么捡到这块石头的,但这石头的不凡我已经很清楚了。 “李先生来我这有什么事吗?”我爹嘬了一口旱烟道。 “肖老八,你儿子手里那块石头我挺喜欢的,你开个价吧,五万怎么样?”李先生的开门见山让我很意外。 照理说这种老江湖说话都应该先打打太极,可这李先生一上来就说起了重点,说不定这石头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一想到这我就更不想给他了,看着瞎子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邪性,我怎么可能把这东西给他。 “那是老幺给华子的,我做不了主啊。”我爹不急不慢的开口道。 说道老幺两个字时他还明显的加重了一下语气。 “你是他爹,这事你怎么就做不了主了嘛。”李先生开口道,语气里带上了一些怒意。 第十三章 保重 “李先生你也是这一行的老前辈了,怎么就想到和一个小辈争这物件呢。”我爹开口道,语气里很是不屑。 “我老了,不像你,你年轻力壮的自然有法子守住你们爷俩啊。”李先生继续开口道,语气里的沧桑之感颇浓。 “华子的事邪的很,您一个老辈让让他也没关系的。”我爹坚持到。 “肖老八,你可别忘了,现在可不比前些年了,你要是真想守住这个家,你就别和我犟了。”李先生换换开口道,语气里满是不善。 “我自然是知道,我能对付那些东西,但我是真的对付不了人心啊。”我爹开口道,语气里的无奈之感更重。 “可是李先生你别忘了,我们都是吃这碗饭的,你要是将我惹急了,我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住华子周全。”我爹再次开口道,随后就将李先生请了出去。 三言两语我是一句都没听明白,只是知道李先生要我这手里的石头,但我爹就是不想给。 我爹自然是不会害我的,所以我对我爹的决定是无条件支持的,他让我留着我就绝对要留着。 “肖老八,你等着。”李先生的话语从屋外传来,一股冰冷之意也伴随着他的话从屋外渗进来。 再看向我爹,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不停的抽着旱烟,嘴里咂吧着一副琢磨样子的表情。 “爹,没事吧?”我问道,这李先生最后的那句话很是不善,似乎是想那我爹开刀的样子。 “华子,你信你爹不?”我爹对我的问题充耳不闻,反问过来。 “信啊,怎么了?”我开口道,对我这个老爹我是无条件信任的。 “你带着这个盒子出村,永远别回来了。” 说着我爹就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小小的玉盒,这玉盒上的锁很是复杂甚至我第一眼往上去还有些眼晕。 “这是你爹我跑船这么多年攒下来的积蓄,你也带上,在外面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我听着我爹这交代后事一样的说辞顿时就不乐意了,这是干什么啊?这老头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啊! “爹,你刚刚不是说让我尽管问吗?我可还没问清楚你怎么就赶我走啊?”我立刻就不乐意了起来。 从小就没娘的我最怕的就是我爹离开我,小时候我不懂总是跟在我爹身后,虽说长大了这种情绪少了一点,可一想到我爹让我永远别回来我也怕了。 “还有什么好问的,我肖华我给你三分钟,你再不走我就打断你的腿!”我爹一边给我收拾细软一边冲我喊道。 “肖老八,有本事你就打断我的腿,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不走!”我也立刻眼红了起来,让我爹一个人留下说什么我都不乐意。 “你走不走?”我爹问道,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感。 “不走!”我回到,同样坚决。 “好,好,好,你不走是吧?你走不走!”我爹猛地从腰间抽出了那把贴身的匕首顶在自己的胸口处,这个举动让我顿时就懵了。 “肖老八你干什么!”我吼道,这老头今天的举动透着一股子的古怪,说不出的古怪! “快走,华子你信我这一次,只要你走了我就能活,你不走我就死定了!”我爹急切的吼道,仿佛我就是他手里那把匕首,正在一点点刺进他的心里。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害死父亲的东西,一直以来我都以一种坚强的形象活着,没有娘的日子我学会了装的坚强。 可这一刻我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看着我爹那副严肃的表情我竟忘记了反抗,忘记了和他顶嘴。 这一刻我除了相信这个男人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今天的事让我再次体会到了自己的无力。 就好像从小到大的每一件事最后都要靠我爹出面摆平一样,以为自己长大一点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可今天事情又一次发生,我任然只能躲在我爹身后,这种无力感我不知要持续多久,心中对未来的恐惧也更加多了起来。 这种恐惧和在黑船上时不一样,那时候只是单纯的因为气氛而觉得害怕,现在却是因为对未来的无知而觉得害怕。 我拿起我爹给我收拾好的背包,眼泪再次忍不住流了下来,我爹却不为所动,顶在胸口的匕首始终没有放下。 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后跪在地上重重的给我爹磕了三个头。 “爹,你自己保重!” 离开家后,我得心中很是忐忑不安,这种不安只有我第一次外出上学时才有,那一天我爹开着船送我到对岸去,我独自一人做了八个小时得公交车才能到学校。 可如今再次出来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看我老爹那凝重得表情我就知道不对。 想到这我又想来我得爷爷,那个我自认为被旧社会思想所操控得老迷信,此时此刻我自嘲起来,短短几天的功夫我也从知识分子变成了封建迷信。 而这改变只是在身边得潜移默化中改变得,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很多很多得事。 最重要得一点就是今后我真的成了一个人又该怎么活,从小没娘得我自然担心得不是洗衣做饭做家务这些琐事,我最害怕得就是变成孤独得一个人。 “肖老八!你一定得活下去啊!”想到这我就甩了自己一个巴掌,我爹都让我信他了,我又何必在这里杞人忧天。 我虽不知道黄河河工是个什么行当,但从李先生和我爹得对话中我能听得出李先生对我爹也很忌惮,这就足够了。 反复揣摩起那三言两语我渐渐有了个初步得概念。 第一,李先生忌惮我爹。 第二,我爹怕得不是李先生本人。 第三,我爹和李先生都是知道那黑船存在得,而且这石头似乎就和黑船有着莫大得联系。 我按照我爹给我规划好得路线一路出村,今天村里静得有些可怕,照理说暑假不应该这么安静得,可就是一个人都没有出来,树下连乘凉得人都没有。 “人都哪里去了?”我不禁好奇起来,看不到人也就算了,用不着各家各户都关着门不出来吧,这得多热啊。 “哎,算了,和我也没关系!”我这么想着,可我越想越不对劲,按照这几天得事来推测,我总觉得有些怪异,这背后应该也有什么人在搞鬼。 走在乡间田埂上,我有着一种逃荒得感觉,小时候常听爷爷说他年轻时得故事,我这一家本来也不住在这里。 那时候我爹和我爷爷都是黄河沿岸得住户,也不知道怎么得,有一年发大水将那里得房子全都给淹了。 这其实不算什么,本来等这潮水退去还是能住人得,可在这潮水褪去后,村子里祭龙王的庙里忽然多出了五口青铜大棺材。 据我爷爷说,那五口棺材就好像被人特意摆好得,五口棺材都是整整齐齐得排列着,摆成了个五边形得样子。 村里有胆子大得人将那五口铜棺给抬到黄河边希望下次涨潮得时候可以将这些棺材带下去,这些抬棺材得人其中就有我爷爷。 没曾想那潮水没涨起来人却开始出问题了,那些抬过棺材得人都纷纷得了癔症,闹得特别厉害,一些人都说自己成了别人得奴才,要去帮老爷抬轿子。 之后就开始死人,每天死四个,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而死的这些人纷纷都出现在铜棺旁,有好心人去帮忙收拾遗体第二天也莫名其妙得死在了棺材旁。 人是越死越多,而黄河沿岸当时也没有个人管事,都在打仗这种老百姓得事军队懒得管,路过得军阀纷纷都是避而远之。 我爷爷就是在那个时候逃出村子得一批人,后来的事无论我怎么问爷爷也都不愿意说了,虽然他不说,可我知道我奶奶就是因为这件事没得。 一想到逃荒,我也笑了,看来我老肖家真是不太平啊,我爷爷那一代逃过荒,到了我爹这一点又轮到我逃荒了。 可我最奇怪得还是我爹,今天他竟然破天荒得让他走陆路去对岸,这可是千年难得的事,若是换做平常他最乐意得就是开船送我去对岸。 就算再怎么急都不用让我自己走去对岸吧,光是走过去天都快黑了。 我不禁抱怨了起来,并不是我有多懒,只是再往前走就是乱坟岗了,要是放在平常还好,可这几天得经历让我越来越害怕这些死人扎堆得地方。 回忆起那天在黑船上得情况,一排排黑影都木讷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能说会动得只有我那小娘子和老幺的儿媳妇。 直到现在我都不愿意去承认那些东西就是老一辈口中常年得鬼,可是处在那个环境里我得思想总是在朝那个地方走,不让人联想去那些东西也不信。 人心中一旦相信了有鬼就会不由自主得开始对这些未知得东西忌惮起来,就好比前面得乱坟岗,我是真的不愿意从这里走过去。 可是去对岸的路只有两条,不从这里走我就只好游泳去对岸了,让我游过去显然有些天方夜谭了,就算我水性再好,可现在一想到水里得东西我就怕得不行。 看了看前方得乱坟岗,不从这里过我怕是要再绕一圈,在绕一圈得代价就是我要在外面露宿了。 可我一想到晚上出没得那些东西我就更害怕了,咽了烟口水,看了看已近黄昏得天空,好在天上还有太阳。 “娘的,这些东西白天出不来吧!”我故作镇定得鼓励起自己。 想到这我心里就好受了不少,挺了挺腰板我就向着前方走去,这乱坟岗其实我走过挺多会了,可不知为什么这一次走起来特别害怕。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在作祟,刚一走进乱坟岗我就想起我爷爷以前和我说起得一大堆鬼故事,什么马家三娘、东坡肘子、绿毛孩子、抢小孩的东叔。 这些故事我只有小时候听起来觉得害怕,长大以后被老师们灌输了不少科学知识却也不害怕了。 但这几天折腾下来,我竟然发现自己对这些故事深信不疑,甚至连这些东西的样子都再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那些陈年往事又一次成为了我的梦魇。 唰,唰,猛然间我就感觉到我身后有动静! 第十四章 又死一次 “谁!”我吓得立刻回头,可一回头我就后悔了起来,这些天我老爹可是多次教导过我遇上那些东西别回头的! 我立刻闭上双眼争取不看,不知道这有没有效果,还会不会激怒这些东西。 我不清楚为什么不能回头不能搭话,但是这些老一辈那里听来得东西此刻已经成为了我得救命稻草。 “怎么办,该怎么办。”我头皮开始发麻,那唰唰唰得声音还在继续,完全听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唰,唰,我就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我正在仔细辨认着这声音得来源,但是很快得冷汗已经浸透了我的全身,因为那唰唰唰的声音正在靠近我! “大白天这东西也能出来!”我心中怒骂道,明明太阳还没下山呢,这些东西怎么这么张狂啊! 唰,唰,那声音越来越近,我已经能感觉到那东西就在我脚边了。 忽然!脚踝处被什么东西给撩了一下,那种感觉我说不出来,像是人手一只张满了羽毛的手。 “妈的!”我大骂一声,心中一横抬脚踢去,只听见哇哇两声乌鸦叫在我耳边响起。 “嗯?”我心中生起了古怪之意,放开胆子睁眼看去,被我踢中得正是一只乌鸦,刚刚就是这东西在用爪子刨土。 “他娘的,吓死老子了。”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如今我这神经还真是敏感,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震住我,今天就差点被只乌鸦给欺负了。 那乌鸦被我踹了一脚就飞的老高,盘旋在天上冲我叫了起来,我弯下腰拾起一块石子就朝着天上得乌鸦砸了过去。 “让你吓唬我,去死!”石头不偏不倚得砸到了乌鸦得身上,它惨嚎一声就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得意了拍了拍手上得泥土,我这一手打弹子的绝活可是自己练出来得,小时候没事就在河边打水漂了。 可正当我回头时,我又呆住了,不知何时背后多出一个人来,而这个人我也认识,正是那天在我面前啃手指得阿力! “阿力!你到底是人是鬼!”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现在不害怕了,冲着阿力就大声喊道。 “你跟我来。”阿力没有回答我得问题,只是淡淡得说出了四个字。 我自然是不会跟着去得,前些天我还看着村长抬来的死阿力,如今又好端端得站在我面前,这一切若果不是我在做梦就是有鬼。 但我宁可相信有鬼也不愿意相信这是我的一场梦,这要真的是一场梦得话就太长太长了。 “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目光灼灼得看着阿力问道。 “你昨天为什么和你师父争那块石头!”我继续问道,昨天我亲眼看着这师徒两为了那块神奇得石头大打出手,要知道阿力以前可是很尊敬李先生的。 “你爹被村长抓住了,我带你去救他。”阿力始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自顾自的在哪里说着,我感觉他有些不对劲,就好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可他又比木偶多些生机。 “你和李先生都是为了这块石头来的吧?”说着我就从口袋里拿出那块石头,我不知道这石头有什么妙用,却能知道阿力和李先生都是冲它来得! 我站在乱坟岗上和阿力对望着,我总是觉得这一幕很不可思议,我为什么要和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在乱坟岗对望,可好奇心驱使着我将这件事继续下去。 我做事并不会带着多大的目的性,所以驱使着我前行的只有我得好奇心。 我看着阿力,他也看着我,前些天他还在我面前啃着手指,前些天他脑袋上还有个血窟窿,前些天他还躺在担架上好似死不瞑目。 可是没过几天他又一次出现在了我得面前,这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很想去揭开这一层面纱。 “我不要这石头。”阿力开口道。 “你胡说!昨天晚上你分明为了这块石头和你师父打起来得!”我开口道。 回想起我昏过去前看到得那一幕,阿力那狰狞得表情我任然历历在目,现在我很难相信他不是为了这块石头而来得。 “我确实和我师父打起来了,但我不是因为这块石头。”阿力开口道。 “那你是为了什么?”我继续问道。 “为了它。”阿力指了指我手里得石头。 我是真的懵了,完全不知道阿力要表达什么,他又说自己不要石头,又说自己是为了石头才和李先生动手的,我已经完全懵了。 “你不是吃这行饭的,你自然不懂这石头有什么用!我师父为了这块石头,已经联合起村长去抓你爹了,快和我走吧。”阿力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 “什么?”我惊讶道,难怪我爹让我逃出来,果然他早就知道李先生会联合外人来对付他。 “所以快和我走吧,你在晚一点你爹就要被祭河神了。”阿力开口道,语气里透出一丝丝怪异。 而正是这丝怪异被我捕捉到了,我才没立刻动身,我隐隐得能感觉到阿力背后还有这什么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开口道。 “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必须去河边,你爹已经被我师父抓起来了,到时候你是用石头换你爹还是用来自保都看你自己了。”阿力开口道。 “你想骗我去河边?你有什么企图!”我现在最怕去的地方就是哭咽河的河边,一想起那艘载满了鬼得黑船我就心里发颤。 “你手里有那块石头,黑船不敢动你。”阿力指了指我手里的石头说道。 我心中一惊,隐隐能听出什么来,有这石头黑船就不敢动我了?我显然有些不相信,这石头看起来确实有些神异,但那黑船比这石头诡异一千倍甚至一万倍。 “这石头到底有什么用?你和李先生都要这块石头是为了什么!”我继续问道。 “你再不走,你爹就真的要被祭河神了。”阿力开口道。 “走可以,但是你要跟我一起去河边!”我开口道。 一想到河上得那艘黑船我就怕的不行,虽然让阿力和我同行我更害怕,可让我自己一个人去河边我宁可和阿力呆在一起。 看村长那天来我家的架势确实有些恐怖,而且他也说过我们家破了规矩要拿我爹祭河神什么的,只是我爹又自己回来了我就没放在心上。 可是联想到我爹将我赶出来的表现时,他显然也知道自己逃不了才会留下来让我一个人逃,李先生想拿我做威胁我爹得诱饵,而我爹则是直接让我一个人逃。 心中不由得对这个贪财得李先生多了几分厌恶敢,而身边的阿力我也同样捉摸不透,照理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和李先生应该算是朋友了,可阿力算是李先生的敌人吗?看这两人情同父子的师徒关系,我很难相信这两个人会反目。 一路无话,我朝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去,就算不是村长要拿我爹祭河神我也能感觉到我爹这一次定然是九死一生,要不让他也不会说出那种话来了。 我得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这块石头上,刚刚阿力所说得话让我觉得很诧异,这也正是我敢往河岸边走的原因。 我手里有石头,那黑船拿我没办法,这石头定然与那黑船有着什么联系。 回想起我第一次拿到这石头的情形,我连夜渡河送老幺和他儿媳妇过河,也正是这时老幺将这石头给了。 那晚回来的时候我也和黑船撞上过,也的的确确是有惊无险,甚至那船从我得船上撞过去都没有伤到我分毫。 可也就是在昨天晚上,这石头一离开我,我就觉得有那里不对劲,就好像忽然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之后那黑船忽然出现,我第一次上了那条船似乎都是因为石头不在我身边才会发生的。 手伸进口袋里,我将那块黑石握的更紧了,李先生和我爹在屋内的对话再次回荡在我的耳边,我能确信只要石头还在我的手里,我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走出来我花了半天,等我回到村子后并没有急着去河岸边,为了确保阿力没有在诓我,我现实去了一趟家中。 不去还好,等回到家中我就懵了,这一片得狼藉显然是有人来我家中闹过一番了,地上还有好几处殷红的血迹。 “李瞎子。”我咬牙喊道,一想到李先生最后对我爹得威胁,我就能想到这件事定然和他有关系。 “我没骗你吧,快和我走吧。”阿力开始兴奋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的怪异,在月光下这么一照格外渗人。 “你到底死过没?”我脸色沉下来,这个问题困扰了我一路,阿力如果死了我倒是还能接受,但他若是说自己没死,我就有不能接受了。 我是亲眼看着他咽气的,也是我亲眼看着他被人埋下土的。 “哎,农村要是能普及火化该多好啊,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我不禁暗自叹道,这什么也不做直接就埋人的做法实在是太不科学了,要是阿力被火化了恐怕也没这么多麻烦了。 “哼哼哼,我死了怎么样,没死又怎么样。”不料这阿力竟然冷笑起来,仿佛对自己得生死毫不关注。 “你要是死了我就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活的,你要是没死我就想问问你,你为什么没死。”我冷冷得看着他,心里虽然有些害怕,可我还是问了出来。 “快去河边吧,没时间了。”阿力冷冷的开口道,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去就去。”我的手伸进口袋里,牢牢得抓着那块石头,心里多少能有些安心,此刻去河岸边我倒也不害怕。 两人又是一路无话,从我家到河岸边没有多远,但我却觉得今天这条路是我走过最漫长的旅途。 如果我没碰到阿力说不定我早就坐上开往市里的公交车了,但我现在又折了回来,看到了家中的狼藉,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我爹肖老八。 一想到我爹,我的步子又加快了不少,现在河上已经起了阵阵黑雾了,而那鬼船竟然也在黑雾中来去自如得飘荡。 我手中将那块石头握的更紧,目光扫视起河岸可一个人影都没见着,正当我想回头问问阿力时我心中大惊失色。 原来还带着一丝生气的阿力就在我刚刚扫视河岸时再次换上了一副死人脸。 阿力脸上的肌肉显得很僵硬,皮肤也耷拉了下来,眼窝深陷就像是个站着的死人一样竖在我得身边。 我伸出手指去戳了戳他的身子,却没曾想我轻轻一碰,这阿力就直挺挺得道了下去,也不管身下是乱石嶙峋的河岸,就那样到了下去。 “阿力!你搞什么鬼!”我冲着阿力吼道,这小子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我的大脑已经反应不过来了,先去还和我有来有回的阿力怎么又死了? “肖华。”我正在试图推醒阿力,可一个熟悉得声音却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向那个地方看去,老幺不知什么时候从树林中走出,来到了河岸上。 “老幺?”我心中更加骇然,那天晚上就是老幺将我带到河岸上来的,但他看到李先生就不见了,今天他怎么又出现了? “是我。”老幺开口道。 “这阿力是你搞的鬼?”我问道,我忽然想明白了一点,如果这阿力真的是老幺搞得鬼我就能肯定一点。 这背后都是老幺想将我带到河边来,无论是第一次渡河,还是昨天的老幺,又或是今天的阿力,这些事背后都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带我到河边。 “是我。”老幺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这些事背后都是老幺在捣鼓,看来他和我爹还有李先生一样都是知道那个行当的人。 联想起那一晚得渡河时偶遇黑船时他的表现,再摸了摸我口袋里的这块石头,这老幺得身上有透出了一股子的邪性。 “你到底想干吗!”我怒吼道,要不是那一晚我渡他和他儿媳妇过河,恐怕我今天不会遇上这么多的事,也正是因为那一次渡河的关系。 一桩接一桩的事不停的找上门来,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我不由得再次冒出冷汗。 李先生疯了,阿力也出事了,我爹现在有不知去向,我自己更是险象环生屡次遭遇不测,想不到这背后得黑手竟是这看似可怜的老幺! 第十五章 盒子 老幺像个木头人一样杵在我身前,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得向着他的身下看去,双脚还在,我突然送了一口气,只要他还是个人我就能办法对付他。 不是我自吹,只要这老家伙不用那种手段对付我,光是打架我可不怕他。 有了和老幺对峙的本钱我也不害怕他了,对付在这么诡异,只要还是人我就不可能怕他。 “李先生说你要复活你儿子,这是真的?”我开口问道。 那一晚李先生的话让我很惊奇,这死人竟然还能复活,这种事我只在电视里看过,而那些电视演到最后也没能将那个人复活起来。 要是换做以前的我,我定然也是不会相信有这种事的,可就在昨晚我亲自登上了鬼船后,我什么都信了,这种看似无稽之谈的事说不定真的能成。 老幺闭口不答,似乎在回忆他儿子的事,我忽然很可怜他,他这个儿子我以前结果,人真的不错,老幺一家也向来和善的很。 之所以这样,老幺的儿子死后大家才会觉得他们这一家可怜,我也不例外。 可一想到他要为了复活他儿子来害我甚至还我爹,这口气我就有些咽不下去了,他儿子可怜,我和我爹难道就是该死之人了吗! “你说你那晚求我爹渡你过河,是不是另有企图!”我责问道,我爹是黄河河工,好像很有本事,而老幺则是知道了这一点你才会连夜带着他得儿媳妇来求我爹。 要是换做别人自然就被那黑船给带走了,想来我爹绝对不会出事,所以我断定了这老幺那天来求我爹定然另有企图。 那一晚他磕头磕的头破血流的样子我还记得很清楚,现在先来却觉得这老幺也不那么可怜了。 “我确实想让我儿子活过来。”老幺的话很简短,却让我的心猛地一颤。 “什么?真的有办法让死人复活?!”我惊讶得问道,要是真有这种法子存在为什么我没见秦始皇活到现在,没见李白活到现在。 这种续命添寿的事我只在三国演义里看到过,那还是诸葛亮点七星灯给自己续命的桥段,就连他都失败了,老幺这个一点名气都没有的人凭什么让他儿子活过来。 “很多事你都不明白,这哭咽河虽然通往冥河,但是同样有着让人转生的力量。”老幺的话不急不缓,落在我耳朵里却好似一个从没听说过得神话一般。 “你说什么?这哭咽河能让死人复活?”我追问道。 “没错,哭咽河有一处节点,只要献出几条命就能让我儿子复活。”老幺点了点头,看来对于复活他儿子的事他很是上心。 “那你就忍心让我和我爹还有你儿媳妇陪葬吗!”我逼问道。 显然那一晚渡河老幺是早有准备的,也许他更想让我爹送他们过河,可我爹却没同意,因此才将我卷进了这件事中。 “这,都是李瞎子害的!”说到这,老幺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什么意思?李先生说你们一家都死了,我和我爹也要陪葬!”我问道。 “哼,李瞎子也算是有点本事,那晚渡河我儿媳妇是真的要生了,逼不得已我才会来求你爹肖八爷的,可这背后都是李瞎子在搞鬼!”老幺愤怒的跺起脚来似乎愤怒极了。 “你儿媳妇不是你害死的?”我继续问道。 “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害我儿媳妇?这都是李瞎子给我设的套!”老幺再次愤愤起来,对李先生已经恨入骨髓了。 “不对,你不是带着你得孙子去投奔亲戚了吗?为什么现在又回来了!”我忽然想到了一点,老幺消失的这些日子里也正是我被这怪事缠上的时候,他儿媳妇的死绝对和他有关。 “我说了这都是一个意外,为了救我儿子确实需要几条人命,可我有办法不用借命!”老幺道。 “我不信!你那孙子一定也被你献祭了!”我忽然想到老幺那个肤色问题极大的孙子,那孩子一看就像短命的样子,定然也是被老幺用来换他儿子了! “我的孙子,我的孙子,我的孙子...”一说起孙子,老幺的神色变得迷茫起来,好似陷入了痛苦得抉择之中,这种表情很是难看,像极了一个失心疯的老头。 老幺的样子虽然很可怜,但我却不想去可怜他了,在我看来他有这样得遭遇都是自作孽,不管是意外还是计划,老幺会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他自己先打起了坏主意。 “没时间了。”老幺忽然猛地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我,那目光里的癫狂让我极为害怕,弄不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但我却本能得向后退去。 我一路退,老幺就在前面步步紧逼,直到我听到了波涛声才停下,不知不觉就我已经来到了河岸的最边上,刚刚一个浪头打过来,我的裤子都湿了一大半。 “你别过来了!”我低吼道,我现在挺害怕水的,但也害怕老幺。 可是和这哭咽河一比,老幺又不算什么了,因此我才能装着胆子喝退他。 “你把东西给我,我马上就走。”老幺嬉皮笑脸的说道,眼睛贼咪咪的盯着我看,盯得我头皮有些发麻。 “什么东西?你也要那块石头?”我紧紧得握着口袋里的石头,这东西对我来说无疑就是救命的法宝,我爹都说让我自己收好了,我自然是不会交出去的。 老幺却是摇了摇头,那目光再次盯着我身上扫来,让我浑身不自在。 “肖八爷昨天进船里捡到个宝,那是我和他得约定,我把这石头给你,他将那盒子给我。”老幺开口道。 “盒子?”我想起我爹托付给我的东西里就有这盒子,原先我还没在意,只是觉得这石头神奇,却没曾想我爹掏出来的盒子竟然是他昨天从船里带出去的! “不行,这是我爹给我的,我不会让给你的!”我吼道,虽然我不知道这盒子有什么用,但我却不能将这盒子交给老幺。 如今的老幺看起来太可怕了,我不知道盒子给了他,会有什么样的事发生,唯独这件事我决不能让步。 “那盒子你留着也没有,肖华你把那盒子给我呗。”老幺再次开口乞求道,看样子这盒子对他来说一十分重要。 “肖华,你是铁了心要守着这件宝贝了?”老幺面色难看了起来,仿佛即将发狂。 “这盒子是我爹拼了命寻到的,不能让给你!”我坚决道。 老幺低头沉思了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就当我稍有放松时老幺忽然朝着我扑了过来,我心中大惊这老家伙的速度比我预料中的要快太多。 以至于我都毫无反抗就被他给按到了,这一刻我可是有些后怕,原以为这老头自己可以轻松撂倒,却没曾想被这老头给轻松撂倒了。 我躺在河岸上,任由那河水拍在我的身上,老幺则是骑在我得身上看是翻看起我得背包来,那是我爹给我准备的细软,此刻我也顾不得护着老爹得存款和那盒子了。 不料老幺他翻着翻着脸色又忽然僵住,目光直勾勾得看着前方,我顺着他得目光看去也惊呆了。 那神出鬼没的黑船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我身后,老幺此刻正和船头的红衣女人对视着,身后还站着他的儿媳妇。 那红衣女人真是我的娘子,此刻似笑非笑的盯着我这边看,而她身后得老幺儿媳妇就像是她的贴身丫鬟一样紧紧得跟着她。 那女人居高临下得盯着我笑,我也尴尬的朝她笑了笑,似乎我昨天莫名其妙就下了船对她有些不尊敬。 “娘子,方便救我一下吗?”我嬉皮笑脸道,脸上得笑容也显得很正常。 “有这石头在,黑船不能拿我怎么样。”阿力这么对我说过,我爹和李先生也对这石头如此看重。 而这石头现在就在我的身上,和这小娘子对视起来我也不害怕了。 我那娘子朝着老幺淡淡一笑,老幺却怪叫一声就像只兔子一样飞奔起来,甚至连我的背包都被他扔在了地上,不管不顾的只知道逃命。 我一见这情形心里也乐了,我这娘子别的本事没有吓唬人的本事倒是一流,当时我就朝着她伸出一只大拇指目中露出了鼓励的神色。 我能分明得感觉到,就在那一刻我的小娘子也露出了一副娇羞得神色,可那张白灿灿的脸确实红不起来,否则一定挺好看的。 河岸上再次传来响动,我目光看去一群人正洋洋洒洒的朝我这边冲过来,我一看竟是村里得几位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回头看向了我的小娘子我还有些不舍,毕竟村里人来接我了,而我又有石头在身,今天她可留不住我了。 “娘子,我们再会了~”当即我就冲她笑道还挥了挥手,她也回了我一个笑容,虽然很凄惨却也挺好看。 “抓住他!” “让肖老八和他儿子祭河神!” “快别让他跑了!” “抓住肖华的人,村长有赏,大家快上啊!” 正当我笑着朝着村里人走去后,他们口中的话却让我止住了脚步,这什么意思?莫非不是来救我,是来害我的? 我站在河岸上呆呆的望着眼前跑过来的人影,那一个个都是我所熟知的村里人,原本我心中还有一丝窃喜的意思,可现在我却不敢这么想了。 那一个个脸上带着煞气的人对我很不友好,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他们这么生气要对我喊打喊杀,在他们眼里我就好像一个祸害了乡里的恶霸一样。 “快!抓住肖华!” “别让肖华跑了!” “让肖华祭河神!” 这种声音在我耳边此起彼伏很是刺耳,落在我心里又有些扎心,我爹和我向来都不会主动惹事,可今天看起来就算不惹事也总有些人看你不顺眼。 村长带头在前面走着,身后洋洋洒洒的跟了一大群人,我望了望身后的鬼船又看看了面前的人海,忽然惊讶了起来。 他们是看不见我背后的鬼船吗?这都敢过来? 我有些不可置信起来,这鬼船在我眼里就想是个实物,可他们却浑然不知,这没道理啊! 第十六章 我要上船 “肖华,你爹呢!”还没等我想明白,村长就站在了我的面前,开口就是询问我爹的下落。 “我爹在哪你们不知道吗!”我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我家里那么乱我就不信这群人里没有去闹过的。 “肖华,你也别怪我们,你坏了村里的规矩,按照祖上定下来的规矩说,你和你爹都得祭河神。”此刻村长开始苦口婆心了起来,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哼,现在都是法治社会了,你们还守着这规矩?你们这是分明就是谋杀!你们就不怕我出去报警吗!”我冷哼道。 祭河神是个什么事我最清楚不过,就是往人身上绑快石头丢进河里。 我心里暗自笑道,我渡老幺他和儿媳妇过河是为了救人。 可就是因为做了这件好事搞的我全家上下都鸡犬不宁,看来以后这好事还真不好做了! “报警?不行,不行,你要是报了警我这村长可就没法当了。”村长听完脸上立刻露出了恐惧的神色,随后他的脸也变得狰狞凶残了起来。 “肖华,你把石头给我,我倒是可以替你化解化解。”正当村长即将带人围住我时,李先生的声音忽然从人堆里传来。 我一听这声音顿时也乐了,这老东西现在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要不是这老家伙在背后捣鬼,我这些天也不会遇到这么多烦心的事,老幺也好还是这李先生也好,都是害的我这些天不得安宁的罪魁祸首。 “呸,我就是死也不会把石头给你的!”我口中吼道,可那些拿着火把的村民已经围了上来。 村里只有李先生这一个算命先生,平常村里出了什么怪事都是他在操持,说他在村里的威望比村长还高都不为过。 此刻不用多想我都知道,一定是李先生和村长串通好了要拿这石头做文章,而我爹和我就成了替死鬼。 我看着那些村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和我爹压根就没做错过什么,凭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待遇。 “上,李先生说了,捉到肖华的就给五千块大洋!”一些村民正在犹豫,他们也害怕闹出人命来,可就在这时不知人群中又是哪个不开眼的喊了一嗓子。 那些心里有些害怕的村民一听五千块也不害怕了,身边都是村里人,我和我爹又犯了村规,按照规定拿我祭河神也是应该,顿时就对我起了杀心。 被抓到是个什么结果我再清楚不过,望了望眼前一个个愚昧无知的人,我又看向了背后那整整一船的鬼。 此刻我竟然觉得这些鬼看起来比人顺眼多了,和这些鬼一对比,这些活着的家伙才跟像鬼! “呵呵呵。”我冷笑起来,转过身看向了红衣女子。 被抓到就是个死,那我还不如死在我看的顺眼的东西手里,心中顿时就起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我望着红衣女子,她也正望着我淡淡的笑着,目光里的温情比起我村里人目光中的贪婪好了不止百倍。 “娘子,我要上船!”我冲她说道。 她一言不发,只是嘴角的笑意更甚,两道眉毛高高的挑起看上去开心极了,要不是那张煞白的小脸此刻她应该美的挑不出毛病。 一道绳梯从船上放了下来,我拽了拽着冷冰冰湿漉漉的绳子就顺着它往上爬去。 背后的那些村民还在追着我,甚至有些为了争这五千块大洋都和身边的人大打出手了,岸上乱做了一团,船上却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肖华,你干什么!”村长在后面焦急的喊道,仿佛我现在的举动很是疯狂一般。 我抓着绳梯一路向上爬去,头也懒得回了,这村子自从我上了大学就没怎么回来过,对村里人的感情也不算深厚,早知道会这样今年暑假就该在城里呆着。 “村长,你就等着被警察抓吧!”我一咬牙狠狠道。 我嘴上虽然在说着狠话,可我心里也是一点底都没有,上了这船能不能出去还是个问题,我又有什么资本让这件事传出去呢? 这是我第二次上船,比起第一次来说这次我比较主动,是老幺的儿媳妇将我从绳梯下拽上来的,这女人死了以后力气倒是挺大,竟直接连我带梯一起给拉了上去。 我一站到甲板上,那群鬼就将目光投向我这边,我下意识的抓着自己口袋里的石头感觉心里好受了一些。 且不管阿力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就当这石头可以震住这群家伙好了。 红衣女子飞一般的快速冲到了我的面前,那张惨白的小脸深深的埋进了我的胸口,我的胸口立刻就被水渍给浸湿了。 这种湿漉漉的感觉很不好受,我用力的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开,心里很不是滋味。 按照道理来说我应该谢谢她,可正是因为她我才过上了这种鸡犬不宁的日子,要是没有这黑船我想我的暑假会挺不错的。 “相公,奴家惹你生气了吗?”那女鬼怯生生的问道。 “没...没有。”我很不好意思的回道,就算我和她不是一个物种了,但是她也是帮了我的人。 “那相公为何这么对待奴家?”那女子的脸变的幽怨了起来,好似我刚刚的行为让她很难受一般。 我不敢再看她一眼,并不是她不好看,因为那表情实在太渗人了。 可我撇过头我就更后悔了,那黑压压的一票人影正齐齐的看向我这边,仿佛以我马首是瞻一般,这表情我却看不懂了。 怎么我上次来还想欠你们的钱似的,这次来你们就拿我当祖宗了? “他们,这是怎么了?”我指了指甲板上站着的人说道,口袋里将那快石头握的更加紧了,这可是我的救命稻草没它我可活不成。 “相公还记得我昨天给你送去的石头吗?”那红衣女子掩口一笑,动作很是妩媚,却让我头皮发麻。 那披散下来的头发完全遮住了她的双眼,惨白惨白的小脸上嘴唇却是红的可怕。 “记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回道,这红衣女子不笑的时候还挺好,一笑我就发憷。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纳闷的问道,总不能是我第二回上船他们都和我混熟了就不想害我了吧? “相公你可知这块石头的来历?”说着红衣女子就拉起我的右手,此刻我的手中正紧紧的抓着这块石头。 “这石头,不是老幺从庙里求来的?”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但我却清楚的知道这石头不寻常。 “当然不是,这石头是哭咽河中的精华,相公那日渡人过河本应该上船了,可你手中有着石头,他们都不敢动你。” 我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那天晚上我的处境竟这么凶险。 可转念一想这石头是老幺给我的,在联想到老幺刚刚的表现,我现在很难断定老幺到底是要帮我还是要害我。 “只是这样?”我继续问道,如果这石头真是像红衣女子说的这样,那李先生和阿力又何必为了这石头争得你死我活。 “相公你有所不知,这石头对你这样的凡夫俗子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可到了那老道手里他就能役使哭咽河中的万千亡魂,让我们永不超生。” 说到这女子凄苦的看了我一眼,我对她称呼我为凡夫俗子觉得很不舒服,可我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李先生要这块石头了。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可就在昨天石头被李先生拿走后我就忽然被拽上了船,再联想到次日这红衣女子来我家送石头的事,我觉得她说的应该是真的。 “这么说你们很怕这块石头咯?”我忽然有些好奇起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古怪。 我并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在骗我,万一她只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故意编个故事骗我,等我放松下来说不定就轮到我倒霉了! “相公,你不相信我吗?”那红衣女子凄婉的看着我,眼波中有晶莹闪过。 我虽然有些心疼,可我始终没有忘记她和我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我到底该不该信她,我自己心里也没底。 “哎,也罢,我就让相公看看好了。”红衣女子叹了口气,红袍在风中一展,她的样貌在这一刻变的极为可怕。 双阳里只有眼白没有眼黑,长长的红舌伸在外面,肚子鼓鼓囊囊像极了一个淹死的女人,她这个形态让我着实吓了一跳,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啊! 只见她飞身向我扑来,正当她要扑到我时,忽然顿了顿就好似被一块看不见的玻璃阻挡住了一般倒飞了出去,额头上正正白烟升起,半张脸也开始融化了起来。 我看的有些反胃,老幺的儿媳妇立刻冲了上去将那红衣女子给搀扶了起来,等她再次恢复那张乖巧一些的脸庞时,我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么说你真的没想害我?”我见那红衣女子恢复如初后再次问道,对于这块石头的作用我心里已经深信不疑了,至少甲板上那群鬼看我的眼神已经从仇恨到害怕了。 “相公,难道奴家对你不好吗?”那红衣女子凄婉的看着我,披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半张面孔,如今我看她的感觉也很怪异。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竟然主动的去撩拨她的头发,将遮住她脸庞的头发全都拨弄到了她的后脑勺给她绑了一个马尾辫。 这是我母亲的造型,照片里的她时常时一副干练的马尾辫,因此我对马尾辫的女人也有着莫名的好感, 回想起在梦里经常和我干那啥的古装美女,此时此刻她正站在我的面前。 她也被我的这个举动搞的很不好意思,似乎从来没有人替她打理过头发一样,我这一番举动倒是搞的她挺意外的。 刚刚那凶残的一幕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可此刻她小女人的模样一样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里,也许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吧。 “我们这是要去哪?”我开口问道,上了船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了,渡河报警的话不过就是用来恶心村长的罢了。 “相公不是要渡河吗?”那红衣女子依偎在我的怀里道,语气里有着嗔怪。 “你真的愿意放我走?”做鬼船渡河,我从来没想过还能这样,一想到渡河就能去镇上报警我爹也有救了我心里就有些开心起来。 “相公有神石在手,我们也不敢阻拦的。”红衣女子继续娇羞的说道,对这石头她也很是忌惮。 “如果我那日没有带着石头回来,你是不是早就想拉我上船了?”我开口问道,联想到那一天我独自一人渡河回来,要不是有着石头在手我说不定已经中招了。 “按照规定相公是要上船的,凡是晚上渡河的都是我们的替身。”红衣女子点头称是。 “你们老说的替身替身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替身便是代替我们在哭咽河里受苦的亡魂,只有找来替身顶替我们的位置,我们才能入冥府。”红衣女子说道。 “这么说老幺和他儿媳妇真的已经死了?那孩子呢?老幺的孙子也是替身?” 我对老幺的死没什么感触,毕竟他心里还有着歪主意,可老幺的儿媳妇我却觉得死的最不值。 而他的那个孙子最是无辜,明明和他没有一点关系,却莫名其妙的当了替身。 我看向老幺的儿媳妇,她此刻痴痴呆呆的只会傻笑,我不免心软了下来,看向她的目光也从害怕变成了同情。 也许是刚刚被村里人刺激的,我现在看这一船的鬼多了些顺眼少了些害怕。 “那老丈自然是要死的,可是他会些小法术我们奈何不了他,至于他的家人...”红衣女子看了看老幺的儿媳妇同样有些不舍。 “不过那老丈的孙子却有些古怪,我们没找到他的魂魄,好似那孩子生下来就已经死了。”红衣女子接着道。 第十七章 不是死了吗 老幺的孙子生下来就死了?这个我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的,那天我去老幺家喝酒时这小家伙虽然脸青了点,却是个能动的,无论如何也和死人不沾边啊。 这就很古怪了,在联想到今天我在老幺家旁的井研处看到的紫色小手,我的心里顿时就有些后怕了起来。 我看向老幺的儿媳妇,她对我们的谈话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听到自己儿子的事她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笑脸成了一副哭丧脸。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条河会这样,你说这河里有千万亡魂都是怎么死的啊?” 我不敢再去想那只紫色的小手,白天看到的一幕已经颠覆了我对鬼怪的认识,这手竟然在大白天也能出现显然是不畏惧阳光的存在。 我尽量岔开话题让自己不再去想自己不知道的事,转而对这河产生了兴趣,按照这红衣女子所说这河里死过的人不下千万。 “相公还不知道吧,这条河是冥河阳道!”红衣女子神秘一笑,那笑容中有着无奈也有着憎恶。 “怎么回事?”我连忙问道,我只听李先生说过这河是通往冥河的,却不知道这河竟然是什么冥河阳道。 船悄无声息的开着,我揽着她得身子,静静的听着女子诉说关于这条河的往事,几百年前的一幕幕从一个古人口中说出让我觉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时候这古河道还在修建,却不知为在修建河道时频频发生河岸决堤的事淹死了不少人,最后甚至还惊动了当地的官府。 死的人是越来越多,甚至官府都派出军队来此地镇压都没什么效果,该决堤的还是照样决堤,最后也不知道是那位乡绅想了个法子。 说此地的风水有问题要请几个先生来联手改改,不改还好这一改可就动静更大了,原先还只是小打小闹的死点人,可这风水一改以后死的人更多了。 最后只能无奈的上名山去寻找有能耐的得道高人来化解此地的凶险,最后当地的府衙上了茅山寻来了几位天师来此地做了长十天十夜的水路法事才隐隐有些平息下来。 可没曾想几位得道的高人在布下大阵想要镇压此地的亡灵时又生了变故,就在大阵建起的当天,这河道便翻腾了起来,一股股殷红殷红的血倒灌了进来。 当地的官府看得骇然,这河道里装的已经不是水了,有些胆大的去看过都说里面流着的是血! 茅山来的几位高人立刻就掐算起来,顿时他们就后悔来此地了,这河便是通往冥河的阳道,在此地布置一个镇压亡魂的大阵就是和冥府内的百万冤魂过不去。 自然而然的就引来了鲜血倒灌河道的事,几位天师心知自己闯出了大祸便不在愿意插手此地的事情。 只是留下了一块包含着冥河水精华的石头用来镇守,凡是有重大急事要渡河之人可携带石头自行渡河。 慢慢地黄河水改道,这里聚集的亡魂才减少了许多,但是当年修河道死的河工却永生永世的被留在这里,这红衣女子便是偶然落水被河工们抓来的替身。 听完这红衣女子诉说起过去的往事,我对她也很是同情,明明就是个过路人却永远的被困在了此地,要不是我今天被逼无奈的上了船也不会安静的听她说完这一切。 她说完了身世就沉默了,我也跟着沉默,一路无话的互相对视着,我说不出自己对她是个什么感觉,可我渐渐的觉得自己待在这女鬼身边,心里倒是格外的放松。 “你想去投胎吗?”我忽然开口问道。 红衣女子先是一怔,随后又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投胎是个什么概念,因为我从来就不相信有地府存在,因此我也不相信投胎的说法。 我觉得人死了就是死了,怎么可能继续存在着,可今天所见的一切已经全部颠覆了我的世界观,我已经想不出什么科学的说法去解释这一切了。 得到了红衣女子肯定的回答后,我觉得我似乎应该做点什么,为她做点什么,起码在我最危险的时候是她帮了我。 过了许久船就靠岸了,老幺的儿媳妇放下了绳梯示意我下去,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就能这么顺利的下去。 回头看了一眼红衣女子,她同样也看着我,不舍得我走,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刚刚在船上的一幕幕让我觉得自己活的很不真切,就像梦一样。 可转念一想到我生死未卜的爹,我一咬牙就顺着绳梯爬了下去,去镇上报警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起码在我这个大学生眼里,警察还是人民的好帮手。 下了船,回头看去,这是我第一次做鬼船渡过哭咽河,说出去恐怕也没几个人会相信我竟然是坐着那种东西渡河的。 “哈哈哈哈!肖华,可算让我逮着你了!”正当我还有些洋洋得意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面前的树林中走出。 嘟嘟嘟,竹竿敲击着石头,李先生迈着轻快的步子正向我这边走来,一对白灿灿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我好似他没瞎似的。 “李瞎子!你怎么过来的?”我心中大骇,这李瞎子怎么比我先过河了? 明明之前他还在对岸和村长站在一起,可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目光看向他身上,没有一点水渍不像是坐船过来的,照理说他要是开船渡河多少会溅到一些水,可他身上干净的什么痕迹都没有,就好像凭空飞过来的一样。 飞?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李瞎子,你是不是也死了!你会飞?” 不料李先生忽然笑道,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嘲弄。 “你这娃子若是那天晚上就将石头给我,哪里会有这么多事。” “把石头给你?开什么玩笑,你是不是想让这河里的亡魂替你办事给你赚钱!”我指着他责问道。 “你都知道了?”李先生忽然神色不善起来,用手中的竹竿连连的点着地面,再次望向我时,那对白灿灿的眼珠子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墨黑色看起来阴森恐怖。 他快步向我走来,脸上写满了不善,我正欲后退却发现自己被那对冒着黑气的眼睛一瞪后就动态不得。 正是这时船上的红衣女子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一袭大红袍裹着腥风就略过我的头顶向着李先生的位置飞去。 李先生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黄纸符,脸上的凶残之意此刻化作了肉疼的表情。 他捏着黄符就朝着红衣女子拍去,红衣女子的动作戛然而止,被李先定在半空中就一动也不动了... “哼,你这妖孽,你以为爷爷我真的不是你的对手吗?” 李先生随意出手就将红衣女子给止住了,这一点我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在我的印象里红衣女子应该是那河里亡魂的头目人物。 要不然老幺的儿媳妇也不会对她唯命是从了,可就在刚刚,红衣女子还没扑到李先生就被他瞬间给止住了,这一幕我看的心惊不已。 “肖华,你还是自个乖乖的把石头交出来吧。”李先生望向我这边开口道,对那地上的红衣女子不理不睬。 “老瞎子,你就是杀了我这石头也不会给你的!” 方才红衣女子说了,这石头落入有道行的人手里就可以役使哭咽河里的亡魂,甚至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不用肖华多想他都知道这石头给了李先生会有多恐怖的事发生,就凭这个老东西心术不正的性格肖华也不会将石头给他。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也就怪不了我了。”李先生冷笑道,一步步向我走来,手中的竹竿嘟嘟嘟的敲着地面让我的心很烦躁。 我从小就不喜欢这老瞎子,每次他给人看个风水就要收人好多钱,但那也仅仅是局限于对他的厌恶感。 但是此刻我是真的怕了,那对黑漆漆的眼珠子里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向外爬出来,而李先生也在渐渐靠向我的地方。 我的身子难以挪动分毫,脚就像被焊死在地面上一样,身上那种压了座大山的感觉再次出现,甚至连说话喘气再这一刻都有些困难。 就在李先生走向我时,地上躺着的红衣女子又幽幽的飘了起来,一点点的向着李先生的位置飞去。 我一见这情形忽然觉得有门,莫非这女子刚刚是装出来的,此刻她趁着李先生大意准备给他来一击狠的? 说实话我不喜欢死人,因为每次死人我总会觉得气氛很压抑,而且我也觉得人这一辈子没有权利去杀任何一个人。 但我此刻却很希望红衣女子能得手,这个老瞎子如果真的死了或许会是一件好事,想到这老瞎子在背后捣鼓的事以及他对我父亲和我做的所有事,心里的恨意就不打一处来。 红衣女子刚一抬起手,李先生就一竹棍打了过去,抽在红衣女子身上竟冒出了一股白烟。 红衣女子惨叫一声就抱着身子在地上打起滚来,李先生却不愿意作罢,抬手又在红衣女子身上抽打了起来。 “我让你捣乱,我让你帮他!等我拿到了石头我要让你知道知道厉害!”李先生一边打一边说道,脸上写满了自傲和贪婪。 红衣女子的叫声越来越凄厉,我却在这一刻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好像不被李先生看着时我的身体还是能够行动自如的。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中五味杂陈,要是我现在逃的话不知道能不能逃到镇上,但我要是逃了的话就太不仗义了。 这红衣女子的叫声越来越凄厉,落在我耳朵里始终让我有些不忍,我望向了她,她同样也望着我。 我不知那竹棍打在身上会有多痛,可我能清晰的感觉到红衣女子此刻真的坚持不了多久。 想了想她依偎在我怀里的那副小女人模样我就有些不舍了起来,她虽然空中大叫着,可看向我的眼神中始终都带着一丝柔情。 她得嘴唇正在蠕动,却说不出话来,但我分明的能看清她在说什么。 “相公快走啊。” 是啊?我为什么不走呢,我要是走了就能去镇上了,等到了镇上警察一定有办法对付李先生。 我继续盯着她看,她现在死死的抱着李先生的腿,口中反反复复的只有这一句发不出的话来。 我一咬牙冲她点了点头,她也回了我一个笑容以示鼓励。 当我转过身逃跑时,那凄厉的惨叫声每次响起似乎都在我的心上重重的锤了一下。 我在河岸上跌跌撞撞的跑了几步,脑海中都是这几日来和着女子发生的一幕幕。 那日我渡河回来时,这红衣女子在黑船上唱着戏,她趴在船头看向我,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这张精致的小脸。 再后来就是在老幺孙子的庆生宴上,那幽幽的身影在我的面前恍惚,那时的我只觉得害怕。 再到后来我莫名其妙的被带上黑船,我一心只以为她要害我。 在家中她突然从我的澡盆中出现,将那块可以保命的石头交到了我手中,我知道定然是那一日她拼劲办法从李先生那里夺来的,要不然李先生现在也不会这么恨她。 再到刚刚,我被村里人围困,要不是她突然出现,我此刻恐怕早就被村长让人丢进河里淹死了。 直到现在我才想明白,这女子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害我,因为她每一次出现都在对我微笑啊,那种笑容让我很温暖,只是碍于气氛的关系我总觉得很渗人。 “哼,今天谁也别想跑,我就当着你的面把你这想好的弄死!”李先生恶狠狠的喊道,手中的力道再次加大。 背后凄惨的叫声也越发难以控制,甚至都有些走了音。 “我让你坏我好事,我让你抢我神石!”李先生的手一刻不停的落下,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红衣女子的一声惨叫。 那红衣女子的叫声忽然停止,而李先生的手也僵在了半空,我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个什么表情,我只觉得自己要是在不站出来就不算个男人! “你打够了没?”我握着李先生的手腕问道。 “相公...”那红衣女子看着我又忽然折了回来,眼中有些喜悦同时也有着担心。 “很好,很好!肖华你有种!不亏是黄河河工的后人!”李先生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黑漆漆的眼珠子再次看向我这边。 一种压力顿时笼罩了我的全身,被那只有眼黑没有眼白的眼睛盯着,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 红衣女子躺在地上留下了泪来,口中呢喃着。 “相公,你为什么这么傻。” 第十八章 别怕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傻,但我觉得自己不回来的话一定会后悔,就在刚刚这红衣女子凄厉惨叫时我的心也觉得很疼,我只是不想看到她为了我受苦。 我从小就没有娘,但是对于将我生出来的母亲我向来都很尊敬,以至于我对每个女性都很尊重,在我眼中女人是神圣的存在,是需要被保护的。 无论她是活着的还是已经死去的,因此我就折了回来,我实在不忍心听下去了。 浑身动弹不得只有嘴能动,现在的我也只能耍耍嘴皮子了。 “你就当我傻吧,谁让我是你相公呢。” 这应该就是爱吧,看到一个人受苦心里会难受,看到一个人被欺负就会挺身而出,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爱上她的。 或许是在第一次见面就一见钟情了,或许是在梦中多次的如胶似漆,又或许是刚刚我为她撩开长发,将她的下巴托起。 总之我就是爱上她了!凭着这一点就让我傻一次吧! 李先生看了看我,嘴角抽动了一下冷笑起来。 “哈哈哈?你爱上了个女鬼?哎呦,哎呦,你们老肖家怎么尽出些怪胎啊。” “呸!” 我用尽全力朝着李先生啐了一口,这老东西说我就可以了,他竟然敢说我全家的坏话,就算我现在动不了可我嘴还能懂。 很快的我就为自己的行动付出了代价,李先生的膝盖撞在我的小腹上,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肚子里的东西差点都被我吐出来了,人也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小兔崽子,就算是你老子来了也不敢这样对我!”李先生恶狠狠的说道,一只脚用力的踩在了我的身上。 我咬着牙仍由那老疯子在我身上用竹竿抽打,眼前的红衣女子双眼含泪的看着一声不吭的我。 痛苦的一个劲的摇着头,眼神里的喜悦被责备之意掩盖,我知道她在怪我,可我却满不在乎,不知为何我就是想回来。 是情至深处也好,是鬼迷心窍也好,现在都无所谓了,我只要能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就满意了。 “相公...” “娘子...别怕...”我强忍着疼向她说道。 别说这李瞎子看起来上了年纪,手上的劲还不小,可和我爹比起来又差的太多,我爹揍我我都没吭过声,别说是你这个老疯子了。 我咬着牙在地上抽搐起来,红衣女子的眼泪此刻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我冲着她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笑容,她看到却哭的更凄惨了起来。 打着打着,李先生也知道累了,我躺在地上看着那红衣女子身体早就麻木了,就连眼神都快发直了。 我摊在地上就好像一滩烂泥一样任由李先生摆布,他在我的身上翻看了起来,似乎在找那块石头。 我躺在地上面朝着天,却在这时看到了李先生的背后又多出了一张人脸,今晚的月光不是很亮,我也很难看清出那张脸到底是人的还是鬼的。 那张脸有些苍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先生,我心中暗自好笑,想不到蹲在地上翻看我衣服口袋的李先生竟然没注意到背后那东西的存在。 那张脸渐渐逼近,我的瞳孔猛然收缩,因为这张脸的主人并不是别人而是老幺! 夜色下李先生正在搜寻我身上的那块黑石头,依这红衣女子的说法,石头落入像李先生这样有着本事的先生手里可以做不少事。 李先生背后站在的老幺却也让我心惊不已,老幺为何也能渡河我更是不清楚,刚刚他还来抢夺我的盒子,此刻却又出现在了对岸。 一想到红衣女子的说法我心里就有了个大概,也许老幺是真的死了吧,因此才能飞着渡河过来的。 我心中暗自好笑,现在应该没我的事了,本来应该是个挺滋润的暑假却在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说不出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但起码现在我身边躺着的古装美女正深情默默的看着我,这就足够了,看来我是真的喜欢上她了,甚至说爱上了也不为过。 转念一想我又挺对不起我爹的,如果我真的爱上了个女鬼应该会让老肖家绝后吧,可自从我认识了这些东西以后,我的接受能力也在潜移默化中变的古怪起来。 李先生狰狞的看着我,而老幺则狰狞的看着李先生。 老幺曾说是李先生害了他一家,那么此刻老幺定然是来找李先生报复的,我心中算是送了一口气。 斗吧,让两个老家伙狠狠的斗一番吧!反正我现在躺在地上什么也做不了,谁赢谁输对我也没所谓,我最后的结果一定好不了。 其实我觉得我挺惨的了,好好的一个大学生怎么就参合到这些事里来了,如果时光可以倒退我真希望我那一晚没有渡老幺过河。 现在可好,家里乱糟糟的,我爹又不见踪影,甚至我都不知他现在到底是死是生。 虽说我爹有些本事吧,可看他今天以死相逼的份上我就知道这件事绝对不寻常。 老幺不知道从那里掏出把匕首向着李先生的后脑勺扎去,我一看这血腥的场面就下意识的闭起了眼,原本踩在我身上的李先生此刻也松开了脚。 我虽然是闭着眼,可我能感觉到李先生的速度也不慢,心里有些不悦。 老幺和李先生好像都比我的身手要矫健,而我一个大小伙子竟然比不过他们,这是我最郁闷的。 都是两个快进棺材的人了,竟然动作还能这么迅速,真是不知道他们怎么练的。 今天我在老幺和李先生的手下连连吃瘪,这两个老东西我一个都打不过,心中苦笑一声睁开眼看了看情况。 老幺已经和李先生对峙了起来,看那两人的样子好似真的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我撇过头看了看红衣女子,她同样也噙着泪看着我,只不过她眼里流出来的血泪有些吓人罢了。 我还是忍住了,就算她流的是血泪,她脸上的表情我却能看的出来是真的关心我。 我自认为自己是个朋友不多的人,但凡有人对我有这样关心的表情我绝对会替他们掏心窝子。 现在这红衣女子脸上的表情让我很欣慰,算是对我这次冒险的奖励吧,我看着她心里多多少少也能平静不少。 “李瞎子,你害我儿子害我儿媳妇,还要害我,这笔账今天要好好算算了!” 老幺拿着匕首指着李先生,很显然刚刚的偷袭没有得手,人都说李先生有一对可以看见任何东西的耳朵,想来老幺刚刚也是被听见了吧。 李先生望向老幺,嘴角带着笑看上去很是得意,我不知道他是因为躲过了刚刚的偷袭而有些得意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之现在的李先生都有些得意忘形了起来。 “老幺,你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啊!” 李先生的语气很张狂,好似他压根就没把老幺放在眼里,我一想也是,那天就是老幺带着我到河岸上去的,可一遇到李先生这老幺的人影都瞧不见了。 这两个人谁强谁弱我都无所谓了,老幺要我身上的盒子,李先生要那块石头,最后他们谁赢了我都落不着好就是了。 “李瞎子,你把我这一家害的好苦啊!我儿子是不是也是你害死的!” 老幺的神情有些扭曲,我知道老幺一定很在乎自己的儿子,要不然他也不会想尽办法去复活他,可我却没想到他儿子的死竟和李先生有关。 “是我做的,你能拿我有什么办法?”李先生不怒反笑道,仿佛害死老幺的儿子不算什么,只是一桩小事。 我大吃了一惊,这李瞎子真有那么大的能耐?随随便便杀个人对他来说丝毫都不算什么似的,他这种人拿了石头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的事来呢。 老幺怪吼一声显然失去了理智,他如今也挺可怜的,儿子死了,儿媳妇也死了,就连自己的孙子都很古怪,想来他活下去也没意思了。 李先生不缓不慢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发狂的老幺像他这边冲来,好似一点都不怕他似的。 眼看着锋利的刀尖就要刺进李先生的胸口时,我都看不清这李先生到底使了个什么招数,老幺反而倒下来了。 这一幕实在是太戏剧性了,就好像变戏法似的,李先生的手段我是真的看不透了。 老幺的身子忽然僵在当场,然后直挺挺的倒在了我的身边,我心里暗叫不好,老幺都倒下了我可怎么办? “老幺!”我立刻喊道。 你可别倒下啊,继续和李瞎子斗啊! 我心里这样想到,如今能牵制住李先生的只有老幺了,可老幺都这么简单的被撂倒了我可怎么办? 我喊了好几声老幺,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当我细看后也是一惊。 他的半张脸都烂掉了,眼眶上的皮肤都没了,一只眼珠子挡在外面风一吹还在晃呢。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去看,撇过了头赶紧多看了几眼身边的红衣女子。 现在我左边躺着个鬼,右边又躺着个死去的老幺,这种感觉真是不好受。 “老幺怎么烂了啊?”我有些不可置信,这人说是就死也就罢了,怎么烂的这么快,就算是夏天这烂的也太快了吧! “哼,我早就和你这娃子说过,老幺和他一家都死了,现在信了吧。”李先生冷笑一声道。 “别急,等我将那石头拿到手,你早晚也会被水里的东西们盯上的。”说着李先生又朝我走了过来。 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知道了有鬼存在所以我对轮回的说法也深信不疑,可说到底我还是不愿意去死的,我不想整天都躲着太阳生活,那种感觉一定不好受。 见老幺倒下我身边的红衣女子再次挣扎了起来,身子在向我这边慢慢靠近,最后她整个人趴在了我的身上希望替我挡住李先生。 那小小的身子贴在我的胸口,虽然感觉不到一丝温暖,甚至还有些冰冰凉凉的,可我的心到底还是暖了起来。 我苦笑着将她推开,不希望李先生再拿她出气,她为了我已经付出的够多了,再这样下去我怕还不清了。 李先生恶狠狠的瞪着红衣女子,仿佛她刚刚保护我的做法激怒了李先生似的,李先生冲过来就朝着她的小腹踢去,一脚将她踢的倒飞了出去。 她躺在地上始终朝着我的方向看来,我愤怒的挣扎起来可被李先生那对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瞪我又没了力气,整个人就好像被五行山压着的孙猴子一样难以动弹。 “李瞎子,你有能耐就冲我来!”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我说话却一点问题都没有。 虽说这红衣女子不算是我的婆娘,可现在这个情况也差不多了,顿时我就怒火攻心了。 不料我刚吼完李先生就抬起大脚朝着我的胸口踏来,这一脚的力气实在太大了,胸口就好像被汽车压了一遍似的,疼的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被一脚直接跺的懵了,甚至连思想都难以集中了,冥冥之中只觉得整个人都被翻了过来,那块黑色石头也从我的衣服口袋了滚了出来。 李先生一脸兴奋的向着那石头走去,这瞎子虽然眼睛瞎了,可听东西倒是挺准的,竟不偏不倚的走到了石头的跟前弯腰去拾。 我眼睁睁都看着这一切却毫无办法,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此刻还有些耳鸣,周遭的一切都听不清楚。 只能勉强的看到李先生正仰着头似乎在冲着天狂笑,随后一脸狰狞的再次看向我,然后又将目光放到了红衣女子身上。 只见李先生拿起石头不知道念了什么,然后对着红衣女子一比划,刚刚还对我深情默默的红衣女子看向我的目光也变的痴呆迷茫了起来。 还没等我想明白发什么了,那红衣女又飘了起来,变成了淹死鬼的样子朝着我就扑了过来,两只钳子一样的小手狠狠的掐着我的脖子。 我立刻就觉得有些喘不上气,脸都给憋红了。 那红衣女子就这样掐着我的脖子将我给提了起来,一步步的向着河边走去,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好像刚刚李先生随手一比划后她就不认得我似的。 我再看向李先生,他正一脸坏笑的看着我,好似一头吃到了肉的老狐狸一般狡诈。 第十九章 原来如此 “李...瞎...”我在空中拼命的挣扎着,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甚至话都说不齐全。 我怎么样都想不到,先前还为了保护我去对付李先生的红衣女子怎么突然就反过来要害我了,难道她之前做的都是演戏? 我很快的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她刚刚看我的眼神以及表情都不像是在骗我,这一切应该都是李先生搞得鬼。 我死死的盯着李先生,他却笑眯眯的瞧着我,一对黑漆漆的眼珠子不时的向外冒着黑气。 我被掐着脖子提在半空,任我如何挣扎都难以摆脱红衣女子的手。 这只惨白弯曲的鬼手和刚刚的芊芊玉手实在差了太多,如果她真的想置我于死地,起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送我上路吧。 就当我被红衣女子提着来到河边时,我朝着平静的河里看去,此刻这条河的景色还算挺美,天上的点点繁星都映射在河面上,黑漆漆的河面被点点的星光点缀起来显得格外的美。 猛然间我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些白色的斑点似乎在移动,而且也渐渐的放大。 等我再仔细看,这河里的分明就不是什么星星的投影,这密密麻麻的都是眼睛。 一双双恶毒哀怨的眼睛正看向我这边,仿佛要从水里面冲出来将我给分尸了一般,我立刻再次挣扎了起来,我可不想就这样落入水中。 可是掐着我脖子的红衣女子力气实在太大,以至于我压根就摆脱不了,我的整个人此刻都悬在了河面上,只要这红衣女子一松手我毫无疑问就会掉下去。 我是真的怕了,再次看向李瞎子我眼神中也多出了一丝求饶的意味,他现在要什么我都给,只要我还能保住我这条命。 这李瞎子好似看到了我的表情一般,手指在黑色的石头上点了起来,没过一会河水就像沸腾了一般,一个个黑影从河面里冒了出来。 而我面前的红衣女子脸色变得更加狰狞,好似她是被我害死的一般。 那些黑影晃晃悠悠的向我飘来,我被提在半空中一点防抗的能力都没有,一只只犹如实质的手拍在我的身上。 我感觉搭在我身上的手应该不下百只,身上瞬间就被这些湿漉漉的手给打湿了,风一吹我从头顶凉到了脚底,就连心都凉了半截。 河水还在翻涌,水中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越来越多,接着的就是一张张阴森恐怖毫无表情的冷漠人脸。 他们纷纷从水中窜出,一只又一只的手搭在我的身上,肩膀上、后脖颈上、脚踝上全是冰凉之感,并且这感觉越来越多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走吧,跟我走吧。” “来呀,跟我来呀。” “活着苦,死了好。” 我的耳边全都是这种声音,不停的有黑影朝我耳朵里吹凉气直吹的我头皮发麻,可渐渐的我也麻木了。 如果说你被一个人搭着肩膀还会有些害怕,但是被一群脏东西搭在身上慢慢的也会不害怕,我就是如此,从期初的害怕到现在的麻木不过几分钟的事。 我闭上了眼安静的等待着属于我的归宿,可我还是不能接受那个我爱着的红衣女子竟然会反过来害我。 身子猛地一沉,我的心也猛的一沉,我的四周不再喧哗,那些搭在我身上的手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只是我感觉呼吸十分困难,鼻子里嘴巴里猛地灌了几口水。 脚踝处好像被什么人狠狠的拽着向河底拖去,这就是当替身的感觉?说实话我还是对替身应该做些什么不是很懂。 紧接着我又觉得不对劲,那只握着我脚踝的手猛地调转了一个方向,我在水里也被调转了一个方向,下一刻我的呼吸又变得顺畅了起来。 再次睁开眼时红衣女子已经恢复了最初的状态,她关切的看着我,眼眶红红的一股股殷红的血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我用手去摸了摸她的眼泪,惊奇的发现那不过就是幻象而已,可她却是真实的想表达这样的情感。 “相公,对不起...”她口中喃喃的念着这一句,好似刚刚她做错了事一般。 我拍了拍她的头,将她的脑袋按在了我的胸口处,我又哪里舍得怪她呢,只是我搞不懂为什么我差点就被淹死了,此刻又被救上来了。 当我再次看向李先生的位置处我又一次呆住了,阿力不知何时也跑来了对岸,他手里正拿着老幺手里的匕首,不偏不倚的插在李先生的胸口处。 李先生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似乎他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那块黑色的石头在不知不觉间被红衣女子拿了回来,她将石头塞到了我的手里,我也在这一刻安心了下来。 看向阿力时我却又涌现出了很多的疑问,我很想搞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如果没有来个人和我解释清楚我恐怕会郁郁而终的。 “你是阿力?”我问道。 “不是。”阿力开口回道。 我心中又是一惊,因为这阿力发出的声音竟是老幺的,这语气像极了老幺,可当我再看向正在腐烂的老幺时,我又一次懵了。 “到底怎么回事?” 我神色不善的看向阿力道,我不知道他此刻到底是老幺还是阿力,总之这个阿力身上透着的邪性不小。 “是我,老幺。”阿力叹了口气回道,语气里满是无奈。 “你不是死了吗?” “我身子死了,可是魂不是还在嘛。”阿力看向了我眼中多出了一些复杂的神色。 “什么意思?”我不死心的问道,对于这种玄乎的事我是一点都不懂的。 “哎,说来话长啊。”说道这老幺叹了口气,随后他就坐在河滩上看着自己的尸体有些惆怅。 原来老幺也是会些小法门的,他之所以说自己身死魂还在就是因为他学来的一门蛊术。 老幺一家本来是与世无争的,这一点我很清楚,他们这一家向来不喜欢出风头,做事也一直很低调。 但我却不知道老幺家的祖上正是那被请来的茅山天师中的一位,而李先生竟然也是他们这一脉的门生。 当年这些天师设下镇魂大阵后引来了冥河亡魂的报复,从此这村子就不太平了。 几位天师原先只是留下了一块可以保护村子的石头,可其中一位实在不忍心看着黎民受苦才会留下。 这一脉慢慢的就传到了老幺这一辈,恰巧老幺又是碰上改革开放这回事,有些封建的思想他也不好传给自己的儿子。 所以老幺就做了个决定,他们这一脉到他这辈就算断了,他也懒得教自己儿子那些奇门遁甲的法术。 毕竟村里有个李先生,村里但凡出个什么事都是在他在操持,因此老幺会法术的事也没人知道,老幺这一家也越来越低调。 可就在三个月前他儿子去镇里买东西回家的途中被一辆轿车给撞了,当场就死了过去,老幺就这么一个独子自然是悲痛欲绝。 恰巧他儿媳妇又有孕在身,为了不让孩子出生就没了爹,老幺就开始翻看祖上留下来的古籍想给他的儿子招魂。 这种让死人复活的法术他曾听自己的爷爷提过,当时他没放在心上,可无论是谁遭遇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失了心智。 老幺正是这类人,他查找了所有的古籍都没发现有什么法子可以给他儿子招魂,但他却想起了李先生,他们这一脉的一个门生。 老幺寻到李先生处,李先生就很开心的接待了他,并且还安慰了老幺好一阵,直到老幺说出他的目的后,李先生也沉默了许久。 最后李先生从他师父留给他的遗物里翻出了一本古籍,这书中就介绍了一种养魂的蛊术,老幺一看有门就将书带回去仔细研究了起来。 为了将自己儿子的魂召回来,老幺按照书里的法门,在自家打了一口井将哭咽河的河水引进了自家,天天以哭咽河的河水来招魂。 原以为事情会顺风顺水的继续下去,老幺的儿媳妇却突然早产了,也正是那天他来求我爹渡他们过河去生孩子,这一切看似都是意外却是李先生在暗中一手操办的。 原来让人开车撞死老幺儿子的人正是李先生,为的就是让老幺来找自己,寻找复活自己儿子的法术。 李先生也知道老幺必然会在自家打一口井来引哭咽河的河水,虽然老幺曾对自己的儿媳妇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碰这口井。 李先生却是趁着老幺外出办事的空挡骗他儿媳妇喝下了井水,这井水一旦喝下哭咽河里的亡灵可就盯上了老幺的儿媳妇了。 李先生只是在暗中使了些手段就将老幺儿媳妇催的早产,因此也就有了当晚渡河的那一幕。 李先生做这一切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将老幺独自一人骗到河对岸好对他下手,为的就是老幺手里的那块黑石头。 黑石头有什么功效我此刻是再清楚不过了,我却想不到李先生为了一块石头竟然会如此的费尽心机。 李先生想的很好,石头是老幺家祖上传下来的,既然要连夜渡河老幺定然会带着石头,这是常事。 可李先生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老幺为了感谢我却是将石头给了我,让我回家的途中可以太平一些。 那一天李先生就躲在岸边的树林里看着这一切,他本想动手来害我,因此那天回家的途中我才会遇上黑船,而那个红衣女子却也是在这时迷上了我。 李先生在暗中跟着我,红衣女子为了保护我将我送回了家,那一天也正是她搭在我的肩膀上。 原来如此! 我的心中涌现一股柔情,此刻就算她是鬼,我想我也不会介意喜欢上她。 第二十章 未闻其名 “那阿力呢,阿力是怎么死的!”老幺的故事虽然说完了,可我的心中还有几个疑点。 “阿力那小子白天去我家里找石头就被我盯上了,晚上是我附在他身上来找你要石头的,这群鬼东西盯得我太紧,有石头在他们就不敢来打扰我了。”阿力道 “我那天送你过河,你儿媳妇就已经死了?”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和我说,她听了李先生的话,说喝井水可以养胎,我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后来我去镇上亲自转了一圈,想不到我儿子也是被李瞎子害的。” 阿力垂着脑袋,声音却是老幺的,我虽觉得怪异,此刻却也能接受了。 老幺的儿媳妇蹲在红衣女子身旁傻笑,似乎对自己的死毫不在意,我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她几眼,这女人也确实可怜的很。 “那你的孙子呢,你把他送到哪里去了!”我质问道。 想起今天白天我在老幺家井研处看到的小手我就有些头皮发麻,那只小手绝对不寻常。 “哎,哼哼哼...” 老幺先是叹了口气,随后又冷笑了起来,他开始向我一步步的走了过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背包。 “你想干什么!”我紧张的问道,李先生和老幺我都对付不了,他们一个会法术,一个会蛊术,怎么看我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肖华,你看我都把我祖上的宝物给你了,你那盒子不如就给我吧。”阿力的脸此刻变的有些狰狞,但我却知道这张脸下藏着的是老幺。 “这盒子是我爹给我的!你要这盒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死死的抱着背包紧张的道,此时此刻我是多么希望李先生可以再站起来和老幺斗。 我身后的红衣女子刚来到我的身前就又被老幺一手给推了开来,我看着她倒在地上有些心疼。 她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自从被那张黄符拍中以后她就好像很虚弱的样子,此刻更是没有力气反抗老幺的力气。 我抱着背包一步步的向后退去,直至我的背后被一颗大树给阻住了去路,老幺在前面不急不慢的走着,眼中的贪婪与狰狞更甚。 “我知道那盒子是你爹的,可我不是用石头和他换了吗,你就真的不能借我用用吗?”老幺搓着手说道,那表情像极了黄鼠狼。 “想都别想,你儿子死了就死了,老幺听我一句劝,别再做这些事了!” 我知道老幺一心想要复活他的儿子,可人死不能复生是常事,他竟此刻一心想要复活自己的儿子,这种疯狂的想法我很难支持他。 我心中隐隐觉得,如果他真的复活了自己的儿子,那他一定会后悔的。 一想到他整张脸都烂了的儿子在村里继续活动着,村里人定然会将老幺的儿子再打死一次。 “肖华,我问你,如果你爹死了你会复活他吗?”老幺没有正面回答我,却是反过来问我。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手里的盒子就是复活我儿子的钥匙,如果你爹死了,你手里拿着这把钥匙你会复活他吗?” 老幺的话继续传进我的耳朵,我爹虽然现在生死未卜,可老幺却是也问住了我。 我惊讶的看着手里的背包是,我爹到底是将什么给了我啊!竟然还能让死人复活?这绝对不可能吧!肯定是老幺在诓我!他要这个盒子定然是另有企图! “你少糊弄我!就算我不懂什么法术,我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我反驳道。 “肖华,我念在你帮过我一次的份上对你处处留情,你可别在逼我了!” 阿力的脸再次变的狰狞了起来,刚刚还对我嬉皮笑脸的忽然又这样了,或许说老幺的转变实在太快了,在这不知名的盒子诱惑下,老幺也陷入了疯狂。 我贴在树干上大气不敢喘一口,要是我此刻有力气我一定会逃跑的,可我刚刚挨了李先生那么多下竹竿,现在连站着都有些勉强。 刚想到李先生我就惊讶的发现他躺着的地方已经没有人影了,我四下张望却没发现李先生的身影,心中暗叫不好这老家伙该不会已经趁乱溜了吧! 正当我这么想着,李先生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此刻一脸阴森的看着阿力,一动不动的像极了一个死人。 “李瞎子!”我指着前方说道。 老幺看我这反应也是一惊,随后他又笑了,感觉我像是在耍他一样。 “哼,李瞎子已经被我一刀捅死了,他还能活?”老幺不屑的回道。 “哦,真的?”阴森的声音从老幺背后传出,虽然我早有准备,可李先生开口时我还是被吓了一跳。 阿力的脸色大变,随之就传出了老幺的怪叫声,仿佛像是触电一般,阿力的身子开始剧烈的抖动了起来,李先生捂着胸口却是一脸得意。 “李瞎子,你竟然还没死!”老幺不可置信的道。 “你还没死,我怎么舍得死?肖华,将那什么盒子和石头都给我!” 李先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个纸人来,贴在阿力身上,那身子倒在地上一个劲的抖动起来,老幺也像是被电了一般大喊大叫了起来。 看来李先生刚刚的确是没咽气,这个老东西是在装死,刚刚一直都躺在地上听我和老幺在谈话。 此刻他爬起来却是要将这两件宝贝都纳为己有,我怎么可能乖乖就烦。 正当我想要反抗时,李先生那对黑漆漆的眸子又出现了,我被这么一瞪瞬时就动弹不得,手中静静握着的石头和背包也掉在了地上。 就在石头脱手后,我分明的看到河岸上的雾气渐渐浓重了起来,那黑雾中竟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五条黑色的大船! 李先生蹲在地上看是翻看起我的背包,那里面有我爹的积蓄,李先生摸到这一沓子的钱后脸上的表情也精彩了起来。 我看着那五艘大船向我这边驶来,心中写满了恐惧,每一条船上都是黑影幢幢,可李先生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一般任然蹲在地上翻看东西。 雾气越来越重,黑船也离我这越来越近,我隐约的都能看到那船上载着的人了,那是一个个穿着黑盔黑甲的古装军人,五艘船毫无例外的都是这清一色的军人。 这五艘黑船分明就是一个舰队啊!那些军人俨然就是一支水军! 李先生仍旧低着头在翻看东西,他现在的样子有些失心疯了。 看着那些迎面像我驶来的黑船,我很想逃,可身体像是被绳子困在了树干上一样动弹不得,这种感觉真是压抑到了几点。 “李瞎子,我和你拼了!”得知李先生未死后老幺显然也疯了。 地上的阿力忽然挣扎起来,跌跌撞撞的冲到了李先生身边,然后一把将他抱住就像黑雾中脱去。 回过神来的李先生好像也看到了这五艘黑船,口中怪叫声连连和阿力的身体扭打了起来,可李先生显然要更胜一筹。 李先生又从怀里取出了几个纸人贴在了阿力的身上,阿力顿时就烧了起来,老幺也惨嚎出声,可阿力的身体却始终死死的抱着老幺。 正当两人都难解难分之时,地上的红衣女子忽然动了起来,朝着两人的位置一头撞了过去,两人纷纷被撞到,全都跌进了黑雾中去。 我亲眼看着两个老家伙摔入了雾中,一艘黑船上猛的射出两条粗大漆黑的锁链将李先生和老幺勾了上去,这一幕看的我惊恐无比。 这黑船将老幺和李先生两人收走后竟还不满足,黑雾正在朝我这一点点飘散而来,我不知道被这锁链捆上会带到哪里去,但我知道捆上了我就完了。 我想挣扎却没了力气,重重的摔在地上下巴都嗑出血来了。 前方不远处正是红衣女子躺着的地方,她一脸忧虑的看着我,我却很释然的朝她笑了笑。 “一会我们就变成同类了吧?”我朝她笑道。 也不是我显得多豁达,只是在这种环境下我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想逃我却站不起来,想反抗更是不可能。 死就死吧,只是我爹没人照顾了,这是我唯一的遗憾,要是死前能见到我爹那该多好啊。 “相公,对不起...”那红衣女子在我面前哭诉道,双眼中的血不断的流出,我却一点都不害怕了,只是有些心疼我这小娘子了。 我凝望着她,她同样也凝望着我,我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朝着她得位置蠕动过去,她也正向我这边爬过来。 说实话我真想再牵一次她的小手,可我似乎做不到了,就在我们两距离不到一米时,我们都停了下来,我是实在没力气了,想来她也是这样。 我苦笑出声,她哭的梨花带雨,血将她的脸庞染红,我却一点也不害怕。 “小华,谢谢你啊。”我正想闭上眼等那黑船把我接走,耳边忽然传来了老幺儿媳妇的声音。 不知何时这个痴痴傻傻的女人再次恢复了神智,她将那块黑石头重新塞回了我的手中,那黑雾也在这一刻慢慢的退回了河中。 “你...”我望着老幺的儿媳妇说不出话来,这些日子好像是她第一次开口,自从她成了鬼一直都是痴痴呆呆的样子。 “谢谢你那天送我过河。”老幺的儿媳妇冲我笑道,这一刻她脸上诡异的笑也变得和蔼起来,我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熟悉又陌生的东西,母爱。 她看着我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我的眼泪也在这一刻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看了看老幺的儿媳妇又看了看红衣女子。 我的心中竟然被两个冷冰冰的家伙给弄的暖暖的,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黑暗的河岸边再次燃起了点点火光,我看到一个个人朝着我这边走过来,原本放松下来的精神又一次紧绷起来。 想不到我刚逃过一劫又来一劫,这是要拿我祭河神了?我心中苦笑,看了看我的小娘子,说不定我今晚就得去和她洞房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开口问道,既然都快成夫妻了,我想我有必要问问这个问题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叫什么。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然后凄婉的看向我,今天她受的伤似乎很严重了,到此时竟然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我绝望的看着村里人向我步步紧逼,人群中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华子!”那人正是我爹肖老八。 听到这声音我心里的石头又一次放下,整个人都放松了起来,竟在这一刻不知不觉的昏了过去... 第二十一章 鬼屋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时,我的浑身一片酸疼,要不是这酸疼的感觉说不定我又会以为这之前的都是一场梦,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我躺在家中,我爹正在一旁抽着旱烟,一股股的浓烟呛的我有些难受,我眉头稍微皱了皱,我爹看向了我将烟杆支到了一边。 “爹。”我喊了他一声希望可以得到什么答案,昨天的事我有些记不全了,依稀中只记的有个长的极美的女子在和我深情对望。 “哎。”我爹却是叹了口气,撇过了头又一个劲的抽着旱烟,似乎是想对我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爹,昨天晚上我去过河岸边没有啊?”我依稀记得自己是去过的,而且在那里折腾了许久,可有些细节性的东西我都记不得了,这让我非常难受。 我爹点了点头,一句话也不愿多说就离开了房间。 等我爹出了房间以后,我也一个人坐在床上发起了呆,我最后看见的那古装美女实在是太漂亮了,以至于我现在脑子里全都是那个女人。 想着想着,脑袋就开始晕了起来,感觉就像什么东西在脑袋里炸开了一样,我越是想回忆起那些东西,脑袋就越晕。 莫不成我失忆了?我无奈的笑道。 刚一起身我就感觉胸口处被一块冰冰凉凉的东西给砸了一下,向着脖子上看去,不知何时我脖子上竟挂了一块黑溜溜的石头。 我将石头捏在手里仔细的看了起来,这一刻我终于想起了许多东西,那一晚我渡老幺过河以后我就是拿着这块石头回来的。 我立刻冲出房间像我爹询问昨晚的事,现在我脑袋里朦朦胧胧的只有昨晚的事有些记不清楚,我爹却在那一个劲的摇头不想理我。 他这样的表现我见过很多回了,既然我爹已经是这个态度了,我想我再怎么问下去也得不到答案,当即我也没了问下去的兴趣。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沉浸在寻找自己的回忆中,这种感觉很怪异,我明明处在应该朝前看的年纪里,但却始终想记起那个和我有着关系的红衣女人。 镇里派了警察到村里来,我知道村长要倒大霉了。 村长因为杀人未遂的罪名被警察带走了,村里陷入了僵局,一时半会也没个人能顶替村长的位置。 随后市里发来了通知,说让隔壁村的村长代理接管,其实我们村一共也就三十来户人,管不管是次要的,主要还是不习惯缺个人和大家说说国际上发生的大事。 老幺的遗体是当晚和我一起被运回村子的,他入葬的那天我也去了,虽说尸体高度腐烂,但隔壁村住着位退休的入殓师,一番化妆后竟和刚死的没两样。 这时我已经稍微记起了一些事情了,我依稀记得老幺曾和李先生打过一架,而且这两人都会些法术,我被这两个老家伙可折磨惨了。 但老幺死了我也不再狠他了,说起来他也只是个可怜的人,为了复活自己的儿子才走上了歧途,这一切都怪李瞎子在背后捣鬼。 老幺走的很安详,脸上的笑意很重,我看着他的笑容感觉他好像把什么心事都了了一样,我不免的也感觉到很欣慰。 要是没有李瞎子,老幺这一家可能就是个与世无争的普通家庭。 一回想起李瞎子我的脑袋就又疼了,那一晚的事我只能勉强想起一些,至于最后我只记得李瞎子和老幺是同归于尽的,但过程就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从老幺的葬礼上回到家中,我看着我爹,他也看着我始终是一副闭口不答的样子,我知道我不可能撬开他的嘴,我爹实在是太犟。 之后的几天里我爹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因为我每次一看他,下一句肯定就是询问那晚的事情。 我也懒得和他犟下去,为了引起我爹的注意,我每晚都开着我爹的小船渡过哭咽河。 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引起我爹的注意,而我也觉得这种刺激能让我想起一些东西,并不是我不害怕,只是我想起了我以前的老师曾说过一种名为刺激性疗法的治疗方式。 我原以为我爹会制止我的这种行为,可让我出乎意料的是我爹竟然就放任我天天晚上像个疯子一样开船过河再开回来。 原先我也有些害怕,可自从那晚过后我开船渡河就一点怪事都没了,我依稀得记得河里有大黑船,黑船上有个漂亮的红衣女人,但或许都是我做梦事的异想天开。 在我的印象里这女人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这关系又朦朦胧胧的让我觉得好不真切,我很难说清楚这种感觉,这就好像我和一个不存在的人谈了一场恋爱一样。 说起恋爱我爹确实也对我挺上心的,我爹这些天村里村外没有白跑,天天带回来许多的姑娘相片,说是给我说的媳妇。 那些照片我也确实看了,都挺不错的,在村里像我这么大的男人都结婚了,有的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些照片总是提不起劲来,这些女人和我印象里的红衣女人实在是差的太多。 “爹,你记得我认识一个红衣女人吗?”我开口问道,这女人一直都藏在我的脑海里,只是每次想起就觉得不真切。 “不记得,不记得,你小子又说什么胡话,这里的你赶紧给我挑一个。”我爹不耐烦的将一堆相片甩到了桌上,对于我所说的红衣女人的事他却闭口不答。 “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有些生气的说道,从小到大我就觉得我爹很神秘,每次我问些东西他都这样对我。 “我瞒你什么了,你说这里的姑娘哪个不好?我辛辛苦苦给你去说媳妇,你一个都看不上!”我爹一拍桌子怒道。 我知道我理亏,这些姑娘都是我爹一家一家寻来的,我却对我爹的劳动成果置之不理,当即也不敢说下去了,只得无奈的进到房间里去。 “哎,怎么就没忘干净呢。”可当我进房间后,隐约的听到我爹在叹气,我心中一个机灵立刻就把耳朵贴到了门上想听听有没有下句。 让我失望的事我爹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反复的推敲这句话的意思,忘干净? 我该把什么事忘干净?是老幺和李先生在背后捣鬼的事?还是说村长来抓我和我爹祭河神的事?或者说就是我记忆里那个红衣女人的事? 一大堆的事让我越想脑袋越疼,以至于我都不敢去想了。 就这样,我又过上了晚上不睡觉连夜渡河的生活,后来村里人都知道了这事,以为我发神经病了。 这事越闹越大以至于村里村外都知道了,后来我爹给我去说对象也没人敢让他进去了,都再说肖老八的儿子疯了。 我却乐得个清净,那在我记忆里魂牵梦绕的红衣女人,我一天没想起来我就一天也不打算停下。 一天下午,我睡的正香,村里就拉起了警报,这大喇叭一闹我就睡不太平了,实在是太吵了。 我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了房间,正巧和我爹对上了眼,他看了看我也不说话,神色紧张的就出去了。 我有些纳闷,我爹平常不会这么焦急的,当即也跟着他出去了。 “怎么回事?”如今村里没了村长,也没了李先生这样的算命先生,我爹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村里的第一把手,一有个大事小情的都是他出面。 毕竟村里人迷信,我爹又是村里唯一懂这些的人,所以他的地位也在这一刻上升了。 “老幺家...老幺家闹鬼了!”一个精瘦精瘦的汉子说道。 “怎么回事?慢点说!”我爹听到闹鬼眉头皱的更紧,表情里一点惊讶都没有,就好像他已经知道会这样似的。 我看的奇怪,不知自己为什么对闹鬼两个字特别感兴趣,当即就想跟着我爹去老幺家看看。 这精瘦男子坐在地上像是怕到了极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像刚刚跑了一段马拉松似的,大伙都围了上来却被我爹给轰开了。 这种情况下围着他,他更喘不上气了,要让他尽快恢复还是要给他留出足够的空间来。 原来这精瘦的男人今天去田里收菜,可就在经过老幺家的时候听到了那屋子里传出了动静。 这男人一开始还挺害怕的,可一看天空中烈阳高照他也没那么害怕了,当即就靠向了老幺家去听那动静。 这不听还好一听就让他吓傻了,原本一个人都没有的老幺家中竟传出了菜刀切肉的声音,时不时的还有婴儿的啼哭声以及男人的大笑声。 这男人一开始以为自己幻听了,慢慢的走进老幺家的院墙内,此时老幺家院墙内的杂草已经很高了,自从老幺家没人后那房子也没个人去捯饬捯饬。 他趴在老幺家的窗台上超屋内看去,不看还好一看吓得他神魂颠倒,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炉灶下生着火,灶台上的大锅里不知道煮着什么东西。 这男人伸着脖子仔细看时,又听见屋内传来几声剧烈的响动,一把菜刀朝着他的位置飞了过来,径直的砸在他面前的栏杆上,栏杆都险些被砸断。 第二十二章 眼睛 男人说道这就停下了,好似很害怕一样,我也有些纳闷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没人的屋子里又开始生火了?难不成是哪里来的流浪汉悄悄的住到了老幺家中? 在村里这种事挺常见的,一些流浪汉就经常找没人的空屋住,前一阵子政府还专门就这些事派人来村里做过思想工作。 说是看到这类人一定不要冷漠,要给他们关爱,更重要的是联系当地的派出所或者福利院将他们带回去,不能放任他们在外流浪。 我爹听完这些却神色凝重了起来,好似他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四周围着的村民都是闲得发慌的主,当即就有几个不怕事的说要去一把火烧了这作怪的老幺家。 可还没动身我爹就叫住了他们,神色极为不善,这几个人我还有些印象,就是那一日嚷着要抓我的几个人,可后来我是怎么从他们手里逃出来再到对岸的我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被我爹这么一喝,他们也蔫了,一是对我们父子理亏,而是这些玄乎事现在都是我爹在操持,李先生下落不明之后他就成了村里的一把手,他说些话自然也是拍的上用场的。 这些事我是懒得管的,第一我不相信这些迷信的玩意,第二就是我实在是太困了。 “华子,跟我一起去!” 刚转身打算回屋睡觉我爹却又叫住了我,这让我感觉很意外,这些事平常他似乎不让我参与,怎么今天转性了? “去屋里把我的木剑取来,还有你那项链也带上!” 见我楞在原地我爹又吩咐了一声,随后就带着一票村里人洋洋洒洒的朝着老幺那屋子走去。 说实在的我是困得不行,但我爹一说要取木剑我又来了精神,这木剑是我爹特制的,虽然是木头做的却和真铁似的砍个人都不算什么事。 平常我却不怎么见他用这个,今天他竟然主动提出要使木剑,我立马就屁颠屁颠的回屋里去给他取来了。 至于那项链嘛,就是那块被拴着的黑色石头,自从老幺走了以后这石头就一直跟着我了。 这石头我本想留给老幺陪葬的,却被我爹阻止了,我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让我拿老幺的东西我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可这石头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名贵的古董我就收下了,也不知为什么,这石头带在身上就给我一种很安宁的感觉,好似这石头真的是用来求平安的。 照理说这石头本应该留给老幺的孙子的,可他的孙子却不知所踪了,老幺家的独苗就这么消失了村里人多多少少有些议论。 有人说这孩子被好心人给领养了,有人说这孩子早就去陪她母亲了,甚至还有人说老幺儿子儿媳妇去世以后他就疯了,将自己的孙子给煮了吃了。 我听着这些流言蜚语不知该说些什么,我自然是希望这个小家伙被好心人收留的,老幺这一家实在是太惨了,至少让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吧。 心中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抱着木剑来到了老幺家的门口,我爹和一票村民正围着老幺家不得进退。 有人嚷着要进去,有人却又害怕的不行,但奈何不了人多,有人壮着胆子那些胆小的自然也不怕了,最后都嚷着要进去瞧瞧了。 我爹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动作,大家都在等他下令,毕竟这里带头的人是他,村里的人胆子再大也抵不过先生的几句话。 这就是被封建思想束缚的小村庄,我不禁想起鲁迅先生手底下的狂人日记和血馒头的故事,这都是被封建思想荼毒了的可怜人。 我爹见我来了略一点头,接过木剑后就打算进屋里看看,村里的人也想跟着去,却被我爹叫停了。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我爹神色凝重的交代道,那表情煞有其事的样子也吓到了我。 “爹,我和你一起去。”我当即就开口道,要是这屋子里真有什么不老实的流浪汉我也好帮上忙,说实在的我也不舍得我爹去冒险。 我爹犹豫了一下,随后看向了我的胸口,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可让我意外的是这进屋前的步骤,我爹取出了两根长长的红绳交到了屋外头人的手里,一根绑在他自己的腰上,一根绑在了我的腰上。 对于这种做法我很是不理解,这腰上绑红绳是为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这一定又是封建思想在作怪。 我当即就不屑了起来,我爹看了看我没多说什么,只是交代我让我千万别解开这绳子,随后就拉着我一起进了老幺家。 刚一进到老幺家我就觉得特别难受,那些杂草在这些日子里都涨疯了似的,此刻已经有我半个人那么高了,尖尖的杂草戳到了我的腰上让我觉得浑身痒痒。 此刻这院墙里只有我爹和我两人,四周静的出奇,虽然我身后就是一大票村民,可这种压抑的环境还是让我觉得很难受。 忽然我觉得这感觉似曾相识,就好像我不是第一次处在这种环境下似的,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回忆了起来,这种让人压抑的感觉充满了回忆感,渐渐的我却迷上了这种感觉。 在这种氛围下,我的头脑似乎清醒了不少,那朦胧的记忆也在这一刻一点点的变得真切起来。 在梦中我在一艘安静的大黑船上和一个红衣女子嬉戏很是开心,就在我发呆时我爹一个巴掌甩了过来,力气不大也不疼,可就是这一巴掌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刚想冲他嚷嚷,可他却将食指竖在了自己的嘴前,那意思是让我安静。 我瞪了他几眼,这个扰乱我白日梦的老爹实在太可恨了,我梦里的那女子一直再朝我招手,脸上淡淡的笑意让我都不愿意醒过来。 我叹了口气,只得无奈的继续跟在我爹身后向着老幺家的堂屋走去,让我心惊的是自从走进这院墙我就觉得凉飕飕的,即使是这三伏天我也不觉得热,反而觉得越来越冷了。 我知道学校里有空调这种东西,可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却装不起这些玩意,我心里暗自好笑,难不成老幺家里装了中央空调了? 正当我这么想时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我的脚腕处好像被什么湿漉漉的东西给撩了一下,那感觉就好像一只滑腻腻的小手按在了上面。 我顿时头皮就发麻了,拽着我爹一声怪吼了起来,那东西似乎也受到了惊吓,绕着我脚踝的东西也在这一刻松开了。 我亲眼看着身下的杂草猛的晃动了起来,我当即就意识到,这草里有东西! 我爹神色凝重了起来,目光扫过那一片剧烈晃动的杂草,手中的木剑毫无章法的斩在那些草上。 那东西一路逃,我爹就拿着木剑走后头一路追,直至追到老幺家那口井处才停了下来。 噗通一声传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了水,我爹站在井边神色凝重的看着井里,我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 “爹,怎么了?”说实在的我有些受惊了,我此刻连夜渡河都不害怕,却不知为什么此刻害怕了起来。 “没事吧?”他看了看我,然后蹲下来检查起我的脚踝。 我的注意力此刻全在那口井里,隔着我爹伸出脖子看向井里,此刻除了黑漆漆的井水什么也看不见。 一圈圈的涟漪在井里散开证明了刚刚的确有什么东西掉进去了,我却不知道掉进去的究竟是个什么。 望着望着那井水里又冒出了几个气泡,我定睛一看又吓了一跳,只看到水里有一双小眼睛正一眨一眨都盯着我看... 我和那双小眼睛对视了一会,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井里真的有东西! 我大叫一声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爹连忙起身看向井里,我分明的从他脸上看到了杀意。 只见他将手里的木剑朝着井里狠狠的掷了进去,随着噗通一声木剑落水,我爹的表情才稍有缓和。 我被吓得不轻,不停的哆嗦,脑海里回想着刚刚的小眼睛,那双眼睛不像是水蛇或是水老鼠之类的东西,那东西的眼神里透出的是一种名为憎恶的感情。 我爹将我背起朝着老幺家外面走去,我也有些害怕不想在这里久留,甚至我两都没来得及进屋里去查看查看就出来了。 村里人见我和我爹出来,纷纷都围上来问东问西起来,却都被我爹打发了,对于我刚刚的怪叫声他们议论连连。 我爹背着我朝家里走去,只是交代了一声,以后谁也不许靠近老幺家半步,后果自负。 对于我爹的吩咐村里人还是愿意听的,毕竟遇上了这些玄乎事,村里唯一的先生也没了,我爹的话就成为了村里人的标杆。 回到家后,我看了看自己的脚踝,心里又是一惊,刚刚到没什么感觉,此刻脚踝处多了一处乌紫乌紫的印记。 我伸手摸了摸并没有感觉到有不适,我爹的表情却很焦急,连忙从灶台下扣了点香灰给我抹上。 这香灰一接触到脚踝我就觉得钻心的疼,疼的我直吸凉气,额头上身上全都是冒出来的冷汗。 这感觉持续了很久,直至我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我才得以解脱,我咬着牙看着我爹希望他可以和我讲讲什么,他却一言不发的回了自己的屋内。 我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那对小眼睛,那种怨毒的眼神只要看过一次我就不会忘记。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我照例带上了项链想开船去对岸看看,希望借此来想起些东西,可刚一下床我的脚就不听使唤的软了下来。 白天被敷上香灰的脚踝处此刻甚至连支撑我的体重都有些困难了,我躺在床上,心里苦笑道,或许连老天爷都在试图阻止我去想起那些东西吧! 第二十三章 脑袋 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里的节目,暑假的电视真是没什么好看的,电视剧无非就是还珠格格和西游记,电影频道也只有林正英的僵尸片。 这我倒是挺赶兴趣的,我虽然不喜欢封建迷信的一套东西,但是对于僵尸之类的我小时候也幻想过。 村里大多都实行土葬,很少有火葬的,对村里人来说火葬的人死后都不会太平,甚至可以说被火葬的人灵魂都要受到烈火的炙烤。 我是不相信这一点的,火葬多好啊,既可以节省空间又能保护环境,这无非就是封建思想再作怪。 可我越看电视里的僵尸就越奇怪,隐约间我记得好像我也见过似的,不是电视里这种而是真正的僵尸。 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呢?我又想不起来了。 “华子,起来。”我爹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粗壮的大手在我的脸上拍了拍,原来我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 睡意朦胧间我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感觉特别特别的困,连看个电视都能睡着。 这可不像平时的我,要知道我这几天可都是连夜渡河哈欠都不带打一个的,也许是今天没睡够的原因吧,我也没细想。 我爹见我醒了就一把将我拉了起来,不料我此刻浑身无力被我爹拉起来后又倒了下去。 我幽幽得看着我爹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我现在正在困头上,他却强行的想将我拉起来,看着他我又有些生气了。 “肖老八,你干什么呢!”我怒道。 看了看他身下的一堆艾草我似乎又明白了什么,这是要给我铺草席啊,可我是真的不喜欢睡在这东西上。 “又睡草席。”我不满的嘟囔道,但话说出口我就懵了,我以前睡过草席吗?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了。 这好像不是我第一次睡草席了,可前几次的经历我都不记得了,难不成我真的疯了? 我爹见我不配合只好将我抱了起来放到客厅里,我坐在板凳上头脑依旧昏昏沉沉的,我爹在我屋里忙活起来似乎实在给我准备床铺。 我依稀记得我爹曾给我这么干过不止一回,但我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我坐在板凳上,人瘫在桌子上,一点力气都试不出来,凉风一吹我还有些哆嗦,我心里暗叫不好这是发烧了吧? 正这么想着,凉风又一次吹来,这一次风稍大了些吹的屋里的灯都摇晃了起来,客厅的大门被吹开。 我想起身去关门却没有力气,目光看向屋外,此时已经一片漆黑了。 可当我的目光向下看去时,屋外的门槛处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对小眼睛,好似有个小人正蹲在我家屋外朝着里面看。 那怨毒的眼睛看向我时也变得犀利起来,我的头皮发麻,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起来,想喊却发不出声来。 那小眼睛只是稍稍的看了我几眼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我也得以松了口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冲着里屋吼了一声。 “肖老八,救命!” 我脑袋里空空的,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一句,我爹一听这话立刻就从屋里冲了出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屋外神色再次凝重了起来。 回到他自己的屋里取出了一把崭新的木剑,这木剑显然还未完工,只是做了一半,另一半的剑刃上还是一整块原木。 “华子,没事吧?”我爹拿着木剑走出了屋子,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 “没事,刚刚好像有只野猫趴在门槛上。”我回道。 我爹一听这话又是连连叹气,等他再进屋后就将我抱进了卧室,我躺在艾草上虽然身体不舒服,可精神却得以放松了。 之后我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我隐约间能听到卧室外有乒乒乓乓的响声,这声音持续了很久,直到鸡叫声响起这声音才慢慢退去。 第二天我依旧睡到了正午才起床,一觉过后我的脚踝也不疼了整个人又生龙活虎了,可一推开门我又呆住了。 我爹直挺挺得坐在客厅里,手中的木剑已经完成了,双眼中都是血丝显然是熬了夜,我被这情形吓了一跳连忙开口道。 “爹,你没事吧?” “没事,那艾草不要撤走,今晚再睡一天。”我爹嘬了一口旱烟摇了摇头,看向我时眼里满是欣慰的感觉。 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一幕让我觉得尴尬不已。 “谢谢爹。”我只能想到这句话。 “谢我什么,傻娃子,我去睡觉了,没事别乱跑。”我爹很难得的笑了笑,随后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就回屋里睡觉去了。 我爹回屋睡觉去了,我也没什么事好干,回屋看了看电视里头都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还珠格格和西游记。 我是实在看不进这些东西了,从柜子里翻出了我从市里买来的精装小说看了起来。 盗墓笔记是我这些年最喜欢看的小说,虽然这书我都看过一遍了,但是当我再看第二遍时任然觉得很刺激。 随手翻看了起来,正看到小哥飞身夹断僵尸脑袋的这一章时,屋外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 “肖八爷在吗?” “谁啊?”我立刻起身去开门,我爹现在还睡着呢,我可不想有人打扰他。 我一开门就看到一女人跪在我家门口,苦的是梨花带雨的,身子不停的哆嗦。 看着这啜泣的女人,我的脑海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但很快我又被她哼哼唧唧的哭声给拉了回来。 “怎么回事啊?”我开口问道。 “亮子不见了,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回来。”那女人哭哭啼啼的说完又哭了起来。 我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亮子正是昨天从老幺家逃出来的精瘦男人,他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失踪了? “肖八爷在吗?让肖八爷帮我找找我家汉子吧。”那女人哭着拉着我的大腿道。 “我爹在睡觉,我去帮你找吧!”我拍着胸脯说道,随后将那女人也给拉了起来。 此时我家外头已经围上了不少人了,都是在看戏的,一见我出来也是一片嘘声。 我自然是懒得理会这些人的嘘声,我爹昨晚明显是熬夜了,我也不好去将他叫起来,随即就答应这女人帮她去找老公。 “怎么回事,你和我说说清楚。”我出了屋,关上了屋门示意他们禁声让这女人自己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家汉子昨天回来还好好的,可睡到半夜就起来了,说什么娃子饿了他去喂,我当时也没在意。” “可这整晚整晚得都没见回来,我再一想我两结婚都三年了也没个孩子,他喂个屁的孩子哟。” 说完那女人又一次哭了起来,我一听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阿亮该不会是睡着了梦游吧? 村里人常常把梦游当做鬼身上,所以当下我也没多想,只是在院内跺起步来思考着阿亮会在什么地方。 “你们去河岸边找过了没?”我开口问道,虽然我不愿意相信封建迷信的东西,可我常常听村里人说,有些人晚上梦游会去河岸边之类的。 “没有,对岸都去过了也不见人。”当即就有人回道。 我心中觉得怪异却一时想不明白这阿亮会跑去哪里,照理说就算梦游也该醒了啊,为什么好好的人就不见了呢。 “亮子好像去老幺家了!”正在众人都沉默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真的?”我看了过去,目光中露出了惊疑。 “猜的。”那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 “切。”他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在场人的嘘声一片。 “昨天我叫的大黑狗叫的可凶了,我看它是冲着老幺家的方向叫的!”那个被切了一声的汉子仿佛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立刻辩解起来。 “要不大伙一起去看看?”立马就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大爷开口道。 “可肖八爷嘱咐过的。”立刻又有人开口,老幺家的诡异我是亲身经历过的,对此我爹的说法我也深信不疑,能不去就尽量不去。 我刚想对这女人说些什么,可她却眼巴巴的瞧着我,我也算是明白了,现在决定权在我手里,我是肖老八的儿子,我的话他们自然也要听。 我说去他们就觉得能去,我说不能去他们也一定不敢去,当即我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我望了望地上哭哭唧唧的女人,又想了想屋里睡着的我爹,当即就咬着牙点头同意到。 不就是间破屋子嘛,大不了一把火烧了!我心中一横也没什么好怕的了,顺势领着一票村里人向着老幺家赶去。 赶到老幺家外,众人都呆了,这空荡荡的屋子竟莫名其妙的升起了炊烟,白花花的雾气从老幺家的烟囱里冒出来。 先前我还对老幺家里传出的做菜声感到怀疑,但此刻看着那烟囱我竟然又信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挑了几个胆大的和我一起进了老幺家,足足二十来人浩浩荡荡的向着那冒气炊烟的地方走去。 说实在的我们也不敢进屋去看,只好去先前亮子说过的窗台处去观望,那被菜刀砸的弯曲变形的栏杆出现在了我们眼前,我透过空隙朝里望去。 我发誓这一幕我一生都无法忘记,只是这一眼看的我们二十多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无头的尸体正坐在灶台前,领口的位置空空如也,只有殷红殷红的血不断的往外流…… 第二十四章 幺叔 灶台上的大锅里正煮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那东西随着沸腾的水上下起伏,那东西在翻过来时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 这正是阿亮自己的脑袋,被水煮的有些泛红,脸上的笑容诡异至极。 我联想到今天看过的盗墓笔记,小哥夹断僵尸脑袋的一幕在我的脑海中不停的上演... 我们一行人都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阿亮他竟然将自己的脑袋给煮了,这喂孩子喂的也太干脆了吧。 我身边立马有几个人就惊呼了起来,说实在的任凭谁看到这一幕都无法保持镇定,甚至我们一个个都楞在外面不知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这...这是阿亮没错吧!” “妈呀,老幺这老王八犊子死了也不消停。” “怎么办?谁进去把阿亮弄出来?” 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怎么进去把这尸体弄出来,那锅里煮着的人头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再加上那无头尸体我自认是没有这个胆量进去将他弄出来的。 “要不,我们先出去,让阿亮的婆娘自己想办法?”有人说道。 “不行!依我看直接把这房子烧了才好!”又有人回道。 “好!烧了它!省得老幺一家不太平。” “别,等我爹醒了让他想办法。”我当即就做出了这个决定,这件事依我看只由我爹来解决,我们还是暂时不要动它比较好。 我们二十多人浩浩荡荡的进去,可出来的时候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的,我看着亮子的老婆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明情况。 她眼巴巴的看着我似乎在乞求着什么答案似的,我是真的不愿意看到她伤心的样子,但这事她总有一天会知道。 “你们看着她别让她做傻事,我去叫我爹。”我指了指阿亮的老婆吩咐到,万一她自己壮着胆子摸进去了看到那一幕,我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 我小跑着回到家中,此刻我爹还没有醒过来,虽然他昨晚熬夜了,我想让他多休息会,可现在的条件似乎不允许。 我跑到我爹的卧室去推醒了他,他睁眼看到我紧张兮兮的表情就知道出事了,当即就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把我去老幺家看到的那一幕给他说了,不料他关心的不是阿亮的死而是我们二十几个进了老幺屋子的人。 我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为什么那院子进不得我不知道,可看我爹的表情我就知道这次我好像又闯祸了。 我连忙问我爹为什么那院子进不得,我爹却是沉默着一句话都不说,自顾自的穿上了衣服,然后提着木剑就奔着老幺家的位置赶去。 我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发生了这种事我爹就总是有意无意的瞒着我,想来他是真的不愿意我搅合进来,可我偏偏又是个闲不住的人,回了村子就总爱东跑西跑的 当我爹赶到老幺家院外时,阿亮的老婆已经不知去向了,我一问才知道又出事了。 原来我走了以后阿亮的老婆就求着那些进去的人带她也进去看看,我们的表情就仿佛告诉了她阿亮出事了,可她始终不愿意相信。 最后她软磨硬泡的说动了几个胆大的陪她进去看情况,现在恐怕她已经在里头什么都看到了,而我爹神色更加凝重了起来,直骂他们没脑子。 被我爹这么一骂其余人都低下了头,对于阿亮的事他们的好奇心大于责任感,虽然他们自己不敢进去看可还是希望知道情况的人把事情说给他们听。 我们村里人大多都是这样好听闲事的,所以我也没有多在意,只是这阿亮老婆带着人进去已经快十多分钟了还没出来,这就有些不妙了。 按理说里头应该没什么危险,看了一眼也应该出来了,可这进去都十多分钟了怕不是要出事。 我爹当即就牵着我往院子里头走,一路走还一路挥着木剑将那些野草全部砍去了半截。 我爹问我在哪里看到的尸体,我就领着他去了老幺家厨房外的窗户处,此刻哪里正蹲着几个人,我一看就知道这是跟着我进来的几个。 阿亮的老婆好像已经吓得晕了过去,我看了看那边剧烈晃动的野草,她应该正躺在地上抽搐。 可走进一看我就傻了,蹲在地上的人全都两眼无神的看着阿亮的老婆,而阿亮的老婆正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 她现在的样子极为古怪,口吐白沫不停的抽搐着,只有一双手还死死的恰在自己的脖子上,我弄不清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只能看向我爹。 我爹向着屋子里头看去,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我猜他应该是看到了锅里正煮着的东西。 “华子,你们没进去过吧?”不知为何我爹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 “没啊?怎么了?”我立刻回道,看到这么诡异的一幕还敢进去,那我还真有点佩服自己了。 “你自己看。”我爹指了指里屋,我虽然有些害怕可还是看了进去。 不看还好,一看我整个人都懵了,阿亮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锅了,正好好的按在他的脖子上,而他原本背对着窗户的坐姿也反了过来。 他正坐在灶台前看着窗外冲我们笑着,只是这笑容非常僵硬又诡异,脖子处有一段平整的切痕,那里的皮肤连接处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差别来。 下面是正常的肤色,而整个脑袋都微微发红好似被煮透了一般。 我差点将午饭全都给吐出来,这他娘的到底是哪个无聊的家伙干的,这么变态的杀人狂也太嚣张了吧! 我爹没有多说什么,看向阿亮的老婆目光如炬,眼中再次露出了杀意,脖子一梗就听得一声大喝。 我被这声大喝吼的清醒了不少,阿亮的老婆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围着阿亮老婆发呆的几个汉子也都纷纷的回过神来。 他们看向我爹一个个都哭了出来,语无伦次的朝着我爹扑了过来。 “八...八爷,阿...阿亮,阿亮他...”几个人指着里头吱吱呜呜哇的就是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那一幕我也看到了,我想如果刚刚没有我爹在场的话说不定我也会被吓疯的。 “爹,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紧张兮兮的问道,莫不是村里真的来了个流浪汉,而且还是个心理有问题的杀人狂吧。 “出去再说,这里说话不方便。”我爹的目光始终凝视着老幺家昏暗的里屋,就连和我们说话也没有把脸转过来。 这些人也不敢怠慢,七手八脚的抬着阿亮的媳妇就出了老幺家的院子。 “爹,到底怎么回事啊?”出了老幺家,我继续不死心的问道,村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看要叫警察来处理才行了。 我爹的态度很凝重,一句话都不说目光任然放在老幺家的院墙内,好似这老幺家真的已经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凶宅。 “你们回去找点东西挂门上,有墨斗的挂墨斗,没墨斗的挂剪刀,再在门上刷点黑狗血公鸡血,晚上有人喊你们名字千万别答应!” 看了好半晌我爹才回过头来嘱咐起这些和我一同进了老幺家的人,原本这些话我是很不屑的,但是当我看到我爹如此凝重的表情时我也不得不相信起来了。 此刻这种封建迷信的思想让我觉得多少能有些安稳的感觉,而我爹便是我最大的保障。 我虽然不相信这些东西,可我一个从小听着爷爷鬼故事长大的农村娃,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害怕。 “你们多留意下阿亮的媳妇,别让她做傻事。”最后我爹特意关照了一下阿亮的老婆,我一想也是,毕竟死的是他的男人,最需要保护的还是她。 我爹这么一吩咐,所有人也都紧张了起来,纷纷都回家去准备我爹交代的东西去了。 此时已经日近黄昏了,老幺家给我的感觉也更加压抑了起来,本来我们想一把火将它给烧了,可还是被我爹给制止了。 我看向我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却瞪了我一眼什么话都不愿意多说牵着我就往家跑。 至于我,回家后自然是少不了被我爹训斥一顿,他千叮咛万嘱咐的说过不要靠近老幺家,可我却没听硬是带着的二十多人进去了。 说实在的,无论是谁看到那么恶心的画面都会吃不下饭。 我便是如此,回到家后就被我爹关进了屋子里也不许我出来,我手里捧着基本精装的小说看了起来。 现在这小说中惊险刺激的一幕幕和我今天看到的比起来可就差的远了,我永远都无法忘记那颗在沸水里翻腾着的人头和那个诡异的笑容。 夜色很快就席卷了村庄,今天村里头有些热闹,各家各户的狗啊猫啊都叫的特别凶,我被这种气氛也搞的有些提心吊胆了起来。 我反复捉摸着到底会发生什么事竟然让我爹都这么严阵以待了起来,这种压抑的环境或许只有在小乡村里才能体现的淋漓尽致。 “华子,跟叔上镇里吃好吃的不?” 我正昏昏欲睡,忽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吓得我一个机灵。 这声音很熟悉,可无论如何我都想不到会是这个人向我问话,这声音竟是老幺儿子的,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这声音似有魔力,我听完之后竟真的开始穿衣服准备出门了。 我心里很想反抗,可我身上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脑袋昏昏沉沉的可就是想出去。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好吃的,有龙虾有烧鸡,那都是我平日里吃不到的东西。 “华子!睡觉!”正当我推开房门时,我爹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我被他这么一吼也清醒了过来。 “爹,你刚听到幺叔的声音没?” “什么幺叔!滚回去睡觉!”不料我话刚说完,我爹就朝着脑袋狠狠敲了一下。 这一下敲的我头脑发涨,什么想法都没了,一回到床边,沾床就睡。 第二十五章 李玉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十分的沉,梦里我隐隐约约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古装女子,这次她不在黑船上和我嬉戏。 我和她身处在一个地宫里头,四周黑漆漆的全是岩壁,我所处在的甬道很长,而甬道的尽头就是那个古装的美人。 我在甬道里一路狂奔,向着那古装美女跑去,可她却始终和我保持着距离,任我怎么跑都始终跑不到她所处的位置。 我不死心的继续跑着,想过去问问她的名字,可她却始终带着一副凄婉哀怨的表情冲我挥手示意我离去,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赶我走,我竟会觉得有些心疼。 当我醒来后枕头全湿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干巴巴的脸上全是我自己风干的眼泪,我做梦的时候哭过吗?我不记得了。 但是这种感觉我是记得的,那是我九岁的时候,看着别人家都有娘我却没娘,那天那我和小伙伴们玩耍回来就问我爹。 “爹,我娘呢?” 我爹一句话也不说,默默的注视着我,直到最后还是我爷爷从里屋走出来告诉的我实情。 “娃啊,你的娘走了。” 我小时候不懂走了是什么意思,但我心里很难过,那一晚我也是如此的哭着入眠的,直至第二天醒来,枕头都湿了,脸上也是这种干巴巴的感觉。 想到这一幕,我心里又酸涩起来,心中感觉到空空的,脑袋也空空的。 这一觉睡的有些长了,浑身都有些僵硬了,看了看被我当做日历使的老式摩托罗拉我也惊呆了,看着日历我竟然睡了整整三天? 我很不可置信的打开了电视,此刻电视里的报时也提示这是三天后了,这次我是真的信了,但我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睡了这么久。 “爹?”我冲屋外大喊了起来,发现没有人回答我,我心里那种失落感更加强烈了起来。 “爹!”我在客厅里大喊了起来,还是没人回我。 我在屋子里饶了一大圈都没有看到我爹,厨房里、他的卧室里全都是空空如也。 我走出屋子看了起来,发现村里人看我都眼神都有些古怪,我爹现在不知去向,我最害怕的就是这一点。 没娘的我对爹的依赖性是最大的,要不然我也不会选择回乡下来过暑假,平日里我还能和同学们出去走走,但是暑假里我只想回家陪着我爹。 现在我爹在我睡着的这几天里似乎是去办事了,一觉醒来后看不见他的人,这让我心里慌的不行。 “李婶,看到我爹没?”我逮着个和我家关系还不错的阿姨问道。 “你爹啊?去老幺家了!”李婶的回答让我提着的心再次放了下来,我最害怕的就是她说不知道。 一听这回答我也乐了,奔着老幺家的位置就去了,并不是我不怕老幺家,只是一想到我爹在那里我也不怕了。 “华子,阿亮的媳妇死了你知道不?” 可正当这时,李婶的声音再次从我背后传来,我心中一凛,怎么好好的阿亮媳妇死了?再联想到村里人看我的眼神,我顿时就感觉到这事不妙。 我没有想太多,想着找到我爹才是最重要的。 老幺家离我家不算太远,可跑过去还是让我有些喘不上气,我双手撑着膝盖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站在老幺家的院外停下了脚步。 “爹,你在里头吗?”我冲里面大喊到。 没有人回答我,我心中觉得很糟糕,很想进去看看,但是一想到阿亮诡异的死法我又停下了脚步。 “肖老八,你在吗!”我继续喊道,始终没敢进去。 四周有风吹过,吹得面前的野草发出沙沙的响动声,风略过我的面门,我却问道了一股河里的问道。 我的目光看向老幺家的那口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井水是连着哭咽河的,一想起哭咽河我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以前爷爷和我说过的许多玄乎事。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刻哪里来的胆子,回想起那天在井里看到的小眼睛,这一刻我又想去观望观望,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我的步子刚迈开又止住了,这口井现在被野草包围着,而井边的野草也在这一刻摇曳了起来,不像是风吹而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那附近爬过去。 噗通一声落水声响起,吓得我浑身一个机灵,落水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我不敢去想,三伏天,我站在太阳低下却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啪,我的肩膀忽然被人按住,我还在为刚刚那一幕而感到后怕,此刻被人一拍肩膀顿时就软了下来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我看向地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地上又多出个影子,先前我还有些害怕,可看到这影子我又不害怕了。 如果是那些玩意,此刻是正午它们出不来,而这影子也证实了我背后站着的应该是个人。 我能想到的只有我爹,刚打算回头喊一声爹时我又咽回去了,这人不是我爹。 他高高瘦瘦,二十多岁比我大不了多少,却是穿着一身道袍,一副道士的打扮,头上竖着一顶冠,发髻上还插着一根紫色的发簪。 说实话他这个打扮我见过,以前村里死个什么人李先生都会是这身打扮,走个过场舞个桃木剑什么的这身衣服就很有派。 我却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年纪轻轻的人会是这幅打扮,好好的赚钱行当不干非要当道士,这不是坑蒙拐骗嘛。 再基于我对李先生的敌意,我对这个人也没什么好感。 “华子!”我坐在地上,背后传来了我爹的声音,他此刻正从老幺家走出,手里提着把木剑。 他出来后先是看了看我,随后又看了看我面前的小道士,他的目光就无法在这道士身上移开了。 “你怎么回来了?”我爹神色不善的看着这小道士说道。 “哟,怎么的,八爷这是不欢迎我?”小道士嬉皮笑脸的道。 “你不在外省赚大钱,回我们这穷乡僻壤干什么?” “没什么,听闻最近村里出了点事,特地回来看看。” 我爹和这小道士聊了没两句就不愿多说什么了,径直的走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提了起来,我看向这小道士说不出是喜欢还是讨厌。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却是很和善。 之后我进亲眼看着他独自一人进了老幺家,我当即就有些担心了起来。 “爹,那人进去了。” “别管他,随他去吧。” “你认识他?” “别管那么多!”我爹回了我一句就默不出声了。 回到家中,我爹又是一句话也不说的回了自己的卧室,我心里暗叫憋屈,本想着今年暑假难得可以和我爹亲近亲近,却不料发生了这种事。 看了一会电视我就觉得无聊,想着去村里大树下乘乘凉听三姑六婆唠唠家常也不错,我就出去了,可刚到树下我又愣住了。 中午见到的那个小道士此刻正在树下,村里人将他围在了中间问东问西的挺热闹。 我这才知道这是村里人请来的法师,是给阿亮一家做法事的,阿亮和他媳妇死的太蹊跷了,以至于两家的长辈不得不一起出钱来给他们做法事。 其实在农村里这也没什么,谁家死个人什么的都会请来先生做法事,如果李先生现在还没失踪,我想村里人一定会请他来做法事。 这个小道士年纪轻轻的不像是有经验的老江湖,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穿着一身道袍出现,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他要是穿个t恤牛仔裤什么的估计也没人信他。 “正主在哪呢?”这小道士在树下坐了会就开口问道。 “先生,跟我来吧。”阿亮的爹开口道。 我心里看着好奇也打算跟过去看看,阿亮的媳妇好像是在我昏迷的这几天走的,我刚刚一醒来先去找的我爹,因此我对阿亮媳妇的事也是一知半解。 其实我也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只是这时间太富裕了就容易变得特别闲,当即听说哪家出事了我也忍不住想去凑凑热闹。 阿亮家此刻已经布置好了灵堂,灵堂内两口棺材摆的整整齐齐,两家的家长都哭的梨花带雨的,我听着也有些难受。 两家的孩子都去了,连个后都没留下,搁谁家都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我最受不了这种场合,每次看到村里死人我都会联想起我娘的葬礼,我没见过她,但是我真的很想她,当即我鼻子也开始酸了起来想跟着大哭一场。 小道士看了看两口棺材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先是打开了阿亮的棺材看了看。 我不知道是谁将阿亮的尸体弄出来的,但我是不敢再看阿亮一眼了,我现在一想到阿亮这两个字就不由自主的想到锅里飘着的那颗人头。 当小道士打开阿亮老婆的棺材时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四周同样也有着吸气声此起彼伏。 阿亮老婆的死状虽然和阿亮不同,可看上去同样让人头皮发麻,她此时整张脸都被人挠烂了。 我看着这抓痕不像是大人的手,反而有点像小孩的,其实用小孩的手形容也不太贴切,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婴儿的手更为合适。 那些细小的抓痕密密麻麻的覆盖在阿亮老婆的脸上,脸上几乎找不出一寸好皮了,就连脖子处也有着无数的细小抓痕。 阿亮的爹显然也受不了这种刺激,这小道士刚掀开棺盖看了几眼后他就吩咐人合上了。 “李玉道长,你看什么时候入土微妙啊?”阿亮的爹向着小道士恭敬一拜道。 那小道士摇了摇头,随后却是看向了我,笑眯眯的说道。 “不急,我先问问情况,横死之人立刻入土恐怕要引起尸变的。” 第二十六章 和肖家无关 李玉的话刚一出口,村里的人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尸变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可怕的词语,在村里土葬是最常见的一种葬礼,而尸变却是村里人永远的心病。 村里人大多都数都有些封建,他们相信死后人如果没有留下全尸,那来生就不会投胎成人,所以他们不喜欢火葬。 甚至我听闻隔壁村有两位老人为了争一块风水极好的墓地,其中一位竟直接服毒自杀,这么疯狂的想法我是接受不了的。 在我看来火葬没什么不好的,既能节省空间,又能保护环境,我对自己的身后事还是看的很开的。 至于尸变,村里人都听说过有关僵尸的话题,我也听说过有些横死的人咽不下这口气,又从棺材里爬出来回家吃供奉之类的事比比皆是。 可这些事却是没有一个人亲眼见过,大多都是以讹传讹,我对僵尸的理解也仅在于林正英僵尸片中那些傻乎乎贴张黄符就动不了的演员。 这小道士此刻说怨气不消催生尸变的事我是不信的,因为谁都没有亲眼见过,但毕竟这是别人家请来的先生,此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女人怎么死的?”李玉开口问道,眼光扫向村里的众人,当即就有几位妇女一起站出来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原来在我们发现阿亮的尸体当天,阿亮的媳妇被带回家中后就显得有些神智不清了。 我爹曾关照过他们对阿亮的媳妇多留点心,所以这几位妇女也就在当时陪着阿亮媳妇来一起过夜了。 按照我爹说的,各家各户都要挂上墨斗剪刀,还要在门上刷黑狗血和公鸡血,每一家都没有例外的照做了。 等这些妇女忙完了一阵后,就陪在了阿亮的老婆身边给她做起了思想工作,原先都说的好好的,阿亮的老婆也算是挺了过来。 可就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村里开始不太平了起来,各家各户的狗啊猫啊都叫的特别凶,叫的她们都心神不宁。 这些陪着阿亮老婆的妇女们也害怕了起来,但是架不住人多,自然聊聊闲话也能挺过去。 原本他们最多就是有些害怕,可一到十二点以后这些叫声越来越凶。 阿亮的老婆原本都有些恢复神智了,可十二点以后她又变的神志不清了起来,嚷嚷着要去老幺家和阿亮见面。 这些妇女一听都楞了,心想着也许是阿亮实在太思念妻子,走的不安心。 她们好几个人抱着阿亮的老婆却硬是没能拉动她,这种情况村里的人通常都称之为鬼上身,因为其力大无穷寻常人根本就不可能劝住。 阿亮的老婆边哭边闹说是要去找阿亮,这几个妇女却是死死的拉着她不敢让她出门,因为爹交代过,今晚谁都不允许出门。 阿亮的老婆越来越疯,以至于到最后十几个女人都按不住她了。 正当屋内处在僵持不下的状况下,阿亮家外大黑狗的叫声戛然而止,原本就数这条狗叫的最响,可这狗的叫声一停下,四周的狗叫猫叫全都停了下来。 村里安静的出奇,十几个女人虽然人多势众可毕竟还是女流之辈,遇到这种事害怕是免不了的。 阿亮家的屋外也在这时传来了几声婴儿的啼哭声,这声音在安静的黑夜中显得无比诡异,哪家的孩子会在大半夜的在外面哭?任谁听了都会头皮发麻。 随着婴儿的啼哭声响起,阿亮家屋门外也传来了爪子挠门的声音,这声音尖锐又刺耳,伴随着那婴儿的啼哭声顿时就把十几个女人给震住了。 手上的力气一松,阿亮的媳妇就夺路而逃,径直的朝着屋外跑去。 门开的那一瞬间,悬挂在门梁上的剪刀不偏不倚的扎在了阿亮老婆的肩膀上,她却似乎感觉不到疼,一路疯疯癫癫嘻嘻哈哈的跑了出去。 十几个妇女抱成了一团,她们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不敢追出去。 直至第二天鸡叫过后才有胆大的带着头出了阿亮的屋子,回家叫起了自己的男人就去找阿亮的老婆。 虽然我爹千叮咛万嘱咐过不要靠近老幺家,可这几个男人都是去过一次的人了自然也不忌讳,当他们发现阿亮老婆的时候都惊呆了。 她躺在老幺家的院子里,身上一丝不挂,脸上身上全是那细密的抓痕,几个男人当时就把隔夜饭给吐了出来。 赶来看热闹的一票村民也跟着吐了起来,当场就嚷嚷着要把老幺家付之一炬让这凶宅再也不能害人。 几个不怕事的已经点上了火把准备放火烧宅,我爹却恰好感到连忙制止了他们,之后得事就是一些琐碎的事了。 让我诧异的却是这阿亮的尸体和阿亮老婆的尸体都是我爹给背回来的,得知我爹冒险进入过老幺家中,我也不由得替他捏了把冷汗。 老幺的家此刻就是一片凶宅,光是院子里就不能进人,我爹却敢一个人进屋,听到这我不得不为我爹竖起个大拇指。 那李玉道士听完了也不禁啧了一声,随后看向我这里时目光也复杂了起来。 “李先生,依您看这肖八爷总是保着老幺家的屋子,他是不是有些问题啊?”话到这里,立刻就有人神色不善的看向我这里。 他们几次三番要放火烧宅,却被我爹几次三番的给劝阻,这李先生没来时村里多数人都以我爹马首是瞻,可这李先生一来当即就有几个不服我爹的人立马站了出来。 我心中暗自好笑,虽然我不知道我爹为什么不让他们烧了老幺家,可我也听出了这些人语气里的不怀好意。 “秦二叔,我敬你是长辈不愿和你吵,可你要是把这脏水泼到我肖家,可别怪我不客气!”我当即就冲着那人说道。 我爹不让放火自然是有他的打算,而我更相信他是绝对不会对阿亮一家人出手的,因为压根就没这个必要。 “哼,肖华,你爹有没有问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今天竟然亮叔从外省请来了李道长,我们请他评评理总没错吧!” “秦二狗,你别得寸进尺!当初村长要拿我们一家祭河神你也参与在里头,村长是杀人未遂你别忘了你也是帮凶!” 当下我也来了火,这秦二狗平日里就是村长手底下的走狗,如今村长被带走了,他的靠山也没了。 好在他手里还有着一票支持他的人希望将我爹扳倒,我也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善之意。 我爹现在成了村里的一把手,他自然是心里有些发憷的,好在我爹也不和他计较。 没想到这家伙今天又主动跳了出来,因此我也不打算给他好脸色了。 “呵呵,息怒,息怒。”李玉刚忙咳嗽了一声打起了圆场。 秦二狗看向他哪里似是要等个说法,他身后的人仿佛也等着一句话出口就去我家里大闹一番,我看过去也是如此的想法。 “这个阴宅是烧不得的。”这话一出我明显的送了一口气,而秦二狗却有些站不住了,他也没脸在站在此地当即就灰溜溜的带着一票人出了阿亮家。 小道士一句话出口,我对他的好感上升了许多,先前我还觉得他是个坏人,可现在我看他确实顺眼多了。 四周的众人都看向他哪里似乎在等他讲解什么,这李玉又咳嗽了一声缓缓开口道。 “阴宅中的东西凶的很,如果你们一把火将它的居所给烧了,恐怕换来的是一个鱼死网破的结果,肖八爷的做法是没什么做的,只是手段太过柔和了。” 李玉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又惊了,手段太柔和了?难不成他有什么手段将屋子里的东西给除了? “李仙人要是有法子就替我们村除了这小鬼吧,别再让它再害人了。”立刻就有一位老大爷开口道。 “那是自然,不过还要请肖八爷帮帮忙。”李玉笑着回道随后看向了我。 刚才他替我家解围,我对他颇有些好感,如今他看向我很明显的就是想让我带他去见我爹。 村里人也都把目光放到我这里,我被盯着很不好意思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他,带他去见我爹。 “李先生你看我这儿子和媳妇的事?” 见李玉要走,阿亮的爹立马就站了出来,怎么好好的法事就变成驱邪了呢。 “不急,我先除了村里的恶鬼再来替你儿子和媳妇超度,你只需要将法事的钱给我准备好就行,至于捉鬼的事我分文不取。” 李玉头也不回的拉着我就出了阿亮家,他的话再次落到我耳中让我对他的好感更深了一些,还真有不贪财的道士? 以往李先生来做个法事也会整出点别的名堂来,但是最后还是要加钱的,就冲他给老幺办事开口就五万的做法来看,我对先生这个行业是很不看好的。 但我眼前的李玉显然不是这类人,好似他真的就是个一心想要匡扶天下的好人一样。 就算我再怎么不信这些玄乎事,我也要为了他这分文不取的态度去劝劝我爹去化解化解老幺家的怪事。 我领着李玉直奔我家,我爹开门时看到李玉和我在一起显然也愣了愣,目光中的惊异之色让我总觉得我爹和这个小道士认识。 “八爷,河岸边出的事,您该不会不知道吧?”小道士一开口就是这句,我听着也很古怪,难不成他们真的认识? “哎,走吧,我和你去看看!”我爹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最后看向我补充道“华子,你在家里呆着!” 第二十七章 水塘 我将李玉带回家后,我爹先是显得有些犹豫,随后他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是要和他出去办事,我知道他们要去办的事一定和村里死人有关系。 我本来没想跟着去,因为我对这些玄乎的事不是很感兴趣,可是当我看到我爹的表情后,我的好奇心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人对某件事产生了好奇心就很难自控,我也是如此,我爹说让我待在家里等他回来,可我偏偏就是不愿意执行他下达的命令。 等这两人出门后,我竟无法自控的想要跟过去看看,这种感觉一旦产生了,我就真的行动了。 两人去的方向正是河边,这哭咽河变是一整排的树林,密密麻麻的很好跟踪,因此我偷偷的跟在他们身后他们竟然都没有发现。 我为自己的追踪技巧而感到高兴,想我一个农村娃子说不定以后还有当刑警的特质,我就有些憧憬了起来。 那时候的我正处在毕业季,马上要踏上社会的我对与未来想从事的事业还有着很大的理想和报复,可谁也没想到我毕业后竟然会选择当个先生,这自然也是后话。 我跟在两人身后,我爹和李玉也不怎么交流,只是偶尔停下来看看四周,辨认辨认方向再继续前进。 我对于两人要去哪里完全没有感念,只是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这两人走动的范围始终停留在河岸边并没有向别的地方去过。 我心中很是好奇,照理说老幺家出事这两人要去办事也应该去老幺家的。 可我爹竟然和李玉来了河边,这又是为什么,难不成村里死人和老幺家闹鬼都是和这河有关? 我隐隐约约又想起梦里梦见过得那艘大黑船,好像那艘黑创经常在哭咽河上驶过,可当我看向那条平稳的河流时却什么也记不起来,这或许真的只是我梦里的一个异想吧。 我心里琢磨着事儿,我爹和李玉却一只都在前进,眼看着都快走到隔壁村了,我心中也不由得纳闷起来,这到底是要去哪里啊? 正当我郁闷时我爹终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这一次他们不再辨认方向而是彻彻底底的停了下来,处于好奇心我躲在树后偷偷观望了起来。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处浅滩,这里的水不多只有一点,周围有些细碎的石子,哭咽河其实很长,而这处浅滩我也从来没有来过。 我看着他们在水里踩来踩去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似的,可他们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不对劲,我爹他提着木剑竟然要砍李玉,他眼中的那股子杀意让我很是吃惊。 我爹这是要做什么?我真的一点也不清楚,我偷听两人先前的谈话似乎他们是认识的,可我爹此刻动了杀心我是搞不明白了。 当即我也有些后怕起来,万一我爹真成了杀人犯我该怎么办,想到这里我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就算这李玉和我爹有什么深仇大恨,在这个法制的年代里我也不能让我爹随意杀人,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冲出去制止我爹的行为,有什么事总得好好谈谈。 可我爹的动作实在太快,我离浅滩的位置也有些距离,想要冲过去止住我爹怕是来不及了,当即我也不顾自己会不会被发现就朝着我爹的方向吼了起来。 “肖老八,住手!”我大声喊道。 这李玉先前还帮我们家说过话,此刻我不是很愿意看到我爹和他反目成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帮过我的人我自然而然的也不会想亏欠他们。 不料我刚一喊出声我爹和李玉都愣住了,看来他们是真的没有发现我在跟踪,所以在我出去的一瞬间他们都惊住了。 我爹手里的木剑悄无声息的放下了,李玉回头看了看我爹然后又转过头看向了我,冲我这边微微一笑。 他似乎没有发现我爹刚刚对他动杀心,而我猜他一定也想不到,我爹做的木剑在人身上捅几个窟窿都不算费事的。 我不敢看我爹投过来的目光,因为我刚刚搅了他的局,可我也不能就这么看着我爹成了杀人犯,这种事我是做不出来的。 “你怎么来了?”我爹看向我的目光很不善,似乎还有些失望,我最害怕他这样的眼神,并不是怕他责备我,而是怕他以后不理我。 记得又一次我没考好,我爹也是用这种失望的眼神看着我,我小时很珍惜上学的机会,生怕他以后都不让我去上学了。 这种眼神成为了我挥之不去的梦魇,所以我后来很用功,最不想的就是让我爹对我失望。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他竟然又这样看向了我,我刚刚可是在帮他啊,他自己差点就成了杀人犯他不知道吗! 我心中有些不悦,也懒得回我爹,这次我没有做错,所以我也想表现的理直气壮一些。 李玉忽然走到我身边怕了拍我的肩膀,他比我大几岁,而且又帮我们家说过话,我自然对他有些好感。 “八爷,您别生气,难道您河工的手艺就决定带到棺材里去了?”李玉勾着我的肩膀看向我爹。 我也被李玉的话搞得有些懵,我一直都不知道这河工具体是做什么的,在我心中也许那是个打渔的职业,所以我也没想过要子承父业什么的。 我更想从事的是能够体现自我意识的职业,比如编剧这种以写故事为生的职业。 你问我为什么?也许你不理解我,从小没娘让我变的很内向,心中有些想法很难正常的表达出来。 从小就缺爱让我变成了一个心理有些缺陷的人,而自从我发现了写作文可以得到大家的关注以及老师的鼓励时我就爱上了这样的事,我也乐于来写些故事来让人能关注我。 但我从来没想过我的下半生会以捕鱼为业,这种生活并不是我渴望的,因此我对我爹河工的工作压根就没了解过。 我爹也是看着我不说话,我发现他看李玉的神情有些紧张就觉得有些奇怪,这让我更加不理解了,他一个身强力壮的中年汉子为什么会怕一个小年轻。 看我爹的架势就算李玉对他有威胁也不至于让我爹如此忌惮吧? 我撇过头再次注视起了李玉,他的样貌普普通通的十分平常,猛然间我觉得他这脸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很快这种异样的感觉就消失了。 我确定我和他是第一次见面,应该不会有熟悉的感觉才对。 我又细看了一会还是没有看出哪里不对劲,或许就是我多疑了,再回过头看向我爹时他又叹了口气,一把将我从李玉那里给扯了过来护在了身边。 我被这个举动弄的莫名其妙,这又是要干什么?难不成村里的怪事真的是李玉干的? 我顿时就想到了鬼上身这种事,我虽然是没见过,但我也常听村里人提起,看向李玉时我也没觉得他哪里有不对劲。 可转念一想我就想到了那天我初见李玉时,他分明是走进老幺家去的,难不成他真的在那个时候就被老幺上身了? 我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对于这些玄乎迷信的事我一直都是一知半解,正所谓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身为知识分子我自然是要和迷信斗争到底的,可无奈的是我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已经不能用科学来解释了,当即我也有些害怕这个李玉是妖怪变的了。 “你究竟是人是鬼!”我指着他问道。 他却冲我淡淡一笑,用手指指了指水潭里的倒影,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也看到了他的倒影。 我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就想起了鬼怪没有影子的说法,眼前的李玉有影子在水中又有倒影应该不会是妖魔鬼怪这一类的东西。 我心中苦笑,怎么自己好好的也成了个小迷信呢,这和我所预想的自己差的有点多。 “八爷,开始吧?”李玉没有对我解释什么,看向我爹后他淡淡一笑显得十分淡然。 我心中好奇这是要开始什么?这两人今天到这里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要搞什么名堂,当即我的好奇心又起来了。 正当我要留下来看看情况时,我爹忽然一推我的背喊道。 “华子,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回去吧!” “我不,我要留下!”我立刻反对道,我爹不知又要抛下我去干什么,但这次我却十分的想跟着去,就算他不同意我也要跟着去。 “八爷,你看就带着肖华一起去吧,反正您河工的手艺早晚也要传给他不是?”李玉一见我们父子二人僵持不下,他就走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要去哪里我不知道,可是有我爹和李玉陪着我想我也不会有什么事,当下我也理直气壮的和李玉站在了一边看着我爹。 被我两的目光注视着,我爹叹了好一阵的气才无奈的点了点头,他的反应让我觉得很对不起他,可我心中的好奇心还是占了大半,始终对这件事有些放心不下。 我静静的盯着我爹,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盒子来,这盒子我好像见过,却又好像没见过,记忆又开始在这里模糊了起来,总是给我一种如梦似幻般的感觉。 第二十八章 池子 这只小盒子很精致,而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当我爹将这盒子拿出来时,我的脑袋有些疼,我越是想记起一些事就越是疼,可越是疼我就越不想放弃。 有时候人们常说忘记一些东西是福分,我想也许会是这样,可我记忆里的事似乎对我很重要,以至于这些零星的片段都折磨的我快要发狂。 那一晚我是怎么去到对岸的,那个梦中的女人到底又是谁,老幺为什么会和李先生扭打起来我一概都想不起来了。 当我醒来后我只记得我送老幺一家渡河后他们家就不太平了,然后我就被这三个零星的片段给折磨的有些难受。 说实在的我真的很想忘记,这些天那我也常常劝自己想不起来就干脆忘了好了,可每当我回忆去那个穿着红衣服的漂亮美人我又舍不得忘记这一切了。 我爹拿出盒子后见我的样子有些古怪却没说什么,只是眉头紧紧的皱着神色很僵硬,好似他也不希望在面前拿出这个盒子似的。 我明显的从他脸上看到了挣扎,他正在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觉得焦虑,我爹向来话不多,可他心里的事总会刻在脸上,我一看就能看到。 我的脑袋很疼并没有去管这些事,我的目光注视着盒子期待着这盒子里会装着什么,为什么这两人要到这种地方,而这盒子似乎就是这一切的关键所在。 我爹犹豫了一会,但是很快的就做了决定,他在精致的小盒子上拨弄了起来,那些密密麻麻复杂繁琐的小锁被他一一打开。 我想这做工精细的盒子里藏着的一定是件了不得的东西,要不然也不会有人费尽心机来打造一只如此精妙的盒子来安放这个物件了。 可这盒子里的东西与我想象中的差的有点多,那是一只小小的玉雕,雕的是只蟾蜍,雕工没话说活灵活现的,可这蟾蜍却太丑了。 我从小就不喜欢这种滑腻腻的东西,看着有些恶心。 我爹将蟾蜍放在手心里,李玉的眼中也有着奇异的光芒,只见这蟾蜍在阳光下一照竟然折射起了五彩缤纷的光芒来。 “呱。”隐约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听到了一声蟾蜍的叫声,再看向那个玉雕时我浑身一个机灵,这该不会是个活物吧? 我正这么想着,脚下的浅滩忽然传出了响动声,原来这蟾蜍的叫声不是我爹手里头发出来的,而是浅滩上的蛤蟆叫。 脚下传来了震动之感,这浅滩里的活物也都躁动了起来,纷纷朝着浅滩外逃散开去,我看的惊奇也想跟着逃,因为这脚下的抖动让我有些害怕。 浅滩处的水开始朝着一个点汇聚起来,慢慢的那里的水越积越多,直至后来浅滩上的水全都汇聚到了那里形成了一个旋涡。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让我咋舌不已,我不知这蟾蜍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可我隐约的能猜到,这一切一定离不开这只玉蟾蜍。 我伸出脖子看向那旋涡,旋涡下面是一处空旷的水潭,好似深不见底的样子,四周黑漆漆的也没个光源可以参考。 正当我打算回去取手电时,身后被人猛的一推,我不由自主的跌进了这漩涡之中,我心中骇然无比,身体更是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 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直至最后我被猛的灌了几口水才停下,我心中暗叫不妙,不知刚刚是李玉推的我还是我爹推的。 我此刻身处水中,我想我所处的地方应该是刚刚在上方看到的那个水潭,好在这水潭够深我才不至于被摔死,但我心中还是有些愠怒。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头顶有淡淡的光源,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四周的状况,只听到身边又是传来噗通两声。 “爹!”我连忙喊了起来,在这四周都黑漆漆的环境里,我压根就不知道身边落下的是什么玩意,万一不是我爹那会是什么? 我的想象力在这种情况下被彻底的激发了出来,很快就联想到两头浑身湿滑长满鳞片的怪兽正在我的身边游动。 我不知自己是怎么想到这些东西的,可四周越黑我的恐惧感就越甚。 忽然一只冷冰冰湿漉漉的手掌就贴到了我的脸上,我下意识的大吼大叫了起来,很快的又联系到了那怪物抓着我的脑袋,此刻它的嘴应该长的老大正欲吞下我的脑袋。 一想到脑袋我又想起水里煮着的阿亮,这几天一桩桩的邪乎事在我脑海中回荡起来,一幕幕诡异的画面接二连三的浮现出来,很快的我就被恐惧主导了身心。 “华子,是我!”我的嘴被那双湿润滑腻的大手给捂住了,但是这声音我却能听出来是我爹的,只是这四周实在太黑了,我竟下意识的朝着我爹的掌心狠狠的咬了一口。 我爹惊呼了一声,似乎他也被我的举动给吓到了,按着我的手掌也松开了,我借此机会大喊了一声才能平息下心中的恐惧之感。 “哈哈,肖华老弟的胆子也太小了吧,八爷的儿子是个胆小鬼,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八爷怕是要被人笑话了。”李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此刻却也是涨红了脸。 缓和下来后,我爹推着我向这前方游去,很快的我就脱离了这个深深的水潭上了岸,回想起我刚刚丢人的一幕,不禁脸红了起来。 好在四周黑漆漆的也没人注意到我的表情,这黑暗虽然是我恐惧的来源,却也是我不错的伪装。 “爹,这是哪里啊,我们要去哪啊?”我好奇的问道,难不成老幺家的怪事和这深不见底的水潭有关?可这两者似乎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我爹没有回我话,我前方全传来了几声撕扯塑料袋的声音,忽然又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东西被塞进了我的手里,我仔细的摸了摸发现那竟是支手电。 在这种地方手电显然是可以救命的东西,这种幽闭的环境再加上漆黑一片的洞穴,很容易就让人联想起古墓,顿时我又觉得自己好像个探险家,心中无比刺激。 我拧开了手电,四周照看了一下发现这里真的是一处洞穴,身后是那水潭,水潭上是我跌下来的空洞。 我抬头望了望发现那我们所处的位置竟距离那个洞口足有十几米之多,再加上四周的岩壁十分光滑,似乎掉下来就没有机会再次爬上去了似的。 而正当我这么想着时,头顶上唯一的一个出口也被封闭上了,我不禁再次害怕了起来,这一会怎么出去成为了我此刻最想知道的事。 “爹,我们一会怎么出去啊?”我忍不住问道,心想着该不会在这里困死了吧? 我爹没有回答我,李玉却是转过了头冲淡淡淡一笑以示鼓励。 “肖华老弟,车到山前必有路,你看前面不就是路嘛!”李玉指了指幽邃的洞穴道,仿佛前方那深不见底的通道真是出口一般。 我看向我爹,他始终和个木头人似的有些木讷,只是看向我的眼神还算关切。 我不明所以的跟在李玉的身后走了起来,不得不说这隐藏在哭咽河底的洞穴却是很深,我们三人蒙头不语的走了十来分钟还没有看到前面有光源存在。 我越走越害怕,甚至都忘了我们此行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我现在的脑海里只想着一件事,一会我们怎么出去。 越是往里走,我的心也越是压抑,好在自己手上还握着手电,要不然我怕自己会受不了这种环境而疯狂。 我看过以前纳粹集中营虐待战服的手段,其中一种就是幽闭式的折磨。 说是将人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黑暗房间里,房间里虽然什么设施都很齐全,每天也会供应饭菜,可人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上一个星期基本上都疯了。 我此刻正处在疯狂的边缘,只要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能刺激的我头皮发麻。 好在我身后有我爹跟着,前面还有李玉带路,多多少少能有些心里安慰,但是这种压抑感也让我透不过气。 我深呼吸了一口,发现这里的空气有些腥臭,具体的形容起来应该说像是腐尸的味道。 我很好奇为什么这里的气味问起来是这样的,不由的又深吸了一口气,四周依旧是那种腐烂的问道,呛得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爹,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腐尸味啊?”我一边走一边向我爹问道,想借此机会找点话题来缓和一下如此尴尬的情绪。 我爹没有回我,我只得无奈的继续前行,我继续呼吸着这里糜烂的空气,隐隐的我发现这腐尸味是从我头上传来的,我便下意识得抬头看了一眼。 一张长满了绿毛的脸此刻正对着我,这段记忆对我来说刻骨铭心,因为在我抬头的一瞬间,我分明的看到洞穴的岩壁上正扒着一个人。 他的脸已经有些烂了,皮肤上长着长长的细密的绿毛,硬要用什么东西形容的话,就好像一只绿毛龟趴在了人的脸上一样。 而他的眼睛里却充满了血丝,那怨毒的眼睛正若有似无的朝着我这边看来。 第二十九章 岩洞 我与那长满了绿毛的脸对视了起来,一时之间吓得连惊呼都忘了,我分明的觉得这东西会动,而他刚刚一直都在趴在岩洞的上方注视着我这里。 直到这时我才想明白,原来我先前呼吸到的腐尸味是这东西发出来的。 我并没有为我自己的发现而感到自豪,因为此刻的环境不允许我有别的想法,我的脚下一软,身子直挺挺的向后的倒去,直接倒在了我爹的身上。 我爹的大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让我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安全感,可很快的那长满了绿毛的东西也朝我这里扑了过来。 这一刻我终于反应过来应该尖叫了,而我的这一声尖叫也引起了我爹和李玉的注意力,我手握着手电朝着那东西照去,我爹和李玉见到手电照射出的东西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东西正朝我着飞扑下来,他是怎么趴在岩洞上前进的我是不知道的,但是他朝我扑过来我确实不意外。 这东西似乎可以在岩洞上来去自如的飞窜,而这飞扑的动作又来的特变迅猛,以至于我爹刚反应过来,这东西就扑倒了我脸面。 那毛茸茸的脸已经紧紧的贴到了我的面门上,一股腥臭无比的气味在我面前散开,心里的恶心劲立刻就被提了起来,哇的一口我胃里的东西都喷到了那东西的脸上。 那脸白的绿的此刻别提多恶心了,而我这一吐似乎也起了效,那东西明显的怔了一怔,目光中的恶毒也在此刻变成了迷茫。 耳边传来一声爆喝,那声音似乎是李玉的,我的眼前全是这绿毛脸不知道他喊什么。 但是很快这贴在我脸前的东西就刷的一下不见了,前方的李玉正面朝着我伸出右脚,我忽然想到了一画面。 刚刚这东西贴在我脸上时,是李玉用右脚使了一招回旋踢将这东西给踢走的。 那人影被李玉一脚踢到了墙上,我以为他应该受伤了不能动了,不料他在贴到洞壁的那一瞬间,手脚再次张开,贴着岩洞就急速攀爬了起来。 那东西像只壁虎一样,贴着墙移动的速度一点都不慢,当他再次爬到我们头顶时,他露出了一口白灿灿的牙齿朝着我们这边低声嘶吼了起来。 原先我还有些害怕,没有认出来这个东西,可现在冷静下来之后我发现这东西竟然是老幺的儿子! 这正是老幺儿子的脸啊,可他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又一次动了起来?难道老幺所说的要复活自己的儿子就是这么回事?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幺叔贴在岩洞上朝我们嘶吼,他现在活像个野兽,哪里还有人样啊! “爹,那...那是什么?”我指着幺叔问道,乞求我爹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是僵尸。”我爹没有回我,而李玉却替他做出了回答。 “僵尸?这不是老人们瞎编的吗!”直至这一刻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这种东西会存在,可我看着眼前的幺叔也不得不信了。 我亲眼看着他被人抬回村里,他被轿车撞的当场死亡,我也亲眼看着他下葬,可现在他却又一次动了起来,超乎了我所有的认知,成为了我不愿意去相信的存在。 我忽然觉得老幺很可怜,千辛万苦想要复活的儿子变成了这样,但是转念一想我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如果我是老幺的话,我也会这些小法术,我会不会复活我娘呢? 如果我娘变成了这种东西,我想我是不会复活她的,这对她来说是一种亵渎,如果我爹能做到,而他也这么做了,我一定不会原谅我爹。 “呵呵,肖华老弟,这东西对你这样的大学生来说是不是太难解释了?”李玉头也不回的笑着说道,仿佛他对幺叔的尸体丝毫不害怕似的。 我没有接他的话,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他,是啊,我所崇尚的唯物主义对这些东西压根就解释不了,而这东西又活灵活现的出现在我眼前让我不得不去相信。 幺叔仿佛被李玉刚刚的一脚给激怒了,原本他是冲着我来的,可他此时的注意力全在李玉身上。 只见他再次朝着李玉扑了过去,这一次我看的很真切,这李玉脚下虚晃了几下,不知道是踩了个什么步子,再然后只见他抬起右脚再次朝着飞扑过来的幺叔踢去。 我分明的听到了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而幺叔的身体也在这一刻被李玉再次踢到了岩洞的洞壁上。 我吞了一口口水,刚刚那一脚我看的太真切了,李玉的脚在踢到幺叔的胸口时他的胸口就凹陷了进去,这要是踢在一个活人身上我不会怀疑那人会当场死亡。 最可怕的是这人还和我年龄差不多,只是比我年长几岁却有如此的身手,我的眼中对李玉多了几分憧憬与向往。 回头看向我爹时,他依旧紧皱着眉头,好似李玉对上幺叔并没有取得上风一样,我一想也是对方毕竟是具尸体,再怎么打也不会受伤。 可这尸体应该怎么停下,却让我犯了难,我还从没对付过尸体,就算对付活人,我也不知应该怎么让对方停下。 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李玉虽然可以踢飞幺叔,但始终伤不到他,幺叔每次被踢飞都会在岩壁上飞速的爬行起来换个角度继续扑向李玉。 我不禁替他捏了把冷汗,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累死,而李玉似乎也已经累了,额头上挂着的汗水足以说明这一切。 幺叔的身体再次飞扑而下,但这次李玉并没有朝他踢去,转而是闪身避让。 幺叔的身子贴着李玉向下扑去,我看着这惊险得一幕有些后怕,让我来做这些高难度的动作绝对是不可能的。 原以为李玉避过这一击后已经是极限了,可我看到他扬起了一只右手,做手刀状朝着幺叔露出的脖颈出劈去。 咔啦,幺叔的脖颈在被李玉这么一劈后仿佛断了一般,紧接着他就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他的头真的就这么被李玉给劈断了。 他的头颅滚到了我的脚边,脸上还带着刚刚的凶残之意,身体在停留在了李玉的脚边,还保持着张牙舞爪的动作。 “完了?”我不可置信的问道,结束了吗?对付僵尸这么简单吗? “嗯,完了!”李玉冲我点了点头,他将右手在道袍上抹了抹,脸上做出了极其厌恶的表情。 我有些恍惚,想着村里人吹得不可一世的僵尸竟然就这么三两下的玩完了,不免也有些失落起来。 幺叔倒下后,我心中再次升起了许多的疑云,他是怎么进到这里的,如果不是他自己主动进到这里那就说明是老幺带着他的尸体进来的。 可老幺又是怎么在这里进进出出的呢?难不成他复活起来的儿子真的就是这样一个东西?那他又是图些什么? 总之我的心里涌出了无数的疑问,我看向我爹,他在不停的叹气,我看向李玉,他却转过了身继续不声不响的前进着。 对我来说被幺叔袭击应该算是一件惊天大事,可对我爹和李玉来说这似乎又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爹,幺叔的遗体我们还带回去不?”我开口问道,让这个可怜的汉子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这里,说来我也有些不忍心。 老幺的一家都死绝了,将幺叔就这么丢在这,对他来说这样的结局也太悲惨了。 我知道他并不想以这样的方式继续存在下去,一切都是受外力影响的被逼无奈。 “莫管莫管,对他来说这就是他的造化。”李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对他的做法不敢苟同,再怎么说我和幺叔都是乡亲一场,该帮的总要帮一下。 但是我爹不管,李玉不管我也不敢去管,那尸体的邪性太大,我怕我自己去处理弄不好会再次应发些尸变什么的,最后只得替幺叔默默的祷告一番,祈祷他真的能去投胎转世。 三个人再次展开了行程,这岩洞依旧幽深,可前方却忽然有一丝光亮。 “到头了?”我问道。 岩洞在这一刻拓宽了不少,而我却感到了一丝失望,这光亮并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前方的一处水池,是这水池折射出的光晕使得我刚刚看起来像是出口。 我心中觉得不妙,我们三人恐怕要被困在此地了,我转过头想往回走,耳边却传出了哗哗的水声,接着又是一声让我毛骨悚然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华子,跟叔去镇上吃好吃的不?” 这声音很是熟悉,分明是我前两天在家中听到的幺叔的声音,可他刚刚不是又死了一次嘛! 我四周环顾,除了我爹和李玉再也没有别的人在了,正当我心中发毛时,那哗哗的水声又响了起来。 我走到李玉身边,透过他向池子里看去。 此刻这池子里正坐着一个皮肤紫黑的婴儿,我一眼就认出了那竟是老幺消失了许久的孙子。 那怨毒的小眼睛我看的十分真切,竟然是那天我在老幺家井里看到的那双眼睛。 他此刻正欢快的玩着水,嘴里却说着“华子,跟叔去镇上吃好吃的不?” 第三十章 转生池 也许是有我爹和李玉在的缘故,我对于面前这个皮肤紫黑的婴儿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可这老幺的孙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让我十分的好奇。 他怨毒的小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我一时半会根本就反应不过来这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但我能很明确的告诉自己,这一定不是活物了。 “肖华,你怎么不理叔呢?”老幺的孙子口吐人言,声音是老幺儿子的,这一幕显得极为别扭。 我爹和李玉都神色紧张的盯着他,我这时连气都不敢喘一口,这东西明显是在冲我说话,也就是说他盯上我了。 我爹和李玉都不说话,这岩洞里很快就陷入了沉默之中,耳边只有那哗哗的玩水声落到我耳中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实在是忍不住便开口道。 “我是你幺叔啊。”婴儿露出了一副诡异的笑容,与他的年龄能做出的表情极为不符,短小的手臂在身上拍着,好似在展示自己的身体一般。 我其实挺喜欢小孩子的,尤其是刚出身的小婴儿,肉嘟嘟的极为可爱,但是眼前这个干瘦干瘦,皮肤紫黑能说人话的婴儿却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幺老二,我劝你还是快去投胎吧,别在人世纠缠不清了。” 我一时半会想不到怎么接他的话,可我爹一出声我就愣住了,原先我还不能确定这孩子发出的声音真的就是幺叔的。 可我爹这么一说我竟然信了,这真的就是幺叔,难不成老幺真的成功的复活了自己的儿子? 我再看向池子里,那孩子似乎比我之前见到时大了一些,他的身体好像在增长一般,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让死人复活的法术? 回想起那天老幺的葬礼,他脸上的笑容我终于是明白过来了,原来他已经成功了,怪不得他会摆出一副心愿全了的表情出来。 可这代价又是什么呢?牺牲了自己的孙子来换回自己的儿子?我不知道该说老幺聪明还是糊涂,他本可以当个爷爷享受天伦之乐。 可他最后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心,对儿子的执着让他放弃了自己的儿媳妇和孙子,甚至连自己的命都没有保住,复活回来的儿子又是这幅可怕丑陋的样子,我真的不知道他图些什么。 老幺的对错暂且不提,眼前的小东西又该如何处理,想到我爹和李玉是来这里解决老幺家的事的,这些天的那些经历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 那一幕幕,一桩桩的事放到此刻竟然都能解释的通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变态杀人狂,阿亮是被老幺的儿子杀死的,阿亮老婆身上的那些抓痕不用多说也是这家伙挠的。 而我在井里、在家里见过的那双怨毒的小眼睛也不是其他动物的,都是这样眼前的东西在作祟。 到了此时,我不得不承认迷信的东西有时候比科学容易解释的多,当我再看向水池时,那婴儿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先是一惊,回头看向我爹时,他已经看向了洞穴的上方。 那婴儿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转移到了那个位置,我亲眼看着那两只短小的手臂结结实实的插进了岩壁上,这力气让我着实吓了一跳。 也正是这一瞬间,那婴儿率先像我扑了过来,这速度比之刚刚幺叔本人的尸体实在快太多了,原先我还能勉强躲一躲,但现在我一点法子也没有。 这东西的速度我已经无法形容了,几乎只能看到一个残影,我下意识的闭上眼不敢想我接下去的命运,这一刻即使有我爹在我也觉得于事无补了。 果不其然,我刚闭上眼胸口就传来了一阵剧痛,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倒飞了出去,直到撞到我爹时才停下。 我原以为自己是被那婴儿给撞的倒飞出去的,可当我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是被李玉踢飞的,而我刚刚所站的位置竟被那看似软绵绵的小身体给撞出了一坑洞。 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要是直接撞在我身上,恐怕我会被他直接撞出一个窟窿来。 “幺老二,我看你可怜才没想动你,可你要是敢动我儿子一下,别怪我翻脸!”我爹的眼中露出了杀意,手中的木剑顺势就照着地上的婴儿砍去。 我心中骇然,纵使这婴儿力气再大,毕竟身体还是肉做的,我想我爹这一剑劈下去恐怕也会将他劈成两半。 我闭上了眼不敢看那残忍的一幕,但是闭上眼后我又很想知道我爹到底有没有得手,我期盼着我爹可以得手,因为这东西让我感觉很害怕。 即使他真的是那个经常带我出去玩的幺叔,可他现在的样子也让我觉得他死了比活着好。 如果老幺真的打算让他的儿子以这种状态活下去,我想他一定是失心疯了,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哪里能被社会接受呢。 睁开眼后,我明显的见到我爹失手了,地上已经空空如也,而那个小婴儿再次爬上了岩洞的顶端,目光再次看向我这里,仿佛还是要对我下手。 我心中暗叫不好,为什么这东西喜欢盯着我?难不成他知道我是这里最好欺负的软柿子?当即我也有些上火,想着以后要是也能学些本事就不会害怕这东西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小婴儿再次行动起来时依旧朝着我扑了过来,好在这一次我爹早有准备,那黑色的身影在扑到我面前时就被我爹用木剑砸了回去。 刚想叫李玉来帮忙,可我见他已经向着池子的位子走去了,对我们这里的状况看起来丝毫不关心的样子,他的注意力此刻全在刚刚小婴儿玩水的那处池子里。 “李玉,来帮忙啊!” 我不知道池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我只知道现在不制服住这个幺叔我们三个人全得死在这里。 “别喊了,他和我们不是一伙的。” 我爹一把按住了我,将我护到了身后,我却被他这话给说的心中一惊,这人不是和我们一伙的?可看他先前帮我们家说话的样子不像是坏人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还没来得及多想,幺叔又一次朝我们扑了过来,大有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我根本就没想明白我们怎么惹到他了,为什么他会主动的想要弄死我们父子。 “幺叔!阿亮和他媳妇是不是你杀的!”我当即就喊道,事到如今起码让我把事问个明白,总好过什么都不知道的去报道。 “哼,阿亮只是个开头,要不是你爹拦着他们都要死!” 幺叔的声音再次在岩洞中回荡起来,话语间十分冰冷没有一丝感情,仿佛这些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乡亲不过就是随时可以抛弃的玩物而已。 “还有你,别动那池子!” 我刚想继续和他说些什么试图劝劝他,幺叔的身体忽然一转,朝着走向池子的李玉扑去,我心中暗叫不好,这家伙即使不是我们一伙的,也总好过他被幺叔弄死要强。 看李玉此刻的状态似乎来不及避让,而幺叔的身体已经扑到了他的背后,这速度这力量就算李玉本事再大也不一定能抗住。 “李玉,当心!” 我当即就忍不住喊了出来,只见他速度极快的回过了头,眼神很奇怪的看着我,然后露出了一脸肉疼的表情取下了自己发髻上的紫色发簪。 我心中觉得有些古怪,并不是他这个举动,而是他刚刚的表情让我觉得很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那一脸肉疼似乎很爱惜宝贝的表情。 我的记忆又开始混乱了起来,脑海中反反复复的都是这个表情,至于幺叔的事我甚至都不再关注了。 当我回过神来后,那支发簪已经差到了小婴儿的脊背上了,我分明的看见他脸上的狰狞和疯狂已经消失不见了。 黑紫色的小脸上露出的是一种被称为迷茫的感情,好似他也陷入了回忆之中一般。 我屏住呼吸仔细的观察起了地上的幺叔,这一刻的他一动不动的样子看起来很安静,和刚刚狂躁的样子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松了一口气,这李玉显然是将幺叔制服了,我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幺叔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下了。 “哈哈。”一声轻笑忽然在岩洞内回荡起来。 “哼哼哼,哈哈!”紧接着就是一阵狂笑,笑的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转生池终于归我了,哈哈哈!” 李玉的笑声再次响起,整个岩洞内此刻都回荡着他癫狂的笑声。 随着这笑声的展开,我放下的心现在又一次的提了起来,直觉告诉我接下来的事一定非常不妙,至于会怎么样我却无从而知。 “李玉,你怎么了?” 我开口问道,刚想向着他走去就被我爹一把拉住了。 李玉转头看向了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那目光中的癫狂与贪婪让我想起了那晚在岸边的李先生。 他俯下身子,摸了摸小婴儿的脑袋,口中念了一句,我的瞳孔瞬时放大。 “杀了他们。” 第三十一章 终于记起来了 幺叔再次张牙舞爪的朝我和我爹扑过来,背上还插着李玉的那支发簪,对于这样的转变让我有些接受不了,这李玉到底什么来头,此刻竟然能指挥幺叔来攻击我们? “哎,我早说了,他和我们不是一伙的。” 我爹无奈的叹了口气,目光中的凝重超过了杀意,说实在的,我从没见我爹露出过这么凝重的表情来,那表情仿佛就预示着我和我爹今天会栽在这里似的。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幺叔便冲到我们父子的近前,看这架势似乎听极了李玉的话。 而我看向李玉时,他正好也看着我,那脸上的狠辣之意与先前笑眯眯的模样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一时之间竟让我觉得他也许是鬼上身了才会有如此的转变。 黑紫色的小爪子带着破空声朝着我爹抓去,我爹也右手挥剑朝着幺叔砍去,一爪一剑都带着呼呼的风声这种力度对撞之下我很难判断孰强孰弱。 我原以为爹和幺叔应该会势均力敌才对,可没想到那小爪子抓在我爹的木剑上是竟直接将木剑抓成了两段,这还是我头一回见我爹做的木剑被人弄断。 平常这东西的锋利程度不亚于铁剑,几乎没有人敢用手直接和着剑较量,可眼前的幺叔显然已经不是人了,这力气大的惊人,甚至连皮肤都比一般人要坚韧许多。 一击得手后幺叔再次朝我爹扑去,我暗叫不好,要是我爹倒下恐怕我也活不了,可我也没办法,现在的我一点忙也帮不上。 下一刻只见我爹咬破了左手食指,顺势将血抹到了木剑之上,朝着幺叔又砍了过去。 我以为我爹被打的失心疯了,怎么好好的自己咬自己一口,可就在这一剑砍出后我又呆住了。 幺叔的力气看似极大,但这次他却没有得手,我爹一剑挥过去,幺叔那只迎面而上的小手就被从当间被劈成了两半。 我看着有些不忍,但转念一想现在都是你死我活的时候了,也没有闲工夫管这些了,就算我爹现在将这小东西给千刀万剐了,我大概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幺叔捂着自己的臂膀惨叫了起来,好似他这个样子也是知道疼的。 可他叫的实在是太渗人了,这惨叫声直叫的我头皮发麻双眼有些发黑,这那是人的叫声啊,这分明就是鬼哭狼嚎。 “华子,快撒尿!”我正站在原地发呆,我爹忽然下达了指令,可这个指令传入我耳中又好似一个笑话一般,让我撒尿又是什么意思? “爹?你确定?”我不知所以的问道。 “让你尿就尿,哪那么多废话!” 我爹头也不回的吼道,死死的盯着被砍伤的幺叔始终不敢松懈,就算刚刚得手的人是他,但我爹也不能大意。 我拉开拉链当时就尿了出来,其实我憋着挺久了,前面遇到幺叔本人的尸体后就有些憋不住想尿了,现在我爹这么一吩咐也没多耽误就自然而然的尿了起来。 我爹将木剑伸了过来,我看着奇怪这又是要干什么?一小会的功夫我爹的木剑就被我的尿给湿透了。 这一刻我想起了童子尿可以辟邪的说法,但我从来没亲眼鉴证过,不知道是不是唬人的,不过看我爹的样子应该不是在拿我开涮。 要是现在这个节骨眼我爹还有这种心情,我恐怕不得不佩服他艺高人胆大了。 我爹提着木剑就朝着幺叔砍去,这淋满了我尿液的木剑在劈到婴儿身体时,他的身体上也冒出了阵阵的白烟好似烧起来了一样。 我一见有门就向前走了几步,想将我这剩下的尿全都尿到幺叔身上去。 乡下的娃娃小时没什么好玩的,所以我们的玩耍方式有时候会很奇怪,比如比谁尿的远,我自认为自己在这方面很在行,此刻拿出来说不定可以打这幺叔一个措手不及。 但下一刻我就后悔了,我爹正挡在幺叔前面,而我剩下的半罐子水全都放到了我爹的身上,他回过头来瞪了我两眼,我只得无奈的赔笑了几下。 被木剑砍伤的幺叔开始在地上滚动了起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听得我有些头皮发麻,这撕心裂肺的惨嚎声让我想起了村里杀猪宰牛时的情景。 过年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习惯,村里人聚集起来杀头猪宰头牛,这动物被杀时的悲鸣声很大,村里的老一辈觉得这是一种喜庆的表现,而我却觉得和残忍。 我看着幺叔在地上不住的打滚,不免也有些心疼起来,我知道这一切并不是他想这么做的,他是被老幺复活起来的,而他一定也不是处于本心的想要杀阿亮和他媳妇。 “华子,怕疼吗?”我爹看向了我问道。 “不怕,怎么了?”我看向他回道,不知道我爹想做什么。 “咬破舌尖,往他身上吐血!” 我爹交代道,我知道这一定又是什么迷信的说法,但是这迷信的法门在对付这种邪乎事时特别的管用,因此我也不怀疑了。 但是让我自己咬破舌尖我还是有些犹豫的,虽然我说着不怕疼,但是自残的行为我却没做过,而且咬自己的舌头这种事,我也从来没错过。 我带着极为忐忑的心执行了我爹下达的命令,舌头顶着自己的门牙稍一用力就感觉到钻心的疼,但出于害怕我第一口咬下去竟是咬破了一点皮并没有咬出血来。 我爹紧张的看着我,目光中有些期盼,我开始犹豫起来,为什么他不用自己的血呢,非得让我来,但是他目光中的期盼让我不好回绝他。 地上的幺叔已经慢慢的回复了一些,正恶毒的盯着我这边,作势就要扑过来,我心中一颤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闭上眼牙齿一用力,嘴里忽然多出了一股温热的液体,而我的舌头也被自己咬的发麻了。 见幺叔已经爬过来了,我心中的恐惧战胜了所有的感觉,一口鲜血喷出,直喷在幺叔的脸上,我分明的见着他在被我血碰到的一瞬间,脸上的皮肤都有些腐烂了。 再然后是整个身体腐烂,我爹趁着这个间隙不知道念了一段什么口诀,木剑一挥从当间将婴儿的身体劈成了两半。 绿色的尸水流了一地让我看着十分恶心,而此刻小婴儿的身体算是彻底停了下来。 我捂着自己的嘴,疼的我眼泪不停的往外流,可嘴上却带着笑,幺叔的事好像是摆平了,村里应该也不会出事了。 在看向我爹那依旧不减的凝重表情后,我知道还有个大麻烦在等着我呢,这个麻烦就是池子边站着的李玉。 我神色不善的看着他,刚刚是他命令幺叔来杀我们父子二人的,再想到我爹说过他和我们不是一伙的之后我很快的就能反应过来,这个家伙应该是敌人了。 可我很不明白为什么他刚刚要替我们家说话,既然要害我们何必又装出一副好人的样子来呢? “肖华,过来!” 李玉冲我勾了勾手指,就在这一刻我脑海中忽然一片空白,隐约间我只觉得自己的右手被人扯了一下,再然后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后,我已经站在了池子边上,身边的人正是李玉。 我咽了口口水,刚刚他冲我勾手指后我竟然听极了他的话,竟真的向他走过去了? 我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去,果然我距离自己刚刚站的地方已经很远了,而我爹也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这洞穴尽头的池子附近。 “李玉,你不是说过只要我带你进转生池就行了吗,放了我儿子!” “呵呵,这池子的效果是真是假我不是也得试试才知道?肖华,自己把头埋进去!” 李玉笑呵呵的回道,可最后却朝我指了指,这一刻我心神骇然,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就算我本能的想反抗,我的脑袋却已经不由自主的扎进了池子里。 从小在河边长起来的我水性自然是不用说,但是水性再好也有个限度,我知道如果这个动作持续下去我早晚会把自己淹死在这池子里。 我的头埋在水里,听不见周围的动静,眼中所见的只有这蓝色的水池,最可怕的是我此刻还有意识,这种迫不得已自杀的事我相信谁听到了都会觉得不真切。 我不知道此刻我爹和李玉怎么了,但是我知道在这样下去我就要玩完了。 我想挣扎却不能动,目光所及之地只有蓝色的池水,这种等死的感觉让我很难受。 我的意识慢慢的模糊起来,任由着这些池水倒灌进我的口鼻之中,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眼皮也越来越沉。 在这朦胧之际我又看到了那个古装的红衣美人,她此刻正含情脉脉的看着我,一颦一笑让我的心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我感觉到一双冰冷的小手拖住了我的下巴,就在下一刻我的头就被这双小手给抬出了水面,重新呼吸到空气的感觉让我感觉到很不真实。 “咳咳,咳咳咳。”气管里的水全部被我咳了出来,比之重获新生的感觉来说,这一刻我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心中的喜悦比这跟甚。 “相公别来无恙啊?”红衣女子娇羞的回道。 这一刻我终于回想起了许多事,那一晚她护着我,我也护着她。 那一晚,她趴在地上看着我,而我也以同样的姿势看着她,伸出的手始终没能在最后的时刻牵上,而她的名字我也没能问到。 第三十二章 摆渡人 红衣女子的突然出现拯救了我,这个被我遗忘掉的女鬼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而她身后站着的却是老幺的儿媳妇。 一红一白两个女鬼是怎么从池子里冒出来的我不知道,但是无疑这一会又是她救了我,当即我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么漂亮的女人,那么惊心动魄的夜晚我怎么就能忘记呢,当即我就想抽自己两个耳光,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 耳边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忽然意识到我爹和李玉正在拼命呢。 朝那个方向看去,我爹见我没事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不少,但他此刻却是被李玉给压制了。 老幺的儿媳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婴儿的尸体旁边,看着他的眼神很复杂。 此刻的情形又一次乱了起来,我是该去帮我爹呢?还是去劝劝老幺的儿媳妇想看些呢? 但是乱只是一会的功夫,很快我就想清楚了事情的缓急,先搞定了李玉再说! 我虽然有这个想法,但是我发现我没这个能力,刚走过去就被李玉一脚给踹在了胸口,好在有红衣女鬼在我背后,要不然刚刚那一脚还真有可能直接将我给踹死。 我尴尬的笑了笑,这一群人鬼交织的场合下,我的实力好像是最弱的那一个。 “娘子,去帮帮你公公!”我当即就指挥起了红衣女鬼。 并不是我占她便宜,只是我觉得我和她之间应该已经是这个关系了,让她帮帮我爹也没什么。 红衣女鬼先是一愣,然后我见她明显的害羞了一下,最后还是朝着李玉的位置冲了过去。 很快的两人一鬼就战在了一起,看的我一愣一愣的,我爹和李玉就不用说了,红衣女鬼一助阵后这场面就有些精彩起来了。 原先我爹还有些一边倒,可女鬼一助阵我爹也轻松了不少。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李玉的本事真的很强,我爹和红衣女鬼两人才能勉强的和他战个平手,最关键的是这人还想害我,当即我也对他起了杀心。 我看着看着心中又焦急了起来,两人一鬼打了半天都没能分出个胜负来。 刚想上前几步,只见我爹被李玉一脚踹在了胸口上,身子从那争斗处飞了出来。 而红衣女鬼也被李玉一个剑指定在了原地开始惨嚎起来。 我看着红衣女鬼抖动的身体不禁心疼了起来,那一天也是她帮我挡着李先生的,今天她又是这样替我受起了苦。 “爹,没事吧?”我扶着我爹焦急的问道。 他没有回我,只是闭着眼捂着胸口,我见他这个情况心中对这个李玉的杀意更甚。 这家伙之前的演技太好,竟然让我觉得他和我们是一伙的,此刻我看向他,心中除了愤怒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 我正要冲上去和他拼命,我爹一把拽住了我,我的身子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然后我就觉得脖子一疼,那根拴着黑色石头的项链被我爹一把给扯断了。 我惊异不定的看着我爹,只听他嘴里叽里咕噜的念了一串,然后将这石头狠狠的朝着那什么转生池砸去,紧接着我爹又拖着我跳进了这池子。 我对我爹的做法很不理解,但是我进入池子之后又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 红衣女鬼此刻正被李玉定在原地,而李玉这时也不管这女鬼了,看向我们这边时我分明的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怨恨与愤怒,更多的还是一些无能为力。 我对他这个表情并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那女鬼和老幺的儿媳妇,这两个帮过我的好心鬼被我丢留在了这里,这让我很难受。 我还没问出过她的名字,才刚一见面就又要分离了吗?那何必再重逢呢?又何必在想起那些往事呢? 在我的意识尚存时,我的目光始终注视着红衣女鬼的位置,说实在的我不知道对她究竟是个什么感情,但这一刻我是真的不愿意和她分开。 再醒来时,我又出现在了自己的家中,我晃着疼痛的脑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我的记忆很清晰,我终于记起了渡老幺过河之后的所有事,但我却又和那个红衣女鬼分开了。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好似痛失了一个亲人一般,我这一生只为两个人流过眼泪,第一次是我的母亲,第二次是前几年我爷爷被送去敬老院的那一天。 这一次我想不到自己竟然会为了一个女鬼落泪,这种荒唐的事似乎不像是我这种有知识有文化的大学生应该做的。 可我的眼泪就是那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心中的感慨万千让我觉得很不真切又很难受。 “嘁嘁” 哭着哭着我就听到床底下传出了一声怪响,我立刻翻身下床看去,最先看到的是老幺的儿媳妇,她正窝在我的床底下发呆。 接着我就看到了那个红衣的古装女鬼,她娇小纤细的身体窝在我的床底下,当我看向她时,她也正看着我。 我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她被我这个举动给逗乐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身子猛的窜起,半个身子穿过了我的床板就那么站了起来。 也许我应该害怕,可我却笑了,对于鬼怪之说我现在信了大半,而且我觉得我胆子也不是很大,但是唯独这个女鬼,我感觉不到害怕。 我一把拉过了她凉飕飕的小手,虽然没有什么温度,但我的心却在这一刻平静了下来。 她露出了娇羞的表情看上去很美,我牵着她的手也紧了几分。 “咳咳。” 正当我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给推开了,我一看正是我爹站在哪儿,被他怎么一看我忽然有一种早恋被发现了的尴尬。 这种感觉虽然很怪异,可我心中还有一大堆的疑问,我是怎么回来的,这李玉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我和我爹,而那转生池又是什么地方。 “华子,你跟我来一下。”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我爹就将我叫了出去,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我老爹也有对我坦白一切的一天? 很快的我就我爹的话给震惊到了,原来他真的打算将这一切都告诉我,这可是破天荒的事啊! 原来这李玉竟是李先生在外学艺的儿子,难怪我看到他时会觉得熟悉,而他回来竟然是打这什么转生池的注意。 这转生池正是老幺能复活他儿子的关键,说来老幺的蛊术还是从李先生那里学来的,自然也有一部分被李先生给藏了起来,因此他复活自己的儿子并不是很成功。 我爹其实早就猜到了老幺的儿子其实没有死,而老幺家的那口井竟然可以通向转生池,之所以老幺孙子的身体可以在家中和岩洞来回自如也是这个原因。 老幺家中闹鬼的事都是幺叔怨气未平,他被老幺强行招了魂心中很愤怒,因此才会对靠近他家的人动手,而亮子和他媳妇就成了替罪羊。 而说起李玉,他是掌握着全部蛊术的人,自然而然的就能掌握转生池的全部力量,我原以为这重生不过是个幌子,可听我爹这么一说,原来这转生池的确可以让人多活上许多年。 那一天他忽然出现在村内让我爹着实吓了一跳,两人其实早就碰过了头,李玉想让我爹带他去那个什么转生池。 我爹先是拒绝,他就以游方道士的身份混进了村子,原本我爹还没有什么顾忌,可在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时我就中了他的蛊术。 而我之所以会在岩洞内对他的指示言听计从也是这个道理,在我完完全全被李玉操控后,我爹不得不妥协将他带去转生池。 我爹原先是想与他两人一起困死在这池子里好让他威胁不到我的安全,可他却没想到我会跟着去,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李玉当成了人质,而我爹只好开启通往转生池的路。 让我意外的是这盒子竟然是我肖家的东西,而我爹正是掌握着转生池秘密的人。 那盒子里装着的东西可以开启通往转生池的路,而老幺家的石头又可以从转生池里开启通往外界的路。 我爹见我到来便改变了主意将计就计,将我也带了下去,我爹想借着幺叔和李玉争斗之际将两人都关在转生池里。 可是他没想到李玉的手段竟然如此高明,他用一根紫金的法器直接震住了幺叔反过来对付我们两,好在之后的事有惊无险他才能完成自己的计划将李玉关在转生池里。 我听完了这一长串的故事后不经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我又在不知不觉间卷入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中了,好在红衣女子突然出现要不然我可能真的就死在地下岩洞里了。 “可是爹,这盒子不是你从黑船上带下来的吗?”我忽然想到了老幺以前对我说过的话,当即我就开口问道。 “是啊,这盒子是黑船上的东西,但也是我肖家的,那一日我去船上去盒子是为了和老幺交换那块石头给你保命的。” “那这么说黑船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我立刻意识到不对,我爹要是早就知道了这黑船的存在,那岂不是他也应该被带上船了吗! “相公你还不知道吧?肖公是冥府钦定的摆渡人,就算他夜渡哭咽河我们也不能抓他当替身。” 我正好奇,红衣女子的身影忽然穿过屋门飘了出来,见到我爹后也是恭敬的一拜对他很是尊敬。 我看着这一幕不可置信,什么摆渡人?李先生不是说我爹是黄河河工吗?怎么现在又扯出个摆渡人来了。 我看向我爹希望他能给我个解释,而他则拿出了旱烟袋点了起来。 他这个动作我有些熟悉,竟是我小时候爷爷给我讲故事时的动作。 我爹嘬了一口烟缓缓道“华子,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一家不是当地人士吧?” 第三十三章债 我爹摆出了一副说故事的样子,这让我十分意外,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认真打算向我透露些什么,一时半会的竟有些受宠若惊。 我们家原本不是当地的人士我是清楚的,但我是从我爷爷那里听来的这段故事,却没曾想到了我爹嘴里又会是一个版本。 这个故事我曾经以为就是爷爷无聊时瞎编的,但如今的我见过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就连鬼怪僵尸我都见过了,我爹现在说什么我都能相信了。 事前发生在七十年前,那时候还没有我,甚至我爷爷才是个十来岁出头的孩子。 那时候我们家住在黄河边的肖家村,那是一个类似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据我爹说,我爷爷曾经是个小木匠,手艺自然是不用多说,村里人但凡要打个床椅板凳什么的都来找我爷爷,而我爷爷也乐于干这些事。 但是好景不长,日本鬼子打进中原后,就闹得老百姓人心惶惶,这支兽性滔天的军队本来是和肖家村扯不上边的。 那时候通讯还不发达,甚至肖家村的一些老一辈的人还以为自己活在清朝。 可不知道怎么的,隐世的肖家村竟然被一个巡逻的日本兵给发现了,这下可就出了大事了,与世无争的肖家村哪里见过长枪大炮的,当时就被先进的武器给打懵了。 肖家村转眼就变成了一个人间炼狱,村里的人死的死残的残,还有许多大姑娘被糟蹋,我听到这里有些气氛,但是我爹却将这些东西讲的轻描淡写的,好似后来的事才是关键。 原来肖家村里有位天师,正是当初在哭咽河中布下镇魂大阵中的茅山天师的后人,这肖家村也是因他而建立起来的。 本来他老人家也是一位与世无争的隐世高人,可无奈的是这批禽兽不如的战争犯子的行径太过疯狂,以至于他老人家不得不出手。 若是平常人出手自然是没有什么,可这位老道士一出手那可就不一样了,他引来了淹死在黄河中的一票恶鬼上了岸,用一种极其残酷的手段将那支军队全都给消灭了。 但是代价也很惨重,正所谓因果报应,这种下的恶因很快的就结下了恶果,那些亡魂在消灭了日本人的军队后便失控了,老道也遭到了恶灵的反噬。 好在老道士临死前算到了自己会有此一劫,拼劲了最后的力气给村里人画下了无数的保命符咒。 很快的这宁静祥和的肖家村就成为了一片活人禁地,不少还能活动的男女老少就拿上了这些老道士留下的符咒四散逃命去了。 我爷爷便是那时候在逃难的路上遇到的我奶奶,两人结伴而逃不光要避过日本人的军队,还要提防那些被老道士招来的恶灵。 说来也奇怪,无论这两人如何逃都逃不脱那些亡魂的追杀,眼看着从老道士那里拿来的符咒一天天的减少,我爷爷的心境也从起先的惊恐到最后的麻木。 两个十五岁的孩子天天面对着这样一群亡魂的追杀,我想任谁都会觉得疲倦,我爷爷也是一样,逃着逃着他就再也逃不动了。 当时正值秋末,我爷爷和奶奶带着的干粮也都吃完了,眼看着马上入冬,黄河边天寒地冻的两人就要一起报了到却忽然被他们寻到一个小村庄。 这村庄内同样也住着一名老道士,这老道老的难以形容,头发胡子眉毛都是白的,据他自己所说自己活了快一百五十岁了。 我爷爷和我奶奶在进村的当日就感觉到那些追着自己的亡魂也不再缠着他们了,当即也放松了下来。 和那老道士一聊才知道,肖家村的老祖宗与这个小村子的老祖宗彼此都是认识的,这两个人是师兄弟的关系,也正是那几位被请来处理哭咽河的茅山天师。 他们原先处理这些事还好好的,可当地的府衙硬是说此地的亡魂太多,要他们几位联手设下个镇魂的大阵。 当时他们五位师兄弟刚下山,心中任然保持着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态度,就帮了这个忙,不料弄巧成拙的引动了冥府的亡魂暴动,血水倒灌了哭咽河。 几位道士当即就心灰意冷连山门都不敢回去了,分别在这黄河流域定居了下来。 我爷爷当时听到这也是一愣一愣的,那可是百年前的事,他听起来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正当我爷爷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平息的时候,那老道士又对我爷爷说还没完,我爷爷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开口问了。 那位老道士的回答却让我爷爷惊到了,原来肖家村的亡魂竟然一直都跟着他们肖家村的人,这法术虽然除了日本人却也危及到了肖家村的所有人。 道士做事都讲究个因果报应,日本人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们种下了恶因,所以才会引得肖家村的老道施法除掉他们。 可这老道为了杀日本人同样种下了恶因,所以肖家村的人都难逃恶魂的追杀。 原来当我爷爷进村时这位老道士就替我爷爷他们将那些恶魂震住的,可一旦我爷爷出了村子老道士便再也保护不了他。 我爷爷当即就害怕了起来,心想着自己什么事都没做错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牵连,老道士却对他说这都是造化让他看开一点。 我爷爷原先不愿意认命,但最后还是在小村子里住了下来,也顺理成章的和我奶奶结了婚。 可五年后我爷爷的噩梦再次来临,有一日我爷爷被这老道士召见,老道士见我爷爷到了他就问我爷爷还想不想继续活下去。 我爷爷先是一愣,然后听出了这背后似乎还影藏着什么,当即就对老道士说自己想活。 老道士便说了,自己时日无多,这村子眼看着就守不住了,那些曾经困扰着我爷爷的亡魂又会再次回来。 我爷爷一听就浑身发抖,老道士见我爷爷吓成了这样便给他指了一条明路,说想收我爷爷做关门弟子传授他一些保命的法术让他以后好自己对付亡魂。 我爷爷为了保护我奶奶自然而然的就答应了下来,老道士就用仅存的几年教会我爷爷一些茅山的道术。 老道士对我爷爷的天赋很是赞叹,也正如老道士所说的,就在老道士下葬后的没几天内,原本这个宁静的小村庄里再次闹起了鬼,而且闹得特别凶。 我爷爷为了不连累当地的村民便照着老道士的遗嘱,寻到了今天我们居住的小村庄,爷爷带着奶奶一路逃亡到了这里之后便遇到了老幺的祖上。 我听到这里不由的一惊,原来我爷爷还有这么一段传奇的经历,而那通往冥河的哭咽河竟然也有着这么多的凶险。 我爹见我打断了他脸上有些不悦,在我脑袋上锤了一下后,就嘬了一口旱烟继续说了下去。 在来到这小村庄后我爷爷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我们这村庄里的道士后人道行并不高,能够守住这里完全就是凭借着祖上留下的那块黑色石头。 我爷爷只得无奈的在村头定居了下来,在这里抵御一下追击来的亡魂。 原本这些亡魂不应该这么纠缠着我爷爷他们的,可无奈的是当年肖家村的老道造下的杀孽太重,以至于这些反噬的亡魂也更加凶猛。 当时我奶奶已经怀上我爹了,可就在这时那些亡魂又一次的找上了门,眼看着我爹即将临盆,而外面的鬼哭狼嚎之声似乎没有放过我爷爷的打算。 我爷爷那时和老道士学艺五年之久,也算是个厉害的道士了,对付一些小鬼还是不在话下的,可好汉架不住人多,一番车轮战下来后我爷爷就有些吃力了。 我爹生下来之后,我奶奶便被恶鬼乘虚上了身,我爷爷急的直跺脚却拿我奶奶没办法。 一来二去之间我奶奶就被恶鬼折腾的快咽气了,就连我爹都眼看着快撑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我爷爷看到那哭咽河上黑雾升腾,他正有些好奇但关注点全在我奶奶身上当即也没有多想。 只见这黑船上站着的全都是清一色的士兵模样的人,黑盔黑甲的别提有多威风,那些亡魂见了立马就四散奔逃。 我爷爷当时也算有些眼力劲了,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阴兵,那黑船之上立刻就伸出了无数的锁链将那些四处游荡的亡魂给抓了回去。 我爷爷刚想松口气,却发现我奶奶的魂也被他们锁了去,我爷爷深知我奶奶一定是在刚刚的袭击之下消磨尽了寿元。 可让我爷爷最诧异的还是那锁链竟然又奔着我爹来了,我爹当时也只剩下了一口气,痛失了奶奶的爷爷立刻就和阴兵争执了起来,死活不让我爹被他们锁走。 我爷爷入道前也只是听老道士说起过阴间的事,可自己和这些阴兵交上手后他也懵了,片刻功夫后他就发现自己不是对手了。 最后我爹是怎么留下来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我爷爷莫名其妙的成了这一带的摆渡人,专给阴司捉拿那些不愿入轮回的孤魂野鬼。 据我爹自己所说,我们肖家这一辈子都在还债,还当初的那一场杀孽的债。 第三十四章开学 我听完我爹的话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据他所说的那些载满着黑盔黑甲的士兵的黑船我也见过,可我从来都没想过那是阴司的船,而船上载的都是阴兵。 “爹,你说地府真的存在吗?” 我当即就向我爹询问到,可这话一问完我就后悔了,要是没有地府的存在我身后的红衣女鬼又该怎么解释,慢慢的我就发现这世上还有许多我不了解的东西存在。 我爹看向了我显然也看到了我脸上写着的犹豫,他自然是知道我一个大学生很难接受这些东西,这些被老一辈传的神乎其神的东西要是真的存在,那一定会颠覆我的认知。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我爹嘬了一口旱烟道,那副高深莫测的神情让我觉得我爹活像个隐世的高人。 “那爹您现在还在做这摆渡人吗?” 我继续问道,我好像也不曾见我爹去办过什么驱魔捉鬼的事,转念想来他的话中虽是轻描淡写,但实则透露着无穷的危险之意。 “肖公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出船巡视哭咽河,将那些从冥河逃出来的游魂野鬼给送回冥府。” 我爹还没开口,身后的红衣女鬼就率先开口道,我仔细一琢磨似乎还真有这回事,我爹似乎每逢初一十五晚上都不在家里,原来是去干这个事了啊。 “那爹,这活什么时候传给我啊?”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我想到我爹说过我们肖家要还的那些债不免也头疼了起来,我真的能做好这件事吗?或者说我有这个能力去做吗? 我不是很确定,因为我对摆渡人的工作还不够了解,完全就是凭我爹的一面之词在这里解释,自己心中一点概念都没有。 不料我爹却摇了摇头,他再次嘬了一口烟,神色有些释然。 “华子,爹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你最近碰上的这些事虽然怪异却是有原因的,至于摆渡人的事,做到我这一代,我们肖家的债就还清了。” 我爹说的很坦然,而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我爹这些年都被困在这小村庄里走不开,身上有这样的担子压着,人的脾气确实会变得古怪。 “你的路还长,和你说这些也是不想你进入到这个圈子里来,你的未来应该生活在阳光下,而不是和这些邪祟打交道。” 我爹再次说道,目光却盯在了红衣女鬼的身上,他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让我忘记这些事,好好的去读书,然后找份正当的工作。 但我却觉得自己似乎回不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了,我已经知道这些事了,我就没可能对他们置之不理。 我看向红衣女鬼的目光很坚决,我爹却无奈的叹了口气一个人回屋里去了,我望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可我更不想他称呼这个帮过我多回的女鬼为邪祟。 “那个,小红你别介意,你才不是什么邪祟呢。” 我看着红衣女子说道,随即就将她领回了我的房间。 想到我们两在梦里的那些苟且之事,我又开始燥热起来,脸上也染上了一丝的红晕。 “肖公说的在理,我们都是不应存在世上的邪祟,相公其实不必为我们辩解。” 红衣女鬼说到这声音也低了下来,在我眼里或许她的地位会高一些,可在我爹这类人的眼中,他们无疑就是邪祟。 我默默的看着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对于这种事,我似乎也没有经历过,但我很想让她知道,这个帮过了我多回的女鬼其实本性纯良。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忽然想到,我还不知道她怎么称呼呢,其实我早就想问了,只是苦于没有时间。 “回相公的话,奴家名叫秦雪。” 红衣女鬼回答完我的话后也对我的目光有所避讳,她好似因为我爹刚刚的话有意无意的在逃避我。 我却觉得她的名字挺好听的,顿时也开心了起来。 “那好,以后就叫你小雪了!”我当即就笑着说道。 “好...”秦雪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最后娇羞的低下了头,我看着她这个动作,觉得与我爹所说的那些邪祟差距很大,即使她的身体冷冰冰的,可正常的感觉还是拥有的。 接下来的一个半月我都在思考我爹的话,而我也始终和红衣女鬼呆在一起,她对我的事很感兴趣,而我也同样对鬼类很感兴趣。 和一个相差了好几百年的人做朋友或许就是这种不真切的感觉,听着她给我说起清朝前的小事我觉得自己恍若隔世。 这些天的相处下来后我对哭咽河的了解也更深了一步,我爹虽是送孤魂野鬼回地府的摆渡人,可这哭咽河中束缚的亡魂却不在其列。 红衣女鬼就属于其中的一种,像她这样的横死之人想要去投胎就必须找到顶替自己位置的亡魂才能下地府,这就是俗称的抓替身。 而这红衣女鬼却始终不愿找河岸上的人做自己的替身,这哭咽河内有着相同想法的鬼魂也不再少数,他们不愿意主动去害人,最多就是等着有些想不开的人跳河自杀后接替自己。 这种想法让他们的投胎路很漫长,哭咽河这一段的亡魂没有十万也有八万,若是放在以前打仗的年代说不定红衣女子还有机会抓到替身。 现在这个太平的年代里,他们这些好心鬼想去投胎却越来越难,老幺的儿媳妇也在这一列中,她也是被抓去当替身的,可她也没想过主动去害人,完全是跟着秦雪在行事。 那些敢害人的鬼此刻都已经投胎了,如今这河里留下的鬼魂正可谓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我想到这里也不免头疼了起来。 “你真的想去投胎吗?” 我很认真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和这红衣女鬼相处了一阵后我竟有些舍不得她离开我了,但如果她想去投胎的话,我也想为她做些什么。 她的表情很犹豫,似乎很想又似乎有些害怕,我被她这个表情给逗乐了便说道。 “想就点头,不想就摇头。” 她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最后看向我时展现了一个求助的目光,我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脑袋,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我究竟舍不舍得她去投胎呢?我现在说不清对她是个什么感觉,但我却不想让她就这么离开我。 一来二去间我的暑假很快就到头了,大学的最后一年预示着马上就要踏上社会,而此刻的我却在沉浸在封建迷信的生活中有些不可自拔。 我原本想着就这样赖在家里算了,但我爹却将我与红衣女鬼狠心的拆散了,一通说教后我决定还是先回学校去吧。 毕竟和鬼谈恋爱的是太扯了,我觉得自己也是一时昏了头,我们两人的感情或许会很亲密,但是也不可能这么亲密。 开学前的几天,我爹开船送我去了对岸坐公交车,我提着一大一小两只箱子独自一人上了路,由于是白天,来送行的只有我爹。 我想在我走后,她一定不可能继续在我家待着,想到她又要在河岸上飘荡,我心里又有些不忍了起来。 我无奈的苦笑起来,回想起这两个月的生活,我的暑假还真是多姿多彩,只是这么丰富的生活说出去不会有人信罢了。 我躺在公交车的座椅上,摸着胸口戴着的那块黑色石头,这一场如梦似幻的旅程看似结束实则才是新的篇章。 我坐在长途的公交车一路沿着黄河支脉边的河岸去往黄河的主道,这条路并不长,我来来回回走过不下百次,可每次离家我的心情总是会感慨万千。 我就读的大学离济南挺近,本来以我的成绩想考入济南市的大学也不是什么问题,但是我合计了一下生活在大城市中的日常开销,随即就选择了离济南不远的小城市内。 我并不觉得一定要上名牌大学才能有出息,我心里想着只要我好好学,未来踏上了社会也不会有哪里比别人差。 开学报道的手续比较繁琐,我拖着一大一小两只箱子忙到最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等到了宿舍才发现自己是第一个回来的。 我们这的宿舍不大,一共只能住三个人,放下了行李,我躺到了床上,满脑子都是红衣女鬼的倩影。 这个暑假过的实在太惊心动魄了,以至于我此刻还有些意犹未尽。 “哟,老华你又是第一个来的啊?” 正当我在百感交集时,门忽然被人给推开了,走进来的正是我的舍友张贺,他身穿着白色的t恤,套着一条蓝色的牛仔裤,一头干练的板寸让他显得很精神。 “嗯,没来多久。”我随口回了他一句,接着便再次沉浸到自己的记忆中去了。 “哎呦,老华,看你这表情怎么像是在思春啊?” 我正躺在床上发呆,张贺的脸忽然又凑了过来,一股子坏笑的样子,看的我是又好气又好笑。 我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打了一拳,随即就翻过身去懒得理这个平时口无遮拦的朋友了。 “嘿,还真被我懵对啦?是哪个系的啊?”张贺忽然来了兴致,连忙又将我整个人掰了回来,一脸好奇的问道。 “老贺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笑着给我递过了一瓶饮料,天气还有些燥热,我便笑着接了过来,在这种鬼天气下,冷冰冰的碳酸真是很有助于人提神醒脑。 “说吧,又出什么事了?” 我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他这个样子一定又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正打算给我分享。 他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声音在这一刻放低,细声细气的说道试图要营造一种恐怖的气氛,我当即也坐正了身子想听听到底怎么了。 “老华,你知道吗,一个月前学校里有个女生跳楼啦。” 第三十五章 照片 “跳楼?怎么回事?” “嘿嘿,你不知道吧,跳楼的人正是艺术系的系花王诗怡。” 张贺的话让我怔住了,这王诗怡我听说过,甚至还多次被学校登在校报上报道,据说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女孩子,前程应该是一片大好的。 我很想不通,像她这样的天之骄子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一生,明明她还是繁花似锦的年纪,这样做不知道会让多少人伤心。 “真的,假的?你知道什么内幕吗?” 很快的我就意识到不对劲,像她这样的女人有必要结束自己的一生吗?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老贺又在那我开涮。 “当然是真的啦,难道你今天来学校的时候没有看到警察吗?” 张贺神秘兮兮的说道,好似这王诗怡跳楼的事背后还有着什么大事,我不明白他有什么用意,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看向他。 我知道他是个管不住嘴的人,只要我摆出这个姿势,他自然而然的就会全部说出来。 “哎呦,这事说起来还有些邪性,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子听。” 老贺一反常态的卖起了关子,当我听到邪性两个字是也愣了愣,曾经的我也许胆子不算很大,可是现在,要说这邪性的事我见过的恐怕比张贺还多。 “说吧,你要是能吓到我,今晚出去吃饭我请客。” 我当即就拍着胸脯说道,以前在学校里也没少听学长说那些关于学校的怪谈之类的,那时候是有些害怕的,可现在的我自认为胆子应该挺大了。 “据说这王诗怡不是自杀,而是被鬼上身才会跳楼的,她死的时候还穿着一身红衣服呢,而且啊,她临死前还用手机拍了一张相片。” 说到这里,张贺就神秘兮兮的掏出了手机,将那张照片给翻了出来,原先我还觉得没什么,可一看到这照片我就傻了。 这王诗怡的样子我是见过的,虽然比起我家中的红衣女鬼要差不少但也算是貌若天仙,这张照片里的她笑的很诡异,这嘴角勾起的幅度让我联想到了老幺的儿媳妇。 那时候她刚做鬼的时候也是这么笑的,后来我才知道这并不是她的本意,是因为刚死的鬼还不能接受自己已死的事实,做出的举动会和平时有着极大的反常。 等一阵过去后,他们接受了自己已死的事实,表情神态也能自然而然的再次趋于正常。 我一把夺过手机看了起来,这照片我越看越邪气,因为我分明的看到手机的屏幕里,这王诗怡刚刚眨了眨眼。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是我本能的觉得有些害怕,左手捏在脖子里挂着的黑色石头上,我的心才能缓和下来。 手机里的王诗怡依旧很美,只是笑的极为不自然,再加上那一身红衣,我隐约的感觉到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说起这红衣,我家中的女鬼就是一席红衣,据说她也并不像这么穿戴,只是戾气重的鬼死后都会披上红衣。 而披上红衣死的人,死后必定能化作鬼魂,在想到王诗怡那个诡异的笑容,我觉得这背后一定有着什么人在操控她。 张贺见我看的出神就知道我也许是被吓到了,这张照片是以匿名的方式发到他手机上的,来源几乎不可查,而但凡是学校里有智能手机的学生都收到了这张诡异的照片。 “嘿嘿,吓到了吧?” 见我回过神来,张贺忽然呵呵一笑,仿佛奸计得逞了一般指了指屋外头示意我出去吃饭,我僵在原地有些尴尬,并不是我想反悔,只是这照片的事让我实在太吃惊。 很快我就接受了这个现实,我确实被吓到了,因此这顿饭我也逃不了,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在张贺的面前晃了晃就带着他一起出宿舍。 “走,带你去吃牛肉拉面!” 张贺原先以为我会请他吃顿好的,可却没想到我要带他去吃牛肉拉面,高涨的情绪瞬间低落了。 我们两人迅速的出了校门,我拉着他直奔兰州拉面馆,虽说我的生活费不少,但是对于吃喝方面我一直都很节俭,十块钱一碗的牛肉拉面是我最常吃的。 “诶诶诶,还真吃拉面啊?”张贺在后面嚷道然后一把拉住了我。 “是啊,好吃又实惠,走吧。”我点了点头。 “算了,这顿我请吧,走,去隔壁街的饭店。”张贺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道。 说实在的,我这位同学是个富家子弟,老爸是做生意的因此很有钱,但是他从来不介意我农村人的身份,始终和我走的很近,这让我对他没有什么恶意,反倒多了几分好感。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请客吃饭了,要是换做大一我也许还会有些面子上拉不开,可一起混了三年,这种事我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刷刷刷的一会功夫他就叫上了一桌的好菜,我看着桌上摆着的这些吃的,脑子里却始终想着王诗怡的事。 自从我遇见这些玄乎事后,我的人生仿佛就开启了一个新的领域,就算我爹让我不要参与其中,我却不由自主的想一头扎进去。 “老华,怎么的?菜不满意啊?”张贺见我不动筷便说道。 “不是,我觉得王诗怡死的蹊跷。” 我如实回道,这件事现在仿佛成为了我的心病。 “确实蹊跷,不过你放心吧,警察都出动了,迟早会查出个水落石出的。” 张贺一边说道,一边喝着可乐吃着菜。 “老贺,你觉得这事警察能查的出来吗?你真的以为这是自杀或者他杀?”我神秘兮兮的说道。 “什么意思?”张贺被我一煽动,顿时就来了兴致。 “你信不信有鬼啊?”我开口问道。 张贺立即要起了头,脑袋像个拨浪鼓一样,我知道他说鬼故事在行,可让他真的去相信这些就有些困难了。 “我说老华,你这是怎么了?你以前不还是一个无神论者吗?怎么好好的就开始信这些东西了?”张贺不解的问道。 “呵呵,有时候啊,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立刻就将我爹的话给搬了出来,要是我不去相信这些东西,恐怕我之前看到的一连串事情都解释不了了。 “我觉得是他杀,而且凶手一定很变态,要不然也不会将这照片匿名发到我们学校学生的手机上。” 张贺立刻摇起了头,我知道和他说这些他一时半会很难相信也就放弃了说服他。 可这件事始终让我耿耿于怀,我隐约的觉得自己能摆平这件事,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王诗怡的事我决定管一管。 “你知道这王诗在那幢楼跳下来的吗?”我忽然问道,惊得张贺筷子都掉了,对于我今天的举止他觉得怪异无比。 “怎么的?你想干什么?”张贺看向我这里,神色有些紧张。 “我想去看看,你不是不信这些吗?干脆吃完饭带我去那看看。”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就算我有心管这件事,那我也得先调查清楚。 张贺显然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以为这照片已经吓到我了,可我竟然还会想继续追查下去。 他一开始也有些害怕,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人的好奇心一旦被调动起来,自然会一发不可收拾。 张贺显然是被我神神叨叨的说法给调动起了好奇心,当下他也想去看看是不是真如我说的那样,王诗怡不是自杀也不是他杀,而是死于另一种难以言明的死法。 吃完了饭,张贺看了看手机发现已经九点多了,走出酒店小风一吹让我们都打了个冷战,原本信誓旦旦的张贺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 可耐不住我们两人的好奇心都很重,被我这么一激他又重新打定了主意,再加上有我在他也不害怕了。 “走,去就去,谁怕谁啊,我还不信了,这王诗怡真是被鬼上身?”张贺不服气的横打鼻梁说道。 回到学校后我们没有回宿舍,而是直奔当时的案发现场,那里是艺术系的宿舍,而王诗怡正是从这里跳下来的。 我们学校的宿舍都是一排一排整齐排列的,每栋宿舍之间都隔着一条马路,两旁种植着梧桐树,空荡荡的马路上只有零星的几盏昏暗路灯。 在平时这里可热闹了,不少谈恋爱的男男女女都会选择在这种昏暗的马路下幽会,我平常是不会来这里的,因为我受不了那种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气氛。 可如今这条马路却安静了许多,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张贺和我站在路口正犹豫着要不要和我进去,我知道这家伙一定是害怕了,便朝他轻蔑的笑了笑。 他被我这个笑容一激,立刻就不服气了起来,率先走进了这条幽深的小道。 我们走过一座又一座的宿舍门口,终于,张贺的步子在第十九个宿舍门口前停了下来,他指了指面前的空地说道。 “诺,这里就是王诗怡跳下来的地方。” 我顺着他所指的位置看去,地上确实还有些殷红的血迹没有处理干净。 正当我想蹲下去检查检查时,忽然觉得头顶似传来了风声,抬头看去我却傻了。 一个红色的人影正笔直的朝着我面前的水泥地做匀速直线运动,我心中暗叫不好难不成又有人中招了?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拉着张贺往后退了两步,那人影径直的摔在了我的面前,下一幕就是血肉横飞的血腥场面,地面上很快就被鲜血给染红了。 我指着面前的地面支支吾吾了起来,刚刚我亲眼目睹了一个人跳楼自杀,可回头看向张贺时,他好似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看我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 我有些不可置信,再看向刚刚的地面时,哪里还有什么血肉横飞的场景,那里分明什么都没有。 “老华,你怎么了?”张贺被我刚刚一扯有些恼怒。 我却指着面前空荡荡的水泥地问道。 “你看不到?” 第三十六章 红衣魅影 “看见什么啊?老华,你今天是不是被吓着了一惊一乍的?” 张贺看向我这里时有些关切起来,在他看来我现在应该和个神经衰弱的人差不多,下午在宿舍里看到的那张照片虽然诡异,但我确信自己一定不会看错。 “你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我不死心的问道,为什么刚刚那一幕只有我看到了?难不成我又在莫名其妙的时候摊上事了?那个坠楼的红衣鬼影一定是想向我表达什么。 本来我还打算去宿舍楼看看,可转念一想这里是女生宿舍,而且刚刚那诡异的一幕又让我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当即我也不敢这么干了。 随后我就跟着张贺一起会了宿舍,回到宿舍时我发现这门是看着的,隔壁床上放着一大堆的行李,显然是我第二个舍友回来了。 “哎,罗英回来了,人呢?”张贺一见舍友回来却不见人影当下也觉得奇怪,随口问道。 “不知道,管他干什么呢?”我随口回道,对于这个叫做罗英的人我很是不喜欢。 说起来我们这宿舍的火药味还是够重的,罗英和张贺的父亲是这市里的两个生意人,常常在生意场上来往,你来我往之间总是发生着摩擦。 罗英因为父亲的关系和张贺的关系也不好,而张贺却觉得那是两个老头在胡闹和他们这一代人没关系,我却是因为罗英的势利眼而不喜欢他。 他总是笑话我是个农村人,高端玩意不会使,一心只会死读书。 我自然是很不服的,要说电脑手机什么的我都会使,可出于对我爹劳动果实的尊重,我从来就没想过让他给我买这些。 我们两人各自躺回到床上,张贺的声音从上铺传来,对于今天的那顿美餐他至今意犹未尽,我很不明白像他这样的大少爷为什么总是对吃的特别感兴趣。 在我的印象里只要能填饱肚子,那就没什么区别,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有钱人总是费劲了心思去搞这些吃的东西,有这些功夫想办法多赚点钱也好。 张贺还沉浸在在对美食的回忆中,而我却对王诗怡的事感到很意外,如果她真要跳楼又何必穿着红衣服,难不成这王诗怡知道穿上红衣死后能变成鬼才这么做的?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可能,如果真的如我所想,王诗怡的死就不简单了,恐怕她是遇到了自己活着时处理不了的事才会想到这种极端的办法。 “老贺,你说这系花王诗怡为什么就跳了楼呢?” 我打断了张贺的美好回忆,强行将他也拉倒了我的世界中来,对于这个王诗怡的死,我觉得是疑点一大堆。 “诶,老华,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呢?难不成你以前喜欢王诗怡?” 张贺没好气的回道,语气里满是烦躁,毕竟大半夜的任谁谈论个死人都会觉得心里硌得慌。 “哎,没什么,就是瞎捉摸,明天早上还有课早点睡吧。” 我无奈的回道,也是,我管这么多干什么呢?反正也和我没关系。 我说完这话刚准备睡觉就听到屋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我以为是罗英回来了便没关,可走廊外的凉风不停的往屋里灌,让我有些难受我便开口喊道。 “罗英,麻烦你把门带上好吧?” 我本来不是很想搭理他,毕竟他瞧不起我,我也懒得给他好脸色,我和这个势利眼一个学期说过的话不会超过五十句。 我说完便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可那风还是一直往我这吹,直吹的我后脖颈痒痒,可见宿舍的门始终没有关上。 “老华,好像是风吹的,你就起身去关一下呗。” 我正难受着,上铺的张贺忽然出声了,我一想也是,半晌都没听见屋里有别的动静恐怕不是罗英进门没关门。 我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张贺睡在我的上铺他去关门自然是没我去关门来的方便,所以这个任务也就由他指派到了我的头上。 我刚一起身就发现昏暗的走廊外有一道模模糊糊的红色影子,我当即就是头皮一麻想着赶快开灯,可熄灯后我们的宿舍只有小台灯能照明,就这点光亮根本没有办法消除我的恐惧。 我屏住气不敢去看,站在床边有些犹豫,门外的模糊红影让我害怕极了,我立刻就联想到了王诗怡一脸冰冷的在屋外偷窥我。 她这是图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我和她已经不是同类了,她定然是有未了的心愿才会选择变成鬼类的,但她来找我就让我有些莫名其妙了。 “老贺,老贺快起来!” 我拍了拍床板试图把张贺叫醒给我壮胆,他却哼哼唧唧的不愿意起来,嘴里还一直嘟囔着让我去关门。 我心中是又惊又怕,这可不比家里,没有我老爹罩着我,遇到这种事我只能咬舌头自残了。 想到舌尖弦阳血的威力,我的胆子不禁壮了几分,心想着你别惹我,我也不惹你,颤颤巍巍的走到门边去打算关门。 仿佛是为了证实我见鬼的事实,就在我走到门边时那模糊的红影忽然动了一下,随后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之中。 关上门后我咽了口唾沫,这大晚上的闹鬼实在是太刺激了,要不是之前的经历恐怕我已经被吓晕了。 关上门后,那盏台灯我也不敢关了,想着就让它开到天亮算了,你们说我胆小我也认了,遇到这种事多少都会心中发憷。 刚躺回到床上我放下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我赫然的发现,我上铺的床板上此刻正贴着一个红色的人影,一张惨白的脸正笑眯眯的盯着我看。 “啊!”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神经,我的叫声直接将整层宿舍的同学都给吵醒了,一时之间我们这层楼乱作了一片。 张贺是第一个醒过来的,他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向我这边看来,我正指着我面前的床板一阵的比划,他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下了床来到我的身边摸了摸我的额头,好似再看我有没有发烧一样,很快的隔壁的同学也都跑到了我们宿舍的门口来看情况。 他们之中有的人也收到了那封匿名的短信,那张诡异的照片同样让他们也觉得害怕,此刻被我这么一叫他们之中有些人立刻就意识到出事了。 我是真的被这红影给吓到了,但当我仔细一看我却发现这红影不是王诗怡,她竟是秦雪! 我的心再次镇定了下来,四周却围上了一群好事之徒来看我的状况,对他们来说王诗怡的死同样也是一种精神负担。 秦雪一脸奇怪的看着我冲她瞎比划,但我是真的被她给吓到了,我压根就没想到她会从哭咽河一路跟着我到学校来,我刚刚还以为这红影是王诗怡呢,因此才会感到害怕。 “老华,你没事吧?”张贺一脸关切的看向我,在他看来我今天是被那张照片给吓得神经失常了,可他哪知道自己的床板下竟躺着个百来岁的老鬼。 “没事,没事,我的神经有些衰弱,各位不好意思啊。” 我没好气的冲秦雪瞪了一眼,她委屈的朝我眨了眨眼然后将嘴巴给嘟了起来。 随后我连忙起身给那些被我叫声惊醒的同学赔礼道歉,点头哈腰的忙活了好一阵才将他们安抚走,他们一个个的其实都是打算来看戏的所以也没有多怪罪,说了几句就都散了。 当我关上门后,张贺已经给我泡好了咖啡,那是他从家里带来的,咖啡豆咖啡机都是他自己的,闻到这一手现磨的咖啡,我那颗砰砰直跳的心也安静了下来。 “哎,你说你逞什么能呢,还去追查呢,就看个照片给你吓成这样,喝杯咖啡压压惊吧。” 张贺将咖啡递到了我的面前,我不客气的接过尝了一口,心里确实踏实了不少。 “呵呵,让你见笑了,可能啊,我是真的出现了错觉。” 我朝他呵呵一笑,张贺见我没事点了点头又回到了床上自顾自的睡觉去了,末了还给我来了一句。 “你要是实在害怕就叫我,大不了我吃亏一点今天和你睡一张床。” 我先是苦笑,随后心中也是一暖,这朋友可真的没白交,果然患难见真情啊。 我坐在书桌前,饶有兴致的看着秦雪,她正乖巧的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看向我时一脸的委屈,昏暗的屋子里此刻只亮着一盏小台灯,这个本应很恐怖的气氛我却丝毫不害怕。 什么鬼我都害怕,唯独这个秦雪让我没有这种感觉。 “相公,肖公他担心你才会让我跟着你的,刚刚我感觉到有阴灵想加害你才会显身的...”秦雪怯生生的说道。 她的话却让我一惊,难不成刚刚门口的红衣鬼影真的是王诗怡的?可没理由啊,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为什么要害我? “我爹让你来的?”我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的,肖公用这石头给我做了一个容身之所,好让我居住在石头中暂时离开哭咽河。”秦雪指了指我脖子里的黑石头说道。 我摸了摸胸口的石头仿佛安心了不少,随后看向秦雪时,我也开心的笑了起来,有她陪着这件事我可就一定要管下去了。 第三十七章 王诗怡 按照秦雪的说法,她刚刚是感觉到我有危险才会显身的,可这王诗怡为什么要害我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她的死怎么想都和我无关,她凭什么来害我?难不成我看到她坠楼的那一幕所以她决定抓我去当替身,我忽然想到似乎有这个可能性,当即就觉得后脖颈嗖嗖的往里灌凉气。 秦雪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虽然她的手没有什么温度,但却让我也感觉到了安心。 我拿起咖啡继续尝了一口,她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看着我杯子里黑乎乎的液体,我被她这个举动逗乐了,将被子放到她的面前说道。 “尝一口?” 她娇羞的将杯子推了回来,然后摇了摇头,可目光中的好奇之意仍旧不减,我知道她是不好意思,所以又将杯子递了过去。 她看了看这黑乎乎的液体有些害怕,可最后还是将鼻子凑上来闻了闻,我好奇的看着她这个举动心里总是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很想借此机会亲她一口。 她闻过之后显得有些陶醉,我却有些意外的问道。 “你怎么不喝啊?” “相公,我喝过了...” 她娇羞的回道,我看了看被子里水位没减少的咖啡更纳闷了,可后来我就想明白了,鬼吃东西好像都是用闻的。 我将杯子又收了回来,心中想着既然她喝过了,我再喝一口会不会算是间接接吻。 她似乎想劝住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十分可爱,可最后她还是看着我将咖啡一饮而尽,我砸吧砸吧了几下嘴发现这咖啡的苦味确实淡了不少,想来她也一定是喝过了。 “嗯,有点淡了,不过味道还不赖。” “奴家胃口小...”秦雪害羞的低下了头,更是不敢看我一眼了。 我却忽然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前一刻我还被一个女鬼盯上,这一刻又在和另一个女鬼调情,我这人生别提多丰富了。 放下了杯子我就回到了床上,看了看还坐在书桌前的秦雪就冲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来,并且不怀好意的拍了拍自己身边特意空出来的床榻。 我原先只是想逗她玩,可她却真的飘到了我的床上,睡在了我的身边,这下换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会不会进展的太快? 虽说老贺他看不见秦雪,但我要是在他的下铺搞这种事被他发现了,会不会以为我是个神经不正常的变态? 我的老脸有些发烫,口干舌燥的感觉再次袭来,我看着眼前的美人竟然会想入非非,而秦雪也同样被我的眼神给吓到了,随即很快的回过了神。 我的脑海中回忆起了两个月前的一连串春梦,身心在这一刻觉得飘飘欲仙了起来,这种刺激之感很快的就让我得意忘形了。 秦雪缓缓的趴到了我的胸口上,我只听见她用一种极小的声音对我说道。 “相公,今晚要奴家侍寝吗?” 我咳嗽了一下,随后确定刚刚自己不是幻听,天地良心我一个二十岁的大小伙子,正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此刻被这么一撩拨当即就有些按耐不住了。 “要,快来!” 没想到我刚说完就昏迷了过去,正当我不知所措时我见到了另一个秦雪,她此刻的皮肤虽然白皙但却与常人无异,属于肤若凝脂的那种白皙。 这一刻她羞红的俏脸好看极了,我被这幅美艳给惊住了,在我不知不觉就被她一把推到,随后的事我已经无法描述下去了。 说实在的我不知道该说庆幸还是该说失望,秦雪所说的侍寝就是一场春梦,可我却觉得这春梦又如此的真实。 第二天醒来后,我的枕边空空如也,我也是觉得浑身疲惫不堪,甚至连醒过来都有些困难,闹钟响了数次最后还是张贺将我叫醒的。 “哇,你这家伙昨晚到底做了什么梦啊?你看看你这床单都乱成什么样了。” 张贺一脸鄙夷的看着我,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总不好和他说昨晚有个古装美女来给我侍寝了吧,随即只好对他尴尬的笑了笑。 我摸了摸胸口挂着的黑色石头,心中涌出了一股暖意,得知有女鬼在暗中保护我,我对王诗怡的事也就更上心了。 我和张贺洗漱完了之后就去学校食堂吃早点起了,我的早点很简单,一碗小米粥两只馒头,张贺却点了一堆,什么培根、鸡蛋、火腿、牛肉泥什么的,最后还是没吃完。 他想让我帮他分担一点,我却是个早上不喜欢吃油腻的主一口就回绝了,看他想扔掉我却有些不舍得,最后让他给我包起来我中午泡面的时候还能加个餐。 坐回到课堂之上,我久违的感觉到了一阵亲切感,我和张贺挑了一个既能看到讲台又不会被老师关注的好位置就坐了下来,他无聊的玩起了手机,我却饶有兴致的观察起了周围。 这是我们班这学期的第一堂课,说是上课其实也不然,就是辅导员交代一些这学期的注意事项什么的,然后在全体报个数看看还有谁没有按时来报道。 我们的辅导员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身材魁梧,东北人,性格很豪爽,据他自己所说从小上过少林寺练过体,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看他一身的腱子肉我就觉得他挺能打的。 说起来这刘辅导还是个体育系的高材生,年轻时曾经有望成为国家级运动员为国争光,可后来听说受了伤也就隐退了,他为人真的不错,因此在学生间的口碑都很好。 “罗英!” “报告刘辅导,罗英昨天没回宿舍!” 见辅导员点名点到罗英,张贺立刻回道,我也是很奇怪,他的行李都在宿舍里却不见人,想来一定又是来学校报道一下就去外面的酒吧鬼混了。 “这样啊,他回来让他给我打个电话。” 刘辅导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像罗英这种问题学生已经处在被他放弃的人物名单里了,只要他在学校里不出事辅导员都不是很爱管他。 “好了,这个学期的注意事项就说道这!” 随着长篇累牍的一连串公式化的交代,我们这新学期的第一堂可也就算是结束了,可正当几位同学起身又将离开时,刘辅导又把我们给叫住了。 “接下来有件事我想我有必要和你们说一下。”刘辅导忽然语重心长了起来,对于他这个态度我也感到很意外。 “艺术系的王诗怡同学近日来跳楼自杀了,按照学校高层的讨论,艺术系八栋十九幢暂时封闭,希望你们不要靠近那里,更不要私自进入宿舍楼。”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明显的感觉到刘辅导有意无意的朝我这边多看了几眼。 紧接着刘辅导严肃的脸也缓和了下来,他开口道。 “我知道你们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对未来的人生感到迷茫是很正常不过的事,但是我作为一个过来人,希望你们不要有什么想不开的事,要是遇到了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了,就说到这,解散!” 刘辅导的话说的不痛不痒,我却从中听到了一股英雄暮年的无奈之感,要不是因为身体受伤,这位运动健儿说不定正在为国争光的运动场上挥汗如雨呢。 他的话让我觉得心里挺暖的,刘辅导平常就好像我们的大哥一样,一想到这个三十来岁的糙汉子还能有这样细的心,不禁让我有些感动。 他整理整理了自己桌上的文件,率先背对着我们走出了讲室,我正沉浸在感动之中却忽然发现不对劲,这刘辅导的背上怎么有一团红色的东西,模模糊糊的让我觉得很诡异。 我仔细的一看发现那并不是什么衣服上的装饰物,头皮顿时发麻,脑海中好似有炸雷响起,我分明的看到这刘辅导的背上多出了一张怪异的人脸! “刘辅导!” 我意识到不对劲,立刻就起身叫住了他,也许是我的声音特别大,四周那些刚想离开讲室的同学纷纷都朝我这边看来。 当下我也顾不得那么多,立刻朝着刘辅导的位置跑去,王诗怡这个丫头怎么又阴魂不散的缠上刘辅导了?我可不能让他做了替身! “肖华,你怎么了?”刘辅导看了看我,忽然笑了起来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一脸老大哥的模样把我搞得莫名其妙的。 我很想对他说他背后一个人脸,可这东西好像只有我能看到,要不然他转身的一瞬间一定会有其他女生尖叫的。 “刘辅导,你刚刚不是说有想不开的事可以找你商量嘛,我最近也遇到了些麻烦事,不如你给我开导开导?”我朝他尴尬的笑道。 “哦,这样啊,来我办公室吧!”刘辅导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转过身就将我向他的办公室带去。 这一转身让我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王诗怡的脸就附在刘辅导的背上,此刻正一脸哀怨的看着我。 我心中一颤,裆下觉得凉飕飕的,可最后我还是忍着没有叫出声,就那样跟着刘指导出了讲室。 张贺跟在我的身后莫名其的看着我,这一刻我再次确定这王诗怡只有我看的见,因为看张贺的表现丝毫没有受惊的样子。 第三十八章活见鬼 我一路跟在刘辅导的身后,王诗怡的那张鬼脸就那么一路盯着我,我虽然有些害怕可我却不能让刘辅导这么不明不白的去当替身。 一路上我手中始终摸着我胸口的那块黑石头,张贺其实早就发现我还带着条项链,可他也不知道这条项链具体是做什么。 这回见我紧紧握着他也有些好奇了起来,看向我这里时问道。 “老华,你脖子里挂着的是什么玩意,让我也看看。” 说着他就将手伸了过来,可后来我却听到了他发出了一声怪叫,只见他左手搭在我的手上,而右手却指着刘辅导的背部,支支吾吾的发不出声音。 我心中暗叫不妙,难不成这刘辅导背后的东西张贺也看到了吗?下一刻我就确定了这一点,张贺一屁股做到了地上,捂着脑袋神情有些痛苦。 “鬼啊!” 随着张贺倒下,他也发出了一声大喊,走廊上此刻挺空旷的,可那些学生纷纷都看向了我这里,仿佛是在看一场好戏一般。 “老华,刚刚辅导员背上的是什么?!” 他坐在地上指着刘辅导说道,刘辅导此刻也回过了身看向我们,他莫名其妙的看着张贺,然后又看向我这里希望我给他一个说法。 “老贺,我看你是昨晚吃太多出现幻觉了,你再看看刘辅导的背上。” 我心里一时打不定主意,将张贺拉起来后我带着他到了刘辅导的背后,看到王诗怡的那张脸后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张贺显然又看不到了。 张贺也发出了惊疑之声,他刚刚分明是看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害怕的,可他现在又像个没事人一样。 王诗怡的脸分明还在刘辅导的背后,但张贺的反应却让我心中产生了一丝古怪之意,难不成刚刚张贺看到这一切都和我胸口上的石头有关? 一来二去之间刘辅导有些懵了,他完全没搞懂我们两人在做什么,他努力的扭动着脖子想看看自己背后有什么。 他往窗户前,一站努力的向后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我也松了口气这东西还是别让其他人看见的好,我一个人看见就够了。 张贺却有些不死心,他刚刚分明是看到什么的,可现在再看却什么都没有,我知道以他的性子这件事他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刚刚他出了那么大的丑,所以多多少少的他都会为了给自己挽回面子而去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他要证明刘辅导的背上的确有东西。 正当我庆幸是,胸口的绳子被人猛的一拽,张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我脖子上挂着的石头,他正一脸惊异的盯着刘辅导的背后。 我暗叫不好,这家伙不是没事找事吗,王诗怡本来和他没过节,但如果让王诗怡知道张贺也能看见她这可就不好玩了。 我正想甩开张贺的手,他却愣住了,目光盯在刘辅导的背上,却似乎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刘辅导的背上那王诗怡的脸居然还在!但我又松了口气,好在张贺没有看到,要不然又会是一场大麻烦。 我连忙夺过石头,一脸愠怒的看着他,张贺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的笑了起来,但下一刻他的举动让我又吃了一惊。 只见他伸出手向着刘辅导的背部拍去,他似乎还是不死心想亲自摸摸。 我看到这里连忙拉住了他的手,王诗怡的脸还在刘辅导的背上呢,被他这么一摸指不定还会多出什么事来。 也不知道今天这小子怎么了劲还特别大,我一拽竟然没能拽动他,张贺见我拽他就知道我心里有鬼,伸向刘辅导的手又加了几分劲。 就在这时刘辅导背上的王诗怡人脸也有了动作,她好像已经不满足于看了,见张贺将手伸了过去,她竟然张开大手似乎想咬张贺一口。 我从没见过鬼咬人,也不知道人被鬼咬了会是个什么下场,但我绝对不可能看着我的好兄弟被王诗怡这丫头给咬了。 当下我心中一横,用力的咬破了舌尖,然后用手捂住了嘴将那一口弦阳血吐在了掌心,抢在张贺之前将手拍在了刘辅导的背上。 只听得这王诗怡一声惨嚎,接着一袭红影被我从刘辅导的身体里给拍了出去,被我打飞后她目光中对我的杀意跟甚,但无奈现在是白天,我手上又涂了弦阳血她拿我没有一点办法。 王诗怡转身开溜,我心中算是松了口气,可刘辅导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我猜他那件西装一定挺贵的,但此刻他背后正印着一个殷红殷红的掌印。 我连忙将手捂在了鼻子上,装出一副流鼻血的样子抬起了头,但刚刚我咬破舌头时太过用力,疼的我眼泪都流了下来。 我现在的样子别提多可怕了,手上的血将我的半张脸都抹红了,我的眼泪又滴滴答答的流个不停,急的刘辅导和张贺都团团转了起来。 四周的人越来越多,我向来就受不了人多的场面,索性就眼一闭往地上一趟装晕了。 “嗯?肖华,你这是咋了啊!快,张贺,和我一起把他抬去医务室!” 耳边忽然传来一股东北口音极重的普通话,我知道刘辅导是真的着急了,他每次一着急说话都是东北味。 接着我就觉得我被人抬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就被搬到了医务室,我躺了一会听到周围的动静少了许多后才不急不慢的睁开了眼。 “我这是怎么了?”我假装迷糊的说道。 “大概是流鼻血了吧,你现在有些贫血别说话。”刘辅导看着我说道。 “哦,这样啊。”我若有所思的说道。 “肖华,现在这周围也没个人,你刚刚说有想不开的事是啥啊?”刘辅导语重心长的问道。 “啊,也没什么,我就想问问我最近喜欢上了一姑娘,我爹对我两的事不怎么看好,我就想问问刘辅导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能问什么事,随后就将我和红衣女鬼的事拿出来讲了。 “这个,哎呀,老师也没遇到过感情上的挫折啊,我觉着吧,这事还是得看你,你们这个年代也已经提倡自由恋爱了,加油吧,小伙。” 没想到我一句话问出,刘辅导也犯了难,他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能给个确切的答案。 之后他又开导了我一番,我听着和侃大山也没什么区别,耐着性子听了半天后刘辅导一看表就说还有事要忙就走了。 我躺在医务室的床上开始琢磨怎么对付王诗怡,让她在学校里抓替身是绝对不可能的,我甚至都不会放任她在学校里瞎胡闹。 “小雪,你在吗?在就出来。” 见四下没人我就朝着石头喊了几声,果然没过一会一个红色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看着那张绝美的容颜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一样都是鬼,我家的小媳妇就比外面的鬼好看许多,就拿王诗怡来说好了,管她什么系花校花的,哪里赶得上我这娘子的一半。 我拉着她的小手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要说见鬼我应该是还没习惯,但是有秦雪陪着,任凭她王诗怡是个什么鬼我都不会感觉害怕,这也许就是信赖吧。 她被我这么一抓,表情再次羞涩了起来,我拉了拉她的袖子,将她拉到了我的面前,我看着她那张精致的小脸再次躁动了起来。 这一刻我也不管我们两之间还有这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了,托起了她的下巴作势欲亲,她吓得连忙闭起了眼,看到这幅羞答答的表情我心中的那股火苗也随之窜起。 可就在这时,变故突生,医务室的门被人给推开了,张贺这家伙左手正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右手还拖着碗泡好的康师傅。 只见他将这些东西一股脑的放到了我床边的柜子上,然后看着我莫名其妙的举动欲言又止。 我呆愣愣的盯着他,秦雪也幽怨的盯着他,张贺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再次放松了下来,看向我说道。 “吃吧,校医说你刚刚轻度贫血,我就去给你买了点巧克力、蛋糕之类的东西,听说都能补血。” 张贺眼巴巴的看着我,我却有些哭笑不得,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谢他还是该恨他。 要说我这个兄弟确实对我挺好的,可一想到他坏了我的好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眼巴巴的望着他希望他自己能离开,我可不想让他知道,他对面还坐着个女鬼正恶狠狠的看着他。 我看了张贺一会,他却始终坐在那一脸殷切的看着我,我一看这家伙的表情就知道不对劲,躁动的心在这一刻也平静了下来。 我用左手悄无声息的抚慰了一下秦雪的心,然后端起了方便面,一边吃一边看着张贺,我知道他肯定是有什么事要求我才会对我这么好。 我这么做完全是打算让他自己开口,我可不会傻到自己去问。 “那个,老华啊,我想见鬼。” 我噗的一口将吃了半口的面全都吐了出来,吃惊的看着张贺,这家伙的要求竟然是这个,这我可是万万没想到啊。 张贺凑到了我的耳朵跟前,四周环顾了一下然后缩了缩脖子,神秘兮兮的对我开口道 “刚刚刘辅导背后那张脸你也看到了吧?我认出来了,好像是王诗怡的。” 第三十九章阴魂不散 我坐在床上呆愣愣的看着张贺,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竟然要主动去见鬼,这家伙怕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不过我转念一想也对,既然王诗怡的鬼魂已经被张贺看见了,那他被抓去当替身的概率就会大很多。 张贺是城里人,祖上也很少和先生打交道,他听我一说替身的事就感到十分的好奇,让我给他解释清楚。 “一般来说要寻替身的鬼通常都是横死的或是自杀的,那些自然死亡或是病死的人死后都可以直接去阴间投胎。” “王诗怡就属于自杀的人,她是跳楼死的,所以她要去投胎就必须再找一个鬼魂去顶替她的位置。” 张贺听完我的话显然也是一愣一愣的,我知道他和当初的我情况差不多,要让他接受这些东西还有些困难。 “简单来说吧,自杀死掉的人每天都要再经历一次他们生前的死法,你要是被王诗怡抓去当了替身,以后你每天也要感受一遍脑袋着地四分五裂的痛苦。” 听我这么一说张贺就有些懂了,随后他也害怕了起来,想到王诗怡那张惨白的人脸,我们两纷纷都有些压抑,我也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盯上刘辅导的。 “那你说这王诗怡还在我身边吗?我怎么又看不到她了。” 张贺看向我紧张兮兮的道,我知道他的心情,看不见的才是最可怕的,就好比现在他的面前坐着秦雪他却浑然不知。 我也对他见到王诗怡的事感觉到奇怪,照我爹说能够见鬼的人通常都是将死之人或者是运气极差的人,否则是根本没有机会看到的,就算被附身也不会有什么不适感。 我就是一个例子,自从送老幺渡河以后我就被选为了替身,属于将死之人随后的一连串事件让我在潜移默化中能够将这些东西都看的透彻。 可张贺的情况让我很意外,他好像就是突然看到的,随后又突然看不到,这种转变来的实在太快以至于我这个略懂毛皮的人解释不清楚。 然后我又想到了我和王诗怡的事,我和她似乎也没有交际,为什么会被她选为替身呢,照理说我也应该看不到她的,可我就是能清清楚楚的看到。 “老华,照你这么说世上真的有鬼啦?” 张贺始终不愿意承认这些东西,我心里也清楚不想为难他,再说了这种事他知道了也不好,让一个唯物主义者变成一个唯心主义者实在太困难。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之你看到了王诗怡的脸,以后你就当心点吧。” 我很无奈的说道,现在的我对这些玄乎的东西都是一知半解,真要对付王诗怡还是得靠秦雪,而这王诗怡显然是盯上我了。 这样一想就好办多了,我只需要守株待兔等王诗怡来害我就行了,但前提是我不能让她害死别的学生或者老师,如果这样的事发生了我想我也会感觉到内疚。 “那,老华,你再让我见一次鬼呗,我想确认一下。” 张贺忽然来了兴致,他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的对我说,接着他也没经过我同意就拿起了我脖子上那块黑色石头,可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秦雪还是坐在他的对面而他去好似看不到,我也奇怪的很,原以为张贺见鬼都是因为这石头,但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接下来的事就显得有些可笑了,我和张贺两个大学生正在医务室里尝试着各种见鬼的方法,但最后都是无功而返,他被我折腾了一溜够却始终没有如愿以偿。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有个他看不见的东西正想要他的命,任谁都会感到有些害怕。 我拍着胸脯向他保证,有我在他绝对出不了事,他开始有些犹犹豫豫的,后来也只能认命般的点了点头。 一来二去之间我们在医务室里呆了快一个下午,好在没什么人看见我们,要不让张贺刚刚的举动很可能被当做神经病对待。 我正想下床回宿舍时张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也趁机拿了颗巧克力偷偷的放到了秦雪的面前,她对这些新鲜玩意的好奇度丝毫不亚于我,我也乐的让她尝试一下新鲜事物。 不料张贺接完电话脸色立马变了,手机吧嗒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也僵在了原地。 我一看就知道他不对劲,能把他吓成这样指不定他家里出了什么事,虽然很想问,但我还是没有问出口,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去管太多闲事也不好。 “老华,我爸出车祸了,替我向辅导员请几天假。” 张贺的神色匆匆,随后看向我这边说道,我点了点头,让他安心的去照顾他老爹,这种事我相信刘辅导也会批准的。 之后我就和秦雪在学校里好好的逛了逛,我记得当初我在家中时她给我说过很多关于老年间的事,我想我现在有必要让她见识见识如今这个美好的世界了。 傍晚十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竟然领着她进了艺术系的宿舍区,神不知鬼不觉的我竟自己走到了王诗怡跳楼的那栋宿舍下面。 身边有秦雪陪着我倒是不害怕,只是这昏黄的场合让我感觉到有些压抑罢了。 她拉了拉我的袖子将我拉倒了她的身前,我看着眼前娇小的女人心里有些躁动,想着在医务室没有办成的事,当下我就毫无估计的亲了上去。 这算是我的初吻,只是冰冰凉凉的没有什么生气,而且和她亲完我也觉得头晕目眩的感觉很不好受。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到秦雪的脸上忽然起了一些生机,惨白的小脸上好像染上了一些红晕好看极了。 这一幕让我很好奇,可她的回答却让我十分意外,就在刚才她亲我的时候吸走了我一些阳气,而她此刻了脸上的红晕也是因为我的阳气。 我想了想就索性让她多吸一点,我一个大小伙子阳气足,她喜欢吸就让她吸个够。 她却一把推开了我,被鬼怪妖邪吸阳气对身体损耗是很大的,她刚刚仅是吸了一口就让我感觉到头晕目眩了。 “话说,你们吸阳气都是为了做什么啊?”我好奇的问道。 “相公,我等鬼类虽是阴邪之物,但阳气对我们来说算是大补,平常的鬼类想要害人都需要吸收一定的阳气才能在人前现形。” “哦,那你是为了害我才吸的啊?”我故作生气的说道。 “不是,不是,奴家怎么会想害相公呢,只是好久没有遇到生人了,一时有些忍不住罢了。”她连忙摆起了手,样子十分可爱,我自然是知道她不会害我才故意这么问的。 “那你说你怎么补偿我刚刚的损失吧!”我背过了手看向她,平常我都是被鬼欺负,如今轮到我欺负鬼了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奴家...今晚可以给相公侍...”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以至于到最后都微不可闻了,我却被她这个回答搞的口干舌燥。 可我仔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古代人的生活娱乐应该挺匮乏的,所以一提到消磨光阴的事总会想到那档子事,可我却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这么直白的生活。 回到宿舍以后我满脑子都是晚上侍寝的事,虽然只是一场春梦我却觉得十分真实,盼望着早些熄灯可以上床时,我口袋里的老实摩托罗拉忽然响了起来。 一接通就听到张贺在电话那头焦急的喊道。 “老华,有时间吗?快过来,我爸的状况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一听心里一颤,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王诗怡跟着张贺去了医院,现在要害张贺的老爸了?这可不好玩啊,当即我就穿上了衣服打算出门。 给刘辅导拨了个电话,我就带着秦雪直奔市里的医院而去,张贺已经派了专车来接送,我也没矫情上了车就走。 三十分钟以后我便赶到了医院楼下,张贺神情紧张的在医院门口徘徊,见我来了才显得有些震惊。 我还没来得及细问,张贺就一把拉着我向医院里头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在那和我说。 “太邪了,太邪了,刚刚我正在给我爸削苹果,削到一半刀竟然断了,我爸也突然昏了过去,我怀疑都是王诗怡想害我!” 我听着张贺在前面唠叨我也有些不安了起来,没想到这王诗怡还真的追着张贺到医院里来了,好在我老爹有先见之明把秦雪派了过来,否则我说不定早就被抓去了。 走进电梯,张贺又焦急了起来,我见他的脸色很不好我也随之跟加担心了起来,张贺是自己逃出病房的,虽说病房外还有两个保镖,但出来三十多分钟了指不定病房里出了什么事。 我们坐着电梯一路往上,可电梯忽然在三楼停了下来,我原以为是有人要上来,可这电梯门就是开开关关的不见有人进来。 张贺不停的按着闭合的按钮,嘴里还嘟囔道是谁这么无聊,一开始我也没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可到后来,我低头看去却发现电梯里有一只惨白的小手正在不停的按着开合按钮,张贺按一下,那只手也按一下,两个按钮不停的交错闪动。 第四十章调虎离山 我看着那只小手心里有些发毛,这只手不像大人的手,这大小反而有些像小孩的,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胆子朝着那只小手抓了过去。 紧接着我就从电梯外拽进了一个小鬼,他穿着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体恤衫,头上还戴着一顶鸭舌帽。 我看着这小鬼约莫七八岁的样子就觉得好奇,这又是个什么情况?怎么没事又多出来个小鬼。 我看向那小鬼,那小鬼也同样看向我,他冲我一呲牙就挣脱开了我的手,小眼睛眨阿眨的看向我和张贺随后便来了一句。 “姐姐好可怕,不和哥哥们玩了!” 说完他就一溜烟的跑了,我见背后站着的秦雪神色不善就知道刚刚是她将那小鬼吓跑的,当即心里也安心了不少,要是没她在指不定又出什么事呢。 张贺有些烦躁的,可那小鬼一走后他的精神又安定了不少,我们乘着电梯一路往上,他问我刚刚是怎么回事。 我就告诉他刚刚有个小鬼和我们开玩笑,不料这家伙却在电梯里尖叫了起来,我知道他现在神经应该不正常,任凭谁在遇到这种事后都会害怕的。 我拍了怕他的肩膀让他冷静,要知道这电梯里可还站着一个鬼呢,要是这点小事都害怕的话还怎么对付王诗怡这红衣女鬼。 电梯在二十二层停了下来,张贺拉着我的手就往他老爹的病房飞奔,这一路上我看见了不少的鬼,让我不禁的咽了口唾沫。 我说医院怎么平时不开空调都不觉得热呢,原来鬼玩意这么多!才跑了没几步我就看到三个刚死不久的新鬼正在走廊上徘徊。 刚死不久的鬼混还处在迷茫的状态,你只要装作看不见他们,他们自然也不会对你敢兴趣,但是如果你盯着他们看了的话,他们就会把你当成同类来试图和你交流。 通常运气差的人一被新生的鬼魂盯上,很容易就被勾了魂自己也死了。 来到张贺老爸的病房外我就看见两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镖,据张贺说这些都是退伍的军人,我一看也是,就冲他们几个身上的煞气就足以让一般的鬼魂不敢靠近了。 我爹和我说过,军人、警察这类吃公家饭的职业都带着皇家的气息,在古时候一个衙役身上的气息就足以震慑住寻常的小鬼。 不过秦雪就另当别论了,她可是冤魂,而且是存在了好几百年的冤魂,要是这些人能将她给震住,我想张老爷子的病房里也不会出现怪事。 果不其然,我刚一推开门就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在窗户处一闪而过,随着红色的鬼影在窗口消失,张老爷子身边摆着的仪器指数又一次恢复了正常。 我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心里觉得很烦躁,这王诗怡的鬼魂似乎是很忌惮秦雪,可她要是学校医院两头跑我可就真的忙不过来了,这王诗怡该不会是要玩死我吧? 张贺的父亲很快就醒了过来,老爷子今年才五十多正值壮年,他今天下午出的车祸其实也不算严重,就是脚受了些伤,人没有出什么事。 “爸,你好点没?”见老爹醒来,张贺立马将果盘递了过去,刚才的焦急样子也收敛了许多。 “我没什么事,这位是?”他指着我问道。 “我叫肖华,是张贺的同学,张叔您好。”我虽然内向,但这些礼貌我还是懂的。 “哦,小贺啊,我刚刚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突然就睡着了?”他冲我打量了几眼没有说什么,转头看向张贺询问了起来。 “额,这个比较难解释,我怕您老不相信啊。”张贺想开口解释,可还是犹豫了一下。 “哼,我张兴国驰骋商场这么多年什么怪事没听说过,你小子要是知道些什么就别瞒着我了”老爷子忽然一脸傲然的开口道,一副睥睨天下的态度展现出来还这有些气势。 “张叔,有些事真的不好说,我劝你还是让屋外的两位保镖大哥进来吧,屋外头没什么可守的。”我有些为难的开口道,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料这张兴国听了我的话后眉头皱的更紧了,似乎在揣摩我这话里的意思,我知道像他这样的生意人最擅长的就是去解读别人话里的意思,所以我也没有继续开口。 “哎呀,小贺啊,你什么时候结实了一个懂玄术的同学啊?”半晌他来了这么一句着实让我吓了一跳,我可不懂什么玄术,无非就是听我爹扯过几句。 “张叔您开玩笑了,我就是一普通的大学生,哪里懂这些。” “呵呵,我早年也结实过极为风水先生,就我手底下的几个保镖也是他们给挑的,和我说煞气重可以辟邪,你现在和我说让他们进来守着屋里头,是不是有人要用邪术害我呀?” 我算是服了,虽然不是这个意思,可也差不多了,和这种老谋深算的人打交道真是一点心事都藏不住。 “哎,张叔不瞒您说,我先前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其实张贺被一个女鬼给盯上了,你今天突然昏过去也和这女鬼有关。” 其实我是真的不打算说的,张贺被王诗怡盯上的事只有我和他知道,一想到老爷子现在需要静养我也不敢把实情告诉他,可三言两语间他竟自己猜到了,我想我也瞒不住了。 “还有这样的事?我说怎么今天怎么好好的就起雾了,原来那人不光要害我,还要害我儿子。” 我听着这话就觉得不对,起雾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张老爷子的车祸也和王诗怡有关系?这也太扯了吧,张老爷子怎么可能和王诗怡扯上关系呢。 “张叔,你的意思是你今天这车祸也挺邪门的?”我连忙追问道。 张兴国点头称是,随后将他今天的经历跟我说了一遍。 今天他厂子里来了一批货,他自然是起了一大早去验货的,白天去时还好好的,可这一回来就莫名其妙的起了雾了。 起雾就起雾吧当时张兴国也没有多想,还是依旧让司机开车回来了,只是吩咐了他路上小心一些。 车开的很慢,足足过了五个小时他们还在高速公路上,也正是这时张兴国意识到了不对劲,来时用了一个小时,回去却用了五个小时还没下高速,任谁都会起疑心。 张兴国想到不对劲就立刻让司机靠边停车,可这司机似乎听不到他的话一般继续的在开车,四周的雾气越来越浓,这车却始终的再超前开。 张兴国刚想夺过方向盘自己开时却发现他自己动不了,身体十分的沉重就连眨眼都特别困难,他早年结实过几位玄术大师,知道自己今天是中了鬼怪的招很快的就害怕了起来。 正在他紧张的转动着眼睛,看向后视镜时他呆住了,这车后座忽然多出了一个小孩,那惨白的小脸有意无意的正看着他笑。 耳边忽然响起了刺耳的喇叭声,张兴国就此昏了过去,当他醒来时他人已经身在医院了,好在他和司机受伤不重,但今天的遭遇始终让他耿耿于怀。 “张叔,那小孩是不是戴着一顶鸭舌帽,穿着白t恤和牛仔裤啊?”我脑海中立刻想到刚刚电梯里的小鬼,将那个形象飞快的描述出来。 “对,你怎么知道的!”张兴国漏出惊恐的面容,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张贺也是一样,他对我如此精确的描述觉得震惊,仿佛我是真的见过那小孩一样,可他又哪里知道那小孩来时我就已经见过了。 “小兄弟,你开个价,这事你帮我摆平怎么样?”张兴国见我好像有些本事立刻开口道。 “张叔,你别开玩笑了,我就是个半吊子,你还是请你的几位朋友来吧,真事我真帮不了。”我连忙拒绝道。 我知道张贺家很有钱,但我不能因为这点小钱就硬着头皮上,这种事处理不好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一个半吊子怎么可能参与进来。 “嗯,也是,那这样,今晚你留下来陪着我和张贺,我给你两万块。” 张兴国的话让我很意外,就陪一晚就能挣两万?我爹开半年船才能挣这么一点呢,当即就有些心动了,也不是我不谦虚,有秦雪在这里,这一晚我确信不会出什么大事。 说实在的这一晚还真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我心想着这两万块也太好赚了当即就有些开心了起来,要是让我爹知道我现在这么能干指不定会怎么夸我呢。 可好景不长,就在八点多我打算和张贺回学校时,他忽然接到了刘辅导的电话,说是学校这个星期听课了。 追问之下我才知道,就在我昨晚在医院里呆着的时候,又有一个女生跳楼了。 我当时就懵了,本以为有我在不会出什么大事,却没想到一个鲜活的生命再次离开了世界,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意识到这个结果。 随即我又对王诗怡恨得不行,她这一招调虎离山可用的真好啊,竟然趁着我不在学校搞出这么大的事来。 第四十一章爷爷 我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神色很消沉,心里不停的责备着自己,要是我能早点发现学校里就不会死人,为什么我昨天晚上没有回去呢? 如果我回去了,秦雪就能感应到王诗怡,如果昨晚我在学校里,那个女生也不会被王诗怡抓去当替身,我摸着兜里的两万块钱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明我有能力让那个女生不用去死,可我却没做到,我为了两万块钱放弃了另一个女生的生命,现在想来心中还有些忐忑。 秦雪一直在我身边劝着我,她对我说这不怪我,我虽然知道这件事的责任不在我身上,可我却是有能力阻止这件事发生的人,而我那一刻却没有这么做。 张贺去给我买了早饭,我的心情不是很好就没有吃,他知道我的情绪很低落就一直坐在我身边,陪着我聊天试图让我淡忘这件事。 我虽然知道鬼怪害人是常有的事,可一想到我明明有能力去制止这种事情的发生,我就很想扇自己几个耳光。 “老贺,那女孩叫什么?”我开口问道,一旁嬉皮笑脸的张贺也忽然沉默了下来,他知道我此刻的心情,随即也正经了起来。 “她叫黄莹,是机电系的硕士,前些天和男朋友分手了,昨天一时想不开就...”说道这张贺也说不下去了。 他知道抓替身的事,所以他也知道黄莹跳楼自杀的事并不简单,话说道一半张贺又一次沉默了下来。 “这两万块钱替我寄到她家里去,我想先回学校看看情况。”我将钱塞到了张贺的手里便离开了医院。 他跑回了自己老爹的病房里随意交代了几句,很快的也跟我出了医院说要和我一起回学校,我想到王诗怡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张贺就带着他一起走了。 现在是大白天,我想有些事我也能应付就同意了。 就在我走出医院的那一刻我就发了个誓,如果学校里再死一人,我肖华从今以后就不做人了,王诗怡的这件事我管定了! 回到学校后,我们就被门口的警察给拦了下来,我不禁有些头疼了起来,这学校已经被警察封锁了想进去还真有些难办。 好在张贺有办法,给他老爹打了一通电话后,警察那头很快就给我们放行了,我们以拿行李为借口混进了学校,此刻的校园内真是静的出奇,来来往往的只有几位身穿制服的警察。 我本想直接去艺术系的宿舍楼,但那里的警察实在太多,想混进去真是比登天都难,无奈的我只好和张贺回自己的宿舍去了。 “老华,怎么办啊?这边查的这么严?” 张贺说的自然是艺术系宿舍被封锁的事,我也是一时没有办法,我回学校真是有些心血来潮的,就算没有警察在说不定我也不敢进那栋诡异的宿舍楼。 一想到那幢宿舍里藏着两个鬼我心里也有些发毛,不过有秦雪撑腰,我多多少少能有些底气,可现在眼看着没有办法混进去看个究竟我就想起了第二套方案。 “我打算去隔壁市逛一圈,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啊?”我对张贺说道。 “隔壁市?你要去干什么?”张贺问道。 “别管那么多了,你不是刚学的驾照嘛,陪我走一趟吧。” 我忽然神秘兮兮的说道,张贺见我这样子自然也来了兴致,随即他点了点头我们两人就连夜出了学校直奔他家。 王诗怡的鬼魂似乎在躲避着我,要是我能抓得住她哪里轮的到她去害人,无奈的是她害不了我,我也拿她没办法。 很快的张贺就从家里提出来一辆车,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牌子,只觉得有些新奇而已。 在我们村,买的起车的一个都没有,再说了乡间小道开车也是活受罪,秦雪自然是第一次见到这大铁盒子,上了车后她表现的很紧张,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我看着她惊恐的将身子贴在车顶上也觉得有些好笑,说起来做鬼也确实挺有意思的,就这能飘在空中的能力就让我很羡慕。 张贺熟练的插上了车钥匙,发动了汽车,一套熟练的动作很是标准,可当他看向后视镜时却是一愣,随即尖叫出声。 我意识到不对劲就朝着后视镜看去,发现了贴在车顶上的秦雪,我心里好奇难不成这张贺现在又能见鬼了? “鬼啊!妈的!王诗怡上了咱的车了!”张贺连忙打开车门跳了下去,这一刻我确信他看到了秦雪,由于这几天的经历他一定是被秦雪的红衣给吓到了,误以为她是王诗怡。 我看向秦雪有些哭笑不得,她却哀怨的看着我好似一个做错了事的乖宝宝,我冲她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将惊恐中张贺给安慰住了。 “哪有什么王诗怡啊,你再好好看看。”我领着他到后视镜前说道。 不看还好,一看他又是吓一跳,鬼叫一声又冲下了车。 我也是一惊,一看这后视镜里秦雪的身影还在就有些纳闷了,这镜子是怎么回事? “相公,这镜子下好像挂着一个开过光的物件。”秦雪指着后视镜下的一个坠饰说道。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八卦镜,先前上车我还没注意,现在看来这只有我大拇指甲盖大小的镜子竟然能有这么大的作用? 我扯下了这吊坠将张贺再次带到了车内,我指了指后视镜让他再看,可他却无论如何都不敢看了,颤颤巍巍的浑身哆嗦。 我将他的脑袋强行摆到了后视镜前,他看了一眼后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向着后座看去,确信没有什么东西后才再一次坐会了车中。 “老华,我刚刚确实看到了一个红衣服的女人,妈的吓死我了。” 张贺再次发动上了车子,随后向我说起了刚才的见闻,我知道他看的一定是秦雪,只是我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这个事实。 “老贺,我跟你说啊,这车里其实,真的还坐着一个。”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张贺忽然脸色大变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紧张了起来。 “谁啊?谁在车里?哪呢?老华你可别再吓我了啊!” 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仿佛害怕极了。 “虽然和王诗怡一样是鬼,可她是帮我的,你别怕。”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哪呢,哪呢?”一听我这么说,他也不再害怕,心中的好奇心再次战胜了恐惧感。 “你把这吊坠挂到后视镜上就能看到了,你自己先想清楚吧。” 我将吊坠放到了张贺的手中让他自己拿捏,既然秦雪已经被他看到了,我想我也没有必要瞒着他了,说不定以后他和秦雪还会有接触,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张贺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把吊坠挂到了后视镜上,再次看向后视镜时,秦雪正在朝他挥手,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脏在提速,可他却强行的忍了下来。 半晌后他似乎冷静了下来,再看向秦雪时也没那么害怕了,末了还来了一句。 “哎,你别说,这女鬼还挺美的。” “相公,你这位朋友可真有意思呢。”秦雪掩口轻笑道。 张贺却忽然一愣,看着我问道。 “她叫你什么?” “这个事毕竟复杂,一时半会和你讲不清楚,你先开车,我路上和你讲。”我干咳了起来,我和秦雪的关系还确实挺复杂的,她究竟是我的谁我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 一路上我捡能讲的都给张贺讲了,他对我这个暑假的经历也是赞叹不已,随后又一次哀声叹气了起来。 “哎,老华你都找到这么漂亮的一媳妇了,可我呢,还是孤家寡人。” “你就别贫了,快开车吧。” 我笑着锤了他一拳,我自己都没想好我和秦雪到底是个什么关系,要说我爱她吧我还真有那个意思。 可我爹会同意吗?我自己会接受吗?老肖家从我这代断了香火,我娘能同意吗? 总之我和秦雪的事先放到一边,这次出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找我爷爷,我已经有半年没去看过他老人家了,现在想来还有些激动。 我爷爷所处的敬老院离家挺远的,当初我爹送我爷爷来时我还哭过,可我想着爷爷能在外面过上好日子我也就释然了。 我们村的生活环境其实挺差的,老爷子自己也说家里住腻了,可我是知道的,自从我上了大学以后,我爷爷一个人在家里是真的无聊。 我爹整日的跑船,我爷爷连个说话人都没有,想来想去养老院或许还能让他觉得热闹些。 下了车我直奔爷爷所在的那栋楼,一想到马上能见到亲人,我眼里的眼泪就有些受不住了,原先我对我爷爷的认知还停留在老迷信这个阶段,可现在不一样了。 自从我爹和我说了我爷爷年轻时的事,他这个茅山天师的英伟形象就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了,我想有他帮我,对付一个王诗怡还是不在话下的。 我按下了门铃,心中还有些忐忑,想着一会看到爷爷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门很快的就被打开了,可我看着里面的情况时忽然又乐了,老爷子此刻正坐在床上和另一个老头下象棋呢,旁边站着几位老奶奶正一脸殷切的看着我爷爷。 联想起我爹给我说过的话,不知不觉间我爷爷这满头的白发也给他的仙风道骨增添了一些色彩。 “哟,华子,你怎么想到来看爷爷了?” 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脑海中的回忆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了起来,就在这一刻我的眼眶湿润了,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 第四十二章老道出山 “哟,华子,这么大的小伙子了这么还哭上了,丢不丢人啊。” 爷爷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我知道他没有笑话我的意思,只是我这眼泪就是如此的一发不可收拾。 我已经好久没见到爷爷了,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我就觉得特别温馨,从小没娘爹又忙,能陪我玩的只有爷爷。 虽说我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来这里,可这始终不是家里,心里好像总是有个疙瘩一样,解不开也化不了。 毕竟谁也不想让长辈离开家,说道好听一点这里是养老院,可说的难听一点这里的老头老太太都是被家庭抛弃了的人。 爷爷见我站在门口没动就冲我招了招手,然后继续将全部心思放到棋盘上了,看着他被一群老头老太太簇拥着我的心里的愧疚感稍稍的平息了一些。 我领着张贺走进了屋子,立刻就有个奶奶给我们倒了两杯水,我接过道了声谢就和张贺观看起了棋局。 “华子,你爹有没有给你找媳妇啊?”爷爷下着棋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却是把我给吓了一跳。 “还没呢,哪有这么快啊,我还没毕业呢。”我不好意思的回道。 我很难和老一辈的人去解释时代的问题,我知道在我爷爷这我这个年级时已经当爸爸了,可我还在读书呢,再加上我和秦雪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一时半会也提不起这个兴致。 一想到我爹和我说过的关于爷爷的往事,我又不禁惋惜了起来,我奶奶实在是死的太怨,我娘也是,好像都是因为生孩子才走的,顿时对繁育下一代也产生了一种排斥感。 “诶,这娃子是谁啊?”爷爷看了一眼张贺问道,这是我第一次带同学来,他不认识也是正常。 “爷爷,我是肖华的同学,这是给您老买的。”张贺将手里大包小包的零食给我爷爷递了过去。 说来我确实挺佩服我爷爷,八十多岁的人了一双牙口倒是不错,我们买的零食他都能吃,而且他老人家的胃口也比同龄人要好,或许这就是修道之人能长寿的原因。 我爷爷一看这些巧克力饼干什么的立刻就笑了,我看他这样子活像个小孩我顿时也乐了。 我呢,立刻给他拆了一包零食摆在了他身边,他津津有味的吃着零食下着棋,棋风越来越狠,没过百步就将对面的老头给杀蒙圈了。 “老孟啊,我赢了,嘿嘿。”爷爷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嘿嘿的笑了起来,随后看向我们两人时微微的蹙起了眉头。 “我去陪我大孙子唠唠嗑,你们玩。”爷爷一指屋门就将我们两人给领了出去。 来的时候我就和张贺提起过我爷爷的身份,他知道我爷爷是个有本事的道士也是很吃惊,见我爷爷要将我们两人带出去说话就知道这其中有隐情。 我们两人跟随爷爷来到养老院里的公园设施,这里虽然是给老年人锻炼身体的地方,可这些老头老太太却也没有那个力气来锻炼,所以这里僻静的很。 我来到这里玩心也就上来了,走到单杠下勉强的做了几个引体向上就不行了,可张贺比我更是不行,他才做了一个就跳了下来。 我爷爷一见我两这样,他的玩心也起来了,八十多岁的老头单手做了二十来个引体向上气都不带喘一口的,可想而知我爹对我说的爷爷的往事或许并不是闹着玩的。 “咳咳,你们两个娃子...”玩够了一圈以后,爷爷看向我们两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立刻就读懂了他话语里的尴尬。 面对我们两个大学生,他那老迷信的一套我们基本上不会相信,所以他也就没有说下去,可我爷爷也不知道我这个暑假的经历,现在的我对于迷信的东西已经深信不疑了。 “我们撞邪了,而且很厉害。”我如实的说道。 “哦,华子,你爹都跟你说了?”爷爷忽然做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看了看天空然后右手开始掐算了起来。 “哎。”我爷爷越算这眉头皱的就越紧,直到后来他一直在叹气甚至都不愿意理财我们。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好像有麻烦的事要来临了,正在我紧张之时我爷爷忽然开口了。 “我肖家的债啊,看来是还不完了,罢了罢了,华子你以后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爷爷管不了你了。” “啊?爷爷你什么意思啊?”我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来这里是求我爷爷帮我对付王诗怡的,可我爷爷似乎曲解了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华子,你以后做事只要觉得无愧于本心就行了,其他的是莫要多问莫要多管,记住爷爷的话,听明白了吗?” 爷爷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让我有些懵,可当即我又不能违背他的意愿就连连点头,我不是很明白爷爷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可我隐约的能感觉到我的将来一定很坎坷。 “那,肖爷爷,我呢,我呢,我和肖华今天来找您是另有事的。”张贺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立刻就开了口,他还没有忘记自己正被王诗怡盯着呢。 “你们两个小娃满头晦气自然是有鬼魅缠身,不过好在就是个初成的小鬼,没什么可怕的。” 爷爷的表情很不屑,我知道他以前一定对付过更可怕的鬼,但我此刻却拿王诗怡没有一点办法。 “爷爷,那鬼虽然害不了我,可她总是躲着我去害别人怎么办啊?” 我连忙焦急的问道,这王诗怡要是只缠着我也就算了,可就在昨天她已经害死一个人了,我本着自己的良心是绝对不能让她再害死第二个人了。 “华子啊,凡是都有个因果,你和那个小鬼的缘并不深只要不参与其中就不会有事的。”爷爷笑眯眯的说道,但我对他的话不敢苟同。 “爷爷你这是劝我不要管,离得远远的?”我连忙问道,这事都已经发生了我怎么可能对这种事置之不理。 “这事啊,并没有你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哟,你以为那女娃子为什么要穿上红衣裳跳楼,难不成她这个年代的娃子真的会相信有阴司鬼怪之说吗?” 爷爷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也正是我所疑虑的,王诗怡是怎么知道穿上红衣服跳楼必然能化成鬼魂的?这背后显然还另有隐情,而且应该也是一个懂玄术的人在操控。 “华子,我知道你心肠好,可有些事不是你能硬抗下来的,我劝你啊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啊。” 爷爷的话再次让我陷入了迷茫,我原以为只要我来求爷爷,他就一定会帮我,可他此刻却劝我不要管,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我爷爷就忍心看着那些无辜的人被鬼怪害死吗? “爷爷,要是我打定了主意要管下去呢?” 我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张贺被我的语气给震住了,包括我自己也是,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认真的看待一件事情。 “哎,哈哈哈哈。”爷爷先是叹了口气,随后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刚和你交代的事你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你娃子以后吃了苦可不要怪爷爷我没有劝你。” 我知道爷爷是希望我对这种事不要多问不要多管,只要自己能保住小命就可以了,但我却觉得不管不问会对不起自己的本心。 “爷爷你刚才不也说了吗,做事要无愧于本心,我觉得这件事不管不问我心里难受,爷爷你就帮我这一回不行吗?” 我拉着老头的手开始撒起娇来,爷爷从小就疼我,所以我才会这么死缠烂打下去,我知道只要我这么做爷爷总有松口的时候。 终于在我长时间的软磨硬泡下爷爷才最终妥协,看向我时眼中的柔和让我觉得心里暖暖的,从小爸爸和爷爷就是我头顶上的天空,只要有他们在天就塌不下来。 “哎,你去给院长说一声我出去办点事,我回屋拿点东西去。” 见爷爷同意,张贺也笑了起来,他以为我爷爷会默不作声刚才一直都有些害怕,他也怕王诗怡对自己死缠不休。 “哎,我这把老骨头哟。”爷爷笑着锤了一下我两的头,随后就往他所住的屋子走了过去。 三十分钟以后我给爷爷请好了假,他老人家也已经站在了养老院的门口,手提着个帆布包袱,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名堂。 我一想一个退隐了好多年的老道士被我请出了山顿时也有些激动,我只见我爹和僵尸打过架,可我没见我爷爷捉过鬼,对于先生这个行业我也只能算是一个初步的认识。 想到自己的未来,或许我子承父业当个先生应该也不会差,可转念一想自己真的愿意和这些邪祟作对一辈子吗? 我也许并不适合做个先生,就像我小时候想的那样,我喜欢将自己的心事写成故事说出来,我想当个说书人或者编剧或者是作家之类的职业。 虽然此刻的我心中百感交集,可眼前还有王诗怡的事等着我处理,我晃了晃被自己折腾大的脑袋将我爷爷给领上了车。 第四十三章隐情 回到市区后已经天黑了,我们并没有领着爷爷直奔学校,而是决定在张贺的家里休息一阵,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再好精神头也跟不上。 我爷爷也是如此,他的作息习惯已经很固定了,八点之后就犯困,十点以后必须睡,早上六点又活灵活现的,我是很佩服爷爷这种作息固定的生物钟。 像我这样的大学生晚睡晚起的事是经常干,用我爷爷的话来说我这属于透支生命,以道家的养生之道来看是一种慢性自杀的行为。 我被他教训了一溜够可还是忍不住想晚点睡,城市中夜晚的灯红酒绿实在是太迷人了,虽然带着一些老人家所说的俗世气息,可我却还是没能抵御住这种诱惑。 张贺自然也是没有早睡的习惯的,在学校时那是没有办法,可这一个星期都停课了,他爸也还在医院里没有出来,现在的他好像一个没人管的野孩子一样无拘无束的。 “老华,走吃宵夜去。” 正当我准备睡觉时,他忽然冲我来了这么一句,本想学着我爷爷那样早睡早起的我也放弃了这个想法,明天我们可是要去捉鬼的人了,怎么能不吃顿好的呢。 想到以前的人打仗前都要祭祭自己的五脏庙,我也没能忍住就和张贺出去吃烧烤了,这一路上我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当然也有形形色色的鬼。 我至今还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见鬼的,照我爷爷的说法来看人能见鬼都需要讲究一定的条件。 第一你的运气要够背,只有运气差的人或是将死之人才能看到鬼。 第二你要和这个鬼魂有过交际,一个你完全不认识的人死后变成的鬼,无论如何你都是不可能看到的。 就拿王诗怡来举个例子好了,张贺本来和她没有一点交际,可这小子不知怎么的忽然发现到了她的存在,所以那一天王诗怡才会跟着他去医院害他爸爸的。 而那个死去的女生黄莹也是一样,她和王诗怡是闺蜜,而且据传闻所说在王诗怡死后,黄莹曾出入过那栋宿舍楼,黄莹也是因此才会被王诗怡害死的。 第三就是开冥途了,这是道士用特殊的手法让自己见鬼的办法,这个行业要捉鬼自然而然就会研究见鬼的方法, 我却是个特例,我不是道士,而我原先也不认识王诗怡和她一点交际都没有,可我却能看到她跳楼时的那一幕,我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看到她并且被牵扯进来。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张贺紧张兮兮的拉着我,自从他见鬼以后就一直神神叨叨的,总觉他身边还有这不少的脏东西。 我虽然一路上看到了不少的鬼魂,可这都是些游魂对人没有什么危害,因此我也没和张贺说深怕他的心理防线被击溃,人在不知道自己处境时通常都不会害怕。 虽说如此但我还是有些害怕的,这条步行街我和张贺逛过许多次,可这次夜行却让我吓了一跳,原来这条街上有不少的游魂小鬼,我只得无奈的将秦雪给叫了出来。 有她在身边陪着,我对鬼怪的害怕程度会小许多,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我对她产生了依赖感。 张贺找了一家烧烤摊就坐下了,他取出了自己的眼镜然后将他车里开过光的小坠饰挂在了上面,我见他这个举动就连忙制止住了他。 他知道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看到他看不到的东西,但我却担心他再被别的东西给缠上,俗话说的好。 阎王好送小鬼难缠,恶鬼通常要么就是直接害你要么就不管你,小鬼却不一样,被小鬼缠上的人不光会倒霉运,而且这种厄运很可能几十年都赶不走。 张贺被我制止住了之后也有些意外,他看向我时觉得我有事在瞒着他。 “老华,这里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啊?” 他紧张兮兮的问道,那表情即好奇又害怕别提多有意思了。 “是啊,知道你还敢看,一个王诗怡还不够你是打算被多少鬼缠上啊?”我点头回道,我确实不想让他再被别的东西缠上了,光一个王诗怡就把我们学校折磨的够呛。 “让我看看呗,你不是还有个媳妇可以镇得住场子嘛。”张贺环顾着四周说道。 我知道他说的是秦雪,可我也不敢保证她一个鬼能对付得了整条街的小鬼,万一张贺把他们全都惹毛了,倒霉的可是我们。 “相公,你就让这位公子看看吧,只要公子不盯着他们看不会有麻烦的。”秦雪向我保证道。 我将这话如实的反馈给了张贺,他显然也有些兴奋,我快被这小子给气乐了,遇到鬼别人躲还来不及,这家伙怎么一门心思的钻到里头去了。 这不看还好,一看张贺自己都快被吓懵了,此刻整条街上的游魂小鬼不下二十多个,我见他神色有变立刻打了他一耳刮子。 只见他浑身一个哆嗦,然后指着我背后颤颤巍巍的说道。 “王...王诗...怡。” 我连忙回头看去,果然站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女鬼,那阴沉的脸被街灯一照显得格外的渗人,幽怨的眼神正朝我看来,这感觉好像是我害死她似的。 她显然是忌惮秦雪才没有对我出手,而我却对她没有半点的好感,如果说先前王诗怡自杀我只会觉得她很可怜。 可就在她害死黄莹后,我对这个女人的好感荡然无存,我不会因为她可怜而对她坐视不管,只要她害了人,她在我心目中就依然成了恶鬼。 我连忙带着张贺追了上去,并不是我不怕她,而是我身边有着秦雪,我很想追上去把事情问个清楚,她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我不知道是要害我还是怎么的,让我的心情十分的复杂。 张贺本来是不想去追的,但看我走了身边又有那么多小鬼,我一跑他也就跟着跑了。 这条小巷子并不深,我一路追王诗怡就在前面一路飘,这个距离被她保持的很好,我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可已经来不及了。 前方是个死胡同,而王诗怡却在此刻停了下来,我回头看去退路只有一条,心中想到会不会中招了,这万一被个什么东西堵住了退路我和张贺全都要歇菜。 正当我这么想时,王诗怡忽然钻进了墙壁里就那么消失不见了,我紧张的看向四周,可半晌后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才安下心来。 “老华,这丫头是想说什么事吗?”张贺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话让我吓了一跳,可转念一想我就听出了他话里有话。 “什么意思?” “她要是打算害我们现在我们应该已经中埋伏了啊,可为什么我们还好好的?” 我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确实如张贺所说的,只是我之前只想和王诗怡当面说,却忽略了她的表现,从她的表情来看我觉得有些古怪。 之前他附在刘辅导身上是表情好像很呆滞,可今天再看到她时她的表情又有些丰富,虽然从表面看上去这没什么,但仔细的想来却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我向着王诗怡刚刚站立的地方看去,那里是个垃圾堆,我不明白她将他们引到这个地方来打算做什么,但我还是走了过去。 我的脚忽然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低头一看那好像是一条绳子又像是一条带子,我伸手一扯却从垃圾堆中扯出一个手提包来。 这是一个女式的手提包,样式很可爱,我在学校里常见到有些女生会用这种手提包。 这手提包上带着一大滩的血渍看上去极为不详,我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这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证嘛。”张贺指着地上的小本子说道。 我打开一看果不其然这是王诗怡的学生证,只是这手提包里装着的别的东西却有些不堪入目了。 那是女生的内衣内裤,还有几个被用过的安全套,我很好奇为什么王诗怡会往自己的包里塞这些东西,但我却没有去多想。 将学生证拿了出来放进口袋里我就领着张贺出了这条街,被王诗怡一搅和我们已经没心情吃夜宵了。 我反复琢磨着张贺的话以及王诗怡多变的表情,我惊奇的发现,随着我对这件事的追查,谜团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回到张贺的家中,张贺因为害怕让我和他睡一间屋子,我没有多说什么就在他的卧室里打了个地铺,秦雪很乖巧的睡在了我的身边。 我的好奇心再次涌现了起来,鬼也需要睡觉吗?我认为不需要,只是看着秦雪安静的脸庞,我这颗浮躁的心再次安静了下来。 管他这件事背后还隐藏着什么,明天我爷爷一出马有些事总能解决的,我又何必在这里杞人忧天呢。 我抚摸着秦雪冷冰冰的脸蛋进入了梦乡,刚一睡着我就看到了她浑身一丝不挂的出现在了我的梦里,冰肌玉骨的美人胚子顿时就让我心旷神怡了起来。 第二天醒来我依旧腰酸背痛的,浑身就好像散了架一样一动都不想动,我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做个春梦而已为什么会搞得像是真的一样。 洗漱完毕之后我就打算带着我爷爷去学校,趁着天还亮我想快点把这事解决,到了晚上我可不敢保证自己还有胆子去夜闯宿舍楼。 第四十四章鬼楼 我和张贺洗漱完毕之后想去叫我爷爷,推开房门我却傻了,我爷爷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帆布包袱。 正当我急的团团转时老爷子忽然从屋外进来了,手里提着几根油条还有一只麻团正吃着呢,我被这老爷子的举动给下了一跳。 原来他早上五点钟就起来了,见我们还没醒就一个人出去锻炼身体了,也不知他哪里来的钱买这些早点吃,看他吃的津津有味的我也算是放心了。 “你说说你们这帮小年轻,晚上不好好睡觉就知道出去和鬼混,白天起来又是这幅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爷爷一边啃着油条一边教训着我们,我一听也没有话去反驳,看老爷子的精神头确实比我们这些小青年要好上太多了。 “肖爷爷,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夜生活是咱年轻人的特例啊。” 张贺不服气的说道,虽说我爷爷是个有点本事的阴阳先生,可在张贺眼里他和一个古板的老头也没区别。 “哎,就是因为你们这帮人嚷着要过什么夜生活才会搅得日夜不分,恶鬼害人呐。” 我爷爷摇头说道,他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自从人们不满足与每天十六个小时的生活后,他们就插足到了夜间。 要知道夜间是阴魂活动的时间段,这个时间段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压缩,自然而然的就会滋生一些恶鬼的怨气,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会惹得鬼上身的缘故。 张贺被爷爷一教训也不敢说话了,他自然知道爷爷这次来是帮我们的,所以他也不敢反驳我爷爷,被教训了两句他就嬉皮笑脸的开始哄起了老爷子。 “好了,不教训你们了,这已经不是我们这帮老头的时代了,走吧,带我去见识见识那鬼楼。”爷爷叹了口气,好似一个暮年的老英雄一样。 我知道我爷爷当初做道士的时候一定很风光,但是在除四旧这种文化运动后,他这些老思想就被打压了。 当我们领着爷爷到学校后才发现时间越来越严重了,这里的警察比那天我们混进去时还要多,此刻学校门口站着一排身穿黑色制服的武警,气势汹汹的样子让我不敢靠近。 “老华,怎么办啊,武警都出动了。”张贺神色紧张的道,他刚刚已经给他老爸打过电话了,他老爸那头却告诉他没有办法。 我们三个人就像流窜犯一样在学校门口踱起了步子,并不是我不信任警察,只是这些事我不确定警方能不能搞定,要知道对方可不是人而是那个玩意。 “公家都出动了,你们两个小鬼头还操什么心哟,真是没事找事。”我爷爷一见这情况就教训起我们两人。 我知道他对公家没什么好感,当年除四旧时他还被公家抓起来批斗过,此刻一见到这些警察爷爷就有些烦躁。 正当我们三人在学校门口徘徊时,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武警忽然走了过来,我一见这情况就想拉着我爷爷逃,可对方却忽然叫住了我们。 他先是看了看我和张贺,然后将目光放到了我爷爷身上。 我爷爷被他看的有些不舒服就摆出了一副高傲的态度来,他当年可没少在红卫兵的手底下吃苦头,此刻看到这刑警他的态度史无前例的坚决了起来。 我原以为这会闹出事,对方的态度却忽然缓和了下来,冲着我爷爷就敬了个礼。 “是秦教授吧?等候多时了,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李安平。” 我看着这皮肤黝黑身材健硕的汉子咽了口口水,这身腱子肉让我想到了刘辅导,心中赞叹到这武警果然够厉害的,我要是有这身肌肉当初对付李先生他们我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我爷爷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他这个举动却将我吓了一大跳,他怎么就给承认了,万一这一会真的秦教授来了我们还不得被抓进去。 我刚想否认,对方的态度就更缓和了,直接拉着我爷爷的手向学校里走,我一看这情况想否认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一路上我爷爷的没头皱的很近,鼻子不停的抽动着好像在闻这什么,我却没心情去管,满脑子都在想着穿帮以后怎么办。 李队长领着我们径直的走向了那栋出事的宿舍楼,我却在宿舍楼下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是我那一身腱子肉的刘辅导。 刘辅导见到我和张贺明显的一愣,我很尴尬的朝他点了点头,随即这武警就拉着我爷爷上前和他攀谈了起来。 “建军,这位是楚汉周易研究所的秦教授。” “秦教授,这位是刘建军,我以前的老搭档,曾经还是国家一级运动员。” 李队长迅速的给他们两人介绍了起来,我在旁边尴尬的要死,我爷爷哪是什么秦教授,他就是一个道士。 刘辅导看向我和张贺若有似无的笑了笑,随后看向我爷爷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我看着他的神情好像和我爷爷认识似的。 “肖道长想不到您来了,这两位是?” 刘辅导的话让我吃了已经,他怎么认识我爷爷的? 李队长显然也愣住了,看向我爷爷的神色也古怪了起来。 “哦,那是我孙子肖华,这是他同学张贺,话说你这个辅导员不是认识他们吗,少跟我来这一套。”我爷爷白了刘辅导一眼说道。 我确实越看越古怪,难不成我爷爷和刘辅导还真认识不成。 “建军,这是怎么回事啊?”李队长开口问道,心中的疑虑应该不亚于我们。 “哦,这位肖宝泉肖道长,我们黄河道教协会的名誉主席。” 刘辅导的话让我目瞪口呆,我爷爷什么时候有这头衔的,为什么我不知道,这黄河道教协会又什么是东西,我怎么从来没听我爹提起过。 爷爷看着我嘿嘿一笑,那表情仿佛再问我吃不吃惊,意不意外,不得不说我确实被我爷爷的这个身份给唬住了。 “那建军,这次行动怎么办?”李队长有些为难的看着刘辅导,他知道自己应该是认错人了,只是这次的任务上头盯得很紧,他的时间很有限。 那个什么秦教授显然不愿意来,此刻李队长见我爷爷来了,他不清楚我爷爷能不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放心吧,有肖道长在,这件事顶多算件小事,只是我还真没想到肖华会是您的孙子。” 刘辅导向李队长解释到,随后他看了看我又向我爷爷恭敬的拜了拜。 “刘建军,就你们学校这破事你自己不就能摆平嘛,怎么你现在懒成这样了。”我爷爷冲着刘辅导就是一通说,说的我都有些懵了。 在我的印象里刘辅导不过就是个体育老师,怎么想他都和玄术扯不上关系啊。 “肖老爷子,你就别埋怨了,您看您都来了,这事我再出面岂不是让您老人家面子上挂不住嘛?” 我和张贺以及李队长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刘辅导和我爷爷的谈话就好像黑社会碰头说的黑话一样难以捉摸。 我隐约的感觉到我爹似乎还有事瞒着我,就我爷爷这个名誉主席的身份就值得推敲好久了。 在楼下磨蹭了半天他们才决定进到宿舍楼里去观察情况,见我和张贺要进去,李队长忽然泛起了难,在他眼里我们只是普通学生,而他们这次要执行的任务属于高危任务。 他不敢让我们两个学生冒这个险,我却执意要去,这个王诗怡显然还有很多事瞒着我,我也并不想就此放弃,我想去问个究竟,她到底想对我表达什么。 “让两个小娃子进去吧,他们两个和这事的因缘颇深,就这样置身事外也不好。”我爷爷忽然开口道,李队长见我爷爷态度坚决也不好拒绝。 走进这栋宿舍我就是浑身一抖,好似走进了地窖一样,外面还是三伏天的尾巴,可一进来我就浑身冒凉气。 李队长和刘辅导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好似这地方也让他们很不舒服,我爷爷从帆布包里取出一件陈旧的破烂道袍披在了身上,我一看就有些怀念了起来。 这件道袍本来挂在我家的墙上,属于我爷爷特殊的功勋章,当年除四旧的时候被一群红卫兵给扯破了,不过听我爹说,这衣服是我娘给补好的。 我一见这道袍也有些亲切了起来,这衣服上有我娘留下的痕迹,也有我爷爷的过去,虽然对别人来说这就是件破衣服,但是对我们家来说,这道袍却有着特殊的纪念意义。 正当我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时,我的脚脖子忽然被人给抓住了,我下意识的低头看去,一双惨白的人手不知不觉的抓住了我的脚上。 我忍不住大叫出声,接着我就被这手一扯摔倒在了地上。 我躺在地上,只见一个人影慢慢的往我身上爬来,那是一张神情呆滞的脸,却不是王诗怡的。 很快我就想起了那个我素未谋面的女生黄莹,脖子上被一股大力抓着,就在我快要窒息时,只见一张黄符打在了这黄莹的额头上。 她顿时惨叫起来,身影瞬时飘开,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宿舍走廊的尽头。 第四十五章第三个 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压根就没想到一进这宿舍就吃了一记下马威,这黄莹的鬼魂出现的实在太过突然,我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没事吧?”李队长一把将我拉了起来关切的问道。 我想到他也不容易,一个刑警队长还要保障我们全部人员的生命安全,更何况他要对付的东西还不是人。 我摇了摇头,刚想站起来却发现脚脖子处一阵的生疼,刚刚被黄莹抓过的地方果不其然的又多出一个漆黑的掌印。 我知道这是她在我身上留下的记号,被鬼盯上的人通常都会被他们留下这个记号,一次不成的话下次也方便他们跟着害人。 爷爷看了看我脚上的掌印没有多说什么,从包袱里取出把木剑就在我的腿肚子上拍了一下,我顿时就不觉得疼了。 这些奇怪的小法术我自然是不懂的,但看我爷爷对于这种事不慌不忙的表现让我由衷的佩服起来,想来我以前对爷爷真是误解不小,竟会把他当做老迷信。 “华子,把那女鬼放出来吧,你那点破事我都知道了,别藏着掖着了。” 爷爷说的自然是秦雪的事,我知道他是个道士,而且我和她的关系又比较特别,所以秦雪的事我一直不敢和他说。 我将秦雪叫了出来,她见到我爷爷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后看向我这里时更加关切了起来,在场的只有我和爷爷能看见刚刚的黄莹和秦雪。 刘辅导和李队长都属于那种体格特好却没有特殊手段的普通人,我看了看现在的情况。 张贺和我纯属是拖后腿的,刘辅导和李队长又属于愣头青的范畴,在场能对王诗怡和黄莹造成威胁的只有我爷爷和秦雪了。 随即我就懊恼起来了,自己明明就帮不上忙却还要来,这可真是给人添乱,但一想到王诗怡复杂多变的表情,我又按耐不住自己这颗好奇心。 刚刚的变故发生的太快,我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就打算带着张贺先出去,我们两人留在这里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张贺,张贺...” 我回头想叫他,却发现这家伙的眼睛发直,看这表情似乎不对劲,刚想朝他走过去就被我爷爷拽住了。 我还没搞清楚这是什么状况,只听见张贺那边发出了一声怪叫,我听着声音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就意识到不好,这家伙可能被上身了。 “你是黄莹还是王诗怡!”我指着张贺的鼻子问道。 他没有回话的意思,直愣愣的就朝着我们冲了过来,动手就要打我爷爷。 李队长一听我的话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只见冲过来的张贺还没走几步就被李队长撂倒在地,那干脆利落的一套擒拿术看的我是目瞪口呆。 张贺被李队长按在地上,口中不听的发出喋喋的怪声,我看着头皮有点发麻,这种情况不是我能对付的了的,一时半会竟失了神,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爷爷几步走上前,朝着张贺的脖子就用力一扯,只见他将一块红布从张贺的后脖颈上给扯了出来,接着王诗怡整个鬼影都被我爷爷给提了出来。 老爷子手劲看似很大,他右手一甩就将王诗怡向墙上丢去,我一看这情况又茫然了起来,我爷爷难道不知道鬼会穿墙吗?他这么用力丢是打算放跑王诗怡吗? 正当我疑惑时,我爷爷他右手捏了个剑指朝着王诗怡的位置就是一指戳了过去,我见那鬼影被这一指瞬间像触电一样抖了起来就有些好奇。 “华子,收了她!” 我看的正出神,爷爷随手就向我这里丢了个物件来,随后我就意识到我爷爷这是让我帮忙的意思,能看得见王诗怡的好像只有我,因此我出手还算稳妥些。 可我一看手里的东西就愣住了,这不就是个塑料瓶吗,看着塑料纸上印着的营养快线几个字,我想我当时的表情应该挺丰富的。 “爷爷,你确定用这营养快线收鬼?我不会,咋弄啊!” 我焦急了起来,好不容易有个收鬼的机会,可我却犯了难,老爹也没教过我什么,我也只和他斗过一会僵尸,面对这种事我甚至连初学者都算不上。 “我说你这娃子读了这么多年书咋就不开窍呢,拧开瓶盖往她头上扣下去!” 爷爷看着我吹起了胡子,我被他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当即就照着爷爷说的去做了,这瓶子倒扣向王诗怡时只见她的身影开始变的模糊起来。 我将瓶子一路扣到了地上,然后迅速的拧上了瓶盖,看了看瓶子里鲜红如血的雾气顿时心里有些发毛,我想我此刻手里应该是提着一个鬼。 我将瓶子抵还给了爷爷,他从包袱里掏出一张黄符像是贴封条一样贴在了瓶子上,本来还在晃动的瓶子被这么一贴也不闹了。 “爷爷,还有一个呢。” 我见他似乎要收工就立刻提醒到,黄莹的鬼魂应该还在这里,我可不敢保证她不会像王诗怡那样去害人。 “还有两呢!” “什么?两个?不是只有两个女鬼吗?第三个是谁?” 我连忙急吼吼的问道,不是只有王诗怡和黄莹吗?现在被收走一个应该还剩一个啊,难不成我爷爷老糊涂了? 他又白了我一眼没有理我,这和爷爷以往的性格极为不符,在我的印象里我爷爷是个极为和蔼的一个人,从来没有对我露出过这种凶相来。 可现在场合不一样,我想我爷爷这一定是进入了工作状态,这才会让他连脾气都发生改变。 接着我就看到我爷爷脚下开始有了动作,这动作我十分熟悉,竟是我爹当日在岩洞里对付幺叔时踩的步子,看起来虽然有些相似可再看又不一样了。 爷爷的表情很凝重,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忽然一股阴风扑面而来,眼前有白影一闪,接着我就看到我面前多出了一张惨白的人脸,正是刚刚掐着我的黄莹。 爷爷再次一伸右手朝着黄莹做了一个剑指指去,我看到这情况也不用我爷爷多说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我在他的帆布包里翻找了起来,一打开我就懵了,这里面什么都有,唯独瓶子只有一个,正在我犹豫时我爷爷从他裤子口袋里掏出个塑料袋丢了过来。 这袋子我看的眼熟,不正是早上他用来装油条的袋子嘛!我手里捏着这油腻腻的袋子心里打起鼓来,怎么我爷爷捉鬼一套一套的收鬼的工具这么随便。 “装!” 爷爷仅对我说了一个字,我也只能无奈的咬着牙上了,先是用瓶子收鬼,现在又是用塑料袋收鬼。 这也可能是我小说看的有点多,想来这天师收鬼再不济也会用个玉瓶、翡翠小瓶之类的,而我爷爷这又是饮料瓶又是塑料袋的真是有些坏了气氛。 我抄起塑料袋就兜向了黄莹的鬼魂,这塑料袋立刻就被装的鼓鼓囊囊的,我爷爷接过塑料袋后随手一扎又贴了张黄符这塑料袋就瘪了下去被他一并装进了帆布包里。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看的我是一愣一愣的,可我爷爷凝重的神色依然不减,照他刚刚所说的,此刻这宿舍楼里还有第三个鬼,这可是我从来没想到的。 我爷爷脚下继续踩起了诡异的步法,李队长扶着张贺在一旁看的都快呆了,在他眼里我和我爷爷应该是一老一少两个疯子吧。 “建军,这肖老爷子手段有点古怪啊...”一旁的李队长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我知道他看不到鬼,所以我和我爷爷两个人在他眼里就好像小孩子玩游戏一般的随意,可他哪里知道我这边到底有多忙。 “咳咳,原先我师父传给我的法器都在文革时毁了一大半,你这小娃子以为我喜欢用这些个破烂玩意啊!” 爷爷干咳两声,他这一提我又想起了家里似乎还真有几尊碎裂的不成样子的玉瓶和翡翠小瓶,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这瓶子都破成这样了还不丢掉,原来是干这个的。 我不禁惋惜了起来,要是这些东西还能保存下来,说不定会成为道教遗留下来的历史文物。 李队长的一句话让我开始了胡思乱想,突然我的脑门被爷爷猛的敲了一下,这时我才意识到似乎危险还没有结束。 宿舍的走廊里阴风阵阵的吹得我说不出的难受,那风吹在皮肤上总会让我忍不住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又由于紧张这凉风吹过之后又会起一身的白毛汗。 此刻我身上的短袖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如果条件允许我真的很想回宿舍去换一套衣服。 说实话我很受不了等待,尤其是等待这种未知的东西忽然出来吓我一跳,爷爷脚下的步子比刚刚快了许多,这里的阴风也比刚刚强了几分。 “哥哥,哥哥,来陪我吗?” 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微不可闻的声音,好在我现在全神戒备才能听的清楚,可也正是因为我精神太过集中才会被这声音给吓一大跳。 我感觉到裤子被人扯了扯,低头看去却看到了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小孩,他穿着牛仔裤白t恤,头上还戴着一顶鸭舌帽。 当我见到这个曾经在电梯里看到的小鬼时,我的意识忽然一片空白。 第四十六章审问 “哥哥,哥哥,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那小孩笑眯眯的冲我说道,我刚想反抗却没有任何的力气,甚至连喊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的视线开始慢慢模糊,眼前的景象都开始变化了,直到最后我的身体都有了一些变化,我只觉得我自己好像缩小了不止一点,眼中的场景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我细看了一会才发现这是我自己的房间,而我发现自己的体型竟然缩小到了婴儿大小,我此刻又是惊奇又是惊恐不知道是个状况。 接着我听到了一声屋门的响动,这步子听起来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极为轻柔。 然后眼前一黑,我觉得脸上有些痒,这感觉就像是人的头发撩过我的面门,痒痒的很难受。 再然后我就感觉自己被人给抱了起来,我想一定是那女人将我抱起来的,我努力的扬起脖子想去看,只是这一眼我就呆了。 这个女人竟然是我娘,我曾经多次在照片里见过她,可我却是第一次如此真实的看见她,我的眼泪在这一刻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我想喊她一声娘,却发出了哇哇的啼哭声,我又急又气,哭声也越来越大。 我娘抱着我轻轻的摇了起来,这一下让我觉得浑身轻飘飘的舒服极了,在她的怀里我不哭也不闹了。 “娃不哭,有娘疼,娃子乖,娘的爱。” 说着她就在我的脑门上亲了一口,我看着她也咯咯的笑了起来,这一刻让我感觉到了活着是多么的美妙。 可好景不长,我的脸忽然火辣辣的疼了起来,眼前的一切再次变得虚晃,我娘的身影消失不见了,换来的却是我爷爷。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站在了宿舍外面,头上顶着的是毒辣辣的太阳,眼前站着的是我爷爷和李队长,我爷爷还保持着扇我耳刮子的动作,我被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爷,我这是怎么了?”我开口问道。 “你娃子被小鬼上身了你知道不?”爷爷没好气的回道。 “哎,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哟,我这没用的孙子竟会被个小鬼上了身,等我下去以后真是没脸见我师父了”爷爷背过了手不管不顾的走了,嘴里念叨的我有些不好意思。 “都结束了吗?”我看着刘辅导和李队长问道。 “嗯,都结束了。”李队长点了点头。 我不禁懊恼起来,这把我缠的焦头烂额的王诗怡竟然这么简单就被我爷爷收拾了,我要是能早点想到黄莹也就不用死了。 可转念一想我又想到了刚刚看到的小鬼,他有没有被收起来我还不知道呢,万一让他跑了学校里的危险可还没看除干净呢。 我连忙追过去向我爷爷问道,他老人家却晃了晃手里的一只可乐罐头,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捡来的这破烂罐头,但我看向这罐头上贴着的黄符后心里也安心了不少。 李队长和刘辅导跟着我爷爷回了张贺的家,由于我刚刚被小鬼上身了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才知道这李队长是来审讯犯人的。 不过说来有些奇怪的就是他要审讯的犯人竟然是三个鬼魂,不过我看李队长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好像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特殊的审讯一般。 回到张贺家中后李队长没有着急将三个鬼魂给提出来,我爷爷说白天干这事不好,他打算等天黑了再让李队长审问,审问顺便替这三个小鬼超度了。 张贺刚刚被鬼上过身,身体还有些虚,我也是同样,因此我爷爷为了给我们两个小年轻补身体特意去买了一些大补的东西回来。 我爷爷的手艺那是不用说,我奶奶走得早,我爸是我爷爷一手带大的,论起做饭我爷爷的手艺在家中称得上第一,而我爹只能排第二,至于我嘛就是个打酱油的。 中午我爷爷张罗了一桌子的酒菜,大鱼大肉的特别丰盛,原先我还替我爷爷的钱包担心后来才知道这是李队长出的钱,当即我就没有再客气甩开了腮帮子胡吃海塞了起来。 一顿饱餐之后,我爷爷闲着无聊嚷着要搓麻将,我和张贺对麻将是一点都不在行,好说歹说之后爷爷才同意和李队长用下象棋的方式来消磨时间。 我爷爷特别不喜欢这个李队长,可能是那时候被红卫兵批斗过的原因,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我和张贺回了屋就把窗帘拉起来了,我叫出了秦雪,张贺带上了自己特质的眼镜我们两人一鬼就开始斗起了地主。 张贺一开始就被黄莹上了身许多的事他都不知道,我也被那个没有名字的小鬼上了身,后面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此刻知道一切的只有秦雪。 其实我想斗地主是假,想问问题才是真,可一问之下我觉得也没什么,原来我在做那个梦的时候事情已经快结束了。 就在我被那小鬼身上的一瞬间,我爷爷一巴掌就把那小鬼从我身体里拍出来了,是刘辅导找来的可乐罐头将那个小鬼收起来的。 他们见我和张贺昏迷不醒就将我们抬了出来,被阳光一照我们两人身上的污秽之气也就消散了。 秦雪虽然说的很简单,但我想那小鬼一定不好对付,不过事前已经解决了,我也懒得去追究太多。 不得不说斗地主是很容易消磨时间的,虽然秦雪不会玩总是输,可我看的出来她很高兴,尤其是张贺这个没心没肺的,见了美女也不管她是人是鬼了,玩着玩着他也不害怕秦雪了。 夜晚很快就到了,我们出了屋门以后我爷爷就将我拉去帮忙了,我看他是要搭个小法坛顿时就来了兴致,这和我爹斗僵尸可不一样,这是实打实的斗鬼,这我可要多看看。 说是法坛其实就是几个简单的陈设,几块石头一垒,放上三碗倒头饭插上香就算齐活了。 然后我爷爷又在法坛前用黄旗布下了一个小阵,然后将营养快线、塑料袋和可乐罐头都摆在了里面,我看着这三件有些寒酸的法器嘬了嘬牙花子。 我明显的看见我爷爷的胡子也抖了抖,似乎用这些东西收鬼也不是他的本意。 “肖道长,我们开始吧”李队长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上面给的时间似乎很有限。 我爷爷微微一点头,口里就开始振振有词起来,我听也听不懂只好站在旁边看着。 很快的那三道黄符就燃烧了起来,接着一红一百还有一个小鬼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我看了看这三个鬼我分别都认识。 正是王诗怡还有黄莹以及那个叫不上名字的小鬼,王诗怡和黄莹的表情现在看起来没有以前凶狠了,眼中的迷茫之感也淡了许多。 王诗怡率先的在我爷爷面前跪着哭诉了起来,我听着这哭声头皮有些发麻,这鬼一哭起来就总是让我心里特别难受,听着听着就想跟着哭。 我不知道我爷爷使了手段竟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三个,李队长的眉头紧皱却没有感到惊奇,这一刻我再次确认了他应该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 “王诗怡,先说说你的情况,为什么要害人,是被人指使的还是别的原因。”李队长的语气很严肃,他的语气让地上哭哭啼啼的王诗怡都愣了愣。 我明白那是警察身上的正气震慑住了王诗怡,后来我听我爷爷说了才知道,警徽有着辟邪的作用,这警徽有点像古时候公堂上衙役使得水火无情棍是专门克制邪祟的存在。 地上的王诗怡收起了哭声开始慢慢诉说起了她几个月前的悲惨遭遇。 她是艺术系的学生自然对摄影这个行业有些兴趣,她想趁着暑假拍几个广告赚点小钱,又也因为她长得很漂亮被一家摄影工作室给看上了。 在拍一个短片的时候她认识了一个有钱人,这人一开始想追她,但是王诗怡却没有同意。 他知道这人是有家室的和她无非就是玩玩,这个有钱人屡次三番的被拒绝以后就对王诗怡心生恨意。 就在一天晚上,王诗怡刚拍完一支广告就被这有钱的老板给堵上了,他带着手底下的几个小混混二话不说的就把王诗怡强暴了,事情就发生在我捡到手提包的小巷子里。 当他们玩累了,王诗怡就被扔在了哪里,之后她应是顶着许多的屈辱去报了警,几个小流氓很快就被抓了进去,可那个老板却因为有钱有势没人敢动他。 这老板知道是王诗怡报的警就又带着人将她强暴了一次以示警告,王诗怡在心灰意冷之际就打算跳楼自杀,就在这时一个道士打扮的人物忽然出现了。 他对王诗怡说反正你也是要死,不如就让他帮帮王诗怡的忙,王诗怡听完道士的话后就是一愣,这道士竟然想让她穿着红衣服跳楼死后好变成鬼去害死那个有钱的老板。 王诗怡当时就答应了这道士的条件,穿上了一身红衣服就去跳楼了。 在临死之前道士为了确保她的怨气能更重一点,就让她拍了一张诡异的自拍传到别人的手机上,这样就能让王诗怡在死后确确实实的变成鬼。 可王诗怡没想到的是自己变成鬼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这幕后的黑手正是那个有钱的老板。 第四十七章五鬼运财 就在王诗怡跳楼之后,她如愿以偿的化成厉鬼,很快的她就寻到了那有钱老板的家中,但结果却让她有些出乎意料。 来到那老板家中的王诗怡刚想发作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声音正是那个道士打扮的年轻人发出的,他哈哈的笑道并且将王诗怡给收服了。 当那有钱老板再次出现在王诗怡面前她却没有了害他的力气,王诗怡被道士制服,俨然已经成为了那道士的玩物,之后的日子她过的无比凄惨。 不光要当那个有钱老板的发泄道具,又要帮着这有钱的老板去坑害别人,这道人一开始还只是让她去吓吓人,可他却是越来越不满足于现状。 这道士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本古籍,这古籍中记述的就是炼制五鬼,并且掌控五鬼来运财的秘术。 后来我也听我爷爷提起过五鬼运财的事,这本是茅山的一种法术,这五鬼搬来的也并不是钱财而是财势。 茅山的五鬼运财法是一种可以让人走运的妙法,所用的五鬼也都是有名字的,分别是张元伯、刘远达、赵公明、钟士贵以及史文业。 这有来历的五鬼并不会去害人,只是帮事主搬来财运,属于一种玄之又玄的小法门,当然也仅针对与那些祖上积德的人才能奏效。 而这道士所学的五鬼运财是一种邪术,他是打算将王诗怡直接炼成五鬼中的一鬼去掠夺别人家中的财物。 王诗怡整日都跟着那道士帮有钱的老板搞破坏,当她知道道士的企图后她也尝试挣扎过,可换来的又是一顿的蹂躏。 听到这里我不禁惋惜了起来,看来我是真的错怪了王诗怡,而刘辅导和李队长听到这里时眼中几乎快喷出火来了。 李队长和刘辅导都是东北人,我知道他们此刻这一腔的热血都快控制不出了,我爷爷咳嗽了一声示意他们冷静,然后让王诗怡继续说了下去。 这道士有了这个打算之后就开始行动了,这个小鬼就是那道士收来的第二个鬼魂,他只是一个游魂并不会害人,却也无辜的中招了。 那一天张贺的老爹正是被他给缠上的,而他也并不是出于本意要去害他,都是那个老板在背后操控,除掉张贺的老爹就等于在这个市场上少个对手。 紧接着王诗怡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害死了黄莹,说来这黄莹也是挺冤的,莫名其妙就被抓来当了替身,而且她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 就这样短短的三个月内这道人就炼成了三鬼,再被他炼成两鬼就能凑齐五鬼到处害人了,恐怕以后这市里面的钱都得归他使了。 “那老板叫什么名字?”李队长看向王诗怡问道,他作为刑警队长得知犯人还逍遥法外自然是怒火攻心一时有些气急败坏。 “我不知道,我被困住以后很少能自主思考,每天都浑浑噩噩的,只有肖华能看见我,所以我每次恢复神智后都第一个想到他,可他却总是躲着我...” 王诗怡委屈的说道,我被她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了起来,我当初也不知道有这种事,要是我能早点醒悟黄莹也不会死。 “那个叔叔好像姓罗,叫罗...罗...”小男孩忽然出了声,可罗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到底叫什么,把李队长急的直跺脚。 “罗民有?”张贺忽然开口道却是让我一惊,这罗民有不就是罗英的父亲嘛,想来他确实也是个做生意的,而且和张贺的父亲一直都不和。 “嗯。”小男孩乖巧的点了点头,李队长立刻就打算冲出屋子去捉拿这个罗民有。 “慢着,你以为那把枪就能对付他们了?那边可还有个道士坐镇呢,我收了他的三个小鬼我就不信他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爷爷见李队长要出去连忙叫住了他,他回过头看向我爷爷也是一脸的不解,明明犯人就在眼前他却没有办法去抓,这才是最难受的。 “那老爷子你说现在咋整啊。”李队长立刻就得了急,一说话就是东北口音,看样子是真的着急了。 “养精蓄锐,我要替这三个小鬼超度一下,明天一早去会会他。” 我爷爷白了李队长一眼,随后就打算送他们三个走,小男孩没有什么话说,我觉得他年纪轻轻的就走了心中有些不忍,见爷爷要超度他心里才算踏实了不少。 可王诗怡和黄莹却不愿意走,她们两个坚持要留下来,说是不看着罗民有被枪毙就不愿意去投胎。 我爷爷没有多说什么,他自然不会强迫两个女娃子去投胎,王诗怡身上的怨气太重也确实需要消一消,而黄莹也是舍不得王诗怡才会自愿的留下来。 李队长的性子很冲动,他有些坐不住就立刻想去抓人,好在有刘辅导在这里劝他,不然他此刻真有可能单枪匹马的就杀过去了。 我待在爷爷的身边静静的看着,看他是如何超度小男孩的,只听见他嘴里振振有词的唱着不知道什么经文,接着张贺家的后院就平底起了一股黑雾。 看到这黑雾后我大吃一惊,这黑雾怎么看着有些熟悉,好像在哭咽河边也经常起这样的雾,再之后我又听见了几声锁链在地上拖行的声音,咔咔咔的极为刺耳。 秦雪害怕的躲进了石头中去,而王诗怡和黄莹也害怕的抱在了一起,这小男孩却似乎对这声音没有任何抗拒感。 只见他扯了扯地上的锁链,然后锁链的那头似乎也站着个人,小男孩就在这锁链的带领下径直的走入了那团黑雾中。 黑雾慢慢消散小男孩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我吞咽了一口口水,刚刚这黑雾让我想起了那一天在哭咽河上看到的阴司鬼船,那船上射出的锁链和刚刚那条一模一样。 我看了看我爷爷,他的表情也同样很凝重,好似刚刚那团黑雾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东西。 黑雾消失后我爷爷才慢慢的恢复平静,然后他就自顾自的回房睡觉去了,我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半了,一到这个点我爷爷的精神就有些萎靡了。 我当仁不让的将老爷子背回了房间,他躺到床上鞋都没顾得上脱就睡着了。 走出房间我的心情也沉重了起来,想到王诗怡悲惨的命运我就有些不好受,我确实很想让坏人绳之以法,可一想到那是罗英的父亲我心里的感觉总是怪怪的。 我确实挺讨厌罗英这个人的,他爹犯下的这些罪行也足以判死刑了,不过这也正是我纠结的点。 我很难说其中没有包含我的一些个人情感,我为一个坏人可以入狱受刑而感到高兴,但仔细想想我真的至于如此高兴吗? 这件事和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或许只是因为我和罗英的关系不和才会在这件事上感觉到如此开心吧。 我的心中有一些负罪感,可仔细想想罗英的父亲确实做了坏事,如果坏人不能得到应有的惩罚,那好人又该怎么立足于这个世间呢。 回到卧室里张贺和我有着同样的表情,罗英是我们的舍友,而舍友的老爸此刻又成了罪犯,算上他老爸和罗英老爸的一些矛盾。 他也很难说清楚自己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惋惜,想到那个几乎泡在酒吧里的罗英,他的未来又该怎么样呢,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没了他老爸,他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想着想着我脑袋就大了起来,如果我不知道这件事该多好,此刻我也不用这么烦恼了。 “老华,你说罗英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恨我们?” “恨我们什么?恨我们查的太清楚还是恨我们多管闲事?” 其实我的心里也挺乱的,我在纠结的就是这个,我以后到底应该怎样去面对他,虽说我的大学生活只剩下一年了,但这一年里我又该怎么去面对这个不被我待见的舍友。 “哎,也是,那都是他老爸自作自受和我们没关系,他老爸还想害死我爸呢!” 想到这张贺又有些生气,得知他老爸出车祸也和这个人有关,他心中的怒意也涌了上来。 “或许这都是因果吧,罗民有欠下的债总要还的。”我叹了口气说道。 “诶,老华,你什么时候这么信因果了?”张贺忽然开口问道,语气中好奇之意很浓重。 “早点睡吧,明天我还要和我爷爷去办事呢。” 我不想正面回答他,对于因果论我也是最近才有所感悟的,好像我周围发生的一切冥冥之中都有因果一样。 这一晚我又做了那一个梦,被我娘抱在怀里的梦,梦里的娘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温柔,对我是那么的疼爱,仅仅是这片刻的母爱就让我有些忘乎所以了。 当我醒来之后爷爷又出门遛弯了,张贺的家中却多出了几个刑警打扮的人,那都是李队长的队员,这一次的行动我知道他们也是要参与的。 刘辅导也已经准备好了,我不知道这件事他为什么会参与进来,但我想他身为一个老师自然是不会对自己的学生坐视不管的。 尤其是在知道了王诗怡的情况后,他一定也很想给那个人渣一个教训。 第四十八章罗宅 看着在张贺家中忙活的一群人,我不知道应该加入他们还是躲得远远的,事情的谜题已经解开了,我想接下来应该没有我的什么事了。 我本想和张贺出去逛逛,这抓人的事也不需要我们参与,但我爷爷却叫住了我,道家是信因果的,这件事既然我参与了那我就必须从头到尾的参与下去。 “爷爷,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我站在阁楼上看着下面的爷爷说道。 “华子,你把张家的小娃也一起带上,这件事和你们两都有关系,做人要有始有终。” 缘起缘灭,有始有终这是爷爷教会我的一个道理,也是我今后人生道路上的一个风向标,每当我迷茫的时候,爷爷的话总会在我耳边响起。 我那时候对道教的思想没有一个初步的了解,可随着我常年累月的跑东跑西的,我慢慢的也悟透了一些东西,这自然也是后话。 王诗怡和黄莹被装进了一个新的塑料瓶里,这都是我爷爷的手笔,在他看来这两个女学生和这件事也有着说不清的缘,既然结下了缘这件事她们也要参与到底。 李队长自然是很不希望我们去的,但是他始终拗不过我爷爷,这件事是我爷爷出面解决的,此刻他说的话李队长也不能不考虑进去。 刘辅导向李队长拍着胸脯保证了起来,说有他在我们几个是不会出事的,我看着这两个好心肠的东北汉子在哪里你一句我一句的也有些乐了。 很快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之后我们就开车前往了罗宅,这别墅坐落在郊外,我坐在警车上心情有些忐忑,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一生都和警车无缘。 来到郊外只是看了一眼这栋别墅我就有些吃惊,看着那屋子里不时的冒出的黑烟我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黑烟从屋子里升腾出来把个别墅点缀的鬼气森森的,再加上现在是下午我看着这栋别墅腿肚子有些发软。 可当我看向别人时他们却没有什么反应,我想就算我让他们小心一点他们也都会不以为然就没有说出实情,毕竟能看到这幅光景的应该只有我。 有时候这种没人能理解的压抑感让我很难受,不过好在我爷爷也能看到,这种感觉在这时就少了几分。 “爷爷,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忍不住开口问道,刑警队见我爷爷没有进去自然也是不敢动的,听我这么一问很自然的就停下了脚步。 “鬼气森森的,这道士看起来还有些道行。” 爷爷不屑的瞥了一眼别墅,我知道他师承茅山的正统道教,对于这些歪门邪道自然是很鄙夷的,可我不懂这些只能紧张的等我爷爷发号施令。 “刘建军,东西准备好了没?”爷爷看了一眼刘辅导问道。 “老爷子交代的东西我怎么敢漏呢。”刘辅导似乎和我爷爷是老相识了,说话间也带着敬意,我却不知他是怎么和我爷爷认识的。 按照刘辅导说的,我爷爷是黄河道教协会的名誉主席,可他又和这个黄河道教协会有什么关系呢?我此刻是一点都不清楚。 我爷爷一声令下当即就有几个刑警提着好几个装满了血浆的袋子朝着那别墅砸去,啪啪啪的塑料袋爆开的声音不绝于耳,一会的功夫这地上就被他们洒满了黑狗血。 我再看向那别墅是,里头冒出的黑烟好像减少了一些,不知道我爷爷是不是有意为之,他这一刻好像是在教导我一样给我说起了各种可以驱邪的东西。 我听着听着脑袋都有些大了,如果说我爷爷和讲讲毛概、马概什么的我还能撑一会,可他一和我提这些我就困的不行。 爷爷见我这态度当即也很失望的摇了摇头,我可不想这么早的成为道士,要是我小小年纪就守着这些清规戒律的别人知道恐怕要笑死。 这屋子里头的怨气消散了许多之后,我爷爷点了点头,李队长当即就带着一些队友冲了进去。 李队长带头就一脚踏在了别墅的屋门上,我看着那扇铁门直接被他给踹的弯曲了起来不禁咽了口口水。 再看向李队长煞气腾腾的脸我的心里也开始发颤,看来这位东北汉子是真的怒了。 想到王诗怡的悲惨遭遇和罗老板的所作所为,那些刑警队员也在李队长的带动下燃起了一股子的血性。 我不得不佩服李队长的为人,虽然我和他认识不到两天,但是看着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我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如果每个人民公仆都能有这样血性的一面,我相信犯罪率会下降的。 我紧随其后的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屋,讲真的,我是不想进来的,光是从外面看我就觉得这屋子鬼气森森的,一走进来更是感觉凉透了。 三伏天的尾巴还在,外头的太阳还有些毒辣辣的,可一走进这别墅我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在有爷爷在身边我才能安心不少。 这栋别墅很大,里里外外的大概有三百多平米,上下分了三层楼,一进屋就是一间极为宽敞的客厅,但这客厅此刻却有些邪性。 这中间摆着一张供桌,桌子上还染着几根香烛,香烛旁边摆着五个面容有些狰狞丑陋的鬼怪雕刻,这不用说我都能猜得出来一定是个邪术。 我看了一会有些好奇,按照道理说这邪术应该已经生效了,可为什么我们进来之后一点事都没有?虽然弄不清楚但现在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 李队长带着队员上楼去搜寻了,我和爷爷没有动,刘辅导被安排下来照顾我和张贺顺便给我爷爷打打下手,我看着李队长他们一票刑警上了楼心里顿时就不安了起来。 刘辅导此刻的额头上也挂满了汗水,这里冷的和地窖差不多,还能渗出的汗恐怕只有冷汗了,爷爷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我和张贺站在一旁有些无所事事。 正当我发呆的当间,就听见楼上忽然响起了枪声,我听着这声音猛的一惊,再看向刘辅导时他的表情也开始变的担心起来。 我心中暗道不妙,这李队长就算体格再好也还是个人,让他和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对阵吃亏总是难面免的。 我看向我爷爷,他像是在闭目养神一动不动的怪吓人的,听到这么大的动静他也没有睁开眼看看的意思。 我看着他这样子心里有些后怕,右手伸出去探了探老爷子的鼻息才安定下来,不料我爷爷在这是忽然睁开了眼,他看着我的动作有些生气,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华子,你干什么呢,我这老骨头还硬朗着呢!” “爷,我看您一声不吭的有些吓人就一时没忍住...”我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道。 “你上去帮帮那黑壮。”爷爷瞪了我一眼说道。 “那您老呢?”我连忙问道,这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啊,明明我才是打酱油的为什么他人家躺在这里看戏呢。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爷爷再次竖起了脸,我见他的样子不像以往那么随和就知道上面一定发生了大事。 刘辅导见我要上去就立刻跟着我上去了,张贺他也不敢和我爷爷待在一起也随着我一起上去了。 可我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一个刑警队员浑身是血的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我连忙扶起了他,但后来我的腿就软了。 我从没见过这么多的血,看着手掌上和衣服上染上的这些还有些粘稠的血液时,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流了这么多血不知道他有没有事。 “他们还在上面,你们快去...”他艰难的开口说道,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楼梯上方,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头皮发麻。 此刻二楼上的怨气重的超乎了我的想象,就连楼梯口都黑漆漆的有些看不真切了,先前我还以为怨气都散了,哪里知道刚刚的那些怨气都积聚到了这里。 我将他先背回了一楼安置,随后看了看我爷爷他始终没有动手的意思,楼上的枪声又一次响了起来,我的心也被这枪声搅的乱成了一锅粥。 我知道我爷爷留在这里一定是有他的目的的,而他让我上去也一定不是一时兴起,恐怕我上去是真的可以改变局面的。 走到楼梯口我犹豫了一会,刘辅导劝我说不要勉强,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上去,上头是个什么情况我一点数都没有,但那么重的怨气一定是人为的。 就在我踏上二楼的一瞬间,那些惨叫声和枪声就停下了,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而我的视线也被这些怨气给挡住了。 “刘辅导!张贺!” 我急忙喊了起来,可是没有人答应我,我摸着墙壁想后退几步,可就在这时那墙壁上忽然生出了一只黑漆漆的爪子牢牢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被这爪子一提就飘在了空中,双脚用力的蹬着却踩不到地面,而我的意识也因为大脑缺氧而变得模糊。 迷迷糊糊的我只觉得周围的环境似乎发生了变化,耳边传来了,砰的一声,我听出了那是关门的声音。 我惊讶的发现那鬼手将我抓进一间小黑屋后就消失了,但我并没有感到高兴,因为在这密闭着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里一定还有这什么东西等着我。 第四十九章黑屋 我被关在小黑屋里,四周什么声音都没有,就连原先抓着我的鬼手都不见了,我不禁害怕的忘乎所以,甚至都忘记将秦雪叫出来了。 我听说过有一种心理疾病就是将人像我这样关起来,久而久之的他们心中就会产生一种恐惧感,似乎被叫做幽闭恐惧症。 我虽然不觉得自己是个心理有疾病的人,但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受不了这种环境,我想这种环境应该没人受得了才对。 我被关在黑屋子里头无所事事,四周的压抑之感让我连喘气都觉得害怕,每当我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时我都不禁的要担心我下一次的呼吸还会不会来临。 要不是想到楼下还有我爷爷在恐怕我此刻早已经吓疯了,亲情的力量应该很神奇,想到我爷爷还在楼下我就不在害怕,站起了身子就打算摸黑去开门。 其实算起来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我曾两度上了那艘冥府的黑船,如今想来这小黑屋哪里有那黑船来的诡异。 “小雪,在吗?快出来,相公想你了。” 我拍着胸口的黑色石头说道,但出乎我意料的是秦雪没有给我回应,我不禁有些后怕起来,我爹还等着我养老呢,我也还没结婚娃也没留下,我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 我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想到这些事,这些看起来就好像是无稽之谈一样的事,却突然挤进了我的脑袋里一样。 我在四周摸索着道路想要出去,可摸到的只有冷冰冰的墙壁什么都没有,我不死心的在屋子里绕起了圈子,一圈两圈摸下来四周还是只有墙壁。 门呢?门去那了?没有门我之前听到的那声关门声音又该如何解释?我继续不死心的绕着圈子,我想着门一定是被什么东西掩盖起来了。 在我摸索墙壁时我忽然注意到了一点,这屋子里应该是空空如也的,因为任凭我怎么走我都始终没有被东西磕着绊着,这屋子里应该除了我就没有别人了。 当时当我摸到第九圈时,我却忽然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那东西的触感我形容不出来,自己就好像踩到了一根肉呼呼的棍子上,外面软软的里面却是硬硬的那种感觉。 我惊恐的想要大叫出声可我最后还是忍了下来,面对一个未知的东西我需要保持冷静,这一刻只有冷静才能保住我这条小命。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绕着屋子摸索了起来,第十圈我又被这东西给绊了一下,我的头皮开始发麻可我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声。 第十一圈、第十二圈这个东西还在,每次我经过都会被绊倒,终于在第十五圈我再也没绊倒过,只是在经过房间的一个角落时,我的脖颈处被什么东西给撩了一下。 这一撩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种刺激让我几乎晕厥过去,那触感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就是一只人手,有着五根手指却没有什么温度,冷冰冰的手在我后脖颈撩了一下。 我有些害怕了起来,不敢在屋子里绕圈了,可正当我这么想时,脸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冰凉之感,这一刻我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 原来那只冷冰冰的大手已经不知不觉的抓在了我的脸上,两边的太阳穴上应该是那只手的大拇指和小拇指,而额头上应该是另外三根手指。 正是因为周围一片漆黑才使得我能将这东西清楚的描述出来,这一刻我所有的感官都有些退化,唯独皮肤上的触感清晰无比。 那只手滑腻腻的,闻上去有些腥臭,冷冰冰滑腻腻的大手从我的脸一路向下摸去,接着我就感觉自己的脖子又被人给捏住了,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受。 我被那只手掐着,我却不想坐以待毙,右手猛的伸出我似乎也掐到了对方的脖子,这触感有些难以形容,只能说这东西的脖子也是滑腻腻的手掐上去很容易打滑。 对方掐着我的脖子越来越紧,我虽然手一直在打滑但我也努力的掐着对方的脖子,心中想到的只有鱼死网破,要么你先弄死我,要么我先弄死你。 我和黑暗中未知的东西互相较起劲来,渐渐的我呼吸就变得困难了,那东西的力气比我大了不止一倍,我被他掐着很快就缺氧了,而我伸过去的手又总是打滑。 直到后来我就被那东西掐着给提在了半空,我的脚在空中甩了起来正好踢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接着我似乎找到了一线生机一般。 我的脚疯狂的朝着那东西蹬去,但掐着我脖子的手却没见有所松动,只蹬了几脚我就放弃了,浑身上下的力气越来越少,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身体就像一滩泥巴一样,自己的皮肤就是个肉袋子,现在这袋子里头的东西全都是松松垮垮的。 我没体验过死亡是种什么感觉,而我此刻只能这样的形容自己的处境,我现在应该就像泥巴一样软软的吧。 砰!我的眼前忽然一亮,黑漆漆的屋子里头终有有了些亮光,我不知道这屋门是怎么被人打开的,只看见外头白灿灿的很不真切,而屋外头站着的人身材挺魁梧的应该是刘辅导。 我的视线一开始接受不了这种光线的刺激,但当我看清楚掐着我脖子的人时也是一愣,这不是李队长嘛。 当他看到掐着的是我时也楞了一愣,然后连忙将我放了下来,我看着他浑身上下的血迹终于明白了过来为什么他摸起来滑腻腻的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李队长将我放下后向着刘辅导问道。 “老李,你小子中了别人的套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打伤了多少队员啊?”刘辅导的声音传来,我躺在地上也安心了不少。 气喘匀了之后我也渐渐的安定了下来,目光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虽然周围还是黑漆漆的,好在刘辅导把门打开了要不然此刻屋里头还是一片黑呢。 李队长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似乎在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切,刘辅导已经进屋将我给背了起来,我软软的趴在刘辅导的背上动都动不了,浑身上下还是使不出劲来。 出了那件小房间后我才注意到,这里正是二楼拐角,而我刚刚所在的屋子离楼梯口也不远,我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被关进去的,可我回头看向那间屋子时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分明的看见一个脑袋正从那间屋子里探出来看着我,那张脸几乎没有五官,像是一个白色的球,只有眼前的位置有两个黑漆漆的窟窿。 具体形容起来就像是一颗白色的鹅蛋上顶着一缕黑毛,而他的身体也几乎是黑漆漆的一片,样子诡异极了。 由于他没有脸所以我不知他是个什么表情,但如果让我猜的话,我猜他此刻应该是在对我笑,而且是很诡异的那种笑。 张贺在前面走着,李队长和刘辅导在扯着什么我没去听,我此刻的注意力全在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身上。 走着走着我见他没有跟过来就有些放松了下来,可正当我这么想时,那东西忽然动了起来,扒着门框的手掉到了地上,接着那东西就像一滩泥巴一样在地上蠕动了起来。 他向着我们的位置慢慢的爬了过来,动作极为怪异,我想喊却又喊不出来了,这东西不急不慢的在我们身后跟着,渐渐的就来到了我的近前。 这东西爬了一会竟赶了上来,软趴趴的身体一点点上升,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就贴在我面前,和他黑洞一般的眼睛对上我的呼吸都快窒息了。 刘辅导似乎没有感觉到被这东西跟着,我想使劲又使不出来别提多难受了。 不过他也没想动我的意思,刘辅导背着我一路走,那东西就贴在我背后一路跟,我被夹在当中有些动弹不得,想转过头不再看这东西一眼。 但他却伸出了两只软趴趴的手将我的头按住了,我的脑袋转不过来只能一直盯着这没有五官的脸看,透过那黑漆漆的空洞看进去,我似乎看到了无数的游魂在这东西的身体里哀嚎。 正当我万念俱灰时,胸口处忽然伸出一条惨白惨白的胳膊,我一见这手忽然又乐了,因为这只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秦雪。 秦雪一拳打在了那东西的脸上,那东西就这么倒飞了出去,软趴趴的身体在此刻爆开,化作了好几缕黑烟飘散开去。 后来听我爷爷说,那是由游魂组成的负丧灵,有着勾人魂魄的能力,我刚刚就险些被那东西勾走了魂成为他的一部分,好在秦雪及时出手我才能保住这条小命。 那东西被打散之后,我四周的压抑感也就消失了,憋在心中的恐惧终于可以得以释放,一身尖锐的叫声发出背着我的刘辅导率先中了招。 他被我这么一喊身体也是一颤,捂着耳朵就环顾起了四周。 “咋了,这是咋的了?” 我吼完一嗓子舒服了许多,将刚刚看到的东西和他们描述了一遍,他们也都是皱起了眉头。 第五十章理想和未来 “建军,我的那些队员呢?” 我们走在二楼的走道上,李队长忽然焦急的问道,他也是不清楚自己刚刚的处境,但是听刘辅导所说他应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打伤了不少人。 “你还说呢,都被你一个人撂倒了。”刘辅导没好气的说道。 “严重吗?没出事吧?”李队长焦急的问道。 “好在你枪里就两颗子弹,还都打偏了,你那些队友都被你揍得鼻青脸肿的。” “哎,我也不知什么情况,一上楼我就看到许多人冲我围了过来,我以为是罗老板的保镖就和他们干上了,我哪里想的到那么多。” 李队长的话说的很无奈,我知道他应该和我一样被关在那间小屋里出现了幻觉,而那些队员应该也是如此,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互相打起来。 “李队长,你说那罗老板会不会已经不在别墅里了啊?”我忽然想到这一点,万一这里就是别人留下来的空屋怎么办。 我是不清楚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的,想到我们一行人赶来这里万一这个罗老板已经溜了岂不是亏大了。 “放心吧,这里我已经派人监视起来了,那个罗老板和王诗怡所说的道士应该走不出这件别墅。” 李队长拍着胸脯说道,他作为一个老刑警自然方方面面都考虑的很周到,我听到这里也就放下了心,那个罗老板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要是被他跑了我就觉得自己这次亏大了。 刚刚那小黑屋里的一幕幕我还都历历在目,再加上那个负丧灵可是真真切切的吓了我一回,要是将那个道士给放跑了我可不同意。 我们一行人全神戒备的向着走廊的尽头走去,很快的就来到了楼梯口,看向那通往三楼的楼梯,怨气重的让人感觉很压抑。 这次我可不敢一个人走上去了,在刘辅导的背上趴着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了三楼以后四周再次安静了下来。 四周的气氛变的很压抑,走廊上是一条红色的地毯,屋顶以及四周都粉刷成了白色,一眼望过去这走廊上应该挂满了许多的壁画。 李队长带头走在前面,这次我紧紧的盯住了他,深怕他一会再次被幻觉迷惑将我们揍一顿,走廊的尽头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罗老板的藏身处了。 一路上我们再也没有碰到什么怪事,想到在一楼坐镇的爷爷我想那坏道士应该也使不出什么邪术了。 当我们走到走廊尽头时屋里头忽然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一个颇为年轻好像三十多岁,还有一个显得很老沉大概在五十多岁。 “张道长,你可得替我想想办法,我不能就这么进去。” “罗老板,不是我不帮你,我现在自身都难保啊。” “张道长你什么意思?之前你不是说在楼下设了个什么阵法吗?这么快就没用了?” “哎,来了高人,真是让我有些意外啊。”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屋子里忽然沉默了下来,接着我就听到了那中年男人发出了一声惨嚎。 “罗老板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事到如今只好牺牲你了。” 那张道长的声音再次响起来,话语间的冰冷之意颇为浓烈,仿佛刚刚两人在房间里翻了脸一样。 我听到这里不禁偷笑起来,看来做坏事迟早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李队长猛的踹在了门上,这木门被他这么用力一跺竟直接被他给踢飞了,我看向屋里头也是一惊。 只见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此刻被捆的结结实实的,他身边站着一个道士打扮的瘦高个,此时这张道长手里拿着把匕首正要朝着罗老板桶去。 一见我们冲进来那道士也是一惊,随后想罗老板扎去的匕首也快了几分,李队长连忙拉开了手枪的保险,只听见砰的一声那道士手里握着的匕首被他给打的飞了出去。 这道士见状不妙就开始念起了咒,右手并了个剑指刚要像李队长指去,李队长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了过去,一拳打在了那道士的脸上。 我原以为李队长会再次中这妖道的邪术,可没想到这道士连术法都用不出来就被李队长揍了个鼻青脸肿,我转念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以李队长那可怕的拳头去揍一个人确实比那些邪术强上好几倍。 我随身带着的小瓶忽然震动了起来,王诗怡和黄莹的鬼魂忽然出现在了屋内,这一幕将罗老板直接吓的昏了过去。 王诗怡一见罗老板就立刻失去理智作势要扑上去,却不料那边正在揍这张道长的李队长忽然瞪了她一眼。 “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但是罗老板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 王诗怡听完李队长的话后明显的愣了一愣,身边的黄莹也拉了拉她的袖子,被这么一劝王诗怡也放弃了在这里直接弄死罗老板的想法。 李队长将那道士给扒了个精光连内裤都没给他留下,他也害怕这道士身上还藏着什么东西来害人,索性就将他给扒光了。 之后刘辅导和李队长一人扛着一个嫌疑犯就下了楼,回到楼下我爷爷已经给自己沏上了茶,看着爷爷悠然自得的样子我不禁苦笑起来。 “爷,您是清净了,您可不知道我在楼上受了多大的苦喏。”我用方言开始和爷爷诉苦。 “嘿,华子要是你爷我不在这里坐着,我怕你们连二楼都上不去喏。”爷爷也用方言回了我一句。 我无奈的撇了撇嘴就跟着李队长他们离开了罗老板的别墅,回到了张贺家,李队长就开起了庆功宴,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出力了,但是这顿庆功宴却也有我的一席之地。 一个星期以后学校照常开课了,我和张贺回到宿舍时刘辅导和我们说罗英已经退学了,想到这个舍友我不禁有些感慨起来。 李队长已经将罗老板的罪行上报了,他被判死刑立即执行,已经被压往北京了。 一个月后罗老板被枪决的消息上了报,我在宿舍里读着报纸心中说不出痛快还是难受,想到爷爷说的那些因果论,我打定主意这辈子不能做坏事了。 当天晚上,我和张贺还有刘辅导来到了艺术系的那栋宿舍楼,此刻这里已经恢复如初渐渐的有学生搬回了宿舍,只不过王诗怡和黄莹的鬼魂却被困在了这里。 我将罗老板被枪决的报纸烧给了她们,她们看到以后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我看着王诗怡和黄莹再次展露出的笑容也由衷的笑了。 王诗怡得知这个消息以后身上的怨气确实消散了不少,她对我笑了笑露出了一副感恩的表情来,我想这就是我参与这件事后收到的报酬吧。 按照我爷爷说的,一切因我而起也要因我结束,从我见到王诗怡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了要将她送去冥府。 “走吧,我送你们去阴司报道。” “谢谢,肖华。” “谢谢,肖华。” 王诗怡和黄莹纷纷朝我道谢,我觉得这谢意太重了有些受不起,我并没有制止她们的死亡,只是在她们死后替她们处理了一些事而已。 不过当我被莫名其妙的卷进来以后,我似乎就和这件事结下了缘,一切也都是在因果的推动下走到了这一步。 我取出爷爷给我留下的黄符烧了起来,这是爷爷留给王诗怡和黄莹的,说是只要烧掉就能让两人去阴司报道。 果然这符纸刚刚被打火机点燃后就起平地起了一阵风,只有我能看见的黑雾慢慢升腾起来,咔咔咔的声音再次响起。 黑雾中隐隐约约的有两条黑锁链被抛了出来,王诗怡和黄莹很自觉的将那锁链捡了起来握在手中,回头再次冲我和刘辅导还有张贺笑了起来。 “肖华,祝你可以和秦雪幸福。”王诗怡的话说的有些脸红心跳,我和秦雪的关系虽然很好,可我们真的能幸福吗? “你们也是啊,早点投胎吧,来生继续做个好人。”我冲她们挥了挥手,心中虽然有百般的不舍,但我却知道,强行让她们留在这个世上并不好。 送了王诗怡和黄莹,我的大学生涯仅仅剩下了不到三个月,当天夜里张贺曾问过我毕业以后想做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当时的我真的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张贺却和我说他要继承他父亲的产业,先在他手底下当个小员工,然后一步步的往上爬。 我对他的这个想法很支持,毕竟这算是他对自己未来的一个规划,而我却觉得自己下半生可能会庸庸碌碌一事无成。 “老华,要不然你就继承祖业当个道士得了。”张贺的话让我一愣,这我可从来没想过。 “你觉得我这种人能当道士吗?”我无奈的回道。 “怎么就不行了,我是没这个条件,要是我爸懂玄术我也想当个道士,你看看王诗怡和黄莹多可怜啊,这种可怜人没人帮才是最可怜的。” “而且,你不觉得今天送走她们两个以后心里特别痛快,特别充实吗?” 张贺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或许这真是我所追求的东西,这种类似于理想一般的东西确实让我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好吧,我就去当个先生吧,回头你可要给你介绍客人啊。”我笑着回道,开始憧憬起了自己的未来。 三个月后,我领了毕业证回到了村里,当我和我爹说出自己的意愿以后他也陷入了沉默。 第五十一章 入门 “胡闹!我供你上学这么多年,你毕业以后给我说你要干这个?” 当我将我的想法给我爹说了以后,他的第一反应我还清楚的记得,其实那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很胡闹。 上了那么多年的学,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结果我却要从事封建迷信的事业,说出去确实有些丢人。 “爹,我想清楚了,我呢也只是给你提个醒而已,你不教我这些我可以去找我爷。” 我那时候的态度很无所谓,我回来也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和我爹说清楚我想从事先生这个行业,至于他愿不愿意教我这些那就另说了。 我这个人有一点不好,就是爱钻牛角尖,认准了一件事就决定会做到底,就算碰壁碰到头破血流我想也没有人能来阻止我。 “你这叫想清楚了?读了那么多年说你给我说你要回乡做个先生,你这就是存心气我!” 我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轰隆隆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回荡了起来,我平常也不想惹他生气,可我却决定在这件事上坚持下去。 “爹,您放心,我并不是心血来潮想做个先生,我们老师也说过做人要有理想和报复,我的理想就是替那些没有办法讨回公道的冤死鬼要一个公道。” 想到王诗怡的事,我至今心里还有些复杂,在我原先的印象里妖魔鬼怪是不存在的,就算有那也是坏的。 可当我认识了秦雪,认识了老幺儿媳妇、王诗怡这些鬼魂以后,我就觉得做鬼其实也挺可怜的,王诗怡的事如果我没有插手,没有继续管下去,我相信罗老板到今天还在逍遥法外。 所以当我说出自己的意愿时,也许是有些心血来潮,可我心中所想的跟多的还是想看着那些愁眉苦脸的人再出露出笑容,不管他们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 “哎,华子,你可想好了,进了这一行可是有颇多的禁忌和限制的,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爹见我这表情也服软了,他知道我这性子随他,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我想好了,而且我已经跟我爷打过招呼了,他也同意了,你就别犟了。” 见我爹有松口的迹象,我立刻将爷爷抬了出来,大概在三个月前我就有这个想法了,所以在毕业后我没有急着回家先去见了一次爷爷,他老人家还是那句话。 只要无愧本心,我未来干什么行业也都那样。 “你这是打定主意了?”我爹再次叹了一口气问道。 “已经定下了,不改了。”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爹见我这样子也是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小小的铜铃,这铃铛做工很精细,是我爹平常出船时船舵上的装饰物,我很好奇他为什么将这个东西给掏了出来。 “看见这只铃铛没,我一会把它放到何家墓园里去,你去将它取回来,我就让你干这行。” 我爹的话让我吓了一跳,何家墓园是我们这以前一个地主家的祖坟,出了村还要翻过一个小山坡才能到。 当年打仗的时候何地主收留过不少手上的战士,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让何地主被日本兵给盯上了。 何地主家里有一口大地窖,打仗那会就被何地主腾了出来专供受伤的他们养伤。 有一次黄河沿线发生了战事,他这里又收留了一批部队的人,却被早已埋伏在村里的特务给发现了。 那特务回去一说,日本人就开着坦克直接将何家大院给轰了,并且活埋了在地窖里养伤的部队战士。 何地主也因为包庇部队战士被日本人折磨了一溜够,他的家眷没有逃过日本人的魔掌,他自己也被日本人抽筋剥皮,最后被活活的用刀给剐的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 据村里的老一辈说起,这何守才死的当日晚上阴风阵阵,日本人正在何家大院里开着庆功宴就遭了秧了。 一阵阴风刮过,守在大院外头的几个日本巡逻兵就莫名其妙的被这风吹的只剩下了骨头架子,日本人虽然害怕可他们那时候已经打仗打疯了也没在乎。 结果第二天、第三天陆陆续续的有巡逻的日本兵被这阴风剐的只剩下了骨头,当时的日本军曹有些害怕了,他意识到不对就从特别部队抽调了一批懂得玄术的日本阴阳师。 那些被请来的日本阴阳师立刻就发觉是何守才的鬼魂在作祟,当天就准备作法要收了何守才,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些被活埋的部队战士也都成了厉鬼。 那天晚上的乌云很密,阴风比往常都要渗人,几位阴阳师守着一个法阵想要收了何守才,却被部队战士的鬼魂团团包围了起来。 最后那些阴阳师没有逃过亡魂的追杀,而驻扎在我们这一带的日本人全都在那一晚离奇的死亡了,据说足足有一个师的兵力,全都在那一晚上都死光了。 之后部队战士的兵团赶到给日本人收了尸,将他们堆在一起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而那些部队战士被活埋的地方成了烈士陵园。 至于何守才也被表彰过,何家墓园就是在何家大院的原址上改建成的。 之后的几年里都风调雨顺的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可就在前些年有一匹盗墓贼在黄河流到处作案,当他们得知何家墓园是一个有钱的地主家园改建的立刻就动了贼心。 几个人合计了一下就打算连夜动手,赶到何家墓园一挖就出了事,那几个人当场就被阴风给剐成了白骨,据说这事当时还是我爷爷去处理的。 在这之后就没有人敢在晚上靠近何家墓园了,毕竟大家都怕出事,这何老爷虽说是个好人吧,但他死了以后说不定心性就变了。 我曾经去过那个烈士陵园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至于何家墓园我也远远的见过几回不过都是在白天所以也没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这次听我爹这么一提我就知道他这是要考研我,当即我也吞了口口水,让我晚上去何家大院找铃铛,也真亏我爹想的出来。 万一我得罪了何老爷他把我给剐了怎么办?万一我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怎么办?总之我觉得这次我爹给我的考研应该算是挺厉害的了。 “怎么?怕了?你要是后悔还来得及,否则你被何老爷剐了可别怪我。” 我爹见我正在犹豫,当即就知道我心里打起来退堂鼓,说不怕那是假的,毕竟村里老人时常都会那这些东西来吓唬小孩,我也是从小听着这些长大的。 当转念一想我现在应该是今非昔比了,都是上过几回鬼船的人了害怕见鬼吗?显然不怕了,我怕的只是见到鬼没能力跑而已。 “不怕,去就去。” 我梗着脖子回到,我爹想让我知难而退,我却不能让他如愿以偿,这是我找到的人生理想我可不能这么简单的说放弃就放弃。 “好,我将这铃铛放在何家祠堂里,免得你说你找不到。” 我爹点了点头就出门了,他却也被他的话个吓到了,何家祠堂可是何家墓园最深处的建设,将铃铛摆在那里头我爹是铁了心要我晚上在墓园里走一个来回了。 下午三点我爹从外头回来了,我躺在床上有些坐立不安,想着我爷爷当初是怎么考研我爹的我就有些好奇,接着我又替我自己担心了起来。 要是只是取个铃铛这么简单就好了,可看我爹的样子这事绝对不简单,大活人晚上没事去闹鬼的墓园里逛一趟,别人看来我绝对是脑子有问题的。 “好了,东西我已经放好了,吃过晚饭你就去取吧。” 这是我爹回来以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看他不痛不痒的样子应该今晚只是有惊无险。 “爹,你说何老爷为什么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去投胎啊?” 吃完饭时我好奇的问了起来,其实就是想打探一下虚实,万一何老爷真的没去投胎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呵呵,你现在知道害怕还来得及,等你入了这一行危险更多。” 我爹嘿嘿一笑默不作声,我知道他继续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所以我很识相的闭上了嘴专心吃饭。 这顿晚饭怎么说呢,我爹做的是挺丰盛的,可我吃着却不是滋味感觉和断头饭似的,想到一会自己要去夜闯墓园就忐忑的不行。 “爹,我走了。” 吃过晚饭,我换上了一件大衣,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晚上一出门立马就觉得凉飕飕的。 “爹,我真走了啊?” 见我爹没有搭理我,我就继续和他说了一声,虽然我很害怕,但事已至此我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我爹还是没有搭理我,我一咬牙就关上了屋门走了出去,夜晚的乡间小道上没有路灯,再加上今晚的月亮不是很圆月光也不够明朗。 此刻唯一能提供光源的只有我手里的手电,我刚一出门就觉得身边凉飕飕的,转头看去我就见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正是秦雪。 “相公,奴家陪你一起去吧。”她微一欠身向我笑了笑。 我见到她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虽说大晚上的和鬼一起赶路听起来很吓人,但也得分和谁走,有这样一位美女同行也是人生一件幸事。 第五十二章何家墓园 我和秦雪走出了村子,经过老幺家时我不禁多看了几眼,半年前这里还经常闹鬼的此刻却安静了许多。 院子里头的杂草长的很高,秋风吹过那些杂草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好在我身边有个风华绝代的女鬼作陪,不然我也不敢在这里逗留。 我的手电打过去,那杂草从里就被我照出了一个白圈,但下一刻我就发现这白圈里似乎还有个白影在攒动,要是不仔细看很容易就看漏了。 忽然一个人头从杂草堆里冒了出来,我先是吓了一大跳,接着又松了口气,这鬼我也认识正是老幺的儿媳妇,她也是哭咽河里的亡魂,至今没找到替身没有办法去冥府报道。 秦雪笑着冲她招了招手,老幺的儿媳妇也很自然的向我们飘了过来,我见她手里还抱着个小婴儿就有些纳闷。 “这是?你儿子?”我开口问道。 “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从转身池里找到的。” 老幺的儿媳妇点了点头,虽然她怀里抱着的也是个小鬼,可我看她目光中流露出的母爱多少有些替她高兴。 “李玉呢,他关在里头怎么样了?”我继续询问到,那个坏道士的下场我还不知道呢。 “已经饿死了,魂也被鬼差给押走了。”老幺的儿媳妇继续说道。 “哎,苦了你们娘俩了,等我学了本事就替你们娘俩超度吧。” 我冲她笑了笑说道,她也冲我笑了笑,这笑容对我来说或许就是支撑着我从事这一行的动力吧。 “小姐,你和肖华要去哪?”老幺儿媳妇看向秦雪问道。 “去何家墓园。”我干脆利落的说道,如果老幺的儿媳妇也能陪着去我想我这一路上应该会挺有意思的。 大晚上的一个大活人带着三个鬼魂去闯墓园,这种事我想平凡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一会。 果不其然,就在我说出何家墓园后老幺的儿媳妇也皱了皱眉头,对她来说那地方和个禁地也没区别,毕竟她也是村里人,何家墓园的传说她自然也听说过。 我说了目的地,她当即就说要送我去,我心里暖暖的也没有拒绝她的意思就带着她一起去了。 就这样我带着三个鬼向着何家墓园进发了,这一路其实很长,从我家出发去何家墓园当中还要翻过一个小山坡,当我走下小山坡时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 按照我爷爷的说法这正是阴盛阳衰的节点,是鬼魂出没人休息的时候,而我作为一个人没有在该休息的时候休息反而出来和鬼魂,这时候我已经触怒了一些孤魂野鬼。 从小山坡上下来,我已经有些喘上了,看了看眼前的一大片空旷的地带心里就有些发颤,前面不远处就是何家墓园了。 而这一带几乎连一户人家都瞧不见,可以说大家都想竟可能的避开这里。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朝着秦雪看了看,她知道我是害怕了就安慰起了我。 “相公,我相信你能做到的,你对我们鬼类是真心实意的好,我相信何公也会对你好的。” 秦雪的话说的模棱两可,一会我见到何老爷他二话不说把我剐了也说不定,我还真不信所有鬼都和秦雪一样好说话。 “诶,小雪,你说你能打得过何老爷吗?” 我忽然有些好奇了起来,按照道理说这鬼应该也分成个三六九等,我一直不知道秦雪她是属于那个级别的。 如果是厉害一点的鬼魂说不定我带着她去何家墓园也不会有事,可万一她不是何老爷的对手那我就不打算让她陪我去冒险了。 “相公,这要看怨气重不重了,鬼魂都是靠怨气催生出来的,何公当年家眷被人凌辱,而他自己也是千刀万剐而亡自然怨气比我重了不少。” “但是相公也不需要害怕,奴家虽然怨气没有何公重,可我存在的年月已经很久了,再加上哭咽河本事的怨气很重,有奴家在何公应该不会对相公下死手的。” 秦雪好一阵的安慰才让我渐渐冷静下来,我对这怨气一时半会的还没个理解,她这么说其实我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但是她最后那句话我听得清清楚楚,只要有我这媳妇在,今晚我是一点事都没有。 何家墓园前的必经之路上就是那一处烈士陵园,我小时来过几回对这里的地形还算熟悉,可走了没几步我就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偏过头看去差点没把我吓傻了,烈士陵园右边的一片空地上此刻聚集着密密麻麻的一排部队战士打扮的鬼魂,看着样子似乎是在操练。 他们一个个表情都很坚毅,只是这坚毅中带上了一丝的诡异,我看着那些排列的整整齐齐的部队战士鬼魂我不禁咽了口唾沫。 “相公,别看,你不看他们,他们就不会注意到你。”秦雪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道。 我微微点头随机转过了脑袋,自打我能见鬼了我就总是遇上麻烦,而且每次麻烦都是我自己挑起来的,原因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我多看了几眼这些鬼魂。 我迈着步子继续向何家墓园挺近,身后那些整齐的脚步声却听得我心惊肉跳,这要是和他们起了冲突,恐怕一个秦雪都不够他们打的。 乡间的小道路不是很好走,再加上这何家墓园平时没什么人来,所以通往何家墓园的路也异常的难走,杂草丛生不说路边的树木也比一般的树要高大许多。 偶尔有乌鸦和猫头鹰在树梢上看着我,随后冲我叫两声似乎是在警告我,又或许是在嘲笑我,我自己想来也是一个活人大晚上的来墓园闲逛不是给自己添堵嘛。 听村里的老人说,这里以前是一大片的田地都归何家拥有,以前的何家大院坐落在后山少说有十多倾,后来这何家大院被改成墓园后也足足有八百多平米的占地面积。 如今我站在何家墓园外也感受到了这里的磅礴之意,八百多平米的地界全都用围墙给围了起来。 而我面前的这一扇大门也足足有三米高五米宽,光是这个气势就让我联想起了以前那个风光无限的何家。 这围墙还是明清时候的风格,也由于何老爷是被表彰过的地主,当初文革时没有人敢来何家墓园破四旧,而且何家墓园凶名在外他们大多数也是听说过,自然没有人敢来这里捣乱。 每次外面那个烈士陵园翻修时何家墓园的外围也都被一并翻修过,因此我现在看来这何家墓园的墙壁还算保存的挺完好。 这门是两扇大铁门,我走上前去推了推发现有些沉不是很容易就能被人推开,由于我心里有些害怕自然也没使多大劲,这一推反而我自己有点踉跄了起来。 秦雪在我后面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传到我耳中让我有些害臊了,心想着这是自己入门的历练可不能露怯。 我再次一鼓作气用力的在外面推了推,这门吱呀一声就推开了一道口子,我向着里头望了望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之后我咽了口唾沫迈过了那道高高的门槛走进了这半墓园半宅院的建筑之中,可我一回头就傻了,秦雪和老幺的儿媳妇还站在门外面老远的地方,我心里立刻就发虚了。 “你们怎么不进来啊?”我问道。 “相公,这门被肖公施了法,我们进不来啊。”秦雪一脸委屈的说道。 “那怎么办啊?”我站在墓园的大门口一时半会没了注意,何家祠堂离门口也还有这一段距离呢,我可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壮着胆子进去。 “相公,要不就算了吧。”秦雪为难的说道。 “不行,来都来了,我不想让我爹笑话我。” 我坚决的说到,都走到这里了让我放弃是绝对不可能的,想到一晚上浪费的那些功夫,再看了看这漆黑的墓园我就打定了注意自己走完这一段路算了。 反正也就五六百米的路程,就算何老爷出来了我拿到了铃铛也好跑个来回,我琢磨了一下路程就回头冲秦雪笑了笑让她放心。 “媳妇在外面等着我。”我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刚刚口头上占了点便宜此刻的秦雪应该会有些害臊了,想到她羞红的脸蛋我心里也不那么害怕了。 可就当我这么想的时候,那门忽然吱呀一声又关上了,我转头看去有些惊异,冷汗刷刷刷的流了出来,怎么我一进来就出事了?这何老爷是不是出来的也太快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挺了挺胸膛就朝着祠堂走去,背后阴风阵阵的吹得我很不舒服,再联想到这阴风刮骨的传说来,冷汗很快的就打湿了我的衣服。 “爹,你这可是坑儿子呢!” 我一边走这一边自言自语了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的算是给自己壮胆,我在乡下走夜路时时常都有这样的毛病以至于我自己发现过后都改不过来。 我继续向前走着,青砖铺就的小道上还算平整,只是这小道两旁的坟包很是煞风景,光是看两眼我的腿肚子就有些发软。 再往里走了几步,面前出现了一座大屋,这里应该就是何家祠堂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耳边忽然想起了读书声,我顺着声音看去,祠堂一旁的石桌边正坐着一位打扮文士的读书人,我看着他,他此刻也看着我。 第五十三章何守才 “贵客登门,所为何事?”那书生的语调有些阴冷,对我开口也是文绉绉的让我很不习惯,我想了想这位可能是何老爷心里就开始发颤了。 我这应该算是私闯民宅了,放到现在可以直接抓我坐牢,但我现在可没心情想这些,想不到我一进来就遇到了何老爷仔细一想真有些出师不利。 “额,我来取个物件,拿了就走。”我想了想回道。 我不知那书生是不是何老爷,但我现在就当他是好了,和他说话我也想显得尽量客气一些。 “哦?是何物?”那书生问道。 “一只小铜铃,就在祠堂里,我能进去吗?”我继续客气的问道。 “既然如此,贵客请进吧。”书生唯一点头,冲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进去,我被他这个举动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就放我进去了?难道不应该有些别的事情发生?我心中十分的忐忑,可看到这书生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我顿时也放松了下来。 我冲他又看了几眼,他对我微微一笑再次摆了摆手让我进去,我犹豫了一会还是推开了祠堂的大门。 门一推开我就看呆了,面前摆着密密麻麻的都是木牌,每一块木牌都是何家的一口人,可见何家当年也是一家人丁兴旺的大家族。 我探头向里面望了望,确定四周没有什么危险,可一抬头我就傻了,祠堂里的房梁上此刻正挂着一串大概二十来个吊死鬼。 他们的舌头伸在外面,眼睛直勾勾的向下面的我看来,我不禁头皮有些发麻,退出了祠堂然后关上了门。 当我再次看向一旁的石桌时,那位书生已经不知去向了,四周望了望也没有瞧见他的影子,我的心也在这一刻砰砰砰的狂跳了起来。 “这位客人,何故止步不前啊?” 忽然那个书生的声音从我的背后响起,我下意识的回过了头却看到了一个骷髅架子,随着他话音发出,那骷髅头的牙齿上下开合了起来样子十分的诡异。 “妈呀!” 我大喊一声一溜烟的就朝着何家墓园的大门跑去,这铃铛老子不要了,我要出去! “嘿嘿嘿。”那书生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见那骷髅架子身上的肉再次生长了出来,而那书生的手里也多出了一把泛着诡异光芒的小刀。 “别走,来来来,我给你修修皮肉。” 我闷头一路跑,那书生就在我身后一路追,嘴里咯咯咯的笑声直笑的我头皮发麻不知所措,说来也是奇怪,这只有五六百米的路程在这一刻却显得格外的长。 此刻我无论怎么跑似乎都跑不出这何家墓园,大门距离我看上去只有几步之遥,我却始终无法触摸到那扇大铁门。 “何老爷,冤有头债有主,你可不能剐了我啊!” 我一边跑一边叫着,也不管和他讲道理有没有用了,反正现在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别走,我这何家大院还差个园丁,我瞧你就不错,留下来,留下来吧,给你双份的工钱。” 何老爷在我背后冷声道,我听得浑身一个哆嗦,留下来当园丁恐怕这回是真是要我的命。 “何老爷,我不想当园丁,我想当个作家,你就别为难我了!” 我在前面跑着,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回头看去这何老爷离我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好,好,好,你想当什么我都依你,留下来当个账房先生如何啊?” 何老爷皮笑肉不笑的在我身后追着,丝毫没有放弃将我变成他的同类这个想法,我也被何老爷的执着打动了,但是此刻真不是佩服他的时候。 “何守才,我知道你生前是个好人,但你要是再这么和我玩命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猛地回过了头看向他,眼神中的坚定将他也给震慑住了,他见我停下也不跑了,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我,似乎在想着我刚刚所说的那句话。 “哼哼哼,做好人有什么好的,我当初要是没有收留部队战士我也不用死,我当年要是帮帮皇军我也不至于落到千刀万剐的地步。” 何守才显然被我刚刚的话勾起了回忆,他说出这番话后我显然也怔住了,也许他说的是事实,如果他真的没有收留部队战士也不会种下那种因结出那种果。 “可何老爷,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如果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你是要帮自己人,还是要帮助那群蛮夷。” 我看着他问道,希望他给我一个答案,我从小就听到老一辈人说起何老爷的事,对他也颇有好感,我想在他那个年代,他应该是被当做名族英雄一样崇拜的人吧。 “人当然是活着好,死了还有什么意思,如果让我再来一次的话...” 何老爷说到这声音戛然而止,那脸上的皮肉又一点点的脱落了下来露出了一副恐怖的骷髅架子。 紧接着我就见他手里提着小刀像我刺了过来,我深知这何老爷应该和我没完了,当下就咬破了舌尖在嘴里憋出了一口鲜血。 当何老爷飘到我近前时,我猛地将那口血给吐了出来,何老爷不偏不倚的被这口弦阳血打中,身上飘起一阵白烟在地上打起滚来。 我站在原地捂着嘴,看着地上打滚的何老爷心里头不是个滋味,他已经没有机会再活一次了,我刚刚那么问显然也激怒了他。 而我也没了后手,当何老爷再次站起来时,我想我应该会玩完了。 果不其然,何老爷那些怨气也并不是我一口血能化去的,当他再站起来时我觉得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小娃娃,你问我重来一次会怎么做,那么我问问你,让你选你选什么?”何老爷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看向我问道。 “我选择和你一样,做个好人,做个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人!” “哼哼哼,既然这样那你就和我一样被千刀万剐了吧!” 何老爷听到我这个答案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但他的话却是让我一惊,我以为何老爷会因为我的选择而放我一马,却没想到他是这个想法。 人果然和鬼很难沟通,他们的想法比人可怪异了太多。 很快的就放弃了反抗,我爹已经警告过我了,可我却还是来到了这里,想来我这个下场也是自作自受。 我闭上了眼准备迎接自己的命运,但是等了好久都没有那种千刀万剐的感觉,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我睁开眼后看到的还是何老爷。 “小兄弟为人正直,有肖轩齐当年的风采,我没吓到你吧?” 何老爷再次开口时变得柔和了起来,我浑身忽然就像散了架一样,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还好和我想的一样不过是虚惊一场,要是真的被何老爷剐了我想我真的可能成了何家的园丁。 “哈哈,小兄弟就是肖轩齐的儿子吧,你父亲和我说了你今天会来这里,让我想办法吓吓你,最好直接将你吓回去。”何老爷继续说道。 他口中的肖轩齐自然就是我爹肖老八,只是他这个文绉绉的名字我却不常念叨,我觉得和他的形象挺不符合的。 “我就猜到了会是虚惊一场,何老爷你吓唬不住我。”我故作镇定的回道。 “哦?小兄弟果然才识、胆识都很出众,不过何某倒是想问问,你父亲说你想替我等鬼类鸣不平可有此事啊?”何老爷一出口就有些文绉绉的搞得我很不习惯。 “确实有这个想法,人分好坏,鬼分善恶,我想做个好人,替好鬼说话,这大概就是我的理想吧。” 我承认我这个念头有些心血来潮,可我是真的考虑过许久才会打定主意的,自从我撞邪以来,好人坏人见过很多,好鬼坏鬼也见过不少。 我见的越多,就觉得人和鬼之间的差距也越来越小,有时候这两者只用善恶来衡量的话生活会轻松很多。 “管家,将肖轩齐的信物取来!” 何老爷看着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拍了拍手只见祠堂里忽然飘出个老鬼来。 这老鬼正是刚刚吊死鬼里的其中一个,我见他舌头还伸在外面有些吓人,他手里捧着我爹的铃铛,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何老爷向我点了点头,大手一挥我只觉得耳边一阵阴风呼啸而过,接着何家大院的门就打开了。 “送客!” 何老爷一声令下,满院子的鬼都飘了出来,我看着这阵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面前站着足足有好几百号的鬼,看样子都是何家的人。 “小兄弟早点回去吧,以后也莫要来打扰我们何家,望自重!” 他身后的一票鬼魂都冲我鞠了一躬,然后我就被何老爷的阴风给推出了何家墓园。 我回头看去,这何家模样再也不是刚刚死气沉沉的样子,四处张灯结彩的还挺热闹,而刚刚的那些坟包都成了一间一间的阁楼,俨然是一副大户人家的样子。 “这是什么情况啊?”我向身边的秦雪问道。 “相公,这就是阴宅啊,是何老爷和他的家人用怨气将以前的何府还原了而已。” 我想了想我的下半生和鬼怪之流打交道也许会很困难,但这也是我自己想追求的多姿多彩的生活,想到这里我就冲秦雪笑了笑。 秦雪看了看我手上的铃铛脸上的笑意更甚,我也颇为得意的拿着铃铛在她面前晃了晃拉着她的手说道。 “走,回家。” 第五十四章出师不利 清晨,我带着铃铛回到了家中,一开门我就看见我父亲坐在客厅里的大板凳上,我见他双眼里有血丝显然是熬夜了。 他见我回来微微一点头,我将手里的铃铛在他面前晃了晃漏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他却皱起眉头没有对我说些什么。 我知道这是我爹很排斥我进入这一行的表现,在他眼里我这个年轻一代的大学生就应该在城里头生活而不是被封建迷信束缚在乡间。 我心里说不出个滋味来,这是我打定主意要从事的行业,自然是希望得到别人肯定的,但我最希望得到的还是来自我爹的鼓励。 “哎,我肖家的债啊,还不清咯。”我爹叹了口气也没管我就回到了房间。 我手里拿着铜铃楞在了原地,这和我原先预想的不一样,我以前见过李先生收阿力为徒的过场,看我爹现在这个样有点想要耍赖的意味在里头。 我和身边的秦雪对了对眼色,她也是一脸的茫然,我打定注意要追进去问问我爹到底怎么回事,可我刚一挪动步子我爹就从他的卧室里走了出来。 手里拿着四本厚厚的书籍,我一瞧这书都有些发霉泛黄了就有些郁闷,该不会是要让我读完这几本破破烂烂的书吧? 果不其然,我爹将这书放到了桌上就朝我招了招手,我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这些书籍。 只见这第一本书的封皮上写了一个‘鬼’字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但是看我爹郑重其事的表情我就知道这书一定不简单。 我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我爹的下一句话,他的目光在这四本蓝里泛着黄的书籍上游离了好久才又叹了一口气。 “华子,这四本书你收好,先自己学起来,你现在二十三岁,等你二十五岁以后我再给你去找个师父带你入行。”我爹道。 “啊?您不能当我师父吗?”我好奇的问道,我虽然听爷爷说过道门的规矩颇多,但是我想子承父业我怎么的也得管我爹叫声师父。 “这是规矩,我当年也不是你爷教出来的,你先将这四本书都看一遍,最后尽量能自己背出来,其他的事我都不能插手。”我爹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放到我爹拿出的四本书籍上看了起来,心中的好奇心驱使着我想去触摸它们,但是隐隐的我又觉得这些书很危险。 “这是茅山的四卷,分别是鬼、尸、妖、相四卷,你拿回去自己看吧。” 我爹交代完了最后一句就出门不知道捣鼓什么去了,当时我也没管,可我爹却出去了整整一个星期还没回来。 对于我爹这种举动我其实已经习惯了,心中虽有好奇但我的注意力那时候全在这书上。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都在看我爹给我留下的书,这书完全就是由篆体写成的,不过好在有秦雪在一旁指点,这书对于我来像是天书,但是对于秦雪来说却如同白话文的课本一样。 甚至在秦雪陪读的这段时间内,我都觉得自己是沉浸在幸福中的丈夫一样,听着她一口一个相公的叫着,我的心也有些飘飘欲仙了起来。 这茅山四卷我是先从鬼字卷看起的,这里面介绍着捉鬼、镇鬼、封鬼、渡鬼的一系列法术,我很想替老幺的儿媳妇和孙子超度所以就先看的这一卷。 而其余的三卷分别是尸、妖、相,这尸卷顾名思义就是介绍如何对付僵尸的,由于我对僵尸的感觉并不好所以第一个被我淘汰了。 妖卷就更神奇了,其中介绍的很多关于山精妖怪的降服方法,僵尸我还算见过几回可这妖我是一会都没见过,所以这妖卷被我放到了最后一列。 至于这相卷就是很接地气的东西,其中有着天星风水学、人字相面学以及一系列占卜预测的卦学,我此刻对于因果论有着模糊的概念,所以这些算命的东西我也就信了。 当即我就定下了自己这一年零两个月的学习指标,先学会鬼字卷,然后在学习相字卷,至于尸和妖这两卷书,等我有空经了再去学习。 在这里我不得不佩服我大学生的功底,我的学习能力不是一般的强,虽然这些法术我一个都没试过,但我却已经将它们闹闹的记在了心中。 秦雪对与教导我念书乐此不疲,我们俩就好像真的夫妻一样,我在用功读书她就在一旁含辛茹苦的给我做饭洗衣,时不时的还要来给我讲解讲解一些生僻字。 大概过了两个星期,我便寻思着是不是应该给自己来个考试,检测检测我最近的学习成果,秦雪也很支持我这个想法。 “小雪,你去把老幺儿媳妇还有她儿子带来。”想了想我就打算那她们母子二人当作对象实验一下我近期的学习成果。 “好,相公。”秦雪对我很信任,她知道我不会拿她们母子二人怎么样,就放心的去叫她们了。 我在家里等了一会,一白一红两道鬼影就在我家中出现了,我看了看天色便让她们等了等,做这种法事怎么说也要等到天黑才行。 我让她们在我家里看看电视什么的,我自己出了趟门去隔壁村买了一只大公鸡,又找屠户要了两碗黑狗血美滋滋的回到了家中。 我爹虽然还没回来,可我也不怎么担心他,他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出门办事,以前我还经常和我爷爷闹说让我爹陪我,可久而久之的我已经习惯了。 回到家中,我亲自下了趟厨,这几天都是秦雪在张罗着我的晚饭,仔细想想她确实也挺为难的,鬼类最忌讳的就是火焰这一类的阳刚之物。 好在她也有些道行了,否则一般的鬼怪是不会接近厨房灶台这一类火势极旺的地带的。 “相公,要我帮忙吗?”她看着我一个人进了厨房就在外头问道。 “你就等着吃好吃的吧,今天你好好休息休息。” 说实在的,我从没想过和鬼同住一屋檐下我会过的这么惬意潇洒,我虽然内向,但我很喜欢这种热热闹闹的生活。 我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她还是主动的进了厨房想要帮我,我只好让她给我做些切菜削皮的事打打下手,至于这掌勺的事就交给我了。 一顿饭有说有笑的就做完了,我给她们两个盛了一碗饭然后又给她们夹了些菜,做完这一切我才将碗摆在了她们面前。 她们两将头凑到了碗前,用力一吸那些米饭蔬菜还有肉块中的水分很快的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了,我见她们一副陶醉的样子心中也有些得意。 “吃饱了吗?锅里还有。” “回相公,吃饱了。”秦雪乖巧的点了点头,我见她羞涩的样子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异样之感。 “吃饱了就干正事吧。”我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领着她们两出了屋子。 我提着大公鸡还有黑狗血,腰上挎着一个帆布小包,领着她们径直的向哭咽河走去。 “肖华,我们这是要去哪?”老幺的儿媳妇惊疑不定的问道。 “送你们母子去投胎啊。”我随口回道。 但是我话说出口,后面有说有笑的声音就停止了,我感觉事情不对就回头看去,老幺的儿媳妇还有秦雪看向我时表情都是怪怪的。 “怎么了?”我好奇的问道。 “相公,你这是要超度她们母子二人吗?”秦雪问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我继续问道。 “这样啊,那相公还是算了吧。”秦雪说到这里开始闪烁其词的了,我知道她有心事就觉得不妙。 “怎么了?她们不想去投胎吗?” “不是,我等鬼类没有寻到替身一般是不能被超度的,我知道相公是一片好意,可我却也不想看到相公失望。”秦雪好心的提醒起了我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看书里有超度亡魂的法子我们就去试试呗。” 我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既然都已经打定主意要试试水了,我可不想这么轻易的放弃。 当我来到河岸边,我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法坛虽然简陋但我也摆的有模有样。 按照鬼字卷里的渡鬼法门来说,渡鬼分为两个步骤,第一消除亡魂身上的怨气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去投胎,第二步就是招鬼差,也就是我看到的那些黑雾。 老幺的儿媳妇此刻已经没有多少怨气了,但是第一步这个步骤还是免不了的,我跪在地上将书中记载的渡鬼经默念了一边,又替她的儿子也念了一边。 果然我这经文刚念完,就看到她们身体里冒出了两道黑气,再看向她们母子二人时,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她们的戾气也少了许多。 秦雪在一旁看着我忙活默不作声,我虽然知道没有找到替身的亡魂很难去投胎,但我却很想试试,因为我爷爷曾经就给王诗怡和黄莹超度过,我觉得这其中还是有着商量余地的。 接着我就开始在法坛前摆起了供奉,口中默念着引魂经试图唤来鬼差送她们母子二人去冥府。 我面前的法坛很快的就有了反应,咔咔咔的锁链拖行声在耳边响起,我朝老幺的儿媳妇看了一眼示意她去握住那根铁链,可她刚向前走了一步,那黑雾顿时消散。 我法坛前装着黑狗血的碗啪的一声碎开,而那只活蹦乱跳的大公鸡也在这一刻死透了。 第五十五章七月半 当晚我败兴而归,对于自己学习了半个月有余的茅山道法产生了一些质疑,对于送不走老幺的儿媳妇我始终耿耿于怀。 看那黑雾鬼差明明是已经被我招来了,而且那供奉鬼差也是收走的,可他们为什么没把老幺的儿媳妇带走?为什么仅仅收了供奉却对老幺的儿媳妇置之不理呢? 我躺在床上一脸的郁闷,秦雪看着我这个样子也嘟着嘴哀怨的看着我,仿佛我不高兴她也不高兴。 见她这个样子我又笑了笑,她的样子实在太迷人,以至于我看着她委屈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相公笑什么?”她开口问道。 “笑你啊。”我笑着在她脸上捏了捏,虽是冷冰冰但是这肤质的触感让我有些爱不释手。 “你说为什么鬼差没有押送她们母子二人去冥府呢?”我一把将秦雪搂在了怀里询问道,将她冷冰冰的人抱在怀里,我的心也能安定不少。 “像我们这类需要替身的鬼魂通常都是戴罪之身。”秦雪道。 “怎么说?” “如我等都是溺水而亡,用现代人的话来说属于自杀,人投胎不易,死于自杀的人死后灵魂在每年的忌日都要再经历一次相同的死法。” 接着晴雪又给我解释了一大通关于冥府的事,从古至今投胎都是有名额的,人生前犯下了错到了冥府都要下地狱受罚之后才能继续投胎。 而自杀的这种行为在冥府看来是罪大至极,杀生的罪比之自杀的罪来说要轻的太多,那些生前犯错的人死后大多都是在地狱受罚。 但是如跳楼、自缢、溺水这类自杀行为,都需要在鬼魂留在人世不停的受罚,直至找到代替他们受罚的鬼魂才能让他有下到冥府的机会。 也就是说我要送走老幺的儿媳妇就需要找个一个鬼魂来这里代替她的位置,可衍生出来的问题就是那个被我找来代替的鬼魂又需要一个新的鬼魂才能接着去投胎。 这哭咽河里的鬼魂没有十万也有八万,我当初妄想着将他们全部超度走,此刻听秦雪这么一说这工程非但浩大,而且比上愚公同志我这座山是挖不完的。 听到这里我不禁头大起来,但很快的我就想起我爷爷,他不是超度过黄莹和王诗怡嘛,他们两人也是自杀,为什么我爷爷没给他们找替身就超度了他们呢? 我当即就像秦雪问道,她的回答也很简单,我爷爷有着神奇的道术,至于怎么做到的她也不清楚。 这一晚我心里觉得很烦躁,原本以为自己学了点小法术就能帮到这河里的亡魂,可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第一次出手就碰了壁。 秦雪见我神色有些难看就很自觉的将我给弄晕了,梦里我有见到了那个活蹦乱跳肤色健康的秦雪,她羞红的脸颊好看极了,但我今天却没心情和她干那个。 仅仅是抱着她我就觉得很满足了,但是这种满足感总有一天会离开我,我不知道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会怎么办。 “你想去投胎吗?”我抱着她问道,这显然是一个很傻的问题,她在这里等了三百年不就是为了去投胎才会等替身的吗。 她显然也犹豫了一下,随后看向我坚定的点了点头。 “相公,我想去,可我有些舍不得你。”她依偎在我的怀里说道。 “没事,人鬼殊途,你要走我拦不住。” 我说道这里心中也刺痛了一下,终究还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就算有着再深的交际,迟早也是会分开的。 “相公,我会在奈何桥上等你,我们一起去。”她忽然将头枕在我的胸口,痴痴的说道。 “真的有奈何桥吗?是不是还有个卖汤的老婆婆啊?我要是没钱买汤喝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去投胎了啊?”我也被她的话逗乐了,冥府是个什么样我还从来都不知道。 她依旧依偎在我的怀里,我甩了甩被自己搞大的脑袋苦笑了起来,我的这段恋情注定充满了坎坷,且不说我和秦雪的将来会如何,就算现在我也没办法将她送走。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又研究起了鬼字卷,也读到了秦雪所说的替身那一段,那里介绍的十分详细以至于我看的脑袋都大了。 但是让我惊喜的是这里面也记载了如何超度这些鬼魂的方法,不过看到后来我就有些害怕了,这办法虽然有可是代价也极大。 方法就是用我的一份魂去和鬼魂的一份作交换,用我的那一份魂去受罚以换取他们投胎的机会,看到这里我不禁替爷爷担心起来,缺了一份魂对他老人家有没有影响呢? 虽说我现在有了办法,但我却不敢试了,这种做法实在是太刺激了,想到我以后每年都要经受一次老幺儿媳妇的那种死法我就有些肝颤。 其实这还算好的,我要是将哭咽河里的亡魂全都用这种方法渡走,那我恐怕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会经历各种不一样的死法,这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又过了几天,我爹终于回来了,他对我这边的学习进度很不感兴趣,我自然也没和他说起我超度老幺儿媳妇的事,这种吃瘪的事我也不愿意去说。 我看着我爹忙碌的身影很想问问他出去干什么了,他每年都在这个时候出去,我上学那会没太关注,此刻算来他已经出去快一个月了。 让我意外的是我还没开口问,我爹却忽然对我开口了。 “华子,你去准备一下,还有三天就是七月半了,三天后你跟我上一回黑船。” 我爹的交代让我感觉莫名其妙的,但我也不敢问太多,我爹难得愿意带着我去办事,我可不能让他烦我。 吃过晚饭我就开始琢磨,手里反着老黄历我也有模有样的掐算了起来,农历七月半晚上出门干什么我不清楚,但是听我爹说要上黑船我就来了劲。 我向身边的秦雪问了问,她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告诉我,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搞得我心里痒痒的,七月半是鬼门开的日子,可这和我上黑船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虽然是百思不得其解,可见我爹郑重其事的样子我就知道这和我爹河工的活有关,他老人家一定是经常干这事,现在我也算入行了,所以今年他就打算带我去见识见识场面。 我心中笃定的想到,安静的等待这三天后的到来。 那天晚上是我这一辈子最难忘的一次经历,我依稀的记得当天晚上我爹给我换了一身黑衣服,从头到尾都是黑色的,出门时我还因为衣服不合身在门槛上绊了一跤。 我和我爹两个人顶着月亮来到哭咽河边,今晚虽然有月光却还是很黑,我想带支手电却被我爹阻止了。 黑漆漆的黑暗上黑雾越来越浓,那艘鬼船就这样从黑雾中飘了出来,飘荡在了哭咽河上。 一条绳梯从船上放了下来,我爹第一个爬了上去,我是第二个,这并不是我第一次上船,但这却是我第一次心甘情愿的上这艘船。 “爹,怎么这船上一个鬼都没有了?”我好奇的问道,我两次见这船时,上面载着的人都是满满当当的,怎么这次一个鬼影都看不见了。 其实我只是想秦雪了,一开始我还以为这船是她的,谁知道秦雪竟然和我说这船是我爹的,那时候我就有些懵了,可现在看情况这船还真是随着我爹的意志在行动。 “别问那么多了,一会你记着啊,无论看到什么都别搭理也别回话,就用眼睛看就行。” 我爹站到船舵前向我叮嘱了起来,随后将那颗小铜铃挂到了黑船的船舵上,这船无风自动行驶的速度却不慢,我和我爹两个人站在空荡荡的甲板上一直向前方驶去。 四周的景色开始变化,一开始我还能隐约的看到自己的家,可后来周围的迷雾越来越浓,到最后我只能看到船下泛着月光的河水,以及我脚下的这艘黑船。 由于四周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只好将目光放到这艘船上,回头一看我就傻了,刚才还空荡荡的甲板上已经挤满了鬼魂,只是悄无声息的让我丝毫没有察觉到。 我刚想惊呼就被我爹捂住了嘴,他朝我摇了摇头,我冲他点了点头,看着身后的那一票鬼我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深怕惊动了他们。 我看着他们的衣服样式却又有些奇怪,这些人和我上次见到的那一批不一样,这些人的打扮都是现代人,没有一个是古代人的打扮,而且他们的眼神也比那些呆滞的古代人更凶悍。 我尽力压制着自己好奇的内心,任凭着黑船载着我驶向未知的地带,这哭咽河是黄河的分支继续行驶下去一定会是黄河的主干道。 但这时我却忽略了一点,这条河白天的确实通向黄河的分流,可是在晚上这条河去却是通向冥河的。 我当时还没有这个概念,所以这次的旅程才会让我觉得终生难忘,冥河的尽头那就活人这一生最后的终点站——冥府。 而我却被我爹载着送往了那里,正因为这点我也对我家族的历史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第五十六章阴契 黑船一开始行驶在哭咽河上,但后来我明显的感觉到了不对,按照这艘船的速度,以及我对哭咽河的了解程度,这船不应该还是直行的。 我看向我爹,他的神色凝重似乎注意力都放在了前方,由于我爹交代过我不能说话,所以我也就没敢出声询问。 这船依旧向着前方直行,虽然感觉很怪异,但好在周围的雾气渐渐消散了不少,我眼中可以看到的景色也越来越多。 月色下我和我爹所处的航道很宽阔,我已经决定了这里不是哭咽河,哭咽河虽然很宽但是以我的眼里也能在船上看到两边的河岸。 这里却不一样,这里的航道宽的有些离谱,我和我爹仿佛行驶在海洋上一般,虽然我不曾在海上航行,但我此刻就是又这种感觉。 让我更惊奇的是黑雾散去之后,我们身边又多出了十几艘黑船,一眼望去这些穿都是一个样式,仿佛和我们这艘船是一个船厂里出来的一样。 我看向我爹,他始终没有开口,我又看向身边的一艘船,那船上鬼气森森的,后面的甲板上也装着满满当当的一船鬼。 掌舵的人却是个女人,她也是一身黑衣打扮,见我朝她那里望去,她也回望了我一眼,眼中同样有惊异的神色。 凭借这幅表情我能断定她不是鬼而是人,因为她的脸上能够看到血色。 我继续向左侧的船看去,那船上也是一样的光景,而这艘船的掌舵人却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头。 我朝他看了许久,他却一直都是闭着眼似乎对这里毫不关心的样子。 十几艘船并列行驶在这条巷道上却丝毫挨不着边,这条河也似乎没有任何的波浪,这些船行驶的速度虽然快却没有撞上的风险。 船又行驶了一阵,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类似港口一样的存在,船行驶的速度也在这一刻慢了许多,我的心情也在这一刻忐忑了起来。 这里究竟是哪里?我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我也不知我爹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一声钟声响起,这时我才注意到这港口处耸立着一座大钟楼,那声震慑心神的钟声就是从这里传出的。 钟楼旁竖立着一块巨大的牌坊设施,隐约的能看到那牌子上还刻着两个字好像是这个港口的名字。 船慢慢的驶进港口,我扬起脖子想看看那牌子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不看还好,一看我就觉得浑身直冒凉气。 我并不是被吓成这样的,而是在我看到那两个字后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那两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在看到后我的脑海也处于一片轰鸣的状态。 那是两个篆体大字,字迹非常公正,而这两个字足有我整个人那么大,不知道究竟是谁又本事将两个如此大的字写的这么公正。 那块牌子上写着‘楚江’二字,一笔一划之间都透露出一股无上的威严,就在那两个大字下还用篆体刻着一行小字分别是‘有来无回’。 我咽了口口水,想到以前秦雪和我说起的哭咽河是通往冥河的传说,那时候我只是对鬼怪有着初步的了解,至于冥河那对我来说像极了一个传说。 但是今天我却到达了这个传说的尽头,楚江。 我爹的船很快就靠岸了,接着我就看到那牌坊的另一头有着一长串十几艘黑色的大船向外头驶来。 船上站着的都是阴兵,很盔黑甲的很是气派,让我这个活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颤抖。 咔咔咔的锁链声响了起来,我见一艘载满了阴兵的黑船向我这艘船靠了过来,十几条手臂粗细的铁链勾在了船舷上,那些阴兵就踩着这些锁链从船上垮了过来。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全都是奔着我爹船上的那些鬼魂去的,每个阴兵手里头都提着一根铁链,走到那群鬼魂面前二话不说就拷了过去。 慢慢的这一船的鬼很快就被那些阴兵个带走了,我看着这场景忽然想到一个词,押解。 我爹好像就是运送犯人的衙役,而这些阴兵则是监狱里头的牢头,那些鬼魂自然而然就是犯人。 忽然一个类似阴兵头目的人想着船舵这边走来,那人远看身材很魁梧,走到近前我才发现这人足有三米多高,我踮起脚才能勉强的和他肚子齐平。 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这个阴兵头子明显是冲我们来的,所以我此刻很惧怕他,我爹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镇定,我后退的脚步才有所停顿。 那阴兵头子虽说是一脸阴沉,可见到我爹却是笑了起来,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爹也叽里咕噜的回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然后又指了指我。 那阴兵头子看了看我,接着就不知从哪变出一根铁链朝着我爹的位置打去,下一刻我就楞了,我爹的身子被那黑色铁链贯穿了胸口。 我站在原地搞不清状况,这一幕来的太突然了,他们竟然会对我爹下手,而且一下手还是这么狠,我丝毫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这样。 “爹!”我实在忍不住喊了出来,接着我分明的感觉有好几道目光纷纷朝我们的位置射来。 我爹怒视着瞪了我一眼,然后又嬉皮笑脸的冲着阴兵一阵嘀咕,我见我爹好像没什么事就安心了下来。 那阴兵头子沉着脸看了我好一阵才略微点了点头,然后手中的铁链再次发出咔咔咔的声音,然后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被那阴兵头子从我爹身体里给抽了出来。 我看着这东西一时有些好奇,正当我看的仔细时这阴兵头子又挥舞起了锁链朝我打来,我见势不妙就像躲避,我爹忽然一把将我拉住了。 我冲他点了点头示意我不会动,可是一想到等会我说不定也要被这铁链贯穿身体心中就紧张了起来。 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那阴兵头子拿着铁链挥舞了一阵就猛的朝我打了过来,不过好在这铁链不是实物,只是一个虚影一样的存在。 那铁链虽然打穿了我的身体,我却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渐渐的我就感觉有个东西进入了我的体内,只能说是一种感觉,一种让我很不真切的感觉。 钟楼的钟声再次响起,但是我再听到这钟声后却觉得和刚刚不一样了,目光向着钟楼看去,我看到了一个身穿蟒袍的阴冷中年人也正看着我这里。 他冲我笑了笑,就好似一个帝王在赏识着他的臣子,钟声又响了几声,我头疼欲裂,渐渐的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我依旧在船上,不过看样子我们已经驶离了那港口,我爹仍旧板着个脸,见我醒来才略微放松了下来。 “爹,刚刚怎么了?”我开口问道。 “华子,你先躺着,上回和你说的爷爷的故事,还有一半没说完。” 我爹见我醒来开口便要给我讲故事,我虽然很想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爹要说的故事也同样让我很好奇。 事情从我奶奶生我爹那天开始,我爷爷当时和一群鬼魂恶斗,奶奶被恶鬼乘虚上了身,我爹生下来以后就是个病儿,我爷爷掐指一算我爹不过只有几分钟的寿元。 当日正值七月十五鬼门大开的时候,出入冥河的阴兵很快就发现了哭咽河边的动乱,那群来找我爷爷麻烦的恶鬼被阴兵给收拾了。 但是我奶奶也因为寿元已到被勾走了魂魄,我爷爷抱着我爹嚎啕大哭了起来,见那些阴兵任然不肯走,我爷爷就知道他们是打算等我爹咽气了一并带走。 就在这时我爷爷忽然想起当年他师父给他提过的冥河传说,相传有一批人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成为了冥府在阳间的鹰犬。 在这些鹰犬中便有着摆渡人这个职位,那是负责替冥府捉拿游荡在阳间的孤魂野鬼的卑微职业,一般的修道之人是绝不可能替冥府办事的。 我爷爷当时却没得选,他和那阴兵提出了交易,留下我爹,而他要成为一个摆渡人替冥府捉拿阴司不方便捉拿的那些游荡在阳间的鬼魂。 最后这交易算是达成了,而我爷爷也从一个茅山正统传人变成了一个冥府的鹰犬,每年都要替冥府捉拿一定数量的鬼魂才得以抱住我爹的命。 我爷爷一干就是三十年,期间被他送去冥府的鬼魂不计其数,三十年后我爷爷的债才算还清,原以为爹的事也就此结束了却没想到阴兵又来了。 我爹的阳寿本来早就该结束了,可由于我爷爷的要求他又多活了三十年,我爷爷卸任的那一天,正是我爹寿元到头的日子,所以那一天阴兵就来带他走了。 我爹当时也和爷爷学了些本事自然不愿意束手就擒,再加上刚和我娘结婚,他也不舍的我娘二十多岁就成个寡妇当即就和阴兵打了起来。 可他那里是阴兵的对手,眼看着小命就要不保,我爷爷出面调节了,最后在双方的一致商量下我爹又继承了这摆渡人的职位,而他也得以换来这之后五十年的寿元。 本来他的任期也快满了,可由于我那天送老幺他们一家过河,我的寿元也在那一天结束了,那一晚阴兵本来是要索我走的,却被我爹拦下了。 商量了一阵后我爹答应再给他们干三十年才算完事,听到这里我不经的后怕起来,原来李先生说我爹给我续命不是闹着玩的。 “爹,刚刚那个大个子从你身体里抽出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啊?”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我又对刚刚的一幕来了兴趣。 我爹听我这话又叹了口气,仿佛对他来说我今天的遭遇和他意愿有着很大的差距。 “那是阴契,华子,从今天开始,你也是摆渡人了。” 第五十七章娘在等我 “摆渡人?”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父亲。 刚刚的经历我一生都难忘,那个叫做楚江的港口恐怕就是冥府的入口,而我就是在这活人的终点站上走了个来回的人。 至于这个摆渡人我也听出来了一些名堂,我爷爷和我爹都是被逼无奈才会替冥府办事的,但是让我不明白的是,我爹为什么会选择今天将我带去,让我也做这个什么摆渡人。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果不其然,我刚想到这里我爹就开口问道,我点了点头看着我爹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答案,接着他又叹了口气,仿佛他也不愿意我接替他的位置。 “这都是我肖家祖上欠下的债,我以为到了我这一辈就算还清了,偏偏你又摊上这么个事。” 据我爹所说他本来是想代替我继续当这个摆渡人的,但是由于前段时间,我处理王诗怡的事出了一些问题。 那时候我还懵懵懂懂的不清楚状况,其实我再初见王诗怡的时候就被选成了替身。 按照规定我爷爷那样超度王诗怡和黄莹是不合规矩的,就算他老人家分出了一份魂去替她们两个的位置,我这个替身却是实打实的。 后来我爷爷和我爹通了一次电话叫他看着我点,我爹在我不知情的状况下和冥府交涉了许多次。 最后定下的结果就是让我们父子二人都成为冥府的鹰犬,替他们做一些他们不方便出手的事,比如捉一些四散在阳间的鬼魂。 我听到这里却有些气氛,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凭什么我活的好好的就要替他们办事,这样一搞我岂不是连人生自由都没了。 我爹看着我变化的表情又叹了口气,对他来说从事这个行当也不是他的意愿,但是为了能够苟活着,他却不得不出卖自己的灵魂。 “华子,你也别生气了,咱这一辈子是斗不过那些个大势力的,做摆渡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你可以给自己积些阴德,等你死了之后也是能捞到好处的。” 我爹安慰我说道,我却觉得很郁闷,对于这个类似马仔一样的跑腿职业很鄙夷,我想做个自由的人而不是别人手底下的工具。 我想要的是能够主动的去帮一下那些我想帮的鬼,而不是成为别人手底下的工具去抓这些犯了事的鬼,这和我本质上的想法有着巨大的差距。 我虽然很想闹,可我却不知和谁闹,照我爷爷的话来说这都是缘,摊上了这样的事除了认命走下去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那爹,我现在应该干些什么呢?” 半晌之后我问道,既然事已至此我觉得我还是接受我的命运比较好,就像老百姓永远斗不过社会一样,我也确实斗不过冥府,我能做的只有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爹将摆渡人的工作给我介绍了一边,那头的工作也是有指标的,每年起码得上交一百二十个从冥府溜出去的鬼魂,或者是没有及时去报道的鬼魂。 我算了算一年一百二十个也就是说我每个月都要抓十个才行,想到这我就有些头疼了起来,我现在别说抓鬼了,就算遇到鬼我也不一定打得过他们。 我爹劝我别想太多,这个第一年的指标他会帮我搞定,我这一年里只要好好的学茅山四卷就行了。 然后就是交接的方法,可以直接超度,也有的是直接像我爹这样攒着一年的指标全部在七月半开着鬼船去上交的,不管是什么方法,一年上交一百二十个就算完事。 “那爹,这超额有奖励吗?”我好奇的问道,想到一些大工厂里的超额奖励,我就想着如果超额了会不会有个年终奖什么的。 “哼哼,你这娃子想什么呢,冥府的奖励你活人消受的起吗?” 我爹忽然笑了起来,我转念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地府给发年终奖那估计都是冥币,就算发了我也没地方去花。 “那爹,积阴德又有什么好处呢?” “现在对你来说那就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得等到你死了以后才能享受,你现在还是想想这一年后你有没有办法可以对付这些鬼类吧。” 我爹说到这又懒得说下去了,对他来说成为别人手底下的鹰犬,他一定也不高兴。 “爹,那娘当初走得时候,你为什么没把她留下来呢?” 我忽然开口问道也算是没话找话,既然我爷爷当初有法子强行将我爹留下,为什么我爹没有把我娘留下呢。 “你娘她,哎,算了,不提了。”我爹看了看我又撇过了头,刚刚对视的时候,我分明的从我爹眼中看到一丝迷茫与不甘。 想到我娘,我心里又开始委屈起来,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就有娘疼,而我却没有,甚至在我莫名其妙的成为了这个摆渡人后,想撒娇都没有人能给我这个机会。 我从小就很想试试撒娇是个什么滋味,只是我从来都没有这个机会,想到过去我的童年几乎是空白一片,想到未来,我的脑海中又有着一片看不透的迷雾笼罩着。 “爹,你说娘他投胎了没,我下去以后能见到她吗?” 我坐在甲板上,双臂抱着膝盖,将头埋了进去,尽量让自己的话语显得平静一些,因为每次想到我娘我几乎都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哭,而我一哭我爹也会跟着难受。 “会的,你娘她走的时候和我说过要等你的,她还想抱抱你。” 我爹的大手按在了我的头上,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听到这却已经忍不住流出了眼泪,但是很快的我就笑了。 我娘虽然走了却还在,这种奇妙的感觉让我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喜悦,母爱果然很奇妙,就算隔着一个世界我都能体会到我娘对我的思念。 “爹,我下去以后可以和娘撒撒娇嘛?” “都是个大小伙子了,丢不丢人啊。” 我爹粗实的手掌在我的后脑勺上抚摸了起来,就算背后有阴风吹着,可我的脑袋却是暖暖的很舒服。 这一路上我爹和我说了许多话,我只听进去了一句,只要我在这边积阴德,我娘在那边就能过的很好,有着这一点支撑我,当即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抱怨了。 回到家中已经天明了,五更天村里头的鸡一叫,人类活动的时间又来临了,我和我爹回到家中倒头就睡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太累了,累的都不愿意动,沾着床就立马睡了过去。 在梦里我又梦见了我娘,她依旧梳着一头马尾辫,干练而又温柔,我在她的怀里被她哄着,不由的笑了起来。 这个画面持续了很久,直到第二天我被摇醒,我睁开眼后那副画面就消失不见了,我虽然有些恼怒却没有办法让那个画面继续下去。 我只要还活着,我的脚步就不能停下,这温馨的画面不是此刻的我能享受的,我知道我应该起床继续学习这茅山的四卷了,我的未来恐怕也和妖魔鬼怪结下了缘。 “相公,吃放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叫醒我的人不是我爹而是秦雪,我见是她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稍一用力她就被我拦进了怀里。 此刻的我需要一些温存,虽然抱着的是个没有温度的鬼魂... 但是我很快的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为什么我抱着的秦雪不像以前那么冰凉了,而且她发丝上的香味也变得更浓了。 “你怎么...感觉上有些不一样了?” 我托起她精致的脸庞端详了起来,虽然皮肤还是白色的,看起来却是带有一丝血色的苍白。 她欲言又止了起来,小脸憋着竟然有了一丝红晕,半天才吐出了几个字。 “吃饭了...” 我连忙放开了她,我刚刚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猥琐的色狼,挠了挠头也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不过她的改变却是让我有些诧异,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爹呢?”出了卧室我发现屋子里又是空空荡荡的,外面的阳光洒进来却没有办法让这个房间暖和起来,我爹依旧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肖公有事出去了,他让我来照顾相公几日。” 秦雪的话让我有些意外,居然是我爹主动让她来照顾我的,这感觉就有点向公公吩咐儿媳妇一般,我见她的脸又红了许多,这感觉在我心里也又真切了许多。 “你这脸是怎么了,感觉没以前那么白了。” 我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她问道,别说她这个样子还真比以前又强了百倍,想到我第一次见她时还有些吓人,此刻再看她后却觉得耐看了不少。 “都亏了相公的阳气啊,我和相公待久了自然而然就沾染上了一些阳气。” 她拖着下巴看我吃饭也是津津有味的样子,我被她这个样子迷的不行,顿时连饭都吃不下了。 想到了上一次我在学校的马路上亲过她一次,那时候的她似乎也变得更有生气了。 “小雪,过来。”我放下了碗筷冲她勾了勾手指,她有些犹豫却还是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迎着她的小脸就将嘴凑了上去,她先是惊呼了一声,随即明白过来我的想法,闭上了眼睛也将嘴嘟了起来。 正在我想亲还没亲时,屋外头忽然有人敲起了门。 “八爷,八爷在吗?邻村的小学出事了,八爷快去瞧瞧吧!” 第五十八章初生牛犊 “什么事?出什么事了?” 我恼怒的推开了门,想看看这个坏我好事的究竟是谁,出门一看却是傻了,这人好像不是我们村的,这样子看着像是隔壁几处村子里的人。 “你是?”那人见我从屋里走出来也是愣了片刻,然后探头探脑的朝着我身后头的客厅打量了起来。 “别看了,我爹出去了。”我没好气的说道,再次端详起了眼前的这位朋友。 他约莫四十多岁,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是文绉绉的,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凝重,我又仔细的看了一会发现他印堂上隐隐有一团黑气,不算太重却是妖邪缠身的征兆。 放在以前我是不懂这些的,不过我抽空看了几篇相字卷对相面也有些初步的了解,再看他一脸焦急的模样不用想我就知道他这是撞邪了。 “哎呀,这可不好办了呀,村长说肖八爷可以帮上忙,可你父亲又不在了,这可怎么办。” 这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先前我还没听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可仔细一听就知道这家伙是个外乡人,他说话的口音像是江浙一带的,语气很软。 “是不是闹鬼了?”我见犹犹豫豫的没有开口就问了出来。 “不是,不是。”他连忙摆手,脸上却有着明显的变化,我看他这一身老师的打扮就知道他是个知识分子对于这种鬼怪之说有着排斥感。 但是他脸上的表情明显告诉我是这样的,他此刻应该是处在相信和不信的徘徊期,和当初的我一样,我见他这个样子也没有好意思的去强迫他做决定。 “我能处理,你带我去看看吧。”见他为难我就继续开口道。 “你能吗?这些事不都是村里的老人才能解决的吗?”他见我如此年轻就有些犹豫了起来,我自己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也觉得很不靠谱。 “哎,你快点做决定吧,晚了闹出大事了你也是有责任的。” 我见他一时拿不定注意就在他后面点了一把火,被我这么一催他立刻就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同意我便说道。 “你在这里等我会,我进去拿些东西。” 说完我就进屋关上了门。 秦雪哀怨的看着我,嘴巴嘟着有些委屈,我知道这事是我挑起来的,虽然被人搅了局我一个男人也应该抚慰一下这个小女人的心。 随意的在她面颊上亲了一口当做是利息,她被我这么一亲神色也缓和了许多,我冲她笑了笑这感觉仿佛就像是真的在谈恋爱一般。 她会像我撒娇,而我却想尽办法去讨她的欢心。 “相公,那人好像被缠上了。”秦雪收拾了一下心情就向我说道。 “嗯,我看出来,走,跟为夫一起去处理下。” 我点了点头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她俏丽的脸颊上再次起了一丝血色,我见她捧着脸颊不知所措就自顾自的进我爹的卧室里随手拿了些工具。 一把桃木剑、几枚古旧的硬币、还有两张黄符,我能找到的东西只有这么多了,将黄符和硬币装进了口袋里,提着桃木剑就出了卧室。 秦雪还坐在桌前捂着脸不敢看我,我当即也没管那么多一把就拉着她出了屋。 现在是下午三点,就算太阳还没下山秦雪也能顶着太阳在外面活动,只是能使的手段有些受阻而已。 现在我学了点皮毛也算是略知一二,当初的自己以为白天就不会闹鬼了,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有些可笑,虽然白天鬼怪妖邪闹的不凶,可还是有作案的机会。 “走吧,带路。”出了屋子,我朝着那眼镜男看了一眼说道。 眼镜男点了点头就领着我想隔壁的村子进发了,那虽然也是一个村子但是比起我们村要好上太多了。 我们村只有零星的十几户人家,但是隔壁村却是有着两百多户人家的大村落,村上不光有学校、医院等设施,超市、酒吧、舞厅这类娱乐设施也有着不少。 就连我们村里人火化都是送到隔壁村去的,只有那里才有殡仪馆,那里其实也不能算作村子了,说是镇子还差不多。 只不过因为地段的原因,那村子里的人口并不能达到镇子的规模,所以一直都是一个处在发展中的村落。 这位眼镜男就是来这里支援教育的江南人士,是教育部派下来的先进知识分子,负责给这里的学生灌输一些外面的先进知识。 他告诉我他叫赵东来,是嘉兴人,前两个月刚到这里来支教,他所支教的小学我也知道,因为那也是我的母校,不过我已经好久没回去看过了。 一路上他的神情都有些紧张,我知道他作为一个先进知识分子是很难接受鬼神之说的,但是他这次来找我爹就说明了这些事他已经信了大半。 走了快一个多小时我才来到隔壁村,我们这里的交通还是不方便,在外头上大学的时候我没事就和张贺出去闲逛,不是汽车就是电动车,现在用十一路走过去还是费了点功夫的。 来到小学门口,我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正是我以前的教导主任老王,不过看他现在这个架势应该是升官当了校长。 此时的学校里静悄悄的似乎已经放学了,老王见我来了也是一愣,但是当他见到我手里的桃木剑后又笑了笑。 “肖华,你爹呢?”老王开口就询问起我爹的去向,看来在他眼里我也不过就是个半吊子的小毛孩。 “我爹出门去办事了,王叔这里的事就由我来处理吧。”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东西了?”王叔见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有些疑惑。 “哎,说来话长,人生理想就是这么个奇怪的东西,我记得我小时候想过要当老师或者当个警察,却没曾想自己会想当个先生。”我如实说道。 老王显然是在村里待惯的人,他既是知识分子却又是个能接受封建迷信的老顽固,对于这种人我是不讨厌的,因为和他们说话很方便。 “那行。” 老王见我煞有其事的样子就点头同意了,既然请不来我爹,我这个半吊子的小子也是可以拿来充数的。 老王的脸上先是有些为难,我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这其中的关系很复杂,能让他一个小学校长都露出这种为难神情的事恐怕不会简单到哪里去。 “肖华,你知道小红老师吧。” 果然就在老王一开口的时候我就楞住了,这人就是我小学时候的班主任啊,跟着我们班六年的班主任。 这小红老师的本名叫芳华,也是外地来的支教,那时候她初次来这里是才二十岁出头,很是漂亮,她知道我从小就是单亲孩子所以对我很照顾。 这个在我记忆里如同姐姐一般的人竟然出事了?老王一开口就提起了她让我很是诧异。 “她出什么事了?”我即刻问道。 “哎,不知道啊,看情况是快不行了。” 老王叹了口气,脸上的惋惜之意很重,我知道他在心疼什么,我们这小村庄里有教师资格证的只有他一个。 而这所小学里的教师都是上头指派来的,算上这位新来的赵东来老师,这学校里也不过屈指可数的四个老师。 如果小红老师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死亡的话,上头可能是不会派下新支教来的,而这学校也会因为教师的人员不足而无法继续存在下去。 明白了事情的轻重缓急,我就催着这老王将小红老师的情况交代了。 一年以前,小红老师的闺蜜曾经来这村里看望过她,这村虽然不大但是好在设施齐全,小红老师由于和老朋友许久未见面了就和她去村里新开的酒吧里喝了几杯。 但是之后的事却让小红老师后悔了,第二天醒来她发现自己还在酒吧里,而她的闺蜜却意外失踪了,这小村庄里丢了个人必然是全村都要出去找的。 很快的村里人就找到了小红老师的闺蜜,但是人已经死了,她死的时候身上一丝不挂,嘴上却带着笑。 一开始村里人以为是哪家的混混见色起意对这女人下了死手,可市里来的法医鉴定以后却没有发现任何被强暴的痕迹,最后得出的结论竟是这女人自然死亡。 由于村里人都迷信,而这女人死的又太过邪性,所以请了先生做了法事后很快的这女人的尸体就被处理了。 小红老师自此之后就得了抑郁症,老王看着小红老师日渐消瘦也劝过她几回,可得到的回应都是模棱两可的,之后那个爱笑的小红老师也不见了,教学生的时候也总是板着脸。 可就在一个月前小红老师的症状似乎有了异变,她整个人好像又恢复了活力,人也比以前精神了,还特别爱打扮,老王观察了一阵后发现也没什么特别情况就没有继续管下去了。 但是这之后老王就发现了一个问题,支教平时都住学校的宿舍,而小红老师总是喜欢在晚上的时候出门,而且一出门就往村东头的山上跑。 老王很迷信而且胆子又大,所以他就在三天前找了一个机会跟着小红老师一起出了门,到了山上一看他顿时就傻了。 小红老师正对着颗大树有说有笑的,手里还提着一瓶酒自己喝一口,然后往那颗树上撒一点,老王见到这一幕立刻就跑了。 第二天早上,老王鼓足了勇气想问问事情的始末,却没想到小红老师第二天竟然就疯了,而且还是市里头的专家做的鉴定,是确确实实的精神病。 第五十九章一头雾水 “你说这怪不怪,这小红老师怎么就在晚上出门去和一颗树有说有笑的,我当时看的害怕立刻就跑了,可回来的时候我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看。” 老王说道这也是缩了缩脖子,我听着也确实奇怪,我原先以为这是鬼怪作祟,可听老王这么一说那女人死的实在是蹊跷,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恐怕只有市里派来的那个法医知道了。 但是当我听到小红老师晚上自己上山喝酒我就料定了这一定是她中邪了,按照茅山四卷里的鬼字卷来说,性情大变极有可能是鬼上身的征兆。 老王似乎还想说什么,我却没心思听了,指了指学校里头问道“小红老师是在宿舍吧?” 老王点了点头,随即我也没有管他径直的往学校里头走去,老王站在门口没有动,仿佛这学校对他来说现在就是个禁地。 我一进到学校就感觉到不对劲,阴风阵阵吹的我极为不舒服,好在我现在也算是学过点本事的人,再加上身边有秦雪陪着我也不会感觉太害怕。 “肖华,你小心啊,小红老师现在鉴定出精神病了,就算她直接杀了你也不用负法律责任的。”老王关切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知道他说的应该不假,随即也警惕了起来。 秦雪跟在我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出,我领着她一路向小学的宿舍楼走去,我曾经在这里读过书所以这里头的建筑构造我清楚的很。 这小学一共只有六个班,每个年纪一个班,村里村外的所有孩子加起来每年才能凑够二十多个来这里上学,所以这学校平常显得特别冷情。 至于今天出了什么事我虽然不清楚,但是看老王的样子应该是给学校提前放假了。 自从我上了初中就一直在外面生活,偶尔才会回自己村,这小学老师已经阔别了十多年了,不知道这位我当做姐姐一般的老师到底怎么样了。 想到我小学时候的班主任,我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算起来她今年应该有三十岁出头了,小时候是她照顾我,现在也到了我报答师恩的时候了。 来到宿舍楼下,果然我就感觉到了一股特别的气味,按照鬼字卷里提及的鬼怪之说,这气味就是鬼身上散发出的鬼气。 鬼气其实说白了不能算作一种气味,应该属于一种特殊的气流,用鼻子是闻不到的,但是却能通过皮肤来接触到这些阴冷的气息。 通常在医院里、殡仪馆里以及乱葬岗这种鬼类扎堆的场所,人通常都会觉得有凉气,这就是所谓的鬼气,这些地方夏天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算不开空调也不会觉得特别的热。 这鬼气的产生太过复杂在此我就不累述了,只是这鬼气的产生确实和鬼魂脱不了关系。 我和秦雪一起生活了很久,对这种气息最是熟悉,所以我往这宿舍楼下一站就立马感觉到了不对劲。 我看了看黑漆漆的楼道有些害怕,但好在身后还有个秦雪陪着,我没有太多犹豫就提着桃木剑进去了。 桃木属于阳性,是鬼怪天生的克星,至于我爹为什么能把这桃木削到能砍人的地步我也不清楚,这应该是我爷爷自创的手艺,我爹也是跟着我爷爷学会的。 我也见过我爹削桃木剑,可从来都没明白过来他老人家到底是怎么削出来的。 我将这剑握在手里,锋利的剑刃可以说砍人都行,有这东西壮胆遇事我就先给那些玩意来一下。 宿舍楼不高只有两层,一层是老王和那个赵东来的住所,二楼则是小红老师和另外一位女支教的宿舍,由于小红老师的状况不稳定,那位女教师最近也搬出去了。 此刻这栋宿舍楼应该只有小红老师一个人住着,我不禁咽了口口水,这里邪气森森的她也能住的下,我不得不佩服一下她的勇气。 上到二楼,我很自然的就往右边转了个弯,我是知道她住在右边的,因为我小时候曾来过这里,那时候小红老师对我很好,我一有事就往这里跑,她也从来没拒绝过我。 我来到她的窗前,屋子里头黑乎乎的没有开灯,再加上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这里的光线很不好,看东西都有些费力。 我几乎将脸贴在了玻璃窗上都很难看清楚里面的状况,忽然一张人脸出现在窗口,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但是很快的我就认出了这人正是芳华,我的小学老师。 她现在披头散发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上涂着鲜红的唇膏,样子很是诡异。 她透过窗子看出来时,那眼神中写满了不善,我的注意力都在她的眉间和下巴这两处,如果鬼上身的话她的额头和下巴就能反应出很多问题。 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却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她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眉宇间的晦气几乎看不见,嘴唇上虽然涂着鲜红的唇膏下巴上却没用重影,光从面相上看她和鬼上身不沾边。 “小雪,你看这人有没有问题?”我向身边的秦雪询问到,如果小红老师身体里真的有着恶鬼,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没有问题,好像只是心智不全。”秦雪趴在窗前和小红老师对望了起来,半晌之后她才回到我。 我见小红老师和秦雪对望了那么久都没有变化应该也不会是鬼上身,如果她被脏东西上过身,此刻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可以看到秦雪。 “光是在这里看也没用,想办法进去。” 我站在门口敲了敲,里头传来了叽里咕噜的一阵声响却迟迟不见她将门打开。 “芳老师是我,肖华,您还记得吗?”我见她没有开门便继续说道。 我等了半晌她还是没有开门,我只好无奈的冲秦雪使了个眼色,她会意的笑了笑便穿过了墙,只听见咔嚓一声响这门就打开了。 我由于忌惮老王的话没有立刻进去,轻轻的碰了一下门就听见吱呀一声,门慢慢的被风吹开,而小红老师则站在屋里头冷冷的看着我,她手里提着把刀见我要进去就冲我砍了过来。 只见我面前银光一闪,那把刀顺势就照着我劈了下来,我心中大惊完全没有个准备,想不到一见面就是这么狠,老王刚刚的话再次回荡在我的耳边。 小红老师果然是精神出了问题,按照规定精神病杀人是不犯法的,见那把刀向我劈来,我浑身上下惊出了一身的汗。 好在秦雪反应并不慢,就在那把刀离我脑门只有几厘米的时候,她忽然上了小红老师的声,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吐出一口浊气。 后悔的冷汗从我额头上渗出,如果可以再选一次我想我不会这么莽撞,现在的我有些自以为是,读了几天正统的道教典籍就以为天下的事都能摆平了。 殊不知正是因为我的这种想法,今天差点要了我命,好在我是个善于发现自身错误的人,即时发现才能即时改正。 我见小红老师被她控制了,就立刻将她用绳子困了起来,当下我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将这小红老师困了个结结实实才让秦雪离开了她的身体。 她回过神来就立刻挣扎了起来,嘴里发出如野兽一样的嘶吼声,看着样子是真的不记得我了,我在她的额头上摸了摸,又给她把了把脉,同样没有感觉到一丝异样之感。 “难不成真的疯了?” 我不死心的继续观察起了小红老师,按照老王所说这小红老师行为很怪异,我原先以为是鬼上身,可亲自查看一番之后竟然没有任何鬼上身的迹象。 这宿舍里阴风阵阵的,而小红老师却是实打实的精神病犯了,这两种表现夹在一起时就让我感觉到这整件事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来。 或许真的只有我爹来才能看出其中的门道,至于我这个才读了几十页典籍的半吊子,恐怕连驱邪的能力都没有。 我在小红老师的额头上轻轻的拍了起来,这虽然不能治愈她,却有着安神的作用。 我一边拍着她的额头,一边给她念着静心的经文,就好像小时候她安稳哭泣的我一样,现在到了我报恩的时候,就算她的情况再古怪,这件事我一定会追查下去。 我念了一会,小红老师就安然的睡去了,我想了想宿舍的状况打定主意不能让她继续住在这里了,于是决定将她带回我家里去住。 一来方便我随时观察她的情况,二来我也有法子止住她,想到这我就将她抱了起来搬出了学校。 老王见我将小红老师给抱了出来,紧张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我冲他笑了笑随即就向他提出了我的建议。 “也好,就让小红先住到你哪里去吧,要是八爷回来看到了也能好办许多。” 我点了点头,然后才询问起了学校的状况,由于刚刚老王说小红老师的情况不对,我就没有将他的话给听完,此刻人已经带出来了,这学校里的古怪事又让我产生了好奇心。 “哎,今天真是怪的很,我见小红老师疯疯癫癫的就寻思着给她炖碗鸡汤补补,却没曾想我们学校里养着的几只鸡今天全死了,之后学校里的学生就一个个的晕倒了。” “我和赵老师刚把那些学生搬出来,那些晕倒的学生又自己好了,现在这学校我是不敢进去了,肖华你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老王解释了一通,看向我时也是一脸的疑惑,我再次回头凝望这所学校,隐隐的感觉到这事恐怕闹大了。 . 第六十章雾里看花 我将小红老师扛回了家,虽然她体重不算太重,可这一段路程也把我累的够呛,一路上我都在想着小学里发生的古怪事情。 为什么那些圈养起来的鸡都离奇死亡了,而那些昏迷的小学生却在出了学校后又自行恢复了,这之中一定有着联系,只是以我现在的两下子很难处理。 回到家中,天已经黑了,我爹还没有回来,我只好自己去厨房弄了些吃的给小红老师喂下。 她被我安抚以后似乎很平静,我看了看她这一个样子也不像是精神病的样子,最多就是有些抑郁过头了,这种情况无论如何都不会鉴定精神病的不知道那群专家是怎么想的。 吃过晚饭,我将小红老师安置在了我爹的床上,只是那绑着她手脚的绳子我没有给她解开,我生怕她晚上中了邪又做出点什么傻事。 回到自己的卧室后,我将茅山四卷拿出来开始翻看,我想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像这种奇怪的记载。 这就有些想考试前临时抱佛脚一样,我知道这书里头有答案,但是无论我怎么去翻都找不到解题的答案,这是一种很无奈的事,翻着翻着我的心情也烦躁了起来。 秦雪见我这幅模样也关心了起来,如今在她的心里我的占比应该是个很重的分量,但是这样也迎来了一个新的问题,她在我心目中的占比有多重我不清楚。 只是觉得这个时不时就会开始关心我的女鬼,让我觉得很对不起她,或许我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或许她只是因为百年的寂寞而依赖上了我。 “相公,还不睡吗?” 她坐在我的床上看着我,我此刻正在书桌前挑灯夜读没有一点心思,这之中的事情都太诡异了,看起来一点联系都没有,但却又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微小关联。 “想再看一会,说不定能被我找到答案。” 我头也不回的说道,看这些书籍让我觉得很有趣,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这书比起那些志怪小说来虽然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却有着丰富的内容。 “相公是在担心那位小姐吗?” 我听着她这话感觉语气有些不对,怎么有一股子的醋味,回头看去我也有些傻了,她眼波中流转着的神采还真有些醋意,天地良心我怎么可能喜欢上自己的小学老师。 我和她可是差了十多岁的年纪,我对这件事这么上心不过就是想报答一下我小时候所受的照顾而已,再说了,我想我现在也不会喜欢上除了身后这个女鬼以外的人了。 合上了书籍我朝着她缓步走去,我不清楚自己脸上是个什么表情,但是秦雪看我的眼神明显的害怕了起来。 鬼也会怕人,这也是一种气场的缘故,如果平常走夜路觉得有人跟着大可以不要害怕,怒吼几声自然能吓退鬼魂,你越是害怕他们就越是得寸进尺。 当然此刻秦雪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害怕我,她只是被我猥琐淫邪的表情给吓到了而已。 “吃醋了?”我撩起了她的秀发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这股香味总是能让我在烦躁中安定下来。 “没有。”她摇了摇头,脸上却写着另一个答案。 “小娘子,为夫心里装着的可都是你,要不要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我半开玩笑的道。 “好啊。”秦雪点了点头很认真的对我说道。 我被她这个回答吓了一跳,随后我就觉得身体完全的动态不得了,接着我就看着她的头发一点点延伸出来将我的双手和双脚全都困的个结结实实。 我整个人都被这细长的头发卷到了半空之中,面前的秦雪已经看不清是个什么模样了,我的视线里已经完全都是那些黑黢黢的头发了。 “嘶,嘶。” 一声怪异的响声从我身下传来,他低头看去顿时傻了,房间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条浑身长满黑斑的小蛇,我分明的看着它正仰着脖子冲我吐着信子。 接着它身子一躬,嗖的一下朝我扑了过来,我心中无比骇然,想去反抗却被这头发给捆了个结结实实,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一点都不清楚。 “小雪,别和我开玩笑了,不然我生气了!” 我朝着黑漆漆的四周喊道,可始终回应,那条小蛇下一瞬就缠到了我的身上,开始漫无目的的在我身上游窜起来。 “嘶,嘶。” 紧接着嘶嘶之声又响了起来,这声音比刚刚的更加嘈杂,我低头看去卧室的地面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堆满了那些黑色的小蛇。 每一条都仰着脖子做出一副要扑上来的动作,我心中焦急不已,没想到和秦雪随意开个玩笑她竟然要当真了,鬼类还真是难以捉摸的一种东西。 只看着那些小蛇铺天盖地的窜上了天花板,接着噼里啪啦的朝我身上扑了过来,一条条的毒蛇张开了嘴露出了两颗锋利的毒牙。 顷刻之间我就觉得自己像是被咬成了一个筛子,可让我意外的是这感觉虽然稀稀疏疏的却没有一点疼痛感。 “嗯?”我轻咦了一声,对于这种感觉很是不理解,接着我就想到了这会不会是幻觉。 我挣扎了一下发现还是不能动弹,随即狠了狠心咬了自己的舌头一口,疼痛感立刻就将我从那个环境之中给拉了回来,当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身边的秦雪睡的十分安详,只是我的右手此刻却和她的头发缠在了一起,样子十分古怪。 我赶紧坐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依旧是完好无损没有任何被蛇咬过的痕迹。 “相公,你怎么了?”见我从睡梦中惊醒秦雪一脸关切的问道。 “好像做恶梦了,我怎么躺倒床上来了?”我看了看表已经早上六点半了,可我不清楚自己昨天什么时候上的床啊。 “相公昨天自己一个人读书读睡着了,我怕你照亮就将你搬到床上来了。” 她如实的说道,我感激的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随即皱起了眉头,怎么无端端的自己做恶梦了,自己昨天刚去了那所小学回来就做噩梦了,这应该不会是巧合。 我立刻就想到小红老师,这梦如此诡异,我深怕她也出现什么问题,连忙起身朝着我爹的卧室走去。 推开门一看,我松了口气,小红老师此刻睡得正香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我见她似乎稳定下来了就将她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 坐在床边用手按在她的额头上,继续给她念起了静心的经文,她微微蹙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了,虽然岁月在这个女人的脸上刻下了许多的痕迹,但我心目中的芳老师却还是很美。 “相公,看来你很关心芳小姐呢。” 我抬头看了看她,她也是一脸柔和的看着小红老师,对我来说小红老师更像是一个贴心的大姐姐,在我小时候最无助的时候,总是她照顾着我。 “是啊,要是没有她,可能就没有今天的我了,如果不是她开导我,现在的我应该会是一个郁郁寡欢的人。” 我笑着在秦雪的脸上捏了捏,昨天我还做了个恶梦,梦到她吃醋,今天我可不敢乱说什么了。 “滴水之恩大于天,相公的恩师就是奴家的恩师,相公放心吧,我也会出力的。”秦雪见我这么说,立刻就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到。 “小雪,你说话总是这么文绉绉的我都有些不习惯了,你多看看电视,以后就像那样说话好了。” 我朝她笑了笑说道,她总是这样说话搞的我最近说话都有些文绉绉的了。 “嗯,好,一切都听相公的。”她点了点头像极了一个幸福的小女人,我心中的异样感又加深了许多。 我今后到底应该怎么做,我此刻一点谱都没有,我可能会爱上一个女鬼,但是我也可能让肖家绝后,我现在还没有想好自己到底应该怎么选。 看着她这幅乖巧的样子我想她应该是当真了,因此我心中的负罪感也强烈了许多。 “那你先去做点吃的吧,我饿了。” 就在我说完这话,我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咕咕的声音把秦雪也逗乐了,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催促着她快些去做。 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我又想到了刚刚那一场梦,这真的就是简单的一场梦吗?我想应该不会,按照茅山四卷里的相字卷提及,梦是能反应许多问题的。 秦雪很快的就预备好了早餐,我将小红老师叫了起来,她的状态比我昨天见到时要好上了不少,可着精神状态也比昨天更稳定了不像是有神经病的样子。 “芳老师,你还记得我吗?”我见她醒了便打算和她叙叙旧。 “你是,肖华吗?好多年没见了当年的小弟弟长大了啊。”她晃了晃脑袋说道,我这个人长得还算有些特点,而且小时候我和她又走的很近,果然她一眼就认出我来了。 “我这是怎么了?这里是你家吗?”小红老师看着我问道,我随即点了点头。 “这几天学校放假,王校长让你来我这修养几天,你就在我家静养一下吧。” 我领着她到客厅里吃了早餐,她不听的夸赞我的手艺有多好多好,可她哪里知道这不是我做的,秦雪再一旁听着脸都有些红了,这夸奖在她看来就像是婆婆夸媳妇一样。 吃过早餐我就打算出门继续调查这件事,仔细盘算了一下,问题的开端应该就是那处酒吧,当年小红老师闺蜜出事的酒吧。 第六十一章按耐不住 小红老师见我要出门便提议要和我一起出去,可我是去调查这些灵异事件的所以没好意思带她去。 最后她还是被我劝下留在了家里,我到老幺家去了一趟,让老幺儿媳妇替我去照看一下小红老师,她虽说现在状态稳定了,可保不齐还是会做出一些惊人的举动。 没个人看着她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而且凭借着她当初拿刀砍我的举动,我也不能放任她一个人自由的活动,万一她出去砍伤人了我也要负责。 来到隔壁村已经是早上十点了,今天是星期六所以人比以往要多一些,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他们坐在树下讨论着昨天小学里发生的那些事。 在乡村地带,老人家总喜欢把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当做谈资,他们对政事很不上心,但是对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却是十分好奇。 我来到酒吧门口发现这里还没有开门营业,看了看门口的那块小牌子这里的营业时间居然是下午两点到早上六点。 我由于没去过酒吧所以对这些很不了解,没想到第一天调查就吃了个闭门羹,随即就观察起了这种酒吧的外围。 这酒吧一共分为两层楼,门口用霓虹灯点缀出了这酒吧的招牌《第二家》。 光是从外面看我很难看出这里头的装潢到底如何,但我却十分好奇,在小乡村里开酒吧,这生意真的能好吗? 由于时间还在,我便在接到上溜达了起来,听听那些老人口中所讲的故事也可以很好的消磨时间。 “我跟你们说啊,我孙子昨天可千真万确的中邪了。” “怎么回事啊?那学校里真的有脏东西啊?” “可不是啊,我这大孙子昨天早上还精神十足的,也不知怎么的,昨天晚上睡觉是又哭又闹的,好在今天王支书给放了一天假,我孙子现在还在睡呢。” “闹得严不严重啊?”我一听就觉得不对连忙走上前向那些侃大山的大爷们询问到,由于我昨天也做恶梦了,所以对这事特别感兴趣。 “你是?”那老大爷被我这么一问有些发愣,看向我问道。 “我是隔壁村的人,来这里帮衬的。” 我的话说的很隐晦,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乡村里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遇到邪乎的事都不能提自己是来捉鬼的,几乎连个鬼字都不能说怕有冒犯。 “哦,是个先生啊?看你这年纪不过才二十来岁,能成不?”老爷子看我年纪轻轻也有些来了兴致。 “嘿嘿,大爷,你听说过肖轩齐肖八爷不?”我朝他嘿嘿一笑道。 “哟,你是李村的啊?八爷是你师父?我也没听过八爷收徒弟啊。”那老大爷见我这么一说就琢磨起了我的身份。 “不是,不是,我是他儿子,我叫肖华。”我连忙摆手道,这扯得都是哪跟哪啊,他再这么扯下去一会我爹就快成我祖师爷了。 “哦,八爷的儿子啊,您来的正好,要不您给我孙子瞧瞧去?”他指了指身后的屋门问道。 旁边的几位围在一起侃大山的老大爷也忽然起了哄,对他们来捉鬼驱邪是最好的消遣方式,他们乐得看这个,也喜欢听这方面的故事。 我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现在我需要掌握的就是情报方面的东西,情报越全我才能在四卷里去找答案,不然我光是翻书找答案也和大海里捞针一样难。 进了屋我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如果这位老大爷的孙子真的被鬼上了上还是中了邪房子里都会有种异样的感觉。 我跟随着老爷子进了他孙子的卧室,我看着小家伙的卧室点缀的很不错,父母平时应该很溺爱,想到这些我不免鼻子有些酸酸的,说不上嫉妒,只是单纯的有些想我爹了。 小家伙睡的很死,看上去有些僵硬,我一抹顿时吓了一跳这孩子额头上的冷汗倒是出了不少,摸上去有些冰凉滑腻。 看着小家伙皱起来的眉毛我就知道这恶梦似乎还没结束,我当着几位老大爷的面年纪了静心的经文,可念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成效。 正当我疑惑不解时目光瞥到了一个物件,小孩的床尾似乎还挂着一把锋利的剪刀,我连忙走过去把那把剪刀取了下来。 “这是你挂上去的?”我疑惑的看着老爷子问道。 “是啊,剪刀不是能辟邪吗?”老爷子点头称是,然后疑惑不解的看着我。 “这床尾的位置是白虎位以后不能放这些凶器,要放东西镇邪就放些墨斗秤砣之类的。” 我没好气的向着这老爷子说道,还好我读了几篇关于家宅风水的相字卷是,不让我刚刚差点好心办了坏事。 我继续将手贴在那孩子的额头上念起了经文,没过一会小家伙就哭着爬起来了,老爷子一见心疼的不行连忙抱起了孙子哄了起来。 “爷爷,爷爷,有蛇要吃人。”这孩子嘴里嘀嘀咕咕的念了起来,我一听却是一惊,看来这孩子做的梦应该和我差不多。 之后我向这孩子问了些关于学校和噩梦的事情,可他年纪太小一时半会很难表达清楚,老爷子也不清楚情况这事只好作罢。 老爷子笑着将我送了出去,在他们眼里我应该是个有本事的小青年,可我却没有觉得太过高兴,想打探的情报几乎没打探道。 接着我又去了那些昨天出事的孩子家中一趟,这些孩子或多或少都做了那个被蛇啃噬的恶梦,我一一给他们念了一遍静心的经文,他们的长辈也都纷纷的感谢了我一遍。 我的收获并不多,只是帮这些孩子驱散了一些心中的梦魇,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情报。 做完这一切,我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正好赶上那家酒吧开门营业的时间,摸了摸口袋里还剩下的两百块钱我就奔着那家酒吧去了。 我从来都没去过那种地方,所以也不清楚哪里的消费水平一般是多少,口袋里还有两百块,我想自己进去要被喝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我在这门口犹豫了一下,秦雪也陪在我身边显得很紧张,对她来说这也是她头一回去酒吧这种娱乐场所。 原先我以为这小乡村里的酒吧应该人不会很多,可我一推开门就傻了,此刻才开门营业半个小时这里就有些挤了。 我很不明白这么多人挤在一个小屋子里喝酒到底有什么意思,黑暗的环境里只有头顶的夜光灯有些亮光,但是总的看来这里的环境还是太过昏暗了。 我下意识的拉了拉秦雪的手,在这陌生的环境里让我很不适应,我很内向,所以在接受这些新鲜事物时最会显得很保守。 我拉着秦雪生怕和她走丢了,来到柜台前我又有些犹豫了,要点什么呢?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我向来就没有喝酒的习惯,要说喝也只喝过红酒。 “帅哥,想喝点什么?鸡尾酒?葡萄酒?还是香槟?”酒保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生,他一头的黄毛,眼窝深陷,鼻梁塌陷,眉宇间的晦气很重,俨然是一副精气亏损的模样。 “给我来瓶鲜榨柠檬好了...”我小声的说道生怕被人笑话。 果然我话刚一出口,那服务员就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三分钟后那黄毛的酒保就拿着一瓶鲜榨的柠檬汁摆在了我的面前,我付了钱就提着柠檬汁挤出了柜台。 一楼的环境实在是太乱了,那些人群中的大喊大叫听的我有些烦躁,我忽然想到这酒吧是有两层楼的就打算上二楼去看看。 一楼人实在太多了,聚集起来的阳气也足以抵御这里入侵的邪气,要说中邪的话二楼兴许有可能,想到这些我就看带着秦雪向二楼的楼梯口挤去。 我忽然发现往上走的人都是成双成对的,而楼梯口又站着一些花枝招展的艳丽女人正朝我这边抛着媚眼。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从这群女人中穿过,只听见身后有人轻笑出声让我很不痛快。 “土包子,哪有一个人上去的。” 我没有管那些话,径直的拉着秦雪上了二楼,这些庸脂俗粉也配和我共享柠檬汁嘛?我可不这么认为。 上到二楼我就傻了,这里一间隔着一间的都是包间,而此刻包间里头时不时的还传来女人的娇喘声和男人的低吟声。 我顿时就明白过来为什么上二楼的都是一对一对的了,单身汉子谁一个人上来找这罪受啊,我感觉有些燥热便领着秦雪走进了一间没人的包间。 关上了屋门我一把拽过秦雪将她搂在了怀里,她看着我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兔子,目光不敢和我对视。 “相公,办正事要紧。”她小声的在我耳边说道,我却被她这说话是吹出的气撩动的心里有些难受。 “别急,别急,让我先办了你。”我抱着她迫不及待的说道,这一刻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的急躁,这和以往的我有着本质上的差距。 “相公,真要奴家在此和你行鱼水之欢吗?”秦雪看着我这个样子显然也是楞了楞,可最后她还是询问起了我的意见。 我见她的表情一如既往,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为什么我会变得这么急躁,仿佛那一刻的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第六十二章还是幻象 我用力的在自己脸上甩了两巴掌,顿时脑袋里清醒了不少,耳边那些男男女女苟合之声虽然还有,可比刚刚听到的要少了许多。 “这里又古怪。”我冷静下来后对着秦雪说道。 “相公...”秦雪羞红着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见她表情有异就察觉到了不对。 我发现自己股间雄起的那个部位正不偏不倚的顶着秦雪,顿时脸就有些涨红了,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就算在猥琐也懂得分清场合。 我连忙将她放开,她做到我一边摆出了一副小女人的样子很是可爱,我给她倒了一杯鲜榨的柠檬用以压惊。 她端着杯子不知所措起来,我却是思考起了刚刚自己的这些变化,为什么我一上到二楼就被放大了色欲,我自认为平时是很能克制的,但今天却有些不一样。 看来这酒吧还真是一个不祥之地,从各种角度上看,这里都很古怪,尤其是这儿二楼。 我悄悄的推开了门,稍微露出了一丝缝隙,很快那些淫邪的声音再次传入我的耳中,好在这次我早有准备默念这静心的经文,那些声音也不能再迷惑我了。 走道里此刻是黑漆漆的一片,偶尔有几道灯光打下来却始终没有办法将这里照亮,这让我觉得很不好,为什么这里设计的如此黑,想来也不过是为了那些男男女女行事作掩护而已。 忽然我注意到了这黑暗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么的东西在蠕动,我的注意力顿时就被那东西给吸引了,仔细看了看我才注意到这并不是什么活物,而是一团若有若无的黑气。 我十分的好奇,这黑气不是怨气也不是鬼气,但我却能轻易的看到,看着这黑气蠕动的方向我突然很想更过去看个究竟。 我回头看了看还捧着杯子不知所措的秦雪,也不知她是被我刚刚的样子吓到了,还是因为这里的声音把她也给感染了。 我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她忽然反应了过来看向了我,脸上的迷茫之意把我给逗乐了,她也会漏出这种迷糊的表情来确实让我很意外。 “走,跟我去打探打探虚实。” 我虽然很想一个人追逐着地上的黑气去窥探情报,可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这个地方我是第一次来,身边有人陪着也能安心不少。 秦雪点了点头就跟着我出来包间,我跟着走道上的黑气前进了起来,照我估计这黑气一定是有源头的,只要我跟着走就能发现什么。 走了没一会我就证实了自己的预测,果然这黑气是从一扇门里流出来的,和黑气从门缝中一点点的溢出,飘散到外界。 我虽然不知道这黑气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但我此刻也能打定主意,这黑气一定不是个好东西,恐怕一切奇异的起因也和这黑气有关联。 我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咽了口口水却没有打开的勇气,看了看身后的秦雪,又想了想这门里的为止谜团,我心一横便将这门个打开了。 可打开一看我也有些郁闷了,这里竟然只是个洗手间,那黑气便是洗手间窗口的为止流进来的。 我想用手去接触一下这看似粘稠的黑气,一伸出手我又收了回来,按照我以往闯祸的经历分析,这东西还是不碰为秒。 我扒在窗口上向下看去,想看看这黑气的源头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头刚一探出去就感觉面前忽然刮过一股凉风。 接着我就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白影出现在了我的下方,他见我半个身子在外面就立刻拽着我的衣角想将我拖下去。 我双手撑在窗台上和那白影较起劲来,一时半会直接竟有些僵持了起来。 “小雪,快来帮...”我回过头想喊秦雪来帮忙,可一回头我就傻了,身后的秦雪已经不见了,此刻站在我身后的竟然是个小孩。 那小孩也是七窍流血,皮肤乌青,带着一脸的怪笑看着我,我正在努力的向后退,那小孩就伸出了两只细细的手臂将我往窗外推。 窗外的白影此刻已经勾住了我的脖子,这一刻我也看清了那人的脸,这竟是小红老师的脸,我不清楚她为什么会以这种形态出现在这里,总之我现在的脑袋里一片混乱。 我伸出右脚在窗台上用了一瞪,接着我就感觉到身上的力气忽然消去,当我退回到洗手间时,那一大一小两个鬼魂已经很我对视了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我紧张的问道。 一边说我就一边往后退希望借机退出去,那两个鬼魂不紧不慢的向我逼近,我倒退的向后走着,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终于我的手握到了那门把手,用力一拧我就将洗手间的门给拉开了,转过身的那一刻我又被惊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我很难形容我看到的是个什么玩意,当我确信那东西之前一定是个人,这个人没有穿衣服,也没有皮肤,浑身上下的皮肤都被撕了个干干净净。 他有着一头的黄毛,我忽然想到了刚刚卖我酒的黄毛酒保,可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就被人撕掉了一层皮? 他瞪着眼睛看着我,我却不敢看他,他的样子实在是太恶心,他全身上下的血管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他的五脏还有他的骨头我都一览无遗。 浑身上下血淋淋的就好像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我不禁咽了口口水,看了看身后还站在两个鬼,身前站着的又是这么一个累死僵尸一样的存在,心里别提有多忐忑了。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那被剥了皮的黄毛酒保忽然朝我冲了过来,我不清楚他要干什么,但我知道这绝对没好事。 测试避过了他的一拳,他几乎是贴着我的身子过去的,我鼻子嗅了嗅闻到了一股极为刺鼻的血腥气。 那黄毛酒保见一拳没有把我撂倒,狂吼了一声又朝着我扑了过来,我借机出了洗手间迅速的将门给反锁了起来,那黄毛酒保在吸收间里咣咣咣的砸起门来,直叫我头皮发麻。 出了洗手间我就想先逃出这诡异的酒吧,路过包间时我又一次愣住了。 由于他们这包间的隐蔽性不算太到位,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到里面的情况的。 我一眼看去只看见两个被剥了皮的人正堆叠在一起,上演着一场活春宫。 一开始以为自己眼花了,可多看了几眼后我的背后再次渗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们发现我在看他们,立刻就朝着我这里看来,这两人纷纷张开大嘴冲我嘶吼起来。 我转身要逃,余光又看到了别的包间,那里头也是两个被剥了皮的男女正在苟合,见我向里头望去一样冲我嘶吼了起来。 我一边跑一边不信邪的朝着包间里头看去,每路过一个包间看到的都是同样的场景。 我向着楼下跑去,在一楼的转角处我彻底呆住了,一眼望过去全是那些被剥了皮的血尸,他们摇头晃脑的跳着奇怪的舞蹈,我却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办。 正在我犹豫之际,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去那黄毛酒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我的身后,长着大嘴作势就要往我脸上咬来。 我鼓足勇气朝着他的脸上一拳挥了过去,他顿时惨嚎了一声,直叫的我头皮发麻心神不宁。 他被我打了一拳看似十分的不甘,回过神来又张牙舞爪的朝我扑了过来,我狠了下心就打算咬破舌尖做了这妖邪。 可我刚一咬舌尖就感觉眼前一阵的天旋地转,那黄毛酒保像是变了个人一样,那没有皮肤的身体再次回归正常,只不过脸上挂了点彩,鼻血正从他的鼻子里不停的往外留。 接着我就觉得我眼前一黑,那黄毛酒保一拳向我砸了过来,我的脑袋当时就不灵光了,晕乎乎的看来是快不行了。 “相公,你怎么了?”秦雪在我耳边吹了口气,我方才还在砰砰砰狂跳的心也在这一刻安定了下来。 我看了看怒气冲冲的黄毛酒保有些蒙圈,但是很快的我就搞清楚了状况,我刚刚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至于我什么时候中招的我是一点都不清楚。 “有病。”黄毛酒保骂了我一声就自顾自的下楼去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毕竟算起来是我先动的手,上到二楼再次看了看刚刚所见的黑气已经消失不见了,可我心中的疑惑却更甚了几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好好的又出现幻觉了,如果说我昨天晚上做恶梦还能解释一下的话,今天这场幻觉中的盛宴又该怎么解释。 我从没感受过如此真切的幻觉,这一切都好像是真的一般,但是我此刻却没有任何头绪来解决这些麻烦。 拉着秦雪出了酒吧,我的心情变得很差,我在这里似乎起不到任何作用,这种挫败感让我觉得很难受,特别的委屈。 “相公,你刚刚怎么了?我好担心你啊。”秦雪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道。 “哎,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刚刚...”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看到的幻觉,心中的异样之感让我不禁的多看了几眼这处酒吧。 就在我抬头看时,那霓虹灯上却不知道何时已经被一团蠕动的黑气给缠住了,那黑气像是一条毒蛇,盘绕在酒吧门口的霓虹灯上。 第六十三章迷雾重重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这酒吧的招牌生怕自己看漏了什么,现在天已经黑了,霓虹灯也已经打开了,因此那团黑色粘稠的气体也显得更加的真切。 “小雪,你能看见那东西吗?”我使劲的晃着晴雪的手,对我来说这东西已经快成为梦魇了,我不敢确定我此刻看到的是真还是幻觉。 “相公觉得呢?”我转过头,秦雪冲我漏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只见她的头渐渐的开始变化起来,原本绝美的容颜开始溃烂,一双温柔的眸子也开始变得恶毒起来。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有些荒唐的变化,心中知道自己可能又是中招了,那东西只是看一眼我就会出现幻觉,而且无论何时何地,这幻觉都会照常发挥在我的身边。 “小雪。”我叫了她一声,不知道在这幻觉中我的声音是否能传达过去。 面对面站着的秦雪好似不为所动,如今她的头已经变成了一条蛇的脑袋,巨大的脑袋足有一个篮球那么大。 我看着心慌不已立刻就咬了咬自己的舌头,然后在自己的脑门用力的拍了一下,果然不出我的意料这幻觉就这样结束了。 秦雪一脸关切的看着我,我想我刚刚的样子一定有些滑稽。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她小声的问道。 “嗯,挺麻烦的。”我再次抬头看向那家酒吧的招牌,那团黑气已经消失不见了,可我心中的阴霾却越来越大了,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看这东西非人非鬼难不成是个妖?我刚想到这里忽然就想起了妖怪化形的传说,但是很快的我自己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照理说妖怪都是有实体的,而这团黑气根本就不是个东西,看样子应该只是一团气。 而且妖怪化形时也不会有致幻的功效,这黑气一定另有来历。 “你刚刚有没有看见那招牌上有什么东西?”我指着酒吧的招牌问道。 这东西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看到的话那就说明这东西本身就是一个幻觉的产物,如果秦雪也能看到的话,就说明这东西还是真实存在的,可以考究的。 “什么?”秦雪摇了摇头摆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我见她这个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心中就更奇怪了。 既然那团黑气不是让我致幻的东西,那我又是什么时候中的招呢?我心中郁闷不已,本以为自己第一次出手可以赚点小名气,却发现自己连问题的关键都不能发现。 我扫兴的向家中走去,将昨天和今天的事全部串了串,先是小红老师莫名其妙的往山上跑,接着就是老王发现了她的这个秘密。 结果第二天小红老师精神就出问题了,接着就是学校里的鸡离奇的死亡,然后是学校里的小学生莫名其妙的晕倒。 然后到我将小红老师从学校里带出来,然后做了恶梦,那些小孩子也和我一样做了恶梦。 再接着就是我今天去了一次酒吧连连深陷环境之中,这一切的源头似乎都在小红老师身上,想明白了这一点后,我心中的抑郁也减轻了不少。 看来这件事我还是要和小红老师谈一谈才行,她奇怪的变化让我很是在意。 我之所以没去问是因为害怕,害怕她再想起闺蜜死亡的伤心事,可现在这个情况下我不得不去问了。 回到家中,我见小红老师的情况似乎有些古怪,她躲在房间里虽然在看着电视,可目光有意无意的朝门口的位置看,这样子像极了一个神经病。 我见她这幅样子心中隐隐有些猜测,难不成她能看到我看不到的东西?或者说她也陷入了幻境之中此刻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 “芳老师。”我冲里屋喊了一声,不料这一声刚喊完她就从我爹的卧室里跑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我好像十分惊恐的样子。 “怎么了?”我拍着她的背安稳道,现在她这个反应让我着实有些意外,她确实是惊吓过度,却不是被那些幻境里的东西吓得。 “有东西在看我。”她发着抖说道,手向屋外头指去。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也是一愣,只看见老幺儿媳妇站在门口时不时的朝屋里头张望,我想起早上关照她的话顿时觉得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没事的,没事的,芳老师你现在神经有些衰弱,都是错觉。”我继续拍着她的背,随后念起了静心的经文。 半晌之后她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原本还在发抖的身体也渐渐安稳了下来。 “芳老师你先去看会电视,我去做饭。”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吃完晚饭再去问那些我想问的问题,毕竟她闺蜜死的那件事对她的打击也挺大的。 “我来帮忙吧。”她见我一个人进了厨房便开口道。 “不用,我一个人能搞定。”我随口回道。 进了厨房开始淘米,但是我此刻的心情却极为复杂,小红老师身上的疑点太多了,经历了那几次幻觉之后,我现在也有些不正常了。 我忽然想到她的精神病会不会和这致幻的黑气有关,以我现在衰弱的精神状态来看,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一个人经历的幻觉多了,自然而然就会变得不正常。 “啊!” 忽然一声尖叫在厨房外头响起,我顺着声音看去发现小红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地上,她左手捂着自己的嘴,右手颤颤巍巍的指着秦雪。 我意识不对,小红老师是看不见秦雪的,而秦雪此刻又在帮我切菜,这自动的菜刀确实挺吓人的。 “怎么又是幻觉啊...”小红老师的声音微不可闻,我却听了个真切。 又是幻觉,这就说明她曾经知道自己深陷幻境之中,而且她本人也有这个意识,知道自己的处境。 这句话对她来说虽然无心之谈,但是落到我耳朵里仿佛就是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这一切的疑团一定和我以及小红老师所看到的幻觉脱不了关系。 我连忙走过去扶起了她,她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后朝厨房里多看了几眼,我本以为她会就此事深究下去,不料她对于那自动菜刀的事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芳老师,你这是怎么了?”我明知故问道。 “我就想着你一个人做饭会不会忙不过来,我在你家住着已经是个大麻烦了,如果还让你照顾的话就有些不像话了。” “芳老师你哪里的话,就算你忘记了我可还没忘呢,上小学那会,你对我的照顾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肖华,你真的长大了。” 她摸了摸我的脑袋感慨道,如今的我再也不是那个只到她腰部的小孩子了,她需要踮起脚才能摸到我的脑袋。 “芳老师,你先去屋里待着吧,吃过晚饭我有些事想问问您。” 她会意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我关上了厨房的门有些后怕,秦雪一脸委屈的看着我,我知道她不是故意要吓唬人的就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作为安慰。 片刻后,我将四菜一汤全部端上了桌,但我却下意识的摆了三幅碗筷,我已经习惯给秦雪准备碗筷了。 “这是?”她指了指多出来的一副碗筷问道。 “哦,我爹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他准备的。”他稍稍解释了一下也不管她信不信。 “肖华,你老实和我说,你这屋子里是不是也有那种东西,我看你爹房间里的摆设你爹好像是个先生。”小红老师凑到我耳朵根边上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额,芳老师,你现在怎么变得神神叨叨的。”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件事该不该说我还没想好。 “哎,我以前也不信这些,可在这里教书十年了,多多少少也见识过一些邪乎事,你就直说吧。” 小红老师的话让我很意外,接着我又有些庆幸起来,既然她都这么说了,等下有些事我也不用太过避讳,可以明目张胆的问了。 “没错,我爹的确是个先生,我也是,不瞒你说现在这桌上还坐着一个。” “啊?”小红老师忽然害怕起来,惊恐的看着四周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别紧张,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她是我的朋友。” 她一听我这话也有些释然了。 “哎,想不到小时候那个爱哭鬼现在胆子比我都大了。” 我见她不怎么害怕就说道“嘿嘿,这也是有点原因的。” 我因为有许多事想问个清楚这顿饭吃的很快,小红老师也是憋了一肚子的东西导致她也没吃太多,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一顿晚饭就算吃完了。 于是我便开始像小红老师询问起了她身上发生的一些事,她是怎么疯的,以及她的闺蜜究竟有没有古怪。 说起自己的闺蜜,小红老师的脸上漏出了痛苦的神色,仿佛对她来说那个人的死已经折磨了她许久似的,我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是看着小红老师的表情我多少也能有所感觉。 想来如果换做是秦雪,她忽然消失在了我的身边,我会以怎样一种心态去看待这件事?恐怕到最后我也会疯掉。 第六十四章烦人的蛇 在一年前,小红老师的闺蜜从北方赶来这里和她叙旧,理由却是她这个结识了十多年的闺蜜订婚了,这次来找小红老师也是打算亲自邀请她去给自己做伴娘。 小红老师自然是很乐意的答应了她的要求,由于她的闺蜜在城市里待惯了,所以得知这小乡村里新开了一家酒吧后就和小红老师一起去喝酒了。 事情就像老王说的那样,小红老师不胜酒力醉的不省人事,可她却隐隐能听到周围的声音,那时候她的闺蜜也喝醉了,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救命救命之类的话。 小红老师是又气又急却使不出力气去睁开眼睛看上一眼,第二天醒来后她发现自己还趴在酒吧的柜台上,身边的闺蜜却不见了踪影。 当她的闺蜜被找到以后小红老师又一次傻了,她一丝不挂的躺在树林里,脸上的表情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喜悦,她不清楚为什么她这个闺蜜会带着这样的笑容死去。 村里人都知道这事邪性,所以小红老师的闺蜜在被法医检查了过后就被火化了,之后她闺蜜的未婚夫曾给她打过一通电话,结果当然是不欢而散的。 小红老师被她闺蜜的未婚夫给臭骂了一通,甚至还被威胁到了人生安全,她的未婚夫扬言要折磨小红老师到死,可小红老师也知道自己理亏没有反驳的意思。 之后她的生活过的很不如意,闺蜜的死给她带来了极大的打击,她对于法医的鉴定还有村里人的结论都不满意,可无论小红老师怎么去深究,这件事始终都已经定性了。 渐渐的她放弃了他杀的想法,最后连她自己都认定了她的闺蜜是死于某种神秘力量,她变得抑郁起来,以前爱笑的人变得不爱笑了,整日整夜都带着一副愁容。 直到一个月前,她闺蜜的未婚夫忽然找上了门,小红老师的日子也在这一天发生了改变。 我听到这里忽然就是一惊,这个未婚夫又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为什么老王从来没提过,这两个人该不会是秘密见过面的吧? “芳老师,你和他未婚夫是在哪里见的面?” 我当即就询问起来,这个突如其来冒出来的未婚夫给我带来了一种违和感,为什么一年前不追究偏偏是这个时候,而且他一出现村里似乎就不太平了。 “之后的事很荒诞,我怕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小红老师欲言又止的模样实在是让我有些着急,都到了现在恐怕她说她闺蜜老公是蛇精变的我都相信。 “你说吧,我能接受的了,我都信。” 我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个未婚夫很有可能就是我探究一切的线索。 那是发生在一个月前的事,小红老师又一次接到了她闺蜜未婚夫的电话,她已经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可对方的态度却缓和了不少。 电话那头的声音竟然是她死去多时的闺蜜的,说想和她叙叙旧,小红老师当场就吓懵了,可后来说话的人又换成了她闺蜜的未婚夫。 那个男人对她说,他请来了一个有本事的先生将他未婚妻的魂从冥府里又招了回来,并且在村子附近有个转生池可以复活他的未婚妻。 这次给小红老师打电话就是想把这桩离奇死亡的事给查清楚,并且找个法子让他的未婚妻再次活过来。 我听到这又打了一个哆嗦,这转生池的事我是知道的,怎么又有人打他的注意了? 想到了幺叔和李玉,我的后脊梁都有些往外冒寒气了,这该不会是李玉或者幺叔搞得鬼吧? 小红老师起初是不信的,可对方执意要她出来喝一杯,她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去了,到了酒吧她就傻了,她的那个闺蜜真的又出现了,只是出现的状态是飘飘忽忽的。 她由于没见过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接着那个未婚夫忽然出现了,这算是小红老师第一次和这个男人见面。 说实在的她都三十多岁了也没个男朋友,此刻看到个这么帅的男人她心中也有一些触动,接下来的事就显得很荒唐了。 当天晚上她多喝了几杯,在意识模糊的状态下被她的闺蜜给上了身,然后她就和那个未婚夫好上了,她闺蜜借了她的身子和那个未婚夫来了一处久违的摩擦。 而小红老师虽然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一切,但她没有办法去抑制自己的动作,这行动并非出于她的意愿,可她最后还是将这件事进行了下去。 事后那男人说过要就此事负责,小红老师也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她闺蜜的鬼魂就和她说不要放在心上,等她复活过来了就和小红老师一起伺候这个男人。 在这之后她每天都会不由自主的去打扮,然后晚上再去那家酒吧和她闺蜜的未婚夫干那种事。 当她发现自己变得古怪后也曾尝试过去控制自己,可这些尝试都是徒劳的,在她印象里,她每天晚上都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和那个男人幽会。 并且她闺蜜的鬼魂也在一旁看着没有任何的不满和怨言,这感觉很不真切,甚至可以说有些荒唐。 她是一个懂的贤良淑德的女人,又是一个为人师表的教师,做这种事是有抵触心理的,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想去和那个男人见面。 据小红老师所说,她这个状态持续了快有一个月,那个月她每天都过的恍恍惚惚的,但是她却知道自己晚上要去和情郎幽会,唯独这件事她记得特别清楚。 知道三天前,她的世界忽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三天前的晚上她做了一个恶梦,自己被一大堆黑蛇给缠上了,在梦里她被咬的血肉模糊。 第二天她从梦中惊醒,刚一出门就听到了嘶嘶的蛇鸣声,一开始她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可就在这时一条黑色从她的面前略过,把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本来乡村里有蛇出没也不是没有可能,小红老师虽然害怕却没有作太多的考虑,只当那是一场恶梦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下到一楼她就傻了,一眼望过去操场上堆满了那些黑黢黢的蛇,密密麻麻的在那里蠕动着别提多可怕了。 一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地都是蛇,她眼睁睁的看着王校长走进了那满是蛇堆的鸡窝,那些圈养起来的鸡几乎被蛇潮给淹没了。 紧接着是操场上正在做早操的学生们,小红老师眼睁睁的看着学生们被蛇潮吞没,在这一刻她的心理防线被击溃了。 她不管不顾的上了楼,将房门给锁了起来,惊恐的听着那些嘶嘶的声音在她耳边徘徊。 之后的事她就有些记不清了,直到她在我家中醒过来她才再次恢复了理智,那些徘徊在她耳边的嘶嘶声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听完小红老师的解释也是一头雾水,这些事真的存在某种联系吗?那个未婚夫为什么知道转生池的存在,为什么我们看到的幻象里多多少少都离不开蛇的影子? “芳老师,你说你这一个月每晚都会去和那个男人...真的?”我问到这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这其实应该属于她的个人隐私。 “嗯,几乎每晚都会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看见那个男人我就不安心。”小红老师点了点头。 “那如果我和你说,其实你每晚都在往山上跑并没有和那个男人幽会呢?”我试探性的问道,生怕她的心理防线再次奔溃。 “事到如今你们说什么我都能相信了,我也觉得不真切,我平常其实是个很能克制的人,无论怎么想我都不会做出那么荒唐的事,更何况他还是我闺蜜的未婚夫。” 小红老师点头道,对于我的解释她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那你有那个未婚夫的电话吗?我想和他见一面。” “没有,都是他联系我。” “他给你打电话你没有存吗?”我忽然惊讶了起来,这又是个什么套路。 “没有,他只给我打过两回电话,每次打来的电话号码还是不一样的。”小红老师如实的道,我听着心中的古怪之意更甚了,料定了这个未婚夫一定有问题。 我当下也不死心,便让小红老师拿出电话来,将那个一个月前的陌生电话回拨了过去,提示音竟然说这个号码是空号。 “看来这个未婚夫真的有些问题,芳老师如果他再给你打过来就告诉我。” 我冲小红老师交代了几句就让她回房休息了,她现在的精神状态虽然稳定了,可精气神还是不好,需要多休息。 收拾完碗筷,我也回房继续翻看起了四卷,可无论我怎么翻我都没有一点头绪,我都不知自己该翻那一本了。 想来这事只有等我爹回来能解决了,我此刻掌握的线索是越来越多,但这事也越来越扑朔迷离完全就是一团乱麻,就好像是几百条黑蛇搅在一起。 想到蛇我不禁苦笑起来,看来我近期最讨厌的东西又多了一样,那便是蛇,我现在似乎就是一个被蛇缠住的人,虽然头脑清晰却动态不得。 第六十五章又是蛇 我将手头上有的东西又串了一遍列出了几个调查的范围,第一就是那所学校,第二就是老王所说的村东头的后山,第三就是小红老师闺蜜死亡的那处林地。 晚上睡觉时我有些提心吊胆了起来,生怕自己再被那个奇怪的恶梦给缠上,今晚秦雪主动提出要侍寝,我虽然很开心也很忧虑。 经历了那么多次的幻境,我的精神多少有些失常,就算秦雪表现的还是和往常一样,我却总是在想这会不会还是一场幻觉。 在梦里头秦雪很是主动,我却没有多大的兴致,生怕这场戏做到一半忽然又被蛇给缠上了,那些无处不在的蛇搞得我实在有些头疼。 好在一晚上都是有惊无险的,第二天醒来后我推开屋门一看,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三碗清粥还有一瓶豆腐乳。 我见小红老师正在朝我招手,便不客气的坐到桌前吃了起来,有人给准备早饭,那就没什么好挑剔的了。 我看了看她精气神恢复的不错,心里也踏实了不少,以她的气色来看和正常人没有多大差别,我再次确定了她不是鬼上身也不是中邪,一般来说这种事不可能恢复的如此迅速。 “芳老师,我等会出门一趟,你不要乱跑。”我一边吃一边说道,现在的我仿佛成了她的老师,关照起她来却是一套一套的。 “哎,你还真拿我当小孩子看了啊?”小红老师半开玩笑的说道。 “哪里敢啊,只是你也知道,我去处理的事比较邪乎,你最近的事也挺邪乎的,我不敢那你的生命危险开玩笑。” 我很认真的说道,这不是命令,只能算是我的一种关心。 “我想和你一起去,你不是还有个看不见的朋友嘛,有你朋友跟着应该不会出事吧。”我见她的态度有些坚决,也不知道怎么拒绝她的提议。 一来她确实和这件事有着关系,二来我也的确很想带着这个当事人去观察一下情况,我一个人去调查自然会漏看很多东西,但是带着小红老师去,她多多少少也能给出不同的建议。 想到了这一层面,我也同意了将她一起带上,收拾好了碗筷,我们便出了门,一路上我和小红老师都是有说有笑的。 我和她聊的最多的还是小时候的事,她却总是在和我聊近况,一会问问我有没有找女朋友,一会问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还时不时的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当爹。 我见她这样子像极了一个好管闲事的老阿姨心中有些后悔将她带出来了,小红老师的变化太大了,我记得她初到这里时才是二十岁的花季少女,现在看来和村里的大妈也没区别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和她说这些打算通通都没有,她却和我说有机会就要去把握,别辜负了别人的女孩子什么什么的。 我虽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可一旁的秦雪却是连连点头,看向我的目光里也带着那种希望我不要辜负她的意味,我被两个女人缠着,头不禁又大了起来,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许多。 当我们来到隔壁村时,也才十点多,我想了想还是打算先去找一趟老王,学校被他给锁上了,没有他的钥匙恐怕我们只能翻墙进学校了。 老王的家我还是记得的,当我敲开门后确实一愣,这开门的人竟然是赵东来,他神色紧张的不行,见我来了也是松了口气。 “哎呀,是肖小哥啊,王校长快不行了,你快去帮忙看看吧。” 我一听他这话就觉得不对劲,我忽然想到老王也是从学校里出来的,我昨天给那群学生去看过了却把老王给忘了。 现在听赵东来这么一说,老王这里的情况应该是最不妙的,由于那些学生都是他背出来的,他曾经也多次进出了学校,算来他也一定在做那场恶梦。 “快带我进去。” 一进到老王的卧室我就见老王的媳妇正在他的床头哭哭啼啼的说个不听,我连忙将她给扶了起来安慰了一下,她见我来了也稍稍稳定了不少情绪。 “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都不知道咋活了。”老王的媳妇看和我抱怨道。 “王婶,到底怎么了?王叔他这是?” “这老头子也不知道怎么了,睡了都快两天了愣是没起来,我想给他拖起来,他睁开眼大喊了一声又继续睡过去了,你说奇怪不奇怪。”王婶一边哭一边说道。 我看着老王的模样也担心了起来,他的面色已经很不好了,从面相上看来神已经受损了,精气正在流失,恐怕这个梦对他来说负担太重了。 “王婶,你去准备点朱砂黄酒来,再给我弄点香火。” 我即可交代到,这些东西在城市里虽然只有药房里有,可在弄出这东西几乎家家都必备的,没一会功夫王婶就将这些东西给准备好了。 “你们都出去,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就行了。” 我接过这些准备好的东西就将一干人等都赶出了房间,按照茅山四卷里驱邪安魂的法门我就地摆了一个安魂坛。 用朱砂沾上黄酒点在老王的蹊跷处,算是封魂,将那些即将离体的精气全都封住退路,接着就在床边围了一圈香烛纷纷点上,我坐在地上当即念起了安魂的经文。 每念一段经文我都要含一口黄酒往老王的身上喷,这法坛有招魂安魂的作用,但我却是第一次使,搞到最后我也是忙的满头大汗。 好在这付出是有回报的,反反复复的重复了数遍之后,就在这酒瓶里还剩最后一口酒的时候,老王终于大喊了一声从床上做了起来。 我见他脸上还有些惊恐的神色就念起了静心的经文,将最后一口酒含在了嘴里,猛的喷在了他的脸上,直到这时他才打了一个机灵,神色也好了许多。 “呼,真他娘的邪了,肖华好在你今天来看我了,要不然我就被蛇给吃了。”老王抹了一把脸上的黄酒有些后怕的喊道。 听到屋里的动静,老王的媳妇第一个冲了进来,见老王醒了她又一次哭哭啼啼的扑了上去。 “你这婆娘还哭个没完了,快给我去准备洗澡水。”老王的话虽然说的毫不留情,可我听得出来他语气里是没有责怪的意思。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啊。”王婶抹了抹眼泪再次破涕为笑,她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我也冲她笑了笑。 “王叔,你是不是也做恶梦了啊?”王婶出去后,我便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如果老王也是做了那个恶梦就说明这学校里的确有问题。 那天我进了学校以后回家就做了那个恶梦,从学校里出来的孩子也都做了恶梦,现在就连老王都不例外。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老王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也做了那个梦,梦里头有好多蛇向我爬过来,第二天醒过来床单都被冷汗打湿了。”赵东来也忽然说道。 “看来是学校出了问题啊,王叔你把钥匙给我,我今天再去学校看看。” “哎,我和你一起去,学校出了事我也有责任。”老王坚决的说道。 “别开玩笑了,你苦头还没吃够啊?”我朝着这个倔老头摇了摇头,这学校我虽然还要再进去一次,可这一次我是打算一个人进去的。 老王先是有些犹豫,他也害怕我出事,我好说歹说才和他说明白我现在有些本事自己进去也不会出事,他看我态度如此的坚决最后也服了软。 拿了钥匙我就一个人朝着学校的去了,小红老师和赵东来都要跟着我一起去被我一口回绝了,这两个人虽然不是累赘,可带进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我不能让他们陪我冒险。 我独自一人来到学校门口,学校的门是一扇上了年纪的铁门,完全是由交错纵横的铁条焊接成的,那时候一斤铁还挺贵的,所以这扇门也并不是完全的铁门。 我看了看这门还是我读书时候新按上的,不免有些怀念了起来,如今这扇门也算是上了年纪的物件了。 门上挂着一长串的黑锁链,黑漆漆的锁链让我想到阴兵们手里头的家伙,但是很快的我又联想起了那些长满了黑色鳞片的毒蛇。 正当我这么想着,那缠绕在门上的黑色锁链忽然咔咔咔的摇荡了起来,我听着这声音不禁有些后怕起来,看了看身边秦雪果然又一次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我心中暗叫不好,怎么在门口站了一会自己又中招了?这也太诡异了吧,这次幻觉来的太快了以至于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那铁链忽然动了起来,锁头已经变成了一个蛇头,一条黑色的大蟒盘绕在铁条焊接成门上,鳞片刮过铁门上的铁条时不时的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我虽然知道这是幻觉,心里却还是有些害怕的,现在看到蛇就浑身不自在。 那黑蛇缠绕在铁门上朝我吐着信子,嘶嘶嘶的直叫的我头皮发麻,我意识到不对劲之后立刻就朝着自己脑门拍了一掌,回过神来以后秦雪依旧一脸关切的看着我。 那门还是那门,学校还是一样的学校,只是这锁我却有些不敢去碰了。 “你去替我打开这门。”我将钥匙交给了秦雪,自己躲的远远的观察了起来。 就在秦雪走近铁门的一刹那,那铁门上焊接着的铁条纷纷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铁条掉在地上化作了一条条的小蛇,它们吐着信子,嘶嘶嘶的看着我,连续陷入两次幻境中的我终于崩溃了。 任由那些小蛇爬上了我的身体我却再也无法动弹,仅在顷刻间我就被蛇潮淹没了。 第六十六章拨云见日 蛇,一眼望过去全是蛇,我终于知道小红老师是怎么被逼疯的了,就算我早有心里准备也无法承受这种压力。 我虽然知道这是幻觉,可我还是不能完全的相信这是真正的幻觉,那些蛇有大有小,每一条都真实的有些过分。 那些细密的鳞片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还有那些蛇嘴里淬着毒的獠牙我也能看的仔仔细细,一滴滴烦着绿色幽光的毒液正顺着那些毒蛇的獠牙缓缓滴落。 我最怕的就是这些滑腻腻、光溜溜的东西,蟾蜍也好,蛇也好我都很讨厌,甚至在碰触到这些东西时我会觉得恶心。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我被那黑色的蛇潮吞没后,这种刺激几乎快让我要发狂了。 头上还顶着太阳,而我却置身于这样一个诡异的场景中,在这个充满了违和感的一刻,我却忘记了挣扎,只是几分钟的时间我就在这幻境中来来回回的穿越了好几次。 我被那蛇潮压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可以动,我的舌头这两天下来已经快被我咬木了,以至于我现在咬下去,那疼痛感已经不足以让我清醒过来了。 在这个束手无策的时刻,我忽然觉得死亡是一件奇妙的事,它的来临几乎微不可查,但当你察觉时,它的来势必然会让你丝毫没有招教的力气。 嘶嘶的声音不绝于耳,我耳边充满了这些蛇的嘶鸣声,这些蛇或许在现实中也存在着,或许就是我幻境中独有的,可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我现在几乎是绝望的,咬舌头已经不起作用了,甚至连喊话的力气都没了,如果我真的会死的话,希望我的死可以被人关注道,希望秦雪可以关注道,我不希望离开都是孤独的。 我的背后忽然传来了异样之感,就好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顿时一个机灵,但是很快的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现在可是躺在地上的,背后又是地面,那个打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想到这我就不敢想下去了,难不成在幻境中又多了个能遁地的东西不成。 好吧,姑且不管那个能遁地的东西是什么,总之不会是人就对了,可那东西为什么又要打我呢?难不成是想给我来个痛快的? 正当我有着这个奇怪想法的时候,趴在我身上的蛇忽然有了异动,它们正在一点点的远离我,好像我在它们眼里从一个人人争抢的香饽饽变成了一颗人人都要敬而远之的炸弹。 我知道我这个比喻很怪异,可这是我当时能想到的唯一比喻手段,那些蛇真的如潮水一般退去了,那些蛇在我身上急速的游窜了起来,接着全部的蛇都开始远离了我。 那些蛇如同潮水一般退去,退到边缘时渐渐的化作了粘稠模糊的黑气,我看着这黑气心中的异样之感又多了许多。 这黑气到底是什么我至今都没有搞明白,还有我怎么中的招我也不清楚,好好的怎么就出现幻觉了呢,我以前也不像是那种想象力特别丰富的人,为什么幻境里的东西这么真实。 那些蛇正在渐渐的远离我,退到我目光所能及的最远端又化作了黑气,我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心里还算踏实了许多。 当我再次站起来时,眼前的景色又回复了原样,学校还是那个学校,秦雪还是那个秦雪,只是我此刻的心情变得很微妙了起来。 我向学校中看去,心中还是有些害怕,原先我还打算一个人进去来着,可现在看来这学校问题太大了,光是在门口站一会就陷入幻觉之中,别说进去以后会有出什么意外了。 “相公?”秦雪在我的面前晃了晃纤细的手臂,我复杂的心情微微平复了不少。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搂在了怀里,对我来说这冰冰凉的体温正好可以让我冷静冷静。 秦雪我这么一个突然的举动搞的有些措手不及,一双手上下乱摆了起来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吃了一会豆腐就松开了她,在她的脸上稍稍捏了捏。 “谢谢。”我对她说道,算是对她的感谢。 “相公,你怎么了?”她紧张兮兮的问道。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又在她的脸上捏了捏,虽然冷冰冰的,但是那弹性却是没话说,在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戒不掉这种手感了。 “相公,我看你刚刚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她忽然关心起我来,我尴尬的笑了笑随即点了点头。 “那相公你没事吧?”她试探性的问道,我知道她是害怕我出事。 “诶,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我都中招这么多次了你就不会出现幻觉吗?” 我忽然有了疑问,这幻觉好像对秦雪真的没有一点影响,难不成这幻觉只对人能起作用? “不会”她摇了摇头,发丝随风抖动了起来很是好看,我却忽然来了兴致,伸出双手盘起了她的头发,往后脑一束给她扎了个马尾。 “真好看。”我看了看眼前的杰作,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看相公最近都会时不时的发呆,有时候脸上的表情会慢慢变得无神,接下来相公就总是在做些奇怪的举动。”秦雪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红着脸低下头说到。 “啊?时不时的发呆?难不成不是只有四次吗?” 我被秦雪的话惊到了,算了一下自己中招加起来也只有四次,可按照秦雪的话看来,我最近发呆的频率应该不低,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嗯,你详细的和我说说。”我的目光忽然凝重了起来,看的秦雪有些不好意思。 “相公自那天从这学校出来起就会是不是的发会呆,有时候仅有一瞬间,有时候又会持续很长时间,还有时候就会做些奇怪的举动,难道相公你自己没有感觉到吗?” 秦雪很认真的向我交代起来,这我倒是真的一点都没注意过,我有这么频繁的发过呆吗?或者说这发呆难不成就是我进入幻觉的前兆?可触发的条件呢?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我的后脊梁不禁有些往外冒寒气,现将进学校调查的事放了一下,我很想验证一下我自己的想法。 “小雪,为夫一般什么时候会发呆啊?”我看秦雪的神色有些凝重,便一副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问道。 “这个说不好,但是相公你站定一会就很可能发呆。” “好,你过来。”我点了点头就冲她招了招手,接着我就一把抱住了不明所以的她。 我的目光全部聚焦到了秦雪的头发上,她的头发很漂亮,发质很好,而且还带着隐隐的香气,我摸上去那股冰凉的触感总是让我心旷神怡。 我把玩起了刚刚给她扎好的马尾辫,冲她笑了笑,她被我这个举动又搞得开始不知所措了起来,随后将脑袋枕进了我的怀里。 我并非是想轻薄她,只是想验证自己的猜测,一个对我很有帮助的猜测。 “小雪,我一会要是拉你头发你就打醒我。” “嗯。”她先是愣了愣,然后轻声的嗯了一下,可能她也不明白我想干什么。 我把玩着这小辫子,忽然一团若有似无的黑气在我手上攒动了起来,接着秦雪的那条马尾辫也慢慢的有了变化。 冰凉的发丝变得滑腻起来,渐渐的有鳞片覆盖在了上面,接下来我看着她的头发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变成了一条黑色的小蛇。 而我怀里的秦雪目光也变得阴沉起来,原本柔情似水的眼睛开始变得恶毒,只见她冲我诡异一笑,接着突出了她的舌头,我看着那舌头微微一愣,她的舌头竟然入蛇一般有着开叉。 看到这里我暗自笑了一下,我猜测的果然没错,引起我幻觉的真凶终于被我给找到了。 很快剧烈的疼痛就将我拉回了现实,秦雪正用她的牙齿咬着我的胳膊,我见她这幅模样不禁笑了起来,左手按在她的后脑上轻轻的抚摸起来,只是那头发我再也不敢把玩了。 “我好吃吗?”我小声的在她耳边问道。 她被我这么一问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随即摇了摇头,看了看我又羞愧的低下了脑袋。 “我刚刚怎么打相公都不见你醒过来,无奈之下只好使出这种手段。” “没事,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摇了摇头,脸上的兴奋之意更甚,因为终于搞懂我怎么中招的了。 “相公你刚刚是又出现幻觉了吗?”秦雪小声的问道。 “嗯,我想明白自己是怎么中招的了。”我冲她点了点头。 我总结了四次出现幻觉的时机,以及秦雪给我提出的情报,简单的总结一下我就得出了一个可能性,我现在只要看着黑色的长条状物体就会陷入幻觉。 第一次幻觉我是看着秦雪的发丝时突然出现的,第二次在酒吧则是看到了铺设在地板上的黑色电缆。 第三次在酒吧外头我是看到了黑色线条的霓虹灯,而在学校门口就是因为这锁链和铁条都是黑色的长条状物体。 就在我刚刚把玩着秦雪头发时,我忽然又出现了幻觉,因此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我现在只要看见黑色的条状物并且处于秦雪所说的发呆状态,我就会出现幻觉。 第六十七章弄假成真 我虽然搞清楚了出现幻觉的原因,却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我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现这种症状的,只能说我现在可以稍微预防一下,起码不会再被这幻觉支配。 我看着那黑黢黢的铁索门不禁打了个冷颤,我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会发呆,但是我现在想尽量规避一下这些东西。 毕竟人在被致幻的时候,精神压力会变得异常的大,搞不好就会疯掉。 “相公,我们还进去吗?”秦雪小声的问道。 “进去,不过我要去找个东西。”我点了点头,既然我是在进入这学校之后变得古怪的,那我就有必要进去调查一下,但是在这之前我要准备一下。 暂时放弃进学校调查的打算,我回到了老王的家中,他见我这么快回来了便我问起我有没有什么发现,我没有急着和他说自己的发现而是决定那老王做个实验。 “王叔,一会我跟在你后面你别太在意,就像平常一样过日子就行。” 老王被我的话说的莫名其妙的,一旁的赵东来也没明白过来我是什么意思,不过老王还是照着我的说法去做了。 我仔细的观察起了他的起居状态,让我惊奇的事他每次一放松就会进入发呆的状态。 比如喝茶喝到一半的时候,老王的动作会忽然顿一顿,然而他本人对此一点察觉都没有,接着就是他看报纸的时候,看到一半他的眼神会突入涣散一下,然后才恢复正常。 我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秦雪这几天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了,原来不是她不对劲,而是我很不对劲,如果我也像老王一样发呆的话,恐怕我身边的人早就急的团团转了。 接下来我就那老王做了一个大胆的实验,我趁着他发呆的时候讲一条黑色的围巾在他面前晃了晃,只见他呆滞的脸渐渐起了变化,从呆滞到惊恐的变化我看的一清二楚。 “唉呀妈呀,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家里进蛇了,老婆子,肖华,赵东来,你们人呢?哎呀,奇了怪了,人怎么都不见了。” “你们别过来,不要过来!” “打死你们,我打死你们!” 我见老王此刻的状态如发了疯一般心中也算有个数了,果然和我猜测的不一样,这黑色的长条状东西就是致幻的关键。 “哎呀,这老头又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魔障了,肖华,他这是怎么了?” 王叔在屋里大喊大叫了起来,把隔壁做饭的王婶都给惊动了,见他这个模样又快急的流眼泪了。 “王婶别怕,我和我叔闹着玩呢。”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安慰道。 “啊?这是咋回事啊?这真是闹着玩吗?”王婶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问道,脸上仿佛就写着不相信三个字。 我虽然还想在观察一会,可看到王婶那着急的模样我有些无奈,只好伸出双手在老王的耳朵旁重重的拍了两下。 啪啪两声过后,老王浑身一个机灵就做了起来,再次看向我们时,激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他一把抱住王婶就是一顿嚎啕大哭。 “哎呦,我的老婆子诶,你可不知道啊,我刚刚做梦梦到你被蛇吃了,我刚刚就在寻思着,我下半辈子可咋活啊。”老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显然在幻觉里出现了很不好的事。 “哼,你这死老头,我死了你好续个小的是不?”不料王婶的态度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老婆子,你这说的啥话啊,我可不能离了你啊,你要是不在了,我...我也不活了。”老王怔怔的看着王婶,随后又哭了起来。 “哎呦,哎呦,我知道了,跟个老小子似的,别哭了,孩子们都看着呢,丢不丢人。”王婶虽然还想发作,可看到老王这个样子她也没了脾气。 我和秦雪相视一笑,心里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不知道我死了她该怎么办,或者她投胎了我该怎么办,我下意识的拉了拉秦雪的手,她也下意识的紧紧的攥着我的手。 “哎,肖华,我刚刚是咋回事啊?怎么好端端的做梦了?”回过神来的老王看着在一旁偷笑的我问道。 “我发现了一桩怪事,进了那学校的人都会出现幻觉。”我忽然神秘兮兮的说道。 小红老师、老王和赵东来都是一惊,随后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我便将我的发现和他们说了起来,他们听完之后也是一惊。 “这么说来,我之所以会出现幻觉完全就是因为窗前的铁栏杆咯?”小红老师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问道。 “应该是的,你的幻觉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的,而且这幻觉一出现你要是没发现的话很可能就被一直困在幻境中。”我点了点头,小红老师的精神病和可能就是这么来的。 “哎呀,那我得赶紧和那些学生的家中说一声,不能让孩子看到这些东西。”老王也忽然紧张了起来。 “嗯,最后这么办。”我点头同意道。 “那肖小哥啊,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啊?”赵东来忽然问道。 “我打算去镇上一趟,芳老师你陪我去好不好啊?”我神秘兮兮的说道,没有将我的目的告诉他们。 果然他们都没明白过来我的用意,小红老师显然没有犹豫,当我提出邀请后她便答应了。 出了老王的家,我便领着小红老师向自己家走去,一路上我都有些忐忑,因为接下来的事完全是我自己的独断独行,不知能不能起效。 “肖华,你想去镇上干什么啊?”一边走着,小红老师见我好像有心事就开口问道。 “哦,我打算去配一副眼镜,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眼镜?我这里有啊,你为什么一定要去镇上配眼镜呢。”小红老师明显很不解。 “我也只是猜测,如果我是因为看到了黑色的东西才会出现幻觉的话,那我就要配一副可以让我看不见黑色的眼镜,这样以来我以后的行动才能变得畅通无阻。” 我是被这幻觉折磨怕了,因此我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如果我看不见黑色的东西说不定就不会出现幻觉,我今后的行动也能更顺畅一些。 “哦,是这样啊,你要的是那种可以变色的镜片对吧?”小红老师显然也是明白过来我的意思了。 “那你早说嘛,我手机淘宝上下个订单就行了。” “额...老师,其实我现在用的手机还是这个。” 我将老式的摩托罗拉掏了出来,这还是我爹用剩下的淘汰货,平常我就打打电话也不玩手机因此网上购物的经历几乎为零。 小红老师见我掏出这么个玩意也是愣了愣,这十年前的爆款放到如今恐怕就是个老古董了,我很庆幸这手机还能打电话,否则我只能拿它当砖使了。 不过说起来我这手机还真是没话说,无论怎么摔也只是掉点漆,当初我读书是张贺那智能手机却是一摔就坏。 “噗,你这手机啊,我们学校的孩子都不稀罕玩了,哎,这次就当我吃亏,给你买个新的吧。”小红老师忽然笑了起来,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还是算了吧,等我赚钱了我自己买新的。” 回到家中,我便开船带着小红老师去了镇上,村里连个眼镜店都没有我也只好到镇上去。 一到镇上我二话不说就领着小红老师钻进了一家眼镜店,还没等我开口就被服务员通知去验了个光,之后又是一套检查的流程,眼镜还没配,两百块钱就出去了。 我不得不庆幸将小红老师带上,以我现在的财力完全不足以提供这次行动所需的资金。 终于在折腾了半天之后,我的这幅特制眼镜算是到手了,带上一看果然世界的颜色都不一样了,黑色几乎已经告别了我的世界。 回到家中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我虽然还想再跑一趟学校却被小红老师叫住了,我一想夜里确实变故比较多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我躺在床上开始拿秦雪做起了实验,将她细腻的头发抓在手里看了又看,不时的搓揉一下始终都没有进入到幻境之中,我这才放下心来。 “我去做饭了...”秦雪被我抱了快半个多钟头,这半个钟头里她都时刻注意着我生怕我出现幻觉,我却是肆无忌惮的在玩弄着她的头发,搞得她此刻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吃过晚饭,我和小红老师各回各的屋子里去了,听着隔壁屋里传来的新闻联播声,我继续翻看起了茅山的四卷,这给了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耳中所听的时最前沿的国家大事,手中翻看的却是有着几百年历史的道家真传,我这一刻的心情只能用奇妙来形容。 “嘶,嘶” 正在我用功读书之际,耳边忽然又传来了这嘶嘶之声,低头看去椅子下面正盘踞这一条黑蛇朝我吐着信子。 我此刻还带着刚实验完的眼镜,照道理说不会再有幻觉了,可眼前的这条蛇又是从那来的? 我还在犹豫,那蛇便朝着我的小腿咬了过来,疼痛之感很快的就蔓延了我的全身。 我的意识也渐渐的开始模糊起来,接下来我只听到了几声碗碟摔碎的声音,此后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第六十八章 手里是什么 我在一群人的簇拥下醒了过来,他们七嘴八舌的在我耳边吵个不停让我睡意全无。 我睁开眼看了看身边有小红老师,有老王和王婶,有赵东来,还有我那一脸愁容的小娘子。 他们见我醒过来脸上的神色纷纷缓和了过来,尤其是秦雪,她更是不管不顾直接飞身而起飘到了我的近前,一头就栽进了我的怀里哭哭啼啼的颤抖了起来。 “我怎么了啊?”我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里并不是我家。 看着白被褥和我手上插着的吊瓶,我现在似乎在医院里,可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里,我一点都不清楚。 “哎呦,你可算醒了,你再昏迷下去,我可就罪过大了。”老王见我醒过来第一个开口说道。 “到底怎么了?”我脑袋还有些迷糊随即问道。 “你被蛇咬了,医生说那蛇有剧毒,你差点就救不回来了!”老王拉着我的手说道。 “啊?不会吧?”我的思绪有些混乱,之后我猛然间回想起来晕过去的那一刻自己看到的东西,我确确实实被一条蛇给咬了,可那不是幻觉吗? “什么不会啊,你看看你的腿。” 我顺着老王的话看去也是一愣,我的腿被绷带缠着,而腿上的肤色有些泛紫,看样子确实不太正常,我的脑袋又疼了起来,这陌生的环境里总是让人不自在。 “我这是在哪啊?” “村里的卫生所,是小红老师连夜把你背过来的。” “我昏迷多久了啊?” “一天多了,你饿不?我给你炖了鸡汤。” 说完老王就将一碗刚出锅的鸡汤端到了我的面前,我此刻应该是一天多没吃饭了,闻到这股味道我肚子立刻就叫了起来。 他们见我是真的没事了就开口笑了起来,喝过鸡汤大夫便让他们去了,说是让我一个人安静的休息会,我拍了拍秦雪的肩膀冲她笑了笑。 她抬起头看了看我,眼中的担心之意让我觉得心里头暖暖的。 “我没事了。”我小声的朝她说道。 “嗯。”她依旧依偎在我的怀里不愿离去。 我腾出一只手搂住了她,将她的头紧紧的埋在了我的胸口,一想到我刚刚差点就死了,我的心情就变得无比的复杂,我刚刚明显是害怕了。 可我又在害怕什么呢?或者说让我舍不得去死的又是什么呢?是我爹还是我爷爷,又或者说是我眼前的这个女鬼呢? 我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可我明白了一点,我应该会很害怕失去秦雪,我会害怕以后再也看不见她。 至少我现在无意识的举动已经出卖了我,我并不理性,甚至可以说是疯狂,我就是这么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这毒是你帮我弄出来的吧?”我拍了拍秦雪的肩膀问道。 “嗯。”她始终依偎在我的怀里,仿佛只有这里才能给她温暖,一想到她孤独寂寞的百年光阴里没有人给过她如此的温暖,我就将她搂的更紧了。 三天后,我终于可以走动了,只是脚时不时的还会发麻,有时候整条腿都没有一点的直接,就算被针扎了也感觉不到疼。 我曾经一度怀疑自己下半身还不是要在轮椅上度过了,医生却告知我这一点都不碍事,属于康复期的正常表现。 据说我中的蛇毒很厉害,是可以麻痹人的神经致死的一种毒液,按照道理来说我几乎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血液这些天流动的比正常人要慢上许多,因此这毒液也没有流进我的心脏。 村卫生所的医院只当这是一个医学奇迹,可他又哪里知道讲这个奇迹带来的却是一个连他都不愿意相信的存在,总之我又欠了秦雪一个人情,找机会我得还给她。 出了卫生所,我被老王接到家中去照顾了,我爹还没有回来,而我被蛇咬了,老王总觉得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关系。 他将外出打工的儿子的房间给我空了出来,我就被他安置在了家中,虽然看起来算是没事了,可我心中越来越纳闷了。 为什么我好好的就被蛇给咬了呢?这蛇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而且毒性这么大的蛇好像是突然出现的一般,我从未听说过我们这一带存在着这种蛇。 我现在满脑子里装的都是这些黑漆漆黏糊糊的玩意,咬我的那条蛇是哪里来的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一点,这条蛇绝对和学校里的事脱不了关系。 这蛇就像是凭空出现的,跟着我的那些挥之不去的幻觉一起出现的,如果说前些天的那些幻觉像是对我的一种警告,那这次的毒蛇袭击就好似一次暗杀行动一般。 想到这一点我忽然眼前一亮,我还真是当局者迷啊,我一直以为是邪祟在作怪却没想到是人在刻意为之。 仔细算来自从那个被小红老师提起的未婚夫出现后,这村里的怪事就是一件接着一件的,幻觉也好毒蛇也罢,这东西都似乎是背后那人的一种手段。 至于是不是那个什么未婚夫做的,这就需要我亲自去调查清楚了。 我忽然很想去学校看看,这一刻我再也坐不住了,从床上做了起来二话不说我就穿了起来外套。 我的眼前有一抹黄色的影子闪过,秦雪也是一惊,一张破破烂烂的黄符从我的外套里掉了出来。 我看着那张黄符安安静静的躺在地面上,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几分,这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会有一张黄符出现在我的衣服里? “相公,这是你画的吗?”秦雪看着黄符问道。 “我哪里会画这些东西,而且看这黄纸的材质应该挺贵的,我爹画符用的都是普通的宣纸,这纸摸起来这么结实不像是便宜货。” 我将黄符拿起仔细的端详了起来,这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镇字,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字。 我心中非常的好奇,这种黄符是什么时候到我身上来的,怎么感觉这张黄符也是突然出现的。 很快的我就讲这黄符的主人和那幕后的黑手联系了起来,现在的我印象里那人你应该是个有本事的人,能画黄符还能驱使蛇来咬我,更是掌握着催人致幻的手段。 可我有一点搞不明白,他到底是要害我还是要帮我,这黄符分明就是一张镇邪的符箓,完全是无害的,如果这黄符的主人还是那放蛇的人,他的举止就有些古怪了。 想来想去我的脑袋又大了,正好这个时候赵东来从外头闯了进来,我见他慌慌张张的还以为有什么事,原来是叫我去吃饭的。 “肖小哥啊,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赵东来见我手里捏着张符纸也好奇了起来。 “镇邪符,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随口回道,然后将那张符纸揣进了口袋就和赵东来去吃饭了。 他先是楞了楞,然后看着我的口袋也显得好奇起来,我想他一个城里人自然是没有机会见到真正的符箓,随即就将那张黄符取了出来交到了他的手上。 “喏,你研究会,等下可要还给我啊。” 当我和赵东来入座以后,刚拿起筷子我就听见老王叹了口气,我知道学校封闭对他来说也是一件损失,学生的课拉下了是很难补回来的,特别还是那些六年级的学生。 农村娃要靠着考试出去读书必然要比别的学生更努力的学习,可这学校一关门就是好几天,落下的课程几乎都快成为一个难题了。 “哎,八爷什么时候能回来啊,你说他连个电话都没留,我们也联系不到他啊。”老王道。 “别急,我爹不在不是还有我呢么,吃过饭我去学校里头看看。”我安稳着老王说道。 “哎,华子,叔这回只能靠你了。”老王拍了拍我的肩膀点头道。 “嗯?东来,你手里头拿的是什么?”老王看着张东来正在研究我的那张黄符也好奇了起来。 “哦,这是肖小哥给我的,我看着挺有意思的就拿来研究研究。” “也是,你刚来那会还不信这些,现在总该信了吧?” “信了,信了,想不到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我这些年的书都算是白读了。” “你也别这么说,你刚调到这里才一个月,你想想小红老师,来这里三年了才愿意去相信这些东西,我跟你说啊,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那是真是存在滴,以后你在村里可得小心了。” “是,是,是,王校长教训的是,我一定谨记,谨记。” 我听这两人吃着吃着又侃起了大山就没有心情吃饭了,迅速的解决了这顿饭之后我就像老王要来了进出学校的钥匙。 老王见我要一个人去办事就不放心了起来,我和他说我现在是道家弟子有祖师爷保佑他才略微放心了下来,可他又哪里知道我这保护神竟是秦雪这样一个身材娇小的女鬼。 带着那副我特意去配置的眼镜出了老王家的门,我的腿恢复的还算不错,走走路没什么问题就是跑步不太行,迈着缓慢的步子我就朝着小学进发了。 来到那扇铁门前,我的心情又忐忑了起来,昨天的幻觉还真真切切的,这学校里又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只是一想到我要面对的未知事件我又害怕的不行。 “相公。”秦雪见我紧张就拉了拉我的手。 我朝她微微点头,打开了那把铁索,门吱呀吱呀的被推开,我的神秘之旅又再次开启了。 第六十九章副会长 走进那所小学,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说不出名堂的怪风,这既不是阴气也不像是自然风,吹在身上总是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我原先也不打算进来,可想到这里的疑点太多我还是咬着牙进来了,毕竟我也害怕,就算有秦雪陪着,这小学也总是给我一种很强烈的危机感。 我的本事我自己最清楚,无非就是比别人多看了几天书,真到要用的时候还老是会忘记,让我像我爹那样独当一面的解决这些事情,我还是没有那个胆量。 但是此刻我爹也不在,要处理这件事看情况只能交给我了。 一想到那些停课的学生,我心里其实也很着急,我们这样的边缘山村里能建起学校不容易,这学校可以说就是村里的希望,那些孩子也只能靠着这所学校出人头地。 我曾经在这里上过学所以特别清楚,没有这些老师的教导,恐怕我现在只是一个目不识丁的乡村汉子。 这学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在里面找点对我有用的东西我这一时半会的也没有注意,就这样我想到一处是一处,走到哪里是哪里。 我从学校的操场一路走到小红老师他们的宿舍楼,这只有两层高的小楼曾经是村里最豪华的装修房,可放到现在也有些残破了。 由于上次来这里的经历对我来说并不好,所以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我想到小红老师的屋子里看看,怪事是从她身上开始的,说不定在她的房间里会有发现也说不定。 我想到就去做了,走上二楼朝着她的房间径直的走了进去,我曾经多次来过这里,算得上轻车熟路,只是十多年没来了,她房间里的陈设我都有些记不清了。 推开屋门我走了进去,还没来得及看清状况就被一股味熏得够呛,上回来可没有这样的味道,我四处看了看才发现是一瓶打翻的香水。 我赶忙掀开帘子,推开窗户这才好了一些,秦雪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在这房间里东看看西看看,时不时的拿起个东西像我询问一下。 “相公,这是什么?” “那是香水。” “相公,这是什么?” “那是粉底。” “相公,这是什么?” 我看了看她手里拿的东西,不禁老脸一红,想着到底该怎么回答她。 “咳咳,那是护舒宝。” “相公,这护舒宝又是干什么用的?” 我楞在了原地,想着我应该怎么和古代人解释这护舒宝到底是干什么用的,这个东西我并不是不清楚,以前上生理卫生课我也知道女生的那些小秘密。 可一想到要和一个女鬼解释这些,我的老脸涨的更红了,秦雪看我这样子更加好奇了起来,索性从这包装里取了一片出来看了又看。 她在身上比划来比划去都没有找到应该用到什么地方,我拉着她的手腕向下面移去,指了指她的股间随后红着脸转过头不敢再看她。 她好像也有些不好意思,房间里忽然变得很安静,安静的连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咔。” 我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了一声莫名其妙的响动,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楼下也是一扇铁条门,刚刚的那声响动似乎是门被人给关上了。 我可以确定这门不是风能关上的,那扇门是由铁条焊接成的,风吹过都是直接漏过去的,想要把这扇门给吹的自己关上,那起码得要七八级的台风。 我连忙拉着秦雪的手出了屋门,下楼一看果然这门被人给锁上了,我连忙拿出老王给我的钥匙一把一把的试了起来,却发现没有一把可以将这把锁给打开。 “小雪,弄开它。”我朝秦雪打了个招呼,她微微一点头就朝着铁门的方向飞了过去,就在她快要接触到铁门的时候,我见她的身体又倒飞了回来。 她惊呼一声倒飞回来,我连忙扶住了她的身子,只见她整个身体都在这一刻模糊了起来。 “小雪,怎么了?”我摇了摇她的身体,她却似乎昏过去了一样,身体模糊的程度越来越明显,只是片刻的功夫她的脚就不见了。 我害怕极了,忽然想到我很可能会就此失去她,我并不希望这样,好不容易我才能敞开心扉去喜欢一个人,可为什么现在又要让这个人消失在我的面前。 秦雪没有回我的话,想到前一秒还和我有说有笑的人就这么消失了,我忽然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对我来说秦雪究竟和我算是什么关系,我很难去界定,但是她对我来说绝对是一个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人。 可现在看着她一点点的透明,一点点的模糊,我的心在这一刻忽然刺痛了起来,就好像被一只手捏住心脏,那种挤压感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想我必须做点什么,一点有什么我能做的,因为现在的我已经和半年前的我不一样了,想到了当初在河岸上那个夜晚,我忽然止住了自己想哭的冲动。 冷静,我一定要冷静,现在对我来说正是一次考核,我这三个月里一定在茅山四卷里读到过对现在这个情况有帮助的东西。 我忽然想到了那个分魂的小法术,那是爷爷曾经超度王诗怡和黄莹用过的小法术,是为了她们能顺利去投胎而使用过的法术。 所谓的灵魂就是人的精气神,死而不散的即为灵魂,而分魂的作用有很多,其中一点就是代替鬼魂受罚用以超度的。 当然还有别的用处,比如我现在要做的,秦雪的魂看来是受损了,而且这情况很是严重,秦雪并不是游魂,所以她的魂会消散比如是受到了极强的打击。 我虽然不知道她刚刚是怎么中的招,但现在为了让她的魂不消散,只好用我爷爷当初使用的那个小法术了。 我摸了摸那张精致的脸庞,对我来说这半年来她就是我最亲近的人,仅仅生活了半年时间,可我总觉得她成为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这是我第一次分离自己的魂,做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咬破自己的食指,用食指上的血来传递我的精气神给她。 食指是连接着心脏的,从食指中流出来的血属于心血,是带着我精气神的血。 这是我现在能想到的唯一方法,以至于这法术的颇多禁忌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我现在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维持住秦雪的魂。 我看了看自己的食指,忍着疼一口就咬了下去,这可真是钻心的疼痛,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随身能带把匕首什么的,总好比我自残要好上许多。 食指渗出血来,我立刻将食指放进了秦雪的嘴里,温热的血液从我的手指流进她的体内,她渐渐模糊的身影也开始恢复正常了。 我的视线却也是越来越模糊了,供养心血是很费心神的事,而且秦雪的伤很严重,她在不知情的状态下开始主动吸食起了我的心血。 随着模糊的视线,我的意识也渐渐的开始模糊起来,短短一周的时间内,我竟然连着晕过去了两次,开来这先生还真是不好当啊。 正当我苦笑出声时,我看到那铁条门的对面忽然又多出了一个黑影,那影子看起来像是个人的,他就那么站在哪,静静的朝里头开来。 我像极了一只笼中的宠物,而他则是主宰着我生死的主人,这种感觉很不好,特别是我现在意识正处于模糊的状态下,就算我有心去反抗也没有这个力气了。 趁着还没昏迷,我仔细的多看了那人影几眼,那是一张俊朗的脸,三十来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身下穿着条磨破了洞的牛仔裤。 他发现我正在朝他看便冲我笑了笑,也不知是不是那笑容有魔力,还是我自己真的太累了,只是看了一眼我就睁不开眼了。 “嘿,这人有意思。” “哎,这孩子从小就这样,想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这是我在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段对话,一个声音想来就是那男人的,另一个声音竟然是我爹的,当我听到我爹的声音以后,我的心也安稳了下来,放心的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已经回到了家中,秦雪依旧趴在我的床边,她正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四目相对之下她忽然泪汪汪的扑到了我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你没事了?”我摸了摸她的身体,感觉比我昏迷之前要好了许多。 “嗯,相公,你为什么这么傻啊。”她埋怨道。 “我,我怎么了啊?”我刚醒过来,脑袋还有些懵,听她这么一说我好像又干了件傻事。 “咳咳。”在这个理应温馨的时刻,卧室外头忽然传来了咳嗽声,我朝那地方看去就看到了昏迷前的那个俊朗的汉子。 “你分魂分了一半给她,还好八爷及时赶到,不然你小子就要归西了。”那俊朗汉子见我正看着他,随即便开口道。 “你是谁啊?”我看着人没有而已便开口问道。 “黄河道教协会副会长姚天元,从今天开始起我就是你师父了。”那人随口说道,接着我就因为信息量太大又晕了过去。 第七十章赵东来的秘密 “我靠,这小子怎么又晕过去了。”姚天元用不满的口气说道。 我虽然有点晕,不过好在还是挺了过来,他刚刚的一句话里所包含的信息量让我有些接受不了。 首先就是那个黄河道教协会,我爷爷好像就是这个歇会的名誉主席,可我从来就没听我爷爷或者我爹提起过。 第二就是他的身份,这个人看起来只比我大一点,竟然是这个什么歇会的副会长,我真是有些接受不了。 第三就是他最后所说的那句话,从今晚后他是我师父了?让我管这个只比我大一点的人叫师父,我不知自己能不能叫的出口。 “华子,你先休息会,有什么不清楚的一会再问。” 我爹也出现在了门口,他看了看我又叹了口气,随后将我卧室的门给带上了,我看了看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秦雪,便主动安慰起了她。 “小雪,别哭了,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嘛。”我腾出一只手轻抚在她的后脑勺上,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又给她重新扎了一个马尾辫。 呜呜咽咽的声音徘徊在房间里,我听着听着心里也有些难受了起来,想到我昏迷前的那一刻,我害怕极了,生怕秦雪就这么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听着她哭,我忽然也想哭了,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却还是想要安慰她。 我对于自己此刻的状态感到很奇怪,我好像不是出于本意的想哭,平常我想哭都能很好的控制住,可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受控制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为夫就不喜欢你了。”我半开玩笑的说道,果然这话一出秦雪就不敢哭了。 她眼巴巴的看着我,眼神里的温柔让我想起了我娘,在我的梦里,我娘抱着我时也是这个表情。 “你看看你,哭的像个小花猫似的。”我从床头抽了几张餐巾纸给她擦了起来,可我刚把纸放到她脸上我就笑了,哪有人给鬼抹眼泪的道理。 我曾经读过茅山的鬼字卷,鬼流出来的眼泪,阳间的纸是擦不掉的,可我笑到一半又愣住了,我手里的纸竟然湿了,我再朝秦雪的脸仔细看去,发现她的脸色好像更像个人了。 反倒是我自己好像变得有些古怪了,我看了看自己的拿着纸的手,这皮肤白的就好像贫血似的。 “诶,我这是怎么了?”我将手放到了面前仔细的看了起来,确定这不是我眼花,我将自己的肤色和秦雪的对比了一下,惊奇的发现我此刻比她更像个鬼。 “相公,都怪我。”秦雪见我正在对比我们之间的肤色,忽然开口道。 “怪你什么啊?”我纳闷的问道。 “那天我吸食了相公不少的精血,你此刻这么虚弱都是我害的。”说着她又扑倒了我怀里,我看她这个又快哭出来的样子不禁有些头疼。 “我怪你干什么呀,你没事就好了,我不也没事嘛。”我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着,虽然我现在有一肚子的疑问,可我还是想先安稳好她。 我在她的背上拍了好一阵才算把她稳定住,这感觉就像是在哄小孩,可我却很享受这样的时刻,见她不再难受,我才继续询问起了现在的状况。 原来那天我被锁在宿舍时,那铁链竟是被人可上符咒的,我自己撬不开就让秦雪去了,她也是在碰到那些符咒的一瞬间受到了重伤。 之后她就失去了意识,当她醒来后发现正咬着我的手指,不断的吸允着我的精血也是吓了一跳。 人的精血对于鬼类算是补品,她就是在这毫无意识的状态下吸食了我不少的精血。 接着让我意外的就是赵东来,那个锁门的人竟是赵东来,我虽然觉得这个家伙有些古怪,却没想到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在搞鬼。 一个月前,赵东来拿着教育局的举荐书来到了隔壁村上,当时学校正缺个老师,所以老王也没有多怀疑什么就将他给留了下来。 据后来姚天元和我说,赵东来和李玉是同一个邪教组织的人,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哭咽河的转生池,至于他寻找这个池子的目的姚天元也不知道。 赵东来很快的就在这里站稳了脚跟,并且就在那个时候,他将魔掌伸向了小红老师,他得知了一年前的那件事,便借此机会假扮成了她闺蜜的未婚夫。 两人在第一次见面时,小红老师就中了赵东来的幻术,之后她每天的行为举止都很古怪,因此老王和另一位老师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小红老师的身上。 赵东来便是趁着这个时候,开始在村里肆无忌惮的勘测起了风土,最后定下了转生池的具体位置。 一日,我爹出船时发现转生池附近出现了异样,当他过去查看时就发现了行踪可疑的黑衣人,他联想到了李玉背后的那个神秘的邪教组织,意识到了这事不对劲。 他们都在打转生池的注意,而光靠我爹一个人是没有可能和那个势力作对的,他便想起了黄河道教协会,那是我爷爷曾经待过的正统道家协会。 于是他就抛下了我一个人去了趟济南,并且将协会内的副会长姚天元请了过来,这姚天元的身世以后再提,继续说这赵东来的事。 赵东来在确定了转生池的具体位置后竟然没有直接向我爹求助,他得知李玉的死和我爹脱不了关系,所以他就放弃了从我爹这里获得帮助,转而自己单干了起来。 而他的想法也很特别,竟然是直接从小学里开个地道直取转生池,我一开始还在想他自己能不能做得到,结果竟被告知,他的地道已经快完工了。 在确定了转生池的位置后,赵东来就开始了他的计划,他先是用小红老师作为诱饵,想将她塑造成一个鬼身上的样子,来吓退学校里的老师。 在他的印象里农村人都是极其迷信的,只要让他们吓得不敢继续开课,他就能在这里肆无忌惮的开挖隧道了。 出乎赵东来意料的是,王校长的胆识着实不凡,无论小红老师的行为多怪异,他都从来没有害怕过,有几次更是胆大的追了出去。 赵东来深知这样下去会耽误很多的时间,索性就在学校里搭起了一个超大的法坛,让进入学校里的所有人都产生幻觉,借此机会将学校变成一个无人地带好方便他行动。 就在法坛起好的当天,王校长竟然让他主动的去找我爹,赵东来虽然不想让我爹参与进来,却也不想让老王起疑心。 当他来到我家发现我爹不在时他松了口气,可他却没想到肖轩齐刚刚大学毕业的儿子竟然会主动要求参与这件事。 他不清楚我的底细,所以一开始有些忌惮我,当日我将小红老师抱出学校时,他就确定了我是个隐患,但是他也没有急于做掉我。 随着我的介入和调查,他觉得我这个隐患越来越大了,只是他表面上隐藏的很好,从没表现出对我敌意。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他都在观察我,他发现我并没有真正的本事,更是放松了不少。 可就在第三天,我去老王家取钥匙时帮他破除了身上的幻术,赵东来刚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几分,他将学校里的法坛功效又放大了几分希望借此机会让我知难而退。 当我在学校门前深陷幻觉时,我爹忽然带着姚天元回来了,我衣服上的那张镇邪符就是他画的,不过他们倒是没急着出现在我面前,转而躲了起来想让我将幕后黑手掉出来。 就在我第二天回到老王家说出那幻觉的真相是,赵东来觉得成为了他威胁,随后他就放出了毒蛇想要置我于死地。 我中了蛇毒,赵东来本以为我死定了所以也放松了警惕,可没想到我身边还跟着个女鬼将我给保了下来。 赵东来得知我中了蛇毒还没死就猜测我是不是装的这么没用,我在老王家中无意的抖落衣服时,那张黄符掉了下来,赵东来一见这黄符就确定了我一定是装出来的。 我那天拿着黄符在他面前检查,他就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接下来我进入学校后他就偷偷的跟着我进去了。 我刚上到二楼,他就将那门个反锁了起来,想趁着天黑带上家伙将我解决。 我听到这里不禁暗自苦笑,我哪里来的什么本事,我分明就是我爹和姚天元用来钓鱼的鱼饵。 赵东来由于慌乱漏出了马脚,我爹和姚天元便是借此机识破了赵东来的伪装,当他们得知我被困之后就立刻来救我了,当他们赶到时,我却因为救治秦雪而昏迷不醒。 事情的大致经过就是这样的,我想了想这几天我东跑西跑的背后竟然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就有些不舒服,尤其是我爹,他竟然那我当诱饵。 “那赵东来呢?”我看着小雪问道。 “被他给溜了。”卧室门忽然被打开,姚天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溜了?”我不可置信的问道。 说道这,姚天元也是叹了口气。 “要不是你小子情况危机,我早就追过去了” 第七十一章去济南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都是在床上度过的,我身上的力气正在慢慢恢复,秦雪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觉得很享受,我忽然觉得自己受伤再严重也都是值得的。 我爹让我好好休息了几天,这几天里他都时不时的要和姚天元出去勘察一下情况,由于赵东来背后是一个势力极大的邪教组织,姚天元作为黄河一带的道教协会副会长也不能轻视。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这道教协会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据我爹说,这黄河道教歇会是中国道教协会黄河流域的分会。 中国道教歇会注意分为五大块,首当其冲的就是主脉茅山道教协会,其次是手下的四大支脉,黄河、长江、云南、甘肃四大分会。 茅山位于江南一代,是正统的道家协会,茅山道教协会就是江南一带道法交流的一个平台,而姚天元就是江南人士,祖籍师承茅山。 黄河、长江这两大道教协会主要面相的是中国内陆以及东三省这一块地区的奇人义士,通常会组织一些先进道法的讨论交流会议,以及面相民间的传统工艺租用服务,俗称抓鬼。 至于云南和甘肃两块道教协会则是面相国外市场的,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将中国的道家思想发扬光大,传递到世界的各个角落。 我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至今还没有回过神来,我从小到大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市里头的大学,除此之外我没有走出过家门以外的别的地方。 听他们说起这些时,我一点概念都没有,只是觉得这一切都特别的厉害,而姚天元这样的一个副会长一定是超级厉害的人物。 至于我爷爷的地位也是可想而知的,那一定就是高手中的高高手,不然也不会被封一个名誉主席的地位。 “小雪,我要吃苹果。” “小雪,给我拿一只香蕉来。” “小雪,茶喝完了。” 这半个月来,我的生活过的特别滋润,秦雪也很乐于服侍我,我此刻躺在床上继续翻看这茅山的四卷,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终于在秦雪的悉心照料下,我从床上爬了起来,身上的力气恢复的差不多了,气色也比我刚醒过来时要好了不少,虽然此刻镜子里头的我还是还是有些苍白,起码脸上恢复了血色。 秦雪由于上次的事故吸纳了我不少的精血,此刻她比我更像个人,我出门晒太阳时她也跟在了我的身后,阳光穿过树荫洒在我的身上,我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便又泛起了困。 秦雪也是这幅模样,被太阳一照也变得懒洋洋的,我在不知不觉间将一半的魂都分给了她,虽然我爹和姚天元说那是傻事,我却觉得这没什么,和她分享我的东西我也乐意。 我从屋内搬出了一张摇椅躺了上去,秦雪趴在我的胸口和我躺在了一张摇椅上,风吹过我的脸庞,柔柔暖暖的很是惬意,鼻子前更有美人的体香味。 这一刻的我可以说是舒服到了骨头缝里,只是这样的景色也不长久,正在我优哉游哉的享受着美好时光时,姚天元的咳嗽声再次在我的耳边响起。 “咳咳。” “爹,你回来啦?”我一个机灵,秦雪也是一个机灵。 见我爹和姚天元回来了,她连忙从我身上坐了起来恭敬的站到了一旁,我的嘴角也微微抽搐了一下,总觉得这感觉像是被人捉奸了。 “哎,孽缘啊。”我爹叹了口气说道。 “缘就是缘,何来孽福之分,八爷我看你儿子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让我带他走了吧?”姚天元忽然笑了笑向我爹说道。 不知为何,我对他这个说法很是赞同,接着我对他整个人的好感都提高了许多,看着他和我差不多的年纪,我潜意识里已经将这人认作了自己的大哥。 可接下来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我要跟他走?去哪?我爹好像说过要让他收我做徒弟,那我接下来的日子又会再哪里度过? “去哪?”我向姚天元问道。 “去济南。”他随口回道便进了屋子,我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我爹,他却也没多说什么。 “去准备一下吧,晚上拜师了。”我爹向我交代了一句便自顾自的回了屋。 我看了看秦雪,她也看了看我,我耸了耸肩,她笑了笑又趴回了我的胸口,仿佛对她来说,我的胸口就是她幸福的源泉。 “小雪,我喜欢你。”我搂着她轻声的说道,这应该算是我第一次向她说这句话,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抽的哪门子的风,忽然很想说。 “啊?”她抬起头惊疑不定的看着我,仿佛是没听见,又或者是听见了却不相信。 “没什么,跟我去济南好不好?”我开口问道。 “嗯。”她点了点头又怕趴在了我的胸口上,我搂着她心里也踏实了不少,想到要独自一人背井离乡,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如果带着她去,我心中的不安感多少能去掉一些。 晚上八点整,我见姚天元忽然换了一身道士打扮,原先他还是一个挺时尚的年轻人,可此刻换了一身道袍的他却也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在其中。 我爹也给我准备了一身道袍却没给我穿上,而是放在了姚天元的身边,由于我爹之前说过,我们这一行是不能父子传承,所以我想入门只能拜别人为师。 我父亲当初也并非是拜我爷爷为师的,他的师父是姚天元的父亲姚庭然,据说这是一位师承正统茅山道家的继承人,很有来头。 桌上摆着香表、以及各色各样的贡品水果,我一见这些东西顿时就头皮发麻,这得不少钱吧,我当初见阿力摆李先生都没准备过这么齐全的东西。 接着我又见姚天元取出了好几十张画像布置在了屋堂内,这些画像都是写上了年纪的古物,我相信就算拿出去卖一定值不少钱。 然后我爹又从房里取出了一捆爆竹,很快的门口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我刚想跟出去看看就被姚天元拦住了。 他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意识到这就算开始了,站在原地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爆竹声响完,村里的乡里乡亲可都聚拢了过来,村里人都好看个闲事,如今我们家放起了爆竹,对他们来说也是个新鲜事。 我爹站在门口脸上的神色很是严肃,我并没有管那些聚集来的村民,自顾自的开口念叨了起来,叽里咕噜的像是经文,然后再次开口时,我都被他低沉的声音给震了下。 “闲人回避,请祖师!” 村里人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我爹这是要做法,他们倒也不生气,我爹让他们回避他们还真的就让出了一条路。 一阵大风刮过,我家的屋门被吹的摇曳了起来,接着我就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氛莫名其妙的变得严肃起来,我看着四周的那些画像,总觉得他们的眼神又严厉了许多。 “弟子姚天元,拜见各位至圣先师,今我茅山又填弟子一名,望先师今后多多庇佑。” 姚天元燃起了一支香,对着那些画像摆了起来,嘴里振振有词的样子让我紧张了起来。 “堂内弟子,报上名来。”接着姚天元看向了我问道。 “肖华。”我一脸认真的回道。 “弟子肖华,为师今日纳你入茅山正宗,现赐你偃月冠一顶。” 说完姚天元就将我爹准备好的冠冕给我戴上了,由于我头发不长,所以这冠冕带的不算牢靠,姚天元也是废了不小的劲才给我带上。 像这种冠冕都需要留长发、盘发髻,之后用冠冕配套的发簪才能穿戴,我见他忙的汗都出来了,就有些忍不住想笑。 “严肃点,祖师爷都看着呢。”他小声的提醒到,我也守住了笑容,一本正经了起来。 “再赐得罗一件。”说完姚天元又将道袍拿起给我穿戴上来。 我也是后来才得知这道袍是分为好几种的,这得罗就是最初级的道袍,是小道士入门时都要穿戴的,在这之后还有戒衣、法衣、花衣、纳衣都是得了道行的老道士才能穿戴的。 像我爷爷那件破烂道袍就是他师父赐给他的法衣,又称天仙洞衣,其上的纹路都有着特殊的含义,是他修道至今的功勋章。 穿戴完毕之后,我整个人的气质就有了些变化,刚刚屋子内压抑的气氛也减少了许多。 “徒儿,随为师敬茶!”姚天元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端起桌上的茶杯开始给那些画像纷纷敬起茶来。 “先拜三茅真君。” 我和姚天元冲着屋内正中间的三幅画像摆了起来,这三茅真君就是我们茅山的开山祖师爷了,我手里头的四卷也是他们编织的,可以说是祖师爷的真传了。 “再拜历代先师。” 然后我又和姚天元拜起了两侧的画像,这些都是姚天元的历代祖师,也都是茅山的正统传人。 我和姚天元拜了一圈后,他就坐会到了桌案前,冲我继续使了个眼色,到这里我有些明白了,这是要拜师父了,我以前也见阿力拜过。 举着茶杯我就跪在了姚天元的面前,这一跪就代表我入了门了,只是这只比我打了十来岁的人让我今后叫他师父,我还是有些不习惯。 三跪九叩之后,姚天元将我拉到了法坛前,我给历代祖师爷都上了一炷香后才算完事。 “祖师回府,闲人避让。”我爹念完最后一句话后,屋内的压抑气氛就消失了。 “完了?”我松了口气朝姚天元问道。 “嗯,完了,你去收拾收拾,明天我们就出发去济南。” 第七十二章五弊三缺 拜完了师,我就回房间整理起了自己的衣物,我爹说要守在家里,我也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只是没想到才回家没住几个月我又要出远门了。 济南到底什么样,我心里没有一点底,而据姚天元说这黄河道教协会的总部就在济南,那一块是黄河流域的黄金地段,因此中国道教协会就把黄河支部的总部设定在那里了。 收拾完行李,我气喘吁吁的躺会到了床上,身上还披着那件道袍,虽然穿着还挺舒服的,可我是绝对不会穿成这样出去的,对我这样一个内向的人来说,我的穿着都是很随大流的。 这件道袍实在是太大了,我一个人脱有些吃力,就光是解开这些扣子都花了我不少的时间。 好在身边还有着秦雪这么一个古代人,她将我的道袍脱下,然后叠的整整齐齐的很是好看,我在旁边看的是啧啧称奇。 “还是小雪厉害,这东西我可应付不来。”我指了指那叠好的道袍说道。 “相公说笑了,这些东西都是女子应该学会的。” “哪有这个道理啊,我做不好你能做好的事我就觉得你厉害。”我继续夸赞道,对于她给予我的帮助和温存,恐怕我这一生都忘不了了。 我将卧室门反锁了起来,将她抱在了怀里,难得的二人世界让我很是享受,算来我爹也算是默认了我俩的关系了,只是不知道到了下面我娘是怎么看待我的。 总之现在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说我是鬼迷心窍也好,还是随意任性也罢,我就是这么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女鬼。 搂着,搂着,我的脑袋忽然疼了起来,就好像有一根针在我脑袋里穿插而过,反反复复搅的我快晕厥了过去。 “相公,你头又疼了吗?” 秦雪见我脸色有些异样,立刻就将我扶回到了床上,我头疼的厉害,可见她这幅快流出泪来的表情,我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来。 “没事,休息会就好了。” 自从和她分了自己的魂,我这脑袋就会时不时的疼上一阵,这就是那小法术的后遗症,本来也不会这么致命,只是我分的太多,以至于现在后遗症比较严重。 “相公,都怪我。”她趴在我的怀里说道,我摸着怀里带着一些温热的身体,心中的那股燥热很快的就升腾了起来。 “怪你干什么,是我让你受的伤,要怪就怪我太大意了。”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想来也是我自己太大意,竟然一个人跑去那栋宿舍楼里。 最后不但自己身陷险境,还把秦雪也给坑了,她之所以会受伤还是怪我,而我之所以会丢了一般的魂也是出于我自己的原因。 这或许就是爷爷说的缘,缘起了收都收不住,种了什么因,很快的就会结出什么果,好在我之前种下的都是善因,才会侥幸的活了下来。 秦雪没有再说什么话,我将她搂的更紧了,这并不是我在吃她的豆腐,而是姚天元的建议,只有这样我才能将灵魂被撕裂的伤痛给抚平。 我感受着在她身体中我的另一半精气神的聚合物,那是我的东西,现在也是她的,我和她贴的越紧,身体上的压力也就越小。 “今晚我抱着你睡吧。”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她羞红了脸看了看我,然后点了点头。 此刻对于我这种无理的要求,秦雪都会答应,她一直都觉得亏欠着我,殊不知我也觉得自己亏欠着她。 从小就没有感受过母爱,父爱也很匮乏,倒是和秦雪相处的这一年时间里,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充实到了极点,对于我这样一个人来说,要敞开心扉接纳一个人太难了。 可我一旦接纳了这个人,我就不愿意将她放跑了,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在第一时间做出那样的决定,我没有考虑过得失利弊,只是单纯的想将秦雪留下来。 想着自己的冲动举动,我不禁笑了笑,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是第一次见面时的惊艳吗,或者说是之后数次的救助。 想到我第一次见她时还有些害怕,我就感觉缘分这东西有些奇妙,从害怕到喜欢再到爱,天知道我经历了些什么。 “相公,你笑什么?”她不解的看着如同疯魔了的我。 “笑你啊。”我笑着回道。 “我怎么了吗?”秦雪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很是不解。 “没什么,傻丫头。” 我在她的脸蛋上捏了捏,我不知道丫头这两个字我是怎么喊出来的,明明她的年龄要比我大上不少,可她的身材又是那么娇小,怕我只是一时兴起吧。 她被我这么一捏,脸又红了几分,下一刻我就晕了过去,在梦中相见,我知道这时便是我们的鱼水之欢,二话不说就将她扒了个精光。 第二天醒来,我浑身上下依旧是一片酸麻,秦雪躺在我的身边一脸的朦胧之意,晶莹剔透的口水从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我被她这幅睡颜惊艳到了,我似乎还从没见过她的这个姿态,平日里我做完春梦她都需要回石头里休息休息,可和我分了魂以后,她的精力比我还旺盛。 我将她的下巴轻轻的挑了起来,诱人的唇瓣微微张开,一股若有似无的想起从她嘴中喷出,我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邪火。 梦里虽然做的过火,可我还是想在现世里和她真正的温存一下。 我将嘴凑了上去,希望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浪漫方式将她叫醒,不料卧室外忽然传来了砰砰砰的响声。 秦雪从梦中惊醒,她见到我这个动作立刻就羞红了脸,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迅速的缩到了我床上的角落边痴痴的看着我。 我被她这个举动搞得哭笑不得,怎么感觉我像是个大色狼一样,我不是她的相公嘛,难道做这事的权利都没有嘛。 “傻徒儿,乖徒儿,你和你的小娘子温存够了没啊,够了就给我出来,为师的车要赶不上了。”姚天元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我被他这欠揍的语气刺激的青筋微微凸起。 “来了,来了!”我冲着门外不满的喊了起来,我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这个不着调的人是我师父,甚至我拜师的当天都没喊过他一声师父。 我冲着床角边的小雪呲牙一笑就去洗漱了,这个温馨的早晨被我那烦人的师父给打断说起来还真是有些扫兴,可一想到今天就要去济南了,我又有些兴奋。 我想那里一定是一座繁华的大城市,要不然协会的总部也不会设定在那里。 在家里吃过了早餐,我爹不时的嘱咐我一些外出的事项。 “出门在外都听姚先生的知道吗?没事不要乱跑,有钱不要乱花。” “知道了,爹,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门。”我不满的回道。 “放心吧,八爷这小子我会照顾好的,谁让我是他师父呢。”姚天元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吃过早餐,我和我爹收拾起了碗筷,虽然我已经想的挺开了,可是临出门时我还是有些不舍得了,家里的温馨不是外面的世界能给的了的。 “华子,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有孤魂野鬼就替他们超度了吧,实在超度不了的,你也别太上心了,碰到恶鬼能避就避。” 我爹在我一旁洗着碗筷,提醒起了我的另一份工作,阴河的摆渡人,我每个月还有十个鬼魂的指标,光是想到这我就觉得头疼。 “放心吧,爹,有小雪陪着出不了事。”我随口回道。 “哎,孽缘啊。”我爹听到小雪两个字又叹了口气,我知道在他的眼里,小雪这个没过门的媳妇绝对不会入了我爹的法眼。 我将最后一只碗放到了碗柜里,这一下我已经失去了继续赖在家里的理由,不免还是有些感慨,这次去济南不知道虽说随时都能回来,可离家这么远心里总是不踏实。 “爹,保重。” “嗯,我关照你的话别忘了。” 我爹开着船将我和姚天元送到了对岸,我和我爹最后道别了一下,最后看了一眼河对岸的村子便跟着姚天元上了车。 这车是一辆黑色的轿车,我认不得是什么牌子,但是零九年那会,买的起车的人也不算多,因此我对于能坐这种私家车去济南感到很开心。 小雪总共就和我坐过几回车而已,一进到车里她就紧张的拉住了我的手。 姚天元很识趣的将后座留给了我和秦雪,一个人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对他来说,秦雪更像是个姑娘,而不是女鬼。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的师伯,我的师兄,项云。”姚天元指了指一旁的男人说道。 我一见他就觉得这个人气度不凡,他有着一张坚毅严肃的脸,和嬉皮笑脸的姚天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特别是一双剑眉,将他严肃的形象勾勒的更加深刻了几分。 “额,师伯好。”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管这个看上去不大的男人喊了一声师伯。 出乎我意料的时他居然没有搭理我的意思,车里静悄悄的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僵在了当场,这人的派头好像有点大,我心里顿时就有些不悦。 “别在意,他是个聋子,修道之人多少都有些残缺。” 第七十三章不宜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项云开口问道,我听着他这声音就有些像传说中的黄钟大吕一样,低沉中还带着一些威严,果然是人如其名。 姚天元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项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个类似耳机一样的东西塞进了耳朵里,我仔细的看了一下才发现那是个助听器。 我爷爷曾说过修道之人命里都有五弊三缺,这五弊分别是。 鳏—光棍、寡—守寡、孤—孤儿寡母、独—膝下无子、残—残疾。 三缺缺的便是钱、命、权,我曾经还不相信,可当我见到这为项云时,我信了大半,三十多岁的年纪就聋了,我不免替我以后的五弊三缺担忧了起来。 我爷爷和我爹都是光棍,而我爹更惨他还失去了母亲,这就是他们两人修道犯下的五弊三缺,可我呢? 我想到我从小就没娘,可能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心里头又惆怅了起来,抓着秦雪的手又紧了几分。 “被那人给跑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背后有个神秘的邪教势力。”姚天元见项云把助听器带上了就开始报告起了情况。 我忽然对这位项云又在意了许多,看姚天元这么恭敬的样子项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一定不低,而且姚天元明显的也很惧怕他。 在分析到姚天元的身份,这个项云说不定会是黄河道教协会的会长,当时我心里也只是有这个猜测,可他真是的身份却让我吃了一惊,这自然也是后悔。 “嗯,这位是?”项云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了我,接着又在我身边的秦雪身上多打量了几眼。 “我徒弟,旁边这位是我徒弟的小娘子,我的徒媳妇。”姚天元显然一惊承认了秦雪和我的关系,我被他这么一说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而秦雪更是羞的脸都抬不起来了。 “额,师伯好。” 车里的气氛实在太古怪了,我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来。 “嗯,你好。”他象征性的点了点头,随后就将车给发动了起来,四周的景色开始变化,我知道自己一定正在渐渐远离自己的家。 “诶,你们好像都能看见秦雪啊,不是说见鬼要分有缘无缘吗?”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爹和我爷爷都能看到秦雪,这可能是因为我的关系。 可姚天元和项云是怎么看见秦雪的呢,他们和秦雪的缘又是从何而起的,这我确实不太清楚。 “茅山四卷那是入门后的法典,还有入门前的法典我想你一定没读过吧,入门经里记载过开冥途的术法,你的冥途是自动开启的当然会觉得奇怪。”姚天元道。 听姚天元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的经历似乎很奇特,我被水鬼盯上却没死,再加上我是阴司的鹰犬,所以我此刻就算不开冥途都能看到鬼魂。 而姚天元他们则不一样,对他们来说开冥途就是他们修道之旅的开启,五弊三缺的命运也是在那一刻就定下的。 项云就是当年在开启冥途的那一刻失聪的,据说他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鬼叫,之后这听觉就受到了严重损伤。 “那你呢?你缺了点什么?”我看着姚天元问道。 “我的劫难还没来呢,所以我一直都在防备,你小子还是多替你自己担心担心吧。” 姚天元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我知道对他来说五弊三缺一直都是个心结。 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将来是缺胳膊少腿的,或者说自己的将来是孤寡一生的。 车无声无息的开着,由于前面还坐着两位,我和秦雪没有机会做些亲昵的举动来打发时间,项云这个人很是严肃,搞得整辆车里的气氛都很严肃。 “师兄,你老是这么憋着累不累啊?” 终于在憋了一个多小时后,姚天元忽然忍不住开口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个手机玩了起来,却被项云瞪了一眼。 “当初师父怎么说的,修道之人以修心为主,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哎,不玩就不玩呗,反正你也就在我身边的时候能管管我。” 姚天元无奈的撇了撇嘴,秦雪却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盯着那手机看个不停,面对这些新鲜的东西,她孩子一样的好奇心总是收不住。 “徒媳妇,这个给你玩。” 姚天元见秦雪看的好奇便将手机丢给了她,不料这手机屏幕刚接触到秦雪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就被吸了进去,我看着十分奇怪,随即又对她的突然消失而感到害怕。 我赶忙将后座上的手机拿了起来,一看屏幕我又愣住了,秦雪不知何时已经钻进了手机里,不光是我就连姚天元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靠,还能钻手机里?”姚天元道。 “小雪,你怎么进去了啊?”我捧着手机有些不知所措,我还从不知道她有这样的能力。 “嗯,据最新的研究表明,灵魂也是信息化的一种表现,鬼魂有着干扰电子设备的能力,也有着在网络上进行转移的能力。”项云道。 项云却没有我们那么惊讶,好像他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似的。 我听到这里不免又是一惊,这又是那个无聊的科学家去研究的,零九年那会智能手机还不算普及,可这个研究结果居然已经出现了,想来那人是真的无聊吧。 “我靠,徒媳妇,你能出来不?” “嗯,可以。”秦雪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显得十分怪异,随后她整个人又从手机屏幕里钻了出来。 她的小脸红扑扑的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冒险一样,然后一把抱住了我的胳膊将头枕在了我的胸口,我见她的胸口起伏不定就知道她受到了惊吓。 “怎么了?”我关切的问道。 “相公,这盒子好可怕,我刚刚进去就听到了好多女人说话的声音。”秦雪拍着胸脯说道。 “啊?这盒子里还有鬼怪不成?”我看着姚天元问道。 “没有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手机能收鬼的。”姚天元摇了摇头否定道。 “相公,那些女人说的话叽里咕噜的我都听不懂,只是后来她们的声音越来越奇怪了。”秦雪看了看我忽然脸就红了起来。 “怎么奇怪了?”姚天元忽然也紧张了起来,要是他手机里真的还有别的脏东西,那他可就要好好的想想对策了。 “我听着她们的声音,好像是在...行房事。”秦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姚天元,随后很尴尬的将最后三个字吐了出来。 “咳咳咳。”姚天元干咳了几声将我手里握着的手机夺了过去。 我还没弄明白什么状况,一旁的项云就怒视起了姚天元,那一脸的严肃之意连我都被吓到了,看来我这个师伯还是个暴脾气。 “怎么说?不打算和我解释一下吗?”项云开口道。 “师兄,我好歹也是一大老爷们,你给我点面子,上回你给我全删了,我这不是寻思着无聊嘛...”姚天元一脸无奈的说道,随后看向我的目光变得凶狠了起来。 我被他看的不知所措,可我又是个如此聪明的人,我以前也没少在张贺的笔记本里看那些岛国老师的片子,瞬间就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了。 “我懂,我懂,师父我懂。”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秦雪左看看右看看完全不知我们在说些什么。 “相公,这是怎么了?”最后秦雪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个,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我沉着脸说道,本来气氛都缓和下来了,被她这么一提车内的气氛又尴尬了。 “额,徒媳妇,这个事啊,你和小华应该经历过了,你还是等他空下来让他和你解释吧。”姚天元有些忍受不了项云那杀人的目光,最后还是装出一副前辈的样子冲她说道。 “哦,好吧。”秦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我,接着脸又红了起来,将头埋在了我的胸口开始听起了我的心跳声。 车里的闹剧算是给这次旅程添加了不少乐趣,只是姚天元在到了济南后还是被项云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经过了八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终于到达了济南,车一直向着市区里开去,我想起了当年小学时课本里读过的《济南的冬天》,这里果然是一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 车子向前方开去,我看见了一个硕大的湖泊,接着又开了一会我又看到了一座大山。 车径直的向大山里开去,最后在一片别墅区里停下。 一眼望去,这里坐落着三十多户人家,都是三层高的小洋楼,由于天色已经黑了大半,项云就将车灯给打开了。 这不开还好,一看我就愣住了,前方不远处正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影,我看着样子多半不像人,应该是个鬼魂。 我本以为项云会将车停下的,谁知道他竟直接开着车冲着那白影撞了过去,我吓的连忙大叫,姚天元却没有理会我的举动,仿佛这个举动他也默认了一般。 车子距离那道白影越来越近,我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这不管是人是鬼,他们两个夜里开车遇到这东西总该避让一下吧! 第七十四章他叫柳川风 车子距离那道白影越来越近,我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我爹曾和我说过不要去招惹鬼魂,可看这两人的举动这是要直接撞上去了吧。 不管那白影是人是鬼,这样装上去也是不好的吧,我心中有些忐忑,心想着自己会不会遇上什么麻烦。 我将眼睛闭了起来不敢继续看下去了,秦雪也紧张的抱住了我的胳膊,在我的心快要跳出时,车终于是刹住了。 那白影很是模糊,当我仔细的看过去后才发现那居然不是个人影而是个稻草人。 “鬼叫什么,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姚天元没好气的瞪了我一样。 我尴尬的笑了笑,跟着他们一起下了车,面前出现的是一栋三层高的独栋别墅,外围是一圈白色的栅栏,而那个稻草人就竖在白色的栅栏外很是显眼。 我不清楚他们为什么在别墅外头放这么一个东西,但我也没敢多问,这一定有他们自己的理由。 姚天元打开了栅栏门将我们招呼进去,我经过那个稻草人时不禁多看了几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精神压力太大了,我分明的看到那稻草人竟然冲我笑了笑。 用刀子勾勒出的嘴角诡异的扬起,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稻草人。 只见它那用刀子刻出来的眼睛也忽然眨了一下,两颗黑溜溜的不知道用什么构成的眼珠子也在眼眶里转了起来。 “啊!”我吓的一声惨叫,随后一屁股做到了地上,那稻草人忽然又动了起来,伸出了一只干枯的手就像我的胳膊抓来。 “我靠,活的?”我不自觉的骂了一声算是给自己壮胆,此刻有那么多人在,我倒也不害怕了。 “谁给你说这是死物了,这是我的一个客户,来这里待几天。”姚天元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客户?”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嘿嘿嘿,小朋友,别害怕。”那稻草人忽然发出了诡异至极的老头声音,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大爷你好啊,请问你是?”我虽然心里害怕,可还是抓住了那稻草人的手,没想到他力气还挺大直接将我提了起来。 “那是柳树精,不是稻草人。”姚天元向我解释道,我再次仔细的看了过去才发现真的是看错了,刚刚天色昏暗再加上我特别的紧张,看错也是难免的。 “额,柳...柳...”我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只能不停的挠着自己的后脑勺。 “老夫柳川风。”那柳精见我为难就自报家门起来,我一听这个名字也是一愣,这不是灌篮高手里的角色吗,他居然叫这个? “你没听错,他就叫这个,而且几百年前他就叫这个名字了。”姚天元见我看过来随即也点了点头,这柳精的名字别说还真有意思。 “别在那傻站着了,跟我进来吧。”姚天元冲我和秦雪招了招手,我门二人便跟着他进了别墅。 房门一推开我就闻到了一阵心旷神怡的香味,我原本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一闻到这香味那股昏沉之感顿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屋里黑漆漆的看不清状况,只听叫啪啪两声,姚天元仅仅拍了拍手这屋里头就亮如白昼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科技的东西,应该是叫做声控感应灯,就算放到现在也是个稀奇东西。 我试探性的伸出了手掌拍了一下巴掌,那灯果然又关上了,接着我又拍了一下,屋内又被照亮了,我在门口反反复复拍了几下,这灯果然是随着我的声音在开关。 “好玩吗?”姚天元看着我没好气的问道,我点了点头不知道怎么回应他,我确实没见过这些东西,一时玩心就起来了。 “以后你就和我徒媳妇住这了,这别墅暂时归你了。”姚天元说完就将一串钥匙塞到了我的手里,转身就要出门。 “那你呢?”我见他要走就有些疑惑,他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大的别墅说送人就送人了?这也太阔绰了吧! “我住隔壁那栋,你先和我徒媳妇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再和你交代你接下来一个月的修行计划。” 姚天元丢下一句话就带着项云走了,我和秦雪留在这么大个别墅里有些不知所措。 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住过这么大的房子,现在忽然给了我这么一栋别墅住,我还真是有些无从下手。 虽然心中有些不安,可我还是领着秦雪进了屋子,客厅里摆满了紫檀木的家具,茶几上放着一壶泡好的清茶,也不知道是谁给泡的,我的手摸上去还是温的。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躺在紫檀木的座椅里,拿着杯子凑到鼻子前一闻,清新的茶香味很快就把我征服了。 秦雪见姚天元走了,玩心也上来了,在屋子里开心的拍起了巴掌,这忽明忽暗的电灯让她觉得很是新奇,毕竟在我家里是没有这么有趣的电气的。 客厅里摆着一台三十多村的落地彩电,就算放到现在也是老贵的东西。 我随手打开电视看了起来,一翻台我又傻了,我家里那电视只有八个地方台能收的到,可这电视机里却有一百多个台。 翻了一会我就翻到了一个电影频道,喝着茶看着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恐怖片还算挺惬意的,这似乎是一部老片子了,叫做午夜凶铃。 秦雪看到那画面也不免害怕了起来,她做到了我的腿上,将我的胳膊挽住,紧张兮兮的看着电视里的贞子到处作案。 每次那些受害者接到电话都是一身的冷汗,接着七天之后贞子就会从那电视机里爬出来。 “啊!”秦雪看到这一幕惊呼了起来,我有些哭笑不得,明明她才是真正的鬼,为什么害怕电视里的假鬼。 “相公,那个人好可怕啊。”她指着电视里头的贞子说道。 “那都是假的,你一个真鬼为什么会害怕假鬼啊。”我有些莫名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些害怕。” 我看她胸口起伏不定确实像是受惊了,随即就轻轻的在她背上拍了起来安抚起她。 总觉得自己和她分了魂以后,秦雪更像是一个人,而非是一个鬼了。 昏暗的屋内,我抱着秦雪继续看着那部恐怖片,如果换做以前的我,打死也不能可能大晚上关着灯看恐怖片的。 可我现在也算是胆子大的人了,鬼见过不少回了,何况我现在怀里还抱着一个,让我害怕这些东西显然是不可能的。 “嘟,嘟,嘟。” 电视里头的凶铃忽然响了起来,可随后客厅里的电话也跟着响了起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下了一跳,秦雪更是躲进了我的怀里瑟瑟发抖起来。 “嘟,嘟,嘟。” 客厅里的电话继续响着,我却有些不敢去接了,这会不会也太巧合了一点吧? “相公,怎么办?”秦雪小声的问道。 “你去接...”我看了看秦雪有些尴尬的说道。 “啊?我不敢...”秦雪摇了摇头表示不愿意。 我挺了挺胸膛站了起来,不就是一个电话嘛,应该不会有事,心里这样想着,我就朝着那台电话走了过去。 就当我走到那台电话前,嘟嘟的声音忽然停止了,我的心忽然放松了下来,刚转过声那电话又响了起来。 人的勇气是有限的,我刚刚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过来对方却突然挂断了,此刻我刚放松下来说着铃声又响起来了,我现在十分的犹豫到底要不要接。 嘟嘟嘟的响声像是催命符一样,我不禁埋怨起自己好好的为什么要大晚上看鬼片,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我将手指放到免提上,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并且在我按下去的那一刻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想对方应该不会说什么七天后必死的话吧。 “喂小子,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啊?”说话的是姚天元,我顿时松了口气。 “嗯,怎么了?”我问道。 “冰箱里有吃的,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弄来吃,微波炉你会用吧?” “会用,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我试探性的问道,如果可以我真想把姚天元给揍一顿,他这一通电话倒是吓了我一大跳。 我话音刚落,姚天元就将电话给挂上了,可当我一转身我就傻眼了,秦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屋子里的灯忽明忽暗了起来。 “我靠,不是吧?这灯被玩坏了?” 啪,就在我说完这话,灯就忽然灭了,接着背后那台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 我下意识的按下了免提键,却没听见电话那头有人说话,刚放下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 这反反复复的太刺激了,要不是我已经有些麻木了,说不定还真会被这场面吓的当场昏过去。 电视机也在这一刻忽然坏了,刺啦刺啦的声音开始变得嘈杂起来,画面慢慢的扭曲模糊,接着变成了满屏幕的雪花。 我缓步向电视走去,当我走到电视前时,满是雪花的屏幕忽然静止不动了,只见秦雪披头散发的穿着一声大红袍子,正有样学样的从电视机里爬出来。 “嘿嘿,吓到了吧?”她冲我吐了吐舌头,然后一脸坏笑的看着我,像极了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 我被她搞得哭笑不得,要不是我早有准备说不定还真的被她给吓到了。 “嗯,嗯,吓到了,吓到了,你快出来吧。”我装作漫不经心的回到,实则是真的被吓到了。 我的脑袋忽然又剧烈的疼痛了起来,眉头紧皱的样子让秦雪吓了一跳,她立刻从电视里钻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我,我搂着她那头疼的感觉才渐渐消去。 我苦笑了一下,原来分了一半魂会这么麻烦,可是让我再选一次的话,我想我还是会这么做的。 第七十五章谋出路 姚天元给我布置的修行任务和我爹差不了多少,都是让我自己看书,这茅山四卷虽然茅山的正统典籍,可放到几百年前也就是教科书一类合订本。 虽然我能看懂,可一到实际操作的环节我就总是记不住了,这就好像你让一个对组装毫无基础的人按照图纸去拼接一台飞机一样困难。 姚天元对我说有不明白的可以去请教他,可他这几天也忙的不可开交,三天来天还没亮就出门了,接着又在傍晚给我带些蔬菜米面之类的食材回来。 在这里我人生地不熟的白天基本上很少出去,可以说这三天来我都是蹲在客厅里用读书来打发时间的,以至于这里的邻居我一个都不认识,也没去说过话。 而且我也没怎么见有人出来溜达,这里的气氛本身就很压抑,再加上冷冷清清的环境,这里和我曾经生活过的乡村有着截然不同的差距。 这里的生活可以说无忧无虑,但我却觉得很不习惯,平凡的日子里总是带有一些违和感,而且我在这里也找不到归属感。 对于我这样的农村人来说,姚天元给我准备的住处实在是太豪华了,并不是我不喜欢,而是我从主观意识上就不能接受这样的环境。 我的理智让我觉得这个地方我并不能长久的住下去,这和我非亲非故的人对我越是好,我心里的愧疚感也会越高,仅仅三天的时间就让我心里就开始变得不安了。 不过以我现在的财力来说,最近这一段时间里,我似乎没有办法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 “相公,怎么了?”我捏着下巴思考起了未来的人生,秦雪一脸关切的看着我问道,我脸上藏不住表情再加上她的心又很细,我的秘密总是藏不住。 “你觉得这里好吗?”我看着秦雪问道。 “相公在哪,我就在哪。”她挽住了我的胳膊说道,似乎不用我多说她就能明白过来我话里的含义。 “嗯,今天晚上我就和他谈谈,这么住下去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 当天晚上,我特意将姚天元叫了过来,他一开始想要推脱,可看在我这么真诚的份上也就答应了。 晚餐是我和秦雪一起准备的,算是对他给我提供这么一个住所的谢礼,我是真的不习惯在这么优质的环境里生活。 “哟,这么丰盛啊,这是怎么了?”姚天元拿起筷子扫视起来,三天来他都紧张兮兮的,我也难得见他笑一会。 “觉得在你这白吃白住怪不好意思的,想着做顿饭请你来吃一顿。”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说起来他是我师父,可除了拜师的当天我还有些感慨,之后我也压根没放在心上。 “嘿嘿,那正好,这几天在外面都没吃过一顿好的,难得你小子有孝心。” 说着他就给自己舀了一碗汤美滋滋的喝了起来,我见他这个样子就感觉时机算是到了。 “那个,我想出去找份工作,总是住着挺不习惯的。” “噗。”我话音刚落,姚天元就把嘴里的汤全都喷了出来。 “额,只是有这个打算,和你先打个招呼,你要是有什么地方推荐我去,我也能接受。”我如实说道。 “你是我徒弟,和我这么见外干什么?”姚天元看着我不解的问道。 “就是有些不习惯,还是想好好的找份工作,毕竟我有手有脚的。”我说道。 “哎,这也怪我,这几天都忙着追查那个赵东来的事,把你给疏忽了,你先在这里安稳的待几天不行吗?” “那人还没找到吗?”我听他一提赵东来忽然就有些来了兴致,说起来我处理的那件事没头没尾的总是让我放心不下。 “那家伙滑溜的很,连户口都是假的,让这家伙流窜在外我心里不踏实。”姚天元点了点头说道。 “户口都能作假?”我一听姚天元的话就觉得不可思议,那时候的我就是如此的天真,涉世不深所知的东西也少的可怜。 “你现在去找个电线杆,随便打个电话二十块就能搞定。”姚天元没好气的向我说道。 我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姚天元也自顾自的吃着饭,气氛再次变得尴尬起来,我心中的那份不安也随之慢慢升腾起来。 “我还是想去外面转转,这里的气氛太古怪了我有些不习惯。”我想了想还是继续想姚天元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济南这么大,而我也不想总是窝在这个地方,如果姚天元没有别的事让我干,难不成我还真的在这里待一辈子不成,我不喜欢这种被束缚的感觉。 “好吧,好吧,也怪我太心急了,我也确实没考虑周到,等我这件事处理完了我再尽责的给你当一回师父。” 姚天元想了想随即也答应了,接着他又从上衣口袋了取出了一张卡片递到了我的面前。 “这银行卡里有十万块钱,密码在背后,你下拿着,等我这件事处理完了在给你安排去处。” 我接过银行卡也是一愣,零九年那会刚经历过金融危机,这十万块钱在那会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我看了看着银行卡知道它的贵重,犹豫着没敢收下。 “哎,有什么好客气的,我是你师父,你是我徒弟,本来你住我这就不用太拘束,不过你既然要外出钱总是少不了的,这钱你先收下。” 姚天元的态度很是强硬,见我犹豫就直接将银行卡塞到我的上衣口袋里,我虽然不好意思,但考虑到生活方面的问题我最后还是收下了。 一早我拖着一大一小两只行李箱出了门,姚天元已经起床了,见我拖着行李箱便向我招了招手。 “那柳精呢?” 我出了屋门才想起我前几天来时门口还站着一个,由于它把我吓的不轻,我对他的印象很深。 可就在我住进别墅的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门口的柳精就不见了,至此之后我也再没见过他。 “他回山里去了,怎么,想去看看?”姚天元问道。 “没,就是第一次见到山精有些好奇而已。”我摇了摇头,对于那个柳精我也只是好奇,可让我介入他的生活,我还是有些抵触的。 “走吧,我送你出山。”姚天元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再劝我留下,我上了他的车跟着他一起出了山。 当我出山后,眼前的大好山河又将我震慑到了,一座有山有水的城市,无论怎么看都是美不胜收的人间仙境。 “准备去哪?”姚天元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去人才市场吧,先去找份工作。”我想了想回到。 “嗯,也好,不过别找长期的,等我事情处理完你就得和我回山了。”姚天元点了点头,一脚油门向着西方疾驰而去。 下了车我就有些懵了,其实我是第一次来人才市场,因为以我的性格我是不会来人流量这么密集的地方的,姚天元看我在车上犹豫着没有下去便问道。 “怎么样,后悔还来得及啊。” 我听完他这话后毅然决然的打开了车门,刚要下车又被他给拦住了。 “诶,诶,慢点。” “怎么了?”我问道。 “这个你拿着。”说着他将一台款式新颖的手机递了过来,我看了看应该挺贵的就没好意思收下。 “我都拿了你十万块钱了,这手机就算了吧,再说了我自己也有,你要是想找我就给我打电话好了。” “就你那破砖头管用嘛,让你拿你就拿着,这里面装了定位你要是出事了我好去找你。” 我想了想也没有再推脱,见我收下了手机他才算是安心。 回头看了一眼人山人海的人才市场,不禁咽了口口水,这里少数也得有一万来人,我真是疯了才会想到这种地方来。 “小雪,你回石头里去,里面太挤我怕你走丢了。”我向秦雪交代了一声,随后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挤了进去。 由于我是第一次来,身上什么都没带,几乎连个简历都没有,而那些面试的人让我自我介绍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以前读书那会我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没想到刚一找工作我就碰了壁,经融危机刚刚结束那会找工作实在是太难了,不是人看不上公司,就是公司看不上人,从来就没有看对眼的。 公司想请有经验的人,像我这种没有一点经验的人对他们来说几乎不能算作是劳动力,而那些有经验的人又看不上微薄的薪水,这样复杂的关系之下能找的到工作才算是怪事。 我从早上十点一直在这里待到了下午四点,就在我快要绝望的给姚天元打电话让他接我回去时,我看到了一丝转机。 一位穿着打扮都很标志的女白领正朝我这个位置招着手,我四周看了看发现身边没有别人,她轻轻的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在确定她是在叫我时,我才敢迈着步子走过去。 “你找工作吗?”她开口问道。 “嗯,我什么都不会,刚毕业,你们有适合我的工作吗?” “有啊,这是我们公司的名片,明天一早你来这里参加笔试。” 女白领冲我笑了笑,原先我还没有觉得哪里怪异,可我仔细一看她的下巴,竟然有着模糊的阴影,印堂微微有黑气缭绕,我当即就定下结论,她不正常。 第七十六章封魂翡翠 “你最近晚上睡觉有没有做恶梦?”我朝着那女白领问道。 她听完我这话后先是一惊,然后愣愣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看她这表现我就确定了她最近一定遇到事了,当即我也兴奋了起来。 为什么兴奋?那还用问吗,每个月十个鬼的指标可是实打实摆在那的,我现在正愁没地方去找鬼呢。 “你怎么知道的?”女白领看着我不可思议的问道。 “额,这你就不要多问了,既然看到了,那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你我算是有缘,你就和我说说你惊奇的状况吧。”我朝他说道。 “嗯。”那女白领点了点头,刚要开口我就感觉她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可以说成换了个人似的。 “喂,你别管那么多,否则我连你一块弄死。”声音是个男人的,可这声音又是从一个女人口中发出的,我听着虽然觉得怪异,可好歹也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你到底和她有什么过不去的?”我看着那女白领问道。 “都让你别管了!”男人的声音低沉的吼道。 “你先冷静会,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你和我说说情况。” 我在女白领的肩膀上拍了拍,熟料我这刚一伸出手就被她纤细的胳膊抓住了手腕一时有些挣脱不开。 好在人才市场快关门了,要不然被人看见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大哥,有话好好说,我是真不会那你怎么样的。”我小声的说道。 “哼,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他依旧冷冷的说道。 “先别这么说嘛,我是真心想帮你,你和我说说状况,我看能不能帮你处理处理。”我朝着那失去理智的女白领安慰道。 我话音刚落,住着我手腕的手忽然顿了顿,我看着面前的女白领脸色又起了变化,好像上了她身的那个男鬼又走了。 “呜,呜。”我正在疑惑,面前的女白领忽然哭了起来,哭的很是伤心。 “你能帮帮我吗?”那女白领忽然开口说道,声音又变回了女声,反反复复的变化倒是搞得我有些莫名其妙的。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把情况和我说说。”我向她安慰起来,这么古怪的情况要是放在以前我说不定早就溜了,不过现在今非昔比了,看到了能管就管管吧。 “事情是这样的。”那女白领缓缓开口道。 就在一周前,这女白领接到了一个业务,由于这次的客户十分重要,属于那种特别有钱的客户,这次的业务如果可以谈下来,那她升职的梦想也算是有着落了。 慎重起见她调查了一下这位客户的喜好,最终决定自己破费一点去趟古玩市场买一件玉器作为见面礼,在逛街时她看中了一块很特殊的翡翠。 碧绿的翡翠之中还裹挟这一颗红玉,具店主说这块翡翠是特变罕见的东西,而且价格也适中,所以这女白领想都没想就将这块翡翠买了回去。 可一买回家中她就傻了,先是自己喝水的被子诡异的碎裂,具她自己所说那杯子就是放在桌上忽然就碎开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她虽然觉得奇怪也没有多想,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整晚整晚的怪梦,每天晚上她都梦到一个白衣女人向她讨要东西,而且那女人披头散发的永远也看不清脸。 “你说是个女人?”我听到这就有些疑惑,刚刚说话的人分明是个男人。 “是啊,是个女人。”女白领点了点头,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随着整晚整晚的怪梦,那个白衣服的女人似乎已经不满足于出现在她的梦里,在一天早上她照镜子化妆的时候,一个身穿白衣,面无表情的女人悄然无息的出现在了镜子里。 那女人伸出一只手想着女白领抓去,苍白的鬼手从镜子里钻了出来立刻就让她吓了一大跳是,之后她妆都没画完就出了屋,由于连夜的恶梦她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可下班之后她却不敢一个人回家了,在公司的宿舍里住下的女白领却还是没有摆脱那个恶梦,而那个女人也更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了她的床边。 由于宿舍里还有其他的职工,她大喊了一声之后就惊动了一屋子的人,那白衣的女人只是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就飘走了,可随之而来的恶梦也更加频繁了。 原先她只是晚上做做恶梦,可自从那天之后,她白天犯困也会梦到那个女人,她的精神越来越萎靡,最后竟然在和那个公司指派给她的大客户约谈时睡着了。 那块翡翠到最后她也没送出去,而她自己看着这块翡翠时也觉得越来越不对劲,翡翠里的红玉她越看越觉得奇怪,最后索性就想翡翠随手丢进了河里。 翡翠被丢掉后她觉得浑身上下一阵说不出的轻松,当天晚上睡觉也没有再做那个奇怪的梦,不过由于她没能和客户搞好关系,她原本升职的事算是泡汤了。 不过她并不在乎,对她来说能摆脱那个恶梦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这点得失她已经不在乎了。 可当她在拾宿舍收拾行李准备回家时,她发现自己缠着自己的事似乎还没完,那个出现在梦里的白衣女人又出现了,而这次出现的她显得极为愤怒。 那白衣女人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显然是想置于她死地,好在她前几年上千佛山求了一道佛牌。 那白衣女人掐着她脖子时女白领脖子里的佛牌忽然震动了起来,因此那白衣女人才没有得手,不过让女白领更害怕的便是这白衣女人虽然不能伤到她,却时时刻刻的跟着她。 有时候她起身倒杯茶的功夫,白衣女人就会做到她的办公椅上,有时候她去食堂吃饭时,白衣女人就会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 我听到这里也不免暗自吃惊,这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居然盯得这么紧,就算是我当初被水鬼盯上也没有盯得这么紧的道理。 “她现在还跟着你吗?”我继续问道。 “这里人多她不敢出来,我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主动提出来要到人才市场收人的。”女白领摇了摇头说道。 “小弟弟,你真的有办法帮我吗?说实在的我已经想到了要去找先生了,可我从来都没遇上过这种事,不知道去哪里找。”女白领看了看我接着说道。 “嗯,你放心,具体情况我知道了。”我冲她笑了笑以示鼓励,我此刻只要表现的自信一些,她也能被我的这种自信所感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你这里忙完了我们就去把那块翡翠捡回来,你还记得丢在那里了吗?” 她听完我这话先是愣了下,接着摆出一副要哭的样子,我连忙打断了她的这个举动。 “怎么了?你该不会是不记得了吧?”我问道。 “不是,只是我把那块翡翠丢到河里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了。”女白领愁眉苦脸的说道。 “这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把我带过去,我就有办法找到。” 她点了点头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人才市场里的人也不剩几个,我们商量了一下就奔着她丢翡翠的那处天然湖泊赶去了。 在她叙述这块翡翠的样子时我就猜到了这里头封着的一定不是什么红玉,而是个鬼魂,其实这根本不用我多做什么猜测,只听她的叙述就能知道这翡翠一定不正常。 只不过让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又是从哪里来的,他又是通过什么手段和这个女白领扯上关系的,在事情没弄明白前我想我必须注意一下这一点。 女白领告诉我她叫韩菲是济南本地人,然后对我的来历感兴趣了起来,在她看来我不过就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大学生,怎么想都和这些事扯不上关系。 我坐上了她的电动自行车和她一道去了那处丢翡翠的湖泊,一路上她东问西问的几乎都是在像我确认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或者说是否存在这灵异事件。 我很难让她做到像我一样去相信这些,对正常人来说,无论我怎么说他们都会去排斥我的理论,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未知的东西一旦被承认,恐惧就会无孔不入的侵入他们的生活。 “小华弟弟,你觉得真的有鬼吗?”她又一次问道。 “这就看你是怎么想的了,你觉得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不能强迫你去相信什么,但是你记住一句话,存在即合理,不管这个理是可以解释的还是无法解释的。” 韩菲不在继续询问下去了,我知道她被那道白影吓得不轻,所以她此刻定然是相信了这样的存在,她之所以这么问是想让我来否定这一切,好让她不在继续害怕下去。 电动自行车在公路上开着,一个多钟头后我和韩菲赶到这处湖泊,天已经暗了下来,现在是深秋季节,天暗的比平常要早一些。 她停下了车,我便看到我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正站着一个白衣女鬼,她发现我在看她,幽怨的眼睛忽然盯在了我身上。 第七十七章收小弟 我看到了那道白影,显然她也看到我了,只是片刻的功夫她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我的前方,一双幽邃的眸子和我对了上来,我顿时就感觉身体有些不受控制了。 “啊!”背后传来了韩菲的惊呼声,显然她也看到了这一幕,面对这些未知的东西,我知道她是没有勇气来帮忙的,好在我也没把希望放在她身上。 苍白干枯的鬼爪向着我的脖子抓来,我暗自叹道这鬼的怨气还真不小,一上来就玩的这么狠,恐怕一会超度起来也挺费事的。 我的喉咙被扼住,呼吸立刻就变得困难起来,直到最后我整个人都被她给提了起来,双脚在空中不停的乱晃就是够不着地面。 “小雪,快帮忙。”我艰难的喊道,刹那的功夫,胸口就涌出了一团红光,秦雪从石头里冲了出来一头撞在了那白衣女鬼的身上。 两个鬼仅仅对视了一眼,那白衣女鬼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一溜烟的就跑了,可背后的韩菲早已吓傻了,我看她瘫软在地上,也不知该和他说些什么。 “你...你...你背后还有一个。”她指着秦雪说道。 “呼,我知道,没事,这是我朋友。”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向她说道。 “你朋友?是人是鬼啊...”她看着秦雪明显的犹豫了,对她来说秦雪那种特别的出处方式还有这一身装束,很难让她相信她不是鬼。 “朋友就是朋友,你问那么多干吗。”我有些恼怒了,对我来说秦雪很特别,以至于我此刻也不想承认她是鬼类,在我眼里她更像是我的女朋友而不是什么妖邪。 “小雪,你看着她,我下河去捞东西。”我冲秦雪打了声招呼便开始自顾自的脱衣服。 从小在河边长大的我,在这种人工湖里找东西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看情况那白衣女鬼肯定就是被那块翡翠困住的鬼魂,不过我却没想明白这翡翠好好的封住了她为什么她又跑出来了。 按照茅山四卷里提起的,玉器翡翠等封鬼的功效可以长达百年甚至千年,而刚刚那鬼的道行不像是有那么长的时间,要不然她也不会一见秦雪就跑了。 我心中虽然有些奇怪,可此刻除了去河里摸翡翠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韩菲见我脱了衣服就要跳也有些不放心。 “诶,你真要下去啊?”她看似为难的问道。 “是啊,不然呢,这翡翠被你扔进去了,所以那东西才会盯上你的。”我点了点头说道。 “这河以前死过人...附近的老人都说不能下河,容易出事。”她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 “嗯?你早说啊。”我一听她这话也不敢下去了,这些东西我还是不要主动去招惹的比较好,毕竟见了面他们就容易自己纠缠上来。 “相公,要不我去吧?”秦雪见我为难就像我征求起了意见。 “什么?她管你叫相公?你到底是人是鬼?”我还没说话,一旁的韩菲却吃惊的看着我问道,她对于这个称呼并不陌生,只是我俩的关系却让她有些害怕起来。 “我是人,你摸摸。”我无奈的说道,随后将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她仔细的摸了摸虽然我最近的身体状况让我的体温不算太高,可这触感还是可以分别的出来的。 “哇,你这手怎么这么冰?”她惊呼道。 “这事你就别纠结了,反正我是人,不会害你的。”我忽然觉得她有些烦躁,说话的语气也重了几分。 她被我一凶立刻就闭上了嘴,我转头看向了湖面有些为难,这水里绝对是有水鬼的,不过看那块翡翠里还关着一个,我不敢保证翡翠外头有没有可以伤到鬼魂的东西 万一秦雪替我下去捡翡翠又被别人留下的法术给伤到了,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哎,还是我自己下去吧。”我苦笑了一下看来我是逃不掉了,这缘分一到许多事都会变的身不由己。 想到这里我也没有太多的犹豫,站在岸边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湖里。 别说这天气下河还真有些难受,湖水冰冰凉凉的,再加上这里有溺死的人,阴气和凉气这么一刺激,我差点就在水里抽了筋。 我连忙探出了水面,呼吸了几口空气,这水里头实在太凉了,以我现在的身体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想着还是先上岸做下运动暖暖身子要好许多。 我朝岸边游了几步脸色猛的一僵,我的脚腕处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一样,左右脚都有这种感觉,而且那手似乎还不止一只。 我的身子再次沉入了水底,低头看去身下竟然有七八个穿着各异的水鬼。 “他娘的这缘分来的也太快了吧,要不要这么玩我啊,一来就是八个一起上。” 我心中骂道,接着就不由自主的被他们拖进了湖底,他们本来就是水鬼,再加上我身体现在又有些虚,几乎没有办法去和他们反抗。 “死了好,死了好,死了没痛苦。” “死了好,死了好,死了没烦恼。” “来吧,来吧,你也死吧。” 他们一边拖着我向湖里沉去,嘴里还一边念叨着什么,我一听之下有些哭笑不得,这词编的还真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我倒也不害怕,只是觉得有些好笑,这八个家伙表现的像活宝似得,我紧张了一会顿时又乐了。 抬头看去,湖面上已经染上了一层红色,我知道秦雪一定在发现我不对劲的时候跟我跳下来了,但是当我看到她一脸的怒容时我也愣住了。 我还是头一次见她漏出生气的表情,和我在一起时她几乎都带着一副笑模样,难得见她生一会气我也觉得好看的不行。 正当我欣赏这幅绝美的容颜时,那红袍就向着我卷了过来,下一刻我就被带出了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几口空气后,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没事吧?”岸上的韩菲关切的问道。 “没事,没事。”我咳出了几口水摇了摇头,好在我水性还不坏,要不然刚刚非得被那个几个活宝弄死不可。 我向着岸边游去,爬上岸后等了片刻秦雪就从水里出来了,但是让我意外的是那八个活宝也跟着她出来了。 “啊,有这么多!”韩菲惊呼了一声,她显然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鬼。 我正好奇他们八个怎么又跟出来了,只见带头的一个小鬼朝着秦雪跪了下来,我被他这个突入起来的动作搞得有些懵,之后他一开口我就更懵了。 “大姐,我们几个以后愿意做你的小弟,绝对鞍前马后不敢有二心。” “大姐,收下我们吧。” 我一看这情况就乐了,该不会刚刚秦雪把他们揍了一顿以后,他们就被秦雪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吧。 秦雪走到了我身边关切的检查起了我的状况,身后的那八个活宝还在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我被他们念叨的有些烦躁,秦雪也显得烦躁了起来。 “相公,他们好烦,我能吃了他们吗?” 秦雪话一出口,他们八个都愣住了,最后齐齐的下跪开始磕起头来,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别,留着他们还有用。”我摇了摇头,朝着那群活宝笑了笑。 他们将秦雪视为老大,而秦雪又对我如此关心,其中一个稍微机灵点的小鬼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状况,见我正冲他笑,他也不好意思的冲我笑了笑。 “是要我抓我去当替身?”我开口问道。 “不敢了,不敢了。”那机灵鬼立刻就摇起了头。 “呵,是真不敢啊,还是嘴上说说的?”我继续问道。 “真的不敢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对不起。”那机灵鬼向我嗑起了头来。 “好,那我问你,这女人你们认识不?”我指了指身边的韩菲向他们问道。 “见过,见过。”他连连点头。 “那她前几天丢在河里的翡翠你们看到没?” “见过,见过。”他继续点头。 “走,带我去找。” 那机灵鬼一听这话立刻就反应了过来,随即就像小鸡啄米一样点起了头,我被那小鬼带着下了河,果然见到了一块绿里裹红的翡翠,手一摸上去,一股冰凉的阴气就直窜我的手心。 将翡翠带出河后,我就打算和韩菲回她家里处理那白衣女人的事,出乎我意料的是这八个活宝竟也要跟过来,看他们的样子是真的打算做秦雪的小弟了。 我见他们八个一脸真挚的表情竟然也有些动容了,和秦雪对望了一眼,她有些犹豫,我冲她点了点头,身后八个活宝见我点头顿时也乐了。 我在济南人生地不熟的,有时候处理些事还真是不好办,想到放任这八个活宝不管,这里以后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我就想将他们收编了。 摆渡人的工作是负责替阴司捉拿现世的游魂,如果我能将他们八个超度了,我这个月的指标就完成的差不多了,想到这我就不免暗自庆幸了起来。 “以后先跟着我混,等我有空了就把你们超度了。” 第七十八章一波未平 我坐在韩菲的电瓶车后,往她的住处一路疾驰,身后八个小鬼浩浩荡荡洋洋洒洒的跟着我们飘在空中,韩菲每次看后视镜时都忍不住要惊呼一下,我也被这气势给唬住了。 这八个鬼都是近代的水鬼,年纪最大的一位死于七零年那时候他老婆背着他偷汉子,他一气之下就跳河自尽了。 最小的一位是死于零八年,他比我大几岁,本来生活过的挺滋润,贷款买了房子车子,可惜被金融危机一搞,他几乎无力偿还房贷和车贷,最后连准备结婚的未婚妻都离开他了。 这八个人身世都挺可怜的,不过记名字对我来说就有些困难了,随即我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最先死的叫做老大,最后那一位叫他老八。 这八个活宝都属于那种对替身毫无概念的鬼魂,就在刚刚他们抓我下去时我就感觉到了,嘴里念叨的那些词差点没把我气乐了,而且这替身也不是这么抓的。 真正抓替身的办法就是找个想要寻死的人,上了他的身,再用自己当初的死法去死一遍,刚刚他们那么做无非就是在害人,和抓替身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好在有秦雪护着我,否则刚刚那湖里又要再舔个老九了。 电瓶车的速度还是不如汽车的,从我们拿了翡翠往回赶到韩菲家时已经快十点了,还有两个钟头就快十二点了,十二点一过就意味着鬼魂门的活动时间彻底来临了。 到那时候我再想对付白衣女鬼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而且韩菲身上还附着一过不知来历的男鬼,这么多的麻烦加在一起,对我一个初到济南的道家继承人来说也算是一种磨练。 虽然心里头有些发毛,但是我也想好了对策,实在不行我就给姚天元打个电话,让他想办法,毕竟他是我师父。 韩菲将电瓶车停进了地下车库,我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和秦雪以及八兄弟他们等在车库外头的街道上等着,虽说是晚上十点了,可这小区的人还挺多的。 路边的烧烤摊正迎来营业的高峰期,那边飘过来的香味让这八个活宝以及我都有些按耐不住了,我见他们几个正要飘过去抢活人的吃食就连忙喊住了他们。 被这几个饿鬼一闻,那这摊主的损失估计会逼的他直接去跳楼,这可是不小罪过,而且这罪过还要算到我的头上来。 韩菲从地下车库走出来,看到这八个鬼还是害怕了一下,接着她看到我正在训斥他们又不由的笑了一下,大概她也是没见过这种场面吧。 她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上,我带着八个活宝就跟着她一起向着她的房子走去,可我刚一挪动脚步,就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远处的烧烤摊那边依旧是人山人海的火爆景象,但是此刻那里却站着一个与人群极为不符的身影,那应该是一个女孩子,七八岁的年龄长的还算可爱就是皮肤白了点。 她发现我正看着她,随即她也朝我这边看了过来,微微一笑漏出了一嘴的大白牙,我看的不禁一个哆嗦,之后烧烤摊那边又多出了几个人,直接将她的身影给挡住了。 “你饿了?”韩菲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没有,刚刚那边站了个小的。”我皱着眉头说道。 “哪里,哪里?”她此刻也好奇了起来,被鬼上身再加上被鬼缠,人是很容易见鬼的,韩菲现在的状态和我差不多,都属于那种极度容易撞鬼的状态。 “不见了,先别想那么多了,把你这东西处理了。”我扬了扬手里的翡翠说道。 一旁的绿化带也在这时抖动了起来,我们的目光望去,那白衣女鬼正趴在哪里死死的盯着我们,我被盯的很不好受,韩菲也随之紧张了起来。 被那位来催命的鬼大姐一吓,我也没空去管那个小女孩了,我原本以为农村里鬼怪要多点,没曾想这城市里的鬼比农村里的更多,光是在路上走走就能碰到好几个。 我和韩菲一路上闷头走着,基本没有什么话,她估计是在担心身后的鬼大姐,我却在担心她身体里那一位鬼大哥。 电梯在七楼停了下来,我下意识的向着外面走了出去,韩菲却一把拉住了我,我被她这么一拽也瞬间回过神来。 “怎么了?” “我住九楼啊。” 我有些诧异,这电梯忽然停下外头也没人,所以我才理所当然的走了出去,可被人这么一提醒我瞬间就意识到不对劲,估计又是有人在和我闹着玩。 我向左侧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异样,可往右边看去时却吓了一跳,一个小女孩的脸正浮现在墙壁上,她发现我在看她就冲我吐了吐舌头然后从墙里钻了出来向着外头飘去了。 “你们八个去把她抓回来,别让这孩子闹出事来。”我冲着身后的八个活宝说道。 小孩子的鬼魂最喜欢恶作剧,但是他们不知道轻重,经常会因为自己的恶作剧而害死别人,既然都被我发现了,我自然是不能放任这个小鬼自己玩下去的。 八个活宝一听这话也都点了点头,洋洋洒洒的追了出去,他们刚走,那鬼大姐又不知何时从地板下冒了出来,伸着手就向我这边抓来。 “小雪。”我刚一喊出口,秦雪就飞身来到了鬼大姐的身边,那鬼大姐显然有些惧怕秦雪,可是看着我的目光依旧阴狠。 我见秦雪正在和鬼大姐对峙,就立刻进了电梯按下了按键,电梯门合上声后的韩菲又不对劲了起来。 “哼哼,总算没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电梯里回荡了起来。 接着我就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人给掐住了,不用想就知道那个鬼大哥又来了,好在我心里还算有些准备,要不然这情况我自己可有些应付不过来。 我伸着两只手指将韩菲的无名指狠狠的夹了一下,她立刻痛的惊呼了一声,随即声音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咦,这是怎么了?”她傻愣愣的看着我问道。 “没时间解释了,你家住哪,我要设法坛了。”我一把将她拽出了电梯间,她楞了楞又开始在前面带起路来。 行李箱的滚轮在地上拖行发出了隆隆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走道里听起来让我更加压抑了,我不禁后悔起来,当初如果没有带着这行李箱该多好,现在去哪都有些不方便。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行李箱忽然拖不动了,我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低头看去果然正有一只小手抓着我的行李箱。 我使劲一拽,一个小女孩就被我连带着行李箱一起从地面里提了出来,我看到这熊孩子心里烦躁不已,马上就快十二点了要是不送走鬼大姐今晚可就有够受的了。 “哥哥,姐姐,陪我玩。”小女孩低低的说道。 韩菲听到身后有的动静,回头一看也吓傻了,那小女孩她直接没见过,现在一见吓的都快晕过去了。 “别傻站着了,快进屋。” 我一边和这熊孩子抢着行李箱一边指挥着韩菲开门,心里暗暗叫苦不迭,要是我今天没有选择出来该多好。 人呐,一旦矫情了事就特别多,如果我老老实实的选择留在别墅里看书,估计也不会碰到这么多的麻烦。 这可能就是我爷爷说的缘吧,缘起了挡都挡不住,不过今天的缘看来都是对我不利的缘。 门砰的一声打开了,秦雪也在这个时候从地下钻了出来,一见这小鬼她也犯了难,接着就摆出了一副要吃人的模样,那熊孩子显然也是被吓到了,松开了小手一溜烟的又跑了。 “哇,这个姐姐好吓人,哥哥我改天再来找你玩。” 我听完这话也不禁缩了缩脖子,被小鬼缠上这可是最头疼的事,不过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送走鬼大姐,因此我也没有功夫去追她。 我还没进屋子鬼大姐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电梯口,我是搞不明白她为什么好好的路不走非要用爬的,只见她手脚并用一见到我就像发了疯一样朝着我爬了过来。 我也不想和她多纠缠,关上门就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张黄符,这些都是我这几天照着书上画的,也不管它们有没有用一股脑的全都贴在了门上。 果然这符纸一贴上以后那鬼大姐就进不来了,不过砰砰砰的撞门声也不是太好受就是了,韩菲紧张的看了看我完全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去给我拿把锤子来。”我朝她吩咐道。 她一进屋,我就将行李箱里能用的上的东西都取了出来,香烛黄纸摊在地上,这些可都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家底,我爹平常都不舍得用这些东西摆法坛。 我虽说业务不算太熟练,可这法坛我自己也起了很多回,仅仅片刻的功夫我就起好了法坛将翡翠放在了法坛中间。 但是这锤子却怎么等也等不来,我心里有些纳闷,推开韩菲的屋子一看我又楞住了,她正拿着把剪刀朝自己的脖子比划,看样子像是要自杀。 第七十九章微妙的态度 我一见韩菲这样子就知道她又撞邪了,冲过去刚准备夺过剪刀,手一搭在她的手腕上我就感觉到不对劲。 只见那把对准她脖子的剪刀忽然转了个方向,接着径直的朝我这边刺了过来,我避让不及被她刺了个正着,手臂被捅了窟窿。 我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好在这剪刀是韩菲修眉毛用的不算太大,要不然我这胳膊怕是废了。 血很快的就浸湿了我的袖子,这衣服还是我二十岁生日时我爹给我买的,我穿到现在都挺爱惜的从来就没坏过,想不到今天一出手就被人连胳膊带衣服一起捅坏了。 我朝着神情有些呆滞的韩菲看去,心中猜测那位鬼大哥恐怕刚刚又上了她的身,要不然给她十个胆子我想她都不敢朝我一个大活人捅刀子。 我在她的额头上拍了一下,她顿时就变得情形了过来,接着她自己也被自己的举动给吓傻了。 当她发现自己正拿剪刀桶着我胳膊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对不起,对不起。”她哭着向我说道。 “我靠,该哭的人是我好不好,别废话了锤子呢。”我有些无语的看着他,这女人都是些什么脾气,捅了我一剪刀怎么她哭的比我还厉害。 我见她依旧不为所动就在她脸上拍了几下,她立刻又回过了神,战战兢兢的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起了锤子,我捂着伤口是又痛又急,看着样子她家里连个起子都没有别说是锤子了。 “相公,你没事吧?”秦雪一脸关切的看着我的胳膊,我见她这表情也快哭出来了不免头疼起来,这都是什么毛病。 “没事,没事。”我强壮镇定的说道,虽然真的很疼,可现在还有重要的事要处理。 胳膊上的血像是止不住了,我捂着自己的胳膊等着韩菲把锤子找来,意识却开始模糊了起来,以我现在这虚弱的身体,流了这么多的血,自然会受到严重的损失。 “找到了,找到了!”就在我快晕过去的时候,韩菲兴奋的从屋里头冲了出来,她手里握着锤子就像小孩子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玩具一样。 “你没事吧?”但是当她发现躺在沙发上奄奄一息的我时,她刚刚那副高兴的样子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别废话了,去把那块翡翠敲碎。”我冲她说道。 “你确定我去?” 她显然是有些犹豫,在她看来这敲碎翡翠的工作应该落到我头上来,因为只有我会对付那些东西。 “大姐,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有力气的人吗?别废话了你快点吧。”我苦着脸说道。 她愣了片刻就反应了过来,听完我的话后立刻就拿起锤子朝着那翡翠砸了下去。 一下、两下碧绿的碎屑飞的漫天都是,别说这翡翠被敲碎时飞溅出来的碎片还挺好看的,不过这么缺心眼的时,我这辈子能见到的次数恐怕不多。 韩菲的力气显然不算太大,敲了十多下那翡翠才被她彻底的敲碎,里头那颗红色的珠子掉了出来,立刻就伸出手示意她将珠子给我。 她也不敢有多怠慢,迅速的将珠子拾起交到了我的手上,捏着珠子我就闭上了眼念起了超度的经文,这鬼不像是自杀死的,因此我给她超度应该会很有效。 念了大概五分多钟,这血红的珠子颜色已经淡了不少,看样子怨气也应该消了。 “你家有吃的没?”我看着韩菲问道。 “啊?你饿了啊?你要是早说我们刚刚在烧烤摊可以买点回来,我几天没回来了现在去哪里弄吃的去。”她说着说着就有些埋怨起我来了。 “不用热的,冰箱里有什么都行,最好是鸡鸭之类的,有牛肉也行。” 我要这些东西也不是给自己吃的,召鬼差来总要给点小费的。 这也是我爷爷说的,要是有吃的是最好,没吃的起码也要烧几张纸钱,鬼差一个个可都是忙的不可开交的人,想要请他们来起码得有点好处。 我爷爷曾经刚入门那会就吃过这个亏,当年他给一个可怜的小鬼超度,什么贡品都没准备,纸钱也没有一张,他就那么楞召鬼差,结果等了三天鬼差才到家来将小鬼带走。 我听着屋外头砰砰砰的敲门声显然鬼大姐是等不了三天的主,而且我这神志不清的状态也撑不了三天了,最好就是快些将这鬼差大哥给引过来把鬼大姐个带走。 “有了,有了,你看这行不行。”韩菲在冰箱里翻了半天终于是回来了。 我见她手里拿着的东西还不少,一盒没开封的光明牛奶,半只烤鸭,还有一叠酱牛肉,看的我都有些饿了。 “行了,行了,摆到供桌上,再帮我把香烛点上。” 韩菲照着我的吩咐忙活了起来,我见她搞定继续念起了请鬼差的经文,虽说是经文其实也不算是,这是茅山的列祖列宗门经过无数年尝试下来总结出的一套说辞。 据秦雪说这经文就是鬼话,大概的意思就是给鬼差说好话,不停的夸他们,念着念着附近巡逻的鬼差就会主动找上门来。 屋子里忽然起了一阵黑雾,白炽灯闪了几下啪的一声暗了下来,韩菲紧张兮兮的看着我却不敢说话,她这个举动是正确的,因为鬼差最烦的就是拘鬼时别人吵闹。 我朝她点了点头,将食指伸竖在嘴上让她继续保持这个姿势,她也会意的点了点头索性闭上眼什么都不看了。 这黑雾我曾经见过几回,可每次看见,我都是只闻其声不见里头有什么身影,在我的印象力这黑雾中只有锁链,只要被那锁链缠上鬼魂就会乖乖的去冥府报道。 可这次的情况却不太一样,我见到了这黑雾里头竟然出现了两个影影绰绰的身影,那是两个身穿黑衣的鬼魂。 他们头顶上的黑帽子大概得有三十多厘米高,这帽子很是奇怪,本应该是塌下来的,在他们的头顶却是撑足了的。 他们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们,不免的我又紧张了起来,这鬼差好好的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刚刚胳膊上的一剪刀是致命伤?这次他们打算将我一并带走? 我正在害怕时,他们忽然又齐齐的朝着我跪了下来,我忽然就是一愣,这又是玩什么呢。 “你们,干什么呢?”我试探着问道,我似乎还没和鬼差说过话打过交道。 “老爷您唤我们二位来有何贵干啊?”这鬼差一张口我就傻了,我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老爷。 接着我就感觉他们的眼神不对劲,他们先是看了看秦雪,又看了看韩菲,最后看了看屋门一眼。 我从他们的这个举动中看到了很多的可能性,最后我总结出来了一点,他们估计是不知道拘哪一个才是对的,看来这两鬼差也是新上任的,业务还不算太熟练。 让他们带走秦雪显然是不现实的,而韩菲身体里那个可能还有隐情,没搞明白之前是不能下冥府的,这样做会有损我的阴德。 “屋外头那个,带走,带走。”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这两鬼差听完说我立刻就是一个机灵,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两条铁索朝着屋外头打去,瞬间那鬼大姐就被铁素拽进了屋内。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没?”那俩鬼差将鬼大姐锁上以后继续看着我问道。 “没了,没了,你们先走吧,改日我再叫你们来。”我朝他们挥了挥手,听着锁链咔咔咔的响了起来,我的精神一放松立马就感觉有些晕。 晕过去之前我听到了秦雪关心的声音,还有韩菲的声音,最后竟然还有姚天元的声音,我是没力气睁开眼去搞清楚状况了,身子一软就那么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这里应该是个医院,我的手上还打着吊针,秦雪趴在我的身上正在酣睡,外面是一片黑蒙蒙的现在应该是晚上。 姚天元给我的手机正安静的躺在一旁的柜子上,我拿起手机看了看,研究了半天才找到开机键,翻开电子日历看了看才发现自己晕了快两天了。 秦雪感觉到身下有动静,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她盯着我的脸看了会作势就要哭,我连忙伸出手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了起来。 “不哭,不哭,我好着呢。” 我正搂着秦雪,病房门忽然就打开了,屋外头走进来的人正是韩菲,她见我醒了也连忙的朝我这里跑了过来,她看了看我和秦雪亲昵的举动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免有些尴尬,我和秦雪一直都是这样,被她这么盯着我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 “有吃的吗?我饿了...”我冲韩菲说道,她立刻点了点头又冲出了屋子。 “小雪,这是哪啊?”我支开了韩菲,又将秦雪搂在了怀里。 我希望她可以将我昏迷之后的事给我说说,以及那些鬼差对待我时的态度,为什么感觉我像是他们的上级领导一样。 第八十章长生教 “还是我来和你小子解释吧。”姚天元的声音忽然从病房外传来,今天他穿了一身黑西装样子还有些帅,果然这人还是得靠衣服来承托。 姚天元走进病房,秦雪立刻就从我的床上回到了地上,我见她一脸恭敬的样子也有些无奈,姚天元对她的压力应该比我爹还要大一点。 “徒媳妇不用在意我。”姚天元朝秦雪笑了笑,随后坐到了我的身边。 他翘起了二郎腿,顺手点上了一支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秦雪很快就会意的拿着两只苹果进了洗手间去给我们削水果了。 原来就在我对付鬼大姐的当天晚上姚天元就赶了过来,他怕我没地方住索性就照着手机里的定位寻了过来。 当他赶到时就发现情况不对,整栋楼鬼气森森的,他当场就猜到了我一定又摊上事了。 当他破门而入时我正好已经晕了过去,而附在韩菲身上的鬼魂见鬼差一走,立刻就对我动了杀心。 听姚天元这么一提,我立刻就觉得一阵后怕,好在他及时感到,要不然我这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 姚天元及时赶到,那鬼魂就被他吓的逃走了,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姚天元都在帮韩菲处理那个男鬼的事。 我奇怪的向他询问起来情况,这韩菲到底是怎么招惹到那个男鬼的,以我看来那个鬼大姐才是缠着韩菲的罪魁祸首,可这个鬼大哥又为什么缠上了韩菲。 “哎,你这人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你就注意到翡翠里头有猫腻,你难道就没想过这鬼大姐是谁放出来的?”姚天元叹了口气说道。 “你是说那个鬼大哥和鬼大姐是一伙的?”我忽然楞了一下,这我可真没想到,我以为这男鬼又是韩菲在其他地方招惹到的。 姚天元继续耐着性子向我解释到,其实这男鬼和翡翠里的女鬼并不认识,但是这男鬼却是这块翡翠上一任的主人。 鬼大哥以前就是个古董贩子,他曾经接手过这块封魂的翡翠,可他本人也不知道这翡翠不对劲,他也只当这是一件稀罕的物件。 一次外出做生意时,他遭遇了一伙劫匪,在争抢中这翡翠不小心被砸出了一个裂缝,鬼大姐就在那时溜了出来,接着鬼大姐因为怨气太重就把鬼大哥和几个劫匪都弄死了。 这鬼大哥心里气不过就一直跟着这鬼大姐想要个说法,但是这鬼大姐几乎就没有太多的思考能力,这两个鬼就一直纠结在一起时不时的互掐一顿。 我一听到这差不多就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这样,韩菲买下了那块翡翠才会被鬼大哥和鬼大姐同时盯上。 鬼大哥是要弄死鬼大姐的,而鬼大姐则是希望韩菲将翡翠完全砸碎好放她去冥府报道,这一来二去的才会让韩菲身边频发的发生怪事。 “封魂翡翠以前是给富人把玩的,鬼魂被封在里头和坐牢没什么区别,你超度的那个女鬼怨气还算小的,要是你碰上个厉害的主,恐怕你敲开翡翠的一刻你自己小命就不保了。” “真的这么严重啊?”我不确定的问道。 “你是有所不知啊,这翡翠封魂我以前见我师父处理过一会,那鬼封在里头快一百多年了,里头的鬼魂一出来就将整个小山村里的人都给弄晕了。” “你这位还算怨气小的,她不过是在向韩菲求助希望她将翡翠砸开。” 姚天元继续说道,我又对自己的莽撞行为后怕了起来,原来这东西处理起来这么麻烦,我当初也是没想太多直接就将翡翠给敲开了。 “哎,你也别想太多,起码这件事你小子算是结局了。”姚天元道。 “嗯,你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赵东来找到没?”我向他问道,这赵东来的事没个说法我也挺担心的。 照姚天元所说,那个邪教组织应该是对转生池很有兴趣,但是我爹却又因为某些原因必须守着转身池,一来二去之间这邪教组织和我爹就成了对立关系,我也不由的担心了起来。 “查出了一点名堂来,不过赵东来还是没找到,那个邪教组织应该是叫长生教。” “长生教?听着怎么不像邪教啊?” “哼,你觉得追求长生的人有几个正常的?”姚天元忽然笑了笑,看着我问道。 “额,确实不正常。”我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观点。 说到长生那应该是每个人的梦想,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就越是渴望能够继续的活下去,比如秦始皇嬴政,他就曾派遣徐福这个方士去为他寻找长生不老药,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了。 我正想到这,秦雪拿着两只削好的苹果出来了,她将一只递给了姚天元,又将另一只递给了我,我冲她笑了笑接过水果刀将苹果一分为二递了一半到她的手里。 “诶,苹果是好东西啊,吃了能长寿。”姚天元接过苹果笑了笑,随后看向我和秦雪时不由的笑了笑。 “你不是刚说过求长生的人都不正常嘛,这么快就忘了?”我开玩笑的说道。 “我求的又不是长生,这徒媳妇孝敬给我的苹果是求长寿的,是不,徒媳妇?”他冲秦雪看了看,秦雪随即便低下了头话都不敢说了。 “我爹一个人在村里呆着没事吧?”想到我爹,我有些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八爷的本事可比你强,而且我也派人去村里守着转生池了,不管那群人有什么目的,我绝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姚天元冲我微微一笑,看着他这笑容,我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下了。 “诶,话说昨天我招来鬼差他们居然朝我下跪,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想到昨天的那两个鬼差,看他们两个和我这微妙的关系,我不禁疑惑了起来。 “你不是摆渡人吗?这你都不知道?”姚天元瞅了一眼说道。 “嗯,确实有这么回事,可我以前也没见他们对我这么恭敬的啊。”我点了点头说道。 “冥府的等级制度很明显的,鬼差在冥府的体系里是最低微的一种,你这摆渡人却是直属于楚江王的,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这理论在冥府也适用。” “哦,那你这副会长是不是也挺了不起的?”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姚天元问道。 姚天元点了点头,将这道教协会的事简略的和我说了一下,从唐朝开始这道教协会的原形就已经出现了,只是这道教协会的说法也是近几十年才正式确立的。 让我更意外的是这道教协会居然还是体制里的正式职业,一方面是为了传承优秀的道家文化思想,另一方面还有这维护社会安定的工作。 比如追查那个企图作乱的邪教组织,时不时的还要进行一些下乡的工艺驱邪活动,这些都是道教协会中员工的本职工作。 我听到这不明有些动心了,我正愁外面的工作不好找呢,怎么当初就没想到自己也加入这个道教协会呢。 “师父,你看我行不行啊?我这还需要一份工作呢。”我眼巴巴的看着姚天元问道,起码这个时候我是真的把他当成了师父。 “你以为这协会是个人就能进的?”姚天元没好气的说道,我一听这话也明白过来这事基本没戏。 他见我有些失落随即又说道。 “等我忙完了再替你想想办法,这入职的考核不比外面的企业简单,以你现在的本事估计是没戏的。” 之后我和姚天元有一句每一句的闲扯着,等了一会韩菲总算是从外面回来了,我一见她进了病房肚子立马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他们看着我笑了起来,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除了我不能下床这一点以外,这顿饭还算吃的挺热闹的。 在吃饭时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发现韩菲看姚天元的眼神有些奇怪,而姚天元今天给我感觉也有些奇怪,紧接着姚天元的一句话便彻底的让我愣住了。 “那个,我徒弟就麻烦你照顾了,我今天先回去了。” 姚天元忽然紧张了起来,看向韩菲时我明显的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秦雪看我的时候总是这样的。 “嗯,小华的事交给我,你先去忙吧。”接着韩菲也微微点了点头,直到最后她的脸尽然红了起来。 我越觉得这两人不对劲,随即我就开口问道。 “你们俩该不会好上了吧?” “咳咳,你这么对师父说话的?”姚天元的老脸明显一红,看向我这里时目光有些不善。 我看向秦雪,她正躲在一边偷偷的笑着,再看向面红耳赤的韩菲和姚天元,这大致的情况我算是有个初步的了解了。 姚天元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便气呼呼的走了,韩菲也跟着将他送了出去,病房的门关上,我看着手里吃剩下的苹果核又想起了那个所谓的长生教。 看姚天元的样子,这个长生教恐怕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势力,要不然他也不会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去追查这件事了,我爹到底能不能守住转生池不禁我又替他担心了起来。 第八十一章小鬼难缠 由于缺了一半的魂,我恢复的速度比别人慢了许多,在我住院的期间姚天元曾经来过几次,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是来看我这个徒弟的。 韩菲几乎每天都回来,而我在她眼里已经从一个弟弟变成了孩子,可能她是真的将自己想象成师母了,在当初的我看来,爱情似乎一直都是个奇妙的东西。 对于爱,我知之甚少,感受却是很多,我一直都处于迷糊的状态,心中惦记的也只有秦雪一个,就算她不是人,其实和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如果他们两人真的就这样好上了的话,我倒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只要安静的等着喝喜酒就行了。 一个星期以后我总算是出院了,其实我第五天就能下床了,可医院不愿意放我走。 姚天元给我包下的是特价病房,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这病房一天的开销就是八百,我多住了两天说是观察其实就是送钱去的。 我当时特别心疼钱,可我也没有什么办法,跟着韩菲回家后依旧是闷闷不乐的,两天一千六,我爹跑船一个月才能转这么多,大城市的花销果然不是我这种平凡人负担的起的。 “韩姐,你那边还招人不?” 想到花销我又想起了自己似乎还需要一份工作,虽然秦雪不用我养活,可起码我自己还是有饿死的风险。 “招啊,不过你就别去了吧,天元说让你多看看书,免得他以后教的时候你一问三不知。” “天元?你两发展的也太快了吧!”我听着她这个称呼,再看她这个表情,顿时就感觉到了一阵的不可思议。 “你这臭小子拿我寻开心呢!”韩菲指着我厉声的质问道,仿佛真的将自己当成了我的师娘。 “我哪里敢啊,说实在的我是真的不想闲置下去,老是让别人养着我心里怪膈应的。”我如实的说道。 我虽然很庆幸自己能摊上一个吃住全包的有钱师父,可我也不能厚着连皮从这个非亲非故的人那里不停的所求什么,对我来说这是良心上过不去的坎。 要比犟,韩菲是绝对比不过我的,在我俩对峙了好一会之后,她总算是坚持不住答应帮我去联系联系,看看有没有那里缺人好让我这个初入社会的人顶上去。 由于韩菲住的是单间,只有一间卧房,她考虑了一下我病人的身份就打算让我睡里头,自己在外面凑活,我是不会同意这样的事的,僵持了一会她才答应让我睡沙发。 其实我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虽然是深秋,但是只要被子厚一点也不会太冷。 以前的我像个小火炉似的,到了冬天穿的也不多,可如今我看到这厚厚的被子就很想钻进去,特别的想被这软和的棉花包裹在其中。 “要是冷就和我说,别硬撑。”韩菲进卧室前还不忘关照我一句。 “嗯,我知道。”我点了点头,随即就拉着秦雪进了被窝。 这沙发一展几乎也是一张双人床,我和秦雪两人挤挤正合适,而且我也好久没和她温存过了,今晚就让她给我侍寝好了。 她显然也明白过来我的意思,看着我时脸羞的绯红,一双眼睛不停的游离,偶尔和我对视时很快的又逃开了。 看着她的脸我觉得自己丢了一半的魂都是值得的,她的脸不再像以前那样惨白,而且比我更有血色,用一半的魂交换来这么一个大美人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小雪,你真漂亮。”我搂着她的身子将头凑到了她的耳边说到,只见她这一刻耳根子都红了。 “相公,想吃我吗?”她也凑到我耳边轻声的问道,仅仅一句话就燎的我浑身燥热。 “要,要,快来。”我小鸡啄米一般的点着头,我好歹也是个男人,既然对方有这样的要求我自然不能不答应,更何况我们和秦雪的关系都快合法了。 她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自己的红唇,随后闭上眼将嘴嘟了起来,我一下就没控制住自己,捧着她的脸作势就要亲上去。 呼啦,一阵风从我头顶灌来,我被冻的一个机灵。 我转过头看去,阳台上的落地窗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外头黑乎乎的一片,可阳台上却在这一刻多出了一道身影。 惨白的小脸上毫无血色,一双大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我和秦雪这里,我先是吓得一个机灵,随后心中又腾的窜起火来,这不就是上次给我捣乱的熊孩子嘛! 果然小鬼是最难缠的,而且为什么每次都有人坏我好事,好不容易高涨的情调被这冷风一吹瞬间就熄灭了。 “哥哥,姐姐,你们在干嘛?”小姑娘托着下巴蹲在地上看着我们,一脸好奇的样子把我给气乐了。 随着这小姑娘出现,阳台外嗖嗖嗖的又是八股阴风齐齐到来,我一看正是我那天在湖里收的八个活宝,我是又好气又好笑,想不到这八个活宝追一个小鬼追了这么就。 我和秦雪正做着亲昵的动作,他们八个望过来纷纷都咽了口口水,接着又转过了身不敢看向这里,生怕我生气拿他们开刀。 “还愣着干什么啊,把这小东西给我抓住。”我朝着他们一指,这八个活宝总算是回过了神来,点头入捣蒜一般朝着地上蹲着的熊汉子扑了过去。 “哥哥,哥哥,等我把他们几个甩了再来找你玩。”熊汉子嘻嘻的笑了笑,然后往地下一钻就消失了。 八个活宝继续追了下去,我看着他们八个人不禁摇了摇头,八个大人连一个小孩都对付不了,难怪他们会选择自杀,想来做人的确是挺失败的。 怀里的秦雪再次幽怨的看向了我,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她将这件事继续下去了,好不容易挑起来的情调就这么没了,想想我也有些生气起来。 “这熊孩子,被我逮着了看我不教训她。”我气哼哼的说道。 “相公,你生气的样子好好玩。”她忽然噗呲一声乐了出来,看着我的样子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有这么好笑吗。”我苦着脸说道。 “好笑,好笑呢。”她冲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让你笑。” 我将对熊孩子的愤怒全都施加到了秦雪的身上,在她的腰上挠了起来,她的身躯在这一刻扭曲翻滚了起来,但是这咯咯咯的笑声却始终没有停止。 我们玩了好一阵,直到惊动了房里的韩菲才算作罢,她看着我们两人将铺好的被褥给踢得乱七八糟不禁的摇了摇头,看着我们的时候也带上了一副长辈的严肃模样。 春宵一刻我也不愿意浪费,我和秦雪在梦中相见,每次春梦我都觉得无比的真切,虽然在梦中很是真切,可我心里还是希望能和秦雪在生活中进行这些举动。 说到底还是我心中的杂念在作怪,我好歹也是出家人,被这些杂念干扰已经算是犯戒了,不过如此标志的美人犯戒就犯戒吧。 梦中的坦诚相见来多少次我都不嫌腻,从第一次开始我的心中就有些小期待。 可我刚脱到一半又觉得浑身冷嗖嗖的,片刻的功夫我就被这冷风从梦中拉回了现实,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幕就是一张惨白的小脸,笑嘻嘻的漏出了一嘴的白牙。 “哥哥,我又来找你玩了。”这熊孩子一说话差点没把我给气死。 说来也是奇怪,我倒是不害怕她,可能是因为愤怒已经冲昏了头脑吧,我见到她的第一眼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秦雪在我醒来的那一刻接着醒了过来,看到我们身上蹲着的熊孩子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哥哥,姐姐,你们刚刚脱光光的是要做什么?”她好奇的问道,这一问我差点气的吐出血来。 我伸手向她的耳朵抓去,想给她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不料手刚伸出去她就哧溜一下飞到了天花板上。 “哇,姐姐好可怕,还是哥哥好玩,哥哥,我一会再来找你玩。”熊孩子渐渐隐没在天花板上,我无奈的看了看秦雪,看来今天这些少儿不宜的事是不方便做了。 “相公,你休息吧,我替你守着。”秦雪将窗户再次关上,做回到床边有些心疼的说道。 她知道我大病初愈需要休息,可今天被这小鬼一搅和,我差点就精神崩溃了,这一刻她的脸上也委屈了不少。 “那就麻烦你了。”我捏了捏她的脸蛋说道,每次她委屈的时候我就会戳戳她的脸,戳出两个酒窝来她的脸自然而然就有了笑模样,而这一招我屡试不爽。 第二天我照常在六点半就醒了过来,虽然昨晚被那熊孩子一闹我没有睡好,可生物钟改不过来。 秦雪在我一旁打着瞌睡,我没忍心将她叫醒,把她抱到了沙发上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看着她漏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我也开心的进了卫生间洗漱去了。 一照镜子我忽然又傻了,镜子里的我脸上涂满了七彩的颜料,右边的脸上还写着一排歪歪扭扭的小字。 “哥哥,我又来啦。” 第八十二章只有自己了解的温馨 镜子里头的我,脸上被涂满了各种颜料,活像个花猫,更可气的就是这熊孩子画也画不好,简直比花猫都不如。 忙活了半个多钟头我也没能将脸上的颜料彻底洗掉,反而是越洗越画,我心中烦躁不已。 咚咚咚,洗手间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我此刻是尴尬的不行不知道要不要去开门。 “小华,你在里头吗?”韩菲问道。 “嗯,稍等一下,行吗?” “哦,好吧。”韩菲打了一个哈欠回道。 我听着屋外头又安静了下来,继续擦拭起了脸上这五颜六色的涂料,这些东西也不知道那熊孩子哪里搞来的,无论我怎么擦都擦不掉。 咚咚咚,又过了半个小时,韩菲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我手忙脚乱的忙活了一阵还是没能擦掉脸上的这些颜料,心中十分的不悦。 “还没好吗?我快憋死了!”韩菲在屋外头嚷了起来,我也不得不开门出去。 “哈哈,哈哈哈,我说你怎么在里头不出来呢,原来是在化妆啊!”韩菲一见我脸上这些颜料就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相公,你这是要唱花旦吗?”秦雪也在一旁捂着嘴笑道。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将那个熊孩子在心里骂了不下八百遍,可最无奈的是我还真不好对付她。 爷爷曾说阎王好送小鬼难缠,这次我算是见识到了,这何止是难缠啊,我差点就被这小鬼给逼疯了。 韩菲拿来了卸妆水给我擦拭起了脸上花花绿绿的东西,我这时才明白过来这是女人化妆用的油性颜料,刚刚那水一冲立马就糊满我一脸。 我将昨天晚上的事说了出来,韩菲竟然也一点都不害怕,倒是对那个熊汉子的作为感觉到很好笑,甚至还觉得那个顽皮的熊孩子替好玩的。 “这熊孩子,要是让我逮着了我非得请她吃一顿鞋托不可!”我气哼哼的说道。 “好了,好了,你就别气了,她估计是因为无聊吧,如果我死了没人能看到我,以前的小伙伴都不理我了,恐怕我也会到处去捉弄人的。”韩菲在我的头顶拍了拍以示安慰。 草草的吃过早饭,我就和韩菲一起出了门,她早上给公司打了一通电话,说文化部还却一个文职问我有没有兴趣。 一开始我还有些不乐意,想来我一个大老爷们去做文职说出去也有些丢人,可后来听到一个月三千的工资我还是动心了。 毕竟人怎么能和钱过不去呢,只要有钱赚,我现在什么活都愿意接,有了钱我才能在外面生活下去,想到和秦雪两人无拘无束的同居生活,我不禁笑了起来。 九点我跟着韩菲去了她的公司,我虽然是托关系进来的可笔试还是免不了的,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这工作有多么来之不易。 二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小房间里写试卷,为的就是争这仅有的一个工作岗位,不得不说我真的有些生不逢时。 想当初我爹那个年代,我爷爷一句话立马就有好几十个岗位让我爹挑,可到了我这一代人,别人喊一声立马就有二十几个人凑过去给别人挑。 我低头看着眼前的试卷,和我当初所学的东西完全就不沾边,甚至可以说这出试卷的人压根就不希望有人通过这场比试。 我正一筹莫展时忽然感觉桌子低下有动静,向下看去差点没把我气晕过去。 一只惨白的小手正抓着我的裤腿,那熊孩子的脸在地板上浮现出来正冲着我做鬼脸,要不是这里有人的话我真想狠狠的给她来上一脚。 这熊孩子见我不敢动她,随即也得寸进尺了起来,晃晃悠悠的飘到了我近前将整张试卷都给挡住了。 我又气又急,这可是韩菲托了关系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要是被这熊孩子搅了我和秦雪同居的计划又要推迟了。 “哥哥,哥哥,那八个笨蛋又被我给甩了,我们去玩好不好,我不想和他们玩了。”熊孩子扯着我的袖子说道。 “我正忙着呢。”我低声说道,好在周围的人都在仔细的想着答案对我这边不算太关注,要不然他们绝对会以为我疯了。 “哥哥,你这是在考试吗?我以前最怕考试了。”熊孩子向我抱怨道。 “我知道了,等我写完了再和你出去玩。”我无奈的敷衍着她,这个小祖宗出现的时机还真是恰到好处。 “真的?哥哥写完了就陪我去玩?”熊孩子听了我的话似乎是高兴极了。 “是的,是的。”我继续敷衍到,接着那熊孩子就高兴的拍着手在我身边转起了圈,接着我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受控制了。 我自己的手不听使唤的动了起来,忽然我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妙,我刚刚竟然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这熊孩子上了身。 我看着自己的手正在试卷上飞速的写着,想到了这能是这熊孩子为了和我玩正在帮我答题吧,一开始我还有些担心她是在乱写,可我自己看了看发现写的还没什么问题。 如果这里正在笔试的各位得知他们的答案都被我抄了去,不知道会做出何种表现,虽然对他们很不公平,可我此刻也是无可奈何。 结果不出意料,我是第一个交出答案的人,将那张卷子交了上去后面试的人就让我先行回去了。 等我走出了公司,那熊孩子立刻就拉着我的手向马路对面飞奔而去,我被她这么一拽差点就直接冲到马路当中被车撞死,好在秦雪及时的从石头里出现将我又拉了回来。 她一脸严肃的看着熊孩子,熊孩子委屈巴巴的看着我,我被这熊孩子一看也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毕竟她还小不懂事是正常的,再加上她今天又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也不怪她。 “没事,没事,她还是个孩子。”我向着身旁的秦雪安慰道。 “可她刚刚差点就让害死相公了。”秦雪依旧有些委屈,她似乎也没想到我会帮着熊孩子说话。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相公带你去吃好吃的。”我在秦雪俏丽的脸庞上捏了捏,她立刻就不生气了,点了点头随后又戒备的看着熊孩子。 济南素有泉城的雅号,可要说起游玩我是一点经验都没有,随后我们三人就漫无目的的压起来马路。 一路上这熊孩子蹦蹦跳跳的,我们像极了出门游玩的一家三口,只是我这一大一小两个家人,路边的行人应该看不到,在他们眼里我应该像个疯子一样不停的甩着自己的左手。 一路上这熊孩子把自己的身世全都给招了,她叫吴萱今年正好十岁,半年前由于贪玩从四楼阳台上爬了出去,结果就是当场死亡,之后她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一开始她觉得自己会飞了挺好玩的,可当她去找以前的小伙伴玩耍时他们都看不见她,慢慢的她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由于她是自己坠楼的,所以冥府定性为自杀。 自杀的鬼魂是不能进入冥府的,所以鬼差也没有管这个孩子,她就这么飘荡了半年成为了一个游魂。 我原本还想着是不是能将她给超度了,毕竟小小年纪怪可怜的,可得知了她的死因后我又不免头疼了起来。 说起来摆渡人的身份也是有特权的,这些寻常道士不能超度的鬼魂都能在我这里进行赎罪,只要他们表现良好,我每年七月十五都能带着他们进入冥府。 我爹就是用这种办法来超度哭咽河的鬼魂的,他每年都会从河里挑出五十个怨气不大的鬼魂,让他们当跑腿的替我爹去找游魂野鬼,一年之后他们就能功德圆满去投胎了。 我看着眼前的熊孩子,难免还是心软了下来,这孩子虽说顽皮了点,但是也怪可怜的。 走着走着吴萱就停了下来,她看着路边的一家肯德基眼睛都有些发直了,虽然她一句话也不说,可这点小心思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哥哥给你买好吃的,你以后都听哥哥的话怎么样?”我笑着像她问道,她也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随即我就进去排起了队,摸了摸身上仅剩的一百多块钱我就要了一个全家桶还附带要了三个甜筒。 当我拿着这些东西出来时,我明显的感觉吴萱的小眼睛里有光芒闪动,她的小手使劲的朝我这边伸过来想要接过我手里的甜筒。 “这么快就不听话了吗?”我笑着说道,她立刻就老实了。 这里人实在太多,如果让他们看到甜筒飞在天上还不得出大事,看了看马路对面有一片人烟稀少的湖泊,我就领着秦雪和吴萱向着那里走了过去。 小丫头接过甜筒开心的闻了起来,秦雪接过了我递过去的甜筒有些不知所措,她看我在冰淇淋上舔了舔随即也学着我的样子舔了舔。 湖边坐着的我看起来虽然是孤孤单单的,可我此刻的喜悦旁人一样也看不到。 我躺在草坪上看着蔚蓝的天空,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活的无比充实,那怕周遭都是奇异的不可描述的东西,但是这样的温馨却是可以描述的。 第八十三章不好的预感 “哥哥,你哭了?”吴萱躺在我的身边,手里抓住油腻腻的鸡块,一边吃一边看着我说道。 我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发现真的有些湿润了,怎么说呢,我也许就是这样的人,一个连朋友都交不到的人忽然被幸福包围大概就是这种感受吧。 离开了家乡我有些不安,离开了校园我也离开了唯一的朋友,不知道张贺那小子怎么样了,想来我这十多年里真正走心的朋友也只有他这一个了。 由于从小就没娘,我真的内向到了极致,几乎不会对人敞开心扉,可当我接触到世界的另一面时,我觉得自己对于鬼类可以毫无顾忌的敞开心扉。 鬼比人强的一点就在于他们想害你就会直接了当的来害你,他们喜欢你也会变现在脸上,和人做朋友的难度远远超过了和鬼做朋友。 可能我这个人想法很怪异,但我却觉得这样很好,如果连交个朋友都要精于猜忌,我想这样的朋友不交也罢。 “相公,是有什么烦心事吗?”秦雪看我眼角湿湿的便关切的问了起来。 “没有,没有,就是忽然有些感动了。”我摆了摆手。 秦雪不明所以的歪了歪脑袋,可能在她古代人的印象里只有伤心时才会流泪,至于感动到掉眼泪的事她应该没有经历过。 我见她漏出了一脸迷糊的神情很是可爱,就忍不住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她先是惊呼了一声,随后也很享受的躺进了我的怀里。 不过我俩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一旁还有个小电灯泡呢,就算我俩想温存一下,可现在也不是时候。 她很快的就从我身上爬了起来,我也正了正神色做了起来,我现在是吴萱的哥哥,不能在他面前做出一副坏榜样来。 “哥哥,姐姐,你们老是抱在一起不觉得害羞吗?”吴萱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们。 我本来想把这一页掀过去,却没想到这熊孩子居然又提了起来,果然我之前觉得她可爱就是一个错觉,这熊孩子在我心中仍旧如同一小恶魔一样。 “小萱啊,哥哥和姐姐在谈恋爱呢,这怎么能说害臊呢。”我开始尝试辩解,可很快的我就后悔了,因为和熊孩子讲道理从根本上来讲就是错误的。 “哼,你们昨天在梦里还脱光光了呢,羞羞脸。”她抬起了小下巴看着我们俩,然后又朝着我们做了鬼脸。 我实在有些忍不住想给她一点教训,一把将她扯到了身边,刚准备在她屁股上来几下时她哇的一声就哭了。 “哥哥是坏蛋,哥哥欺负人,我不和你做好朋友了。”她一边哭一边闹着,我刚狠下来的心又软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她放到了膝盖上,这小家伙虽然脸色白了点,但是仔细看还挺可爱的,和她对望了一会她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仿佛奸计得逞的小恶魔一般。 “谢谢哥哥,谢谢姐姐。”她忽然冲我和秦雪说道,我被这小家伙如此礼貌的样子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 “已经好久都没有人陪我玩了,我也好久没吃过好吃的了,哥哥,那天晚上我吓你你别生气,还有昨天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好无聊。”她低着头说道。 在这一刻我的心彻底软了下来,就算我再怎么生气,可对方毕竟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我一大人和一个孩子去计较这些不免还是有些惭愧的。 “没事的,以后只要你听话,哥哥会一直陪你玩的。”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然后将她抱在了怀里,秦雪也从背后抱住了她。 我知道这个孩子一定好久都没有体验到这种感受了,半年来她都飘荡在外面,父母再也没有机会给她这样的拥抱。 她在我的怀里哭了起来,然后又拼命的点着头,或许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被父母这么抱过,所以在这一刻我将她抱的更紧了。 当韩菲回家后看到我身边又多了一个小鬼也觉得很意外,当我和她说起这就是昨天闹了一晚上的小鬼后韩菲也乐了。 “姐姐,对不起,我昨天不应该拿你的化妆品捣蛋的。”吴萱很乖巧的向韩菲说道。 “没事的,只要你以后乖乖的听话就好了。”韩菲笑着摸了摸吴萱的头说道。 “哦对了,小华,恭喜你比试通过了,明天就能上班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显然也很开心,毕业大半年以后我总算是找到了工作,下个月开始我一个有能力养活自己的人了。 虽然姚天元给了我一张十万块钱的银行卡,可毕竟这是别人的钱,用起来心中还是不踏实,说到底我还是更希望能用自己转来的钱养活自己。 第二天我起了一个大早,本来就有些拥挤的沙发上又多了个小鬼,我将吴萱小心翼翼的抱到了秦雪的身边随后翻身下了床,洗漱完毕之后我就紧张兮兮的开始等着去上班。 我从五点钟等到七点钟,韩菲总算是出来了,她见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傻乎乎的发呆不免也乐了,我看到她正在冲我笑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哟,起这么早啊。” “嗯,习惯早睡早起了。” “哇,好久没在家里吃早饭了,这粥你煮的?” “嗯,顺手就煮了。” “哎,我都有些不想放你走了,每天早上都能喝到热粥该多好啊。”韩菲忽然憧憬了起来,城市里的生活节奏太快,像她这样的白领机会没有时间来准备早饭。 “嘿嘿,等你和我师父结了婚不就能做全职太太了。”我忽然调侃道。 “胡说,就算结了婚我也不能放弃工作,我要做个不依赖男人的好女人。”她坚决的说道。 吃过早饭,我工作生涯的第一天就算是开启了,吴萱嚷着要和我一起去却被我拦住了。 由于我是第一次去上班,所以我不想让秦雪和吴萱跟着我去,万一分神出了点小差子那可能就无法挽回了。 秦雪很能理解我的做法,毕竟她也是大人了,就算没有我陪着她也能在家里看看电视打发时间,让秦雪看着这小家伙我多少也能放心一点。 “小雪,一会要是那八个活宝回来了,你就把我布置给他们的任务发下去。”出门时我又向秦雪交代了一声。 那八个活宝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追个小姑娘还能追丢我也是服了,如果一会他们八个又找回来,正好让他们帮忙找找哪里有孤魂野鬼。 我跟着韩菲来到了公司,她虽然前段时间被降职了,可如今她也算是我的上司,分配给我的工作虽然很多我都不懂,但是有她带着多多少少还是上手了。 不知不觉间一个星期过去了,这里的工作我也基本上熟悉了,忙碌的工作后就是久违的双休日,付出劳动后的短暂休息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来之不易。 双休日我带着秦雪和吴萱出门游玩了起来,本来我还想叫上韩菲一起去的,不料姚天元已经将她的空闲时间给预约了。 对于济南我依旧是一知半解,哪里有好玩的我都不清楚,一路上吴萱倒是像个小向导一样,带着我们走街串巷去的都是她父母以前经常去的地方。 我和秦雪被她拉着东奔西跑的没有多说什么,想来这个孩子半年来真的是太孤单了,每次来到这些地方时她都会傻傻的发一会呆。 也不知为什么,今天逛街时我心里总是觉得毛毛躁躁的,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虽然只是我的一种感觉,可我每次有这种感觉时总会灵验。 “她最近没有乱跑吧?”我向秦雪讯问起了吴萱的情况,由于我这几天工作太忙,几乎都没时间管她,我很担心她出去做坏事。 “偶尔出去过几次,不过很快就回来了。”秦雪说道,我想了想这也没什么古怪便没在多问。 回到小区时我被门口的警察给拦了下来,我忽然想到刚刚的那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原来是因为警察的缘故,当即我也松了一口气。 我看看小区门口的告示牌,上面写着一条非常醒目的信息。 ‘近日来小区发生多起盗窃事件,望各位业主看管好自己的财物。’ 我仔细的想了想这几天小区内确实总是有警车出没,看来这个家伙应该是个惯犯,而且还是连续盗窃,看来他们是将我这个陌生人当成惯犯了。 一番盘问之后,警察确定我没事就将我放进了小区,但是那种要出事的感觉却始终在我心里挥之不去,我当即猜测到难不成这事还有后续? 看向吴萱时,我明显的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不安和惶恐,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暗叫不好,刚刚警察盘问我的时候她总是躲躲闪闪的低着头。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而且是一个很坏的可能,这个孩子很可能就是那个惯犯。 “小萱,看着哥哥的眼睛,我问你,你最近出去都干什么了?”我蹲在她的面前和她对视了起来,她躲躲闪闪的目光不用说我也基本猜出了一个大概。 心中顿时无名火起拖着她回到了韩菲的家中,果然被我在阳台外的角落里翻出了一大堆的钱。 第八十四章招魂摄鬼 我将阳台角落里翻出来的一大叠钱数了数,红红绿绿的一沓子钱少说也有十来张,仔细一点才知道这里面有一千多。 我把这些钱甩到了桌子上,面如死灰的看着吴萱,她低着脑袋也不敢看着我,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 我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但是落到吴萱眼里一定是很吓人的,当我知道小区里有多起盗窃案时我心里还存着一些侥幸,可当我把这些钱找出来时,我自己都傻了。 “萱萱,这钱哪里来的?”我冷冷的问道。 “哥哥,这是我捡的。”吴萱唯唯诺诺的说道。 “说实话。”我低声说道。 “真的是我捡的。” “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吗!” 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重重的捶打了一记桌面,原本我对这小丫头还挺有好感的,可看她今天的表现我就有些生气。 “呜呜呜。”她被我这么一吓立刻就哭了起来。 “萱萱,哥哥平时怎么教你的,你为什么就想到要去偷拿别人的钱呢?这很好玩吗?”我再次质问到她。 我总结了一下她这几天的表现,先前我还好奇为什么她天天往阳台上跑,现在我算是想明白了,原来这阳台上还藏着这些东西。 我心中越想越气,看着吴萱的眼神也有些不善起来,秦雪站在一边看着我不敢多说一句话,在这一刻我像极了平日里的我爹,我每次犯错他都是这个表情。 “萱萱,这些东西从哪里拿的给我送回哪里去。”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说道。 “我不,这些都是我捡到的。”她摇了摇脑袋说道。 “砰。”我又在桌子上用力的敲了一下,这一下把秦雪也给吓懵了。 吴萱盯着怒目圆瞪的我吓的一个哆嗦,紧接着她就哭着飘出了屋外。 秦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吴萱,最后还是决定追出去。 “别去了!”我朝秦雪喊道。 “相公,萱儿她平日里没有这么顽劣的,我觉得还是把她追回来吧。”秦雪犹豫了一下说道。 “还有什么好说的,证据确凿。”我指了指桌上的钱说道。 秦雪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坐到了我身边静静的看着我,我揪着自己的头发有些不敢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平日里看上去乖巧的小丫头竟然还有着这种毛病。 我不禁有些烦躁起来,被自己相信的人所伤害大概就是这种心情吧,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吴萱她要钱做什么,这些东西她自己根本就用不着的为什么她还要去偷呢。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她大概是太想和我玩了,我现在每天上班几乎都没有时间和她说话,每次回来我也几乎累的不想动更是忽略了她。 也许她觉得用这种方法弄到钱我就可以不用上班,可以天天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玩耍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也渐渐的消了气,韩菲推门进来发现屋子里气氛不对便开口询问起了事情的始末。 我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韩菲也觉得这事不对劲,吴萱平日里挺乖巧的,我说什么她基本上都是言听计从的,只是我们都不清楚,为什么她好端端的就开始到处偷钱了呢。 “小华,你还是把她找回来吧,你冲一个孩子发脾气也不是办法啊。”韩菲劝解道。 我坚持了自己的观念,但是秦雪和韩菲两个不停的劝着我,她们都觉得这事不简单,一定要让我把吴萱找回来。 我一开始以为这孩子只是闹脾气便没有理会她们两人的话,可三天之后吴萱还是没有回来,我不免的也有些紧张起来,这小鬼除了这里还能去哪呢。 我虽然有些担心却也没在意,看那孩子的胆量也不像是会害人的主,一心想着她过几天气消了自己也就回来了。 “哟,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呢?” 下班回到家中,我一如往常的向秦雪询问道。 “土豆炖牛肉。”秦雪淡淡的回道。 我感觉她的态度有些冷淡便想着抱抱她与她亲热亲热,却没曾想她竟一把甩开了我的手,俏丽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愠怒。 “相公,还没到晚上呢,请对我尊者点。”秦雪厉声的说道。 我有些苦笑不得的看着她这个样子,她几乎藏不住心事,我知道她还在因为吴萱的事和我生气,这也算是她认识我以来第一次对我发脾气。 韩菲也因为这件事好几天没搭理我,发现家里的气氛有些不对,我知道她们是为了吴萱的事在和我闹脾气,我一个人实在是拗不过两人才勉强的点头同意了她们的要求。 三人围在一起吃晚饭时,我向她们妥协了,看她们这样子似乎我不把吴萱弄回来就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 “好吧,好吧,我把她找回来总行了吧。”我无奈的说道。 这话一出,韩菲和秦雪的脸色明显的发生了变化,但是很快的她们的脸色又沉了下去,我看着她们两人变化无常的脸又叹了口气,这女人心还真是难以琢磨。 “都三天了,你去哪里找啊?”韩菲一脸不屑的看着我说道。 “找人不行,但是找鬼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你忘了我是干什么了的啊?”我一挑眉毛说道。 韩菲一听脸上的愁容也渐渐淡了,看向我时带上了一丝笑意与期盼,我看了看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女人还真是善变,一会一张脸。 我自顾自的回到了房间将我行李箱的朱砂还有黄表纸都拿了出来,这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平日里没怎么用过,但这几天我因为担心吴萱一去不回就偷偷的多学了一些招魂的手段。 将朱砂用水泡开,放到砚台里碾碎,我取出了爷爷曾经用过的老式狼毫笔就在黄表纸上鬼画符了起来。 韩菲在一旁看的新奇无比,她第一次见我作法,而我自己更是紧张不已,这是我第一次画招魂符,不知道能不能成。 一连画了两个钟头,我愣是画废了三十多张黄表纸才将一张完整的符箓画好,别说这画符还真是一门技术活,既要一笔到位,画的时候还要集中精神,稍一走神那符箓便失了功效。 我将画好的黄符夹在了手中,口中开始念念有词起来,前一段经文是殄文也就是俗称的鬼话,基本上是说给鬼听的,我当初学这东西完全是秦雪手把手教出来的。 我叽里咕噜的念了一阵,韩菲听得有些迷糊,身边的秦雪忽然噗呲一声乐了出来。 “诶,你笑什么啊?”韩菲看向秦雪问道。 “相公这是在给鬼差拍马屁呢,这经文真可乐。”鬼话韩菲听不懂,但是秦雪却听的懂。 我一边念着‘叔叔姐姐,大爷大伯帮帮忙’等咒语时秦雪就在一旁笑个不停,我也是无可奈何,这都是茅山前辈们的经验总结,开头不加上这些别人帮你办事也不会太尽心。 “今茅山弟子肖华起坛做法,八方鬼差,听吾号令,摄鬼一名,来吾身边,急!” 念完殄文就是一段正经的经文,第一段算是自我介绍,让他们知道我这个施术者的身份。 第二段就算要他们做的事,我刚刚已经用殄文将吴萱的身份说的很清楚了,重复一遍是为了让他们明白我说出吴萱身份的目的。 至于最后那个急字可加可不加,我为了在秦雪和韩菲面前凸显一下自己的威风便将这个急字加了上去的,当然由于这是紧急的任务,等我找到了吴萱免不了要给他们一点好处。 毕竟加了一个急字就意味着让他们加班干这些事,好处自然也是免不了的。 过了没多一会,客厅内就是一阵黑雾缭绕,一名身穿黑袍的魁梧汉子就锁着吴萱出现在了屋子里,小家伙的脸上带着一脸的惊恐,当看到我后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大人,这小鬼带到还有什么吩咐吗?”那鬼差一见我就恭敬的朝着我拜了拜,我有些受宠若惊,可一想到姚天元和我说的话我的腰板不免的又挺了起来。 我可是楚江王的直属鬼差,和这些小鬼差有着巨大的身份差距,他们见到我时会表现的如此恭敬也是正常的。 我让韩菲从冰箱里拿了半只吃剩的烧鸡送到了那鬼差的手里,他楞了楞没敢收下。 “我身上也没个纸钱,这烧鸡就当是你的外快了。”我朝他咧嘴一笑道。 那鬼差先是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收下了,我在读四卷的时候学到了很多,其中就有一条是老祖宗们特意交代的,但凡是请了鬼差办事这好处是绝对不能免的。 曾经就有一位不信邪的老祖宗驱使鬼差从没给过好处,等他死的时候就被那些曾经他驱使过的鬼差直接锁去了十八重地狱受了刑。 按理说他一生做过的善事可以让他直接去投胎,但是奈何他招惹的鬼差都是小心眼,愣是将他脱去十八重地狱受了十年的油炸之刑。 送走了鬼差我看了看缩在一旁的吴萱,我朝她招了招手她便哇的一声扑进我怀里大哭起来。 第八十五章夜闯公园 我怀里抱着个熊孩子,耳边都是她呜呜的哭声,听着听着我刚刚硬起来的心肠不免也软了下来,我虽然还想给她一点教训,但是看她现在这脏兮兮的模样也不忍心了。 “哥哥,我以后再也不敢离家出走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小丫头趴在我的怀里大哭了起来,我听到这里也没了说教她的心思。 右手抚摸在她的后脑勺上,左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这小丫头也是不容易,小小年纪就因为贪玩变成了这样,也许在她的心目中只有这里能算她的家了。 “萱萱,你这几天都去哪了啊。”我轻声的问道。 说到这她又一次哭了起来,将这几天的经历都说了出来,离开我后她就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外面,一天还好,可第二天她就害怕了起来,那种没人和她说话的孤独感让她越来越恐惧。 她虽然游荡在外面,可是一直都很听我的话从来没有做过坏事。 这些天来她都在别人家门口徘徊,想要从他们那里找些吃剩下的东西充饥,可好几次都被别人家里养着的狗给吓了出来。 就在刚刚她忽然被一个黑高个二话不说给锁上了,她先是怕的不行,可看到我之后小家伙便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一个劲的哭了起来。 我让秦雪安慰起了她,然后一个人进厨房忙活了起来,听到小家伙这几天的遭遇我也不免有些鼻子酸酸的。 鬼也是人变的,他们也有饥饿感,通常一些鬼魂都有家里人的香烛供奉和烧去的银元能让他们在阴间进行花销。 而飘荡在人世间的孤魂野鬼通常都在和猫狗等动物争食,过的很可怜。 这小家伙已经算是我半个家人了,想到她在外面忍饥挨饿的画面,我心里也不免难受了起来。 我将炒好的蛋炒饭摆在了她的面前,那些问题等她吃完了饭再问也不迟,她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将鼻子凑上去闻了起来。 金黄酥软的蛋炒饭在顷刻间变成了干枯如砂砾一般的存在,小吴萱的脸上则漏出了一脸满意的神情,接着又皱起了眉头。 “哥哥,你做饭好难吃啊,还是姐姐的手艺好。” 她眼巴巴的看着秦雪,我知道她一定还没吃饱就让秦雪进厨房里再给她去做一点,我抱起了她坐到沙发上开始询问起那些钱的来历。 “萱萱,哥哥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柔声的对她说道。 “嗯。”她点了点头。 “那些钱到底怎么来的?”我还是对阳台上发现的一千来快钱有些放心不下,也许根本就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说到底我还是不愿意去相信这钱是吴萱自己捡回来的,小区里的连续盗窃案说不定真是这个小家伙搞的恶作剧也说不定。 “哥哥,那钱真的是我捡到的。”吴萱颤颤巍巍的说道,她似乎还是在怕我生气,怕我将她赶走。 “哪里捡的?你老实和我说。”我看着她的眼睛感觉不像是在撒谎,随即也关切的问了起来。 吴萱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就和我说起了她捡到这钱的事,那是上个星期三,秦雪正在准备晚饭。 她一个人闲的无聊就出去溜达了,当她走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公园时看到了地上散落着的一地钱。 她好奇的将这些钱捡了起来,一边捡钱一边向着公园里头走去,这些钱就好像是一条线一样串了起来,当吴萱走到公园的一处花坛前时她就傻了。 地上的钱表面不再是干干净净的,这些钱几乎都快被血给染红了,而花坛里似乎还躺着一个人。 吴萱好奇的凑过去一看便吓的逃回来了,那个人浑身上下都是被抓伤的痕迹,五官已经被挠的面目全非了,肚子也被不知道怎么东西给破开,肠子流了一地,心脏的位置空空如也。 我听到这不禁和韩菲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一件大事啊,之前我由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这些隐情我可一点都不知道。 “韩姐,去网上找找上个星期三的新闻,这事不简单。”我立刻关照起了韩菲,随即向小丫头确认起了事情的始末。 “萱萱,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我不觉得她一个孩子会为了逃避惩罚而编出这样一个谎言来,我下意识的感觉到我可能是真的误解她了。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哥哥我可以带你去看。”小丫头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那你怎么不早点说呀。”我有些懊恼起来。 “还不是因为相公你在那自顾自的发脾气,要是我早些将萱儿追回来也不会这样了啊。”秦雪说道。 “是啊,哥哥那天好可怕,比我见到的那个尸体还可怕。”吴萱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尴尬的笑了笑,这似乎还真是我的责任,老脸不免红了起来。 “萱儿别生你哥哥的气了,来吧,姐姐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炸鸡翅。”秦雪说完就领着吴萱上桌吃饭去了。 我很快的就回过了神,这花坛里被人挖心剖腹的尸体绝对不简单,如果说这是人为的打死我也不信,真要是人干的这一地的钱不可能放任不管。 我进了韩菲的屋子,她正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键盘,屏幕上的信息在我面前滚动起来一时显得有些眼花缭乱。 “查到什么了吗?”我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这事我越想越邪乎,作为一个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三好青年,我想我有必要将这件事管下去。 “没有什么呀,星期三的新闻都翻遍了也没看到有什么有用的东西。”韩菲摇了摇头说道。 “这事可能被封锁了,你看看有没有别的途径查一查。” 通常来说这些邪乎事媒体是不让播的,因为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而且听吴萱一说这人死的实在太恐怖了,我想那些媒体的记者也一定很少有人敢去拍摄一些当事人的照片。 韩菲点了点头开始在微博微信上翻找了起来,我刚毕业那会对这些还不熟悉,微博微信基本上也没怎么玩过,见韩菲手机电脑两头翻的来劲我心里也痒痒了起来。 “韩姐,你先在这里找着,我和萱萱去那里实际考察考察。” 我向她说道,她向我点了点头,随即我便出了卧室,吴萱已经吃完了,一脸满足的样子看起来十分讨人喜欢,秦雪正拉着小姑娘的手陪她说着话。 我一看她们这样子有些像是母女俩唠家常,心里也觉得暖洋洋的,当她们看到我时也朝我笑了笑。 “萱萱,吃饱没?”我笑眯眯的朝她说道。 “吃饱了,哥哥,这是我留给你的。”她将两只鸡翅递到了我的面前,我笑着摇了摇头又推了回去。 “哥哥不饿,你吃吧,吃完了我们出去一趟。”我说道。 “相公,这么晚了出去干什么?”秦雪忽然担心了起来。 “这件事怪的很,我不搞清楚心里难受的睡不着。”我说道。 吴萱点了点头然后将仅剩的一对鸡翅快速的解决了,等她吃完以后我就领着她和秦雪出了门,直奔那处出事的公园。 一路上冷风嗖嗖的刮的我脸有些疼,由于我现在特殊的身体状况,我变得特别的怕冷,尤其是深秋的季节,几乎快要吃不消了。 “相公,要不然我们明天再去看吧?”秦雪在一旁心疼的不行,分了我的一半魂她心里最是过意不去,我拍了拍她的脑袋摇了摇头。 今天不搞清楚我可能会睡不着,既然缘起了,这件事就必须有个说法,这是我爷爷经常对我说的有始有终,我不能将这件事当做从没发生过。 而且这里面还牵扯到了人命,我就更不能袖手旁观下去了。 不一会我们就来到了吴萱所说的那一处公园,我站在外头朝里面看去确实静悄悄的很可怕,不禁咽了口口水。 摸了摸身上什么都没带,不免有些后怕起来,万一等会真的遇到了什么我该怎么办。 我在公园口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进去瞧一瞧,既然来都来了,不进去我先前那些苦不就不受了嘛。 想到这里我咬着牙就迈步向里走去,这是一处人烟罕至的地方,铺设的地砖上都生出了杂草,一旁的栏杆更是锈迹斑斑,可见这到底有多荒凉。 外头的路灯几乎照不进来,越是往里走这里就越是黑暗,直到最后我只能靠着秦雪和吴萱发出的幽幽磷光前进。 “沙啦。”我听到左边的绿化带里似乎有什么动静。 紧接着这些沙啦沙啦的声音不听的响动起来,我一开始还没觉得有多害怕,可这些声音响了一阵后我就害怕的不行了。 因为我发现这东西和人一样能走动,这些沙啦沙啦的声音分明就是人脚踩在草地上发出的声音。 我意识到不妙,鬼魂走路是没有声音的,我这次遇上的该不会是僵尸吧!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一只又凉又冰的尖锐物件就抵在了我的脖子后头,那感觉就像一根细长冰凉的指甲。 第八十六章秀才遇到兵 我情不自禁的的冷汗直流,想到了尸字卷中提起的僵尸,那可都是杀人饮血的怪物,而且以我这些本事完全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怪物,在这一刻我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不禁后悔起自己的莽撞,自己好好的在家里睡觉不好嘛,非要来这里找死。 “不许动,把手抬起来。”我的背后忽然传来了一个阴冷的女人声音,听到这话我更是吓的一个哆嗦。 按照尸卷中提及的僵尸,白毛最为初级,而这能口吐人言的僵尸几乎都是修成了妖孽的存在,我听她这声音就知道她的来头不简单。 我听着她的话,不敢惹怒她,随即就乖乖的将手举过了头顶,但我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这动作怎么像是警察抓小偷时小偷们经常做的动作呢。 我刚想回头看看只觉得膝弯被人给顶了一下,下一刻我就被人按到了地面上,冰凉的地面贴在我的脸上冻得我不经打了个哆嗦。 几只强光手电打在我的身上,将我这边的情况给照了个通透,我赫然发现按着我的家伙是个女人,一身干练的打扮俨然就是一个女刑警。 接着从一旁的绿化带里又窜出了几个男刑警二话不说就把我给铐上了,我手腕上被这些冰凉的铁疙瘩给锁了起来,顿时我就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僵尸没等到等来一票警察把我给抓了?这说出去我堂堂一个道士出门降妖伏魔不成还进了次局子,恐怕是也被笑话死了。 “就是这人吧?” “应该错不了了,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鬼地方,我看他就不像是好人,带走带走。” “蹲这小子蹲了快一个星期了,总算是逮着了,先让我撒撒气。” 说着我身边就围上来一群人,二话不说拳头如雨点般朝我这边砸了过来,秦雪和吴萱看着就要扑上去将这些人解决,我一个眼神又制止了他们。 我可不想弄出人命来,再说了这些可都是刑警,要是他们出事了我估计直接就从犯罪嫌疑人变成杀人犯了。 那些拳头砸在我身上丝毫没有什么估计,我想我这顿揍可能会白挨心里也是气的不行,这些人都是什么毛病,我还什么都没干呢就被揍了一顿。 很快我的意识就慢慢模糊了,最后被人像托死猪一样拖上了警车,耳边是呼啸的警笛声,我堂堂一个茅山的正统传人就这么被带进了局子里。 我发誓长这么大我一件坏事也没做过,我甚至二十多岁的人了连抽烟喝酒都不会,上学期间也从没打过架闹过事,从小到都一直都是良民,可这次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我被带进了审讯室,一盏台灯照的我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审讯我的是两个男刑警,我看他们一脸严肃的样子顿时就哭丧起了脸。 “姓名,年龄。” “肖华,二十二岁。” “哪里人?” “铜川,赵家渡。” “说说吧,这么晚去那种地方干什么?”略微登记了一下我的基本信息,他们就开始盘问起我这么晚去公园打算做什么。 我也很纳闷我放着好好的觉不睡非要去那种地方干什么,事情没解决成还挨了一顿揍,现在又被关了进来。 “两位大哥,我说我半夜的去抓鬼你们信吗?”我颤颤巍巍的说道。 “抓鬼?我看你是心里有鬼,不老实是吧?”说着我对面坐着的一个男人就朝着扇了一耳光,我被他扇的有些蒙圈,咳了几下直接咳出了一口血来。 秦雪和吴萱作势又要上去拼命,我连忙拦住了她们俩,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挨打就挨打吧。 “我真是去抓鬼的,两位大哥你们是不是哪里误会了啊?”一听我这话另一位也火了,直接起身一脚踢在了我的身上,我连人带凳子都翻到在了地上。 “不老实是吧?先揍一顿。”那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就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秦雪和吴萱的眼睛都泛起了红光,我看着这情况立马瞪了她们一眼,不料这两个审问我的人却以为我在瞪他们,嘴角微微上扬眼中一样有着血丝。 我很快就意识到这些人的脾气为什么这么大了,可能他们是为了蹲那个犯罪嫌疑人连夜的通宵,现在好不容易逮着我了,是打算拿我撒气啊。 四只有力的拳头在我身上胡乱的轮动了起来,我却死死的盯着秦雪和吴萱让她们不要乱来,这里毕竟是公家的地盘,再闹出什么大事我这辈子怕是完了。 我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心里叫苦不迭,暗暗的向自己骂道。 “肖华,你是不是没事找事,好好的觉不睡非得去逞能,现在英雄没当初,反倒是被别人揍成了狗熊。” 正当我头昏脑胀时,审讯室的门忽然被人给踹开了,砰的一声巨响吓的我几乎连思考都忘记了。 只见那扇门被踹的脱离了门框,哐当一声砸在了对面的墙壁上,骑在我身上正揍着我的两个彪形大汉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一个身穿黑衣的高瘦男人忽然走了进来,来到我近前时二话不说就将这两大汉一手一个给提了起来。 这两人脸上的表情先是有些愤怒,最后又转变成了惊恐,直到这时我才认清了来人的身份,这正是我那聋了的师伯项云。 “师伯?”我不可置信的问道。 他冲我点了点头,一脚踢在了那个先前踢了我的男人肚子上,接着反正又是一耳光甩在了那个打了我一巴掌的人脸上。 “你们他妈的就是这么给老子审犯人的!” 他怒喝一声,震的我差点没昏过去,这吼声不禁让我想起了当初电视里看到的少林绝学狮子吼。 “项总队,对不起。” 我原以为要出大事,可这两人纷纷都向我师伯低下了头,随后更是恭敬的鞠了一躬。 “你们觉得是该向我道歉吗?”他怒视着两人继续说道。 “小兄弟,对不起。”这两人一听这话就是一个机灵,随后将我扶了起来冲我说道。 “哦,没事,没事。”我摆了摆手随后看向了我的师伯,我算是明白过来了,我这师伯居然是他们的头头。 “小华,有哪里不舒服吗?”师伯走过来关心的看了看我,原先我还是觉得有些委屈,可他这么一说我忍不住就想哭了。 “还行吧,我歇会就好了。”我摇了摇头说道。 “你们给我滚吧,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师伯看着这两个队员厉声道,他们两人听完这话后也灰溜溜的跑了。 之后我被师伯带去了他的办公室,我躺在沙发上,秦雪正细心的给我绑着绷带,吴萱坐在我一旁给我揉着发紫的胳膊。 半个小时后师伯订的外卖也到了,我一看这架势也是有些受宠若惊,在我印象里这个师伯一直都是以严厉著称的,想不到对我还是真的好。 “来,吃吧。”他给我递过了一串烤的冒油的鸡翅,我接了过来也没客气,吴萱有些害怕他的威严,我便趁着师伯不注意将盘子里的烤鸡心给她拿了一份。 师伯虽然看在眼里却没有多说什么,我不清楚他对妖邪鬼怪是个什么概念,但是我想这些害的他失聪的东西他应该不会太喜欢。 他自顾自的开了一罐啤酒喝了起来,静静的闭上了眼沉思了起来,我忽然举得很奇怪,就在他闭眼的时候我觉得他整个人都好像消失了片刻,可我目光看过去时他依旧坐在那里。 这顿烧烤是师伯请客的所以我也没有太过顾虑,吴萱和秦雪一开始也畏畏缩缩的,可看我师伯没有什么反应最后也吃开了。 等我把最后一串烤串消灭了之后,师伯再次睁开了眼,看向我时目光中明显有些赞赏之意,然后冲我点了点头。 “小华,你怎么晚了去哪里干什么?”师伯开始询问起了我事情的来由。 “我说我去抓鬼您信吗?”我嬉皮笑脸的向他说道。 “呵呵,你觉得这件事像是人干的?”师伯的反应与刚刚那两位刑警相比完全不一样,他笑眯眯的朝着我反问道。 “不像,要是人干的绝不会连钱也不拿走,而且我不觉得有人能这么残忍。”我摇了摇头正色的说道。 “哎,这件事就是这么蹊跷,要不然我也不会被派到这里来了。”他叹了一口气说道,随即我的好奇心也被调动了上来。 “师伯,您难道不是黄河道教协会的?” “算是,也不算吧,我的本质是一名刑警,但我同时也是一名道家弟子,有些时候这些不能为人所知的事件都会交给我处理。”师伯喝了一口啤酒说道。 师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照片扔到了桌上,我一开始还有些好奇,最后差点没把刚刚吃的夜宵都吐出来。 照片上的男人被挠的面目全非,两个眼珠子挂在脸上,鼻子不翼而飞,下半身更是惨不忍睹,内脏全都被翻了出来,唯独一颗心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月第二起了,头疼。”师伯说完这话,啤酒罐头竟在下一刻被他捏成了一团。 第八十七章我真正的选择 师伯正坐在我的对面闭目沉思着这诡异的案件,我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安慰他,也许被卷入了这件事的我才是更需要安慰的人。 他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我起身看了看他也不像睡着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安,我最怕的就是突然变得安静的环境,每次我处在一个特别安静的环境里就变得焦虑。 “师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我朝他打了个招呼,也不管他同不同意起身就要离开。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我也已经困的不行了,看了看我这么耗下去似乎也不是个办法。 “啊,天亮再走吧,大半夜的不安全。”师伯被我的话打断了思绪,睁开眼看了看我说道。 我是见识过师伯威严的,他如此说道我也不得不照办,我现在只是担心自己能不能明早准时的爬起来,毕竟明天还要去工作。 就这样我在局子了睡了一晚,第二天起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很不幸我这第一份工作算是保不住了。 我给韩菲打了电话向她确认了情况,果然不出我的意料,领导对于我这个上班才两个星期的新人很不满意,才两个星期就出现了旷班的事情,任谁都不会对我有好印象的。 “小华,其实你仔细想想,你真的喜欢这样早八晚六的去给别人打工吗?虽然我不懂玄术方面的事,但是你起码可以靠这个养活自己啊。”电话那头的韩菲忽然说道。 其实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思考过,但我又是个不想搞特殊的人,和我同样年纪的人都在努力工作,可我却显得游手好闲的,我并不想和别人有太大的诧异。 我知道村里面做先生的可以帮人驱邪赚不少的钱,但我却不想这么做,也许我心底里还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也许我也不愿意和鬼怪妖邪又太深的纠葛。 “好了,你也别老是自己想东想西的,我只是作为一个过来人想和你谈谈生活上的事,我发现你这个人有很大的问题。”韩菲见我不回话就继续说道。 “什么问题?”我忽然好奇起来。 “我说了你别不开心哦。”韩菲道。 “嗯,你说吧,我虚心接受。”我说道。 “也许你没有发现,你这个人有很严重的自杀倾向,而且非常的自卑,天元和我说过你的家庭状况,我想这也许就是你生长的环境导致的吧。”韩菲说完我也楞了。 “有吗?我才二十二呢,我怎么会想着自杀呢。”我不可置信的说道,为什么这事我自己没注意到呢。 “也许你自己都没发现吧,你因为从小到大所承受的孤独感,让你对来之不易的情感很难割舍,你愿意为那些对你好的人付出许多,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天元和我说过你和小雪的事,还有你之前的一些事,你做事从来不会考虑后果,只考虑自己的情感方面能不能接受。” “就像昨天一样,你明明知道有威胁却还是连夜赶过去了,你为的是什么?难道真的是为了考察情况?” “小华,虽然死能解决人活着时候的许多麻烦,可你要记住一点,你付出生命的奉献并不能让其他人感激你,相反的那些珍视你的人会因此感到伤心。” 韩菲的话让我感受良多,我似乎真是她所说的那个样子,从小就没有娘,父亲也总是不在身边,自从爷爷被送去敬老院后我变得越来越孤独。 我曾经有一段时间觉得生命是一个无所谓的东西,只要能为了理想献身我几乎都愿意,直到刚刚我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很伟大。 可被韩菲这么一说,我也许只是一个很想逃避现实的胆小鬼,曾经的我渴望着的或许不是为什么东西去献身,我渴望的只是死后的宁静。 “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我沉默了很久才想到应该对她说些什么。 “不用不好意思,我只是作为过来人给你提个醒而已,你不要觉得自己的命不值钱,其实还有很多人都很重视你,天元也好,我也好,还有小雪和萱萱我们都不希望你出事。” “嗯,那我现在该怎么办?”不知道为什么,我又开始迷茫了,感觉就像自己刚刚定下的目标被人给拔了。 “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也许周一到周五的上班生活并不适合你。”韩菲说道。 韩菲挂断了电话,或许真如她所说的那样,我心里并不喜欢这种固定的工作模式,我只是想让自己在别人眼里不那么特殊,特殊会让我觉得有一种疏远感。 “相公,怎么了?”秦雪见我打完电话一言不发就好奇的问道。 “没事,我们回去吧。”我摇了摇头冲她笑了笑,或许特殊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起码因为我特殊的身份,我现在拥有着别人拥有不了的东西。 “噢,噢,回家咯。”吴萱也高兴的拍起了手,在局子里蹲了一夜,小家伙总是显得蔫巴巴的,我知道是因为这里的正气压制着她们两个鬼类,因此也不想耽搁太久。 我本来还想和师伯去道个别的,昨晚上要是没他在,恐怕那顿揍我就白挨了,但他手底下的人却和我说他一早就出去了,估计又是为那桩离奇的凶杀案去奔波了。 回到家后我让秦雪陪着吴萱去玩了,一个人进了韩菲的房间打开电脑自顾自的看了起来,昨天她浏览的一些网页还保存在电脑里,而且有几个网址都被她收藏了起来。 我一个个打开发现这里面都是上个星期三的事,济南这城市很大,所以想要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确实很难,而且这种消息绝对是被封闭的,一般的新闻网是绝迹找不到的。 翻找了一下我自己也有些晕了,现在这花边新闻一个比一个离谱,我看了看几乎都是没有营养的东西。 “相公,这小盒子到底是什么,我看你和韩菲总是在看它,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什么呀?”秦雪做完了晚饭就拉着吴萱做到我身边看了起来,看了半天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姐姐,这是电脑,我上学的时候还用它画过画呢。”吴萱忽然一脸骄傲的说道。 “是吗?来,给哥哥画一个看看。”我翻了半天也没翻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听吴萱这么一说无聊的我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连忙将位置给让了出来。 小家伙不亦乐乎的玩了起来,我和秦雪也在旁边看的目不转睛,别说这小家伙还真有画画的天赋,画的东西真是活灵活现的。 就在这时电脑右下角忽然探出一个框来,我仔细一看却是一惊。 这框里的消息只有简短的几句话,是一则寻人启事,但是这里面要找到的人我却是见过,这人正是那个被抓的面目全非的男人。 “萱萱,你先停一下。”我立马叫停了她,也不管她此刻是个什么表情便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点看那一则寻人启事我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再三对照之后我发现这人真的就是我在师伯照片里见过的那一位。 虽然他此刻的脸还是完好无缺,但是我能肯定这人和那人是同一个人。 发布这寻人启事的人是他的老婆,发布时间是上星期六,想必他老婆一定不知自己的老公已经去了。 这显然是个重大发现,我立刻就给师伯打了电话,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师伯他并没有对此非常感兴趣,相反的是那家人的情况他比我掌握的还要全面。 “死者家属的信息我们都知道了,但是警方正在调查的事我们不方便让他的家属知道,不过你倒是可以替我们去看看有没有特殊的发现。”师伯如是说道。 在事发的当日死者的家属就被他们保护起来了,但是由于这男人的死因太过离奇,警方也不方便让他们的家属知道,所以这件事就被搁置了下来。 我想了想便决定亲自去看一看,毕竟我师伯不方便出面,但我又对这件事特别关心,想着闲来无事就去看看好了。 等韩菲回到家后,我们草草的吃完了晚饭,我和她说出了自己想要辞职的想法,她也没有反对,反而很鼓励我的这种做法。 或许我真的不喜欢那种生活方式,只是迫于无奈只能随波逐流,但是发现自己还有事可做时,我第一时间选择了我想要的生活方式。 稍微和韩菲聊了几句之后,我就直奔那死者的家中去了,一路上我都在想着应该用什么说辞。 开门的是一个孕妇,她顶着个大肚子,显然已经快要临盆了,要是此刻让她知道自己老公已经不在这世上了,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感想。 “你是?”她打开门看着我,脸上有着明显的怀疑。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开口才能消除她的戒心,也不清楚应该怎么让她接受自己老公已经不在的事实。 我来这里只是因为一时兴起,可当我来到这里以后,我发现想好的开场白都用不上了。 第八十八章神秘留言 “嗯,我叫肖华,是郑先生的学生,他几天没来学校了我有些担心,特地来看看他。” 我想了很久最后决定撒一次慌,那名被害人叫做郑国平,是济南一所大学的教授,我此刻能想到的最好说辞就是这个,希望他的老婆能因为这种关系放我进去调查一下。 “嗯?我好像没见过你呀。”说着那女人就十分警惕的看了看我。 我僵在了当场,虽然我说的很真诚,可是我到底要让她怎么相信我呢,看来我还真是没有骗人的天赋,废了大半天功夫赶来结果连别人的家门都进不去。 “你到底是谁?我要报警了!”那女人显然也很警惕,她见我脸上漏出了犹豫的神色之后更紧张了起来。 “谢阿姨,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好,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害你,你能让我进去吗?”我努力的让自己显得很真诚,因为我真的很想把这件事搞清楚。 “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她继续问道。 “其实,我有个做警察的叔叔,这次来是想问问你先生的近况。”我如是说道。 “警察?你进来吧。”她先是有些吃惊,随后脸色明显的有些低落,最后还是同意了我的请求。 我被她带进了客厅,她给我倒了一杯水便做到了沙发上,然后示意我也坐下,我捧着茶杯有些不知所措,好在身边有秦雪和吴萱两人陪着,不然我怕自己尴尬死。 “小伙子,你老实和我说,老郑他是不是出事了?” 沉默了许久,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女人非常聪明,一开口就问道了关键的点子上。 我见她有孕在身也不敢太刺激她,我并不敢明说,可最后在她殷切的目光下还是点了点头。 “那他现在人呢?”她继续问道,脸上的表情已经渐渐凝固了。 “阿姨,我觉得现在还是别提这些了。”我不想继续说下去了,甚至都开始后悔来这里了,如果我不来她或许还会以为自己的丈夫失踪了,而不是出事了。 “不,你说吧,我能挺住,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她急切的看着我的脸,仿佛想从我的脸上看到答案一般,被她用这么炽烈的目光盯着,我也实在有些坚持不住。 “郑先生他...已经死了。”我如实说道。 她脸上的表情明显的僵住了,紧接着我就发现她整个身子向下沉了沉,我连忙上去扶住了她并且安慰起了她。 “谢阿姨,您一定要坚持住,就算您老公不在了,可你还有孩子呢。”我忽然想到了老幺的一家,自从我幺叔走了以后,老幺家就彻底毁了。 我现在的做法显然有些不人道,明明可以隐瞒许久的事,却因为我的好奇心被捅破。 “阿姨,对不起。”我低着脑袋说道,她会知道这一切完全是因为我。 “怪你有什么用呢,要是你不来我可能这辈子都被蒙在鼓里,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一蹶不振,反倒因为这个消息忽然变得坚强了起来。 我看着有些自愧不如,如果换做是我,恐怕此刻已经闹得要死要活了,看来韩菲说的没错,我的确有着严重的自杀倾向。 眼前这个比我坚强了数倍的女人忽然提醒了我,人只要活着就不要去想着怎么死,人应该想的是只有怎么样才能活的更好。 “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告诉你,只要你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我全部都告诉你。”她的目光中有着我看不透的坚决,慢慢的我也被她这股气势给感动了。 “那就说说郑先生之前有没有什么古怪的行为吧。”我想了想问道。 她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回忆了一下便开口说道。 老郑是一名普通的大学教授,生活基本上是两点一线,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学校里,几乎都不怎么出门,要说仇家那是绝对不可能招惹到的。 郑太太回忆了很多老郑的往事,每次回忆到最后她都会流下泪来,就算她表现的再怎么坚强,可人心始终还是肉长的。 要说老郑身边的怪事大概发生在半个月前,原本总是按时回家的老郑在某一天忽然很晚回来,郑太太只是觉得他神色很紧张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每晚睡觉时郑太太都能听见老郑在说梦话,仿佛是在做恶梦一般,冷汗总是能浸湿他们的被褥,接着老郑就在上个星期三出门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听完郑太太的叙述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帮助,反而她能提供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少了,但是能确定的一点就是老郑直到死前每晚都做恶梦。 “那他还有什么反常的行为吗?”我不死心的问道。 “好像没有了,他这个人平时闷的很,都是我找他说话,也没觉得他那里有古怪啊。”郑太太摇了摇头,她也想不到老郑哪里不对劲。 “你在仔细想想。”我继续问道。 “对了!好像老郑把自己的电脑给锁上了,我平日在家里也只是偶尔玩一玩,半个月前他说怕辐射伤了胎儿就把电脑锁起来了,我当时也没考虑太多,可能那电脑里藏着什么秘密” 郑太太话刚说完,我就迫不及待的向老郑的书房走去,想来这老郑一定是把什么秘密藏在了电脑里,只是我很好奇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将这个老实人逼到这种地步。 电脑打开,xp的登录界面就把我给难住了,这个提示输入密码的登录界面让我觉得束手无策,密码究竟是什么我也无从得知。 郑太太走到了我的身边,看到了这个密码锁一样束手无策,毕竟我们都不是学电脑专业的,想要破开这东西还需要找专业的人士来。 我和郑太太试了许多密码,包括老郑的生日,他们两的结婚纪念日,等等一些列的数字都试过了还是没有效。 “阿姨,你别急,我给我叔打个电话。”试了许久我就决定了这东西不是我能打开的,随即我就想到了我那个师伯。 当我给师伯通完话后他显得也很兴奋,当即就让我抱着主机去局子里找他,我征询了一下郑太太的意见,她并没有太多的反对,只是希望我们能将调查出来的结果和她说一声。 我抱着主机刚下楼,一辆警车就停在了楼下,我一看其内坐着的正是昨天那两个打了我一顿的大汉,心里顿时也有些发毛。 是师伯派他们来的,虽然这两人给我的印象很不好,但是此刻也不是闹脾气的时候,我先是犹豫了一会接着还是上了他们的车。 车子停下,师伯已经站在了门口,二话不说就从我这里接过了主机一个人进了局子,我在他背后叫了半天发现他没有反应,一看才知道他此刻没带助听器,几乎就是个聋子。 主机被抱到了一个房间里,当师伯出来之后就示意我去他的办公室等消息,我显然很紧张,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参与到这种事情里来。 “小华,那人家里没什么诡异的吧?有没有感觉到阴气之类的?”师伯问道。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老郑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家里倒是挺好的。”我回忆了一下说道。 他可能是害怕老郑家里会潜伏着什么危险对他妻子不利,当我说完之后他脸上也明显的放松了下来,接着我们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十来分钟以后那台主机就被人给抱了进来。 之前听姚天元说,师伯是个正统的道家弟子,我也以为他是那种类似于老古董一般的存在,没想到他对这些高科技的东西也十分在行,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把电脑给组装完了。 开机的时间还挺长,三十秒的时间让我觉得等了一个晚上,风扇呼呼呼的声音吹的我心里直痒痒起来,这里头的秘密也让我十分的好奇。 当xp的登录界面跳转过来之后,我有些看傻了,桌面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文本文档,并且都被命名为‘永别了’。 师伯显然也被惊到了,随手打开了一个看了起来,其中只有短短的几行字。 “9月13日,今天我又看到那个身影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但是我确定那是个人的影子,我从一个无神论者变成了现在这样,想来也是很可笑的。 好在我的妻子没有发现他,他也对我的妻子没有什么兴趣,但是这是为什么呢?我心里为什么会觉得如此慌张。 我决定将今天的事也记下来,如果我真的遭遇了不测,希望有人能照顾好我的妻子。” 老郑的叙述很乱,但是当我和师叔看到这段话后都明白了过来,这就是线索,在寻常人眼里老郑可能是失心疯了,但是在我们眼里可以确定的一点便是老郑真的撞邪了。 他将自己死前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显然他到临死前还在有神和无神两种信仰里徘徊,师伯将这些文档全都打印了出来,这些留言被摊在桌上我越看越是吃惊。 第八十九章生有何欢,死后长乐 “9月8日,我今天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疯竟然会写下这种东西,但是我想我必须留下点什么才行,也许我会因为这件事死去,也许不会,不过谁知道呢。 我叫郑国平,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教授而已,我也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的道理,但是我想我真的遇到了传说中那些不存在的东西了,而且那个东西此刻就站在我的门口。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但是这团模糊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我分明的见到它将路边的花草全都弄枯萎了。” “9月9日,我以为昨天自己看到的东西都是幻觉,我以为这些东西都是不存在的,可是我错了,而且我错的太离谱了,就在我今天上课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讲台下。 我被吓到了,也因此受到了校长的批评,他们嘲笑我的胆小,可我却真实的看到了那个东西,也许我真的精神衰弱了,来杯咖啡或是来首轻音乐吧。” “9月10日,我可以确信这东西不是幻觉了,今天我触摸到他了,这冰凉的触感我几乎这辈子都忘不了了,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有人看到他。 这绝不是我是一个人的异想天开,我再次用人格担保这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9月11日,天呐,我今天一定是疯了,我竟然主动的去招惹了他,我竟然跟着他走进了一条幽邃的小巷,在小巷里我看到了一只开始腐烂的人手。 我当时吓的逃了出来,可我背后的目光却始终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我想我可能快死了吧,但是这件事报警有用吗?” “9月12日,我今天尝试了报警,可警察却让我多休息,他们也觉得我疯了,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变了。 几乎没有人能救我了,那起码我要自救了,就算我活不成,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也决不能有事,我要想办法改变这种现状,可是究竟谁能帮我呢?” “9月14日,我决定了,我要搬出去,我的妻子即将临盆,我不能让她受到一丁点的威胁,就算我不能活着见到我的孩子出世,但作为一个父亲,我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还有淑萍,我想我不能和你白头偕老了,原谅我,你的丈夫就是这么一个无能的人,你一定会怪我,但我也是鼓起莫大的勇气才会做出这个决定的。 并不是我不爱你,只是我太爱你了才不希望你和孩子受到伤害。” 文档一直持续到上个星期二,很显然星期三的当日,郑国平就没有机会写下这类似遗书的留言了。 我深深的感受到了他的彷徨与无助,如果他能早点遇到我说不定他就不用去死,说不定他能成为人父,享受天伦之乐。 可是他没有,直到最后他选择了自己一个人孤独的死去,死前的经历也非常的可悲,生活在没人能理解的恐怖中死去,对一个人来说那简直是比死都难受的煎熬。 我们继续翻找起了老郑电脑里所存的一些东西,除了他死前的自述之外还有着另一份文件,其中记述的都是关于一个叫做余幼兵的人。 “师伯,这余幼兵是谁啊?”我好奇的问道。 “是郑国平的学生,理工科的高材生,在郑国平出事之前失踪,现在我能确定这个人在哪了,估计也是死了吧。”师伯说道这里,目光中闪过了一丝冷芒。 “在那啊?”我不明所以的问道。 “诺,留言里写着的,9月11日的发现,那只手很可能就是余幼兵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条小巷应该离郑国平的家不远。”师伯继续说道。 我们继续查看起了老郑的留言,我总算知道他是这么被卷入到这场事件中来的了,余幼兵那天去他家请教了一些问题,之后就一直处于失联的状态。 所以警方理所当然的就怀疑到了老郑的头上,为了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也为了调查出学生失踪的原因,他一个人踏入了他自己无法解决的领域,直到最后,他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师伯,你觉得这是什么东西作案啊,看老郑的描述像是个鬼魂一类的,不是僵尸啊,可我看鬼字卷里提起的鬼魂也没有吃人心脏的习惯。”我继续向师伯请教到。 “确实是个鬼魂,但是小华你的思维似乎还停滞在一个固定的模式里,谁说鬼和僵尸不能一起出现的?”师伯忽然转头看向了我,犀利的目光中透出了一丝的老练。 “一起出现?难不成这背后有人在操控?”我忽然明白过来师伯的意思了。 通常这些阴邪之物由于冲克的缘故是不会一起出现的,僵尸我了解的不多,但是鬼魂我很了解,由于失去了身体,他们通常都不会和僵尸这类有实体没思想的东西扯上什么关系。 师伯赞赏的看了我一眼,随即点了点头,对于我的悟性很是鼓励,我却并没有为此感到高兴,无论怎么说余幼兵和郑国平都死了,我就算再聪敏也无济于事了。 师伯显然也看出了我的这份落寞,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以示鼓励,随后他就一个人出去了。 “师伯,你干吗去?” “去把余幼兵的尸体找回来,你在我办公室里待着吧。”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坐到他的办公椅上有些不知所措,对于这件事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吗?看样子我是帮不上了。 师伯走后,秦雪和吴萱才算松了口气,这个男人天生就带着一副威严之感,再加上他的身份,一些能力低微的小鬼几乎会直接被他的正气给吓的魂飞魄散。 这我也是听姚天元说的,当初他和项云学道时曾经被师父派去坟地练胆,姚天元害怕的不行,可项云就那么往坟地正中一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一个小鬼偷偷摸摸的想和他开个玩笑吓唬吓唬他,却被他回头一瞪直接吓的魂飞魄散了,那时候的项云还不是警察,而且年龄还不算大,可想而知现在的师伯到底有多可怕。 吴萱见项云走了以后就像我撒起娇来,一旁的秦雪也凑过来好奇的看着电脑屏幕,我看她这个样子就有心教教她如何用电脑上网。 可当我打开网页以后忽然发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收藏夹一栏里有着老郑收藏着的一些网址,我的目光忽然定格在了一个网址上。 “相公,你怎么了?”秦雪关切的问道,每次我漏出这幅表情她总会觉得很不安。 这个网址被命名为自杀俱乐部,对于建立了这个网址的人我感到十分的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让他觉得自杀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呢。 我一言不发点开了这个网页,诡异的风铃声很快就回荡在了办公室内,这是一个类似于贴吧一样的网页,其上都是各种人的留言信息。 我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在这里面发过帖子的人最后竟然真的都死于了自杀,而最新的几条帖子的发起人分别写着余幼兵和郑国平的名字。 我点开了余幼兵的发帖看了起来,不知道像他这样的大学生究竟因为什么事情想不开想要自杀。 帖子里讲述了他的故事,这是一个被压力逼入绝境的大学生,因为学习成绩都不错所以备受父母和老师们的期待,但其实那些老师和父母并不了解他。 他不喜欢这种活在人们关注下的生活,他希望自己的日子可以过的轻松一点,他的压力源自于自己的父母和长辈们的希望。 他活着时并不开心,甚至是一点自由都没有,由于老爸当年考试失利,他被打造成了他父亲的影子,那个老爸从来不会考虑他喜不喜欢只会考虑他需不需要。 这种压力之下,余幼兵渐渐成为了他父亲的翻版,走在他父亲当初没有走上的道路。 再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他找到了这个网址,他原先发帖只是为了图个痛快,顺便宣泄一下心中的不满。 那些在他帖子里留言的人似乎也都有着和他相同的境遇,在他提出自己希望自杀以后,那些留言的人也表示出了赞同的意思。 渐渐的他的帖子慢慢变的冷情,那些在他帖子里留过言的人最后一句话都是‘我终于死了,感觉好轻松’。 他开始后怕起来,可当他发现时已经晚了。 在帖子的最后几次留言里,余幼兵即惊恐又无奈,他总是说自己被不可抗力拉扯着去了另一个世界,学校里的老师和父母却没人相信他,他越来越失望最后也选择了自杀。 而老郑为了追查他得意门生的离奇失踪也找到了这个网站,余幼兵的帖子浏览记录里有他的一段留言,最让我吃惊的便是余幼兵之后的最新发起人也是他。 他的帖子里只有一句话‘你究竟是谁?’,在这之后他的帖子就没有被翻新的记录了,我想老郑可能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登陆过这个网址吧。 诡异的风铃声忽然停了下来,我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个聊天框忽然在网页上弹了出来,一行小字出现在了聊天框内。 ‘生有何欢,死后长乐。’ 第九十章自杀网址 我看着网页上弹出来的聊天框楞在了当场,这个诡异的网址,这个诡异的画面,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直觉告诉我现在一定要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相公,你没事吧?”秦雪看到我这幅模样立刻就关切的问了起来。 “哥哥,这人好像是想和你聊天呢。”吴萱扯了扯我的袖子对我说道,我顺着她手指看去,屏幕上的对话框里此刻有多出了一行小字。 ‘第三位该上路了。’我看到这也是一惊,这给我发消息的人绝不简单,光是看这个网页设计就不是一般人能搞出来的。 可是他搞出这么一个网页来是准备干什么,我忽然有一种怪异的想法,余幼兵和郑国平的死都和这网站脱不了关系,难不成在这上面留言的人真的全部都死了? 我虽然觉得这很荒诞离奇,但是当我经历了这么多次的事情之后,再荒诞的事我现在都能接受了,说不定这网络上还真的潜伏着类似于幽灵一般的存在。 我忽然想到之间来这里时,在师伯车上看到的一幕,秦雪她既然能变成信息进入到手机里,那有没有可能害死余幼兵和郑国平的鬼也是从网络上开始作案的。 想到这一点我就不免想实验一下了,我立刻跑出了师伯的办公室,向这里的人随便借了一部手机我又再次回到了师伯的公办事。 “小雪,你过来下。”我掏出姚天元给我的手机,然后又冲秦雪招了招手。 她虽然有些疑惑,可还是来到了我的身边,一脸好奇的看着我,完全搞不清楚我想让她做些什么。 “小雪,你试试能不能钻进去。”我对她说道,她点了点头就照着我说的做了起来。 果然就在她手接触到手机屏幕时,她整个人就如同被吸进这手机中一样,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自己的猜想已经验证了一大半了。 “相公,这里好大呀,萱儿,进来玩呀。”秦雪一开始还有些害怕,可没过多久她也不禁兴奋了起来。 “先别急着玩,我还有些事想试一试。” 秦雪看我一脸认真不免也认真了起来,随即收起了玩心问道。 “嗯?相公还有什么事吗?” “你试试能不能钻到这只盒子里。”我指了指摆在我手机一旁的那只借来的手机说道。 秦雪先是楞了楞,接着她就从我手机里钻了出来,然后又一头钻进了另一部手机,这个过程只有短短一瞬间,但却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 “相公,是这样吗?”秦雪隔着手机屏幕问道,我却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你能不能直接从这小盒子钻到这小盒子里?”我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和秦雪解释信息传播的事,对她一个古代人来说,手机就已经够不可思议的了。 吴萱似乎清楚了我想干什么,钻进了我的手机里做出了一副努力的表情,然后冲我摇了摇头。 “哥哥,过不去。” 我听完这话后现实有些失望,可是很快的我就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开始编辑短信,接收的一方就是我刚刚借来的那部手机。 “萱萱,你能进到这短信里吗?”我试探性的问道。 “嗯,可以呢。”她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即我就按下了发送按钮,一段铃声响完,吴萱果然就顺着那短信被我送到了另一部手机里。 也许我这么做有些无聊,但是当我知道了鬼魂可以通过信息传播途径移动时,我的内心也是震撼不已。 吴萱和秦雪在手机里头玩了起来,我坐回电脑前看着那网页上仅有的两行字,心里都快发毛了,我赶紧关上了电脑生怕一会有东西从里头爬出来。 这虽然是我的一个小发现,可我还是准备等师伯回来再一起研究,我现在一个人是不敢碰这些东西的。 吴萱这个小家伙很爱玩,仅仅是片刻的功夫,姚天元送我的手机里已经被她装了好几个游戏,当她尝试着进入手机之后,她的玩心就起来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动跳转的画面,这本该诡异无比的一幕我却没有一丝的害怕。 “姐姐,那边种点向日葵,还有那里放点豌豆。” “啊,这是什么啊,长得好奇怪啊。” “姐姐,那是僵尸,别怕他们,种点坚果就能挡住他们了。” 秦雪被吴萱拉去玩植物大战僵尸了,我听着两人时不时发出的惊呼声和大笑声不免也笑了出来,看来做鬼还挺有意思的,起码玩个手机游戏都能乐成这样。 我忽然有些羡慕起了这两个鬼魂,想着要死自己能死一次该有多好,但是当我升起这个念头时我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冷汗顷刻间打湿了我的衣衫。 就在刚刚我想到了那个网页聊天框里的话‘生有何欢,死后长乐’,我竟然在刚刚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自杀欲望。 “难不成老郑和余幼兵都是被这种想法逼死的?” 我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先是看到那八个诡异的字时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不对劲,可当我仔细回想之后我竟然开始憧憬起了死亡。 我回想了一下当初看到的照片,虽然老郑死的太过惨烈,脸几乎被抓的面目全非,当时我只是觉得有些怪异,可结合刚刚的想法仔细想了想,老郑死时并没有显得有过多挣扎。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大活人被破腹挖心脸上怎么说也会有些痛苦扭曲的表情,可是老郑死亡时的照片里他却没有任何这样的表情。 想着想着,师伯就从外面回来了,余幼兵的尸体已经找到了,他问我有没有兴趣看看,我认真的点了点头想继续确认一下自己的想法。 我独自一人跟着师伯来到解剖室,狭小的房间里,正中间摆着一张小床,其实似乎躺着一个人,只是人上面还罩了一张白布。 “做好心理准备。”师伯将我领到解剖台前,一只手搭在白布上,随即向我交代道。 我虽然点了点头,却也不知道这心理准备该怎么做才算是最正确的。 师伯一把掀开了蒙着余幼兵的白布,我虽说是做了准备的,可当见到死人时我还是不禁害怕了起来。 尸体和鬼魂是两码事,起码在我眼里鬼魂是能说挥动,除了诡异一些意外并没有太多差距,但是尸体却不一样。 那就是一个冷冰冰的物件,无论我怎么和他们互动,他们都不会理睬我,而我最害怕的就是孤独,所以我宁可和鬼魂待在一起,也不想和尸体待在一起。 让我意外的是余幼兵的脸没有那么惨烈,几乎一道抓痕都没有,但是他的肚子上如同老郑一样被挠的有些惨不忍睹。 我看向他心脏的位置,虽然那颗心已经发黑发臭了,却还是好好的在哪里。 “他的肝不见了,看样子是被人拿走了。”师伯知道我想问什么,随即就直接说了出来。 “难道这东西吃脏器还挑食的吗?这个吃肝,那个吃心?这有病吧。”我捂着鼻子皱着眉说道,随即我也被自己的想法给逗乐了。 “嗯?你说什么?”师伯听完我这话以后立刻转头看向了我,我被他如此严厉的眼神盯着有些不习惯,便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边。 “吃心?吃肝?”师伯反复揣摩着我的话,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我没有理会师叔,我现在更关心的是我自己的那些想法,我朝余幼兵的脸看去,竟是片刻我就愣住了,他的脸如同老郑一样波澜不禁,甚至可以说是镇定过头。 师伯见我神情呆滞的盯着余幼兵就知道我又有了什么发现,随即问道。 “小华,还有什么发现吗?” “师伯,你看着他的脸就没有觉得古怪吗?”我指着余幼兵的脸说道。 师伯不亏是干练的老刑警,一听这话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凑到近前仔细的看了起来。 “死者的面部表情极为镇定,甚至死时连惊吓都没有,普通人腹部遭遇这样的重击,恐怕面部表情也不会像他这么镇定,看样子这件事不是一伙人干的。” 师伯很快的就总结出了他的想法,我听完更是吃惊,先前我只注意到了这余幼兵和老郑死的蹊跷,可师伯却看的更深,这竟然不是一伙人干的。 听完这话以后,我立刻就想师伯说起了老郑电脑里诡异的网址和网站,他听完之后眉头皱的更紧,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用阴沉来形容了。 师伯想了想就叫了两名老法医来给余幼兵验尸,随后更是拖着我一路向他的办公室赶去,我没有再做耽搁很快的就把那个网页给翻了出来。 诡异的风铃声再次响起,叮叮当当的听不出来是个什么曲子,但是屏幕上的对话框里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行小字。 ‘第三位已经解脱。’ 我和师伯纷纷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再清楚不过了,这第三人看来已经死了,半个小时候验尸报告也出来了,余幼兵竟然真的死于自杀。 第九十一章第四个是谁 师伯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尸检报告,我的目光紧紧的盯在电脑屏幕上,耳边充斥着诡异的风铃声,叮叮当当的如同催命符一般。 虽然这音调听着还算不错,可是组合在一起之后,这风铃声就变得无比诡异又有些让人烦躁,就在这样烦躁的状态下,我忽然生出了一种想要去死的想法。 我浏览起了这网页上的留言,到处都充斥着对生命的冷漠,不管是对他人,还是对自己,这里面留言的人大多都和冷漠。 他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甚至还想着让别人来和自己一起陪葬,简直如这网址的域名一样,像极了一场由自杀者组织起来的狂欢派对。 我继续向下翻了翻,果然最后的那篇帖子的位置被别人的发帖取代了,发帖人叫做景东。 “师伯,你能查到这个人吗?”我指着景东的身份给师伯看了看,刚刚对话框里可是说过第三位已经获得解脱了,而我也对这个人的死亡感觉到深信不疑。 在这里我不得不感慨一下科技带来的便利,仅仅十来分钟这人的身世经历就已经被调查的清清楚楚了。 “小华,跟我去一趟吧。”师伯看了看这个人的住址,刚准备出门忽然又想起了我,我虽然有些困了,可是听师伯这么一说又来了精神。 我会来这里完全就是因为自己的好奇心,本来看师伯的样子他似乎是不希望我介入进来,但此刻他要带我一起去,这我还是从未想到过的。 秦雪和吴萱虽然害怕师伯,可见我要走也不免得要跟上,她们两躲在手机里不敢出来,我见她们这幅胆小的模样也无奈的笑了笑。 世人常常都会害怕鬼怪,可谁又能想到鬼怪也会有害怕人的时候。 师伯去车库里提了车,我坐上警车心中还是有些忐忑,昨天才坐过一回,想不到我今天又坐了上来,我虽然没做坏事,但是身为一个良民,我对于警车一向都是敬而远之的。 现在是晚上一点多,正值困头上,我显然没有师伯那么好的体力,据他手底下的人说,他已经三天没合过眼了,几乎都在调查这件事。 看着他红红的眼睛,我不免也有些心疼,我这个师伯对我真的不错,我此刻也想着早些帮他把案子破了好让他去休息休息。 一路无话,我也不知道该和师伯聊些什么,当我们来到景东所住的小区时,我已经困的不行了。 师伯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罐冰镇的红牛贴到了我的脸上,我顿时就是一个机灵。 “大半夜的让你陪我熬夜,不好意思。”师伯将红牛递了过来向我说道。 “没事,是我自己要来的,师伯走吧。”我一口气将这罐饮料给干了下去,肚子里凉凉的,外面的风一吹也是凉凉的,我顿时就来了精神。 师伯在后备箱里继续翻找了起来,随后就从里面取出了一把桃木剑和几张黄符,还有一罐子朱砂。 看到这些东西我不免想起了那晚我赤手空拳去找刺激的那一晚,好在只是有惊无险,要是我真遇上点什么东西,这条小命估计就不保了。 师伯将做法用的东西装进了帆布包里,我见他一身黑色制服跨个帆布包极为怪异,随之也笑了起来,真不知道我这师伯穿道袍是个什么样子。 不过看他英武的样子,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景东是一个外出到济南来谋生存的年轻人,我不知他经历了什么会想到要用自杀来解决,但是想到有人会死,我心里总是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来。 就算我见过的鬼已经不在少数,但是死亡这个压抑的话题我从来就不愿意去面对,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 景东是一个人居住的,当我们赶到时这门锁已经被打开了,屋子里头黑漆漆的,一眼看去确实有些渗人。 我看着师伯正犹豫着该怎么办,他就已经推开门进屋去了,我胆子其实不算大,但是有师伯同行我也不会太过害怕。 一进到屋里我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尸臭味,这腐尸的味道差点没熏得我把晚饭给吐出来。 师伯打开了灯,屋子里被照的通透,我连忙冲到阳台上将窗给打了开来,也不管会不会破坏案发现场,这股尸臭味实在太熏人了,我想师伯可能也不会阻止我这么做。 当我这口气把气喘匀了之后,我才回过了神仔细的观察起了这里的情况,屋子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但是屋子里阴气森森的,还夹杂着浓烈的尸臭味,待在这里让我觉得简直就像煎熬。 地板上有着黑色的印子,还有人被拖行的痕迹,这痕迹从一间屋子里径直的向门口处衍生去,看了看那小房间,我想这里一定就是景东的卧室了。 推开卧室的门一看我又一次傻了,这卧室里乱的不成样子,满满一地都是瓶酒瓶子,看来他死前一定养成了酗酒的习惯。 那黑色的印子就踩着这些瓶子一路向他的床边走去,一条一人通行的小道上铺满了碎裂的啤酒瓶渣,只见有一些啤酒瓶渣滓已经深深的陷入了木质地板内。 我不禁暗自猜测了起来,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将这玻璃渣踩进地板里,我想这人应该挺重的,而且应该不怕疼,这印子压根就不是鞋印而是实打实的脚印。 光着脚在这上面走一个来回,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一种刑罚,而且是中国古代的一中酷刑。 我对这个未知生物肃然起敬了起来,看来这拖走景东的东西就是僵尸无疑了,而我此刻能想到的也只有僵尸有这能耐。 地面虽然脏乱的不行,可床上确实挺赶紧的,我发现他的床头柜上正摆着一把滴血的刀子。 这把刀的做工很精细,刀柄上绘刻着漂亮的图案,刀身虽然简约但是拿来杀人或者自杀没有任何问题。 殷红的鲜血正从刀身上低落下来,看着样子景东应该是刚刚用这刀自杀了,因为这血迹还没有完全干涸,所以我推测他死亡的时间也不会太久。 看着那把刀我忽然又生出了自杀的念头,这把刀实在是太漂亮了,真想让它也穿透我的胸膛,我如同入了魔一般抑制不住这种想法。 我的手毫不犹豫的伸向了那把刀,眼看着就真的要插进自己胸口时,我背后被人用力的打了一掌,刀瞬间脱手飞出直直的飞向了墙壁,接着便毫不停顿的刺入了墙壁之上。 要知道这可是水泥墙,这把刀竟然就那么轻描淡写的刺进了墙壁上,要不是刚刚师伯阻止了我,恐怕我现在也已经死了。 “师伯,我...”我惊恐的回过了神,转头看向师伯,他一脸严肃的盯着墙上的那把利刃,眉头紧紧的皱着。 “没事吧?”师伯看了我一眼问道。 “没事。”我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你是天元的徒弟,你要是出事了那小子准得烦死我。”师伯虽然说这话时有些不耐烦,但是我听得出来他是很关心我的。 由于我从小就很孤僻,这些细微的情感变化我比平常人更敏感,师伯此刻这无意识的表现也不禁让我觉得暗自好笑。 在当时有一个形容词能很好的形容我师伯的性格,那就是傲娇,明明他挺关心我的,却总是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来。 墙上的那把刀我是不敢去动了,光是看着那把刀我就有些抑制不住自己想死的冲动,但是很快的我就意识到不对劲,这把刀是怎么放在床头柜上的。 按照常理来看,如果是景东自杀的,那这把刀应该会插着他的胸口上,就算他之后又被僵尸给拖走,那这把刀也应该掉在地上或者床上,而不是像刚刚那样,静静的放在柜子上。 这个问题师伯其实应该早就看出来了,看他盯着那把刀的眼神我就猜到,老刑警的直觉并不会比我差。 枕头边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一打开我就看到了一个文档,那是景东自己写下的遗书,文采并不是很好,但是我读着却能感同身受。 十七岁那年父母就因为车祸离开了他,读大学的钱都是他还在世的爷爷一点一点扣出来的,可就在他大学毕业以后,他爷爷也去世了。 刚刚找到了工作还没来得及报答一下爷爷的景东又多了一个遗憾,虽说如此但他却挺了过来,离开了家乡离开了伤心地的他来到了济南。 生活慢慢的变得好了起来,他交到了女朋友,也在工作上得到了领导的肯定,却没曾想当初为了给爷爷下葬时借的钱会毁了他的一生。 当初什么都不懂的景东为了给爷爷下葬,去借了一笔钱,可那些人却是放高利贷的,现在利滚起来了,也到了那伙人收债的时候了。 他的生活渐渐被这群吸血鬼给毁了,女朋友因为这事离开了他,公司也因为他的债务问题将他调职,生活又回到了起点甚至更糟。 一个和我同龄的年轻人,遗书里字字诛心,看的我不免想要落泪,可这眼泪还没留下来,诡异的风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第四位,已经就位。’ 第九十二章我是第五个 景东的笔记本忽然自动跳出了那个网页,诡异的风铃声在空旷的屋子内回荡了起来,我听起来有些想哀乐,又似乎像是在挑衅我。 我明明知道这网页不简单,我也明明知道这网页里留过言的人都会死,可我却不愿意去当真,直到我亲自确定了景东的死亡。 他的死因疑点虽然很多,但是我知道这一定不是人为的,而且景东他自己也一定不愿意自杀,他应该和我一样,都是因为这铃声和那把刀产生了莫名其妙的自杀冲动。 师伯不知何时已经用符纸将这把刀子给包好了,他自己都不敢用手直接去碰这把刀,可见这把刀究竟有多么不寻常。 诡异的风铃声任然在响动着,而这第四位看起来也已经免不了一死了,无论这背后是什么东西在搞鬼,我都不希望看到这个东西继续逍遥下去。 无论是被法律的制裁也好,还是被道法制服也好,这个东西我绝对要把他找出来,让他明白明白,生命不是用来供他玩乐的东西。 我在浏览器上翻看了起来,老郑帖子下面的发帖人就是景东,而景东其下还有一人,这个人的名字很是古怪,竟然是一串数字。 师伯也把头凑了过来,看向这串数字时,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这人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如果没能及时的把他找出来,恐怕他也会和景东一样离奇的想要自杀。 师伯想了想便没有在这里逗留,景东已经可以确认死亡了,只是现在尸体不翼而飞了,但是眼下最关键的就是找到这个四号然后把他保护起来。 “小华,带着笔记本和我回去。”师伯冲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就抱起笔记本向往头走去,忽然门外黑影一闪而过,就在刚刚我分明的看到这出租屋外还站着一个人,或许用人来形容他已经不贴切了。 那东西的眼睛是碧绿色的,在夜里还会反光,有点像是喵咪的眼睛,我虽然不确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我能肯定那东西是个人形的,而且是会动的。 师伯和我看到那东西都愣了愣,随后师伯就反应了过来,朝着屋子外头冲了出去,那黑影刚刚似乎是想要进来,可看到师伯冲过去他就选择了避让。 他用碧绿的眼睛看了我一眼,身体向后一倒,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连忙跟着师叔追了出去,漆黑的走道里已经空无一物。 师叔正趴在栏杆上朝下面看着,刚刚那东西竟然直接从十二楼翻了下去,我看着黑影在空中急速的下坠,最后竟然还砸在了师伯的警车上。 警报在小区里回荡了起来,那东西落地之后四脚着地也跑了起来,在夜幕的掩护下,那东西的片刻的功夫就跑没影了,就算一旁有路灯照着,我们也没看清那究竟是什么。 那东西实在太快了,我敢说就算师伯卡着车去追都不一定追的上,这速度已经脱离的人的范畴,甚至比汽车还快,和我印象里四肢僵硬的僵尸截然不动。 “师伯,这该不会是个飞僵吧。”我忽然想到茅山四卷里提起的僵尸分类,我虽然记得不全,但是我却是知道个大概。 飞僵真正意义上并不会飞,飞是用来形容他惊人的跳跃力的,就像眼前的十二层高楼,对于飞僵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这有点像吴承恩笔下的孙悟空,轻轻一跃便是十万八千里,但是我从来都没见识过,不知道今天遇上的到底是不是飞僵。 “如果是的话,我和你早就死了。”师伯摇了摇头否定了我的猜想,我不禁有些害怕,就连眼前的师伯都不认为自己能在飞僵的手底下求活,可见这东西到底有多可怕。 “不用惊讶,等有机会让天元带你去一趟茅山你就能见识到真正的飞僵了,那可是以前祖师爷擒下的,现在都快炼成魁拔了。” 师伯继续说道,我听着不禁冷汗直流,我爷爷小时候也给我讲过魁拔的故事,那东西一出世就是赤地千里的邪首,古时候都是靠着几十万人的性命去填平的巨孽。 “真的假的啊?茅山还养着魁拔呢?”我不可置信的问道。 “嗯,确实养着,算是老祖宗留下来守山的东西,不会伤人的。”师伯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却觉得不寒而栗,这东西比起原子弹来也不为过。 要是让军方知道茅山还养着这么一个东西,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 但我们来到楼下后,那辆警察果然被砸出了一个凹坑,我做进去觉得有些拥挤,师伯开着车开始和我讨论起刚刚那东西。 “你觉得那是个什么东西?”师伯忽然问道,我被这么一问顿时也僵住了,他都不知道就别说我了,不过他既然这么问了,我就只好提出自己的意见了。 “应该不是僵尸,僵尸没有那么灵活的动作,而且我看那东西四脚着地的跑,也不像是僵尸能做的出来的。”我翻开了景东留下的笔记本,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师伯听完这话之后一言不发,我便也不敢再说什么,在景东的电脑里无聊的翻看了起来,我对他的业余生活也有了一个大概的理解。 我平常喜欢玩玩游戏,大多数都是网络游戏,这类带有社交功能的网络游戏确实能让他忘记现实中的一些苦闷。 另一个盘里都是一些片子,有岛国老师的动作大片,也有几部恐怖片,我的眼前忽然一亮,看到了一个名为高速婆婆的文件。 点开了这恐怖片看了起来,快进了几下就将这片子给看完了,我忽然发现这片子里的鬼和今天看到的东西有点相似就百度了起来。 随着我对这个名词的搜索,忽然萌生出了一种想法,我今天看到的该不会是个日本妖怪吧。 我将我的想法和师伯说了出来,他朝我笑了笑说道“骗小孩子的玩意你觉得是真的吗?” 我无奈的撇了撇嘴,然后也将自己的想法给否定了,我现在就是一个穷途末路的人,任何的可能性都会让我当真。 和师伯回到了局子里,他让自己的手下去搜了这第四个人的ip地址,我从没接触过这些东西,不免也好奇了起来。 不过我的好奇心很快就磨灭了,看了半天我也看不懂他们在弄什么,只好和师伯回办公室等待起了消息。 我将自己的发现和师伯说了说,当他得知鬼能够通过信息的方式被传播时也有些意外,于是我便让秦雪和吴萱再次展示了一边给他看。 “看来正是这么回事了,这第四个人恐怕凶多吉少了。”师伯靠在椅背上长叹了一口气,就算我们现在查出了那个人的信息,那个做网站的人说不定已经出手了。 “师伯,你说他图什么呢?”我此刻对幕后黑手的目的感到很意外,那个人做这个网站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仅仅是为了杀人的话用得着这么费时间吗? “现在有许多心理变态的犯人,作案动机千奇百怪我也猜不透,但是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到了,就算动机猜不透,可他这么费时费力的去杀人真的很古怪。” 师伯被我这么一提,似乎立马就回过了神,接着就沉思了起来,仿佛是在对我的问题进行思考一般。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杀人的话,他确实不需要这么麻烦,而且他每次杀人都喜欢在网站上做出宣言,可见这个人还是很高调的。” “他不喜欢自己动手,而是让死者自己自杀....嗯?自杀!”师伯自言自语了一户忽然睁开了眼。 我一看他这个样子似乎就像是感悟了什么一般,我也立刻振作了精神,准备听听他下一刻想要说什么。 “小华,你刚刚提醒了我,这些人都不是他杀,全都是自杀。”师伯看着我说道,我微微点头没搞明白他想说什么。 “师伯,你的意思是?”我此刻百爪挠心,见他卖关子便继续问道。 “自杀之人的鬼魂是不是要留在阳间受罚?”他看着我问道。 对于这个我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身为阴司体系里的一环,什么鬼能抓,什么鬼不能抓我再清楚不过,自杀之人是需要受罚的,所以他们死后鬼差不会来拘押他们。 直到他们找到替身之前,他们的鬼魂都要在阳间永无止境的飘荡直至消散。 “对啊,鬼魂呢!”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就地就在师伯的办公室里起坛招魂,余幼兵的魂没有反应,老郑也没有反应,就连刚死不久的景东都没反应。 再次看向师伯时,我明白过来他想要说什么了,虽然他杀和自杀在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但是在懂得玄术的人看来,只有自杀之人的魂会留在阳间。 而此刻阳间无魂,那些人的魂显然都是被那幕后黑手拘走了。 “师伯,我想到一个好主意。”我忽然看向师伯说道。 “嗯?什么注意?”他也忽然来了精神。 “我去当第五个把这东西给引出来!” 第九十三章幽幽风铃 “不行,我不同意!”当师伯听到我自己说要当第五个人的时候,他的脸上明显的漏出了一丝惶恐。 “师伯,你就相信我吧,我还不信你们眼睁睁的看着我,我还能出事了?” 我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不知那个人想要搞什么名堂,但是我觉得有师伯在我是不会出事的。 “不行,不行,这事太危险了,在我没搞清楚那网站的底细前我是不会让你去冒险的。”师伯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看来他也没把握保护我。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我只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想不到师伯会拒绝我,我是真的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我和前几位都不同,身边有那么多人看着我,我自己也懂些这方面的知识,所以我想了想就算是我自己主动送上门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没过多久,师伯手底下的人就送来了调查报告,第四个人的地址已经查出来了,师伯看了看报告又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 现在已经是早上四点了,他又是一整晚没合眼,为了这破事他没少忙活,我在一旁看来,他这样的刑警也是怪忙的,案子不破了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项总队,您休息会吧,您都四天没睡了。”见师伯立马又要出门,一旁送报告来的人也实在看不下去,一脸关切的说道。 “没事,我精神好的很,小华正好顺路,我送你回去。”师伯摇了摇头,随后朝正在打瞌睡的我说道。 我确实困得不行,一听师伯要送我回去睡觉我也乐的坐趟便车,师伯重新提了一辆车载着我就向韩菲家中驶去。 现在那里对我来说就是家,而且我住自己准师母家里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路上我看了看那份报告,报告上写着柯文敏三个字,应该是她的名字。 但是让我意外的是,这次想要自杀的竟然是个女人,而且看这地址还是从学校里发出来的,应该是正在上大学的女大学生。 在如今这个浮躁的社会里,想要自杀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就连韩菲都说我有着自杀倾向,因此我也不理解究竟是什么让我们变成这样的。 我觉得自己只是有倾向并没有实际行动,比起这些口口声声想要自杀的人要强上太多了,起码我认为自己的死应该轰轰烈烈的,还要能够帮到不少人,那才死的够值得。 “师伯,那把刀呢?”在车里,我又想到了从景东家发现的那把诡异的小刀,但是自从师伯将他收走以后我就没见他再拿出来。 “我派人送到天元那去了,现在他应该正在处理那把刀吧。”师伯说道。 一提起我这个捡来的师父,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说他对我好吧确实挺好,但是我总觉得和他有些微妙的差距,而且这差距还在越来越大,总局的我和他有些格格不入。 其实当初我想当个先生只是为了能帮助一下想秦雪这样的鬼魂,可当我从我爹哪里得知自己阳寿已尽必须给阴司卖命时,我又不得不努力的去学习这方面的东西来保命。 如果没有这些事,我想我也不会和姚天元认识,或许这就是我爷爷说的缘,妙不可言又捉摸不透。 “想什么呢?”师伯见我沉默下来竟破天荒的主动来和我说话,我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姚天元...我师父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对姚天元的理解一定不如我师伯,毕竟他们是从小一起生活的师兄弟。 “天元啊,他是我们师兄弟里悟性最好的一个,也是最顽劣的一个,但是他和你一样,都有着热心肠,有几回别人请他去抓鬼,他得知这鬼有冤屈竟然把主家给送到我这来了。” 师伯想了想便开口说道,他口中的师弟一直都是一个性格顽劣却又有着赤子之心的人,我并不讨厌这样的性格,而且我和姚天元可以说也有些相似之处。 “原本八爷是打算让我做你师父的,可是我和天元的师父也就是你的师祖说让天元来教你道法,可能也是为了磨练磨练他的性子吧,毕竟他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性格还和孩子一样。” 师伯的话再次让我感到意外,原来我的师父还不是我爹给我选的,竟然是某个神秘高人亲自定的,随即就对自己的师承产生了一些兴趣。 我和师伯又聊了些关于师门的话题,我这才知道我一共有六个师伯还有一个师叔,想不到我这一脉的师门还挺兴旺的。 之后又聊了聊关于姚天元的事,他毕竟是我师父,我却对他一点都不了解,反倒是这个师伯对我还挺关照的,甚至可以说照顾有加。 其实我挺不习惯别人对我好的,因为这对我来说是一种负担,相反的如果别人对我不好,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毕竟谁也不欠谁人家也没理由对我好。 就好像先前姚天元出手就送了我一处别墅,让我接受这么好的东西,我一时之间很难适应,甚至会生出强烈的反感。 聊着聊着,天已经蒙蒙亮了,我们终于来到了那所大学,这学校名气虽然不大,但是从外面看上去还算挺壮观的。 师伯领着我走了进去,毫无疑问我们被门卫给拦住了,但是当他们看到师伯的证件之后,很识趣的给我们放行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在清晨的校园内走动了,记得上一次还是半年多以前我临毕业前的时候。 我和张贺两人相约在校园的操场上晨跑了一次,之后没多久我们就毕业离开了学校。 张贺那小子到底怎么样了,我忽然有些想念他,毕竟他是我上学到现在唯一一个交到的朋友,怎么说都有些难以割舍。 师伯领着我去了女生宿舍的位置,我和他两个大老爷们也没有太多避讳,毕竟我们不是去耍流氓的,我们是来办正事的,因此我跟在师伯的身后也有些理直气壮。 来到三零七寝室的门口,我心中还有些忐忑,万一这女孩子真的死在了房间里,那她的室友会作何感想。 门虚掩着,显然打开过而且没关上,师伯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屋子里有四个床位,然而此刻只有三名女生正在睡觉。 我们没敢吵醒她们,只是拿着照片比对了一下,这三人里没有一个能和照片上的柯文敏对上号,而我也注意到了一点,一张书桌上台灯还亮着,一台笔记本正打开着。 我走过去按了一下键盘,休眠中的笔记本就自动打开了,那个熟悉的页面又跳了出来,诡异的风铃声也在此刻响起,屋子里响起了一片惊呼声,那三个女生都被这风铃声给吵醒了。 “你们是谁啊?” “色狼!” “啊!不要过来!” “冷静,我是警察。” 师伯朝她们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在她们面前晃了晃,这三个女生也立马闭上了嘴,随后我觉得她们看向师伯的眼神也开始变化了。 “哇,这个大叔好帅啊。” “是啊,是啊,好有型。” “他旁边的是他的手下吗?怎么脸这么白啊,会不会就是小白脸啊?” 我听着她们的窃窃私语不经有些嫉妒起来,明明我只是有些贫血而已,再说了我比我师伯也差不到哪里去啊,要不是这样当初秦雪也不会看中我的。 我心中虽然有着百般无奈,可还是不好说出来,师伯向她们询问了一下柯文敏的情况之后便带着我离开了。 我也没有多问什么,师伯让我走我就跟着走好了,只是那台笔记本又让我给顺走了,不知这些死者的遗物刑警们调查完应该如何处理。 “师伯,要不你和我回去休息下吧。”我看着师伯的黑眼圈说道,就算他看起来精神十足,可身体上的表现却掩饰不住他此刻的状态。 师伯想要拒绝,我的态度却忽然强硬了起来,让我意外的是师伯竟然同意了,给局里的人打了个电话就开车载着我回了韩菲家。 我掏出钥匙打开门,韩菲还没有起床,我肚子有些饿了就让秦雪去煮了粥,当早饭做完之后韩菲也醒了过来,推开门看到我和师伯时她明显的佂了佂。 “小华,这位是?”韩菲没有见过师伯,所以当她看到这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时也不禁有些害怕。 “项云,我师伯,是你未来老公的师兄。”我半开玩笑的说道,她没好气的锤了我一下。 “项警官您好。”韩菲红着脸友好的伸出了手。 “哦,你就是天元常常念叨的韩小姐吧,这次来借宿打扰了。”师伯伸出了手和她握了握,这一刻我竟然在这千年不化的冰块脸上看到了害羞的神情,不免也觉得好笑了起来。 正在他们寒暄之际,我手里的笔记本忽然又自己启动了,诡异风铃声从影响里传出,听得是一阵头皮发麻。 我赶紧将笔记本放到了桌上,网页上又弹出了对话框,里面多了一行小字。 “恭喜第四位获得解脱,等待第五位的到来。” 第九十四章时间到 看到这对话框后我不禁顿了顿,脑海中翻天覆地起来,第四位获得解脱,这意味这柯文敏已经死了,可是就在我们去宿舍时她还没有死。 我心中无比的自责,如果那时候我没有让师伯回来,如果那时我们坚持在学校里找一找的话,说不定柯文敏就不用死。 我的情绪很快就低落了下来,师伯也是坐在那一言不发,额头上的青筋一个劲的鼓动,拳头捏的紧紧的,眼中漏出的杀气连我都觉得有些害怕。 “这是怎么了?”韩菲不明所以的问道,我便将这几天来的事和她说了说,当她得知这个莫名其妙的杀人网址时,也不禁后怕起来。 师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突然食量大开,秦雪煮的一锅粥被他吃了个大半,仿佛是将所有的愤怒都化作了食量一般。 他吃饱后就说要去休息,韩菲指了指自己的卧室让他别客气,师伯显然是太累了,我见他进去没几分钟就传出了浓重的鼾声。 “小华,你也别太自责了,你觉得你去找就一定能找的到吗?”韩菲看着情绪低落的我安慰道。 “这不一样,起码我去找了,心里还能踏实一点,可我却没有,我以为她已经去了...哎,都怪我。”我自责了起来,如果我能再有点耐心,这第四个人说不定就不用死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你快去休息吧,等你休息好了再去处理这事。”韩菲拍了拍我的脑袋像是哄小孩一般说道。 “哥哥,你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去抓坏蛋。”吴萱忽然给我鼓起了气,这几天我虽然把工作辞了,可我却更忙了,这小家伙一直都在担心我,想到这我不免心里暖暖的。 “是啊相公,别太自责了,人各有命。”秦雪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被她抱着有些不好意思。 吴萱见此情形也抱了上来,一大一小两个鬼魂对我如此体贴,我倒也不好再伤心下去了,只是对那个幕后黑手更加记恨了起来。 “好啦,你们就让他好好休息吧,萱萱,姐姐带你出去玩怎么样啊?”韩菲见秦雪和吴萱都缠着我,忽然就开口对她们两说道。 “好呀,好呀,只是哥哥不能去有点可惜。”小家伙垂着头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你先去吧,等哥哥忙完了带你去游乐场。”我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说道,我自己一个人忙就好了,还拖着这一大一小总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秦雪看了看韩菲,又看了看我明显是在犹豫,我随即便朝她笑了笑。 “小雪你也去吧,我安静的睡一觉。” 我看着一人两鬼出了门,随即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又看了看,确定第五个人的信息没有出现才躺回到了床上。 躺回到沙发上,我也立刻就睡了过去,熬夜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想到师伯他四天没睡我对他的敬仰程度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这一次我又做了一个关于我娘的梦,也许只有在梦里我才有机会和我娘再见上一面,我娘是那么的漂亮,可惜我却没有机会在她的怀里撒撒娇。 其实我也没有多少的委屈,可是见到了娘,多少还是想要冲过去,感受一下娘怀里的温存,这是每个孩子都能享有的权利,但是这权利却被夺走了。 想到这我不禁哭了出来,我娘也来到了我的近前将我一把抱住,口中哼唱起了歌谣,这歌谣一开始听着还有些悦耳,可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越听越觉得熟悉。 当我仔细去听的时候被吓了个不清,这哪里是什么儿歌,这分明就是那诡异网址里的背景风铃声。 我吓的一个机灵,眼前的场景也从刚刚温馨的一幕转变成了黑色,在这之后我就自己醒了过来。 我眨了眨眼睛,因为没睡好脑袋还有些疼,一旁的笔记本震动个不停,幽幽的风铃声再次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连忙打开了笔记本,果然那个网页又自动跳了出来,我看了看最新的回复发现没有任何变化,但是网页上的对话框又跳了出来。 “第五位在哪,第五位是谁?是屏幕前的你吗?”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话是在对谁说?难不成是在对我说的?我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第五位迟迟没有显身,不过没关系,狂欢会准时开启,就在今晚,第五位必定出现。” 就在我犹豫时,这对话框里又弹出了一行字,语气甚是嚣张,这就如同死亡宣告一般的发言让我心里很是不悦。 看他这意思今晚必须再死一个,而每五个人似乎就是一组,情况变得有些紧急,如果没人出现那在这留过言的人都有可能会死。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才是下午两点,师伯也还在睡觉,我忽然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之前我就想过要做这第五个人把这家伙引出来,而现在机会就摆在我的眼前。 就让我来做这第五个人好了,想到这我就在这网站上注册了一个账号,用户名是自定义的,可以用自己的名字,也可以胡乱的取。 我给自己取名为‘你逃不了’想靠着这个名字给那人提个醒,并非只有他才懂得玄术。 注册只用了十来秒就通过了,我连忙在这网站上更新了一个帖子,标题为‘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当我编辑好这帖子之后,我却停在了发表这一步。 说实在话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我亲自见识过这网址的可怕,发帖的人真的都出事了,而去按下回车键就代表着我也被死神盯上了。 对方的一切现在都是个密,而我的做法无疑就是在赌,而且是在拿命赌,韩菲说过我有着自杀倾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次体现。 一方面我很想抓到这个人,可我的做法实在是太大胆了,仿佛都没有把自己的命当做一回事,师伯曾经不同意我这么做,但是我此刻却义无反顾的做了。 当回车键按下,我忽然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那种感觉很真切,就好像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看着你,而你无论怎么逃都逃不了。 屋子里的忽然刮过了一阵阴风,吹在我身上立刻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接着那段熟悉的风铃声就像出现在了我的耳边一样,听的浑身一颤。 网页上弹出了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对话框,里面出现的又是一段小字。 “恭喜,请您准备一下,派对准时开始,今晚五点,我会去接您。” 我看着这段字怔怔的发起了呆,原先我还有些侥幸的心理,想着自己有师伯撑腰,又懂得玄术,应该不会有事。 但是当我真正被选上时,我的心情又开始变得复杂起来,说实话我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心中更多的还是兴奋和不服。 一方面我不相信这东西会真的找上门来,另一方面我又觉得或许死了就真的解脱了,我可以去冥府找我娘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我脑海中,我就感觉到了不可思议,我刚刚好像是疯了,竟然真的又开始寻死了,而且我的想法也是前所未有的怪异。 当我意识到自己不对劲时,我真的开始害怕了,坐在沙发上怔怔的看着电脑屏幕开始紧张了起来,时间滴答滴答的溜走了,直到最后韩菲她们几个从外面回来我才有所反应。 韩菲率先看出了我的脸色不对,立马跑过来询问起了原因,我和她简单的说了说,当她看到这对话框里的话后也愣了愣。 接着她就给姚天元打了个电话,我听到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心里又咯噔了一下,死亡临近的感觉再次笼罩在我的身上,我虽然害怕,但是想到姚天元和师伯又好了很多。 当我那个便宜师父赶到时,他看了看我的脸,明显的怔了怔,我见他神色古怪便开口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变得有点帅了?”我半开玩笑的说道,想借此来缓解下紧张的气氛。 “你小子还笑的出来?你自己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吧。”姚天元没好气的将我拽了起来。 我被他拖到了洗手间,一照镜子我也傻了,额头上一团黑气已经慢慢变成了实质,用相字卷里的解释来说我现在就是一脸的死相,而且是必死无疑的面相。 “我靠,怎么一会的时间就变成这样了,我刚刚照镜子还没有的啊。”我也十分惊讶,这忽如其来的死相真的就是在刚刚形成的。 “哎,算了,算了,你小子真不让我省心,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活宝。”姚天元又是叹息又是摇头。 师伯被我们的吵闹声惊醒,推开屋门看到我时也明显的怔了怔,当他看到我在网站的留言时也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怎么没和我商量一下呢。”师伯有些不悦的看着我。 “师伯,我...”我刚想说些什么,屋内的时钟忽然响了起来,现在正好是下午五点,已经到了那个人来接我的时候了。 我警惕的看着四周,一股莫须有的感觉油然而生,过了半晌我原以为没事了,但我一回过神,身边的人全都不见了。 第九十五章梦魇 “嗯?人呢?都去哪了?”时钟响了一下,当我回过神来身边连人都没有了,我所处的位置还是韩菲的家中,但是我觉得这里开始变的陌生了起来。 这种感觉忽如其来,而我的心里也有着同样的怪异之感,我开始害怕,害怕那些未知的东西,这次遇上的事比以往的都要诡异。 我看不到那个东西的样子,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我就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围着这件事急的团团转。 正因为这样我才决定亲自参与进来,但是当我被卷入这件事后,我发现自己还是太过无力了,我的想法也太过天真了。 就算在姚天元和师伯的保护下,我似乎也没有逃脱那个人的掌心,我似乎被拉倒了一个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的世界。 我原先是一个很孤僻的人,这种环境对我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但是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让我觉得很不安。 “小雪!萱萱!韩姐!师伯!姚天元!”我在屋子里大声的喊了起来,可是没有一个人能给我回应。 在这里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听的久了我却觉得自己的呼吸声也变得吵闹了起来,我多希望现在有些别的声音,至少不要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就在这时,那个诡异的风铃声又一次在屋子里回荡了起来,虽然听起来诡异无比,但是我此刻听到却觉得无比安心,起码这个声音不再是我发出的。 我很害怕孤独,尤其是现在我被秦雪和一群人包围着的今天,原先的我是个很孤僻的人,但是自从我认识了秦雪之后,我的生活发生了变化。 我渐渐有了朋友,有了喜欢的人,有了可以依靠的人,除了我爹和我爷爷以外,我还被别人所需要,正因为如此我才会为了师伯主动在那个网址上发布消息。 可是这些东西我现在全都失去了,周围没有一个人,陪着我的只有按诡异的风铃声,叮叮当当的声音此刻落在我耳里,似乎也是在安慰我。 但是没过一会,就连那风铃声也停了下来,我的世界再次变的寂静,四周渐渐暗下来,我所处的房间也慢慢变成一团黑,伸手不见五指,眼前只剩下了黑暗。 “啪。”屋子里的灯忽然被人打了开来,眼前的黑暗慢慢散去,我惊奇的发现自己又回来了,四周还是那些人,我靠在沙发上,而他们此刻正围着我。 “相公,你没事吧?”秦雪在此刻扑倒了我的身上,也不管周围是不是还有人看着,直接趴在了我的胸口处。 “你小子又中招了,哎,这次可是不得了啊。”姚天元叹了口气说道。 “啊?怎么回事啊?我中的什么招啊?” 我不算太过惊讶,因为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中招了,我现在好奇的是我究竟中的什么招。 “嘿,这东西来头可不小,你知道梦魇不?”姚天元笑了笑说道。 梦魇,一听这个名字我就觉得很不可思议我,我曾经在茅山四卷中读到过这个名字,这是一个似鬼非鬼,似妖非妖的存在。 说梦魇是鬼,那是因为他有着本体,是可以被人看见的,但是只能在梦里看到他的样子,所以他似鬼又非鬼。 说梦魇是妖,那是因为他有着与妖怪一样的迷惑性,梦魇的姿态千千万万,很难说哪一面才是他真正的姿态,但是他和妖又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只会使人致幻,却不会害人。 “梦魇?不对啊,要真是梦魇的话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人呢?”我看向姚天元说道,心中诧异不已。 “嘿嘿,那是因为我让他干的啊。”只见姚天元嘿嘿一笑,接着他的脸都开始扭曲变化了起来。 他的五官开始变得模糊,最后竟直接化成了一团黑气,见此情形我立刻推开了身边的秦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现在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幻觉。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姚天元变化的表情又变了回来,不在是刚刚那一副诡异的面容。 他见我推开秦雪,脸上有些不悦,看了看地上不明所以的秦雪,又看了看我,无奈的说道。 “我知道现在让你相信谁都没用,你的身边到处都是幻觉,你被梦魇上了身已经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你眼前的东西都是真的,但有时候又是假的。” 姚天元扶起了地上的秦雪说道,果然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一旁的师伯脸上忽然多出了一团黑气,他的手向我这边伸来,手里握着我们昨天见过的那把精致的小刀。 我下意识的拍开了他的手,却发现自己拍了个空,正如姚天元所说的,我现在正是半梦半醒,周遭的一切都是真真假假的。 “现在怎么办啊?”我看向姚天元时,脸上忽然多出了一些期盼,希望他能有什么办法帮我解决了这个麻烦吧。 “等着,等那东西觉得没机会就会自己离开的。”姚天元朝我嘿嘿一笑,在他眼里似乎带着一些期待,仿佛是要看我的好戏。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要等到什么时候,等他对我没兴趣?万一他一直对我有兴趣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反正你现在眼里看到的东西都不一定是真的,而且听到的东西也不定是真的。”姚天元继续说道,而我也是冷汗直流,处于一个很迷茫的状态。 “那我能相信你的话吗?”我哭着脸说道。 “嗯,最好也别信,你自己判断吧,这东西会侵占你的记忆,你现在还只是初步进入幻觉,等梦魇在你身体里待久了,什么都会发生。”姚天元继续说道。 “我靠,那你想想办法啊,总不能让我一直都这样下去吧?”我开始有些急躁,心里也开始发毛,姚天元的话越说越吓人。 他说梦魇会一直待在我的身体里,直到对我没兴趣,但是这个待多久会对我没兴趣他压根也没说,对我来说这安慰就像一个空头支票一样苍白无力。 “哎,放心吧,死是绝对不会让你死的,只是不知道你小子能挺到哪一步,我现在去把我师妹找来,在那之前你自己念静心咒吧。” 姚天元说完这话之后就自顾自的打电话去了,我听说有救忽然就乐了,可随即我就想到了他让我别相信他,顿时脸又哭丧了起来。 “相公,没事的。”秦雪来到我身边安慰到。 我点了点头,可是当我看到她的脸后不禁又怔了怔,那是梦里我娘的脸,而她此刻俨然活脱脱的站在了我的面前,我的眼睛盯在她身上是都有些发直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虽然我知道这是假的,但是我却希望他能变成真的。 “华子,跟娘走不?”我刚刚这么想了想,我娘忽然开口了,一听这声音我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随后我娘就领着我向门口走去。 我被她拉着没有一点的犹豫,大踏步的向前方走去,可没走几步我就感觉衣服被人拽住了,接着我后脑勺一疼再次回过了神。 “你小子准备自杀啊?”姚天元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的眼前先是模糊了一下,随后我就发现自己站在了阳台上。 “我...”我憋了半天,想不到应该说些什么,要不是姚天元拦着我刚刚估计真的跳楼了。 “我劝你哪里也别去,坐那就别动了,给我念静心咒去。”姚天元指了指屋里的沙发说道。 我点了点头灰溜溜的开始往屋子里头走了过去,可还没走几步我又被人打了一记后脑勺,当我清醒过来之后,我发现我竟然已经趴在了阳台上,差点就要下去了。 “哎,算了,算了,我带你去。”姚天元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又拉着我的手向屋里头走去。 我被他拉着一路像屋子里走去,但是走了几步我的后脑勺又被人个敲了一下,姚天元的声音再次从我背后传来。 “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你哪里可是阳台。”果然就在姚天元这话刚一出口,我面前的那个姚天元就开始变得模糊,我视线里的客厅也变成了阳台。 我现在那也不敢去了,好像我现在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自己的这个幻境,既然那也不能去,我就打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念静心咒。 我刚一坐下,就觉得身体一沉,紧接着一种犹如实质一般的坠落感就出现在了身边,我的一双腿剧烈的疼痛了起来,人有些吃不消这种痛觉,随即就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后,我来到了当初那家熟悉的医院,还记得第一次帮韩菲驱鬼时,我就因为失血过多住进了这里。 秦雪正在我身边摆弄着果盘,见我醒过来后,她脸上的阴郁明显的化开了。 而我左边坐着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还算挺文静的,手里捧着一本书正优哉游哉的看着。 发现我醒过来以后也是象征性的看了看我,然后朝着门口的位置喊道。 “师兄,你徒弟醒了。” 我先是一愣,随后见到姚天元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我时脸上紧张的神情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嘿,小子,以后还逞能不?”他神色不善的说道,我挠着头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 第九十六章师门趣事 “师叔?”我惊讶的看向那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人说道,此刻我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之类的东西,盯着她看了好半天。 “怎么了?有了我徒媳妇你还想纳个妾啊?”姚天元看我眼睛发直在一旁没好气的说道。 “不是,不是。”我连忙摆了摆手,随即看向秦雪时也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这感觉就像劈腿被抓个现形一样难受。 那女人虽然长得挺好看的,但是我也不是贪恋她的美色,只是好奇于她的年纪,看起来似乎还没我大呢,我这师祖收的都是些什么徒弟啊。 秦雪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这一刻我看到了她脸上明显的有着落寞,我知道我们的关系比较特殊,我也想过要和她走完这一辈子。 可是我和她结合注定是无法生育的,在农村里有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说法,我和秦雪处在一起,等于是将我肖家绝了后。 每次我想到这个问题我就不禁头疼起来,我有些舍不得她,又不想看到我爹失望的眼神,在这种复杂的纠葛中,我常常不知所措。 我趁着没人注意,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她那落寞的脸色立刻就缓和了起来,绝美的面容再次舒展开来,我心中的阴霾也被一扫而空。 正在这时,忽然冲房门外冲进了滚滚浓烟,一股焦味进入了鼻腔之内,我一见这势头就知道是着火了,立刻就指着门口喊道。 “着火了,快跑啊!” 姚天元看了看我,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么一笑立马我就懵了,是我傻了还是他傻了?着火都不跑? 我虽然很想跑,但是脚上还绑着石膏,在床上挣扎起来,姚天元随之也笑的更加开心了起来。 “喂,你是不是傻了啊?真的着火了!” 我指着门口大声的喊道,那股浓烟已经弥漫进了屋子内,焦味熏的我有些头昏脑涨。 “师妹,交给你了。”姚天元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冲着我身边的女人说了一声。 只见她从手中的书籍内随手取出了一张符箓贴在了我的背后,方才那股浓烟滚滚的景象立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显然不相信这一切,随后我忽然想到自己昏迷以前的事,该不会这么久了那梦魇还在我的身上吧。 我眼巴巴的看着姚天元希望他给我一个说法,而他的回答也同样让我吃惊。 “不用怀疑,我把梦魇封在你体内了。”姚天元冲我嘿嘿一笑道。 我一听这话立马就头皮发麻,这到底是什么师父啊,别人驱邪还来不及,他到好,竟然把这么个麻烦玩意弄到我身体里了。 “你也别怪我。”姚天元无奈的摊了摊手,似乎这事他也很无辜,只是我看着他那一脸的坏笑觉得这事就是他故意做的。 当我会过神来我才注意到,我这师叔手里面捧着的那本书里贴着的都是密密麻麻的符箓,各式各样什么都有,看着字迹也甚是娟秀,比我自己画的那些要强上不少。 “嘿嘿,好玩吧?你师叔养符呢。”姚天元注意到了我眼神,随即像我解释道。 我听说过养鬼、养尸甚至是养妖的道士,可我从没听说过养符的人,甚至这个词都是我第一次听到。 “什么意思?” 我现在是一头雾水,虽然我对自己昏迷前的事比较在意,但是我对于此刻这个从没听说过的养符一词跟感兴趣。 “养符嘛,顾名思义,就是把符箓养起来,用人的精气神来温养这些符箓让他们的效果更强一点,你师叔手里这本天罡七星录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茅山秘宝,专门用来养符的。” 我一听这是茅山秘宝也有些憧憬了起来,上次听师伯说茅山养着魁拔,这次又听说茅山还有这么一本养符的法器,不禁很想去茅山的祖地看看。 “那我这师叔怎么称呼啊?”我忽然想到这个问题,搞了半天我连人家名字都不知呢。 “穆云宁。”姚天元还没开口,她自己就率先将名字说了出来。 “我是苗疆人。”接着她又自己补充道,我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随即就看向了姚天元,他却是一个劲的摇头。 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地域歧视的,相反的我一个农村人经常被人歧视,一想到这人是个少数名族忽然就觉得亲切了起来。 “你最好别惹她,她不光养符,还养蛊。”我傻呵呵的朝穆师叔笑了笑,不料姚天元将嘴凑到我耳朵边上轻声的说道。 “啊?养蛊怎么了?话说茅山还教蛊术吗?”我有些不明所以,并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 “嗯,蛊术、降头术、诅咒这些东西在茅山都属于黑巫术,是争议较大的东西,师侄你想学的话我那里还有一卷。”一说起这些,师叔的脸上明显的兴奋了起来。 她又一次开口抢答,我见她这个人挺平易近人的,而且对我的态度也不错随即就对姚天元的举止有了一些疑问,看他的样子很是害怕我这个师叔。 “我说,你这么怕我师叔干什么?她人挺好的。”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也是头一次见姚天元这个样随即挖苦道。 “你小子是不知道啊,我当年...哎,不说了!”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看向师叔时脸上多了一份忌惮。 “当年?当年怎么了?难不成你和师叔斗法斗输了?”我继续笑着挖苦道。 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可以挖苦挖苦姚天元,我可不能放过这次机会,谁让他这么阴我,竟然还把那梦魇困到我身体里。 想到这里随即我又看向了师叔,可我一看她的脸色就觉得怪异无比,一阵青一阵白的,有时候会脸红一下,有时候又带上了一些怒容。 “当年?到底怎么了?”我越来越八卦,感觉像是发现了今天秘密一般,只是这两人都是闭口不答,看样子极为古怪。 “当年天元偷看云宁洗澡,被云宁下了催情蛊,这小子因为情欲高涨随即就光着身子山里面和猴子待了一个星期,差点就把猴子给糟蹋了。”项云的声音从屋外头传来进来。 “师兄!” “师兄!” 两人一听到师伯的声音都大喊出口,看向门口时师伯正提着几盒饭菜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不少,黑眼圈也有些淡了。 “做都做了害怕被人提吗?”师伯看着姚天元,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那不是以前在山上呆的无聊嘛,再说了偷看师妹洗澡我也就干过一次,你至于挂在嘴上说嘛。”姚天元有些不满的嘟囔道。 我一听这话立刻就笑了起来,秦雪也在一旁呵呵呵的笑了起来,但是当我看到师叔红到耳朵根的脸时,不禁又收敛了一点。 我咳嗽了一声朝秦雪使了个眼色,她也很识趣的收起了笑容,只是看向姚天元时脸色也微微的有所变化。 “师兄,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你就别拿出来说了嘛。”师叔的脸微微一红,随后看向师伯时眼中有异样的光彩,似是憧憬,似是爱慕。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知道师伯将饭菜发到我们手里时,他的手在接触到师叔的手时,我见到师叔的脸又红了红。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师叔一定是喜欢师伯的,只是按照我师伯这一丝不苟的个性应该不会发现,不过看两人的相貌倒是很般配,就是不知道师伯什么时候能开窍。 姚天元坐到了我和秦雪身边,我们三人就像一家三口一样有说有笑的吃了起来,吃饭时他还不驻的拱着我,不停的给我使眼色让我去看师伯和师叔两人。 师伯正在低头吃饭,而师叔却是心不在焉,扒拉两口之后继续看一会师伯,当她发现我们正在看她时,她的眼神闪过了一丝杀意。 我吓的一个哆嗦,而姚天元却是将手里的饭菜全都扔了出去,紧接着我就看到姚天元的身子倒了下去在地上不停的翻滚起来,一边翻还一边笑状若疯癫。 我一见这情况不妙就想到自己是不是又出现了幻觉,看向姚天元时也有些紧张了起来,手向背后摸去,那张贴在我背上有着奇效的符咒却还在。 “师伯,我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我不确定的向师伯询问道。 “师妹,把蛊术收了吧,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师兄。”师伯看了看地上打滚的姚天元,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朝师叔说道。 “噢。”师叔有些不高兴的应了一声,接着姚天元怪异的举止就此停了下来。 他站起身喘着粗气,看向师叔时脸上的忌惮又多了几分,做出了吞咽口水的动作。 “这该不会就是蛊术吧?这么厉害?我想学!”我看了看自己的便宜师父,又看了看师叔,不知怎么的忽然很想改投到师叔门下。 姚天元的脸上忽然沉了下来,一脸严肃的说道。 “当年我们师兄妹八人师父只把黑巫术传给了师妹,你要真想学需要你师祖同意。” “黑巫术需要心术纯良之人才能学习,心术不正之人学习这些东西通常都是用来害人比如那个梦魇的操控者。 第九十七章百鬼夜哭 一提起那个操控梦魇的人,我心头不禁一阵狂跳,梦魇可是特殊的存在,要想生出这样的东西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平常见一面都很难,别说是操控梦魇了,梦魇通常也不会害人,他们通过吸收人们恶梦内的怨气来生存,而我体内这只则是不停的在我眼前生出幻境想置我于死地。 “也就说说那个网页的幕后黑手是个懂黑巫术的人咯?”我有些不安的问道。 “没错,那人很厉害,不光懂得高超的黑巫术,还对现代科技很熟悉,这种人一般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自大。”师伯说道。 “据局里的心理学家分析,这个人的性格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他狂妄又自大,当初说过五点来取你命他就真的行动了,压根就没把我们一群人放在眼里。” “当然,虽说他们没有成功,但是我们的做法无疑是激怒了他,他的报复会来的比较激烈,但是有一点值得庆幸。” “是什么?”我见师伯话都一般又卖起了关子就有些急躁的问道。 “你现在是他选中的第五个人,如果他没有取了你的命,那第六个人就永远不会有事,这对他来说是关乎尊严的大事。” “这几天那个网站上陆陆续续的又多出了十来个人,可是我调查了他们的情况都没有大碍,现在那个人应该是在全力的对付你。” 师伯的话说的轻描淡写的,可我却听出来一个苗头,我现在似乎是众矢之的啊,难怪姚天元会把那梦魇封在我的身体里,原来是想激怒那个人。 “你也别怪我心狠,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天下苍生,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徒弟套不着变态。”姚天元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随即冲我微微一笑以示鼓励。 “没事,反正当初我也是这个想法。” 得知了这个情况,我便没有再去怪姚天元,反而对他的做法很是赞同,我先前就是不想看到有人再死才会以身涉险的,他能这么做是再好不过。 “不过,小华,有时候你做事多思考思考,你就算自己觉得无所谓,起码八爷还在呢,你要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和八爷交代?我又该怎么对我师父交代?” “你是我姚天元的徒弟,就算在你心目中我是个便宜师父,可我心底里却一直实打实的把你这臭小子当宝贝徒弟看待。” 姚天元忽然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色,一脸认真的对我说出了这番话,我先是一愣,随后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原以为和他的关系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师徒关系,而且我也不擅长处理这些人情世故,对自己的徒弟身份更是没有一丁点的代入感。 可每次我紧要关头他都会挺身而出的帮我,甚至他也很原因和我分享他的东西,或许我没有当真,而他却是当真了。 我心里很不好受,别人对我真情实意,我却一直在怀疑他,甚至还有些排斥姚天元,一听到他刚刚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就觉得非常的不好意思。 “没事,我不怪你,按照你的性子让你对一个人放松警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姚天元见我漏出了一脸为难的神色忽然又不正经了起来。 我知道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我和他之间的尴尬气氛。 这个便宜师父的身份虽然在我心里还是一个疙瘩,但是姚天元本人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又攀升了不少。 吃过了午饭,我又询问了一下我那天的情况,自从我被梦魇上身以后,我的行为就开始变得古怪了起来。 是姚天元率先发现了这个状况,当他知道我被梦魇上身之后,他就立刻想到了他学习了黑巫术的师妹,这东西他自己都没见过几回只好请来师叔帮忙。 因为被梦魇上身的人都会出现幻觉,如果强行将深入幻觉内的人拉回来会出现很多的变故,甚至会让我当场变成痴呆。 我的情况可以说特别危险,一方面他们害怕我忽然惊厥,一方面他们又不得不拦着我做一些傻事。 我当时一个人在屋子里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们都不敢碰我,当师伯看出我向跳楼时立刻就派了人在楼下铺上了气垫。 随后我就真的跳下去了,在下落的过程我的脚磕到了五楼的阳台,接着我就疼的昏了过去,也因此保住了一条命。 之后我被送进了医院,师叔也正好赶到,姚天元和师叔便是在那时将正准备逃走的梦魇封在了我的身体里,现在这东西被师叔养着的符化去了不少的怨气。 “那这东西会消散吗?”我有些担心的问道,并不是我不相信他们,只是任谁知道身体里有颗定时炸弹都会感到不安的。 “会的,这梦魇说到底也是阴气变化而出的一种邪祟,天罡七星录里养出的阳符是万邪的克星,只要你按时贴符,这东西很快就会消散的。”师叔肯定的说道。 既然她老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也就安心了,毕竟我不懂这方面的东西,而此时此刻懂得黑巫术的只有师叔,她说什么就只能是什么了。 “那师叔,这梦魇又是怎么生成的呢?”我忽然有些好奇了起来,四卷里只是记载着梦魇的介绍,却并不详细,甚至都没有说过如何去对付。 师叔的介绍让我感到很意外,这东西虽说叫梦魇,可完全和梦不搭边,完全是由人的七情六欲所化,当人的情感达到一种巅峰时,混合上阴气就有机会形成梦魇。 我听了半天有些云山雾绕,直到后来我自己都被绕进去了,越听越迷糊。 师叔给我换了一个更加通俗的解释,梦魇就是鬼打墙成精,被鬼打墙困住的人会因为极度的恐惧或是别的一些情感让鬼打墙生出了自主的意识,那就有机会变成梦魇。 只是这机会很少,只有懂得玄术的人才能捣鼓出这个东西来,天生的梦魇就更加少见了,而且成了梦魇之后这些阴气就不会主动去害人了。 听师叔这么一说,我对于黑巫术又多了一些兴趣,我手头的四卷里记载着的都是如何去攻克鬼怪妖邪,而黑巫术却是实打实的针对人设计的。 难怪学习这些东西需要心术纯正的人,要是被恶人学了这些名堂,恐怕整个社会都会变得不安定。 时间一点一滴的溜走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姚天元他们的脸色也越发凝重了起来,按照他们所说的,那个操控者梦魇害人的家伙不好对付。 而且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被姚天元这么一搞,他必然是不服气的,而师伯也料定了他一定会对我出手,所以这几天他们都守在我的身边。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这个人会怎么害我,想到师叔用蛊整姚天元的一幕我就有些不寒而栗,似乎只是一个眼神接触,姚天元就抽了风的在地上打滚。 我一点都看不出他是怎么中招的,这种邪术玄之又玄,而对人又有着奇效,我的心里不免跟加害怕了起来。 师叔朝我笑了笑,随即推了一下眼镜,看她斯斯文文的样子,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她与这些诡异的法术联系起来。 “放心吧,师侄,我会保护好你的,毕竟你可是师门未来的接班人。”师叔冲我说道以示鼓励,有她这句话我也放心不少。 “相公,我也会保护你的,你放心吧。”秦雪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从以前到现在,只要有她陪着,我似乎都不会觉得害怕。 可我的心刚一放下,我就感觉窗户外好像多出了几百道视线,黑漆漆的窗外透不知何时多出了许多张面孔,密密麻麻的挤在了外面。 磷光将窗外头照的有些发绿,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这幅景象是在黑船上,一样是密密麻麻的一船鬼,可今天我看到的数量似乎又远远的超过了黑船上的鬼魂。 我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只当我看到的这些东西就是一片幻觉。 要知道我这病房可不小,那窗户少说也有十平米左右,此刻却被这些鬼脸给赌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一眼望过去都有些头皮发麻。 我粗略一点,横着有二十多排,竖着的也有十多列,仔细一算竟然一眼就看到了两百多张鬼脸。 “师父,我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我下意识的问道。 可当我看到姚天元的脸时,我猜想到自己所见的应该不是幻觉,师伯的和师叔的脸上也漏出了凝重的神色来。 我刚刚意识到不对,只听见耳边如炸雷一般想起了一大片的哭声,这声音渗人无比,直哭的我头皮发麻,竟然想一头撞死在墙上求个痛快。 好在我脚上还打着石膏,要不然我可能就真的撞死在墙上了。 胸口闷得难受,我咳了两下竟然咳出了一口血,殷红的鲜血飞溅到床单上,那些鬼怪纷纷都喜笑颜开了起来,顿时这又哭又笑的声音更加洪亮了几分。 第九十八章阴契的威力 平常我都没有将鬼哭狼嚎放在眼中,可今天我发现自己的见识还是太少,窗外这百鬼一哭,直接把我给震的咳出了血。 好在师叔坐在我一片给我顺着气,不然我非得疯过去不可,只是听了一刻我脑袋里就乱成了一锅粥。 师伯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个黑布袋,里头装着三件道袍,姚天元接过道袍三下五除二的就换好了,师伯的动作也很是熟练。 我还是第一次见师伯穿警服以外的衣服,不免也好奇了起来,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那件道袍居然也是黑色的,宽边大袖一甩有着决然出尘的气质。 师叔虽然是个女孩子,可她此刻也没有扭捏,接过道袍当场就换了起来,我深知非礼勿视的道理,可我却还是被师伯给吸引住了。 并不是我贪恋美色,而是师叔她竟然起身之后是歪歪斜斜的,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师伯她竟然是个跛子,确实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 五弊三缺似乎是每个玄门中人的心病,当初我所熟知的李先生就是一个瞎子,而我爹和我爷爷又是一身孤独,我不免也担心起了自己的未来,我会缺点什么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间,师叔也换好了道袍,这道袍一换上就起到了一种震慑性,尤其是我师伯的那一身警服外面套道袍的打扮,完完全全的将他体内的浩然正气都释放了出来。 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这并非是无稽之谈,‘正’指的不是站的有多笔直,而是人心有多正直,向我师伯这样刚正不阿的道士,光是穿上道袍就能起到驱鬼辟邪的作用。 窗外鬼怪的哭声笑声全都停了下来,瞬时间病房内再次归于寂静,我却没有因为这而感到多庆幸,经历了这么多次的事端,我不认为这群邪祟会就此退去。 要是一般的孤魂野鬼也就算了,可这些鬼看起来就是被人操控的,他们有组织有纪律,一个个排好了队来上门找麻烦。 鬼哭声停了片刻,忽然又如炸雷一般响了起来,满脑袋都充斥着这种声音实在让人烦躁不已,我感觉此刻自己七荤八素的有些眼冒金星。 自己嘴角渗出血来都没有发现,床单一大块面积被我自己的血染的殷红,再加上我现在本身就缺血,流着流着我又快晕了过去。 在这迷离之际,耳边又响起了另一股声音,那声音柔和至极却似乎充满了魔力,听着听着,扰人的鬼哭声就被压了下去。 我转头看去,发现是师叔正在念经,这道家正宗的经文一响起,窗外的群鬼哭声又似乎不算什么了。 师叔朝我笑了笑,然后向我伸出了一只手,我将她手里似乎抓着个什么东西,她示意我张嘴我也没有犹豫。 一颗冰冰凉凉如同薄荷糖一般的东西下肚之后,我顿觉一身轻松,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也荡然无存了。 姚天元的声音也在屋内响了起来,接着是师伯的声音,他们三人一同念起镇邪定魂咒,窗外排列整齐的鬼魂在这一刻好似收到了惊吓一般。 原本整齐排列的鬼魂在这一刻忽然全部四散开来,我还来得及高兴就见那些鬼魂竟然晃晃悠悠飘了进来。 他们知道自己光是哭已经不起作用了,现在算是要进来索命了,密密麻麻的鬼魂挤进屋子里,好在这里够大,不然我们可能被活活挤死。 “徒媳妇,你快躲起来,一会动起手来我手里的家伙可不长眼!”姚天元见势不妙就冲秦雪吩咐道。 秦雪很听话的躲进了我的那条项链里,随后姚天元又从那黑布袋里取出了一把桃木剑还有一叠黄符,右手一扬黄符漫天飞舞了起来。 我见姚天元就好像变戏法一样,黄符洒出整整齐齐的落在了地上,我们的身边就好像竖起了一堵墙一样,那些鬼魂拼了命的想往里头钻却无论如何也钻不进来。 “弟子有难,祖师保佑,三寸桃木,镇鬼诛邪,急!急!急!”姚天元一连喊了三个急字,喊完之后他的脸忽然红了一分,接着也吐出了一口鲜血。 我原以为他是念咒念错被赶来的祖师爷责罚才会吐出鲜血,后来才知道他这吐出的血是蕴含了精气神的精血。 只见他伸出右手食指在两边剑刃都抹上了自己的血,桃木原本就是至阳之刚的神木,此刻再附上他自己的阳血,剑到之处正可谓是万邪伏诛。 他手持桃木剑劈砍在那些鬼魂的身上,一剑斩出那就是三四个小鬼魂飞魄散。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些游魂野鬼本来就挺可怜了,此刻又被人操控来袭击我们,要不是今天事情紧急,我真想把他们全部给超度了。 虽然姚天元手里的桃木剑厉害无比,可是也架不住那些铺天盖地的鬼魂一起冲击,挥了片刻我就感觉他的力气有些用不上了,冷汗瞬间打湿了他的道袍。 师伯见势不妙,从黑布袋里取出一把铜钱来,我以前见过我爷爷的铜钱剑,好像和师伯手里拿着的铜钱并没有太多差别。 只是我不清楚师伯为什么会拿出一把散乱的铜钱,而不是一把完整的铜钱剑。 正当我郁闷之时,师伯向着手里的铜钱吹了一口气,接着我就看见他手里的铜钱都在这一刻燃烧了起来,火光冲天的景象不经让我感觉自己又陷入了幻觉之中。 那些火焰一瞬间就从师伯的手上覆盖到了他的身上,他此刻就像一个着了火的人一般可怕。 “师伯!你怎么着了!”我焦急的大喊了起来,却发现无论怎么喊,他都没有理我,我才想起来我这师伯是个聋子,现在应该没带助听器。 我急的抓耳挠腮起来,看着桌上还摆着一杯水二话不说就端起来泼了过去,接下来我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我以为自己这杯水没有一点作用,可这水在接触到师伯时,他浑身上下的火瞬间就熄灭了,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却换来一旁姚天元的痛骂。 “我靠,你小子帮不上忙也别捣乱啊,你灭掉的可是阳火啊!” “我...我以为自己又出现幻觉了,刚刚我分明看到师伯着火了。”我颤颤巍巍的说道,希望他们能原谅我的莽撞,毕竟在经历了这么多次幻觉以后,我的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了。 “幻觉你个头啊,那是师兄的阳火,只有开了冥途的人才能看到,根本就伤不了人,现在到好,你一杯水给浇灭了,让他这么办!” 姚天元一边驱赶着鬼魂,一边指着我这里破口大骂,我知道这事是我理亏,所以我也不敢还口。 “六师兄,你也别怪他了,他也是担心大师兄才会这样的。”师叔也在一旁瞪了我一眼,随即又给我开始求情。 场面十分的混乱,师伯被我一杯水浇的风中凌乱,我自己坐在床上开始自责,师叔正在奋力的念动着镇鬼咒,而姚天元他又在驱赶鬼魂。 现在我和师伯都指望不上了,而师叔又不方便出手,姚天元一个人在那里累的半死不活,我见他体力透支的厉害,忍不住开口道。 “有什么办法补救吗?” 听我这么一说,姚天元忽然一颤,也不管背后群鬼作乱的场景,来到我的面前看着我说道。 “还真有办法可以试试,不过你小子可能就要倒霉了。” 我见姚天元一脸不善就知道这事不简单,可现在祸是我惹出来的,因此也不好退缩。 “来吧,怎么做?”我咽了口口水说道。 “借阴兵呗,你小子身体里有阴契,我现在就问楚江王借点阴兵来用用。” 姚天元话音刚落,我就感觉事情不妙,有三个词在我脑海来挥之不去‘阴契’‘阴兵’‘楚江王’。 要是放在平常,这三个词我一点都不陌生,可被姚天元放到了一块我就有些想不明白了,阴契是我当初当上摆渡人时阴兵头子给我弄上的。 我到现在还不知这东西有什么用,只知道它顶多是个象征,象征着我摆渡人的身份,可我从来没听我爹说过有了这东西还能请到阴兵。 “嘿嘿,要解释的东西太多了,以后再和你解释。”说罢姚天元也没有管我是不是愿意。 他伸出剑指点在我的胸口,嘴里嘀嘀咕咕的开始说起了殄文,由于说的太快再加上我胸口憋闷的不行竟一句都没听懂。 下一刻我就傻了,屋子里忽然升起了一阵浓重的黑雾,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绝不是一个鬼差能搞出来的气势,这个气势让我回想起了当初在哭咽河看到的阴兵过境。 就在这黑雾升起之时,病房内的鬼魂开始四处逃窜起来,但他们的努力是徒劳的,咔咔咔的铁链声不断在我耳边响起,片刻的功夫四周又寂静了下来。 窗外依旧是黑夜,只是这黑夜之中出现的东西有着一种违和感,那是一艘浮在空中的黑船,其上都是穿着黑盔黑甲的阴兵,不过这些阴兵都朝着船头做出了跪拜状。 船头立着的是个如师伯一样英武的男人,他身穿蟒袍,腰垮长刀,还竖着一顶冠冕。 他就像个帝王一般站在船头,黑船就向着远方飘去,我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第九十九章如梦求源 自从被分了一半的魂,我就发现我很容易失去意识,这似乎就是我种下的因所结出的果,我并不喜欢这样,遇到不可抗力时我总会晕过去。 当我恢复意识后,我的眼前已经不再是那家医院的病房,我发现自己飘浮在空中,而我脚下就是那艘先前所见的黑色大船。 按照道理来说,我也应该拥有一艘这样的船,但是此刻看情况这船并非是我的东西。 我的身边站满了黑盔黑甲的阴兵,而我的手上也缠着一条锁链,当我彻底恢复过来以后我发现自己竟然和那百鬼一同被锁到了黑船上。 船头站着的男人只能看到背影,他很高大,远远看起我觉得他起码有三米多高,站在那一动不动就像一块大石头一样。 我想要挣扎却发现被这锁链锁上之后难以动弹,甚至连说话都发不出声音,船上静悄悄的,四周的鬼魂都是一脸呆滞的神色,而阴兵们又都跪在地上。 看起来此刻最活泼的家伙应该是我了,我刚想笑出声,可我却想到了一个可能,我也许死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被阴兵们锁到黑船上来。 如果我还能出汗的话,现在应该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可我却发现自己已经是一副灵体的样子,即感觉不到风向的流动,也不知道冷暖。 可我还能闻到一些气味,也能感觉到饥饿,甚至我的嗅觉比以往更加灵敏了一些,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闻到了一股香烛的味道。 那味道进入我的鼻腔流进了我的肚子,那饥饿感瞬间就被填平了,紧接着耳边又想起了轻声的低语。 “臭小子,臭小子,快回来!”这声音我听着耳熟,细细一听才想起这正是姚天元的声音。 下一刻我就感觉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牵扯力将我渐渐的拉扯了起来,我飘浮在空中,手上缠着的铁索被拉的笔直,却没有一个人来管我。 慢慢的我被越扯越高,甚至和我缠在一根铁索上的鬼魂也被我扯的飞了起来,我搞不清楚什么状况,也动不了,只能任由着这股牵引力拉着我往船行驶的逆方向拉扯。 船头那个男人忽然回过了头,我被他这么一瞪就觉得身上像过了电一般,吓的我浑身一个机灵。 然而他并没有下一步的行动,只是站在那看着我,任由着我被那股牵扯力扯离这艘黑船。 眼前的视线又开始变得模糊,刚刚还是漆黑的夜空,可下一刻我又回到了灯火通明的病房,姚天元、师伯、师叔都在我的身边,都是一脸着急的盯着我。 见我睁开眼,他们的脸上明显轻松了不少,尤其是姚天元,他带着一脸侥幸看着我,仿佛对我能醒过来并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 就是他这个眼神看的我心里有些发毛,难不成我刚刚又被他坑了?我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是又被他坑了一把,是这家伙说我身体里有阴契要拿我借阴兵的。 “我靠,你又坑我!”我不满的朝他说道。 “嘿嘿,别那么说嘛,要不是你小子捣乱,我也不想这样。”姚天元指了指一旁衣服湿透的师伯说道,随后看向我时也挺起了胸膛。 “我刚刚怎么了啊?”我深知理亏,所以便不在纠结与刚刚的问题。 “你刚刚啊,被楚江王带走了,还好我即使把你的魂喊回来,要不然你就得去阴间当摆渡人了。”姚天元的话说的满不在乎,可我一听就觉得头皮发麻。 我曾经猜想过船头立着的高大男人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十殿阎罗,可那也只是猜想,或许他就是一个高级点的阴兵头子。 但是姚天元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害怕起来,对我来说那人就和老板没什么区别,我这职位还是他给封的。 “我死了为什么还要给他卖命啊。”我死里逃生了一回,想到我这个老板心里有些不悦。 我活着是给他打工的,凭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些特例,就在刚刚他尽然还准备带我走,没想到死了以后还要给他打工,一点道理都不讲。 “哎,阴契是有时限的,这就相当于一份合同,这合同不到期,你是死是活都要限制于他们你明白了吗?”姚天元解释道。 “不明白,我不服!”我高声的嚷道。 “不服憋着!”姚天元没好气的说道。 我只是单纯的想要闹一场而已,总觉得自己没点特权心里很不痛快,既然都是上下级的关系了,借点阴兵至于把我也带走嘛。 师伯和师叔看着我这模样都笑了起来,我看他们都笑话我随即也不好意思的挠起了自己的头,总之这个时候挠头就好了,可以缓解不少尴尬的气氛。 “那些鬼都被收走了吧?”他们笑了一会,我接着说道。 “嗯,都收走了,楚江王亲自带着阴兵来收鬼,恐怕没有什么鬼魂能逃过搜捕。”姚天元点头道。 “那现在怎么办?”我继续问道。 “现在去把那个做网站的人给揪出来,那家伙得罪了我就别想过好日子了!”姚天元气吼吼的说道。 “找,怎么找啊?”我不解的问道。 “还是得靠你啊。”姚天元想了想,随即一脸坏笑的看着我说道,他一摆出这幅表情,我本能的就感觉到不妙。 “靠我?” 我再次确认了一下,他继续点了点头,我看向一旁的师叔想要求助,她也冲我一笑以示鼓励,我又看向了师伯,他也是这幅表情。 我忽然有一种又被人下了套的感觉,而我从开始到现在似乎都是一个诱饵,我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我绑着石膏的脚。 心中很是不明白,为什么最近的我总是多灾多难的,原本我也是个健硕的二十岁小伙子,可现在的我已经可以用命运多舛来形容了。 我知道天命难违,在这无形中卷入时就是一场缘,缘起了不是我想收就能收的。 接着默默的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姚天元问道。 “说吧,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我一会让师妹给你把背后的符纸揭了,让梦魇带我们去找那个人。” 姚天元的话虽然说的简单又轻松,可是和我一解释我就觉得头皮发麻,原先他将梦魇封在我身体里就有这个打算。 当初梦魇太过强大,他没有把握对付,更加不可能让放任它肆意妄为。 现在梦魇被阳符消耗的差不多了,他也没了害我的心情,他只渴望着自己能够逃离,想要回到那个主人的身边。 所以我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一个引路的人,他们准备把梦魇的封印揭开一点,好让他操控着我回到那个人的身边,也好方便他们去抓犯人。 其他的话我一句也不想听,我只知道自己又变成了鱼,上了别人的钩,所以姚天元他们就干脆将计就计,借着我这条鱼摸到那个钓鱼的人。 “来吧。”我叹了一口气说道,身边有这些人跟着我倒也不害怕,只是我一会可能会如同梦游一般放任梦魇主导我的身体来行动,想到这里我又有些不爽。 师叔揭下了我背后的那一张阳符,可让我意外的是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发生,眼前的场景还是好好的,一点幻觉都没有出现。 “嗯?这家伙不灵了?”我有些纳闷的自言自语了起来,可没有人回答我。 “小雪,你在吗?快出来!”我发现身边有些不对劲,随即立刻想要叫秦雪出来,没有她在身边,我的心里总是不踏实。 可是叫了半天她都没有反应,姚天元和师伯还有师叔依旧围着我,可我却觉得他们怪异无比。 我尝试着用手轻轻的戳了过去,结果却让我吓了一大跳,食指刚刚碰到姚天元时,他的身体就如同泡沫一般破碎开来,最后竟消失在了病房之中。 接着我又戳了戳身边的师叔,结果还是一样的,手指刚刚触碰上去,她整个人就像泡沫一样碎裂之后消失不见了。 我心里有些慌,虽然知道这是在幻觉之中,可我还是接受不了如此安静的环境,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这对我来说就是一场恶梦。 先是姚天元和师叔,接着是师伯,直到后来我身下的床,还有身边的一切都如同泡沫一样破碎了开来。 没了,什么都没了,人没了,屋子也没了,我的四周仅剩下黑漆漆的一片,除了我什么都没了。 我又回到了起点,那个孤僻的起点,身边一无所有的时候让我很害怕,特别是习惯了此刻生活的我,四周的一切都消失了,看不到一点东西,听不到一点动静。 小时候的我哭着喊着想要娘回来,可每当我长大一些,我的这个梦想就会淡化一些,直到后来我的生活大概就是这样孤零零,凄凄惨惨的环境。 眼泪慢慢的流了下来,我又失去了自己不想失去的东西,可在这里就算我流下眼泪又有谁回来安慰我呢。 虽然只是一个幻境,但是如此真是的幻境我发誓不想来第二次了。 第一百章扭曲的心 “哭啦?” 姚天元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吓的我浑身一个哆嗦,不知道何时我已经出了医院,身上虽然还穿着病号服但我却出现在了一栋老式的筒子楼下。 我的身后不知何时被贴上了一张符箓,随即那些让我郁闷到不行的幻觉又一次消散了。 “天圆地方,妖邪难容,阳符到,妖邪除。”师叔在我身边念叨了几句,一股黑气从我体内冲出,接着我就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 “梦魇除了,走,去会会那个神秘人。”除掉梦魇,姚天元明显的轻松了不少,扯着我的袖子就往楼上带。 “这是哪里啊?”我有些好奇的问道,此刻已经是深夜,而这老式的筒子楼里又惊的出去,感觉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 “北郊的一处废弃居民区,这里正在等待改造,所以人都搬出去了,想不到罪犯居然生活在这里。”师伯皱着眉说道。 一想到被罪犯害死的几个无辜之人,我心中的怒气也涌了上来,照师伯所说,这个人完全就是个心理变态,他杀人的动机几乎就是个迷。 有些本事,又很是狂妄,无论是现代技术,还是古老的玄术他都掌握的很好,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我原以为我们会在这里找上很久,甚至那个人已经逃离了这里也说不定,但是让我意外的是找到他并不费事。 当我们推开房门时,我看到了一个身形佝偻的年轻男人,他头发很长遮盖住了眼睛,乱糟糟的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打理。 他的眼窝深陷,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粗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形如枯槁的老头,可仔细看看他和我也差不多大,二十来岁的年纪,一脸的病态。 大拇指上带着一截人骨雕刻出的戒指,身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的t恤衫,身下是一条破破烂烂的帆布裤子。 屋子里有着一阵极强的酸腐味,我们几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始终没有进去,这味道久久不曾散去,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里面坚持住下去的。 他和我们对视着,随后又癫狂的大笑了起来,如同一个疯子一般不可理喻,我也严重的怀疑他是否精神有问题,换做常人是绝不可能在这里生活的。 “哼哼...哼哼,你们也是来参加聚会的对吧?”他一开口,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这声音阴沉至极,我一听就觉得头皮发麻。 “你被逮捕了,我劝你不要做无畏的抵抗。”师伯的眉头皱着,然后掏出了证件在他面前晃了晃又把枪指向了他。 “啊,你是警察啊,我讨厌你。”他回过了神,随后目光变得冰冷起来。 我从未见过我这个年纪的人会漏出这种阴沉的眼神来,这家伙浑身都是迷,而我无论如何也看不透他。 “跟我走吧。”师伯似乎不愿和他多废话,当先就进入了屋内,枪顶在他的脑袋上也没见他漏出害怕的神情,好像他还不知道自己被抓了。 “好吧,好吧,看来该被带走的人是我。”他垂下了脑袋,嘴里喃喃的念叨着,看起来阴阳怪气的极为别扭。 姚天元不知何时已经冲了过去,我赶忙代替他的位置扶住了腿脚不便的师叔。 只见他去到那个年轻人的身边,抬手就朝着他打了过去,一拳、两拳挥在那个人的身上,他立刻就被姚天元打倒在地,却始终没有叫唤一下。 姚天元骑在了他的身上开始揍他,他的身体也开始慢慢抖动了起来,一边挨着拳头一边放肆的笑着。 “杀人好玩吗?”揍了一会,姚天元忽然揪住了他的衣领子问道,我第一次见他漏出这么严肃的脸来,不禁也害怕了起来。 这一刻的他看起来还真如师父一样带着一丝威严,被他这么一问,那个年轻人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好玩啊,当然好玩啦!他们都是想死又不敢死的懦夫,是我帮了他们!是我让他们解脱的!”他拍这手笑道。 笑了一会,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姚天元狠狠的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那年轻人被他一拳撂倒,然后又摔在了地上。 姚天元骑在他的身上继续揍了他一会,然后又揪住了他的衣领子问道“杀人好玩吗?”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不是个滋味,总觉得这个人有些可怜,但是他做的事又不值得我去同情,难怪人们常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今天算是领教到了。 “好玩,太好玩啦,你知道吗,他们都想解脱,可是他们又害怕的不行,他们都是一群骗子,我只是想帮他们而已。”那个年轻人奋力的点着头,对那些人的死他无动于衷。 “人的生死不是你能决定的。”姚天元愤怒的朝他吼道。 “为什么?他们都是骗子,骗子难道不应该被惩罚吗,他们明明说活着无聊我才会帮他们解脱的,我是在帮他们!”那个年轻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姚天元问道。 直到这一刻他还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过错,坚持着自己的理念,他这种人或许只能用疯子来形容,可是这疯子又是因为什么而诞生的呢。 姚天元没有多说什么,拳头奋力的砸在了他的身上,直到最后那人被打晕了为止。 师伯一直都在一边冷冷的看着,直到他昏过去才出手制止,毕竟那是个犯人,要是被姚天元活活打死了他可能也会变成杀人犯。 每个人对生命的定义都不一样,那些想要自杀的人将自己的生命视如草芥,而我面前的疯子将他们称之为骗子,可在姚天元的眼里那些死者的生命又来之不易。 究竟是为什么,让世人对生命产生了不同的定义,又究竟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人呢,我无从得知。 社会生活变的越来越优越,但是生命的定义却越来越模糊,有序无序的思想让我觉得思考这个问题变的头疼不已。 我不是一个哲学家,我也不需要去判断生命的重要性,我现在和姚天元一样,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恨之入骨,只可惜我没有勇气去揍他,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默不出声的路人。 “肖华,你给我记住,道门玄术是用来助人的,如果哪一天被我发现你用玄术害人,我会亲手废了你!” 姚天元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吓得一个机灵,然后愣愣的点了点头,难道在他眼里我也会变成这种人吗?我不禁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一丝迷茫之感。 三天后,黑网站的事算是结案了,我和韩菲在家里正吃着饭,师伯哪里也总结出了一些结论。 我这几天一直都有些抑郁,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手机那头发来的一些消息,对于这件案件又多了解了几分。 那个年轻人叫做陈飞,曾是济南一所大学的研究生,学习的是计算机专业,一年前放弃了当前的学业回到了家中。 原因是他家里再也没钱供他读书了,他和我一样母亲都是因为难产去世的,父亲也是一个懂得玄术的人,而且还是很厉害的一支道教分支的后裔。 陈飞的家境不是很好,所以当他父亲重病后,他选择了放弃自己的学业,可是就算他辍学也改变不了现状,父亲的病情也加重了许多。 在他父亲接受治疗的期间,他曾经多次为几家网站维护网页,可他的父亲却没能挺过生老病死这一关。 那一天我们在他家中闻到的腐臭味就是他父亲的,他一直没有给他父亲下葬,反而是把他的尸体留在了家中,和他一通吃住。 接着他就发现了他父亲留下的手抄本,其中记载着一些玄术,随后他就开始学习这些东西,不得不说他的天赋惊人,也可能是因为父亲死后受到过多的刺激让他醉心在其中。 仅仅一年的功夫,他就将这些东西掌握的有模有样了,可学习道术需要的是纯粹的心,陈飞没有这样的心境,所以他开始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 学习这些东西的负担很大,而陈飞也渐渐的被那个世界所带来的震撼给一步步逼疯,直到最后他真的疯了。 那一天我看到的确确实实是一个疯子,经过精神鉴定他没有办法被判刑,但是师伯又不敢把他永远的关在精神病院里,想这样懂得玄术的疯子,关在那种地方迟早会出事。 让我意外的是姚天元竟然准备将他带回茅山去,让师祖看管他,我并没有权利发表什么意见,陈飞的去留问题不是我能决定的了的。 老郑的妻子得到了一笔抚恤金,那钱是姚天元出的,足够她将孩子生下并且抚养成人了,而她也在姚天元的帮助下得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 余幼兵和柯文敏的父母中年丧子,这个打击对他们来说太沉重了,可师伯没有把他们两人真正的死因告诉他们,因为这些消息都需要被封锁,寻常人不能够知道。 姚天元承诺会解决他们的养老问题,这也算是给他们一个着落。 至于景东,他的亲人全都没了,本来就是一个被社会遗忘了的人,恐怕只有我还会记得他吧。 第一百零一章鬼屋奇遇 我一边看着手机,开始变得闷闷不乐起来,我平常就是一个挺抑郁的人,现在又出现这种事,我很难在极端的时间内打起精神来。 “死了好多人呢。”韩菲也边看边说道,她和姚天元的关系有些暧昧,所以这些消息并没有对她封锁。 “小华,你学玄术的初衷又是因为什么呢?”接着韩菲又看向我问道。 “我吗?”我开始认真的思考了起来,我为什么会走向这条路,看似是我自己主动选择的,可我又为什么坚持要从事这个高危职业呢。 “相公一开始想要学玄术是为了想帮助鬼怪,可后来因为阴司的关系,他不得不替阴司卖命,所以需要学习这方面的本事。”秦雪见我正在发呆,随即就替我回答了。 “真的有地府存在吗?我以前一直以为那是传说呢,现在看来人死以后真的会去另一个世界诶。”韩菲说道这里,样子好奇极了。 “你相信就有,不相信就没有,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地府的存在。”我回过了神向她解释道。 吃过晚饭,我又开始琢磨起来,这事看似结束了其实还没有,景东的尸体被找到了,他的身上有明显的抓痕,其他脏器都还在只是肾脏不见了。 不知道为何近几年流行起卖肾买手机的习俗,我也觉得很纳闷,这怪物该不会是拿景东的肾换苹果去了吧。 柯文敏的尸体却是好好的,似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她是溺死在学校的泳池里的,大半夜的没有一个人发现。 被梦魇上身的人大多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我先前也被上过身所以很清楚,师伯还在调查这件事,我却不能再帮他分担一些烦恼。 “小华,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明天就带着萱萱和小雪出去玩玩吧。” 韩菲见我突然发起呆了有些不自在,我也感觉这几天我过的很压抑,或许出去玩玩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好啊,好啊,哥哥好久都没有陪我出去玩了。”听到这个消息,小家伙开心的拍起手来,最近这一周真的挺忙的,而我也是多灾多难的,是该好好轻松一下了。 “好,明天带你去玩,你先想想去哪玩吧。”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忽然又有些不舍,这个小家伙迟早要被我超度走,不知到那天来了我会是个什么感受。 晚上,我和秦雪早早的钻进了被窝,天气渐渐转凉,我也更喜欢在被窝里待着。 我现在手脚总是冰凉像个女人似的,反倒是秦雪她越来越像个人了,根据姚天元分析,秦雪分的我那一半魂都是我的阳魂,所以我现在才会这么虚,甚至有些阴盛阳衰。 不过有一点倒是好的,起码她现在摸起来有温度了,手感也比以前更好了,我握着她的手总觉得心里也是暖暖的。 “明天给你去买套衣服吧。”我冲她说道。 “啊?”秦雪怔怔的看着我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姚天元他说你现在阳魂冲体,普通人都能看见你了,你总是穿着大红袍出没不太好,话说你这袍子能脱下来吗?”我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在梦中秦雪似乎可以将这身红袍轻易的脱下,可在日常生活中她却总是穿着这身衣服,我忽然很好奇鬼魂能不能脱衣服。 “可以啊,只是相公,你现在就要吗?”秦雪点了点头,接着雪白的脸颊上迅速的染上了一抹红晕。 “哥哥,哥哥,你要和姐姐做羞羞的事吗?”吴萱强行加入了我们的话题,我被这个小电灯泡刺激的差点吐血。 “萱萱,你去和韩姐姐睡。”我指了指韩菲的房间说道。 “我不,我就要和你们睡。”小家伙倔强的摇了摇头。 “不听话我明天就不带你出去玩了。”我一脸严肃的说道。 “哼,小气,老师在生理卫生课上都教过我们了。”吴萱嘟着嘴不满的说道,随后晃晃悠悠的飘进了韩菲的房间。 我听着她这话有些瞠目结舌,这么小的孩子就上过那种课了?我记得我读书那会初二才有这门课,而且通常都没有老师来教,都是我们一群孩子在那拿着书自学的。 那时候的我还算挺纯洁的,岛国老师的大片也没看过,所以我当时学这门课时都是偷偷摸摸一个人躲起来看的。 “相公...”我的脸上渐渐出现了淫邪的笑容,看的秦雪都有些害怕了起来。 她喊了我一声,然后褪去了一身的红袍,冰肌玉骨的美人在我面前一丝不挂的出现时,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诶,你这衣服是怨气化成的?”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她轻声应道,点了点头,随着她脑袋的摆动,胸前的软肉也抖动了起来。 我燥热不已,在这个寒冷的深秋,我发誓没有任何的美景比我眼前的美景更撩人。 “相公,好看吗?”她羞红着脸问道。 “好看,好看。”我看的眼睛都发直了,怎么会不好看呢,这可是我迷得我神魂颠倒的女人啊。 这一夜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简单的概括一下应该就是八个字‘鱼水之欢,共赴巫山’。 经过这一夜,我积郁许久的压力全都释放了出来,被褥被我们两搞得乱糟糟的,因为太累这一觉竟然睡到了早上八点。 当我看到韩菲坐在桌前幽怨的看着我时,我下意识的愣了愣。 “你们两晚上注意点,幸亏我拉着萱萱,不然非得和你们学坏不可。”韩菲一脸严肃的说道。 “嘿嘿,不好意思。”我有个习惯,不好意思的时候就喜欢挠头,可这一次后脑勺都快被我抓烂了。 昨晚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稀里糊涂的就把以前看片的本事全都使了出来,似乎考虑事情都是用下半身在考虑。 “哎,真羡慕你们小年轻。”韩菲继续幽怨的看着我说道。 我干笑着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等她出门上班后我才敢出被窝,吴萱正在我手机里玩着游戏,这些天小家伙都是用这种方式消磨时间的。 我让秦雪去韩菲房间里头换了一身衣服,我住院的那几天姚天元就发现秦雪的情况有些特殊了,几乎是个人都能看见她。 他关照过我,让我带秦雪上街的时候多注意一下,说实在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她穿红袍以外的衣服,但仅仅是第一次我就被惊艳到了。 人漂亮果然穿什么都好看,也许是因为比较保守,她穿的也很保守,身上披着的是韩菲的大衣,而裤子也选了包的最严实的牛仔裤。 其实我更希望她能穿裙子的,不过这也无所谓了,这是她第一次打扮自己,我不好对她做太多的评价,至于买衣服的事还是让韩菲陪着她去吧。 “哥哥,走吧,走吧。”吴萱在门口显然有些等不及了,我对这个小鬼也是没辙,秦雪更是特别的宠她,仿佛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她的母亲。 我们三个久违的一起上街逛了起来,我原本以为小家伙会想去游乐园一类的地方,却没想到她竟然想去鬼屋玩。 说起鬼屋上大学那会我和张贺去过一次,被里头的工作人员吓的不轻,但是带着鬼去逛鬼屋,我还真是生来头一次,不知道那些工作人员看到真正的鬼又会作何感想。 一路上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拉着这么一个大美女逛街,免不了被别人议论,而我受到最多的评价就是小白脸。 小家伙反而显的很兴奋,一路上嚷着要吓唬吓唬里头的工作人员,我有些哭笑不得,关照了让她安分一点,万一被她吓出人命来我可不好向师伯交代。 这是一家主题鬼屋,貌似在当初主题类的娱乐场所很受欢迎,比如主题咖啡厅还有主题游乐场什么的,而这个鬼屋的主题就是废弃公寓。 据工作人员说这里以前死过人,一家八口全被人杀死在了屋子内,他们的怨气难消搞的当地的住户都人心惶惶的,直道最后没有人再敢住在了这里。 我不清楚这故事是真的还是他们为了营造气氛瞎编的,但是我却觉得这个地方真的有极强的阴气存在,自从和鬼怪一起生活,我对阴气的敏感程度要过于普通人。 由于今天是工作日,再加上这里是鬼屋,所以现在这里的人少之又少,买票的时候我莫名其妙的掏出了三人份的钱,这一点倒是把工作人员吓了一跳。 我暗自觉得好笑,这鬼屋的售票人员胆子是真小,不就是多付一份钱至于这么敏感嘛。 付完了钱,我就和秦雪还有吴萱在这栋公寓外转悠了起来,我倒也不急着进去,心里总是隐隐觉得不舒服,而在这里我又感觉到了一股极重的阴气。 每当我有这种感觉时,通常都很灵验,今天这种感觉格外的强烈,故此我也特别紧张了起来。 “哥哥!哥哥!”正当我紧张的不行时,吴萱拽了拽我的裤腿,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那里是一条绿化带,松散的泥土里漏出了一截大拇指。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走过去一拔,竟拔出了一只断掌,我叹了口气,果然我的感觉就没错过,果然我又摊上了事。 第一百零二章鬼屋凶铃 我手里拿着一只沾满了泥土的断掌,因为没有学过医学方面的知识,我很难判断出这只手的腐烂程度。 但是有一点我知道,这手是硬生生被人掰下来的,断裂出的伤口并不整齐,手腕处的骨骼呈不规则的碎裂,如果是刀切下来的应该会很完整。 断裂处的皮肤也不是完整的,仔细的看还能看到一些被强行抽断的经络层次不齐的漏在外面。 手指微微弯曲着,指甲里有一些黑色的碎屑,生前似乎抓伤过什么似得,这死法比较奇特,应该是做过剧烈的抗争。 当我将断掌放下时,我忽然觉得有些不适,一种说不出的恶心感,之前拿着断掌仔细端详的时候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点想吐。 要是换做以前的我,恐怕将断掌从泥土里拔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可现在的我竟然还有心情观察一下,这种潜移默化中的改变让我觉得很奇妙。 我连忙掏出了手机给师伯打了过去,局子里的电话我不记得,但是师伯的电话我记得清清楚楚,遇事叫警察叔叔是我们这一代人深知的道理。 况且这个警察叔叔还是我的师伯,没有不给他打电话的道理,可等了一会师伯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我变得有些急躁,我师伯那头可能在忙别的事,而我这里也是一桩人命案,最近城里老是死人,凭这一点我就感觉现在的人民应该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哥哥,这手是谁的呀。”吴萱倒是不害怕,蹲下身子也学我的样子好奇的观察了起来。 “相公,你最近胆子还真是大了不少呢,当初遇到我时你还总是躲着我呢。”秦雪在一旁轻声笑道。 “哎,今时不同往日了嘛,谁让我女朋友这么漂亮却是个女鬼呢。”听她这话,我随即转过了头,眉毛一挑冲她说道。 她听完之后俏脸一红,一言不发的低下了头,我在她的脸上捏了捏,随后学着小时候看水浒时西门大官人调戏潘金莲时那种笑声扬天大笑了起来。 我本来只是想逗逗她,可却把我自己吓个不轻,刚扬起脖子,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正盯着我,那股莫名其妙的视线一盯在我身上,我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 “相公,怎么了?”秦雪发现我笑声戛然而止随即一脸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感觉有东西正盯着咱们。”我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抬起头来,眼前的是那栋被打造成鬼屋的古旧公寓,这公寓很久,面前的一排墙上全是各家各户的窗户,韩菲所住的小区里也是这个样式的楼房。 我一层一层看去,直到看到第十四层,忽然两颗微不可查的小绿点映入了我的眼帘,由于这十四层实在是太高,我的目力光是看上去就很吃力了。 但是这两颗小绿点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在漆黑的屋子里任何的光亮都是那么的显眼。 我忽然想到了当初去景东家时看到的怪物,那东西也生着一对绿色的眼睛,我现在还无法忘记那东西惊人的速度和弹跳力。 我呆愣在了当场,感觉背后传来了一阵的凉气,我的感觉从没错过,难关刚一进来我就察觉到了极强的阴气,原来那怪物躲在这里。 我二话不说又掏出了手机给师伯打了起来,但是依旧处于关机状态,我焦急的挂断了电话,盯着那两颗绿点所在的窗户仔细的看了起来。 “相公,你到底怎么了?” “哥哥,哥哥,你的脸变得好可怕啊。” 秦雪和吴萱显然都没有注意到那两个绿点,刚刚她们的注意力全都在那只断掌之上。 我伸出手指着那扇窗户想让她们也看看,可是我刚伸出手后,那东西仿佛也注意到了我,先是瞪了我一下,接着又隐没到了黑暗之中。 “什么,什么?哥哥,那里什么也没有啊。”吴萱道。 “确实什么都没有啊,相公你是不是近日被梦魇附身过久出现幻觉了。”秦雪好心的提醒道。 其实我也想过这个可能,由于前几天的梦魇,我现在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可那东西瞪我时的那种感觉让我无法释然的去相信这是一个幻觉。 我摇了摇头,不置可否,也许真的是我的幻觉,也是我又遇上了当初的那个怪物,我接着给师伯打了几通电话,结果依旧是没人接。 “走,进去看看。”思索良久,我打算亲自去验证一下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万一是的话,师伯这么忙我还把他叫过来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可那只断掌如此诡异,完完全全的预示着我这不是幻觉。 记下了那绿点出现过的房间,这一趟我只能硬着头皮去闯了。 我明明知道有危险,可我还是去了,也许如韩菲所说的那样,我的自杀倾向很严重,和那个怪物作对我一点把握也没有,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但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比如现在,我特别想进去看看情况,就算是幻觉,我也要亲自去确认一下。 秦雪和吴萱没有说什么,对她们来说可能也感觉不到危机感,那东西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说不定真的又是一场梦。 我一进到那栋公寓就被这里浓重的阴气给吓了一跳,四周冷的出奇,几乎都快结冰了,可我抬头一看就傻了,这哪是什么阴气啊,这分明就是中央空调搞的鬼。 我刚往里走了没几步,就看着一个小东西正爬进了我的视野,看那样子好像是个小宝宝,我有些好奇的盯着他看了看。 那小婴儿爬到走廊中间,随后这东西转过头时我就僵住了,这那是什么婴儿啊,这分明就是用来吓人的道具。 它爬到了中间就不爬了,站在路中间冲我嘿嘿嘿的笑起来,我听着像是录音完全没在乎,可随后这婴儿又咧开了嘴巴,整个下巴往下一沉,整张嘴从下巴裂到了耳朵根。 这小娃娃看上去极为恐怖,吴萱和秦雪都被它吓了一跳,我却是皱起了眉头,这东西有些邪性,作为鬼屋的第一道开胃菜来说设计的还算可以。 但是这布娃娃一类的东西最容易招鬼魂,特别是在鬼屋这种最适合游魂野鬼居住的地方,再加上这娃娃因为吓人多少会染上极强的怨气。 一来二去的就容易吸引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附着其上,我曾经在鬼字卷里提到过相应的记载,宋朝曾有一个退伍官员,由于不曾婚配他有了一个特殊的癖好,收集娃娃。 可是他这娃娃和别的娃娃又有些不同,在当时有一门制作人干的手艺,刚死不久的人被这些奇人异事一处理就能变的惟妙惟肖活灵活现,除了不会动和常人无异。 这官员收集了很多这种刚死不久的婴孩所制成的娃娃,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这些婴孩慢慢的就招惹到了一些鬼魂。 有一日这官员正在家中抱着一小孩玩乐,不料这小孩竟然自己动了起来,直接张口咬断了他的一根手指,随后他家中的小孩都如同活了一般朝他扑了过去。 这些小娃娃日月积累着府中家丁的怨气与恐惧,慢慢的就使得一些游魂野鬼看上了他们的身子,好在有路过的茅山祖师救下了他,也因此多了这么一份记载。 我看着那娃娃觉得很是不妙,看这样子它天天在这里吓人,早晚有一天会惹出祸端。 几步走上前去,就准备抬脚将这东西给踩碎,可忽然就有几个身穿白衣的鬼魂冲到了我的面前,我原先也吓了一跳,可仔细一看这些都是工作人员,不免也楞了楞。 “这位客人手下留情,不要破坏道具。”一位化妆的和吊死鬼似的工作人员向我说道。 “好吧,好吧,不过我可警告你们,这娃娃最好不要用了,否则早晚有一天会出事。” 我指着地上的娃娃说道,并不是我危言耸听,而是这娃娃我一眼看去已经是怨气缭绕的状态了。 “好的,好的,我们会和老板说的。”他们点头如捣蒜一般,我看了看地上的娃娃,又看了看他们,便没有作太多耽搁,直奔十四层的位置去了。 不得不说真鬼见多了,我再见这些人扮的假鬼一点都不害怕,不过吴萱和秦雪总是被突然出现的工作人员给吓一跳。 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扮的鬼吓到了真鬼,不清楚他们会不会感到自豪呢。 这栋公寓虽然有二十二层,可主题鬼屋的活动范围只到六层就没了,之前还有人会出来拦路吓唬我们,可随着我越往上,周围也就越发安静了下来。 我站在当初看到绿点那屋子前,手搭在门把上有些害怕,屋子里可能空空如也,又或许藏着我对付不了的东西。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这一刻我又犹豫了起来。 空荡荡的走道上忽然飘起了一阵铃声,突如其来的声音差点没把我吓出心脏病,仔细去听才听出来这是我自己的手机铃声。 第一百零三章夜袭 我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始终没敢推门进去,口袋里的电话响起,我也有了退缩的理由,人终究还是感情动物,事到如今我也怕死。 打电话来的人竟然是师伯,我当即脸上就会恢复了一些神采,按下接通键,电话那头传来师伯的声音,我也安心了不少。 “小华,有什么事吗?” “师伯,我发现了一只断掌。”我简单的师伯交代了一下我这里的发现,并且把我们所在的地点也告诉了他。 师伯听完之后一阵的沉默,我也随之沉默了下来安静的等候师伯的指令。 但是沉默仅仅持续了片刻,我的耳边就传来了一声巨响,听声音像是有东西砸破了玻璃。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本以为那是我由于紧张过度产生出的幻觉,可是现在看来这应该不是幻觉,屋子里头果然有东西。 “什么声音!”电话那头的师伯也听到了这个声音,随即开口问道。 “我现在在鬼屋里,可能遇上了那天在景东家遇到的那个怪物了。”随后我又将我的发现给师伯说了一遍。 “你什么也别干,赶紧给我到楼下去,我马上过来。”师伯交代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我的心却有些按耐不住想打开门看上一眼。 这东西为什么砸破玻璃我不清楚,也许是为了逃跑,又也许是在向我示威警告我不要进去,我虽然心里头害怕的不行,但是身体已经被好奇心给支配了。 吴萱和秦雪也紧张了起来,她们并不知道那怪物的存在,但是她们同样也听到了那声窗户碎裂的声音。 “相公,真的要进去吗,你师伯不是交代过让你现在就下去吗?”秦雪小声的问道。 “来都来了,不看两眼路就白跑了。”我咽了口唾沫说道。 上十四楼的路上到处都有工作人员阻拦,我也累的够呛,如果不能看看那怪物到底在不在我心里也不踏实。 那一晚我只是见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连那东西的样子都没见过,我只记得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其余的一概不知。 可是当我推开门时,屋里却已经空无一物,我不禁有些懊恼起来,如果刚才我没有接电话而是直接闯进去的话,说不定能看到那东西的样子,也方便我和师伯汇报情况。 我灰溜溜的下了楼,等了片刻师伯就开着警车赶到了,他这一来把个看门的老大爷吓的够呛,还以为鬼屋又出事了,去年就有几个胆小的年轻人在里面吓出过事。 随后他见我杵在门口和师伯有说有笑的脸色也僵住了,今天就我一个客人,然而我又叫来了警察,很容易就能想象出我是来找茬的。 师伯问了问大致的情况就让手底下的人把这里给封锁了,那老头此刻像是确定了什么似的,面如死灰的蹲在传达室里看向了我们这边。 我带着师伯去那发现断掌的地方查看了情况,当他看到这只断掌时又沉默了下来,半晌才对我开口道。 “前天又死了一个人,他的手掌不见了,看来这只手掌就是他的了。” “啊?又死人了?不是陈飞害死的?”我惊奇的问道,前天正好是我们去抓陈飞的日子。 “不是陈飞干的,他已经被天元送回茅山去了,看来掏心挖肺的事和陈飞完全没有关系,那东西已经开始自己猎杀人了。”师伯摇了摇头道。 当初陈飞的状态疯癫的不行,我们都以为这掏心挖肺的东西是受他控制的,可现在陈飞已经被送走,这东西还在四处作乱,看起来他们两真的不是一伙的。 师伯将断掌装进了塑料袋里密封了起来,看门的老大爷见我们拿着这东西出来脸色的神色已经没有了血色。 他也看的分明,在他们这里发现这手掌,恐怕这鬼屋最近是营业不起来了。 “老大爷,我是警察。”师伯向传达室里的老大爷亮了亮身上的证件想让他看门,毕竟他是这里的门卫,多少能问出点事情来。 “哎,进来吧。”老大爷叹了口气,随后将传达室的门给我们打开了,我理所当然的跟着师伯走了进去,这传达室虽然不打,可东西倒是挺齐全。 桌椅板凳,沙发空调,电视电脑一样不差,老大爷一个人在这里看门也算是乐得其所,不过今天碰上我这个煞星也只能算他倒霉了。 “警察同志,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师伯还没有开口问什么,门房的李大爷就把身份给供了出来,出生年月、居住地址、祖籍还有家里人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个遍。 我听到这里也不禁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大爷太实诚了,能说的他都说了,甚至早上吃的什么,中午看的什么电视剧都给说了出来。 “李大爷,您别紧张,我想问的不是这些。”师伯刚满出声制止了一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个不停的李大爷,要不劝住他恐怕他今天要把自己从小到大的事都说个遍。 “诶,诶,您问,我绝对配合调查。”李大爷连连点头,一副三好公民的样子让师伯原先严厉的态度也缓和了起来。 “李大爷,这里值班的都有谁啊?” “这里就我一个人,原先还招了一个老头,结果他有心脏病说值夜班一个人害怕,现在就剩下我了。” “那您最近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没有什么动静啊,咱们这虽然是鬼屋,可真的没有鬼,晚上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动静。”李大爷思索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真的没有?”师伯再次提高了声音问道。 “诶,你看,我虽然是值夜班的,可这晚上睡个觉也是老板默许的,我最近一觉到天亮真是一点动静都没听到过。”李大爷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也大概了解了情况,这晚上值班的时候李大爷是一个人,每天十点以后他都准时睡觉,然后早上六点起来,在这里生活的还算挺规律的。 师伯询问了半天都没有听到任何对他有利的线索,随即看向了桌上摆着的监控。 “这里还有监控啊?”师伯忽然像是发现了宝物一样看着监控仪说道。 “有啊,先前有些小偷专门趁着客人比较多的时候来我们这下手,后来老板就装了这东西,不过我也不会摆弄这些玩意。”李大爷憨厚的笑道,看那样子他也不像是会操作这些。 “录像带我带走了。”师伯看了看监控,随后伸手一摸就从这仪器里摸出了一张光盘。 “诶,您带走好了,回头我和老板交代一声。”李大爷没有多说什么,他也知道就算自己说了也不会有人听他的。 接着师伯又不死心的询问了一些情况,可李大爷依旧表示什么都不知道,无奈之下师伯只好把我送回了韩菲家,接着又开车会局子里看录像带去了。 我本来还想跟着去,结果被他一口给回绝了,他让我现在好好休息一下,等那东西找到了才叫我去帮忙。 我只能乖乖的听话,毕竟这些天我经历了不少,受伤也不止一回,身体还亏损的比较严重。 “萱萱,不好意思啊,哥哥今天没能陪你好好的玩一玩。”我躺在沙发上,摸着吴萱的小脑袋说道。 本来今天是打算陪她出去玩的,没曾想又遇上这事。 “没事的哥哥,你已经陪了我好久了,我一点都不难受。”吴萱摇了摇头说道,随后又拉着秦雪钻到手机里去玩那些手机游戏去了。 我躺在沙发上,睡意渐渐涌现,我脑袋一歪就此睡了过去,这一觉我睡的无比踏实,最近连续熬夜,我现在一躺下来就犯困。 朦朦胧胧间我闻到了饭菜香,又在朦朦胧胧间我听了有人在叫我,我吧唧吧唧嘴然后一把甩开了那双手,转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可是那个叫我的人却没有停止这个动作,见我推开她立刻又剧烈的摇晃起了我的肩膀。 “小华,快醒醒,快醒醒啊!”韩菲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极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看着她。 她此刻带着一脸焦急的神色,前一刻我还有些睡意,但是看到她这脸时我就感觉到了不妙。 “怎么了?”我连忙问道,她一个劲的指着阳台的位置让我自己去看。 “他娘的,这什么玩意啊。”我顺着韩菲的手指看去,汗毛根根倒立了起来,眼前的东西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去怎么形容了。 那是一个乌漆墨黑的身影,心脏处挂着一颗快要腐烂的心脏,肚子上一对肾和肺也挂在黑色的身体外面,一对绿油油的眼睛在黑夜里忽闪忽闪的。 秦雪和吴萱正和那个东西扭打再一起,那东西的爪子无比的锋利,玻璃在他的爪子下就像豆腐一般脆弱,好在秦雪和吴萱都是灵体,要不然可能会被那东西撕成碎片。 “我靠,什么时候来的啊!”我指着那东西问道,韩菲已经吓的有些语无伦次,我随口一问她就开始剧烈的摇晃着脑袋,接着整个人就倒在地上开始抽搐起来。 第一百零四章活宝立功 韩菲到在我的身边抽搐了起来,我一看这情况就知道她是惊吓过度,赶忙抱起她想着卧室里跑去,放任她这么抽风下去,一会咬了舌头可难办了。 “小雪,萱萱,你们撑住,我先照顾韩姐。”我冲着两人喊道,也没空管她们有没有办法挡住那东西。 “嗯,相公,这里先交给我们吧。”秦雪头也不会的说道,有她这句话我也放心了大半。 我将韩菲抗进了卧室,一把丢在了床上,从包里去取出一盒朱砂点在了她的眉心、人中处。 又从包里取出了最近画好的安魂符给她贴了上去,口中静心咒念完韩菲的状况才算好了一些。 “韩姐,好点没。”我焦急的问道。 “吓死我了。”她清醒过来的刚说了一句就哭了出来,想来也是难为她了,任凭是谁见了那个东西都会害怕的瑟瑟发抖的。 “小华,那东西呢?”哭了没一会,她又恢复了过来,见自己在房间里她以为没事了。 “还在外面呢,小雪正拖着它。”我指了指屋外说道,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此起彼伏,听着和拆迁没太大区别。 “这东西怎么来的啊?”我焦急的问道,这是我最关心的事,怎么好好的睡个午觉醒过来就遇上这东西了,我差点就以为这又是一场梦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刚刚回家,小雪让我叫你起床吃饭,结果这东西就出现在阳台上了,还好小雪反应快,要不然我就死在它爪子下了。”说完韩菲又哭了起来。 “你自己小心,我出去对付那东西,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大声喊出来。” 韩菲还在哭着,我也没空去管她,外面还有个催命的煞星存在,我此刻就算本事不济,可身为家里唯一的男人,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我一脚踢到了行李箱,随后取出了我临走时我爹特意给我削好的一把桃木剑,这桃木剑和真铁家伙也没区别,杀个人都不费事。 我握着剑柄当即心里也是一凛,想我堂堂一个茅山弟子竟然被妖物寻上门报复,说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 “他娘的,肖爷爷今天和你凭了!”我大喊了一算是给自己壮胆,这可能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和邪物斗法,想到这心情也澎湃了起来。 刚一开门我就傻了,锅碗瓢盆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桌子椅子全都断成了一截一截的目光,就连我睡的那张沙发此刻都面目全非了。 秦雪和吴萱两个鬼和那东西斗的不可开交,这东西虽然爪子锋利无比,可是遇到灵体还是有些难办,但是秦雪和吴萱也没有办法能伤到它。 秦雪的本事我不清楚,不过五百多年的老鬼应该能有些道行,吴萱是完全指望不上的,这小丫头玩游戏还行,让她和这些东西斗她几乎只有被欺负的份。 两个鬼还有一个我未知的邪物斗在了一起,一时之间我竟然感觉有些插不上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怎么下手。 “小雪,你撑住啊。”插不上手,我只好插嘴了,见秦雪还算游刃有余的样子,我随口就喊了出来。 她此刻也已经现了原形了,一身红袍加身,皮肤苍白无比,头发暴涨开来俨然是一副水鬼模样。 只见秦雪脑袋一摆,一大股头发就顺着她的脑袋甩了过去,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看起来都有些渗人。 那叫不上名字的东西随手一爪就将秦雪的攻势给瓦解了,头发寸寸落下,我看着眼里有些怪心疼的,那可是我媳妇的秀发啊,居然就被这禽兽给抓坏了。 头发掉在地上,化作一丝丝的黑气又重新飞回了秦雪的体内,接着她又摆了摆脑袋,又是一股头发缠了过去。 女水鬼抓替身最常使用的手段就是用头发去缠人,秦雪身为一个顶级的女水鬼自然是比较擅长使用头发的,可是在那东西锋利的爪子下秦雪的头发和豆腐也没什么区别。 “小雪,把头发扎起来抽它,你这样太分散了没作用。”我在一旁指挥道。 秦雪听了我这话也是微微一点头,随后她的头发盘在了一起,如同一条巨大的黑鞭一样,照着那东西就抽了过去。 我原以为这招会起效,不料那东西一爪之后还是将秦雪的头发给抓成两截。 秦雪到底是水鬼,在路上受到诸多限制,我看到这里也不免暗自心惊,看来我这次也免不了出手和这东西斗一斗了。 “萱萱你去屋子里保护韩姐,我来对付它。”我冲在一旁看戏的吴萱喊道,现在这个场面,小家伙也只能派的上这个用场了。 见秦雪开始落入下风,我握着桃木剑就迎着那妖邪劈了过去,却没曾想原本杀人劈僵尸都绰绰有余的桃木剑看在这玩意身上却有些难以进退。 我楞在原地有些想不明白,那东西见我砍它忽然怪吼了一声一爪想我抓来,我避让不急眼看就要中招腹部就是一紧。 一大股头发缠到了我的腰上,将我往后一拽,我也险险的避过了这一剑,那爪子上带着极重的血腥味,贴着我鼻子划过时我闻了一下就觉得脑袋有些眩晕。 “我靠,竟然不起作用?”我看着手中的桃木剑有些不敢置信,我爹当年用这剑可是把幺叔都给斩了的,凭什么到我手里就和寻常木剑没有区别。 “相公,用阳血开刃,这东西阴邪无比,阳血是它的克星。”秦雪在一旁提点道,我学习四卷时就是她教我认得字,有些东西她记得比我还清楚。 我点了点头,随后将中指割破把血涂在了剑身上,当初我爹用这剑时好像也这么干过,不知道我这次能不能行。 桃木剑染上了我的血,我找准了机会又一次劈砍在那怪物身上,让我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的结果格外的好。 仅仅一剑这东西就被我砍出一个伤口来,黑色的血溅的我满头满脸,当时我就觉得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那东西惨嚎一声,随后奋力的朝我抓来,我心里一横握着剑就朝着它的爪子刺去。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出,只见我爹给我削好的桃木剑在接触到那只黑爪时被压出了一个弧度,接着咔的一声断裂开来。 在这一刻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来,自己鼓起勇气和这东西斗,却在三两个回合下就以惨败收场,这是我不能接受的事实。 秦雪拽着我的身体向后退去,由于避让不急我的手臂被那东西个挠了一下,钻心的疼痛立刻就让我清醒了过来,现在可不是我消沉的时候。 但是我又该如何保命了,我要是逃了那东西不追过来反而去伤害韩菲她们怎么办? 在这一刻我想了很多,唯独想不出对付眼前这东西的方法,这要是个鬼我可能就轻松对付了,可这东西压根我就不知道是什么,更别提怎么对付它了。 果然我偏科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我将尸字卷和妖字卷也看一遍的话,说不定现在我还能有些法子对付它。 我此刻是一筹莫展,任由着这妖邪在家中肆虐没有一点的办法,只能化身成诱饵被秦雪的头发缠着被动躲避。 在这个束手无策的时候,窗户晃晃悠悠的又出现了几道鬼影,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这个节骨眼上还有妖邪上门作祟的,难不成阳台外飘进来鬼魂和眼前的这东西是一伙的? 可随后我又乐了,这几个鬼影我看的眼熟无比,正是那天我在公园收复的八个活宝。 此刻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刚变成鬼的哥们,一脸的呆滞看来还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飞,甚至他们连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肖老大,您这是玩什么呢?”被我称为老大的水鬼问道。 “玩你妹啊,快来帮忙!”我没好气的冲他喊道。 “好嘞,兄弟们上!”老大点了点头就从地上抄起了一根目光朝着那东西砸了过去,接着老二老三也如法炮制。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新死不久的鬼魂,听到老大这么一吆喝,脸上竟然出现了迷茫之色,有几个甚至拿着木棍飘到我这边来准备打我。 “嘿,一群没眼力的家伙,给我干这个!”老大是民国时期的人,曾在军阀手底下当过差,此刻一开口也是一副官腔。 我一开始也不指望他们,想着能拖一会是一会我先带着韩菲开溜,可是一打起来我就感觉好像有门。 俗话说的好,乱拳打死老师父,我眼前这东西虽然端的是厉害无比,可是这十几个活宝围着揍,片刻的功夫它也愣住了,完全搞不清状况。 “嘿,有门,加油啊。”我冲他们喊道。 “肖老大发话了,哥几个加油揍啊!”老大听了我的夸赞也卖起了力气。 我正看的津津有味,砰的一声巨响,屋门忽然被踹开了,我被这忽如其来的响动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发现师伯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他看了看这妖邪先是楞了楞,随后从怀里掏出手枪就朝着那东西打了过去。 子弹呼啸而出,穿透那东西时溅起了一大片黑色的血花,那东西惨嚎一声散出了一股黑气似疯了一般朝着阳台外冲了出去,飞身一跃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第一百零六章中秋夜引尸煞 十五晚上,该来的还是来了,一个星期的搜索都无功而返,我成为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如果我不去勾引尸煞上钩,可能它今晚就会去杀别的人取最后一副脏器。 师伯曾说过,尸煞是由人的煞气混合而成的一种邪物,这东西会慢慢的成长,一旦开启了灵智就会想变的更完整。 它现实挖走了老郑的心,又挖走了余幼兵的肝,还有景东的肾,至于这肺是谁的我不清楚,但是光是看它的样子我就觉得怪渗人的。 这东西对于人的身体十分的憧憬,因此会收集死者的脏器,但是这东西的做法显然有些天理不容了。 前三位虽然是陈飞所杀的,但确实是被它盯上的,如果陈飞不下手,我相信这东西也是会下手的,而第四位是它亲手杀死的,那天我在鬼屋发现的断掌也是这家伙掰下来的。 它就差一副脾,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会取我的脾作为它的最后收藏,等尸煞身上的心肝脾肺肾全部都融入体内时,它就成为了真正的尸体,而且一出世就是飞僵级别的狠角色。 我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么邪门的东西,故此还是有些害怕,好在身上还罩着师伯给的那件奇怪的衣服,只是不知道这衣服到底有么有师伯说的那么神奇。 这几天秦雪和吴萱都有意无意的触摸到了这件衣服,但是让我意外的是她们并没有出什么事,她们也是阴邪的东西,但是这衣服好像也伤不到她们。 正是因为这个,我心里面还是有些忐忑的,万一那东西突然就把我内脏掏了出来,我可能也活不久了。 “相公,小心。”领出门时,秦雪关照道。 “哥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我不想你死。”吴萱拉着我的裤腿说道。 “哎呀,你们别说的和遗体道别似的,不是说好了我们可以跟着警察全程跟踪的嘛。”韩菲在一旁扶着额头无奈的说道。 我无奈的看了她们一眼,随后头也不回的出了门,我知道今天晚上暗地里保护我的人应该不少,可我孤零零的上街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今天是十五月圆夜,月亮格外的园,是妖邪们精力最旺盛的时间段,可以说今天妖邪们都会趁着这大好的月色出来溜溜弯。 我忽然想到今天居然是中秋节,我就好奇怎么今天街上的人这么多,七月十五的时候我和我爹去了一趟楚江,之后我就被姚天元带到了这里。 第二个农历十五不就是中秋节嘛,原来我到这里已经一个月了,时间过的还真是快啊。 想到这我又不免想起了我爷爷和我爹,爷爷所住的养老院里济南不远,坐车的话几个小时就能到了,只是不知道我爹一个人在家里过的好不好。 出门在外想家是难免的,再加上今天是中秋节,本应是一家团圆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却被这个异类搞得团团转的。 细细想来,师伯会选择今天出手也不是没有道理,中秋的夜晚街上人很多,要是让尸煞四处作乱绝对会扰乱社会安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那些被派来跟踪我的警员想必也是想让人民过个安心的中秋才会牺牲自己的,毕竟这个美好的夜晚谁又舍得放弃和家人团聚来这里吹冷风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已经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逛了好久了,一路上都是张灯结彩的喜气表现,我却正在迎接着死神来临,说起来还真是有些不合时宜。 路边有一家烧烤摊,正好我走了那么久也有些饿了,随即就朝着那里走了过去。 还记得最后一顿烧烤是和张贺一起吃的算是我们的散伙饭,这之后也没见过那小子,等这事忙完了我打算去看看爷爷,顺路看看他。 “哟,小伙子,想吃啥?”烧烤摊的老板是个东北人,一开口就是一股大碴子味,不免让我想起了上学时的辅导员,听起来格外的亲切。 “给我整四十串烤鸡翅,八十串烤面筋,还有八十串羊肉。” 我说完这话老板明显的愣了愣,他奇怪的看着我一脸的不可置信。 “小伙子,不是大叔我说你,你吃的完不?”老板一脸严肃的看着我,可能他以为我是在耍他。 “放心吧大叔,我有钱,你给我准备就是了。”我摇了摇头,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沓子钱放在了他的案板上。 “不是啊,小伙子,你一个人吃不完不浪费了,我虽然想赚钱可也不想赚昧良心的钱呐。” “哎呀,大叔,您招办就是了,一会还有人来呢。”我笑着朝他说道。 他将信将疑的开始忙活起来,我看了看空旷的四周看了看随即喊道。 “一会都出来吃吧,这么晚了大家都改饿了吧,就当我请大家吃的团圆饭吧!” 喊完之后我回过了头,那大叔都看傻了,颤颤巍巍的看着我,然后又看了看我的脚底下,确定我是有影子的以后又稍微送了口气。 “哎呀,妈呀,小伙子你这和谁倆呢?”那大叔有些害怕的问道。 “哟,怎么着,害怕了不成?”我见大叔这情况就知道他是把我当那玩意了,毕竟大晚上的做生意有些时候总会遇上怪事。 “没咋地,就是听你说的怪邪乎的,叔给你说个真事啊。”老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四周,随后一脸警觉的和我说道。 我正好也没事,索性就一边等着烧烤,一边听这大叔讲故事。 事情发生在三年前的七月十五,这位大叔刚来济南,他本来是来这打工的,但是他发现自己的性格并不能很好的融入公司这类企业,索性自己就琢磨起开烧烤摊了。 准备了好久,这大叔的烧烤摊才算正是开始营业,可好巧不巧他第一天开门营业的时间就选择了七月十五,在东北常有野仙出世,所以这大叔对这方面很相信。 本来他也不想在当晚出摊的,可总是觉得都准备好了不出摊怪可惜的,一来二去他索性找了个人比较多的闹市摆上了摊。 前半夜他的生意还挺红火的,比较济南是个大城市,夜生活很丰富,吃烧烤的人还挺多的。 但是十点以后,他就发现不对劲了,来这里的客人都说他这里的东西有些馊了,味道还奇淡无比。 一开始他还不行,和几位客人发生了争执,他自己烤了几串尝了尝又让客人尝了尝也都正常的味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桌上摆着的烧烤全都是一副寡淡的味道,甚至还有些馊。 客人越来越少,他也赶在了十二点之前回家,一路上他总觉得背后凉凉的,好像有人在跟着。 当他回家以后又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了好几个乞丐打扮的人,都在夸他手艺好,好夸他心肠好乐善好施。 第二天醒来是,他发现自己作为收的钱里还夹杂着一些冥币,苦笑不得的老板觉得自己是遇上鬼了,不过这之后他的生意倒是越做越好了。 大叔的故事讲完,东西也烤的差不多了。 “诶,大叔,你这怎么多烤了几串啊。”我数了数烤架上的鸡翅好奇的问道。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大叔神秘一笑,随后抽出了几串鸡翅摆到了一边,只见几个黑乎乎的身影从街角飘了过来。 我一看这几个游魂野鬼的面相就知道他们是饿的有点久了,这大叔竟然是在喂他们,只是我看这大叔也不像是懂玄术的人,应该是看不到他们才对啊。 “小伙子,从那以后啊,我就得出个结论,人要做好事,那还真是会有好报,举头三尺有神明呐。”大叔笑呵呵的说道,然后将属于我的烧烤全都递了过来。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或许真如这个大叔诉说的,人做好事总会有好报的,不论这做好事的对象是人是鬼,当你危难的时候,都会有人记得你的。 “都出来吧,开饭了。”我朝着四周漆黑的角落喊道,这大叔又楞了片刻,随后一大群形色匆匆的路人走了过来。 带头的是我师伯,我见他一身小流氓的打扮不禁也乐了。 “你们吃吧,我继续去逛了。”我朝师伯身后的那群人笑了笑,刚刚的孤单气氛被此刻一大票人一扫而空。 这个中秋虽然看上去我是孤零零的一个,可此刻看来陪着我过中秋的人还算挺多。 “吃吧,给你们二十分钟,小华,你路上小心。”师伯冲身后打了个招呼,那群还在犹豫的人一听这话顿时也乐了。 “小伙,这是咋滴啦?”那大叔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我,随后又看了看忽然冒出的二十多号人紧张了起来。 “我和你一样,做善事呢。”我意味深长的冲他笑了笑,随后又像个无业游民似的徘徊在了街道上。 时至深夜,路上静悄悄的再无一人,街道在路灯的照射下有些昏黄,在夜色中我看到了街道旁的大树上忽然多出了一对绿色的光点,忽明忽暗的似是在盯着我。 第一百零七章斗尸煞 “希望做好事真的能有好报吧。”我口中喃喃道,如果可以我真不希望刚刚吃的那顿团圆饭会是我的断头饭。 树上那两个绿点不用说我都知道是那尸煞的,只是让我好奇的是为什么它不直接扑过来呢,照它的速度直接扑过来我是躲不了的。 它发现我正看着它,随后那对碧绿的小眼睛也忽然眨动了一下,接着又隐没到了黑暗之中。 “我靠,这是要和我捉迷藏啊!”我有些烦躁,最怕的就是那些和你玩阴的家伙。 眼前的尸煞显然就是这类东西,自从上次它吃过一次亏后它就记住了我,当我发现了它之后它又刻意的躲着我,看样子是绝对不会和我正面冲突了。 “师伯,师伯,我发现那东西了。”我带上了蓝牙耳机向师伯报告起了情况。 尸煞的警觉程度绝对不低,尤其是它上次吃过暗亏,所以它也一定发现了我身边潜伏着的人,故此师伯才会给我这个可以远程通讯的高级玩意。 “收到了,我会让人去八号地点埋伏,你小心点将它引过去。”师伯在那头冲我小声说道。 之前师伯就为了对付尸煞想了很多办法,尤其是它的逃跑能力,那可谓是一绝,无奈的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师伯为了对付它这一个星期里都在城市里布阵。 一共设下了七十余个法坛在这城市之中,只要尸煞上钩它就绝无逃脱的可能性,而我此刻要做的就是将这小心翼翼的尸煞引到笼子里关起来。 无论这东西再这么小心,只要它的目标还是我,那它就注定了要被我算计,就是不知道我的后援是不是真如师伯说的那般牢靠。 我孤身一人走进了一处小公园,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公园在这一刻也显得无比的落寞。 我找了一张长凳坐了下来,身边的绿化带里时不时的会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看来这尸煞已经上钩了,只是它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师伯,你那边搞定了吗?”我焦急的问道。 知道尸煞就在我的身边,我的额头上也挂满了冷汗,毕竟这东西的厉害我是领教过的,就算我知道身边都是人在保护我,可现在心里还是有些慌。 “嗯,搞定了,你想办法引它攻击你。”师伯低声说道。 我有些不知所措,这东西的警觉性那么高,我又该怎么把它引出来呢,师伯这个问题抛给了我,反到是让我束手无策。 随即我就想到了办法,躺在长凳上假装睡着总能把它给引出来了,记得我第一次见到这玩意的时候就是从梦中惊醒时看见的,说不定这招管用。 可无奈的是我想的有点天真,我假寐着换了好几个姿势始终没能让它出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在这里躺了快半个小时了,可这尸煞始终不见出手。 “师伯,没办法啊,它不出来。”我焦急的说道。 “你这演技太差了,再演的真一点,我都看出来你压根就没睡着。”师伯在那头说道。 我被他这么一说也有些无奈,这种情况我还能真睡着这是得要多大的心,但是既然师伯都这么说了,我也就豁出去了。 我又躺了一会,冷风呼呼的吹着,睡在外面还真是没有睡在被窝里舒服,这一刻我忽然懂得了流浪汉的艰辛。 平日里一过十点我就困的不行,但是今天我却精神的不行,毕竟有那东西盯着就算我想睡,心里面也不敢真的睡过去。 我又急又气,想睡反倒是睡不着了,心想着这狡猾的东西还真能忍,要是换做平常的妖邪恐怕早就出来了。 正当我这么想时,忽然一个黑影晃晃悠悠的飘了出来,我一看这家伙就认出来是个吊死鬼,舌头伸在外面老长的一截,一副哭丧的脸。 我心里顿时乱做了一团,怎么尸煞没引来,引来这么个玩意。 “师伯,有个吊死鬼来了。”我连忙报告道。 “别管他。”师伯小声的吩咐道。 师伯这么说,我却不敢真的这么想,虽说尸煞很厉害,可是放任这个吊死鬼胡来,我也没那个胆子。 “死了好,死了好,死了没烦恼。” 我很努力的没去管吊死鬼,可是他却在我耳边轻轻的呢喃了起来,见我没反应,冰凉滑腻的舌头忽然缠住了我的脖子。 被他这么一勒我的眉头忽然皱了皱,可现在是考验我演技的时候,我要是一个合格的演员此刻绝对是不能有任何反应的。 那吊死鬼见我还是没有反应便用舌头将我拖下了长凳,我的脑袋嗑在了地上,疼的我眼泪差点都流了出来,刚想起身和这吊死鬼拼命,师伯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很好,保持下去,争取把尸煞引出来。” 我差点被师伯这话给气乐了,这叫什么事嘛,有这么演戏的嘛,但是一想到尸煞那个大麻烦,我此刻也只能忍一忍这个吊死鬼了。 我被拖行到一颗树下,冰凉滑腻的舌头在我脖子上缠的越来越紧,接着我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瞬息之后我就发现自己想根腊肠一样被挂在了树上。 我顿时就紧张了起来,这是要抓我当替身啊,到底忍不忍成了我此刻的难题,要是不忍尸煞可能就不上钩了,可要是我忍了,说不定我就成了吊死鬼了。 就在我这么想时,尸煞它总算是上钩了,一双碧绿的眼睛忽然出现了黑幕之中,它正在专注的盯着我,仿佛是在确认我死了没有。 被吊在树上别提有多难受了,大脑缺氧的那种感觉我发誓不想尝试第二次,就算以后我要自杀也绝对不会上吊。 我的眼神开始有些涣散了,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慢慢模糊起来,接着我就感觉身前刮起一阵劲风,下一刻我的肋骨部位被一个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 我被这一撞瞬间清醒了过来,随手取出一张镇邪符贴在了脖子上的那条舌头上,吊死鬼惨叫了一声就将我松开了。 落地之后,尸煞再次朝我冲了过来,刚刚我意识模糊没有看清楚状况,可现在我看的分明,胸口的衣服已经被它挠出了一个大口子,唯独师伯给我的那件衣服依旧坚挺。 只见它再次朝我冲来,锋利的爪子直取我的左肋,那里是脾脏的所在,看来它对于变成人来说有着莫名的执着。 我已经来不及避让了,那爪子接近我的身体时我已经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东西向我抓来,慢慢的闭上了眼。 身体再次遭到重击,我惊奇的发现尸煞竟然挠不穿师伯给我的那件看似破烂的衣服,还没等我细想这是怎么回事时,十几条火蛇就冲向了面前的尸煞。 子弹的呼啸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师伯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 “别开枪,会惊扰附近的居民,用符咒。” 随着师叔的一声令下,十几道闪着火光的符咒慢悠悠的就飘了过来,这尸煞刚刚已经被子弹给打懵了,此刻那些符咒飘过来它也忘记了躲避。 只见这些符咒在飘到尸煞身上时竟燃烧了起来,越来越多的符咒附着在了尸煞的身上,下一刻它的身上就冒起了阵阵的白烟,赤红色的火焰在它的身上燃烧了起来。 树上伸着舌头的吊死鬼已经看呆了,当他看到我时竟然噗通一声摔到了地上,跪在那不听的给我磕着头。 这尸煞显然是受伤不轻,但是行动力依然没有受损,任由身上的那些火苗攒动,疯了一般朝着公园外跑去。 “回头再收拾你。”我瞪了地上的屌丝鬼一眼便急急忙忙的朝着公园外跑去,心中想着可不能让这东西再逃走了。 这尸煞的速度并没有因为身上的阳火而变得缓慢,相反的它的速度比起往常之前还要快上许多。 眼见着它就要冲出公园跑到马路上,我心里焦急不已,师伯的身影却忽然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这尸煞忽然就像撞在墙上一样被弹了回来,爪子在空中一阵挥舞却似乎无论如何都伸不出去。 我好奇的摸了摸空气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可对它来说面前就好像竖着一堵墙一样,它转身刚想跑,没跑几步身子又被弹了回来。 此刻它身上的阳火已经渐渐熄灭了,但是等待着它的确实一个无形的牢笼。 “师伯,这是怎么了?”我好奇的问道。 “这是改良的锁龙阵,本来是封锁龙气的,我现在封锁了阴气,这家伙已经逃不了了。” 师伯的嘴角挂起一丝冷笑,随后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副形状怪异的手套带在了手上,这手套的指尖处有着类似爪子一样的构造,我却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的爪子。 我还在好奇,师伯就冲进了阵法内,尸煞见自己逃不了立刻就冲师伯发起了攻势,困兽之斗最是凄惨。 那尸煞挥舞着爪子向师伯抓了过去,我替师伯捏了一把冷汗,可随后我就愣住了,只见师伯也是一爪子挥过去。 接着我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尸煞尖锐的爪子竟然被师伯给抓了下来,这极具反差性的画面冲击着我的大脑,一时之间我有些难以接受。 第一百零八章又见赵东来 我虽然心里清楚师伯很厉害,可我没想到师伯会这么厉害,想当初这尸煞可是一个人打我们一群,但此刻它却是被师伯单方面的蹂躏丝毫没有反击的余地。 更让我觉得可怕的是师伯的手段,竟然毫不费力的就把尸煞的爪子给掰断了,我那天用桃木剑砍才不过在它身上划了个口子。 面前尸煞正在不听的叫唤着,惨叫声连连就没有一丁点还手的机会。 它是有灵智的东西,所以它与会思考,但是它一定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比其他人难对付,渐渐的它也生出了一丝恐惧的心理。 师伯的攻势还在继续,他的那副手套很是怪异,像是什么动物的皮制成的,而那指尖处的尖锐硬物也似乎是什么动物的指甲。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老祖师爷给在师伯入门时赐给他的两件宝物中的之一,名为地龙爪。 地龙也就是俗称的穿山甲,本性属阳而且它的爪子有着开山裂石的力量,师伯这地龙爪就是用穿山甲的爪子加上老蟒皮制成的一件宝贝。 还有另外一件就是我此刻身上所传的这件衣服,这是几百年前祖师爷降服一头成精的蟒蛇后制成的,坚硬的程度连子弹都打不透。 再加上师伯本身的正气温养,此刻这件衣服对阴气的抵御能力也极为不俗,刚刚要不是这衣服穿在我身上,恐怕我早就被尸煞给掏走了内脏。 师伯的攻势如疾风骤雨一般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在警察身份的师伯眼里,它就是个杀人犯,在道门弟子身份的师伯眼里,它就是个妖邪。 于公于私师伯都没有理由对这个东西手下留情,尸煞的惨嚎声越来越剧烈,直到最后它就如同一个沙袋一般被师伯任意的抽打。 两只爪子已经在交战的过程中被师伯给废掉了,让我意外的是这伤口竟然没有喷出血来。 此刻这尸煞的伤口处竟然冒出的是阵阵的黑气,想来被这地龙爪抓伤的那一瞬间,它体内的阴邪之气也已经有些稀薄了。 四周很安静,只有尸煞的惨嚎声,而这惨嚎声也在师伯的攻势之下渐渐的变小。 每一拳砸下,尸煞的身上就会凹陷下去一块,没一爪划过,尸煞的体内就会涌出一股黑气,我在它碧绿的眼瞳中看到了一丝绝望,还有求生的渴望。 如果它没有杀人,或许师伯不会这么对待它,可是它的本性导致了它此刻的结果,这或许就是因果关系。 它的诞生很不容易,但它终究不是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人的眼中所有的异类都是危险的,包括我们自己,人甚至能够同族相残更别说对一个异类下手了。 我看着那东西的眼神想到了很多,我出身在一个没有战争的年代里,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积极向上的和平年代里,但是每次看到新闻里的杀人案和抢劫案,总是会生出一个想法。 有些人有时候甚至连我身边的鬼魅都不如,或许不应该由我这样一个毫无地位的年轻人来忧国忧民,可我生活在这里又接触到了另一个世界,难免会拿两者作比较。 尸煞挣扎的幅度渐渐小了,最后它更是躺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了,对于这个东西,师伯完全没有手下留情,大有一副在此地诛杀它的架势。 拳头落在尸煞的头颅上,任何声音都没有发出,只见那尸煞的头颅就那么爆开了,一大股黑气从它的身体里冲出,这尸煞就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慢慢缩小了下去。 尸煞的身体四分五裂的散开,腐烂的脏器散落了一地,老郑的心脏可能已经被阴气腐蚀干净了,地上只余下了三副脏器。 我见到这个场面本来有点想吐,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吐不出来,也许是因为麻木了。 四周再次安静下来,我却觉得又那里不对劲,这安静的有些太过分了,这种场面实在是太诡异了,师伯带来的人少说也有二十多个,怎么打了这么久人一个都没出来。 师伯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故此在尸煞消散时他也没有松懈,警惕的看着四周仿佛在寻找这什么一样。 中秋夜万籁俱寂,天上的一轮满月倒是格外的漂亮,而我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样的美景。 “嘶,嘶。”耳边不知何时响起了蛇鸣声,一声、两声、三声、十声、上百声此起彼伏响成了一片,我的脑海顿时被这蛇鸣声给占据,几乎忘记了思考。 蛇,一眼望过去全都是蛇,有大有小,花纹不一,有些盘踞在电线杆上,有些则盘绕在路灯上,公园里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蛇,数不尽的蛇。 蛇在我心目中远远没有蛤蟆那么讨厌,至少它们给我的感觉并不是滑腻腻的,但是如此多的蛇一起出现是,我不免觉得头皮一阵的发麻。 忽然,师伯那里发出了一阵惨叫声,我回过神来他已经被蛇潮给吞没了,接着那些吞没了师伯的蛇又朝着我吐起了信子,仿佛是想将我也给分食了。 我心中一凛,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好好的突然就来了这么多的蛇,为什么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见了,为什么又是蛇呢。 “嗯?又是蛇?”我喃喃的说道,似乎想到了什么,这蛇来的太过诡异,奈何数量太多,一时之间竟然将我给吓到了。 我赶忙拍了一击自己的额头,啪的一声脆响,我觉得我整个人都在此刻变得清明了起来,眼前的蛇潮在瞬息之间消失,而师伯依旧站在我的面前。 先前被师伯打散的尸煞又一次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而尸煞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我特别眼熟的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梳着三七开的发型,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道服,竟然是赵东来。 “赵东来!”我指着他大喊了一声,这老小子竟然此刻出现,令我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看来这尸煞是他在操控的。 “不错,是我。”赵东来冲我笑了笑,随后又鼓起了掌。 “哎呀,你们这又是何必呢,不过就是死了几个人,为什么要和我这宝贝过不去呢。”赵东来像抚摸小狗一般抚摸着刚刚恢复的尸煞。 我不清楚他用了什么手段恢复了尸煞,但是我却能看的出来,尸煞对他言听计从绝对是受他操控的。 师伯渐渐的向后退着,不一会就来到了我的身前,看样子是打算和我一同对抗对面两个难缠的家伙,我却觉得我自己压根就指望不上。 尸煞我定然是对付不了的,而赵东来我更没把握,先前我还觉得他不过是个普通的教师,可如今看来他浑身上下的诡异之处比尸煞还要强烈,应该比尸煞还要厉害才对。 “小华,他就是天元要找的那个邪教分子吗?”师伯指了指赵东来问道。 “嗯,就是他。”我点了点头,这家伙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要不是他设计陷害我,秦雪也不会出事,我也不会和秦雪分魂。 “哟,小哥还记得我呢。”赵东来忽然呵呵一笑,看那表情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 “记得,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大伙上啊!”我指着他怒喝道。 “你是指项总队带着的那些队员吧?不好意思啊,你恐怕指望不上他们了。”赵东来又是呵呵一笑,语气里的狂妄丝毫没有掩饰。 “你杀了他们?”我有些后怕起来,那可是二十多条人命啊,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如果赵东来真的杀了他们,我不知道自己见到他们家人是会什么没表情。 “嘿嘿,那些人我自然是不敢杀的,我还不至于傻到和道教协会结下血海深仇,不过就是把他们迷晕了而已。” 说起道教协会,赵东来似乎也十分的忌惮,难不成那些人不是警察而是姚天元的手下?我忽然想到了这个可能,刚刚打尸煞的时候那些人即用枪又用符的看样子也不像是普通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师伯看了他一样冷冷的说道。 “我想让项总队收了这阵法,我和我的宝贝尸煞还有大事要办,不知道项总队能不能行个方便。”赵东来拱了拱手说道,看起来十分的有礼貌,我也被他这一举动搞得有些懵。 “哼,如果那尸煞只对尸体出手也就算了,可是它还杀了一个大活人,刚刚又准备对第二个活人下手,绝没有绕过它的理由。”师伯冷冷的说道,这件事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 “嘿,既然项总队都这么说了,那看样子我也只好和茅山的传人过过招了。”赵东来说完这话以后嘿嘿嘿的冷笑了起来。 紧接着我就看到师伯哇的吐出一口血来,接着就直挺挺的倒在了我的面前,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我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东来带着尸煞慢慢的走到了我的面前,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只见赵东来趴到了尸煞的背上,蹭的一下跳到了空中,在月色之下只剩我一个人在此地发呆。 第一百零八章又见赵东来 我虽然心里清楚师伯很厉害,可我没想到师伯会这么厉害,想当初这尸煞可是一个人打我们一群,但此刻它却是被师伯单方面的蹂躏丝毫没有反击的余地。 更让我觉得可怕的是师伯的手段,竟然毫不费力的就把尸煞的爪子给掰断了,我那天用桃木剑砍才不过在它身上划了个口子。 面前尸煞正在不听的叫唤着,惨叫声连连就没有一丁点还手的机会。 它是有灵智的东西,所以它与会思考,但是它一定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比其他人难对付,渐渐的它也生出了一丝恐惧的心理。 师伯的攻势还在继续,他的那副手套很是怪异,像是什么动物的皮制成的,而那指尖处的尖锐硬物也似乎是什么动物的指甲。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老祖师爷给在师伯入门时赐给他的两件宝物中的之一,名为地龙爪。 地龙也就是俗称的穿山甲,本性属阳而且它的爪子有着开山裂石的力量,师伯这地龙爪就是用穿山甲的爪子加上老蟒皮制成的一件宝贝。 还有另外一件就是我此刻身上所传的这件衣服,这是几百年前祖师爷降服一头成精的蟒蛇后制成的,坚硬的程度连子弹都打不透。 再加上师伯本身的正气温养,此刻这件衣服对阴气的抵御能力也极为不俗,刚刚要不是这衣服穿在我身上,恐怕我早就被尸煞给掏走了内脏。 师伯的攻势如疾风骤雨一般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在警察身份的师伯眼里,它就是个杀人犯,在道门弟子身份的师伯眼里,它就是个妖邪。 于公于私师伯都没有理由对这个东西手下留情,尸煞的惨嚎声越来越剧烈,直到最后它就如同一个沙袋一般被师伯任意的抽打。 两只爪子已经在交战的过程中被师伯给废掉了,让我意外的是这伤口竟然没有喷出血来。 此刻这尸煞的伤口处竟然冒出的是阵阵的黑气,想来被这地龙爪抓伤的那一瞬间,它体内的阴邪之气也已经有些稀薄了。 四周很安静,只有尸煞的惨嚎声,而这惨嚎声也在师伯的攻势之下渐渐的变小。 每一拳砸下,尸煞的身上就会凹陷下去一块,没一爪划过,尸煞的体内就会涌出一股黑气,我在它碧绿的眼瞳中看到了一丝绝望,还有求生的渴望。 如果它没有杀人,或许师伯不会这么对待它,可是它的本性导致了它此刻的结果,这或许就是因果关系。 它的诞生很不容易,但它终究不是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人的眼中所有的异类都是危险的,包括我们自己,人甚至能够同族相残更别说对一个异类下手了。 我看着那东西的眼神想到了很多,我出身在一个没有战争的年代里,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积极向上的和平年代里,但是每次看到新闻里的杀人案和抢劫案,总是会生出一个想法。 有些人有时候甚至连我身边的鬼魅都不如,或许不应该由我这样一个毫无地位的年轻人来忧国忧民,可我生活在这里又接触到了另一个世界,难免会拿两者作比较。 尸煞挣扎的幅度渐渐小了,最后它更是躺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了,对于这个东西,师伯完全没有手下留情,大有一副在此地诛杀它的架势。 拳头落在尸煞的头颅上,任何声音都没有发出,只见那尸煞的头颅就那么爆开了,一大股黑气从它的身体里冲出,这尸煞就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慢慢缩小了下去。 尸煞的身体四分五裂的散开,腐烂的脏器散落了一地,老郑的心脏可能已经被阴气腐蚀干净了,地上只余下了三副脏器。 我见到这个场面本来有点想吐,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吐不出来,也许是因为麻木了。 四周再次安静下来,我却觉得又那里不对劲,这安静的有些太过分了,这种场面实在是太诡异了,师伯带来的人少说也有二十多个,怎么打了这么久人一个都没出来。 师伯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故此在尸煞消散时他也没有松懈,警惕的看着四周仿佛在寻找这什么一样。 中秋夜万籁俱寂,天上的一轮满月倒是格外的漂亮,而我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样的美景。 “嘶,嘶。”耳边不知何时响起了蛇鸣声,一声、两声、三声、十声、上百声此起彼伏响成了一片,我的脑海顿时被这蛇鸣声给占据,几乎忘记了思考。 蛇,一眼望过去全都是蛇,有大有小,花纹不一,有些盘踞在电线杆上,有些则盘绕在路灯上,公园里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蛇,数不尽的蛇。 蛇在我心目中远远没有蛤蟆那么讨厌,至少它们给我的感觉并不是滑腻腻的,但是如此多的蛇一起出现是,我不免觉得头皮一阵的发麻。 忽然,师伯那里发出了一阵惨叫声,我回过神来他已经被蛇潮给吞没了,接着那些吞没了师伯的蛇又朝着我吐起了信子,仿佛是想将我也给分食了。 我心中一凛,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好好的突然就来了这么多的蛇,为什么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见了,为什么又是蛇呢。 “嗯?又是蛇?”我喃喃的说道,似乎想到了什么,这蛇来的太过诡异,奈何数量太多,一时之间竟然将我给吓到了。 我赶忙拍了一击自己的额头,啪的一声脆响,我觉得我整个人都在此刻变得清明了起来,眼前的蛇潮在瞬息之间消失,而师伯依旧站在我的面前。 先前被师伯打散的尸煞又一次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而尸煞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我特别眼熟的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梳着三七开的发型,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道服,竟然是赵东来。 “赵东来!”我指着他大喊了一声,这老小子竟然此刻出现,令我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看来这尸煞是他在操控的。 “不错,是我。”赵东来冲我笑了笑,随后又鼓起了掌。 “哎呀,你们这又是何必呢,不过就是死了几个人,为什么要和我这宝贝过不去呢。”赵东来像抚摸小狗一般抚摸着刚刚恢复的尸煞。 我不清楚他用了什么手段恢复了尸煞,但是我却能看的出来,尸煞对他言听计从绝对是受他操控的。 师伯渐渐的向后退着,不一会就来到了我的身前,看样子是打算和我一同对抗对面两个难缠的家伙,我却觉得我自己压根就指望不上。 尸煞我定然是对付不了的,而赵东来我更没把握,先前我还觉得他不过是个普通的教师,可如今看来他浑身上下的诡异之处比尸煞还要强烈,应该比尸煞还要厉害才对。 “小华,他就是天元要找的那个邪教分子吗?”师伯指了指赵东来问道。 “嗯,就是他。”我点了点头,这家伙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要不是他设计陷害我,秦雪也不会出事,我也不会和秦雪分魂。 “哟,小哥还记得我呢。”赵东来忽然呵呵一笑,看那表情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 “记得,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大伙上啊!”我指着他怒喝道。 “你是指项总队带着的那些队员吧?不好意思啊,你恐怕指望不上他们了。”赵东来又是呵呵一笑,语气里的狂妄丝毫没有掩饰。 “你杀了他们?”我有些后怕起来,那可是二十多条人命啊,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如果赵东来真的杀了他们,我不知道自己见到他们家人是会什么没表情。 “嘿嘿,那些人我自然是不敢杀的,我还不至于傻到和道教协会结下血海深仇,不过就是把他们迷晕了而已。” 说起道教协会,赵东来似乎也十分的忌惮,难不成那些人不是警察而是姚天元的手下?我忽然想到了这个可能,刚刚打尸煞的时候那些人即用枪又用符的看样子也不像是普通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师伯看了他一样冷冷的说道。 “我想让项总队收了这阵法,我和我的宝贝尸煞还有大事要办,不知道项总队能不能行个方便。”赵东来拱了拱手说道,看起来十分的有礼貌,我也被他这一举动搞得有些懵。 “哼,如果那尸煞只对尸体出手也就算了,可是它还杀了一个大活人,刚刚又准备对第二个活人下手,绝没有绕过它的理由。”师伯冷冷的说道,这件事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 “嘿,既然项总队都这么说了,那看样子我也只好和茅山的传人过过招了。”赵东来说完这话以后嘿嘿嘿的冷笑了起来。 紧接着我就看到师伯哇的吐出一口血来,接着就直挺挺的倒在了我的面前,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我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东来带着尸煞慢慢的走到了我的面前,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只见赵东来趴到了尸煞的背上,蹭的一下跳到了空中,在月色之下只剩我一个人在此地发呆。 第一百零九章神秘的长生教 “靠,还是来晚了。”姚天元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我回过头去,他身后又出现了一大批穿着道袍的人,一个个都是右手持桃木剑左手持符纸的打扮,就连姚天元本人也穿着道袍出现了。 “没事吧?”他来到我的面前关切的看了看我,随后着急的问了起来。 我傻愣愣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这赵东来出现的实在太过诡异,走的也太快了,这一晚就像一场梦一样不真切。 要不是师伯此刻还躺在我的面前,说不定我会以为这真的又是一场梦。 “师伯,他...”我指了指地上的师伯说道,一时语塞竟然有些想哭,看师伯刚刚的样子我忽然举得他可能已经不在了。 “放心,大师兄状的像头牛一样,不会有事的。”姚天元虽然话这么说,可是脸上的担忧之色不比我少,看样子师伯的情况真的有些不妙。 姚天元先是去勘察了一遍场地,随后路口处又忽然多出了好几辆救护车,那些师伯带着的队员还有师伯本人都被那些后面赶来的道士打扮的人给搬上了救护车。 “他们没事吧?”虽然赵东来说他不想和道教协会作对,可是保不齐他们都想我师伯那样深受重伤了。 “没事,大多都是致幻了,顶多精神失常几天。”姚天元摇了摇头,然后又看向了我。 我被他盯的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就偏过了脑袋,韩菲此刻也带着秦雪和吴萱赶了过来,看到师伯时也是一惊,随后关切的询问起了我的状况。 我被一群人围着,刚刚紧张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我有着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问姚天元,他看着我时同样也充满了疑惑。 “走吧,回家。”姚天元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又叫人去收拾了场地。 毕竟刚刚开过枪,要是让小区里的住户发现公园里有子弹,那又是一场不必要的麻烦,有些事还是不方便被普通民众知道的。 我上了姚天元的车,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这样一来也方便我们两人交谈,今天晚上变故实在太多了,原以为就是一场除妖的小事,可不曾想牵扯出这么大一件隐秘来。 让我意外的是一路上姚天元什么话没有说,平常最话唠还喜欢挖苦我的师父突然变得这么沉默,我也有些不习惯。 车就那么开着,一直驶向了韩菲的家中,我们几个人在车上几乎无话,直至回到家中,姚天元的脸上才有了些许的转变。 来到这里,姚天元没有显得太过客气,相反的他是真的将韩菲家当做了自己的家。 他很随意的从韩菲的冰箱里取出了两罐啤酒,将其中一罐递了过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接下,我不喜欢酒精味,而且一会还要说正事呢,当时也没心情喝。 姚天元笑了笑自顾自的喝了起来,脸上带着一点无奈又有一点释然,不清楚他到底怎么了会变成这样。 “这件事算是到头了,以后轮不着我管咯。”他的语气有些庆幸,可更多的还有些许的不甘。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焦急的问道,听姚天元的语气像是会发生什么一样。 “这件事以后归总会管了,今天失手之后我已经不再是这个行动的负责人了。” “什么行动?抓赵东来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姚天元漏出这幅表情来,似乎真的是被人给抛弃了一般。 “算是,也不是,这次的行动是针对那个长生教的。”姚天元说道。 “长生教?你上次给我说的那个邪教?很厉害吗?”我回忆了一下当初姚天元对我所说的那些话,这段日子以来他似乎也在和这个长生教做着斗争。 想起邪教就想到了以前电视里练法轮功那些邪教徒,对我而言邪教这两个字差不多就是这个概念,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变得特殊的。 我将我的长生教的想法说了出来,换来的却是姚天元的嘲笑,我被他这笑声搞得有些难受,当即就继续问道。 “你笑什么,难道长生教不就是法轮功差不多的邪教吗?” “傻徒弟啊,差远啦,你以为长生教会是那种有一点气候就开始光收信徒的连三流都算不上的邪教吗?” “那你倒是说说哪里不一样了。”我有些赌气的说道。 “哎,怎么和你说呢,听说过涿鹿之战吗?”姚天元忽然摇了摇头,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 我当即点了点头,这是当初上初中时学过的历史知识,说的是炎黄和蚩尤作战的事迹,当时决战的地点就是涿鹿,也就是今天的河北省张家口一带附近。 我把自己所学的都讲述了出来,顺带把爷爷小时候和我说的炎黄蚩尤战争时期的奇闻异事也都说了出来,讲到后来都带上了一些魔幻的色彩。 “说的差不多,但是你知道炎黄二帝为何要和蚩尤打吗?”姚天元点了点头,随后将这个问题抛了出来。 他这么一问,我瞬间就哑火了,老祖宗之间抢地盘的事我上哪里去知道,他这问的我是一头雾水,我索性摇了摇头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哎,其实这都是咱们中国的祖先,我也不方便对他们评头论足,但是炎黄和蚩尤决战是有着必然的原因的。”姚天元叹了口气说道。 当年九幽氏族的领袖蚩尤也算是一号人物,据说九幽氏就是中国古巫术的开创者,而蚩尤本人也是一个大巫师。 在中国古代他算的上一号人物,也可以说是一方霸主,掌握这数万人的生死,是名副其实的领袖人物。 蚩尤原先是什么样我们都不清楚,但是得到了权利之后的蚩尤就开始转变了性情,姚天元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古籍,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 “蚩尤谋长生,食炎黄部族数千人,不堪其辱,群起而攻,虽蚩尤灭。” 我看着古籍上的这些字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场景,同族残杀而食的景象在我脑海中慢慢浮现出来,一个绝世的魔头脚底下躺着数千人的尸骨,而这些人的血肉都到了魔头腹中。 我不禁咽了口口水,一个人为了自己的长生可以剥夺数千人的生命,也正是因此炎黄才会和蚩尤开战,但我却不明白姚天元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蚩尤,中国古代最强大的巫术开创者,这样一个人也在权利的熏陶下走向了末路,在平定一方后竟然想出吃人来得长生,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姚天元饶有深意的看着我说道,我不禁点了点头,果然古人所说的饱暖思淫欲很有道理,人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在拥有了绝对的权利后这种满溢而出的淫欲会让人渐渐扭曲。 “可这和长生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继续问道。 “蚩尤虽死,,可九幽氏尚存,你知道的,蚩尤可是掌握了长生的奥秘的,那与他朝夕相处的族人自然也是知道这个奥秘的。” “在蚩尤死后,黄帝本想就他们也统统处死,可被炎帝拦了下来,之后你猜怎么了?” 姚天元看着我继续问道,我摇了摇头继续摆出一副好学的样子看着他。 “九幽氏被各部族首领收编,且一直在研究如何才能在不食人的情况下获得长生,在尧舜禹统治的那个时期,九幽氏更是被加官进爵,只需要他们研究秘术就拥有享不尽的荣华。” “直到秦朝,秦始皇一统天下,分散在各位帝王手底下的九幽氏再次集合到了一起,其中就有着一位佼佼者被称为徐福,这你也知道吧?” “当然知道啊,是秦始皇让徐福携三千童男童女去海外求仙药的啊。”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我问你,这三千童男童女去哪了?”姚天元继续道。 “扶桑?好像就是日本吧,好像说这三千童男童女和海外蛮夷结合才有了如今的日本吧,这和长生教又有什么关系呢?” “哼哼哼,秦始皇为了长发真的是疯了,表面上他是让徐福带着人去海外求仙药,背地里却是让徐福在哪里搞了个人类养殖基地啊。”姚天元的话说的我冷汗直流。 人类养殖基地,难不成秦始皇活到最后也打算吃人了?我看着姚天元的眼神忽然确信了这一点,要不然他也不会和我说这么多。 “说的好听点是去海外求仙药,说的难听点就是带着三千头种猪去海外配种去了,要不是秦始皇突然驾崩了,日本人早就被秦始皇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哼,人为了长生还真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你说他们是不是疯了啊?”姚天元冷笑了起来,手中的啤酒罐被他捏成了一团,随后他又自顾自的开了一罐畅饮了起来。 “秦皇驾崩之后,徐福回到了中原,创立长生教继续辅佐各代帝王,直至满清入关这个一直陪伴着君王的组织才正式脱离了帝王们的掌控。” “现在,你还觉得长生教和那群练法轮功的邪教能比吗?”第二罐啤酒喝完,我早已被姚天元的话给唬住了。 第一百一十章肖家的秘密 “那我爹呢,我爹怎么办,他们不是还要打转生池的主意吗?”听完姚天元的话后,我忽然焦虑了起来,我爹还在家里呢。 按照姚天元所说的,这个组织已经存在了几乎两千余年了,我爹一个人能对付的了这个组织吗。 要是真如姚天元所说的,那上次赵东来来我们村,这危险性可不止一星半点啊,我爹一个人能守得住转生池吗? “放心,长生教虽然存在了许久,可道教协会同样也存在了许久。”姚天元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到。 “再说了,你觉得八爷是那么容易就能对付的了的吗?”姚天元话锋一转,说起我爹时脸上忽然带上了一些敬畏的神情。 “我爹?我爹怎么了?”我很不明白,在我印象里我爹现在是有点本事的农村汉子,每日都以渡人过河的收入过活,看起来和绝代高手也没有太多的联系。 “肖家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黄河边,你以为真是巧合吗?当初肖老爷子从村里逃难出来为何是沿着黄河逃跑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被姚天元这么一问我也愣住了,是啊,但年我爷爷为什么是沿着黄河逃跑的,明明逃难的路线那么多,而他老人家偏偏选了这一条。 “小华,有些事你现在知道太多也不好,算了不说了。”姚天元将我的胃口吊了起来,可忽然来了这么一出让我实属意外。 看起来我家族里还有些隐秘的事我爹和爷爷都没告诉我,而我爹和我爷爷也绝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哦,对了,还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下。”姚天元见我在一旁闷闷不乐,忽然冲我笑了笑。 “什么事啊?”我此刻对他的做法很是烦闷,说话自然也没有好气。 “你准备一下,下个月我把你引荐到黄河道教协会里去,四卷里的东西你好好学,到时候可别让我失望啊。”姚天元嘿嘿的笑道,随后搂着韩菲就进了卧室。 我听完他这话后眼前也是一亮,黄和道教协会可是道家先进分子的聚集地,我爷爷也是那里的名誉主席,看情况来说我应该是开了后门才有这种机会。 姚天元曾说过道教协会的福利和待遇很好,就算在经济萧条的零九年,他们里头的人依旧拿着每月过完的薪资。 一开始我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也,后来也是姚天元和我说的,就拿上回尸煞的事来说好了,这可都是高危工作,一个不小心就会死人。 在这种环境下工作,职员的福利和待遇不好才怪,而且道教协会也算是国家体制内的隐秘部门,主要的工作就是处理这些不能被公众发觉的隐秘事件。 一想到这就乐了,不光是工作性质,还是福利和待遇,我都觉得这份工作非常的适合我,只是不知道这考核到底有多难,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搞得定。 我躺在沙发上想了一会,立马就感觉到了一阵困意,吴萱和秦雪两个鬼魂倒是精神十足,我忽然有些羡慕她们了,似乎熬夜对她们来说压根就不是什么负担。 “小雪,我饿了,有吃的没?”虽然困,但是忙活了一晚上我也感觉到有些饿了,昨天是中秋我连口月饼都没能吃上,不免觉得有些亏的慌。 “相公,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想吃杏仁的还是肉松的。”秦雪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仿佛听见了我的心声一般。 “嗯...两份都要了。”我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 吃过了月饼,我美滋滋的躺回了被窝里,赵东来的事虽然没有个说法,但是姚天元让我不要担心,这件事已经有人接管了。 我这一觉睡的很踏实,这些天紧绷的神经总算是可以好好的放松一下了,梦里头除了我和秦雪没有再也没有别的人来打扰。 第二天中午,姚天元红着老脸从韩菲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我看他这表情不对就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之后被他瞪了一眼。 “看什么看,臭小子,就允许你和我徒媳妇亲热,不允许我和你师娘亲热亲热吗!” “没有,没有,就是感觉你这个样子怪好笑的。”我强忍着笑意到底还是没敢笑出声。 “嘿,你这臭小子,今天为师非得教育教育你了!”说着他就不知道从那掏出个拖鞋追着我打了起来。 韩菲在我们身后追着想要劝架,我撒丫子的跑了一会就被姚天元追上给狠狠的修理了一通,说实在的我体能是真的有些差,姚天元毫不费力的就能追上我。 “我靠,你下手还真狠啊。”我有些赌气的说道。 “哼,知道厉害了吧,我可是你师父,以后对我尊重点。”他自傲的笑了笑,随后将我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屋子里的女人看着我们两男人就像看猴戏一样,不禁也笑了起来,我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是,可随即也跟着她们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我现在的生活每天都多姿多彩的,和小时候那种孤僻的生活完全不同,果然过管了这类群居生活之后我也会有些舍不得这样的环境。 “师父,我打算去隔壁市里头一趟。”笑了一会,我冲姚天元说道。 “嗯,去吧,早点回来,别忘了下个月还有考核呢。”姚天元点了点头也没问我打算去干什么。 三十分钟后,我坐上了开往隔壁城市的大巴车,交通便利的城市果然还是和农村里有着差距的,来来回回的方便的不行。 不到两个小时,我就来到了爷爷所在的敬老院内,我这次来也注意是想看看他,听姚天元这么一说,我们家还有着不少的隐秘,这次来我完全是抱着听故事的心情来的。 秦雪现在已经完全和人没什么区别了,借了韩菲的衣服就和我一起出了门,说起见爷爷我心情还是颇为激动的,秦雪也一样,但她更多的还是有些畏惧。 毕竟我爷爷也算是道行高深的道士,而秦雪的身份又和特殊,即是鬼类又可能是我肖家未来的媳妇,来这里见爷爷她总是有些拘束。 我领着她一路想着爷爷所住的宿舍走去,推开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场景,爷爷正在和人下着象棋,而他的身边又围着一群笑容和蔼的奶奶。 “哟,这不是老肖的大孙子嘛,快来快来。” “诶,这位是?”有一位奶奶指着秦雪问道。 “呃...我女朋友。”回答这个问题不免让我有些尴尬,毕竟这是当着爷爷的面,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触怒到他老人家。 毕竟我这是和鬼谈恋爱,几乎已经不可能生育了,也算是断绝了我肖家一脉的香火,我自己说起来也觉得有些惭愧,没脸见他老人家。 “哟,华子,你又来看爷爷了啊?有没有带什么好吃的来啊?” 出乎意料的是爷爷并没有生气,反倒是盯着我和秦雪看来起来,一双精明的眼睛盯在了我和秦雪手中的袋子上。 “那是肯定啊。”我笑着朝他走了过去,将一大堆他最爱吃的零食给拿了出来。 爷爷虽说年纪大了,可牙口却健全的很,什么薯片巧克力之类的东西他都是来者不拒,总是一副老小孩的样子。 小时候还没少和我争东西吃,几乎我喜欢吃的零食他都喜欢吃,故此我买东西的时候也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 爷爷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精神,丝毫没有老态龙钟的样子,这或许也是他毕竟吸引老奶奶的地方吧,像爷爷这么精神的老头恐怕世上不多了。 “老张,今天就下到这吧,我和我大孙子还就没见了,我和他出去走走。”爷爷推掉了棋局,便带着零食领着我和秦雪出了门。 一路上边走边吃的样子把我和秦雪都给逗乐了,希望这老小孩能永远的活下去吧,至少不要太快的离开我。 但随后我又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人生老病死是常态,可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愿望呢,我这么想又和长生教里的那些邪教徒有什么区别呢。 爷爷将我们带到了养老院的小花园内,随即我们就找了一张长凳坐了下来。 他将一整包薯片都给吃了,最后盯着油乎乎的右手准备舔上去,秦雪赶忙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餐巾纸给老爷子擦了起来,似乎是在捍卫自己孙媳妇的地位一般。 爷爷没有多说什么,看了看秦雪又打量了我一下,忽然又笑了一下,看样子他也不怎么抵触秦雪的鬼魂身份了。 “华子,你和长生教的人接触了?”爷爷一开口,我就愣住了,这次来我就是打算问这个的,我想知道我们肖家的事,还有更多关于长生教的事。 “是啊,爷爷,我就想问问您和爹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哎,天意啊,九幽氏造下的孽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啊。”爷爷叹了口气,随后神情又有些落寞了起来。 我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词‘还债’,我爹曾说过肖家一直在还债,只是这债到底指的是什么我并不清楚,现在听爷爷这么一说,难不成我家的债还和九幽氏有关系不成? 第一百一十一章老朋友重逢 爷爷终究是不愿意把那些隐秘的事告诉我,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事他们都知道,就只有我不能知道。 如果真像老一辈说的那样,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话,我也已经长胡子了,凭什么这些事都不能让我知道呢? “华子,你也别怪爷爷,有些时候不知道就是福气,就比如现在,你知道了有鬼怪存在,可你的生活也变得更危险了不是?” “你是肖家的独苗,爷爷不希望你出事。所以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自己也是一种保护。” 爷爷的话说的很诚恳,我虽然有着和我爹一样的倔脾气,但是被爷爷这么一说我立马也不想反驳了,愣愣的点了点头。 爷爷常说有因必有果,如果我知道了这些事,那就种下了因,总有一天这果会结出来。看爷爷和父亲他们的样子我猜想这果也许是一颗恶果吧。 “好吧,好吧,爷爷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我不问了总行了吧。这次来就是想看看您,咱也别说这些了。”我想了想很快的就释然了,一切还是顺应天命好了。 话说回来我也算是一个道士,也渐渐的相信冥冥之中有因果论之说,深知求不得就放弃的道理。 “嘿嘿,你能这样说爷爷就很高兴了,说吧这次来还有什么事啊?”爷爷忽然眉毛一挑,他料定我来这里看他这件事并不简单。 “还是爷爷聪明,您真了解我。”我讪讪的笑道。 “废话,你小子可是我带大的,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是要放屁还是要拉屎。”爷爷的话虽然说的挺糙但是听在我的耳中总有着一些说不出的温情。 “那个,我师父他说让我去黄河道教协会考核,我想问问您有没有什么门路,您不是主席嘛。”我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到,这类似开后门一般的话从我口中说出来还是有些不习惯。 “哎,没有。”爷爷叹了口气,随后摊了摊手。 “啊?您不是名誉主席吗?一点路子都没有?”我有些不相信的问到。 “废话,你以为那是一般的国家企业吗?我这名誉主席也是五十多年心血拼出来的。”爷爷的话说的我一愣,确实我对这道教协会一点都不了解,随即就向爷爷追问了起来。 爷爷摆正了姿势,似乎是对自己的身份很是自豪,对于自己身为道教协会的一员更是有着荣耀感。 “华子,其实这道教协会已经改名许多回了,最初是建立在秦朝,秦始皇一统中原之后的一个组织。”爷爷说道。 “啊?又是秦始皇啊?”我有些纳闷,怎么什么事都是从秦朝开始的,长生教也好还有这个道教协会也罢。 “哎,这怎么说呢,始皇帝一生功过都有,但毕竟是咱们华夏名族的伟人,既然都故去了,我们也不好多做评论,但是秦始皇这一生的功绩却是有目共睹的。” “是他平定了天下,随后又开辟了统一货币制,咱们道家一门惯用的铜钱也是从那个年代里流传下来的。” 我听爷爷这么一说,随即对始皇帝嬴政的好感稍稍上升了一些,但仅仅只是一些,姚天元那个活人配种的往事此刻在我心里回荡起来依旧让我觉得不寒而栗。 “秦皇是通过战争一统天下,可谓是流血浮橹,战后数十年间因为战事挑起的怨气滋生了不少妖邪,秦皇就派人网罗了天下的奇人异事组成了一支和灵异现象做斗争的军队。” “你手机不是能上网嘛,你可以自己查查钦天监这三个字,这就是道教协会的前身。” 爷爷说到这,指了指我的口袋,我当即就打开了百度查了起来,不得不说信息时代干什么事都方便,有了神奇的度娘也省下了爷爷不少的口舌。 “不得不说现在科技是真的发达了,这一不打仗了,人也就闲了。”爷爷笑盈盈的说道,随后也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部手机开始在那玩起了斗地主。 我浏览了一会信息发现并没有别的记载,似乎在史记中这个组织也就是寥寥几笔,而且也不像是爷爷说的那般神奇,就是一个类似于气象预测台一样的组织。 “爷爷,这钦天监真的这么神吗?为什么百度说它就是一个勘测天气的组织呢?”我小心翼翼的问道,深怕他老人家生气。 “嘿,傻娃子,我来问问你,如今的气象报告准不准?”爷爷笑眯眯的收起了手机看向我问道。 “还行吧,起码百分之八十是准的。”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你可知道钦天监当年预测这天气的精准程度也在百分之八十?” “这有什么关系吗?”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清楚爷爷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现代人拿机器测也才百分之八十,当年老祖宗可是拿手掐算推演出来的,你说说是现代人厉害还是古代人厉害?” “我觉得吧,都厉害。”我认真的想了想说道,虽然古人很厉害,可是搞出这些发明创造的现代人同样也差不到哪里去。 “哎,瓜娃子,懒得和你争。你要知道你看的只是史记中的一部分,史记是给谁看的?”爷爷见我有些迷糊,随即又说道。 “给后人看的呗,难不成给先人看吗?”我不假思索的答道。 “你这孩子怎么平日里挺聪明的,怎么一到这事就犯糊涂呢,史记当然是给老百姓看的,要是让老百姓知道有着寻常人对付不了的东西,国家还不乱套了。” “这么说吧,史记记下的东西绝对是真实的,但不是完整的,你如果真的能加入道教协会,这些东西你自然而然都能了解。” 爷爷像是知道的比我多,可是说到一半他又不愿意说下去了,把我急的不行,他老人家倒是显得非常的淡定。 “你要真是我肖宝泉的孙子,你就绝对能进入协会,到时候你自己去翻那里的古籍吧,你要是进不去呢,也就说明你不配知道那些东西,我是不会和你说滴。” 爷爷意味深长的说道,随后似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 “还有,你如果真的进入了协会,千万别和人说你这摆渡人的身份,替阴司办事的人一直都受到正统道教的排斥,你这身份一旦公布了,麻烦也少不了。” “啊?为什么呀?”我不明所以的问道。 “这该怎么和你说呢。摆渡人就是阴司的鹰犬,自古以来阴司的鹰犬都经常会被道门里的人排挤,你娃子上学那会被人欺负就哭鼻子,你要是真进去了可能天天被人欺负。” 爷爷想了想还是没能说出原因,就连他老人家自己都对自己曾经的身份觉得不耻,如果不是为了父亲,他也不会替阴司卖命抓鬼。 “嗯,我知道了。”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既然爷爷都这么说了,以后我就低调一点好了,再说了我好像平常都一直很低调呢。 “还有啊,上次听姚天元说,你上次借阴兵把楚江王也给招惹了,你说你怎么一天到晚老闯祸呢。”爷爷无奈的拍着我的头说道。 “这怎么能怪我呢,是姚天元把阴兵找来的,我压根就不会啊。”我立马跳着脚说到,一想到这事我还有些生气呢。 “总之你小子小心点吧,在阳间你惹到了对付不了的人,在阴间你也惹到了对付不了的人物,我劝你以后行事都要小心一些的好。” 爷爷自顾自的说到,我埋怨姚天元的话他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埋怨了一会后我又和爷爷聊起了最近的一些事。 当他听到我收服了几个活宝当手下时他脸上挂起了笑容,当他听到我斗尸煞差点出事时又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在济南一个来月的生活确实挺丰富的,现在回忆起这些经历,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缘这个东西还真是妙不可言。 我和爷爷正聊的开心,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爷爷看来看来电显示随后又抛给了我,我一看名字也是一愣,这竟然是张贺打来的。 “爷爷,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好奇的问道。 “你去济南的这段时间里,他家里出了点事,我去给解决了一下,他老爹就给我买了一台手机当做是谢礼,可这之后一有事他总来求我,把我给烦的不行。” 爷爷翻了翻白眼,这手机除了平日里斗斗地主他压根就玩不利落,但是唯独这电话张贺没少给他打。 我想了想接通了电话,心里想着给自己这个老朋友来点惊喜。 “喂,肖爷爷,不好意思,我又来求您了。”电话那头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我一听不免有些怀念了起来。 “诶,诶,乖孙儿,有什么事啊?”我当即就占着便宜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爆发出了一阵今天的呼声。 “我靠,老华!怎么是你啊!半年没见了,想死我了都。”张贺的话让我也不免怀念了起来,确实半年没见了,我也挺想他的。 “你在那等我,十分钟以后我来接你!” 第一百一十二章张贺的奇遇 张贺匆匆忙忙的挂断了电话看起来事情是真的有些紧急,但是我看爷爷的态度倒是显得有些很无所谓,我还真没想到在这半年里,爷爷会主动的去帮张贺的忙。 随后我又和爷爷聊了聊,得知爷爷是给我面子才会帮张贺的,毕竟他是我有生以来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因此爷爷也对他特别的照顾。 电话才挂断没十分钟张贺就找了过来,我看他一脸焦急的样子就知道这事闹大了,看了看他的面相,额头有着一股宛如实质的黑气。 那是被阴邪侵体的象征,而且我见他眼窝深陷显然这几天都没睡好觉,看样子他这是惹到了脏东西。 爷爷见我正在给张贺看相,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老顽童他竟然准备开溜了。 “哎,爷爷,您去哪啊?”还没等我开口,张贺就率先开口了。 “是啊,爷爷,您怎么准备溜了啊?”我也好奇的问道。 “嘿,这小子每回来找我准没好事,我惹不起总躲得起吧?”爷爷跳着脚说道。 秦雪见他这幅样子也乐了出来,我也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爷爷这么怕张贺,看来这半年里张贺没少来求他老人家帮忙。 “爷爷,别这么说嘛,我这不想你了吗?看您老人家好久没吃顿好的了,我打算带你去饭店里吃点好的。”张贺说道。 “免了吧,你小子每回说带我出去吃饭,结果我这老骨头可都忙散了架了,这饭你还是请小华去吃吧,我可不去了。”爷爷连忙摆手,看起来没少被张贺坑。 我见我这兄弟精神还算不错,提起的心算是放下了,好在他不是一脸死相,要不然我可不敢这么大意。 “诶,这不是小雪吗?怎么半年没见好像变了似的。”张贺看到了我身边的小雪,眼睛都有些发直了。 “嘿,你这见色忘友的家伙,看到美女连兄弟都忘了啊?”我被晾在了一旁,自然没有什么好气。 “哪里的话,我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啊,不过这小雪看起来还真是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嘿。诶,不对啊,我今没带开过光的眼镜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贺好气的挠了挠头,随后一脸不解的看向我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应该和他怎么解释,这分魂的事说起来实在是太麻烦,而秦雪此刻的状态也比较复杂。 “哎,说来话长,你不是有急事吗?说说吧,本天师既然难得回来就给你帮衬帮衬。”我一拍胸脯自傲的说道,虽然这半年来我只斗过一回尸煞,可好歹也是斗了。 “不急,不急,既然你都来了,咱要好好的去叙叙旧。”说着张贺就拉着我向养老院外走去。 我虽然还想叫上爷爷,可奈何他老人家深知吃人嘴短的道理,任凭我们怎么说他都不为所动,最后他老人家一口回绝了我们,让我实在对付不了才叫他。 张贺显然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自然是相信我的,毕竟当初是我将他带入这个世界的,我也算的上是他的启蒙老师。 一路上张贺给我说起了他这半年来的经历,自从王诗怡的事后,这小子对鬼魂就特别的感兴趣,平日里他就在自己老爹的公司里上班,一到双休日就带着开光的眼镜去墓地里招鬼。 “哎,你是不知道啊,平日里我要应付那些客户有多无聊,还是周末的时候有意思,我每次去墓地都能蹲到好多有意思的鬼。” 我一听他这话顿时就气乐了,平常人就连我在内看到孤魂野鬼都是躲着走的,这小子到好竟然主动的去招惹这些存在,难怪我到他时就觉得他鬼气森森的。 “我说,老贺,你是不是缺心眼啊?”我将手搭在他的额头上问到。 “你才缺心眼呢,我就是觉得和鬼相处比和人相处容易多了,生意场上的事真是麻烦。”说起自己的工作,他总是心不在焉的。 车一边开着,他就一边和我抱怨,一路上他都在和我聊秦雪的事,这也是正常,秦雪的转变太大了,以至于我都有些不习惯了。 以前带她上街我倒是没有什么顾忌,可现在就不行了。记得有一次上街刮风,她直接被刮的飞了起来,好在没有路人看见,不然又是麻烦。 “哈哈?鬼还能被风刮跑了?”张贺一听这话也乐了。 秦雪红着脸不知说些什么,我一见她这个样子就有些心疼连忙解释道。 “主要是她身上穿着的衣服,风刮在衣服上把她给带起来的,我上次给她称了称只有十几克。” 张贺对我这个解释感到很意外,他或许也没想到我会无聊的给鬼称重吧,其实我还有更无聊的事没和他说。 车开了好一会才算停下,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肚子早就饿的不行了。 现在不比以前了,我记得第一年上学那会吃饭都是直接进去的,转眼五年过去现在吃顿饭还要预约位置。 张贺早早的订好了包间,柜台上的服务员在询问情况时无意看了我一样也被我的样子吓了一条,我这皮肤算是白到了家,无论我最近怎么晒太阳都晒不黑。 “走吧,老白。”张贺也打趣的喊了我一声,对他这个新起的外号只能无奈的接受。 入座,四周忽然响起了音乐,服务员给我们点上了一支香炉,我闻了闻心情顿时大好,现在的饭店还真是不一样了,用餐环境都比以前好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喜欢以前。 也许我这个人习惯了安静,我还是喜欢在人多的地方找一个僻静的小角落。 上菜前张贺一直都和我聊些有的没的东西,三十分钟以后菜正式上齐,张贺走到门口看了看,接着关上门神色紧张的坐了回来。 “怎么了?和做贼似的。”我被他这个举动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哎,你不知道,这些事和人讲了他们也不信,那我还不如不让他们听见,免得他们把我当成神经病。” 张贺一脸认真的说到。可不知为何我看他此刻的样子已经和神经病没有区别了。 “老华,这次回来你可得帮帮我。”张贺忽然认真了起来,一脸严肃的说到,我也摆正了神色示意他说下去。 张贺在他父亲的公司里谋了一份职,平日里的工作就是跑业务,他老爹有心培养他做公司的下一任接班人,因此正在努力的锻炼着他的社交能力。 事情出在半个月前,在一次商务谈判的宴席上,张贺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也就是阴气,他平日里没少去墓地火葬场这一类地方,对阴气还算颇为敏感。 当即他就带上了特地请大师开过光的眼镜,不看还好,这一看他吓了一大跳。只见一个白衣飘飘的女鬼正飘在他们的饭桌上对着他的客户张牙舞爪。 饭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而那个老板显然已经被鬼给迷住了,话虽然说的还算利索,可是眼神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张贺自然是不能放任这种事进行下去的,那可是他的客户,而且鬼怪打算害人他不能坐视不管。 由于鬼见的比较多,故此张贺只是略微害怕了一瞬间,然后提起了胆子冲着那女鬼大喊了一声,果然这女鬼被张贺一喊也愣住了,回过头来差点没把张贺给吓昏过去。 只见这女鬼舌头伸在外面都快到肚子上,一对眼睛荡在外面,转头对向张贺时,那对眼睛还在女鬼的脸上荡来荡去。 好在张贺是挺了过来,要不然他也不会坐在这里安然无恙的和我说话。 这女鬼被他一喊,顿时就愣了神,原本准备扑向那名客户的,此刻却准备反过来扑向张贺,那鬼的速度奇快,一声怪吼之后就来到了张贺的身前。 一爪子正准备朝着张贺挥下却被什么东西给阻了一下,女鬼的手僵在半空中愣是没有挥下去。张贺回过了神,反应过来以后就想起自己胸口还带着一块大师开过光的吊坠。 他连忙将吊坠取下绕在手上,接着一拳挥向了那个女鬼,只听见一声哀嚎,那女鬼脸上冒起阵阵青烟惨呼着就飘出了房间。 张贺后来费了好大劲才叫醒了自己的那位客户,随着那客户醒来,他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虽然他刚刚昏过去了,但是昏迷之前的景象他可看的清楚。 张贺一拳就打跑了那个女鬼,故此那个客户就跪下来求张贺救他,当时为了生意还有面子,张贺就满口答应了下来,可他几乎就是不懂这方面的东西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最后他想了个办法,跟着那位客户回了家,果然在当天夜里那女鬼又来报复了,张贺依样画葫芦又把那女鬼给打跑了。 随后在那个客户家住了几天后,张贺发觉没有什么事便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可是一回家之后怪事就出现了。 某天夜里他正在睡觉,忽然觉得脚底板痒痒的,醒来一看那之前被他打跑的女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鲜红的舌头正在他的脚底板上蹭来蹭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她有帮手 “被鬼缠着的那种感觉真是难受,她也弄不死我,就是天天晚上来烦我。”张贺忽然和我抱怨道。 自从他惹上了那个女鬼之后,那女鬼就天天晚上去缠着他,就好像秦雪当初天天晚上来缠着我一样,不过我比张贺幸运的多。 当初秦雪天天晚上来找我是和我增进友谊的,但是这女鬼找张贺却是打算去找他报复的。之后的这半个月,那女鬼就天天晚上来找他麻烦。 有时候他晚上起床上个厕所会被那女鬼袭击,有时候他晚上玩电脑那女鬼会突然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甚至还有一个他晚上肚子饿叫了个外卖,人把吃的送来了,那女鬼站在送快递人背后凑过去就是一顿吸,直接把张贺的夜宵都给吸成干巴巴的一堆。 我听到忽然就乐了,这鬼真是太有意思了,果然书里面说的一点都没错,阎王好送小鬼难缠,这女鬼看样子还真是缠上张贺了。 “嘿,你还有没有良心了?你兄弟我都这么受难了你还笑的出来。”张贺见我在那发笑,当场就不高兴了。 我笑了一会,秦雪也跟着笑了起来,被我们两人一笑话,他紧张的气氛也消散了不少。 “我不管,这事你可得帮帮我,兄弟我这半个月被那女鬼搅得连觉都睡不好。”张贺死乞白赖的拉着我的胳膊说。 “放心,别人我说不定不会管,但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咱们的交情摆在这,你还怕我怕了不成?”我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随后一脸安慰的说到。 “那样最好,你替我把那个鬼降服了,回头我好好的揍她丫一顿。”张贺说道这里也咬牙切齿了起来,一脸大仇已报的样子。 “话说,你这半年都学了什么本事啊?”张贺忽然好奇的问道。 “会画画符,念念经。”我说到。 “啊,就这这些啊?”张贺的脸上明显有着失望的神色。 “那不然呢?你以为修道很简单吗?”我不假思索的回到,事到如今我似乎都是在自学,还没好好的上过一堂课,理论知识还算充足,就是实际动手操作有些麻烦而已。 “好吧,好吧,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我就信你一次,这次就不叫爷爷来帮忙了。”张贺撇了撇嘴说到。 “嘿,你还不乐意了是吧?”我跳着脚说到,我好歹也算是我们两人之中的权威,他竟然还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哪里敢啊,肖天师你吃快点,一会就和我回家。”张贺忽然兴奋起来催促着我快点吃饭。 我当时也是年轻,想到能在老朋友面前露一手顿时也来了兴致。巴拉巴拉的将饭给吃完了,跟着张贺就往他家开去。 路上我还去了几家卖丧葬品的店铺,店里的东西倒是挺齐全的,各式各样的洋车洋房,娃娃纸人什么都有,唯独黄纸和朱砂没的卖。 我忽然怀念起了隔壁村的丧葬店,那里头的朱砂可是上等的货色,黄纸也是一等一的柳木制成。 “老白,你打算买什么啊?逛了几家你都不满意。”张贺见我一脸沮丧便好奇的问道。 “买朱砂黄纸呗,没这些东西拿头抓鬼啊。”我白了他一眼说道。 “哦,哦,你早说嘛,这方面我路子广。”张贺忽然神秘兮兮的说到,我一听他这话便也期待了起来。 张贺带着我回到了一处别墅区,这里的风水怎么样我并不清楚,但是一走进别墅区我就觉得心旷神怡。 接着他又带我走进了一套独栋的别墅,这是他自己花钱买的,小半年的工资全都搭进了这套别墅里。 进到屋子里我不免有些羡慕啊,这家伙半年的工资就顶的上我爹划船一辈子赚的钱了,而我此刻更是连收入都没有,和他一对比我就觉得非常的惭愧了。 “别客气,就当回自己家。”张贺一脸自豪的像我说道。 “嘿嘿,谁和你客气啊,去那两罐可乐来,我进高兴陪你喝一罐。”我笑着说道,随后一头扎进了张贺的沙发里。 睡了一个多月的沙发,我此刻对沙发也有着特殊的迷恋,看到沙发我总是会不自觉的犯困,特别的想窝进去睡一觉。 “嘿,别感冒了。”没一会张贺就带着可乐回来了,他自己倒是拿着一罐啤酒。 和我相处了这么多年,张贺对我的习惯颇为的了解,我这个人素来就不喜欢酒精,因此他也没强迫我和他喝啤酒。 这也算是朋友之间的一种默契,我喜欢的不喜欢的他都很清楚,他喜欢的不喜欢的也有分寸,这是我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对此我很是用心。 “哎,你说那家伙一般什么时候来?”我一边喝着可乐一边问道。 “晚上吧,没固定的时间,想到就来了,来的时候总是吓我一跳。”张贺想了想回道。 我们坐着聊了一会,门铃忽然响了起来,张贺一脸兴奋的跑去开了门,随后我就见她带着一个姑娘走了进来。 那姑娘个子不高看样子只有一米六甚至还不到,力气倒是不小,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看样子还挺沉的。 脸蛋也属于那种可爱型的,唯独那胸部特别的突出,并非是我好色,而是那胸部真的非常特别。 秦雪见我眼睛发直忽然在我大腿上捏了一下,我回过了头见她一股醋意顿时就不好意思了起来。 “别生气,还是你比较漂亮。”我小声的朝她说到。 “哼,相公知道就好。”她也小声的说道。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吴梦婷,我的一位客户,这是我常常给你提起的朋友肖华,这是他女朋友秦雪。”张贺领着那姑娘来到了我们的面前,最后就开始介绍了起来。 这吴梦婷是他接触到的第三位客户,家里是做死人生意的,正在我刚刚满城找朱砂黄纸时,张贺就想起了这一位。 我很是好奇张贺的父亲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还能和丧葬品店打上关系,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家是做装潢生意的,认识什么人都不算奇怪,毕竟都用的上。 “婷婷,东西带来了吗?”张贺迫不及待的问道。 “嗯,都带来了。”吴梦婷的声音很小,听在耳朵里总觉得像是小虫在叫,弄的痒痒的。 她将口袋放下,我看了看这里面东西还真是挺齐全的,一斤多的朱砂,还有一大摞黄纸,除此之外还有八卦镜、桃木剑、墨斗绳和一件道袍。 “嘿嘿,婷婷和我一样,都对那些东西感兴趣,这都是她平时收集的。”张贺拍了拍吴梦婷的肩膀,似乎是把她当初了哥们。 当我看着却不是那么回事,这小姑娘的脸明显红了,看起来张贺对她做这种亲昵的举动很是害羞。 我当时就替我这个傻兄弟着急了起来,人家姑娘明显对他有意思呢,也不知道这个榆木脑袋能不能开窍。 吴梦婷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然后好奇的盯着秦雪看了起来,最后说出的话让我着实没想到。 “你好,你就是张贺经常说的漂亮女鬼吗?我能摸摸你吗?” 我和秦雪楞在了当场,没想到张贺和吴梦婷的关系已经好到了这个地步,秦雪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她,接着我们看向了一脸殷切与兴奋的吴梦婷还是选择了妥协。 我将这里的东西盘点了一下就打算开始画符,张贺虽然想在一边看着,可是他看我画了几张后就没了兴致。 画符讲究的是一笔到位,还有心神宁静,我画符的时候几乎是不会讲话的,故此他也没有机会插上嘴问问。 吴梦婷拉着秦雪到一旁说起了悄悄话,每当我画完三张之后,秦雪总是会给我倒杯水让我休息会,毕竟画符是件耗费挺大的活。 虽然旁人看起来就是坐在那写字,但是当我亲自画过之后,我就再也没这么想过。 一口气画了二十来张符,其中能用的只有八张,其他的都被我给画废了,但是对此我没有太多的遗憾,能画成这么多我已经很满足了。 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这二十多张符竟然花了我两个多小时,这样的效率看来还是有待提高的。 楼上忽然传来了一声尖叫声,接着张贺就飞快的从楼上跑了下来,我一见他身后跟着的女鬼也吓了一跳。 舌头搭在肚子上,眼睛挂在腮帮子上,一看就是个吊死鬼,身上穿着的衣服像是个现代人,见她正在追赶张贺,我拿着刚画好的符还有桌上的桃木剑就冲了过去。 “何方妖孽,还不束手就擒。”我将毕生看过的电视节目里的台词想了个遍,觉得此刻这句开场白最合适,说完我还觉得自己有些高手风范。 果然那女鬼被我这么一喝也愣住了,随后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朝着我这边扑了过来,一抓挥过来。落在我眼中却似乎不是那么快。 想到当初斗尸煞的时候我可是对付过比这还快的爪子,怎么可能在这小阴沟里翻了船。 当即我一张符按了过去,那女鬼被我贴了个正着,手掌嘶嘶的冒起了白烟,疼的她在地上打起了滚。 我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忽听客厅里又传来了一声惨叫,不知怎么的,屋内竟然在刚刚打斗时闯进了一屋子的鬼。 第一百一十五章阴兵显威 长这么大我还没死过,不知道死是个什么滋味,或许有很多次死里逃生的经历,但是对于死亡我总是感觉不到害怕,这点或许就是因为韩菲曾说过的自杀倾向。 我看着三十多个鬼朝我飘来,却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怕的,最坏的结果应该就是被他们啃的魂飞魄散吧。 “相公,小心。”我正在愣神,秦雪忽然将我拖了回来,我躲进她的怀抱里,忽然回了神,我可以死她不能出事,我还想过要送她去投胎呢。 “老白,你还有什么办法没啊!”张贺焦急的看着我问到,他似乎也没想到今晚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好好的一个鬼变成了三十多个,现在搞得别墅了像是开派对似的。 “有!我给我师父打个电话!小雪,还有那黑子你替我挡一会!”我一拍脑袋就想起了姚天元,我虽然不懂借阴兵的方法但是他懂。 那阴差一听我这话立刻就是一哆嗦,回过了头愁眉苦脸的看着我,看这样子是很不情愿。 “不想魂飞魄散就听话!”我瞪了他一眼说道,完全想不到这次请来的阴差会是一个这么没骨气的家伙,当时我就有些恼怒。 “是,大人...”那阴差被我这么一瞪只能无奈的站到了我的身前,我也没管他到底能不能对付,总之现在我不想让秦雪去冒风险。 当即我就给姚天元打了一通电话,我这手机里一共就存了三个号码,韩菲的、师伯的还有姚天元的,没费多少时间电话就拨了出去。 那群鬼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现代人也有民国时期的人,有些鬼不知我这手里的盒子是干什么用的,但是有些人确实明白。 我这是在打电话求助,他们当然不能让我这么轻易的得逞,电话那头嘟嘟嘟的响了起来,屋子里的鬼魂也在这一刻骚乱了起来。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系统语音的提示让我的心凉了半截,女吊死鬼已经带着一票鬼发起了总攻。 吴梦婷有些吓傻了,她似乎没想到今晚会变成这样,我将手机塞到了她的手里,尽力的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来给她信心。 “电话你拿着,一会有人打过来你帮我接一下。”说着我就提起桃木剑冲出了秦雪头发编织成的保护圈。 在场的只有我学过道术,如果我现在还躲在秦雪的保护伞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老白,我也来帮你。”张贺手里还有三四张符纸,看情况是明显不够的,但是这事毕竟是他引出来的,见我要去拼命,他也坐不住了。 “嗯。”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随后有看向了自己的中指,心中发狠就朝着自己的手指咬了过去,疼痛感瞬间麻痹了我整只手。 刚刚手被那些鬼咬过,现在我总觉得浑身上下好像缺了很多东西似的,血慢慢的从我指尖流出来,整只左手在这一刻都有些发麻了。 我忍着酸麻的感觉费力的将血抹在了桃木剑的剑刃上,阳血配合桃木,可以有效的给鬼魂打击,这是书里面最常用的手段,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冲在最前的是一个男鬼,看着打扮像是五十年代死去的,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桃木剑显然很不服气,刚刚抱着我啃的鬼魂中就有他一个。 他朝我扑了过来,丝毫不畏惧我手中的桃木剑,而我这个道士身份在他们眼里也像极了一个笑话,刚刚招出鬼差来确实让他们吓了一跳,但是在他们眼中我的本事应该也仅限于此。 但是下一个瞬间,在场的三十多个鬼就没有一个敢这么想了,我这一剑挥过去,那个朝着我扑来的鬼魂瞬间就被我斩成了两截。 他的身子被我轻而易举的分成了两半,直直的倒飞出去后一声撕心裂肺的鬼叫在别墅中炸响,这声音落在我耳朵里让我短暂的失神了一会。 他会怎么样?是魂飞魄散吗?我真的不希望是这个下场,死亡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件必经之事,人死后生前的一切都被夺走了,你将不再拥有这些。 死后的鬼魂拥有的只是这样一具空壳,如果我将这壳子毁去的话对他们来说就意味着这个人永远都不存在了,是我强行夺走了他们拥有着的最后一样东西。 “喂,你没事吧!”我指着那个倒飞出去的鬼魂喊到,心中期盼着他不会有事,如果这样的被我打的魂飞魄散了,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臭道士,假惺惺,你和那个人都不是好东西。”女吊死鬼忽然高声喊了起来,被她这么一喊周围的那群鬼看向我这里时纷纷都带上了怨毒的眼神,似乎和我势不两立。 我清楚张贺的为人,他不像是会害人的那种类型,可是眼前的女吊死鬼却说他也不是好人,这个过节究竟是从何而起的我一点都没数。 刚刚挥完一剑之后,我就觉得身体很不束缚,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停的从身体里流出来一样,我也在这一刻虚弱了许多。 好在刚刚那一剑将这些鬼都给震慑住了,要不然他们此刻扑上来我还真有些难以招教。 “有话好好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希望动手。”我冷着脸兀自忍着那股无力感说道。 “好好说?都是这家伙害的,我现在仇也不能报,胎也投不了,我好恨啊,好恨啊,为什么那么多的坏人要害我。” 那女吊死鬼越说越来气,最后竟然当着我的面将两颗挡在脸上的眼珠子给直接扯了下来,青红色的经络并没有流出血来,但是这一幕也着实让我吓到了。 她将两颗眼珠子丢了过来,看情况是怒火攻心失了理智,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她身上的阴气又重了一分,这种鬼怨气越重越难对付。 “老贺,你到底对她做过什么?”我冲张贺问道,这女鬼一点解释的时间都不给我们,刚刚只说了两句就打起来了,看情况现在只能问张贺了。 “我什么都没做啊,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那样,我陪客户吃饭的时候她就来了,之后我打跑她,她就天天缠着我。”张贺一脸委屈的说道。 我听到后来觉得脑袋有些晕,身体里的那股东西似乎越流越多了,就在我昏昏沉沉的时候,那个女吊死鬼忽然将两颗眼珠子丢了过来。 我完全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这两颗东西看起来是眼珠子,其实就是两团阴气,我被这阴气一吹瞬间就向后倒了下去。 “大人!”那个阴差此刻还指望着我招阴兵来解围,他被困在这里也是束手无策,见我倒下他立马就急了。 见此情况周围的鬼也傻眼了,我刚刚还威风凛凛的忽然就倒下了,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娘的。”我无奈的骂了一口,躺在沙发上看着那些飘过来的鬼,秦雪虽然有点本事,但是要对付三十多个也是一件麻烦事。 万念俱灰之下,我只能等待奇迹发生,希望姚天元可以给我回个电话吧。 我渐渐的闭上了眼,脑袋昏昏沉沉的很想休息一下,但是希望真的降临了,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吴梦婷赶忙递到了我的手中我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韩菲打来的当即心又凉了。 “我说你小子到底能不能行了,大晚上的不去过夜生活整天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你不知道我刚刚被你一通电话都吓软了嘛!” 我先是一愣,电话那头说话的竟然是姚天元,听着老不正经说的话刚刚应该是在和韩菲亲热吧。 “师父,救命啊...”我有气无力的说着。 他一听我这语气也是一愣,随即那玩世不恭的态度也收敛了起来,骂骂咧咧的声音瞬间止住了。 “出什么事了?” “我想借阴兵,怎么借?” “你右手点在胸口,我念一句,你念一句。”姚天元没有多说什么废话,直接了当的开始传授我借阴兵的口诀。 “楚江悠悠,永世留名,阴河万里,风平浪静,邪魅为祸,由吾来平,今摆渡人肖华携阴契为令,聚八方水兵,阴兵过境,生人避让,来!” 我跟着姚天元念完了一串类似绕口令一般的经文,只感觉念完这后屋子内的阴气又浓重了几分,接着两个身穿黑盔黑甲的古代军人鬼魂就出现在了屋子之中。 “怎么只有两个啊?”我有些纳闷的问到。 “你道行低下,有两个愿意来就不错了,两个阴兵对付一百多个游魂野鬼都不在话下,你小子到底惹上多少个?”姚天元说到。 “三十个多吧,先不说了,我这边打起来了。” 我挂断了电话,那两个阴兵冲我这边看了看又拱了拱手,接着之间两团黑气冲入了群鬼聚集的地方,这一幕简直就像是虎入羊群,那些聚集起来的鬼魂在这一刻犹如待宰的羔羊。 “别下死手,我还得给他们超度呢!”我冲着两位阴兵大哥喊到,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我的,总之这些都是可怜人,我也不想为难他们。 第一百一十六章热人心不古 不得不说阴兵和阴差的战力实在相差了太多,刚刚这阴差光是看着架势就已经吓得腿抖了,而这两个阴兵竟什么话都没有就冲了进去。 相对阴差来说,阴兵几乎就算是阴间的特种兵了,一个鬼对付五十几个鬼那都不是不在话下的。 当我请来的那两位阴兵冲进鬼魂扎堆的地方时,我就替那些鬼捏了一把冷汗。 一小会的功夫,那堆鬼就被我眼前的这两个阴兵给搞定了,看样子这里的鬼真是不够他们打的。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处理完了这三十来个鬼,那两阴兵回到了我这算是报告。 “没了,你们看看那些能带走的统统都带走吧。”我摇了摇头说道,虽然他们口口声声喊我大人,但是我可不敢怎么名正言顺的当他们老大。 “这里有鬼魂三十六名,其中横死者有二十七个名,老死者八名,余下一名自杀者,大人请过目。” 阴兵冲我报告起了战功,那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鬼都在这一刻老实了下来,就连那个女吊死鬼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看起来就是一个挺清秀的小姑娘。 “自杀的留下我来处理吧,这也是我分内的事。”我冲他们笑了笑实在没力气给他们行礼。 “是,大人,走!”随着阴兵话音落下,三十五个鬼魂就被两个阴兵用一条大锁链给锁了起来,洋洋洒洒的队伍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我见那阴差眼中流露出了憧憬的神色,似乎很敬仰这支冥府的正规军。 “嘿,别看了,人都走了。”我冲着那黑高个阴差喊到,一想到他丢人的一面心里就有些生气。 “大人,要是没事我也走了?”回过了神,那个阴差讪讪的笑到。 “嗯,走吧,以后记得多锻炼,向他们那样,争取为阴司做贡献。”我像是上级批评下级一般说道,秦雪紧张的神色也在此刻缓和了下来。 屋子里只剩下了女吊死鬼,阴兵和阴差走后她又慢慢的恢复出了原本的样子。 “嘿,你丫找抽呢是吧?给我变回去!”我强忍着浑身的疼痛指着她说道。 被我这么一骂她明显的楞了楞,然后真的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我好恨啊,我好想报仇啊,为什么你们都要欺负我。”女吊死鬼没完没了的哭了起来,看那样子是真的委屈的不行。 “好了,好了,你先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好好说!”我板着的脸在顷刻间放下了,我最头痛的就是听到女鬼哭,一哭起来搅的脑仁都疼。 我这话刚说完,那女鬼哭的就跟伤心了,丝毫不顾及我们几个人,沉浸在了自己悲惨的记忆之中一副无法自拔的样子。 “好了,你别哭了,我相公问你话呢。”秦雪的头发忽然缠在了那女吊死鬼的脖子上,被她这么一缠那女吊死鬼还真的就不哭了。 看来以后对付吊死鬼掐脖子应该挺管用的,我暗自记下了这一手,随后看向了那长得清秀的小女鬼。 “你们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她虽然止住了哭声,但是口中喃喃的只有这一句,我的头又疼了起来,身体里那些流走的东西搞的我现在十分的难受。 “小雪,你就这么绑着她,老贺你去帮我叫个外卖,我现在休息会。”在这种状况下,我实在是有心无力。 我躺在沙发上,头枕着秦雪的腿,昏昏沉沉的脑袋也清醒了不少,我的魂已经缺了一半了,刚刚又被那些鬼给啃掉几块,是要好好补补了。 趟了三个多小时,东西也吃下了我才算缓过了劲,张贺和吴梦婷早就等的有些困了,见我精神了他们忽然也精神了,对于眼前这个女吊死鬼他们也是一头雾水。 “你们欺负我,我好恨啊,我冤,我冤啊。”当我恢复过来,女吊死鬼反反复复的还是这么一句话。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冰冰凉凉的很是刺手,看情况应该是怨气太重刺激到了神志,难怪刚刚没聊几句就打上了。 “老白,现在怎么办啊?看她的样子和疯婆子似的。”张贺走到我身边问到,见我在摸女吊死鬼他也摸了上去。 “哎呀,怎么这么凉啊,和快冰似的。” “怨气太重了,我给她超度超度去去怨气就正常了。” 最后我当着张贺的面起了一个小法坛,几遍往生咒念完,她身上果然飘出了一股浓烈的黑气。 “哇,这是什么,和变戏法一样。”吴梦婷似乎从没看到过这一幕,见我将女吊死鬼体内的黑气逼出来,她的脸也明显的兴奋起来。 我忽然觉得这小丫头配上张贺应该没问题,这两都是神经病,大活人竟然喜欢和鬼玩,这不是找死嘛。 “说说吧?他到底这么惹你了?”我冲那个女吊死鬼示意了一下,想听听她有没有什么想说的,照理来说张贺虽然好奇心很重但不至于被鬼缠的这么深,这之中一定还有隐情。 女吊死鬼恢复了正常,可随后又一次哭了起来,她这一哭我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但是没哭多久那女吊死鬼就哭哭啼啼的把她的遭遇给说了出来。 这女吊死鬼原本就是个公司小职员,人长得不是一般的漂亮,这点我承认,所以在上班期间有很多人都追求过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全都被她给拒绝了,她本人是觉得这没什么,但在无意之中得罪了很多人。 有一次下班回家,她忽然被人给堵住了,大夏天的天气炎热,她也穿的比较暴露,那些堵住她的男人之中就有几个曾经被他拒绝过的同事。 之后的禽兽事情我不想再累述,只是觉得有时候人真的比鬼恐怖多了,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心灰意冷的她孤零零的徘徊在了街道上,身上的衣服被撕的破破烂烂的,正当她想要自己了结的时候,那名请张贺吃饭的客户忽然出现了。 起先那个客户是想帮她,看她这么可怜为了不让她一个人胡思乱想的出事就将她带回了家,女吊死鬼当时也没怀疑,便上了那个人的车。 回到那人家中后,那客户让她去好好洗了个澡,在浴室里她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报警。 洗完澡那人给她弄了点吃的,再受到那种非人的对待后,女吊死鬼觉得还有人能这样对她很是幸运,就在潜移默化之间她渐渐的爱上了这个既不帅气也不年轻的男人。 女吊死鬼爱上了那个帮了自己的男人,也将那些强暴过她的人送进了监狱,事情原本可以有一个好的发展,可是女吊死鬼却没想到自己爱上这个男人就是她自杀的开端。 原本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嫁出去的了,随后也死心塌地的准备跟着这个男人过,三个月前她忽然怀孕了,但也是这是这个男人的老婆从国外回来了。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那个男人从开始到现在都没和她说过自己还有老婆,所以她才会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却没想到一片真心换来的又是欺骗。 她被那个男人拖去了医院强行将胎儿给打掉了,之后那个男人就一直躲避着她,最后她受不了这个刺激选择了自杀。 死后,女吊死鬼的怨气越来越重,以至于后来她开始想要去报复那些人,第一个就盯上了张贺恶毒那名客户,但是在被张贺搅了局之后,她就转头盯上了张贺。 “我现在好后悔啊,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她十分委屈的说到。 对于这件事我也不好做太多的评价,那些强奸犯已经被绳之以法了,而那个有钱的客户也只不过是想养小三罪不至死,我是真的不知道应该为这个女鬼做些什么才能安慰她了。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我看着她问到。 “我想杀人,想把那些害过我的人都杀了。”她如实的回答着,语气里不带有一丝感情。 “不行,这些人都罪不至死,你不能杀他们。”我摇了摇头说到,如今法大于天,我不能放任这个女吊死鬼胡来,这样也会有损我的阴德。 “算了,投胎去吧,下辈子好好过吧。” “可是,我不甘心呐,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受到这种对待,为什么一样都是人我却会是这种下场。” 女吊死鬼开始向我控诉起来,我虽然很想给她一个公道,但我真的是有心无力,我只是一个可以和鬼魂打交道的人,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我终究还是一个平凡人。 “过去的,就别再计较了吧,人死之后就别在纠结生前的事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想不出用什么方式来安慰她。 “他娘的,想不到那老混账是个花花肠子,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救他,老华这件事你就打算这么算了?”张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我问到。 看他的样子极为愤怒,我默默的点了点头,他却冲了过来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子。 “你真的不管?” “我还能怎么管?难道我杀了那人然后去坐牢吗!” 我们都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时候,有些事除了默认,没有更好的办法。 第一百一十七章考核开始 对于这个女吊死鬼的事,我和张贺都显得十分的无奈,我们如今的年龄和地位能为她做的事很少。 她的自杀只能博得人们的同情,但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同情又能值多少钱呢。 我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就算张贺揪着我的衣领子如此的质问我,我也没有更好的方法来安慰她,能做的只有帮她消除业障送她去轮回。 “我们都长大了,有些事你也应该经历过了,做好普通民众能做的事就好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并不是我冷血,而是我真的无能为力,看着眼前的女吊死鬼,我只觉得心里面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愧疚感和无力感。 “你也是,好死不如赖活着,自杀是大罪过,寻常道士都超度不了你。”我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女吊死鬼,她的眼神中同样流露出了落寞。 “老白,我只是有点不甘心啊。”张贺用力的跺了一下地板,他从以前就是这样好管闲事,从来不考虑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 那个时候我们还小,生活在校园之中,有些闲事管了也就管了,可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有些闲事我们再也管不了了。 “你要是有心,就想办法解决一下她家里父母的事吧,人老了没有女儿养活多少会有些不方便。”我看着有力无处使的张贺说到。 他默然的点了点头,似乎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一点,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是太惨了,而留下来的老人又会有什么感想呢,我不愿意去想这些沉痛的问题,死人永远都是我不想面对的。 我在这里待了三天,张贺就请假陪我玩了三天,期间我们去这女吊死鬼的家中看了看,发现她的父母已经离开了,据说二老把房子卖了回乡下老家去住了,可能是伤心过度吧。 好在张贺的路子比较多,之后被他找到了两位老人的住处,二话不说就匿名寄了十万块钱的抚恤金去,钱送出去之后,这段缘算是有了个了解。 女吊死鬼名叫何欣怡,按照阴司的规定,自杀之人是不能入轮回的,这些鬼魂想要投胎有三种办法。 其一就是抓替死鬼,我自然是不会让她去这么做的。 其二就是找得道的高僧度化他们,我先前很不明白为什么和尚可以度鬼道士却不行,后来听姚天元说这是因为坐镇冥府的地藏王菩萨。 理由听上去很是玄乎,但是和尚在度鬼这方面确实比道士厉害,由于我的人脉关系微乎其微,所以这个办法也就不能用了。 其三就是我所拥有的特权,征召这些鬼来办事,等阴德积累够了也能消除生前的孽债,虽说去到冥府以后还要下十八层地狱受刑,但是好歹也有了投胎的机会。 这三天里吴梦婷每天都会来找我们玩,我也算是彻底看出来了,这丫头确实喜欢着张贺,两人有着共同的兴趣,而且看上去也挺般配的。 她嘴上老是说着来找小雪玩,其实只是想来见见张贺而已,我有过冲动想要戳破这层关系,但是最后和小雪一商量,我还是收起了这个想法,还是看我这傻兄弟能不能自己把握。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由于还要应付道教协会的考核,便不打算在这里久留了,张贺显然有些舍不得我走,毕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讲真的一直赖在他家也不错。 “等我一个月,如果我搞定了那里的考核我就再来找你玩,如果没搞定我可能也要来找你。”临行前我冲他说到。 不管能不能进入道教协会谋个职位,这之后我总是需要张贺帮我张罗一下人脉的,人越是有钱,接触的东西也会比寻常人要来的多,通常撞邪的有钱人也会舍得花钱请道士摆平。 回到家中,韩菲见我又带回来一个鬼并没有觉得麻烦,她们都不占地方,在家里待着也颇为的热闹,自从认识了姚天元以后,她的生活里也少不了这些东西。 吴萱倒是格外的高兴,又多了一个可以拉着一起玩的姐姐,在这小家伙的带动下,何欣怡心中的怨气也在一点点消融,最后她会放弃报仇的念头,接受现在自己的身份。 我虽然对她的经历依旧耿耿于怀,但也依旧是无能为力,除非我能进到那个所谓的道教协会里,那可是隐秘的国家机关,进入那里我以后说话也有了分量和底气。 姚天元给我抱来了一堆的考试素材,我看了看这些东西和考公务员的题目也差不多,心中很是纳闷为什么一个好好的玄术组织非得搞这样的笔试。 “道教协会现在提倡的是与时俱进和世界接轨,现在国外又多出了一个世界灵异现象管理控制委员会,我们这边正准备接轨呢,如果接轨成功的话你以后还要考核英语。” 这是姚天元对我说过的最无厘头的话,我原以为有中国道教协会已经够不可思议的了,现在竟然又多出了一个世界灵异现象管理控制委员会,我这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但是当姚天元给我细细解释的时候我也懂得了一些事,当年马可波罗游历中国的时候就和钦天监这个组织有了接触,随后更是将中国的一些道教文化传播到了外界。 这也是世灵管的前生,毕竟世界这么大,到哪都有些不可思议的事,这个组织虽然不被常人知晓,但是在中国的先进道教份子组成的圈子中却是有名的存在。 “小子,天下大着呢,等你到了我这个层面,你就能去外国见鬼了。”姚天元讪讪的向我说到,我却有些无语。 他这应该算是在鼓励我,激励我在这一个月里努力的学习,但是这话听起来确实古怪的很,难不成我努力的结果就是见到更多的鬼嘛,简直不可理喻。 这一个月里我感觉我又梦回高三,回到了那个备考的年代里,当初我在农村的小瓦房里没有空调没有风扇愣是坚持着将那些东西背完了。 现在我生活的条件好了,反倒觉得看书有些看不进去了,或许是吴萱总是在我身边喧闹,又或许是那八个活宝没事就给我带些野鬼来超度,我的生活总是没有办法足够的安宁。 留给我的时间越来越少,秦雪这个贤内助有些看不下去了,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给我身边的这些鬼召开了一次会议,让她们不许来烦我。 这也是我考核前当天晚上知道的,吴萱坐在那给我抱怨着小半个月的无聊生活,我一听也乐了,秦雪为了不让吴萱烦到我差点就将她赶出去了。 “萱萱,你怎么这么说姐姐呢,姐姐也是为了我好啊,哥哥要是找不到工作以后就没钱带你出去玩了。”我捏着她的小鼻子说道。 “小华,明天你就要走了,我今天特意让小雪给你做了一顿好的。”韩菲的话虽然说的慷慨激昂,我听着却是感觉自己这次不是去考试而是去打仗。 “相公明日就要赶考去了,我特意给你炖了一锅鱼头汤给你补脑。” “好嘞我的小娘子,待为夫金榜题名回来和你成婚。”我笑着说道,总觉得自己像是个十年寒窗的举人。 但是说到成婚,我和秦雪都下意识的愣了愣,我和她究竟能不能有这个缘,我也不知道。 “嗯...祝你成功。”气氛只是尴尬了一会,何欣怡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给我打了个招呼。 “在这还住得惯吧?”说实话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她,即帮不到她,这一个月来也没和她做过心里工作给她开导开导。 “嗯,挺好的,萱萱总是带着我玩,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她摇了摇头,表示在这里过的挺开心的。 “那就好,等我忙完了就想办法处理你的事。”我有些惭愧的说道。 “不着急,我还想在人世间多看看,毕竟我只活了二十三岁,还想知道以后的世界会如何变化。”她连忙摆了摆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一听她这话也释然了。 晚上上床,秦雪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陪我睡,我一个人窝在被子里紧张的睡不着觉,这种情况只发生在我初中时第一次春游,还有之后中高考的前一天晚上。 在床上辗转难眠,但是到了三点我又困的不行,第二天是被人给摇醒的,一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了,我连忙起床穿衣服就准备出门,身后却传来了笑声。 “怎么了?”我不明所以的看向正在朝我傻笑的秦雪问到。 “相公,您不是下午四点才开考嘛,这么着急是打算去哪里啊?”她笑呵呵的反问到。 “额...”我僵在了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道教协会的考核确实奇怪的很,其他的公务员考试早上十点就开始了,我这里却是下午四点开始,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草草的吃过了午饭,我又焦急了起来,手里拿着考试的复习资料也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总觉得这次的考核不会像姚天元说的那么简单,甚至心里还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 第一百一十七章考核开始 对于这个女吊死鬼的事,我和张贺都显得十分的无奈,我们如今的年龄和地位能为她做的事很少。 她的自杀只能博得人们的同情,但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同情又能值多少钱呢。 我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就算张贺揪着我的衣领子如此的质问我,我也没有更好的方法来安慰她,能做的只有帮她消除业障送她去轮回。 “我们都长大了,有些事你也应该经历过了,做好普通民众能做的事就好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并不是我冷血,而是我真的无能为力,看着眼前的女吊死鬼,我只觉得心里面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愧疚感和无力感。 “你也是,好死不如赖活着,自杀是大罪过,寻常道士都超度不了你。”我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女吊死鬼,她的眼神中同样流露出了落寞。 “老白,我只是有点不甘心啊。”张贺用力的跺了一下地板,他从以前就是这样好管闲事,从来不考虑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 那个时候我们还小,生活在校园之中,有些闲事管了也就管了,可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有些闲事我们再也管不了了。 “你要是有心,就想办法解决一下她家里父母的事吧,人老了没有女儿养活多少会有些不方便。”我看着有力无处使的张贺说到。 他默然的点了点头,似乎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一点,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是太惨了,而留下来的老人又会有什么感想呢,我不愿意去想这些沉痛的问题,死人永远都是我不想面对的。 我在这里待了三天,张贺就请假陪我玩了三天,期间我们去这女吊死鬼的家中看了看,发现她的父母已经离开了,据说二老把房子卖了回乡下老家去住了,可能是伤心过度吧。 好在张贺的路子比较多,之后被他找到了两位老人的住处,二话不说就匿名寄了十万块钱的抚恤金去,钱送出去之后,这段缘算是有了个了解。 女吊死鬼名叫何欣怡,按照阴司的规定,自杀之人是不能入轮回的,这些鬼魂想要投胎有三种办法。 其一就是抓替死鬼,我自然是不会让她去这么做的。 其二就是找得道的高僧度化他们,我先前很不明白为什么和尚可以度鬼道士却不行,后来听姚天元说这是因为坐镇冥府的地藏王菩萨。 理由听上去很是玄乎,但是和尚在度鬼这方面确实比道士厉害,由于我的人脉关系微乎其微,所以这个办法也就不能用了。 其三就是我所拥有的特权,征召这些鬼来办事,等阴德积累够了也能消除生前的孽债,虽说去到冥府以后还要下十八层地狱受刑,但是好歹也有了投胎的机会。 这三天里吴梦婷每天都会来找我们玩,我也算是彻底看出来了,这丫头确实喜欢着张贺,两人有着共同的兴趣,而且看上去也挺般配的。 她嘴上老是说着来找小雪玩,其实只是想来见见张贺而已,我有过冲动想要戳破这层关系,但是最后和小雪一商量,我还是收起了这个想法,还是看我这傻兄弟能不能自己把握。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由于还要应付道教协会的考核,便不打算在这里久留了,张贺显然有些舍不得我走,毕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讲真的一直赖在他家也不错。 “等我一个月,如果我搞定了那里的考核我就再来找你玩,如果没搞定我可能也要来找你。”临行前我冲他说到。 不管能不能进入道教协会谋个职位,这之后我总是需要张贺帮我张罗一下人脉的,人越是有钱,接触的东西也会比寻常人要来的多,通常撞邪的有钱人也会舍得花钱请道士摆平。 回到家中,韩菲见我又带回来一个鬼并没有觉得麻烦,她们都不占地方,在家里待着也颇为的热闹,自从认识了姚天元以后,她的生活里也少不了这些东西。 吴萱倒是格外的高兴,又多了一个可以拉着一起玩的姐姐,在这小家伙的带动下,何欣怡心中的怨气也在一点点消融,最后她会放弃报仇的念头,接受现在自己的身份。 我虽然对她的经历依旧耿耿于怀,但也依旧是无能为力,除非我能进到那个所谓的道教协会里,那可是隐秘的国家机关,进入那里我以后说话也有了分量和底气。 姚天元给我抱来了一堆的考试素材,我看了看这些东西和考公务员的题目也差不多,心中很是纳闷为什么一个好好的玄术组织非得搞这样的笔试。 “道教协会现在提倡的是与时俱进和世界接轨,现在国外又多出了一个世界灵异现象管理控制委员会,我们这边正准备接轨呢,如果接轨成功的话你以后还要考核英语。” 这是姚天元对我说过的最无厘头的话,我原以为有中国道教协会已经够不可思议的了,现在竟然又多出了一个世界灵异现象管理控制委员会,我这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但是当姚天元给我细细解释的时候我也懂得了一些事,当年马可波罗游历中国的时候就和钦天监这个组织有了接触,随后更是将中国的一些道教文化传播到了外界。 这也是世灵管的前生,毕竟世界这么大,到哪都有些不可思议的事,这个组织虽然不被常人知晓,但是在中国的先进道教份子组成的圈子中却是有名的存在。 “小子,天下大着呢,等你到了我这个层面,你就能去外国见鬼了。”姚天元讪讪的向我说到,我却有些无语。 他这应该算是在鼓励我,激励我在这一个月里努力的学习,但是这话听起来确实古怪的很,难不成我努力的结果就是见到更多的鬼嘛,简直不可理喻。 这一个月里我感觉我又梦回高三,回到了那个备考的年代里,当初我在农村的小瓦房里没有空调没有风扇愣是坚持着将那些东西背完了。 现在我生活的条件好了,反倒觉得看书有些看不进去了,或许是吴萱总是在我身边喧闹,又或许是那八个活宝没事就给我带些野鬼来超度,我的生活总是没有办法足够的安宁。 留给我的时间越来越少,秦雪这个贤内助有些看不下去了,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给我身边的这些鬼召开了一次会议,让她们不许来烦我。 这也是我考核前当天晚上知道的,吴萱坐在那给我抱怨着小半个月的无聊生活,我一听也乐了,秦雪为了不让吴萱烦到我差点就将她赶出去了。 “萱萱,你怎么这么说姐姐呢,姐姐也是为了我好啊,哥哥要是找不到工作以后就没钱带你出去玩了。”我捏着她的小鼻子说道。 “小华,明天你就要走了,我今天特意让小雪给你做了一顿好的。”韩菲的话虽然说的慷慨激昂,我听着却是感觉自己这次不是去考试而是去打仗。 “相公明日就要赶考去了,我特意给你炖了一锅鱼头汤给你补脑。” “好嘞我的小娘子,待为夫金榜题名回来和你成婚。”我笑着说道,总觉得自己像是个十年寒窗的举人。 但是说到成婚,我和秦雪都下意识的愣了愣,我和她究竟能不能有这个缘,我也不知道。 “嗯...祝你成功。”气氛只是尴尬了一会,何欣怡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给我打了个招呼。 “在这还住得惯吧?”说实话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她,即帮不到她,这一个月来也没和她做过心里工作给她开导开导。 “嗯,挺好的,萱萱总是带着我玩,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她摇了摇头,表示在这里过的挺开心的。 “那就好,等我忙完了就想办法处理你的事。”我有些惭愧的说道。 “不着急,我还想在人世间多看看,毕竟我只活了二十三岁,还想知道以后的世界会如何变化。”她连忙摆了摆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一听她这话也释然了。 晚上上床,秦雪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陪我睡,我一个人窝在被子里紧张的睡不着觉,这种情况只发生在我初中时第一次春游,还有之后中高考的前一天晚上。 在床上辗转难眠,但是到了三点我又困的不行,第二天是被人给摇醒的,一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了,我连忙起床穿衣服就准备出门,身后却传来了笑声。 “怎么了?”我不明所以的看向正在朝我傻笑的秦雪问到。 “相公,您不是下午四点才开考嘛,这么着急是打算去哪里啊?”她笑呵呵的反问到。 “额...”我僵在了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道教协会的考核确实奇怪的很,其他的公务员考试早上十点就开始了,我这里却是下午四点开始,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草草的吃过了午饭,我又焦急了起来,手里拿着考试的复习资料也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总觉得这次的考核不会像姚天元说的那么简单,甚至心里还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 第一百一十八章又见刘辅导 下午两点半,姚天元很准时的到楼下来接我去考核,秦雪几个也想跟我去不过都被姚天元一口回绝了。 “你们以为道教协会里的人都想肖华这么好的脾气?恐怕你们几个跟去,立马就会被里面的老道士打个魂飞魄散。”姚天元道。 “有这么严重吗?”我有些惊讶的问到。 “怎么没有,还有更严重的呢,在道士眼里鬼魂只能算是工具,你以为人人都想你一样把她们当亲人?老话说得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再说了我徒媳妇这么漂亮,难免惹来祸端” 姚天元坏笑起来,脸上的表情让家里几个女鬼都感觉到一阵不寒而栗,好像自古以来的道士真的就和鬼魂势不两立一样,我自己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放心吧,没事的,我没事的。”我冲秦雪笑了笑示意她不要担心,我这次就是去考个试,再说了道教协会里的那么多的道士,我也出不了什么事。 上了姚天元的车,一路上他给我扯了一些有的没的注意事项,问了我笔试准备的怎么样,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但是我自认为准备的还不错。 “下午四点考完之后,还有夜考。”姚天元说到。 “什么?夜考?干什么的?”我有些好奇的问到。 “之所以让你们下午四点开考正是因为这夜考,两个小时的答题正好是晚上六点,等你们吃过饭就是第二轮夜考,八点钟开考,这之前你还要选两个人当搭档。” 姚天元给我解释了一下这个所谓的考核,其实道教协会的考核并不单单只是一个笔试,这笔试其实就和选公务员差不多,只要基本的东西没问题就行了。 最重要的就是这一系列的考核,笔试是测试我们这些人的智商,道教协会虽然收的是道士,但是要与时代接轨也不能选一些目不识丁连现代科技都不懂的山里人。 其次就是夜考前的准备,两个钟头,吃饭加选搭档,为的是测试我们这些人的社交能力,当道士的一定要会说话,以后接触的人定然也多,所以一定要会说话,和什么人都能聊的来。 对于这一点我很没有信心,因为我比较内向,从来都不擅长去主动交朋友,这一点自然是我的弱点。 姚天元见我开始担心起来随即就拍了拍我的肩膀,作为我的师父,他对我的个性也算是相当的了解,我的内向他也是一清二楚的。 “别担心,这虽然也算是一次考核,不过不算分,你可以放心,就算你到时候找不到人和你搭档组织也会给你们分配的。” 姚天元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我果然还是擅长去被动的接受,让我主动的去所求真是有些为难我了。 “当然,这些搭档不是白选的,在你们还不能被协会认定能够独当一面处理事件时,你和当时所选的三人都要一起参加行动,也就是说你将来和这两个人绑定在一起的时间很长。” “我知道你比较内向,但是选人这事你也得自己考虑清楚,毕竟你将来和搭档合不来组织有任务分配时你也必须去干。”姚天元说到。 “那你呢?你有搭档吗?”我好奇的问到,他这个副会长总不能一进去就钦定的吧。 “就是你大师伯和小师叔啊,当年我们三个一起进了协会。”姚天元说到,脸上难免的浮现出了一股回忆的神色。 “对了,师伯上次的那件贴身皮衣我还放在家里呢,你有空帮我给他送过去吧。” 我忽然想起了上次尸煞事件时师伯给我的那件蛟龙皮制成的衣服,看那样子应该价值不菲,我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还回去,可是当我去警局找师伯的时候他又不在那。 “不用了,那是你师伯送给你的,你以后就穿自己身上吧,他也用不着了。”姚天元说到,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这不太好吧,这衣服不是师祖给师伯的吗?” “你就别不好意思了,你现在好歹也是我们茅山三清堂的传人,你是不知道啊,我师父将你视为独苗,还指望你给我们三清堂开枝散叶呢。” “啊?三清堂又是什么?”我忽然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词,一下就来了精神,紧张感顿时消去了大半。 “三清堂就是咱们这一脉分支的名字,你师祖姓叫洪齐有,道号玉清真人,所以咱这一脉就叫三清堂了,你记住了,别以后出去人家问你师承何处你都不知道。” 我也是第一次听姚天元说起这些,心中暗自记下了咱们这一脉的名字,说不定以后还得见见师祖。 接着姚天元又给我说了说夜考的事,去年的夜考是抓鬼,今年的夜考是什么他也不清楚,这出题的人想法千奇百怪的总是让人猜不透,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让我自己小心。 “你先进去考吧,一会我给你去把衣服取来,晚上没这衣服罩着你我还真是不放心。” 姚天元将我赶下了车,我独自一人在一处空旷的广场上等了起来,这道教协会的规模不算很大,广场的另一头就是一栋三层的办公楼,而这办公楼的背后却是一座大山。 现在是下午三点,理应是阳气尚存的时间,但是面前的大山总是给我一种和压抑的感觉。 山风吹来我能从中感觉到很强烈的阴气,不用多想我就能猜到这次的夜考准是在这小楼背靠的大山里进行的。 我在广场上徘徊了起来,之后这里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几辆车,从车上下来的人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 有的背着一把桃木剑身穿着道袍,有的却是披着一身麻衣,手里还持着一个小幡旗。 最让我意外的就是这里还有几位瞎子,一开始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年纪轻轻的就拄着拐,后来我才从他们的动作里看出来,这些人都是视力残疾的。 我以为来这里的人不会很多,但是后来我就放弃了我的这个想法,仅仅是现在粗略的数一数,这里的人就不下五十来个。 我是个比较内向的人,还有些怕生,在这种环境里我总是会选择找个角落躲起来,我不喜欢被人注视的感觉。 但正是因为这样,我又觉得有点孤单,别人都是三五成群聊的挺开心的,我却一个人缩在一边不知进退,就连我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就没胆子上去和人说几句话聊聊。 “哟,这不是肖华吗,你也来啦?” 我正蹲在地上不知所措的东张西望,肩膀忽然被人给拍了一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了起来。 “嗯?刘辅导?您怎么来了?”我转头看去,这不是当年我大学的辅导员刘建军嘛,在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像是见到了亲人,一点都感觉不到孤单。 “我是来给你们监考的,没想到你小子还真的当了道士了,肖老爷子还好吧?上次之后我也没功夫去看望看望老爷子。”刘辅导的话让我吃了一惊。 再他的解释下我才明白了过来,他竟然也是道教协会的人,难怪他会认识我爷爷,之所以去大学当辅导员完全就是因为缺钱花。 一听到这熟悉的东北大碴子味,我的焦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总算在这里我也是有熟人可以叙旧的,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了。 “哎,对了,你是谁介绍来的啊?” “姚天元,他是我师父。” “什么?副会长?还是肖老爷子面子大,请了这么个人给你当师父。”一听到姚天元的名字,刘辅导的眼神也变了。 “他,怎么了?很厉害吗?”我虽然知道姚天元是副会长,但是他以前的那些事我可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一听刘辅导的语气,看样子我这个师父还是很厉害的。 “你别看姚副会长现在才三十岁,当初十五岁时可是风光无限,师兄妹三个人可是横扫了江南地界上的十几个邪教组织。” 刘辅导越说越来劲,最后满嘴的东北话听的我都一愣一愣的,我笑着点头应付到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他的话,他自顾自的说着一点也不像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辅导员。 总觉得说起玄术这方面的东西来,他的心情也会变得无比的激动,可能是因为相信的人实在太少了,难得碰上一个可以掏心窝子的人他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一个钟头很快就过去了,我被刘辅导拉着走进了那栋小楼,这里算是我们的考场,从外面看上去这里不大,但是走进去却发现这小楼的走廊还挺深的。 三层楼有六十多间空房可以让我们这些人参加比试,而我正好就被分到了刘辅导的手下,我们这屋子里一个就五个人,外加五台电脑。 我原先还以为姚天元所说的与时俱进不过就是闹着玩的,想不到道教协会的笔试直接就在电脑上进行,这要是没学过计算机还真不一定能搞的定这场笔试。 第一百一十九章瞎子、和尚和我 我身边坐着的几位看起来都算是正常,并没有背着桃木剑拿着幡的人来到我这个房间,看情况这几位也都和我差不多,从打扮上来看完全和玄学两个字不沾边。 题目的内容也是千奇百怪,有近代史,还有历史题,还有天文学,还有相学。 让我影响最深刻的题目就是,让我从下面四位面相中选出一位带有克夫桃花相的女人,我看了半天这四个女人都感觉差不多。 只是这题目出的实在是太刁钻了,尽搞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 一开始我还信心满满的做着题目,可是到了后来我渐渐的有些麻木了,一共六百多道题,一个钟头我仅仅只看做了一百多道。 上学那会我可没做过这种卷子,何况还是在电脑上答题,总是有些不习惯,不过好在这些都是选择题,实在不行我就只能用当初我中考时使出的绝技了。 我正这么想着,身边忽然传来了丁零当啷的响声,我撇过头看去竟然有些看呆了。 那人一开始答题时还算正常,可是到了现在竟然开始抛铜钱了,这似乎是我小时候惯用的手法,就是通过抛橡皮来解决自己不会的题目。 可是我又觉得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没有听天由命的神色,反到像是正在仔细观察那些铜钱散落的形状,然后右手掐算一会便答上一题。 “我靠,不会吧,这人该不会真是在用这种方法答题吧。”我心中暗自赞叹到,这么扯的考试方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好在都是选择题,要是有个问答题不知道他怎么办。 我当时虽然心中无比的好奇,可是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我犹豫了一会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块橡皮,在上面写上了四个选项,也学着那家伙抛了起来。 抛了没一会我发现那人忽然看向了我这里,我回过头和他对望了一眼,他竟然用一种看高人的眼光看着我,这倒是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下午六点,外面响起了钟声,我也在限定的时间能胡乱的选完了这些答案,心里更是一点底都没有,六百多道题两个小时打完,这估计没一个人能做到。 “好了,大家出去吧,这里的事我会处理的,食堂在一楼走廊的尽头,你们自己去吧。”刘辅导喊了一声就示意我们出去了。 我虽然有心检查一遍答案,却是没有这个机会,要知道我后面五百道题都是蒙的,机会已经脱离了正确性。 “这位朋友,我观你这演算之法甚是迅速,在下不才不曾听说过又此等演算之法,不知师承何处啊?” 我正愁眉苦脸的想着刚刚的笔试,刚刚那个抛铜钱的家伙忽然叫住了我,被他这么一问我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 既然都问到师门了我总得回答他一下吧,可是我刚刚哪里是在演算,我无非就是在抛橡皮瞎蒙。 “茅山三清堂传人,肖华,幸会幸会。”想了想我还是准备礼貌的回一句,毕竟不回他也不太好,至于那个什么演算之法,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实情的。 随口回了一句后,我就灰溜溜的跑了,总觉得和他继续说下去,会让他对我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 我那纯粹就是在胡搞,万一被他知道了我把卜卦这门学术搞得这么儿戏,怕是一会还要找我拼命,为了不惹祸我索性就不和他多废话下去,自顾自的溜了。 我一个人来到了这的食堂,里面已经挤满了人,这里的陈设和我以前学校的食堂也差不多,我拿起一只铁盘就开始在里头打起饭来。 由于今天的人比较多,伙食都是限死的,每人只能四菜一汤一荤三素,对于一个在家里吃惯了的人来说,这个限定无疑让我有些难受。 不过我也不会主动的去抱怨,有人管顿饭就不错了,总好过什么都没有的要强,我打完了饭一个人找了个角落坐下。 这里的人挺多,气氛也和热闹,越往中间去讨论的声音也越大,这里的道士颇多,但是让我以外的竟然还有和尚,为什么好好的道教协会混进来和尚了呢? 后来也是姚天元给我解释的,这些和尚是佛门入世修行的弟子,主要就是为了接受红尘中的考研,道士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混口饭吃,而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修行。 这就有着本质上的差别,我们是为钱,他们是为了心,直到后来我也总觉得和尚比道士要来的高大上一点。 刘辅导收拾完了也进到了食堂,他见我一个人坐在角落吃饭就端着盘子来找我了,我不习惯和陌生人相处,在这种环境下待着总觉得不适应。 如果有熟人在的话,我心里的紧张感也会消去一些,之前总是有秦雪陪着我跑动跑西的我还感觉不到什么,可现在又是这样不禁有些怀念。 “肖华,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个样子,男生嘛,主动点。”刘辅导做到了我对面,一开口就是一副辅导员的语气。 “嘿嘿,本性难移嘛,我自己也知道这样不好,可就是改不过来了。”我挠着头讪笑起来。 好记得当初我第一天在大学里用餐时我也是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还好那时候有张贺和刘辅导发现了我,不然我的大学生涯应该也是孤零零的一人。 “诶,刘辅导,你也是道士吗?怎么我以前没感觉到呢?”我忽然好奇了起来,刘辅导既然是道教协会的一员,那他应该也不会是个平常人。 “不是,我是出马弟子。”刘辅导摇了摇头。 起出马弟子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也是当初我听姚天元讲的,江南地带山势平缓,几乎很难有动物能修炼成精怪。 而在东北那一带山林较多,人烟也比较稀少,动物们没了人类的干扰久而久之的就能生出一些灵智开始吐纳天地精华修炼。 东北那一带的精怪很多,通常修炼出一些道行的精怪都会选择入世修行,给人看个病消个灾什么的可以积累一些阴德,当他们死后便能去地府转投人道。 而它们动物的形象却不好直接参与这些事,所以通常都会选择一些可以被附身的特殊人群,也就是出马弟子。 “那刘辅导你是胡黄白柳灰里的哪一位啊?”得知了刘辅导的身份,我更加好奇了起来。 “都不是,嘿嘿,说起来我身上这位还是个外国妖怪。”刘辅导冲我笑着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啊?还是外国的?”刘辅导的话让我十分的不解,怎么还有外国精怪这么一说的。 “这事说起来也算是缘分吧。” 刘辅导回忆了一下便开口说道,由于东北和俄罗斯接壤,当初的刘辅导所生活的地界就在俄罗斯和东北接壤的那一带。 那里把守的士兵很多,可是小时候贪玩的刘辅导还是跟着小伙伴偷偷的溜到了边境去,但是莫名其妙的他就和小伙伴走失了。 天一黑毛子换岗的时候就发现了他,当时那些毛子就以为他是潜入边境的特务,二话不说拉开枪栓就准备干了刘辅导。 当时年仅八岁的刘辅导都吓懵了,看到大高个的毛子兵只觉得这次要玩完,枪声响了起来,刘辅导绝望的闭上了眼,但是片刻之后他就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他摸了摸身上没有弹孔,又看了看那两个毛子兵,发现他们的眼神都直了,好像看不见他似的,他也就趁机溜回了边境内。 晚上做梦的时候他就梦到了一头大白熊,天天来晚上都来找他,当时刘辅导也没在意,直到后来十二岁上学时他看到了一伙小流氓正在调戏一个姑娘。 那都是二十多岁的男人,总共有七八个,当时刘辅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着他们就吼了一声,那群人眼看着好事被搅和就准备揍刘辅导一顿。 谁知道刘辅导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把他们反过来揍了一顿,结果看的那个被调戏的姑娘都傻了,后来回家他就发了场高烧。 在梦里,那头白熊又来找他了,把事情这么一说他才知道自己是被一头成了精的俄罗斯白熊给看上了,要收他当自己的出马弟子。 听完刘辅导的经历,我不禁对这个玄术的世界又多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外国的精怪竟然和中国的汉子成了搭档,果然这缘就是如此的妙不可言。 “一会夜考,你打算找什么人合伙啊,这次的考核听说不简单,你可得好好考虑啊。”刘辅导很是担忧的看着我说到,也许按照我的个性真的只能和剩下的人胡乱的组合了。 吃过了饭,我在广场上无聊的看着,有些人已经三三两两的找好了人,我却依旧是孤零零的,看这情况也没人会来找我了。 期间姚天元来了一趟,他把师伯给我的那件衣服给送了过来,说是让我穿着晚上防身用。 最后我果然成了那一批剩下来的人,在刘辅导的帮助下,我的搭档也算是确定了下来,他们一位是个光头的和尚,还有一位竟然是个瞎子... 第一百二十章进山 因为性格的关系,我的搭档是由刘辅导帮着我选出来的,他们分别是一个和尚还有一位瞎子,虽然这个阵容看起来是挺奇葩的,但是我已经满足了。 和尚是一个大高个,穿着一身休闲服,要不是那光头我还真不一定猜得出他是和尚。 看他的样子像是少林寺出来的,身材十分的壮硕,且不说他佛法怎么样,光是看体格他应该是我们三个中最能打的。 瞎子和我一样都是很瘦弱的类型,在和尚身边站着我两顶多算个陪衬,不过瞎子看起来比我还不如,起码我身上还算有点肌肉,他则是完全的弱不禁风的样子。 “你们好,我叫肖华,茅山弟子。”我见他们两人都不开口,随即就率先打破了这个僵局,按照姚天元所说的,如果我们被选进去了,今后都要绑定在一起行动。 “两位施主好,我叫冯海,是九华山的入世弟子,法号明疏。”冯和尚双掌合十念了声佛号,看起来像是规规矩矩的佛家弟子,我不禁也学着他的样子双手合十回了一礼。 “你们好,我...”那个瞎子话到一半忽然顿住了,我一看他这样子显然比我还内向不禁就想笑,可到底我还是没能笑得出来,毕竟我想要给他一点尊重。 “没事,要是这次成了,今后我们三人见面的次数应该会很多。”我拍了拍瞎子的肩膀安慰到。 “我叫第五功成,学习的是家传的麻衣相术,很抱歉给你们拖后腿了。”瞎子不好意思的说到,脸上带有明显的自卑之意。 我一听他这名字就是一愣,小时候我曾经憧憬过自己有个复姓,那时候觉得有复姓的人都很帅气。 “小时候总是因为这个姓被别人取笑,现在我都不敢提自己的名字,你们以后叫我功成就行了。”瞎子如实说到,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觉得这家伙就是自己的一个翻版。 或许他比我还要内向还要自卑,不禁对他同情了起来,也很想多照顾照顾他。 “阿弥陀佛,施主何出此言,你这名字取的颇有深意,想必家中之人对你寄托了很大的希望,小时候孩童顽劣的话不要放在心上。” 不知为何,这和尚一开口我就想笑,看他的样子像是穿着休闲服的光头流氓,可是一说话又是文绉绉的总带着一股违和感。 之后我们三人就随意的聊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和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说话我觉得没有什么压力,或许是他们两人都是平易近人的类型,我也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 不多时,刘辅导回到了我们这边,夜考的顺序已经定好了,我们是第二批进山的人。 “肖华,你们准备一下,等第一批进山的人出来了就轮到你们了,还有这是副会长托我给你带的一些必需品,你们先去更衣室换衣服吧。” 刘辅导将一只包裹递了过来,我拿在手上就觉得还挺沉,里头看起来隐约还藏着一把桃木剑,我想这可能就是给我进山考核用的东西吧。 在刘辅导的指引下,我和瞎子还有和尚来到了更衣室,看了一眼他们的行头我不禁也是一愣。 和尚手里的是一件袈裟还有一杆黄铜杖,袈裟可以叠放倒是没什么,看上去还算挺华丽的,就是那杆黄铜杖看上去有两米来长,顶端的那些坠饰也都是金灿灿的。 真不知道这东西和尚是怎么带来的,看起来这东西应该算是受到管制的武器,一路上难道就没有警察拦他? 比起和尚,瞎子带着的东西我还算可以接受,他和我一样都是道士,所以要换的衣服也都是道袍。 他的道袍完全就是用粗麻布编织出的,看上去比较粗糙,而且年岁应该也挺久远的了,瞎子一换上道袍人也瞬间精神了不少。 带着一副大墨镜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相师的样子,身上跨个小包,里头丁零当啷的响动个不停。 我拆开了姚天元给我送来的包裹,里头是我入门时候姚天元给我的那件道袍,说实在的我只有第一天拜师的时候穿过,还是秦雪给我穿的,现在让我自己穿却是犯了难。 “那个...功成啊,我忘记道袍怎么穿了,你能教教我吗?”我不好意思的向瞎子请教了起来,一个道家弟子自己穿道袍都不会,说出去总觉得很丢人。 “嗯,我来帮你吧。”瞎子听我的话后没有多说什么,径直的走到我身边摸索了起来。 他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帮我把道袍穿好了,搞得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让一个瞎子帮忙穿衣服,想来也是没谁了。 “谢谢啊,麻烦你了。”我不好意的挠了挠头,也不知他能不能看到我这个动作。 “啊,没事,我看咱两挺投缘的,以后相互扶持。”瞎子笑了笑,漏出了一颗虎牙,看上去还有点帅气,我要是女人可能会被他迷住。 “我刚刚闻到你身上有好几股鬼气,不知道最近是不是被妖邪缠身,如果有难我倒是可以帮一帮你。”瞎子随后正了正神色说道。 “是啊,我看施主眉宇间黑气缭绕,想必定然是有妖邪缠身之兆,不知为何施主的师父不曾出手相助呢?”和尚看着我时也是满头的雾水。 我猜想他们应该是在说秦雪和吴萱的事,就连我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都能看到眉宇间有黑气缭绕,别说是他们了,只是我身边的这些鬼魂我也舍不得赶走,被鬼缠就缠了吧。 “不瞒你们二位,我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经常和鬼打交道,稀里糊涂的就和鬼结了缘,有些事我想等我们混熟了你们也都会清楚的。” 姚天元曾和我说过让我不要提起自己摆渡人的身份,因为我这个阴司鹰犬的身份就相当于是道门公敌一样。 我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是既然姚天元这么说了,我能不提就尽量不会提出来,虽然他们两人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到处乱说的人,但是我也不希望他们知道。 “啊,是我冒犯了,抱歉,抱歉。”瞎子尴尬的笑了笑。 “没事,其实我看你们两个都不是坏人,但是师父让我尽量别说出去,所以你们懂得,别放心上就行。”我像这两人说道,心里其实也不是滋味。 “诶,对了,功成,既然你是麻衣派的帮我看看相怎么样,你也知道我们茅山不擅长这个,今天难得有机会不如你漏一手。”我拍了拍瞎子的肩膀,他尴尬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 我也是一个内向的人,所以对于瞎子这类人我很是理解,要怎么和他成为朋友我也很清楚,只要让他将自己的长处表现出来,他必然会放下戒心。 “好啊,你们谁先来。” 道家分类很多,而麻衣这一脉就是以相命为主的,此刻提起自己的老本行,瞎子的脸上明显的兴奋了起来。 “阿弥陀佛,既然是肖施主提出的,那就由他来吧。”和尚笑了笑,随即将我推了出去。 瞎子点了点头,随后脸色认真了起来,一双有些粗糙的手就开始在我脸上摸了起来,一开始他还是笑盈盈的,可是过了没多久他的脸色明显的改变了。 “不应该,嘶,为什么呢,这好奇怪啊。”他口中喃喃的说到,眉宇间的古怪之意更甚,似乎对自己得出的结论十分怀疑。 “有什么你就说嘛,我能接受。”我看他这个样子不免也紧张了起来,难不成我得了不治之症?还是说他摸到了我今晚可能要出事? “嗯...你这命途很是坎坷,母亲因你而死,随后十年里你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人度过,这个没错吧?”瞎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错啊,就是这样。”我点了点头,和尚也默念了一句佛号似乎是在为我死去的母亲祈福。 “可,我摸到你的命骨时,你的寿元很奇怪,不知为何,你的寿元竟然有五百年,但却显示你的寿元已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不理解,请赐教。” 瞎子挠着头说道,我一听他的这话也愣住了,五百年的寿元,这不是开玩笑吧,吉尼斯纪录最高寿命也不过两百多岁,像我这样一个生活不规律饮食无节制的人能活五百岁? “额...你算错了吧?”我不确定的问到。 “也许吧,寿元应该不会那么长,可是你的寿元已尽是什么意思呢?”瞎子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琢磨了起来。 我看他这个样子额头上的冷汗都快出来了,难不成他算到我被哭咽河水鬼盯上的事了?如果我不当摆渡人现在可能真的已经被勾走了魂,照理说我的确算是死人了。 我见瞎子一副不死心的样子顿时就后悔起来自己的这个馊主意,好好的让他看什么相,真是没事找抽的。 正在这时,更衣室的门忽然被人给推开了,刘辅导的脑袋从外头探了进来。 “轮到你们了,肖华、冯海、第五功成进山了。” 刘辅导的出现似乎给我解了围,我一把拉着瞎子的手就往外头走去,边走还别说。 “好了,别纠结了,等忙完了再说。” 第一百二十一章引路符 济南这座城市最大的特点就是山多水也多,生活在这里总会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既可以在喧嚣的城市里享受现代生活,也能躲进深山享受宁静。 刘辅导带着我们一行人向着大山走去,山风吹来,空气中夹在这的阴气吹的我浑身不自在,如果说白天进山是为了享受宁静,那此刻我们几个进山纯粹是找死。 道教协会的门面虽然不大,但是身后这处大山却是绝佳的场所,忽然我觉得这座山很是熟悉,想了一会忽然想起,当初姚天元给我的别墅好像就在这座山的一边。 我们几个在山脚下等待了起来,不多时姚天元就跟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过来,我见到姚天元不免有些激动,但是他却不停的给我打着眼色。 现在是考核的时间,不是我和他闲扯的时间,而且如果我在这里和他攀关系的话多少会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我表现起来也很是平常。 带头的老者开口说道“你们三位晚上好啊,想必你们也是来此参加选举的,我身为黄河道教协会的会长再次提前祝你们马到成功,希望你们能用道术为国家的安稳出一份力。” 老者的话让我一惊,他竟然是会长,难怪姚天元站在他的身边会像是个乖宝宝一样。 随后老人家把这次考核要注意的事项全都说了一边,我们这次进山需要对付的是八只僵尸还有两只厉鬼,但是有一个规定那就是必须收服这些阴邪不允许伤害。 接着他们给我们发了八张镇压厉鬼的符咒还有二十张对付僵尸的符咒,这算是每个进山考核的小组都需要的东西。 因为有些道教传承只会杀鬼不会收鬼,考虑到这一个层面,所以在考核的时候就发下了这样的符咒,这样考核就会显得很公平。 其次是三部无线通信的军用对讲机,即使在这样的深山里信号都能毫无阻碍的传达,如果遇到危险我们可以直接使用对讲机呼叫,可以保证我们的生命安全。 最后就是三只军用手电,还有两把真正的手枪,这是最后的自保手段,如果救援人员不来的不及时的话,可以直接开枪诛杀妖邪。 这些子弹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朱砂弹,打在这些邪祟身上那是必定对他们起到致命的效果,当然听老会长的语气是尽量让我们不要动用这些极端的手段。 最后是时限,由于考核的人毕竟多,所以在三个晚上必须搞定,所以我们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一只厉鬼可以有三十分,一只僵尸是十分,达到及格线就可以,当然分数越高越好。 “好了,你们进山去吧,路上小心,祝你们考核顺利。”老会长和颜悦色的说道,随后让我们将这些东西统统给带上了。 “肖华,小心。”姚天元也没来由的说了一声,反倒是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一进到山里,我们几个就警惕了起来,听老会长直接说的,八个僵尸和两个厉鬼都分散在了山林里,说不低此刻就会在那里碰到。 我和和尚都不习惯突然变暗的视线,反倒是瞎子他走在这山路上似乎如履平地毫无阻碍一般,我看了看手里的家伙就开始分配起了物资。 “这样,冯海你看起挺能打的,一会遇到僵尸你做主力,我来掩护你,这些对付僵尸的符咒你拿着。” “我和鬼魂接触的比较多,如果碰到厉鬼就换我做主力,这些对付厉鬼的符咒就由我拿着,至于这枪嘛,功成你拿一把防身用,还有一把我留着。” 这是经过我深思熟虑后的想法,说完之后我也是愣了愣,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事,有些不好意思生怕他们会反感我的意见。 但是让我意外的是和尚和瞎子并没有太多的反感,反倒是我很同意我的说法。 “就按肖施主所说的做吧,这枪械我也不会用,拿着也是浪费。”和尚晃了晃手中的黄铜杖,这武器虽然对付人不怎么行,但是对付妖魔鬼怪倒是一流。 而我只有一把桃木剑,以我现在的道行要发挥桃木剑的功效还必须用自己的血,所以留着一把枪来说很有必要。 至于瞎子,我们倒是不怕他拿着枪乱开射到我们,瞎子也说除非鬼怪近身,否则不开枪。 分配完物资,我们几个又提心吊胆的向着山里头走了进去,一路上我们害怕极了,生怕在下一刻从树上土里窜出来一个我们对付不了的东西。 在这种环境下行动,我们几个很快就感觉到了疲劳,老是这么紧张兮兮的行动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迟早我们会被自己给吓得筋疲力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我还没开口,瞎子就已经提出了质疑,进山都已经快有二十多分钟了,我们连个鬼影子都没碰到,两个小时一过去我们可就彻底失去了这次考核的机会。 “你有什么办法吗?”我好奇的问道。 “嗯,有办法,不过得靠你们两位帮帮忙。”瞎子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脸对向了我们两个。 “有办法你就用吧,我们绝对配合。”我代表和尚拍着胸脯保证道。 “一会我用引路符来吸引邪祟,你们躲在一边守着我。”瞎子说道。 “这,安全吗?”我不确定的问道,瞎子要用什么办法我不清楚,但是听这口气他似乎是要当诱饵来吸引这些妖魔鬼怪。 “放心吧,我相信你们两个。”瞎子笑了笑,脸上没有任何的畏惧,反倒是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是清楚的很,瞎子这般的信任倒是让我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是我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自己,要不你在考虑考虑?” “没事的,实在不行我还能自保,你们先去躲起来吧,一会那些东西就会一个个自己来的。”瞎子摇了摇头,似乎很坚决的要用这个办法。 我虽然还是担心的不行,但是看和尚的态度他也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搞得我也有些跃跃欲试了起来。 “那行吧,一会都小心点吧。”我考虑了一会,最后还是同意了瞎子的这个想法。 我们和瞎子一合计就找了一块适合的地方埋伏了起来,他自己找了一块地势平坦的土坡坐了下来,我和和尚就躲在阴影处的树干旁紧紧的盯着瞎子那边的行动。 瞎子虽然是擅长相术的麻衣道士,但是对于抓鬼他也颇有心得,这引路符就是他祖上自创的一种符咒,专门用来吸引妖邪。 僵尸和鬼魂都对阴气和阳气有反应,所以瞎子的这引路符就是用来扩大自身阳气的一种符咒,这就好比在鲨鱼群里丢下一只留着鲜血的海豹一样,瞬间就能引来那些东西。 坐到地上的瞎子丝毫不像是视力有残疾的样子,看他的动作,在这种黑夜行动起来倒是比我们这类人要强上许多。 只见他手脚麻利的从腰包里取出了几张符纸,按照九宫八卦的排列将那些符纸散到了自己身边,嘴里振振有词似乎是在引导出符咒本身的力量。 “八方阴傀,十方怨灵,饮我之血,可得太平,食我之肉,永世留名,阳符为引,踏阴路来寻。”瞎子念完了一串经文就从包里取出一根小针,在手指上用了的扎了一下。 我见着这自残的行为不禁哆嗦了一下,刚刚那一扎我看着都疼的不行,接着瞎子就将手指上的血挤了几滴出来,滴到了他面前的一张符纸上。 顿时我都能感觉到空气中的血腥味浓烈了起来,刚刚他滴下来的只有几滴血,但此时林子里的血腥味简直就像发生了一场屠杀一样。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和尚闻着血腥味不禁皱了皱眉,对于他这个出家人来说,最敏感的就是这种味道,我知道他心里不悦,可还是忍了下来。 随着血腥味飘散,这里的阴气也比刚刚浓烈了许多,老话常说‘平地起风,必有妖邪’说的就是这原地打转的阴风。 和秦雪他们生活了这么久的时间,我对这些现象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此刻见瞎子凭空的造出阴风来,我也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了。 原本还我还天真的以为他会是个累赘,没想到他此刻随意施展出一个法术来还有模有样的,我们静静的等待了一会,忽然听到了啪的一声脆响。 四周静的出奇,所以这声音我们听的最为真切,这分明就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而鬼魂都是飘着的,此刻能踩断这树枝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僵尸。 这东西我曾经在转生池里见过一回,除此之外似乎再也没见过,心也不免提了起来。 僵尸和鬼比起来,我跟喜欢和鬼打交道,起码鬼魂是有思想的,而这僵尸就如同野兽一样只会扑人却不会和你啰嗦。 我当即就看了看和尚,和尚他也冲我点了点头,左手拿着道家的符咒,右手提着黄铜杖,迎着那声音传来的地方就走了过去。 我跟在他的身后,目光透过他宽大的肩膀,看到了一副长满了黑毛的脸。 第一百二十二章意外之喜 我从前就不喜欢僵尸,当初在通往转生池的洞穴里我就被僵尸给伏击过,当时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以说已经被这东西给吓出心里阴影来了。 那副溃烂了半边长满了毛的幺叔的脸此刻仍旧记忆犹新,我也曾经想过当个只抓鬼不斗僵尸的道士,可没想到这考核的第一天晚上就遇到了这个东西。 那是一副长满了黑毛的脸,尸字卷里对这种僵尸的定义为黑僵,但是和林正英电影里的僵尸不同,这东西只是行动缓慢,动起来却不是蹦蹦跳跳的。 具体形容的话就和吴萱最爱玩的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差不多,步履蹒跚的样子倒是没觉得有多可怕。 白僵是最初级的僵尸,据说连狗都怕,但是黑僵则不同,受到了血液的滋润以后他们对血有着本能的渴求,但是这种僵尸也有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胆子小。 通常被活人一吓唬就会害怕的逃跑,以前在我们村子里老是发生偷鸡摸狗的事,一开始大家都怀疑是人干的,后来还是我爷爷出面解决的这件事。 爷爷带着我们上山去寻,我们就在山头的乱坟岗里发现了村里被偷走的鸡和狗,那时候这些动物都被吸得干巴巴了,之后爷爷是怎么平息下来的已经没印象了。 但是自那以后,我就对乱坟岗保持着一种敬畏的心情。 现在的情况是敌明我暗,我们躲在黑漆漆的树干旁看着那黑僵拖着缓慢的步伐正在一点点靠近瞎子,心已经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呔!”就在那僵尸里瞎子还有两三步的时候,和尚忽然从阴影处大喊了一声,随后疾步跑到了瞎子身边,二话不说黄铜杖就抡向了那个僵尸。 那僵尸原本还以为今晚能饱餐一顿,没想到和尚会突然杀出来,被他这么一喊,我和僵尸都纷纷楞了楞,僵尸僵在了原地,我也是如此。 但是好歹我是人,比那僵尸先一步反应了过来,只见和尚的黄铜杖已经抡到了僵尸的胸前,只听砰的一身闷响那僵尸就被和尚打的倒飞了出去。 我丝毫不怀疑自己挨上那一下胸口的肋骨都会断裂,光是看着我就觉得疼,突然心疼起来了那只僵尸。 僵尸被抡飞之后在地上挣扎了起来,看样子正是打算逃跑,我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黑妖魔鬼怪接触了这么久,我对这些东西虽然还有一些抵触,但是已经不害怕了。 从和尚手里抽了一张符纸就朝着僵尸冲了过去,一张黄符拍到了他的胸口,嘴里念了一声赦,这僵尸果然就不动了。 不得不说这道教协会给的符咒就是厉害,要是换我画的镇尸符的话,就必须贴在僵尸的额头位置,还要再念一段赦令,估计到时候还要我以血为引总之没有这么便利。 搞定了一只僵尸,我们都有些窃喜,原以为会很难对付,但是没先到这第一只这么好对付,回过了头刚想对和尚说些什么鼓励的话,就被他一把拉倒了身旁。 只见我刚刚站立的位置处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鬼影,看着怨气浓郁的程度,我猜想就是道教协会里安排下的两只厉鬼中的一只无疑了。 秦雪就算是厉鬼,所以当我见到这个鬼魂时并没有觉得太过了惊讶,反而有种见到了亲人朋友一般的亲切感。 刚想走上去给他拍符,下一刻我就后悔了,说到底还是我大意了,就算我和厉鬼天天相处,可我眼前的厉鬼也不是秦雪。 那厉鬼见我走过去,顺势就伸出利爪向着我的胸口掏来,我只感觉到一股巨力撞在了我的胸口上,紧接着我也倒飞了出去。 “我靠。”我捂着胸口骂了一声,道袍在刚刚的那一掏之下已经破开了一个大口子,好在有师伯的那件衣服罩着,要不然我刚刚可能就挂了。 一只手掌贴在了我的身后止住了我倒飞出去的势头,我也因此停了下来。 “谢谢了,和尚。”我冲身后那人喊了一声,可下一刻我就发现那里不对。 和尚正站在我的对面,而瞎子也依旧坐在地上,而我此刻身后又有一双手掌支撑着,看这情况我也意识到了不妙。 我几乎没有功夫去管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下意识的就向前冲了两步,身后传来了咔的一声,像是牙齿碰撞时发出的声音。 我来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果然和我所想的差不多,刚刚在身后撑着我的就是一只僵尸,浑身的毛都是黑色的,表情狰狞恐怖,丝毫不像是惧怕我的样子。 这一点让我颇为不悦,刚刚那黑僵见了和尚转头就想跑,而此刻这只黑僵见我就想咬,搞得我好像很好欺负的样子。 我心中来气,拿着桃木剑就冲着那黑僵的胸口戳了过去,之后我就感觉自己像是戳到了钢板上,他没事我的手臂倒是震的有些发麻了。 嘶吼声慢慢的响彻了山林,更多的僵尸向着我们这边围拢了过来,而刚刚那个袭击了我的厉鬼又不知道躲到那里去了。 “好了,功成,别念了,看样子都引过来了。”我朝着地上的瞎子喊了一声,这一刻他也回过了神,脸上带着一副凝重的神色。 “怎么这么多啊。”瞎子明显是害怕了,他的视力不行,但是他对阴气的敏感程度超出了寻常道士的数倍,光是用鼻子闻就能闻到身边的气氛不对。 “你刚知道啊,看样子僵尸都来了。”我定下心来数了数,围拢过来的僵尸总共有七只,算是地上这只,正好是八只。 和尚似乎不害怕这些东西,他更担心的还是刚刚那个藏起来的厉鬼,七只僵尸人多势众,当即他们也不举得害怕了,蹒跚着步子朝我们这边慢慢的走了过来。 挥着手似乎真的打算把我们给吃掉一般,和尚一杖打过去,当即就扫到了四只黑僵,被和尚放倒的僵尸就想被翻了个的王八一样,仰面朝天的开始挣扎了起来。 我二话不说就从和尚的手里拿过了符咒,一手一张拍在了两个黑僵的身上,瞎子也不含糊,虽然看不见但身手也是出奇的敏捷。 和尚回身又是一杖扫过去,剩下的三只黑僵也顺势飞了出去,我和瞎子继续出手,地上的那些黑僵还没起身又被我们给摆平了。 “成了,成了,就剩厉鬼了。”解决完了僵尸,我心里也踏实了不少,还好刚刚厉鬼没有在僵尸围攻我们的时候出手,要不然还真有些难对付。 我的心刚放松下来,就觉得脚脖子被人给抓住了,低头一看,地里面一只黑漆漆的鬼手已经抓在了我的脚上。 我用力一踢,一个黑色的身影就被我从地里面带了出来,那厉鬼浑身黑漆漆的一层东西就是他的怨气,看这情况他十分的不满被人拿来当工具一样使用。 我们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面前的厉鬼上,忽然一股阴风又从我的背后袭来,还没等我想明白背后又挨了一爪子。 身子先前一倾,面前的那个厉鬼顺势就掏向了我的心窝子,我前后都被重击了一下,像个摆子一样前后摇晃了起来。 和尚和瞎子反应都不算慢,就在我快要倒下去的时候这两人扶住了我,和尚将手中的黄铜杖重重的击打在了地面上,铛的一声闷响过后,两个厉鬼的动作也明显的顿了顿。 “肖施主没事吧?”和尚焦急的问道。 “没事,没事,就是挨了两拳而已。”我身上火辣辣的疼,但是为了让他们不分心,我此刻只能硬撑着。 经过这回的教训,我发誓等我出山以后一定要跟着姚天元锻炼一下我的体格了,老实这么挨鬼的打,就算我身上这件衣服再怎么神奇,早晚有一天我也要被打死。 我们身前身后都是厉鬼,和尚盯着面前的那一只,我也回过了头盯着身后的那一只,瞎子左顾右盼的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 “小心!”瞎子忽然高声喊了起来,随后扯着我们两人就像前方跑去,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一声闷响,似乎有重物坠落在我们刚刚所战力的位置。 “什么东西?”我向瞎子询问道。 “跳尸!我刚刚就感觉到这林子了的阴气不止十股,刚刚树上还藏着一个跳尸!”瞎子连忙解释了起来。 我这才想起来进山前姚天元的那句小心并非是出于习惯的关心,这是真真切切的要让我小心,现在想来道教协会的考核哪里有这么简单。 当道士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处事不惊,因为倒是往往在处理灵异事件时不会一路顺风顺水,正是因为这些变故在才会让这一行变成一个高危职业。 看来这道教协会的考核还真是应景,藏着第十一个家伙一出场就差点要了我们的小命,好在有瞎子这么敏感的人在,我不禁也庆幸了起来。 虽说如此,但是我们的情况任然十分危急,厉鬼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身后的跳尸又是超越了黑僵一大截的僵尸,凭我们三个对付他们还真是困难重重。 第一百二十三章柳精 厉鬼还有跳尸,这三个邪祟加在一块对我们的威胁算是巨大的了,和尚他属于比较能打的一类,对付那些有实体的东西他的优势会大一点,但是加上两只厉鬼就不好说了。 我也只是一个半吊子,对付一只厉鬼都算是勉强,别说此刻是两只一起出手了,要不是师伯上次给我的这件衣服,我恐怕在刚刚的偷袭下小命都丢了。 “我来对付那只跳尸,你们帮我牵制住厉鬼,实在不行的话只能用枪来诛杀妖邪了。” 和尚想了想说到,老会长曾说过这些东西最好都不要伤害,而我也不喜欢对鬼魂下死手,因我比较了解他们,也同情他们。 “嗯,就这么办吧。”我点了点头,这抢的威力一定很强,但是为了能顺利的挺过考核,我还是决定试一试。 和尚见我同意,什么也没多说,冲着最先冲过来的跳尸迎了上去,而这跳尸的行动速度比之刚刚的黑僵已经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我很是替和尚担心,但是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替和尚引开厉鬼,好让他专心的对付跳尸。 虽然黑僵和跳尸都是僵尸的一种,但是这两种僵尸之间已经有了极大的差距,黑僵因为刚死不久,腿脚还不能算作灵活。 可是一旦成为了跳尸,那他的弹跳能力和活动的速度就远远超越了普通的僵尸,而跳尸的下一步蜕变就是飞僵,也就和我上次见到的尸煞差不多,都是能够飞檐走壁的主。 “功成,能想办法吧那两个厉鬼引过来吗?” 两只厉鬼又隐匿了起来,我当即就像身边的瞎子询问到,如果他没有办法我只好用我的血来引出那两只厉鬼了。 “有办法,我把引路符贴到你身上就行,但是你自己有把握对付两只吗?”瞎子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一脸担忧的说到。 “应该没问题的,先做了再说。”说实话我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是我更担心和尚,看他的样子至多和跳尸打个平手,万一厉鬼一搅和,他就完了。 “哎,好吧。”瞎子叹了口气,随后将手拍到了我的背上。 这一下过后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变化,但是下一刻我就感觉到自己身边的阴气又重了一些,看这情况那两只厉鬼应该是盯上我了。 “功成,你躲着点,一会别让厉鬼伤到你了。”我朝着瞎子说到,他张了张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好意思,托你们后腿了。”又过了一会他憋出了这么一句,听这语气我也有些为难,如果他不是瞎子说不定我还会期待一下他的援手,可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能抓鬼的。 “别放在心上,从今往后咱们都是一伙的了。”我拍了拍他的肩头想要安慰他,可下一刻一股阴风就从我头顶上袭来。 瞎子用力的在我胸口推了一下,我也借此机会避过了刚刚厉鬼的偷袭,看来他们也都不笨,知道我身上有东西护着就冲着我的头抓了过来。 看到了这一只厉鬼,很快的我就不在说话,全神戒备起了第二只,只见瞎子的背后忽然隐隐有一些黑雾升腾。 下一刻一张人脸就从瞎子的身体后面窜了出来,我先是一惊生怕瞎子出点什么事,可当我确定他没事之后,我这边就有些危险了。 前面有鬼朝我扑了过来,右边还有一只鬼朝我这边扑来,我手里握着桃木剑不知道应该先对那一只下手。 丁零当啷的一阵悦耳的铜铃声响起,面前那只朝我扑过来的鬼忽然顿了顿,我也趁机握着桃木剑向着右边那只扑来的厉鬼抽了过去。 他身上的黑气只是略微被抽散了一些,而那厉鬼本身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一只拳头朝着我胸口打了过来。 我胸口挨了一击老拳,差点没让我晕过去,好在是挺了下来,随即腾出左手一把就抓在了那只打在我胸口的手上。 刚和厉鬼一接触,我就觉得左手冰凉刺骨,感觉像是握到了冰块一样,说实话我是很想松手,但是难得被我抓到这么一个机会我也不打算放过。 那只厉鬼被我抓住手腕开始挣扎了起来,我将右手的桃木剑丢到了一边,接着从挎包里取出了一张黄符铁道了这厉鬼的手上。 这都是道教协会发的符咒,刚刚对付僵尸时特别的管用,但是等我将这黄符拍到厉鬼手上时忽然也楞了,看来这符咒并不好用。 大概是因为这鬼的戾气太重了,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身上完全的蒙上了一层黑气,黄符贴到他的手上仅仅是驱散了一些戾气而已。 “功成,你继续帮我锁着拿着,我现在开始给这只超度。”我知道刚刚摇铃的应该是瞎子,不过我也不知他能撑多久,吩咐完了之后我就专注在了我手头上的事。 说起超度,这是我近几个月来经常干的一件事,平常活宝们总会给我代谢恶鬼来,我也因此对超度恶鬼有了几分心得。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有所不同,我的左手死死的抓住那只厉鬼的手,他也不停的在挣扎,我还没试过在这种情况下来给鬼魂超度,不知道能不能去去他身上的戾气。 我从包里抓了一把朱砂,兜头盖脸的朝着面前的厉鬼撒了过去,接着他挣扎的动作也少了许多,随后我又将几张姚天元给的黄符拿了出来,一一的拍到了他的身上。 头顶一张,肩膀两张,胸口一张,这四处地方一旦被符纸盖上,这鬼魂挣扎的幅度也小了许多。 我将脑海中早已滚瓜烂熟的经文又回忆了一遍,随口念出这厉鬼身上就开始不停的冒起了黑气,我也能明显的看到他眼神的变化。 先前这厉鬼双眼中只有恨意,但是此刻他似乎也恢复了一些理智,不过看向我时依旧充满了愤怒。 “臭道士,为什么要困着我!为什么要把我当工具一样使用!我要投胎!”恢复理智的厉鬼高声的嘶吼了起来。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不免有些难受了起来,是啊,在寻常道士眼里他就是一个用来考核的工具,但是在我眼里,他和我曾经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奴隶也没什么区别。 我虽然很想同情他,但是此刻和尚和瞎子的情况也不算很好,和尚那边已经有些趋于下风的感觉了,毕竟他是人体力有限,而瞎子不停的摇着铃,嘴角也溢出了血来。 “臭道士,我诅咒你!等你死后你也要沦为别人的工具!供他人驱使!我诅咒你们这些臭道士永世不得超生!”厉鬼愤怒的咆哮起来,声音回荡在林地间我听着有些刺耳。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和尚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接着我就听到了咣当的一声脆响,只见他的黄铜杖被厉鬼给拍的弯了下去,而他的身子也飞到了我的身边。 “抱歉,我输了。”和尚躺在地上冲我拱了拱手,紧接着那跳尸又朝我扑了过来,无奈之下我只能放开手里抓着的厉鬼,在地上滚了一圈才算是堪堪避过了这一下。 “冯海,你没事吧?”我将和尚扶了起来,但是那跳尸又朝着我这边扑了过来,我心里暗叫不妙,这次我实在是太大意了,自己这边的危机还没解决,还去操心别人。 我背后又重重的挨了一拳,和尚也被我带着向一旁飞了出去,在这危机的一刻变故又生。 飞出去的一瞬间我看到了瞎子背后又忽然多出了一位,看样子像是个干瘦的老头,但是仔细去看又像是一个稻草人,最诡异的是那东西还会动。 “功成,小心背后!”我指着瞎子的后背大声喊道,焦急的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稻草人扬手一挥,十几条像是鞭子一样的东西就从他身体里飞了出来,瞎子被他缠了个结结实实,而我和和尚也被他甩出来的鞭子给缠了起来。 一股巨大的力度将和尚与我给拖拽了过去,直到这时我才看清出这稻草人的原貌,一开始还有些害怕,可是后来我又乐了。 这家伙当初我就见过,正是当初站在姚天元屋门口的那个柳精,我记得他还有个拉风的名字叫做柳川风。 “诶,怎么是你啊。”我看着柳精,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可思议的感觉,话说我和他也有过一面之缘,看来这一次他应该是来帮我的。 “刚刚在山上吐纳日月精华,忽然感觉到山下有阴风和死气,不放心就来看看,想不到天元的徒弟在这里,老夫就想着出手相救一下。” 老柳精远远看去虽然诡异无比,但是临近了看起来还真有些高人的风范,当初他这张刀削出来的脸着实让我吓了一跳,但是现在却让我觉得给外亲情。 “小娃娃,看在你和我有缘的份上,这些邪祟我就出手帮你对付了吧。” 老柳精忽然笑了起来,接着十几条柳条就从他身体里窜了粗来,铺天盖地的柳条朝着厉鬼和跳尸缠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落选 柳树桃树都是向阳的树木,这些树木的枝叶也包含着强烈的阳气,以前在我们村,家家户户撞了邪,凡是懂点的老人家都会自己用柳条抽到撞邪的人用来驱邪。 今天这老柳精的柳条一甩出去我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一物降一物,那跳尸原本还张牙舞爪的想要吃了我们,可是被这柳条一捆,他顿时就蔫了下来。 还有那两个厉鬼,虽然柳条缠不住他们,但是柳条抽在他们的身上同样也能给他们造成极大的伤害,身上的怨气更是在柳条的抽打下减轻了不少。 “臭道士,你们这群只顾自己的臭道士,我诅咒你们!”厉鬼冲着我们这边嘶吼起来,我越听心里越觉得不是个滋味。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秦雪被道教协会动作工具一样来考研那些想要加入组织的人,我会接受吗?显然我接受不了这种事。 “柳精爷爷,别抽了。”我的手搭在柳精的手上,想让他停下,我已经有些受不了这种气氛了。 柳精停下了手,那两只厉鬼就坐在地上怨毒的看着我,我向他们走了过去,他们想要还手但是碍于我背后站着的柳精还是忍住了杀我的冲动。 “你们两个怎么死的?”我蹲下身子看着他们说到。 “我是病死的,死后魂魄游荡在世上,就在三十年前忽然被一个道士擒住,之后就一直被人当工具一样使唤。” “我是死于别人的手下,当初我化作厉鬼想要报复,被你们这些臭道士擒住,虽说那人替我报了仇,但可恨的是我没能亲自下手,之后我也被人当做工具一样使用。” 两个鬼警惕的看着我,我对他们的遭遇感觉到了一丝不幸,终于知道为什么姚天元会觉得我是个另类了,在别人眼里鬼魂都是工具,而在我眼里他们更像是家人。 也许是我因为我天生就毕竟孤僻,难得能交上朋友的因此才会对鬼怪敞开心扉,我对那些擒住他们的道士不想做过多的评价,但是这遇上我了,不管心里说不过去。 “你们想去投胎吗?”我看着他们继续问到。 这两个鬼愣了愣,然后看向我时表情似乎都改变了,我知道他们是不相信我,也许在他们眼里活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肖华,会长说过要生擒回去的...”瞎子在背后提醒到。 “我知道,但是不好意思了,我可能要害了你们两人的前程了。”我回过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 我这要是将他们超度了,可能会和道教协会结下梁子吧,但是我却又不想置之不理。 “阿弥陀佛,肖施主你请便吧,我没有任何的意见,只要施主觉得自己问心无愧,那就做吧。” 和尚的话忽然提醒了我,当初爷爷也说过我将来会遇到很多麻烦,如果迷茫的话,就跟着心走,做我觉得问心无愧的事就好。 “功成,对不住了,我和你都是初次见面,想不到我会害了你的前程。”我心里不是滋味,瞎子来这里显然是为了能给广大人命服务的,而我却没这个觉悟,我的想法很自私。 “没事,是我拖累了你们,你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吧,我也觉得他们怪可怜的。”瞎子连忙摆了摆手,表情虽然有些落寞但是很快也释然了起来。 也许我来这里只是想混口饭吃,并没有太大的觉悟要为了服务人民而牺牲另一边的友谊,看了看地上的两只厉鬼,我没有多犹豫当即就念起了经文开始请鬼差。 不多时,黑雾忽然在山林间迷茫了开来,咔咔咔的铁索声音响起,让我意外的是这次竟然来了三个阴差,看到我们是他们都恭敬的跪了下来喊了声大人。 “这两个你们带走吧,路上别亏待了他们,回头给你们三位烧点纸钱就当是辛苦费了。”我随意关照了他们两声。 “大人哪里的话,您为了阴司做了这么多贡献,我们哪里敢要大人的东西。” 带头的阴差一开口我就觉得不妙,自己的身份到底还是暴露了,早知道就不当着和尚和瞎子的面超度了。 我回头看了看,和尚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想来他也不会将鬼怪视为工具,倒是瞎子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没什么事你们就走吧,我这边还要忙呢。”我无奈的看着带头的阴差说到,这下不知道还能不能和瞎子交上朋友。 “大人,其实我们这次来是有事要和大人您说的。”带头的阴差见我赶他走,立刻就紧张了起来。 “嗯?什么事啊?”我心里也是好奇,究竟又是怎么了,看今天来的这几个阴差我也觉得好像有些事。 “楚江王说您上次借阴兵镇鬼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您今年的指标得抬一抬,不然其他的阴官都向您这样借阴兵,阴司的规矩也得乱了不是。” 阴差的话虽然说的很客气,但我还是听出了这里头的不客气之意,上次在医院借阴兵的事看起来我的老总很是不满意,我原以为没事了想不到是要秋后算账。 “嗯,具体怎么处理?”我小心翼翼的问到。 “大人您也别担心,楚江王说了,只要您今年替阴司抓回六百只游魂野鬼,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上个月满打满算我一共才送走了八个,这一个月少说也要有十个才能够一年的指标,这一次一提我一个月起码得抓回去五十个,直接翻了五倍。 “大人,楚江王的话我们都带到了,记得明年七月十五交差就好,顺带一提大人你还需要捉拿鬼魂五百八十三名,希望大人好自为之。” 阴差抛下了话就溜了,我站在原地头都大了,这去那里找五百个游魂野鬼,这也太欺负人了吧,这阴兵是姚天元借的,怎么就算到我头上来了呢。 回过了头,和尚依旧笑眯眯的看着我,只是他的身上挂了一点彩,至于瞎子,他现在显得有些沉默,可能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我和阴司的关系。 气氛忽然变得尴尬了起来,他们两人都不说话,最后只好我先开口。 “走吧,下山吧,把这些僵尸上交了不知能不能被协会选中。”我看了看地上的这些僵尸,心想着搬运他们也是一件难事。 好在身边还站着个老柳精,我和他商量了一下他还真的愿意帮我们搬这些尸体。 他帮我们把这些东西搬到了山脚下,随后就一个人回到山里去了,和尚和我就开始将这些东西搬出了山。 负责考核的人看了看八只僵尸还有一只跳尸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询问起了厉鬼的事,我想了想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 当他得知我将这两个厉鬼送去投胎了以后脸色都变了,我明显的能感觉到他在生气,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解释这些东西。 和刘辅导简单的告了一个别,我就灰溜溜的从道教协会溜了出来,和尚还有瞎子和我互相留了电话,他们也都说不管事情成不成,我这个朋友他们交定了。 还说等结果出来之后还要一起吃一顿,只是不知道这顿饭到底是庆功宴还是散伙饭。 几天后,姚天元大摇大摆的来到了韩菲家中,看了看我忽然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了?有话你就直说吧。”我心中有些忐忑,但是这考核的结果我也很是在意。 “哎,你小子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人家让你收鬼,你把鬼给渡了,这谁能让你通过啊,他们需要的是服从指挥的道士,不是一意孤行的道士。” 姚天元的话说的很委婉,但是我有些清楚了,看来这次考核我是失败了。 但是我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在我不死心的逼问下,姚天元才将冰冷的结果反馈给了我,我真的落选了,而和尚还有瞎子他们两个都因为我而失去了这次资格。 我对他们两人感到了很深的愧疚,但是对于我自己的做法,我却没有一丝的后悔,我依旧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就算现在知道了结果让我再选一次我也会那么做。 “相公一直都是个好人,可为什么好人做了好事就没有好报呢。”秦雪听到了这个结果也有些生气的看着姚天元。 “是啊,小华那么好心肠的一个人,凭什么就不能被选进去,那两个鬼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要被人当做工具一样使用啊,还有没有天理了。”韩菲也在一旁打抱不平了起来。 “哎,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副会长,这是其他几位副会长还有会长一致讨论下的结果。” “他们要的不是侠肝义胆的人,他们要的只是能替老百姓解决麻烦的工具。” 姚天元拍了拍我垂着的脑袋,随后接着说到。 “不过我徒弟这件事做的一点都没错,作为师父我挺你,走吧别难受了,我请你们出去吃一顿,顺带叫上你新交的那两个朋友。” “肖华,别在乎别人的眼光,就算进不了道教协会,你也是我姚天元的徒弟,我替你感到自豪。” 第一百二十五章下江南 姚天元在外面找了一家酒店就摆了一桌宴席,和尚还有瞎子都算是我的朋友,而姚天元作为我的师父,又是黄河道教协会的副会长自然有必要尽一下地主之谊。 说到底这两人会落选也都是因为我这个傻徒弟,没有我的一意孤行,现在说不定我们就能作为成绩最优异的一批人加入道教协会了。 “抱歉啊,我这傻徒弟给你们添麻烦了。”姚天元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给和尚还有瞎子敬了敬,这一次是我的责任,所以我也没有反驳他的说法。 “这几天我也考虑了很多,肖华的做法没有什么错,佛家都是以慈悲为怀,当日在山里我听到厉鬼的哭诉心里也实在不忍。”和尚冲我笑了笑说到。 随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敬了回去,看他这酒肉不忌的样子,我越看他越想个花和尚。 “没什么的,我之前想加入道教协会也不过是想为社会安定出一份力,但是经过这次考核后我觉得就算不加入组织我也能出力,而且我也更喜欢没有束缚的感觉。” 我听和尚还有瞎子这么一说,心中的不安也算是缓和了不少,在我得知我落选的消息后,我就对这两位很是愧疚,现在他们能这么说,我心里悬着的石头也算是放下了。 “抱歉,让你们受牵连了。”我平常不爱喝酒,但是此刻为了赔罪,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一杯烈酒下肚,呛的我那些肺腑之言都说不出来了,姚天元见我这情况也乐了,秦雪在我身边不停的给我夹着菜。 “你小子不会喝就别喝了,徒媳妇给他夹点肉让他下酒。”姚天元在一边指挥着。 “我先前就闻到了一丝鬼气,不知道姚前辈说的徒媳妇是不是就是肖华身边的鬼魂?”瞎子不确定的问到。 “是啊,我这徒弟就是这么个古怪的人,这辈子看来都摆脱不了这段孽缘了。”姚天元笑着说到。 “哦,是我冒犯了,对不起。”瞎子不好意思的说到。 “没事,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死心塌地的喜欢一个女鬼,你会好奇也很正常。”我拍了拍瞎子的肩膀说到。 秦雪被我说的脸颊涨红,一旁的和尚口中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瞎子听我这话真是恨不得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什么鬼这么迷人。 总的来说,这顿饭吃的还是挺开心的,而我也交到了除张贺以外的两个朋友,和尚还有瞎子,这两人都是我在玄术界交到的朋友,意义还有些特别。 一天后,和尚还有瞎子都来和我道别了,和尚要说他要出去游历,毕竟这次出山他师父就是希望他能入世修行的。 瞎子说他打算去美国一趟,那里有最先进的视网膜修复技术,他要在那里进行治疗,等他好了之后也想亲眼看看我和秦雪还有和尚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虽然我知道修道的人生命中多少都会有些残缺,但是作为朋友,我也希望他能摆脱这种困境,希望他将来的世界是绚丽的。 那天我在山里就觉得自己所学的东西完全不够,对付两个厉鬼就毫无招架的余地,随即我就和姚天元说出了我自己的想法,想要让他好好的教教我。 姚天元对我一百八十度的性格改变觉得很意外,但是随后又表示自己有事要忙,这个训练我的事可能要让别人去做。 我当时觉得很是不爽,他身为我的师父,却不像电视里那些教徒弟的师父,我这个师父总是没有空,也总是东奔西跑的。 当他说要将我推给别人时,我差点就和他翻脸了,但是随后他说起这个人就是我师祖时,我觉得非常的意外,也觉得很是兴奋。 师叔曾说我现在是师门里的独苗,那姚天元现在把我送到师祖那里去,是不是就代表着我有机会学到像他那么厉害的本事。 想到这,我看向姚天元的眼光也变得炙热了起来,电视里那些在师父的指点下突飞猛进的画面不停的在我脑海中闪过。 “师父,我师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嘿嘿,你师祖啊,绝世高手。” “真的这么厉害?” “那可不,我都是他教出来的,你说他会不厉害吗?你回头去准备准备,明天我就送你去苏州。” 我还想继续问,可姚天元已经没了那个心思,他准备将我丢到师祖那里之后再去忙活他自己的事情。 回到韩菲家中,我将我要离开的事说了出来,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也想跟着我一起去江南找师祖,我听完觉得还挺开心的,毕竟和韩菲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 可是姚天元却是拒绝了,理由就是师祖是个好静的人,不喜欢被人打扰,最后我决定只带着秦雪去江南。 由于我一半的魂在她身上,如果长时间离开她太久的话我自己这边会有生命安危。 “哥哥,我也想和你一起去。”吴萱抱着我的大腿看样子很不舍得我走,毕竟这小家伙是我拐回来的,我也有些舍不得她。 “萱萱听话,在这里保护韩姐姐,等我空下来了就让韩菲姐姐把你送到我这边来玩。” 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这次行程的计划,平日里和师祖学习道法应该会很忙,但如果空下来,我也能让吴萱她们通过网络传播的方式来我身边。 “那小华,你可一定要回来啊,没有小雪给我做饭我都不习惯了。”韩菲看着小雪脸上漏出了不舍。 “你要是不嫌麻烦,我可以每天早上发条短信让小雪顺着信号回来给你做饭。”我半开玩笑的说到。 不料韩菲还竟然答应了,看她这么认真的样子我后悔起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多嘴。 和他们嬉闹了一阵,我就开始去收拾起了行李,这是我第一次去江南,长这么大别说是飞机了,火车我都没坐过,一想到明天要做飞机了,心里激动的不行。 第二天一早,姚天元就赶到了韩菲的楼下,我一晚没睡,所以当他到的时候,我的精神还是处于亢奋状态的。 接着我就上了他的车,一路前往了济南的遥墙国际机场,在人挤人的候机大厅里,我紧张的拉着秦雪生怕她忽然被拥挤的人流量给挤走了。 她的身体太轻了,我随手一提就能把她整个提起来,要是在这里飘起来吓到人可不好了。 姚天元昨天就订好了机票,本来我是打算让秦雪躲进我的项链里头的,姚天元却没有这么做,在他的眼里秦雪就是他的徒媳妇,所以他也不会搞什么区别对待。 姚天元订的是头等舱,原先我还搞不清头等舱和经济舱的差别,可是当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别人吃的都是盒饭,而我们这里的都是热乎乎的热菜热饭。 一路上我和秦雪都显得极为兴奋,秦雪她虽然能飞,但是这么高的地方她也飞不上来,此刻和我坐在飞机上目光盯着窗外那些云朵,总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姚天元显然不像我们这样兴奋,看他的样子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丝毫不觉得坐飞机是一件新鲜的事。 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个小时多一点,我们就降落到了上海的虹桥机场,我和秦雪都有些意犹未尽,直到后来姚天元强行将我们给拖了下去。 “傻徒弟,以后师父出国也带着你去怎么样啊?”姚天元看到我这模样,忽然笑着说到。 我立刻点头如捣蒜一般,嘴里念叨着想去想去,经过这一次旅程后,我对飞行有了一些特殊的爱好,秦雪虽然没有怎么强烈的感觉,但也同样在一旁点着头。 “你跟着你师祖好好学,等你有本事了我让你在道教协会当一个编外顾问,这样你也能跟着我出去见见世面了。” “嗯,一定一定。”我忽然觉得能跟着姚天元出来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在我以前居住的小村庄里,这种事几乎从来都没有想过。 我当初也是这样满口答应了,总以为跟着师祖学半年就差不多了,却没想到这一学就是五年,当然这都是后话。 出了机场,我们没有在上海久留,姚天元打了一辆出租车,开车的司机师父操着一口我听不太懂的方言,但姚天元和他交流起来却没有什么障碍。 这才想起来他的祖籍也在江南这一带,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哪里出生的。 上海里苏州真的很近,但是给我的感觉截然不同,我们是午后上的出租车,所以那时候上海给的感觉就是一个繁华浮躁的都市。 到了晚上,我们来到了苏州,这里的环境倒是让我挺喜欢的,人影绰绰熙熙攘攘的景象让我觉得这座小城市很安静,不由自主的就喜欢上了这里。 但是唯一不足的就是这里地势实在是太平坦了,前一刻我还在有山有湖的济南,这一刻就来到了小桥流水的苏州,中国那么大,我突然很想将这些地方都去踩一边。 下了车,姚天元拍了拍我的脑袋,脸上挂满了笑容,在这一刻我看到了他的眼中满是回忆。 “哎,终于又回来了,傻徒弟这是你师父的故乡,也是你师祖的故乡。” 第一百二十六章硬性指标 姚天元和我下了车,我们走在姑苏城的街道上看着风景,他本可以让出租车司机一路载着我们回师祖的家中,但是他却想在这多年未归的家乡走走看看。 要不是他有事没空给我教导我这些,我想我这次也没机会来到苏州,而他也没机会回家乡看看。 我和秦雪陪在他的身后,他就像我们的长辈一样背着手自顾自的走着,每走到一处他都要停下来看一会,随后又驻足着摇摇头。 “变了,全都变了,和我记忆里的家乡不一样了。”姚天元苦笑着说到,听他的样子像是好多年没回来了,此刻看到物是人非的家乡,他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伤感。 “你多久没回来了啊?”我好奇的问到。 “十几年了吧,自从被父母赶出家门以后,我就再也没回来过。”姚天元想了想说到。 “什么?你是被赶出来的?”他说出这话,我更是纳闷了,他竟然被自己的父母赶出家门的,这可是一件新鲜事。 “是啊,我家是修道的家族,所以我父亲为了我能成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道士,在十岁那年就把我赶出了家门,我极不情愿的跟着师父学了五年道术,结果学也没上过几年。” “有时候我挺羡慕你们的,能过着正常人的生活,能在学校里谈谈恋爱,交交朋友,说实在的我还真不希望有人和我一样当上道士。” “当道士有什么好的,看上去风光无限,实则我天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做的事也没几个人知道,就算帮了别人的忙别人也不会谢你一声,反倒还觉得你是个骗子。” “小华啊,你说我这师父到底应不应该教你这些东西啊?我现在想起这些往事都觉得自己当初为什么不选个平凡人家投胎呢。” 姚天元在前面自顾自的说着,我听在心里头也不是个滋味,想不到他也有这样的一面,如果我不知道他是被家里赶出来的,说不定还会羡慕他。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我爹不让我学这些东西是多正确的选择,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姚天元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上次尸煞的事还扯出来一个长生教,光是想到赵东来我就不寒而栗。 “师父,别想了,做都做了就别后悔了,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好好生活吧。”我在他身边宽慰到,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也会安慰起他来。 “是啊,有什么好想的呢,好在我遇到一个好师父,要不然我当初早就坚持不下来了,说不定现在我还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搬砖呢。”姚天元自嘲到,语气很是落寞。 “诶,对了,我一直有个问题很想问你。”想到了姚天元的身家,我忽然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有钱。 “问吧,今天心情好都告诉你。”姚天元想都没想的就回到。 “你这些钱都是自己赚的?” “嗯,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认识个老板随便帮帮忙就是好几百万的收入,对我来说钱不过就是一个数字而已。”姚天元点了点头。 “不过你小子可给我听好了,千万不要把钱聚在身边,一旦你小子因为钱起了贪念,报应会来的特别快。”随后姚天元又十分严肃的说到。 他曾经就有一个朋友因为钱的事害了自己的一生,那是一个麻衣派的道士,看相看风水都是一绝,但是他就不懂得散财保平安的道理。 有一天去银行取钱,结果遇上了劫匪,当场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两刀把他的钱全给抢了,而那两刀刺在了肾上,莫名其妙的他那朋友就瞎了。 “总之修道的人,尤其是会看相算卦的道士,这些能够通过预测天象来辟邪的人都会遭到天妒,五弊三缺这种报应也经常会应在他们身上。” “我这些年可都一直堤防着,身边的钱也不敢多放,你小子以后要是赚了钱自己留一点够花的就行了,其他的全都拿去做慈善也能给你积点德。” 姚天元不厌其烦的关照到,我听得也很是认真,毕竟我也走上了这条道路,也见过很多残疾的同行,比如师伯和师叔,还有上次交到的新朋友第五功成。 然而就算是他们这样已经有些残疾的人,不去做好事的话身体也会继续残疾的下去,严重的可能直接丢掉性命。 “这的假的啊?老天爷有那么灵吗?”我不确定的问到,我相信有鬼是因为我亲眼见过,但是老天爷这种只存在于玄幻小说里的东西,我还真不敢确信他的真实度。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之我说的你听着就是了。”姚天元在我的头上锤了了一下,疼的我是龇牙咧嘴的。 “哎,你上回借阴兵可把我害惨了,你是不知道,我上司让我今年抓六百个孤魂野鬼呢。”我抱着头有些委屈的抱怨到。 这事我本来也没放在心上,就是当做一件平凡事一样去看待了,但是姚天元的表情却难得的认真了起来。 “也是怪我,这事我也会帮你想想办法的,六百个孤魂野鬼看起来挺多的,但是如果道教协会的人一起出马应该不是大问题。” “我就是说说,你至于这么紧张吗?”我看他慌张的样子,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我似乎一直都对摆渡人的工作不是很了解,完全没想过完不成指标会有什么样的事发生。 “哼哼,看你小子的样子难道八爷什么都没和你说?”姚天元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我,邪邪的坏笑了一下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嗯,我爹说第一年他会帮我想办法,所以我当初收鬼也没太在意,都是量力而行也没有特意去找过鬼魂,话说这指标没完成怎么办啊?”我小心翼翼的问到,隐隐的感觉到不妙。 “嘿嘿,阴司嘛,你完不成指标也没什么大碍,死是不会死的,顶多也就是让你脱几十层皮吧。”姚天元继续坏笑到,随后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哎呀,有什么你就直说,别老是吊我的胃口。”我不满的说到,最讨厌的就是他说一半藏一半的性格。 姚天元将他所知道的都告诉了我,像我这种十殿阎君亲自设立的机构都有着极大的权利,在阴司的体系中就相当与一个高级干部。 我这个阴官在阴司的整个体系里也都是说的上话的人物,因此那些阴差才会在看见我时就下跪,而且我也确实可以凭借着身体里的阴契来调动阴兵。 但是我这个阴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给了我这些特权就是为了方便我在阳间收鬼。 当初的阴司一直对阳间的鬼魂保持着放任的态度,可是到后来他们就发现不管这些游魂野鬼,阳间死去的人也就越多,这无疑是给阴司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后来阴司就设立了阴差,想要靠他们去阳间治理鬼魂,但是阳间也有着学习玄术的道士在处理鬼怪的事情。 在唐朝时期,因为道教思想广为流传,出过不少有本事的道士,相较于阴司,阳间的道士的手段就毕竟极端了。 他们通常都是直接将好鬼超度,恶鬼打散,从来没考虑过阴司的想法,更有甚者连阴司的阴差都没有放过,直接将这些阴差当做恶鬼一并给除了。 正是因为这样,阴司的轮回体系差点就因为这一点瘫痪了,少了灵魂,这轮回的体系运作起来就成为了一大麻烦。 为了阴司的轮回系统可以正常的运作,所以他们才会找到像我这样的道士来帮他们在阳间收服鬼,这也是被逼无奈。 我本来应该是被水鬼抓去当替身的,但是因为我爹从中插手的原因,我没有死,但是并不代表我就这样没事了。 在阴司的追究下,我爹最后还是妥协了,我也就此成为了阴司在阳间的鹰犬,又因为我的身份特殊,在阴差眼里我是被委与重任的大人物。 但是在十殿阎君的眼里我也和其他的鬼魂没有太大的差别,要是我事情办的不好,那可是要受刑的。 就比如这个指标没完成,我虽然不会死,但是灵魂会被拉去十八重地狱里走一个来回。 我虽然没见过十八重地狱是什么模样,但是听姚天元所说的上刀山下火海,油炸刀削磨盘碾压等等一些列的刑法,我也不免有些害怕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我有些好奇的问到。 “因为你师祖他以前也干过这一行,我也是听他说的,当初他老人家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结果被阴差拖着去十八重地狱里走了一个来回。”姚天元看着我笑到。 “不过你放心,死到是不会死,顶多就是人回来重伤而已,修养个半年就能下地了。”随后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在安慰我。 “你要是真的被拖进十八重地狱受罚了,回来一定得和我说说感想,毕竟正常人这一辈子都不一定有这个待遇。” 姚天元的话语十分欢快,而我和秦雪听着就有些不寒而栗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和蔼的师祖 我和姚天元一边扯皮,一边往师祖的家中赶去,路上我肚子也有些饿了,姚天元就带着我进了一家面馆。 刚来苏州的我对这里就有一个印象,这里的桥特别多,没走几步就能看到一座桥,而这里的面馆也很多,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那么钟爱面食。 姚天元给我和秦雪一人叫了一碗虾仁面,这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面,所以我们就只能合着他的口味吃起来。 秦雪如今的状态越来越像个人了,一开始她吃饭还是靠闻的,可如今她也能和我一样将这些东西给咽下去。 鬼的身体构造是什么样的我不太清楚,但结果来说是好的,因为她和人的差距正在一点点变小,我和她相处起来那些违和感也能减少许多。 “徒媳妇不错啊,努力努力说不定还真能生孩子了。”姚天元笑着说到。 提到孩子的事,我和秦雪都明显的愣了愣,这算是我们两人的心病,我虽然想过和她在一起,可是在一起之后真的能生育吗? 我不觉得秦雪她具备这种能力,而且我也不清楚我们的孩子是人还是鬼,万一真的生出一个怪物,我又该怎么去看待这个孩子。 “你们俩就别愁了,孽缘也是缘,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呗,小华已经把一半的魂分给你了,你以后心里也别有什么负担,按照你们想的去做。” “再说了,人和鬼也不一定不能生活在一起,当初茅山有一位祖师爷就是人鬼混血。” 姚天元的话不管是真是假,但是对我来说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看来我和秦雪还是能有结果的,至少我现在对他的话完全的相信。 秦雪被姚天元安慰了一番后也释然了起来,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和我相处的时间就了,她最害怕的就是我们俩有始无终的结局。 如果放在寻常人眼中,我可能是疯了,而且是无可救药的那种人。 但是姚天元却出奇的支持我,对我的这个想法,没有任何的质疑,也是因为他我才能在每次迷茫时坚定的和身边的人走在一起。 “师父,外头有人看着我们。” 我忽然看到一个人影,我们正在吃面,他就站在外面看着我,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要不是有路灯我很可能就把那人给忽略了。 姚天元听完我这话,回过头看了看,然后就冲着那个人招了招手,那人一动起来我又是一惊,他只有上半身,完完全全就是飘出来的。 “这是鬼吗?”我小声的问到。 “不是,这是我师伯,你也喊一声师祖好了。”姚天元摇了摇头,随后小声的回到。 我心里大吃一惊,怎么这师祖好好的下半身就没了,像个鬼一样飘了进来,要不是姚天元和我说,我可能真的就把他当成一般的游魂野鬼了。 那人影飘了进来,随后姚天元就恭敬的向他点了点头,由于面馆里此刻还有其他人,姚天元说话和行动起来都像是地下党接头一样。 “方师伯,您怎么来了?” “我最近闲的无聊,专程来看看你师父,没想到回去的路上看到你了,最近还好吧?”那名被称为方师伯的人影回到。 我的目光始终盯在他的身上,姚天元说他不是鬼,但是看他这个出现的方式也不像是人,我心中的好奇心一出现,自己都有些耐不住性子想要去问问他究竟是什么。 “我倒没什么麻烦,就是大师兄他前段时间被长生教的一个教徒给伤了,我正在追查那个人。”姚天元回到。 “长生教啊,看来还真是个麻烦的东西,这是?”这老头略微沉思了一下,随后又注意到了正在盯着他看的我。 “这是我徒弟,上回师父给你挺起过的那个,肖华。”姚天元说到。 “哦,就是这小子啊,嘿嘿,冥途倒是自己就给开了,看起来是个修道的人才,来师祖我送你个宝贝。”方师祖得知我的情况后就嘿嘿的笑了起来。 接着他又从大拇指上取下了一个扳指递到了我的手上,我有些由于,这第一次见面就拿人的东西,说出来我还有些不习惯。 “给你就拿着吧,师伯他老人家已经不需要这个东西防身了。”姚天元也在一旁附和到。 “那谢谢方师祖了。”我点了点头,将扳指接了过来,然后套在了自己的手上。 “嗯,我先回去了,天元你有空就带着这娃娃回趟茅山,我把赤阳环也给他。”方师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随后竟然像一阵风似的就飞出了面馆。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等方师祖走后,我就像姚天元询问了起来。 “那是茅山的神行术,刚刚你见到的是师伯的魂,他送你的扳指是阴戒,你戴反了。”我指了指外头,又指了指我的手,净说些我听不懂的东西。 “什么神行术啊?刚刚难不成我们看到的不是鬼?” “嗯,就和你想的一样,那是茅山的法术,没有百年道行轻易使不出来。” “什么?一百年?那师伯他?一百岁了?”我的惊讶无以复加,刚刚的师祖我看起来不过就是一副八十岁的模样,可姚天元却说他已经一百多了。 “准确来说是一百六十七岁,师伯和师父都是清朝末年的人,有些思想还是转变不过来。”姚天元又给我说了一下关于师祖的情况。 他今年一百五十九岁,是清朝末期出生的人,思想毕竟古旧,他们清字辈的师兄弟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那就是护短。 比如我刚刚那个师祖,见了面就把他贴身的宝贝过了我。 现在想想,我这个三清堂的独苗还真是万众瞩目,似乎姚天元那一边的人都很极力的护着我。 吃过了晚饭,姚天元又带着我向师祖家里赶去,师祖的家在一处别墅区,附近的风水好的没话说,这别墅区是用一条条河道给隔开的,两边种着密密麻麻的树木。 一排别墅一条河,中间再栽种一些柳树桃木竹子之类的树木,很好的起到了藏风纳气的作用。 而师祖家更是神奇,他的院子里不经意栽种着几颗观赏用的灌木,但仔细的去看我还是能看出这是按照奇门遁甲分布的。 对人没有太大的阻碍,但是对于秦雪这样的鬼魂就变成了一个大麻烦,我们在前面走了没几步回头一看就发现她想痴傻了一般原地踏起步来。 任凭我怎么喊她都无动于衷,就像是被鬼打墙了一样。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拉着秦雪神色有些紧张,看她的样子不是很好,我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师父,我回来了,麻烦您给您徒孙媳妇行个方便。”姚天元朝着屋子里头喊到。 我拉着原地踏步的秦雪更加紧张了起来,好好的一个鬼被人给弄的鬼打墙了,这师祖到底是有多厉害,光是进个门都这么麻烦。 屋子里传来了有力脚步声,屋门被推开时我愣住了,先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想着师祖应该会很年轻,但是没想到师祖会这么年轻。 看他样子只有三十岁出头,一声的腱子肉,尤其是那张刀削斧刻出的脸庞,我越看越是眼熟,这人好像不是师祖而是我那个师伯。 “嗯,天元?你怎么把小华也带来了。”师伯看着我们好奇的问到。 “咳咳,来徒孙快进来,让我好好看看。”又一个仓健有力的声音在屋子里头响起,听着这中气十足的声音,想来就是姚天元口中所说的师祖了。 秦雪在那声咳嗽过后就回过了神,看到我时忽然抱着我哭了起来,我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搞的有些不知所措,当即就开始安慰起了怀里的秦雪。 “小雪,好了,好了,不哭了,那么多人看着呢。”我的手轻轻的拍在她背上,在姚天元和师伯的注视下,我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相公,这里好可怕啊,刚刚我差点就走丢了。”秦雪哭哭啼啼的说到。 “哎呀,徒孙媳妇,不哭了,是我不好,来来来,给你们做了好吃的,就当是我给你们赔罪了好不好?” 屋子里忽然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色练功服的老大爷,一眼望过去只有七十多岁的样子,但是和他的实际年龄极为不服。 真是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是怎么做到的,一百五十多岁的人活的竟然像是七十多岁的,转念又一想我爷爷他老人家似乎也是这个样子。 我心中暗暗猜测,难道早睡早起真的有这么神奇的功效? 正在我思考的当间,师祖就像一阵风一样走到了我们的面前,被他这么一拽我只觉得毫无反抗之力,直接就被他拖了进去。 “来,天元快来,知道你今天回来我特地煮了腌笃鲜,快来尝尝。” 师祖口中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但是看他慈眉善目的脸,我刚刚还有些紧张的心也放松了下来,想到这次的特训,说不定我回去以后我爹也能被我的成长给吓一跳。 第一百二十八章死亡特训 师祖将我和姚天元拽进了屋,在这个老人家的手中,我就像是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鸡仔一样,任凭着他拽着向屋子里头走却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老人家身姿很挺拔,完全没有老态龙钟的模样,相反的他的精力似乎比我都要充沛许多,姚天元一见到老人家脸上的喜悦就掩饰不住了。 或许当初他被赶出来后,这里就成为了他的家,相较于自己当初的家,有师祖在的地方才更像是个家。 “快来尝尝。”师祖很高兴的端着一锅汤走了出来。 我和姚天元虽然都在外面吃过了,但是看在老人家如此热情的份上也没有拒绝,毕竟他好多年没回来了,如今一回到家中他也不想辜负老爷子的一片心意。 “师父,这是您徒孙,肖华,快点见过你师祖。”姚天元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看他的样子感动的快要哭出来了。 我是一个对感情很敏感的人,看姚天元此刻的表现我就知道,他和这位老师祖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要不然他也不会一见面就隐隐的泛起泪光。 “免了,免了,乖徒孙你先吃着,不够厨房里还有。”师祖见我要下跪,连忙将我扶了起来,不得不说,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的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 来时姚天元就和我说过了,我这位师祖很是护短,此刻我自己看来也的确如此,在他的眼里我这个师门的独苗就是他这老一辈人的希望。 我喝着老人家给我盛的肉汤心里美滋滋的,但是他看着我的眼神却越来越古怪了起来,总觉得他是在给我看相一样弄的我很不自在。 接着师祖有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秦雪的身上,被他老人家这么一瞪,秦雪立马吓的筷子都掉在了桌上。 “徒孙媳妇,别怕,我不会害你的。”师祖连忙说,随后目光反复的在我们两个身上扫来扫去,我和秦雪都被盯的有些不自在,最后他忽然笑了笑,看起来还有些高兴。 “师父,别看了,我不是都跟您说过了吗,这小子的魂丢了一半。”姚天元拉了拉师祖的袖子说到。 “嗯,不错,不错,这徒孙有学道的天赋,就是身体太羸弱了,好好锻炼锻炼将来一定能成大事。” 师祖的评价让我觉得心里美滋滋的,任凭是谁听到别人夸奖都会觉得高兴,我也不例外,尤其是像师祖这么一位老道士的评价,我的尾巴都差点翘到天上去了。 但是我却没想到,仅仅七天的功夫这个面容和蔼的老人在我眼中就成为了魔鬼一般的存在。 “我这次来也是想拜托师父帮我调教调教这徒弟,长生教的事上面虽然不让我查了,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这不就来求您老人家了嘛。”姚天元嬉皮笑脸的说到。 “嗯,我都知道,是徒孙自己要求的吧?很好,很好,很有觉悟,天元你把他叫给我就能放心了。”师祖笑眯眯的说到。 姚天元也忽然笑了起来,但是那笑容中却透出了一股诡异,我总觉得这笑容中有诈。 和师祖又聊了一会,时间很快的就过去了,十点之后师祖已经困的不行了,他吩咐了我们一声就自顾自的回房间去休息了。 师伯和姚天元又说起了长生教的事,自从上次师伯被赵东来伤到之后,他就决定回来再像师祖取取经,师伯自己也深知要对付赵东来,他光是又一身好体格还不够。 那天的事我看在眼中,师伯那么壮的一个人楞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倒下了,先不说赵东来的实力如何,单凭他能让师伯还不了手,就说明这人是个危险份子。 姚天元却说我爹能对付他,我还真不觉得我爹能眼前的师伯强,他虽然看起来挺壮实的但绝对不如师伯的体格好,因此我还是很担心我爹。 之后几天师祖也没有急着给我搞什么特训,反倒是屋子内不时的传出药香味,后来听姚天元说师祖这是在给我筹备药膏,以防我在特训中出现什么意外。 我也和姚天元在苏州的各大园林转了一圈,虽然街道变了,但是这里的一些古建筑没变,姚天元带着我逛了一圈苏州城全当是在怀旧。 师伯这几天也陪着我们,本来他也在跟着师祖特训,但是因为我的事,师祖给他放了个假,他要专心的给我调配特训用的药膏。 这之间我总是能听到姚天元和师伯的谈话,每次说起特训时姚天元都会漏出一脸的坏笑,师伯也漏出了一副痛苦的回忆。 再联想到姚天元给我说的那些话,这药膏是给我保命用的,以防我出现意外,光是想到这我浑身上下就不驻的往外冒着寒气。 在苏州玩了一个星期,姚天元终于是走了,而我的好日子也已经到头了,原本那个面容和蔼的师祖也在这一刻漏出了恶魔一般的本性。 虽然他昨天晚上给我打过招呼,但是他突然的转变也让我有些接受不了。 早上四点半,师祖准时的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练功服,脸上的表情无比的严肃。 “徒孙,起床了,先跟师祖我去跑个步。” 我平常起的也够早的了,但是却没想到师祖起的比我还要早,四点半就爬起来跑步还是让我有些不习惯。 虽然很想一口回绝他,但是想到我此行的目的,还是钻出了被窝穿上衣服和师祖出去跑步了。 现在已经快要入冬了,早上四点半的时候天还是蒙蒙亮的,比起济南的干冷,苏州的湿寒让我更难接受,我在院子里和师祖活动了一下筋骨就准备去跑个步。 我原以为就是简单的跑个步,但万万没想到这就是我恶梦的开始,我们以别墅区为起点,然后漫无目的的跑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我开始有点喘了,但是一看师祖那仍旧游刃有余的表情,我忍住了想停下来歇歇的想法,心中想到不能让师祖小看我。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了,我不知道我们跑了多远,但是我脚底板都有些麻木了。 一个半小时后,我终于忍不住想要停下歇歇了,但是师祖却没有同意,放慢了脚步让我继续慢慢的跑。 两个小时后我感觉自己的极限已经到了,眼前的师祖在我眼中都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了。 上学的时候我经常和张贺晨练,但是这么高强度的晨练我还是第一回经历。 “师...师祖,我...不行...” “别放弃,继续,集中精神跑,把你画符的注意力拿出来。” 我听着师祖的话,继续跑了起来,但是只过了十分钟,我的注意力就再也集中不了了,眼前的世界都开始变得模糊了,头脑中一片轰鸣什么声音也都听不到了。 我想就这样放弃,手腕却突然被师祖给拽住了,他一拽,我就是一个趔趄,身子像前方倒去,被他拖着又是一路小跑。 终于在我快要绝望时,师祖终于停下了脚步,我也能借此机会休息一下,当我看到自己又回到师祖家时,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那一天的经历我永生难忘,师祖一松手,连屋门都没进就倒在了院子里,空气钻进肺部那都是一股股火辣辣的感觉。 “先吃早饭吧,吃完早饭再接着练。”师祖自顾自的进了屋,而我则在屋外喘着气,听到接着练三个字,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姚天元会漏出那种窃喜的表情来,也明白了为什么师伯会漏出恐惧的神色,光是一个晨练就足够要命了。 师祖吃过了早饭,又是一脸红光满面的走了出来,看到我依然躺在地上,略微的摇了摇头,然后又拖着我向外头跑去。 我被师祖拖着足足跑了一个早上,直到中午十二点吃饭的时候才回来。 跑完了步,我只觉得身体一阵轻松,风吹在身上似乎都能把我吹跑一样。 这种感觉说不出的美妙,我闭上了眼静静的感受着周遭的一切,一股史无前例的宁静包围着我。 睁开眼,我发现自己飘在天上,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但是当我发现正在地上抽搐的自己的身体时我却傻了眼。 身边忽然起了一阵黑雾,咔咔咔的锁链声在耳边响起,还没等我想明白呢,那锁链就锁到了我身上。 “我靠?难不成我累死了?”我看着地上抽搐的自己,忽然意识到不对,这阴差明显是来锁我的啊。 一个黑高个从黑雾中出现,当他看到我时也明显的楞了一下。 “大人,抱歉,抱歉,这是误会。” “不是,怎么回事?我真的死了?”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问到。 那个阴差被我这么一问明显的犹豫了起来,指着地上让我自己看。 我看向地面,只见地上的我抽搐的频率已经小了许多,不停的往外吐着白沫,白色的沫子慢慢变红,直到最后竟然躺在地上吐起了血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生不如死 我看着我自己躺在地上抽搐,我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因此当我看到这一幕时,我自己都吓到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姚天元借阴兵的时候我死过一次,但是那次的死我没有什么印象,而这次不一样,这次我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在抽搐。 跑步累死这种死法我可从来没体会过,这次体验到了我又觉得有些不真切。 “喂,我真的死了?”我不确定的问了问身边的阴差,在这个状态下我不知道为什么没害怕,反倒是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还没来得及等那阴差回答我,师祖从屋子里头捧着一罐绿色黏糊糊的药膏就在我身体上抹了起来。 我看着自己的身体仍由师祖在那里摆布,心情也焦急了起来,这绿色的东西抹的我浑身都是,难不成着就是姚天元说过的救命药膏? “给我回来。” 擦完药之后,他老人家又用力的在我额头上拍了一下,顿时一股牵扯力就将我拉向了地面,眼前忽然一黑,刚刚那种轻飘飘的感觉消失了。 酸麻、疼痛,各种各样不好的感觉包围了我的全身,我的魂在回到身体里的那一刻竟直接疼的我意识都模糊了。 在恍惚间,我又听到了师祖和师伯的声音,任由着别人搬运我的身体,说实在的着感觉非常的不好。 “师父,我出手不太好吧?” “难不成要我出手啊?” “也是啊,不会打出问题来吧?” “你怕什么,你们几个小时候不也都是这么练出来的,打吧,有我在出不了事。” 我听这两人的语气就感觉到不妙,这是要干什么,危机感忽然笼罩了我的全身,我很想睁开眼去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可我却没有那个力气。 很快,我身上又传来了一阵剧痛,胸口、肋骨、胳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真是不清楚这两人又在搞什么名堂。 我突然很后悔,为什么当初想到要来这里搞什么特训,在才第一天我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光是早上跑个步就跑出事来了。 身上的那种疼痛感持续了很久,紧接着我又感觉了一阵史无前例的轻松,这种解脱感让我觉得现在这种状态是最棒的。 我睁开了眼,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我的身体被人吊挂在墙上,看起来像是个沙袋,而师伯正像是锤沙袋一样锤着我。 师祖坐在一旁看着电视,不时的还督促着师伯用力,我有些糊涂了,前一刻还和蔼可亲的老爷子怎么变成这德性了。 然后姚天元当初那种窃喜的表情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想到这我浑身一个机灵。 当我看向师祖时,他也正好看着我,然后他起身缓步走向了我的身体,又是一掌拍到我的额头上,口中喊了一声。 “徒孙,回来!” 牵扯力又把我向地面扯了过去,原本轻飘飘的身体又觉得沉重不堪,师伯的拳头砸在了我的身上,疼的我又不小心飘出了身体。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死是一种解脱,让他们这么玩下去我非得死了不可,尤其是我那个师祖,每次见我飘出来都会把我强行的按回去继续受刑。 如果我还有力气的话我想我会哭的,在反反复复的煎熬下,师伯终于是打累了,在我迷离之际,师伯也开始喘起气来。 “师父,我打不动了。” “嗯,行吧,今天先到这了。” 师祖的话对我来说像是一种恩赐,要是师伯不喊累我估计他们能打我一下午,而我此刻的感受就是生不如死,好好的为什么想着来这种地方,安安心心在济南待着不好吗。 但我还是太年轻了,我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又被人搬动了起来,不一会我就觉得自己像是被人丢进了浴缸里。 本来这水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但是泡了一会我就觉得混身上下火辣辣的疼,在疼痛感的刺激下,我的魂又一次飘了出来。 我看到师祖正坐在小板凳上给躺在浴缸里的我扎针,我虽然知道他是在给我针灸,但是我露出水面的一部分已经密密麻麻扎满了针。 他看到我的魂又飘了出来,脸上笑眯眯的,但是看在我眼里却成为了最可怕的笑容,这笑容比鬼怪的邪笑都要可怕,面前的师祖也宛若一个混世大魔王一般。 “你是自己回去呢,还是我给你拍回去?”师祖笑呵呵的看着我问到。 我咬了咬牙,自己钻进了身体里,微微睁开了眼,我看到这池水已经开始泛红了,那些被师祖用针扎着的地方不停的往外冒着黑色的血液。 刚刚被师伯揍出来的淤青也都一点点化开了,师祖仍旧给我扎着针,而我忍着这剧痛,眼泪莫名其妙的留了下来。 “小华,你也别恨我,当初你师父还有师伯师叔他们也都是这么练出来的,干我们这行的就得习惯这种东西,要知道和恶鬼邪祟斗,你这幅身体就要能习惯这种疼痛。” 师祖干枯的手在我的眼角抹了抹,随后一脸感慨的接着说到。 “当初我有四个师兄,可活到今天的只有我和三师兄,其余的都死了,他们不是老死的,全都是年轻的时候死在厉鬼僵尸的爪下。” 说着师祖又掀开了自己的上衣,我看到一条让人触目的疤痕,这疤痕从左肩一路延伸到小腹的右侧,看样子像是被人给抓出来的。 有深有浅正好是五道印子,而这些伤口处的皮肉都是黑色的,全都向外卷曲着翻了出来,光是看到这伤口我就觉得疼。 “师祖,你这么厉害,这是谁给你抓的啊?”我恢复了一些力气,看到老人家身上的疤痕就开口问到。 “这是我三十岁时斗一只飞僵时落下的伤,当初我和我的大师兄在都飞僵时不幸被抓了一下,疼的我当场就昏死了过去,当我醒来以后,飞僵和大师兄的身体都断成了两截。” “事后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撑着,如果我能帮帮大师兄,说不定大师兄就不会死了,但事后我也害怕了起来,要是没有大师兄在,我这一昏离死也不远了。” “所以之后我收徒弟的时候就特别在意这个,要是忍不住这些伤口带来的疼痛感直接昏过去,那还斗个屁啊,所以徒孙你别怪我,这也是为你好。” 师祖说到一半,老泪纵横了起来,他的师兄因他而死,而他又在当初被僵尸抓的晕了过去,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不耐打。 我自己想了想也是,如果我自己单独行动被厉鬼偷袭一下就晕过去的话,那我还是别干道士这一行了,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师祖,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还得谢谢你呢。”我安慰着说到。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一会吃过晚饭啊,你再和我出去跑五小时去。”师祖笑呵呵的看着我,笑容和蔼可亲,但是他的话传入我的耳中简直比死亡通知还要可怕。 “啊,还跑啊...”我小声的问到。 “是啊,今天第一天所以就稍微跑跑,等你以后习惯了就能用我的特训方案了。”师祖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觉得我和他之间的概念有着极大的偏差,这稍微跑跑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命那,五个钟头都不带歇的,这简直就是高强度马拉松啊。 “师祖,你也知道我现在只剩一半魂了,是不是可以...照顾照顾我啊...”我为难的说到。 “就是因为你的魂只剩一半了才要这样锻炼你知道不?我这是在给你养魂,把你这一半养的和别人差不多就成功了。”师祖很认真的说到。 看他这幅样子,我也不好意思反驳了,既然他是为了我好,那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挣扎着爬出了浴缸,四肢无力我立马就摔倒在了地上,师祖没有管我,最后我在秦雪的帮助下穿上了衣服。 “相公,你没事吧?”秦雪一边给我穿衣服一边问到。 我像是个玩偶一般仍人摆布,不是我不愿意动,而是我实在没力气动,想到一会还要接着跑,我的头皮就是一阵的麻。 “算是没事吧,你就等着看你的相公是怎么变强的吧。”我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示意她不要担心。 晚饭很丰盛,有酒有肉,师祖还给我炖了一大锅鸡汤,而我的手此刻连拿筷子的力气都使不出来,着顿饭我吃的很是别扭,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脑瘫患者一样,吃饭还要靠秦雪喂。 她被我着模样给逗乐了,一边喂一边笑了起来,我心里头不是个滋味,忽然觉得活着还真不如死了好。 吃过晚饭稍微消化了一下,师祖又强行拽着我出去跑了起来,由于我使不出力,师祖就把我绑在了他的身上,在这种极其别扭的姿势下,我又强行的跑了整整五个小时。 回到了家中,我已经累的快要昏过去了,师祖将我再次丢进了混着药草的浴缸里,我一个不小心就在浴缸里睡起了觉。 今天才是特训的第一天,而我已经领教到了生不如死的感觉,半梦半醒之间,第二天又来临了。 第一百三十章断了 高强度的训练持续了整整一周,而我这一周里的生活也可以用生不如死这个成语来形容,有好几次我都快要放弃了。 但是看到秦雪时我觉得为了保护好她的安危,我有必要继续下去。 每天都要跑十个小时的马拉松,下午还要在师伯的铁拳蹂躏下度过,每天结束之后我都会把姚天元马上一百遍,如果我的诅咒能起到效果的话,姚天元可能会被我咒死。 每天晚上,回到家后,躺在浴缸里的时候总是我最安心的时候,有师祖给我调的那些药,我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比以往要强健许多。 原本干巴巴的身体也多出了些许的肌肉,特别是脚上,现在每走一步都像是灌了铅一样,但是摸起却是异常的结实。 但是每天早上五个小时的长跑对我来说依旧是一个负担,过了大概有一个月我才渐渐开始习惯如此高强度的运动。 老爷子不光很会训人,而他亲自做的饭菜也能很好的补充我体力。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总之每天跑完步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期间师伯那边出了点事要去处理一下。 我一开始还觉得很庆幸,起码下午的时间空出来我可以好好的放松一下,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祖师爷他竟然亲自出马了。 本来这是师伯的工作,但是现在由他接管了,然后我每天下午都在师祖的拳头下被摧残着,相较于师祖的拳头,我还是更喜欢师伯的。 师祖他力气虽然没有师伯那么大,但是每一拳打到身上都是一阵钻心的疼,第一天挨打时我的魂经常会受不了自己飘出来。 接着又过了几天时间,师伯终于处理完事回来了。 看到师伯回来,我激动的眼泪都快流了下来,还是让师伯来揍我好了,着师祖的拳头我是实在受不了了。 不过师祖却没有同意我这个请求,而他的理由也同样让我无法反驳。 “你师伯他也有功课要做,不能再麻烦他了,徒孙啊,以后训练你的事由我全权包办了。” 师伯是一个实干派,因此他以前捉鬼驱邪都是用拳头在解决,很少使用过实打实的道术,但是自从上次被赵东来伤到以后,他就受到了极强的打击,到师祖这来也是为了特训的。 不过他比我强,不需要搞这些体能训练,他要学的就是那些他以为不算很擅长的玄术。 至此之后,每天我都在师祖的拳头下苟延残喘,我开始有些怀念济南了,那里有温馨舒适的家。 有时不时给我出现难题的吴萱,有八个经常会犯傻的活宝,还有像姐姐一样的韩菲。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回到济南,回到温暖舒适的家,在这里的两个月,我感觉像是足足过去了两年,每一天都像是在煎熬一样。 秦雪也是敢怒不敢言,这些天我几乎都是一回家就睡,然后第二天早上被师祖拉去跑步,接着一整天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已经好久没有和秦雪好好说会话了。 直到有一天,我结束了早上的训练,回到了师祖家中,我终于不用人扶就能自己走进屋子里了,师祖见到我有明显的进步,随后开心的笑了起来。 “嗯,不错,有长进了。”师祖肯定的点了点头。 “是吗?都是师祖您的功劳啊。”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听到夸奖我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的。 “可以进行下个阶段的训练了。”师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我也忽然意识到了不妙,什么叫下个阶段的训练?难不成还有更残酷的事等着我? “师祖,那着训练具体内容是什么啊?”我不确定的问到,冷汗浸湿了我的衣衫,好不容易站稳的脚跟也开始打起颤来。 “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嘛,就从今天下午开始让你师伯陪着你练吧。” 师祖看了一眼师伯,师伯看了看我,然后很是同情的看了我一眼,当我看到他这个表情时我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又不好过了。 吃过了午饭,我稍微休息了一下,今天不用吊起来挨打了,但是让我意外的是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和师伯对打了。 当我得知这个消息时我楞了一下,就算我现在觉得自己比以前要强了不少,但我也不觉得自己会是师伯的对手。 当初在他的办公室里我就看到了一大堆的奖杯和奖牌,第十七届全国散打冠军、第三届国际散打冠军光是这两个名头我就已经丧失了和师伯打的欲望。 “师祖,您开玩笑的吧,这还不如让师伯打我呢,您又何必让我出洋相呢。”我有些不满的说到,和师伯打那我也是单方面的挨打,还不如乖乖认命继续让他揍我得了。 “嘿嘿,徒孙啊,你这个想法可不好啊,怎么,他这些名头就把你吓到了?你要知道面对鬼怪,当你逃不了的时候,你就得开始反击了,去试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说着师祖就将我往院子里推,师伯已经换了一身轻便的行头,看那一副认真的模样,我不免也认真了起来。 说起打架我没有太多的经验,我小时候也不是会惹祸的孩子,所以从小到大就没和人打过,但是看到师伯向我示意,我还是尝试着给了他一拳。 这一拳打出去,瞬间就被师伯抓住了手腕,然后他一个过肩摔就把我丢到了地上,又一拳打在了我的胸口,这一套组合顿时就把我打懵了,完全和被动挨打是两个概念。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一拳虽然结结实实搭在我的胸口上,却没有那么的疼,可能是我的身体已经习惯了疼痛,所以只是觉得有些闷。 “不错,继续。”师祖点了点头,示意我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打,我也忽然来了兴致,和师伯打架显然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我又是一拳向师伯打了过去,不出意料的是手腕又被师伯给擒住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体又一次摔倒在了地上。 “小华,你以前没打过架吗?”师伯实在看不下去问到。 “是啊,怎么了。” “你这样打太诚实了,打架可不能这么打。”师伯说到。 “那怎么打啊?还有不诚实的打法吗?”我注意到了师伯的用词,他说我打架太诚实,我倒是不清楚该怎么打,但是看师伯的样子他也很想教我这些。 “这个不好说,你自己感受一下吧。”师伯说着就一拳朝着我的脸上打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挡,但是师伯的那一拳并么有打到我的脸上来,当他看到我双手挡在面前时,他的拳头忽然向下一转,直接打在了我的胸口上。 我被打的倒飞了出去,接着我就明白了过来不诚实的打法是什么意思。 “打架也是道士要学的必修课,不光和人打架时要攻心,和鬼魂僵尸之类打架也要攻心,鬼魂的身形最是诡异,灵智也和人无异,要向制服鬼魂你就需要用这些手段来欺骗他们。” 师祖忽然说到,我讲这些话细细的回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的状况,当初在考核是那两个厉鬼可是把我打的团团转,但如果我能骗他们出手再防住那就是另一个结果了。 “僵尸也是如此,虽说低级僵尸灵智不高,但是胜在蛮力惊人,要是你能骗他们出手再攻其不备,也能一招擒敌。” “身为一个道士,时时刻刻都会遭遇不测,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学会变通,用最小的代价换来妖邪的伤亡,这样你才能活的长久,徒孙,你记住了没。” 师祖的谆谆教导都是茅山历代先烈用生命换来的血的教训,直到这是我才发现我自己对道士先生这个职业有着太多的误区。 我一直以为抓鬼驱邪只要会些手段就行了,但是体力和脑力在这一行里也同样重要,师祖他能活到一百五十多岁那也绝不是侥幸的事,完全是凭着他自己的本事活到现在的。 “好了,你们继续吧,还有小云你也别藏着掖着了,给我全力打,你刚刚那和过家家有什么区别,你现在心软是害了小华你知道不。” 师祖说完这话之后,我感觉到师伯的表情明显的变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杀气从他的身体里弥漫了出来,这个状态的师伯我是见过的,那还是在三个月前打尸煞时的表情。 师伯快步的向我这边冲了过来,我的脑子也一时没转过来,他一拳朝我打了过来,快的我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小华,你记住了,虚招只有在高手过招时才用的上,面对比你弱的,用速度取胜就够了。”师伯的话刚说完,我胸口又接连挨了十几拳。 一声脆响从我身体里发出,肚子里忽然有什么东西翻滚了起来,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就从我的肚子里涌到了喉咙口。 我一时没忍住,血喷了师伯一身,忽然我意识到了什么,师伯刚刚那几拳好像是把我的肋骨打断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休息也不太平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躺在师祖家的浴缸里,身上又插满了针,身下又是无数的珍贵药草调制出的汤药。 泡在药香味浓郁的洗澡水里,师祖依旧在给我身上扎着针,老人家活了这么多年,学到的东西也很多,中医更是学了将近一百年。 我也不得不感慨一下中医的奇妙,就在刚刚我的肋骨被打断了,而趟了一会后那疼痛感也少了许多。 “小华,你醒啦?”师祖的眼中有些关切,说到底我的肋骨会断也是他怂恿师伯干的,要不是他在一旁说教,师伯也不会对我下死手。 “师祖,我这肋骨断了,晚上还继不继续啊。”我有些为难的说到。 “哎,我也没想到你小子这么不耐打,小云他打你,你不会还手啊,硬是傻乎乎的挨了他几十拳。”师祖有些无奈的说到,看着样子他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师伯的动作太快了,我躲不了啊,不过没道理啊,为什么师伯前些日子打我我没出事,今天挨了几拳我肋骨就断了呢。”说到这,我也有些不明白了,按道理说我应该挺耐打了。 “这就是原因所在了,你被吊起来的时候身体是不会动的,所以常人打你是最多就是打疼你,但是一旦你动起来有些弱点就会自动的暴露在别人的眼中。” 师祖给我耐心的解释了一番,大概的意思就是自己迎上去的,这肋骨也不是师伯打断的,是在我的配合下它们才会在短时间内断裂,完全是因为我不懂打架的缘故。 记得以前看武侠片时曾经有一句烂大街的话,大概意思就是想学打架先学挨打,从前我还不是很能理解着其中的道理,但是今天我算是明白了。 我就属于那不会挨打的类型,师伯打我的时候我就一味的在往后退,如果当时我迎着师伯的拳头过去,他出拳的距离就会减少一些,力度也会大大的衰减。 被师祖这么一点拨,我觉得打架也是一门值得深思的大学问,而我这次来这里就是为了取经来的,一开始我以为自己会学习一些法术方面的知识,但是这两个月几乎都在锻炼身体。 “哎,你好好休息吧,这肋骨断了也不好勉强你了。” 师祖的话说的很突然,以至于我这一时半会难以接受,休息?我怀疑我自己听错了,但是再我的一再追问下,师祖给出的答案都没有变过。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我有些接受不了,在经过两个月暗无天日的折磨下,我终于迎来了曙光,但是一说到休息,我又有些迷茫了。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可一旦让我休息,我也明显的迷茫了,这休息该怎么休息我心里已经没有了概念。 吃过晚饭,我久违的和秦雪缠绵在了一起,我靠在床上,怀里抱着美人却累的没有动歪脑筋的心思。 “小雪,老爷子说让我休息三天,这三天我们要出去玩玩不?” “嗯,都听相公的,我也好久没见萱萱了,要不让韩姐把她送过来玩几天吧。”秦雪躺在我的怀里,枕在我的胸口似乎很是享受。 想到家里的小丫头,我也忽然来了兴致,当即就给韩菲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姚天元的,一听到这家伙的声音我心里忽然来了气。 “有什么事?没事挂了啊,我们这边还有正事呢。”姚天元在电话那头贱贱的说到。 “我靠,你就忍心把你徒弟丢在这里一个人受苦啊,你这师父也太缺德了吧。”我有些忍不住开口骂到。 “是吗?当初我也是这么挺过来的,你加油吧,要这是想骂我一通的话我就挂了。”姚天元继续贱贱的说到。 “诶,别挂,别挂,一会帮我把萱萱送过来。” 我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半分钟后,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随着短信提示音响起,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小鬼从电话里头钻了出来。 她紧张的看了看四周,随后又盯住了我,接着也扑倒了我的怀里,好在鬼没什么分量,要不然我断掉的肋骨可能被她刚刚那一下又给扑断了。 “哥哥你这个大骗子,说好要陪我玩的。”小家伙在我的怀里撒起娇来,我想到之前的承诺也有些不好意思。 “别生气了,明天就带你去玩,苏州乐园听说过没?我们明天去那里玩。”我连忙安慰起了这个小祖宗,也许在潜移默化里我也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好啊,好啊,那里我还从来没去过呢,哥哥你熟吗?”吴萱高兴的拍起了手。 “我也不知道,刚刚在网上随便找的,听说那里挺好玩的。” 就像当初到济南一样,一放假我就不知道去哪里玩才好,一直都是吴萱拉着我东奔西跑的,这次我学聪明了,在百度上看了看我就安排好了这几天的行程。 接着我又翻出了姚天元当时给我的十万块钱,现在我用他的钱心里一点负罪感都没有,谁让着家伙坑我坑的这么惨。 第二天一早,我就和师祖打了一个招呼,他老人家见我身后还带着个小鬼也有些好奇了起来,吴萱显然也很怕他,不知为何只要是鬼怪看到师祖都会变得很紧张。 “到底是年轻人,明天和师祖一起去喝茶吧。”师祖随口说了一句。 和他又扯了几句,我就带着秦雪和吴萱出了门,也许是着两个月都在跑步的关系,我不打算做公交车也不打算打的,想着自己究竟能不能跑到哪里去。 苏州其实不大,相较于济南着做城市算小的了,师祖的别墅位于市中心的区域,所以四通八达的过去也挺方便。 跑了大概四十分钟我就到了那里,买了门票我就带着吴萱进去玩了,她依旧是一副孩子心性,见到什么都想尝试一下,我也差不多这个德性,把这里面的东西都给玩了个遍。 不知不觉间一千多块钱就花出去了,我不禁有些咋舌,这钱还真是不禁花,就只是来玩一玩就话了一千块,要知道我爹跑船一个月也才一千多。 想到我爹,我有些想家了,爷爷在敬老院里,我爹在老家,而我一个人则在外面游历,我虽然很喜欢这种漂泊在外的感觉,但是想起这些我的鼻子忽然有些酸。 吴萱玩的很开心,一直玩到了晚上,这里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我这才知道现在正举行着啤酒节,我虽然不会喝酒,但是感受到这样的气氛,心里也有些畅快了起来。 转眼已经十二月了,从我毕业到现在发生了许多的事,随后我就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这两个月看似忙碌的很,但实则阴司那头的任务我压根就没管过。 今年还有五百多只鬼没抓,而时间距离明年的七月十五还有八个月多一点,一想到五百多孤魂野鬼的事,我顿时就没了玩乐的心情。 回到家中,我依旧是闷闷不乐的,躺到了床上,秦雪和吴萱两人在一旁说起了悄悄话,而我则担心起了自己的抓鬼大业。 我可不想到时候完不成指标被拖去十八重地狱里走一遭,回头一定要和师祖把这件事说一下,说不定他老人家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早上我四点半又爬了起来,两肋虽然还有点疼,但我感觉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今天虽然还是休息的日子,但是我昨天已经和师祖约好了一起去喝茶,听说在这里喝茶也是一门讲究,故此我就早早的跟着师祖出了门。 说起喝茶的规矩,我是不懂的,但是跟在师祖后面我也能读懂一些苏州人的情调。 “小华啊,我们这里有个讲究,早上是皮包水,下午水包皮,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不?”师祖笑呵呵的问到。 “不懂。” “早上喝茶啊,就是把水包在皮里,下午泡澡就是把皮包在水里,走,今天你就跟着我出去潇洒一会吧。” 听着师祖这么形象的解释,我忽然也期待了起来,这南方人的平凡一天还真是悠哉的很。 师祖找了一家靠近小河的茶馆,当即就有服务员从柜台里走了出来,叽里咕噜的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随后又给我们上了一杯茶。 不多时这里也变的热闹了起来,茶馆外走进了一位说书的老大爷,他拍了一记手里的醒木之后,开始用方言说起了故事。 师祖听的津津有味,我却听不懂一个字,无奈的转头看向了窗外的小河,河面上绿油油的看起来有些脏,但是仍旧有几支船在河面上行驶着。 看到了船,我就想到了我家的那条船,感觉有些情切,这里的船都是小木船,船上载着的东西也都千奇百怪。 有的载着菜,有的载着水果,也有一些载着人的。 忽然我看到了一艘载着人的小木船撞向了一艘卖菜的船,我立刻惊呼了起来,也没有在意茶馆里那些人的眼神。 眼看着两艘船要撞在一起,我焦急的就想往窗外跳,可下一刻我就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艘载着人的小船竟然穿过了那艘载着菜的小船。 而那个撑着船买菜的大哥忽然就倒下了,接着那艘载着人的小船上又多出了一个人影,正是刚刚那个倒下的大哥。 小船顺着河水飘走了,而这时河面上也传来了尖叫声。 第一百三十二章这件事我来管 小木船晃晃悠悠地顺着河岸飘走了,我看到了这诡异一幕深知自己又遇上事了,这两个多月来我一直都在师祖的锻炼下几乎过着监狱般的生活,没想到出门喝个茶也能遇上事。 茶馆里的人被我这一声惊呼给喊懵了,有些人看向我这里,眼光略微有些不善,看来他们都在怪我打断他们的雅兴。 那位说书先生也停下了表演,先是看了看我这里,随后又注意到了窗外的情况。 噗通,一声清脆的落水声响起,刚刚那个被勾走了魂的买菜男人的身体就这样掉进了水里,随后茶馆内和河道上都爆发出了一阵尖叫声。 死人是已经稀松平常的事,但是放到我们这些闲的发慌的人眼里,死人就成为了一件新鲜事,而此刻着人死的又是那么的特别,总会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很快的,茶馆里那些愤怒的目光就从我的身上移开了,毕竟像我这个没什么特点的年轻人绝对没有死人的吸引力来的大。 我对于他们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也算是习以为常了,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了,人的心越来越扭曲了,出了这事他们第一时间想的竟然只是拍照。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这捞尸体的事还得我来做,我当即也不管什么雅不雅观了,脱了衣服就跳进了这脏兮兮的河水里。 像我这样一个生长在黄河边的人来说,下水救个人都不算是什么大事,但是在那群拿着手机拍照的人眼里,我似乎就是一个异类。 我不喜欢被人注视的感觉,尤其是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我会变得异常的焦虑和害怕,所以我跳下来的时候就后悔了,不说别的就是现在这情况我都会有些不好意思。 其次就是这河水也实在是太脏了,好像生活在这里的住户什么东西都往里面扔,要不是我看到一个人掉水里,我可能也不会想要跳到这条河里。 秦雪在窗台边焦急的看着我,而我则在河岸上搜索着那人的下落,四周望了望,刚刚那艘小木船已经消失不见了,而那个买菜的男人也已经沉入了水底。 我划拉了两下,顺势就进到了河里,那位买菜的大哥已经沉入了水滴,边上蹲着几个水鬼正好奇的打量着他的尸体。 见我来了那群水鬼就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四处分散着溜走了,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些鬼为什么会开始惧怕我,但事后想到这一幕时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将那位大哥从河底拖上了岸,此刻那岸边已经挤满了人,在无数的聚光灯下,我忍着心中的不安与焦躁将这位大哥的身子给拖上了岸。 我不清楚他死没死,他只是魂丢了,说不定还有救,所以我才会想都不想的跳下来,但是那艘小木船却找不到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帮帮这位大哥。 秦雪也在那群人中间,当我看到她时,心中的焦躁才算好了一些,现在快十二月了,天气也已经转凉了,自从和秦雪分了魂以后我也很怕冷。 但是今天我却出奇的淡定,刚刚脱了衣服一点感觉都没有,当我下到河里竟然也只是觉得有些冷,想到师祖给我说过的那些话,我意识到锻炼身体是真的对我有好处的。 “相公,给你衣服。”秦雪将我刚刚脱下的大衣递了过来,我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却不想穿上去,我现在只想回去洗个澡,这河水实在是太难闻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将衣服推了回去,反正也不觉得冷,索性先光着膀子吧,当我回到茶馆内,师祖依旧坐在那里淡定的喝着茶,对我的举动丝毫不为所动。 “回来啦?”师祖见我回来,随即开口问到。 “嗯,我们回去吧。”我点了点头,此刻茶馆外已经堵满了人,恐怕再不走一会我就要被一大堆记者拦下来了。 “急什么呀,我这茶还没喝完呢,来,你也别浪费了,这可是上好的碧螺春,今年刚从东山上采下来的。”师祖摇了摇头,随后示意我坐回去喝茶。 我被师祖的举动给搞懵了,都着节骨眼上了他还有心思喝茶呢,刚刚那位买菜大哥的魂都别勾走了他也不管管,一瞬之间就破坏了他在我心目中那种高人的形象。 “你一定好奇,为什么我不管对不对?”师祖见我闷闷不乐的忽然开口到,我没好意思回答他,只能点点头。 “不是我不想管,只是这件事我不方便插手。”师祖继续喝着茶,看了一眼窗外,警车和记者都已经赶到了,他们在河岸边询问了一下情况随后都朝着茶馆这边过来了。 现在的茶馆里只有光着膀子的我、淡定喝茶的祖师爷以及不知所措的秦雪,我们三人坐在里头摆明了就是想让他们来询问情况。 果然和我想的没有错,门外头已经被记者给包围了,好在有警察同志封锁了这里,要不然我光着膀子上新闻的事被张贺知道了,我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外头走进来一位警察,看样子只有二十多岁,很是年轻,身姿倒是很挺拔光是看外表的话属于那类我不喜欢也不讨厌的人,只能算是很平常。 他是直奔我们这边来的,一开始脸色还很严肃,但是当他看到我师祖的时候神色忽然缓和了下来,随后又变得恭敬了起来。 “洪老爷子,您也在呢?”他开口说到,声音细声细气的听起来有些古怪。 “今天出来吃口茶,没想到又碰到你这个小娘鱼了。”师祖用苏州的方言骂了一句,我现在也能勉强的听懂这里的话,忽然意识到这两人是认识的。 既然认识我也不需要紧张了,以前被带进局子的经历我还历历在目,所以我对这些人还是存有一些芥蒂的。 “您说的什么话呢,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出了这种事难道我们都不能管了吗?不过看您在这里,这件事一定不简单了吧?” 那位警察看了看我师祖,随后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我的身上,谁让我现在就穿着条大裤衩呢,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你好,我叫董雨。”看了半天,最后他还是向我打了个招呼,随即伸出了手想和我握一下。 “你好,我叫肖华。”我闻了闻自己有点臭的手,有些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和他握手,他却没有在乎这些,拉着我的手就使劲的握了一下。 触手我只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人的手细腻的紧,皮肤也不像男人那么粗糙,随后我又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喉咙没有喉结,从面相上来看他似乎也不是个男人。 我忽然意识到了一点,这家伙是女扮男装的,我刚刚由于紧张竟然没发现这一点,离的这么近我才注意到。 “你们几个给他那条毛巾来。”董雨没有在意我的眼光,朝着门口看了一声,又指了指后,接着她就一脸殷切的看向了师祖。 “洪老爷子,既然您在这里是不是说明这件事不是人干的啊?”董雨好奇的问了起来。 师祖喝了口茶,吧唧了一下嘴,半晌才开口到“这啊,是人干的。” “人干的?那人呢.?”董雨更加好奇了起来,接着一脸殷切的看着师祖,仿佛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答案一般。 师祖依旧喝着茶,然后把目光放到了我身上,最后又伸出了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 “诺,这件事你跟他商量吧。” 我和董雨都愣了愣,没想到师祖会甩下这么一个包袱给我,但是很快的我又接受了这样的事实,爷爷曾经说过既然碰到了那就是缘,缘起了就要亲自去解决。 这事是我自己迎上去的,那如果我不去了解的话,对我自己来说也会成为一个心理负担,我刚想开口答应下来,却明显的听到了她嘁了一声。 “洪老爷子,这人靠谱吗?”她小心翼翼的问到。 这一问倒是让我有些不自在了起来,我这是被看不起了吗?看样子应该是的,心中的怒意涌了起来,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人和警察的份上,恐怕我的拳头已经打过去了。 “不好意思啊,让你失望了。”我无奈的撇了撇嘴,随即就准备带着秦雪离开,这事我还真不乐意管了。 “哎,别走,别走,是我不好,既然是洪老爷子说的,以后我们就好好合作吧。”董雨忽然拦住了我,她见师祖那副模样也知道此刻不和我合作也没人能帮她。 “不好意思,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头也不回的向着茶馆外走去,可刚走几步我就想起了门外还站着一堆记者呢。 刚刚还徐徐生风的步伐也在这一刻停下了,我转头看了一样董雨,她也正好奇的打量着我,随即她又笑了笑。 “嘿嘿,你怕生?还真是有意思,一个大男人这么害羞啊?”她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我说到,我被说道了软肋顿时脸色就僵住了。 “我和你合作,你让他们别缠着我。”我指了指门外的记者说到。 “我考虑考虑吧。”她忽然像是奸计得逞了一样,越发好奇的打量起了我。 第一百三十三章桃花运 我和董雨僵持了好久,最后才定下了合作的协议,她帮我来挡掉这些闻着我的记者,而我必须帮她解决这件事。 定下了协议之后,董雨和我又坐回了茶桌上,她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给我也续上了茶,看那样子是要在这里询问我一些事。 “那人怎么出的事你知道吗?你应该知道点什么吧?” 我将自己的所见说了出来,当我说到小船勾魂时,她忽然楞了一下,明显是有些不相信,但是她立马又摆正了态度表示出了继续听下去的耐心。 “我看了看那个大哥,他的魂应该是丢了,还有机会找回来。”说到这我也有些不确定了,到底能不能救的回来,那就得看我的了。 至少我是希望他得救的,毕竟那好歹也是一个好端端的人,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能帮的忙我一定会帮的。 “诶,你也是道士吗?”当董雨询问完了她想知道的事时,她的话锋忽然一转,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了我。 “差不多吧,怎么了?”我被她这么一问,心里顿时就升起了一种异样之感,总觉得在她眼里我俨然就是一个玩具。 “那你也懂那些抓鬼收妖的法术?看你这样子和我差不多大你真的会?”她继续问到,显然是不确定我的能力。 “抓鬼我会一点,收妖我没经历,不过这件事我会尽全力帮忙的就是了。”我不耐烦的说到。 “诶,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吗?洪老爷子他总是捣鼓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我还从来没见过呢。”她忽然一脸兴奋的看着我问到,眼里满是小星星。 师祖忽然咳嗽了一声,看来被人质疑他心里也有些不悦,随即又看向了秦雪说到。 “徒孙媳妇,让她看看这世上有没有鬼。” 我和秦雪都是一愣,然后一脸茫然的看向了师祖,董雨的兴致也越发的高涨,托着腮帮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雪。 “师祖,你确定要这么做吗?”秦雪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也只好向师祖再次确认起了是不是我听错了。 “没事,让她见识见识,不然她还一直以为是我老人家在骗她呢。”师祖没好气的说到,看起来这人没少求师祖帮忙,但是一直都对师祖所说的话有着质疑。 让普通人开冥途是一件麻烦的事,但是我身边的小雪现在也是有些异样的鬼,寻常人都能看的见她,所以让她来演示的确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我冲她点了点头,她就在下一刻飘浮到了半空之中,董雨看到这一幕时忽然目瞪口呆了起来,接下来说出的话差点没让我摔地上。 “这是魔术吗?想不到你女朋友还会变魔术啊。”她一边鼓着掌一边给秦雪叫着好。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向她解释这不是魔术,秦雪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随即她的头忽然疯长了起来,缠在了董雨身上将她给提了起来。 她的掌声戛然而止,她的表情也从兴奋转变到茫然,随后惊恐的大叫了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了出来,看这表情我想她应该是被吓到了。 说到底她打扮的再怎么像男人骨子里还是个女人,胆子小那是正常的,但是被秦雪吓哭这件事还是让我有些意外。 我连忙让秦雪把她放了下来,可她的哭声却稀稀疏疏的响个不停,我一时也有些为难,是她自己主动想见鬼的,可没想到她见了鬼会是这样一番的表现。 师祖无奈的摇了摇头,或许就连他也没想到着董雨见了鬼会漏出这样的表情来。 听到了屋子里的哭声,门外的几个警察也在这时冲了进来,当他们看到正坐在板凳上大哭特哭的董雨也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人里有一些是认识师祖的,所以他们也没有对我们不客气,只是有些为难的看着我师祖希望他能给个解释。 “你们队长受惊过度了,休息休息就好了。”师祖在董雨的额头还有头顶分别拍了一下,她的哭声瞬间就止住了,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把她送回去吧,小华我们也该走了。”师伯朝外面看了看,原本围的水泄不通的路已经畅通多了。 他也是不想惹麻烦,所以才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见那些无良的小报记者都走了之后,师祖也打算带着我离开了。 我披着毛巾的形象和路上的行人们的打扮极其的不符,但我也是没有办法,身上还臭烘烘的,让我现在穿上自己的衣服恐怕回头秦雪也有的忙活了。 我就在众人注视的眼光下跟着师祖回了家,一路上我都被人当初了变态或者神经病,虽说这样当我还是因为自己体质的改变而感到高兴。 经过两个多月非人的锻炼,我总算没有以前那么怕冷了,相反的我似乎更抗寒了。 回到了家中,我迫不及待的去洗了一个热水澡,反反复复冲洗了三遍我身上的味道才算去了一点,这河水的味道实在是太冲了,早知道我也不往里面跳了。 洗完了澡,师伯和师祖正坐在客厅里下起了棋,当他看到我出来之后停下了手头的棋局,然后冲我招了招手。 我不明所以的走了过去,然后做到了他的身边,看师祖的样子似乎要和我说些什么。 “小华啊,我看你这面相最近你犯桃花,但是眉心里隐隐带着煞,最近出去看见女人可要小心一点啊。” 师祖的话说的一愣,我怎么就看不出来自己犯桃花呢,再说了他一个茅山的道士怎么也看是看起相来了。 “师祖,您还会看向呢?”我嘿嘿的笑到。 “少给我贫,跟你说的话你记住没,最近出门小心点。”见师祖如此认真的模样,我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还有啊,你手上是我三师兄给的阴戒,那是防身的好东西,你别嫌它麻烦时时刻刻都给我带着,从刚刚回来我就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你要出事。” 师祖又关照了一下便让我回屋去了,回到了房里,秦雪和吴萱已经玩开了,小家伙因为害怕师祖今天一天都闷在了屋子里不知道去哪里玩。 此刻秦雪回来了,自然是缠着她到处瞎折腾了起来,见我进了屋,她跟是一头撞进了我的怀里。 我的肋骨还没好透彻,被她这么一撞立马疼的我眼泪都流了出来。 “哥哥,你怎么哭了?”她好奇的看着我问到。 我见她一脸无辜的样子也没有责备她的意思,但是我立马就想到了刚刚师祖给我说的那些话,我最近犯桃花,还带着煞,难不成这么快就灵验了? 吴萱虽然是鬼魂还是小孩子,但她也是个女的,难不成我最就真的被女人克?想到这时我看到秦雪的表情也微微有了一丝变化。 “相公,我脸上有东西吗?”秦雪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好奇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什么,可能是饿了吧。”我摇了摇头,随口编了个瞎话应付了事,随后躺倒了床上无聊的玩起了手机。 秦雪见我这样子也没来打扰我,而我的视线也不在手机上,漫无目的捧着手机实则实在发呆。 我虽然答应了董雨要帮她处理这件事,但这件事该怎么查我心里一点低都没有,就好像当初尸煞的那件事一样,这次的开头也是我自己找来的麻烦。 不过那件事有师伯在处理,我的助力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的,但是这次合伙的人显然是个不靠谱的对象,就连见个鬼都能把她给吓哭了,要是真的追查下去她恐怕是要吓死。 想到这我又忽然笑了起来,那女人还真是有意思,女扮男装的时候我以为她是个不怕事的人,但是见了鬼怕成那样之后她的形象也完全崩塌了。 笑着笑着,我的肋骨又开始疼了起来,我咧着嘴一边哭一边笑着,秦雪和吴萱见到我这模样也不免开怀大笑了起来。 我很是诧异,难不成师祖说的这么灵?光是想想女人我就能出事,看来我最近还是安分一点的好。 我捂着自己的肋骨有些不好意思的挠起了头,看了一眼秦雪说到。 “小雪,帮我下楼那点药膏呗,我懒得动。” “知道了,懒猪,我现在给你去拿。”她白了我一眼,然后嘴角带着笑就出了房间,吴萱没了玩伴就跳上了床来找我的麻烦。 我和她打闹了起来,余光忽然瞥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隔壁的小区居民楼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女人,她头发长长的遮住了面庞,但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能感觉到她在对着我笑。 紧接着她就做出了让我更想不到的事,她竟然向前走了几步,然后从八层高的楼顶上跳了下去,我看的都傻了,吴萱的小拳头打了过来我都没顾得上挡。 一拳头砸在我的肚子上,断裂的肋骨也忽然疼了起来,我哇的吐出了一口血,目光死死的盯着对面小区的居民楼,那女人下坠的身影竟然在五楼直接消失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同行是冤家 “哥哥,你怎么了啊?”吴萱在焦急的推着正在发呆的我,当我回过神来之后捂着疼痛的肋骨开始打起滚来,血吐在床单上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秦雪推开门来也傻在了原地,可能她也没想到拿个药的功夫我竟然连血都吐了出来。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表示自己没问题,接过秦雪递来的药膏给自己涂抹了起来,这都是师祖给我精心调配的好东西,一抹上去疼痛感就减轻了不少。 疼痛感虽然消失了,但是我心中无比惊骇,对面那栋楼有问题,当我意识到了这一点后,我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想去对面的小区居民楼里看看。 “相公,你怎么了?伤口还疼吗?”秦雪见我看着对面发呆,忽然开口问到。 “不疼,看到个好玩的,萱萱,走,陪哥哥出去一趟。”我当即摇了摇头,满脑子里都是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我也不是第一次见鬼了,看到了着诡异的一幕之后,我心中的好奇心也被提了起来。 照理说鬼是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你面前的,但如果他们一旦出现在你们的面前,那就意味着你可能和他们接下了梁子。 我也不例外,看她这样子也不是平白无故的出现在我的视线中的,毕竟我到这里两个月了,要出来她早就出来了。 我忽然想起了师祖给我说去的面犯桃花命里带煞的那些话,心忽然咯噔了一下,看来师祖那些话可不是白说的,短短的时间里就应验了三次。 敷上了药,我安静的趟了一会,发现不疼了以后我就拉着吴萱出了门,我本来想把秦雪也一起带上,可她说要帮我洗床单。 我看了一样被我吐的不成样子的床单,脸微微的红了一下。 “不好意思啊,又麻烦你了。”我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再她的耳边轻声说到。 秦雪下意识的在我肚子上擂了一拳,之后我又感觉到了一阵钻心的疼,心中郁闷无比这桃花煞这么严重的吗?随便刷耍流氓就是这么惨烈的结果? “早去早回,路上小心。”秦雪将我推出了门,我捂着腹部苦笑着说不出话。 我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惹上这种桃花煞的,但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一点,最近这段时间里,我应该不能碰女人了。 下了楼,师祖和师伯还在下着棋,得知我要出去他们也没有过问太多,我也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好奇才会出门的,并没有和他们说起自己的发现。 对面的小区离我们这里不算太远,仅仅隔着一条河,我带着吴萱跨过了一座小桥就到了,我拉着她径直的走向刚刚看到鬼影的那栋居民楼下。 四周观望了一下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甚至连阴气都没有感觉到,我有些好奇就拉着吴萱上了楼。 我从一楼跑到了八楼,一路上没有感觉到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甚至连最熟悉的阴气也没有感觉到。 接着我又从八楼的通风口爬到了楼顶,站在楼顶吹着冷风,我依然没有感觉到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随后我又拉着吴萱站到了刚刚看到那个跳楼女鬼所站立的地方,依旧没有任何的发现,我心中怪异无比,难不成自己又出现幻觉了? “哥哥,这里好高,我好怕啊。”吴萱小声的嘀咕到。 吴萱一开口,我连忙回过了神,想到她是跳楼死的我立刻就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顿,好好的带着她站在这种地方干什么。 让这些跳楼死的鬼见到高楼无疑会让他们想起生前发生的事,弄不好还会让他们的怨气滋生,好在身边的小鬼不怎么害人,换了别的鬼我可能早就被拉着往下跳了。 “不怕,不怕,走哥哥请你喝奶茶去。”我连忙安慰起了她,看这样子我估计是真的看错了,为了消除吴萱刚刚因我而起的怨气,我决定带着她去买杯奶茶赔罪。 我本可以直接念咒来消除她的怨气的,但是我没有这么做,一来是吴萱在我心中的地位毕竟特殊,二来是我自己也馋了,刚刚回来正好看到了一家,此刻我也想起来了。 “好啊,好啊,我要喝椰果的。”她高兴的拍起了手,随后一下子就窜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背着这个小祖宗一路赶往了奶茶店,当初上大学的时候我们那里很流行这个,记得有一段时间我和张贺每天都会去奶茶店买奶茶喝。 现在是下午两点,正好是喝下午茶的时候,我优哉游哉的晃荡到了这里,发现人还挺多的,来这里买奶茶的几乎都是女人,没有一个男人。 想到师祖和我说过的话,我此刻对女人应该敬而远之,所以我就远远的站在了奶茶店边上等着这里的人流量稍微减少一点才过去。 “哥哥,那里有人看着我们呢。” 我站在街边吹着凉风,心里盘算着师祖和师伯的口味,不知道我买回去了他们喝不喝,可吴萱的话忽然打断了我的思绪。 她给我指了指,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吴萱口中所说的人是一个女大学生,至少我看着像是大学生,而且是上到高四最闲的那一类。 她带着一副眼睛,瓜子脸,后脑勺绑了一束马尾辫,因为这个发型我对她颇有好感,因为我娘就经常是这个发型,照片里的娘时常是一副干练的样子。 当她发现我正看着她时,眉头微微的簇起,然后缓步的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我心中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可当她走到我面前时忽然动了起来。 只见她并了一个剑指,口中飞快的念了一段什么,然后抬手就朝着我背着的吴萱戳了过去,我虽然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还是避开了。 不得不说着些天的训练还是有成效的,要是换做两个月前的我可能都反应不过来。 她戳了空,身子微微向前倾,眼看着就要摔倒我刚想伸手去扶,忽然想到了师祖给我说的桃花煞,伸出去的手又抽了回来。 她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啪的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眼镜似乎都摔碎了,我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似乎她会变成这样我也是有责任的。 “你刚刚想干吗?”当我回过神来,我才意识到她刚刚是要对吴萱出手,一般人是看不到我背上的这位的,既然她能看到就说明她不简单。 想到她刚刚是要对吴萱出手,我心中的愧疚也渐渐消失了。 “这位兄台,我看你眉宇间有一股黑气,最近是不是有妖邪缠身啊?”那女人挣扎着从地上怕了起来,然后神色不善的盯着我背后说到。 “没有,谢谢关心。”我摇了摇头,背着吴萱就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可不想在这和这个女人搞些有的没的。 “灭!”我刚转过了身,那女人口中又轻轻的喝了一声,我一听就是一个机灵,她要灭的是谁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正因为知道她要灭谁,我才不能让她随心所欲,我当即加快了脚步,完全冲了一段距离,身后又传来了有人摔倒的声音。 回头看去,那个女人又摔倒在了地上,手里拎着的几杯奶茶也打翻在了地上,恶狠狠的盯着我背上的吴萱,看那样子像是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哥哥,不给我买奶茶了吗?”吴萱有些委屈的说到。 “换一家吧,刚刚那个姐姐你难道不怕吗?”我又好气又好笑的说到,着小家伙真是为了吃的连命都不要了。 万一刚刚那个女人真的戳了过来,恐怕吴萱当场就魂飞魄散了。 好在我现在腿脚还不赖,跑到了另一条街上给这小家伙买了一杯才算作罢,回到家中我将奶茶又分给了师伯和师祖,出乎我意料的是老人家并没有拒绝,还美滋滋的喝了起来。 看着他这老小孩的性格,我又想到了我爷爷,等我有钱了我就在这里买个房子,让他也住过来和师祖做个伴。 晚上我又泡了一次药浴,身上的伤算是好的差不多了,师祖说让我专心的去处理今天看到的那件事,我的训练也因此告一段落了。 回到房内,我又琢磨起了白天那艘小船的事,我该去哪里找呢?换句话说我找的到吗?那艘小船我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却又说不出是哪一点熟悉。 我发着呆,看着窗外的夜空,对面的居明楼已经熄灯了,一整排看上去都是黑的,唯独有一家还亮着灯。 我的视线也被那一户亮着灯的人家吸引了过去,就在这时,那户人家的窗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影,看样子像是一个女人的。 在我的注视下那女人竟然慢慢的爬出了窗户,接着毫无正常的向着地面直直的坠去,我的脑海中满是碎尸肉块四散的场景,吓的我咽了口唾沫。 “相公,怎么了?” “陪我出去一趟。” 我没来得及解释,自顾自的穿好衣服就朝着白天去过的那栋居民楼跑去。 当我和秦雪跑到那栋居民楼的下面时,转角处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影。 “邪鬼伏诛,灭!”那黑影念了一句瞬间就并了一个剑指朝着秦雪戳了过去,我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腕,仔细一看楞了,这不是下午在奶茶店遇到的那个女大学生嘛! 第一百三十五章船 深夜,四周静悄悄的,我抓着那个刚刚想偷袭秦雪的人的手腕忽然愣住了,这正是我下午在奶茶店看到的女大学生。 她的脸上挂着一丝怒意,恶狠狠的看着我,鼻子上还架着那副下午摔坏的眼镜,看上去很是别扭。 路灯映照在我们两人的脸上,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看她的样子应该正在生我的气,不管是今天下午的事情也好,还是现在我坏了她的事也罢,她对我充满了敌意。 我想我的脸色在这时应该也很难看吧,因为她竟然想要伤害秦雪,因为有着和秦雪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我已经将她视作了自己的亲人。 看她的样子应该也是懂得玄术的,而她刚刚那一指下去会发生什么,我是最清楚不过的。 “怎么又是你啊!”她忽然开口惊呼到,我却没有搭理她,抓着她的手腕生怕她继续干一些对秦雪不利的事。 不得不庆幸一下,如果我没有在前两个月里和师祖搞这些特训,今晚我很可能就要和秦雪她永别了。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难道看得见鬼吗?”她见我不回话,继续开口问到。 “相公,你还是放了这位小姐吧...”秦雪见我们两人僵持了起来,在一边开口到。 “相公?你...你难不成被鬼迷了?”听到秦雪见我相公,那女人忽然就好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恶狠狠的眼神盯在了秦雪的身上,嘴里念起了清心静气的经文。 可她念了半晌就楞住了,似乎是在怀疑为什么对我耗不起作用,随后看向秦雪的眼神又多了一些忌惮,右手被我抓着,随后左手悄悄的向着腰间的挎包里伸了进去。 我不知道她要拿什么东西出来,但是我能猜到,这东西绝对是用来对付鬼的,我自然是不能让她得逞,随即又伸出了一只手抓在了她的左手上。 “啊...”她又惊呼了一声,接着脸微微的红了一下,然后目光死死的盯在了秦雪的身上。 “好你这女鬼,想不到还有点道行,今天我龙虎山第一百七十六代传人毕芳凝定轻饶不了你。”说完她忽然挣扎了起来,随后一膝盖向我的肚子上顶了过来。 我一听到她自报家门时稍稍的愣了愣,这人是龙虎山的?听起来想是同行。 可随后我的腹部又传来了一阵剧痛,刚刚好的肋骨被她这么一顶立马就痛了起来,接着我哇的一口血喷到了她的脸上。 原先她还是一脸正气的样子,被我这么一喷,她也傻了,也许我的表现和她的心里计算好的差了太多,她只是想一脚放倒我,却没想到一脚直接将我踢吐血了。 被师伯和师祖活活揍了两个月的我现在抗疼痛的能力是强了不少,但是我现在宁愿自己晕过去也不想受这个罪。 心中忽然又是一惊,难道我最近真的就犯了桃花煞,碰到个女人就能倒霉? 我的脸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一哭把我给搞懵了。 只听见她忽然颤颤巍巍的自言自语了起来,看她的神色也害怕到了极点。 “杀人了,我杀人了,怎么办,怎么办...”她一边哭,一边嘀咕到,气的我差点就乐了。 “喂,朋友,你能不能看准了在踢啊。”我松开了她的手腕,用手背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渍。 我一开口,她的哭声立马止住了,然后看向我时忽然笑了笑,看她样子像是解脱了,可立马又摆出了一副极有攻击性的样子来。 我心里暗自苦笑,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猜,短短的一会功夫,她的表情就变化了无数次,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给她颁个最佳女演员奖。 “你到底有没有被鬼迷?”她一脸紧张的看着我说到。 “没有,你想多了。”我摇了摇头,冲她稍微笑了笑。 “那今天下午在你背上躲着的小鬼你也看得见咯?”她继续问到,我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那你背后的女鬼也是你养着的?”她越问越来劲,随后从包里掏出了一摞铜钱来,拿在手上看样子就要掷过来。 我连忙冲上了前去,一手刀打在了她的手腕上,铜钱散落了一地,随后她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喂,有话好好说,别老是动手动脚的。”我指着正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毕芳凝说到。 她却似乎没听见我在说什么一样,依旧坐在地上哭个不停,一边哭一边拾取着地上的铜钱,看样子伤心极了。 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他会变成这样完全是我的责任,但是看她要伤害秦雪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相公,你还是去劝劝她吧。”秦雪也有些看不到下去了,把我向那边推去。 “她刚刚要对付你,你还这么帮她?”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秦雪问到,她这性格也太烂好人了吧,不过转念一想我自己好像也是这性格应该没资格说她。 “你...你是邪教的?竟然和一个女鬼为伍,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再次听见秦雪叫我相公,腾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从包里又掏出一把小一号的桃木剑刺了过来。 我有些无语,怎么好好的我就成了邪教的人了,再说了我和女鬼为伍好像也和她没关系吧,我越想越来气就学着师伯的样子使出了一招过肩摔。 这可是我当初看他摔尸煞时候学会的,偏过身子,右手抓在她刺过来的手臂上,然后身子一弯钻到了她的胳膊下。 接着膝盖和手一起使劲,就一会的功夫一个大活人就在我肩膀上玩了一回过山车,可摔完她我就后悔了,虽然她蛮不讲理了一点,但起码对方也是个女人。 我这么摔她,在道德层面上有些说不过去。 “喂,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了,我不是邪教的,我是茅山的。”我虽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嘴上也没有表现出来。 “茅山的?我看你是从茅山叛出来的坏道士吧!”她指着我说到,一脸的正气毫无掩饰是,我在这一刻也觉得自己不像是个好人。 “别闹了,这女鬼是我的人,你最好别动她。”她依旧不依不饶,我手上一使劲她就疼的开始喘气了。 她呼哧呼哧的喘了两口气,然后没好气的瞪着我,始终不相信我是个好人,我也懒得和她废话,开口询问起了她的来历。 “喂,你来这里干什么?” “管你什么事啊!”她凶巴巴的说到,然后撇过了头不想多看我一眼。 “你是不是也看到了一个女人在这里跳楼?”我忽然想起了来这里的正事,随后开口问到。 她先是楞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哼了一声点了点头,又把头给撇到一边。 我被她这一系列犹如小孩子一样的脾气给逗乐了,要不是这女人蛮不讲理的性格,说不定我还会对她有些好感,而这好感也完完全全是因为她的那一头马尾辫。 “不如我们合作吧,我也是来这里查看情况的。”我尝试和她交流了起来,听到我这话后她又再次看向了我。 她的脸上依旧有着怀疑的神色,但是看样子似乎没有了太多的敌意,躺在地上思考了起来,我一直压制着她,等着她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才让她起来。 她的眼神从犹豫到认真,随后瞳孔一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样,我也立刻反应了过来,看她的样子,应该有什么东西正在朝我们这边接近。 我想都没想就松开了她的手,果然我刚一起身就觉得一股阴风朝着我的面门冲了过来,一个黑影从楼上直直的朝我这边掉了下来。 那也是一个女人,黑色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仅漏出的只有一张双唇鲜红如血的嘴,她就像一颗炮弹一样从我的头顶落了下来,要是被这东西砸到,我想我多半会玩完。 好在这两个月来我也不是白练的,面对这种突发状况,我竟然还能有意思反应的时间。 我抬起右臂就朝着那像我落下的女鬼摆了过去,试图靠着这一击将她下坠的角度给偏离一点,然后又朝着秦雪喊到。 “小雪,把这个女人拖走。” 手臂刚刚接触到那个下坠的女鬼时,一股冰凉刺骨的感觉就侵袭了我的全身,接着手臂又传来了一阵剧痛,我咬着牙硬是没有服软,用力一摆那个女鬼就被我打的飞了出去。 地上的毕芳凝已经被秦雪用头发扯到了她的身边,然后她又挣扎着从秦雪的保护下挣脱了出来,手里并了一个剑指嘴里喊了一个灭字朝着那女鬼戳了过去。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这女鬼一声惨嚎,被毕芳凝戳中的地方正不停的往外冒着黑气,那女鬼深知不是我们的对手转身就像河里跳,随后我就看到一个黑影贴着河面高速的飞了起来。 “妖孽,你往哪里跑!”毕芳凝忽然高喊了一声,也跟着女鬼跳进了河里。 现在可是十二月,河水有多凉就不说了,就单说她一个大活人下了水活动受到限制,面对这样一个鬼怪简直是与找死无疑。 可下一刻我就愣住了,只见她落水之后,忽然在脚下变出了一条船,和我在茶馆里见过的那条一模一样... 第一百三十六章真的不是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看着毕芳凝莫名其妙变出来的船,我的脑袋里就像炸开锅一样,这船不就是今天在茶馆里看到的那条索命小船嘛。 可为什么这毕芳凝会在此刻变出这么一艘小船来,难不成今天早上的事就是她干的?想到这我忽然有些来了劲。 眼看着她撑着船就要离开,我便沿着河岸跑了起来。 那个跳楼的女鬼飞起来的速度让我咋舌,我还从没见过那么快的速度呢,简直就像一艘马达驱动的快艇一样。 我一开始也以为毕芳凝追不上她,但是她撑着的这艘小船速度竟也不慢,别看它晃晃悠悠的,但是追在那女鬼的身后依旧将女鬼追的死死的。 那女鬼见此情形速度又快了几分,毕芳凝也在这一刻加快了手里头的动作,我忍着手臂和腹部处的剧痛跟在她们身后跑着。 但是很快的这场追逐着就结束了,女鬼的影子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之中,毕芳凝气的在船上跺起了脚,咬牙切齿的看着前方黑乎乎的湖面。 我站在岸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深怕将自己发现的这个线索更丢了,毕芳凝的这艘船实在太过诡异了,我可不能放过破案的好机会。 “喂,你追着我干什么啊!”她见女鬼溜了,随后把气撒到了我的头上,继续一脸不善的看着我说到。 “帮你抓鬼啊,想着你一个人是不是有危险。”我假装不在意的说到,我总不能直接告诉她说,她这船和早上发生的一起案件有关系吧。 要是她听完我这话撑船溜了,我也不知道上哪里去找她,只好先编个谎话把她骗回岸上,之后我再想办法对付她。 她听了我这话,右边没有溅到血的脸微微的红了一下,然后我就看到了她很女人的一面,嘟着嘴说了一声假惺惺。 我现在为了控制住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尽可能的想办法把她带回家里,让师祖来威慑住她。 这是我现在能想到的唯一好办法,把她带回家里凭着师祖他老人家的办事,如果她真是什么坏人的话,她也插翅难飞了。 “喂,你脸上都脏了,擦擦吧。”我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包餐巾纸,伸手向她递了过去,她撑着船在河面上犹豫了一会还是上了岸。 我见她一上岸,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下了,起码她再想跑我就有办法追了。 接过我递过去的餐巾纸,她把自己脸上的血给擦了擦,有些已经干涸了,她使劲的擦了一下发现脸上还有些黏糊糊的就一脸不善的看向了我。 这血是我喷上去的,所以她这么看着我的时候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如果不是她踢我那一脚的话,我也不会喷她一脸血。 “看你这样子也像是个练家子,为什么这么不经打,随便踢你一脚就吐血了。”她有些埋怨的说到。 “前天和人打架打的,肋骨断了,现在还没好呢。”我嘿嘿的笑了起来,有些为难的说到,师伯那也是无心可就是这么巧的把我肋骨给打断了。 “哼,那人可真是好,替天行道了。”她忽然鼓起掌来,我听着不禁有些头疼。 “你是本地人?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啊?”为了把她骗回去给师祖管着,我就和她套了近乎来。 “哼,要你管啊?”她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看样子不是很像打理我。 我被她呛了一句立马就蔫了,二十年的单身生涯,我对于泡美女没有一点经验,刚刚那一句问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开场白了。 既然文的不行,那我只好动手了,今天被我发现了这艘船,那我就绝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她离开了,想到这我就打算动手把她打晕算了。 我脸上刚刚有一丝不善,她立刻就警觉了起来,看我正向她走去,她忽然抱紧了自己看样子很是害怕我。 毕竟我刚刚对她出手的几回很有震撼力,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光是跑步和挨揍就能锻炼出我这样的反应力来,只是拿她试了试手我就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很能打了。 “你...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我警告你...我会报警的!”她像是看色狼一样看着我,被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色狼一样。 我立马放弃了自己打晕她的主意,心里再次思考了起来,今天早上的那艘船出现的很是诡异,而且那艘船的主人杀人的手法也很是随意,甚至可以说是冷酷。 但是眼前的毕芳凝却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她是绝不会做出那种事来的,我只是因为她的船才会怀疑她,所以打晕她带回去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嗯,老实和你说吧,有件事我想问问你,希望你和我回去一趟。”我实话实说到,我也不怕她跑了,以她的性格不像是会杀人的,只是如果她真的跑了,我的线索可能回断了。 “你...你想把我带到哪里去?”她眼巴巴的看着我,仍旧是一脸的警惕。 “家里。” “家里?!我不去!你要是真的想做那种事就在这里解决吧,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但是和你回家是绝不可能的!”她正色道,似乎对于我说的家很是抵触。 “我靠,你想什么呢,我可是正经人啊!”我有些抓狂的说到,这女人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你是正经人?我看着可不像。”她立马摇了摇头,一副打死也不信的样子。 咕噜,一声怪异的声响在我耳边想起,我忽然一个机灵,警惕的看向四周。 “什么声音?你小心点,可能那个女鬼又杀回来了。”我给毕芳凝打了声招呼,随即那咕噜噜的声音又响起了起来,这声音很是沉闷,在如此的深夜里听着格外的渗人。 咕噜噜的声音继续响着,我寻着声音开始移动了起来,直到最后我才注意到了这声音的来源竟然是毕芳凝发出来的。 她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的为难,然后看向我时脸上挂满了杀意。 “相公,你也真是的,这位姑娘是肚子叫了,你非得说什么女鬼来了,你看看你,又把她得罪了。”秦雪在我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我也是紧张了才会听错的嘛...”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到。 “喂,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她一指我们这边说到。 “没有,没有,你饿不饿,饿的话就跟我回去吧,我下面给你吃。”我连忙摆了摆手,然后指了指远处的别墅区说到。 我以为她还会和我僵持一会,但是没想到她听到有吃的会答应的如此干脆。 “好啊,走吧!”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拉着我的手腕向师祖家走去。 我被她拉着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她不认识路之后才松开了我的手,接着我又领着她向师祖家走去,当我推开门时,师祖和师伯仍旧还在下着那盘棋。 棋局里师伯剩下了一只将和一只士,师祖还剩一只车和一只帅,两人来来回回的乐此不疲,见我带了个女人回来师祖也楞了楞。 “诶,小华,不是刚和你说过最近你犯桃花煞吗,怎么又带个女娃娃回来?”师祖忽然打量起了我背后的毕芳凝,然后苍老的面容上竟然泛起了一丝笑意。 他略微点了点头,然后抚摸起了自己的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我看来我三清堂到了小华你这一代开枝散叶有望了。”我一听老爷子这话就知道他绝对是误会了。 “师祖,您误会了,我这就是带个朋友回来。”我又连忙摆了摆手。 “哦?是吗?哎呀,现在的年轻人我都懂,放心吧在你师祖那个年代,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你要真是都喜欢就和我回茅山去,你讨再多的老婆也没人管得了你。” 师祖继续说到,脸上竟然泛起了和姚天元一样的神色,我忽然意识到了这姚天元的不正经应该是遗传了师祖的,看样子我一直都误会他了。 “师祖,真的是误会!我就是看着人和那个案子有关才会带回来的。”我的头都快被自己挠烂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解释有没有用。 “前辈就是茅山的玉清真人吧?家师是龙虎山的紫阳真人,见过前辈了。”毕芳凝忽然行了一个古色古香的礼仪,看的我是尴尬不已,她这要是去拍戏绝对没问题。 “紫阳真人,哦,想起来了,还真有这么个人。”师祖努力的回忆了一下,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 “已经几十年没见了,想不到在还能看到那个老小子的徒弟,小华,这真不是你看上的相好?”师祖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继续问到。 “不是,不是,就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我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极力的否定着,这怎么能扯到一块去呢。 “哎,不是就不是吧,小云,我们再下一盘吧。”师祖不高兴的瘪了瘪嘴,然后失望的看了我一样接着和师伯下起了棋。 我很无奈的给毕芳凝使了个眼色让她跟着秦雪上楼去,然后自顾自的进厨房下起了面。 第一百三十七章无话可说 在厨房里煮着面,我的满脑子想的都是毕芳凝的那艘小船,我越想也觉得这船带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想不起来到底是那里比较熟悉了。 我心里有着一肚子的疑问,师祖倒是对这件事满不在乎的,不清楚他到底为什么不能插手这件事,但既然他已经让我来管了,我只能做好我能做的了。 端着面回了房间,一推开门我就看到了很诡异的一幕,毕芳凝正坐在房间内的一角,秦雪抱着吴萱坐在床上和她对视着。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古怪,毕芳凝和秦雪就好像两个阵营一样对垒着,看上去可能下一刻就要打起来了。 我对她只是略有好感,但秦雪和吴萱都是我的亲人,在这一刻该帮谁我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 “喂,我先警告你啊,别对她们两个用你那什么法术,这两都是我的亲人。”我端着面条,神色不善的对她说到。 “亲人?你竟然把鬼怪当做亲人?你是不是疯了啊?”她不可思议的盯住了我的脸,仿佛不敢相信她刚刚亲耳听到的。 “是啊,也许在你看来我是个傻子,但是我真的把她们视作是自己的亲人,所以你要是想当我的朋友的话,你别对我身边的鬼动手。” “朋友?谁要当你的朋友啊!”她抱着膝盖,一脸不屑的说到。 “哦,那这面你就别吃了,饿着吧。”我很无所谓的说到,转身就要离开。 “好汉不吃眼前亏,算了,这两个鬼我今天就不计较了!”她的肚子又叫了起来,然后摆出了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说到。 我点了点头,将手里的面条递了过去,虽然还有很多话想问问她,但是好歹也得等她先吃饱了再说。 她一边吃饭,一边警惕的看着秦雪和吴萱,看样子还是对她们很是堤防,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她解释,随即就和她说起了自己的事。 我做到了她的边上,被靠着墙,如果我会抽烟的话我此刻应该会点上一支烟。 “我从小就没有娘,而我爹又一直很忙,是爷爷一手把我带大的。”说到这,她的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 “所以从小到大,我对亲情的定义一直都是很模糊的,我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但是当我上小学时看到别的小朋友有爸爸妈妈接送的时候,我总是会很羡慕。” “羡慕归羡慕,但那不是我能拥有的东西,记得有一次和爷爷撒娇说我也想要个娘时,他老人家也落寞的留下了眼泪。” “在那一天,我感觉自己长大了,心也渐渐的冷了下来,从那时起,我的家人只有爷爷和爹,直到去年的夏天,我遇上了人生中第一见不太平的事。” “我接触到了以往接触不到的东西,也认识到了寻常人绝不可能认识的人,就比如你眼前的两位,秦雪曾经为了我和一个坏人大打出手,吴萱她从来都没有害过人只是调皮了点。” 我指了指眼前坐着的两个鬼,希望毕芳凝可以和我一样感同身受,不说让她接受她们的身份,起码不要抱有敌意吧。 “我对家人的定义太模糊了,每一个关心过我的人我都想报答,就连鬼魂我都不愿意将她们视为异类,能有人对我好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我又能奢求什么呢。” “我和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和我一样将她们视为家人,只是希望你不要对她们抱有敌意,起码别傻乎乎的对她们出手了。” 我一边说着,她一边听着,呼噜呼噜的声音不绝于耳,闷头吃完了面,她又把碗递到了我手里。 “我也和你说一个故事吧。”她看了看面前的秦雪和吴萱,接着看向了我说到。 我点了点头,她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出声在山西的一个偏远山村里,几乎就是一个贫困山区,虽然家里穷,但是我的日子过的很快乐,有疼我爱我的妈妈,还有时不时进山里给我打猎的爸爸。” “我没有上过学,但是我也不会羡慕那些有学上的孩子,因为妈妈也是知识分子,我就在家里跟着妈妈学着学那的。” “我本以为自己的生活会就这样平凡的度过,但是在我八岁那年,我的一切都改变了。” “有一天,镇里来了一位大老板,他说我们这村里有宝贝,随即就带着村里的人去挖宝贝了,我父亲也想让我能真正的走出山区去上学,所以跟着那个大老板去找宝贝了。” “我一开始也觉得很高兴,想着家里有钱了妈妈就不用那么操劳的给我做衣服了,而我和爸爸也能去镇里的玩了。” “宝贝挖回来的那一天,大家都很兴奋,那个老板的脸上也是笑盈盈的,但我却害怕到了极点,因为他们带回来的是好几口棺材。” “事后我才知道那老板就是一个盗墓贼,而他口中所说的宝贝就是一些冥器。” “我当时看到那棺材上面锁着一个老爷爷,当那个老爷爷发现我正看着他的时候,他冲我笑了笑,我永远忘不了那个诡异阴森的笑容。” “我抱着爸爸哭闹了起来,他问起了事情的由来,我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之后,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我的话,尤其是那位老板。” “我和他们说千万不能打开棺材,因为那个爷爷会从棺盖上跳下来,但是那个有钱的老板却不愿意相信我的话。” “在村里的人眼中,我就是破坏了他们发财梦的坏孩子,爸爸将正在地上挣扎的我抱回了家,就连他也不愿意相信我所说的一切。” “回家之后,我听到了外面有撬棺材的动静,想到那个老爷爷就要被他们放出来了,我立刻就想让我妈妈带着我逃跑。” “但是一切都晚了,我看到屋外头的天忽然黑了下来,当时还是中午,可天就那么突然的黑了下来。” “惨叫声,血腥味在村子里回荡了起来,我看到爸爸的脸上明显的浮现起了一丝惊慌,然后他奋力的顶着门试图阻止那些东西进来。” “可是那个老爷爷是鬼,门根本阻挡不住他,爸爸将屋门锁死之后,老爷爷就从窗外钻了进来,他嘿嘿的对我笑着,然后当着我的面把爸爸的心给挖了出来。” “我永远都忘不了爸爸死前那痛苦的表情,那一刻他后悔了,后悔没有听我的话,但是已经晚了,心脏被掏出来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离开了我。” “咯吱咯吱的咀嚼声无比的刺耳,妈妈抱着我惊恐的躲在角落里,她的脸已经被泪水打湿了,身体不停的抖着,唯独抱着我的手依旧那么的有力。” “当那个爷爷把爸爸的心脏吃掉之后,他又看向了妈妈,妈妈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哀求着那个爷爷放过我,只要他放过我,妈妈什么条件都答应她。” “那个爷爷就说让妈妈自己把心挖出来,这样他就会放过我,妈妈照做了,那个爷爷蹲在窗台上看着妈妈做完了这一切,而我也被吓傻了。” “之后那个爷爷咀嚼起了妈妈的心脏,当他做完这一切后又向我飘了过来,他对我说,鬼怪的话是不能相信的,我之所以会死完全是因为我多嘴。” “我被他吓晕了过去,当我醒来之后,我躺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在那里我见到了自己的师父,他给我喂下了一口汤药,然后回过神来的我才想到要开始哭。” “当我哭了一阵之后,师父就问我今后想怎么生活,是要去市里上学还是留在山里和他一起生活。” “我选择了后者,留在山里和师父一起生活了整整十年,这十年里那个爷爷的事我整日整夜挥之不去,师父为了让我不再害怕,就教了我法术,让我以后遇到这些事有能力自保。” “我很感谢师父的教导,如果没有他的话我可能这一辈子都会生活在那件事的阴影里,当我学会这些法术之后,我消灭掉了人生中遇到的第二个鬼魂。” “我本以为师父会夸夸我,但是他却打了我,我当时很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过就是除掉了一个异类而已,为什么师父会这么生气的打我。” “这时候师父和我说鬼有好坏之分,不是所有的鬼都是坏的,但我却任然不肯相信,在我的心中,鬼一直都是狡猾的,就像那个鬼爷爷一样。” “半年前,师父让我下上游历,说是让我在经历一些人情世故,就这样,我流浪到了这里,一路上都靠着自己的手艺帮人驱鬼赚钱。” “那些被我帮过的人都很感谢我,都说我替他们解决了麻烦,我也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可直到今天我遇到了你,难道我之前真的都做错了吗?” 她说完自己的经历,随后将目光放到了我的脸上,我也忽然意识到了,她和我不一样,而她的这个问题我也没有办法回答,这一刻的我无话可说。 吴萱噙着泪跑了过来,一双小手抱在了她的腿上,然后嘤嘤的哭了起来,毕芳凝也楞了一下,在吴萱的带动下也哭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官船 毕芳凝在我面前嚎啕大哭了起来,仿佛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吴萱已经抱着她的小腿哭的泣不成声了,一个女孩子遇到了这种事,能坚强起来已经不容易了。 先前我还对她有着颇深的意见,但是这一刻我觉得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想让她放下对鬼魅的芥蒂,那是很难打的事。 我没有打算为难她,也不会强迫她去信任我身边鬼魂,只要她不伤害我身边的这些鬼就够了,而我也明白,我和她终究不是一路人。 “那你现在有地方住吗?”我忽然想到她是被师父赶出来历练的,现在看她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我就感觉她这几天应该是露宿街头了。 她仍旧在哭,当我问出这话之后她也没有主动回我,头窝在膝盖里晃动了一下脑袋。 我估计她是没有地方住了,看她饿成这个样子,也许这几天的生意不算太好,也没有客户让他解决这些邪事,用句古话来说就是盘缠用光了。 “那你先住这吧,我去和师祖打个招呼就行了。”我自顾自的说到也没有管她答不答应。 下了楼,师祖和师伯依旧下着那盘棋,老爷子今天吃过晚饭就开始拉着师伯下棋,一下就是五个小时,也正亏他老人家有这样的定力。 可随后想到他老人家的身份和年纪,那可是清朝末年的人,在他那个年代估计没有电视电脑,这象棋可能就是最好的消遣吧。 师祖见我脸色不太好,略微的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把手里的碗洗了。 洗完了碗,我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师祖的身边,看着他和师伯下棋,毕竟有事求他,但我也不太好意思开口。 “小华,有事?”师祖是人老成精了,见我这幅样子就知道我有事求他。 “嗯,那姑娘...没地方住,我想...”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和她非亲非故的,一见面就留人家住下来,总觉得有些不太好。 “哦?你想干什么?这现在的年轻人还真和我那个时候不一样啊,那时候在我们村入洞房都得成亲以后才行啊。”师祖忽然挑起了眉毛,似乎极力的想要我和毕芳凝发生点什么。 “哎呀,您真误会了,就想留她住几天,有些事可能还要她帮忙。”我连忙摆了摆手,怎么一说起这些事,心里纳闷老人家就这么不正经起来了呢。 “哎,最近你犯桃花,小心点吧,别栽在女人手里咯。”师祖叹了口气,似乎对我很失望,这表情总让我想起自己的爷爷,谈及曾孙时他也常常有这样落寞的表情。 “嗯,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不想就这件事多纠缠下去,我喜欢谁我自己心里有数,至于不能给肖家添后这件事,我只能说我对不起老爹对不起爷爷。 我就是这么认死理的人,一旦喜欢了,除非对方消失了,我才有可能会放弃自己的想法,我真的不擅长去喜欢一个人,也不擅长忘记一个人,所以我也有自己的坚持。 回到了房间内,毕芳凝已经不再哭泣了,她的手按在吴萱的脑袋上双眼无神的发着呆,似乎是在想事情。 也许在她师父教训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接受了‘人分好坏、鬼分善恶’的说法了,只是因为幼年的精神创伤,她一时半会不能适应。 看到我来之后,她立马又板起了脸,很不善的看向我,似乎是在害怕我一样。 “师祖同意了,你暂时先住这吧,有些事可能还要求你帮忙。”气氛有些尴尬,我看了看她最后还是决定由我先开口。 “真的吗?那太好了。”她忽然脸色一变看上去很是开心,但随后又搬起了脸。 我心中很是无奈,这女人还真是善变,就一会的功夫表情已经变了三回了,还是我家秦雪好,起码温柔体贴从来不和我闹。 “我现在去给你准备房间,一会你去洗个澡就睡觉吧。”我自顾自的说到。 “不行!”刚转过身她忽然高呼了起来,我有些纳闷,这人的毛病还真不少。 “怎么了?” “你去睡单间,我要睡这里...”她小声的说到。 “那行吧,小雪、萱萱走了别打扰人家休息。”我想了想也就算了,反正这里房间还多,这间屋子就暂时让给她好了。 “不行!”我说完后话就打算带着两人去整理屋子,可背后毕芳凝又高喊了一声。 “又怎么了啊?”我有些抓狂的问到。 “那个...让她们留下吧,反正床那么大,我一个人睡也浪费。”她支支吾吾的说到,表情闪烁不定,看上去古怪的很。 “你想干什么?趁夜里我不在好下手?”我心里忽然一惊,她这算是什么要求,先前还恨的不行现在又要她们留下来陪她一起睡觉。 “没有,没有,你想多了...”她摆了摆手,然后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接着她又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相公,这位姑娘说她怕黑,你就别和她闹了,今晚你自己睡吧。”秦雪忽然走到我身边说起了悄悄话,我一听也是一愣,这女人怕黑不怕鬼,还真是奇葩。 “诶,好吧,好吧,你今天就睡着吧,我自己一个人去睡。” 我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但起码她还是能接受我身边的两个女鬼的,只要她对她们没有威胁,我也就忍了,只是让我意外的是,这些女人们竟然在我不在的时候说起悄悄话了。 “谢谢...”我刚转身,又听到了毕芳凝的声音,我下意识的以为她又要给我搞什么幺蛾子,但却听到了一句让我心里暖暖的话。 “你下的面味道还不错...”随后她又接着说到,我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去整理隔壁的空房去了。 夜里我睡着不算很踏实,毕竟还不能完全相信毕芳凝,要是她真的趁我不在搞出点事来,我和秦雪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所以当天晚上我起了好几次夜,每次我都会偷偷的去看看隔壁屋的动静,发现没事之后我就继续回屋睡觉,一晚上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十几次。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一副黑眼圈走出了屋子,迎面就被毕芳凝撞了个正着,她穿着秦雪的睡衣看起来很是宽松。 秦雪属于高大的类型,而毕芳凝的个子不算很高,现在她穿着秦雪的衣服我就感觉像是一个小孩子穿大人衣服一样格外的好笑。 “喂,你笑什么啊!”她叉着腰怒道。 “啊...没什么。”我摇了摇头,不敢不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咦,你昨晚没睡好啊?难不成你也怕黑不敢一个人谁?”她见我眼圈黑黑的里面调侃了起来。 “你想多了,昨天夜里水喝的有点多。”我随意变了个瞎话就准备糊弄过去,谁知道这家伙抓着我的小辫子就不愿意放了。 毕竟昨天我三番两次的破了她的手段,看来她现在是想在我身上找点弱点来报昨晚的仇,我也懒得和她废话,任她随意的说着下楼洗漱了起来。 老爷子和师伯已经醒了,师伯正在院子里和师祖打着太极拳,师伯在我的印象里一直都是以刚毅著称的,此刻看他打这软绵绵的拳就觉得特别好笑。 我那时候就是觉得好笑,事后才知道这也是师祖给师伯的一种特训,他就是因为太刚烈了才会在上次捉拿赵东来的时候受的伤,过刚则伤就是这样一个道理。 洗漱完毕之后,毕芳凝被我叫到了客厅里,由于昨晚的气氛太过悲伤,我没有来得及问关于那艘小船的事。 今天她的心情看起来还不算太坏,所以我憋了一整夜的好奇心又开始作祟了,那艘小船和我在茶馆里看到的相差无几,这两者之间看起来好像还真的有些联系。 “喂,你把我叫过来是想说什么?”她洗完了脸,今天看上去别昨天干净多了,走到我身边畏畏缩缩的说到。 “坐吧,有点事想问你。”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一脸严肃的说到。 “我没有男朋友。”她很干脆的回到,我一听也是一愣,难不成师祖昨天开玩笑的话她当真了? “不说和你说这个...”我扶着额无奈的说到。 “那你想说什么啊?”她的脸明显的红了一下,但是随即听到了我的回答之后也愣住了。 “你昨天变出来的那艘船是什么?能不能麻烦你给我详细的说一下。” “你问这个啊...我只能告诉你这是官船,其他的我也不能和你多说,师父说了这件事是我的秘密,不能和外人说,尤其是像你这样的道士。” 毕芳凝很肯定的点了点头,看样子她师父对她的教诲已经深入骨髓了,此刻得到这个答案我也有些无语。 “哟,谈正事呢?小云快出去吧,咱们别耽误了年轻人的好事。”师祖打完了太极拳进到屋里来,看到我和毕芳凝面对面的坐着,脸上忽然漏出了喜悦的神色。 “哎哟...”我有些想要抓狂,怎么一说起婚嫁大事,这些老一辈的人就这么起劲了。 我正郁闷着,手机铃忽然想来起来,我赶忙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竟然是那个董雨。 第一百三十九章摆渡人的歌 电话响起,我就知道是救星来了,虽然和这个董雨不熟悉,但是也好过留在这里让师祖继续误会下去的好。 “走,我们出去一趟。”我想都没想就拉着毕芳凝出了别墅,在师祖殷切的目光下,我做贼一般的逃了出来。 走出别墅我才接通了电话,果然电话那头的人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喂?小道士,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呢?知不知道我的身份啊?你要是敢无事警察的审讯我立马就能逮捕你。”她在电话那头威胁到。 此刻的董雨又恢复了我当初见她时的那种状态,话语里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抵抗的威慑力,这可能和老师从小的教育有关,我现在也依然很害怕警察叔叔。 “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你现在在哪?我有点事想和你当面谈。”我很抱歉的说到。 我自然是知道她不敢真的这么做,不过得罪一位警察的后果依然是很严重的,考虑到我今后还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我对她的态度很是客气。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我给你发个定位,一会你到这里来吧。”说完她也不和我多废话,电话那头挂断之后,手机的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智能手机就是方便,要是换了我以前的那台摩托罗拉估计连微信是什么我还不清楚呢,不过这也得谢谢姚天元,没有他我可能要晚几年才能和现代社会接轨。 “什么事啊?刚刚谁给你打电话啊?”毕芳凝好奇的问到。 “警察,走,带你去吃早饭去。”我随口回到,索性就拉着毕芳凝出了门。 “诶,那个女鬼你不带着啦?”她有些诧异的问到。 “那不是女鬼,她叫秦雪,我不放心吴萱一个人待在家里,让她陪着她玩吧。”我正色的说到,在我心中秦雪虽然还是女鬼,但是和路边的女鬼定义不一样。 “哦,哦...你还真是怪,算了,不和你计较了。”她哦了两声也不再废话,低着头跟在我身后走了起来。 我开着自己的十一路,按照手机导航一路来到了董雨定好的碰头地点,仔细一看这里也是一家茶馆,窗外依旧临近一条河,不知为什么我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我领着毕芳凝进了茶馆,此刻的茶馆里人依旧坐满了,络绎不绝的茶馆里我却看不到那个穿着制服的干练女警。 “喂,在这呢!”我在门口扫视了好久都没有看到董雨的影子,随即角落靠窗的一张桌子处,一个衣着清秀的女人朝我这边挥了挥手。 “哎呀,我以为你今天还是女扮男装呢。”我领着毕芳凝坐下之后,一开口就调侃起了她的打扮。 今天的董雨看起来很是特殊,并不是因为她女性化的打扮,而是因为她身上的坠饰,一对耳环是十字架的形状,脖子上戴着的项链是银色的十字架。 手上带着一串佛珠,我仔细一看这竟然开了光,隐隐的有金光在这些珠子表面闪烁,还有她那手机背面的贴膜,那竟然还是一张有模有样的镇邪符。 “喂,今天那女鬼没有跟来吧?”董雨见我坐下,紧张兮兮的看了看我,然后目光又放到了毕芳凝的身上。 “放心吧,她又不会害你,你看你这害怕的德行。”我有些没好气的说到,她这身打扮估计是防秦雪的,我一想也是那天她直接被秦雪给吓哭了是会留下一些阴影。 “这位是?”她指了指我身后的毕芳凝,一脸疑惑的问到。 “龙虎山的同门,毕芳凝。”我下意识的在毕芳凝瘦小的肩膀上拍了拍,她忽然一愣,然后恶狠狠的看向了我。 “哦,也是道士啊,那挺好的,这件事我们处理起来有不少的麻烦,还是希望你们这些懂得玄术的人参与进来。” 董雨象征性的伸出了手和毕芳凝握了握,至此她应该就是我们一伙的人了,想到这我又继续问到。 “毕芳凝,刚刚在家里的那个话题继续,你这艘船真的不能告诉我是什么来历吗?” “你就这么想知道?我师父说了让我一定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会惹到麻烦的。”毕芳凝看到这么问她,脸色略微有些变化。 “这艘船可能和一起命案有关,希望你不要隐瞒,我是真的很想知道。”我点了点头,认真的回到。 “更正一下,现在有三起命案在河道上发生,你所说的那艘船应该已经和三个人的生命息息相关了,其中有一位已经脑死亡了,其他两人的状况也不好。” “如果毕小姐你知道什么的话,请你配合我们一下,我在这里保证绝对不会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的。”董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她好歹也是警察,套话的本事比我厉害的多。 “是啊,你还是说了吧,这件事的情况很紧急,你就老老实实和警察合作吧。”当我听到三起命案时也是一愣,没想到这勾魂的船在这之前已经作过案了。 “好吧,好吧,我说了你别讨厌我...”毕芳凝看了我一眼说到,我点了点头她才继续开口说到。 “我先前和你说过那是官船,其实我本人是阴司的阴官,所以那艘船其实是阴司给我的,我这么说你能懂吗?”毕芳凝小心翼翼的问到,我惊的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阴官,我现在就是阴官,此刻我的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了我爹那艘大黑船的影子来,原先我还不能将两者联系到一起,可是听毕芳凝这么一说我立马茅塞顿开。 “我说怎么这船初次见到我就觉得格外的熟悉,原来是这个关系啊,我想我知道了...”我捏着下巴自言自语到,对官船二字又多了一些新的想法。 “喂,你怎么了?”毕芳凝见我沉思了起来,脸上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了。 “说起来,我和你应该还是同行。”我笑着说到。 “是啊,你是道士我也是道士,本来就是同行啊,很奇怪吗?”她不明所以的问到。 “不是,其实我是阴司的摆渡人,你的那艘船我应该也有,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变出来。”我凑到她耳边说到,听完我这话她也愣住了。 “什么!你也是?那不成你也是必死之人?”毕芳凝有些惊讶的说到,周围的一众人也都在这一刻看向了我们这边。 “别吵,别吵,慢慢说。”我示意她坐下,其实我心里也很惊讶,难怪这船会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是因为这样。 “喂,你们两说什么呢?什么船啊官的,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董雨在一边听得都快抓狂了,我知道她对这件案子很伤心,所以就一股脑的把我知道的全部给她总结了一边。 当然,这阴司阴官掌控轮回的职责我没有和她说,这东西就连我自己都不信,别说是她了,起码我现在也没亲眼见过,只是知道定时上交鬼魂就行了。 被我这么一说,董雨像是了解了什么,然后看向我们时,目光里带上了一些警惕的神色。 “也就是说那个犯人其实和你们是一伙的?” 我听了她这话,一口茶差点喷到她脸上,看她的样子现在真是把我当成坏人了。 “我说,董警官你是误会了吧?我要是犯人我何必那天跳进河里去救人啊,我又何必和你合作抓这个人啊...”我有些无语的说到。 “诶,这个可不好说,万一真是你做的,你和我合作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继续做坏事呢?这些在我没有得到结论时,你都是嫌疑人。”她正了正神色,煞有其事的说到。 “我靠,亏我替你这事操碎了心,你现在倒是怀疑起我来了啊!”我一拍桌子就怒了起来,当场就想和董雨翻脸。 可是下一刻我又蔫了下去,她的腰里隐隐有乌光闪过,一见我拍桌子瞪眼,她就把自己的枪给亮了出来。 “你可以试试,上头为了这件事每人都配了枪,如果你不老实我现在就有权利击毙你。”她威胁到。 一听她这话,我也不敢和她闹了,毕竟人家还是有家伙在手里的,我现在就算再怎么抗揍,可也经不起一颗子弹的威力。 我坐会了原位,一言不发的看着董雨,毕芳凝显然是我一边的,也警惕的看向了董雨。 她好像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太过分了,随后耸了耸肩朝我们又笑了起来。 “别生气,和你们开玩笑的,想吃什么随便点,生煎、小笼、豆腐花还是油条、豆浆、蟹壳黄你们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我的脸色僵在了当场,并不是因为她刚刚说的话,而是我此刻听到窗外响起了歌声,这歌声是用正宗的苏邦方言唱出来的,我常常听师祖说这方言所以一听就听出来了。 虽然听不出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很明显的这是船歌。 我的目光放到了河面上,一艘小船,无风自动,无桨自行,而我所听到的船歌就是从那艘船上发出来的。 “喂,你们怎么啦?真的生气啦?”董雨见我们都不回话,有些不好意的问到。 听她这话,我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下意识的问到。 “这歌声你听不见?” 第一百四十章没来由的梦 小船从我们身边经过,今天的船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的影子,记得我第一次看到这艘船时,上面还蹲着几个人,可是今天却出奇的安静。 董雨顺着我的手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艘船明明就在她的眼前,可她却好像什么也看不见一样。 我又把目光放到了毕芳凝的身上,她的状态和我一样,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艘飘在河里的小船,耳中听到的应该也是那诡异的船歌。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女人在歌唱,可仔细的去听就像是千万的亡魂在哀嚎,歌声仿佛有魔力一样,说不出好听还是不好听,只是听在耳朵里让人很不舒服。 伴随着那诡异的船歌,小船安静的行驶在河面上,最诡异的是竟然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这艘船简直就和鬼魂一样。 我顿时没了喝茶的心情,急急忙忙的跑出了茶馆,沿着河岸跑了起来,我想看看这船究竟要去到哪里,究竟是什么人在操控它劫走人的魂魄。 如果这个人真的和我一样都是摆渡人的话,那他的做法无疑是越界了,我们只能拘走鬼魂,可没有哪一条说过我们有权利拘走生人的魂。 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座桥,小船驶进了桥洞里,我焦急的站在桥上,向下看去,可是等待了许久任然未见那艘小船驶出桥洞。 船似乎消失了,悠扬的船歌也结束了,但我的心却砰砰砰的狂跳了起来。 好在今天是工作日,河面上没有一艘船,如果要是再被这船撞到,说不定又会闹出什么大动静来。 “喂,你到底干什么呀?”董雨从茶馆里追了出来,我刚刚跑的太匆忙,在她眼里我大概就是畏罪潜逃的犯人。 “我又看到那艘船了,你真的什么都看不到?”我看向她问到,她却是一脸迷茫的摇了摇头。 我扫兴的和她回到了茶馆,精致的苏氏小点摆在了我的面前,我却没有心思去吃,这船的事没搞明白,我的心仍旧不得安宁。 “你们怎么都不吃啊,别生气了,就当是我给你们赔罪了,之前怀疑你们是我不好。”她一脸赔笑的说到,我也没心情和她开玩笑。 “刚刚我真的看到了,不信你可以问毕芳凝,她应该也看到了。”我知道很难和她解释她看不到的东西,索性今天把毕芳凝带来了,两个人都看到的话应该就不是我的幻觉了。 “你们都说看到了,究竟看到的是什么啊?你的样子看起来好可怕啊。”董雨有些不确定的问到,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被迫的相信我们看到的那些东西。 “是一艘船没错,而且我也感觉到了,那就是官船。”毕芳凝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案,随后董雨的脸上也漏出了好奇的神色。 “你们看到的船究竟是样子的,能画出来吗?我好让人去调查。”董雨问到。 “嗯,我来画吧。”毕芳凝自告奋勇的说到,董雨随即就从手提包里拿出了做笔录用的东西。 看到她的手提包,我不由的就是一愣,这女人果然很可怕,别的女人手提包里到多都是化妆品和钱包,而她的手提包里装着的竟然是手铐和电棍。 “看什么看,你想被铐起来啊。”她一脸警惕的看着我,然后用手把自己的包捂得严严实实的,我笑了笑不置可否,等待着毕芳凝把画完成。 董雨显然是穿着便衣来值班的,不过正好有我们两人当幌子,她就在我的面前大吃大喝了起来,没一会的功夫,生煎包子她已经吃了八个了。 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胃口,她吃下去的东西仿佛都不会长在身上一样,也许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她也比一边的女人要结实一点,看样子还蛮顺眼的。 “画好了。”不多时,毕芳凝停下了手里的笔墨,她的铅笔素描画的很好,这素描的功底没有七八年练不出来。 “哇,画的可正好,连河面和桥都画出来的。”董雨接过画赞叹到。 “小时候和师父学过画画,他老人家最喜欢的就是画画。”毕芳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说起她的师父,毕芳凝的脸上挂满了憧憬之意。 因为这件事,我对她师父紫阳真人又多些许的好感,没有他的仗义出手,毕芳凝可能早就被厉鬼害死了,没有他教导毕芳凝,或许她的心里也已经扭曲了。 董雨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随即冲我们笑了笑。 “好了,我已经让局里的人调差了,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我会通知你们的。” “嗯,没事我们就先回去了。”想了想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好和她在汇报的,索性就想带着毕芳凝回去了。 她也没有再做挽留,专注的去调查起了关于那艘船的事,看她干劲十足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去泼她冷水,估计她也忘记了自己看不见那艘船的事。 回到家中,师伯仍旧被师祖拉着下棋,我以为他们只是在消遣,却不知道这也是师祖给师伯的一次训练。 师伯和我不一样,他的身体素质比我强太多了,要训练的就是一颗心,说起来道教的修行,不管是以何种形式进行的,最后修的都是心境。 就像当初师祖拉着我去跑步一样,每天是个小时的长跑,我在其中的感悟除了累还有一些类似于人生体验上的感悟。 见两人在下棋,我就拉着毕芳凝上楼讨论起了关于船的事,在我看来这事挺棘手的,因为这船神出鬼没的,说不定就又会害人了。 推开房门,吴萱就撞在了我的肚子上,熟悉的疼痛感立马就包围了我的全身,我苦笑着捂住了肚子倒在了床上,看来这桃花煞还没有结束。 “哥哥,对不起,你怎么进来都不敲门啊。”她有些委屈的说到,本来我还打算生气的,仔细想想这似乎也是我自己的责任。 “萱萱乖,你进手机里玩一会,我和你两个姐姐有事情说。”想到要讨论正事,我索性就把这个小魔头赶到了一边,她也是一脸的不情愿但是拗不过我。 “哇,你到底是怎么做的才能让这些鬼对你言听计从的。”毕芳凝看着这一幕,有些不可思议的问到,我指了指自己的心,那意思是说用心就能和鬼魂交流。 可是她的表现却很是反常,当我指着自己心脏位置的时候,她的眼中流露出一股恐惧的神色,我忽然想到她昨天所说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挖出自己心脏的场面,忽然就僵住了。 秦雪偷偷的拧了我一把大腿,随即没有好气的瞪了我一眼,我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嗯,话说那船歌你听清楚是什么意思了吗?”气氛有些僵硬,我随即就转移开了话题。 “什么船歌?”她一脸迷茫的看着我问到。 “就是和那艘官船一起出现的船歌啊,难道你没听见?” 听了毕芳凝的反问,我倒是有些呆住了,难不成那船歌只有我听到了? “没有,就只看到一艘小船啊,哪有什么船歌啊。”毕芳凝很笃定的说到,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假话,我的心也忽然提到了嗓子眼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诶,你是不是幻听了啊?”毕芳凝见我开始沉默继续说到。 “嗯,也许吧,昨天没睡好。”说到这我也有些困了,思考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好和她说的,我就想回房去补个觉。 “喂,懒猪,这么好的下午你就在家里睡午觉吗?”毕芳凝听说我要去睡觉,立马就不高兴了。 “休息会,晚上去对面楼抓那个跳楼女鬼。”见她一副和我没完的样子,我随意编了个借口就回屋休息去了。 说来也是奇怪,我很久没有这么困了,自从跟着师祖一起锻炼身体以来,我的精神头就一直很好。 这几天也许是因为休息的缘故,我的懒癌又犯了,或许等这件事结束以后我又会忍不住想要进行那非人的训练了。 睡了一会,我就觉得自己精神了,可一睁开眼我就意识到自己还没有醒过来。 四周雾蒙蒙的,波涛的声音在我耳边不时的响动,这种摇摇晃晃的感觉很是熟悉,感受了一会才确定自己此时在一条船上。 想到了船,我的眉头猛然间皱起,船,为什么好好的自己偏偏梦到了船。 自从我正是拜入了姚天元的门下,我就很少做梦,而今天的梦是如此的真实,就连那雾气我摸过去都是湿润滑腻的。 做了这么一个真实的梦意味着什么我并不清楚,但是这种四周无人的漂泊之感让我很不好受。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看向四周,目力所及的地方都被雾气给笼罩了,最诡异的是我这艘船的船沿上竟然摆满了供奉死人用的蜡烛。 我数了一下,整整二十七支白蜡烛将我围在了这艘船中。 船要开到哪里去我并不知道,但是透过那些摇曳的烛火,我看到了一个有一个痛苦挣扎的人。 就在我惊恐不定时,咿咿呀呀的船歌忽然响了起来,侧耳去听,这声音竟然是从水里面传出来的。 第一百十四一章死里逃生 婉转悠扬的歌声从水中传来,侧耳去听这声音美妙中带着一些凄婉,宁静中带着一丝诡异,我已经分不清这歌声到底是一个人唱出来的,还是一群人嚎出来的。 我此刻身处的这艘穿上点着二十七支白蜡烛,在我身边围成一圈,在好奇之余忽然想起了什么,这白蜡烛明显是供奉死人用的白蜡烛。 而我此刻躺在船上被推到了水中,这种感觉就像是我被人给水葬了。 我在船沿上摸了摸,触手的是温热滑腻的液体,拿到鼻子前一闻这竟然是汽油的味道。 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看来我真的是被人水葬了,等这白蜡烛烧完这船沿上的火油也会烧起来,到那时我就会沉入水滴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死人。 这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气味、触觉都是那么的真实,我简直都快相信这是真的了。 想要醒过来,但我却发现无论怎么掐自己就是醒不过来,我什么都能感觉的到,唯独这疼痛感一点都没有。 船继续飘着,蜡烛持续的烧着,从河里传出来的歌声也越来越响,原先听起来还算美妙动听,但是随着我漂泊的时间增长,这歌声也渐渐的走了调。 这已经不再是歌声了,而是如我所想的那样变了鬼哭狼嚎的惨叫声,这声音没有一百人是绝迹发布出来的,听上去让人头皮发麻。 “来吧,来陪我们吧。”反反复复,耳边只有这样一句空洞的威胁。 蜡烛已经快要烧到了尽头,我刚刚反应过来想要极力的阻止什么,可已经完了,船瞬间就被点燃了,四周火光冲天我却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灼烧感。 我忽然觉得很庆幸,还好我感觉不到疼痛,要不然这活活烧死的滋味可不好受。 但庆幸终究只是庆幸,这船在汽油和火焰的燃烧下很快的就快烧没了,而我原本坐着的小船只剩下了一块小小的木板。 我坐在木板上随波逐流,低头看下去,这河水全是黑色的,深邃的让人透不过气来,我定下心来仔细的去看,仅仅一眼我定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这黑色的丝丝缕缕的分明就是人的头发,一团团头发铺设在水下,水波流动之时这些头发也开始流动起来。 接着那些黑色的发丝涌动了起来,一张张惨白发胀的脸抬了起来,我正看向他们,而他们也在注视着我。 有些人已经被水泡的整整大了一圈,而有的人看起来却还是很正常,在这些人之中,我忽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正是前天那位被夺了魂的卖菜船夫。 这些人有的眼窝深陷,有的眼珠子都没了,还有的人泡的眼珠子都被脸上的横肉挤了出来,虽是如此,可他们却仍旧极力的抬起头,向着我这边望了过来。 身下的木板还在燃烧,本来还能坐在木板上,可没一会的功夫我就只能被迫的站起来,要是我还坐在上面的话,可能已经落水了。 木板还在持续燃烧,水底下的那些人似乎急切的等待着,等待着我掉下去成为他们中一份子的那一刻。 想到这,我又开始挣扎了起来,我不能继续睡下去了,再睡下去一定会出事的,我如是想到但毫无办法,自己掐自己的方法已经不能让我醒过来了,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我只能等我自己醒过来,亦或者等待这块木板烧完,然后跌入水中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无论是哪一种结果,我都只能通过时间的流转来完成,没有一点主动性可言。 我很讨厌这样的事,随波逐流的感觉很不好,只能等待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我更不爽。 我看了看水里的那些东西,心中一横反正等到最后也会这样,我索性就跳进了水里。 我的举动很是鲁莽,而且换来的结果也对我非常的不利,就在我跳下水的那一瞬间,这些家伙们开始动起来了。 原本他们还只是抬头看着我,但是我一下水之后,他们就好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在水里飞快的窜动了起来,不一会的功夫我就被这些家伙们团团围住了。 说来也是奇怪,就算我现在身在水下,可呼吸还是非常的顺畅,亦或是我现在根本就不需要呼吸,而正是因此,当他们围拢过来的时候,我才能在水里张大嘴巴惊叫。 但是这明显吓不退他们,我的惊叫只是对自己此刻遭遇的一种自我安慰罢了。 那些东西向我这边伸出了手,不一会的功夫我身上就被上百手给盖住了,我分明的看到他们的手深深的扣进了我的身体里,然后向他们自己的方向使劲的拉扯。 好在我感觉不到疼,要不然真的遭遇到这种事,所有人都不能抗的住,浑身上下能被抓的地方都被抓住了,紧接着这些家伙们齐齐的一用力,我的身子就被他们撕成了千片。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活活的看着自己被撕成碎片对人来说就是一种精神折磨,最可怕的是我完完整整的看清了这全部的过程,而知道最后我还没有醒过来。 可能我现在还有脑袋还是完整的吧,亦或者说我的脑袋也碎成了千片只剩下了一双眼睛。 一只大手朝着我的双眼抓了过来,之后我双眼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额头那只冰凉凉的女人的手。 “相公,起床了。”秦雪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当我睁开眼后她的手正按在我的额头上,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却发现衣服都是湿的。 我疑惑的看着她,她也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我有些疑惑这或许还是梦境又或许我真的醒了。 我摸了摸床单依旧是湿漉漉的,然后再次看向秦雪,她的表情很是真实我也不像是在做梦,我将手贴在了她的脸蛋上,掌心传来熟悉的感觉,然后化成了丝丝的暖流进入我的心里。 这应该不是梦了,自从和她分了魂以后,只要我摸她,我总会有这种说不出的舒适感,只是让我好奇的是为什么被单湿了呢。 难不成这真的只是一场梦?但如果是梦的话为什么真实的不像话。 如果这不是一场梦而是那个人想害我,那究竟是谁有胆子在师祖的眼皮底下动手,最后竟然还差点成功了。 我的疑惑很多,秦雪见我不说话脸上的担忧也更甚了几分,见她漏出了这样的表情,我的心忽然疼了起来。 我没有询问现在的情况,一把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狠狠的抱住了她,不管怎么说这死里逃生的感觉真是太刺激了,而我在经历过一次死亡体验后就更加惦记起了秦雪。 怎么说呢,我现在的感觉很奇怪,总觉得不抱抱她心里不舒服,而我抱着她的时候总是能感觉到一阵熟悉而又莫名的安心。 “我回来了。”我的脑袋不知道是不是短路了,忽然就想到了这样一句话。 “嗯,回来了...”她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看向我时忽然哭了起来,我抱了她一会,肚子忽然饿的叫了起来,而我也在这一刻回过了神。 “我究竟怎么了啊?” “相公说要去睡午觉,我就和毕小姐一起去了对面的那栋楼查看那天跳楼女鬼的情况,不过没有什么发现。” “毕小姐说着要报答你昨天那碗面的恩就去买了一只蛋糕回来,她正在楼下分蛋糕就让我上楼叫你来了,然后我就看到了你浑身冷汗的躺在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 “相公,难不成你刚刚做恶梦了?” 我听着秦雪的话,想着刚刚的遭遇,好像我却是就是做了一个恶梦,但是这梦也太真了吧,光是这身冷汗就不是普通人能出的来的。 就在我想到这时,立马就感到了口渴,果然出了这么多汗我身体里的水分都快流没了。 “雪,有水吗,口好渴啊。” “嗯,看到相公这样我就知道你醒过来一定会口渴。”她点了点头,然后从地上拿起了一大壶水,想到她对我这么的贴心,心里也不免开心了起来。 “你喂我喝。”我突然想耍个坏,指了指她的嘴又指了指自己的嘴,想起前天一起看的那部电视剧,男主角在女主角昏迷时用嘴喂水的场景。 她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然后竟真的在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慢慢的将嘴凑到了我的面前。 我老脸一红,然后不厚道的将嘴也凑了上去,但是下一刻我就听到了很多不合时宜的声音。 手机铃忽然响了起来,敲门声也在这一刻响了起来。 “肖华,你怎么了,秦雪,他怎么还不起来啊。”毕芳凝的声音在房间外响了起来,我扶着肿胀的额头有些不想打理她。 接过秦雪手里的杯子猛的灌了几口,然后接通了电话,没好气的走到房门前一把拉开了门。 毕芳凝看到我时稍微愣了愣,看她的样子还想和我闹一下,但是被我凶悍的眼神一瞪她立马就蔫了。 “喂,谁啊?”我气的都没有看来电显示,接通电话就问了起来。 “是我,董雨,你现在有空吗,来船坞一趟。” 第一百四十二章船坞 我本来对董雨那边的进展不抱有什么期望,但是没想到她拿着毕芳凝的画还真的查出了一点什么,但是看在她坏我好事的份上,我心里还是有些不乐意。 “大姐,现在是晚上,你就不能明天去吗?”我有些不耐烦的说到。 “犯罪分子可不会那么老实的等你去抓,怎么样你来不来?不来我就一个人去了。”董雨一本正经的说到。 “那等我先吃过饭行不行?” “不行,犯罪分子可不会等你吃完饭,快来,快来。”她的话语间透着一丝紧张的气息,思考着她的话我竟然有些动容了。 “哎,好吧,我现在就来。”我有些无奈的说到。 “你快来,忙完了姐姐亲自请你吃顿饭。”她说完这话里面就挂断了电话,不多时一个定位就发到了我手机上。 “怎么啦?”毕芳凝站在门口看着我打电话,等我放下了手她就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有发现了,你跟我去一趟吧。”我皱着眉头说到,师祖放手让我来管,现在找到毕芳凝这个同门我倒是能轻松不少。 “可我还没吃饭呢...”她有些不高兴的说到。 “等忙完了有人请客吃大餐。”我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随后脸上也浮现起了一抹邪邪的笑随即补充到。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反正不要我们出钱,你就往贵了点。”我冲毕芳凝一挑眉毛,果然在我的利诱之下,她心动了。 “相公,你又要出去了吗?”秦雪看着我问到。 “嗯,你留下来陪萱萱吧,回头我给你们打包好吃的回来。”有警察有道士同行,我倒是不担心什么,我只是不想她跟着我去冒险。 在家里有师祖和师伯,我也不担心她出什么事,只要她安全了,我也能放手去做我想做的事,安排好了以后我就和毕芳凝出了门,一路赶往董雨所说的那所船坞。 由于董雨催的急,这路程也实在太远,我忍痛花了一百多块钱叫了一脸出租车,这司机是个地地道道的当地人,一开口就是苏邦方言。 “上哪去啊?”他一开口就难住我了,拿出手机定位出的地址给他看了看,他略一点头就发动了车。 “你们不是本地人吧?”司机师傅开口说到。 “对,不是本地的,师傅您是怎么知道的?”我好奇的问到,我这也没开口他是怎么知道的。 “本地人谁大半夜的去这鬼地方,看你们两年纪轻轻的,干那种事也别去这么刺激的地方啊,上个速八什么的不好嘛。”司机师傅邪邪的笑了一下。 我一听他这话脸顿时就黑了,看来他也误会我和毕芳凝的关系了,这都要怪那该死的桃花煞,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是个人看到我身边有女人就会误会。 “师傅,你想多了,我是去见朋友的。”我解释到。 “朋友?”司机师傅听完这话之后,脸色明显的变了变,原本开的好好的车也忽然停了下来,一脸诧异的看向我。 “小伙子,你可别吓我啊,我趁着晚上开几趟车赚点外快,你可别给我搞什么幺蛾子啊。”司机师傅的脸上明显的带上了一丝惊恐,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怎么了?这地方不能见朋友吗?”我看到他的样子,心中的古怪也更甚了一些。 “这地方邪的很啊,什么朋友让你去这啊,是不是和你有仇啊?”司机师傅皱着眉头说到。 “我和她刚认识没多久,也没惹她啊,不会害我吧...”我想了想说到,董雨她好歹也是个警察她似乎也没必要害我吧。 司机师傅继续发动了车子,不过车速倒是比刚刚慢了不少,仿佛他也很抵触那座船坞,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禁地一样。 “小伙子,给你说个故事吧。”司机师傅点上了一支烟,一边开一边抽了起来,眼中既兴奋又害怕。 说起最能聊的职业,我最有感触的就是司机和理发师,经过这次事后,我每到一座城市想打听点消息就会叫辆出租车或是去修一次头。 每每我都能从他们的口中听到我自己想要的情报,不过这是后话,今天司机师傅要给我说的故事,叫做摆渡人的歌。 苏州是一座水城,在改革开放前,这里还没有修过那么多的路,水占据了当地面积的一半之多,在司机师傅的爷爷那一代,他们出门可都是坐船的。 听到这我也不禁有些婉儿,好好的一座水城,因为改革开放被填掉了那么多的河道,如果我有幸能看一眼当年的苏州城那该有多好。 事前也是发生在司机师傅爷爷那个年代里,这个故事他也是听他爷爷说的。 从前的苏州有四条护城河,老一代的人里面就有一批靠造船发家的船工,而我今天要去的船坞在当时也是备受赞誉的。 这里面造的船又结实又牢靠,从没有出过什么事,几乎可以说垄断了当地一块的船业,那时候老百姓的生活离不开船,所以这里的生意也格外的好。 可惜人都是有嫉妒之心的,这里的生意虽然好,但是俗话说的好同行是冤家,在这船坞的逼迫下,这一带的船坞纷纷都关了只剩下了那一家。 后来改革开放了,苏州的填河工程一点点的进行着,船坞当时的主人得知这个消息后,立马就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这河被填了,他们的船还卖给谁去呢。 接着就发生了一系列的邪事,当修路的工程队到他们这一块时,施工的进度就缓慢了下来,先是一些挖泥修路的工具不翼而飞,直到后来施工队里的队员都消失了。 一开始没人怀疑那家船坞,只当是有人偷了工具卖钱之后潜逃了,毕竟那时候都是志愿者,干这工作也没钱赚,很多人都怨声载道。 老一辈的人都说这是伍子胥发怒了,当年伍子胥修筑苏州城是就被当地人称为水神,他们来这里填河无疑是触怒了伍子胥,这些人都被水神抓去当阴兵了。 可后来有一个施工队的队长就发现了这事情里头有古怪,没到晚上他们都能听见有船娘唱歌,小曲小调唱的那叫一个美,可当他们出帐篷看河面时却什么也看不见。 之后的第二天也必定会丢掉一些东西,有时候是工具,有时候是人,那个施工队长也是不信邪的人,压根就没往别的方向去想。 汇报给上级之后就忽然来了一批人,这些人很奇怪,竟然还有道士打扮的人混在其中。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这些人来了之后,那夜晚的船歌声就没了,后来他们一路查就查到了当时这唯一的一处船坞。 在那里面他们不禁发现了丢失的工具,还发现了丢失的工人们的遗骨,让人意外的是这些丢失的工人只剩下了骨头架子,血肉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再后来有人传出说这血肉被船坞的老板当做浆糊糊到了船上,也有人说这是伍子胥不满苏州水势别人破坏在惩罚施工队的人。 毕竟老一辈的人都知道,这伍子胥是个狠角色,当年挖坟掘墓鞭打尸骨的事就是伍子胥干出来的,水神一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事情慢慢的平息了下来,之后的施工也没有再出过什么事,后来那船坞也就搁置了下来,但事情任然为结束。 事后有些有钱的人就想着要收编了船坞改造,但是那些收购了船坞的商人无一例外每天晚上都会听见船歌的声音在自家屋子里响起来。 这件事传开之后也没人敢收购那船坞了,事情又淡淡的被人给遗忘,直到文革的时候,破四旧的红卫兵想要放火烧了这船坞。 当时这位司机师傅的爷爷就亲眼的看着那些红卫兵气势汹汹的带着汽油火把来这里,但奇怪的事发生了,这沾着汽油的木棒怎么点都点不着。 后来那些红卫兵索性也不用火把点火了,直接带着汽油进入了船坞想要泼汽油直接放火,可就在这时船坞四周起了大片大片的浓雾。 船歌的声音忽然想了起来,而那四个进去的红卫兵就再也没有出来过,自那以后这里就成为了老一批苏州人的禁地,连谈起来都会觉得遍体生寒。 司机师傅的故事说完,我背后也起了冷汗,不为别的,这船歌的声音我是真真切切听过的,可为什么我会听到船歌这就无从而知了。 “小伙子,我可警告你,最好别往里走,今天我这钱也不收你的了,就当做好事积德了,你自己多保重吧。” 我下了车,司机师傅好心的提醒到,最后更是连钱都不敢收就开着车溜了。 而我的身后则是司机师傅口中所说的诡异船坞,说实在的我突然也有些害怕了起来,要是我没有听到那船歌说不定我还不会有这种想法,但不幸的是下午我还听过。 董雨的车停在船坞前,我走过去看了看她竟然在车里面睡着了,我刚想把她叫醒,忽然四周起了一阵雾,阴风拂面我只觉得这船坞的工厂里无数双眼睛正盯着我这边。 就在这时,哗哗的水声响动,船歌又响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起雾了 我被这忽然传来的歌声吓的一个机灵,可看向毕芳凝时她依旧好好的,仿佛这眼前的一切只有我能看的到似的。 “你难道一点都不害怕吗?”我有些好奇的问到。 “啊?这里怎么了?感觉没什么啊,除了有些阴风以外没有那个司机师傅说的那么诡异啊。”毕芳凝被我一问也疑惑了起来,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我所看到的场景。 我定下心神看了看四周,惊奇的发现并没有什么歌声,而这船坞四周也还是一片寂静,难不成我真的是紧张过度? “喂,董小姐,醒醒。”我伸手朝着正在熟睡的董雨拍了拍,她被我这么一拍忽然惊醒了过来,作势就要哭,然后当她看到我时又止住了哭声。 我一见她这个样子也乐了,看她这么害怕的神情竟然还有胆子夜里往这跑,也真是难为她了,她要是不当警察的话可能也就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而已。 “我靠,是你啊,别吓我啊。”她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到。 “怎么?这船坞还真的闹过鬼啊?”我想到来时司机师傅说的陈年往事,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这董雨显然也是知道这传说的,既然这样她还要往里闯,就说明她真的发现了什么。 “嗯,以前听家里老一辈的说过,当初改革开放和文革的时候都不太平,所以我才想到找你来的。”她毫不掩饰的说到。 “那你有病吧,大晚上的还要来这里看,你不会趁着天亮阳气足的时候来看啊。”我白了她一眼说到。 “不行,我着急,今天就想进去。”她摇了摇头,然后眼巴巴的看向了我和毕芳凝。 因为我们两个身份比较特殊,所以在董雨眼中我们是能帮的上忙的,她才会这么眼巴巴的来求我们。 “诶,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查出来的啊?”我突然很想知道,是为什么让她一个这么怕鬼的人大半夜的跑这里来的。 原来她今天下午拿着毕芳凝的画去警察局并没有查到什么线索,但是一回到家中,他那个退伍的爷爷就发现了她手里的画不简单。 当年他爷爷就是参与苏州建设工程的一个营长,而当董雨拿着画回到家中时,他爷爷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艘船,像是记起了什么一样。 董雨那是心思缜密的人,立刻就知道了他爷爷一定知道些什么,不过老爷子只是发呆什么都没有说,董雨想尽了办法都没有问出什么门道来。 然后这丫头竟然趁着家里人吃饭的时候偷偷潜入了他爷爷的书房,在里头翻出了一些老年间的文献,之后竟然在一个被锁住的柜子里翻出了一份机密档案。 那档案里记载着一些怪事,当时填河施工队有八人失踪,近两百斤的工具失窃,在老年间失踪一个人绝对是爆炸性的新闻,而这失踪八个人简直就是国家大事。 她怀着忐忑的心吃完了晚饭,然后趁着和她爷爷独处的时候,问出了这件事,直到这时他爷爷才知道这事瞒不住自己的孙女了。 当他爷爷把这事的来龙去脉一说之后,董雨就被好奇心和恐惧感给只配了。 这个故事和送我来的司机师傅说的如出一辙,不过在许多细节方面倒是更完善了。 当初接到通报,就是董雨的爷爷去处理的这件事,而那位司机师傅所说的道士打扮的人也都是当时道教协会的成员。 董雨的爷爷和那群人经过了长时间的调查,才最终确定了是这船坞主人在捣鬼,当初这船坞的主人在玄术这方面十分的在行。 当他得知自家的祖业守不住时,他就丧心病狂的想要炼制一艘鬼船把那些施工队的成员统统杀光,而在董雨爷爷他们一行人追查到哪里时,鬼船已经完成了大半了。 八个活生生的人被那位船坞老板剔光了全身的血肉,他将这些人的血肉脏器全都捣碎了想要用尸泥铸造出一艘鬼船。 好在这些道教协会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当时那位船坞老板就那么被他们给生擒了,只是在打斗之间,那艘未完工的鬼船飘进了河里。 事后他们怎么找都找不都那艘船的踪影,据那几位道教协会的成员说,这鬼船已经飘入了阴河境内,不再是他们这些活人能插手的了。 之后的几年里,这里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但就是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愣是有几个不信邪的红卫兵扬言要烧了船坞。 那时候董雨爷爷也因为和道教协会合作受到了打压,他说的话几乎没有什么分量,那些红小鬼们就是在那时候出的事。 那艘本应该飘入阴河的鬼船不知为何又飘了回来,带着当时船坞主人的怨念将那几个红小鬼给弄死了,据事后的一些传言,董雨的爷爷知道了一点。 那艘船自己有着意志,它会捕获那些想要对船坞不利的人的血肉添到自己的船身上,因为他分明的听到别人说那几个红小鬼消失之后,那艘船又完整了不少。 就在今天,董雨的爷爷看到了毕芳凝的画,当他把当年从船坞里收缴来的设计图和这画一比对时,董雨就惊奇的发现这设计图上的船和毕芳凝的画丝毫没有例外。 她说完这些,殷切的看向我和毕芳凝,我知道她的好奇心有些严重过头了,就算我们不陪她进去,她也会自己进去查看情况。 里头应该是不存在有什么犯人的,就算那犯人真的在里面,也不是她一个普通警察能对付的了的。 “走吧,来都来了,我们去看看。”她一脸兴奋的说到。 我和毕芳凝都是紧皱着眉头,照理说处理过这件事的前辈们说不能管,我们也不好插手,可是这鬼船又开始害人了,我和毕芳凝又是阴司的人,这件事我们还真有权利管。 和毕芳凝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俩虽说心里有些没底,可还是打算进这船坞看看,这是董雨眼下唯一掌握着的线索,如果不抓住机会恐怕下次就打探不到什么消息了。 “我和毕芳凝进去,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吧。”我对董雨说到。 “不行,我和你们一起进去。”她摇了摇头,铁了心的要和我们去。 “别开玩笑了,里面有多危险我也不清楚,我能不能自保都说不准,别说你带着你这个拖油瓶了。” “你说谁是拖油瓶啊!我有枪!”说着她就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黑漆漆的枪,黑洞洞枪口对着我时,一股摄人心魄的感觉就从我心底里传了出来。 “别闹了,我真的确定不了你的安全。”我的态度缓和了一点,要是对付个僵尸一把枪兴许还能定有,可要是遇到鬼,那可就说不好了。 且不说这子弹能不能伤到他们,要是那些厉鬼上了董雨的身随意开枪那可就不好玩了。 就在我们争执不下时,熟悉的歌声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我僵在了当场,因为那声音就是从船坞里发出来的。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就在我愣神的期间,董雨忽然紧张兮兮的开口说到。 听完她这话后,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她都能听到就说明我这次绝不是幻听了,我随后转头看向了毕芳凝,她也同样是一副愣神的样子,似乎也是听到了这摄魂的歌声。 我们的四周忽然又起了一阵浓雾,在雾里我隐隐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向我们靠近,弯下腰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扔出去后听到的不是石子碰触地面的声音,而是落水声。 “这...我来的时候周围没有水塘吧。”我有些惊疑不定的说到,来时的我都看过了,完全就是陆地啊,为什么石头扔出去会是落水声呢。 毕芳凝和董雨也都惊讶的摇了摇头,看来她们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了,原本四周杂草丛生的土地怎么好端端的变成了水塘,看来这雾气可不一般。 我不信邪的又捡了几块石子,向四面八方扔去,噗通噗通的落水声不绝于耳,无一例外这些石头都掉入了水里,而不是地面上。 现在我已经能确定一点了,被这雾气覆盖到的土地已经全部变成了水,而且听这石头落水的声音,这水还不浅。 我在毕芳凝和董雨惊讶的注视下爬到了地上,手试探着伸向浓雾外面的土地,一摸之下我自己都吓得亡魂皆冒。 水,我摸到的东西不是土地而是水,看这情况我们来时的路已经被这水给淹没了,要闯出这片浓雾是绝无可能了。 就在我想将手缩回来时,忽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手腕上,我还没反应过来那只拉着我的手就是一用力,我整个人径直的被拉向了雾气之中。 “肖华!” “小道士!” 身后传来了两声女人惊叫的声音,然后我就感觉到自己的两只脚被人给拉住了,我的上半身进入了浓雾之中,面前出现的是一副略显年轻的苍白脸庞。 那张脸贴的我很近,几乎可以说完全的贴到了我的面门上,还没等我看仔细这人的长相,他的脸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起了肉块,一会的功夫就只剩下了一副骷髅架子... 第一百四十四章围 面前的骷髅头应该就是当初在船坞里被人剔肉而亡的工人,鬼字卷里曾经提过,任何鬼魂都会带有生前死亡时的特征。 像我面前这位大哥不用多说我也能知道,这绝对就是当初被船坞主人抓走的施工队员中的一个,他身上还穿着老式的工作服,脸上身上的肉块反反复复的生长掉落。 看到这一幕我吓的几乎都说不出话了,手腕被他给抓住之后,我整个人都被他拉近了雾里,想使出点力气都困难的很,好在背后还有两个女人拉着我才没有直接掉进这河里。 就在刚刚我摸到这河水时我就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感觉,这水冰凉刺股简直就和我家村头那条河一模一样。 毕芳凝好歹也是个练家子,而董雨更是警察出身,论起力气她们两个女人倒也不差,这抓着我的施工队大哥竟然也不是她们的对手。 双方一角力我就被她们给拉了回去,那大哥极为不甘的看了我一眼,接着又隐藏到了雾气之中,看这情况他应该是出不了这雾气的。 “肖华,你没事吧?”毕芳凝一脸关切的问到。 “没事,我想我已经搞明白了,这雾气是阴河的雾气,我们现在已经被阴河给包围了。”刚刚那一刻我已经验证了我的猜想,好端端的陆地绝不会凭空消失。 而此刻出现在我们身边的水也不是普通的水,那些道教协会的人说的没错,当初那船在打斗中飘进了阴河也就是说这里也是连接阴河的一个节点。 “阴河?那是什么啊?”董雨有些害怕的问到,她的脸上十分的不安,握着枪的手都有些颤抖了起来。 “阴河千万条,条条通楚江,你要是进了这河里只有一处可以去,那就是地狱。”我毫不掩饰的和她说出了这一刻的状况。 关于阴河我是在清楚不过了,当初我爹带着我从哭咽河一路前往了楚江,而我也是在哪里任的职当上了摆渡人,但是让我想不到的是这水城之中也存在阴河。 “地...地狱?那真的存在吗?不是老人家瞎编的吗?”董雨惊的连话都快不会说了,不过这地狱我自己都没去过,只是曾经在楚江外遥遥的向里往过,很难和她解释。 “地狱是真是存在的,万千游魂如果没人管制的话,阴阳两界早就乱套了,哎呀,现在先别说这些了,想办法逃出去吧。”毕芳凝焦急的说到。 “我靠,今天出门又没带家伙,都怪你催的那么急。”我有些懊悔的说到,一开始听董雨说船坞我压根就没想到会碰上这种事,如果早点知道的话我绝对会带把桃木剑来的。 “我这里有,不过东西也不多。”毕芳凝拍了拍自己背着的帆布包,里面只有零星的几枚铜钱、三张黄符还有一把和匕首差不多大的桃木剑。 我看着这些寒颤的家伙,心里不住的打起了退堂鼓,想要突围出去谈何容易,更别说现在是夜里阴气正胜,要是白天还能靠着阳光来驱散一下这里的阴气。 “诶,我有办法了。”我翻看着毕芳凝的挎包,忽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里既然是阴河,那我应该可以叫几个阴兵来帮帮忙。 “什么?”董雨和毕芳凝齐齐问到。 “叫阴兵吧,这些鬼怨气再大也不是阴兵的对手吧,毕芳凝,你和我一起试试看,如果能叫来那是最好。” 其实我自己是不愿意和这些阴兵打交道的,但是想到他们彪悍的战力,对付这些鬼怪还真是有奇效的,但是借阴兵也是有风险的,毕竟我的上司楚江王他似乎不太愿意我们借兵。 “有道理,我试试。”毕芳凝点头同意,对于我这个法子她很是看好。 但是让我们意外的事发生了,念了三遍口诀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那船歌的声音越来越响了,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直搅的我心神不宁。 “没用啊,这感觉念了和白念一样。”我也有些焦急了起来,就在我们念咒的期间,那些雾气又多了许多,我们也渐渐的被驱赶到了董雨的警车边。 “咦,这船歌的歌词好像是殄文,你仔细听。”毕芳凝猛的睁开了眼,看着我说到。 我一开始也没注意,这船歌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当地的方言又像是鬼哭狼嚎,可经毕芳凝这么一提起,我还真的听出了这船歌不一般的歌词。 殄文我现在经常使用,但是这就像是一门外语一样,如果是平常的说我大概还能听得懂,可是编成歌词唱出来,我能听懂的意思就有限了。 我细心的听了一会,忽然听到了一个让我不敢置信的词‘阴河断流’。 “阴河断流,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将我的发现立刻问了出来,毕芳凝她明显的一头雾水,反倒是董雨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对了,我爷爷说当年这里施工的时候曾经填过不少河道,你说的那个什么道教协会的人曾说过截断阴河之类的话,当初爷爷也不懂这些直接带着人把前面的护城河给截断了。”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看来这谜题算是解开了,阴河断流,飘进阴河的小船就只能终年往复在这一带,而我们之所以请不来阴兵那完全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法子赶过来。 说到底我们请的还是水兵,他们从阴河出发只能走水路,如果能请到陆兵的话直接找个当地的土地庙就来了。 我和毕芳凝面面相觑了起来,心里更是苦恼的不行,好好的就被阴河给围住了,最气人的就是这阴河还被人给堵住了,这唯一的救命法子都没了。 大雾一点点的围拢了过来,就在我们猝不及防的瞬间,董雨的警车就被大雾给吞没了,噗通一声极大的落水声响起,这辆警车就算是报废了。 董雨听到这警车落水的声音突然回过了神,带着一脸求助的表情看向我和毕芳凝,我虽然知道自己今天可能会栽在这里,但却总是害怕不起来。 或许对我来说死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死亡越是临近我反倒越是镇定。 “怎么办啊?小道士你快想想办法啊。”董雨见我们都不说话,一边后退一边问到。 “办法可能没有了,但是现在能做的事还有两件。”我淡淡的开口说到。 “啊?怎么做啊?”董雨先是一愣,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问到。 “第一件事呢就是先去船坞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如果没有那就算我们倒霉,如果有线索的话我们也好做个明白鬼。” “第二件事呢就是进到这屋里,试试看能不能游回去,如果可以的话那是最好,但是我刚刚是被一个鬼大哥拉进去的,这雾里还藏着多少我并不知道。” 我很无所谓的说到,看了看背后的那所船坞,我选择了做第一件事,起码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的,总好过等下死了之后还稀里糊涂的。 “喂,你不是吧?这就放弃了?”董雨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问到。 “抱歉,曾经有个学过心理学的姐姐和我说过,我有着严重的自杀倾向,我想我现在应该是犯病了。”我陈恳的说到,事到如此我倒是觉得这自杀倾向还真不错。 起码越是死到临头我倒也越淡定,最坏的结果就是魂飞魄散,然后经过几十年的时间慢慢的飘进六道轮回里再次投胎。 想到这我毫不犹豫的向着船坞的方向走了过去,毕芳凝没有多说什么跟在我后面就向里走了,我知道毕芳凝和我很像,对自己的命都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 也许她也有着自杀倾向吧,只是她自己还不清楚而已。 董雨见我们两个很默契的走向了船坞,挣扎了一会也跟着我们一起进去了。 “不好意思啊,让你陪我们来冒险。”我有些为难的说到,也许还有第三个办法,不过我没有认真的去考虑,我现在只想知道真相,起码我死的时候能明明白白的。 “哎,都怪我,明明在家里待着就好了。”董雨倒是很明事理,这事毕竟是因她而起的,如果她没有急着把我们叫来也不会遇上这种事。 船坞还保持着七八十年代的风格,这门是一扇大木门,门把上挂着的铁索被人齐齐的斩断了,断面出已经锈的不成样子了,看情况应该是当年的那些红卫兵干的。 有趣的是这把锁上还缠绕着几张黄符,现在这些符也都被人揭了去了,在看到这些残留的符纸时,我的瞳孔猛然一缩,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符纸被揭去的痕迹还很新。 铁索上的铁锈很密实,几乎一整根都是这样的,唯独这符纸被揭去的地方的锈迹新的不太像话,手摸上去没有任何粗糙的感觉。 “咦。这痕迹很新啊,你门看这门上还有人的手印,门槛上的灰也很薄,看起来这扇门最近被人打开过,而且不止一回。” 董雨发挥了本职中的天性,在勘察这方面她比我和毕芳凝要强上太多了,但是听她说的这话,我心中渐渐不安了起来,这一切都表明着,船坞里头有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 血洒了,鸡叫了 “这里头有人住过!”董雨很肯定的回答到,她虽然还很年轻,但已经是一名干练的刑警了,在勘察方面她可以说得上是拔尖的人物,要不然她也不会被提拔为队长。 只是她的言论让我和毕芳凝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要知道人可比鬼难对付的多,而现在包围着我们的浓雾和可能就是那个住在船坞里的人在背后捣鬼。 想到这,我毫无波动的心再次紧张了起来,被人惦记可比被鬼惦记要难受的多,起码鬼害人很直接,总会和你有接触,但唯独这人害人,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办?进去吗?”我征求着董雨的意见问到,如果有人的话,她的枪可就派上用场了,到时候靠着她一枪一个我们也能省不少的事。 “进去,我倒要看看是谁在里面捣鬼。”董雨笃定的说到,随机就率先进了船坞,跨过门口,我回头看了看这两扇大木门,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等等,你有多少子弹啊?”我站在门口喊住了正在向里走的董雨。 “一共一百发,我包里还有五只弹匣。”董雨说到。 “借我用下。”我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谁知道董雨忽然紧张了起来。 “不行,你是普通公民,没权利用枪的,这是局里的规矩。”董雨一脸正色的说到。 “那你开枪把这木门上的门轴都给我打下来。”我想了想继续说到。 董雨虽然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可还是照做了,门框上的六处门轴在六声枪响之后应声碎裂,我用力一踹两扇大木门就被我硬生生的给踹倒在了地上。 哐啷一声巨响,我心里也算是安心了不少,因为之前又被人关住的经历,我觉得要是等会我们进去了这门又被鬼给关上了可就不好玩了。 董雨做完了这一切然后问起了缘由,我就把我曾经被人关住的经历说了一遍,听我的解释后,董雨很赞赏的看了我一眼,毕竟我们等下说不定还要回来的,她也怕这门被人反锁。 “想不到你想法还挺另类的嘛。”董雨一边走一边说到。 “吃一亏张一次记性,我可不希望等下听到背后有门关上的声音。”我悻悻的说到,上次因为赵东来的算计我丢了一半的魂,这次我可学聪明了。 果然就在我进到船坞之后,背后就传来了异样的响动声,回头看去,两个穿着绿色大衣带着红袖章的鬼就站在了门口。 我拉了拉正在前面自顾自走着的董雨,她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立马吓的瘫坐到了地上,我见她要哭连忙就捂住了她的嘴。 那两个红卫兵打扮的鬼魂显然没想到我会做的这么绝,当我们进门之后果然他们就想把门给关起来,但是当他们发现这门被我拆了之后,他们显然没想到应该怎么处理这情况。 “喂,谁让你们来的?”我神色不善的朝那两个鬼说到,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人指示的,但是问一问也不少块肉。 果然我一出声他们就被我吓到了,也许他们变成鬼这么多年,从来没想到还能见到人,或者说他们没想到会碰到不怕鬼的人。 “你不怕我们?”立马就有一个张的壮实一点的鬼跳了出来,看向我们这里时恶狠狠的说到。 “怕你们?我为什么要怕你们,说吧,背后指使你们的到底是谁?”我继续不死心的问到,既然这里有人住也有鬼在,就说明了这双方之间一定有一方是受到控制的。 “你是道士?”那两个鬼没有回答我,自顾自的说到。 “没错,我就是道士,识相点的就老实交代。”我毫不避讳的说到。 “啊!道士,又是你们这些臭道士,都是你们害的!”就在我承认自己的身份之后,那两个鬼很明显的就疯了,丝毫不顾及什么张牙舞爪的就朝着我这边冲了过来。 “我靠,道士和你们有什么仇啊。”我原本以为自己报出身份之后能震慑住他们,却没想到我报出自己的身份之后他们两个鬼就想疯了一样。 砰,我刚摆好了架势,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响动声,董雨竟然在这个时候开枪了,子弹从我的身边呼啸而过,径直的打在那带头的一只鬼的眉心上。 子弹穿透了那只鬼的头颅,丝毫起不到阻拦的作用,啪嗒一声轻响,董雨手里的手机也掉在了地上。 “毕芳凝,看好她。”我冲毕芳凝交代了一声,随即就把全部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两只鬼的身上。 他们一前一后向我这边扑了过来,我看着自己手上戴着的扳指,心里就是一动,刚刚我还在想自己没带家伙,这不就是现成的家伙嘛。 这扳指是另一位师祖给我的,有什么用我暂时还不清楚,但是既然师祖让我天天带着就说明这东西能保命。 先前我还总是嫌它麻烦,但是我今天还真是庆幸自己把它给带出来了。 想到这我抬起右手就朝着当先的一只鬼打了过去,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这鬼在挨了我一拳之后倒飞了出去,径直的朝着外面的那片雾气里飞去。 第二只鬼已经来到我的身前,伸出手向着我胸口抓来,一副瞬间被阴气搅的粉碎,看他这样子戾气应该不小。 好在我身上还有一件师伯给的保命衣服,要不然刚刚那一爪我可就废了。 这鬼显然也没想到我身上还有这么一件衣服,手在我胸口狠狠的挠了几下,我只是觉得有些痒,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感受。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我的手扣在了那只鬼的手腕上,狡黠的冲他笑了笑,这身上有宝贝的感觉还真不错,起码生命有保障之后我的打法也可以随意一点。 “臭道士,放开我,没有你们就没有这些事了!”他声嘶力竭的吼到,我的耳朵差点被他喊的失了聪。 下一刻我收起了心神,口中念起了超度用的经文,被我擒住的那只鬼身上不停的往外冒气了黑气,然后他又激烈的挣扎了起来。 “你...你在干什么,放开我,我不要魂飞魄散,我要投胎,你放开我。”他焦急的喊了起来,却挣脱不开我的手。 “别闹,他给你超度呢,你给我安静点。”我没有功夫开口,毕芳凝倒是很懂我的意思,现在要和这些鬼交流太麻烦了,怨气上头的鬼基本上就和喝醉酒的人没什么两样。 念了大概三分钟,面前的这只鬼眼中的戾气消散了大半,原本赤红的眼睛也变得明亮了不少,开始他还有些挣扎,可慢慢的他忽然又享受起了这种感觉。 “你...你是好人?”他有些不确定的问到。 “你看我像坏人吗?”我笑着说到。 他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随后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惧的神色,指着我背后支支吾吾了起来。 我回头看去,毕芳凝已经晕倒在了地上,而董雨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肚子上就传来了一阵剧痛。 砰的一声枪响了,我的肚子就像被几顿重的石柱给顶了一下,好在这身上的蟒皮衣服异常坚硬,要不然我刚刚可就被董雨用枪打死了。 “喂,给我出来!”我捂着肚子说到,指着面前被鬼上身的董雨带上了一股怒意。 我虽然猜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当董雨真的被鬼上身后,我却忘记了自己的对策。 砰砰砰的三声连响,被鬼上身的董雨不信邪的又朝着我开了三枪,伤口倒是没打出来,但是就这子弹的冲击力也不是我能扛得住的。 正好还有一颗子弹打在了我的肋骨上,刚刚好利索的肋骨又在这冲击下之下断了开来,我哇的喷出了一大口血,正好吐在了董雨的脸上。 她捂着自己的脸惨叫了起来,不多时一个女鬼就从她的身体里飘了出来,当时的场面混乱的不行,我完全没想到自己身体里的血还能驱邪,要知道这可不是舌尖血。 “你认识她?”指着那个飘出来的女鬼问到,问的自然是身后刚刚被我超度完的红卫兵。 “嗯,认识,当初和我一起来烧船坞的同志。”那个鬼点了点头,然后一脸无措的看向了,场面非常的混乱想来他也不知应该怎么做才好。 就在这乱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外面的船歌又响了几分,我朝船坞外头一看,好家伙这雾气已经堵到门口了。 我现在有些一筹莫愁,这种情况我从没遇上过,接下来要怎么做我还没想好,就在我打算冲进雾里去和鬼拼命的时候,船坞里忽然回荡起了鸡叫声。 喔喔喔的打鸣声忽然回荡了起来,而这鸡叫声竟然是从董雨身上发出来的,事后我才知道,她最近因为害怕鬼把手机铃声给调成了这样,却想不到今天因为这声鸡叫我们得救了。 外面的雾气就像潮水一般退了下去,原本还对我这边虎视眈眈的女鬼也躲了起来。 “你上她的身跟我一起走!” 我指了指地上躺着的董雨,然后背起毕芳凝强忍着剧痛愣是冲出了船坞。 第一百四十六章可怕的人 回到川流不息的马路上,我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今天又捡回了一条命,这简直刺激的不行,我放下了毕芳凝,耳边那一声声的鸡叫声任然响个不停。 “这盒子是什么?”被鬼上身的董雨开口问到,他一个红卫兵自然是不知道智能手机的,我看了看来电显示心里忽然一惊。 这居然是她爷爷打过来的,看来他是担心自己的孙女出事,其实今天没他这电话说不定我们真的就出事了,说来还得感谢一下老爷子。 我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果然那头的声音很是焦急,听声音就能听得出来是一位中气十足脾气火爆的老爷子。 “喂,小雨,你在哪呢?我刚刚给局里打电话他们说你不在局里,你这丫头是不是偷偷跑到船坞里去了?” “那个,大爷,你别紧张,我们没事了。”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如是说到。 “嗯?你是谁,我叫小雨呢?让我孙女接电话。”他听到我的声音立马就紧张了起来。 “她一时半会醒不了,有什么事你就和我说吧。” “嗯?你是绑匪?!你别动我孙女,要多少钱我都给。”听我这么一说,电话那头的大爷明显也急了。 “呃...您误会了,我是她朋友,刚刚我们进船坞里来着,现在我把她带出来了,那个大爷您方便的话派辆车来接我们呗?”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 “啊?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是在那船坞附近吧?我现在就派人来。”老爷子听完我的解释,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我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塞回了董雨的口袋里,看着她说到。 “喂,你可以出来了,老实占着人的身体对她可不好。” 董雨点了点头,接着那个红卫兵就从董雨的身体里飘了出来,在等车之余我打量起了他,他脸上的肉并没有一块块向下掉的趋向,看情况传言不是真的,他们四个红卫兵没有被剔肉。 他见我在打量他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冲我悻悻的笑了笑,我也冲他笑了笑。 “你之前一直被困在那里?”我问到。 “嗯,没错,之前我们都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神存在,可是到了现在我什么都信了。”他很是落寞的说到。 他叫林旭,在文革时他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小队长,带头破四旧批斗老迷信的事没少干,后来被人封了一个称号叫做林大胆。 当初有人和他打赌说护城河边上有一座废弃船坞里头闹鬼,林旭身为一个激进的知识分子自然是不相信这些的。 当他得知这一代那么大面积的土地被一处废弃船坞占据时心中很是不悦,要知道这里的面积足以盖上一间学校,可以供不少学生学习。 所以不信邪的林旭就带着手底下的三位得力干将来到了这里,扬言要放火少了这边的船坞,虽然他胆子是大,可是流言传的那么凶他也不敢轻易的试。 本来他们是打算在外面放火的,可是这沾了汽油的火把愣是点不燃,林旭当时就已经有些害怕了,但是耐不住三位同志热切的期盼。 后来这四位就真的带着汽油进了船坞准备放火,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进入船坞的那一刻,外面忽然起了一阵大雾。 雾里雾外完全就是两个世界,他们也同样发现被这雾气笼罩的地方全都变成了河水,后来这雾慢慢的将他们围在了船坞里,之后他们就看到了当年被剔了肉的八个施工队员。 一开始林旭依旧坚持着自己的信念,不信鬼邪是他们这一代人独有的思想,可是当他被这八位施工队员给淹死之后,他终究还是变成了自己不愿意相信的东西。 据他所说,自从他们死后这灵魂就只能在船坞里飘荡,无论如何都出不来,而他们也尝试过进入舞中的阴河,可阴河被截断之后他们投胎的路也就断了。 今天那扇门被我推到之后,他竟然跟着我出来了,看到这许久未见的社会,他的心中只有四个字,物是人非。 和我说完了他的经历,董雨爷爷派来的车已经到了,这是一辆私家车,但是开车的司机却是一位军人,虽然他没有穿军装,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他身上有着和师伯一样的煞气。 “你要是怕就躲到我这项链里来。”我扯开自己的衣领,漏出了一块黑色的石头,离开了哭咽河这石头也就没什么用了,平常都被我当做一个装饰品戴着,此刻倒是还能派派用处。 “你在和谁说话呢?”那位军人大哥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说到。 “没什么,没什么。”我摆了摆手,将董雨和毕芳凝搬上了车,司机看了看董雨眉头也皱了起来。 “她没事吧?” “没事,回去给煮完姜汤喝了,去去寒气就好了。”我觉得董雨的事应该不算大,反倒是我这身上挨了四枪到现在还震的有些疼呢。 司机大哥显然是一个话不多的人,和我询问完了董雨的情况之后就闭上了嘴专心开车了,董雨家住在市区中的干休所,所以这路程并不算很长。 车开进了一扇大铁门中,下车之后我本打算带着昏迷的毕芳凝打的回家,可是却被那位司机大哥给拦了下来。 “老爷子请你去一趟,这位姑娘我们会照顾的。”说完他也不管我是不是愿意,接过我手里的毕芳凝就吹了声口哨。 不一会传达室里就走出来了一位,和那位开车的对了对眼神就自顾自的给我带起了路。 我是个很怕生的人,而且从小就特别害怕军人和警察叔叔,所以我本来就没打算和他们有什么接触,但是看今天这架势是由不得我了。 我跟着前面这位大哥七拐八绕的就进了一户人家,这是一间独户的三层小楼,门口有一盏路灯,此刻这路灯下正在这一位身姿挺拔的老大爷,估计这位就是董雨的爷爷了。 带路的大哥行了一个军礼,大爷点了点头那位带路的大哥就自顾自的走了,留下了我和大爷在这风中凌乱。 说实话我很怕生,尤其是在这种场合基本都不会主动开口,我就这样僵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别紧张,我看上去像是坏人吗?小伙子进来坐吧。”老爷子一开口我就被震慑住了,他们这些军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大嗓门了,张口闭口的就像是闷雷一样。 “那,打扰了...”和他一比,我这声音就像是蚊子叫,从小我爷爷就一直说我有这毛病,一个男孩子说话声音像个娘们,我虽然知道这不好但就是改不过来了。 果不其然,我一开口,那位大爷就呵呵的笑了起来,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让我很不是滋味,好巧不巧的他用力过猛,刚刚还没好利索的肋骨又开始疼了起来。 我被他扶回了屋子,在沙发上趟了一会竟然睡着了,再睁开眼时已经半夜三点多了,毕芳凝和董雨躺在我对面的沙发上,老爷子估计也回房睡觉了。 我揉了揉胀痛的脑袋,肚子又咕噜噜的叫了起来,董雨本来说等事成之后请我吃大餐的,现在大餐没吃到还落下一身的伤。 听到我发出的噪音,董雨噌的一下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脸上还带着探险结束后的兴奋劲。 “喂,小道士,你没事啦?” “嗯,幸亏我福大命大,要不然就被你用枪给打死了。”我没好气的说到。 “到底怎么了啊?我记得我莫名其妙的就晕过去了。”董雨一脸不解的问到。 “具体的你问他吧。”我把林旭叫了出来,当董雨看到这鬼魂的时候又吓的说不出话了。 毕芳凝也在听到动静后醒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林旭希望他能给我们一个答案。 我将事前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下,随后林旭就和我们说起了这船坞最近的遭遇。 原本他们几个红卫兵被困在船坞里哪里也去不了,身上的怨气也是越来越重,可直到有一天,船坞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当他们重见天日的那一刻他们还以为自己这是自由了,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那个出现的人竟然就是他们恶梦的开始。 据林旭所说,那个人二十五岁出头三十岁不到,留着一个寸头,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当船坞的门被打开后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出去。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拦住了他们,他们四个本身就是厉鬼,遇到这种事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在这里憋了将近四十多年,林旭几个鬼早就不是一般道士能对付的。 但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这男人竟然一张口就吞掉了他们的一个同伴,这人就像抽大烟一样把他们中的一个给吸进了肚子里。 咯吱咯吱的嚼了一阵后他们的同伴就被人给吃掉了,他说到这我不禁也是一阵恶寒,可最让我意外的还是林旭后面的话。 “这之后我们就被他关了起来看守船坞,他每天都会从外面带回一些鬼魂来吃掉,那人简直比恶鬼还要恶鬼。” 第一百四十七章不请自来 从小时候爷爷给讲故事到现在我自己当了道士的所见所闻,从没听说过有人吃鬼的现象出生,从来都只有这鬼吃人,现在这林旭这么一提我倒是对那个人充满了兴趣。 说起自己被吃掉的那个同伴,林旭的脸上出现了惊恐、惋惜、怀念与憎恨,他的表情十分的丰富,我也尝试着代入了他的身份。 四个红卫兵被一群厉鬼害死之后,终日徘徊在船坞将近四十年的时间,这就像是共患难的狱友,好好的四个被人给吃了一个,说起来还真有些惋惜。 “你能再把那个人的特征描述一下吗,我刚刚想了想你所说的造型似乎很普遍啊。”董雨皱着眉毛说到,这个人的怪异之处已经不需要证据就能表明他不是好人了。 “喂,你不怕他啦?他可是鬼啊。”想到当初董雨被我娘子吓哭的场景,再看到她现在这个模样,我不免有些想笑。 我话音刚落,果然董雨的表情就开始变化了起来,我不提还好,一提她是真的就又要哭了,坐在她一旁的毕芳凝赶紧在她的脑门上拍了一下,她这才回过神来。 “你就别吓她了,现在正办正事呢。”毕芳凝没好气的瞪着我说到,董雨也是如此,我虽然嘴上没有话反驳但是心里还有着一肚子的气。 林旭思考了半天仍旧没有更多的详细描述了,我们一再逼问也没有什么结果,僵持了一会我们三人的肚子齐齐的叫了起来。 想到我晚上出门前滴水未进,肚子里现在还空荡荡的我看向董雨的眼神也哀怨了起来。 “喂,董警官,说好的带我去吃大餐呢?”我这么一说,董雨也不好意思了起来,看她这样子也是饿了,看了看表,她忽然打了个响指就指示我们去外面。 “现在都十二点了,出去吃什么啊。”毕芳凝挠着头一脸好奇的问到,似乎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晚出去吃过饭。 其实我这样的经历也不多,就是以前和张贺在晚上翻墙出去吃过几次烧烤,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很想在毕芳凝面前装一手老前辈的样子。 “晚上好吃的东西可多着呢,走吧,既然有人请客那就别客气了。”说着我就冲毕芳凝使了个眼色,她估计也想起出来时我和她说的随便点、往贵了点的话。 正在前面带路的董雨不禁打了个寒颤,回头看着我们就好像看到了三个饿死鬼,当然林旭是真的鬼。 “哎,我说,不应该啊,你从龙虎山一路游荡到这来,路上难道就没有吃过夜宵吗?”路上,我和毕芳凝聊起了她下山游历的事。 我这么一问,董雨也明显的来了兴趣,期待的看着毕芳凝希望她给我们说说她这一路上的见闻。 “没有,师父以前和我说过,吃饭要按时吃,过了晚上八点就不能吃饭了。” “不过要说起我这经历...其实也没什么,就像我当初和你说的一样,我被师父赶下山之后就一路上帮人驱灾辟邪,有钱的时候就住旅馆没钱的时候就睡马路。” “我前天晚上遇到你就是因为没钱了,你说有地方住我才想着跟你回去的,话说我们这次解决了这件事有报酬吗?” 毕芳凝的话很简短,但是我听着却觉得有些辛酸,一个女孩子睡马路,这要是夏天还好,现在可是寒冬腊月,也真是有些为难她了。 “照道理来说是没有的,不过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等事情结束了我可以去给上面申请一下补贴,不过不多就是了。”董雨想了想说到。 “那我有份没啊?”听到补贴,我的眼睛也亮了,姚天元的钱到底还是姚天元的,现在我想要的就是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你啊,没有,就算有我也不会给你的。”董雨很肯定的说到仿佛和我有仇一样。 “诶,对了,现在是什么年代啊?刚刚那位老军官我看着有点眼熟不知道认不认识啊。”林旭见我们聊的正欢也加入了我们的话题。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当初那位老军官还劝你们几个红小鬼不要进去呢,不过啊,你胆子太大几乎没人拦得住你。”其实说起来这林旭和董雨的爷爷还真的有着渊源。 “哦,我好像想起来了,刚刚那位是董营长,当初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才三十多岁英气十足的样子,我到底被关了多少年啊。”林旭恍然大悟的说到,随后很殷切的看向了我们。 想到他是一个很时代脱节的鬼,我就将现在这个世界的构架和他阐述了一遍,当他看到我掏出的智能手机时,惊讶的表情无以复加,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东西就是一台电话机。 当他得知现在的年轻人上大学就是为了玩和谈恋爱时,他的脸上竟然也带上了憧憬的神色,仿佛在他的那个年代里,别说是谈恋爱了,就连和女生见面都是一件困难事。 当他看到路边的应召女被董雨拷在电线杆上时,他完全没有想到现在这个社会里,妓女这个传统的职业又一次复苏了。 “喂,我刚刚抓到了几个应召女,麻烦你们来一趟,我把她们拷在电线杆上了,钥匙在不远处的垃圾桶上。” 听着董雨打完这通电话,我也有些无语,这只能算她们倒霉了,谁会知道一个警察大半夜的会跑出来找吃的,谁又会想到她们想要勾搭的客人会是警察。 我的印象里一直觉得存在即合理,所以对于这个职业我并没有太多的排斥感,但我只是觉得这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做这个实在是太可惜了。 正因为如此,我看向她们两个女孩子时竟然有些同情她们了,估计她们也是因为生活窘迫才会失足的,如果再被关进去三五年说不定等她们出来生活会更惨。 “董警官,不能网开一面嘛,你看她们也不像是坏人啊。”我有些为难的说到。 在过去,妓女是三教九流中的下九流,我爷爷那个年代里常有这种职业存在,但是听我爷爷诉说的故事里,妓女都是可怜的职业,所以我很同情她们。 “你开什么玩笑,烂好人也要有个限度,放心吧不会坐牢的,就是拘留十天而已。”董雨义正言辞的说到。 我也是实在没话说,只能跟着董雨这个微服私访的警官继续找吃的然后打击一些犯罪分子,但由于我的性格我还是不忍心的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我下意识的拉住了董雨的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她在前面有些不耐烦的说到。 “我说你该不会兽性大发真的要跟她们走吧,虽然说她们是长得漂亮了点,可你也不用这样吧。” “你自己看!”我大声的喊了起来,原本拷着人的电线杆哪里还有人在,两幅手铐就那么安静的躺在了地上。 “嗯?人呢?”董雨先是一愣,然后观察起了四周,也许在她的印象里那两个女人应该是撬开手铐开溜了,可我毕竟和她不是一路人,连脑回路都不一样。 我抬头看去,正好发现了两双绿油油的眼睛,在路灯照射不到的死角里,唯独这眼睛亮的出奇。 “别找了,在天上呢!”我没好气的推了一把身边的董雨,她被我这么一推顿时就摔倒在了地上。 她仰起头刚想骂我几句,声音却戛然而止,转而变成了惊叫声,刚刚那个被她铐起来的女人竟然诡异的出现在了她的身前,一双手已经深入到了她刚刚站立着的柏油马路里。 见此情形我二话不说的就朝着面前的鬼踹了过去,我的脚踢在了那个女鬼的腰上,那女鬼就像皮球一样被我踢的飞了出去。 还真别说,我这两个月每天十小时的跑步训练下,脚力倒是大了不少,那女鬼被我这么一脚踢的身上的黑气都消散了不少。 “五老真君,诛鬼破邪,灭!”毕芳凝喊了一声口号,手上一并剑指,朝着空中朝我扑来的女鬼就一指头戳了过去。 顿时我就听到背后接着响起了一阵惨嚎声,听上去凄厉异常,好在现在是深更半夜没什么人,要不然这么大动静还真会吓到人的。 “这,怎么回事啊?”董雨有些害怕的说到,就连她都没想到自己刚刚铐起来的两个应召女转眼就变成了厉鬼。 “他来了,他来了,不行,我要躲起来。”林旭的脸上满是恐惧的意思,还没等我问话他就一头冲进了我的项链中,躲了起来。 被毕芳凝戳中的女鬼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浑身上下不停的冒着黑气,痛苦的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毕芳凝也趁着这个机会再次追打了上去,她这一手痛打落水狗使得相当到尾,接连又是几指那个女鬼竟然被她打的魂飞魄散了。 看到这一幕,我有些心疼起这些女鬼了,好好的偏偏惹上这两位姑奶奶,真是倒了霉。 我正想着怎么对付那只女鬼,黑暗中又射来了一柄飞刀,嗖的一声插到了我的腿上,我整个人顿时就跪倒在了地上,女鬼借着这个空隙漂身离去,我的脑海中也是一片轰鸣。 第一百四十八章再闯船坞 “你们没事吧?”毕芳凝看向我和董雨问到,她算是反应最快下手最狠的一个,自然没有受什么伤。 我把插在自己腿上的那把飞刀给拔了出来,冲她苦笑了一下说到。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没事吗?我这这只脚麻了,感觉走不动路了。” 说着我又看向了手里的这把飞刀,长约莫五厘米,宽三厘米,如此紧致的一把飞刀上面竟然还刻画着歪歪扭扭的文字。 “别再查你们不能查的事,否则下场只有死。”我喃喃的说到。 “喂,你说什么呢?”董雨揉着摔疼的屁股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我将手里的飞刀递了过去,她看到上面沾着我的血时有些犹豫的没有接过去,但是看到刀身上的文字时她明显的有些惊讶了起来。 “我们被人威胁了?”这把飞刀的主人很显然就是船坞里的那位神秘人,回想起刚刚林旭所说的话我也已经大概猜出了一些隐情。 “估计和你想的差不多吧,再查下去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了,我看这件事你还是放弃吧。”我皱着眉头说到。 那人一把飞刀就让我动态不得了,我现在可不敢保证有能力保护董雨的生命安危。 “你开什么玩笑,难道让犯人逍遥法外吗?”她有些不服气的看着我问到。 “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你最好别查下去了,你可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我不想让她管,但是不代表我自己不想管,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一个人能对付的了的。 眼下我只有一个办法可以用,那就是把暂居在师祖家的师伯请出来,我虽然不行,但是他绝对可以应付的了那个神秘人。 师祖铁了心不想管这件事,那不代表师伯不想管啊,想到这我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 “毕芳凝,扶我起来,咱们回去商量一下对策。”我有些力不从心的说到,整条左腿现在都没什么知觉,我终于体会到了残疾人的生活有多艰难。 “不行,我也要跟你回去。”董雨犹豫了一会开口说到,我本来想拒绝的,但我现在实在是动不了,或许还真的需要她帮帮忙。 “你先开车送我回去吧,现在待在外面不安全。”我有些无奈的说到,刚刚还笃定的不想让董雨参合进来,想不到这么快我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脸上的神色从不满到兴奋,然后我就被这两个女人架着向来时的干休所走去。 我本来想让董雨扯块布给我包扎一下,但是她说自己的衣服如何如何的贵死活不肯。 毕芳凝倒是没犹豫,脱下衣服就想给我扯块布下来,我一看她平日里朴素的打扮也不好意思让她破费。 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那是老爹去年生日给我买的,我实在不忍心毁了它,索性就忍着疼,让这血流了一地。 现在是三点多钟,正好是环卫工人上岗的时间,我这条腿上的血似乎止不住一样。 这一路上起码吓到了三个环卫工人,我对自己给他们造成的困难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多的血,恐怕他们也要处理好久呢。 要不是有董雨这个警察跟着,我现在说不定也进了局子里,因为每个看到我的环卫工人都下意识的想要报警,那血流了一地别提多惨了。 我磨磨蹭蹭的回到了干休所的传达室里,直到这时我才能享受一下伤员应有的待遇,干净的纱布抱在了我的腿上,这感觉就像在冬天把袜子包在棉裤外面一样舒心。 “喂,没死吧,没死我们就出发了。”过了一会,毕芳凝提了车就来到了传达室前,冲里头喊了一句我才依依不舍的从门卫大哥的床上滚了下来。 我就像是一个重度的小儿麻痹一样被毕芳凝和门卫大哥给搬到了车里,说来也是奇怪,刚刚我还是整条腿没知觉,现在总觉得浑身都使不上力气了。 直到这时我才想到这飞刀有问题,看来我不是中毒了就是被人下药了。 “快点开,我感觉我要不行了。”我躺在后座朝着董雨喊了一声,她听出来我不是在开玩笑就默不作声的专心飙起了车。 风驰电掣的朝着师祖家开了过去,我的意识也渐渐的模糊了起来,没过一会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师祖家的浴缸里,好闻的药香味正从我身下的水里传来,说实在的我已经有些享受这种待遇了。 师祖的这些药可都是茅山自产的,他老人家在茅山有一块药田,这些东西都是他老人家自己捣鼓出来的。 一开始我还挺排斥这药浴的,但是泡惯了之后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秦雪正趴在浴缸边睡觉,每次我昏迷醒来以后都能见到她,焦躁的心情也能在瞬间平息下来,总觉得看着她的脸就算天要塌下来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没有着急的叫醒她,看着她的睡颜,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邪恶的躁动之感,我低下了头,慢慢的凑了过去,她呼出的气很好闻,吹到我脸上让我觉得心神有些荡漾。 我的嘴凑到了她的嘴前,然后狠狠的贴了上去,舌头毫无估计的向着她嘴里钻了进去,她带着一丝惊讶睁开了眼,然后很享受的闭上了眼。 没人打扰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如果现在有人敢闯进来,我大概也做不了什么... “小雪,为什么每次我昏过去,醒来时你都在我身边呢,为什么每次看着你我都能安下心呢?”我笑盈盈的说到,不知不觉间和眼前的女鬼变成了这种关系,我偶尔也想说说情话。 “相公又开玩笑了,洪公说你气血损耗过度要好好的补补身子,这碗药你先喝了吧。”秦雪的脸红了一下,然后把师祖准备好的药汤拿了出来。 轻轻一闻药香扑鼻,随口一尝回味无穷,也不知道是那个缺心眼的说良药苦口的,我师祖这药就一点都不苦。 “小雪,还有没?再来点。”我喝了一碗又一碗,昨天到现在几乎都没吃东西,现在就暂时那这药汤顶了。 我又在浴缸里趟了一会,最后在秦雪的催促下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池子,现在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只有秦雪陪着我了,我身上这一丝不挂的估计也只有她能好意的看着我出浴了。 手脚还有些僵硬,我在她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出了浴室的门我看了一眼钟,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毕芳凝和董雨躺在沙发上无聊的下着象棋,而师祖和师伯已经换上了一副围棋。 象棋我还能看懂一些,但是这围棋实在太精妙了,看到师伯下的满头大汗我就能看出这棋不简单。 “小华,感觉怎么样?”师祖见我出来,停下了手中的棋子,一脸关切的问到。 “挺好的,那药汤味道不错。”我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到。 “嗯,没事就好,小云这件事别人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你就帮小华去出出头吧。”师祖忽然一脸严肃的说到,柔和的目光竟然在这一刻凶狠了起来。 我原本还想着用什么方法才能请动师伯,没想到我这护短的师祖已经坐不住了。 “好,小华你先去准备一下,我们天黑就出发。”师伯正色道,他显然也憋闷了许久,这次有人可以让他发泄一下那是再好不过了。 董雨听到这时棋都不下了,愣愣的看着我和师伯用手指了指自己,那表情已经把‘带我去’三个字写到了脸上。 “董丫头还是算了吧,你出事了我和你爷爷不好交代,这件事就让小华和毕丫头去,你一个方外的人参合什么。”师祖用一种不可置疑的语气说到,董雨听完之后立马蔫了。 想到晚上要和师伯出去搞事,我今天连吃晚饭的心情都没有,随意的巴拉了几口饭就迫切的看向了师伯。 师伯在我心目中可是如同偶像一般的存在,高大帅气的师伯从了耳朵有问题意外,其他的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晚上八点以后,我和毕芳凝带着大包小包出了门,上回去船坞我们没有带家伙,但是经过上次的教训以后,我们的家伙事称的上一个齐全。 她一下午都蹲在屋子里画符,就单说镇邪符准备了百十来张,而师祖虽然不方便管这件事,提供的家伙倒是不少。 带着三把上了年纪的木剑,我们和师伯出了门,车已经停在了师祖家门口,我想都没想就拉开车门上了车。 当我们到了船坞之后,那司机取下了帽子还有围巾,我一看就傻了,这竟然是董雨。 “喂,不是不让你跟来吗?”我有些为难的说到,这船坞诡异的很,又连通着阴河,带着她进去无疑会是一个负担。 我有心将她赶回去,但就在这时那船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胎记和纹身 “师伯,就是这了。”我听着四周忽然响起的船歌声,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上次就差点栽在这船坞里。 其实我们也不清楚那个人会不会还留在船坞里,那个神秘人的性格我们并不了解,所以今天我们来这里只是抱着打探消息的目的。 当然如果那个偷袭了我的人还在这船坞里,有师伯给我撑场面,我自然是不害怕他的,我反而还有些兴奋了起来,师伯的手段可比要厉害的多了。 昨天被那人莫名其妙的捅了一刀,我这个仇我可还急着呢,要是不把这仇报了,我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船歌声在我们身边响了起来,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本该在我项链里带着的林旭忽然飘了出来,他跪在地上,手捂着头,疯狂的用头撞击着地面看上去十分的痛苦。 “董雨,给你爷爷打个电话,让他把被堵上的护城河开闸。”我给董雨小声的说到,这阴河被堵上所以才会导致那艘小船一直飘荡。 今天我说什么也要想办法把这艘船弄到阴司里去,说完之后我也不再管董雨,任由她一个人去想办法,他爷爷好歹也是一退伍军人,使点手段这种事还是能做到的。 我警惕的看着四周,手搭在林旭的肩膀上想把他拉起来,可这家伙不停的撞击这地面,仿佛这歌声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负担一样。 我有些搞不明白了,为什么昨天来这里船歌响起的时候林旭没有这种反应,反而是现在船歌响起来他会害怕成这样。 就在我好奇的时候,大雾再一次飘了起来,今天的雾出现的很突然,比昨天出现的速度要快上许多,竟然在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将我们团团围住了。 来时我已经和师伯说明了情况,这雾气仿佛有着魔力,阴河也会随着这雾气出现。 师伯知道了这一点后,也不敢马虎大意,他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总是能保持着冷静的态度,这一点我很佩服他。 那雾气来的十分的迅速,不一会的功夫,我们来时的那辆车又被雾气给吞没了,一声巨大的落水声响了起来,那辆车看起来有报废了。 我是心疼不已,这买一辆车的钱我估计现在的得花几年的时间才能赚到,我脸上肉疼的神色比董雨来的还要强烈,仿佛这车是我的不是她的。 这雾气在吞没了那辆车后,更是毫无阻碍的朝着我们这边围拢了过来,就在我还来不及反应的当间,我已经被雾气给淹没了。 脚下一空,我整个人就沉入了冰凉刺股的阴河之中,其实这感觉已经不陌生了,当初我几次夜渡哭咽河对于这阴河已经很熟悉了。 害怕的感觉倒是没有多少,我反倒是有些担心其他人,董雨和林旭这两个可是拖油瓶一样的角色,要是他们真出了什么事我心里也不好受。 我刚浮出水面喘了一口气,脚脖子就传来了一阵不舒服的拉扯感,我低头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那天下午我做的梦竟然成真了。 此刻水下密密麻麻的都是水鬼,那几位施工队的大哥虽然混在其中,但是和这些水鬼一比简直不值一提。 抓着我脚脖子的正是那几位被剔了肉的大哥,在水里一游,他们身上的血肉都像是棉絮一般在水底散了开来。 我看着心里别提有多恶心了,但最让我郁闷的事我此刻还不得不盯着他们看,我的目光仿佛离不开这些水鬼了一样,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很想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 我想反抗却毫无办法,那些水鬼上次在梦里可是把我撕碎了的,但是当我真的落水以后他们竟然不敢来惹我了。 虽说如此,但脚下这几位施工队的大哥显然不是善茬,那些水鬼不敢来惹我,但是他们敢,拖着我一路向下,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成为水鬼这个伟大的梦想就会实现了。 我的脑海中不停的闪过秦雪的身影,想到从今往后我和她都是水鬼了,这样我们就能成为一个物种了,就连鬼魂的种类都是一模一样的。 虽然我这一生有些短暂,但是想到这甜蜜温馨的画面,我还是选择听天由命。 我的胡思乱想只持续了一小会,脖颈处忽然被一只大手给握住了,下一刻,一股极强的拉扯力又把我整个人像水面上拉去。 我脑袋里能想到的人只有师伯,除了他没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看来我这一次是得救了,但是可惜了手里提着的那些法器。 我被拽出了水面,然后又被拖到了一条船上,这船一看我就认出来了,正是毕芳凝当日和跳楼女鬼赛船用的官船。 看着毕芳凝威风凛凛的掌着舵,我心里下定了决心,等这件事结束以后,我有必要和她探讨一下有关我们摆渡人工作上的一些注意事项。 起码我这摆渡人当的就不算太合格,竟然连自己的船都没有,要是我能弄出一艘和我爹那黑船差不多的船来,今天我可就威风了。 我们的对面也出现了一艘船,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留着板寸的年轻人站在那艘船上,而他脚下的船就是近几日到处作乱的鬼船。 看他这个架势,我多半已经猜出了事情的由来,这艘船不会自己去害人的,大概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这艘被船坞主人打造出来的鬼船才会再此显身。 “你是长生教的人?” 师伯一开口我就愣住了,我以为这件事我已经了解的很透彻了,想不到师伯比我看的还要透彻,都不用他说就能看出对方那位的底细。 “师伯,你怎么知道他是长生教的啊?”我在一旁小声的问到,经过上次那件事之后,师伯就一直很在意这个组织,他通过自己的权利借阅过了很多文献。 这次更是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底细,这还真是让我有些意外了,看来师伯是真的很记挂这个长生教,就连这邪教的教众都能一眼认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那人突兀的来了一句,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身份会被人一眼看穿。 像他这样的邪教分子最喜欢的就是保持神秘感,一旦身份被戳穿就连他本人都方寸大乱,就是像一条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看向师伯时有忌惮也又敌意。 “你的纹身,我查阅了很多古籍,像这样的纹身可不多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只是一个初级的教徒吧?”师伯指了指自己的下巴。 我看向对方的下巴时果然看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图腾状纹身,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纹身有点眼熟,但是在哪里见过我却记不清了。 “你又是谁?我说过了再追查下去的结果只有死!”那人先是有些忌惮,但是踩在那艘小船上时竟然也不害怕了。 我看着他在对面叫嚣,但是对他没什么感觉,反倒是对他那个纹身越发的感兴趣了起来,忽然我像是想到了什么。 我当着两个女同志的面二话不说脱下了裤子,并不是我想要耍流氓,只是我想起了自己的腿上也有那么一个形状一样的胎记。 那胎记在我大腿的内侧,平时很难看到,就连我自己都对这黑漆漆的胎记没什么感觉,二十多年了我从没感觉这胎记有什么古怪。 可是今天当我看到了那人的纹身后我彻底震惊了,那纹身的简直就像是我这胎记的一角一样,或者说我这胎记比那纹身还要完善一点。 董雨和毕芳凝惊呼了一声都捂住了自己的双眼,我虽然想让她们也看看,但是这胎记的位置实在是太隐私了,我也没好意思。 师伯回过了头,看我的眼神十分的古怪,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轻轻的对我说了一声。 “别闹,办正事呢。” “哦,哦,不好意思。” 当师伯看到我的胎记时并没有如我想象中的那般惊讶,或许只是我猜错了,这胎记和那个纹身压根就没关系完全是我多想了,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肖华,你干什么,耍流氓呢?” “是啊,现在办正事呢!” 背后两位女同志怨声载道的说着,听她们不满的语气我更加郁闷了起来,难不成真的是我想多了,那个纹身和我的胎记没有任何的关系? 也许终究只是我的异想天开,就连那个长生教的教徒都没有任何的感觉,看来我真的是多心了。 我无奈的撇了撇嘴,穿好了裤子,看向对面那个人时,我又被惊到了。 原来那人并不是不会惊讶,而是他在我脱裤子的这个间隙,竟然已经死了... 四周的雾气如同潮水一般退去,那艘鬼船在顷刻间又消失了,那个邪教徒的身体倒在了地上,他的魂却还飘在空中。 “赵长老不要啊,我不是有意的,求求你放过我吧。”他的身子颤抖了起来,口中喃喃自语像是在求饶一样。 “你似乎忘记了教义啊,求长生者不可夺人长生之路,我们时候允许教徒杀人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阴暗的船坞里传出,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赵东来!你给我出来!” 第一百五十章诡异的赵东来 赵东来依旧没变,还是和我初次见到他时一样,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像极了一个教书育人的先生。 但是我心里很清楚,他不是一个老师,岁月仿佛没有办法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的印记,一年前我见他是什么样,现在的他依旧还是怎么样。 师伯的眼中的神色十分的复杂,看着赵东来那张似乎永远都不会改变的脸,师伯的表情渐渐的从愤怒转变到了淡然。 “赵东来,怎么又是你!”师伯没有发话,我站在一旁却有点忍不住了,想到当初他在我们村的所作所为,我至今都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哎,抱歉啊,给你们添麻烦了。”赵东来叹了一口气说到。 让我意外的是这个家伙的表现竟然如此的坦然,甚至还在给我们道歉,在我的潜意识里坏人都是穷凶极恶的,但赵东来这个家伙却没有那种感觉。 我是真的很不能理解这究竟是为什么,难不成他不是坏人?亦或者说他真的太善于伪装了,总之他的回答让我觉得无比意外。 “赵东来,你这次出现又有什么目的?”我心中的纠结很快就放下了,现在我最关心的还是他们这个长生教的事。 “你认识他吗?”再等待赵东来的回答时,毕芳凝和董雨都小声的问了我这个问题。 眼前的家伙我怎么可能不认识,记得就是这个人放蛇来咬我,又是这个人害的秦雪差点魂飞魄散,甚至还派尸煞来杀我,对于这样一个人来说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忘记的。 我点了点头,死死的盯着赵东来,他今天是一个人出现的,那个尸煞已经不知去向了,现在我们四个人一把枪,要对付他应该不会太难,所以我倒是不担心他会逃掉。 “如你们所见,我是来清理门户的,如今的长生教有些乌烟瘴气的什么人都收进来,这一次竟然还出现了这种事,真是家门不幸啊。”赵东来很是惋惜的说到。 听着他的话再看到他的表现,我的心里不由的有些触动,难不成姚天元和我说的邪教都是假的?看着他这么礼貌的样子我竟然有些说不出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经历过几次赵东来的黑手之后,我对他这一个人竟然还提不起一点恨意,如果按照常理来说对方想要害我,那么从理性的角度来想我应该恨他。 但我现在就好像疯了一样,看着他时没有任何的感觉,甚至说不上讨厌,就是觉得这个人有些神秘很想把他的身份给搞明白。 当然,周围的人并不清楚我此刻所想的,如果他们知道我现在心里的想法也一定会觉的我疯了。 “就这样?没有别的理由了?你不远千里的赶过来只是为了清理门户?”我突然像是抓到了什么契机一样,揪着这个问题有些不想放手。 “的确和你想的一样,我来这里仅仅是为了清理门户,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没有什么想问的话我就走了。”赵东来毫不掩饰的说到,他的眼神很真挚完全不像是在骗我。 我当场就愣住了,想不到他的回答会是这样,一个邪教的长老,平白无故的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处理掉一个坏了规矩的教徒。 “你今天别想走了!”我没好气的说到,希望可以用这苍白的威慑力让他有些紧张。 可是他却丝毫不害怕我,将地上那名黑衣人的魂魄用瓶子收起来之后,他转身就要离开。 我是又急又气,可师伯却在这个时候像是愣住了一样一动也不动,我焦急的看了看他,发现他并没有像上次那样中招,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而已。 “师伯,这件事就算了吗?”我不确定的问到,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个道理我是很清楚的,上次师伯就中了赵东来的招,这次师伯会这么甘心的放他走吗? “嗯,放他走吧,我们几个根本拦不住他。”再次出乎我意料的是师伯的回答,一向刚正不阿的师伯说出了这种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很意外。 “真的?”我不死心的问到。 “真的,起码我拿他没办法。”师伯的牙齿咬的很紧,看得出来他的确很想制裁赵东来,但是不知为何他没有选择这么做。 想到师伯这几个月在师祖家的那些特训,完完全全就是在修身养性,此刻的师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正是因为这几个月的特训导致的。 在师祖的教导下,师伯变得不在那么刚烈,他现在很柔,或者说刚柔并济,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冲动,事后师伯自己也说了当时他差点没忍住,不过好在还是克制了心中的杂念。 在那个情况之下,我们没人会是赵东来的对手,起码我们连拦住他都做不到。 董雨一听就不乐意了,她好歹也是处理这件事的警察,好不容易找到了犯人却被人给杀了,这种打击她肯定受不了。 更何况她刚刚听我们说话的口气时就能分辨的出,这个赵东来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而他更是一个邪教的长老级人物,所以她开枪了。 董雨的这一枪可以说很突兀,但是我听在耳中并没有别的什么感觉,甚至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惊讶,因为我心里也早有准备。 子弹呼啸而过,径直的朝着赵东来飞了过去,噗的一声响起,子弹却想是打到了棉花里一样,任何的反应都没有。 背对着我们前进的赵东来只是略微顿了顿,然后头也不会的继续向前走着,看到这个情况,董雨想是疯了一样开始倾泻起了自己的弹药。 五只弹匣,六十颗子弹打完,赵东来的身体俨然像是一筛子,但是身上的这些伤却无法阻止他前进的步伐,他依旧头也不回的走着,似乎这伤势根本要不了他的命。 董雨不服气的继续装填起了子弹,黑漆漆的枪口对着赵东来的脑袋,看情况又要开始下一轮的攻击,而我却在这个时候阻止了她。 “没用的,他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灵魂出窍了,但又不完全是灵魂出窍。”我开口说到,这一刻的我十分的理性,董雨的做法完全是在浪费子弹。 赵东来的情况很古怪,照理说子弹打在灵魂上应该不会造成任何的伤害,但是这个赵东来的身体明显的出现了伤口。 不过更奇怪的就是这伤口在转瞬间又自己愈合了,这种愈合的速度就像是科幻片里的特效一样,看在眼中无比诡异。 董雨的动作被我止住,无力的瘫软在地上,眼中的惊骇已经无以复加了,她是一个警察,手中的枪械是她最信赖的搭档,但今天这个搭档似乎发挥失常了,甚至可以说让她有些失望。 只见她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表情里满是怀疑的神色,也许她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的枪是不是还那么具有威力,或者说她渐渐的开始以为这是一场梦。 我一手劈在了她的手腕上,枪掉在了地上却突然走火了,子弹呼啸而出穿透了我的小腿,血花四溅的同时我倒在地上惨嚎了起来。 师祖说的桃花煞又出现了,对于这个下场我有些意外也不算太意外,起码董雨现在没事那就是最好的。 “小道士,你没事吧!”她回过了神,跑到我身边,然后从随身带着的包里取出了一卷纱布开始给我包扎,我皱着眉头说不出话来,这也许就是我命里的一劫吧。 “没事,回头你请我吃一顿好的就行了。”我有些无奈的说到,看向赵东来刚刚消失的地方,心情无比复杂。 阴风忽然比刚刚跟甚了几分,那诡异的船歌声也在陡然间回荡在了我们的耳边,感受着从上游传来阴风,我知道这阴河算是暂时被打开了。 董雨接到一个电话,是她爷爷打来的,说是护城河的一处节点已经打开了,问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快,扶我去河边。”我朝董雨说到,随后师伯二话不说就背着我来到了河边。 低头看下去,那密密麻麻行动呆滞的水鬼在这一刻都活动了起来,看起来毫无规律可言,但是当我到了岸边之后,他们又齐刷刷的看向了我。 董雨被这场景吓得不清,毕芳凝也是神色凝重,就在这时那艘被船坞主人打造出来的鬼船飘到了我们的近前。 “走吧,送你们去投胎,跟着那艘船一起去吧。”我朝河里的水鬼们喊了一句,随后念起了用于超度的经文。 大雾很快的就弥漫在了河面上,一艘艘漆黑的大船从黑雾中驶出,一个个身穿黑甲的士兵手持着铁链朝着河里扔了进去。 不一会的功夫,那些沉淀在水中的水鬼们都已经上了阴司的船,阴风大作,一大片的黑船向着雾里驶了进去,船坞主人打造的那艘小船也在这一刻跟着那些大船已经驶进了雾中。 那些水鬼并不会害人,从见到他们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他们都是因为阴河被截流才会停滞在这里的。 经过四十年的沉淀这里的鬼积累到了一个惊人的数量,现在是时候送他们走了。 做完这一切,由衷的笑了,虽然没能抓住罪犯,但起码我又替阴间的劳苦大众做了一件好事,至少我这个阴官还是挺称职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古玉 三天后,我们都收拾好了心情,对于这件案子我们心中都还有着一个疙瘩,董雨是警察她当然是不能接受这案子不明不白的结案的。 可是这个犯人已经死了,她能做的也只是向上级上报犯人的死因,而这个死因也是我们几个人深思熟虑之后瞎编出来的最能让人接受的。 当然董雨的上司也十分清楚这件案子古怪,对于犯人的死因他们没有多纠结,我们也至今都没能查到这个人的任何相关的身份。 那个被林旭描述的很诡异的黑衣人最后连个名字都没有,这次的案件也被当做最高机密给封存了起来,至于那个人的死因被定性为了心脏病突发导致的脑死亡。 虽然这次的案件结束的有些草率,可接下去的事不是我们几个背景卑微的年轻人能追查的,最后在董雨的提一下,我们决定在外面吃一顿就当是庆功宴了。 晚上,我带着秦雪和毕芳凝一起去赴宴,吴萱这个小家伙又被我送回了济南,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又要开始那些非人的训练,所以留着这个小家伙在我也没办法陪她玩。 由于人不多,所以董雨只摆了一桌,看到秦雪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又恢复了镇定。 她正在渐渐接受世上有鬼的这个设定,然后又慢慢的开始对鬼魂这类无形的东西有了一丝抵抗能力,现在的董雨比几天前的样子要好上了许多。 联想到我最初见鬼的时候,我大概花了近两个星期的时间才面前的接受了这个设定,通过近一年的时间我才能如此淡定的面对鬼怪,她的进步可以说比我强了不少。 “哎,上面不让我查了,所以这件事就算到此为止了。”董雨有些无奈的说到,她骨子里是不愿服输的人,责任心也很强,所以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应该是最大的。 “别想了,这件事连我师伯都管不了,别说你这一个普通的小警察了。”我开口劝到,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我这是也不像是在劝她的样子。 “是啊,项总队可是道教协会的人,要不是这次的案子说不定我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这个组织。”董雨并没有和我争吵什么,反倒是赞同了我的话,这到让我意外的很。 “不如这样吧,小道士你教我道术,我也去道教协会混个名额,这样我以后就能管更多的案子,替老百姓解决更多的麻烦了。” 她忽然眼中精光一闪,听到这话我差点没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我深知吃人最短的道理,我现在吃着董雨买单的饭,如果太果断的拒绝的话,她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我。 “诶,你也别紧张嘛,我就是说说,你乐意教我还不想学呢,我可不想再见鬼了。”董雨见我一脸惊愕的模样又改了口。 “哎对了,你既然认识我师祖为什么不求他教你呢,话说你是怎么认识他老人家的啊?”这个问题我以前就很想问了,只是一直都没机会问出口。 “其实我和洪老爷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因为我爷爷和他有来往,当初我爷爷刚刚打完仗回来的时候,苏州也发生过不少的怪事。” “爷爷当时好歹也是一个营长,所以他就被上级安排到了这里管辖这里的一些怪异事件,起初他倒也能处理处理,可是越到后面的事就越是难办。” “那时候洪老爷子正好从茅山回来打算隐居在苏州,我爷爷就是当时打听到有这么一位人,那时候洪老爷子说这天下刚打完仗,有妖邪出世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之后洪老爷子很耐心的帮爷爷解决了很多事,爷爷也因为这些事很相信他,一来二去的我们家就和洪老爷子有了不小的联系。” “听爷爷说,当时我妈妈生我的时候还出过事,都是洪老爷子帮我们家解决的。” 正说着,董雨就从把脖子里挂着的一块玉取了出来,这玉的做工很是精细,而且看上去竟然还泛着盈盈的光芒,唯独有一点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块玉里有些杂质。 通体晶莹的玉中,有一股淡淡的黑气,黑气又犹如实质一般在碧绿色的古玉中来回攒动,看这样子就像一团黑烟被困在了玉中。 我看着这块古玉十分的怪异,忍不住说到。 “诶,这玉里面的黑烟是怎么进去的,还挺好玩的。”说者无心,但是其他三位的神色分明都古怪了起来。 “什么?真的有东西?”董雨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到。 “哪有什么黑烟啊,肖华你是不是眼花了?”毕芳凝好奇的问到,然后又看了看董雨手里的玉。 “相公,这玉没什么古怪啊,会不会是你看花了?”秦雪和毕芳凝的反应差不多,她们都觉得我这是眼花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对于一个一向很沉默的人来说,我察言观色的能力比别人要强的多,我极其不擅长和人打交道,但有时候又不得不怎么做。 所以在潜移默化之中,我对别人说的话十分的敏感,细细的分析了一下三人的话,又看了看董雨的表现,我就总结出了一点。 毕芳凝和秦雪可以确定是看不到那玉里的黑气的,因为她们觉得我这是出现幻觉了,但是董雨的表现就值得深思了。 当我说出玉里藏着黑气的时候,董雨比其他两人显得都要惊讶,而她接下来的话却和毕芳凝和秦雪完全不一样。 ‘真的有东西?’这五个字如果粗心一点的人就忽略掉了,而我能感觉到,董雨是知道这里面有东西的,但是她自己也不确定。 换言之她知道存在,但就是看不到,这块玉她应该是常年佩戴着的,现在我看出了这玉里面的东西而她这么多年都没看到,所以问出的话才会变得奇怪。 我知道这就是我惹祸的征兆,如果我承认了我看到什么的话,那免不了又有一场莫名其妙的缘会展开,这是我现在最不想面对的。 既然这玉在董雨身上带了那么多年都没出事的话,它说不定没有什么诡异的功能,而这玉应该是师祖给的,所以自然不会对她不利。 我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情,否定了这件事,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我选择了摇头。 “嗯?好像还真是我眼花了。”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假装什么也看不到似的说到。 “你再好好看看。”让我没想到的是,董雨竟然将那块玉直接取了下来,递到了我的面前,她让我仔细看就已经验证了我的猜想。 但是我真的不行惹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当我拿去玉后,我认真的端详了起来。 这黑气犹如实质我是不会看错的,但是秉持着刚刚的态度,我决定糊弄过去。 “没什么啊,估计是我最近太累了看花了吧。”我夹了一口菜吃了起来,然后继续看了一会玉才递到了董雨手里。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相给自己颁个奥斯卡什么的,刚刚我分明就在那玉里看到了一张女人的脸,还好我忍住了惊讶没有叫出声,不然董雨一定会怀疑的。 我的心脏狂跳了起来,嘴上倒是漫不经心的吃着菜,就在刚才仔细查看这块玉时,玉里的那道黑气就像是有了感应一样,浮现出女人脸庞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吓疯。 不得不佩服我的演技,这都让我给挺过来了,毕芳凝和秦雪什么都没察觉的聊着天,而董雨的脸上明显的浮现出了一丝庆幸的神色。 仿佛她对我看不见这玉里的东西而感到高兴,这反而让我有些诧异了,难道她不应该感到可惜或者别的什么感觉吗,为什么会是如此庆幸呢。 发现我正在看她,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然后她低下了头一反常态的加入到了毕芳凝的话题中去,开始聊起了化妆品的事。 她在躲我,这是我的第一感觉,一向都天不怕地不怕甚至可以说嚣张跋扈的女人在被我盯到脸红后竟然开始躲我了,这简直不可思议,看起来这玉和董雨一定有着非同寻常的联系。 我心中虽然觉得无比的怪异,可还是强忍着好奇心没有开口,她这块玉带了起码有二十年了,既然这么久都没出事我又何必去关心这个问题。 一顿饭从八点吃到了夜里十二点,董雨和毕芳凝两个女中豪杰愣是喝掉了一整箱的啤酒,我身为一个滴酒不沾的男人觉得有些自愧不如。 最后结账的时候,董雨和毕芳凝竟然都睡死了过去,当酒店的老板来这里结账时,我只好无奈的掏出了钱,当初姚天元给了我十万,现在竟然只剩下了五万。 而今天这顿饭吃掉了两千块,天地良心我还从来没有这么破费过,好在钱不是我的,用起来也不心疼,大不了等我山穷水尽之后再问姚天元去要好了。 结完账,我给董雨的爷爷打了个电话,告知详情之后又蹭着车回到了师祖家里,上床后原以为万事大吉的我却还是太天真了一些... 第一百五十二张出轨 上床睡觉,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件幸福的事,尤其是这样的冬天,赖在被窝里不愿意起是每个年轻人都想做的事,而赖床一整天简直就是无法完成的梦想。 因为毕芳凝不敢一个人睡,秦雪这几天就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我也是没有办才会勉强同意的,毕竟那可是我老婆,整天陪着别的女人睡觉这算个什么意思。 起初我还挺好心的收留了毕芳凝,却想不到我的夫妻生活不能如以往那么正常的进行,曾经有几次秦雪趁着毕芳凝睡着以后偷偷的来我屋里。 但是结果就是突然惊醒的毕芳凝吓得大哭大叫,经过上次的那件事后,秦雪就一直陪着她睡觉了,我一个大老爷们整日守着空房说起来还有些不适应。 躺在床上,我满脑子想着都是那古玉里的女人,那张脸一点都不诡异,甚至可以说好看到了极点,如果我身边没有秦雪这么美的女人的话,我想我一定会爱上她的。 但好在我忍住了这古怪的想法,当我看到那古玉里浮现出的人脸后,我选择了沉默,然后将古玉还给了董雨,这件事我有些不想牵扯的太深,因为我总能感觉到很不妙的气氛。 晚上我又做了一个梦,为什么我会记得?又知道这是一个梦?那当然是因为这个梦不简单,甚至可以说还有些背德。 梦里我出现在了一处林地中,看这情况像是在一座山上,这里到处都栽种着桃树和柏树,弯弯曲曲的小道一路向山顶延伸,而我就突兀的站在了这条小道上。 就这样,我又迎来了人生中的三大哲学性的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我毫无头绪,但是这个梦不会因为我的不作为而结束,我本想站在原地等我自己醒过来,可是这个梦却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现在我能去的地方应该有三处,山上、山下和山腰,作为一个不想惹事的人,我果断的选择了山下。 当机立断的转过了头,我想都没想就朝着山下走了过去,因为正常人总会顺理成章的沿着山路继续走,而我却想在自己的梦里探险一番。 我不想如人所愿的按照别人的指示去走,我为自己选择了下山这条路而感到庆幸,因为我每下去一步,背后的景象就会模糊一下,这就预示着我继续走就能摆脱梦境的纠缠。 清晨我在鸟儿的鸣叫之下醒了过来,今天是我恢复训练的第三天,虽然艰苦但是我能逐渐的变化,因为这些变化我感到由衷的喜悦。 可睁开眼后我就傻了,四周的场景古色古香的十分立体,我身下的东西已经不再是我熟悉的席梦思和羊毛毯。 这竟然是一张檀香木打造的大床,床上铺着的是一张虎皮,我一眼就认了出来,经过十多年湖南卫视的熏陶,孙大圣围着的虎皮裤子我是再熟悉不过的。 床头挂着一张大弓,附带着还有几支利箭插在箭筒中。 床边是一张书桌,上面摆着几支毛笔,砚台里装着五颜六色的材料,桌子的正中间摆着一副画,我起身看了看这画的竟然是我在董雨玉里看到的那个女人。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哪里是师祖的家啊,这分明就是一间古人住的厢房。 从这里的陈设可以看的出,主人应该是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子,但是从另一面看,这屋子里的桃木剑和桌上的黄纸符和铜钱又表面了主人不是单纯的才子。 从墙上挂着的十八般兵器来看,这里的主人不光可以附庸风雅甚至还能舞枪弄棒,或许可以用一句谚语来形容他那就是‘孔夫子挂腰刀文武双全’。 从这些东西我推断了出来,这里的主人应该是个道士,而且是个文武双全的道士,在古时候应该也属于国民老公那种类型。 放到如今那也是迷死万千少女的欧巴级别人物,毕竟一个这么全面的人,没有哪个少女不会动心的,就连我都不例外,如果我有这些才华,那我随便上个综艺节目就不愁吃穿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门被人给推开了,一个小道童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二话不说就拉着我向外面跑去,没跑几步我的眼前一花又出现在了山道上。 四周的场景是那么的熟悉,而我已经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我不信邪的继续向着山下走去,但是没过一会我就会发现我又回到了那个房间里然后被道童带到这里。 抬头看了一眼上山的路,我咽了口唾沫,很是无奈的想到。 “行,我上去总得了吧?”我有些无奈的说到,看来今天我不上去还不行了。 心中如此想到,我极不情愿的迈开步子向上走去,走了一会我就觉得地动山摇了起来,这感觉持续了很久,直到后来我才意识到是有人要摇醒我。 我心里有些窃喜,此刻应该是早上了,而这个摇醒我的人应该就是秦雪了,想到要和这个梦境世界说再见,我已经乐的合不拢嘴了。 眼前一花,耳边又一次想起了熟悉的鸟鸣声,我刚刚还挂在嘴上的笑意就那么消失了,摇醒我的人不是秦雪而是那个一直带着我外面跑的道童。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该不会自己永远都被困在这个梦里了吧,我曾经听说过这种例子,那还是我在看妖字卷时看过的一则趣事。 相传有一个进京赶考的举人路过一间破庙偶遇了一位狐狸精,这狐狸精因为爱慕这位举人所以施了个法让他在梦里生活了一段岁月。 在梦里,他进京之后考取了功名,然后成为了状元进入了内阁,又被皇上看中当上了驸马,这个梦持续了很久,直到这个举人在梦中告老还乡后他才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他天真的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回到家乡以后他逢人就说,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直到后来我们茅山的一位老祖宗路过才发现这人的症状。 那头迷惑了举人的白狐因他年老色衰已经嫌弃他了,而这个举人就在半梦半醒之间蹉跎了一世的光阴,他心中苦恼无比最后跟着茅山的老祖宗回了茅山潜心修炼去了。 据传闻这个举人当初活了三百来岁,总算是将那被蹉跎掉的六十年光阴给弥补了回来,而他也擒住了当年的那头白狐,并且还孕有一个后代。 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该不会也被什么妖魔鬼怪看上了要当她姑爷吧,可是不应该啊,我这个人即阴暗又没才华,甚至长得还很普通,哪个妖怪会看上我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当间,我已经被道童拉着出了屋子,再次回到山路上我有些哭笑不得,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搞得我倒是有些诧异。 “难不成真是让我往山腰里走?”我自言自语的说着,脚下便开始挪动了起来。 这里的山色很美,几乎可以说有些出尘了,能生活在这里的人一定很幸福,但是对我来说却像是人间地狱。 试想一下,一个既没有wifi又没有信号,甚至连电视机都没有的地方,那是人能活得下去的地方吗?这简直不可理喻。 如果真有什么妖怪想把我留在这里,我绝对会和她翻脸的,不说能不能斗的过她,起码我是要反抗到底的。 走了没多久,只见眼前出现了一座凉亭,凉亭里站着以为古香古色的白衣女人,光是看背影就绝对能让许多的男人想入非非。 她听到背后有动静就立马转过了身,这一回头我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虽说如此我也没有觉得太过惊讶,因为这个女人我已经见过不止一回了。 在董雨的玉里,还有那房间里的画上,这个女人可以说是这个梦中的主角。 她一把将我拉近了凉亭,我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她就把食指放到了我的嘴唇上,幽怨的看着我然后摇了摇头,随即我就很听话的闭上了嘴。 接着她就当着我的面褪下了自己全身的衣服,她很瘦,所以身子一挤那些穿在她身上的衣服就齐刷刷的落下了。 我抱着非礼勿视的态度撇过了头,可是她的纤纤玉手又强行的把我的脑袋给板正了过来。 凝望着她的眸子,我赫然的发现她眼中倒映出的压根就不是我。 还没等我想明白,我的衣服也已经掉到了地上,她用力一推,我就坐到了凉亭的石凳上,结果这女人贼霸气的跨到了我的身上。 在莫名其妙的一瞬间中,我发现自己竟然出轨了! 我的心中百感交集,这可不是我的本愿,天地良心我爱的人可是秦雪,这个女人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结果就这么被她给强上了。 那女人丝毫不顾及这里是山间的凉亭,更不顾及我们这是初次相遇,一见面就拉着我行鱼水之欢的女人我这一生只认识秦雪一个。 可是当我被第二个女人这么对待时,我的精神压力开始变得无比巨大,作为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心中牢记一夫一妻制的男人来说。 这种出轨的行为,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第一百五十三章缘起不是缘 我任由着那个霸道的女人骑在我的身上不停的扭动着腰肢,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但是因为我守旧的思想,我对于这次的出轨觉得很是自责。 那个女人看起来很是主动,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此刻配合她来演出是应该的,也许我不得不承认此刻我也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在伦理和背德感的刺激下,我渐渐的迷离了起来,在小凉亭里,我们用尽了各种姿势,直到第二天一早我在汗流浃背的状态下醒了过来。 这场梦实在是太真实了,以至于我现在还有些怀疑刚刚那一夜春宵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 我坐在床上看着大汗淋漓的自己不禁感到一阵恶寒,看这情况我似乎真的才床上干了什么,要不让我也不会睡出一身的汗来,要知道现在可算是入冬了。 由于这件事实在太过荒淫,所以我也没好意思和身边的人说,起床穿好衣服之后,我如往常一样和师祖出去跑马拉松了。 说来也是奇怪,如果昨天夜里那些事都是真的,我今天不该有力气能坚持的下来的,这一路上我都闷头跑着,脑袋里反反复复的还是那个女人。 真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来就不是一个花心的人,可是为什么和那女人一夜情后,我的脑子里就乱的不可开交了呢。 而且最让我郁闷的就是,我现在只能自己一个人想,这件事就连秦雪我都不敢和她说,生怕她生我的气。 结束了早上的训练,回到师祖的家中后,我一个人搬了一张躺椅跑出了屋子。 困倦的感觉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在冬日里暖洋洋的日头照射下,我又一次进入了梦想。 再睁开眼后,我又出现在了那间厢房里,手上拿着一只毛笔,而面前却摆着一副画,正是那个女人的肖像画。 我自认为是个对画画一窍不通的人,就连个圆都画不好别说是如此漂亮的女人画像了,但是我的身体又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脑袋里全是那个女人的身影,手腕也在这一刻快速的扭动了起来,不一会的功夫,这幅未完工的肖像画就完工了。 身后忽然传来的一阵香风,回头看过去,那个女人正端着饭菜走了进来,我看了看这饭菜正好我也没吃午饭就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虽然是在梦里,可是这顿饭吃下去,我的身体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一边吃着,那个女人突然开始向我使起坏来。 眼前闪过一抹红光,我没来由的皱了一下眉毛,将兜在我头上的那块布头取下来一看,我顿时就傻了,看着玩意学名应该是叫肚兜。 转头看去,果然那个女人又衣衫不整的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这和我印象中的古人截然不同,这女人似乎一点也不守妇道,而且她还老是勾引我干什么。 我脑袋里嗡的一下,身上的衣服又被她给脱光了,我正吃着饭呢,她就凑到了我的身前,照理来说我应该不会管她专心吃饭的,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这双手。 伸手一爪,一边一个大球就被我捏在了手里,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这么会的功夫我连着出轨了两次,我怎么感觉自己这么不是东西呢。 上一次我从了你,这一次我可就没那么听话了,想到这我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剧烈的疼痛果然让我眼前的景物都改变了。 这一刻我的感觉十分舒适,躺在躺椅上清风拂面,再加上暖洋洋的阳光,我真想在这里趟一个下午。 但是很快的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手中那软绵绵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我手里捏着的分明还是两颗大球。 心里咯噔了一下,该不会我还是没有摆脱那个梦吧,带着疑惑的神情睁开了眼,面前出现的依旧是一个美人,不过不是梦里那位而我自己的娘子。 我的手很不老实的抓在了她的胸上,她羞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我俩四目相对的看了一会,我有些不舍得松开自己的手了。 “相公,现在是白天,而且在外面...”她有些害羞的说到。 “嗯,我知道...”我点了点头,然后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回来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我怕你着凉了给你来盖条毯子。”见我的手松开,她的脸上明显的有些失望,仿佛被我那么抓着也是她所期望的一样。 “要不,我们回房里去睡一会?”我试探着问到,不料她却没来由的点了点头,似乎也是一脸殷切的样子。 迷人的午后,我和秦雪在房间里大战了三个多钟头,也许是因为昨天夜里的事,我觉得特别对不起她,所以为了满足她我显然很卖力。 看着秦雪现在和人无异的身体,我的内心感到很高兴,损失的一半魂能换来这样一个结果,我显然是赚到了。 下床的时候我俩的腿都有些打岔,想到等会吃过晚饭还要和师祖出去跑五个钟头我就苦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一会该怎么办。 坐到桌上,师祖和师伯都已经在了,秦雪帮着师祖端碗递菜的颇有一种孙媳妇的觉悟,而这时我却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嗯?毕芳凝呢?”我小声的问到,说起吃饭这个丫头平时很积极,怎么今天到了这个点还不见人。 “去董雨家了,说董雨出了点情况。”师伯说到。 “董雨?她怎么了?” 说起董雨,我心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昨天我看了她那块玉之后,回来就开始做梦了,毕芳凝现在去了她家该不会她也出事了吧? “不清楚,下午走的匆忙就说别等她了。”师伯摇了摇头,然后笑呵呵的看着我。 “小华啊,你要是这三个都喜欢就和我回茅山吧,有你师祖在,你想娶多少老婆都不犯法。”师祖也笑呵呵的说到。 他们的意思我是看出来了,我这么关心毕芳凝他们或许误会我对她有意思了,或许在他们眼里毕芳凝和我是最配的。 一样都是道士,身世还都差不多凄惨,最无语的是我俩性格都差不多,她完完全全就是我的一个翻版。 想到这我立马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自己的呢,这么一个阴暗的人有人喜欢就不错了,现在还搞这些花花肠子,我是断然不回去做的。 师祖见我拒绝,脸上略微有些不悦,他一脸严肃的看着我,然后眉头又慢慢的皱了起来。 他一边瞪我一边叹气,直到最后他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长叹了一口气,忽然听到他嘴里嘀咕了一句。 “缘起不是缘,蕾出花不开。” “师祖,您说什么呢,想作诗了?”老爷子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我是没听懂,听他这话里是有着玄机,我也瞬间好奇了起来。 “哎,桃花开,前缘续,人不提,我不语。”师祖随口说到,然后脸上竟然充满了回忆的神色,任凭我和师伯再怎么叫他,他都似乎入定了一般。 “师伯,师祖这是怎么样了?”我小声的问到。 “我也不清楚,小华你这面相上的桃花怎么开了?”师伯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我的脸时忽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去了一趟厕所,镜子里的我是比往常帅了不少,如果从面相的角度来说,我最近犯的桃花已经是开的最旺的时候。 就在我仔细端详自己的面相时,厕所里的镜子忽然碎了,就像是被什么人给重重的锤了一拳一样,如蜘蛛网一般的裂纹在镜子上散发了开来。 随后我的耳边传来啪的一声脆响,那面等身的落地镜就这么碎成一堆废玻璃。 我不由的咽了口唾沫,这如果我走的是桃花运那还好说,可是我现在实在犯桃花煞,眉宇间的黑气刚刚冲撞到了镜子竟然把这面镜子也给搞碎了。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师祖看我的眼神那么凝重了,我这里的桃花开的越望,就代表着我命里的煞气也会越重。 仅仅是照照镜子就把镜子个搞碎了,要是我再和别的女人发生点什么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我这边的动静,师伯和秦雪也赶了过来,见到镜子碎一地,他们的表情也都十分的凝重,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待一个死人一样。 “师...师伯,这怎么办?”我有些犹豫的问到,茅山道士抓鬼还行,但是说起看相驱灾那还等请懂行的道士来。 我显然是不懂这些的,而师伯又完完全全只是一个实干派,想来他也不会看相驱灾的手段,最后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师祖的身上。 但是老爷子再给我看过相之后就似乎魔怔了,一个人躺在椅子上什么声音都没有,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像是入定了一样,任凭我们怎么叫都叫不醒他。 在我最烦闷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就算这铃声以前是我最喜欢的歌,现在听到了我也觉得颇有些刺耳。 我不耐烦的拿出来看了一样,来点显示是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号码,零打头的区号看上去像是本地的座机。 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毕芳凝的声音。 “喂,肖华吗?快来董雨家,她好像出事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我不是流氓 董雨出事了,我的脑袋里忽然像是闪过了一道炸雷,惊的楞在当场话都说不出来,就在前一刻我面前的镜子碎了,现在就连董雨都出事了。 这几乎都不能算作是巧合了,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必然发生的,而我和董雨一定是因为那块玉而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联系。 师祖现在的状态也很不好,不知为何,老人家现在的状态神神叨叨的,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唱大戏一样。 “喂,肖华,喊你呢,听见没?”毕芳凝在电话那头没好气的说到。 “哦,哦,师伯我出去一趟。”被毕芳凝这么一喊,我瞬间就回过了神来,看情况这次我不得不出去一趟了。 师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观察起了师祖的状态,我带着秦雪出了门,一路上心里都忐忑不安的。 我突然有些后悔,如果我昨天就把我看到的事说出来,或许今天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状况发生,师祖说不定昨天晚上就有办法来解决了。 现在倒好,他老人家的情况不光变的古怪了起来,现在就连董雨那边都出现了问题,这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是我的责任。 秦雪跟在我身后默不作声的,知道我心里焦急,她就拉着我的手一声不吭的跟着我,有这样一个女朋友是很值得庆幸的事。 她从来没和我闹过,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又总是会出现在我的身边,帮我干这干哪的从不推脱,就好像上辈子她欠我似的。 “小雪,其实昨天我在那玉里看到东西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 “嗯,我知道。”秦雪点了点头,回了我一句之后又默不作声的继续走着。 “小雪,昨天我还做了一梦...”说到这我有些面红耳赤了起来,仿佛一个向妻子交代罪行的丈夫一般。 “相公这是怎么了,今天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秦雪一脸好奇的问到。 “昨天...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你能不能原谅我。”我小声的问到,对于出轨这件事我依旧耿耿于怀。 看这情况,这件事我早晚有一天是瞒不住的,那还不如趁着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我直接的说出来,到时候也好让秦雪她不要生气。 毕竟这么一个温文尔雅的女朋友,要是丢了的话真的就太可惜了,而我也不想再瞒下去了,想到这我忽然听下了脚步,眼巴巴的看着她,希望她能理解我。 “相公怎么了?你这眼神好像一只小狗。”她眨巴眨巴眼,然后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 “别闹,和你说正经事呢,你先答应我,你别生气。”我一脸严肃的说到,随后又放下了这个表情,毕竟是我理亏,现在我凶巴巴的也有些不好意思。 秦雪被我这么认真的表情给吓了一跳,她怔怔的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了我,似乎是在等待我老实交代一样。 我一边走一边讲昨天晚上的梦给说了出来,包括我在梦里的探险还有最后和那女人交合的事全都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我几乎都不敢看她,生怕在她的脸上看到失望的神色。 “哼,相公还真是花心呢,有了我还想着别人。”秦雪的语气明显的不满了起来。 可是她下一刻的动作又着实让我吓了一跳。 她从背后抱住了我,然后狠狠的咬在了我的耳朵上。 被她这么一搞,我顿时就不好意思了起来,现在虽说是晚上,可是街上还是有人的,做这种情侣间才会做的亲密举动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相公,那你觉得是我漂亮,还是那个女人漂亮。”她在我耳边轻声的呢喃了起来。 “当然是你漂亮啦,我那是被她控制了,情不自禁的。”我斩钉截铁不带犹豫的说到。 “那你觉得是和她一起玩舒服呢,还是和我一起玩舒服呢?”听完她的话,我身上忽然燥热了起来,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露骨了,搞得我一时半会没能缓过劲来。 “小雪,现在是在大街上...”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 “我知道...”她的声音略微带上了一些哭腔,听语气像是快要哭出来了,我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但是让她伤心我也觉得很自责。 “你最好,你是独一无二的。”我转过身抱住了她,然后在她的脑袋上拍了拍,她低着头不敢看我一眼,身子倒是不驻的颤抖着。 “相公,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她一边颤抖一边说着,语气很是凄婉,听着让我也不免伤心了起来。 “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呢。”是啊,我怎么可能会丢下她呢,就算要辜负我爹和我爷爷的期望,我也不会把她给抛下,无关家族延续,这是原则问题。 过了好半天秦雪才算缓过来,我才敢继续和她交谈下去,我自然是知道是什么让她如此害怕的。 师祖不断的在给我撮合对象,还有我爷爷和我爹也希望我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这些压力无形之中正在一点点的折磨着秦雪的心。 我虽然看在眼里,却也不敢说出来,我即不想违背长辈们的意思,也不想辜负秦雪,所以我最近也过的很纠结。 “小雪,以后难受就和我说,虽然他们一直让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但我不会听他们的。”说到这我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不知从何时起,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这个本不应存在的人,从一见到她开始起,我就觉得自己离不开她了。 虽然后来知道她不是人的时候我害怕过她,但到了现在,我已经离不开她了。 她没有回话,只是被握住的手用力的紧了紧。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那股暖意,我悬着的心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脚步也不由的加快了,朝着董雨家快速的跑了过去。 干休所离师祖家还算挺远的,不过一路上为了和秦雪说悄悄话我没有选择打的,当我到达干休所门口时已经有门卫在哪里等着我了。 董雨的爷爷也在其中,他一脸焦急的朝外面张望,直到我来了之后他才显得有些放松,但是很快的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了紧张的神情。 看到这一幕我知道情况一定不好,要不董雨的爷爷也不会仅仅只放松这么一刻,他看到我来了放松说明他知道这件事好歹还有转机,但是再次凝重的表情代表着我来也不一定顶用。 “你终于来了,快,跟我走。”董雨的爷爷没有和我多说什么,见我到了就一把拉着我朝他家走去。 一路上他什么都没有说,倒是搞得我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看起来这件事没我想的那么简单啊。 “你自己进去吧,我...哎...”老人家吞吞吐吐的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他这声叹气就让我有些不理解了,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有如此的反应。 “老爷子,你让我进去总得和我说说情况吧,这么不明不白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我看着董雨的爷爷说到,这什么都不说我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毕丫头在里面,你进去了她自然会和你说的,这件事我老人家不方便插手,你快去吧。” 董雨的爷爷像是很避讳谈起此事,我一个头两个大的就稀里糊涂的推开了屋门走了进去,秦雪跟在我的身后董雨的爷爷倒也没意见,我是真不明白为什么董雨的爷爷就不能进来。 一推开门我就闻到了一整浓烈的香气,这味道像是从楼上传来的,我在下面等了一会不见有人下来,站在楼梯楼犹豫了一会还是准备上去看看。 上回来董雨家我也没好好的看看,这次来我还是有些生疏,我就像做贼一样慢慢的来到了她家的二楼。 闻着那股浓烈的香味,我想我应该不会迷路,顺着那股香味一路走去,面前忽然出现了一扇门,这估计就是董雨的闺房了。 出于礼貌,我敲了敲门,因为我看过很多电视剧里的男人打开女人闺房时总能看到一丝不挂的场景,所以为了避嫌我这么做是很有道理的。 “肖华,你先别进来!”果然我刚一敲门,毕芳凝的声音就从那里头传了出来,听着动静屋子里是两个人在打架。 我朝秦雪看了看示意她进去帮忙,她也很配合我,独自一人开了门进去了,听着里头越来越大的动静,我不禁有些好奇了起来,这董雨该不会中了什么邪吧。 “苏郎,你快进来呀。”董雨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被她这么一喊我顿时如遭雷击,身子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 我心中暗叫不妙,但是身体就是不受控制,僵持了好一会后我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被房间里的场面给吓了一跳,董雨正一丝不挂的站着,身边的毕芳凝和秦雪的衣服也在拉扯中掉了下来,我猜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但当我看到时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 “肖华!不是叫你不要进来了嘛!你这个臭流氓!”毕芳凝惊叫了起来,随即抱着自己的身体害羞的躲了起来。 董雨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朝着我这边冲了过来,下一刻就扑倒了我的怀里。 我是百口莫辩,要是和她们说我不是流氓,不知道她们会不会相信我。 第一百五十五章一桌麻将 如果我最近仅仅是走桃花运的话我会很开心,起码我现在有着眼福,但是这桃花里还带着煞,而这眼福也不是我能享受的了的。 被董雨喊了一句之后,我的身体就像是牵线木偶一般,身体完全就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眼看着董雨一丝不挂的向我这边走了,我还大大咧咧的丝毫没有抗拒的心里,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专一的人,所以对于向我冲过来的董雨,我果断的闭上了眼。 非礼勿视,就算她的身材的确挺吸引我的,但我也打定了注意不愿意多看一眼。 首先这不合规矩,其次人家的爷爷还在楼下呆着呢,我要是真的和他孙女发生点什么的话,保不齐那位脾气火爆的老爷子直接带人把我给崩了。 我的心情很复杂,很难理解为什么自己没有办法如自己所想那样去行动,我的手不自觉的向前一勾,下一刻就搂到了一团软绵绵的肉。 这应该是董雨的腰肢,平日里她的打扮还挺中性的,没想到此刻脱光的她和一般的女人也没有多少差距。 然后她朝着我身体装了过来,本来我还没有什么邪恶的想法,可是中了这一招带球撞人之后,我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随之而来身下也起了反应。 我承认在那一刻我的精虫的确上了脑,任凭是那个男人受到这种待遇,没有反应那都是不正常的。 “苏郎,好久不见了,你终于又出现了,我们成婚吧。”董雨用一种极为怪异的语气说到,听声音还是平日里的董雨,但是语气却不是董雨的。 “啊...啊?”我尝试着张了张嘴,发现还能发出声音时我无比的兴奋,可是刚张开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董雨的嘴已经凑到了我的嘴前,趁着这个空隙直接将舌头伸进了我嘴里。 我心说这大姐实在太奔放了,或者说她身体里那位太奔放了,这没来由的又是带球撞人又是法式深吻,是个男人多半都会把持不住的,可是我想不通,为什么勾引我啊。 明明外头有钱有势长得又帅的不在少数,你这和我一个有妇之夫瞎搞什么,可怜的我连叫救命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董雨个强行的壁咚在墙上仍由着她对我做这做那的。 耳边忽然又响起了喧闹声,看样子像是毕芳凝和秦雪来拉架了,董雨到底还是个女警,身体素质那是没得说。 我的娘子加上毕芳凝竟然一时半会都止不住他,眼看着自己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被人按在墙上深吻,我知道秦雪的心里一定不好受。 我有些不好意思,又有点小兴奋,这种出轨的时候在自己女朋友面前干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至少我是身不由己,所以我就算做了也能有理由反驳。 董雨本来就劝不住,结果我的身体又不受控制了起来,我眼睛虽然闭着,但是感觉还蛮灵的,只觉得我搂在董雨腰上的手已经松开了。 使劲的向外推着一左一右两个女人,一开始我的手还是很老实的推搡着秦雪和毕芳凝,但是在我的手触摸到毕芳凝的胸部时,我听到了一声惊叫声。 随后毕芳凝那边的力道突然就消失了,我不敢睁眼去看,生怕看到一个满脸杀意的毕芳凝。 董雨身体里的那位大姐显然很聪明,一开始还只是控制着我的手推搡两人,但是在经过刚刚那一下之后,她就操控着我的手不听的攻击那两个女人的胸部敏感部位。 我已经快要崩溃了,看情况这位大姐十分的想和我交好,甚至当着两个人的面交合那都是有可能的,想到这我不禁毛骨悚然了起来,这我要是真的这么干了。 毕芳凝会这么看我,秦雪又会怎么看我,就在我胡思乱想的当间,我的手臂忽然被人个抓住了,住我的人是毕芳凝,随后胳膊一疼我就感觉到两排坚硬的东西扣进了我的手臂上。 我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睁眼一看,毕芳凝正咬着我的胳膊,一脸怒意的样子看起来还真是想要杀了我。 而我面前的董雨早已闭上眼享受起了这个长长的法式深吻,不得不说安静下来之后的她显得格外的好看,如果我还是单身说不定这次被强吻之后我会爱上她。 随后我的眼光看向了左边,秦雪在哪里羞的连耳朵根都红了,完全不知所措的拉着我的手像是要跟董雨争抢却毫无办法。 我现在有口难言,随即向秦雪使了个眼色,希望她能懂我的意思,原本我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在这个我即将出轨的时候,秦雪仿佛和我心灵相通了一样。 “上她身!”我心里呐喊出声,秦雪也是眼前一亮,看着我点了点头,随即一头撞进了董雨的身体之中。 秦雪的衣服掉了一地,而她的人早已不在她刚刚站立着的地方,看这个情况秦雪应该是顺利的上了董雨的身了。 果然,没过多久,我的行动能力就恢复了过来,一把甩开了毕芳凝的嘴后我又把董雨给推了开来,被堵住的嘴巴总算是能说话了,刚刚那深吻搞的我大脑都快缺氧了。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起,无力的瘫软在了地上,可是这一瘫我顿时就看到了自己不该看的东西。 董雨和毕芳凝还都站着,在刚刚的打斗过程中毕芳凝也几乎是衣不遮体的样子,我这一坐下,眼前就是两团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 我恨不得当场戳瞎自己的眼睛,但是考虑到之后眼睛还有用所以我打消了这个念头,毕芳凝脸瞬间就红了,一把捂着了自己的下体冲进了屋子里。 她不跑还好,跑的时候正好转过了一面,娇俏的屁股和背影被我看了个精光,我心想这次真的要完了,一口气得罪了两个女人。 仿佛注意到了我流氓一般的目光,毕芳凝在进房间后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随即自顾自的去穿起了衣服。 “苏郎,你们要干什么,不要拆散我和苏郎。”董雨的声音再次响起,面前站着的这个老娘们还真是一点不害臊,她知不知道现在胯下正被我死死的盯着。 “啊!变态!小道士,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我的衣服呢!”接着我又听到董雨用很正常的语气把我数落了一遍。 让她骂吧,起码我心里还能好受一点,如果她一句话也不说任由我这么看下去的话,我心里的负罪感都要溢出来了。 “相公...你快去回避一下。”但是董雨的话还没有骂出来她又喊了我一声相公,我真是一个头三个大。 看起来现在的董雨身体里已经是三缺一了,这要是再进去一个的话说不定就能开一桌麻将了。 “小雪,她身体里那个不要紧吧?”我有些关切的问到,正常人的身体里进了一个邪祟就很难搞定了,进了两个的话这人基本上就得生病了。 还没等秦雪回答我,那个彪悍的鬼大姐二话不说又把我壁咚在了墙上,霸气侧漏的蹲下了身子。 双脚撑开的那一瞬间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全了,就连董雨大腿内侧那一颗别有韵味的痣我都看的一清二楚的。 我对天发誓,在今天之前我还是个纯洁的人,但是在这一刻,我仿佛被色狼上了身一样几乎眼睛就离不开那里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了起来,毕芳凝已经穿好了内衣冲出来了,一巴掌甩在了我的脸上让我顿时清醒了过来。 她这一巴掌打的实在是太及时了,我这鬼身上的状态在刹那间就缓和了过来,感激的看了一眼满脸都是怒意的毕芳凝我像只兔子似的跑到了楼梯口。 可我还没走几步,又听到董雨喊了一声,这声音很是怪异,回头看去董雨的嘴角竟然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还没等弄明白董雨就冲着我又跑了过来,一把掐在我的喉咙上又把我给提了回来,我被董雨掐着提起来身上的力气顿时小了一半。 我完全搞不清此刻的状况,这身体里的到底是哪一位要弄死我啊? 这显然不是秦雪,估计也不是那位风骚的鬼大姐,最可能的人应该是董雨,她因为被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想要杀人灭口了。 但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唐,说到底董雨还是个警察,我这个顶多就是个流氓罪,再严重点就是强奸未遂,她没理由杀我啊。 看着董雨嘴角流露出的诡异微笑,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难不成她身体里还真的有除了秦雪和鬼大姐之外的第三个鬼不成? 想到这我奋力的咬破了舌头,含着一口血就吐了过去,果然这血在接触到董雨的时候她惨嚎了一声,这是邪祟上身时受到阳气洗礼时才会有的反应。 正好毕芳凝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董雨的身后,只见她一击掌刀砍在了董雨的脖颈上,下一刻董雨的身体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了下来。 四道身影从她的身体里飘了出来,有秦雪也有董雨,还有那个在梦里勾引我出轨的鬼大姐,最让我意外的是这里面竟然还混着那次我和毕芳凝追丢的女鬼。 我看这样的场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看这情况一桌麻将都不少人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情债 今天一晚,我都是在惊诧中度过的,我定然想不到毕芳凝一掌刀下去竟然会劈出四个人影来。 三个还有人样的魂都是一丝不挂的样子,唯独那个黑发遮面的女鬼看起来特别的另类。 上次和毕芳凝追踪过她,结果被她给跑了,现在竟然出现在了这里,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完全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毕芳凝,到底什么情况啊?”我带着求助的眼神看向了毕芳凝,希望她能给我一个答案,毕竟这件事从开头到现在都是她在处理。 “没时间和你说这些了!帮我抓住她!”毕芳凝似乎没有心思和我许久,穿着贴身的内衣就开始了捉鬼大业。 那个跳楼女鬼的速度我是见过的,就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下意思的想要穿墙出去。 她穿过了房门,然后身子消失在了墙壁之中,毕芳凝没有时间给我解释,我也知道了现在的目标。 其他三个看起来都不像有什么威胁的样子,所以此刻擒住这个长发的女鬼才是重中之重。 眼看着她即将逃走,我一脚踢开了一间屋子的房门,那个女鬼朝着窗户狠狠的撞了上去结果又弹了回来。 看到这我心里算是放松了不少,看起来毕芳凝已经在房子外设下了法坛,这女鬼显然是被困在屋子里了。 现在这个情况应该算是瓮中捉鳖,不对应该说捉鳝来的更为贴切,这女鬼见自己逃不了,瞬间就朝着楼下飘去。 身影消失在地板里,随即我又急急忙忙的朝着楼下跑去,要抓住一个可以随意穿墙的女鬼谈何容易,不过我现在也今非昔比,动作倒是比以前要快上许多。 我三两步的跑下了楼,毕芳凝也紧随在我后面冲了下来,那个女鬼站在门口,手重重的敲打在门上,却无论如何都砸不开那扇门。 “这里已经被我设下了禁止,我劝你还是不要抵抗了!乖乖的去投胎吧!毕芳凝大声的喊到。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上别的人生,还有你究竟是什么来历!”我也跟着毕芳凝喊到,我问的当然是我最关心的几个话题。 这个女鬼看样子不简单,从何而来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几乎是一个迷,想要搞清楚这些还得让她本人来回答。 我和毕芳凝的话显然没有让她有什么动容,她回头瞪了我们一眼,漆黑的眸子透过长长的黑发,虽然看起来十分的怨毒,但是我知道她现在也是穷途末路。 秦雪已经穿好衣服跑下了楼,自从我让她像人一样开始生活后,她就不再做那些穿墙之类的只有鬼才能做到的事。 一来是我不愿意她这么做,二来就是因为这衣服,她虽然可以穿墙但衣服不行,所以她现在在对付女鬼的问题上显然不会帮上大忙。 “苏郎,我知道是你,苏郎,为什么不理我。”听到这个声音,我顿时吓得一个机灵。 面前的诡异女鬼我倒是不怕,反倒是这个风骚无比的鬼大姐威慑力十足。 被她这么一喊,我顿时头皮发麻,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她正从天花板里钻出来。 抬头一看我顿时就像给自己一大嘴巴,这大姐身上一丝不挂,正好又是直接钻下来的,一眼我就看到了她毫无遮拦的裤裆里那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 就在我愣神的一瞬间,屋子里的灯突然就灭了,黑灯瞎火的屋子里乱做了一团,惊叫声和东西撞击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 我的面前好像突然闪过了一个什么东西,定睛一看长发女鬼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丝毫没有犹豫,抬手就朝着我的胸口掏了过来。 我也没有犹豫,在她掏我的一刹那我也掏了回去,她的手掏在我身上的那件蟒皮衣上,我只觉得胸口被人锤了一下连痛觉都没有。 反观对面那位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被我这只戴着扳指的手用力一掏,我只觉得她这一刻连身影都稀薄了不少。 我一看有门顿时就乐了,伸手继续掏了起来,这只扳指师祖也没和我说过有什么用,但是此刻能让那个女鬼讨不到好,我心里也有些高兴。 那女鬼简直不妙就要逃跑,我用力一念只看见一道黑气被我抓紧了掌心之中,更确切一点就是那女鬼被我吸到了手上的扳指里。 这一点我可没料到,好奇的看了看手上戴着的这枚扳指,我心里微微有些动容,当初那个奇怪的老爷子给的东西还真是不一般。 收服女鬼之后,我只觉得背后传来了一股凉意,那位一丝不挂的鬼大姐正好出现在了我的背后。 她一把搂住了我的胳膊,一个劲的拖着我想要拉我去没人的地方。 我自然是不会让她得逞的,谁还不知道她的花花肠子啊,现在灯被关了,她要拖我去干什么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要是真的跟着她走了非得被她强暴不可。 我正这么想着,身体已经离了地了,晃晃悠悠的竟然飞了起来,这可和说好的不太一样。 我本想着如果在地上还能反抗一下,可是飘到天上之后我就失去了主动权了。 刚想开口喊救命,那女鬼没来由的就亲上了我,又一次的法式深吻,我的嘴里被堵得满满的都是。 我就纳闷了,为什么那么多男人不找偏要来找我,难不成这都是那个桃花煞搞出来的事嘛。 我虽然心里想着不要,但是身体上还是挺老实的,就在这个女鬼亲我的那一刻,我闭上了眼默默的享受了起来。 反正现在也是黑灯瞎火的又有谁知道呢,可惜的是好景不长,我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屋子里的灯就被人打开了,看到了这一幕时毕芳凝和董雨都惊呼出了声。 她们看到我被这个女鬼提在天上施暴时估计心里也觉得有些怪异,我象征性的蹬了蹬腿希望有人能救我,而我自己又不想反抗。 这种心里是很怪异的,起码我一生出这种感觉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古怪了。 收拾完了第一个女鬼,我想到自己的戒指应该还有效果,索性朝着面前这个正在非礼的女鬼狠狠的抓了过去。 如同刚刚那个女鬼一样的场景没有发生,反倒是我自己好像有捏到了一个不该捏的东西。 好吧,不得不承认我今天的桃花开的很旺盛,和一群美女在这里搞来搞去的却是挺好玩的,可惜的是这桃花里还带着煞,我可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在我印象里无往而不利的扳指对这个女鬼一点效果都起不到,我的手用力的捏了捏,换来的却是对方更用力的深吻。 鬼是不用换气的,可是我要啊,被她堵着嘴狠狠的亲了一通,我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大脑又有点供氧不足了。 屋子里已经乱做了一团,毕芳凝在下面拿着黄符和桃木剑不停的往我这边掉,砸在那个女鬼身上也同样没有效果。 一把桃木剑穿透了女鬼的身体,然后直直的朝着我的脑袋飞了过来,我本身就有些供氧不足,再加上毕芳凝这么一个偷袭,下一刻我竟然晕过去了。 在这个即将晕过去却没晕的当间,屋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响动声,低头看去,师伯正跟着师祖走进了屋。 看到这二位,我心里就算再怎么不踏实任然就得轻松了不少,眼睛一闭安安心心的晕了过去。 这次晕的时间不长,等我在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董雨家的沙发上,秦雪正坐在我的身边抱着我右边的一条胳膊。 我冲她笑了笑却发现左边的胳膊有点异样,那个之前非礼我的女鬼竟然抱住了我的左手,一脸警惕的看着秦雪,而秦雪也同样警惕的看着她。 看着两人的架势似乎是在抢男人,而我就是那个既可以是幸运又可以说不幸的男人。 师祖和师伯坐在我正对面的沙发上,师伯一言不发的看着我身边的女鬼,当然并不是我师伯也好色,她此刻已经换上了一声白色的轻纱,看起来十分端庄。 而师祖他倒是悠然自得的在喝着茶,看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想心事。 董雨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想要进去却进不去的样子,毕芳凝在她的身边捣鼓起了一个小法坛似乎实在帮她的样子。 屋子里的声音窸窸窣窣倒是不断,可就是没有一个人说话,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气氛,想了想还是决定由我开口说些什么。 刚张开嘴,那个女鬼笑眯眯的看着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说了一句。 “苏郎,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吗,那个人是谁?”她指了指秦雪,似乎对她的敌意最深。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是咯噔了一下,我什么时候就成了她的情郎了,最让我想不明白的就是我也不姓苏啊。 “哎,慕容婉你就别闹了,大师哥已经死了,在你面前的不是大师哥,是我的徒孙。”我正犹豫着怎么回答这个女鬼,师祖倒是率先开口替我解了围。 但是他这句话里的信息量足足的让我吃了一惊,师祖竟然和这个女人认识,而且看情况关系还不一般。 第一百五十七章祖宗辈的爱情故事 师祖和身边的鬼大姐都是话里有话,我自然也听出了他们什么意思,看情况我大概和这位鬼大姐以前的情郎有什么相似之处,或者说我很可能就是她情郎的投胎转世。 我忽然觉得这真的有点太扯了,我要真的是鬼大姐情郎的转世,那我岂不是上辈子还是个道士,而且还是茅山的道士,而我这一辈子也依旧是个道士,也是茅山的道士。 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我上辈子那么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能提笔画美人,武能上山射老虎,为什么到了这辈子我就什么特长都没有呢。 我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索性就排除了自己是鬼大姐慕容婉情郎的转世,这根本不可能嘛,爷爷曾说转世的人虽然记忆没了,但是有些特点还是会保留下来的。 我这个性和那位姓苏的老祖宗一点边都沾不上,怎么可能会被鬼大姐看上呢,秦雪搂着我的胳膊一脸委屈的看着我,我也一脸委屈的看着她,这倒把一边的鬼大姐给激怒了。 “洪齐有你说苏郎已经死了,为什么我还能闻到他的味道,这个人明明就是苏郎,你为什么出手阻拦。”她见争不过秦雪,把所有的气都撒到了师祖的头上。 “哎,慕容姑娘,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我大师哥要是真的投胎转世估计现在也七老八十了,你又何必纠缠着我的徒孙呢。”师祖有些无语的说到。 和鬼讲道理是很难的,和女鬼讲道理就更难了,和这样一个即不讲道理又霸气侧漏的鬼大姐讲道理是难上加难。 “我不信,你们都在骗我,苏郎没死,他道法高深,武艺高强怎么可能会死。”鬼大姐很不讲理的把师祖的话都给否定了,我听着也是一阵头大。 鬼大姐做出了如此的反应,师祖竟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如此无理的否定,直到后来他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自顾自的继续喝起了茶。 我见次情形顿时觉得不妙,师祖这事把难题抛给我了吗?他现在一句话都不说该不会让我自己来和这个鬼大姐交涉吧。 我想了想这件事可能又是因我而起,思考了良久我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看了看一边的毕芳凝,她正在给董雨招魂,我倒是可以去帮帮忙,起码好过被鬼大姐扯着胳膊要强。 我刚想起身却发现两只胳膊都被人抱得死死的,秦雪自然是有理由这么抱着我的,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鬼大姐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 “我说...慕容大姐,我真的不是你那个什么苏郎...”看了看一边的鬼大姐,我很是无奈的说到,眼神里带着求饶的意味希望她能就此放过我。 可是我忘了一点,鬼大姐是不讲道理的,我和她这么说并不能让她有丝毫的松懈,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因为鬼大姐看着我的目光里都带上了杀意。 这女人很是彪悍,自从第一次见面是就彪悍的不行,这次看见了真身估计我是驾驭不住她的,我觉得出了一个受没人敢和这个女人搞在一起。 她看着我的目光极为不善,丝毫也不在乎师祖的眼光,就算她现在是个鬼,对面又有个捉鬼的行家在,她依旧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 这一点不得不让我钦佩,想必在她还活着的时候一定是一位女中豪杰,现在她也称得上是一位鬼雄,简直比我霸气了不止一截。 就在我还没想明白她要对我干什么的时候,她的脸忽然凑了上来,二话不说按住了我的后脑勺就亲了上来。 这位大姐的法式深吻我是尝试过的,但是她的速度太快我想躲都难,心中暗叫一声要遭下一刻我竟然昏了过去。 我眼前的景象慢慢变得模糊起来,再次看清四周时我竟然又回到了梦里的那间厢房,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有些难以接受,想了好久才想明白这应该是鬼大姐对我使得手段了。 我是万万没想到当着师祖的面她也敢这么乱来,真是不怕我师祖一气之下收走了她,可是我转念一想就觉得师祖对待鬼大姐的态度应该是没有办法把她收走才对的。 在他们这老一辈中肯定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是我不清楚的,我在厢房里等了起来,等待着上次领我出去的小道童继续来给我指路,或是等待鬼大姐来临幸我。 现在我除了等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师祖应该是在想办法把我弄醒,而我只要这么等下去应该就没有错。 让我意外的是,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这里,我独自一人坐在厢房里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想打发时间都没有办法。 等着等着天竟然黑了下来,我在这里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起码我自己认为是好几个小时,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可是这厢房始终不见有人进来。 我越等越烦躁,如果说这鬼大姐拿着刀冲进来想要砍死我,我都能接受,但是这把我单独的放在这里什么都不干的真的有些让我接受不了。 这简直比坐牢都难受,即没人说话,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这种漫长到毫无轨迹可寻的等待是我最不能接受的。 深夜,就在我打算躺床上睡觉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给推开了,我的身体也在这一刻出现了一些异样的感觉。 这感觉很难形容,如果硬要我解释的话大概就是自己的所有感官都清晰的村长,但是大脑没有办法给身体任何的指令,就好像寄宿在别人的脑袋里看着别人的生活轨迹。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彪悍的鬼大姐,一见到她的身体就自动的撇过了头,现在的鬼大姐看起来有些不一样,没有刚刚那么霸道的样子,反倒是多了一份女人味。 “苏郎,你真的要走了吗?”鬼大姐含情脉脉的语气差点没把我恶心到,我是和她没什么交际才会有这种感觉的,但是我的身体显然和我不是一个脑回路的。 身体明显的顿了顿,接着一个和我完全不同的声音回荡在了房间里。 “家国安宁为重,婉儿,现在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我这一身本事如果不能为了天下苍生所用,我和废人有什么区别。”这声音是从我身体里发出来的,听起来中气十足。 我先是一愣,随后才想到这该不会就是那个苏郎说过的话吧,难不成我现在正在偷看老祖宗的恋爱史? 想到这我也不反抗了,既来之则安之,估计看看这里发生的一切我还能了解到一些情况,到时候醒过来也能应付应付这位鬼大姐。 “可是苏郎,我已经怀了你的骨肉,你真的要舍小家为大家,弃我们母子不顾吗?” 鬼大姐的下一句话又让我惊到了,亏我还一直以为这个苏郎是什么好人,想不到是个抛弃妻子的流氓,这摆明了就是玩完了不想认账啊。 “婉儿,还请你恕我无能,如今天下大乱妖邪四起,我辈玄门中人如果还不出事,倒霉的可是黎明百姓,你等我回来,我一定早去早回。” 这个男人的声音很是决绝,但是后面的事我大概也能猜得到,如果他真的回来了,那结局一定不是这样,而鬼大姐应该也没有了心结早就去投胎了。 画风一转,这个被称为苏郎的男人的一生慢慢的在我脑海中回荡起来,从他拜入山门到后来出山历练,再到后来的儿女情长我看的是一清二楚。 这人叫做苏千,是我师祖的大师哥,当初的家境十分不俗,从小就习武弄墨的,进山之后也备受别人的宠爱,可以说的上是在一群人的注视下成长起来的天之骄子。 他和慕容婉相遇在一片坟地,作为峨眉山走下来的弟子,慕容婉和苏千一通看上了一片坟地,在驱鬼捉妖的时候认识,并且在日后的日子里一点点的产生出了感情。 老一辈的人都很单纯,仅仅是因为在坟地里多看了对方一眼,他们就无可救药的相爱了。 如果清朝末年没有发生那些战争,说不定苏千和慕容婉真的能白头偕老一辈子,可惜的是战争并不是通过一两句话就能停止的。 八国联军进攻北京城,烧杀劫掠之后中国东北部就不断的有妖邪开始作乱,每一场战争结束之后,都必然会是一片大难临头的惨状。 怨气滋生出的那些邪祟也比以往更加狂暴,苏千和师祖洪齐有一同下山捉妖,慕容婉则被留在了茅山养胎。 我看着苏千身前最后的一段事迹不免有些动容,这战争不是他们这些道士挑起的,却必须去处理这些战后的祸乱,这显然不公平也不合理。 没有什么人生来就是给别人善后的,那些挑起战争的元凶在劫掠过后一走了之,把一个烂摊子丢在了这里,结果换来的却是一对夫妻天各一方。 看着苏千忙碌的余生,我忽然很想大哭一场,但是这幅身体不是由我控制的,我只能静静的看着,任由着心里五味杂陈却没有一点办法。 或许是感同身受,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对于苏千这个人多了一些敬意。 第一百五十八章洒血捍道义 “大师哥,醒醒了。”耳边传来了师祖的声音,我现在仍旧在苏千的回忆里,也许这是鬼大姐想让我看到的,或许师祖也希望我能看到这一段事才没有把我弄醒。 既来之则安之,我抱着这个态度,安安心心的作为一个旁观者徘徊在这段回忆里。 昨天苏千和师祖两人除掉了一头差点化形的蟒蛇精,身为师哥的苏千自然是对师祖保护的很周到,而当我看到年轻时候的师祖时不免觉得有些别扭。 在中国东北部这个地界来回游荡的苏千和师祖无疑很忙碌,每天都能碰上一些稀奇古怪的事,而这些事都是建立在人命的基础上的,可以说十分的危险。 就拿昨天那条蟒蛇精来说好了,因为怨气的滋润,它身上的鳞片都散发着剧毒,好在苏千和师祖也不是寻常人,虽然这其中的过程险象环生,但是结果还算好的。 最让我意外的是,我身上那件蟒皮内衣就是从这家伙身上扒下来的。 其实我一直都醒着,但是苏千却睡的很死,听见师祖一直在叫苏千起来,我真的很想替他醒过来。 但是苏千真的太累了,一个月里面,他们跑了三十多个村子,有时候一天要处理两件邪乎的事,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在他们处理完这些事之后通常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一个月里不停的在赶路,他们从来没考虑过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来来回回的在小村落之间游荡。 我很是不能理解,真的就不能好好的找间屋子休息一下吗? 当然,答案是不行的,就算他们这么赶路,有时候依旧有些事让他们觉得十分惋惜。 明明早一步赶到的话就不会死人,明明早一步赶到的话就能救下更多的人。 当我看着一个小女孩活生生的被厉鬼们分尸的时候,我感到的是无奈,当我看到一个村里的人被妖怪给祸害的只剩下一人时的惨状我有些不知所措。 在战乱的年代里,人命真的不值钱,这小村庄里的邪事恐怕也只有道士会来管,至于那些清朝的军队早就夹着尾巴逃了,谁还会来管百姓的生死。 “我睡了多久?”苏千一醒来最关心的是自己浪费了多久时间,身为一个有本事的人,他的主旨是能救多少是多少。 “三个时辰,我们马上就能到马家村了。”师祖回到。 当苏千睁开眼时,是师祖背着他前进的,这两人在赶路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你背着我睡觉,我背着你睡觉,两人来来回回的不断交换才能确保不耽误多少时间。 “哦,这样啊,放我下来吧,该你睡了。”苏千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月前他的声音还是铿锵有力的,可是再听现在的声音他应该是真的累了。 “大师哥你再休息会吧,我来背你走,最近都没能帮上你的忙,起码让你多休息一会。”师祖说的其实都是实话。 那时候的他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跟在二十多岁的苏千后面什么忙都帮不上,就算两人是师兄弟,那也有个高低之分。 “说什么呢,你是我师弟,难道师哥照顾师弟不应该吗,还是你休息吧,今天晚上说不定又有一场恶战呢。” 苏千跃下了师祖的背,然后二话不说就把他给背了起来,由于师祖年纪还小,他根本不是苏千的对手,没过多久他就被苏千抗到了背上。 马家村是上次处理完蟒蛇精后他们要去的村村落,据说那里出现了一具飞僵,我忽然想到了以前你师祖和我说过的故事。 我才想这位苏千一定就是在这里殒命的,而我的这次旅程也会在这里结束。 我自然是不知道这个马家村在哪里,好在也不用我认路,看着苏千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着,我不禁有些感慨起来。 这两人一个月里鞋子磨破了五六双,脚上的水泡都开始充血了,这也要怪山路实在太难走,如果有平整点的路也不至于这样。 在天黑之前,苏千终于背着师祖来到了马家村,这是一座只有二十人的小村庄,当苏千他们感到的时候,这里的房间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原来这村里已经死过人了,当苏千在马家祠堂找到这里的村民时,我的心里很不好受,从他们一个个担惊受怕的眼神里可以看的出,这里闹事的僵尸绝对不简单。 这里的村长完全就没想过有人会来管这里的事,身为一寸之长的他只能想出这种让人扎堆自保的办法。 那村长看到两人都是道士打扮,眼神里的不安与惶恐少了很多,在说明来意之后,村长明显的放松了下来。 “哎呀,两位来的真不是时候,也没有一顿饱饭可以给二位接风洗尘的。” “老人家不用客气了,我们在来的路上已经吃过了。”苏千倒是没有任何的怨言,仿佛学了道以后为百姓驱邪避凶就是分内的事,丝毫不计较。 再询问过一些事宜之后,苏千和师祖确定下了现在他们要面对的东西,那就是在事后和苏千同归于尽的飞僵。 那时候的夜晚黑的十分透彻,没有路灯,只有淡淡的月光照射下来,真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苏千和师祖就站在马甲祠堂前等待着那祸害自投罗网。 他们在马家祠堂前摆下了一处法坛,只要飞僵来了,就算杀不死他也能困死他,在日照之下这东西自然就会慢慢的消散。 忽然我听到了什么响动,苏千的反应也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就在这声音响起时,他的脑袋已经转到了那声音发出的地方。 眼前一黑,苏千向后一跃,刚刚站立的地方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齐有,快用泰山石封阵!”苏千喊了一句,随后四周火光轰鸣,村里的那些男人都在苏千的安排下拿着火把躲了起来。 这飞僵出现的瞬间,十几只火把就燃烧了起来,我也正好借着这火光看到了飞僵的脸。 那是一副高度腐烂的面容,在火光的映射下无比的丑陋,师祖站在远方,手上一用力,一块五十来斤的大石头就被推到了下来。 原本那飞僵还有恃无恐的,但是这石头一倒下,他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虽说放着飞僵不管他自然就会被太阳照死,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苏千还是决定在此刻除了这个妖邪。 铁剑和僵尸的爪子平凡的摩擦了起来,我躲在苏千的身体里看的是一阵心惊,僵尸我也斗过几回,可是这么恐怖的僵尸我是第一次见。 僵尸突出一僵字,行动迟缓是他们共同的特点,但是成为了飞僵之后,这僵尸就有些不像话了,身体和正常人无异,而且不怕疼力气又大,和这种东西打我是没自信能活下来的。 好在现在是太平盛世,没有怨气可以滋生这些妖邪,要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东西出世,我绝对是不敢去和他们硬碰硬的。 原本的计划中师祖依然是不用参战的,但是见到这东西如此的厉害,苏千又处在了下风,师祖还是没能忍住冲进了阵法中。 这故事以前听师祖给我说过,但是当我真正看到的时候我才知道但是的情况有多危险,师祖没能撑过几招,那飞僵就一爪子把师祖给拍飞了。 伤口从他的肩膀一路延伸的小腹处,落地之后师祖当场昏死了过去,苏千见此情形立刻吼了一声,出手的速度比刚刚要快上了不少。 他不停的喊着那些村民将师祖拖出去,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进到这个阵里来救人,眼看着师祖就要不行了,苏千做了一件让我很诧异的事。 人之精血是攻克妖邪的至宝,但是这精血同样也不能多用,就比如我这舌尖血,不光疼那么简单,吐完一口只有起码在等半个月才能有先前的功效。 苏千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的割了一下,鲜血喷用而出,剑身上被血给淋的满满当当,先前那个刀枪不入的飞僵在苏千的剑下也讨不到好了。 这出血量绝对不是人能受的了的,苏千也知道自己会死,但是他还是选择了这么做,我是很不明白为什么一百多年前的人中会有如此无私的人。 师祖和苏千来救这里的村民,但是师祖受伤之后却没有人敢来帮他,这里的人让我很心寒,是他们的漠视导致了苏千的死。 鲜血漫天飞舞,苏千在这一刻丝毫没有考虑过和慕容婉的约定,他食言了,没能回去,但是我却没有办法怪他,这样一个人,就算犯下的错误再大,也不会有人来怪他。 我不敢再看这一幕,心中憋闷的几乎让我窒息,想起来当初姚天元在街上和我说过的那些话,当道士的就要又被人误会的觉悟。 在风光的表面下隐藏着世人难以理解的危险,干这一行真的需要有随时都会死去的心理准备,绝对不是嘴上说说的那么简单。 苏千的死一点都不唐突,或者说我身为一个局外人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只是最不能让我接受的是苏千和鬼大姐没有一个好的结果。 当我醒来之后,师祖依旧在喝着茶,而鬼大姐已经不知去向。 第一百五十九章被提前的春游 在梦里我看到关于鬼大姐和苏郎的爱情故事,不知为何鬼大姐会让我看这些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人忽然消失了。 师祖笑呵呵的说要带我回茅山,我心里还颇有些兴奋,就像儿时去春游一样,能够出门远足对我来说那是再好不过的。 但是让我想不到的是,不光我要回去,就连董雨也要跟我一起去,最让我意外的是到了茅山我还要配合董雨做一场戏,我自是很不理解这场戏要怎么演,只能听师祖安排。 毕芳凝因为无处可去,所以她最后也决定和我们一起茅山看看,秦雪自是不必说,我到哪她就跟到哪。 处理完董雨家的事后,老爷子得知自己的孙女要出远门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在师祖的解释下他也没有太多的疑虑。 他可巴不得自己的孙女能学会点道术之类的东西,这以后也好方便老爷子给她申请个特殊部门的职位。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师伯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辆长途的大巴车,五十多个座位的大巴车做我们几个人那真是绰绰有余。 从苏州开车去茅山,这我估计怎么也得四五天,最快也要又三天,不过这也是没办法,毕竟苏州没有机场,茅山所在的位置也没有机场一类的地方。 所以坐长途大巴显然是最好的旋转,又因为我们这一行人中的乘客颇为诡异,所以就不去和别人互相挤来挤去了。 秦雪和我坐在一起,她拉着我的手似乎很享受这一段旅程,师祖自顾自的坐在前排,老爷子的身体那可是真硬朗,完全看不出一百多岁的样子。 我本来以为他会受不了这样的长途跋涉,但是让我意外的是他是最能坚持的。 第一天出发时我还特别的兴奋,总觉得自己是来春游的,小时候因为村里穷,我上学那会就组织过两次,从那以后我就特别怀念人挤人的春游场景。 在经过一天舟车劳顿之后,我们在一处小县城停了下来。 这小县城不算大,路灯也只有稀稀拉拉的几盏,师伯本来还想继续开下去,但是在师祖的劝说下他还是乖乖的听话了。 师伯去停车,而我和董雨等人则复杂找旅馆,像我们这群人出游时浩浩荡荡的场面是最受旅馆欢迎的。 我们走在路上,偶尔能看到几个行人,偶尔也能看到一些游荡的孤魂野鬼,看到这些鬼我不禁头大了起来,今年的指标还没完成了,也不知道要搞到什么时候。 虽说上次在船坞哪里送走了一大批的鬼,可是那里的鬼毕竟有些还是自杀淹死的,能充数的也就十几个。 “师祖,我去县城里转转收几个野鬼。”我冲师祖说到,既然来都来了,那我也不想白跑一趟,能在这里收几个孤魂野鬼充数那是最好的。 “我也去!”毕芳凝开口说到,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高喊搞的有些莫名其妙。 “你去干什么啊?”我不解的问到。 “收鬼啊,你是摆渡人,我也是啊,凭什么你能收我就不能收了。” “哎呀,你们两个小娃娃,先去给我找个落脚的地方吧。”师祖见我们连快要吵了起来,连忙劝说到。 我们很听话的停止了争吵,在县城里找了一家最豪华的旅店,那时候都流行什么五星级什么的,不过我们找的这家估计就三星级。 “几位是要住宿吗?”前台小姐是跟很标志的制服美女,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估计也不会被放到前台来了。 “嗯,给我们几个安排走廊尽头的房间吧。”师祖开口说到,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 “老爷爷,您确定吗?走廊尽头的房间我们晚上一般不住人的。”前台小姐很为难的说到。 “闺女,你就放心吧,我们没事的。”师祖丝毫没有任何的犹豫。 这时我才想起来为什么师祖坚持要找走廊尽头的房间,因为哪里闹鬼啊,而且正因为这一点所以晚上住宿走廊尽头的房间特别便宜。 前台小姐一开始还对我们恭恭敬敬的,但是到了后来看我们的眼神都有些古怪了,仿佛像是见了鬼一样,估计她也真的把我们当做是鬼了吧。 “放心,我们是人。”师祖掏出了身份证拍到了桌上,他估计也看出来这前台小姐的担心之处。 如果这身份证是我拿出来的倒也无所谓了,反倒是师祖这身份证拿出来之后前台小姐的脸色都变了,我朝着卡面上一看。 好嘛,这一百五十九岁的人精不吓到她才怪呢。 “你别怕,我们真的是人,这是我的身份证,我爷爷他不是有意吓唬你的。”说着我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直到这时前台小姐才安心下来。 但是我明显的感觉到她看我师祖时的眼光多了几分向往,仿佛这个长寿又年轻的老头子是她的目标一样。 在师祖的坚持和杀价下,我们一共租了三间房,本来这一晚起码要六百,现在直接被砍到了二百二,不得不佩服师祖这杀价的本事,我平常和他出去买菜的时候也经常看他砍。 “师祖,你还真是不客气呢,愣是砍了这么多钱。”我小声的说到。 “废话,这钱都是我一分一分挣来的,为什么要便宜别人,你个小赤佬给我记住了,以后花钱可不能大手大脚的。”说着师祖就用方言骂了我一顿。 我一听也是这个理,钱都是师祖一分一分挣来的,我们几个人的花销也全都仰仗他老人家,老一辈人精打细算的想法我也稍微的能接受一点了。 最后我们安排了一下房间,师祖和师伯睡一间,董雨和毕芳凝一间,而我自然是和我娘子一间。 安排好了之后,师祖自顾自的回房休息去了,董雨也有些累了,但是听毕芳凝要出去一趟她就犹豫了。 本来这走廊的尽头就不安全,更何况她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想了想我就让秦雪暂时陪着她,等我和毕芳凝回来再让她回我屋子里去。 最后给师伯打了个电话,然后发了个定位我才和毕芳凝出了门,回到前台时,我见那个前台的小姐已经快要睡着了,可是她的身后忽然多出了一个人影。 这完全就是孤魂野鬼,害人的能力可以说微乎其微,但是出于关心我还是将这个鬼给收走了。 现在我手里有着一枚扳指,收些小鬼倒是不费事,过去一拳那鬼就飘进了扳指里,只是我这扳指还不算全,只能收不能放,这次去茅山我还得问那天给我扳指的祖师要另一只。 “喂,醒醒。”我推了推前台小姐,看她睡的迷迷糊糊的就知道刚刚一定被鬼给迷了。 “嗯,我这是怎么了?客人你有什么事吗?”她睁开眼后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仿佛在她的印象里自己不可能睡着一般。 “啊,跟你打听点事。” “两位,其实我们这旅馆的隔音很好的,如果两位真的想要出去找刺激的话...”前台小姐漏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一看就知道不对劲,看样子她应该误以为我和毕芳凝是出去找刺激的情侣了,我连忙摆了摆手,虽然知道毕芳凝还真的对我有点意思,不过我是不会再出轨的了。 “你误会了,我就是想打听一下,你们这县城里有火葬场或是坟地吗?”我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可是说完我就后悔了。 前台小姐的脸色明显的变了,十分惊恐的看着我,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些什么。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和她都是道士,我们这次是下山来历练的,刚刚那老爷子是我们师父,他叫我们出去练胆呢。” 这话说完之后我自己都佩服自己,我简直比安徒生还会讲故事,这一半真一半假的瞎话还真不容易戳穿,那前台小姐听完之后也漏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 “我说那老爷子怎么年纪那么大看起来却这么年轻呢,你们真的是道士啊?这世上真的有鬼吗?”随后她一脸好奇的问到。 “这个啊,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信就有,不信就没有,这张符你收好,以后上夜班带着保证你一晚上没事。”我高深莫测的说到,随后递了一张黄符过去。 前台小姐很是高兴的接了过去,随后给我和毕芳凝说了几处县城里闹鬼的地方。 就这样,我和毕芳凝摸黑出了旅馆开始了抓鬼大业,这既是为社会安定做贡献,也是为了我们这一行业的业务指标。 对人对己来说都是一个双赢的选择,起码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我和毕芳凝前前后后的去了一处火葬场还有三处坟地,顺便还吓到了两位火葬场看门的老大爷,对于这个意外我感到很抱歉。 人大爷看门本来就不容易,我们大晚上的还去吓唬人家,对于吓到他们这一点,我觉得很是抱歉。 一路上都是有说有笑的,本以为一帆风顺的夜行却在这里发生了一点意外。 第一百六十章守墓人 我和毕芳凝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在夜里不停找这县城中孤魂野鬼的麻烦,一晚上我们收获颇丰,我收了大概三十多位,她也收了有十几个。 她也知道我这指标增加的事,所以没有打算和我强的意思。 “诶,对了,我以前就很想问了,你为什么会当上摆渡人的啊?”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机会问,但是今天和毕芳凝一起出行,倒是被我给找到了这个契机。 “是我主动提出来的,因为师父是摆渡人,我看他年纪大了不想让他操劳就把这活给揽过来了。”毕芳凝的这个回答很合情合理,听完之后我对她的好感也上升了不少。 “对了,你师父紫阳真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师父啊,他对我很好的,我不愿意去上学他就在道观里教我读书写字。” 说起自己的师父,毕芳凝有些滔滔不绝了起来,从一开始有问有答,到后来几乎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那边回忆。 我没有好意思打断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听着。 如果没有紫阳真人,毕芳凝说不定也死了,所以每次谈起自己的师父,毕芳凝的眼中总会流露出异样的神采来。 聊天总是会让时间过的很快,没多久我们就来到了今晚的最后一站,这里是一片坟地,四周静悄悄的,入口处同样也有一个传达室。 “早点搞完回去睡觉吧。”我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是十二点多了,想想两个大活人夜闯坟地那绝对是脑子有问题的。 我和毕芳凝相视一笑,自从我当上了道士,就没觉得自己什么时候正常过,夜闯坟地这种事估计以后我还要经常干。 门卫室里亮着灯,我和毕芳凝猫着腰就像做贼一样潜入了坟地之中,毕竟先前已经吓到过门卫大爷了,这一次我可不想再惊动他们。 他们也不容易,大半夜的守着个坟地,工资也不高,再被我吓一会有些不值得。 我估摸着看门的大爷已经睡了,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成功的进来,果然一进来我就觉得阴风扑面,这正是有邪祟的征兆。 我四周望了望,好几处都亮着幽幽的磷光,碧绿碧绿的还真有些吓人,要是换了一年前的我说什么都不能在大半夜的出现在这种地方。 可是今非昔比了,我好歹也算是一个正统的道教弟子,接受着老祖宗的文化熏陶,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还有阴阳两界的协调,我有必要来这里冒冒险。 坟地还是村里的叫法,其实现在应该称呼这里为墓园,一进到墓园里来毕芳凝就拉住了我的袖子。 我回头看去,她正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我,表情别提多丰富了,看着感觉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样。 “怎么?害怕了?”我半开玩笑的说到,先前她还吵着嚷着要和我比赛谁抓的多,可事到如今她似乎不想在这里久留。 “谁害怕了,我只是觉得这里不对劲。”毕芳凝梗着脖子说到,然后就像一只小狗一样抬起了鼻子嗅了嗅。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闻了闻,这并非是我有心学她的样子,而是我也举得这里有些不对劲,我们之前来来回回的走了三家墓园,唯独这一家的阴气重的有些不像话。 而且这里的鬼也比较多一点,总觉得让人有些不适应,不过我不懂风水这一块,只是能感觉到不舒服,具体也说不出个名堂来。 “你看这里的坟头。”毕芳凝的话忽然打断了我的思索,往里面一看,我就知道哪里古怪了。 原先我们去的三家墓园那都是和火葬场有关联的,也就是说那里埋葬的死者都是被火葬的,全都是骨灰,所以那里的墓碑间隔的距离很短。 而这处墓园则不同,这里的地势很平缓,记得几年前政府为了节约土地埋葬死者的地方大多都是山上,现在我们处在的这座墓园全不一样。 这么平缓的地势,有风有水的完完全全就很适合人居住,为什么没有建起居民楼反而弄出了一片坟地来。 在看那些墓碑之间的间隔,完完全全就和一个正常人的高度无异,坟包高高的隆起,这一切都预示着这里埋葬的不是骨灰盒而是棺材。 我不由的咽了口唾沫,脑门上的冷汗都出来了,看着两边种着的一拍柏树,外面的风吹不进来,而这里头的阴风也吹不出去,久而久之的这里就会成为一片养尸地啊。 “这,该不会有人在养尸吧?”我有些不确定的问到。 “小伙子还有点眼力啊,能看得出这里是一片养尸地啊。”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顿时就把我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回头看去,那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大爷,他佝偻着背,看起来像是个萎缩的小老头,唯独一双眸子像猫头鹰一样犀利。 他身上穿着一件军绿色的棉袄,手里提着一只手电,一束灯光正好打在我们两人的位置。 “嘿嘿,既然来了,那就陪我们这的宝贝玩玩吧。”老头嘿嘿的笑了起来,听完他这话后,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这是又惹到谁了?平白无故的趁着天黑出来做点好事,想不到又惹出点祸来,我这可是为百姓谋福利啊,凭什么要这么对我。 “大爷,大爷,有话好商量,我们不是坏人。”我赶忙解释到,希望这个看起来就不一般的大爷可以扰过我们。 “不是坏人?你们不是坏人大半夜的闯进我们的养尸地是想做什么?我看你们年纪轻轻的是不是盗墓贼啊?”老大爷的话让我很是诧异,我们怎么就和盗墓贼扯上关系了。 “不是,我是茅山的,她是龙虎山的,我们来这里是来抓鬼的!”我连忙摇头,看着老大爷似乎有商量的余地,我立刻就把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 老大爷一言不发的看着我们,就在这是,我听见附近的土地里传来了沙沙的的响声,听起来就像是用指甲挠木板一样。 我顿时心头一惊,看来老头是不打算放过我们了,我心里一凛,明明最近命里带煞我好端端的大半夜出来找什么刺激。 我看向了一旁的毕芳凝,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在我看她的一瞬间,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然后下一刻就抱住了我。 我被她这个举动搞懵了,但是我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这丫头有一点特别不好,那就是怕黑,此刻加上这个环境一刺激,估计她自己都忘记自己是学道的了。 “哼哼,还说你们是道士,真是道士为什么会被吓哭?你们还是老实交代吧,是不是来这里盗墓的!”老头像是抓到了我们的把柄一样,咬住了就不愿意松口了。 我也是无可奈何,听他说出来的话我也觉得有道理,哪有什么道士怕黑不怕鬼的道理。 不过听毕芳凝这么一哭,我心里别提多烦躁了,耳边的那些沙沙声响个不停,我已经想到了满墓园的僵尸冲破土地出来把我们分尸的景象了。 “大爷,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的。”我苍白的解释看起来并不能打动老头,但是就在这一刻我发现老头看我的目光有了些许的变化。 “你这扳指哪里来的?”听他一说这话,我心里就是一喜,这看起来似乎是一个转折。 “大爷,我真是茅山的,这戒指是三清堂的主事给我的,我也是三清堂的弟子。”我将自己的身份报出,这老头明显的呆住了。 原本带着怒意的脸庞也在这一刻缓和了下来,看着我手里的扳指想是回忆起了什么。 “哎呀,看来老夫是真的看走眼了啊,小姑娘你别哭了,是我错怪你们了。” 四周那些爪子挠棺材的声音顿时消失不见,大爷听着毕芳凝的哭泣声倒是有些无可奈何,人是被他吓哭的,看着大爷一脸的苦瓜样,我不禁想笑。 我和大爷劝了好一会才把毕芳凝给安抚下来,这女人一哭起来就没完,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怕黑却不怕鬼。 事后我们才知道,这大爷竟然也是茅山的,确切的来说,他是茅山外聘的道士,人送外号雷爷,负责看管这一片养尸地里的僵尸,确保他们不会出去害人。 这一处养尸地也是茅山的产业,是专门用来养僵尸的,上次我在道教协会考核时的僵尸也是这里提供出来的。 像这样的灰色产业还有很多,就像是阴司里挑选出的阴官一样,他这个职业也是为了道教的古老传承能延续下去。 我和毕芳凝都想不到这个小县城里还藏着这么一个产业,看着雷爷越说越来劲的样子,我们一时半会多半也走不了。 就在这时,窗户前忽然闪过了一道人影,因为我是用余光看到的,所以并没有看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是速度快的让人心惊,就像是飞一样。 传达室的窗户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接着如同蜘蛛网一般的裂纹覆盖到了玻璃上,啪的一声脆响,这玻璃竟然碎了。 “哎呦,出事了,尸魁出来了。”雷爷拍了一下脑门,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面色土灰的看着外面。 “完了,完了,出大事了。”雷爷一个劲的念叨着,我的心也起伏不定起来。 看着雷爷如此的表现,我知道今天夜里绝对要出大事。 第一百六十一章祖师上身 雷爷面如死灰的看着我和毕芳凝,仿佛是在像我们寻求帮助一样,看他如此紧张的神情,我料想到刚刚冲出去的东西绝对不是好惹的。 “雷爷,这尸魁是什么啊?” 我听说过很多僵尸的品种,只是这尸魁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或者这尸魁也和尸煞一样,并不是僵尸的一类,而是在墓园里形成的一种妖物。 “这尸魁就是墓园里镇尸用的魁首,它本身是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只是少了尸魁,模样怕是镇不住了啊。”雷爷的话和我的猜想差不多。 “雷爷,您说吧,要我们帮什么忙?”我很擅长察言观色,所以我一眼就看出了老爷子是有事求我。 其实我也已经想到了,这尸魁会溜走应该和我有关系,为什么它早不溜晚不溜偏偏等我到了这边才开溜,或许就是因为我身上的煞气的关系。 想到这个层面我也不会推脱,既然开到了,身处其中了,那就说明缘起了,凡事都要有个善始善终,我也已经没有办法逃避现实了。 “这样啊,让那个姑娘去帮我抓尸魁,你留下来和我镇尸。”雷爷也不客气,听我说要帮忙之后直接安排好了人员。 尸魁本身没有任何的危险,所以让毕芳凝去我也能放心,至于这墓园里的僵尸嘛,让他们溜出去那绝对会是一件大祸害。 “你把师祖和师伯叫上,快去吧。”毕芳凝有着明显的犹豫,看她的眼神似乎是想留下来让我去找尸魁。 我没有和她多废话,见她还不走就推着她出了传达室,而我则和雷爷站在墓园的门口。 因为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墓园在设计的时候就已经布置了阵法。 墓园门口有一块不起眼的大石头,平时都是竖着的,雷爷踹了一脚,那石头就倒下了。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我忽然想起来在上次鬼大姐给我看的记忆里,那个苏千似乎就是这样困住飞僵的,我虽然还没研究过奇门遁甲但是我也经常听爷爷提起泰山石有着封镇的效果。 墓园内此时那些手指挠木板的声音就像是一场交响乐一样,一刻不断的响个不听,在夜里听着这种声音,简直就像一千只猫在你心里挠一样,别提多别扭了。 “雷爷,会不会出事啊?”我不确定的问到,因为上次的记忆,我觉得要是真的蹦出个飞僵之类的话,我是断然没有苏千那种勇气割腕洒血的。 再说了,我或许连那时候的师祖都不如,留在这里也是个帮倒忙的,看着雷爷一脸紧张的神色,我也猜到了这墓园里的东西估计还真的有厉害的不行的那种。 “哎,这墓园里啊,飞僵有三头,都是明清时代的,其他倒是还好不过是一些新死的人。”雷爷说到这简直就快哭出来了。 不光是他,我也快哭出来了,三头...上次师祖和另一位祖师爷联手才弄死一个,最后还一死一伤,现在出来三头那估计我和这个刚认识的雷爷全要完蛋。 我的自杀倾向虽然很严重,可我也不想在这种不明不白的地方窝窝囊囊的死掉,这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雷爷,你有把握对付吗?不行...咱们就溜吧。”开溜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当然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如果真的溜了害死了别人,我的良心也会过意不去的。 雷爷看了我一眼,随后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他该不会真的要溜吧。 “没必要让你陪我等死,如果一会情况紧急,你就自己溜吧,毕竟这是我分内的事,和你没有关系。”雷爷的话说的义正言辞。 我们本来就没有太深的交际,所以我会说出这种话来他也不会觉得以外,本来我是真的有这个打算的,但是听完老爷子的话后,我就不再这么想了。 轰隆一声巨响,借着苍白的月光我就看到一个东西从一处土坡里冲了出来,这玩意的速度快的惊人,只比刚刚的那个尸魁要慢一点。 它一蹦大概能有一幢楼那么高,看着这景象我又想起了上次和师伯对付过的尸煞,脑海里瞬间就闪过了一个词‘飞僵’。 “我靠,还真和会飞一样。”不知为何我现在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如果我死了以后,身体也变成这样的话,说不定会很拉风。 我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把这些奇怪的想法给晃走了,现在正是办正事的时候,我却一点危机感都没有,这简直有些不像话了。 但是让我最诧异的就是这一点,为什么我生不出一丝的危机感,甚至都感觉不到害怕,也许是因为我没死过,又或许是我还没有真正的领悟到这东西的厉害。 “雷爷,为什么是飞僵先出来啊?”我有些不确定的问到。 雷爷手里握着一把桃木打造的拐杖,神情倒是挺淡然自若的,看样子他也不害怕这东西,不过就在下一刻,他的手忽然抖了起来。 只见不远处的另一座土坡上又炸起了一大片的尘土,借着苍白的月光看去,第二只飞僵也冲了出来。 “这关僵尸的棺材都是桃木制成的,那些小僵尸当然一时半会的逃不出来,最先出来的那一定是最厉害的。” 雷爷的话瞬间让我明白了过来,这可不是打游戏,根本没有小怪和精英怪的区别,完全就是不按套路来的。 谁说先出来的一定是最弱的,这次完全就是老大带着小弟冲,一点道理都不讲。 不远处的地方,两只飞僵并排并的站着,他们站在山头上都是没有急着攻击我们,或者做出逃跑的举动,看他们这样子似乎是在等第三个冲出来一起搞我们。 这玩意智商还真的不低,他们其中一个冲过来我和雷爷估计就吃不消了,估计他们也是为了这次的越狱可以万无一失,所以打算等第三个冲破棺材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雷爷,现在怎么办?再等下去一会第三个可就真的...” 我话刚说完,又是一声巨响,一座土山上就像炸开了锅,砰的一声闷响,第三只还真的就冲出来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大骂自己是乌鸦嘴,早知道我最近猜的这么准,真应该多买几张彩票的,起码死了以后这遗产也够我爹下半辈子花销的。 雷爷的身体都颤动了一下,估计他也被我这乌鸦嘴给震慑住了,在这第三头飞僵冲出来之后,另外两头就有所动作了。 一眨眼的功夫,我就看着三个穿着黑色练功服的尸体站在了我的正对面,我们中间隔着一块泰山石,他们冲不出来,我们也不想进去。 其中两位的脸都有些腐烂了,还有一位是个女人,她的皮肤保养的非常好,和活人没有任何的差别,但是眼仁是红色的,指甲纯黑我估摸着得有十厘米多。 看到女人,我的头又疼了起来,看来这桃花煞是真的厉害,走到哪都能碰到女人,还是这种带着刺的女人。 我不经咽了口唾沫,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那女人谁都不看,一双眼睛死死的盯在我的身上,看样子就和我刚刚非礼过她一样,看她这样子估计不杀了我心里也不痛快。 我的脸色有些难看,从小到大我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别说和女孩子说话了,就算是男人我也很少和他们有接触。 怎么好好的今年就惹上这么一件事来,一开始我到还能接受,结果今天直接给我送来个女飞僵,这不是要命么。 不过现在的情况应该还算不错,只有那个女飞僵死死的盯着我,其他两个一个盯着雷爷一个盯着泰山石。 只要这个泰山石不破,这个困住他们的阵法就不会破,我和雷爷现在所处的环境虽然有些危险,但是那三个飞僵也暂时拿我们没办法。 毕芳凝才刚走不久,我估计她现在刚到旅店,指望她突然出现来解围那是不可能了,雷爷的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了,大冬天的给逼成这样,看起来老爷子干这行还真是不容易。 我刚想转过脑袋就发现不对劲,无论我怎么用力这脑袋就是转不过来,接着我发现自己的身体也转了过来,径直的朝着雷爷走去。 我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但是我立马就想到了刚刚和女飞僵对眼时生出的怪异之感,仿佛她的眼仁有着魔力一样,仅仅看了一眼就有些忘不了了。 心里暗叫不妙,该不会自己中了飞僵的招,我的身体被她给操控了把,可是这飞僵也不是黄鼠狼成精没听说过会控制人心啊。 我就看着自己一步步的走向了雷爷,我的手直直的向着雷爷的拐杖抓去,看到这里我就想明白了,这女飞僵是想让我抢走雷爷的武器。 这样一来他们等会冲出来,我和雷爷就等于是待宰的羔羊。 就在雷爷毫无反应的情况下,我成功的夺走了那把拐杖,让后快步朝着女飞僵冲了过去,身后传来了雷爷的惊呼声,我心说老爷子我今天可对不住你了。 眼看着我就要把武器给递过去的时候,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拿着拐杖的手竟然毫不留情的朝着女飞僵砸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三清堂 我的感觉很奇妙,就好像待在自己的身体里看电影一样,这种感觉就像是先前鬼大姐给我看的苏千记忆一样。 那个女飞僵直接被我一棍子就个砸的趴下了,身体就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互斥互斥的喘着粗气。 我还从未想过自己会变得这么厉害,起码在短时间里我应该不会是飞僵的对手,这个情况来太快了,以至于我丝毫没有反应过来。 事后我才知道这是鬼上身的感觉,但是这鬼上身又和平常的鬼上身不同,上我身的这位就是苏千,也就是我们茅山的祖师爷。 我在入道的时候拜过的那些祖师像可不是白祭拜的,再说到我师祖这一脉,从太师祖那位开始就有个特别的习俗,那就是护短。 这次祖师更是看不下去我被人欺负,直接出面替我摆平了这件事。 砸趴下那个女飞僵之后,我的身体二话不说的跨过了那块泰山石,一个纵跃我就看到自己身边的景物都颠倒了过来。 这个动作应该是体操里面难度系数最高的,要是换我来绝对做不到,不过换了祖师爷那就是不一样,当时的我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是我也知道情况对我们有利。 飞身一跃跳到了一只飞僵的脑袋上,那只正在观察泰山石的飞僵就被我砸趴在了地上,仅仅是出手一次就摆平了一只飞僵,看着情况我身体里的这位还真不是盖的。 雷爷都看傻了,这个忽然冲到我身体里的鬼对我们来说就是救星,他看我的目光里都带上了憧憬的意思。 正当我纵身跃起准备砸趴下第三只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了鬼大姐的声音,这熟悉而又空灵的声音听在耳中,让我的身体在这一刻停顿了一下。 “苏郎!我就知道你还没有走,你为什么要躲着我!”鬼大姐没来由的出现在了我的身边,接着我跳跃到一半的身子猛的掉了下来。 桃木拐杖虽然敲在飞僵的头上,不过力度倒是小了许多,这一击没有把他砸趴下,倒是把他给砸怒了,我啪叽一下掉在地上,然后只听见头顶上又传来了嘶吼声。 我心说不带这么玩的,做人讲究的就是个善始善终,这位上了我身的鬼大哥怎么二话不说就溜了。 好在雷爷也不是吃素的,见情况不对,立马拽着我的脚就往后拖,耳边又传来了一声巨响,刚刚我脑袋所在的地面已经被飞僵的爪子给裂了。 连水泥地板都裂了就别说我的脑袋能不能撑住这一下了,心脏在这一刻终于来了反应,砰砰砰的狂跳起来,就像是刚从过山车上下来的一样。 等我爬起来再看时,一男一女两个飞僵仍旧还倒在地上,心里顿时安心了不少,我最怕的就是这两个玩意又动起来,那就不好玩了。 远处两道白影互相追逐了起来,其中一个有些眼生,不过另一位倒是眼熟,正是那个鬼大姐慕容婉。 仔细一看,鬼大姐追着的白影正是她口中的苏郎,直到这时我才明白过来,刚刚我是被祖师爷上身了,我就说嘛一般的小鬼就算上了身也不是飞僵的对手。 “小兄弟,你一会看情况把这两张符贴到飞僵的身上,我去牵制另外一只。” 说着雷爷就甩了两张符过来,这符纸虽然还是黄色的,但是符纸上的字却是紫色的。 一般来说朱砂都是红色的,而这些紫色的朱砂不光材料珍贵,连执笔画符的人都需要有一定的道行,就算是姚天元他也画不出这种紫符来。 雷爷交代完之后就提着拐杖和剩下的那头飞僵斗在了一起,我帮他摆平了两只看上去已经帮了他的大忙了,不过那也不是我摆平的就是了。 我有些想不明白,苏千是什么时候来的,就算我真的请祖师了也不会那么快就见效的,要知道这些祖师可都不是闲的发慌的主,通常的请祖师最快也要一炷香的时间。 我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难怪鬼大姐会认错人,估计苏千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只是他是什么时候来帮我的,这就无从得知了。 雷爷虽然年纪比我大,不过腿脚倒是格外的利索,看着他和飞僵斗的不相上下,我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 趁着这个机会,我没有托大,快速的将两张紫符贴到了飞僵的身上,然后看着雷爷那边的打斗想着自己需不需要去帮帮忙。 雷爷能和飞僵斗个不相上下,但是终究还是无法一击制敌,约莫过了十分钟的时间,别后又传来了动静。 回头一看我就乐了,毕芳凝带着师祖和师伯来了,只见师祖手里还提溜着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看上去和个小孩没什么区别。 这东西浑身上下都是黑乎乎的,被师祖提着不时的还挣扎几下,但是在师祖的手中它似乎始终没有办法拜托一样。 这东西一出现,和雷爷斗的不相上下的那只飞僵就像被打了麻醉剂一样,出手都开始有气无力了。 接着这小东西又看了我一眼,凶巴巴的叫唤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听起来直叫人头皮发麻,我看着那个和小孩差不多的东西心里有些膈应。 它这一叫,原本还在和雷爷缠斗的飞僵顿时就不动了,就像是见到猫的耗子一样,瑟瑟发抖了起来。 “你们两个小娃娃,让你们好好休息不听,非得出来给我抓什么鬼。”师祖没好气的说到,言语虽然很严厉,但是语气却十分的和蔼。 师祖护短这件事我是知道的,所以我到不怕他老人家生气,笑呵呵的冲师祖走了过去。 刚想伸手去摸摸那只被擒住的是尸魁,师祖就一把拍开了我的手。 “这东西有尸毒,一般人摸不得,你还是别凑热闹了。”师祖一开口我才注意到,他老人家的手上已经被染成了黑色。 我不免有些心疼,虽然知道他一定会没事,不过看到这黑漆漆的手后,我的心中还是有些愧疚,毕竟这个祸应该是因我而起。 “请问,您就是玉清真人吗?”收拾完了飞僵,雷爷很是恭敬的给师祖行了个礼,眼看着一个八十多岁的糟老头给七十岁的老头行礼,我总觉得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这是你丢的吧,看好了,以后别再让它给逃了。”师祖没有多说什么,将尸魁给递了过去,雷爷跑进了传达室里取了一条铁链,然后就像拴宠物狗一样把尸魁给套住了。 那小东西仍旧朝着我龇牙咧嘴的感觉不想放过我,我心里也是纳闷的不行,我和它根本就没有交际,它这个没来由的举动让我十分的意外。 我也是事后听师祖说起才知道,这件事还真是因为我,带着煞的人最容易冲撞到这些东西,像我这种大半夜往坟地里跑的举动不出事那才是最奇怪的。 被师祖这么一说,我也老实了不少,之后的几天里我就安安心心的待在车上那也不去,住旅馆的时候也是一直和秦雪躲在被窝里增进感情。 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苏千会出现在我的身边,就这样我一路上都带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茅山。 说起茅山我也只是听说过,真正看到之后才觉得这座上有着说不出的气派,站在山脚下向上看去,隐隐的能看到大团大团的绿色雾气正在上升,这都是肉眼看不到的景象。 但是让我诧异的是师祖只在大茅峰下看了几眼,然后又让师伯继续开车前往了另一处。 师祖给我解释了一通我才能理解,当初抗日的时候茅山就被列为了六大山区抗日基地,自那之后茅山主峰的风水就破了,所以大茅峰就成为了一处供人游玩的旅游景点。 这也是茅山的一个产业,偌大个宗派估计没有这点产业也养不活,师祖这么一说我也瞬间能理解了。 好在茅山还有很多的偏峰那里都是没人会去的地方,而师祖这一脉就占着一处山头,这座山峰本来名叫十清峰,当初师祖的师父收了十个徒弟。 道号分别都带着一个清字,故此这座山峰就被称之为十清峰,不过后来师祖的师兄陆续的死去,到了现在这山峰才改名叫做三清峰。 这里的地质和原始山林没有太大的区别,师伯的车只能停在附近的镇上,而最后的旅程都要我们用脚来走完。 好在我经过了两个多月的训练,爬山的时候没有漏出什么洋相,董雨和毕芳凝一个是警察一个是有本事的,到底也能坚持下来。 终于在日近黄昏时,我们终于爬上了这座高峰,选出这个地址来建造山门,估计真的没什么人愿意来,就连我自己都不想爬上来。 山上之后,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座道观,一阵阵紫色的气体正从道观里冲出,原以为这紫气是山峰自己发出来的灵气,没想到一推开我们就傻了。 道观的正堂里蹲着两个老头,一左一右的正在鼓弄着一张竹席。 竹席上摊的满满的都是紫色的米粒,这紫烟不是山里头的灵气而是这两个老头弄出来的。 师祖毫不犹豫的跨过了门槛,径直的走了进去和那两个老头一起捣鼓起了紫米。 “三师哥!七师哥!我回来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再续前缘 师祖就像是一个老顽童一样,就算是他也会漏出如孩童一般的笑容,内堂里正在摆弄着竹席的应该是我另外两位祖师爷,看样子年纪都不会比师祖小。 “这是什么啊?”董雨有些好奇的问到,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竹席上摊着的紫色米粒看起来到真有些诱人。 “来,都来尝尝,这紫糯米外面可吃不到,这是咱们三清峰的特产嘞。”师祖开心的抓起了一把糯米就往嘴里塞。 我们几个本来就没吃午饭,再加上刚刚那段山路,现在还真的有些饿了,见师祖招呼我们过去,我也没有犹豫,径直的走了过去抓起一把就往嘴里塞。 这紫糯米很是粘手,不过吃在嘴里却是别有一番风味,这糯米是山上中的,而这紫色的颜料也是产自与山上的一种药草。 平日里隐居在山上的两位祖师爷总是就喜欢搞些这种东西来当零食吃,要是真的能静下心来这种日子其实过去起来也挺舒服的。 “咱三清峰呐就是山好水好,今年收成还不错,老十这次回去你多装点。”说话的是师祖的三师哥,这人我见过就是当天在面馆里给我送扳指的那个老头。 “哟,这不是肖华徒孙吗,快来,祖爷爷给你准备了好东西呢。”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过去,他就朝着我这表招了招手,我是很不习惯这种场景的,小时候爷爷带我出去总是让我叫爷爷叫叔叔的,现在我又回想起了那时候的场景。 师祖也冲我招了招手,直到这时我才好意思迈开脚步走过去。 “这是你三师祖莫天书,道号风清,这是你八师祖柴中原,道号云清。”师祖一一的给我介绍了一下,两位师祖也很是和蔼的看着我。 “你小子以后就是咱们三清堂的正统接班人了,可一定要给我们这一脉开枝散叶啊,这扳指你收下,为难的时候能自保。” 三师祖一点都不心疼的将自己左手上的一只扳指给取了下来,我正犹豫着他就已经将我的手抓了过去,二话不说就套在了我的左手上,至此这扳指才算是凑了一对。 “三师祖,这挺贵的吧,说实话你们对我这么好我都不习惯了。”我如实说到,我是真的不习惯别人对我这么好。 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一个人,现在备受关注的感觉让我有些不自在。 “傻孩子,说什么呢,你可是咱们三清堂的正统接班人啊,我们这一脉只有老十一个人收了徒弟,现在有了你这个徒孙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三师祖喜笑颜开的说到,我像是猜到了什么,似乎师祖他们都没有结婚,所以也没有孩子,至于他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估计就是因为没有后代的关系。 在他们那个年代里都贯彻这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教条,所以在他们眼中看来,我应该就像他们的孙子一样重要。 想到这,我不免有些动容起来,心里头酸酸的不是滋味,为什么他们不娶,这我是知道的,因为修道的人命里都会有缺失,苏千已经是一个例子了。 他因为爱情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所以三位老人也有些胆怯了,如果他们都像大师祖那样娶妻生子,恐怕命里的坎坷也不会少。 “大徒孙三师祖给你讲啊,这扳指分阴阳两戒,左手为阳右手为阴,阴戒可以收鬼纳邪,阳戒可以镇鬼驱煞,阴戒是灵物只有开了冥途的道士才能看到,阳戒纯阳是小鬼的克星。” 正当我愣神的功夫,三师祖已经把戒指的用法交给了我,这戒指是祖上传下来的,又因为我是大徒孙,所以这戒指就顺理成章的传到了我手里。 平白无故得个宝贝我是挺开心的,毕竟以后和鬼怪打交道的时间不会太少,能保命何乐而不为呢。 “来,大徒孙,你叫我声八师祖我也送你件宝贝。” 我在一边连连的点头称是,另一边的八师祖有些嫉妒了起来,就像是小孩抢玩具一样的看着我,我被这几位老小孩弄的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无奈的叫一声。 也不是我贪图这老小孩的宝贝,只是想到他们都没有儿孙,估计这一声喊过去他这一生也能无憾了。 “八师祖,你好。” “好嘞,这个你收好,我这罗盘可是当年刘伯温用过的,内含九宫八卦,这天下的鬼邪在罗盘下都无所遁形。”八师祖说话时的语气那叫一个豪迈。 “八师哥,你就别吹了,刘伯温就是一个麻衣道途,他哪里用得着罗盘定鬼啊,小华这罗盘你收下吧,虽然不是刘伯温用过的,不过这定邪的功效那是真的。” 想到了刚刚那一层面,我也没有犹豫,顺势就接过了罗盘,拿在手里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我也看不懂,只能看到指针的一头死死的定在了秦雪的方向。 “师祖,这罗盘该怎么用啊?我有些看不懂。”我如实说到,说起罗盘我还真不会用,在我的印象里罗盘就是一个更复杂的指南针。 “不急,等我回去慢慢教你,这罗盘的用法可谓是博大精深,不光可以查看方向,甚至连地脉走势都能勘测到。” 师祖正自顾自的说着,我低头看向了罗盘上出的指针,原本这指针还是死死的指着秦雪的位置,可就在这是指针又不规则的晃动了起来。 “师祖,这罗盘是不是坏了啊?”我有些好奇的说到,我虽然不动这个,但是看到这指针不听的打着旋我猜这东西应该是年久失修了。 “不可能,八师哥的罗盘...”师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罗盘上的指针时他也愣住了。 “大师哥回来了。”师祖的前半句话戛然而止,随后说了一句让想不明白的话。 “你说什么?”其他两位师祖齐齐的说到。 “大师哥回来了,我这次回来也是为了替大师哥解决这件事的,他和慕容婉的缘还没有断,所以我就带着这个徒孙回来替大师哥把未了的事给处理一下。” 师祖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我也是一愣,果然和我想的没错,师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带着我们回茅山,应该是有正事要处理。 “大师哥和慕容婉的事还真是挺麻烦的,这也是缘啊,不能有始无终,处理了也好。” 三师祖一脸惋惜的说到,八师祖此刻却已经沉浸到了回忆中去,看着样子,他们这几个师兄弟关系那不是一般的好。 “项云啊,你带着她们几个去找屋子休息吧,我和小华有正事要说。”寒暄了一阵过后,师祖对师伯打了个招呼。 我看着三个蹲在地上偷吃糯米的女人心里也乐了,听师祖要赶她们离开,脸上纷纷都漏出了一脸的哀怨。 师伯点了点头,对于这个道观他也是轻车熟路,带着她们三个就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留在了原地,一脸紧张的看着师祖等人,刚刚那个团圆的气氛已经消失不见了,此刻我待在三位老爷子身边觉得四周的空气也都快凝固了。 “大师哥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八师祖问到。 “必须找个契机让他和慕容婉见一面,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大师哥在偷偷的帮我徒孙。”师祖想了想说到。 “是墓园那一次吗?”我问到。 “不是,还记得上次你上次夜闯船坞的事吗?你上回和我说董丫头手机铃的一声鸡叫喝退了阴河大雾,我心里就觉得不对劲,你觉得单单这手机铃声能起到这个作用?” 师祖的话猛然让我一惊,看来那一次我们得救不是侥幸,暗中还有这样的隐情,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大师祖会来保护我呢,明明我和他没什么交集。 “可为什么大师祖回来帮我呢?”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现在有机会问出来我自然是没有放过这次机会。 “嘿嘿,护短!”三个老头没来由的笑了起来,然后异口同声的说到。 我对这个理由很是无语,对于他们给我的解释跟是让我无语,就因为这个原因大师祖就会显灵来帮我?这也太好运了吧。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啊?”我有些好奇的问到,既然这次会茅山是来解决问题的,而且又带着我回来了,我想在这件事之中我一定有着某件事要去完成。 “很简单,只要让你大师祖和慕容婉再见一面就好了,当初慕容婉得知大师哥的死讯之后就自缢了,所以她略有不甘,只要能让她和大师哥再见一面,所有的事都能烟消云散。” “可是师祖,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做这件事呢?其他人不行吗?”我继续问到,这也是最让我想不明白的。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的面相很眼熟。”三师祖说到。 我没有说话,眼巴巴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大师哥和慕容婉有一个女儿,当初在我们茅山抚养长大,她长大以后就离开了三清峰,我发现你和她的面相有几分相似。” 第一百六十四章赤眼道人 “当初大师哥死后,慕容婉生下了孩子就自缢了,在我们的看护下,那孩子总算是平平安安的长大了,她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只当是被我们给捡回来的。” “孩子都有长大的一天,在她十五岁那年,她就吵着嚷着要去找父母,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她哪里找得到自己的父母。” “因为我们编的谎话是在一条河附近找到她的,所以这丫头就寻着我们所指的那条河一路找了起来。” “我陪着她走了三年,直到后来兵荒马乱的,我又回到了山里开始处理妖邪之事,那丫头却没有和我回来,一个人从我们这里寻到了黄河边。” “最后我回到了江南一代处理民国军队过境时留下的邪事,丫头就一个人留在了黄河附近一边寻找父母的踪迹一边处理着邪事。” “匆匆又是三年,当我回到黄河边找大师哥留下来的丫头时,发现她已经和当地的一个秀才好上了。” “闺女长大了,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我们其实也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了,但那不光是大师哥的闺女,还是我们哥几个的闺女,见到闺女出嫁我们心里还是有些不舍。” “小华呀,其实你和咱茅山也有些渊源,你奶奶就是我大师哥他闺女的女儿,当时你爷爷从肖家渡逃出来见到的那个老道正是我的六师哥。” “所以啊,你身体里多少还留着一些苏千和慕容婉的血,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师祖的话听的我心里大惊,难怪爷爷常说缘分是妙不可言的,如果师祖不说出这段隐情,我估计这辈子都听不到这么传奇的故事。 看着情况,苏千不光是我的祖师,还是我的祖宗,那这个忙我可就当仁不让的要帮了,能替老祖宗解开一场结,那是再好不过的。 “嗯,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苏千和慕容婉见面呢?”我问到。 “这个简单,大师哥现在虽然是茅山的祖师英魂,但说到底还是个鬼,只要你能勾起他身前的记忆,多半他就会显身的,只要他显身了我们就有办法暂时把他锁在你的身体里。” 师祖继续说到,显然他早就计划好了,把我带到茅山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可是,怎么才能勾起大师祖身前的记忆呢?”我继续不明所以的问到。 “这个就更简单了,你只要模仿一下大师哥生前的作息,他多半就会自己忍不住上你的身。”师祖继续说到,随后更会将我这老祖宗的习惯以及爱好都给说了出来。 我听的是一愣一愣的,老祖宗这还好还真是有些广泛,又是弹琴又是作画,最让我诧异的就是上山打猎。 师祖给我一一列举了出来,我听了半天才发现这些爱好没一个是我会的,顿时我的脸就耷拉了下来。 “师祖,您说的这些我都不会啊,这要怎么模仿啊...”我很是无奈的说到,虽然我有心来帮忙,那也要考虑到我的实际情况才行。 “哎呀,又不用你真的去做,你只要装装样子就行了,你要是做不好那就更好了,到时候大师哥看不下去了自己就会上你身的。” 师祖在我的脑袋上锤了一下,被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装样子的啊,想到这我就觉得这差事还挺轻松的。 定好了办法师祖就走开了,留下我和三师祖和八师祖大眼瞪小眼的,没一会功夫他老人家又回来了。 手里捧着个包袱看起来还挺沉的,解开一看那里面躺着的是一件白色的长衫大褂,看着款式还真是清朝末年的。 要是放在平时,打死我也不会这么穿的,这另类的装束会让我显得特别突出,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好在这里是人迹罕至的地方,我穿着这样也不会觉得太丢脸。 在三位师祖的凝视之下,我颤颤巍巍的换好了衣服,随后师祖又取出了一顶冠冕给我带了上来,犹豫我的头发短,师祖倒是很细心地准备好了假发。 一番打扮之后,我就觉得自己的形象有些大不相同了,最后师祖从那包袱里又取出了一把剑来,径直的将那把剑挂在了我的腰带上。 我偷偷摸摸拔出一小段看了看,顿时我就被惊到了。 “师祖,这剑是真的啊?”这剑竟然开锋了,看这样子应该属于管制刀具了,要是被董雨这个警察知道我带着这么一把剑,不知道要不要坐牢。 “废话,当然是真的啦,这剑就是当年大师哥用过的,一直供奉在祖先堂里。”师祖又在我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随后没好气的说到。 给我收拾打扮了一番,师祖又领着我像道观的深处走去,一开始我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可是到了后来我发现竟然来过这里,这好像就是以前在鬼大姐的记忆里看到的那户房子。 师祖领着我进了一间屋子,这屋里的陈设和我在梦里所见的相差无几,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一走进这屋子我就没来由的生起了一丝怀念的意味。 “这是大师哥身前住过的屋子,你这几天就住在这里吧。”说着师祖就把我推了进去,我身挂着满满当当的装饰,一走路还叮当作响的。 走进屋子,我习惯性的勘察起了四周的情况,师祖几人渐渐的远去了,留下了我一人开始在这里缅怀。 看了看身边的那张紫檀木大床,我习惯性的就趟了上去,只是我似乎忽略了什么,腰间可还挂着一把剑的,我一躺下就被剑给咯了一下。 “真是笨,看来我和苏郎的血脉也没有好好的延续下去。”一个幽幽的身影从我背后响起,没错就是背后,准确来说应该是床板下面。 我顿时吓的一个机灵,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鬼大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这里,看着我时眼中的神情有些复杂。 按照师祖给我叙述的,这鬼大姐被困在玉里近百年了,正是因为我无意之间的触碰,她才会被解放出来的。 师祖刚刚的话想必她也听到了,得知我是她的后代之后,她对我的态度似乎产生了些许的改变,但我总觉得这是我的错觉。 “你这小鬼自己慢慢玩吧,我要去四处看看,苏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鬼大姐很是哀怨的瞪了我一眼,随后又悄无声息的飘出了房间。 我又被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无所事事的看着四周的墙壁,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古代人的生活有多无趣,在这个既没有电视有没有网络的房间里,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待上多久。 想着想着,我就睡了过去,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旦觉得无聊就会特别的困,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黑了,好好的一天竟然被我睡了过去,我的生命又在莫名其妙中减少了一个下午。 想到这我不免有些惆怅,晃了晃有些胀痛的脑袋,我想我应该起床干些正事了,看了看卧室里摆着的古琴,拨弄了一下琴弦我才发现我没有一点的音乐细胞。 看了看床头挂着的大弓,想着去打猎吧现在天又黑了,现在出去猎估计是打不到了,鬼倒是能抓到几个。 随后我又坐到了书桌前,拿起了笔想自己写点酸诗,平常我倒是能胡诌出一两句,但是今天突然这么正经的写我倒是有些为难了。 忽然想到了梦里见过的慕容婉的画像,我似乎来了主意,要不然就临摹个画像好了,虽然我画画的天赋不怎么样,不过师祖说了,装装样子就行。 我刚提起笔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浑身有些燥的晃,照理说现在是初冬,就算我身体素质再怎么好也不会觉得热。 抬头看了看,我确定了这里没有装中央空调,随后无奈的自嘲了一下,我竟然会生出这种想法来,这还真是有些奇怪。 就在这时,我随手放在书桌上的罗盘指针忽然转了起来,看着这诡异的旋转速度,我的身体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罗盘该怎么用我一点都不清楚,不过这罗盘的神奇之处我是很清楚的,指针忽然停止了下来,径直的指向了我的背后。 回头看去,只见门口似乎有着一道黑影矗立着,看上去不像是鬼,因为鬼的影子都是飘飘忽忽的,所以我能断定这个影子不是鬼魂的。 我心里头虽然有些害怕,可是想到这里是道观,外面又有三个祖师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妖魔鬼怪敢到这里来闹事吧。 想到这我壮着胆子想要去开门看看,可还没等我把门给拉开,门外头那位就自己推开了门。 我和他看了个对眼,仅仅是一眼我就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门外头站着的是个道士,不过他的道袍是黑色的。 脸冷冰冰的,唯独一双眼睛是赤红赤红的,他就那么站在门口看着我,盯着我看了好一会,他忽然抬起了脚似乎准备进来,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可是背后就是书桌我退无可退。 “相公,我给你...”秦雪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她话到一半就没有了声音,接着就是稀里哗啦碗碟破碎的声音。 第一百六十五章 是尸不是师 小时候我也曾经幻想过自己能有一双不同颜色的眼眸,因为那样会显得很酷,不过长大以后我的这个念头就消失了,越来越低调的我已经不太愿意有这样引人注目的特征。 虽说现在的市面上有很多的美瞳,但是我不觉得眼前站着的道士会带着那样的东西,他的眼睛是橙红色的,看起来绝对不像是人的眼睛。 不过他的五官还有皮肤看起来都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如果是鬼的话,皮肤苍白没有血色是个特征,可惜他的皮肤要比鬼魂好了太多。 我手里的罗盘指针死死的定在了那个黑袍道士所站立的地方,就算我想承认他是人,可我手里的家伙也不答应。 他听见碗碟破碎的声音就转头看了过去,我正犹豫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听见门外忽然响起了秦雪的声音,想来刚刚一定是秦雪来给我送饭了。 想到了她,我的一切恐惧都烟消云散了,这个家伙来意不明,我可不能让他伤到秦雪,二话不说我就冲出了房间。 和他擦身而过时他没有对我做什么,秦雪正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黑袍的道人,我见她眼神有些涣散就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了起来。 “没事,没事,不怕,不怕,有我在呢。”我一边安抚着秦,一边和那个黑袍的道人对视着,他就像是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原地,和我对视着什么也不干。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来这里有事吗?”周围的气氛有些微妙,他不开口那就只能由我来开口了。 他依旧一言不发,我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个哑巴了,可就算是哑巴他也能用手语比划一下,所以我当下就断定了他不想理我。 我的额头依旧挂满了含住,不是紧张出的冷汗,而是热出来的汗,现在是初九照理说天气已经开始变冷了,在这种天气里还能热出汗来,我也觉得无比的奇怪。 和他对视了半晌,师祖他们几个终于冲出来了,当他们来到厢房这看到那个黑袍道人都明显的楞了一下,然后恭恭敬敬的给他行了一个礼。 这个举动我看在眼里顿时就送了一口气,师祖他们对待他的态度就意味着这个人不是坏人,可他又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房间外面,而他不是人又会是什么,这一点我十分的诧异。 “师尊,您光临我们三清峰有什么事吗?”师祖一开口我又楞了一下,我要是没听错刚刚师祖叫他师尊了,那他不就是我的太师祖了嘛。 想到这,我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看样子这个是自己人,不过师祖的师尊那估计得是个人老成精的家伙了。 就连师祖都一百五十多岁了,这位太师祖估计怎么样也得有个两百多岁吧,但是看他比师祖还要年轻,我就觉得他应该是一个修道成仙的妖怪。 在东北常有野仙修行,据说能修成人身,看着眼前的太师祖我就觉得应该是这么回事,我的脑海里已经对太师祖的身份充满了幻想与猜测。 当太师祖一指我的时候,我所有的想法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难不成太师祖也看上我准备送我点宝贝了? “师尊,这是我的徒孙,你确定要找他?”师祖的脸微微的抽搐了一下,然后不确定的问到,我扶着秦雪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太师祖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我就看到师祖的脸上漏出了一副为难的神色,看向我时多了几分惋惜与无奈。 他们这是玩的什么?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不过看这个样子太师祖来找我并不是什么好事啊,我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却发现秦雪也像是入定了一样一动不动。 无奈之下我只好站在原地,仅仅的等待着他们所说的事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既不能反抗,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能做的事只有等。 “小华,一会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反抗知道了吗,很快就会过去的。”师祖沉默许久后才继续开口到,说完他又长叹了一口气,我的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师祖,这究竟是要干什么啊?这太师祖找我有事?”我刚问完,太师祖就朝我走了过来,他伸出了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的意识在这一刻渐渐的模糊了起来。 但是下个瞬间我又很快的回过了神,再次恢复过来之后,刚刚搭着我肩膀的太师祖已经消失不见了,我的身上全是自己出的汗,脸上滚烫估计这汗都是被热出来的。 几位师祖的脸上也漏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看样子刚刚好像真的发生过什么一样。 “相公,你没事吧?”秦雪在一旁关切的问到。 “没事啊,太师祖呢?”我怔怔的回答到,随后想起了刚刚还站在面前的太师祖。 “什么太师祖啊?你太师祖六十年前就去世了。”师祖的回答顿时让我楞在了当场,听师祖叫那人师尊,我理所当然的就把他当做了太师祖。 “您老刚刚不是叫他师尊吗?难道不是您的师父?”我有些好奇的反问到,难不成师祖真的老糊涂了?连称呼都能叫错。 “谁说我喊他师尊了,我喊的是师尊啊。”师祖的这句绕口令说的我有些想笑,但是看他们一脸严肃的表情我愣是没笑出来。 “师尊?”我喃喃的重复了一边,然后呆呆的看向了师祖,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 师祖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一拍自己的脑门随即说到。 “不是师父的师,是尸体的尸。”他老人家说完之后,我一时半会脑袋没转过弯来,但是当我想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我不禁咽了口唾沫。 “尸体的尸?尸尊?那...那...”我支支吾吾的后半句话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对于尸尊这两个字产生了无限的遐想。 “对,尸体的尸,那是尸尊,茅山养着的护山尸,尸中魁首,旱地魁拔。”听完师祖的话,我的额头又开始渗出了冷汗。 记得以前姚天元和我说过茅山有着不少的传承,那时候他和我说有魁拔我还不信,可是今天这么一见也由不得我不信了。 “那他...刚刚...我?”我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发现指哪里都不对劲,随后将食指对准了自己,完全不理解为什么魁拔会找到我这边来。 “他刚刚是肚子饿了,来你这求点精血,没大碍的,毕竟那也是咱们茅山的护山尸。”师祖摆了摆手,虽然他说的轻巧,可是我听着却觉得毛骨悚然。 求点精血,难不成我刚刚被那个魁拔吸了血不成?听说被僵尸吸血都会变成僵尸的,我的身体也在这一刻不驻的颤抖了起来。 我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脖颈上、身上、手臂上,就连大腿上我都看了几眼一点被人咬过的痕迹都没看出来。 “别找了,人家可是魁拔,就算吸血也不会用牙齿咬的,直接隔着皮肤就把血从毛细血管里吸出来了。” 听着师祖的描述,我的脑海中又开始浮想连篇,那是个什么场景我可想不到,不过听着师祖描述出来的感觉,我倒是觉得有些玄幻。 “相公,真的没事吗?”秦雪再次关心的问到,当着几位师祖的面我也不好太过,随即紧紧的握了握她的手。 “没事,好好的,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呢。”我实话实说,那确实感觉不到疼,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 曾经听生物老师说起,人要是经常流点血那是最好的,因为身体里的血长时间不流出来,那新鲜的血液就无法提升,所以大学的时候老师经常让我们义务献血。 我今天就当是义务献血了一趟好了,不过那个魁拔是真的有些厉害,莫名其妙的就把我的血给吸了,我还真担心他那一天招呼都不打直接来吸我的血。 我摸了摸身上被汗湿透的长衫,一脸苦瓜相的看着师祖,这山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洗澡的地方,这一身臭汗倒是有些麻烦。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这山上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样古旧,问出洗澡的事后,三师祖立马就带着我向后院走去,当我们走到一处屋舍前时,我就听到了屋子里冒出的咕嘟咕嘟的声音。 推开门一看,里头竟然是一处温泉,这可把我看傻了,从小到大我还没在这种地方洗过澡呢。 “这都是天元帮我们弄的,那个小子有孝心,赚了钱给我们几个老不死的修了这么个温泉,平时我们也不怎么泡,今天就便宜你这个臭小子了。” 三师祖笑呵呵的说到,随后将我和秦雪留了下来。 这里头的装修不得不说确实挺豪华的,想来我那个便宜师父对几位师祖也挺好的,修这么一处温泉出来估计得花不少的人力物力,估计也只有他能有这个经济实力。 “要不要,一起洗洗?”四下无人,我不怀好意的看着秦雪问到,她的脸红红的,然后二话不说就点了点头,然后一把将我拉了进去。 泡在暖和的泉水里,我身上总有种说不出的舒坦,估计那个魁拔对我真的没有什么恶意,要不然一般人被僵尸吸了血哪里会有这么舒服的感觉。 “诶,小雪,你好像认识那个魁拔啊。” 第一百六十六章坑祖宗 冷静下来之后,我忽然想起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方,秦雪看魁拔的眼神似乎是有些问题的,而那个魁拔看秦雪眼神也有着问题。 只是当时的情况太乱,我一时半会没有注意到,只是觉得有些违和感,但是现在我静下来之后,脑袋里不知怎么的就忽然生出了这个疑问。 听我问完之后,秦雪明显的楞了一下,她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所以在我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她竟然支支吾吾了起来。 我是个很擅长察言观色的人,秦雪的表情无疑证明着她和魁拔之间真的如我所想的那样,被我一语道破之后她会有这样的表现也实属正常。 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我心里有些不忍,平日里秦雪都对我很好,甚至对我百依百顺的,可是今天被我这么一问,她竟然变成这样,我心里就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算我和秦雪的关系近乎于夫妻关系,但是她不想说我就不为难她了,这是她的权利。 “没事的,不想说就不说好了,我不会强迫你的。”我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借机好好的揩了一大把的油,那软绵绵的身体贴在我的身体上别提多舒服了。 “嗯,相公最好了。”她丝毫不介意我对她毛手毛脚的,我们两个人一起泡在温泉里洗着鸳鸯浴还真有点老夫老妻的感觉。 “温泉是什么啊?” 就在我和秦雪享受着二人世界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毕芳凝的声音,我顿时就吓得一机灵,绝对不能让她们进来啊,不然这些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会被她们看见。 “温泉就是澡堂,你进去就知道了,别说那么多了快进去吧,外面好冷啊。”董雨说到这,我就听见了吱呀一声。 “站住!有人!”我立马高声喊了起来,我可不想和她们弄这些搞不清的名堂。 经过多年狗血电视剧的熏陶和洗礼,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我是在清楚不过了,我听着耳边有惊呼声传来,但我就是不回头。 因为我一回头八成又会看到两个裸女,到时候我是百口莫辩,所以按照我的想法来说,我只要不回头她们只能惊叫也拿我没办法。 但是让我意外的是我的脑袋还是被什么东西给砸了一下,差点当场就把我砸晕在池子里,我心里是有苦说不出,我不按套路来为什么她们也不按套路来呢。 明明我什么都没看到凭什么她们要拿东西砸我,我心里苦,很委屈,明明是她们自顾自的闯进来的,为什么把气都撒到我头上来,果然男人和女人之间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喂,讲点道理行不行啊!明明是我先来的!”我很是不悦的说到。 “臭流氓!”话音刚落,我只觉得脑后一疼,竟然就那么晕了过去。 第二天我躺在紫檀木大床上醒了过来,捂着自己的脑袋有些哭笑不得,昨天晚上的情况我可还记得,也不知是董雨还是毕芳凝中的哪一个把我给踢昏了。 师祖说我最近犯桃花,这是一点都没假,走到哪都能有女人陪着,只是这样的女人我可消受不起。 当我醒来之后,秦雪早已给我准备好了早饭和换洗的衣服,还是一件白色的长衫大褂,我自顾自的穿好之后吃起了师祖他们特别准备好的早饭。 这紫米很是神奇,晒干了可以当零食吃,煮成粥的味道也不错,要不是这里没电视没网络的说不定让我在这里住一辈子我都愿意。 吃过了早饭,八师祖愣是带着我要去山上打猎,他让我取下床上挂着的那张弓,随后自顾自的去准备起了箭矢。 从小到大我只会划船,其他的事我是一概不懂,别说打猎了,就连怎么射箭我都只看过电视上的表演。 这山上动物倒是又不少,见我和八师祖来到他们身边,就会飞快的躲避我们,估计是因为我身上的煞气,这些动物都开始躲着我了。 八师祖显然一副老当益壮的样子,只见他拉开弓弦,嗖的一声就把一只山鸡定在了原地,一开始我还觉得挺好玩的。 轮到我实际操作之后我才知道这东西有多难,有时候我弓弦拉的挺满的却就是射不出去,有时候射出去了准头却差了一大截,总之我第一次打猎的情形很不乐观。 “八师祖,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真的玩不了这东西。”我有些无语的说到,虽然我做的越差就越又可能把苏千引出来,只是接连的几十支空箭早就让我觉得打猎索然无味了。 “大徒孙啊,你这箭法虽然是差了点,不过还凑活,要知道现在的年轻人能拉开弓的已经不算多了。”八师祖安稳到。 听着他苍白的安慰,我摸了摸箭筒里还仅剩的几支箭,想着来都来了不如就射完算了,虽说我射不中什么,不过还是挺好玩的。 不远处正蹲着一只小兔子,要是让我扔石子我能打中它的几率还挺高的,只是现在换了弓箭,想要逮着这个狡猾的小东西,我估计是没戏。 这是我第八十七次拉弓,我不觉得自己能射中那只兔子,就像先前的所有箭矢一样,我拉满了弓弦,在松手的那一刻,只见这支箭飞到一半就像有气无力的老头一样掉在了地上。 箭头插在了树干上,地下那只兔子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看白痴一看着我,然后两步一晃的离开了。 我差点没被这兔子气出一口老血来,想不到我堂堂一个大活人竟然被一只兔子给鄙视了,看着那家伙离去的身影,我不服气的又朝着兔子放了几箭。 但是无一例外的是,这些箭都插到了一边的树干上,那只兔子依旧无视着我这个废柴猎人,丝毫没有一点的畏惧。 八师祖看到这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我见老爷子笑的快要岔了气,很是无奈的撇撇嘴,这勾引苏千显身的馊主意是他们想出来的,现在被他笑话,我心里还是有些不悦的。 我将一支箭再次搭在弓弦上,恨恨的将弓弦拉的慢慢的,随便朝着山里射了一箭,原本我只想发泄一下,却没想到这箭放出去之后,响起了一阵杀猪般的叫声。 没错,就是杀猪般的叫声,因为发出这声音的是一头野猪,我和八师祖面面相觑了起来,不一会的功夫,一头一米来高的野猪从山林里冲了出来。 我被它这气势给吓到了,一颗小树直接被它给拦腰撞断了,咽了口唾沫想到我这脆弱的腰板,我可不想下辈子落个半身不遂。 刚转过身想要逃,我的身体却有些不听使唤了,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就像是躲在自己的身体里看电影一般。 下一刻我竟然不自觉的拿起了弓箭,将箭搭在了弦上,野猪朝我这边笔直的冲了过来,我想闪躲但是身体却一动不动。 就在那只野猪离我不到五米距离时,弓弦松开了,嗖的一声破空声响起,一支利箭离弦,径直的朝着野猪脑袋的位置射了过去。 紧接着又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那头野猪竟然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先前我看着八师祖打猎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我看着自己一箭放到一头野猪时才明白过来打猎是一箭多么有意思的事情。 并不是一场无端的杀戮,而是人和兽之间豁出性命的一场博弈,如果刚刚那只箭不能把野猪放倒,估计我的身体就会被野猪的獠牙给戳穿了。 以前看电视里皇帝打猎都是一群人射一只鹿,那几乎毫无危险可言的活动几乎不能称之为打猎,只有今天这样的冒险才能称的上真正的打猎。 双方都有着被杀的可能,这种类似于决斗一般的体验实在是刺激人的肾上腺素。 这种刺激的感觉恐怕光是靠我说很多人都无法理解,但是真正的体验了一会和死亡擦肩而过的狩猎之后,我忽然就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老三,老十快动手,我把大师兄勾出来了!” 我正互斥互斥的喘着气,八师祖却大喊了起来,还没等我搞明白什么情况呢,只见两个老头不怀好意的拿着麻袋朝我这边兜头套了过来。 “大师哥,不好意思了,让你委屈一下。”我的头被蒙着,师祖的声音忽然传入了我的耳中。 “大师哥,你也别怪我们,你这老是躲着慕容婉也不是个事,安安心心的把这件事给了了吧!”三师祖用同样的语气说到。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被人绑票的感觉估计就是这样了。 “你们!放我出去!”忽然我记忆里那个苏千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能感觉到他就在我身边,或者说在我的身体里。 “大师哥,你就从了慕容婉吧,都一百多年了,你们这孽缘也该到头了。”三师祖语重心长的说到,随后我只觉得背后被人拍了一掌,接着我的意识就又开始模糊了起来。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过后,我的眼前出现的却是身穿轻纱的董雨,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我的眼前出现的偏偏是她。 我的手被绑在了一张木椅的椅背上,脚被绑在了椅子腿上,看这情况我是真的被人绑架了。 “苏郎,好久不见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花落缘未央 董雨穿着轻纱登场我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平常她都是一副干练的中性打扮,不过今天看起来她和鬼大姐没什么区别。 我顿时就明白过来了自己此刻的情况,我身体里头估计封着苏千,而董雨的身体里头那可是鬼大姐,我们现在这个场景应该就是相隔了百年之久的夫妻相会。 不过听着董雨她一口一个苏郎叫的我是头皮发麻,我只能尽我所能把董雨幻想成秦雪心里才能觉得好受一点。 “苏郎,你怎么老是躲着我呢。”董雨含情脉脉的说到,那表情还真的让我有了些反应,她的轻纱很薄,用当今的流行词汇来说就是透明装。 看着她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勾引我很是别扭,或许说,应该是鬼大姐在勾引苏千。 但是他们忽略了一点吗,我还是清醒着的,一个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可绝对受不了这个勾引。 “苏郎,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油焖肘子,你来尝尝吧。” 我原以为鬼大姐是随便说说的,可是她一转过身我才发现她背后的桌子上摆的满满的都是吃的,这一桌菜估计够八个人吃,但是现在只有我和鬼大姐。 要是她真的打算把这些东西都给我喂下去,那我估计明天我就得胃下垂,说不定今天我就能撑死在这里。 想到这我本能的想要挣扎,可惜我的手被绑在椅背上,腿被绑在凳子腿上,这造型典型的就是香港警匪片里人质惯用的造型,我估计这两位师祖平日里没少在道冠里看警匪片。 油腻腻的肘子被递到了我的面前,我平日里就不太喜欢吃这些东西,但是被逼无奈之下我只能代替老祖宗咬上一口了。 我能感觉到苏千就在我的身体里,不过他却一直躲着,丝毫没有出来见一面的意思。 在我尝过鬼大姐的手艺之后我就知道为什么苏千要躲着她了,这女人做的菜虽然看起来挺好看的,但是尝起来那味道真是不敢恭维。 也许是平日里被秦雪惯的,我现在吃谁做的饭都有些不习惯,但是好吃难吃我倒是能分得出来,鬼大姐的手艺应该生前就不怎么样,再加上在玉里被困了一百年。 这刚放出来的鬼做饭能好吃才怪了,最要命的还是鬼大姐给我喂完之后还要听感想,我本来想委婉点摇摇头的,可是想到他们重逢也不容易,只好违背着良心点点头。 “好吃!真好吃!”我用力的点着头,争取把眼角的眼泪给甩飞了,这鬼大姐估计是把醋当成酱油了,我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酸的,呛得我直流眼泪。 “没问你,小东西,叫你太祖出来,我要和他说话。” 我以为鬼大姐会因为我的夸赞而感到高兴,结果我是自作多情了,看来在这一刻我说什么话都是没有用的。 “叫?怎么叫啊?”我有些为难的说到,这老祖宗躲在我的身体里,他不想出来我也没办法拿刀夹着他的脖子把他给逼出来啊。 鬼大姐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用鼻子哼了一声,她这个举动让我有些不爽,这不是拿我当白痴嘛,再怎么说她也算是我的曾祖,怎么能对我这样呢。 “苏...前辈,你能不能出来和她见一面啊,毕竟你们两也曾经是夫妻啊。”我本来想直接喊他苏千的,但是这太不礼貌了,喊老祖宗什么的我也喊不出口。 “哎,孽缘啊,小伙子,你帮我劝走她吧,就说我苏千没有脸面再见她了,让她早些去投胎吧。”出乎意料的是苏千真的回答我了。 这声音直接在我的脑袋里响了起来,或者说是在我的四周响起,听起来无比的空灵,但是我能确定一点鬼大姐听不到这个声音,如果她听到了苏千的声音绝对不会如此淡定。 “为什么啊?你们不是夫妻吗?她想见你,你就和她见一面呗。”我有些不解的问到。 “我没能遵守我的承诺,没能见她最后一面,甚至连我们未出世的孩子都没能亲自抱一抱,我有什么脸面见她呢。”苏千长长的叹了口气,声音听起来无比的消沉。 鬼大姐见我没有反应之后,也没有急着和我说话,估计她也看出来我正在和苏千交流,看着她一脸殷切的样子,我是实在没有办法把这句很伤人的话转告的。 “就算要说,你也要自己说,前辈你好歹也是懂得礼数的人,你不觉得不辞而别很不讲道理吗?”我反问到,想要把他逼出来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苍白的劝解估计也很无力。 毕竟这件事我们就占着理,他不愿意出面那是他的事,但是我觉得身为一个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逃避那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 说完之后,四周没有了任何的动静,我心里顿觉不妙,这苏千该不会铁了心的要躲着鬼大姐了吧,那我要在这里被绑到什么时候。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身体再次不受控制了起来,这种被鬼上身的感觉很是玄妙,因为我在四卷里看到的鬼上身被上身的人都是没有知觉的。 而我的知觉却被保留了下来,这就让我被逼迫着看了许多不该看的东西,比如苏千和慕容婉的再次相会。 如果我在这一刻晕过去的话那应该挺好的,有我这么一颗千瓦的灯泡在,这两人心里也会不好受的吧,至少我是不愿意这么温馨的场面被一个不相干的人看去的。 “婉儿...”苏千的声音响起,鬼大姐明显的楞了一下,接着我就看到了这个霸气侧漏的女强人漏出了柔情似水的表情并且连眼角都湿润了。 我对百年没有任何的概念,但是看着鬼大姐流出眼泪,不知怎么的,我的心里也有些难过了起来。 不过结果还是好的,过了百年两人还能再次说上话,那就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 “对不起,我没能遵守承诺,我没能活着回来,你...怪我吗?”苏千低着头说到,他不敢看鬼大姐的表情,所以我也没有看到她的表情。 但是下一刻我的脑袋就被人给抬了起来,慕容婉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了,和她见面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我心里清楚她也是个有泪不轻弹的女人。 “怪你什么?怪你为了黎明百姓以身殉道?苏郎,其实你走后我就猜到了你会出事,我一直都有这个心理准备,可是当这一切真的到来后,我还是没能受到了这个刺激。” 鬼大姐的神情有些黯然,姚天元曾经和我提起过这一行的危险性,就连师祖的身上都有一条妖邪留下的伤疤,如果不是侥幸谁又能坚持的活下来呢。 我一度觉得死不可怕,只要死得其所那就可以了,但是在今天我却发现,如果我视死如归,虽然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但是对不起周围关心我的人。 “婉儿...你...”苏千的话到嘴边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慕容婉没有再多说什么话,带动着董雨的身子直接吻了过来,这一下我感受的十分真切,慕容婉和苏千缠绵在了一起,而我却不由自主的享受着董雨的身体。 董雨的舌头在我的嘴里搅了起来,我很不明白那个年代的人不是应该都很保守嘛,这个法式深吻又是什么情况,这么激烈的举动不像是古代人能做的出来的。 事后我才知道,鬼大姐虽然被封在了玉里,但是她对周遭的一切还是有感觉的,董雨上大学那会谈过一个男朋友,她就经常待在玉里看着她和男朋友做这做那的。 就在鬼大姐准备脱下衣服,将百年的空虚都弥补上的时候,我突然坐不住了,在梦里我已经出轨过一次了,这次我可不能让他们胡来。 再说了上次我只能算精神上的出轨,这次要是真的干起来,那就是肉体上的出轨了。 “慢着!”我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出现了,我这也是焦急的不行才会喊出来的,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这个状态能不能发出声音。 这突兀的响声在房间里回荡起来时把我也给吓了一跳,鬼大姐也就此停下了动作,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脸上浮现起了一抹杀意,那是针对我的。 “小混蛋,你别以为是我们的后代我就不敢动你了,虽然我不能杀你,但是我一样能让你生不如死。”鬼大姐的威胁确确实实的把我给震慑住了。 她说的没错,因为我的手段都伤不到她,而她能轻易的伤到我。 “婉儿,你就别吓他了,听他说说吧。”苏千显然很照顾我,要不然他也不会多次出手帮我了。 “你们不会要行房事吧?”我问完之后就有些后悔了,这算哪门子的事。 鬼大姐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打算继续脱衣服了。 “不会是要用董雨的身体来吧?”我继续问,问完之后我的脸都红了。 鬼大姐继续点头,我心里顿时就有了数。 “能不能算了啊?我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上床。”我如实说到,但鬼大姐的话却让我觉得很是为难。 “你真的打算和那个女鬼待在一起?你是不是疯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每逢佳节倍思亲 鬼大姐的话问的十分突兀,而我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似乎在所有人的眼中,我想要和秦雪在一起的想法就是一个疯狂的念头,除了姚天元没有人支持过我这样做。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出轨的事我是真的不想再干了,精神也好肉体也罢,这都是我的底线,人如果连自己定下的底线都不遵守的话,那活着就会越来越肆无忌惮。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自己不想看到或是不想发生的事,我会极力的去制止。 “我这也是替你着想,这丫头虽然有过相好,可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你要是能霸占了这丫头的身体,说不定她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鬼大姐的话说的我脸红心跳的,但是仅限于心跳我却没有心动,本来和董雨的交情就不算熟,这算什么事嘛。 “我想好了,我就要和秦雪在一起,就算肖家要绝后,那也是我的事。”我认真的回答到,这是我最不愿意提起的事,也是我最想坚持的事。 自从第一次见到秦雪之后,我从害怕到喜欢再到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我的心也渐渐的被鬼迷了,或许我已经深陷其中,但这都是我自己乐意的。 “你这个小混蛋是不是真的脑袋有问题啊?虽说那个女鬼姿色不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未来会怎么样?”鬼大姐再次质问起来。 我知道自己说出要绝后的事让她很不悦,在农村像我这样的人死了以后都是要被祖先戳着脊梁骨骂的,而我现在就提前享受到了这种待遇,在鬼大姐的逼问下我觉得心里很不痛快。 “我再回答你们一遍,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和女鬼在一起,有问题吗?” 后半段话我几乎是咆哮而出的,我爹的所有优点我都没学到,但是这倔脾气我倒是学会了,一旦认定的事,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劝住我。 慕容婉见我凶她,很明显的不服气了起来,站在原地一个劲的跺着脚似乎是在想办法对付我。 “婉儿,你别闹了,这孩子在感情方面的事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你就随他去吧。”苏千开口说到,我凶巴巴盯着鬼大姐的眼神也在这之后缓和了一些。 就连我自己都不知为什么到了紧要关头会有这么可怕的执念,不过这个执念能换来我的自由我还是挺满意的。 “给我松开吧,我不会逃了,你就别拿小辈的身体做文章了。”苏千接着说到,慕容婉瞪着我好一会才肯过来给我松绑。 身上的绳子被解开之后,我明显的感觉轻松了不少,董雨的身体也在这一刻软了下来。 我刚忙扶住了她,没敢让她被磕着碰着,慕容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依旧凶巴巴的看着我。 被她如此的盯着,我有些不自在了起来,抱着董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小伙子,你背后有张黄符,帮我揭去吧。” 我按照苏千的话摸了摸身后,果然摸到了一张黄符,这估计是当初师祖绑架我的时候给我贴上的。 这符纸一撕开,苏千的身影就飘出了我的身体,照理说被鬼上身那是一件很耗费元气的事,不过我却觉得没有任何的不适,这倒是让我觉得很意外。 鬼大姐始终瞪着我,看我的表情非常的不顺眼,其实我对她的印象也很平淡,被她瞪的毛了我也瞪了回去,谁怕谁啊,虽然她和我有些血缘关系,但是我却也不怕她。 “婉儿,别闹了。”苏千见状打起了圆场,随后拉着极其不情愿的慕容婉出了屋子,见那两个鬼真的走后,我的心里算是送了一口气。 还好我今天坚持住了,要不然董雨和我可就说不清楚了,在我奇怪的坚持和要求之下,这件事总算是结束了。 我背着董雨回到了她的房间,随后让毕芳凝好好的照顾她,接着我又去找了秦雪,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突然很想看着她,不然的心就没有办法安静下来。 这其实也是一种心理学上的反应,在经历过一些会让人不安的事后,有些人会借助一些东西来缓解这种不安,有些人需要的是一件他最珍惜的东西,而我需要的则是一个拥抱。 从小我就没有母亲,而我爷爷和父亲也不像是那种心很细的人,所以我从来没有享受过和人拥抱的感觉,唯独秦雪她很特别,抱着她的时候我的心总是能安静下来。 慕容婉和苏千的事算是解决了,但是让我头大的事他们并没有急着去投胎,反而准备一起当茅山的英魂来保护茅山的传人。 也就是说在未来如果我请祖师上身很有可能会请到苏千和慕容婉,苏千还好说起码这位很讲道理,如果请到慕容婉的话说不定又会搞出什么乱子来。 不过好在这种可能性比较低,而我也不太喜欢请祖师,总之我这辈子估计都不会想见到慕容婉了,毕竟被祖先指着脊梁骨骂不孝的事,我是不想经历了。 后来我们又在三清峰住了十几天,本来我以为这里的娱乐设施很少,但是让我意外的是这里的娱乐设施样样都有。 也不知姚天元哪里来的那么多钱,整个东厢房都被他改造成了现代结构,家庭影院、办公网络、室内球馆什么的样样都有。 我这才想明白为什么我在西厢房的那几天老是见不着秦雪几人,原来这东厢房还有这么好的环境,要是换了我,我也不乐意多走动,宅在这道观里日子简直快活似神仙。 虽说如此,但是好景不长,师祖在解决完他大师哥的事后就嚷着要回家,也不知为什么他不乐意住在这里。 而我也不太喜欢这里,因为有几次清晨醒来我的床单都是湿的,出现这种情况我就猜到了估计是那个魁拔又半夜跑来我这边吸血了。 我是不清楚以前我都没见过他,为什么他这么钟爱我的血,我在这里居住的半个月里少说他就来了七八回,而且都是趁我睡着的时候来,简直防不胜防。 一听师祖要回去,我也开心的不行,总算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终于可以不用无偿献血了,心里怎么能不痛快。 忙活完了这件事,一个月就这么悄悄的过去了,当我们回到师祖家后,已经是一月多了,而我也离家有半年之久了。 作为一个北方人,冬天见不到雪那是一件很别扭的事,而此刻的我身在南方,这里似乎不经常下雪,很少出现路面堆积的情况。 每天早上和师祖锻炼完了身体我都会在院子里晒太阳,心里盼着什么时候能飘点雪下来,马上就要过年了,本应该是个充满喜气的节日,师祖的家反而冷情了下来。 师伯的年假已经到头了,而他在师祖这里的修行也告一段落了,所以在几个星期以前他就回去了。 毕芳凝也是如此,她知道快要过年了,所以打算回龙虎山陪他师父去过年,她走的很突兀,不过我也没有留她的意思,毕竟她还是和自己的师父最亲。 本来每天都热热闹闹的家现在只剩下了我和秦雪还有师祖三个人,我虽说可以习惯这样的平淡生活,但是心里却总觉得空空的。 或许这就是空巢老人的心态,不过我不是老人,也不是空巢,我只是有些想念父亲,想念爷爷,我很想给姚天元打个电话让他接我回去,可是我也同样放不下对我这么好的师祖。 爷爷那边我爹估计会陪着,而师祖这边只有我能陪着,想着老爷子平日里对我的好,我到底还是没能说出来要回家之类的话。 师祖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他也多次问过我要不要回家过年,不过我的答案都很统一,如果我走了,老爷子一定会很寂寞的,而我是最懂这种寂寞感的人。 ‘想要回家过年’这句话始终说不出口,其实这样也好,往年我都是在家吃着我爹煮的饺子过完这平淡的一年,今年就破例一次,尝试一下离家在外的感觉。 我躺在太阳底下,脑袋里胡思乱想了起来,半个月来董雨那边都没有什么怪事发生,我即害怕她有事来找我,又盼着她那边最好没事。 “相公,别着凉了。”秦雪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她抱着一条摊子盖到了我的身上,感觉是挺暖和的,不过那种空空的感觉不是一条毯子能填补满的。 “小雪,马上快过年了,陪相公我出去走一趟,我买点饺子馅。”我半开玩笑的说到,随即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拉着她就往菜市场走去。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没事做的时候总爱胡思乱想,所以想要让我不胡思乱想那就只有自己去找事做,对当时的我来说张罗一桌饺子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这次买菜的经历会成为我终身难忘的经历,仅仅是出去逛一圈我就又摊上事了,而且还是摊上了大事。 因为这次经历,我今年差点在局子里度过,而且下半生也很可能在局子里度过,不过这自然都是后话... 第一百六十九章飞虫 “相公,今天准备包什么饺子啊?”听我说要包饺子,秦雪也挺开心的,师祖这边过年没有吃饺子的习惯,但是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过年不吃一顿饺子我心里总是不踏实。 虽说现在离过年还有一个月之久,但是这也不妨碍我想吃一顿饺子的心情,这也算是我给过年提前预演了,到时候年夜饭就我和秦雪来张罗。 平日里这买菜的活都是交给师祖的,我经常会跟着他出去看他老人家杀价什么的,也许是缺乏娱乐的关系,老爷子倒是挺乐忠于砍价的。 去菜市场的路我已经很熟了,从师祖家出发走过几条马路就能到,由于快要过年了,原本这里来往的人倒是少了不少。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中国就有了个不成文的习俗,每到过年的时候,像我这种身在他乡的外地人就会做着火车挤回故乡。 我没有出过远门,所以这种体验我也没尝试过,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像正常人一样挤一次春运。 我拉着秦雪享受着本应该属于我们的温馨午后,可就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个身穿着道袍的老道士,像是这种打扮的人一般都是骗钱的。 你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其实这很简单,真正有本事的道士都不喜欢把自己的身份表现的那么过,像是我师祖和姚天元还有师伯项云等人几乎从外表看起来和道士都不沾边。 这样打扮其实也是有好处的,毕竟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当了道士管的事多了,自然而然就会被一些小鬼和精怪怨恨。 所以能力越是大的道士,就越是喜欢隐藏自己的身份,也不愿意多管别人家的闲事,除非是万不得已了,那才会出手管一管。 “留步!”我和那个老道士对视了一眼,刚刚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却突然叫住了我。 我的本意是不想和这类人多打交道的,因为他的道袍穿的很不讲究,每个道教都有自己的道徽,这就像是一种文章和身份的代表。 就连我的道袍上都有茅山的道徽,而这个人身上穿着的仅仅就是一件道袍,可以说就是一个游方的野道士,这种人就算有本事通常也是很贪财的。 我显然不是很想搭理他,听见他喊我,我就装作没听见一个劲的拉着秦雪往前走去,和这类人真的没有什么话好多说的。 可是那家伙就像认准了我似的,我走的越快,他跟的也就越快,看样子是不打算放过我了,好几次他的手搭到我肩膀上了,我却还是不想理他。 没一会功夫,这个老道士就跟着我快进了菜场,我一想等会买菜我准得停下,想着不搭理他也不行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就回过了头,他追我追的已经有些喘了,脸涨的有些红,呼哧呼哧的自顾自的喘着气,右手倒是没闲着,一个劲的在哪里掐算个不停。 我虽然不懂算命风水和相面,但是相字卷里曾经提起过,左为阳右为阴,算阳间事那都是用左手算的,也就是说左手掐算才能给阳间的人算命。 这右手掐算通常都是一些风水师给雇主堪舆风水或者给人定祖坟时才会出现的一种手法,这老道士一看我的面相就开始用右手掐算,估计是刚入行的。 “大爷,这是十块钱,我最近天庭有劫,印堂发黑,身边时常有鬼魅傍身,阴气入体魂缺一半我都知道。” 我很是无奈的掏出了十块钱,这些人想说什么我心里在清楚不过了,这也是最近师祖给我算的一卦,我自顾自的说完之后,那个老道士明显的愣住了。 “这...年轻人,你先别急,让我再算算。”老道士呆愣愣的看着我,然后趁着我没注意悄悄的把十块钱给取走了,我原本想就此离开,谁知他还和我没完了。 “大爷,其实我也是个算命的,你那一套我都熟。”我没好气的说到,现在快要三点了,一会买完饺子馅我还准备回家包饺子呢,哪里有功夫和这大爷胡搅蛮缠。 “不,小伙子,我有些话一定要对你说。”老大爷忽然降低了语气,很是淡然自若的走到了我身边,一张嘴凑到了我的耳朵边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小伙子,你可能不知道吧,你这个女朋友啊...不是人!”话说到一半,老头忽然发力,然后一掌刀劈在了秦雪的手上,接着就把我拉离了秦雪的身边。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想不到这老头看得出来,先前我还觉得他没什么本事,可事到如今我却有些纳闷了,难不成真的是隐世的高人? 可就算他是高人刚刚收我十块钱的时候他却没有那副高人应该有的态度,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老道士已经和秦雪互相对视了起来。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那一下,我们谁也没有料到,但是我心里却很清楚,这个老道士说的一点都没错,改变我对一个人的看法仅仅只需要一瞬间。 现在我已经相信了这个老道士有些本事,但是仅限于此,我挣脱开了他的手,然后继续拉着秦雪的手准备向菜市场里走去。 “小伙子,你不听老人言是要吃亏的!”老道士在原地愤愤的跺了跺脚,看样子他对于没能把我和秦雪拆散开带着些许的不悦。 “大爷,我和你是同行,放心吧,这个鬼还不了我。”我也将头凑了过去,在他的耳边嘀咕了两句,虽然他能看得出秦雪的身份,但是他却看不穿秦雪的心性。 人就是这样的一种动物,一旦认定的东西就很能改变,在他这种人的眼里鬼怪那没一个是好的,所以我也懒得和他解释太多,有时候不解释那就是最好的解释。 老道士被我一句话说的哑口无言,我也没有再理会他径直的向着菜市场里走了进去,原本我出来就没想着惹事,偏偏又给我搞了这么一出。 这个突然出现的老道士总是让我觉得很是莫名,心里那种要出事的感觉又一次闪过,看了看表我摇了摇头,先把晚饭张罗好吧,毕竟这事一时半会也发生不了。 “小华,你想吃什么馅的饺子?” 在外面我和她约好了不再叫我相公,那样实在是太别扭了,其实她也清楚,看了这么久的电视剧她已经知道相公是一个多么落伍的称呼。 “你怎么不叫我亲爱的呢?雪。”接着这个机会,我很厚脸皮的说到,说完之后我的脸稍微红了红,这么深情的称呼我还是第一次喊出口,不免有些害羞。 “哎呀,你就别闹了,想吃什么?”秦雪红着脸说到。 “白菜猪肉,香菇猪肉都行,你去买点白菜和香菇,我去买肉。”我仔细的想了想,挑了最喜欢的两种口味。 由于菜市场的肉摊和蔬菜摊是分开的,所以决定好了这些之后,我就和秦雪分开行动了。 这菜市场我经常和师祖来,所以大多数的人都已经认识我了,又因为师祖平时很有威望,所以这里的人倒是对我挺好的。 刚走了没几步,就被一位大妈硬塞了一把毛豆,又走了没几步,一位大叔强行的给我塞了两根黄瓜,好在这些东西都不算太贵,我道了声谢就向着肉摊的位置走去了。 师祖平时买肉都会去固定的摊位,那老板人很好,和师祖也算是长期合作了,一般人还真受不了师祖那喜欢砍价的性格。 不过今天有些不巧,那位老板也是外地人,早早的就收拾东西回家了,看这情况不过完年他是不会回来了。 我顺着一排肉摊看了过去,发现这里的摊位几乎都关门了,但是在最里面的角落里还有一家开着。 那摊主我大概知道一些情况,是当地人,但是因为几年前老婆突然跑了,所以他的脾气也不是很好,久而久之的他成为了菜市场里的一个刺头。 经常喜欢和别人打架,做生意的时候也很不规矩,骗秤什么的事也经常干,总是听这里人的评价,他就不像是个好人。 不过我今天也是没办法,人总不能和嘴过不去吧,想着只有白菜和香菇的素饺子,我决定还是让他宰一会算了。 “邱叔,这猪肉怎么卖呀。”我凑上前去笑呵呵的说到。 这老板姓邱,因为以前混过社会,在当地还是个有名的流氓,所以他还有一个外号叫邱老八,但是他本人不喜欢这么被称呼。 想了想只有邱叔这个称呼最适合他了,和他说话真是一种折磨,叫了他一声后竟然没理我,自顾自的抽着烟聊着微信,看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做生意的。 “五十块一斤,不还价。”我在摊位前站了半晌,他才缓缓的开口到,听到这让人头皮发麻的价钱,我忍住了冲进去给他一拳的冲动,将两百块钱拍到了桌上。 并不是我有多大气,只是和这种人没必要多说什么,他瞅了瞅砧板上的钱,就像是看到了亲娘,随即拿起了钱就进了身后的小屋去给我取肉。 可是我等了半晌也没见他出来,就在这是耳边忽然嗡嗡嗡的响起了飞虫扇动翅膀的声音,现在可是冬天,照理说虫都给冻死了,这里不应该有虫啊... 第一百七十章我杀人了 耳边的飞虫声音断断续续的听着很真切,但是任凭我怎么去找都找不到那飞虫的声音,嗡嗡嗡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个不停,听起来就有些让人心烦。 心烦的还不止这个,邱老八进去给我取猪肉这么久了愣是没出来,这倒是让我很意外。 我们这里肉摊和平常的菜市场不一样,摊位前都是一块小木板,真正放肉的冷冻柜都在摊位后面的小屋里。 而这小屋又是连通着大街的,想到邱老八如今的态度,我心里暗叫不好,这家伙该不会拿了钱跑路了吧,看他懒散的态度我也猜到了他的冷冻柜里应该是没货了。 嗡嗡嗡的飞虫声音还在我耳边响个不停,我的心是越来越烦,索性我也不管不顾翻过了前台向着小屋走了过去。 要是我的钱真的被邱老八给骗走了,估计被师祖知道他准得数落我,当我推开门的时候果然看到了那窗户是开着的,让我意外的是我那两百块钱居然还好好的放在了一张木桌上。 看到这钱,我心里的防备顿时松懈了不少,而那股吵的我脑袋都犯晕的飞虫声音也悄然消失了。 收好了钱,我才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邱老八看样子像是跑路了,但是为什么他却没有把钱给带走了。 如果他真的没有跑路,那他的人究竟去了哪里呢,滴答滴答的响声忽然传入了我的耳中,桌子上的那把屠户专用的切肉刀上还流淌着血迹。 那血顺着刀刃,一滴一滴的流向了地面,水泥地板的凹坑里已经积攒了不少的血液,那凹坑也盛不下如此多的血液,切肉刀上的血就那么一点一滴的砸在了那凝聚出的小血泊里。 滴答滴答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房间里显的格外的空灵,我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买了这么久的肉,我还从没见过这么血淋淋的场面。 现在的猪肉都是工厂加工过的,根本就不可能会有这么多的血留下来,这些猪肉里残存着的血液绝不可能会把切肉刀搞成这样。 再说了,就算邱老八要骗秤,那也是往猪肉里灌水,这么可能流出来这么殷红的血液。 这血液鲜红的色泽就像新流出来的一样,没错就是新流出来的,这感觉就像是邱老八在这昏暗的小屋子里宰了一头猪,要不然这把刀绝不会是这幅模样。 但是猪呢?或者说邱老八呢?这里既没有猪也没有邱老八的身影,而我给他的两百块钱纹丝不动的放在了桌上,这和我印象里的流氓可是差了太多了。 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究竟是为什么邱老八会跑路,亦或者说他没有跑,而是藏在了这件屋子的某个角落里。 我现在宁愿他带着钱跑了,因为除了这个可能之外,其他的可能都太过毛骨悚然了,好好的一个人在屠宰室里消失不见了,他能去的地方估计除了冷藏柜哪里也去不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得不佩服我这个想象力,邱老八被分成一块一块的样子已经慢慢的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甚至隐隐的我就感觉到了,他真的就在冷藏柜里。 只要我打开那扇门,就会看到一个四分五裂冲我微笑的邱老八,这实在是一件让人无比刺激的事。 我正陶醉在自己异想出的场面里,这小木屋的门忽然砰的一声关了起来,再门关上的同时,我心里顿觉不妙, 本以为进来看看没有什么,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把门给带上了,我后悔的不行,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把门给拆了,起码自己想逃的时候还能有的选。 好在现在不是晚上,屋子里虽然昏暗,但是透过那扇窗我还是能看清楚屋子里的动静的。 我没来由的转身朝着后面打了一拳,因为那东西是在我背后关的门,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存在,我这一拳打过去绝对是能打到什么东西的。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拳竟然打空了,空了之后,我整个人的身体也转了个方向,正对着那扇门,身后的那扇窗把我的影子映射到了门上,让我的影子看起来很高大。 我被自己的影子给吓了一跳,这影子实在是太过高大了,以至于我回头的那一瞬间我被自己给吓到了。 不过很快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虽然光怪陆离但还是在我的脑海中出现,一时半会我竟然被自己生出的这个念头给支配了,这究竟是不是我的影子呢...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我却产生了疑问,这个影子我越看越觉得奇怪,顺着我自己脚的位置看去,这影子确实是从我的脚底下出现并被拉长的。 可...为什么我会觉得这影子不是自己的呢? 我继续看着,顺着脚部一路往上,直到我看清楚了那影子的脑袋,我终于发现了问题的所在,这影子的古怪我记得十分清楚,因为看起来就像是我本人长了一对牛角。 左右各一只的长着,看起来无比的对称,我晃了晃身子,头上的那对角也跟着晃了晃,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却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不对劲。 但是下一刻,我就被自己影子的所作所为吓的惊叫了起来。 只见那个影子也学着我的样子朝着脑袋上摸了摸,我的头上确实没有什么,不过影子的头上却是长着一对尖角。 当我的影子拍在那对尖角之上时,我影子的手就被那对尖角给戳穿了,接着我自己的影子就像是真的被捅破了手掌一样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如果影子也会发出声音的话,我想它现在一定很痛苦,被那么尖的角给贯穿,任何人都会有些受不了的。 我的胆子其实不算很小了,不过在看到这一幕后我还是本能的被吓到了一番,在我影子的手被那对角贯穿的时候,自己的影子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样不停的晃动着。 我现在很渴望有人能踹开那扇门给我带来一些光明,不过这个渴望和奢侈也没什么区别,不论我这么乞求估计也没人知道我在里面经历了什么。 墙上的影子抖动的越发剧烈了起来,但是下一刻我就听到了一声极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这声音我听着真切,瞬间我就明白了过来这声音又是从我背后响起的。 而且我很清楚的知道,这声音是关窗户的声音,这小屋子里的窗是一扇类似于卷帘门的窗户,所以一关上就会出现金属碰撞的声音。 我的眼前很快的就黑了下来,门被关了窗也关了,屋子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顿时就把邱老八骂了个千百遍,你他娘的怎么连灯都不给我留呢! 眼前已经是一抹黑了,我所有的感官也在这一刻瞬间退化到了瘫痪的地步,我只觉得后脑勺像是被锤子给锤了一下,然后,我的时间就彻底的关了灯...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才慢慢的恢复,手腕上冰冰凉凉的束缚感让我很不舒服,而我的脸正贴在一张冰凉的铁板上。 最近我看了一部名叫电锯惊魂的恐怖片,在那一刻我瞬间就想到了一副画面,自己正被锁在一张铁板床上,然后邱老八正在一边准备着电锯要把我开膛破肚。 我被自己的想象力给打击到了,刷的一下就坐了起来,手上带着的果然是一副手铐,不过这屋子倒不像是屠夫的屋子而是警察局。 我面前的两位警察刚刚还在聊着家长里短,毕竟快过年了谁都想过个太平年,而我显然是给警察同志添麻烦了。 “嫌疑人醒了。”一位警察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然后在短时间里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他们完全没有准备告诉我发生在我身边的一切事件,就像是审犯人一般东一个问题西一个问题的问着。 由于先前我被师伯的手下痛揍过一顿,深知警察审犯人的时候会用什么手段,这一次我的话显得格外的配合。 他们问完了关于我的一切,包括名字、年龄、家庭住址、政治面貌还会婚配等一些列的问题,简直就像是查户口。 当这一切流程走完,一名警察收拾了资料就出了审讯室,留下来的另一位警察看上去有五十多了,估计是快要退休的老警察了。 像他这样的人最懂得人情世故,所作所为也很是圆滑,冲我笑了笑之后他忽然摆正了神色说出了让我最意外的事。 “肖华,你杀人了你知道吗?”他的话就像是一颗炸弹一样在我脑海中嗡的一下爆开,我杀人了?我杀谁了? “邱老八死了吗?”我忽然想起了昏迷前的事,邱老八去向不明,而听到这位老警察的话后,我大概已经猜到了。 “邱流栋确实死了,而且凶手的手段极其残忍,这是当时在事发现场我们拍下的照片,还请你过目。” 说着老警察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照片,我摸着还有些粘手,估计是刚刚重洗出来的。 照片里是一间昏暗的小屋子,屋子里头有一张满是血迹的木桌,在木桌边上躺着的是我,手里握着那把沾满了鲜血的切肉刀。 当我翻到最后一张照片时手猛然僵住,邱老八真的躺在了冰柜里,他的手和猪蹄摆在了一起,他的下半身和几支火腿摆在了一起,而他的脑袋赫然的出现在了两只猪头的中间...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受伤的影子 看着照片里被分尸的邱流栋,我的胃里就像是翻江倒海一般,就因为这张照片,我今年估计不会再想吃猪肉了,这么恶心的场景,简直刺激人的眼球。 老警员估计也看出了我的想法,将照片拿回去之后就像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他对我很客气,估计这都是董雨交代的,毕竟她也算是体制内说的上话的人。 “我说人不是我杀得估计你们也不信...能让我和你们董警官见一面吗?” 气氛很尴尬,一时半会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老警员解释人不是我杀的这个事实,想来想去我也只能想到董雨了,现在的情况和她见一面应该是个不错的注意。 “好的,你稍等一下,我现在就去联系她。”老警员没有多说什么,看样子我的这层关系确实已经被打通了。 说着他就起身去打电话了,我被关在审讯室里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趁着这个空挡我就开始回忆起了这件事情发生的始末。 从昏迷前开始的记忆我都是有的,当初在那间屠宰室里应该只有我一个人,要是有什么邪祟的话我应该也能看见。 所以这就迎来了一个问题,那个关门关窗然后打晕我的究竟是什么人,这个人不用多说我也能猜到就是这次命案的凶手,而我正好就是那个被他栽赃的人。 接着就是这件事最诡异的地方,我的影子竟然发生了变化,而且是很突兀又很离奇的变化,那个长着角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而且为什么我自己的影子会被伤到。 想到影子,我立马就起身观察起了墙壁,靠着审讯室里那盏高瓦数的台灯,我的影子被打在了墙上,我有些不敢去看,生怕看到一些我对付不了的东西。 但是另一方面我又想仔细的去看看,如果我的影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我说不定也会出问题,要知道影子就是人的象征。 我向墙壁上看去,发现我的影子还是好好的,除了比我高大一些以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变化,而我头上的那对尖角也消失不见了。 看到这我不免放心了下来,好在我自己没有出什么事,要不然这麻烦可就大了,不过为了认真的检查一番,我又自顾自的对着墙做了许多的动作。 就像是照镜子一样,我怎么动影子也跟着我怎么动,不过我刚准备坐回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想到了我的影子被戳穿的手,我就将手掌给摊开了,手部的影子打在墙壁上,我赫然发现那手掌中间有些一丝淡淡的缝隙。 虽然这缝隙不大,但我还是能看的很清楚,看着这条缝隙,我准备作死一回,人毕竟都是有好奇心的,何况那是我关乎我自己的事。 被戳穿的是左掌,所以我伸出了右手的食指尝试着去触摸了一下那道裂缝所在的位置,手指一点点移动了过去,然后我对照着墙壁上的影子,轻轻的戳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我本人没有任何的感觉,但是那影子就如同过了电一样剧烈的颤抖了起来,看到这一幕我顿时头皮就是一麻,为什么我的影子会变成这样,这么奇怪的现象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这影子平常都和我差不多,但是它也会受伤,也知道疼,刚刚我触碰到伤口的位置正好又把它给刺激到了,现在我的影子疼的直哆嗦,而我却看着墙壁说不出话。 “哟,面壁思过呢?”董雨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她在朝我开玩笑,而我现在却没有闲心搭理她。 “怎么了?话都不说?”董雨见我不回答她接着问到,而我始终看着墙壁上的影子,有心继续作死一会。 “相公,你到底怎么了?”与此同时秦雪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被她一喊,我瞬间回过了神,影子的事被我暂时搁置到了一边。 “啊,没...没什么。” “没什么?你知道嘛,你都快赶上柯南了,走到哪死到哪,出去买个菜都能碰上人命案子,还让不让我过个消停年了。”说到这董雨也带上了些许的怨气。 我很不好意的挠了挠头,然后坐会了椅子上,董雨坐在了我的对面继续问了我姓名、年龄的问题看样子她对此还是乐此不疲的。 “说说吧,这次是不是又发生灵异事件了。”问完话后,董雨显然变得兴奋了起来,看着我的眼神都有些热切了。 自从这个家伙被鬼大姐上身之后,脑袋都有些不正常了,整天都期待着能有灵异事件发生,现在还真的陪她给碰上一个。 “喂,死人很好玩吗?你不是警察嘛,查案子最重要好不好。”我有些无语的说到,这个家伙怎么一听到灵异事件就这幅德行了。 邱流栋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毕竟也是一条人命啊,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董雨竟然最关心的是这个。 “这还用你说吗?上头临时成立了一个调查小组,专门解决这次的事件,现在正式邀请你加入,你可以据拒但是下场就是立马枪毙。”董雨义正言辞的说到。 听说要枪毙,我顿时老实了下来,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开玩笑,不过我仔细的想了想,我还真的有可能会被拉去做替罪羊。 “这件事影响很大,手段又极其恶略,上头知道事情有古怪,不过为了社会安定,这件事必须尽快结案,肖华你如果不想做替死鬼的话那就努力的去办吧。” 董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到,我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看样子我猜的一点都没错,这件无头案估计要我来顶替罪名,想到这我就算不答应也不行了。 秦雪听完之后也紧张的握着我的手,董雨把这件事的轻重缓急都给她解释了一遍,她也深知如果这件案子查不出结果来,那么只能用我的命来换回社会的安定了。 “好,我...”我正准备答应董雨的要求,却听见耳边出来了惊呼之声,这惨叫声是秦雪发出来的,直接吓的把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怎么了?”我有些焦急的问到,顺着她惊恐的目光看去,她的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大滩的血迹,见到她正握着我的左手时,我大概明白了一些情况。 “出什么事了?天呐,你受伤了?让我看看!”董雨起身看向了我们这里的情况,秦雪的手上已经满是血迹了,而这血看样子是我那影子造成的。 “别紧张,大概没事...”我随口说到,让她们两个都消停下来,接着就说出了我在那间屠宰室里的见闻,包括我的影子受伤的事。 影子可以说是人的一部分,在我们村至今还有这么一个习俗,刚出生的孩子必须拿到太阳下照一照。 如果影子浓就说明这个孩子魂很稳重,成长的路上会毫无阻碍,如果影子淡的话,那这个孩子小时候就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出去玩耍,特别是乱葬岗之类的地方是绝对不让去的。 影子可以说就是魂的体现,我自己摸自己的手的确摸不到什么东西,但是秦雪却不一样,她本身就是魂体,虽然常人看起来她是在触摸我的肉体实则是在触摸我的魂体。 这血不是她的,而应该是从我那受伤的影子里流出来的,听我解释完了这些东西,董雨也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但是很快的她又紧张了起来。 “那魂受伤了怎么办?要不要给你找个医生,流这么多血不会出事吧?”董雨很焦急的问到,她现在可不希望我出事,毕竟她还指望着和解决这件案子。 “我不知道,第一次遇上这种事,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具体的还得请师祖来给我看看。”我摇了摇头,随即安慰了一下秦雪。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下午的事,我或许都想不到影子也会受伤。 听我说要去找师祖,董雨立马就带着我出了警局,她可巴不得师祖能和这件事扯上一点关系,这样以来事情就能好办的多。 不过我却有些不忍心,师祖年纪那么大了,我也不想他多操劳,这件事还是交给我自己来办毕竟妥当。 出了警局,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我被上缴的那些手机钱包之类的东西也都还给了我,看了看时间师祖现在应该正在睡觉,我是真的没好意思把他叫醒给我治伤。 “哎,慢点慢点,师祖还在睡觉呢,我们还是别去打扰他了。”董雨提了车就要走,我连忙阻止住了她。 她也停下了手头的动作若有所思了起来,毕竟她也要求师祖办事,老爷子的生活习惯她更是清楚,所以听我说完之后也没有急着去见师祖。 “嗯,说的有道理,怎么样吧我带你去见几个人。”董雨点了点头,随后很认真的冲我说到。 “见几个人?谁啊?”我有些好奇的问到。 “参与这次调查的人呗,一会你就知道了,这里面估计还有你认识的人呢。”董雨神秘一笑便开始打起了电话,不一会的功夫她那边安排妥当,而我也对她所说的人来了兴趣。 第一百七十二章又见面了! 董雨驱车带着我前往了一处酒楼,不得不佩服她这二代的实力,深更半夜的愣是能搞出一桌酒席来。 下车之后,董雨二话不说就拉着我向酒楼走去,我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想到一会有好吃的我也开始兴奋了起来。 人是铁饭是钢,虽然我的饺子没有包成,但是也不妨碍我对美事的追求,入座之后酒桌上满满的都是各式各样新做出来的菜肴。 “这得不少钱吧?让你破费了还真不好意思。”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虽说和董雨的关系还不错,但是看这一桌子的菜我心里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呢,事后的报酬就分我一半,这样的话你应该就会好意思了吧?”董雨笑着说到,最后漏出了一副狡诈的笑容。 “我能打听一下吗?这案子的报酬能有多少啊?”听到有钱赚,我的耳朵就竖了起来,虽然姚天元已经成为了我的经济来源,但是如果我能自己赚钱那自然是最好的。 “一人十万,我呢二十万。”董雨很随意的说到,但当时的我却是一惊,就算放到现在十万块钱也不算是小数目了,二十万更是能够顶的上一座房子的首付了。 “十万?真的假的?现在不是经融危机吗?”我咽了口唾沫,很不确定的问到,在那时候的我看来一千块都算是一笔大数目了,更别说这万结尾的数字了。 “瞧你那德行,十万块你就满足了?我可给你说好了,这件事要是结不了案,别说十万块了,你的命估计都保不住了。”董雨没好气的说到。 她虽然说的很严重,但我还是有些不相信的,上头该不会真的忍心拉着我一个无辜市民做替罪羊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也死的太冤了。 “不会真的要拉去枪毙吧?”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既然关乎生死,那也由不得我了。 “枪毙不太可能,终生监禁倒是有可能。”董雨摇了摇头,随即脸色也不太好看。 就在我们聊天的当间,包间的门忽然被人给推开了,进来的那一位是个老头,身上披着一件道袍,看不出是个什么门派,再看那人的脸,我瞬间就想起了他。 “怎么是你啊!” “怎么是你啊!” 我和他异口同声的问到,这老头正是下午给我看相那个,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问就把他给赶跑了,现在见到他,我的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来。 “可不就是我嘛,小伙子让你不听我的,你看,这不是出事了?”老头随后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幸灾乐祸的看着我说到,见他一脸自傲的表情,我真想冲过去给他两拳。 “你们认识?”董雨见我和老头吹胡子瞪眼的有些好奇的问到,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就不想再接这个老头的话。 “这位是方大师,官方找来的游方术士,这位是茅山的肖华,也是这件事的调查人员。”见我们两人各自都不理对方,董雨很是无奈的给我们介绍了起来。 “知道,知道。” 老头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自顾自的拿起筷子就夹起菜来,看这情况和我差不多,都是饿极了的人,而且他很是自来熟的又叫了一瓶红酒,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 他那筷子就像是风卷残云一般,没一会的功夫一只白斩鸡就去了一半,我见势不妙随即就开始和他争起食来,也不知怎么的,我看这老家伙就是有些不顺眼。 我一筷子就朝着鸡腿夹了过去,那老头也一筷子夹住了鸡腿的另一头,我暗自一较劲发现这老头的手上还算有点力气,随即继续发力。 那老头显然也不愿意放过这只鸡腿,脸涨的通红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一双筷子死死的夹住了鸡腿的另一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就在我和这个老头角力的时候,门又一次开了,见了来人我就是一愣,手上的力道一松那方大师夹着鸡腿便向后倒了过去。 场面一度十分的混乱,董雨见我和方大师抢一只鸡腿都抢到了这个份上很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随后去扶起了摔在地上的老头。 我却没有在意董雨的眼神,所有的目光都放到了来人的身上,这人我竟然也认识,就是我去道教协会考核那天遇到的瞎子。 “功成?你手术做完了?”见到了不戴墨镜的瞎子,我还是有些不习惯,现在的医学技术还真是先进,他都瞎了十几年了竟然真的给治好了。 “你是...肖华?”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始回忆起来,最后凭借着我的声音就把我给认了出来。 我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做到我的身边来,他的性格似乎有了些许的变化,没有以前那么腼腆了,快步走到我身边随即就坐了下来。 “不会吧?这人你也认识?”董雨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到。 “缘,妙不可言。”我高深莫测的回了她一句,随后和这位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聊起了天。 瞎子的家就在江南这一代,所以他会出现在这里实属正常,他最近从美国回来,回家的路上正好路过这里就打算去拜访一下我师祖,这次会参与到这件事来也是我师祖的意思。 “你还认识我师祖呢?” “是啊,在江南地带的道门中人谁不认识洪老爷子,那可是真正有本事的大师。”他很是认真的说到。 “你们真的认识?”董雨见我和瞎子聊的开心,心中也越发的诧异起来,这都是她费尽心思请来的,却没想到我都见过了。 “这是第五功成,以前我在济南的时候见过他,他还和我一起打过僵尸斗过鬼呢。”我搂着他的肩膀说到。 董雨的脸上似乎有些失落,不过她很快就释然了,万万没想到她爷爷费尽心思找来的两个人我都认识。 “那好吧,这次的案件由我负责,你们三位有什么发现随时都能和我提出来,有什么需要的上头也会给你们提供帮助。”董雨作为负责人当先说到。 我和功成都没有什么需要麻烦她的,倒是那个方大师一听这话就来了劲,二话不说就张口要了两千。 “我说方大师,您这不太好吧。”我有些瞧不起他,随口说到。 “嘿嘿,你们有所不知吧,我要这钱是有正事要办的,最近打算资助一个贫困山区,这两千块就算是董小姐的功德。” “而且这钱我也不是白收的,事后我会替董小姐烧香祈福,山区的小朋友也能有书读,何乐而不为呢。” 方大师说起这话来那是义正言辞的不要不要的,可是回想起他当时收走我十块钱的那表现,我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的。 我耸了耸肩随即就把注意力放到了桌上,我是真的有些饿了所以也没有顾忌,而那个方大师一直都在和我争食,好在董雨之后又添了几盘菜,要不然我非得和他打起来。 瞎子倒是对秦雪挺感兴趣的,毕竟秦雪现在也算是一个特殊的鬼魂,能被寻常人轻易的看到,应该是一个特例了。 就这样,这桌子被分割成了两块区域,我和那个方大师在一边争着食,董雨瞎子还有秦雪则在一边讨论着什么东西。 一顿饭吃了大概有一个多钟头,吃到后来我和方大师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从他和我争食的方面来看,这老头显然还有点本事。 董雨那边忽然来了电话,她接通之后神色明显的变了一变。 “我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你们先吃着,我去付钱了。” 她说完之后就自顾自的走了,那方大师见董雨走后也不愿意多留,悄无声息的将桌上的两千块装进了口袋里就溜出了包间。 瞎子还没找到地方住,我想了想索性就拉着他住到师祖家里,反正家里的空房间还挺多的,与其让他破费还不如和我一起住到时候行动起来还能方便点。 和瞎子重逢不免让我想起了很多的事,一路上我和他有说有笑的向着师祖家走去,他和我说起了他在西方的一些见闻,我也很认真的听着。 “咦,那好像是刚刚的方大师啊。”瞎子正说的兴起,却忽然停顿了一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刚刚的那个方大师,瞎子刚想过去打声招呼,我便立马捂住了他的嘴,拉着他到了一边的电线杆后面躲了起来。 “怎么了?”瞎子小声的问到。 “嘿嘿,大晚上的一个老头跑进足疗店你说能有什么事,你还是别去打扰人家的雅兴了。”我冷笑着说到,随即就心疼起了董雨那两千块钱还有那些山区里的小朋友。 方大师神色紧张的左顾右盼,最后竟然真的推门进了那家深夜还在营业的足疗店,看到这我心里也算有了数,拉着瞎子就准备去捉方大师一个现形。 可是谁也没想到,当我们来到那家足疗店时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难不成我真的柯南附体了?还真是走到哪死到哪? 我有些不信邪的推开了足浴店的玻璃门,向着血腥味散发出的小房间走了过去,这房门还开着,而方大师就那么突兀的站在了房间里。 房间里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雪白的床单被鲜血给染红了,那女人的五脏都摊在了床单上,看到这我的胃里又开始打起鼓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深藏不漏 这是我第一次进足浴店,但是我进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大保健之类的事而是因为这里面死了人,床上躺着的应该是这家足疗店的应召女,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技师。 我曾经看过福尔摩斯的侦探集,其中就有着一位专门杀害妓女的变态杀人狂开膛手杰克,想到邱流栋的死,再联想到这一位我的脑袋就是嗡的一下。 这该不会是有人想要模仿小说里的杀人狂来犯案吧,可是我在邱流栋的屠宰室里见到的牛头犄角又该如何解释呢,这一点我不是很清楚。 诡异的经历还有残忍的手段,这其中无一例外都透露着灵异的感觉。 这些日子我死人已经见的够多了,都快赶上一些刑侦队员了,看着那个女人的死状我多少能猜测出一些隐情。 首先就是这个女人死前并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如果真的是被人行凶杀死的话那她不应该没有一点表情。 其次是她的死状,她的五脏甚至是子宫都摊在了床上,但是用更准确一点的词句来描述的话,这个人的五脏并不是摊在床上而是排列在了床上。 如果以心脏为基准的话,这个女人的其他器官都排列的很是整齐就好像这些东西是从她的身体中平移出去的。 她的身体上又一条长长的刀痕,一路从脖子到股间,整个人都被这一刀给分成了两半,伤口很是整齐而且又非常的对称,几乎就是一刀的功夫。 但是这就是最让人奇怪的,究竟是什么武器可以造成这么长的切面呢,在我的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了一把三米多长的唐刀,或许这样的武器才能造成这种切口。 功成他已经在一边吐得稀里哗啦了,也许这是他眼睛复原以后看到的第一具死尸,会有这样的表现那也是情有可原的,我并不像笑话他也没有那个心情笑话他。 本来我是准备捉方大师个现形的,现在看起来是没必要了,方大师估计也是闻到了这血腥味才进来的,而并非是我所想的那样饭后来一次大保健。 “方大师,你看这到底是不是人为的。”我在方大师的身后慢慢开口到,在我观察这个死尸的时候他也似乎入了定,目光一步不移的看着床上的女尸。 “我也是刚来啊,这女人死的真是惨,究竟是什么东西搞出这样的伤口来呢。”方大师叹了口气说到,这一刻的他没有在饭桌上和我争食的猥琐劲反倒像是个高人。 我被他的语气稍微怔了怔,没想到这个让我处处看不顺眼的老头也会有这种语气,怎么说呢,也许是我大惊小怪了吧。 “这东西是一刀切的,而且切的很对称,我觉得应该不是人为的。”我将我的观点说了出来,方大师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只见他从道袍的内衬里掏出个苹果手机开始划拉起来,随后便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功能咔嚓咔嚓的拍了起来。 我对他这个举动感到很奇怪,不知道他究竟在干嘛,当他拍完照片后,我凑上去看了看,在这一刻我惊奇的发现这照片里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雪白的墙壁上有一些黑色的细线,而我用肉眼去看却什么也看不到,相片里和我肉眼所看到的完全是两个世界,不知道方大师这是怎么搞出来的。 “嘿嘿,没见过吧,高科技。”方大师指着自己的手机嘿嘿的笑了一下,随即脸又沉了下去,毕竟现在这个气氛一般人是笑不出来的。 “这手机怎么回事啊?”我的好奇心又提了起来,很不解的问到。 “这是特别让人定制的摄像头,镜片里掺了明矾、朱砂和水银,能拍出阴气的走势,你看这黑线是从窗口进来的,然后在一瞬之间就剖开了这个女人的身体。” 照着方大师相片中所显示出来的东西我又仔细的看了看,这墙上还真的有一条细小的黑线一点点的游走在墙壁上。 我缓步走到墙壁边,伸出手想要去摸摸那墙壁上出现过黑线的地方,刚一伸手方大师就一把把我给拽了回去。 “你作死呢!”他有些生气的对我说到,然后在我不理解的注视下又从内衬里掏出了一截火腿肠,只见他把火腿肠往墙壁上一按,下一刻那火腿肠径直的断成了两截。 我不禁咽了口口水,这要是换了我的手指,估计刚刚我就变成九指神丐了。 “嘶...这什么玩意啊?这么厉害?”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不确定的问到,这又是我没见识过的东西。 “这东西是怎么形成的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这就是煞气。” 方大师的话就让我一愣,煞气这种东西说到底就是一股无形无质的东西,他说这能切断人体的东西是煞气我有些不信。 “你们三个先出去,我来去去这煞气。”方大师显然也不想和我多废话,指了指吐得稀里哗啦的瞎子就吩咐我们出去。 我显然没有和他争的意见,这种时候还是听老人家的意见比较实际,毕竟我留在这里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走出了足浴店,冷风一吹我瞬间就清醒了不少,但是与此同时我又想到了另一处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这足浴店只有一个妓女留在里面呢。 这里的老板呢,还有这里的其他技师呢,难不成都出事了?不过我对足浴店的构成也不太理解,并不了解这中足浴店的规模应该是什么样的。 我正在思索着足浴店里店员的事,就听见屋子里头又传来了其他的动静,这声音很是响亮听起来就犹如炸雷一般。 “来呀!吼啊!嘿哈!”听来听去我就听到了三个音节,一时间我对留在屋子里的方大师产生了一些兴趣。 “这老头在里面干什么呢?”我有些好奇的问到。 “去看看吧,那边好像能看到里面的动静。”瞎子已经恢复了一些,他一指街边的窗户,我和秦雪就很好奇的凑过去查看了起来。 只见屋子里已经燃起了一些香烛,屋子里的墙边上到处摆放着黑色的蜡烛,在烛火的映衬下,方大师像是疯了一般在屋子里一个人嗨起了舞。 他双脚分的很开,左脚高抬然后用力的踏向了地面,接着右脚高抬用力踏向地面,左右脚踏完之后整个人又会原地蹦一下双脚重踏地面。 手掌随着脚下的动作拍击,每踏一下地面,他的手掌就会很有规律的拍一下,最让人不解的是这老头把脑袋上的道冠也取了下来,披头散发的不停的晃着脑袋。 这场面让我想起来舞厅里那些小年轻跳的毫无规则的舞蹈,完全就是一个人在那自嗨,但是我清楚,方大师绝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功成,这方大师在干什么呢?”我现在身边能请教的只有瞎子,随即我就问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啊,没见过,不会是老爷子被鬼上身了吧?你看他都抖成这样了,不会出事吧?” 瞎子的回答没有让我感到意外,毕竟他瞎了那么多年,这么古怪的场景应该是第一次见。 “这好像是巫族的舞蹈,有驱邪的作用。”秦雪的声音忽然响起,我一听就是一愣,傻傻的看着秦雪有些不可置信。 “你怎么知道的?”我好奇的看着她,而她被我这么一看也害羞的低下了头。 “相公,我比你多活五百年呢,见过的当然比你多啦,以前在我小时候老一辈经常会跳这种舞来祭祀或者驱邪。”听着她的回答,我仿佛回到了五百年前的大明王朝。 “这舞蹈来自萨满教,也是巫术的一种,由老人家来跳最是合适,因为在萨满教的教义中,年长者是最接近天的存在,所以他们祈福或是驱邪的效果都会很强。” “但是现在这个社会应该已经失传了,自从跟着相公出来游历,我发现天下变了好多,许多的瑰宝都失传了呢。” 听完秦雪的感慨,我顿时就明白过来了,方大师说屋子里的黑线是煞气,估计他现在是在驱煞呢,只是他为什么会这萨满教的萨满舞我们就无从得知了。 看了一会老爷子,他越跳越是来劲,我还真的有些担心他这把老骨头散了架,不过话说回来就他这个身段去跳广场舞估计能迷倒一片大妈。 见他在屋里驱煞,我也没闲着,掏出我的那部大苹果就给董雨打去了电话,这里死了人最好让她连夜处理了,要不然又会引起社会恐慌。 电话刚一接通,董雨那头就急急忙忙的喊了起来。 “我正好要找你呢,赶紧来给我处理下,我这边正在调查死者,几个手下都昏迷在那房间里了!”董雨的声音显得非常急切,听到她说这话我心里也是一惊。 “什么?你那边也死人了?我这边刚刚也死一个,还想让你派人来处理一下呢。” “又死了?怎么死的?”董雨的声音更加急切了起来,随后我就把这边的情况给她说了一遍,听完之后她沉默了一会。 “这样吧,方大师处理完之后你们就给我赶过来,我把定位发给你,那边我会派人去接手的。” 我应了一声刚挂断电话就听见耳边又响起了尖叫声。 “相公,你的影子!” 第一百七十四章竖眼 “一个商人,一个妓女还有一个是游手好闲的屠户,你说这些人到底能有什么联系,连住的地方都不一样,怎么可能看得出来什么问题。” 董雨将这个难题抛给了我,我好好想了想又把问题抛了回去,这些人虽然死的都很奇怪,但是在这之中一点联系都没有。 以这位商人的地位断然是不会和邱流栋有什么关系的,而我在足浴店里看到的那个女人显然也不会和邱流栋有什么关系。 而这商人更是没可能开大老远的车就为了和那个妓女过一夜,这些人的身份都对不上号,唯独死因能够对上。 “犯人应该心理有问题吧,我也看不出他杀人的理由,等明天我把这些人的背景查清楚了再来讨论吧。”董雨捏着下巴认真的思索了起来,我也随着她沉思了起来。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那件办公楼里又响起了‘嘿呀、吼呀’的响声,这方大师进去之后估计又在跳那什么萨满舞了。 “这方大爷怎么回事啊?该不会中邪了吧?”董雨由于不清楚状况,看那表情她应该是很担心独自进去的方大师。 “放心吧,大爷他正在里头消食呢,甭管他。”我半开玩笑的说到,随即就想到了什么。 方大师会跳这舞就说明这办公楼里头的情况也和足浴店一样,我虽然还没见到那位老总的死因,但是我能猜得出来,估计也是被切成了好几段。 “什么消食?你把话说清楚啊...”董雨被我模棱两可的回答给搞懵了,随即迫不及待的追问了起来,秦雪见我正在想事情便拉着她去一边说起了萨满舞的事。 我也因此安静了下来,继续想着刚刚的事,但是我好不容易整理出来的头绪被董雨这么一问就给打断了。 也许有很多人都尝试过想事情想到一半被打断的经历,要把这些东西继续拼凑起来是很难的,而我刚刚像是抓到了什么却又给忽略了。 “肖华,你觉不觉得这两人的死亡时间很古怪啊?”功成在我一边提醒了一下。 他这么一说,我瞬间就回过了神,刚刚我想到的就是这个,死亡时间,如果那位老总也是被黑线给切断的话,那就能证明这个犯案的是同一个人或者说同一个不明物体。 “喂,这老总的死状是什么样的啊?有没有出现身首异处之类的情况?”想到这我又迫不及待的拉过董雨问了起来。 “身首异处?好像没有啊,据那个报案的职员口供来说,这老总的死状没什么可怕的地方,要是很吓人的话估计那个人也不会进去查看情况了。” 董雨的话顿时就把我的猜测给推翻了,不过很快我就释然了,虽然死法不一样,但是我能肯定那作案的应该是同一个人或是同一个东西做的,因为这其中都有着一股黑色的煞气。 “姓肖的那小子,快来帮帮忙!” 我正想着事,忽然听到方大师叫我,本来我就没什么头绪,想到等会进去能知道更多情况我就屁颠屁颠的去了。 这条走廊不长,而这一层上也只有三家公司,故此没一会我就推开了那扇房门,门刚一打开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熏味,我估摸着刚刚方大师一定又在这里嗨起来了。 “大爷,什么事啊?”我没有和他客气,听他叫我帮忙我就来了。 “这几个人帮我搬走,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了。”方大师气喘吁吁的说到,这老头一晚上跳了两次,我估计他也是真的累了。 我没有去管为什么他没让别人来搬,一来可能是他还在介怀我第一次见他时所表现出的不恭敬,二来可能这里的确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 我一个接着一个的将这些昏迷的警员给搬了出去,在搬动他们的过程中我有一种感觉,每次离开那间房间时我都觉得像是被人窥探了一般。 这感觉很难说出来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给窥探了,照理说方大师还在那间屋子里调查,不应该会有什么邪祟盯着我不看着他的。 在将那三位警员都搬出去后,我才有机会和方大师一起调查调查这屋子,这个老总的死状可以说很平静,而且看样子是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的样子。 果然和我所猜测的不一样,这人不是被分尸的,但他是怎么死的呢?我虽然现在眼力劲不错,但有些事我还是看不出来的,毕竟不是正统的法医出身。 “大爷,有什么发现吗?”我看方老头一言不发的左顾右盼就觉得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但是这老头显然和我很不对付,有什么事都没有和我说。 “你注意到没啊,这人的脖子上好像带着什么东西。”方大师的眼睛死死的盯在了那死去多时的老总身上。 “能有什么啊,有钱人不都喜欢带金链子嘛。”我随口说到,但是眼睛看上去时我就是一愣,这老总的脖子里带着的东西不是金的而是黑的。 我顿时就来了兴致,照理说如果是挂玉的话那都是用红线串起来的,而这黑色的线上显然挂的不是玉。 想到这我就走向了那具尸体,手摸向那条黑线拿出来一看我就愣住了,这东西的形状十分的古怪,有些像电视里西游记中二郎神额头上的竖眼。 这是我当时能想出来的最准确的描述,就是那种竖着的眼睛,黑色的绳子上拴着的就是这么个玩意。 它的雕工很精细,看得出来一笔一画都需要很长时间的勾勒,比一般的工艺品要来的奢华的多,用当时最流行的话来说就是低调奢华有内涵。 “这是什么呀?”我指着那竖眼吊坠说到,想不到这有钱人的品味还真不一般,带的东西都比别人要来的奇怪。 “这个啊,可能某种图腾吧,在中国古代图腾崇拜是很常见的,正统的部落都是崇拜动物图腾的,最常见的图腾兽就是龙,而这个东西应该是某些巫族部落的图腾。” 方大爷的见闻可见一斑,随口一说就让我觉得肃然起敬,先前小瞧他了还真是我的不对。 “大爷,你还真是深藏不漏了,这您都知道,了不起!”我冲他竖了竖大拇指,鉴于他先前救了我,再加上此刻他对这件事的出力,我对他的好感提升了不少。 “嘿嘿,小伙子你要是真的觉得我老人家厉害的话...那贫困山区的小朋友...”方大师越说越得意,随后手里搓了搓那意思估计是找我要钱。 “别,别,大爷咱别提钱的事了,我一刚入门的小道士连工作都没有呢。” “哦?你都在阴间当官了,哪里还会在乎这阳间的工作啊?小伙子,我说的对不对呀?”方大师再次一说,我心里又是一惊,我什么都没说就被他给看穿了? “大爷,您怎么知道的?” “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老头子我知道的事可多了呢,你今年是不是还有指标没完成啊,我可和你说啊,阴官的福利虽好但是责罚可是很重的,到时候完不成工作可是要受刑的。” 他悻悻的笑了笑,语气里表情里满是对我的同情,被他这么一说我最不愿意想起的事又出现了,今年还有四百多个鬼没抓呢,也不知道要抓到什么时候。 “走吧,那东西给我研究研究,我总觉得那东西不寻常。”方大师再次查看了一下房间,随后表像我讨要起了那竖眼吊坠。 这东西留在我身上也没什么用,所以我很痛快的给了他,走出房门我再次感觉到了不对劲,那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又出现了。 这次我没有忍住好奇心,下意识的转身看了一眼,只见办公室正中间坐着的老总额头上忽然多了什么东西,仔细一看竟然就是我刚刚看到的竖眼。 我和那只竖眼对视着,那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感情来,独有一只的眼睛就那么悄无声息的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的魂也给勾了去。 我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然后头皮不住的发麻,那眼睛和我对视着似乎是想把我给看穿,身体有些不受控制,我很想走过去好好的看一看那双眼睛。 但是我的脚刚一迈开,肩膀就猛地别人给按住了,回头一看那人就是方大师。 “你干嘛?”方大师一脸不解的看着我问到。 “眼睛...那尸体额头上生出眼睛来了!”我指着那老总的尸体说到。 “你们怎么了?”见我们二人站在办公室门口徘徊,电梯那边的董雨有些焦急的问到。 “什么眼睛啊?哪有什么眼睛啊,你是不是看花了?”方大师闻言又走进了那件办公室,随后更是一把将那老总的尸体也给搬了出来。 见他把死人给抬出来了,走廊那头的董雨也赶忙走了过来。 “大爷,您怎么能破坏犯罪现场呢...”董雨有些责备的说到。 “这娃娃说尸体上张眼睛了,我就把这尸体抬出来了,你自己好好看看,这额头上那有什么眼睛啊,这人又不是二郎神。”说着方大师就用手指戳了戳那尸体的额头。 我仔细的揉了揉眼睛,让后晃了晃脑袋苦笑了一下。 “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气炸了 也许是因为紧张,又或许是因为我现在太过敏感,总之我能感觉的到,冥冥之中好像有着一双眼睛盯着我。 摸着那老总的额头,我并没有找到自己先前看到的那个眼睛,董雨也在这时笑话起了我,我还是头一次被她笑话胆子小,心里略微有些不痛快。 在董雨的吩咐下,方大师又把死掉的老总给放回了原位,董雨还想连夜调查,不过在方大师的劝阻下我们一行人还是决定先封锁现场等明天中午阳气最旺盛的时候再调查。 忙活一个大晚上,终于可以回家睡觉了,我现在也有些熬不动夜了,而董雨更是眼圈都黑了,想必她一定比我更忙。 我拉着秦雪的手走进了电梯间,唯独她才能给我一些温暖,只要握着这双手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心情也在这一刻好了许多。 电梯门缓缓的合上,而我们始终都注视着走廊尽头的那件诡异办公室,身边的几个警员显然是第一次接触这些灵异案件,在现场时总显得很紧张。 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忽然就被一股更为强烈的窥视感给笼罩了,在电梯门闭合的一瞬间,我又看到了那只竖着的眼睛了。 这一次它突兀的飘浮在了半空之后,就在电梯门的外面凝视着我,似乎是想将我看穿。 电梯门闭合了,而我浑身上下顿时就被冷汗给浸透了,那眼睛就在电梯外面,刚刚还在和我对视!我疯了一般的狂按着开门的按钮,但是这电梯门就是不开。 这里是八楼,可是在我疯狂按下开合按钮的同时,电梯竟然不下反上了,刚刚我明明看着董雨按下一楼的按钮的,为什么这电梯突然往上了呢? 董雨呢!秦雪呢!方大师呢!我忽然意识到了不对,为什么身边的人忽然就不见了,现在我的周围竟然空无一人了... 电梯是不会无缘无故向上的,我没有按那就说明有人在上面按下按钮才会往上走,九层、十层我的心随着上升的楼层砰砰砰的狂跳了起来。 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等下电梯门打开会有什么东西等待着我,也许是一个人,又或许是那只眼睛,或者说是那个长着牛角的影子。 我把我能想到的东西全都想了一边,然后在这期待之中我抬起了头,注视着电梯上的数字,十一、十二、十三... 我清晰的记得,来时那位警察曾经给我们说过,这楼只有十一层,可是这十三的数字又该怎么解释,这多出来的楼层恐怕不是人待的地方。 叮咚...这声音来的很快,而且非常清脆,但是我的头皮顿时就是一麻,电梯停下了,这就意味着马上就要开门了,但门外头站着的会是什么? 我有些不敢去想,这无声的恐惧让人窒息,我就像是默剧里的演员,不得不接受荒诞的现实,在这现实背后存在的又是让人无言的恐惧。 门开了,外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但是与此同时,我的肩膀被人猛的拍了一下,心咯噔了一下,刚刚电梯里好像没有人啊,这拍我肩膀的会是谁呢。 “下去了,别挡道啊你。”这声音很是熟悉,然后在下一瞬间我就回过了神,这好像是董雨的声音。 电梯里的人又出现了,而我再看那电梯上的提示,现在我们正在一楼,刚刚的幻觉似乎结束了,而我这次上天的旅程也结束了。 “你怎么了啊?”董雨接着问到。 “没事,困了...”我没有把自己刚刚看到的东西说出来,因我的记忆有些模糊了,刚刚发生的事我也很难表达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我记得这些东西,但是就在我想说出来的同时这记忆又开始模糊了,这感觉更像是一种警告,警告我不要在继续追查下去了。 我跟着他们走出了电梯,就在我离开电梯的一瞬间又感觉到了那股窥视感,回头看去,在电梯门闭合的一瞬间,那眼睛就出现在电梯门制造出的缝隙之中。 我越发的明白了起来,这真的像是在给我警告,但是这件事我不得不追查下去,因为关乎到我的未来,要是不能解决这件事的话,我下半生估计就要在局子里度过了。 出了那栋写字楼,我坐着董雨的车回到了市区里,我带着功成回到了师祖家中,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了。 按照习惯师祖已经醒过来了,而我今天一天没回来他老人家估计已经担心的不行了。 果然我一推开门,师祖就神色紧张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不停的打着电话,听语气像是在给师伯打电话。 “小华回来了,没事了,没事了,小云你去忙吧。”师祖挂断了电话,然后仔细的端详起了我的面色。 “小华,你是不是又招惹到什么东西了?”他没来由的开口问到,我随即把昨天下午到现在为止的见闻都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师祖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原本我觉得身上不太舒服但是说不出哪里不舒服,被他这么一拍之后忽然一团黑气从我的身上飘了出来然后散在了空气中。 “这件事你放心去办,有我这把老骨头在没人伤的了你,不过我也不会帮你,就当是对你的历练了。”师祖笑呵呵的说到,那表情似乎是在鼓励我。 老爷子一直都对我很溺爱,而他的举动之中更是无时无刻都不再透露这种感情,我感激的点了点头,就准备带着功成上楼休息去。 “小华,快过年了,早点完事,我带你去乡下过个好年。”上楼之后师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嗯,一定不会让这件事拖到过年的。”我头也没回的答到,对每个国人而言,春节无疑是最重要的节日,我可不会让我新年的开头在查案中度过。 “说起来,昨天好像是圣诞节啊...”功成忽然没来由的说了一句,那时候还不兴过洋节,所以我也没在意。 “先别说这个了,早点休息吧。”我打断了他的话,我是真的有些累了,有什么话等我睡醒了再说。 这一觉我睡的无比踏实,被师祖拍了几下之后身体都轻飘飘了起来,那个一直都在窥视我的竖眼好像也消失了。 正当我睡得哈喇子都流了一床的时候,那破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东西虽然给我带来了不少的便利,但有时候它是真的很让人烦。 来电显示的是董雨,这姑奶奶的电话我还不能不接,脑袋也不禁大了起来。 “喂?” “快来,快来,又出事了,赶紧的。”电话那头急急忙忙的说了一通,我原本就胀痛的脑袋被她念叨的更大了。 无奈的穿好衣服下了楼,秦雪正在厨房里帮师祖准备晚饭,我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我这一觉睡的也够长了。 洗漱之后随便吃了点东西我就独自一人出了门,想到功成他刚刚做过手术,我也不想让他太操劳,万一用眼过度他眼睛再出点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事发地点在一座民房,我打着的很快就到了那里,刚一下车就被董雨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怎么现在才来啊,知不知道事情紧急啊?” “知道,知道,这不是打着的过来的嘛,我们那边的情况你也知道,打车特别难。”我没有和她说我是吃过了才来的,如果说了非得被她从头到脚数落一遍。 “走吧,带你去看看死者。”董雨白了我一眼,随后很没好气的说到。 这是一座七十年代建成的小楼,最高只有六层,而且没有电梯,事发地点在三楼,是一位送快递的小哥报的案。 这小哥送快递比预计的时间稍微晚了一天,结果这人在收快递的时候就不停的骂骂咧咧,最后他越骂越来劲,甚至还想动手打人。 可就在他抬手的一瞬间,嘴里忽然喷出了一大口的血,接着两边太阳穴上的血管忽然爆了开来,我听着这莫名其妙的死状忽然想到了一点说到。 “这人该不会是被气死的吧?” “哼哼,何止啊,那人都气炸了。”董雨忽然冷笑了一下,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作势就干呕了起来。 她毕竟是个老警察了,连她都做出这种表情来,我很难想象那人的死状到底有多惨烈。 当推开门的那一刻,我实在没忍住当场就吐了起来,这屋子里到处都是红色的,看样子应该是被血给染红的。 那个死者的下半身躺在了地上,上半身却已经不翼而飞了,或者用董雨的说法来算,那人的确是炸了,上半身四分五裂的出现在了屋子里的各个角落。 “我靠...”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脑袋里闪过一个画面,一个气球被人慢慢吹大,然后砰的一声爆裂开来。 “据报案的人说,当时他看到死人就关上门下楼报案了,但是我们来之后就看到了这幅场景,应该是那人死后身体又出现了什么变化吧。” 董雨的话在我耳边响起,我也在回过了神,目光忽然注视到了一个东西,似乎是一个竖着的眼睛吊坠... 第一百七十六章十字架 小时候总是听爷爷给我讲故事,听到三国的时候我就很好奇,周瑜真的是被诸葛亮气死的吗?或者说真的有人会生气到爆炸吗。 这曾经是我的疑虑,可是现在的我也不会怀疑了,因为今天的我的确看到了这样的事实,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真的就如董雨所说的那样气炸了。 “听这里的住户说了,这人脑袋好像有问题,平常遇到什么事都喜欢发火,特别喜欢生气,三年前因为和老婆吵架直接把老婆给打跑了。” “后来他又因为和人打架被关过几次拘留所,想不到今天因为快递晚来一天就直接气炸了,这不知道应该说他是报应来了还是太可怜了。” 董雨在我身边说着,我听了一大半,但是我的目光却始终盯着那房子一角的竖眼吊坠上,此刻这吊坠完全被血给染红了,看上去无比的妖异。 “喂,你干什么,进去穿鞋套啊,脏不脏啊你。”董雨在我背后大声的喊到,随后很无奈的跟着我走进了房间。 我脚底下踩着的都是粘稠的血液,这人气炸之后血喷的满屋子都是,如此可怕的死法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不免有些犯恶心。 “咦,这是什么?”董雨见我来到墙角捡起那竖眼吊坠便开口问到,这东西我昨天就见过,今天又在这里看见了,两者之间的联系也就在这里了。 “这好像是某种巫族的图腾,赶紧去请方大师,这里估计马上就要被煞气侵占了。”我指着竖眼吊坠说到,将那天方大师得出的结论也告诉了董雨。 之后我更是没有和她多废话,想着赶紧和她走出这个是非之地,那煞气端的是一个诡异,而我自认为自己自保有余却不能保护董雨,所以这里不能让她久留。 谁料我刚刚说完这话,董雨就已经软了下来,我正蹲在墙角观察着吊坠,身子就被她给压住了。 这煞气果然对寻常人有着非同寻常的作用,不过我却不清楚我身上到底是什么东西抵御这煞气的,也许是我的扳指,又或许是我脖子上挂着的石头。 不管是什么,我现在要带着董雨跑路了,这女人平时身体还挺轻巧的,现在我总觉得死沉死沉的,不过话说回来我上一次背着她还是在茅山,时间过的真快啊。 “队长怎么了?”我和董雨是走着进去的,但是她手底下的人见她现在这幅情况不免也有些诧异了,一个个焦急忙活的赶来问。 这其中几个估计是董雨爷爷安插到警队的,说是手下不如说是保镖来的更为贴切,他们见我背着董雨,一个个估计都想把我生吞活剥了。 “没事,别紧张,你们暂时把屋子封锁起来,谁也别放进去,我来救你们的队长。”我连忙安抚起了他们,说是救人可我一点法子都想不出来。 我先是取出了经常挂在脖子上的那块黑石头,但是很快的我就放弃了,这东西只对我家那条河里的阴魂有用,带到这里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物件。 然后我又试了试三师祖给的扳指,我将带着阳戒的手按在了董雨的额头上,如果说她是因为煞气入体才会晕过去的话,那么这煞气就会积聚在头顶的位置。 我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好一会,渐渐的她的眉头就皱了皱,可始终不见醒来的样子,我又尝试了一会还是无果就想到了第三样东西。 我把八师祖给的罗盘拿了出来,这本是定位用的东西,但是现在董雨晕着我也只能司马当做活马医了。 没想到这罗盘刚一拿出来,这指针就疯狂的转动了起来,这是有妖邪存在的征兆,而且越是强大的妖邪对罗盘造成的影响也会越大。 这一点我是十分清楚的,因为上次在茅山我就见识过这罗盘的厉害了,指针转到了好一会,最后竟然指向了我自己。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难不成我背后有东西?可是我什么都没感觉到啊,就算这罗盘要指也会指向被煞气冲体的董雨,指着我算什么意思。 我捧着罗盘转了个方向,但是让我诧异的是这罗盘的指针始终指着我自己,无论我怎么转圈,这罗盘现在就仿佛认定的我是妖怪似的。 忽然我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取出了那个竖眼的吊坠,拿着它我在罗盘前晃了晃,那指针就这么顺着吊坠摇晃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差点就把这东西扔出去,这东西的邪性竟然这么大,我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难怪那天只是和这竖眼对视了一眼我就中招了。 “小子,你看什么呢?”就在我愣神的功夫,肩膀被人给拍了一下,这声音听着耳熟,应该是方大师他不请自来了。 “大爷,我又找到一个眼睛吊坠。”说着我就把那沾满了血的吊坠拿到了方大师的面前,那老头见到这东西就像见到鬼一样连忙躲了开来。 “无量天尊,大吉大利,你小子给我看这个干什么,不知道会让我倒霉啊!”方大师躲到一边骂了起来,见他反应这么大我不免的又好奇了起来。 “你先把她弄醒吧,我是没办法了。”我指了指地上的董雨说到,就算又一肚子话要问,可她还躺在地上,看样子她要是在不醒过来,董雨爷爷就要提着枪来弄死我了。 “没事,搬出来就好了,煞气一会就自己散了,就是这房间里的...我这老骨头哟。” 方大师很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董雨的问题在他看来一点都不严重,倒是这屋子看起来又变成了一处凶地。 我将信将疑的将董雨放到了一边,吩咐了一声她手底下的人,随后跟着方大师又进入了那间屋子。 “大师,今天准备跳个啥?套马杆还是苍茫的天涯?”我对方大师的萨满舞很感兴趣,毕竟秦雪都说这是失传的东西,我多少也会好奇一下。 “哼,我以前没发现,你小子身上的宝贝还不少啊,这扳指这罗盘,还有你身上那件内衬都不是简单的东西啊。”方大师看了看我手里罗盘,眼中忽然透出了一股狡诈的意味。 被他这么一看,我顿时就吓得不敢和他开玩笑了,嘿嘿的干笑了两声示意他可以开始办正事了。 “来,帮我把蜡烛放一下,一会你就进那间卧室帮我守着。”方大师从怀里掏出了几支蜡烛抛了过来,然后又指了指屋子的一扇门说到。 “大师这蜡烛用什么做的啊?为什么黑不溜秋的?还有我一会帮你守什么?”我一连抛出了两个问题,很是不解的看着方大师问到。 “这蜡烛保密不能告诉你,至于守着屋子嘛,你也知道我昨天和那人杠上了,今天再作法估计会不太平,你帮我守着正北方的阴位其他地方都没事了。” “什么?一会有东西要来?那我要不要准备准备,我现在连桃木剑都没带。”听方大师这么说我有些紧张了起来。 “没事,你身上那么多宝贝呢,你就往那里一坐估计那东西也不敢进来。”方大师摆了摆手,随后就吩咐我将那些蜡烛一一摆好。 摆蜡烛的时候我看到了这人的一些零部件,现在已经过了那股恶心劲了,可以说我对这个屋子已经麻木了。 摆好蜡烛之后,我就按照方大师的要求进了屋子,正北方是屋子的阴面,通常都晒不到太阳,所以这里的阴气会很重,有些邪祟想从这里入侵进来会格外方便。 屋子外头响起了老头嘿嘿哈哈的声音,我在屋子里也没闲着,想看看这家主人生前还有没有留下什么。 床头柜上摆放着的一个物件但是让我感到有些意外,那是一只银色的十字架,看做工非常精致,不像是地摊货。 更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握着这只十字架也让我的心平静了不少,这一点更加让我确定了这东西不是地摊货,如果真是地摊货那里会有这样的功效。 床头柜上还摆放着一张保存完好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带着一股江南女子独有的典雅与端庄,脖子上却挂着我手中的这串十字架。 而我也在这照片里见到了那个男主人,看得出来他年轻的时候很帅气,要不然也不会得到这样一会美人的青睐,而他的脖子里同样也挂着一副十字架。 看着他们脖子上的十字架,我又看了看手里的这只十字架,脑袋里嗡的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在方大师嘿呀吼呀的声音中,我的思绪很快就被打断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将那十字架揣进了自己的兜里,想着一会出去再做打算,可就在这时,方大师所说的那个东西竟然真的来了! 我刚看向窗外,就见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晃晃悠悠的飘了过来,这像是一团黑雾,但是和雾气相比它又多了一份实质,而在这团黑雾之中还出现了一只竖眼。 那仅有一只的竖眼再次和我对上时我只觉得遍体冰凉,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一般,虽然现在是寒冬腊月,可是这一刻我却觉得格外的冷... 第一百七十七章古怪的死法 窗外那团黑雾来的十分突兀,就算方大师和我说过有东西要来我也没有做好心里准备,迎接这样的一个玩意。 如果来的是厉鬼、妖怪甚至是僵尸我都能接受,但是面对这样一个没有实体而且不可名状的东西,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人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充满了恐惧,这些日子我已经学完了鬼字卷里的东西,尸字卷和妖字卷也开始学习了,可是我从未见书里提起过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 这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是拿破仑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作为一个道士,看到这种全新的邪祟总会有种异样的感觉。 那东西很明显的能看到我,一只竖眼和我对视了起来,我不出击它似乎也不敢向我发起进攻,就那么静悄悄的和我凝望了起来。 老实说敌不动我不动的状态是最好的,但是和这么个玩意对视也是一种精神压力,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多年以后的我疯狂的迷恋起了洛氏恐惧里的不可名状之物。 我原以为自己会和这东西相安无事的对视到方大师跳完萨满舞,可惜的是我忽略了一点,虽然我们之间没有发生物理上的碰撞,可是这东西显然比我技高一筹。 昨天被这竖眼盯着看了好几次,用当时的网游术语来解释这家伙对我释放了魔法攻击,完完全全是通过精神来摧残我的。 而我显然只能算是一个战士,一个只会蛮干的普通人而已,面对这种攻击手段我只能被动防御,而这个前提是建立在我有这个自觉的份上。 但是我明显没有想到这一点,没一会的功夫我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而我刚刚所待着的卧室已经变了一副模样,屋子里原本亮着的灯都关上了。 我整个人如坠冰库,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仿佛这房间已经被那个无状的东西给占领了,在黑幕之中唯独那一只竖眼始终出现在我的面前,在这黑幕中那竖眼就显得更加妖异了。 屋子外头的动静我都听不见了,少了方大师的声音,这里静的可怕,静的让人感到窒息。 就在我刚刚想到窒息的时候,身体上就传来了回馈,脑袋里那种昏沉的感觉越发强烈了起来,缺氧的感觉我没体会过所以不知道当时的我是不是处于缺氧的状态。 这一刻我觉得很不好受,原本还能勉强的坐在床上,但是这种感觉一出现后,我就不自觉的倒在了床上,身体就好像一滩泥一样,摊在床上就不想动了。 我明明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要歇菜,却没有反抗的力气,这让我觉得很不爽,当我想到这是魅惑之术时想去咬舌头自救已经很难了。 我的牙齿都不受控制了,整个人就像是被高度麻醉了一般,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的力气。 我死死的盯住了那只竖眼,想移开自己的目光也不太可能,那竖眼的边框上忽然延伸出了一条条黑色的细线。 这东西我看的真切,正是把妓女和邱流栋给分尸了的东西,我脑袋里嗡的一下,很快就联想到了自己被大卸八块的场景。 到了这一刻我反而又不害怕了,怎么说呢从来没死过,还不知道死掉是个什么滋味,可以说是不知者无畏,又或许是我那自杀倾向在作祟。 我忽然很想被那东西划开看看,看看我究竟会被这东西带去哪里,因为那些死掉的人魂都丢了,所以如果我的魂被带去了那里说不定我就能发现什么线索了。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我就感觉到了一股暖流从窗外飘了进来,那只毫无感情可言的竖眼在这一刻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威胁到了一般竟然产生了恐惧的感情。 或许是正在被那竖眼操控的原因,所以我能清晰的察觉到那东西的感情,总之它现在的感觉一定也很不好受。 房间里的黑色如潮水一般退去,那股被操控的感觉也一点点消失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觉得有些怅然若失,刚刚那一刻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自己也不清楚。 或许我是真的在求死,又或许是在无可奈何之间做出的决定,总之我很想被那东西带走试试,说不定死了以后能有不少的发现。 “才六点你就困啦?”方大师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看着老头一身是汗估摸着他也是刚刚完事,再看看我自己,不知何时也出了一身的汗。 “大爷,刚刚是你救的我?”我有些不确定的问到,想来想去那东西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走掉,估计能帮到我的只有方大师了。 “哎,我倒是想,但是刚刚我也抽不出空来,你小子这是有高人在保护,刚刚屋子里的阴气都快进屋子里来了,突然就被一股强烈的阳气给震的散了形。” “难不成是师祖?”听方大师的话我心里有些不确定,既然不是他做的,我估计是师祖不放心我偷偷的跟着来了。 不管怎么样,我这有惊无险是最好的结果,方大师说有高人帮我,那等这个高人出来我请他吃顿饭就好了。 “结束了?”我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方大师问到。 “结束了,不过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感觉又要出事。”方大师点了点头,然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话音刚落,董雨就从屋外头跑进来了,手里握着手机,嘴里不停的喊着“出事了,出事了!” “大师,您真准呐...”我有些无语的说到,这方大师还真是生了一副铁嘴,怎么说什么就来什么,这短短的一会功夫真的又出事了? “丫头,又出什么事了?”方大师很无奈的摇了摇头,老脸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董雨所说的出事了意思就是让我们接着去处理下。 而这处理问题的工作断然是交给方大师的,所以他才会在这一刻漏出这幅表情来,我也不知道他该哭还是该笑了。 “又死了人了,这里先封锁了,我们赶紧去下一家吧。”董雨的表情也很不自然,两天死了五个,对他们警察来说一定是很严重的案件。 而我同样也不好受,这件事如果不处理了,那替罪羊就是我,现在凶手没找到,这五个人等于是我杀的,想到这我也焦急了起来。 我们没有在废话什么,出了屋子就上了警车,赶往了下一家出事的地点,路上董雨给我们说了一下死者的情况。 “报案的是个送外卖的,据他所说今天店里的生意特别的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忙过,他负责的那个地段好几家店都收到了订餐通知。” “一开始那小哥还觉得没什么,可是当他接到单子的时候发现收货人都是同一个,附近十几家店的东西那人点了个遍。” “虽然觉得古怪,不过那小哥也没有仔细去想,就当男人是土豪在试吃,所以他很放心的去送了,结果你们猜怎么了...” 董雨话到一半忽然卖起了关子,我听的也是云里雾里的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联想到死人的问题,我下意识的回答到。 “那人把这些东西全吃了,然后撑死了?”我的这个回答有些可笑,可是董雨却认真的点了点头,见她点头,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些人都是什么死法啊,感觉没一个是正常的。”我低声的念叨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却被董雨给捕捉了过去。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这样啊,这些人的死状都各不相同诶。” “对了,你们有没有在犯罪现场发现这个。”说着我就要把竖眼吊坠拿给董雨看,却没想到方大师出手制止了我。 “诶,使不得,使不得,这东西还是不要让方外人士看了,会惹出大祸的。”我一听方大师的话也是一惊,联想到被这东西迷了几回的经历我又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董雨虽然很好奇,但是在方大师的劝说下她还是收起了这份好奇心,现在我们这群人似乎都以方大师马首是瞻,什么话都听他的。 车开了没一会,我们就来到了今天死掉的第二个人家里,由于先前那人给我带来的冲击感,这个人的死状只是稍微让我楞了楞,随后我就很耐心的查看起了他的死状。 这人比较胖,看样子身前就很能吃,他的肚子撑的鼓鼓的,虽然他很胖,但是这肚子仍旧鼓的很不自然。 他的嘴里流出了很多血,混着那些残留在他嘴边的食物让这些搅合起来的东西格外恶心,我估计他的胃已经被撑炸了,要不然也不会吐出这么多血来。 屋子里满是酸臭味,桌上摆着一大堆油炸的食物,还有各式各样的奶茶、汉堡包、面条和水果之类的东西。 我忽然注意到他脖子里似乎还缠着一条黑色的线,这一刻我的眼睛应该可以放出光来,因为我觉得我似乎又发现了一个线索。 “喂,你干什么?”董雨见我蹲下要去摸那死人,顿时就喊住了我。 我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扯了扯那根黑线,原以为会从他的衣领里扯出一个竖眼吊坠却没曾想我看到的竟然是一副十字架。 “咦,这人难道还是个基督徒吗?看样子不像啊...”董雨看到那十字架也轻咦了一声。 这短暂的意外并没有让我感到诧异,反倒像是抓到了什么线索一样,从口袋里取出了在刚刚那个死者家里看到的十字架一对比,我赫然的发现这是十字架的款式竟然一模一样... 第一百七十八章教堂 瞧见我手里握着的两只款式一模一样的十字架时,董雨明显的听见了惊呼一声,或许就连她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一副和死者一模一样的十字架。 “这是我在上一个家中找到的,你看这雕工和纹路,是不是一样的。”我见董雨开始怀疑我了立马就解释了起来,要是让她误会这十字架是我自己的那可就不好了。 “你怎么能偷拿死者家里的东西呢,快给我也看看。”我听得出来董雨本来是想责备我的,可是当她看到这十字架的时候估计好奇心已经压过了一切。 我也是懒得和她争,任由她从我手里夺过这十字架,在她翻看十字架的同时我又继续看了看这死者的样子。 和报案的人说的很一致,这个人是撑死的,但我也是头一次听说有人把自己撑死的,因为通常来说人的潜意识里都会有一个度,就算这个人再怎么能吃估计也不会把自己撑死。 想到这我又看向了四周,如果这人不是被自己的食欲个撑死的话,那估计又是那黑色的煞气在捣鬼了。 我刚刚如此想到,方大师就已经拿起了他那特别订制的手机咔咔咔的拍了起来,见方大师这么卖力的干活,我也就不操心去看了,直接等他的照片就完事了。 不一会的功夫方大师就结束了拍摄,我很自来熟的凑到了他的身边查看了起来,果然这墙壁上还留存着煞气的走势,只是这次的煞气并没有将人切割至死而是覆盖在了那些食物上。 “方大爷,您说这煞气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我有些好奇的问到,这东西虽说是煞气,可是和我平日里所见到的那种无形无质的煞气明显又是两种物质。 照理来说煞气只会影响一个人的运气好坏,被煞气缠身的人最多倒霉出个车祸,但是被煞气直接伤害的人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过。 况且这一次事件中一次性死了五个,而且死法还各不一样,很难判断这究竟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我也不知道啊,头一次见。”方大师给了我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我本以为这连失传秘法都会的老头见闻一定比我多,可是他竟然也不知道。 得到了这个回答,我和方大师都有些失落,身为一个道士却搞不明白我们面对的妖邪究竟是何物,这说出去绝对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董警官,你有什么发现么?”我和方大师面面相觑了起来,然后一起看向了董雨,见她拿着十字架若有所思的我想她应该是看出了什么才对。 “这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董雨的回答让我的眼前猛然一亮,我等的就是她这个答案,过她也没有让我失望。 “在哪里?”我迫不及待的问到,甚至声音都有些变调,我的好奇心在这一刻被董雨的一句话给调动了起来。 “教堂...”董雨若有所思的说到。 “你这不是废话嘛...十字架不在教堂里难道还在佛堂里啊。” 听她这么一说我顿时就泄了气,虽然我不懂西方的文化,可是教堂和佛堂的象征性东西我还是知道的。 “哎呀,别吵,我是说这十字架我曾经在本地的某个教堂里见过。” 董雨不耐烦的瞪了我一眼,随后继续思索了起来。 我无奈的撇了撇嘴,我这次是真的有些心急了,毕竟这案子和我扯上了关系,而我也不想再见到有人死了。 虽然对我来说有人死去是一件让我值得庆幸的事,因为这样一来我就能完成自己的指标了,可我还是希望更多的人能寿终正寝,只有这种死法才是最好的也是最公平的。 方大师看向了那十字架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见他们两个都是这种表情我不免也有些好奇了起来,难不成方大师也见过这十字架? 方大师和董雨都沉寂了下来,那些警员也都在外面守着,在这一刻我的四周安静的很,我能清楚的听到董雨的呼吸声,听着听着我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方大师好像没有呼吸声,也许是我的错觉,但是我总觉得这老头还有些我看不透的怪异地方,想到这我就偷偷瞄了老头两眼,他的胸口起伏的很小,似乎他呼吸的空气也很少。 我虽然知道他的事和这件案子没关系,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去问问,可就在我刚想开口的时候,董雨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震的我耳朵都有点疼了。 “我想起来了!在湖边上,我小时候跟着我妈妈去做过礼拜的。” “啊?你认识路吗?快带我去看看!”听她这么一说我也来了劲,估计这件事有门,而解决这件事的关键就在那间教堂里。 “虽然记不清了,不过大致的位置还是能想起来的,我们这就出发。”说罢董雨就拉着我和方大师准备离开。 “慢着,慢着。”方大师连忙摆了摆手,然后看了看屋子漏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 “大师,您这是?”董雨被方大师的话给搞懵了,我也是如此,难得找到一点线索,怎么这老头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呢。 “这屋子里的煞气我还没除呢,要是不管管估计一会要坏事。”方大师义正言辞的说到,随后又摆出了为难的表情。 “只是这山区的孩子还等着上学呢,不知道上头有没有特批什么活动资金啊,董警官你看啊,老头子我的这些蜡烛都是自备的...” 方大师欲言又止的模样很是生硬,我对这老头贪财的表现几乎快习惯了,好在他是真的有本事的,要不然估计早就被董雨给一脚踹飞了。 “嗯,有的有的,大师你放心吧,不会让你白干的。” 得亏董雨的家底够殷实,其实我也看得出来,她这活动资金压根就没有,完全是她自己自费的。 和方大师啰嗦了一会后我就和董雨驱车去找那家教堂了,方大师暂时留在屋子里驱煞,等他忙完了就坐第二辆车跟来。 其实董雨说是要去找她心里也没底,毕竟是她小时候的事,而且我似乎到现在为止也没见过董雨的父母,不知道这两位是不是出事了还是怎么的。 董雨也很少提及这两个人,她一直都和她的爷爷住在一起,看起来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人,但是家庭情况应该也挺复杂的。 我在胡思乱想着,而董雨同样也没有什么话,在她的记忆里母亲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人,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回忆的时候漏出笑容。 而我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董雨的母亲应该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不长,而且说起小时候的经历时她也依旧是模棱两可的。 一路上我都和她没有什么话,自顾自的看着街边的风景,并不是我这个人有多冷淡,对于熟悉的人我不会表现的过于腼腆。 只是我们都无法介怀上一次鬼大姐的事,在那一次的折腾里,董雨的浑身上下我都看过了,为了避嫌也为了给秦雪一个交代,我选择明哲保身。 躺在副驾驶座上,我无聊的翻看起了手机,闲暇的时间里我总喜欢看些有的没的东西,这多少能补充一些我的见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出来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可现在都快晚上十二点了,莫名其妙的又忙活了这么久,可见这警察的工作也并不好受。 看董雨的样子是想和我说些什么的,但是每次见我低头划手机都会转过头去,我也很想搭理她,不过为了避嫌我终究也没有主动开口。 就在这个尴尬到不行的二人时间中,我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明明没有干什么体力活,可我却感觉到了饿,随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一声接着一声的咕噜声在车里回荡了起来,这使得我更加不好意思了起来,无奈的看了看董雨,我的笑容都僵住了。 “这是我的红豆包,勉强分你一点吧...” 最后还是董雨给我解的围,她很大方的将一袋子面包丢给了我,看着里面装着的西式餐点,我的肚子叫的可就更欢实了。 “那个...有没有喝的啊,干嚼有点不习惯。” 这是我来苏州养成的一个习惯,在师祖家生活的这段日子里,我吃饭总喜欢泡汤,吃饼干之类的也喜欢喝点什么,就算是白开水也可以。 “喏,这是我上个月刚买的进口鲜牛奶,我自己还没尝过呢。” 董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从车边上又取出了一瓶牛奶递了过来。 “你这车倒像是个冰箱啊,怎么什么都有啊。” 我见她一样接着一样往外变东西,不免和她开起了玩笑。 “哼,再不吃你就还给我,这是我给自己买的。” 董雨明显的有些生气了,竟然想将那些给我的东西都要回去。 “别啊,我真的饿了,回头我再给你买好了...” 我抱着这些吃的不是很想松手,一来我是饿了,二来我看见这些东西也馋的慌。 “哎,我还以为我们以后私底下说不上话了。” 在我就这牛奶吃面包的时候董雨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差点没害我把这些东西喷出来。 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眼看着气氛就要暧昧起来,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遗址 车里的气氛让我感觉很暧昧,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只要和女人单独待在一起我就会变的很不踏实,而且在我和秦雪确认了关系之后我更是觉得这么做很对不起她。 不过董雨显然没有像我这样的心理负担,在她眼中我和秦雪虽然关系不一般,可是人鬼殊途没人会真的以为我想和秦雪在一起的。 对此我曾经极力的去辩解过,但是都无果,最后那些被我辩解过的人都会淡忘这些东西。 时间长了,往往就会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好在董雨没有就这方面深究下去,她继续开着她的车,我也若无其事的看着我的风景。 说实话我还没有大半夜去教堂的习惯,而我自己也不知道教堂是个什么样子,从小我都在农村里长大,佛堂倒是去过几回只是这教堂我真的没有机会去接触。 董雨的车开的很快,大半夜的没有人也方便她在这里自顾自的飙车,原本两个钟头的车程硬是被她缩减到了一个小时,当我们来到湖边时,她再次放慢了车速。 这是一处环形的湖泊,而苏州本地也又不少的基督徒,只是我平常太宅了对这些东西都不了解。 董雨信心满满的在这里兜起了圈子,一圈两圈下来我们却没有见到一丁点教堂的踪影。 第三圈结束,我看到她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失落,联想到了她母亲的事,我想这里应该是她和自己母亲有着共同回忆的地点。 可惜的是这份回忆找不回来了,任凭她怎么去努力都无法挽回这样的一种失落感,见她这样我不免有些心疼,都是没娘的孩子,这一点我懂。 慢慢的,董雨变得急躁了起来,绕着这片湖泊兜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找到那教堂的影子,我刚想开口劝劝她,她的手机铃忽然响了起来。 “喂?方大师有什么事吗?”董雨在路边停下了车,她接通了电话,我便继续查看起了周围的状况。 观察可以说是我最喜欢干的事,而进了这一行遇到这些诡异事的事后我总是喜欢一言不发的观察,不是我自己吹捧,就因为我这内向的性格总能观察到常人看不清的东西。 “我这边还没找到,你们就在原地待命吧,如果一会我还找不到我就回来。”董雨继续说到,而我已经看到了路边游荡着的两个游魂。 这里种了一片竹林,而竹林中正困着一男一女两个游魂,这些能被竹林困住的游魂通常都是无害的,要是换做厉鬼的话他们早就把这竹林给掀翻了。 董雨和方大师似乎还在聊着什么,我便下了车,朝着那两个游魂走了过去,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在这里游荡很久了。 一来说不定能从他们身上问出点什么,二来也是职责所在,问完了我打算把这两个超度走。 他们见我走过去脸上也紧张了起来,要是换了往常他们估计也不会那么怕我。 可惜我现在今非昔比了,见的鬼多了自然而然就习惯了,甚至面对这些东西的时候我还带上了一些气势。 说起气势,那又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了,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却能影响到别人对你的感觉,就比如现在鬼见了我不自觉的开始害怕了。 当然这也和他们是游魂有关系,如果是厉鬼的话,大半夜见有车停在他们附近早就扑上来了。 “别怕,我是好人。”我冲他们挥了挥手,随即拨弄了一下这里的竹子,有些时候竹林能困鬼就是因为风向的关系,几根竹子被吹到了特定的位置就为形成一种阵。 一两根竹子自然是无法形成这种阵的,不过种的竹子多了这种阵形成的条件就简单的多了,竹林被我拨弄了一番,这两个被困在竹林里的鬼颤颤巍巍的飘到了我的身边。 “谢谢大师” “没事,应该的,你这是一对?”见他们谢我,我连忙摆了摆手,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似乎不像是古人,带和现代人又有些不一样我便好奇的问到。 女鬼娇羞的点了点头,随后那个男鬼就一把搂住了她的胳膊。 “谢谢大师啊,要不是大师出手相助,我们明天再被晒上一天就魂飞魄散了。”那男鬼逃过了一劫脸色也轻松了不少。 “真的没关系,别谢我。”我是真的觉得这没什么,但是看他们那谦卑的感觉我连忙又解释了一遍。 随后他们都不说话了,见那两个鬼呆呆的看着我估计是在等我发落,我冲他们笑了笑随即就拿出了一只十字架来。 “跟你们打听点事,这东西你们见过没?” “哎呀,好强的正气啊,大师我们知错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十字架一拿出来之后这两个鬼就像是触电了一样,跪在地上不停的哆嗦了起来,我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把十字架又揣回了口袋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东西对你们危害这么大,现在没事了吧?”我有些不好意思,断然没想到这西方的玩意也这么灵。 “你干什么呢?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呀,这两个是谁。”董雨忽然出现在了我的背后的,当她见到这两个鬼时明显的就是一惊。 “刚找到的,看样子对这里很熟悉,我正问话呢。”我说到。 “那...问出什么来了吗?”董雨虽然嘴上说着不怕,可是看她的那表现我知道,对于鬼她还是有些忌惮的。 “这不正问呢么,你们见过这十字架吗?”我将那两个鬼浮起来之后继续问到。 “回大师,没见过。”那两个鬼异口同声的说到。 听他们这么说,我就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不过我很快就释然了,就算他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我苦笑了一下,正准备送他们去阴司,可那女鬼忽然又开口了。 “不过听一些经常在这里游荡的鬼魂说,这里有一处地方是鬼魂不能去的,我们先前去过一会,差点被那里的正气给融了。” “什么地方?带我们去看看。” “可...我们不能接近那里。” “放心,你们把我们带到附近就好了,事后我送你们去阴司投胎。”我冲那两个鬼笑了笑,听说能投胎这两个鬼明显的很高兴,乐呵呵的就去前面带路了。 “想不到你忽悠鬼还挺行的嘛。”董雨在一边说到。 “怎么能叫忽悠呢,我是真的打算送他们去投胎的,这些滞留在阳间的鬼其实很可怜的,横死者如果没有被巡逻的鬼差发现通常很难靠自己的力量去投胎。” “所以你和毕芳凝这些阴官就是专门管这个的?”董雨似懂非懂的说到。 “是啊,管这些事的人还挺多的,我们也只能算是其中的一个部门。”我点头说到。 “那你说人死之后如果没有去地府的话会是什么下场?” “下场基本上就是魂飞魄散,要么变成厉鬼被道士给收了或者打散了,或者就像那两个游魂一样时间久了,被风一吹也就散了。” 见董雨如此认真的问到,我的回答也认真了起来,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要问这些,但是看得出来她问的别有用心。 “那你能帮我看看...我的妈妈有没有去投胎吗?”董雨的话让我心中一凛,看来我猜对了,她的母亲的确是出事了,只是这件事真的很难查。 “可以啊,我会想办法帮你查的。” 没娘的孩子有多苦我是知道的,所以为了不让董雨失望,就算冒犯我那上司楚江王,我也会替她想想办法。 “你怎么查啊?难不成你这个阴官还真的能向阳间的官一样有这权利?”董雨很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嘿嘿,到时候问问我那上司楚江王不就好了,只要想查那还是有办法的。”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查查自己的娘呢。 “哼,吹牛...不过还是谢谢你,如果查到了一定要告诉我。”董雨白了我一眼,随后抛下一句话快步的朝着前面走去。 当那两个游魂停下之后,我就看到前方出现了一片破败的屋舍,董雨的脸上满是回忆的神色,嘴里喃喃的念着。 “没了,真的被拆了,我就说不会找不到的,真的没了...” 见她这样,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断她的回忆,感激的冲那两个鬼点了点头,我就跟着董雨向着那早已倒塌了的教堂走去。 这里显然已经被拆了,只是没有人来这里接手,残砖断瓦在这里比比皆是。 看得出来这里原本是一处很豪华的教堂,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里被人给拆了,忽然我注意到了一样东西,似乎在这残砖下掩埋着什么东西。 我自顾自的刨了起来,拨弄开地面上的砖块后赫然发现这些砖石下面还压着一只两米多长一米来宽的十字架。 当我看到这巨型十字架的时候猛然又是一惊,看着款式和我手里拿着的十字架没什么区别,可以确定是同一种款式。 但是因为地上这只十字架过于巨大,其上的雕文也更加的清晰,在十字架横竖交接的地方存在这一处让我诧异的圆盘,圆盘处有被人挖凿的痕迹。 可见圆盘上空缺的地方原本是有着什么东西的,我的脑袋嗡的一下,拿出了那沾着血的竖眼吊坠对比了起来,最后我得到了一个结论,这吊坠就是从十字架上扣下来的... 第一百八十章失踪的方大师 湖边上的冷风吹在我的脑门上,心中原本的躁动也在这一刻平静了不少,董雨仍旧在那边痴痴然的看着,我也暂时没有破坏她追忆的意思。 等了很久,她总算是从那个游离的状态回来了,看到我翻出的那支巨大的十字架也是一惊,赶忙走到我的身边查看了起来。 “这上面的东西是你凿下来的?”董雨一开口就让我觉得十分无语,也不知怎么的,她现在什么事都想赖到我的头上来。 “我就是想也得有那个作案工具啊,你看这十字架的做工,对比一下这地上的,看看是不是同一个款式。”我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只小一号的递了过去,然后又指了指地上。 董雨就此耐心的查看了起来,一一对照之后就连她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这对我来说只能算是一种启示,不过对董雨来说这就是破案的关键所在。 “肖华,你懂不懂宗教里的东西?”董雨的问题并没有让我感到有多么意外,她能看的出来这吊坠和十字架有关系,只是我们都很难去解读这种关系。 “不懂,恐怕得去找专业人士问问了。”我摇了摇头,随即想到了我那便宜师父姚天元,说起来已经好久没和他联系了,说不定他会知道些什么。 “你等等,我问问我师父。”说着我就拿出了手机,董雨显然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她见我如此认真的表情也不再开口了。 电话那头一直都是嘟嘟嘟的声音,我想想也是,现在都是凌晨了,那家伙估计睡的正香,或者又在处理什么事情,这种关键的时候应该是不会接我电话的。 我苦笑着冲董雨摇了摇头,随后用手机拍下了地上那只十字架的照片打算等姚天元联系我的时候给他传过去。 董雨的表情也从兴奋到落寞,但是听我解释一番之后她又再次燃起了希望。 “我师父应该懂这些,他总是国内国外的跑,等他那边打电话过来估计就能有些头绪。” “你还有个师父呢?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啊?” “是啊,就是个便宜师父,等哪天他来了我给你引荐引荐,现在先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不置可否,说起姚天元他似乎已经三个月没联系我了,还真的有点想他了,但是很快我又觉得自己这个念头十分恶心,好好的想他干什么。 走出了教堂的遗址,那两个游魂还在外面等着,看着他们脸上的希冀,我就知道他们等投胎已经等了很久了。 “走吧,送你们上路。”我冲他们笑了笑,随即在董雨吃惊的目光下我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她确实被我这个举动给惊到了,但是当她看到我脚下忽然出现的船时那惊呼声戛然而止。 “你什么时候也会变戏法了?”董雨说的自然是我脚下的船。 “毕芳凝走的时候教的,就是一直没机会用,走吧送你们投胎去,你要不要也跟我去兜兜风?”我冲那两个鬼打了声招呼,随后问向董雨。 说实在的,作为一个阴官连自己的官船都搞不出来那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好在毕芳凝对我挺仗义的,走的时候把这招来官船的窍门告诉了我。 从小生活在湖边,虽然开的都是老爹那艘烧油的船,但是这种需要人力划动的船我也会用,而且我手里的这竹竿还特别轻盈,每划一下都能飘出去老远。 董雨有些兴奋,估计从来也没做过这种船,而那两个鬼也同样如此,说起来他们还是我这艘船上第一次渡出去的客人。 “一会船会划到阴河去,你别碰那水,也不要乱说话。”我冲董雨交代了一下继续专心的划起了船,上了我的船她也显然很听我的话。 慢慢的四周起了雾,按照毕芳凝教我的那些东西去做,果然我撑着船就进入了阴河,再前面就是楚江了,我曾经和我爹去过一会,但是今天绝对是不能去的。 只有七月十五摆渡人才能接近那里,平时游魂的交接只要进入阴河就能被巡逻的鬼船给发现的,不一会的功夫,一艘明显大一号的船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那船很气派,和我的简直不能同日而语,鬼船上只有零星的几个阴兵,见我靠近阴河就迎面朝着我们这边开了过来。 “来者何人!”阴兵高声呵斥到,这几乎是他们的一种习惯,毕竟我们有两个是生人,对他们来说就是异类一般的存在。 我没有说话,扯开了衣领漏出了光溜溜的胸膛,那里是阴契的所在,也是我阴官的一种象征,我跟着毕芳凝学到的东西还挺多的。 “不知是大人前来,息怒息怒。” “没事,这两个你们带走吧,好好送他们一程。”我指了指我自己船上的两个鬼,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纸钱,请阴兵办事烧点钱那是最稳妥的。 “董雨,你妈妈叫什么,几几年生的你还记得吗?”我一边烧着纸钱,一边问到。 “你问这个干什么?” “别管了,你快说吧。” “宋晓兰,七零年四月十三号,早上五点出身。”见董雨准确的报出了她母亲的生辰八字我不免也是一愣,我娘的生辰八字我爹似乎从来都没和我说过。 耳边的锁链声咔咔咔的响个不停,那阴兵索走了游魂后继续看向我这里,一来是听听我还有没有吩咐,二来也是为了等这纸钱到手。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帮我查个人,看看她有没有去投胎,或者有没有进入阴司。” “大人,这不合规矩吧...”阴兵有些为难的说到。 “慢慢查,我也不急,等你有消息了就来告诉我,我必有重赏。”说完之后我又把身上所有的纸钱拿了出去来,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到位了,总能有办法的。 原本我就答应了董雨要帮她查她母亲的事,现在正好赶上这个机会,看着纸钱慢慢烧光后我才撑着船离开。 “你刚刚叽里咕噜说的什么?”周围的雾气散去,董雨见我松了口气迫不及待的开口说到。 “鬼话,不是答应了要帮你找你妈妈嘛,刚刚就和那个鬼大哥说了,让他帮帮忙。” “什么?你竟然还真的能做到?” “废话,你认识三个多月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人啊。” “其实,你不用替我的事这么上心的,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不知道又能怎么样。”董雨的语气有些落寞,听得出来她对这件事并没有多大的兴致。 “我从小也没娘,所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这不是为了帮你,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承诺变成一句空话。” “谢谢...肖华,要不是你的个性问题,说不定我真的会喜欢你的。”董雨的一句话险些让我掉进湖里,但是很快的我就回过了神。 “你这什么意思,我的个性怎么了。” “你太自卑了,我不喜欢这样的人,总觉得你做事没有一点自信,没有男人的魅力。”听着她这样的说路,我不知道应该是高兴还是难过。 “不过也没关系,有秦雪喜欢你就够了,你们还挺般配的。” 董雨接着说到,听完之后我还是安心了不少,自从鬼大姐的那件事后我一直都对董雨存在着戒心,现在似乎好点了。 “哦,看来我这心理问题还不是一般的大啊...”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这些毛病我自己都知道,但是从别人哪里听到还是会有些不痛快。 回到了车上,我们和董雨就打算回去了,现在已经太晚了,我们准备明天再来这里问问情况,说不定能问出来这教堂现在的主人去哪了。 来的时候我和董雨都很避讳对方,刚刚把事情说开了我的心理负担也少了很多,回去的时候倒是有说有笑的。 可是当我们回到警局时却没有发现方大师的踪影,照理说这老头应该在局子里待命的,可是现在人影都看不见了。 “这大爷,刚刚还拿了你两千,这么快人就不见了...”我很是无语的说了一句。 “方大师人呢?他有说去哪里了吗?”董雨倒是没有我这么生气,对她来说两千块那是小钱,不过方大师的动向却是很让人好奇。 “报告队长,方大师说想到了一些事情,可是现在又失踪了。”一位队员如实回到。 “什么情况?你说具体点。”听说方老头失踪,我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方大师走的时候特别的兴奋,嘴里一直念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之类的话,听语气就像疯了一样,我们也不敢去盘问老人家。” “最后老人家很是兴奋的跑出了警局,我的人一开始是跟着来着,不过后来就跟丢了。” “老人家虽然上了年纪,可是我们三个队友跟出去还是被他给甩开了,听说他那身法和电视里的轻功似的。” 那个队员依旧在报告着,而我早已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方大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是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他的下落不明... 第一百八十一章忏悔 方大师失踪了,而且是带着线索失踪的,这对董雨和我来说都是极为不妙的消息,听着那个队员叙述着方大师走失的情景,那简直和功夫片没什么两样。 最后那些跟着方大师的人异口同声的说着,方大师能飞檐走壁,他们寻常人压根就追不上他,我听他们越说越神到后来也就信了。 方大师的秘密总是让我觉得很诧异,失传的萨满舞、比常人微弱的呼吸,再加上这新填上的飞檐走壁,这和我当初第一次见到的方大师完全就是两个人。 董雨求助性的看向了我,我无奈的摊了摊手,让我追个魂还能追到,但是让我追人我上哪里去追呢。 “现在怎么办啊?”董雨不死心的问到。 “回家睡觉,明天我陪你去打听那教堂的事。”我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说出了自己认为的最合适的做法,董雨虽然还不想就此收手,可是她的脸上明显的有着疲惫。 “那好吧,要叫人送你回去吗?”董雨想了想,随后也赞同了我这个想法。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行,放心我又不是方大师走不丢,你不是有我电话嘛。” 说罢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莫名其妙的又忙了一个晚上,除了见到两个死人之外没有别的收获,这一点让我觉得很是不爽。 街道上的风很冷,而身为一个北方人我也同样受不了南方的鬼天气,湿寒的气息仿佛能钻进人的骨子里,气温不算很低,可就是让人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冷。 我一路小跑回了师祖家,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让我感到意外的事,一进门我就见到秦雪趴在桌上打着瞌睡,我悄悄的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脸蛋。 温温热热的用来暖手很是舒服,不过我的这个举动确实打扰到了她的美梦,她睁开了眼睛,神色有些幽怨,但是看到我之后立马又笑了起来。 “相公,你回来了,饿不饿我给你准备宵夜,哦对了,浴室里的水还烧开的,你先去洗个澡吧。”她擦了擦嘴角晶莹剔透的口水,然后抛出了一连串的话来。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加班到深夜的工人,不过有这么一个媳妇关心我,那些疲惫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是小雪对我最好了,我先去泡个澡,你帮我煮点东西吃吧。”我环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然后在她的脸上亲了亲,耍完了流氓之后,我很满足的进了浴室。 泡在浴缸里,我终于回想起来做人是多么愉快的事,说实在的我想骂曾经的自己一句傻子,好好的工作不做,非想着当什么警察,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每次和警局扯上关系,我这生活轨迹就全部被打乱了,可见这警察叔叔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想着想着困意忽然涌了上来,眼看着我就要在浴缸里睡过去但是我猛的就是一个机灵。 一池子的水怎么变成了红色,红的如此妖异简直就像血一样,我掐了掐自己的脸,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幻觉,怎么我一愣神的功夫这池子就变成了这样。 我抬起手臂闻了闻,似乎没有血腥味,可是我能感觉到这浴缸里的红色液体和血无疑,忽然我的余光瞥到了一样东西。 就在我刚刚泡澡的时候我手里还在把玩的十字架和竖眼吊坠已经不见了,原本是放在浴缸边上的,可是现在好像掉进了浴缸里。 捞出那两样东西的瞬间,池子里的水再次恢复如初,而那枚吊坠上的血迹也已经被水给冲掉了。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将吊坠再次沉入水里,在吊坠接触到水的一瞬间,好好的一浴缸清水再次变成了红色。 虽然这一点并不能让我对这整个案子有什么实质性的启发,不过我已经能确定了,这个竖眼吊坠并不简单。 我开始害怕这个东西了,想到它如此可怕而又诡异的特性,我觉得随身携带这么一个东西并不是明智之选。 洗完了澡,我胡乱吃了一点东西就去睡觉了,在师祖的家中,到处都有他老人家设下的阵,从没有邪祟入侵过这里。 虽然之前那竖眼吊坠害的我陷入了好几次幻境,但是在这里它也不敢闹出什么动静来,总之这一觉睡的无比踏实,当然如果没有董雨的电话我会睡的更好。 这两天我的起床方式无一例外都是在董雨的铃声下惊醒的,我刚一接通电话,那头的董雨就显得无比兴奋。 “你猜我找到什么了?”董雨说着说着也卖起了关子。 “那你猜我猜不猜啊?”我忽然有着一股冲动,很想挂掉电话继续睡,可最后我还是忍住了。 “我找到那教堂现在的地址了!”董雨见我的情绪不算很高涨,随即也不想和我卖关子了,当她说出这话之后,我立刻就来了兴致。 “什么?你找到了?在哪?”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就是睡了一觉的功夫董雨那边就有发现了,可见他们警局的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 “我给你发定位了,你一会赶紧过来啊。”说罢董雨挂断了电话,她做事一向都是这样风风火火的我也习惯了,穿好衣服下楼一看瞎子也已经就位了。 我估计董雨再给我打电话前已经联系过他了,而秦雪也很担心我,见我又要出去说什么都要跟在我的身边。 我有些害怕她受伤,随意最近我出去都没有带上她,不过见她如此的坚决我也不好意思撇下她,等待是最折磨人的事,我不想看到她难过的样子。 董雨所说的教堂隐藏在一条小巷中,按照董雨的说法那教堂是藏起来的,但是当我们到那里一看我就觉得她是在忽悠我。 虽然教堂的位置偏僻了一点,可是没有丝毫掩饰,不论是那标志性的门面还是门前的招牌,这里无一例外的都显示着这是一座教堂。 董雨穿着一身便装,身边也没有什么人,估计那些警员也都穿着便装埋伏在附近了,这种情况下他们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我和她见面时的感觉有点像地下党接头。 “我说咱们能不能别这样啊,又不是特务非得这么碰面吗?”见她这幅样子,我实在忍不住吐槽到。 “你懂什么,我们办案呢,别让犯罪份子受到惊吓,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作案窝点。”董雨义正言辞的说到。 “是,是,是,那我们现在怎么做?”我无语的说到。 “这里面只有一个神父,我本来想强行冲进去调查的,不过我觉得那个神父有问题,想让你进去套话。”董雨神秘兮兮的说到。 “那你们不进去?”我有些不确定的问到。 “在你之前我已经让让人进去看过情况了,这神父是个很保守的人,但越是这样的人我越是觉得他有问题。” “好吧,可是我也不是基督徒啊,我就这么进去人家管不管我呢?” “没事的,教堂又不一定要基督徒才能进去,你进去以后就和那个神父说你要赎罪,让他带你去忏悔室,然后我再派人偷偷的潜入进去调查一下。” 董雨在我的耳边嘀嘀咕咕的,听着她所说的潜入计划,我就感觉自己真的像是个特务一样,我看了看瞎子又看了看秦雪,有些问难的说到。 “你让他们去行不?我趁机去调查?”我是个很怕生的人,让我和一个从没见过面的人去赎罪这不是开玩笑嘛。 “组织上决定了,就你去了,你去不去?”董雨凑到我耳边小声的说到,既然这是上头的命令我就算不想去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好吧,你们在这里等着吧。” 胳膊扭不过大腿,要是我没有牵扯上人命案子我早就溜了,哪里用得着我亲自来这里。 不过话说回来,我从来没进过教堂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讲究,对我来说进去忏悔就像是探险一样刺激。 门一推开,我就看到里头摆放着一排排的长凳,最吸引人的莫过于教堂正中间摆着的十字架,十字架上似乎还有着耶稣的塑像,整个人都被钉在了那上面。 而这十字架的样式和我昨天在湖边教堂见到的应该是同一款,只不过那个十字架上没有钉上什么人。 我站在门口正犹豫着说些什么好,长凳上原本坐着的一个人忽然站起身朝我这边走了过来,他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一副,胸口挂着一只十字架,手里头捧着一本书。 看到他胸前的十字架我倒是可以确定这十字架和死者身上的一模一样了,诺大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正如董雨所说的那样,我也觉得他好像真的有问题。 “请问,您来这里是想做什么?”神父开口说到。 “额,我是来赎罪的...” “跟我来吧,不必拘束,神赋予了我权柄宽恕罪人,你不用害怕。”神父点了点头,随即就带着我向着一处小房间走去。 我曾经有些在电视上看过几回,对于这个忏悔室多少还有些了解,只是当我自己进去以后我才感觉到什么叫做压力。 “说吧,以罪人之口诉说你想要求请宽恕的罪孽,神会静静聆听的。”这神父坐在我对过的隔间说出的话很有深意,我看不清他的样貌,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而我坐在这隔间里总觉得有些压抑,好像自己真的有罪一样,想到董雨来让我套话,可我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中招的方大师 “向上帝求情宽恕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来吧,说出你的罪孽。” 那个神父不听的絮叨着让我赎罪的话,可是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说才好,毕竟我这个人很内向,虽然看不清那个神父的脸,但和陌生人聊天还是给了我很大的压力。 “神父,请问你怎么称呼啊?”我没来由的问了一句,因为我也不懂忏悔是个什么流程,而那个神父显然被我的问话给震住了,因为他也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您难道不是教徒吗?”神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了我一句。 我被他这句话给问住了,要说我是吧那我什么都不懂,他几句话就能把我戳穿了,可要说我不是吧,我估计他能立马把我轰出去,那我还套什么话。 见我蹲在隔壁不言语,那神父再次开口了,他轻轻的笑了笑,笑的十分和蔼,听着他的笑声我的压力就感觉减轻了不少。 “无论你是不是教徒,神都会聆听你的罪孽了,说出你的烦恼吧,现在你面对的不是一个单纯的社会份子而是神的化身。” 我一听这话顿时就懵了,这人也太牛了吧,竟然说自己就是神的化身,不过后来我也去查了,在基督教中做忏悔时神父的身份其实已经接近与耶稣了。 不过当时的我对这些宗教的东西不熟悉,闹出了不少的洋相,听他如此说到,我也只能和他开始絮叨絮叨了。 “其实是我朋友让我来的,他说我需要赎罪什么的,可是我也不懂这个啊,而且我也没觉得自己哪里有罪啊。” “每个人都有罪,就连神曾经也犯下过罪,无罪之人不可能存在与世上,我们有很多的时间,你可以慢慢的向我忏悔自己的罪孽。” “那心理有问题算不算有罪呢?”听他这么一说,我就随口说到。 “心里所想的,身体上所表现的,无意识的举动,就算是微不可查的都能算作罪孽,请问您是怎么想的呢?” “那我有很严重的自杀倾向,不知道这应该怎么忏悔呢。”我想到以前韩菲和我说的话,再加上我这半年来的举动,每次死到临头我整个人仿佛都像是变了一般。 “哦?能说说具体的情况吗?我曾经是一名心理学者,说不定可以帮上你的忙。”那神父闻言好像来了兴致,和刚刚不尽人间烟火的样子有了一些反差。 “具体的...每次我快要死的时候都会想着豁出去了而不是想着怎么活下去。”我如是说道,其实我自己也发现了自己的毛病可就是改不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对别的生命也同样抱有如此的漠视态度吗?”那神父继续问到。 “应该没有吧,我觉得我这个人对别人还是很伤心的,有时候遇到迷路的人我还会送他们回去。”想了想我继续说到,这些迷路的人就是平日里我打交道的鬼。 只是我也不方便明说,送鬼去投胎应该就和送人回家一样,这样看来我的工作其实也蛮平常的,完全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高大上。 “嗯,具体的情况我了解了,从刚进来时你就表现的很内向,在和你聊天的时候我发现了你这个人很自卑。” “你对他人的生命很看重那是因为你觉得别人比你重要,而你对自己的生命漠视那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无关紧要,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的漠视那都是一种罪。” “你或许能够通过自己的生命换来他人的美好,可是你的这种牺牲只能在社会中得到赞扬,你的亲人、家人、爱人都会因为失去你而悲痛。” “你虽然自认为自己是在行善,可是你在无意间伤害到的那些人并不能用善行来抵消,所以说到底你的这种行为还是一种罪孽,所以请你以后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神父长篇大论的说了起来,他的话说的很漂亮,而我也真的是一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抓到,他说的都是实情我自己在面对这些事的时候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就算我自己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可我从来也没有尝试去改正过,因为这已经变成了我的一种习惯。 “神父,老祖宗传下来的话不知道您听没听说过?”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当然听过,虽然我在海外留学了许多年,但是本土文化始终没有落下。”那神父仿佛能读懂我的心,抢了我的话使得我加下去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了。 “不必为了这些而感到烦恼,只要将想法告诉神,全能的主就会帮你赎罪,我们今天讨论的不是有罪无罪,而是要来赎罪。” “就算你不认为那是自己的罪孽,说出来之后,神一样会宽恕你的,阿门。” 那神父说的云里雾里的,不过我还是能听出来一些,转念一想还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刚刚好像是在给我定罪,也没有什么惩罚措施,估计是我自己太紧张了。 “那...这罪应该怎么赎啊?”我有些好奇的问到,又或许我真的想看看,是不是的确有上帝存在,鬼我见的多了,这外国的神我倒是头一次见,十分好奇这个上帝要怎么宽恕我。 “将这个带着吧,十字架是罪人的象征,和主同行,主会分享你的罪孽,并帮你赎清罪孽。”那神父忽然拉开了隔间的窗口,递过来一直十字架。 我一看这东西就是一惊,因为这款式和我在死者家中见到的一模一样,当场我就有些犹豫了,不知道应不应该接下来。 但是我转念一想,这东西也不是竖眼吊坠,在搞鬼的那个吊坠,这个十字架倒是挺普通的,拿回去说不定还能给董雨他们带去一点线索。 “这个收钱吗?”我短暂的犹豫了一会,随后问到,因为我看道观里求签解读之后,老道士送的东西都是要收费的,故此我也就生出了这种疑问。 “呵呵,不需要,主的付出从来不求回报,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临走时在外面的募捐箱里塞上一点钱救济一下世人。” 他虽然说的风轻云淡的,可我还是听出来了,不论是外国的教堂还是我国的道观,到最后都离不开一个功德箱,不过这也没什么,如此接地气的感觉反而最好。 我刚接过十字架,手机就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正是董雨打来的,我连忙接了起来。 “你在哪呢?快出来,又出事了!” “我在赎罪呢...有急事?”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很平淡,因为我不想引起这个神父的注意,而董雨似乎也听出来我正在和那个神父交流,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这边没事了,你想办法快点出来吧,方大师出事了。”董雨的语气也平缓了下来,可是我一听心里猛的又是一颤,方老头出事了? “那个...我家里有些事...”我不知道忏悔是个什么流程,所以我总觉得急急忙忙冲出去很不礼貌,想来想去也只好找出这么个借口了。 “没关系,人的罪孽数不胜数,如果你还有什么疑惑下次再来也可以,这个十字架你收好,愿神与你同在。”那神父同情打理的说了一声,我恩了一声拿起十字架就跑了。 出门的时候我瞥了一眼功德箱,犹豫了一会还是掏出了五百块钱塞进去,也不是我傻,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样子还是做一做的好。 “哎呀,你怎么才出来啊,方大师出事了。”董雨一见到我出来就一把将我扯上了路边的一辆车。 “我这不是在套话嘛。”我有些委屈的说到,事情是她吩咐的,现在似乎又在怪我。 “那问到什么了吗?”董雨一边开车一边问到。 “嗯...就快问到了吧,拿了一只十字架回来,顺便还给教会捐了五百块。”我想了想说到。 “靠,你怎么这么傻啊,早知道就派个机灵点的人去了。”董雨听完之后骂了我一句,被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挺傻的。 我这个举动好像就是去送钱的,压根一点实质性的问题都没问,不就是被那个神父给忽悠了一顿嘛。 “方大师怎么出事了?”我的脸有些遭不住,随即转移了话题问到。 “今天一个环卫工人在扫大街的时候发现了昏迷的方大师,据说他早上出来就看见他趴着了,不过他以为是睡着的叫花子就没去管,但是扫了几圈下来都看见他了,这才报的案。” 我听罢有些哭笑不得,方大师那打扮还真有几分叫花子的风格,但是随后又担忧了起来,这老家伙应该是我们中最厉害的一个了,现在连他都出事了,我还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了。 “他没死吧?”我有些不确定的问到。 “没有你想的那么眼中,不过也不乐观,已经送去加急病房了,大夫的初步诊断报告说方大师成了植物人,可我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董雨一边说一边开着车,很快的我们就来到了医院,由于方大师现在算是警方的劳动力,所以待遇也不错,病房门一推开我就看到三个小护士正轮流照看着他。 走进前一看我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方大师这是丢魂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老方的秘密 “方大师丢魂了。”我和瞎子异口同声的说到,屋子里的三个小护士立马看向我们这里,然后用一副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我们。 “病人家属,请理性看待我们院方的检测,病人这是植物人现象,并不是你们所说的那些封建迷行的东西。”立马就有个小护士不服气的开口说到。 “你们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请相信我们院方的检测,就算病人暂时醒不过来,也不要在医院里尝试那些封建的办法。”另一位小护士说到。 “请你们见谅,去年就有一些病人说自己家的老人是中邪了,请来的先生直接在医院做起了法事还把我们的一间病房给烧了,所以现在医院有规定不让家属在病房里做这些。” 三个小护士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她们其实也看出来了,我和瞎子估计是董雨请来的先生,而在我们开口的一瞬间他们就以为我们要在病房里招魂。 “放心吧,我们只是看看,不会烧纸钱什么的。”瞎子冲她们几个笑了笑,不得不说瞎子生的水灵,他这么一笑那三个姑娘顿时就对他产生了好感。 我趁着这个机会来到了方大师的跟前,翻开了他的眼皮,眼睛没有上翻的迹象,目光十分呆滞,手电光照上去还知道躲闪。 我虽然不是大夫,可我毕竟还是个道士,植物人是个什么情况我是不知道的,但是方大师这个现象就表明了他丢魂了。 我又用手在他的耳边拍了拍,他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当我喊他方大师的时候他明显的有反应了,人有三魂七魄,七魄掌握着的是人的七种情绪,魂掌管着人的思想。 我拍手没反应那估计方大师的魄已经丢光了,但是我叫他名字的时候还有反应说明体内还残存着魂。 “方老头,吃鸡腿不?”我在他的耳边说到,几个小护士包括董雨听我说到这话也是一愣,估计她们也不清楚我为什么要这么问。 但是很快的奇迹就出现了,方大师木讷的点了点头,然后将嘴给张开了,这个动作持续了很久,直到后来护士帮他把嘴合上才算完事。 “三魂七魄现在只剩下两魂了,你们在哪里找到的方大师啊?我要去事发地点看看他的魂还在不在。” 我捏着下巴说到,瞎子也点头同意,他和我一样都是道士,丢魂的事他也看得出来。 “肖华,听说昨天方大师离开的时候好像发现了什么?”瞎子问到,由于昨天我没有叫他,所以他对于方大师的突然离开又抱有着疑问。 “确实是发现了什么,怎么了?”董雨问到。 “就是有些好奇而已,你们知道方大师住哪吗?”瞎子继续问到。 “他不是本地人,是我爷爷请来的,不过他现在租住的房子倒是我爷爷找的,你们想去那里看看?”董雨说到。 “让肖华和秦雪去吧,我和你去事发现场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这两头估计都有线索,我不想错过机会。”瞎子说到。 我和董雨听完之后都点头同意了,瞎子和董雨去尝试招魂,而我去看看方大师的家中还有没有什么线索,这两头一起调查说不定还真的能找到什么线索。 董雨给他爷爷打了个电话,要到了方大师现住的地址后我就和秦雪赶了过去,他住的地方不算太远,所以这打车的钱我就省下来了。 背着秦雪一路小跑,很快我俩就来到了方大师所住的小区,这里的建筑风格大概在七八十年代或者更久一点,是一处连排的居民区,没有安保也没有物业,出入的人也挺多。 说实话我还是有些期待的,毕竟方大师的秘密也不算少,能进他家去看看也不错,而且这次我来就和探险似的,说不定能发现不少的宝贝。 可是当我和秦雪来到方大师家门口的时候我们就傻了,来的时候太匆忙了,忘记了钥匙的事,不过好在秦雪是个鬼,穿墙开门这种事不算太难。 “相公,方大师家里好些有些禁制,我就不进去了你自己进去可以吗?” 秦雪看了看里面似乎有些忌惮,我转念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方大师到底还是个道士,只要是道士难免会和鬼神结怨,在家中铺设禁制也是常规的做法。 “嗯,好吧,你就在门外等着吧。”我点了点头就要进去,可秦雪又抓住了我的衣角。 “相公,小心啊...”她低着头说到,仿佛对我很不放心。 “你是看出里面有什么了吗?”我有些不确定的问到,秦雪会表现的这么害怕就说明这个屋子不简单。 “也不是,就是感觉里面让人心不安,总之相公你自己多加小心。”秦雪摇了摇头说到,然后朝里面张望了一番后脸色依然沉重。 她的感觉一向很准,所以秦雪这没来由的担心也让我警惕了不少,我点了点头冲她笑了笑,转身进了方大师的家。 走进屋子,我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方大师租住的这个家和平常的人家没有什么区别,四周的窗户都开着没有一丝压抑的气氛。 中午的阳光照进来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屋子里十分的通透丝毫没有阻碍到我的视野,无论我再怎么看,这里始终都像是一间普通的民宅并没有秦雪说的那么可怕。 虽说如此,但我还是心存芥蒂的,秦雪的害怕不会没来由的出现,而我一直都很相信她,她让我小心一些估计我是不会粗心大意的。 我在客厅里站了很久,四处看了看都没有看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这里的结构很普通,只有两室一厅,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还有一个卧室,我想了想方大师也不会在厨房和卫生间藏东西,能藏东西的也只有卧室了。 我冲站在屋外的秦雪打了个招呼,随即就向着卧室里走了进去。 卧室里的陈设很简单,可得出来方大师住在这里基本都是用睡觉度过的,屋子里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就连收音机都没有,看不出来老头有在这里消遣的迹象。 除了一张床之外,就是一张老式的多柜书桌了,书桌左右两边分别是三只抽屉,而这书桌上的东西杂七杂八的摆着,一支沾着朱砂的毛笔格外的显眼。 书桌上摊着许多的黄纸,还有几张方大师画好的符咒,我原以为这个老头会的东西挺少,但是看到这符咒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老方这个人藏得有多深。 要不是今天我来他的家里探查,估计我都不知道他还会画镇压邪祟符,符纸上的一笔一画都苍劲有力,看这手笔没有练过书法的人是画不出这样的符来的。 这些符和我师祖画出来的那些几乎一样,功效那也自然是不比说,一共八张黄符被贴在了桌上,低下还衬了一大张黄纸。 而在这黄纸之上赫然放着那天从犯罪现场带回来的竖眼吊坠,这东西的邪性我见识过,看得出来方大师也很是忌惮他,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桌上搞出这么一个法阵来。 师祖家中的阵法比较全面,因为他经常生活在那里,所以有很充裕的时间来做这些,但是方大师这租住的房间则不同,看得出来他并不想在这里久住才会设下这么一个小阵。 除了这让我眼前一亮的阵法外,桌上在也没有别的东西了,而那个竖眼吊坠我也不想去碰,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一个人估计应付不来。 拉开了右手边的第一只抽屉,其中只摆放着一只铁盒,盒子四四方方,长宽大约三十厘米,看样式应该是饼干盒。 我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那盒子,盒子里头装着满满的一沓子信件,我原以为会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抽出一张查看时我却傻了。 “感谢方洪俊先生的资助,临川县希望小学已经成立,校方全体师生再次感谢方先生对教育事业的支持。” 这是一封感谢信,看这信里头的内容却是让我有些不可置信,在我印象里那个贪财的方大师形象瞬间崩塌了,老方要的钱真的是拿去做慈善了,看来我的确是误会他了。 随后我又翻看了几张纸条,无一例外这些都是感谢信,有集体的也有各人的,看到后来我的鼻子都不禁酸了起来,想不到老方是这么好的一个人。 想到我以前看他的那种眼神,不免觉得有些惭愧,再联想到还在病床上躺着的老方,我的拳头紧紧的握着,很想给那个害了老方的人狠狠来上几拳。 原本我是抱着好奇心来探方大师的底的,可是我所看到的是一个不为人知的老方,一边看着这些感谢信,一边悲伤着我几乎忘记了我来这里的目的。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这几天我这手机还真是没消停过,每次到关键的时候总是会响起来。 被手机打断了思绪,掏出来一看这竟然是姚天元打来的,这还真是让我感到意外,平日里找他都难,现在竟然主动给我打过来了。 “喂,小子什么事啊?”姚天元还是老样子,声音一点都没变,听着这不着调的声音,刚刚的感动全都消失了,但眼泪不知怎么的就那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找不到了 我稍微哭了一会才停下,而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哭,电话那头的姚天元这次表现的很有耐心,他听着我在这边哭了将近五分钟才再次开口。 “怎么啦臭小子,被人欺负了?谁干的?”姚天元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吓人,我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关心我,要不然也不会在我哭过之后说出这种话来了。 平常他老是挖苦我,现在这么关心我反倒让我觉得有些不习惯,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我才继续开口说到。 “没有,就是遇上了点麻烦事想请教你一下。” “哦?什么事啊?”姚天元显然来了兴趣,毕竟他还算是我师父,遇上徒弟来请教他的态度也比以前要好的多。 我将最近几天的遭遇全都给姚天元说了一下,从我被误会杀人开始,到后来一系列诡异的杀人案件,再到我们去教堂的那件事结束。 说完之后我自己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事情实在太多,有些细节我还没来得及讲,三天出了六件人命案,这么夸张的事相信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么说你看到的煞气能伤人?”姚天元问到,这件事的始末都离不开那诡异的煞气,能将人切碎甚至吸收光全身血液的煞气那还是我从未见过的。 “你说的那个竖眼吊坠还有十字架能给我看看吗,一会你把照片给我传过来。”姚天元继续说到。 我二话没说就挂断了电话,好在我之前有先见之明,不光是那两样东西我都拍下来了,就连那些死人的照片我也一并拍下来了。 我给姚天元发过去短信之后也没有在方大师家逗留的意思了,这里的秘密仿佛不重要了,知道老方是好人之后我决定不调查他了。 就算他的秘密再多,那前提都建立在他是一个好人之上,如今的老方虽然可以,但我还是想给他留点秘密。 出了方大师租住的屋子后,秦雪见我一脸轻松便询问起了有没有发现,我冲她点了点头随即抱着她在楼道里亲了起来。 既然姚天元已经被我拖下水了,那有些事我就不用操心了,这几天忙的都没和秦雪那个过,此刻的我倒是有些欲求不满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想在楼道里做些什么。 秦雪很是害羞,不过在我强硬的态度下还是妥协了,在楼道里搂着亲嘴还是我头一次做出的大胆尝试,说起来还有些刺激。 正当我想在得寸进尺一些的时候,那破手机又响了,我放开了脸红心跳的秦雪,然后接通了姚天元再次给我打来的电话。 “有什么发现吗?”虽然姚天元的电话打来的很不是时候,但是此刻我也没有记恨他的意思,毕竟我对于这些人的死很在意,实在是不想再看到更多人死去了。 “当然有啦,你怎么什么事都能碰上啊。”姚天元的语气像是在责备我,我闻言也是一惊,难道这次的事情很严重吗? “到底是什么事啊?”我有些好奇的问到,虽然他每次都喜欢吓唬我,可是那些事或多或少都很棘手。 “这件事和你说起来比较复杂,四年前我曾经在英国遇到过一会你这种事,你想听故事吗?”姚天元笑呵呵的说到。 “故事等处理完再说吧,你先和我一点一点说。”我虽然很想听听姚天元处理过的这件相似案件,但是时间似乎不太富裕。 “那好,简单的和你说一下这件事中的几个关键点以免你听得糊涂,首先你所说的那个煞气并不是真正的煞气,而是西方的一种邪术,你可以把那东西称为魔鬼。” “其次你这次遇上的是一个邪教,在西方仅存的几支邪教中的一支,这个邪教供奉的虽然也是神不过是邪神。” “而你所说的那些人都是献给邪神的祭品,每死一个人那个魔鬼就会强上一点,直到那个魔鬼吸收了七个人的怨气之后,它就会彻底成型,可以帮助那个人完成任何一个愿望。” “任何愿望?毁灭世界这种胡扯的愿望也能实现?”我忽然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七龙珠,随即又想到这个东西该不会真的这么神吧。 “没错,初生的魔鬼必须帮助那个创造出他的人完成任何愿望,不然他永远得不到自由,就算那人真的想要世界毁灭它也会去招办。” “不过你放心,西方教廷也不是吃素的,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形成了也会被灭杀的,而且也不会有人想要实现这么无聊的愿望的。” 姚天元继续说到,听那语气他曾经真是参加过围剿似的,只是这西方的鬼怪对付起来用东方的神秘力量应该不好办。 “你先看看你拿到的那个十字架,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姚天元见我没有回答他就继续说到。 “没有啊,十字架不都一个样吗?”我仔细的看了看手里的十字架,不过我不懂这些,显然看不出这里头的门道。 “十字架是他们西方教会的象征,你试想一下一个人被钉在那上面必然是上面短下面长的,而你这个下面有些短上面却更长。” 我顺着姚天元的话看去,虽然这个特征很不起眼,但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 “这十字架被人做了手脚,是倒十字的象征却没有表现的太明显,你试试拉一拉,看看这十字架会不会变形。” 我照着姚天元的吩咐又试了试,果然这十字架的固定位置有些松动,好像是又上面机关在里头,用力的拉了拉中间的那一横被我拉倒了地步。 现在再看这支十字架果然和姚天元说的一样,上面长下面短,如果十字架上真的钉着耶稣的话,那他老人家现在正拿大鼎呢。 啪嗒一声脆响,这十字架被我拉开的一瞬间一个不起眼的黑色物件掉了下来,看来应该是原先那交接处固定着的东西,我低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一枚顺着的眼睛坠饰。 “我靠,这东西这么邪,我按你说的去做了以后真的拉开了,这里面竟然还藏着一块吊坠。”我连忙用脚踩住了那枚竖眼坠饰,随即向姚天元报告起了新发现。 “好了,我基本已经确定是那个邪教干的了,你说的那个老头应该没事。”姚天元继续说到。 “你怎么知道没事啊?那你看看我有没有事?”听他说方大师没事我先是有些安心,随后又很好奇,难不成方大师不是那人第六个目标? “你以为别人的祭品都是瞎找的啊?每一个死者都需要有一种最突出的罪,而定罪之后还要用相应的死法勾出那人的怨气来强化那个魔鬼。” “啊?什么意思啊?” “古印度佛教认为人有贪、嗔、痴三种罪孽,但是传到西方后就被人具体的拟定出了七种罪分别是怠惰、色欲、贪婪、愤怒、暴食、嫉妒、骄傲。” “你所说的那个屠户,应该被定罪成了怠惰,所以他的死状就会呈现出分尸又被规整,因为他生前从来没有这么勤勉过。” “而你发现的那个妓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那个全身血液被抽干的商人应该就是贪婪的象征了,一毛不拔的他在死后失去了浑身的血液。” “还有那个被气炸的和撑死的,这些不用我说你也能理解了吧?所以你好好想想还有哪些人要死。”听着姚天元给我科普这些知识,我就觉得是像在听小说一样。 不过这事情还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每个人的死法都不相同,而且都按照各自的罪孽受到了惩罚,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还好那东西没盯上我,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 “应该是骄傲和嫉妒吧?可是我上哪去找那两个人啊?” 按照姚天元的话我一一排除了别的罪行,很容易就想到接下来还会死两个人,只是我应该去哪里找这两个拥有显著特点的人呢。 “不用找了,我估计你们已经晚了。”姚天元的话让我心头一凉,难道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又有两个人死了? “为什么啊?不是还有两个人没死呢么?”我很不服气的说到,要是真的让那个什么魔鬼形成的话我们这边不就乱套了嘛。 “你说你在那个教堂看到十字架上的耶稣的雕塑了对不对?”姚天元说到。 这事我还记忆犹新,毕竟我早上刚刚去过那教堂,而很快我就想到一可能,第六个死者我或许已经见到了。 “该不会那个钉着的不是耶稣而是第六个吧?”我不确定的问到。 “聪明,正如你想的那样,善妒者受到的刑罚就应该是这样,不过你所看到的还不完整,那人应该被挖去眼睛、割掉耳朵然后掀去鼻子,这才是完整的刑罚。” “那...会不会我刚到教堂的时候那人还活着?”我忽然头皮就是一阵酥麻,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就成了一个见死不救的人了。 “的确有那个可能,不过你也不用自责,就算你发现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那第七个是谁?决不能让第七个再死了!” “傻徒弟,第七个恐怕你找不到了,因为已经晚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就想过个太平年 听着姚天元给我讲完了这个西方妖怪的始末,我便有些着急了起来,再死一个恐怕就搞出不得了的妖邪了,但是姚天元却说我们已经晚了。 “第七个怎么会找不到的?我们不是还有事事件吗?是不是这要找到这城市里最骄傲的人就行了?”我有些不相信的问到。 “嗯,你说的的确没错,可你觉得现在这城市里最骄傲的人应该是谁?”姚天元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但是他随后抛出的问题就让我有些不解了。 “最骄傲的?会不会是那些有钱人?说不定是苏州首富?或者说市长?”我询问到。 “这些人的确值得骄傲,可是此刻还有一个更骄傲的人你没有想到啊。”姚天元继续说到。 “哎呀,到底是谁啊,你就别卖关子了。” “你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嘛,既然我已经说晚了那岂不是这个人你们发现以后就永远也找不到了,有点耐心继续猜猜。”听着姚天元如同绕口令的话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说师父啊,你就给我个信吧,这件事会不会闹大?”他现在一点都不急,所以我也不能着急,他要是说能解决我陪他玩玩也不错。 “闹不大,上次和你说过的世灵管会处理的,不过既然你凑巧遇上了,不如就好好想想,如果以后再遇上了你就不用被凶手搞得团团转了。” 姚天元如是说道,虽说遇上第二次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说不着急那我就也没有必要如此的着急了。 “凶手...” 听到姚天元说完之后,我忽然注意到了一点,这件事并不像普通的犯罪一般,凶手的目的性和手段都是极强的,又想到姚天元说我们已经晚了,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该不会说这第七个人就是凶手吧?”我疑惑的问到。 “正解,这第七个人的确就是凶手,想要控制魔鬼就必须自己献出生命,要不然怎么能称之为邪教呢。” “这种邪术厉害也就厉害在这,自傲的凶手在杀害了六个人之后就需要自杀,这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也是控制这个魔鬼为自己完成愿望的一个关键所在。” “我知道了!第七个要死的就是那个神父!之前他给我的态度就有些高高在上的,你说是不是他干的?”我有些激动的问到。 “算你小子聪明,就是这么一回事,不过还好没有被你提前发现,要不然估计你在那忏悔室里就被他给暗害了。”姚天元给了我肯定的答复,同样也给了我不小的冲击。 想不到我上午的举动那么危险,但是当我想到那个神父对我说的话,我突然觉得他也不像是坏人,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我和他聊天的时候只觉得他有些古怪,看不出像是邪教分子啊...” “所以说你傻嘛,好人难道就不能做坏事了?坏人难道一定要穷凶极恶的?最近这世上有很多心理扭曲的人你都没有办法去揣测他的想法,所以你才会有这样的疑虑。” “好吧,我知道了。”说着我就要挂断电话,可那头的姚天元又急切的喊了起来。 “喂,你别去做傻事,让警察收手吧,这件事会想办法联系道教协会的,你们别去送死了。”姚天元仿佛知道了我下一刻想要做什么似的,被他一句话说破我觉得很没面子。 “这件事都管到现在了,你说我能不继续管下去吗。”我苦笑着冲电话那头的姚天元说到。 姚天元明显的愣了愣,他也清楚我的脾气,知道我断然是不会就这样不了了之的,我们都没有继续说些什么,我在等他的话,他也在等我的话。 最后电话那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姚天元这声叹息似乎是无可奈何,又像是一种解脱。 “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可别让我这个当师父的心寒啊。” “嗯,你要来陪师祖过年吗?我等你...”说罢我挂断了电话,原本想继续管下去的心情也在这一刻作罢了。 谁不想过个太平年了,就像以前看的电影里说的那样,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平平安安,我不想冒险了,也不想那些警察再去冒险了,或许这件事交给道教协会来处理也最为合适。 不过世事无常总是事与愿违,我刚想给董雨他们打个电话劝他们不要管下去了,可那头忽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中该不会又出事了,秦雪在一旁拉住了我的手,原本焦虑的心情也在这一刻平缓了许多。 “喂?怎么了?”我接通了电话,想和董雨说说让她收手的事,但是电话那头的董雨明显的比我还要兴奋。 “你猜我发现什么了?”董雨激动的说到。 “是不是发现那家教堂的十字架上钉着个死人啊?”我随口说到,而电话那头兴奋不已的董雨也惊呼了起来。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你早就发现了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呢?”董雨不可置信的问到。 “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问了,我劝你不要在那家教堂久留了,要是把人家逼急了我们都要玩完。” 想到那个我从没接触过的邪祟,心里也有些发慌,没想到董雨他们还真的找到那里去了,好在那个神父没有为难他们。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董雨继续问到。 “你们先撤出来,找个地方我和你们详谈。”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现在姚天元应该已经去处理这件事了,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段时间内自保。 照理来说那个神父应该不会为难我们,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记恨我们,在姚天元给我答复之前我们也必须打起精神来撑过这段时间。 一个钟头以后,董雨拉着瞎子在一家面馆里等上了我,忙活了一天我都没顾得上吃一口,现在有人请客倒也不错。 我坐下之后很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董雨和瞎子见我吃的津津有味也不好意思打断我,不过我看他们的眼神似乎都像是在看怪物一般。 “好了,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了,姚天元说了这件事管不下去了。”我有些无语的说到。 “姚天元?那是谁啊?”董雨显然没有听过他的名字,不过瞎子却不一样。 在瞎子给董雨解释了一通后,董雨的脸色明显的就不好看了,她从小到大都很强势,现在却碰上个比他还强势的,无论是等级还是话语权姚天元似乎都压了她不止一个头。 “不行,凭什么听他的,这件事难道就这么算了吗?”董雨的话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之后我又给他们说了一通姚天元对我说的那些话,当我说出那东西是个魔鬼之后他们明显的都愣住了,反应和当时的我没什么两样。 当我说到这东西的厉害之处时他们也都害怕了,虽然知道那个神父就是犯人,不过现在他已经去向不明了,说不定已经把自己献祭给魔鬼了。 “所以说现在犯人应该自杀了,就算你想抓也抓不到了,等姚天元他们捉到了那个魔鬼你就拿去给上头交差吧。” 董雨的脸上写满了不开心三个字,但是在我和瞎子的劝说下,她终于妥协了,之后我和瞎子回了董雨的家。 处理这件事的人算上我和瞎子还有昏迷不醒的方大师一共有十一人,此刻这些人都被董雨召集到了家中保护了起来。 姚天元中途给我打了个电话说道教协会已经派人处理了,他听说我将这些人都集结起来的时候也很赞同,虽说我们应该不是那人的目标,可还是免不了会有危险。 董雨将他爷爷安排去了外面,然后把这些人召集过来,说是提前吃年夜饭,但是为了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我还是把这潜在的危险和他们说了说。 这些人都知道我们正在处理的事情属于灵异案件,所以解释起来也比较轻松,听完之后他们一个个都倒吸起了凉气,纷纷表示不可置信。 沉重的气氛持续了一会,我和他们说有更上一层的人会处理这件事后他们才明显的放松了不少,酒席正式开始,过年的那份喜悦很快就冲淡了那一丝不安。 人多的时候气势也比较足,所以在吃过饭后大家都聚在一起娱乐了起来,唱歌的唱歌,打牌的打牌越来越有年味了。 看到这一幕我也挺欣慰的,操劳了一年了,难得有机会放松一下董雨也没有让他们太拘束,反而和这些人达成了一片,看样子是想把这件不愉快的事抛出脑后。 我和秦雪坐在大厅里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互相傻笑一下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趁着没人注意,我抱着她悄悄的上了二楼,董雨家的房间还挺多,我们随便找了一间打算在这里做点羞羞的事。 昏暗的屋子里,她和我亲的很投入,忙了三天难得能闲下来我们彼此都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就在我快在这浓浓的爱意中窒息时,余光忽然瞥到了窗外的一样东西。 那东西黑漆漆的,像是一团雾气,而在这雾气上还点缀着六只竖着的眼睛,发现我正在看它,那东西的六只竖眼在这一刻齐刷刷的冲我也眨了一下。 第一百八十六章第八罪 人生有很多的时候都会事与愿违,不管是真实的生活还是虚假的人生里,就好比今天的我,前一刻我还极力的想要参与到这件事中,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但是就在这一刻我决心退出的时候,麻烦又自顾自的找上门了,我本今天结束之后和秦雪好好的过一段宅在家里的二人世界,可显然有人不希望我获得这样的宁静。 但那团黑气出现的时候我猛然就是一惊,其中六只竖着的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每一只眼睛都流露出了异样的神采。 有一只恶狠狠的瞪着我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了,有一只则在东张西望似乎对这里的事毫不关心,还有一只眼睛正色眯眯的盯着我,实在想不明白它为什么会对我产生性趣。 这一刻许许多多荒唐的念头在我的脑海中闪过,不过很快我的状态就回归了自然,在和这东西对上眼之后,我便已经咬破了中指。 中指的疼痛让我的眼睛模糊了,甚至周遭都有些模糊了,我深知这个东西有着极强的迷幻性,故此和它对视了一眼之后我就采取了最极端的手段。 在强烈的疼痛感刺激下,周围的一切都扭曲了,果然我已经深陷幻境了,不过显然咬破中指还不足以破除这个强烈的幻境。 我将手指点在眉心,口中郎朗的背诵起了静心咒,每念一句我的周围就会产生一片波动,虽然如梦似幻的空间让我觉得很神奇,但是我不想在这个空间里久留。 要知道那东西可不光会迷惑人,它身上的黑气比刀子都锋利,要是不赶紧逃出来的话,估计我很快就会被那个东西给大卸八块了。 静心咒一共十六句话,在我念完第四遍的时候这幻象终于是破除了,秦雪还站在原地迟迟然的看着我,我知道她这个状态应该也是中招了。 玻璃不知何时已经没了,地上几片被完整切开的碎片让我觉得有些不妙,还好我反应够快,要不然地上又要多些血肉的碎块。 在这时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带着秦雪先跑路,刚刚上来什么东西都没带,虽说我没有对付西方妖怪的经验,不过拿几张黄符在手里我还是有信心和它斗一斗的。 秦雪任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可能她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深入幻境了,我抱起她二话不说就跑了起来,身后的那个东西却没有急着追过来。 不过我马上就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它并非没有追过来,刚刚的屋子太过昏暗以至于我都看不清周遭的环境,但是当我走出房间之后,看到的一幕却让我心惊胆寒。 原本雪白的墙壁上现在到处都是丝丝缕缕的黑线,可能就在我愣神的功夫这东西就已经入侵到了别墅里,当我下楼的时候我就彻底傻了。 那些警察一个个都木讷的看着电视机或者手里的纸牌,完全不像会活动的人一般,这感觉有些像是牵线木偶。 我早该想到的,这些人全部都中招了,包括我在内还有董雨和秦雪,他们都中招了,满屋子的人都在这黑雾的包围下陷入了昏迷。 看到这我的心中就是一凛,这么多人全部无声无息的陷入了幻境,我还真不一定能救的过来,或许我一开始把他们聚集起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那黑色的细线在墙壁上蠕动着,就好像千万条黑色的蚯蚓在墙上爬行,满屋子都是不看都不行,如此诡异的一幕冲击着我的视觉让我产生了一种无路可逃的感觉。 我将中指点在了眉心,继续念动静心中,很快我眼前的一切好像又发生了一些改变,原本那些昏昏沉沉的人此刻都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我,或者说看着我的背后。 在这种环境下,我的思维也比往常要更迅速,丝毫不用回头看我就知道背后是什么。 “别看那东西的眼睛,你们快出去!”我抱着秦雪飞快的跑到了桌边,将我的家伙一股脑的全都拿上之后撒丫子就跑出了屋。 这幻境应该会持续很久,起码这东西的致幻能力要比我想象中的强上太多了,上次在办公楼我仅仅看了一眼那个吊坠就深陷幻境了。 而我刚刚可是和六只眼睛都对上了,说不定这次的幻觉会比以往来的还要剧烈。 我将手指点在眉心不敢有所松懈,嘴里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念着静心咒,因为我每次停下就会感觉到一股不真切。 那些警察惊慌失措的跟着我跑出了屋子,但是让我意外的是看他们的眼神只有惊恐却没有木讷,似乎只有我一个人中了它的幻术。 我忽然想到了姚天元给我说的完全体的魔鬼形象,那是一个长着七只眼的黑色怪物,可是刚刚我看到的东西似乎只有六只眼睛,也就是说它现在还没成型。 而姚天元也说了这东西在成型前是不能乱杀人的,必须献祭给它对应的祭品,也就是说这东西现在不应该来找我麻烦,而是应该把那个神父杀了,让神父的怨气来滋养它。 想到这我的疑惑更甚,为什么它此刻会跑来对付我,就算它需要祭品可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骄傲的人,这很古怪至少和姚天元说的不像是一回事。 那黑色的不可名状的东西如同章鱼一般在地上匍匐前进着,就在我们跑出来没多久后,那个东西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蠕行的黑气上面六只眼睛都齐刷刷的看向我这边,似乎认定了目标就是我一般,老实说这种感觉让我很不爽,我现在只想过个平平安安踏踏实实的年。 那东西前进的速度到不快,只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中了它的幻觉,惊呼声充斥了整个军属大院,这些警察胆子就算再大看到这东西还是免不了叫出声来。 我二话不说将手机和秦雪全部塞到了董雨的怀里,冒着再次中幻术的风险停止了静心咒的念动,快速的和她交代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这东西是冲我来的,你给姚天元打个电话让他想办法来对付这东西,我来引开它。” 说完之后,我又继续起了静心咒的背诵,董雨虽然被我搞懵了,但是在危机之下她很快的就明白了过来,冲我点了点头。 故此我才放心的跑了起来,虽说这个东西盯上我的原因还不清楚,但是仅凭着它对我那副架势我就看得出来,这东西绝对不会放过我。 我头也不回的跑着,见到它真的追着我来了我也放心了下来,越是这种死到临头的时候,我也越是无所谓,何况我现在可是出了名的长跑健将,和这东西比比耐力也不是不可以。 军属大院很大,不过我也没来过几次,我现在只能在这院子里活动,要是把它带到马路上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 一边念咒一边跑步,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跑着跑着我就发现自己的声调都变了,念出来的东西断断续续的一点作用都起不到了。 身后被这么个玩意追着,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总觉得这件事没有个头,手里倒是有把桃木剑,但是桃木剑显然对这个东西不起作用。 前方的黑暗中忽然闪过一抹银光,在我精神高度紧张之下我很容易就看清楚了那道银光的轨迹,毫无疑问这也是奔着我来的。 我前进的脚步稍稍放缓,然后桃木剑一横挡住了那道向我袭来的银光,借着昏暗的路灯我看清了偷袭我的人,正是那个神父。 他手里握着把匕首,此刻深深的砍进了桃木剑上,一时半会似乎也拔不出去,他和我都愣了愣,然后我们互相意识到了什么。 他抬手就是一拳像我挥了过来,而我则踢出左腿,向他踹了过去,就在他的拳头快要打到我的面门时,我的脚已经踢到了他的肚子上。 他整个人被我踢的飞了出去,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诧异,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要知道把一个大活人踢飞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将那个神父踹飞之后,我似乎找到了契机,快步冲到他的身前,一脚踏在他的胸口上,拔出那把嵌在桃木剑的匕首,用刀尖抵在了他的头上。 “这东西是你弄出来的,你快让它停下!”我朝着地上的神父吼到,他却不为所动的笑了起来,笑的十分狂妄又放肆,一脸的傲气充分的证明了他在这次事件中主谋的地位。 “停下?为什么要停下?让它吞噬了不是更好,反正你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生命很无所谓了。” “吞噬我?它不是应该吞噬你吗?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应该骄傲过。” 神父的话让我心头一凛,看样子他是真的打算把我献祭掉,可是姚天元说过的,这东西只能吞噬相应的祭品,比养小鬼还要麻烦。 “与骄傲对应的自卑也是一种罪孽,你的自卑可以给邪神带来力量,你就是第八个祭品啊!”神父狂妄的笑到,接着那在地上被他成为邪神的东西似乎也兴奋了起来。 “妈的,疯子。”我朝他啐了一口,握着桃木剑和那个邪神对视了起来,然后很没骨气的调头就跑... 第一百八十七章篝火晚会 我之所以选择逃跑,那是因为我真的害怕这个东西,从小我就不喜欢黏糊糊的癞蛤蟆,可以说对于这些东西有着天生的抵触。 虽然我能一招放倒那个神父,仅仅是因为我两都是肉骨凡胎,我对付普通人或许厉害一点,不过对付这个西方的妖怪就有些困难了。 道术对它有没有用?可以说有一点用,我曾经向它甩过几张黄符,那东西也明显的顿了顿,可是效果并不显著。 这就是所谓的术业有专攻,一物降一物,并不是道术不够精湛,只是单纯的不对口罢了。 我一路跑,那东西在身后头一路追,我突然有些后悔一个人跑出来了,也不知道董雨那头怎么样了。 我的体力那也是有限度的,而这个软趴趴的邪神看起来并不会累,要是不想想办法,我总会被这东西追上的 至于我到时候会怎么死,想想还是有些期待的,想不到我这自备的性格还能引来杀身之祸,我这又是招谁惹谁了,难道平平淡淡过日子也要被人记恨么。 虽然有些不服气,不过我还是打算到时候再去找那个神父算账,想到那个神父,回头看去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我那一脚到底还是踹的太轻了,早知道我就踹他裤裆上了,说不定那一脚能把他踹的丧失行动力,到时候董雨也好逮捕他。 一边跑,我的脑袋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死到临头反而让我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释然来,这种解脱的感觉说实在的非常棒,超乎寻常的刺激。 估计我是真的没死过才会感觉不到害怕,但说实话那个活人又体会到过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前方忽然出现了许多人影,在不知不觉间我又跑回了董雨家门口,秦雪仍旧昏迷不醒,我估计这都是背后那东西害的。 看到秦雪昏迷着,我这心里忽然又升起了一丝的怒意,将手里的桃木剑朝着那东西狠狠的掷了过去,别说我这一下还是管的用的。 那东西就像是被钉子钉在地上的章鱼一般扭曲了起来,阵阵的白烟从它的身体里冒了出来,看上去还像是在烤鱿鱼。 但是让我吃惊的事也发生了,桃木剑在刺入那东西的身体中后就像是碰到了硫酸一样,一点点的融化了开来。 这是正邪二气碰撞时才会出现的反应,很显然这次邪气压过了正气,那把桃木剑看起来支撑不了多久,其中那只最为凶狠的眼睛也在这一刻多了几分暴戾。 我想我应该是把这个东西给惹毛了,不过无所谓我们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状态,能让他受点伤我还是挺开心的。 “怎么样啊,有消息没啊?”我跑到董雨的面前,趁着那东西受伤的功夫我也有机会喘两口气。 “电话已经打了,你师父说让我们去准备火把和蒸馏水,你再去跑两圈吧,等我们准备好了你再回来。”董雨见那东西又回来了不住的把我往外面推。 我心里有些苦涩可也不好说什么,是我自己想去当诱饵的,现在我就算想推脱也推脱不掉了,听着董雨的话,我调头继续跑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气的缘故,那东西的速度明显比刚刚快了不少,先前我跑一会就能甩开它老远,此刻它倒是紧追不放看架势是打算把我大卸八块了。 我一边跑一边想着,黄符和桃木剑都拿它没办法,为什么蒸馏水和火把就行呢,这东西又不是野狼,难不成也怕火? 事后姚天元给我解释过,在西方,净水有驱邪的作用,不过那需要百分百的纯水,不能有任何的一些杂质,稍微有一丁点就不灵了。 而这火把可以说是欧洲中世纪时最流行的一种刑法,当初有很多能够通灵的人都被教会视为了异端,只有通过火刑这一途才能让他们得到净化。 这个邪祟是西方那边弄出来的邪术,故此用西方人的手段倒是能很好的克制住它,而且它现在也不是完整的形态。 神父不知为何忽然打算把我当做祭品献祭掉,而我显然也不会如他所愿的那般去死,这就给了我们这次消灭邪祟的机会。 由于我刚刚的所作所为充分调动起了它愤怒的情况,此刻这个东西可以说完全的失控了,就连把它创造出来的神父现在都不能控制它了。 会思考的东西是最难对付的,而这没脑子的东西对付起来倒是很方便,我绕着军属大院跑了好几圈之后,董雨总算是把东西准备齐全了。 瞎子手里拿着几个瓶子,那里头的水都洁净的一尘不染似的,我估摸着他们捣鼓出来这些蒸馏水也不容易。 十来个人,每人手持一只火把,看着架势还真有些篝火晚会的架势,过年嘛最重要的就是热热闹闹的,提前了半个月感受到的年味让我觉得身后的东西忽然又不可怕了。 董雨给我递过了一只火把,我将这火把握在手里,那个作势要向我扑过来的邪神也稍微停顿了一下,看得出来它的确是在畏惧这些火光。 漆黑的深夜,我们这边的动静倒是十分红火,好在这里是军属大院常人进不来,要不然绝对会引起民众的恐慌情绪的。 就在这时变故又生,我的身边刮过一整劲风,一个黑色的人影从我身边一掠而过,那个东西的毛发很长,披头散发的很是夸张。 由于天色很暗,我们都看不清那东西的样貌,也不知是谁会让惊呼了一声。 “这是它的帮手吗?看样子好像是个野人啊。” 如果气氛不这么紧张的话我估计我会被这话给逗乐,可惜现在我们没心情开玩笑,那东西的确是个人形,而且披头散发的样子还真的和野人无二。 只见那人影冲到邪神面前就停住了,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真的是它的帮手吧,这又是个什么东西?难不成是个狼人? 我看过西方的灵异故事,其中大部分的篇章都在描述狼人和吸血鬼,仿佛那个国家只有这两种邪祟,在我见到这长毛的人形怪物时下意识的就联想到了狼人。 就在我们众人都疑惑不解的时候,那狼人忽然跳了起来,摇头晃脑的像是在跳街舞似的,嘴里振振有词。 “嘿啊,吼呀,哗!”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我和瞎子壮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借着火光我们看清楚了那长毛怪人,这竟然是正在医院昏迷的方大师。 不过方大师今天的打扮倒是很另类,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上被他用红色的颜料给画满了歪歪扭扭的图画,脸上抹着油彩,脑袋上插着几根鸡毛,脖子上还挂了一串狼牙链子。 “看什么呢,快帮忙啊,你们几个小兔崽子,一天到晚给我帮倒忙。”方大师没好气的骂了一声。 我和瞎子都看傻了,从没见过这种打扮,被方大师一骂才回过了神,瞎子给我递过来两只瓶子,里头装的都是蒸馏水。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用,索性扒开瓶塞就把那水给泼了出去,这水刚一碰到那邪神的时候它的身上又冒起了阵阵的白烟。 见此情形我断定这东西应该很管用,看那东西扭曲的程度就和被桃木剑扎了一样。 “肖华,不是这么用的,把瓶子丢过去。”瞎子在我的对面喊到,说着他就给我做了一个示范,随手一甩将一只装满了蒸馏水的瓶子朝着那邪神丢了过去。 瓶子毫无阻碍的穿过了那东西的身体,接着玻璃瓶砸在地上,啪的一声水花四溅,玻璃瓶在邪神的正中间炸开来,这次的攻击和刚刚我泼水比起来要猛烈太多了。 就好像一颗炸弹在人的身边爆开和在人的肚子里爆开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效果,瞎子的这一瓶子丢过去,那东西身上冒出来的气都变成了黑色的。 黑气冒出来之后,方大师用力的拍起了巴掌,借着他那神奇的萨满舞,这东西很明显的就瘦了一圈。 我见这情况也知道有门,学着瞎子那样把瓶子朝着它身上砸去,八瓶蒸馏水外加八只玻璃瓶就这么被我们给糟蹋了,但是换来的结果却是好的,连番进攻下这邪神缩成了拳头大小。 “大家一起上,用你们手里的火把烧它。”方大师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他退出了场外然后招呼那些看戏的警察一起上来对付这邪神。 十几只火把齐刷刷的招呼在了那东西黑漆漆的身上,六只眼睛已经没有刚才那般神气活现了,每一只眼睛中都流露出了和人一般的惊恐之意。 没有一个人觉得要对这东西手软,害死了这么多人,这东西就算灰飞烟灭了也是罪有应得,火焰点燃了这东西的身子,拳头大小的火球剧烈燃烧了起来。 我看着这东西一点点化开,直到最后变成了一股冲天的怨气消散在了军属大院的上空,原本那个邪神存在的地方现在只留下了六枚烧的通红的竖眼吊坠。 啪啪啪的六声连响,那六只竖眼吊坠齐齐的爆裂开来,一道道的白影从中飘了出来,这六人就是那六个死者的魂魄。 眼看着篝火晚会就快落幕了,突然我就想起一个人来,那个神父,不见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威廉 那个神父现在不知所踪,我真恨当初自己那一脚没有踢的狠一点,要不是这样的话估计那人还躺在原地等着我们去抓呢。 不过我现在最关心的还是我眼前的六道残魂,这六个魂魄从坠饰的束缚中解封后看看起来都有些迷茫,就连身子也是半透明的。 眼看着风一吹他们就要散了,我也没心情去管那个神父的事了,当即念起口诀,这六个残魂也被我收进了扳指里。 三师祖给我的宝贝好挺好使的,这东西不光能镇鬼还能养魂,现在这六道残魂是超度不了,得先养养好才行。 方大师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看着老爷子还穿着病号服我估计他这是一路跑过来的,这路可不近,再加上刚刚又蹦又跳的,换做是平常的老年人骨头早就散架了。 “方大师,您没事啊?”我看着装束古怪的方大师问到。 “是啊,你还想我有什么事啊?”方大师有些无语的看着我,他看着我们几个的目光有些不善,这老头的古怪我是见识过的,想必这次他不是那么简单的中招。 “您到底怎么回事啊?不是魂被勾走了吗?”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那个神父,不过姚天元说道教协会接手了这件事我也不担心,当下就对方大师的事来了兴趣。 “还能怎么回事?我离魂去找真凶去了,结果回来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见了,这一通找可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原来方大师在我们第二天调查结束就找到了那个真凶所在,他凭借着竖眼吊坠上残存的煞气寻了过去,一路上他都没有走正常的路,就像那些警察说的那样完全是飞檐走壁。 跟着那煞气连着翻过了几座墙后,方大师眼看着那煞气就往天上窜去,他想都没想就灵魂离体也跟了上去。 当他说灵魂离体的时候很是轻松,几乎就是一笔带过的,但是我们听着都觉得很不在真切,这种法术我见我那三师祖用过,现在一看方大师还真的不简单。 方大师的魂一路跟着那道被他放出来的煞气上了楼,最后跟着那煞气进了屋子,这屋子正是那个神父租住的屋子,屋子里头到处都是他捣鼓出来的邪祟玩意。 他在里面查看了起来,发现了不少的东西,可就在这时那个留在屋子里的邪神也出现了,方大师由于灵魂离体实力稍微比那个东西弱了些。 不过好在方大师经验丰富,和那个邪神在屋子里缠斗了许久也没有占下风,反倒是在对付那邪神许久之后隐隐的快要压制住他了。 就在方大师准备将它打散的时候,这邪神忽然就消失了,方大师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当他飘出屋子以后天色已经黑了。 而被他随手乱丢的身体也不见了,无奈之下方大师只好到处的去找他的身体,好在被他发现了一些踪迹,方大师一路飘回医院之后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正躺在病床上。 说来他那是一个气,活的好好的就被人送来了医院,鼻子上还插着各种管子,当他附身回去以后,周围守夜的小护士就傻了。 本来院方都判断方大师成了植物人,很可能就会这么一直到死为止,可方大师却自己醒了。 醒来之后的方大师察觉到我们这边的异动,二话不说就冲出了医院,据他老人家自己说是从八楼顺着水管跳下来的,那叫一个惊险又刺激。 我听着他这像是在拍动作片,怎么什么事他都能干得出来,还顺着水管下八楼,他怎么不上天呢。 “哎呀,这东西难对付啊,我说怎么和它打到一半就跑了,原来是被人召到了这里。”方大师摸了一把脸上的油彩,我这才发现老爷子脸上抹着的好像是血。 “大师,你这些东西哪里搞来的啊?鸡毛鸡血也就算了,这项链总不会也是你路上捡的吧?”我有些好奇的问到,他这打扮估计是精心设计的,比乡下那些跳大神的还要专业。 “诶,着火了!”方大师接过话题就转移了开来,显然是不想回答我们这个问题,不过他这句着火了说的没头没脑的,摆明了就和飞碟来了差不多。 我有些不信,可是周围人的声音却并不是这样,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该不会刚刚我们做的那些火把点燃了什么东西吧。 我东张西望了起来,结果还真被我发现一处地方正熊熊燃烧着,阵阵的黑烟冒起,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是那么远的地方着火。 “快过去看看!”我心中有些诧异,总觉得这把火烧的很是突兀,一瞬间我就联想到了那个潜伏在军属大院的神父。 刚刚和他过招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的身手应该不怎么样,估计连翻墙都做不到,想来门口还有保安在,他这时应该还没出去。 当我们感到那着火的现场时,我看到了诡异的一幕,地上摆放着一个十字架,而在这十字架上捆着一个全身着了火的人,看着身形应该是刚刚我不小心放跑的神父 旁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声黑色的衣服,也是一副神父的装束,脖子上挂着一只纯银的十字架,看脸型应该是个外国人,他带着一副圆形的眼镜,双眼紧闭似乎是在思考。 “是你放的火?”董雨率先走向了那人怒气冲冲的问到。 那洋人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英文,我顿时就懵了,一长串话里我之听出了几个词,大概的意思是让我们别打扰他。 我心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这家伙是犯罪份子也不能让他这么活活的被烧死,这人应该走法律途径然后枪毙。 被捆在十字架上的神父浑身都烧了起来,可却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仿佛那些火伤不到他似的,而他的衣服也是完好无损的。 “这好像是阳火啊,这个洋鬼子不简单呐。”董雨急的有些团团转,吩咐手下人去取水灭火,方大师的一句话却让她停止了动作。 “大师,您说什么呢?”董雨不确定的问到。 “这洋鬼子好像是在给他驱邪啊,不过这阳火为什么和真火似的,感觉不简单呐。”方大师挠着头很是好奇的盯着那个洋鬼子。 “队长水来了。”不一会的功夫董雨手底下那几个警察就扛着几桶纯净水跑了回来,见董雨没有说什么,那几个人就下意识的拧开了桶盖想要灭火。 “慢着!” 方大师喝住了他的行动,我虽然有些不解,可还是想看看这洋鬼子想干什么,要是寻常人被捆在木板上烧早就嗷嗷叫了,可现在这神父被捆在十字架上烧了半天一声没吭。 要说阳火我很是熟悉,当初我就见师伯项云搞出过这东西,那浑身上下就像个小火人似的看起来无比的神异,不过我一杯水泼过去那火也就熄了。 我们驻足看了很久,那个洋神父的脸上始终都保持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在做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而眼前的景象却并非那么和谐。 看到后来我们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场类似宗教仪式的活动结束,火焰安静的燃烧着直到后来他真的熄灭了。 被捆在十字架上的神父并没有死掉,这虽然出乎意料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没有感到意外,仿佛这是早就注定好了的结局。 那个洋神父结束了沉思,睁开眼睛很复杂的看着地上的神父,接着他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十字。 “神会宽恕你的,阿门。”洋鬼子念了一声中文,听起来有些生涩不过还是能让人听懂。 “神真的会宽恕我们吗?真的会有奇迹降临吗?”地上的神父不可置信的问到。 “会的,每个人都能得到宽恕,但是奇迹只存在于众人的心中而非一个人的心中,警察同志你们把他带走吧。” 洋神父前半句话是对着地上那神父说的,而后半句话却是对我们说的,董雨明显的怔了怔,无论是谁看到这庄重又诡异的场景都会愣神的。 “哦,哦,你们几个把他铐起来带回去。”我轻轻的拍了拍董雨,她这才有了反应,刚刚那一幕我们都看傻了,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大师,请问您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我有些不确定的问到,这洋神父自从搞定了地上那位就一直顶住了我,弄的我十分的难受。 “我叫威廉·库斯,中文名叫李克,是一名天主教的信徒,也是世界灵异现象管理委员会的成员,我被教会派驻到了中国负责处理一些道教和佛教处理不了的难题。” “姚天元是我的老朋友了,这一次我也是转乘赶来处理七神会的,让你们受惊了很抱歉。”洋神父用蹩脚的汉语给我们介绍了起来,听他说完我也只能干瞪眼。 “好吧,麻烦你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姚天元这家伙的社会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广,随便拉出一个来似乎都挺了不起的。 “哦,不好意思,来的时候太匆忙了,现在有点饿了...”那洋神父挠了挠头,然后噗通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任凭我们怎么推就是醒不过来。 第一百八十九章信仰的力量 洋神父似乎是在帮我们善后,可是他接下来的举动就让我有些不理解了,这人是姚天元的朋友,但是却透着一种古怪,或许我那个便宜师父的朋友没一个正常的。 躺在地上的洋神父威廉肚子咕噜噜的叫着,听着就给人一种饿了三天的感觉,想不到姚天元所说的专员会是这样一副德行。 在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我和瞎子把人高马大的洋神父给扛了回去,秦雪刚醒过来就被我喊去做饭了,而董雨和方大师则回到局子里去审问犯人了。 这件事虽然很离奇,不过忙活了一段时间后似乎是告一段落了,人被抓了,那邪祟也被我们搞定了,总的来说应该是结束了。 秦雪炒了一锅的蛋炒饭,半夜了董雨家的冰箱里也没什么食材,虽然食材不怎么丰富,不过我媳妇的手艺那是没话说。 秦雪给我和瞎子都盛了一碗蛋炒饭,说实在的我也有些饿了,见到这香喷喷的蛋炒饭我还这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刚想叫洋神父起来吃饭,这家伙闻着味就自顾自的进厨房去了,只见他拿着炒饭的锅铲挖着锅里的饭吃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吃着饭看上去吃的还挺香。 我这个人很容易被人带动起食欲,见别人吃的香我的胃口也会好,巴拉巴拉的大口吃完一碗竟然还觉得有些饿。 那洋神父一人霸占着灶台将一锅蛋炒饭看的死死的,他一边吃一边警惕的看着我们生怕我们和他抢似的。 虽说我一开始的确有心在吃点,不过看他饿成了那副样子,故此也不忍心和他去争食。 洋神父吃的很开心,我们看着他那吃相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整整一锅子饭都被他一个人给消灭了,当他打着饱嗝走出厨房的时候很不要意思的挠了挠头。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和我们说些什么,不过他的余光在瞥到冰箱的时候眼神又变了,他走到了冰箱边上,拉开冰箱门看了起来,最后取出了一大盒牛奶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里似乎是他的家一样,看他取出牛奶自顾自的喝起来时,我和瞎子也都是面面相觑的,不过看在他是我师父的朋友的份上,也就不说什么了。 “威廉大师,您...”我还有一肚子的疑问,刚开口准备问问他,他就连忙摆了摆手。 “现在是在中国,你叫我李克吧,我喜欢这个名字。”威廉用生涩的中文说到,看样子他也很懂得我们中国的人情世故。 “那好,李大师我们一样一样问,您是怎么来的?” “我是做出租车来的,姚天元让我坐飞机来这里说是要过春节,他因为有事走不开就让我先来了,这几天我在苏州玩的很开心,这里的教堂也很多。” “下午的时候姚天元给我打电话说他的徒弟也就是你遇到了麻烦,所以我才会查到这里来的。” 威廉说完我大概懂了一些,原来姚天元真的是打算来这里陪师祖过春节的,我还以为他说这话只是在逗我玩,想到春节我心里不禁也高兴了起来。 “那李大师,你能给我们具体讲一讲你刚刚为什么要用火烧那个人吗?”我继续问到,这也是我很关心的一个问题。 “那是因为他被邪恶的神灵附身了,邪神会放大他心中的欲望,让他去做一些他想做又不敢做的事,那火焰是我向主神祷告得到的天火,可以祛除邪神。” “可是,这世上真的有神存在吗?”老是听这些洋鬼子说的神神叨叨的,但是我似乎从没见过他们的神,就连我们中国人自己想出来的神都没见过。 “大师,您别误会,我就是那么一问,没有亵渎你们神的意思。”说完后我才意识到不对,我这么质疑他们的神也就是在质疑他们的信仰,对这些人来说信仰似乎比一切都重要。 “没事的,神不会计较这些事的,你说的问题其实我曾经也考虑过,直到后来我得到神明的启示后才确定了有神的存在。”威廉摆了摆手,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到。 “真的有神存在?”瞎子也是不可置信的问到。 “你们低估了信仰的力量,在你们中国有天庭和地府的传说,而你是摆渡人,也就是地府延伸出来的职能,和我们这些神父差不多,所以你应该和我一样。” 威廉说到这,我就又开始好奇起来了,他竟然说我和他的职能差不多,随即对他后面的话充满了期待。 “可是你们想过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存在吗?”威廉问到,我和瞎子都是摇头。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变成了路’这句话可以很好的解释我所说的信仰的问题,你们可以把走路想成是信仰,把路想成神明。” 威廉的这个解释让我抓到了一丝的契机,但这也仅仅只是契机,就好像是开窍了却没有完全懂得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很容易就能理解,如果一个人去相信一样东西存在,慢慢的那个东西就有了形,就好比你们中国的图腾兽神龙一样,虽然是人想出来的,可那又是真实会存在的。” “一个人相信了,继续让另外的人也相信了,久而久之虚假的东西也会变成真的,据我所知在中国古代人们就开始相信人死后灵魂会得到安宁。” “那是灵魂最后的归所,也就是俗称的地府,在我们西方同样也存在这地狱,冥神、死神都是只存在与概念中的东西,但是相信的人多了就会出现的。” “神话之所以被称之为神话是因为有存在的理由,有理由存在的东西就会变成真的,信仰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东西。” “在西方信徒超过了数以亿计的人,这些人的信仰就是神灵力量的来源,神诞生与人的思想,却又高于人,而正因为神诞生于人,所以只要我们虔诚就能分享到神的力量。” 威廉的话算是把我绕糊涂,不过事后我归纳总结了一下应该是这样的,只要你愿意去相信一个东西存在,时间就了那东西就会真的存在或者发生。 就好像超能力一般,虽然力量薄弱可确实能影响一些事情的发生,但是如果相信的人多了就会变成另一个结果,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聚集起来的力量却是无限的。 在强大的信仰之下,形成了如今的超自然的灵异现象,也就是说中国十三亿人只要有一半人还相信鬼魂和地府存在,这两个概念就不会消失。 在五千年的历史长流中,我们的先辈已经通过这些信仰打造出了神话体系还有整个阴司的系统,现在的我们不过是将这些东西加固而已。 这就是信仰,只要有人愿意去相信了,久而久之就会变成真的,和威廉说完之后,我和瞎子都像是开启了一个新世界一样。 “那这个邪神也是因为谁的信仰而诞生的吗?” “没错,就是这样,因为人心中的邪念,这个邪神才会一直存在的,在你不注意的时候他就存在你的身边,当你需要它的时候它就会放大你的欲望。” “人都是有罪的,所以我们神父会时常告诫自己要去奉献,不要被眼前的烦恼迷惑,你很聪敏,一下就能猜出这邪神的来源。”威廉点了点头,至此我对世界的了解又加多了一分。 不得不说鲁迅先生的话还真是很有深意,通过威廉对信仰的解读,我忽然觉得世上这些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统统都能解释了。 事情告一段落,在连夜的审查下那个犯罪的神父对他的罪行供认不讳,他曾经在海外留学,当他接触到西方的教会时就深深的迷恋上了这些东西。 他信奉的是七神会,当他回到中国想要将神的旨意散播出去时却遇到了很多的麻烦,传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中间那个神父受过很多人的白眼,也遭到过人的毒打。 久而久之他的心中也萌生出了邪念,而这个七神会本身并不是一个邪教组织,他们的信仰很古怪,有些教徒和平常的神父一样很虔诚。 可是这个教会中同样也很容易出现异端,也就是向那个神父一样的人。 七神会的教义我并不清楚,不过听威廉说起那是一个古老教会的时候我还是打消了去了解它的想法,这些不熟悉的东西还是不要去接触的好。 万一我自己也变成了什么异端,那估计姚天元到时候就该大义灭亲了。 最后上头通过某些手段将这些异常的死亡全都编织在了一起又套到了那个神父的身上,罪名是谋杀,性质很严重属于死罪。 不过在道教协会和威廉的努力下,他并没有在中国服刑,他被带去了西方,在那里注射毒药安乐死处理了,最后他的尸体被象征性的吊在绞刑架上,也算是走了一个流程。 我并没有跟着去,因为我这边还有很多事要忙,虽然在过年之前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但是春节还是要过的。 方大师找不到人了我原本还想让他一起来过春节的,瞎子被师祖强行留了下来,而威廉本来就是要在这里等姚天元的,在我们的期待下,春节终于来了。 第一百九十章乡下老家 二十八那天,我戒指里的六道残魂都养的差不多了,不过这戒指里头似乎关了七个人,当我看到那第七个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个鬼似乎是上次上了董雨身的女鬼。 上次董雨的身体可是被这些女鬼给搞的乱七八糟的,其中就有这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鬼,不过这三师祖给我的戒指还有超度的左右,她的戾气倒是小了许多。 商人、妓女、邱流栋几人都是在这次事件中受害的人,他们的身体都遭到了破坏,想要像方大师那样回魂是不可能了,不过身为摆渡人我还是有必要给他们善后的。 “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们还有未了的心事就去给家人拖个梦吧,回家吃吃香火供奉,等过完年再到我这来,我送你们去投胎。”我冲他们挥了挥手就示意他们离开。 可是让我出乎意料的是这些人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因,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 “我不想回去,要不是我家那个没用的东西我也不会被逼到这个份上,又有那个女人心甘情愿的出来卖身呢。”那个妓女说到。 “哎,前几年做生意坑了不少的人,就连亲戚我也没放过...你说我回去能吃上一口供饭吗?”商人很是担忧的说到。 “老婆也跑了,老爹老娘都不在了,我除了那肉摊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邱流栋很是悲哀的说到。 “几年前我乱发脾气,老婆被我打跑了,孩子现在估计也不愿意见到我,小兄弟我就不走了。”那个被气死的大哥说到。 “我是孤儿院长大的,从小就喜欢吃,从小也胖没人领养过我,我也不知道有家人是个什么滋味,他们都不走我也不走了。”被撑死的胖子说到。 “我一直都挺嫉妒别人的,生前就总是眼红别人的境遇,到最后家人都不愿意和我来往了,小伙子我也不回去了。” 他们六个你一句我一句说的我心里都有些难受了,原来他们活着的时候都不容易,我想想也是,连死六个其实早就应该成为大新闻了。 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的压下来,这也和他们的社会关系有着密切的联系,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没人关心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注意。 我的鼻子有些酸,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些事,看了看那六个愁眉苦脸的家伙,我将目光放到了第七个女鬼的身上。 这家伙以前和她交过手,看起来实力也不弱,此刻正蹲在院子的一角,悠悠的看着我。 “你又是什么情况啊?”我看着她问到。 “我死了两百年了,你说我回哪里去?”那女鬼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被她这么一呛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投胎呢?”我冲着她问到,其实不用她说我也能猜到,这人一定是自杀的,到现在还没找到替身。 “怨气没消,替身也没找到,我也想去投胎啊。”那女鬼摊了摊手,虽然她死的早但是这些年的漂泊并没有让她和社会脱节。 “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等明年七月十五的事后我亲自送你去投胎。”我学着她的样子摊了摊手。 “真的?你没骗我?”那女鬼忽然站了起来,冲过来就拉着我的手问到,看样子投胎已经是她的愿望了。 “真的,只要你协助我就行了,等你的债还清了就能去投胎了。”我冲她点了点头。 “哟,小华,你这是搞阅兵呢?”师祖的声音忽然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回头看去他老人家正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看着样子像是要出远门。 “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他们还有没有未了的心愿。”我连忙摆了摆手,忽然发现自己在面对这些鬼的时候还真的有些上位者的感觉。 “那行吧,你快点收拾收拾,一会你们跟着我回老屋过年去。”师祖笑呵呵的说到,然后这老小孩就高高兴兴的回屋去了。 “你们确定过年都不回去?”师祖走后,我看着这几个继续问到。 他们异口同声的说着不回去,随即又摇了摇头,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看着我,大概希望我能尽快送他们去阴司。 “好歹大家都是中国人,你们既然不回家过年就跟我去过年吧,回头我给你们弄一桌供饭,你们凑活吃着,就当是吃年夜饭了。” 我这话刚一说完,这些人也都愣住了,对于每个鬼来说吃供饭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可是没有家人的鬼就不一样了,游魂野鬼也是有感情的。 在师祖家这边有着给祖宗过节的习惯,家里摆着的供饭是给老祖宗准备的,而在外面摆着的是给野鬼准备的。 一个是蹲在地上吃,一个是上桌吃,但从我这边来理解,就觉得不公平。 这些刚刚形成的鬼估计也没有经历过那些,但他们骨子里都是中国人,吃年夜饭似乎也是一种习惯,本来做了鬼他们也没有这种强烈的意愿。 现在听我说要给他们准备年夜供饭,一个个都感激的看着我,我被这些人炙热的目光弄的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这都是举手之劳,我是见他们可怜才打算这么做的,至于他们的这些感激的目光,对我来说还是很受用的,当初成为道士的本意就是想帮帮可怜的人和鬼。 “先回来吧,等供饭准备好了我再放你们出来。”我伸出了手上的扳指,这几个家伙抹着鼻涕眼泪就回了我这扳指。 我刚准备回屋收拾行李,秦雪已经提着大包小包出来了,我看了看都是我的东西,有这么个细心的媳妇在身边很多事也不需要我操劳。 我冲她感激的点了点头,她却有些埋怨的看着我,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不满。 “怎么了这是?” “相公,这些人你只有一面之缘却想着给他们做供饭,可是我天天跟着你也没见你给我做啊。” “好,我也给你做,别难受了。”我在她的头上拍了拍,本打算抱着她温存一下的,门又突然开了,师祖带头走在前面,威廉和瞎子跟在他的身后。 瞎子那毕竟还是国人,跟着我们过春节自然是没什么的,只是我不清楚这威廉为什么也喜欢过春节,事后我也私底下问过姚天元,他说威廉在中国已经待了二十年了。 虽然他的中文不算很流利,但是骨子里已经有了一些华人的想法,对于这入乡随俗的洋神父我还是挺有好感的,那些看起来客客气气的人我都不是很讨厌。 我们刚在院子里等了一会,院子外就开来了一辆大巴车,看情况应该是师祖叫的,要不然这么大一辆车也不会停在我们这门口。 一上车我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姚天元正拉着韩菲的手在那里亲亲我我的,这两人出现我顿时觉得亲切了不少。 “韩姐,你怎么也来了?”算起来我离开济南已经小半年了,此刻见到这如亲人一般的姐姐感觉很是安心。 “我怎么就不能来啊,少了你们以后天天都是我在家照顾萱萱,累都累死了。”韩菲很是责怪的看着我说到。 “哥哥,你好久都没找我玩了,是不是你和姐姐不要我了。”正说到这,车底下忽然发出了一声响动,听声音还是个孩子。 “萱萱你多心了,你哥哥最近忙着呢,每天都和我说起你。”秦雪替我解围到,面对这个小祖宗我是一点都没辙,不过好在秦雪有办法。 “臭小子,你那些小弟我可都给你带来了,你丢在济南就不管了是吧?”姚天元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顺着他的话看去,这车上坐的几乎一大半都是鬼。 实话实话我也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们,自从离开济南之后我就没和他们联系过,那几个活宝倒是替我办了不少事,干脆这次过完年就送他们去投胎算了。 开车的是我师伯,而师伯后面坐着的是姚天元的小师妹也是我的师叔,一时半会的我竟然连她的名字也没想起来。 我回忆了许久才记起这个女人名叫穆云宁,蛊术和黑巫术都很精湛,不过就是脚跛了。 再往里走,我又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这两人就算相隔再久的时间我也能认出来,看着两张熟悉的脸庞,我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 “爹,爷爷,你们怎么也来了。” “怎么了华子,我为什么就不能来啊,爷爷想孙子来看看孙子不是天经地义的?”爷爷的身体依旧硬朗,不愧是练家子就算舟车劳顿他老人家看起来也很是活泼。 “臭小子,身子骨比以前结实了,看着都比你爹壮了。”爷爷说着说着忽然流出了眼泪,我爹虽然坐在一边一声不吭的,可是看上去对我还是挺温和的。 “哪有啊,爹一直都是咱家的顶梁柱,他可比我结实多了。”我摆了摆手,接着走过去和他们挤在了一起。 我以为今年我没有机会见到他们两个,可想不到姚天元他处处都想着我,竟然连我爹和我爷爷都拐带来了。 我感激的朝他看了看,他却朝我贼贼的笑了笑,随后又和韩菲缠绵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纹身和胎记 我们几个做着大巴车一路赶往了师祖的老屋,那是他老人家现在唯一的精神寄托,活了一百多年的师祖身边的亲人已经全都没了。 对于他这种老人来说,或许只有那间老屋才能勾起他的回忆,他出身在那屋子里,虽然曾经外出漂泊,可他再回来之后依旧有着这么一个家给他寄托。 以我现在的岁数估计很难理解师祖的心情,但是从那老小孩幸福的脸上可以看的出来,他对于回家,回自己的家充满了期待。 一路上我都和我爹还有爷爷挤在一起,秦雪在一边看着我感觉也很幸福,过年的氛围可以冲淡很多不愉快的东西。 我给爷爷讲着我近期的遭遇,自从遇见鬼以来,我的生活轨迹中就充满了这些东西,爷爷津津有味的听着,我爹也在一旁指点着我遇到这些事最应该干的是什么。 我爹对我很是严厉,爷爷却一直笑呵呵的听着没有做什么评价,虽说如此我也很开心,毕竟我爹这么做是关心我。 “爹,您那桃木剑怎么削出来的啊,我自己试了几次可都削不出来那么锋利的。” “等晚上我教你,也是时候把我们老肖家的手艺传给你了。”我爹说着,眼中也复杂了起来,一开始他还不乐意我去当道士,但到了今天他的观念似乎又有些改变了。 听他说完,我不免也有些期待了起来,我们肖家的手艺,我就是靠削这桃木剑估计就能赚上一笔钱,说起来上次特殊行动的奖金也发下来了。 “爹,我这卡里有十万块钱,都是我自己赚的,您拿去吧。”我将董雨给我的银行卡塞给了我爹,可他却没有收下。 “这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现在这个年纪正是用钱的时候。”我爹说到。 “是啊华子,我和你爹都是半只脚进了棺材里的人了,哪里还用得着这么多的钱,你自己留着吧。”爷爷说到。 “呸呸呸,大过年的你们说什么呢,爷爷活过一百二,我爹也要活过一百二。”我听着爷爷在理的话觉得有些不悦,在我心目中修道的人不是横死就是长生的。 “生老病死不是人之常情嘛,华子你可要开看点啊,爷爷要是以后真的不在了你可别难过。”爷爷摸了摸我的头,对他自己的生死到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不知为何,说起这生死的事我又想起了长生教,一开始我以为那就是个单纯的邪教,可是到现在我的阅历丰富了之后又觉得这个教派的教义没有什么错。 人追求长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只要不做什么违法的事那追求长生也不过是一个人对生命的态度而已。 身为摆渡人的我,时时刻刻都遵循着生老病死的准则,对我们来说死就是死、生就是生,生者留存在世,而死者必须被送入阴司,这是自然规律。 求长生的人却又时时刻刻的和阴司作着对,他们拼了命的不想死,而阴司却拼了命的再想办法让他们死。 想着想着我的脑袋又大了,爷爷的一句话让我感慨颇多,或许我还没有到谈论生死的年纪,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应该会把一切都看的很淡。 车子在一片田地前停了下来,一眼望过去这里到处都是田地,虽然冬天看不到什么好的风景,但是秋天那种稻穗摇曳的景象我还是能联想到的。 师祖的就坐落在田地前,这里是一片的房屋,其中几间有些破烂不堪了,师祖说那是除四旧时红卫兵砸的。 在那个年代里,师祖躲进的茅山的三清观,回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这样了,好在那些他曾经帮助过的孤魂野鬼帮他守着房子,要不然估计全都被人给拆了。 好几间屋子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式,不过也有三间是翻新了的,老屋子住人也不是很方便,所以姚天元就出钱帮师祖翻修了三间房,其他的没动算是留了个念想。 屋子刚推开,迎面就是一阵阴风,满屋子的孤魂野鬼并没有让我感到意外,这种空房最容易招鬼了,不过看那些鬼应该是和师祖认识的。 “洪大师回来了。”屋子里头的鬼喊了一声,接着那些鬼就忙活了起来,看样子他们对这里还是很熟悉的。 “大伙进去吧,都别怕这些鬼是我的老朋友了,我不在的时候他们就负责看屋子,在我这老屋里别拘束。”师祖挥了挥手,我们一行人也跟着进去了。 屋子里头的鬼大概有八个,都是曾经死在师祖家里的家丁和管家,那时候师祖的家中也算是个乡绅。 他是小儿子,体弱多病,师祖的老爹就担心他夭折故此让高人带回了道观里静修,师祖的两个俗世里的大哥已经走了,留下的家丁和管家也都是他负责养老的。 这些人死后心存感激所以不愿意去投胎,故此就留在了家中替师祖照看老屋,说是等师祖走后他们几个才能安心的去投胎。 老年间的人没有现代人的花花肠子,听着老管家给我讲述完了他的故事后,我对这些老一辈的鬼魂都敬佩了起来。 仅仅是因为有人给他们养老,这些人就忠心耿耿的给师祖继续打零工,真是赢了那句话,生是你家人,死是你家鬼。 安排好了住处以后,我就和秦雪张罗起了供饭的事情,原本只有七个人,可是济南的那些鬼都被姚天元带了过来,我要是不准备他们的也有些过意不去。 再加上师祖家中的这几位,我感觉这给鬼吃的供饭怎么说也得有两桌,我们活人这边的一桌竟然还有些空闲。 师祖家的灶台挺多的,我和秦雪在一家准备供饭,而我爹和师祖则去忙活年夜饭了,要说准备供饭其实也是秦雪在操持,我做饭的手艺还仅限于蛋炒饭这种低级的食物上。 我给秦雪打着下手,看她做饭的样子也格外的漂亮,每次忍不住的时候我都会去调戏调戏她,而她虽然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挺老实的。 忙活了三个多钟头,供饭也算是搞定了,如果我不和秦雪闹着玩的话估计一个钟头也能搞定了,毕竟供饭准备起来挺简单的,有些东西半生不熟的也能拿出来吃。 今天不是大年三十,但是在我们老家二十八就要开始吃年夜饭了,一直吃到年初七才算是结束,说实在的我也很喜欢这类聚餐,特别的有感觉。 我本想留在这里和秦雪一起吃的,可是一桌子的菜都是个给鬼准备的,我能吃的一共就那么几道。 我有些舍不得她留在这里吃冷饭,可是因为我爹和爷爷的关系,她也不好意思和我坐在一个桌上吃饭。 我看得出来,他们还是很介意秦雪的身份,这两个老顽固的观念改变不过来也是个问题。 吃过晚饭,我寻思着还是要和我爹好好说道说道,必须让他们接受秦雪了,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铁了心想要干的事我怎么说也要做成。 就这样我把我爹和我爷爷约到了澡堂,借着增进亲子感情的名义,我打算和他们好好说说秦雪的事。 师祖家的澡堂很大,他本人在城里就有泡澡的爱好,故此也给自己家修了一个像样的澡堂。 这里的环境挺好的,可以说就差一个搓背的师傅,不过今天这个搓背师傅就由我来本色出演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华子你今天是想和爷爷说什么?”爷爷见我要主动给他搓背,随即就看出了我的小心思。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没多说什么,打算给他们两位服侍舒服了在说,但世事无常,我忽然注意到了一个东西,在爷爷干巴巴的肋骨处,似乎还纹着一个纹身。 一开始我只是觉得这个纹身眼熟,但是轮到我爹时我同样也看到了这个纹身,脑袋里嗡的一下,我终于响起了这个纹身在哪里见过了。 当初我在船坞见过的那个长生教徒似乎就有这么一个纹身,但是他的纹身并不全,可以说就像是我大腿根上那胎记的一角。 我忍住了好奇心没有直接去问他们两个,因为我觉得就算我去问了爷爷和爹也不会告诉我,故此我打算用自己的胎记说事。 我向自己的大腿根上看去,可是我猛然就是一惊,原本我就对自己那地方没怎么注意过,但是当我想找那胎记的时候,赫然发现那胎记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我哇呀的大叫了一声,这一声我爹和我爷爷全都给惊动了。 “华子,你干什么呢一惊一乍的。”爷爷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爷爷,我腿上的胎记哪里去了?”我指着自己的大腿根说到。 “你这孩子是不是傻了?从小我就看着你长大,你小时我还经常弹你那玩意玩呢,你那里有没有胎记我不是最清楚不过的?”爷爷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我。 “不是...我...你们...诶,你们的纹身呢?”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但是当我看向我爹和爷爷的时候又出现了更诡异的一幕,他们两人肋骨处的纹身也都不见了。 “你这孩子是不是真的泡糊涂了?我和你爷爷什么时候纹过身了。”我爹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我虽然确信自己没有看花眼,但事实摆在我的面前,我却不得不信... 第一百九十二章好奇心害死人 晚上我被姚天元拉着谈起了心,作为我的师父,他对于将我弃之不顾感到有些愧疚,但是他这个人有些傲娇,嘴上说的和表现出的完全是两码事。 而我却对于澡堂里的事十分的不解,难不成我这二十多年真的白活了?连自己有没有胎记都不记得了?其实我那胎记也不明显,平常不特意去看也看不清,或许真的就是假的吧。 “想什么呢?大过年的你怎么傻乎乎的。”姚天元说到。 “你才傻呢,你全家都傻,亏你也是我师父,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小半年了一个电话你都不打。”我有些纳闷的说到,和他没大没小惯了,我也习惯这么和他说话了。 “嘿,你这臭小子,老子出国办点事你还不服了是不是?”姚天元在我的后脑勺上敲了一下,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见他还是这样我也放心多了。 爷爷和我爹那纹身的事很是让我困惑,此刻能交流的也只有姚天元一个人,故此我也说给了他听,对于他我没有丝毫的戒心。 他安静的听我说完了我刚刚发现的事,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语重心长,直到这时他才像是一个长辈一样。 “小华,你爹和你爷爷虽然是在故意隐瞒你,但是他们害过你吗?他们会想害你吗?” 我摇了摇头,要说这世上我爹和爷爷是对我最好的,谁都有可能害我唯独他们两个我绝对不会去怀疑,可是我越是接触灵异方面的事,就越觉得他们两个有古怪。 我爹从前就是一个摆渡的,在我看来几乎就是一个普通民工的角色,但是在经过那次事之后,他越来越多的秘密被我给发现了,阴河也好转身池也罢那似乎都是我不曾了解的东西。 还有我爷爷,虽然他老人家以前就像是个神汉,但是我从没想过他的身份会如此的高,居然还是道教协会黄河分会的名誉主席。 “他们是不会害我,可总是瞒着我让我很无奈啊,让我知道真的不行吗?”我看着姚天元问到,我自然是不理解为什么他都要瞒着我。 我想知道一切,或者来个人告诉我之所以对我隐瞒是什么理由,如果这些事不搞清楚的话,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会在困惑中度过甚至死去。 “给你说个故事吧?”姚天元话锋一转,像是要揭过这一章,又像是在分散我的注意力。 “不听,不想听,你还是安慰我来的更实在。”我有些无语的说到,他将的故事应该很好玩,但是我此刻也没心情听他说。 “嘿,你这臭小子,你不想听我还非要给你说不可。”姚天元在我的后脑勺上有敲了一下,然后自顾自的给我说起了他小时的事。 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个单纯的孩子,据他自己描述那就是纯的像一张白纸一样,我一听这差点没把饭给吐出来,就他这德行还能纯的像一张白纸似的。 那时候姚天元还不知道有鬼神的存在,但小时候的姚天元一直对他父亲从事的职业很感兴趣,和别的小孩子玩耍的时候,别的孩子都能说出他们父母的职业,唯独他自己不知道。 好奇心困扰了他很久,但是他每次追问都无果,这一点对当时的姚天元来说打击很大,别的孩子都在说他不是自己父母亲身的所以才会不告诉他。 姚天元还真的信了,直到后来的某一件事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有一天他的父亲带回来一只瓦罐,罐子上贴着黄符,姚天元在家里睡午觉时正好醒了过来。 他见到自己父亲的神色十分可疑,以为他偷偷藏起来的是一个宝贝,他悄悄的看着他父亲将瓦罐藏到了床底,然后姚天元就记住了这一点。 每天他都盼着父母可以离开家,这样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去打开那只瓦罐看看,看看他父亲是不是真的藏起了什么秘密不能让他们知道。 终于有一天姚天元找到了这个机会,他趁着父母出门的时候偷偷的潜入了屋子,从床底下找到了瓦罐,黄符一揭开的时候他就傻了。 瓦罐里是封着的是一只厉鬼,那厉鬼的怨气很大所以姚天元的父亲才会用自己和妻子的肉身来镇压他,本来再过几天就能超度了,却被姚天元给放了出来。 之后那厉鬼就上了姚天元的身,事后是怎么解决的姚天元自己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了一点,自己的家族不是一个寻常的家族,才年仅五岁的他因为这件事走上了修道这条不归路。 他被父母狠心的送出了家门,因为姚家的修道之人都被诅咒了,如果父子都是道士,相处的时间太久就会互相克制,直到命薄的那一方率先死去。 从那以后,姚天元很少回家,就连他老爹的电话也从来没收到过。 “说实话我很后悔,如果当初我听话一些,少点好奇心的话就不用走上这条路了,我的人生本来应该是风平浪静的,可以像韩菲一样从小学到大学,然后毕业找个工作。” “如果我当初没有好奇的去接触这些东西,说不定我现在还能在家里和父母安安心心的过日子。” “小华其实你好好想想,你爹和你爷爷瞒着你难道不就是为了你好吗?现在你自己也是道士了,因果之说你也应该懂的。” “知道了这些事就意味着你的因开始了,那么结出来的果你是否又能承受的住呢?我虽然也不知道你爹和你爷爷想隐瞒的是什么,不过他们不想让你知道也是担心你。” 听姚天元给我说完之后,我蛮可怜他的身世的,或许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不知道就没有因,缘不起就没有份,万一这个果报我自己难以承受还殃及家人或许我自己也接受不了。 “好吧,好吧,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以后我不问就是了。”我摊了摊手,平常别人基本劝不住我,但是今天听完姚天元给我说的这些,我有些害怕了。 我怕我知道以后再也不能过上现在这样的日子,我怕我知道以后再也不能和我爹还有爷爷见面,我更怕好不容易习惯的宁静被打碎。 和姚天元聊到了半夜,他和我说了他这半年来在外国忙的那些事,我就像是听故事似的听他说完了他最近的经历。 听他说的这些我也有些好奇,他好好的一个中国人怎么日本的国宝被盗也要他管,英国的教派纷争他也要参与。 原来上次他给我说的世灵管已经和道教协会接上头了,他是中国派驻在外的形象大使一类的人物,所以他就是那些打着学习外国先进道术口号中的一批人。 接着我又和他说了我最近的经历,和他一比我这些基本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他听得也是津津有味的。 “你脑袋顶上的煞气怎么还没散啊,照理说桃花煞的桃花已经谢了,看来你还是招惹到了什么。”当他听到鬼大姐那段的时候再次凝视了我的面相得出了这个结论。 “那这么办啊?你想办法破解破解?”我见他说的严重,心里也有些害怕了,断然是不想再招惹到什么东西了。 “嗯,是该给你化解化解了,趁着后天大年三十我来给你打煞。”说罢姚天元的嘴上竟然浮现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笑的比我平日里见的鬼还要诡异的多。 回屋之后,姚天元的那个笑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二十九那天我几乎都提心吊胆的,直到年三十那天,姚天元说的日子终于是到来了。 我被姚天元带去了堂屋,屋子里头我爹和我爷爷还有师祖都在,甚至师伯和师叔也在场,看着场面还挺严肃的,姚天元所说的打煞到底是什么流程我也不清楚。 “脱衣服,然后趴到那木板上。”姚天元一指堂屋内板凳平凑起来的板凳说到。 我将信将疑的当着众人的面脱了衣服,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相信我爹这些人,既然他们都没反对,看起来我的问题确实挺严重的。 可是我刚趴上木板就觉得背后一疼,想回头看看却又被我爹给喊住了。 “华子,别看,看了煞气就赶不走了,一会我们每人都会打你千万别记仇,也别吭声就那么忍住。”我爹郑重其事的说到,听完我心头也是一凛。 我早就应该猜到姚天元所说的打煞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可我没想到竟然会让这么多人轮流的打我。 最郁闷的是我还不能看,完全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东西打的我,没一会功夫我整个后背就被人用各种道具给折磨了一边,整个就像是过大刑一样。 当我被师伯扶起来的时候,背后已经麻木了,我爹和爷爷面红气喘的坐在原地,看样子刚刚打我是出了不少的力,这是拿我过手瘾呢。 “爹,您确定你们这不是玩我?”我有些生气的说到,因为我自己都没听说过还有打煞的习俗。 我爹没有回答我,反倒是姚天元忽然掏出了一张彩票塞到了我手里,我将彩票拿到面前一看也呆了,搞不清他要我做什么。 第一百九十三章好运气不长久 “你给我彩票是准备干什么?”我有些纳闷的问到,要不是姚天元出的馊主意我也不会挨打,现在他做出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让我还是诧异。 “你拿着就是了,我送你的压岁钱。”姚天元嘿嘿的笑道,随后自顾自的走出了房间。 “华子,这是我和你爹给你的压岁钱,你拿着这钱过年保证你明年没有邪祟能压住你。”爷爷也将一只红包递到了我手里,摸着挺厚的,感觉起码有五千多块。 “小华,这是你几个师伯师叔还有我给你准备的压岁钱,你好好拿着,别乱花。”师祖也给了我一只大红包,感觉起码都上万了。 虽然被人给打了一顿,但是当我拿到钱后,那些心灵创伤还是被抚平了,我已经很久没有拿到过压岁钱了,现在能收到这些东西我还是挺开心的。 这件事我已经不再计较了,吃完了年夜饭我和姚天元一行人等待着跨年的倒计时,看着春节晚会,围着桌子吃着饺子,其实道士过年和普通人过年也没什么两样。 都是在娱乐活动中打发掉的时间,在没有出事的时候,道士也是普通人,只有那些邪门的事出现之后,我身边的这些人才会变换身份。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年初五那天迎财神,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当初姚天元送我的彩票也是在初五开奖的,我看着报纸对着号,结果这些数字全都中了。 我是第一次中五百万这种巨奖,扣掉税我还能入账四百万,当我得知自己一夜之间成为百万富翁之后,我差点没从板凳上翻下来。 “中了,我中奖了!”我拿着彩票冲到了姚天元的跟前说到,此刻的他正在和韩菲聊天,见我这电灯泡过去很是不爽。 “中什么了啊?没看到我和你韩姐正忙着嘛。”姚天元没好气的说到。 “五百万呐,快带我回城里,我要去领奖!”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我在那一刻已经激动的不行了,就算姚天元的语气不是很好,我也没有生气。 他一把夺过了我手中的彩票,然后当着我的面折成了一个纸飞机,我还在诧异他想做什么,只见他手上一用力,喊了一声走你,纸飞机就晃晃悠悠的飞向了屋子对面的河里。 飞机沉入水的那一刻,我觉得我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然后我才反应了过来,我失去的可是五百万,竟然就这样被姚天元折成纸飞机给丢进河里了。 “中了就好,你的运气已经转过来了,这钱是不义之财你就别惦记了。”姚天元拍了拍手,风轻云淡的说到,随后拉着韩菲就像里屋走了进去。 我一个人留在原地凌乱的不行,难不成他送我这彩票只是想检验一下我打煞的成果好不好? 这钱来的快去的也快,虽然被姚天元丢了,但是我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许真是因为这笔钱是不义之财,我觉得丢了也没什么。 起码我自己现在的钱已经足够花销了,再多的钱也没有意义,姚天元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好,修道的人要那么多钱早晚会惹出祸端来。 运气转变的太快,一时半会让我有些接受不了,中午吃饺子的是我竟然吃到了一枚铜钱,整整五天都没人吃到的铜钱竟然被我吃到了。 爷爷欣慰的点了点头说到“看样子是转运了,应该会消停好一段日子了。” 结果一连几天,我的生活似乎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以前想都想不到的好事接连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虽然身边的好事接连不断,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元宵之后大家又要重新回归到忙碌的工作当中去了。 威廉和姚天元去了英国,听说那里又不太平了,师伯和师叔去了云贵地区那里也有些事等着他们去处理。 我爹带着爷爷回到了老家,现在十里八乡的只剩下我爹这么一个先生,就过年的几天他就没少接到电话,说村里头没他不少的事都镇不住。 我爹临走是还交代我让我好好完成指标,要不然去活大地狱受刑可不是闹着玩的。 瞎子本来还想多留一会,结果家里也打来了电话,让他早点回去,他和我年纪相仿,也算是我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所以对于他的离开我还是很不舍的。 我依旧和师祖留在了苏州,我是很想和我爹回家去的,可他却没有同意,他说我留在这里能让他省心不少,所以我也顺理成章的留在了苏州。 重新回到日常生活中的我,再次过生了每天都训练的生活,不过和以往不一样,我的训练改到了晚上,在晚上疯跑二十公里后,我就要去一次火葬场。 距离七月半还有半年的时间,可是我那指标似乎是搞不定了,为了不让我去活大地狱受苦,师祖决定让我每天晚上跑完步都去火葬场和坟地转一圈。 这里的鬼魂很多,但是阴差也特别的多,每天晚上我跑完二十公里后都要和阴差抢鬼,这种日子持续了两个月有余,而我的指标完成的也很显著。 我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只要再送回去一百来号的孤魂野鬼我今年就算是消停了,要不是姚天元上次私自借阴兵其实我也不用这么累。 不得不说我的运气在过完年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所有的好事我都能沾上边,就算夜里总是往坟地和火葬场跑,基本上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危险的事。 其实反而这种地方阴司的治安也越好,因为这里的鬼魂众多,所以阴差往往都会在这里聚集,治安反倒比那些看起来不危险的地方要太平的多。 不过好景不长,我原以为自己的运气会好上一整年,却没想到两个月后,我的好日子又到头了。 那一天我一如往常的吃过晚饭出门锻炼,和秦雪在院子里依偎了片刻之后我又出门了,近些天我都过着昼伏夜出的生活,和蝙蝠侠似的,做的事也见不得人。 午夜时分结束了长跑后我照例潜入了火葬场,这看门的大爷一共就两位,我也算是常客了,每天都像是飞贼一样潜入进来他们也一直没发现我。 好在这里没装摄像头,潜入进来的我轻松了不少,要是这里的安保再严一点,我估计我还要跟麻烦一下。 此刻火葬场里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两个月前我还在这里见多一伙阴差在这里聚众赌博的,可是经过我连夜的折腾后他们好像是挪位置了。 如今这火葬场也算是我罩着的,每天照例我都要来这里巡查一边,如果能碰上几位糊涂到没有去投胎的鬼我能乐上好半天。 今天似乎没有人在这里举办葬礼,四周静的诡异,和我以往所熟知的火葬场有些不搭,可具体怎么不搭我也说不好。 我的第六感有时候会神准,准的我自己都害怕,尤其是我转了运之后甚至可以说到了心想事成的地步,这一点威廉曾经给我解释过,大概就是信仰的力量。 我因为转运了,所以想的东西往往都可以影响到事情的发展,此刻有了这种不好预感的我就显得无比紧张了。 我一间接着一间的查看过去,发现殡仪馆里都是空荡荡的,真的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除了我自己的影子。 月光照射下来,我的影子被拉的老长,忽然我注意到了什么东西,好像我的影子上还有个圆滚滚的东西,就像是我的头旁边又探出了一个脑袋....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人趴在我的背后,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接着我就想到了人是有重量的,如果有人趴在我的背后我应该能感觉的到。 想到这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这么多天我在这火葬场都快成地头蛇了,此刻竟然有人敢挑衅我的威严。 这鬼趴在我的背上绝迹是没有好事发生的,是他先吓唬我的,所以我也不会和他客气,我出其不意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紧握拳头朝着那个从我肩膀后面弹出来的脑袋带了过去。 触手的时候冰凉,和我印象中的鬼没有区别,而这一拳过后我看着地上的影子的确是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我背后飞了出去。 背上的东西被我打飞之后,我才敢回头看看情况。 那是一个女鬼,发型还是马尾辫,我很喜欢这种发型所以对这个鬼产生了一些好感,她长着一副瓜子脸,单看脸型也很是清秀。 我正看着她,而她也站在原地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鬼看起来和平时的鬼有些不一样,她的表情是那种古井无波的表情,比起那些新死去的鬼,她似乎更加平静一些。 “你...”我一个你字刚刚说完,只见那女鬼的脚下忽然蔓延出了一大滩的血迹,片刻的功夫地上就被殷红的血给染红了,看到这我后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女鬼站在血泊上,脚踩着一双白色的胶皮鞋,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我,眼中没有幽怨,嘴角也没有笑意,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看得出来她的戾气和怨气都不是一般的重,但是她的表情却没有厉鬼那般的凶狠,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觉得她很怪异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冷漠的表情 也许是太久没有遇上情况,偶尔碰上一个厉鬼就让我觉得有些难办,眼前站着的女鬼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唯独脚下的那血泊将她烘托的无比诡异。 但是在诡异之中我任然能感觉到一些美感,也许是因为那个女鬼扎着一头马尾辫,又或许是她的容貌的确姣好。 想到我刚刚还在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打了一拳,我的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月光下我和她对立着,大概她现在也猜不透我是个什么想法。 这种宁静只持续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我的面前忽然起了一阵阴风,想到那个女鬼接下来会有所动作,我就警惕了起来。 不过下一刻她就飘走了,速度很快,连着穿过了几间屋子就那么消失在我再也寻找不到的地方,当时我那叫一个气,都怪自己看傻了,这要是让她弄死几个人我罪过就大了。 那女鬼飘走后这里她应该不会再来了,她在这里遇见我后接下来应该会忌惮这里。 也就是说我再想找到她就很难了,现在我也只能在心里祈祷她不要做什么傻事,在我找到她之前都不要去害人。 我接着又在火葬场里转了几圈,再也没有发现让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或许她是真的逃了,这个女人怎么出现的我还是不太清楚,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她怨气极大。 带着复杂的心情,我跑回了家,一路上我都对这个女鬼的事难以介怀,最重要的还是她的那副表情,平静的有些过分,仿佛生死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一般。 可正是因为这种感觉才让我觉得古怪,既然看淡了生死,那为什么会在死后留下这么强的怨气,这不寻常的诡异就是古怪感的来源。 “相公辛苦了,今天没什么事吧?”推开屋门,秦雪准时准点的在屋子里等着我,就算现在是凌晨三点,她也依旧在屋子里等着我,这一点让我很是感动。 “辛苦倒是谈不上,就是今天遇上了点怪事。”我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秦雪的脸,她的表情要比刚刚的鬼丰富的多。 而我回忆起自己印象中的那些鬼,他们或是哀怨或是憎恶,眼神和表情似乎都没有那么平淡过,那个女鬼的年纪并不大,所以我也不觉得她死的时候会悟透人生的真谛。 我将我所遭遇到的事和秦雪说了一番,她一边听着一边给我准备起了宵夜,这样一个总是在我身边默默奉献的女鬼总是让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小雪,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呢?”看着她的背影,我忍不住想要抱抱她,在我最需要慰藉的时候她总是在我身边,在我想要诉说的时候她总是在我身边倾听。 我的身边再也找不到一个让我觉得能这么安心的人或者鬼了,但是仅有她一人也并没有让我觉得失望,而正是因为只有这一人才会让我觉得难以割舍。 “相公别闹了,人家做饭呢。”秦雪有意无意的挣扎了起来,我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尴尬的笑了笑。 “哎,那女鬼被我放跑了,心里总有个疙瘩。”我耸了耸肩无奈的说到,放跑这女鬼其实是小事,但是她如果害人业报可都算到我头上来的。 “相公,您当时为什么没人宁兰出去追她呢,以她的速度追上她应该不难吧?”秦雪看了看我手上的扳指说到。 “我怎么这茬给忘了...疏忽大意了。”我气的跺了跺脚,两个多月的平静让我把自己长久不用的手段也给忘了。 宁兰就是我扳指里锁着的那个女鬼,当初过年的时候济南找到的活宝和上次的六个残魂都让我送去超度了,这是我现在身边唯一留着的能用的鬼。 不过就算如此我也不太喜欢请她出来,一来她还有很多的事瞒着我,看得出来她并不是真心的想去投胎,第二就是这女鬼也太过诡异了,她那贴地而飞的速度简直不像话。 “万一我把她放出去之后她跟着那女鬼一起跑了,我到时候上哪说理去啊。”我摇了摇头,否定了秦雪的想法。 就在这时我的大拇指又疼了起来,扳指里的玉兰明显的实在和我反抗,听我说她坏话估计心里不爽。 我咧了咧嘴,秦雪见我这举动也笑了起来,指着我就说到。 “让你说人家坏话,你看宁兰生气了吧?” “大姐,大姐,我们有话好商量,你别闹了。”我捧着自己的左手也求饶了起来,这女鬼的实力确实比一般的鬼要强的多,但是她身上的疑点也很多,一时半会我也不敢动她。 “相公,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你还是乖乖吃完宵夜去睡觉吧。”秦雪见我任然愁眉苦脸的随口说到。 “那吃完了你陪我睡吗?”我也随口回到,说完之后我的老脸忽然红了起来,秦雪的脸也忽然红了起来,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也有些不正经了,估计是姚天元带坏我的。 晚上秦雪并没有如约来陪我,而我也不好意思强行拉着她那啥,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有点多,晚上做梦的时候那马尾辫女生的脸总是在我的梦里出现。 那是一张看过一次后就忘不了的脸,因为那表情实在太过平淡了,平淡到连我都觉得生死是一件很无所谓的事情。 这种想法持续了很久,原本我就是一个极端的带有自杀倾向的人,看到那中表情后我竟然生出了莫名其妙的认同感,这简直有些荒唐。 第二天我被那梦搅的没能睡个安稳觉,春天快要到了,又到了万物求爱的季节,也不知道是哪家养的猫没有骟,我睡得正香楼底下就发出了喵喵喵的叫声。 这猫发情听的我就像是百爪挠心,但是我越听越不对劲,这声音似乎就在是从家中传来的,被这猫强行叫醒之后,我带着严重的起床气冲下了楼。 下楼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该死的猫,虽然长得挺可爱的,但是你把我吵醒就是你的不对了,那猫仿佛也感觉到了我这边的杀气,呜咽着躲到了一双修长的小腿之后。 这双小腿的主人是董雨,她宠溺的看着那该死的猫,秦雪坐在她的身边和她聊着女人之间的小秘密,见我下楼之后,董雨很是兴奋的给我招了招手。 “说吧,来找我又没好事吧?”董雨刚想给我套套近乎,而我的脑袋也不免疼了起来,她突然出现,就意味着我估计又要忙活一阵子了。 进来我闲的全身无力,所以我也并不期待有什么事发生,当我看到她向我招手的时候,我只觉得这不是一个漂亮女人而是一个麻烦。 “嘿,你说什么呢,没事我就不能来这里啊,这又不是你家,我是给洪爷爷送点心来的。” “真的?”我狐疑的看着董雨,桌上果然摆着各式各样的糕点,广州人和苏州人似乎都比较喜欢吃茶点,看着董雨拿来的那些东西我也有些馋了起来。 “骗你干嘛?怎么不欢迎我?”董雨一甩脑袋,然后幽怨的看着秦雪,被盯着的秦雪就只好盯着我,被她幽怨的小眼神盯着,我瞬间就哑火了。 “没有,没有,只是你那猫...”我指了指那猫,可秦雪和董雨看那那猫的眼神都稀罕的像是看宝贝似的,后半段话我到底还是没能说出来。 “哼,多多可比你可爱多了,是不是多多?”说着董雨就从地上抱起了那只小白猫,它爪子一挥一挥的似乎实在给我示威。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猫也太通人性了吧,做出的举动竟然和人也差不多,小白猫喵喵喵的叫了起来,开心的在董雨的胸口蹭了蹭,接着又朝我挥了挥爪子。 我没心情理这破猫,去卫生间洗漱一番之后就有一茬沒一茬的听着两个女人聊天,眼睛却盯着电视,那破猫在一边玩着遥控器,我眼前的画面就没有禁止过三秒钟。 就在我又快睡着的时候,电视上的画面忽然将我从困意中拉了出来,我看到的并不是别的什么,而是昨晚我在火葬场看到的那个马尾辫女生。 这画面停留了仅仅三秒,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我一把夺过了猫爪下的遥控器,调回刚刚那个台的时候电视里播放着的正是一则新闻。 董雨第一时间发现了我不对劲的地方,她看了看电视又看了看我,莫名其妙的说到。 “这人叫何小兰,前几天跳楼自杀了,那案子是我负责的,怎么你见过她?” “没见过她的人,倒是见过她的魂...”我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只能说这个女人给我的印象太深,要不是那漠视一切的表情,我大概不会记得这么清楚。 董雨接下来说的什么我没听见,但是电视里可以看到何小兰生前的照片,那是一个处在花季的少女,她的一颦一笑都充满着魅力,只是我很不理解。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这样的人想到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又是为什么在死后她的表情会变得如此冷漠,她那种游离在世界之外的表情让我无法忘怀。 第一百九十五章高调的死亡 “你见过她的魂?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董雨忽然来了兴致,两个女人的话题戛然而止,她此刻更关心的是我的见闻。 “没有,她飞走了,我都忘记去追她了。”我摇了摇头,她出现的太过诡异,而离开的又太过迅速,但是她仅凭着一个表情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我一直觉得她没必要自杀,可是我请的大师也都说她没有被鬼上身的迹象,最后的结论都是她本人的死是出于她自己的意愿。” 董雨说到这,我的感觉就更古怪了,昨天看到的女鬼分明有着极强的怨气和戾气,这是自杀之人不觉被的东西。 “这人跳楼的地方之前没死过人吧?”我继续问到,想问问何小兰是不是被人抓住的替身。 “没有,那是一栋新楼,才盖成没多久,可以说何小兰是第一个跳楼的人,据说那边开盘的时候还因为这事损失不小。”董雨摇了摇头,听完之后我就更诧异了。 被人抓去当替身的人在死后才会有怨气产生,因为他们还没有活够,所以才会在做了别人的替身后怨恨另外的人。 可何小兰是自杀,也就是意味着她是自主的想要结束生命的,通常这种人死的时候已经了无牵挂了,就算要去找替身也不会有那么强烈的怨气和戾气傍身。 电视里那则新闻已经播完了,董雨养着的破猫也再次玩弄起了遥控板,叽叽喳喳的声音搅的我烦躁不已,可我的心却觉得有些凉飕飕的。 “哎,现在的人也不知道怎么了,遇上点不顺心的事就嚷着要自杀,死了又能怎么样呢,她死了之后一堆人替她操心,结果连累了更多的人。” 董雨在一边叹息到,虽然语气有着责备的意思,可听起来更多的还是对生命的惋惜。 “是啊,要是换了我绝不会用跳楼来结束生命的,既然选择自杀那就意味着和这个世界不想再有联系了。” “我宁愿躲在家里的浴缸里割腕,或者找一处无人的水潭将自己淹死,跳楼对一个真正想要自杀的人来说太高调了,高调的都有些不像话了。” “你好像很懂嘛?那你的意思是她并不想死,只是想引起身边人的注意?”董雨听完说完这些话后明显就是一愣,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其实我曾经真的有几次幻想过自己的死亡,对于一个想要自杀的人来说,在悄无声息中死去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亲人不会太过悲伤他们任然能存留幻想,而我也能归于宁静。” “嘿,看不出来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就连去死还要替别人着想啊?人都要死了照理来说不是只会思考自己的事吗?”董雨有些玩味的看着我说到。 “那是因为你并没有考虑过生命的意义,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了,我觉得这事情有古怪,我打算调查一下。”我撇了撇嘴,或许真的是我想的有些多。 一个人如果活的自私一点那会很轻松,总好过像我这样,就连去死都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照顾到所有人的想法。 秦雪听着我在一边高谈阔论生死,一双小手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仿佛再不拉紧一点我就会永远的消失一般。 我也紧紧的握了握她的手,这只是我曾经的态度,现在我有了太多的牵挂,再去想这些自杀的事就显得有些过分了。 “是吗?那你查出来什么一定要和我说啊,听你说的这么古怪我还真是好奇她真正的死因又是为什么。”董雨抱起了她那破猫,留下了一堆糕点就出了门。 被董雨这么一说,我的好奇心也强烈了起来,师祖出门遛弯去了,而我也想去那栋出事的房子去看看。 “陪相公出去走走?”我拉了拉秦雪的手,她从来没有理由拒绝我,听说我要出去,她点了点头,也不用收拾打扮径直的和我出了门。 根据董雨所提供的线索,何小兰是在一处刚刚建立完的小区自杀的,我至始至终都不愿意相信她真的是自杀,这种死法实在是太高调了,不是一个真正想要自杀的人能做出来的。 她一定还藏着什么秘密,是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她很想告诉世人一些东西,但是她想说的又是什么就需要那些对她感兴趣的人自己去探查了。 这楼盘刚刚开业,但是物业和安保倒是挺齐全的,我刚到小区门口就被保安给拦住了。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也许是因为前段时间刚死过人,这小区的物业现在很担心有人继续在他们的小区里自杀,所以门口的岗位也严厉了一点。 “这是我未婚妻,我们是来看房子的。”我拉了拉秦雪的手,说着半真半假的谎话,这门口的保安虽然还有些怀疑,可到底还是给我们放行了。 不过他显然还是不够放心我们,在我和秦雪进入小区之后,身后就传来了被人跟踪的目光,我心说还真是没挑对时候,要是星期日来估计也不会被工作人员给跟踪了。 我和秦雪就那么像可疑分子吗?难不成我一眼看上去就那么像想要寻死的人吗? “小雪,你想办法把后面那人迷晕了,别老让他跟着,怪别扭的。”我像秦雪下达了指令,她也很配合的帮了我这个小忙。 毕竟一会我们是要上楼去查看情况的,万一他跟着我们上去自认为我们是来寻死的,很多的事都会说不清。 出事的是第三单元楼,何小兰为什么会选择这座公寓跳楼自杀或许只有她本人知道,而她如此高调的死亡一定是想给我留下什么启示。 为了安全起见,我没有做电梯,以往的经历让我对这类诡异场合的电梯都很是排斥,好在这楼也不高,一共十层楼背着没有分量可言的秦雪我一路小跑上了楼。 上到天台之后,春分吹拂在脸上,我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就这么被吹散了,而正是如此舒服的感觉让我觉得以外。 看来何小兰的魂魄并没有出现在这里,如果她真的是在这里自杀的话,死亡地点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一个归宿或者说束缚住她的牢笼。 按照常理来说,这里应该阴气很盛,但是春风吹在我的脸上没有刺骨的感觉反而很是舒服,舒服的不合时宜,舒服的让人觉得很是古怪。 “感觉到什么没?”我询问着身边的秦雪,我的感觉到底还是不如鬼魂敏锐的,故此我才会向秦雪发问。 “没有任何的感觉,好像那个姑娘死后就没在这里出现过。”秦雪摇了摇头,她应该尝试着努力过了,但是没能给我提供任何有用的帮助。 我拍了拍她的头安慰着她,对于没能帮上我的忙她很是自责,而我又怎么忍心怪她呢。 “走吧,找机会晚上再来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我拉着秦雪转身刚要离开,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人。 那人留着一头短发,小圆脸甚是好看,但是这好看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笑容,当她看到我和秦雪站在天台上时她明显的也是一惊。 这是个人,并不是鬼,可在我转身的时候还是被她给吓到了,单单是她的那一副表情,我昨天曾清楚的在何小兰的脸上见到过。 那种漠视一切的表情让人很难忘记,仿佛她活着没有任何的牵挂,甚至连存在都变得非常的稀薄,很难说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感受。 但是用我的角度来解读的话,大概她感受不到生命的真切,就像是被世界给抛弃了一般。 我刚想问她些什么,那女孩转身就跑了,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脸却带着一样的表情,说两人没有联系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可是我又看不出那个女孩有被鬼上身的迹象,她不是被何小兰上身才会来到这里的,而是出于某种原因让她这种漠视一切的人想要来到这里。 “别跑,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急忙追了上去,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我现在却不能放她走。 那女孩在楼梯上跑着,身手不算矫捷反而有些笨拙,我原以为自己能轻松的追上她,可是她逃跑的样子却让我觉得十分古怪。 我是一层一层阶梯的踩着跑下去的,而她则是急急忙忙的跳下去的,没错就是小时候老师不让我们玩的那种危险性很大的游戏。 在一段楼梯的最上层,一口气跳下去,这种事特别的危险但是小时候我们没地方玩耍的孩子还是会这么干,因为这事我们那时候没少挨批评。 那姑娘的身手并没有她自认为的那么矫健,可她还是大胆的在楼梯上蹦跳着,一时半会之间我也难以追上她。 每次我都看着她跳到一半,然后重重的摔在台阶上,当我追过去之后她又像是没事人一样爬起来接着刚刚那样的动作逃跑。 “你不疼吗?” 我发现她这样逃跑的速度我竟然追不上她,故此我就朝她喊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后,她猛的回过了头,那双无神的眼睛中仿佛燃烧起了一些别的什么,但是很快就熄灭了,转过身的她再次逃了起来。 当我追下去之后,那姑娘已经不知所踪了,可是刚刚在楼道上她忽然觉醒的神色却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第一百九十六章被世界排斥的人 当我跑到楼下后,那个姑娘已经不见了,不得不说她跑酷的技术真是不怎么样,可就是这样还是把我给甩在了身后。 如果是无障碍跑的话说不定我还能追上她,但是在楼梯上我仿佛不是她的对手,一口气从十楼跑到了一楼,我这身体还是有些不适的。 正当我喘气的这个当间,天上忽然掉下来一个白影,我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去接,但是我立马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因为初中的时候物理老师曾说过重力加速度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掉我面前,这么贸然的去接说不好就把我自己的手搭里面了。 入手的东西冰凉,我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秦雪从楼上跳下来了,她被我抱在手上,脸色有些微红,好在周围没人看见,要不然解释起来又是个麻烦。 也不知道我这算不算乌鸦嘴,每次这么想的时候总是会灵验,刚刚被秦雪迷晕的保安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他正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呆呆的看着我。 “你都看到了?”我有些不确定的问到,我这空手接人的举动放在外人眼中估计挺诡异。 那保安也不言语,点了点头,指了指秦雪指了指天,然后又指了指我,脸上充满了不解、困惑以及迷茫。 我将秦雪放了下来,慢慢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宽慰的向他笑了笑,随口说到。 “每天只喝白开水,不吃油炸食物,注意锻炼,过段时间你也能和我一样结实。”我冲他微微一笑,趁着这大哥在风中凌乱的当间我就拉着秦雪跑出了小区。 “你刚刚多危险啊,要是被人看到你掉地上没事就解释不清了。”我有些责备的看着秦雪说到,还好我伸手去接了,要不然她完好无损的落地上非得上新闻不可。 “哎呀这不是有你嘛,我就知道你会接住我的,刚刚我在楼上看的清楚,那姑娘跑出去以后就上了一辆公交车。”秦雪冲我吐了吐舌头,我见她可爱也没好意思继续怪她。 “上车了?多少路?”我心里忽然打了个机灵,随后感觉这事还没彻底断了线索,刚刚的女孩绝对还能找到踪迹。 “好像是四十七路,小华,我们追过去看看?”秦雪回忆了一下,随后征询起了我的意见,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脚下无意识的向着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走了过去。 尝试换位思考一下,如果那个女孩子是为了避过我,那她完全可以躲进人堆里,但是她却上了公交车,这是为什么? 理由应该只有两点,第一她也是跑到公交站台后刚好看到来了一辆车随即她就无意识的上了车,但是这显然很不合理,就算刚好路过一辆车那也不是她无意识间就会想上去的。 那么就只有第二点了,她是习惯性的坐上那辆车的,或许真的是凑巧那辆车刚到,但是一定是因为某种习惯让她走上了公交车。 这其实是一个简单的心理分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喜欢上了心理学的东西,没事的时候总是喜欢看看,现在遇事的时候自己也能瞎琢磨。 我们等了大概十来分钟,第二辆车才刚刚开到,我拉着秦雪毫不犹豫的上了车,由于今天是工作日而且还是下午,车上的人并不算很多。 空旷的车上只有零星的三个人,一个打瞌睡的老大爷,还有一个夹着公文包的小伙子,以及一个逃课的女大学生。 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见到这个女大学生时,我无意想到了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她的气质给人一种完全冰冷的感觉。 虽然我师伯也是那种面无表情的类型,但是他的行动风格很是硬派,没有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昨天晚上月光下出尘的美人我任然记忆犹新。 我正看的出神,大腿上忽然疼了起来,随后我就听到秦雪在我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声。 “小华你好花心啊,当着我的面看人家姑娘看了那么久。”我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醋意,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我看的不是那个女大学生,但是我刚刚的确是想着别的女人。 “雪,你觉得是什么原因才会让一个人觉得自己完全融入不了这个世界?”我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就扯开了话题,想到瓜子脸和小圆脸一模一样的表情时,我也有些不自然。 我和她两人坐在一个座位上,我抱着她没有让她立刻回答我,被那眼神盯过一会之后,我忽然举得自己的生活也太过寡淡,甚至可以说无味到生死都不重要了。 “小华,会不会是她们不能像正常人那样生活呢?”秦雪若有所思了起来,让后带着认真的神色回答了我这个问题。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我忽然回过了神,觉得秦雪的这个比喻有些意思。 “就是那种不被人理解的表情,觉得自己是个人,但是在别人的眼中自己就成为了其他的东西,举个例子的话就像相公你一样。” “像我一样?怎么说?” “道士应该算是人吧?但是道士又能做很多常人做不到的事,如果相公你当街和一个恶鬼打起来,懂行的人都会理解你,但是平凡人就会那你当疯子一样看待。” “你之所以被人家当疯子一样看待,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所以你在那种态度下机会变得不自然,想要逃跑甚至会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异类。” “那你的意思是那女生也是个道士?”我有些好奇的问到,秦雪的话我能理解一点,但也只是一部分。 “哎呀不是啦,我就是打个比方,你想啊道士也有很多不是吗?就算常人无法理解你,但是同行都会理解你。” “可是那个女孩子却不一样,她的状态就是不被任何人理解,可以说这世上几乎没有她的同类一样,那表情感觉就像是被世界给遗弃了,或者是她自己已经主动的放弃了世界。” 听着秦雪说完那女生的情况,我也有些理解了,大概只有女人才会了解女人,她的见解和我有些不一样,故此我能想的再全面一些。 “被世界给遗弃...听着就很孤单啊,我昨天看到的女孩子之所以会带着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估计就是从来没被人理解过吧...”我叹了口气说到。 如果真的如秦雪所说的那样,我忽然有些同情那个女鬼了,究竟是为什么让她变成这样的,会有什么原因能让一个人感觉到被世界给遗弃了呢? 话题有些沉重,我坐在车上,怀里抱着秦雪,唯有扑鼻的香味能给我带来一些安宁的感觉,如果我再不下车,恐怕这车马上就要开到终点站了。 不过这样也好,一会我打算沿着公交站台走回来,说不定在路边能发现那个女生的踪影,想亲口问问她,究竟是什么原因把她们逼上了死路。 当公交车到达终点站时,已经悄无声息的过去了两个小时了,要不是司机师傅那看怪物一样的眼神,说不定我还会继续抱着秦雪享受美好时光。 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觉得那一刻腻过,相反的我很喜欢这种腻在一起的感觉,给师祖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声晚饭不回家吃了之后,我就沿着公交车站台折返了回去。 一站接着一站的公交站台其实很短,每一个站台相隔只有千米多一点,我和秦雪两人寻找着那女生的踪影也不算太费力。 这终点站建立在市区外,所以前半段路程都被我自动忽略了,这里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所以那个女生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 根据我的推测,她应该生活在闹市区,再不济也会出现在人烟稀少的城外,不过既然是生活在城外,那种表情就绝对不可能冰冷成这样。 在乡下生活过多年的我很理解,我天生就很孤僻,所以生活在乡下并不能让人感觉到有太大的负担,但是进入城市之后,我发觉自己和社会格格不入。 也就是说我曾经也有这种感觉,所以在换位思考过后,我将目标放到了闹市区,不过要在一座有着千万人口的城市中找一个人,那也是很困难的事。 我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想要去打听她的消息,更是难上加难,不过她有着显著的面部特征,我相信对她稍加留意的人都能给我一些答复。 一路上我都牵着秦雪的手,感受着那边传来的温存,本来这个寻人的夜晚应该是美好的,但却出现了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年轻人,他们穿着夸张的衣服,在我们身边不停的奔跑着,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已经被他们包围了。 他们看着秦雪不断的吹着口哨,看这样子像是一群发了情的野兽,我冷冷的看着他们中缓步走上来的一人,他笑眯眯的看着我和秦雪,随后伸手握住了秦雪的另一只手。 我的拳头下意识的挥了出去,不知为何我就是很想打他,看着他我觉得有些不悦,结果证明我是对的,因为这一拳,我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坐在。 第一百九十七章不当大哥好多年 我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但是这一拳打出去后就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为什么我会出手打人?或许是因为雄性想要保护雌性的本能。 “哥们,你也太狠了吧?我们只是想和你女朋友认识认识而已啊。”就在我疑惑的当间,背后忽然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这声音听着来者不善,而且还带着一股呼啸的风声,听到这我也有些数了,当即蹲下身子,朝着身后的人猛地踹了一脚,这一脚正中那人的胸口,而他挥过来的铁棒却砸了个空。 被我踹飞之后,那人捂住了胸口,铁棍脱手掉在我的面前,拾起铁棍后,我大概明白过来这些人有什么目的了。 “认识认识?怎么个认识啊?是不是脱了衣服上床认识?”我冷笑着说到,这一刻我的底线被人摸到,往常那个和善的我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 “上!”那人没有再多言语,朝着身边的几个人喊了一声,只听见嗖嗖嗖的几声呼啸声,那些人手持着各式各样的家伙就围了上来。 我曾经不止一次听说过比鬼神更可怕的就是人心,这一刻我也见识到了,那些人的表情丝毫没有人情味可言,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一个猎物,几乎连人都算不上了。 当即一个瘦高个拿着铁链朝我挥舞了过来,想到这我也没必要客气了,铁棍脱手而出,正中那人的脑门,那人当场被我开了瓢,脑袋上一股殷红的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我一把夺过那人的铁链,朝着第二个向我扑过来的人就抽了过去,他身上的衣服被铁链扫到之后瞬间就烂了,我拿着铁链也找到了一回当阴差的感觉。 平日里我都见他们用铁链锁人,见的多了我自己也会了,手臂上忽然一疼,在我对付完两个人之后,一人握着一把小刀就割在了我的手臂上。 我吸了口凉气,再也不敢多想,铁链一扫缠在了那人的脖子上,手上一用力也不知那人是死了还是晕了,身体软趴趴的就倒下了。 中了一刀之后,我的反应感觉迅速了起来,铁链又是一扫,第四个拿着小刀的人就跑到了我的面前,我想都没想就蹲了下来,握着铁链抽在了那人的脚上。 只听见咯嘣一声,接着那人捂着小腿就惨叫了起来,估计是骨折了,他们一共有八个人,此刻已经被我废了四个,我也从没想过现在自己那么能打了。 忽然有些兴奋起来,看来以前师伯和师祖的那些毒打没白挨,现在碰上这些普通人我随便放到几个都不是什么问题。 先前被我一拳放到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扶着那个被我踹飞的站在了远处,地上东倒西歪的躺着四个,还有两个拿着两把小刀像是护卫一般。 这两人的小刀有些意思,应该是市面上卖的那种蝴蝶刀,实用性不算很强,但是挥舞起来的观赏性应该不错,见我正看着他们,他们也挥舞起了手里的刀。 真像是蝴蝶一般上下飞舞了起来,要是他们没有对秦雪动什么歪脑筋的话,我想我也不会为难他们,想到这我的锁链又扫了过去。 打在两人的手臂上又是咯嘣两声脆响,接着他们就跪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手臂惨嚎了起来,听着像是杀猪一样。 我心想当初自己挨揍的时候魂都被揍出来了,你们这些算什么啊,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后,我朝着那两个颤颤巍巍的年轻人走了过去。 他们的年纪和我差不多,看上去比我小一点点,穿着打扮像是小混混,刚刚围着我跑的时候有些跑酷的味道。 “现在,还想认识吗?”我朝他们笑了笑,手上的锁链一甩,锁链抽到地上,一节一节的铁索就这样散了开来,当场就有几节崩飞到他们的身上。 “你...你完了,我们已经报警了!”先前那个来撩拨秦雪的人忽然喊了起来,我这才想起刚刚他似乎是在打电话来着。 想到这些想耍流氓的家伙主动报了警,我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秦雪见我还要揍他们,忽然从背后抱住了我,被她这么一抱我的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我还想和他们说些什么,身后警车的鸣笛声也已经响了起来,好吧看样子我又得进一回局子了,这警局都快成我第二个家了。 警车上下来的都是我的一些熟面孔,这些人有几个都是在董雨手底下当差的人,原本还是怒气冲冲的样子,但是见到我这种老面孔之后他们有和善了起来。 “谁报的警啊?”说话的警察我也认识,是董雨手底下的一个副队长,名字我不记得了,但是外号我还记得,似乎是叫洋子。 “是我,警察同志,他打人,地上的这些都是他打残的。”对面的哥们激动的说到,从施暴者变成受虐者的他让我觉得有些可笑。 “肖兄弟,是这样吗?”洋子疑惑的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地上这些半死不活的家伙问到。 “嗯,是我打的,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和他熟悉而想逃避责任。 “好,我知道了。”洋子点了点头,随后从腰间取出了一副手铐,那两个青年一脸窃喜的看着我,随后脸上却出现了惊恐。 他们本因为洋子是要铐走我,但是没想到他拿着手铐却将他们两人给铐了起来。 “警察同志,您这是什么意思?”那两青年疑惑不解的问到。 “你们涉嫌强奸罪,现在以强奸未遂的罪名逮捕你们,跟我们回局子里走一趟。”洋子没有和他们多废话,将这两人丢给了手下之后又和我聊了起来。 “肖兄弟,还满意吗?”洋子询问了一下我的意见,我这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估计黑帮大哥就是这种感觉,可我什么时候当上黑帮大哥的? “洋大哥...其实你不用这样,我就是一普通小市民。”我连忙摆了摆手,对于他的做法我挺满意的,但是听他的语气我就有些不习惯了。 “是吗,那天我们在军属大院对付那东西的时候,可是您亲自带着那东西跑的,这一点我还没忘。”洋子说着就递过来一支烟,看样子是想和我套近乎。 “我不会抽...”我将烟推了回去,看着他继续问到。 “找我是有事吧?”他会对我怎么客气,我觉得这其中还是有些原因的,既然和警察局扯上关系,我猜这背后董雨一定又出了不少的力。 “您真聪明,董队长正找你呢。”样子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指了指他的警察。 不用他说我也明白,拉着秦雪的手就坐进了车里,洋子亲自给我们开车,看来我这还是贵宾待遇。 我想起了柯受良的那首大哥,自己就好像是刚刚出狱的大哥一样,坐在车里拉着心爱的女人还有些感慨。 这仅仅只是一个瞬间,我忽然感觉到了不一样的人生,也许是我最近电视剧看的有些多,又或许是无聊才会生出这样的感慨,道士当久了,就连我的思想都不正常了。 一路上洋子都在和我聊他生活中发生的那些怪事,从前他不信这个,直到他上次亲自参与之后,生活中的那些诡异邪乎的事才让他引起了注意。 “肖兄弟,能麻烦您给我画两张黄符吗?我女儿最近好像不太平,我想您画两张黄符给她,我心里也能踏实一点。”洋子忽然开口说到。 “您的女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我有些好奇的问到。 洋子虽然一口一个兄弟的叫着,可他确确实实比我打了二十来岁,估计女儿都和一样大了,照理说这么大的人不应该被邪祟轻易的缠住,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就是感觉怪怪的,我去请过两个先生,也都说她没有中邪。”洋子回忆了一下,然后和我聊起了她的女儿。 “怪怪的?具体的呢?”我听完更加疑惑,再怎么怪那也要怪的具体点,听着他模棱两可的话我也有些搞不明白了。 “怎么说呢,她以前挺开朗的,就是最近上班之后,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不怎么和我说话了,就连我老婆和她说话她也总是心不在焉的,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那她的行为举止也变了?”我继续问到,鬼上身的第一表现就是变化,亲人都能感觉到的变化那基本上就能确定是鬼上身了。 “也不是,她的一些习惯还是和往常一样,她就是变得有些冷漠了,感觉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洋子继续说着。 这症状我好像见过,而且不止一回,随即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洋叔,您女儿是不是短头发、小圆脸,今天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啊?” 车忽然熄火,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了起来,洋子回过头不可思议的盯着我看了起来,仿佛是在确认他的记忆有没有出现偏差。 “肖兄弟,我带着你回过家吗?” 我摇了摇头,他接着说到。 “那你怎么认识我女儿的?她今天穿的什么你都知道?” 洋子接着说到,而我的心猛地就是一颤。 第一百九十八章跑酷 我何止见过洋子的女儿,我还曾经追过他女儿呢,不过这个追只是字面上的追而已,他的女儿给我带来了极深刻的印象,带着那副表情的人怎么想都不应该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 她花季的年龄有着不符的表情,这么显著的特征我又怎么可能忘记,洋子很吃惊的看着我,仿佛想从我的脸上看到答案。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女儿的?”洋子很是吃惊的问到,仿佛对于他的女儿是什么不能让人看见的宝贝一样。 “今天下午。”我没有说我们见面的地点,如果说我在天台看到她的话,估计这位中年老干警能直接急疯。 “没理由啊,她说她和同学出去旅游了,昨天才刚刚出去,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洋子重新发动起了车若有所思的说到。 “您女儿到底怎么了?能描述的在具体一点吗?”我在洋子的身边旁敲侧击着,想打听点更全面的事。 如果让他知道他的女儿和一个女鬼有着一模一样的表情,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现在我还不能确定这女鬼是不是要害他女儿,但是我能断定这两者之间一定有着联系。 “其实我也很久没回家了,这都是听她妈妈说的,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想回趟家是难上加难。”洋子说到这显得有些唏嘘。 “我知道了,那等审讯结束之后我跟你回一趟家吧,我也想听听阿姨有没有什么发现。”我拍了拍洋子的肩膀,因为工作原因他放弃了家人的感情,这一点我只能说很同情。 “是吗?那太好了。”洋子重重的点了点头,车开起来的速度也快上了不少。 还是熟悉的地方,还是熟悉的脸孔,现在对我来说警察局真的就像第二个家一样,董雨听说我被带回来了就一直站在门口等着我。 现在那个被我揍了一顿的小流氓们其中六个都被救护车接走了,剩下两个还好好的和一起进了审讯室。 一开始这两人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听,但是看到董雨和我聊天的模样时,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哟,你挺行的嘛,我们这的特警也不一定能一口气对付八个小伙子呢。”董雨拍了拍我的肩膀欣慰的说到。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叫我来不是单纯为了夸夸我吧?”我耸了耸肩,很是无奈的说到,每次董雨找我准没好事,她之所以着急那是因为有些事让她产生了兴趣。 “嘿嘿,别这么说嘛,你要是不嫌弃我特例招你进警局当个特警,给你开三倍工资,一星期七天假,但你必须听我的差遣,干不干?你不是没有工作嘛,考虑考虑。” 董雨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接着又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我一开始听着还挺心动的,不过听到那句听她差遣以后我彻底放弃了。 “免了,你就别和我说这些了,我觉得谁当我的上司都不错,唯独你不行。”我摊了摊手,当这疯女人的下手,估计我下半辈子都不会消停了。 董雨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但是她也拿我无可奈何,最后她把火气撒到了那两个年轻人的身上,连审都没审就直接被她丢进了拘留室。 “这两人给我带下去,先拘留十五天我再亲自审他们。”董雨咬着牙说到,那两个年轻人估计也没见过这不讲理的阵势,吓得当场连话都不会说了。 董雨因为军二代的身份,在警局里算的上是一霸,就算她的要求在不合理,那些警察也只能照办,带着那两位的警察我也认识,他出门的时候还给我投来一个同情的眼光。 我会意的朝他点了点头表示我会撑住的,然后端起茶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秦雪坐在外面关切的看着玻璃窗中我的情况,我也是含情脉脉的盯着她看了起来。 “有件案子要你去查一下,你可以拒绝,但是你打伤的六个人他们伤的可都不轻,一人一年到时候你就得关六年...”董雨见我不搭理她很是平淡的说到。 没曾想她话还没说完,我一口茶就喷了出去,关六年,我可还记得那时候玛雅有个预言家说二零一二是世界末日来着,这六年还没完说不定我就跟着人类一起被毁灭了。 “我靠。”董雨骂了一声,接着我也意识到不对,刚刚那口茶正喷在她的身上,制服加上湿身看的我还是有些血脉喷张的。 “现在再加一条袭警,你干不干给句准信。”还没等我辩解董雨又接着说到。 “我干行了吧,真的是,不是我说啊,你这女人什么时候能讲讲理啊。”我有些无语的摆了摆手。 “讲道理那也要看对象,就你上次带着的第五功成就不错,我蛮喜欢他的你有他的电话吗?”董雨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将话题扯到了瞎子的身上,我心里就是一颤。 “有啊,现在就给你。”我冲她点了点头,心说瞎子不是我害你,是这女人太霸道,我要是不给她电话说不定她还会刁难我。 不过我倒是也蛮期待的,这董雨倒追瞎子说不定会发生挺多有意思的事的,想不到瞎子那种柔柔弱弱的性格还挺和董雨胃口的,这女人的癖好我还真是有些猜不透。 我鸡贼的将手机号码报给了董雨,她也很兴奋的收录了瞎子的手机号码,随后再次一脸期待的看向了我,我知道这是要说正事了随即也认真了起来。 董雨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湿漉漉的照片来,这些人神采各异,但是照片中的两幅面孔我倒是非常的熟悉,其中一人正是早上新闻里那个跳楼的女孩。 还有一个就是洋子的女儿,但是让我诧异的是,这两人的表情并没有我所见到的那般木讷,这两个女孩都属于腼腆型的,照片里的她们拥抱在一起笑的十分开怀。 “这个你应该见过对吧。”董雨指着那个女鬼生前的照片说到。 “嗯,就是这个人,你从哪找到这些照片的?”我点了点头,对董雨的办事能力十分的佩服。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自然是有我的手段。”董雨笑着眯起了眼睛,她这个动作有些像狡猾的狐狸,而我甚至连猎人都算不上。 “你给我看这些人的照片是打算干什么?”我翻了翻那些照片,这上面一共有六个人,两女四男,粗略看起来并不像是会有交集的样子。 “这其中四个男孩子都已经失踪了,而你所见到的女孩子已经跳楼自杀了,还有这个是我手底下一名警察的女儿,据我调查应该也失踪了。” 董雨似笑非笑的说到,然后静静的看着我仿佛是在等我的答复,我心说这女人实在太可怕了,人家老爹都没想到自己女人失踪她倒是先知先觉,军二代果然不一样。 “失踪和死亡,这六个人生前有联系吗?”我继续问到,我是实在看不出来这些人聚在一起能干什么,倒是被我想到了不少羞羞的事。 “这六个人在失踪前曾经是一起跑酷的团队,据他家人说这些人在三个月前就迷恋上跑酷了,然后他们就聚集在一起组成了团队。” “诶,对了,话说你喜欢跑酷吗?”董雨说完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不喜欢也不讨厌,不过确实挺适合年轻人追求刺激的心理,这种浮夸的跑步方式能吸引人的注意力,确实和那女孩的死能有些关系。” “你说的没错,现阶段但凡是有些运动天赋的年轻人都喜欢做一些刺激的极限运动,跑酷就是其中的一种,这些人纯粹是为了耍酷而聚集在一起的,但是后来却发生了变化。” 董雨继续说着,然后从另一只口袋里取出了一沓子的照片,照片上的人虽然还是这六个人,但是表情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照片中的这些年轻人已经没了当初的那份笑容,一个个都是面无表情,就像秦雪说的那样,好似被世界给抛弃了的表情。 “看着她们的脸你不觉得有什么吗?”董雨严肃的看着我问到。 “每一个人都对所有的事表现的漠不关心,就好像被世界给抛弃了一样。”我学着秦雪当初的语气说到,这个说法也让董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就像你说的那样,三个月的时间里,这些人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原本和家人还有说有笑的他们变成了这幅模样,不知道你是怎么看的?”董雨问到。 “我能怎么看啊,你不是身边也有高人吗?有人说出看法了吗?”我问到。 “我给方大师打过一次电话,他说我这边的情况可能是遇上活尸了。”董雨捏着下巴说到。 “不可能,我亲眼见过其中一个,看不见身上有死气,闻起来也没有尸臭味,根本不是活尸。”我摇了摇头。 活尸是一种很奇怪的显现,有些人死后会因为某些原因灵魂无法离体,因此这些人会觉得自己怪异,却说不出哪里怪异,但如果你和他说清楚情况,这个人就会立刻真正的死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活尸 “这也这是方大师的猜测,说到底他连照片都没看过,只是听我描述了一下情况而已。”董雨叹了口气,然后再次盯住了我,这感觉就像她把所有都寄希望于我身上一样。 “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想干什么,这件事我会帮你的。”我连忙摆了摆手并且表了态,董雨受用的点了点头。 “那我等你好消息。”说罢她就离开了审讯室,将那些照片留给了我,我将这些照片拿在手上又一次查看了起来,心里也很头大。 有时候我挺羡慕小说里的那些主角的,就拿我最爱看的盗墓笔记来说好了,在吴三少遇到困难的时候总会有一个鬼点子特多的胖子帮忙出主意。 而我身边似乎就没有这些固定的伙伴,每次遇上麻烦基本上都是我孤身一人,这种孤独的感觉让我对这些照片里的人很是理解。 六个人中已知的一个已经死了,剩下的五个同类我绝对不能让他们继续出事,这是我对自己的宣誓,帮助他们就等于在帮自己,有了这种感觉之后我也不能对这件事置之不理了。 走出审讯室,洋子已经等着我了,在我进审讯室的一段时间内,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的手里握着手机,表情很是木讷。 “肖先生,我女儿还没回来,会不会真的出事了?”洋子见我出来,抬起头来眼中带上了一抹疯狂的炙热,我很受不了这种充满期待的眼神,因为我怕自己会让他们失望。 “先和你回家一趟吧,我想听听阿姨那边的发现。”我将他推了开来,他也从疯癫中回过了神,我不甘再看这个父亲的眼神,因为我已经想到了他女儿从空中坠落的一幕了。 秦雪缓步走了过来拉住了我的手,她无声的鼓励总是让我很受用,既不会觉得厌烦,心中又无比的安心,我将她的手攥的紧紧的,实在不愿放开这双手。 洋子领着我和秦雪走出了警察局,上了他的车后我们一路赶往了他的家中,车开的很快,洋子也没有刚刚来时的那种心情,一路上我们都无声的前进着。 看得出来他很着急,好几次他都在路上没有行人的情况下闯过了红灯,让一个老实本分的警察无视法纪,想必他的女儿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 让我意外的是他似乎很富裕,他的家也是湖边的一处连栋的别墅区,当他下车之后神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他一定不希望他的老婆太过担心,现在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他都倒下了,那这个家也就完了。 “我平常一直很忙,所以我就想靠着这些物质上的东西让他们娘俩生活的幸福一些,没想到就算物质生活在富裕,我那傻丫头心里的空洞怎么样都填不上。” 洋子站在他家门口自顾自的说了一句,然后花了一分钟的时间调整好了心态,当他敲下房门的时候,他的表情也再次变得坚毅了起来。 我看的心中很不好受,只能默默攥着秦雪的手,这双手时时刻刻都在给我慰藉,很难想象没了这双手,我的心会扭曲到何种地步。 我忽然想到了我爹,如果我也不见了,他是不是会这么疯狂的去找我,答案一定是肯定的,当我看到那憔悴的妇人时,我的心头就好像被一只手捏住了一样。 “阿姨,您好,我是...”我冲那妇人笑了笑,却想不到有什么话可以安慰她。 “这是我上次给你提过的肖华,人家二十多岁的年纪就能驱鬼降妖,这次有他出手,我们家阿宝不会有事的。”洋子说完这话后,妇人憔悴的脸上忽然平添了一丝笑容。 她和那个被称为阿宝的女孩很像,都是小圆脸,虽然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但是看着还是有一种别样的美。 “是这样啊,你们快进来吧。”洋子老婆勉强的打起了精神,换上了一张笑脸将我请了进去,她越是这样我的心里也就越不好受。 人总是会在无形中被迫背负上很多很多的东西,就好像我今天这样,一个完全没有把握的事强行的压到了我头上,我还不得不尽我所能去做到最好。 虽然我心里很抵触这种感觉,但是此刻的我只能被动接受,因为除此之外我没有很好的办法了。 洋子的老婆将我请进屋后就热切的招待了我们,又是水果又是上茶的,我想劝她都劝不住,好像不伺候好我这位小爷,他们的闺女就会出大事一般。 我想叫停下她,可是洋子却拦住了我,这算是她的一种心理安慰,如果忽然停下的话她应该会失神好一阵。 过了好半晌,洋子的老婆才停下了匆忙的动作,她重新坐会沙发上,坐在我对面的她看起来仍旧有些担心,因为在她看来我只不过是一个很他女儿差不多大的孩子。 “阿姨,你能具体的说一下您女儿最近的变化吗?越详细越好。”我开口说到,那女人也从茫然中回过了神,听了我的话后认真的回忆了起来。 洋子的全名叫做杨建国,名字中带着当时社会的特色,而他的女儿则有个讨喜的名字叫作杨晓宝,在洋子老婆的回忆中,阿宝一直是个很听话的女孩子。 她很坚强也很聪明,一直以来都是洋子老婆的贴心小棉袄,她知道自己的父亲从事的职业很忙碌,所以她从来不会和父亲撒娇,是一个很让家里省心的孩子。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乖巧,洋子的老婆很容易就发现了阿宝性情的转变,原本很乖巧的女儿,那个和她无话不说的女儿忽然对她爱答不理的。 而且还在她母亲极度的担心下参加了学校中的跑酷社团,阿宝虽然是个女孩,但是她的父亲却是实打实的干警,故此她的运动天赋很强。 在加入社团之后,她整日整夜都痴迷在跑酷给她带来的刺激中,据洋子老婆所说,三个月前的阿宝就算在家中都不愿意好好的走路,一直都是蹦蹦跳跳的。 虽说女儿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但是洋子老婆也挺欣慰的,自己的女儿仿佛变得比以前开朗了,虽然不再和她撒娇了但是看上去要比以前坚强了。 这性情的转变似乎没什么,但是听到后来我就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洋子的老婆又回忆了起来,在这之后阿宝的情况就有些微妙了。 从一开始的外向,再到后来的冷漠,就连洋子老婆都感觉到了女儿那个生人勿进的气场,有好几次她都想和女儿谈谈心,但是女儿却总是会勉强自己笑起来然后赶走她。 一开始洋子老婆还以为她女儿是失恋了,可是直到某一次她无意中看到女儿偷换卫生棉时的场景。 其实这些话题我一个大老爷们是不方便听的,但是洋子老婆说的郑重其事我也不介意了。 阿宝的体质其实还不错,就是有一个毛病,那就是痛经,每次来月经的时候阿宝就会变的很柔弱,总是会在她母亲的怀抱中撒娇。 可是连着三个月,样子老婆都没有再那样抱过她的女儿,这就是她觉得奇怪的原因。 “阿宝每次来月经的时候都是我哄好的,但是上次我看到她偷偷换卫生棉的时候面无表情的,我以为她已经克复了痛经,直到又一次她不小心磕破膝盖我才察觉到古怪。” “怎么古怪了?”我迫不及待的问到,似乎抓到了什么讯息一样。 “我们家阿宝从小很怕疼,小时候摔倒都要哭上好半天,就连长大了这个毛病也一直保持着,每次她见到自己身上擦破皮都会向我撒娇,问我以后会不会留疤。” “可是上次她撞破膝盖之后却没有说什么,仿佛觉得这时一件很平常的事,肖先生我知道这件事虽然算不上什么,但是请你相信我,这之中一定不对劲。” 洋子老婆所说的其实真的没什么,撞破膝盖这种事确实不算太严重,可就算是我也会咧咧嘴,而洋子老婆作为阿宝的母亲,对自己的女儿最是了解,她提供的线索绝对小不了。 我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脑袋里嗡的一下,接着我脱口而出问到。 “您是想说您的女儿忽然不怕疼了,或者说她感觉不到疼了?” 洋子老婆明显的楞了楞,然后激动的点了点头,或许就连她都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忽然感觉不到疼,被我说穿之后她表现的很激动。 “肖先生,这有什么关系吗?”洋子焦急的问到。 我默默回想起了白天和他女儿相间的那一刻,终于想到怪异的点在哪了,那时候我亲眼看着那女孩想着楼梯下跳去,屁股蛋摔倒台阶上都不见吭一声。 我曾经下意识的问过她疼不疼,而就是那时她的眼神明显的发生了改变,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我的心头涌了起来。 没有正常人会不怕疼的,反过来说不怕疼的那就不是正常的人,阿宝很可能就像方大师所说的那样变成活尸了。 当然这就能解释的通了,他们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了,原本十分怕疼的小姑娘忽然变成这样,除了变成活尸之外我想不到第二个理由。 我刚想给洋子和他老婆做心理工作,可我又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阿姨,我知道这个问题很避讳,但是请您告诉我,阿宝的经期应该是没停过吧?” 洋子老婆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我心中压着的石头稍微松动了一下,因为活尸可不会来月经... 第二百章听我一句劝 洋子给我提供的线索还是不少的,可是想到要找人我不免还是有些头疼,一来我不是私家侦探,二来我也没有当侦探的天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辞别了洋子我打算去他所说的湖边公园看看,那里是阿宝参加的跑酷社的活动基地,我现在能想到的也只有那个地方能发现一些东西。 上次追着阿宝的时候我曾经路过那里,但是我却没能在那里下车,想到这我还是有些后悔的,如果当时我能知道这些事,说不定我也早就下车了。 一路上秦雪都默默的跟着我,但无奈的是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公交车没了,靠谱的还是咱这十一路。 “雪,你说我赚点钱买辆车好不好啊。”我拉着她的手问到,现在结婚似乎都离不开房子和车子,又想到以后的日子没车还是不太方便。 “相公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我不会拦着你的。”她傻乎乎的跟在我们后面说到,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副傻白甜的模样,我还真担心那一天她被人拐跑了。 我看着她的脸忽然有种想亲一口的冲动,但是我的身体明显的已经不受控制了,刚刚想到,身体已经付出行动了,这一口亲的我自己都毫无防备,随即老脸也红了起来。 “晚上的事你快点忘了吧,以后有你相公在,没人敢欺负你。”我拍了拍她的脑袋,接着自顾自的走了起来。 晚上的事虽然不愉快,但还是被我轻松的解决了,古人那句红颜祸水果然没错,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会惹祸,就好比我身边的这位。 普普通通的走在路上,瞬间就有六个人被送进了医院,还有两个跟是没来由的就被关了一个月,想想都觉得可怕。 随即我又想到了那天月光下独自站立的女鬼,她的脸型和发现都是我最喜欢的那一类,而且配上那副表情总会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去呵护。 这或许在心理学上也能解释的通,别人越是不理你,你就越是想要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说是表现欲或者占有欲都可以。 我原先计划的好好的,可是却被一通电话打乱了全盘的运营,正在享受甜蜜旅程的我忽然接到了董雨的电话,听声音还挺急的。 “肖华,你今天打人除了武器之外有没有用道术什么的?” “你什么意思?”我很是不解的问到。 “刚刚被我关起来的两个人好像出事了,你快来看看,你在哪?我让人去接你。” “我就在洋子家附近...”还没等我话说完,她那边就挂断了电话,对于这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因为董雨的性格本来就是风风火火的。 不多时,原本在家里安慰老婆的洋子再次开着车赶了出来,看到正在路边等待的秦雪没有二话就招呼我们上车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们队长和你说了吗?”我原本是很发送的一种状态,但是我见洋子的脸上如此凝重,不免也凝重了起来。 “队长说今天关进去的两个人得癔症了,正在看守所闹呢。”洋子说到癔症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我也听出来了所谓的癔症就是那两人可能被鬼上身了。 可究竟是什么鬼敢闹到警察局呢,警局的阳气可不是一般的阴鬼能抵御的了的,贸然闯进去等着他们的只有魂飞魄散。 闯进去的一定是厉鬼,可是刚刚我看那两人的面相最近也不像是有厉鬼缠身的迹象,总的来说就是发生的太突然了,突然到像是一种巧合。 洋子的车没来由的继续加速了起来,他开的越来越快,我还真怕这路上又出什么事,不过也好在现在是大半夜,路上的人真的很少。 风驰电掣了一阵,我有回到了警局,才刚刚离开不到两个钟头,没想到我又回来了,这还真是造化弄人呐。 “快,出事了,你快来。”一下车我的手腕就被人抓住了,董雨二话不说就把我往看守所拉,这女人真是太心急了,我现在什么家伙都没有,一会真是厉鬼我又得破费血气了。 “慢点慢点,我得准备准备。”我连忙拉住了她,并且拍了拍自己空荡荡的口袋。 “哎呀,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就在看守所的门口,一会你要是还缺东西就给我说。”董雨的脚步稍一停顿,立刻就不满了起来,拉着我不由分说的又走了起来。 我有些后悔认识这个女人了,为什么每次麻烦的事我都能碰上,这多半和她有关系,最让我诧异的还是那看守所。 我曾经被关过一会,但也仅限于一会,之后这种地方我再没来过,心中想到会不会每间看守所都一模一样,背后就猛的被人推了一把。 之前我在看守所外面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一进到这里,我就感觉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气,心瞬间凉了半截,而这个推我的人正是董雨。 “我靠,你干嘛啊!”我朝着身后骂了一句。 “相公,小心!”秦雪忽然提醒到,听她这么一喊,我也感觉到有一个东西正站在我的身前,凉飕飕的感觉估计就是那正主发出来的。 好在门口的东西真的挺齐全,我二话不说抽出桃木剑就挥了过去,果然身前那凉意瞬间离我远了一些,这说明他刚刚是有在闪躲的。 借着他躲闪的机会,我终于看到了面前站在的到底是什么,这张脸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怎么是你?你是来害他们的?”我忽然紧张了起来,这鬼的戾气极重,看情况就是来者不善的类型。 她还是老样子,一副莫不关心的表情,她和我对视起来似乎对我的问题漠不关心,反倒是对我这个人产生了兴趣。 看守所的深处忽然传来了叫声,一高一低,一起一伏像是两个男人发出的声音,听着这两臭小子的惨叫声,我下意识的就往前走几步。 女鬼的表情依旧不变,但是伸出一只手挡在了我的身前,我被她这个举动下了一跳,但是很快的我就释然了。 因为她第一次对我的动作有了反应,而她这一刻看起来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冷,这是可以交涉的前兆,既然能商量我也可以省下不少的力气。 “他们和你有仇?”我问到,那女鬼却并不言语,又变回了那副默然的表情,我心说这丫头还真是难伺候,一会一个样子让人搞不明白。 “你害他们有什么好处?”我继续问,女鬼依然无动于衷。 “肖华,你想想办法啊,那两人叫的和杀猪似的,万一死在我们警局可就麻烦了。”董雨在身后焦急的喊到,因为看守所里的惨叫声比刚刚来的更猛烈了。 “我知道,这不是想办法呢么。”这厉鬼怨气很大,贸然动手对我没好处,这么严重的情况她还不停的催着我,故此我没好气的白了董雨一眼。 那女鬼依旧和我对视着,不打算放我过去,也不打算和我动手,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但是我瞬间就想到了一件事,当我问出这句话后,那千年不化的表情也改变了。 “是不是从高处坠落能让你感觉到疼?”我这话说的毫无来由,董雨听完之后还在背后骂了我一声神经病,但是这女鬼显然不是这幅表情了。 “你怎么知道的?”她的声音很清脆,听起来属于那种让人喜欢的类型,这是我第一次听她说话,配上这幅表情真是绝了。 “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你们六个是不是都变成了这样?你害怕过迷茫过,最后用死来摆脱了这一切?”我接二连三的说着,这女人的表情总算是化开了。 她的眼角慢慢渗出泪来,两道血泪无声无息的划过她的脸庞,看着妖异却将我给打动了。 “我想帮你,还有你那五个同伴,先放了他们吧,杀人对你没好处。”我指了指看守所的深处,如果她能放人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她摇了摇头,看样子是和我谈判破裂了,但是那两个年轻人的惨叫声却小了下去,这女鬼口是心非的样子让我觉得她有些可爱。 我冲她笑了笑,她缓缓的向我漂了过来,能吵吵的劲量不动手,这是数千年来茅山前辈用血换来的经验,作为一个先进的茅山份子,我也遵守着这条组训。 “你会帮我吗?你会帮我们吗?”那女鬼轻声问到。 “我能帮你,但你要先带我找到其他五个人,你能带着我找到其他五个人吗?”我点了点头继续和她交流了起来。 “可以,我知道他们在哪,趁时间还早,别让他们做傻事。”女鬼奋力的点了点头,脸上漏出的关心之意将她的冷漠的表情给冲淡了。 “好,你先出来,我们现在就去找。”我冲她招了招手,她随即很平静的走到了我的跟前,我将她带出看守所后,董雨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不少。 “我能进去了吧?”董雨有些不确定的问到。 “嗯,他们只是中了幻术,我还没有来得及杀他们,你们就来了。”何小兰点了点头,语气很是平淡,但是词句却显得并不平淡。 第二百零一章异类 将何小兰劝住之后,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人,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五人的心情,因为他们即使异类又是同类,只有他们才能让何小兰感觉到自己并不是孤生一人。 “走吧,我们现在就去找人。”何小兰迫不及待的说到。 “你们要去哪啊?”董雨似懂非懂的问到,听着语气是打算和我们一起去找人。 “找那五个失踪的人,你也不希望他们出事对不对?所以还劳烦董队长给我亲自开一趟车。”我朝她笑了笑,董雨也瞬间会意表示会给我当司机。 我习惯性的坐进了后排,秦雪刚想跟进来却被何小兰给挡住了,只见她很自来熟的做到了我的身边把秦雪的位置给占了。 秦雪看了看我,我能感觉到浓浓的醋意,但我这也是没办法,人家姑娘似乎现在就赖上我了,和我也没关系。 “你真的能感觉到他们?”董雨有些好奇的问到,因为她没做过鬼,当然是没有那种特殊的感应,根据四卷里的记载,鬼能轻易的感知到两种人的存在。 其一就是生前和他们有密切联系的人,就好比家人,头七的时候鬼魂之所以能顺利回家也正是因为这种感应。 其二就是生前憎恨的人,也就是俗称的凶手,人变成鬼之后会想尽办法去害死这个人,有了这种感应后他们才能顺利的找到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 我和董雨解释了一圈之后,她才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叫来了几辆警察打算一会去接人,这其中就有洋子,听说能找到女儿,他第一个自告奋勇的走了出来。 车队浩浩荡荡的开出去后,那女鬼才算放松了下来,因为我们这样子真的像是去找人的,而她显然也能感觉到我们不是在骗她。 “谢谢你们。”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说话,虽然只有四个字听着心里还是暖暖的。 “你要谢就谢他吧。”董雨头也不回的说到,她口中的‘他’指的当然就是我。 “没事,别客气,我也是处于个人原因想帮你们。”我冲她摆了摆手,随即询问起了她具体的情况,不过这女鬼显然是不善于沟通的类型。 “你还是自己看吧,我说不清...”她低下头,然后拉住了我的手,随后我就感觉到身外忽然传来一股极强的气息仿佛要冲入我的体内。 这是鬼上身的前兆,但因为我身上有这不少法宝,这女鬼想上我的身很困难,想到这我放下了芥蒂让她上了身。 我脑袋里嗡的一下,眼前的景物也忽然变化了起来,我的视角处在空中,在这种情况下看东西的时候有些不自然,不过很快的我也适应了这种感觉。 我的眼前出现的是一所大学,第一时间我就回忆起了自己大学四年的时光,而我的视角一直都跟随着何小兰前进。 那时候的她看起来和正常的女生没有任何的差异,和别的女生有说有笑的,回到家中她也是父母最喜爱的心头肉。 她的生活本来应该过的幸福美满,但是我却看出了影藏与人后的何小兰的另一幕,回到家后,她照例和父母坐在一起吃着饭,回到房后她却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把小刀。 她一件件褪去自己的衣物,最后一丝不挂的站在镜子面前,似乎是在打量自己的身体,我本来应该对这件事有些反应,但是由于没有身体我的反应似乎也没了。 而且这一幕场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香艳,因为何小兰的手上还握着刀,就在我好奇她下一步要做什么的时候,她竟然将小刀深深的插进了自己的小腹上。 血顺着她平坦的小腹流了下来,我却看不到她的脸上有任何的惊恐,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想她应该就是在那时候丧失的痛觉。 她拔出小刀后,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手抚摸在伤口上就像摸在别的东西上一样,在那一刻她甚至都在怀疑这一切究竟是不是梦。 我原本还在替她的伤口担心,但是我却发现了另一个现象,她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片刻之后被刀捅伤的地方竟然连到疤都没有留下。 她的皮肤依旧光洁如初,看不到任何的伤口,除了那流出来的血证明过她曾经受伤之外。 何小兰的表情很困惑,就是从这时开始她感觉不到自己存在的轨迹,我十分理解她的这种心情,这种似乎连身体都不属于自己的感觉让她又惊恐又害怕。 之后我就以这种视角反反复复看了她的生活轨迹,时间过的很开,何小兰的生活基本上是两点一线,一开始她还能在人前装的若无其事,但是回到家中的她总是喜欢所在被窝里。 慢慢的她的表情开始变化了,没有任何的疼痛感让她举得十分不方便,有时她被划破一些皮肤,血浸透了她的衣服她都感觉不到。 或许是没有痛觉的关系,她的反应变得迟钝了不少,直到后来她连假装正常都做不到了,有一天她忘记了自己的经期,正在上课的她血流了一地却没有自知。 老师和学生都惊叫了起来,他们都显得很错愕,看向何小兰的目光也充满了惊恐和不理解,就在这是杨晓宝忽然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老师,我带小兰去医务室。”杨晓宝的出现给何小兰很大的帮助。 “我关注你很久了,你最近好像都没精神,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两人进入医务室后,杨晓宝给何小兰找来了换洗的衣物,她这话刚刚问出口,何小兰就哭了起来。 何小兰将自己的近况说了一遍,杨晓宝起初也有些不相信,但是当她亲眼看到何小兰将小刀插进大腿上之后,她全部相信了。 当时她头也不回的逃出了医务室,而何小兰则一个人留在医务室里哭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何小兰就更加孤独了,期间她和杨晓宝遇到也会极力的去躲着她,但是在一个星期后杨晓宝又主动找到了她。 “对不起,我当时太害怕了,这几天我不应该躲着你的。”杨晓宝有些自责。 “没关系的,谢谢你当时给我解围。”何小兰的表情明显的有了变化,两人就这样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因为杨晓宝的关系,何小兰认识了学校里喜欢跑酷的几个男生,看得出来这四个男生都很喜欢何小兰,而且在知道她的情况后就对她更加照顾了。 那时候的何小兰可以说是受宠若惊,而这四个男生也为她建立起了一个社团,社员只有他们六个,这六人每个星期都会相约去湖滨公园练习跑酷。 何小兰自然也跟着去了,在几次经历过后,何小兰忽然发现自己摔倒后又感觉到了疼痛,但是很奇怪只有跌落感能让她暂时恢复知觉。 当何小兰再次感到疼痛之后,她又找回了做人的感觉,心结也慢慢的打开了,可惜好景不长,她的这种特征就像是一种传染病,那些和她走的最近的五个人都出现了这种症状。 率先发现不对劲的是杨晓宝,她说她也和何小兰一样失去痛觉了,而且伤口愈合的速度也超越了常人。 接着就是那四个男生,一开始他们还觉得这没什么,甚至这伤口愈合的速度让他们觉得对自己总是受伤的极限运动很有帮助。 何小兰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中任然有愧疚,这个傻丫头就渐渐的又开始孤立起自己,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们。 杨晓宝后来曾找过她好几次,却都被她给推脱了,虽说如此但是这个丫头还记得那种跌落的痛觉,故此喜欢一个人在深夜出门去练习跑酷。 而接下来的事就是整件悲剧的起因,一日何小兰照常出门,只有深夜没人时她才能一个人去品尝疼痛感给她带来的刺激。 这就好像是吸大麻一样,一天不去摔几回她就有些难受。 他们这类人最喜欢去的就是建筑工地,因为那里地形的原因十分符合这种极限运动的需要,何小兰在那里遇到了一伙人,而这伙人我今天也见过。 那八个流氓见到何小兰就被她的姿色所吸引,接着有意无意的将她围了起来,接下来的事和我今天遇到的差不多,这几个家伙见色起意,但是不同的是他们上次得手了。 何小兰被八个人粗暴的对待,但是毫无痛觉的她对于性爱也毫无感觉,这让那八个人觉得很无趣,发展到后来这八个人完全就是在凌虐她,但何小兰就是一声都没吭过。 “大哥,这女人该不会是个木头人吧?” “估计是爽的说不出话了吧。” 这些人的污言秽语让何小兰感觉到了生命的无趣,在他们结束了暴行之后,何小兰一言不发的穿上衣服离开了工地。 “嘿,小妞,爽不爽啊?以后想哥几个了就来这里脱光衣服等着。”在她临走时,背后依旧传来了让我极度不爽的声音。 “好的,我会来找你们的。”何小兰的声音有些冰冷,随后画面一转她出现在了天台上,接着就是四分五裂的场景。 这一次何小兰的伤口没有痊愈,而在这极度畅快的痛觉之下她化身成了厉鬼,就在今天她正好碰上了那伙人,刚想动手的时候我却将这八人给放倒了。 第二百零二章罪有应得 当我从何小兰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我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有些人天生就不能被算作是人,那些都是披着人皮的畜生,或许连畜生都比他们可爱的多。 将他们和畜生做比较的我忽然觉得很对不起那些勤勤恳恳的动物们,就连老年间的四害都做不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停车!”我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醒过来第一句几乎就是吼出来的。 董雨被我吓了一跳,随后还就真的停下了车,她带着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仿佛今天的我和平常的我是两个人。 “你干什么?”董雨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口,秦雪眼巴巴的看着我,估计是看出了我心中的怒意,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神有些担心。 “回去杀人。”我冷冰冰的吐出了四个字,我也不清楚当时我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董雨是警察,明明平时我也挺守法的,但就是忍不住这股想要杀人的冲动。 “你发什么神经啊?”董雨有些不解的说到,本想和我开开玩笑但是她说到一半看着我的脸又笑不出来,车内的气氛被我搞得有些僵。 “队长,有什么事吗?”车停了下来,车窗被人敲响了,转过头看去是董雨的手下洋子,估计是见到我们忽然停下还以为车里出事了。 “没事,没事,人都找齐了,回去吧。”董雨摇了摇头,然后让洋子又回去了。 原来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内,何小兰已经将那些人都找到了,包括杨晓宝在内这五个人都没出事,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成为了异类的他们很自然的就会让人联想到会想要自杀。 车再次发动了,董雨一边开着车,随手打开了车载的音响,放的歌是一首我从没听过的外文歌曲,听着听着我烦躁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看到身边坐着的何小兰,她依旧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就算被人那么对待了她依旧选择了不声不响的跑去自杀,本来她今天是来寻仇的,却被我一句话给劝回来了。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何小兰想要报仇的心竟然还没有我强烈,也许就是因为长久的失痛让她感觉不到自己真切的活过,所以对这些东西才会无动于衷的。 看着这个女孩子,我的心里刺刺的,总觉得不为她做些什么我的心里就过意不去。 “现在好点了?你晕过去到底看到了什么啊?”过了好一会,董雨才开口问到。 看不出来她不疯的时候还是很会照顾人的,起码她看得出我心情烦躁,也知道在那个状态应该让我如何的去调整,狂躁会让人犯错,所以摆脱狂躁之后我杀人的冲动也减轻了不少。 我将事情的原原本本都说了出来,包括何小兰生前的一些经历,她是如何失去痛觉的,在失去痛觉后她又经历了什么就像报流水账一样报了出来。 当我说到何小兰最后的经历时,我又变得狂躁了起来,因为想起那些家伙的兽行,我恨不得当场冲回去把那些人都杀了。 我竟可能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然后慢慢的将事情一点点说了出来,那些情节没有被我夸大,但是当我自己说出口后任然觉得不真切。 被强暴也就算了,还要施虐这些行为就连畜生都做不出来,有时候人果然是比鬼还可怕,起码鬼害人都是很直接的,但是人害人往往充满了一些列让人意想不到的行为。 车再一次停了下来,董雨一锤方向盘就吼了一句。 “妈的,气死我了,这帮人都是心理变态啊?”董雨锤了一下方向盘,接着身后就是一连串紧急的刹车声。 我能听到她正在磨牙的声音,这就是常人所说的恨到牙根痒痒,见我们再次停下,车窗的玻璃又一次被人敲响了。 这人还是洋子,原本他找回女儿是一脸的高兴,但是此刻的他却有些头疼,因为他深知自己这个队长很难伺候,而且当董雨漏出这个表情之后往往就意味着有人要遭殃了。 “队...队长,又怎么了?”董雨将车窗摇了下来,然后怒瞪着洋子,此刻的她是有气没处撒,除了瞪人什么都不会。 “今天抓到的八个人安排去哪了?”董雨冷冷的问到,语气里已经听不出一丝的人情味。 “不都是队长安排的吗?难道队长您忘了?”洋子颤巍巍的问到,不清楚董雨是要干什么,随即就求助性的看向了我,希望我能出面。 “哎呀,你拿杨叔撒什么气啊,要是没他女儿何小兰估计早就受不了自杀了。”我拍了拍董雨的肩膀,她也知道杨晓宝这个姑娘有多么善解人意,慢慢的看着洋子的眼神也好多了。 “嗯,有些记不得了。”董雨撇了撇嘴,也许她当初真的就是随手安排了,并没有太多的去关注这件事。 “六个受伤的都被送到了市军区医院了,病房也是头号病房,还有两个正在拘留所里。” “是这样吗?我怎么记得他们八个现在都已经进了号子里了?”董雨点了点头,然后若有所思的说到。 “队长,您?”洋子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刚想否定董雨的言论可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 “我什么我啊?难道我比你小还会老年痴呆吗?”董雨推了推洋子,洋子也会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当场就给市军区医院打了电话。 后来我才知道董雨到底做了什么,洋子连夜让那里的主治医师去诊断了病情,确定没有生命危险之后,这六个人当场就被关进了监狱。 要知道医院的伙食和监狱的伙食可不能同日而语,这些人也算是罪有应得带着伤进号子也真是为难他们了。 “队长,都办妥了。”打完电话之后,洋子汇报了一下情况。 “嗯,我记得号子里还有几间房里有几位刺头,那几间房似乎还有空位置,你懂我意思吧?”董雨点了点头,随后又很不满意的摇了摇头说到。 “队长,您这是和他们有仇吗?”洋子的额头上渗出了一丝的冷汗,就连我都听得出来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凭着曾经发哥演过的监狱风云,我立刻就脑补了这群人悲惨的下场,不过这也是因为他们自己种下的恶因而导致的,自食恶果的人不需要被同情。 而且事后在判刑时这些人也都没有判处死刑,但是这并不妨碍董雨给他们制造一些困难,我以前觉得动用权利是一件很龌龊的事,但是这样的董雨我并不讨厌。 事情在不知不觉推动着,而我也渐渐的改变了曾经许多的想法,以前的我就像是个痴愚的圣人,想的总是很周到却没有顾忌过别人的感受。 此刻的我怎么说呢,也许是长大了吧,又或许是开窍了,就算动用一些极端的手段,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我也就满足了,因为当一个圣人实在是太累了。 回到警局之后,董雨将那五个人安排到了一件审讯室,虽然环境不够好,但伙食还是不错的,其中有三人都离家很久了,被发现时几乎都是饿昏过去的。 他们的痛觉消失之后,似乎别的感觉也会迟钝不少,甚至连自己的饥饿感也难以把控。 董雨给他们准备了一桌火锅,我也是头一回听说有人在审讯室里涮羊肉的,看着里面狼吞虎咽的几个脏兮兮的同龄人,我不知应该怎么把何小兰的死因给他们解释清楚。 他们都是得知何小兰死亡才会离家出走的,因为他们的感觉变得很迟钝,而作为同类的何小兰一旦死去,这些人就会接二连三的想要开始去效仿。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关系,何小兰应该算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中心人物,她的一举一动会让这些人产生很多感情上的波动。 在何小兰寻死之后,他们对自己的这个状态也感觉到了绝望,毕竟反应变得越来越迟钝让他们也不好受,没有痛觉的人是一种什么感觉,或许只有我自己去体验一番才懂了。 看他们吃的那么香,我也不打算在这个节骨眼上在打击他们一番,还是等这些人吃完了我在带着何小兰进去说明情况吧。 必须让他们知道何小兰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选择死亡的,真正让何小兰选择死亡的原因是因为她被人玷污了,而这件事又不能由我来说,我这样一陌生人真是很难取得他们的信任。 “肖先生,这次真是托您的福啊,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阿宝了。”洋子说着说着语调都变了,他和一起站在审讯室外面,目光一直放在他女儿的身上。 “没事的,会好起来的,杨叔你别想太多了,您女儿的事我会帮您处理好的。”我拍了拍洋子的肩膀,他的女儿光是找回来了而已,可事情远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现在怎么办?”董雨戳了戳我的背,然后向我摊了摊手。 “雪,你带董警官回去,把我自制的那些小玩意带来。” 秦雪会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带着董雨就出了警局。 第二百零三章手到病除 趁着董雨离开的这个空档,我给洋子说了一下他女儿的近况,一开始他也不相信我说的这些,直到他看着自己女儿的那张脸时,他才渐渐的相信了我说的一切。 “肖先生我知道你见识比我这糟老头都广,您说我女儿这到底是怎么了?中邪了还是怎么的?不会出什么事吧?”洋子说着给我递过了一支烟,不过又被我推了回去。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是这种症状一直持续下去总是不太妙,也许生命没有大碍,但是这种感觉会让她们渐渐失去做人的感觉,那种被世界遗弃掉的感觉让人很难承受。” 我摇了摇头,并不能给洋子一个肯定的答复,因为我会害怕,害怕他被我鼓励之后又漏出失望的表情,既然没有把握那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抱有希望。 人在逆境中能爆发出的力量是超乎想象的,我不这么逼自己感觉对这件事就毫无把握,这种症状不能说史无前例却也是罕有人知的,起码我是不知道怎么解决。 “不过您放心,就算我不懂不是还有我师祖嘛,有他老人家出马什么事都不会太困难。”我这一晚估计又要通宵了,每次和警局扯上关系似乎都变成了常态。 心想着快点到天亮吧,这样师祖醒了我就能打电话给他问问情况了,洋子没有多说什么,自顾自的做到沙发上抽起了烟,脑袋后面的白头发似乎也多了一些。 看着他我又想起了我爹,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我的事而愁成这个样子,上次见我爹时他似乎没有苍老多少,头发一根根黑的都挺自然,而我爷爷也不显老,似乎皱纹被定格了一般。 我看着玻璃中倒影出的自己,忽然发现了一些让我意想不到的东西,我的脸似乎一年多都没有怎么变化,或许是我天天照镜子的原因,但是想到我爹和我爷爷。 我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非常的奇怪而且说不清楚,具体怎么形容就像是我的时间被定格在了某一刻,而我们家的人似乎都是这样。 我不知道这种奇怪的想法是怎么来的,一年多的时间似乎我的身体是壮实了不少,但是我的脸为什么还是有些稚嫩呢,照理来说我这二十二岁的年纪不应该这样了。 我越是想就越觉得奇怪,但可能真的是我没事找事,想不到点子上就开始瞎捉摸。 正当我对自己的脸产生浓厚的兴趣同时,董雨再次折了回来,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师祖竟然也跟着来了。 “师祖,您怎么来了啊?” “不放心你这孩子呗,今天不回来吃饭也就算了,十一二点也没见回来,我这老骨头睡得不踏实,听见门外有动静我还以为是你回来了,结果一看是这小娃娃来偷东西了。” 师祖的脸上还有些困意,他虽然身体再怎么好还是一个一百五十多岁的老爷子,想到老人家的生物钟被我给搅乱,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 “洪爷爷,你怎么这么说呢,我哪里像是小贼了,这东西是肖华让我拿的。”董雨看向我时有些不善,似乎想把气撒到我头上来。 “打住,打住,东西给我,我现在去里面给他说明情况,师祖您在沙发上眯一会,事情处理完了咱就回家睡觉。”我见董雨要和我闹,立刻从她手里拿过了盒子。 这盒子里是我特别定做的几幅眼镜,因为知道开过光的物体可以接触鬼,所以我就请姚天元给我弄了些寺里的房梁木。 这家伙还真是一点不含糊,上次有一家百年老寺翻新,一整根房梁都给我寄了过来,其中一大半都被我拿来削木剑了,还有一些被我做成了眼镜框。 这眼镜就是我自制的小玩意,带上它就算是肉眼凡胎都能见到鬼,因为这个我还赚了一点小钱,现在要让里头五个年轻人和何小兰对话,我这眼镜自然是少不了的。 “走吧,我们进去。”我抱着盒子给一边站着的何小兰打了声招呼,她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往那一站你不去理她很快就会忘记她的存在感的那种人。 她听我喊她,转过身点了点头,我随即领着她走进了审讯室,门打开的瞬间,其中五个人的头都齐刷刷的盯住了我。 “我认识你,你是今天早上的那个人。”杨晓宝开口说到,今天早上我还追过她,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了。 “既然这样我就不自我介绍了,我只想说我不是来害你们的,我是来帮你们的,这里有一些眼镜,虽然样子寒酸了点,但是功能还是很强大的。” 说着我将手里的盒子放到了桌上,这些眼镜的做工很粗糙,但是它们能见鬼啊,当初姚天元可是拿着我一幅眼镜就卖了五万块呢。 “等一下,戴上去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做好心理准备,因为你们很可能会看到一些奇怪的场面,不过你们不要害怕。”他们一个个拿起眼镜刚要戴上,我又提醒了一下。 被我这么一说,他们五个的动作也都停下了来,犹犹豫豫的看着我似乎在等我下达下个指令,我被他们这么一看也有些为难起来,微一点头他们将信将疑的就戴上了。 刚一戴上杨晓宝率先惊呼了一声,随后那四个男生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鬼,有这种反应我可以理解。 “小兰?是你吗?”杨晓宝开口说到。 “诶?这是什么最新的立体影像技术吗?感觉好厉害啊,这镜片不少钱吧?”一位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男生说到。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是小兰吗?还是说真的就是立体影像?”另一位男生开口问到。 “这个解释起来很难,但是概括一下又很简单,你们五位现在见鬼了...”我的脑袋经过一阵思维风暴之后说出了最合理也是最不合理的解释。 “这世上真的有鬼啊?” “小兰你怎么那么傻啊?好好的不是还有我们陪你吗?” “是啊,小兰就算我们都变成了这样,我们也还是朋友啊,你选择了自杀我们该怎么办啊。”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而何小兰的表情再这一刻画风突变,原本冰冷的表情忽然活泛了起来,最后竟然呜咽的哭了起来。 说到底她还是个女生,在她这个年纪是可以不需要解释就大哭一场的,我没有打断他们久违的重逢,安静的站在边上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何小兰说出了她生前的遭遇,当她说完之后这四个男生中有三个都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也许是因为不怕疼的缘故,他们拍桌子的声音很响亮,我甚至听到一个人的手都拍的骨折了。 还有一位更是直接,推开门就像外面站着的董雨问到。 “妈的,那两个欺负了小兰的王八蛋被关哪了!老子去卸了他们!” “他娘的,老刘等等我,我也要去卸了他们这几个王八蛋。” 眼看着场面有些控制不住,可董雨说的话却是让我有些苦笑不得,只听她说到。 “你们拿着我的证件去大厅问一下看守所的位置,这是关着他们两个人的钥匙,别打死就行了,其他随你们吧。” “喂,你好歹也是个警官啊,这么做违法吧?”那四个小伙子气哼哼的走出了审讯室,我凑到董雨身边问到。 “你管我呢,要不是我还穿着警服,哪里轮的到他们去揍人啊?”董雨咬牙切齿的说到。 那四人走后,只有杨晓宝还留在审讯室里,她没有参合进去,拉着何小兰的手,一人一鬼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哟,正哭着呐?”这个场面本来应该挺感动的,可我却听到了一个极其不符合场合的声音出现,这声音有些苍老却不着调,我越听越耳熟,回头一看正是老熟人方大师。 “方大师,您终于来了啊。”董雨说完之后很明显的送了口气,几天前她就给方大师通了电话,想不到这老爷子还真的赶来了。 这老爷子会的东西可以说不比师祖少,甚至有些还是师祖都不会的东西,上次和师祖提过一会方大师的本事,他老人家对这位也是赞不绝口。 “嘿,肖小哥,咱又见面了。”方大师见我没理他,随即又给我打了个招呼,我象征性的点了点头,然后给他使了使眼色。 我的本意是希望他不要打扰人家两个姑娘叙旧,可他倒好,直接会错意不说还大大咧咧的走进去,随后一把拉住了杨晓宝的胳膊。 也没见他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杨晓宝忽然惊呼了起来,而她身边的何小兰也像是有了反应,她问出的一句话让我楞了片刻。 “宝,你这是疼的吗?” 杨晓宝不可置信的看着方大师,然后为了确定自己的感官能力,她用力的拍了拍桌子。 “嗯,真的很疼啊,爷爷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啊?”她虽然龇牙咧嘴的,但是这份熟悉的疼痛感让她觉得很舒服,脸上原本还有些阴郁的表情也忽然化开了。 “你这个啊是失痛症,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病,我这次来也是为了贫困山区的小朋友献爱心的,小丫头你身上带钱没啊?” 一开始方大师还表现的像个世外高人,但是听着他越说越不靠谱的言论,凝重的气氛首次变得开朗了起来。 第二百零四章只想有个伴 方大师会突然出现这是我没有料到的,但是他出手瞬间治好了杨晓宝的失痛症我却并没有感到意外,这个老头的身上有着很多的谜团。 当初见到方大师的时候,我觉得他这个人有些不靠谱,可是接触的越久,我就越是看不透他,这种神秘感也并没有让我产生恐惧的心里。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信,总觉得这个老头不会害我,而且在这不着调的隐藏下,方大师给了我一种特有的睿智之感。 “方大师,您老怎么来了?”我站在门口挺替里面两个小姑娘高兴的,杨晓宝这个女孩子心底很纯良,她能恢复正常是再好不过的。 “我这不是为了希望工程做贡献嘛,这次到底有没有钱赚啊?”方大师的唯利是图让我生不出一点的恶意,因为我曾经看到过那些感谢信。 “有的,有的,大师只要你找到幕后的主谋我就给你去申请活动资金。”董雨笑盈盈的说到,随即拍了拍方大师的肩膀。 “哎,那这次估计没钱赚了。”不料方大师却忽然失落了起来,一个劲的摇着头。 “怎么了?”董雨有些不解的问到。 “这次的事啊,没有主谋,这几个小家伙是碰上灾了,你要抓啊就去抓老天爷吧。”方大师摇了摇头,我和董雨也都楞在了当场。 这老天爷做的事我们还确实没有什么办法,此时此刻能收拾的只有被关起来的那八个人了,董雨也有些失落,在她的心中估计还以为又会牵扯出一个什么邪教组织。 “小华...这位是?”我正想着该怎么结束这场闹剧时,师祖的声音在我背后响了起来,他看着方大师,方大师也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却一言不发,这有些想电影里那些大宗师碰头时的场景,师祖自然可以称得上一代宗师,而方大师在不耍滑头的时候也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洪岐山散修方洪俊。”方大师忽然行了个礼,这是古人才懂得礼数,我看的懂却看不出里头的门道。 “三清峰堂主洪齐有。”师祖也行了个大礼,这种礼节很怪但是这两老头却似乎并不生疏,行起礼来那是有模有样的,看得出在他们那个年代这礼节就是一种时代象征。 “还有四个小伙子呢,带我去看看。”方大师冲师祖点了点头就拉着董雨走了,师祖看着方大师的背影一言不发,随即看了看屋里的一人一鬼叹息了一声。 “小华我先回家了,你这边应该没事了。”师祖咳嗽了一声,然后自顾自的向门口走去。 “雪,你陪师祖回去,他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我吩咐了一声,其实这压根就不用我操心,不过我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那相公早点回来。”秦雪没有多说什么,我现在自然是不能走的,董雨不发话我一声不响的走了,事后不知道她又会怎么整我。 就这样我在审讯室里又呆了一会,看着对面何小兰和杨晓宝正在叙旧,我的心里觉得有些难受,何小兰的命运本不该这样,她能恢复正常老头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也不知道我脑袋是不是抽了,忽然问出这么一句。 “杨晓宝,你不怕她吗?她可是鬼啊。” “一开始有些害怕,但是在明白过来之后我觉得小兰是不会害我的。”杨晓宝想了想说到。 “何小兰,有些事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你现在是自杀,投胎很难,但是呢我可以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你愿意把握吗?” “愿意,我看得出来你是好人不会为难我的。”何小兰点了点头。 “那好,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护杨晓宝一家,等一年后我给你开个后门送你去投胎。” 说完之后我忽然有些后悔,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让何小兰与杨晓宝相处一年的确可以消除她的怨气,而且我看这两个姑娘的关系似乎很亲密。 就这样拆散她们我有些于心不忍,但是想到一年后的离别,这两人估计都会更加的不舍,一年后的去留就是一个大问题,也不知道我这么做到底是帮了她们还是害了她们。 “真的?小兰可以和我们待一年吗?”杨晓宝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到。 “嗯,可以,但是何小兰我必须和你定个规矩,在这一年里你只能自卫不能出手害人,而且自卫也不能杀人不然你的罪业会加到我头上来。”说着我的脸就严肃了起来。 “放心吧肖大师,有我们陪着小兰,她不会做傻事的。”杨晓宝拉着何小兰凭凭的点头,看着两个姑娘笑的这么开心,我也释然了。 想到我和秦雪关系,我觉得也没必要对她们管控的这么严,虽说只有一年的时间,但是到了那时候或许我又没办法出手将何小兰带走,这都看她们两人的想法了。 之后我又在审讯室里等了片刻,董雨带着方大师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那几个冲出去打人的小伙子,这些人都是斯斯文文的大学生,但是在给何小兰报仇的时候明显没有手下留情。 接着方大师又给这四人看了看那怪病,方大师的这手艺真是绝了,困扰了他们许久的怪病让他一摸就好了,董雨随便交代了一句之后这件事就算这么结束了。 我和方大师走出了警察局,不过那些大学生们还必须留在这里等他们的家长来接,知道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幕后黑手我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人都是贪图安逸的,要是让我因为这件事再次冒险一次,我多少还是有些不愿意。 “小子,明天我请你喝茶怎么样?”方大师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 “方大师,你是不是有事啊?”我心里一个机灵,这只铁公鸡请客,我也是头一次听说,心里多少有些毛毛的。 “我能有什么事啊,就问你去不去吧。”方大师瞪了我一眼,接着高深莫测的说到。 “去,凭什么不去,我再带上我媳妇成吗?”我笑呵呵的搓了搓手,骗吃骗喝再带个秦雪那是再好不过的。 “行啊,你只要来我茶水管够。”方大师又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即挥了挥他那一件道袍的袖子,飘然离去的背影和仙人也没什么区别。 我美滋滋的回了家,跑了个澡,虽说忙活了一晚上但还是有收获的,因为何小兰的协助这次没有出现更多的死伤,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至于何小兰本人的事,看样子她对自己的生死看的并不重,而以另一个形态存在着的何小兰看上去也许会生活的更好。 进到被窝,秦雪早就已经等着我了,见我回来二话不说就抱住了我,但我显然还没过了那股兴奋劲,脑袋在这一刻又抽了。 “雪,给你说个好事。” “什么事?”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问到。 “明天老方请我们喝茶,你早上别吃饭了,留着肚子去宰那老爷子一顿。”不知何时我的性格也变的爱贪小便宜了。 “就这事啊...”秦雪扑哧一下乐了出来,我被她笑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看来今晚有必要让她知道一下谁才是一家之主了... 一觉醒来我的心情无比的舒爽,原以为这件事真的就此结束的我发现自己想的还是太少。 和师祖打了声招呼之后,我就带着秦雪赶往了方大师约好的茶楼,老头今天依旧是一身道士的打扮,但是道袍却又不是昨天那一件。 茶馆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是目光都时不时的会瞥向方大师,不得不说老爷子他不说话一个人喝茶的范还真的有几分意境。 “方大师,您也太招摇了吧?天天穿着道袍上街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你是道士?”我凑到他身边小声的询问到。 “你懂什么,我这是市场需要,这是包装,有钱人都喜欢我这套,就拿现在我和你打个比方,要是真的有人遇上了事他们是找你还是找我?” 方大师的话说的我就是一愣,看来这老头真是赚钱有方,估计靠着行骗阿不,靠着帮人看天相地驱鬼捉妖赚了不少钱。 “不是,方大师,您今天找我来不单单是为了喝茶吧?”我没有闲心和老爷子扯这方面的事,随即开口问到。 “聪明,不愧是茅山的正统传人。”方大师饮了一口茶,然后冲我比了个大拇指。 “到底什么事啊?难不成你接私活了要我帮忙?我可先说好了,这忙我可不白帮的,事后三七分成我三你七。”当时我的才想就是方大师请我来估计是和我谈这事。 “想什么呢?有什么事是我一个人搞不定的?就算我真的搞不定了要请也是请你师祖啊。”方大师锤了一下我的脑袋,我被他这么一锤忽然也想明白了。 “也是啊,不过方大师,你找我来到底是干什么啊?”我认真的点了点头问到。 “借你点血。”方大师神秘兮兮的说到,随后从怀里取出了一只小木匣,看着做工就不是现代的产物,我又惊喜又好奇,不知道这匣子里装的是什么。 第二百零五生死蛊 “方大师,你这盒子里究竟装的什么玩意啊?”我有些好奇的看着方大师的那只小木匣,这木匣只比大拇指甲盖稍微大一点,但是做工却十分的精细。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是苗疆的出产的吧?”秦雪忽然开口说到,她的见闻其实比我广博,听我这媳妇忽然说起苗疆产物,方大师和我看向她的目光都有些诧异。 “生前见过几次,这盒子上绘刻着的图案是苗疆的一支部落吧?”秦雪冲我吐了吐舌头,随即继续卖弄起了学识,看样子她知道的还真不少。 “呵,想不到你这小女鬼还真有些眼力,平日里怎么看不出来呢。”方大师捏着下巴有些惊奇的说到。 “哎呀,别卖关子了,打开来看看呗。”我连忙催促了起来,这是与不是只有打开看看才知道,听他们说的那么神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方大师没有就这个问题纠结下去,他一下打开了盖子,我朝里面一看,这竟然只是一只蝴蝶的标本。 这蝴蝶很奇怪,浑身黑漆漆的,翅膀上的纹路却是红色的,看起来无比的妖异,黑红相间的翅膀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我越是盯着这对翅膀去看,心中的异样之感就跟甚。 “嘿嘿,没见过吧。”方大师嘿嘿的笑了起来,这东西应该算是他的宝贝,此刻漏出来之后不免有些得意起来。 “这究竟是东西啊?你说要我的血打算要多少啊?”我一连抛出了两个问题,这一刻的我连茶都顾不上喝了,这老头今天把我交出来绝对有诈。 “放心吧,只要几滴就成,赶紧的吧晚了估计又要生出变故来了。”方大师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后将那木匣的盖子扣在了我的大拇指上。 我只觉得手指钻心的疼了一下,不过很快的方大师就松开了我的手,我正龇牙咧嘴的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方大师又迅速的将那木匣的盖子给合上了。 “大师,您这玩的哪一出啊?”我越发的不解了起来,方大师这没来由的一套动作搞的我都稀里糊涂的,他今天要是不给个满意的解释,我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我给秦雪使了个眼色,出门时我们已经约好了,看我眼色行事,我这个眼神就示意了她开始要点心,既然流了血我吃穷方大师也是应该的。 秦雪会意的点了点头,方大师也没管她任由着她要着要那的,没一会的功夫桌上就摆满了一桌点心,而我和方大师的目光却始终盯着那盒子。 方大师像是知道会出现什么,所以他的眼神充满了期待,而我是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但是我的眼神中一样也充满了期待。 “这究竟是个啥啊?”我抓起了一只生煎塞进嘴里,一边吃着一边问着。 “等着吧,一会你就知道了。”方大师将目光收回,然后饶有兴致的看着一桌的点心,接着又看了看我。 “打算吃穷我?” “没有的事,我知道您老为希望工程出力不少,这钱怎么能劳烦您出呢。”我本想和他客气客气,没想到他却和我不客气。 “是这样啊,那行吧这顿你请了,服务员再给我来两笼生煎。”方大师这不要脸的精神让我折服,但是凭着他今天拿出来的东西请就请了,我倒是要看看这蝴蝶到底是干什么的。 “快吃吧,一会说不定还有场恶战。”方大师一手抓起一只生煎,吹了吹就往嘴里塞,听他说完这话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恶战?方大师你不是说不求我帮忙吗?你不是说什么事你都能搞的定吗?”我有些没好气的说到,当场就打算离开。 “你先别急嘛,听我说完,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耐心呢。”方大师白了我一眼,随后接着说到。 “这不是有我在嘛,你能出什么事啊?你就放心的跟我走吧。” “不是,大师,您能和我说说咱这是要去对付谁吗?我这家伙也没带,心里没底啊。”我连忙摆了摆手,帮忙可以但是这不清不楚的忙帮着我心里特别扭。 “其实昨天那事还没完呢,你以为这帮小子为什么忽然就感觉不到疼了?”方大师神秘兮兮的说到。 “为什么?难不成这背后真是有人在捣鬼?可你为什么昨天没和董雨说啊?”我十分的诧异,方大师的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件事不能让官方知道,知道就要出大事了!要不是为了找你这小子要点血刺激一下生死蛊,我还不乐意告诉你呢。”方大师继续说到。 “那我又怎么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我的血有什么特别的呢。”我的身体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要是我的血真的有问题以前体检的时候就能检查出来的。 “什么?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啊?”方大师听我说完脸色也变了,一脸狐疑的看着我仿佛是在确定什么,最后很无奈的点了点头。 “看来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算了你就和我老爷子走一趟吧。”到最后方大师也没打算和我解释解释我的问题到底出在哪了。 “方大师,难不成你也知道我的秘密?” “不知道,不清楚,无可奉告,既然你家里人都不告诉你,我又何必和你说这些呢。”方大师拼命的摇了摇头,然后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来。 这种有事被人瞒着的感觉让我很不爽,今天听方大师说完之后我就觉得,我爹和我爷爷一定有事瞒着我,起码和那消失的纹身有关系。 想到纹身,我躲到角落解开了皮带就准备脱裤子看看,自从今年澡堂之后我就再也没看见自己身上的胎记,但是我今天突然心血来潮很想确认一下。 “小子,你干什么呢,耍流氓回家里耍去,我可不想自己这一把老骨头还被人当做变态一样看待。”方大师看我在脱裤子,他立刻就叫住了我。 我没有理会他,也不知道怎么的,我这时候特别想看看我大腿根上是不是真的还有胎记,结果出人意料,那个消失掉的胎记又回来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而方大师也看到了我那胎记,眉头一样皱了起来,他一言不发的看着我的纹身表情和我一样惊愕。 “方大师,看你这表情一定知道什么吧?”我穿好裤子,朝他嘿嘿的笑了起来。 “不知道,不清楚,没见过,我瞎了,无可奉告。”方大师一连串的否定听在我的耳中仿佛证实了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相公,你这胎记又回来了?”秦雪也好奇了起来,我这胎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时隐时现的感觉就像是藏在我身上一样。 “小子啊,有些事啊都是命,你别在意这些了,说不定几十年后你就忘了这件事也说不定呢。”方大师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在安慰我,但是我听着却不是个滋味。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从方大师嘴里套出些话来,但是桌上的木匣子却已经微微的震动了起来,这抖动虽然很微小,却让我心头一颤。 “这不是蝴蝶标本啊?怎么自己动了?”我看着抖动的盒子再次被震惊到了。 “我不是说了嘛,这是生死蛊,什么蝴蝶标本啊。”方大师话音刚落,这木匣子就停止了抖动,紧接着一抹淡淡的白光忽然从盒子上亮了起来。 然后就是一只雪白的蝴蝶从木匣里飞了出来,盖子还盖着,可是那蝴蝶却偏偏飞了出来,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开口就问到。 “这不会是那只蝴蝶的魂吧?我怎么没听说过蝴蝶还有魂的。” “你这小子还挺聪明的,不过我再说一次这不是蝴蝶这是生死蛊,你见到的是蛊魂,快点付钱我们该去找人了!” 就在我们谈话之间,那只蝴蝶已经作势欲飞,方大师随手一招那蝴蝶就自顾自的飞了起来,接着方大师也跟了出去。 我匆匆忙忙的付了钱,没有理会今天被方大师占的便宜,拉着秦雪也跑出了茶馆,方大师正站在街道上,看着那蝴蝶在空中飞舞,最后蝴蝶选择了一个方向晃晃悠悠的就飞走了。 “别愣着了,赶紧跟上,我们去找那人。”方大师拉着我的手腕,我拉着秦雪的手腕,就这样三个人跟着那蝴蝶跑了起来。 蝴蝶飞的不快,我们跟在后面也挺轻松的,大概走了三十多分钟蝴蝶忽然在一处工地上停了下来,它在一堆施工材料上来回扑腾着翅膀,而方大师的神色在这一刻也凝重到了极点。 “回来吧。”方大师拿出木匣像那蝴蝶招了招手,那蝴蝶很听话的朝着我们这边飞了过来,在它即将进入木匣的时候忽然飞到了我的身边。 它朝着我的手掌飞来,目标正是我被刺伤的大拇指,最后在我的大拇指上停顿了片刻,我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可原先那只雪白的蝴蝶在我的大拇指上停了一会后竟变成了红色。 “看不出来啊,这生死蛊挺喜欢你的,算了送你吧。”方大师看了看手上的木匣,然后一把塞进了我的手里,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在方大师强硬的态度下我还是收下了木匣。 我将木匣收好,方大师再次凝重的开口到。 “准备准备,该去会会他了。” 第二百零六章还有八个 “小子,上回看你带着的罗盘挺不错的,拿给我看看。”方大师把那小盒子递给了我,转头却向我讨要起了罗盘,一时间我竟不知如何是好。 这生死蛊看起来不像是俗物,可是八师祖给的罗盘我也不想轻易的交出去,方大师好像是要和我以物换物,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方大师又开口了。 “我又不要你的,就是借来用用而已,瞧你那副德性。”方大师对我的抠门有些嗤之以鼻,随后我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大大方方的把罗盘拿了出来。 方大师接过罗盘,脸上的神色略微有些变化,他也不着急使用,倒是拿在手里把玩了起来,随后竟然缓缓的流下了眼泪。 “金纹龙斗定星盘,好东西啊,好东西...”方大师一边摸索着罗盘,一边忘情的流着泪,我忽然生出一种错觉,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幅罗盘。 “雪,你看方大师是不是哭了啊?”我小声的问到。 “哎呀,相公你就别多事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方真人他一定是想到以前的往事了。”秦雪扯了扯我的耳朵,我咧了咧嘴嘿嘿得朝着她笑了起来。 虽然方大师说了一会要去对付主谋,但是我此刻却一点也紧张不起来,估计是因为有高人罩着,我也生不出害怕的心情,我只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不能给董雨说明。 方大师缅怀了好一会,只听他长吁一口气后,拿起罗盘观看了起来,一边看嘴里还念叨着我听不懂的咒语,而这罗盘拿在方大师的手里仿佛就变成了一件神物。 这罗盘原本就对阴邪之气又感应,而八师祖曾经说过这东西可以定住妖邪我也不知道怎么操作,师祖曾经让我练习吐纳我也没那个兴趣所以这罗盘的使用就被我给搁置了。 此刻见方大师手持着罗盘不停游走,秦雪已经紧张的不行了,她身体发着抖拉着我的胳膊也迈不动腿了,感觉到身后的异样回头一看秦雪的脸色也都煞白了。 “怎么了?”我有些疑惑的问到,为什么秦雪她好好的就变成了这样。 “这是定星盘里的龙气,这罗盘本来就是皇家之物龙气浩荡就算是百年厉鬼在完全释放出的龙气下都会难以施展,而你身边的女鬼一点戾气都没有怎么可能抵御住龙气。” 方大师拿着罗盘找方向,回头稍微给我一解释我就大概明白了,这罗盘的来历看来八师祖并不是编造出来的,他曾说过这是刘伯温用过的东西。 而刘伯温的身份我也清楚,正是辅佐在明太祖朱元璋身边的军师,这罗盘整日整夜都待在明太祖的身边沾染上的皇家气息是一般的老百姓都没有办法抵抗的。 “雪,先来石头里待着吧。”我扯开胸口的衣襟,漏出了一块小石头,离开老家这石头也只有这种用法了,让秦雪进扳指里受苦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将秦雪安顿好后,我和方大师又重新在这片工地上寻找起来,这里打算建设轻轨了,不过进度似乎不太理想,此刻这工地上一个人影都没有,这倒是让我们免了不少的麻烦。 我跟着方大师后面,眼中所见的东西也开始有了变化,原本这方大师还是好好的,可慢慢的身上都冒出金光来了,浑身上下都像个小金人似的。 “大师,这罗盘这么神吗?回头你也教教我?”我搓着手和方大师说到,他会有这番变化我估计都是这罗盘的原因。 “嘿嘿,你不是还有个师祖嘛,怎么?你拿到这罗盘没人教你怎么吐纳聚气?”方大师嘿嘿一笑,似乎并不像教我什么,反倒是把我退回给了师祖。 “教过...我懒得学,早知道这东西这么厉害,说什么我也要坚持下去。”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 “也不是,你这新手能有多少道行,我这可是好多年的童子身你知道吗?要练这吐纳,童子身比非童子身强许多呢,你和那女鬼行房了吧?那你估计是没戏了。” 方大师说着说着就开始调侃起了我,很久以后我也明白了因为自己破了童子身导致很多的东西都不能学,就好比这吐纳我练一年都不如方大师这些老处男练一个月厉害。 不过也没关系,这罗盘虽然在我手里不能发挥全部的实力,拿来自保还是不成问题的,毕竟浩荡皇气摆在那里,一般的小鬼光是靠近都会被皇气给震慑住。 “有了!”方大师忽然喊到,他的脚步停下,我看了看四周却连一只老鼠都找不到。 “有什么了啊?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啊?”我很是不解的问到。 “嘿嘿,人就在下面,走吧下去看看。”方大师收好罗盘抵还给了我,然后手指了指下面。 “下面?这不是一块空地吗?下面能有什么?”我更为不解,不知道方大师这是玩的哪一出。 “没错,就是下面,准备一下我们下去瞧瞧。”方大师高深莫测的说到,随后从他的道袍里取出了一把小号桃木锥。 “咱土遁下去?还是您老带我离魂啊?”我跟为好奇,难不成这方大师要来一手绝活,再怎么说这地面也是平平整整的,就这么干等着地面还能裂开? “当然不是,那边不是有铁锹嘛,你拿两把过来我和你一起挖呀。”方大师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我,我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的想象力确实丰富了点不过这也不怪我,都是方大师在我身边的缘故,我总觉得他不来点什么土遁或者离魂秘术之类的就不合适。 不过很快我就想到了另一件事,刚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了,没好气的瞪回了方大师一眼。 “干嘛小子?”方大师被我瞪的有些不适应,随即开口问到。 “您是不是搞错什么了?这下面是轻轨,咱爷俩在这里开个洞事后还不得被警察抓起来啊?”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人在地底下我们怎么下去。”方大师显然没有考虑到这方面,问出的话也有些可笑。 “简单啊,找入口呗,这里隧道已经挖完了入口肯定早就建好了。”我第一次在常识上胜过了方大师,心中不免有些高兴,这老头到底还是有不如我的地方。 我带着方大师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入口,那里的楼梯稍微修筑了一下,就这样走下去可比我们直接从上面开洞掉下去要强太多。 不过我和方大师还是一人拿了一把铁锹防身,毕竟谁都不知道会不会突然窜出来个什么玩意袭击我,我身边又没桃木剑这铁锹已经是能找到的最好的家伙了。 不得不说这地铁站真是藏人得好地方,特别是这种还没开通的隧道,谁会想到有人会在这里待着,我和方大师下到底层不免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地底下得穿堂风呜呜的响着,我抬起鼻子闻了闻,没有闻到阴气的味道,身边得凉意也还算正常,估摸着鬼魂是不会出现了。 这是最好的情况,手里只有铁锹的情况下,对付鬼魂只能用我的阳血了,而每次用阳血我都得自残我是真的不愿意用这种手段来对付邪祟。 地下黑的要命,我也没带手电之类得照明设施,单凭着开了冥途的眼睛勉强的能看到周遭得一些环境。 方大师在前面拉着我的胳膊走,一开始我也没在意,可到后来我浑身上下就是一颤,从头皮麻到了脚后跟。 方大师的手我见过,那是一双粗糙得不像话得手,可这双手的触感并不是干巴巴的,更具体一些那就是一双女人的手,细皮嫩肉的简直吹弹可破。 “你是谁!”我爆喝一声,右手拿着铁锹就准备给这个拉着我的人来上一下。 可我刚刚喊出口就觉得腰上一紧,这种感觉无比得清晰,我的背后也有人,而且我现在真被他死死的抱着。 “方大师,帮忙!”我又喊了一声,可是没听见方大师的动静,心中再次一颤不知何时我竟然和方大师走失了。 “小雪,出来帮忙了,上了我身后那人的身。”不得不佩服我这临危不乱的心境,虽然搞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但是我无所不用其极的思路绝对是正确的。 在我呼喊下,秦雪瞬间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随即二话不说穿过我的身体,我只觉得腰上缠着的力道顿时一松,趁着这个机会我拿起铁锹不管不顾的朝着眼前那人的手砸了下去。 当时我考虑得并不多,但是我绝对不会认为抓着我手的家伙是个人,一来是人的话不可能一声不吭,二来如果真的是人,下到这低下来抓我的家伙也绝对不是好人。 咔嚓的脆响我听的真切,而且我能感觉到眼前的力道明显的松了不少,此时此刻不烧张符看看情况我是难以平复心情了。 好在我现在习惯虽说带着纸钱和打火机,取出这两个物件之后,我顺手就是一点,火光将此刻的情况照得通透。 在我周围站了不少人,粗略一看起码有八个,而我面前的这位手已经被我用铁锹砸断了,但是她的面容我却无比的熟悉竟然上何小兰的脸! 第二百零七章又是长生教 “何小兰!你搞什么鬼!”借着火光我看到了眼前的场景,我能肯定眼前这个人正是我昨天见过的何小兰,但是这个何小兰又和那个何小兰有着差别。 我的大脑在经过瞬间短路之后忽然想明白了,这的确是何小兰,具体点说应该是何小兰的身体,但是她的身体是怎么跑到这边来的,我还真是一点都不清楚了。 火光只有一瞬间,在光亮消失过后,我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危机感,身边可还有这八个人存在,而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他们对我造成的威胁似乎更大一些。 “雪,你躲着我点!我要用大招了!”在经过片刻的大脑短路过后,我的脑袋里忽然出现了一招很厉害的招数,配合我手里的铁锹似乎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这招是许多网络游戏乃至电影里都常见的招数,它的打击面很广,而使用这一招的人往往都是处在单人对阵多人得情况下。 这一招是许多网络游戏里战士职业的招牌技能,而且有着一个很拉风的名字,那就是旋风斩... 这一招虽然看起来朴实无华,但是操作简单易上手,在小学我们同学打架的时候,这一招可是和大名鼎鼎的王八拳齐名的招数。 当即我双手握住了铁锹的柄,随即奋力的转动起了身体,在这一刻我感觉到自己像是被剑圣附了体。 大学期间我曾不止一次和张贺去网吧玩魔兽争霸,现在轮到我自己用又是另一种感受,除了头晕之外我没有别的想法。 都说这一招是战士的招牌技能,我也算是明白了,想当个合格的战士就得有转不晕的体格,虽然我没有当战士的资格,但是这效果还是起到了。 在我转了好几圈之后,能脑补出那个人仰马翻的场景,借着这个机会我又点燃了一把纸钱,借着火光我看到了一幕可怕的场景。 我的四周都是残肢断臂可见我刚刚的那一招还是有效的,可是我却没有听到他们吭一声,他们的脸都是那副我这两天见的最多的表情。 和毫无痛觉的他们比起来,我这边的情况明显的有些不妙,他们倒在地上,却还死命的往我这个方向爬来,似是要把我撕碎一般。 联想起何小兰的情况,她此刻的身体里是无魂的,能让她动起来的只有两种情况,第一就是被鬼上身自己动起来的,可秦雪轻易上了一人的身我否定了这一点。 那么只有第二种情况了,这些人都尸化了,不是僵尸而是活尸,但是和活尸比起来他们又少了很多的要素,可以说是一种亚活尸。 那些被砍断的手脚竟然也能动,一扭一扭的再次回到它们原来待着的位置,然后重新拼接起来之后,这些趴在地上的人又一次站了起来。 看到这我就感觉自己像是再看科幻片一样,这种能力不是任何一种僵尸能拥有的,当然说任何一种也是以偏概全,如果成为了不化骨那就是另一个层面的僵尸了。 此刻这些僵尸显然没有道行,但是他们的自愈能力强得可怕,我想到了当初在何小兰记忆中看到的东西,好像得了失痛症的人身体都发生了变化。 火光再次熄灭了,而我身边的脚步声又再次靠近了,方大师此刻是指望不上了。 没办法,现在只能靠我自己了,脑袋在短暂的休息之下已经不晕了,而我也早已握住了铁锹施展起了第二次的旋风斩,效果依旧很好,而我的脑袋已经很晕。 “方大师,你人呢!”第二次转完,我高喊了一声,但是没有回应,我心中咯噔了一下,方大师该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随即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他的本事比我都高,我都能抗住这些家伙的攻势,他应该不会被这些家伙给阴了。 “相公,小心,他们又站起来了!”秦雪提醒到,她是鬼所以视力在这种情况下比我要好,这些家伙被我放到之后似乎不知疲倦,再次爬起来那目标肯定还是我。 “知道了,你就躲在远处给我汇报情况,我得去找方大师。”我点了点头,老实在原地用大招也不是个事,此刻只能将他们先放到,然后让秦雪领着我去找方大师。 虽然我计划的很好,可我还是太高估自己了,这大招杀伤力很大,但是对我自己的杀伤力也很大,在转了第十七次之后我就晕的快要吐了。 原本我还能一口气转上个七八圈,可是后来几次转三圈都觉得有些费力,秦雪已经急得快哭出来了,我被这些东西包围着几乎也突破不出去。 “相公,他们又围过来了,你小心啊。”秦雪再次提醒到,我晃着沉重的脑袋,已经没有力气回答她了。 使出最后的力气爆喝了一声,可就是因为这一声我的脑袋变的有些缺氧,让后在我施展出第十八次的旋风斩时,铁锹竟然脱手飞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那个缺心眼的拉了我一下,我的身体就那么直挺挺的摔倒在了地上,然后身体就像是被人叠罗汉了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压了上来。 我忽然有些后悔,如果当初我奔着出口走,说不定现在已经出去了,但是我偏偏选择了往里走去找方大师,人生能重来的话估计也不错。 正当我趴在地上喘着气的时候,胳膊忽然被人咬了一口,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连同一大块皮肉都被咬去了,但是这种疼痛感只有一瞬间。 也许是因为剧烈的疼痛让我被麻痹了,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我此刻的身体没有一丁点的感觉,心中也忽然生起了一种木然的心情。 “相公,他们在咬你,你怎么不叫啊。”秦雪在后面哭了起来,听到她的话我大概明白了什么,或许我现在的情况和他们都一样,应该也失去了痛觉。 “长...长老?”就在我被人按在地上狂啃的时候,我忽然听见隧道的不远处似乎有人在说着什么。 “怎么会是您?!”那个声音不是方大师的,所以我瞬间就确定了这声音的主人必然是出自那个幕后黑手的,而我身上压着的这些活尸也一定是他搞出来的。 我一下子就回过了神,奋力的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始终没有办法摆脱这些家伙,因为身上穿着蛇皮软甲的关系,这下家伙啃的位置也很是刁钻。 我被他们按住手脚疯狂的撕咬了起来,听着身后秦雪的哭声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或许我不应该让她看到这一幕,这对她来说有些太过残忍了。 脑袋顶上忽然传来了一股熟悉的暖流,依稀记得我在过年前也感觉到过这股暖流,就是因为它我才免遭那个邪神的毒手。 秦雪的哭声戛然而止,而我身上压着的这些活尸就像忽然断了电的工具一样再也嚣张不起来了,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该不会像方大师说的那样,是我身上的罗盘护住的我吧。 “没事,没事,你相公我命硬的很,一时半会死不了。”起身之后,我先是去安慰了一下秦雪,随即看了看隧道的深处,听着动静方大师和这人像是认识。 我掏出了为数不多的纸钱,将它们统统的点燃,借着火光我看到了地上趴伏着的那些活尸,它们的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这种表情竟然是恐惧。 他们在害怕什么?我并不知道,象征性的掏出罗盘在他们面前晃了晃,也并没有发生什么让我意外的事情,这股暖流一直持续着,我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暖流不是从罗盘上散发出的。 刚想进隧道里看看,方大师却从里头迎面走了出来,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东西,圆溜溜黑漆漆的,仔细一看我猛然发现那竟然是一个人头。 方大师提着那颗人头一脸轻松的和我撞了个满怀,他笑盈盈的看着地面上横七竖八的活尸,然后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就知道你小子当诱饵有一套,果然没让我失望。”我发誓如果方大师手里没有提着那颗人头,我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揍他一顿。 现在的我已经不介意他把我当诱饵去引诱活尸了,我的注意力此刻全在那颗人头上,这人是个男人,脸型有些微胖,表情充满了惊恐,最吸引我的就是这家伙脸上的纹身。 那纹身像是一把斧头,而在斧头的对立位置则纹着一把钢叉,握着这两把武器的东西看不出像是个人更像是个怪物,最要命的就是这纹身和我那胎记像极了... 我的脑袋在这一刻又抽了,对于方大师出手杀人的这件事我并没有心情去追究,反倒是想脱下裤子好好的把这纹身和我的胎记对比下。 但是当我脱下裤子后,那个胎记又离奇消失了,自从我开始关注这胎记的时候,它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我,想到这我后脊梁都快被冷汗打湿了,这胎记莫不是有思想的? “方大师,你不打算给我个解释么?”半晌之后,我还是没能找到自己的胎记,随后抬起头看着方大师和他手里的人头说到。 “解释啊,可以啊,可以解释解释,也不是什么了不起得事。”方大师的眼神忽然涣散了起来,似乎是回想起了许多许多年前的往事。 第二百零八章年轻的我 “解释,从哪里说起好呢,这样吧,你想知道什么就问,我一定告诉你。”方大师沉吟了片刻,如果不是他手上提着一颗圆滚滚血淋淋的人头,说不定我还有心情和他插科打诨。 “先说说这个人吧,你们认识吗?”我指了指方大师手里提着的脑袋,就连我自己都有些疑惑,方大师照理来说已经是杀人犯了,可我却没有想要报案的冲动。 “嗯,认识,长生教的,你听说过长生教吗?”方大师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的回答和我猜测的一点不差,这人的确上长生教的人,说起来我也已经有好久没有接触这个邪教了 “地上这些尸体都是他弄出来的?”我点了点头接着问,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没错,都是这人捣鼓出来的,这小子用了长生教的秘术,还自作聪明的改良了,结果你也看到了。”方大师晃了晃手里的脑袋,似是同意了我的观点。 “可是大师,我有一点不明白,您犯不着杀人吧?把他送给警方不是更好吗?” “所以说你还是太年轻了,如果把他活生生的送给警方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方大师摸了摸胡须看着我,似乎像是个教导学生的老学究。 “当然是先审问了,就算是灵异案件警局似乎也会去审问的吧?您这无缘无故的就杀人被董雨知道恐怕她会那您开刀吧?”我心里还是没底,多年来的教育让我对警方特别的惧怕。 “审问是必然会审问的,但是绝对不是由董雨这个小警长来审,要是把这个家伙送到那些高官面前把实情一说,你想想看会有什么事发生?”方大师说到这又卖起了关子。 我认识的这些人都有同一个毛病,越是在关键的时候就越是沉得住气,不过我也算是习惯了,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就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如果上面真的审问起来,这人把实情一说,那失痛症的事就不是长生教的秘术了,而这人又是长生教的,失痛症的起因就是因为这个人研究的长生教秘术。 姚天元曾经和我说过,人在高位无欲无求的时候就会寻找别的他追求不了的东西,那么长生显然就是其中一列。 这虽然像是无稽之谈一样的事,但是放到那些真的想要追求的人眼中必然会让他们相信大半,到时候整个长生教的是都会被高官层面知道,也许真的会很不得了。 这样下去就会造成统治层面的混乱,我越是往下想就越觉得毛骨悚然,如果当今圣上英明神武也就不用担心了,但如果是像始皇帝那样的暴君,恐怕就是百姓的灾难。 当我再次看向地上这些尸体时,我的脑袋在嗡的一下,这种秘术不光还能让人长生,似乎在军事领域也是不得了的东西。 仔细想想一支不怕疼愈合能力还极强的军队面对一支肉骨凡胎的军队,那方能赢那是根本就不用去想就能知道答案的事。 有了这种秘术,万一上面一高兴把战士都给整成改造人,这简直比他妈科幻末日小说还恐怕,方大师在这里扭断了这人的脖子倒是真的制止了这种事情的可能性。 方大师见我不停的打着冷颤,眼角的褶皱也渐渐舒缓了开来,他再次笑了起来,满意的对我点了点头。 “是不是觉得特别可怕?求长生是一件好事,但是一旦走了弯路那就是一件灾难,只有死人才能永远守住秘密,肖华你还年轻等你老了之后就会明白更多的事了。” 方大师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有些欣慰,而我在这一刻也决定帮着方大师把这件事瞒下去,如果真的让军方和高层都知道这件事的话,说不定以后会闹出更大的乱子。 方大师这么做无疑是最正确的,他考虑的比我多的多,所以他昨天才没有和董雨说这幕后黑手的事,并不是我们信不过董雨,只是我们信不过那些在她背后的那些人。 “好吧大师,那最后一个问题,这些活尸刚刚是不是你摆平的?上次跟你处理邪神的时候您好像也出手帮过我吧?”我接着问到。 问的自然是那股暖流的事,虽然我只感觉到过两次,但是这两次方大师都在场,如果真的是他救的我,我可要好好感谢他。 “这件事你还是问问你的娘子比较好吧?我虽然也感觉到了有高人相助,可是你那娘子应该比我清楚的多。”方大师一指正坐在地上的秦雪说到。 我心中忽然也好奇了起来,怎么这高人的事方大师不知道反倒是秦雪会知道呢,虽然心中还有疑虑可是突如其来的变故又发生了。 火光渐渐微弱下去,但是四周的活尸却都爬了起来,只见方大师手中的那颗人头原本闭着的眼睛猛然张开了,接着那些活尸全都朝着方大师扑了过去。 火光熄灭方大师的身影连同着那些活尸全都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虽然看不见但是听觉却在这一刻明锐了不少,只听得几声嗖嗖嗖的声音,前方不远处响起了咚咚咚的闷响。 我摸了摸口袋,纸钱已经烧完了,这一刻的我是又急又气,早知道要下地道带个手电筒那该多好,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只看我愿不愿意了。 当即我心里就发起狠,咬着牙脱下衣服就用打火机给点着了,火光再次照亮地底,眼前的一幕却足以让我瞠目结舌好一会。 刚刚那些爬起来的活尸再次七零八落的倒在了地上,而且看他们摔出去的距离,方大师这边可没少用劲。 而此刻的方大师正站在一副无头尸体的面前,我已经隐约的能猜到这尸体的主人必然是方大师手里提着的那颗头颅的。 那无头尸体跪在地上,双手做出乞求的姿势仿佛是在向方大师要回那颗头颅,而此刻这颗脑袋的眼睛圆睁看向我时就像看到了怪物。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只是这幅场景实在太过诡异了,方大师一言不发的接受着那具无头尸的跪拜,看得出来他的确是不为所动,就算别人那他当祖宗一样的拜。 其实我也有些可怜他,毕竟中国人都讲究给留全尸,就算他罪大恶极这样的情况不免也有些残忍了,但是方大师显然没有这个打算。 他将手中的头颅高高举起,然后重重的丢在了地上,那颗脑袋就像西瓜一样爆了开来,红的白的溅的满地都是,我虽然觉得恶心可还是忍住了。 “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你竟然还是不知悔改,这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了。”说着方大师就从怀里取出了桃木锥狠狠的插进了无头尸的脖子上。 顿时一股青烟从里头冒了出来,这次我看的真切,正是那个无头尸和脑袋的结合体,也就是这人的魂魄从身体里飘了出来。 在这魂魄刚刚出来的瞬间,他忽然盯住了我的位置,作势就要朝我这边冲来,但是拦在他面前的方大师哪里会放过他,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矿泉水瓶。 方大师的这动作我曾经在西游记里见过,银角大王手里就曾经拿着个葫芦收过猴子,这次的方大师拿着个矿泉水瓶倒是客串了一回银角大王。 那魂魄被身后农夫山泉的水瓶吸着,就好像那真的是一件宝贝一样让他逃脱不开,他的脸上虽然有惊恐可是一双眼睛却一直死死的盯着我,仿佛我是他爹一样。 我被他看的极为不舒服,随手从口袋里掏了张黄符出来飞了过去,这黄符正中他的脑门,一击之后他整个人就像泄了力一样再也挣脱不了那农夫山泉水瓶的吸引力。 “哧唔!...”在这魂魄被吸进农夫山泉里之前,他大声的呼喊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听的人耳朵十分难受,虽然他喊的话我没太听清楚,但是看得出来他的确是冲我来的。 “方大师他喊什么?”回过神来,我询问起了方大师刚刚这人喊出的话。 “哧唔楚,他是想说自己叫楚逍遥长的比你帅。”方大师的话让顿时让我无语了起来,看来这老爷子又是想瞒我,编瞎话还编的这么随意。 “大师,你有事瞒着我就直说,我又不打算问下去。”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样,随后背起还在地上发呆的秦雪和方大师出了地下。 出去之后我给董雨打了个电话,让她来收拾收拾这里的情况,毕竟地下还有那么多尸体,虽说我们确定过都不会动了,但是散落在那里也是怪吓人的。 “大师,您好像说已经绕过他一次了,上次是什么时候啊?”我有意无意的旁敲侧击了一下,不过方大师却不为所动,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忽然他冷不防的拉住了我的手,右手伸进怀里掏了一阵,当着我的面他从怀里取出了一根钢锥奋力的就插进了我的手掌。 我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气,血流了一地,可是我却感觉不到疼了... 方大师笑眯眯的看着我,随后缓缓开口道。 “我说什么来着,你小子还是太年轻,又中招了吧?” 第二百零九章意想不到的检测报告 方大师的举动让我忘记了我刚刚问的和想要问的所有问题,现在的我注意力全都在我这只手掌上,那么老粗一根钢锥钉在手上,血流了一地我竟然还感觉不到疼。 “大师,这...你...”我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我有些理解何小兰的心情了。 刚刚在地下专心对付这些家伙,现在静下心来我才发现自己这是又中招了,而且看方大师的脸色我这次的情况似乎更糟糕一些。 “奇怪了,这都没感觉,你小子恐怕是真的着了道了。”方大师捏着下巴,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听出来他那种丝毫不确定的语气我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大师,该不会以后我都这样了吧?您不是能治好吗?你给我来来啊。”我指了指自己的手掌说到,可方大师却用力的摇了摇头。 “看来你对这种秘术的亲和力要高不少,说不定你小子真能练的长生不老。”方大师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的手掌看起来,随后将钢锥又收了回去。 只见我手掌上的伤口快速的愈合了起来,三秒钟过后竟然连个疤都没有留下,此刻的我彻底了解何小兰的心情了,别说是痛觉的,似乎我的感觉都变得微弱了不少。 “大师,您别开玩笑了,要什么长生不老啊,您快想想办法。”我当时都快哭出来了,但事后我想了想长生不老有什么不好的,只能说那时候的我还太年轻并没有考虑到生死。 警车很快就被这里包围了,我在工地上呆愣愣的看着方大师,而方大师也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我。 “长生不老有什么不好的?多少人求还求不来呢。”被方大师这么一说,我当场就愣住了,也想不出怎么反驳他。 “是没什么不好的,但我总觉得特别别扭,您还是想办法给我整好吧。”我坚持着不想接受这样的恩赐。 如果只是单单的长生不老也就算了,可是这感官都丧失的代价未免也有些太沉重了,试问活的都不像人了,长生不老的一直存在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相公别着急,方真人一定会有办法的。”秦雪忽然拉住了我的手,之前她的手冰冰凉凉的,现在我只能感觉到柔滑的触感,甚至感觉不到温度。 “嗯,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这件事急也急不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董雨一进到工地就看见我们两个,最吸引她注意的还是地上那一大滩的血迹。 我刚想说什么就被方大师给拦住了,他小声的在我耳边嘀咕了几句。 “别让那丫头知道你现在的状况,不然幕后黑手的事被查出来,你绝对会被送去解剖研究的。”方大师说完就拍了怕我的肩膀。 我当时就是一个机灵,很快就联想到了被人按在床上解剖的情景,最可怕的是这些人还不用给我打麻药,随便拿把剪刀就上了。 我越想越害怕,以至于董雨走到我面前也没发现,她在我胸口打了一拳我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我的第一个难题就来了。 方大师让我装作没事人一样,但是董雨刚刚那一拳的力道我完全没有能力去感受,也不知道她打的重不重,所以此时此刻我只能象征性的捂着胸口惨嚎几声。 这简直比杀了我都难受,明明一点感觉都没有,还要装的很难受似的,何小兰等人的情况当初有多复杂我现在算是彻底了解了。 不知道我到时候我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变的面无表情,虽然那样子挺酷的,但的确不是我的本意。 “有这么疼吗?你不是想讹我吧?”董雨看着自己的拳头有些不明所以,我顿时就明白过来这是装的反应过度了,还真是难为人。 “董丫头啊,何小兰的尸体是不是被盗了?我们在低下发现了你去看看吧。”方大师见我装不下去了立马就给我打起了圆场。 董雨的瞳孔瞬间收缩,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们。 “你们怎么知道的?何小兰的事现在是上头的机密档案,她的尸体被摆放在研究所里,前天莫名其妙就失踪了。” 董雨的话刚说完,我的额头就渗出了冷汗,看来上头已经知道何小兰的尸体不简单了,这研究所三个字一出口我再次联想到自己被绑在铁床上活体解剖的场景。 “你们这是这么了?方大师、肖华,你们的脸色怎么都这么难看啊?”董雨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我和方大师都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不知道,不清楚,我瞎了,无可奉告!”我和方大师异口同声的说到,虽然董雨很想发飙但是在方大师这位高人的面前她还是忍了,只是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董雨没有放我们走,她自顾自的带着人去下面找尸体去了,随即又有一队穿着白大褂的人员从工地外头进来,他们看到我们时都微微的点了点头。 不一会功夫,那八具尸体都被穿着白衣服的人装进了一辆集装箱大卡车给运走了,我心中也算有些了然。 想必这些人就是研究所里的研究员,真是搞不明白尸体能让他们研究出什么来。 我见此刻没我们的事拔腿就要走,可董雨那不合时宜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听得出来她那语气里也带着一丝的不情愿。 “上头说不让你们走,你们得留下来配合工作,毕竟这尸体是你们找到的。” 董雨的话说完我心中再次一凛,配合工作?这不会已经发现我的秘密准备拿我解剖了吧?这都怪方大师,谁让他偏偏给我提这茬现在我满脑子都是自己被解剖的画面。 “行,让肖华留下吧,我有些累了回去休息会,一会有什么发现你打电话通知我就行。”方大师拍了拍我的肩膀,听着语气上打算把我给买了。 见他真的要走,我赶忙拉住了他,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到。 “老方!你真的要把我卖了啊!太不仗义了吧!” “哎呀,你急什么,你不是要变正常嘛,我回去翻翻书看看你那问题有没有办法解决,你就安心的留在这等我有发现了就来找你。” 方大师大义凌然的说到,听着口气确实是没有出卖我的意思,但是我听着还是有些不舒服,让我留下演戏他倒好躲起来享清福。 紧接着这老头就给我们表演了一手绝活,也没听董雨说同意,方大师就自顾自的朝着工地墙边,拦在工地外的警察没有把手在墙根边上的,因此这老头逃跑也没人懒得住。 只见他一蹦两尺来高,几个纵跃就轻轻松松的翻过了工地的围墙,等那些研究院留下来的人再想抓住这个老小子已经晚了,那身手和飞檐走壁也没什么区别了。 方大师的逃走出乎众人的意料,虽说他那也不叫逃,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离开却没人拦得住他,这倒是给了在场众人很大的打击。 他们将目光都投向了我这里,我的脸色都成了猪肝色在一瞬间我能感觉到十几把枪全都对准了我这里,虽然现在的我应该子弹都打不死,但还是象征性的举起了手。 “这么回事啊董雨?不是说让你看着他们的吗?那老头这么回事啊?”忽然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看样子二十五岁作用说话挺横的。 “方小军我可不是你的手下,你对我说话注意点。”董雨很不屑的回了这男人一句,看得出来这两人是认识的,而且关系不算很好。 “哼,这么重要的人员竟然被放跑了,你这警察当的也不够称职嘛,这人你可看好了再放跑了上头怪罪起来你可要丢饭碗了。”方小军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 在那一瞬间我有一种很不爽的感觉,这人算是那种我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去接触的人,再加上我此刻对研究院没什么好感,看他的眼神也略微不善了起来。 他和对视了一眼,鼻子里又哼了一声,不再看我们自顾自的走出了工地。 “这人谁啊?”我看着董雨气鼓鼓的脸,不免有些好奇的问到。 “我爷爷以前一战友的孙子,因为脑子好一点就被研究院录用了,小时候还和我订过亲不过被老娘潇洒的推掉了。”董雨横打鼻梁同样不屑的说到。 我算是看出来为什么这男人会这么痛恨董雨了,像这种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被人悔婚自然是一件很打击人的事。 按照方小军的要求,我和董雨是要在研究院待命的,但是董雨显然不买他的账,硬是把我拉去了警局,说是在报告没有出来之前她要在警局录口供。 等了大半天,已经入夜我正准备回家吃饭时,董雨那边终于是来了消息,她接通了电话一开始脸色还有些不悦,但是听到后面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尸检报告出来了,你猜怎么样?”董雨挂断电话神秘兮兮的看着我很秦雪问到。 “能怎么样啊,不就是几具尸体嘛。”我挠着脑袋不明所以的说到。 “刚刚研究院给我说了,其中两句尸体的死亡时间都在两百年前,还有一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在三百多年前,难道你就不好奇?” 董雨这女人听到这些事就兴奋起来,我心中暗叫不妙,吃不到晚饭是小,要是真被他们发现我的问题,那解剖可就真的要来了。 第二百一十章比小强命硬 一开始我还是很懵圈的,但是当我反应过来之后我终于明白董雨要和我说什么了,之前在地下对付那些活尸的时候我也没有太注意他们。 此刻听董雨一提起他们的死亡年限,忽然一种无比错愕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这些活尸是那个被方大师削掉脑袋的人搞出来的。 而这些活尸年纪最大的一个起码有三百岁了,也就是说搞出这些活尸来的人起码也有三百多岁了。 一步一步推测下来,围绕在方大师身边的谜团也就越来越多了,看他的身手怎么样都不像是个三百多岁行将就木的老头。 而之前那个被方大师削掉脑袋的家伙看起来也没有三百岁的样子,可能长生教的人都是如此神异,我忽然就对这个教派更加感兴趣了。 “别傻坐着了,走吧,跟我去趟研究院。”我还坐在警局思索着方大师的事,董雨却已经提了车赶回来了。 她随手向我招呼了一下,我一听到研究院三个字脑海里全是我自己被活体解剖的景象,而且这次已经有了主刀手了,就是那个被董雨甩掉的方小军。 说实话如果不是方大师和我说起这些,我可能还不会这么害怕,但是一想到三叔那句经典的话,我觉得人有时候真的比鬼神可怕的多。 起码鬼害人都很直接,但是人害人不光会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做出一些连鬼怪都做不出来的龌龊勾当。 “我饿了,我要回家吃饭。”我向董雨说到,表示了自己对此时不感兴趣,一来我确实有些饿了,二来我不想和那个什么研究院扯上关系,因为此刻的我也算是他们的研究对象。 “回家你就别想了,我已经给洪老爷子打过电话了,他说让你今天在外面解决,研究院的食堂伙食还不错,走吧。”董雨双手抱胸,一脸很无所谓的说到。 听她说完我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竟然连师祖也同意我去了,看来这趟灾我是免不了了,秦雪看的出来我的担忧,她悄悄的握住了我的手,我这才想起来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人刘邦去趟鸿门宴都能回来,我又何必怕呢,大不了我就蹲在研究院的食堂不出来看他们对我能有什么法子。 我朝秦雪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她准备去研究院蹭饭,说起来这些小便宜我已经很久没贪了,今天方大师请我喝茶我还反过来自掏腰包,要是不把研究院吃穷了我这损失可补不回来。 董雨见我起身脸上也挂起了笑意,虽然她现在都快成局长了,但是在研究院的压力下这女人还是有些扛不住,我不去的话她这边说不定会受什么处分。 上车之后,我闭上眼睛开始睡觉,董雨也很识趣的没有和我说什么安慰的话,第一不符合她的性格,第二她也觉得没必要安慰我。 车大概开了半个多小时,我估摸着这研究院是建立在市区外的,似乎离师祖老屋的位置不算很远,这荒郊野外的竖立着一栋小楼看起来也有些诡异。 看到这我忽然想起最近看过的风水学术论,这里很荒所以容易招鬼,而白色的小楼和纸扎的小楼颜色又相近极容易被鬼魂当成定居的住所。 又因为这里是独楼,恐怕周边一圈的鬼都会聚集在这里,从风水学上来说这块地皮完全很适合盖楼,但是盖起了独楼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里没少出怪是吧?是不是经常闹鬼啊?”我捏着下巴没着急进去,反倒是戳了戳董雨的背,她听我这么一说也停住了脚步。 “我也没来过几次,不过没听说经常闹鬼啊。”董雨想了想说到。 “相公,这里好像有高人设下的法阵,我感觉到一股很强的正气。”秦雪的话给我提醒,没人会脑袋抽风在这里盖楼,看来当初这研究院盖起来就是为了研究那些不可告人的东西的。 我让秦雪躲进了石头里,然后跟着董雨进了研究院,一开始那研究员方小军是让我们直接去见他,不过我和董雨都有些不待见他所以我们先去了食堂。 和董雨说的一样,这里的伙食挺好的,烤鸡烤鸭几乎全都是新鲜的大鱼大肉,闻着香吃起来更香,最让人满意的还是这饭菜不要钱,不过有些可惜的是秦雪吃不到了。 “喂,说说呗,你和那方小军是不是青梅竹马啊?”吃了个半饱之后我就开始八卦起来了,心想这不招人待见的家伙小时候一定也特别不招人待见。 “嗯,小时候他和我是一个军属大院的,从小就特别听大人的话,一个男孩子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从小我就不喜欢他,长大之后我就对他更是没感觉了。” 董雨点了点头,对于方小军这个人同样也没有好感,我们聊的正开心,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咳嗽声,回头看去正是那个不招人待见的家伙。 “董雨,你犯得着当着一个外人的面说我坏话吗?就算你退婚了,可小时候的情谊你就这么丢了?”这人指了指我说到。 “什么外人?这是我朋友,你说话注意点,我和你的关系也不过是朋友而已。”董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看样子这两人是要打起来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我有些无奈的劝到,这两人的火药味还真是够大的,说不定一会说的董雨不开心掏枪毙了丫的都有可能。 “哼,这人哪里比我好了?你就这么看得起他?”方小军继续指着我说到,听得出来他这话里还带上了一股浓浓的醋意,可能是真把我当情敌里。 “打住!我已有女朋友了,你丫有病吧,说话这么酸?”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可能是没有痛觉的关系,这声音把我都吓了一跳是,方小军和董雨也都愣住了。 “找我来如果是为了吵架的话我就不奉陪了。”沉默了片刻,我见他们都不说话才缓缓开口到,我真是不擅长上等人说话,老老实实的做个下等人也没什么不好。 “哼,找你来是想向你问问那些尸体的事的,你们是怎么找到的?又是怎么制服的?这些尸体具体是怎么形成的我想请你好好说说。” 方小军用鼻子哼了一声,看向我时一连抛出了一堆的问题,听着语气是必须让我给他解释清楚了,但是很不凑巧的是这些事还真不能给他解释的太清楚。 如果让他们研究出了这长生教秘术的原理,说不定还真会像方大师说的那样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灾难。 “这尸体是用罗盘找到的。”说着我就从怀里取出了定星盘,这句话是真话,所以说起来我的底气也是十足的。 “至于怎么制服的嘛,我们当然有我们的手段,对于你这样的外人没有说的必要。”说到第二点,我没好气的呛了他一句。 “肖华是茅山的正统传入,你们不是和道教协会有合作吗?应该听说过茅山吧。”方小军听我说完就想和我闹,董雨看见情况不妙就连忙挡在了我们两人之间解释了起来。 能气到这个不招人待见的家伙我心里还是有些暗爽的,毕竟是他先惹的我,我可不打算这么忍气吞声下去。 “那这些尸体是怎么形成的?”方小军显然对第三点很感兴趣,但是这第三点却是最不能为人所知的,一个死了三百多年的人尸体还没烂,这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都能想到。 “这第三点嘛,无可奉告。”我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瞎话,迫于无奈只好这么说了。 气氛一时变的很僵,方小军应该属于那种天生就受人推崇的家伙,他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几乎都能得到。 他得不到董雨,所以才会对董雨那么冷嘲热讽甚至将她视作敌人,而此刻的我看起来也成为了他的敌人,毕竟我是真的知道却没有告诉他。 “你!”他指着我有些说不出话来,看样子还真是被我气到了,刚刚缓和下来的场面再次变得尴尬起来。 好在这之中又生出了些变故,我这尴尬的场面才没有维持多久,不一会的功夫外面又跑进来一队人,其中一人在方小军耳边说了几句之后他的脸色明显的变了。 “真的?”方小军不确定的问到。 “真的。”带头的那人再次肯定到。 再之后方小军就把我和董雨给无视了,我的眼睛瞟着桌上的定星盘嘴角慢慢的浮现出了笑意,等他们走出去大概五分钟后,我捅了捅董雨的胳膊。 “今天带枪了吗?” “带了,你想干吗?”董雨看向我时有些惊疑不定。 “走,跟我去抓活尸。”我二话不说拿起定星盘就拉着董雨离开了食堂,而她的表情也从茫然变为了兴奋。 刚刚方小军和他手下人的话虽然说的很小声,我却听的真切,一具尸体跑了而且就是那具死了三百年的,我也在那一刻就注意到被我随手摆在桌上的罗盘指针动了。 看来方大师做的还不够彻底啊,这人的命真是比小强还要硬,明明魂都被收走了竟然还残留下了一点。 第二百一十一章盯上我了 董雨听说我要去抓活尸,她立马就变的兴奋了起来,可是随后她又有疑惑的看着我问到。 “你为什么不和他们说啊?就我们两个去不会有什么事吧?”董雨的问题我很难回答她,这件事牵扯了太多,我是介于和她的关系才会想带着她去的,要不然我自己就去办了。 “这件事很难和你解释,你先和我去收拾了那家伙吧,等回头私底下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我再给你说清楚。”我想了想说到。 “那好,你能找到那个活尸吗?”董雨对我还是很信任的,她没有多问,反而是尽心尽力的打算来帮我,这一点让我觉得有些自愧不如。 别人对你掏心窝子,我还这么藏着掖着的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拿起罗盘就带着董雨向研究院外部走去。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到研究院门口密布了一堆杂乱无章的脚印,看起来应该是方小军带着的那一伙人。 我是绝对不能让他们先找到那个长生教众的,而且我还得把他的这缕残魂给打碎了,这家伙的命这么硬,看起来三百多年也不是白活的。 竟然连方大师都被他给骗过了,我说怎么下午收魂的时候觉得这魂看起来有些呆滞,原来还藏起来了一部分,这要是被他跑出去了估计又是一个祸害。 和方小军等人比起来,我这里倒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凭借着定星盘的定位能力我能比方小军他们快一步找到这个长生教徒。 但是无奈的是研究院人多势众,总会被他们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我必须和董雨先一步找到他,还得想办法把他的魂给抽出来打散了。 这相当于是在和时间赛跑,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走出研究院后我脑门上的冷汗也流了下来,想着方大师给我口述的那些天灾,我不免加快了脚步。 秦雪从项链里又飘了出来,她见我如此紧张也没有询问的意思,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后,准备随时给我施以援手,罗盘的指针一直指向一个位置。 看起来这人是朝着一个方向逃了,估计也是受不了被当成实验对象天天活体解剖,那些尸体我都了解,一个个都是怪异的很,就算被砍断了手脚还能自己接上。 董雨跟在我的身后,从一开始的兴奋到现在不免有些紧张,她的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枪,黑漆漆的枪管反射出的月光和灯光让我安心了不少。 对付尸体和对付鬼怪不一样,对付鬼怪我口袋里的黄符和朱砂就足够了,但是对付尸体那手枪和棍棒那是最好的武器。 此刻的我全都仰仗着董雨手里这把枪,而她的射击技术也是没话说,曾经和她去过几次靶场,这女人不光是靶打的准射箭似乎都很在行,除了脑子不灵光,运动天赋比我强。 捧着罗盘走了很久,我背后那栋独立小楼已经看不见了,原本还能隐约看到的脚印也没有了,方小军的人应该没有查到这个方向,而拿着罗盘的我比他们快了不止一截。 虽然心中有些小庆幸,可是走了十几分钟都不见个鬼影子,我还真想不明白这活尸能跑到哪里去,这里是一片田地,不过已经没了耕种的痕迹,四周没有掩体。 面前忽然出现了一条小河,大概十米来宽,我的脚步略微放缓了一些,看了看四周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而这指针却一直指着前方。 前面除了河水再也没有什么东西了,但是我从没听说过活尸游泳过河的,刚想把我那艘官船招出来过河去追,董雨的一句话却打乱了我的思绪。 “你这指南针是不是坏了?” “什么指南针,这叫罗盘,我八师祖给我的怎么可能...” 我刚想说怎么可能会坏,但是我一低头就看到了一幕我从未想过的画面,这指针依旧指着前方,但是指针的头却有着轻微的抖动。 一开始我都没注意到过这个细节,因为走动的时候我手也在摆动,所以这轻微的抖动就被我忽略了,但是在我站定之后这指针的抖动却显得格外的清楚。 经过董雨的这次提醒,我的脑袋忽然嗡的一下,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枪然后想身后跳了一步,接着朝我刚刚站立的地面一枪打了过去。 子弹呼啸而出,声音在田埂上回响起来,董雨这时候已经懵了,不过好在秦雪和我心意相通,她拉着董雨向后退去,我接着又朝着地上放了几枪。 子弹打进地里,翻起了大片大片的泥土,董雨刚刚叫出声却戛然而止,我的手电照在泥地上,一只人手就那么突兀的钻出了地面。 紧接着就是一个大活人从泥地里钻了出来,这人就像被变出来的一样,当他从地下出现之后,我悬着的心也稍微放心了。 我将打空子弹的手枪又丢回给了董雨,她接过手枪也是二话不说的开始换弹匣,咔嚓一声子弹上膛董雨已经举着手枪瞄准了钻出来的这人。 “哈哈哈,你怎么知道我躲在地下的?”那人对手枪似乎没有什么惧意,再次开口时我已经听出来了,这声音正是下午在隧道里听见的那个声音。 “罗盘的指针一直往下指着,我却还以为是指着前面,要不是身边有人提醒我说不定就被你糊弄过去了,你引我出来是想干什么?” 我的脸色冷了下来,刚刚我都没注意过指针的异常,如果不是董雨给我提起我怎么样都想不到这人会在地里面伏击我。 “呵呵,你很聪明啊,我忽然改主意了,想和你合作你愿意吗?”那人呵呵的笑了起来,听着语气像是充满了自信一般。 “合作?你想让我做什么?”我歪着脑袋问到,既然他想和我聊聊我倒是不介意,毕竟这些事能吵吵就尽量别动手。 “你的身体很不错,可以让我研究秘术,你来配合我完成长生不老的秘法,时候我们一起永远的活下去!” “你不是已经活了三百多年了吗?难道你还没有研究出来?”我忽然有些诧异,这人真的不正常,连说出的话都有些不正常。 “我那只是初步阶段告一段落了,等我完成了秘术,我将变得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甚至连容貌都会永葆青春,怎么样和我合作不坏吧?” “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我考虑考虑。”我想了想说到,虽然没准备答应他,但是套点话出来总没坏处。 “为什么选我?我的身体究竟有什么不一样。”问出这个问题后,我不免有些激动了起来,爷爷和爹没有告诉我的事今天就要揭晓了吗?就算之后我会死也是个明白鬼了。 “因为你是梨...”那人先是楞了一会,随即嘴角浮现起了微笑,刚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突然停下,那尸体上忽然飘出了一股青烟,接着飘向了不远处。 “我说怎么感觉像是少了什么,原来最后一点藏在这里,现在好了祸害终于除了。”接着月光我们三人都看到了方大师正拿着一只农夫山泉的矿泉水瓶站在不远处。 “梨什么?方大师你让他说完啊!”我急的有些想打人,原本都快问出来的事竟然又被人搅合了,要不是对面站着的是老方我说不定真的冲上去开揍了。 “你喜欢吃梨,身体好,所以你的身体很适合修行长生教的秘术,以后注意多吃水果。”方大师嘿嘿的笑了起来,然后缓步向我们走来。 他模棱两可的回答再次让我觉得这老家伙有事瞒着我,而且是很严重的事。 “不止这么简单吧?方大师,您不会是也要害我吧?”我冷冷的看着他,忽然有些害怕起这个浑身都是谜团的方大师,再次躲过董雨手里的枪我就指向了他。 “我害你小子什么了?不就是问你要了些爱心款还抢了你几只鸡腿嘛。”方大师很无所谓的说到。 董雨见我的样子有些歇斯底里,又见到了方大师如此诡异的表现,不免也变得害怕起来,躲在我的身后偷瞄起了方大师。 “你们这两个小鬼,我要是想害你你们早就动手了,把枪收起来,没大没小的!”方大师脸上的表情有些愠怒,被他这么一喝我顿时就乖乖的照办了。 我想想也是,方大师不像是坏人,顶多就是神秘了点,给我的感觉更像是武侠小说里的隐世高人而不是一个机关算尽的谋士。 “方大师,您来这不单单是为了收这缕残魂吧?”把枪收好之后,我再次开口说到。 “这不是回去给你想办法了嘛,你这失痛症的原型是一种蛊术,想要治好你得和我去一趟云南苗族,当地应该有厉害的蛊婆能帮你驱蛊。” “苗族?那么远?” “说来也不远,苏州地处江南,过去也就十来天的功夫,你要是不介意就回家给你那师祖说一声,我们后天出发。”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的跟着方大师踏上了前往云贵川的旅途,在这次旅程的结尾,我也如愿以偿的了解到了有关自己身份的情报。 第二百一十二章为了钱不要脸 约定好了和方大师一起去苗疆寻蛊婆的第二天我们就出发了,师祖没有多问什么,他倒是对的出行很放心,毕竟我那师叔穆云宁是苗寨的人,师祖也提前打招呼了。 大清早我就带着秦雪去了高铁站,方大师已经早早的在高铁站等着我了,他的行李并不多大概只有一只小木箱,今天这老爷子难得穿了身中山装,估计那道袍被他放箱子里了。 “哟,方大师,我还以为您老一直都穿着道袍呢。”我打趣的和他说到,结果这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 “你以为我喜欢招摇啊?我那也是没办法,一会上了火车我这一身道士打扮还不得被安检扣住。”方大师摸着胡子说到。 我和方大师来的都比较早,因为定的是第一班次的车所以现在高铁站外围的人都很少。 我们的行程计划就是先坐高铁去上海,然后从上海坐飞机到四川的省城,再之后在做小火车去云南边境。 师叔最近没有事回了一趟家正好可以接待我们,我也是第一次去苗疆很多的东西都不懂,不过想到有师叔接引我和方大师,心中的忐忑也少了很多。 朋友多的好处在这一刻就体现出来了,现在我走到哪也都能碰到个熟人,虽然和师叔只有几面之缘,不过我对她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方大师趁着车还没来硬是拉着我去了一家早点摊,美其名曰说是他请客,可到最后还是我请,等我们吃完之后又差点误了高铁正可谓是出师不利。 不过好在接下来的旅途都是坦途,在高铁上方大师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当然我也是一样的,毕竟第一次坐这万一,这大半年我都泡在苏州城里没出过远门。 秦雪紧张的拉着我的手,由于她是鬼魂的关系高铁似乎对她很不友好,稍微飘起来一点就会被这速度给甩飞出去,好在我们第一班次的人不算太多。 要是被人看到我身边坐着的人时时刻刻都穿透了椅子,估计能吓疯一整车的人。 “嘿,你这小子也是个异类,好好的大姑娘不要非得要个鬼。”方大师在一边看着我和秦雪在无形间秀恩爱有些坐不住了。 “缘,妙不可言。”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随即就用了一句算命先生最常用的话语,依稀记得当初不知道是那个算命的给我说过,现在我倒是记起来了。 之后的路程显得有些无聊,高铁虽然很快但是路边的景色都不太能看的到,当我们下了车之后终于是解放了。 方大师原本还想拉着我再蹭一顿午饭,但是大上海的消费实在太贵,我们找了两家菜馆都被里头的价钱给吓的逃了出来。 这次我只带了五万块出门,这第一顿饭就足够吃掉我们十分之一的盘缠,说不定到了四川我真的得和方大师去路边卖艺了。 好在方大师也没有纠结这些好吃的,匆匆忙忙的赶往机场,午饭又在飞机上解决了,今天的一切都显得很顺利,最让我记忆深刻的就是这飞机没有晚点。 当初和姚天元可是在机场等了两个小时才登的机,今天倒是一点耽误都没有,吃过午饭我和秦雪靠着椅背睡了一会,才一会的功夫我们就已经到了四川。 “哎呀,现在这交通还真是便利啊,在我们那个时代出个游都是骑马,从苏州到四川估计能跑死五匹马。”下了飞机后方大师如此的感慨到。 “你们那个时代?”我忽然有些好奇,感觉可以在这时套套他的话,这老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才七十多岁,但是我却觉得他应该和师祖一样算是年龄根本不会变现在身上。 “咳咳,走了,走了,都到四川了不吃顿火锅也就说不过去了。”方大师忽然咳嗽了起来,似乎是想这件事搪塞过去,他不这样我倒还不会太注意,可他越是隐瞒我就越是好奇。 “可以啊,我请客。”我点了点头,随后又抛出了一句话。 “不过吃人的嘴短,方大师您是不是该和我好好说说,您到底多大了?”我不动声色的问到,方大师的表情在那一刻变得有些不自然,但是很快就回归了常态。 “我啊?今年八十八了吧,是不是看着特别年轻?”方大师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然后像我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我虽然知道这是一句瞎话,但还是忍了。 我心中暗自叹道,这一路上的时间可多着呢,总会有机会让我摸清楚这老头的底,虽然看得出来他不是什么坏人,可是他这隐藏到极致的城府看着也不像好人。 火锅并不算很贵,但是我们几个都吃不过当地的辣味,看着辣油在火锅里滚动方大师和我都有些后悔走进火锅店了,在和老板商量好一阵过后他才同意给我们换个清汤底。 最后还被店里的人一起鄙视了一遍,进到四川火锅店吃清汤火锅的我们似乎是没有骨气的代表,感受到那种鄙夷的目光,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在师祖家待习惯了,他老人家吃东西都很清淡,现在突然给我换上这么一锅辣油,只是吃了一点生菜我就感觉自己快被辣死了,甚至每次回忆起火锅店的遭遇我都忍不住出汗。 “大师,咱以后坚决不进火锅店了。”出了餐馆之后,我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东西不是当地人根本就吃不下去。 “巴蜀湿气重,吃点辣椒能祛湿,咱这趟去苗疆祖地路上的丛林不会少,我得去买点辣椒备着,以后能派上大用处。”方大师比我理性的多。 虽然他也不喜欢吃辣的东西,不过从经验上来说,方大师倒是比我丰富,辣椒会成为巴蜀当地的主要蔬菜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地处江南的苏州天气湿热,所以食物多以甜为主,我在师祖家住的这些日子体内的糖分还真是不少,而在巴蜀这种多雨多林的地方湿气真不是一般的重。 “行吧,我先去找旅馆,回头给你发定位你自己来。”我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虽然是淡季但是旅馆还是趁早去找的要好。 由于和师祖住的久了,我也沾染上一些爱砍价的毛病,我住旅馆的要求那只有一个就是便宜,所以我拉着秦雪一路看去找的就是那些风水极差的旅馆。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被我找到了一处恶风恶水的地段,看这鬼地方的人气我就知道绝对会闹鬼,不过由于在城市中,就算闹也闹不大,顶多就是吓出点事。 一进旅馆,一股熟悉的感觉就扑面而来,阴风徐徐吹的我心情舒畅,这旅馆的规模不大,看样子只有一层,而两边的房间加起来估计只有二十来间。 这已经不能算是旅馆了,大致只能算作是招待所,在柜台里正趴着一位前台小妹,都说川妹子好看,我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 这小妹的面颊雪白粉嫩几乎可以用吹弹可破来形容,但是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印堂上有一抹挥之不去的黑气,常年在这种风水极差的地方工作,人的运势也会发生改变。 这小妹的样子就是无精打采的,见我们走到柜台前才勉强的坐了起来,像模像样的翻了几下柜台前的册子,之后看向了我们。 “客人你好,请问要几间房?” “两间房。”我伸出两根手指,前台会意的点了点头就开始寻找钥匙,我趁着这个空隙再次凑上去轻声的对她说到。 “有走廊尽头的屋子吗?给我来两间。”我这话刚说出口,前台小妹的脸色都变了,她猛然间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大哥,您这是干什么呢?”她的眼神中写满了惊恐,看起来做旅店这行的都知道走廊尽头房间的邪性。 “我啊?赶尸的,这屋子没点阴气我住不惯,你给我便宜点行不?”我嘿嘿一笑,随即编了个瞎话。 如果我说我是道士这前台小妹或许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在湘西这一代赶尸两个字却经常听见,我也是听师祖给我说的,江南以道术称霸,湘西赶尸巫术居多,东北野仙林立。 到什么地方说什么话,我这赶尸两个字一说出口这小妹的眼神明显的有了些许变化,她不可置的看着我,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编瞎话半真半假就能糊弄人,我虽然不懂赶尸但是我却是道士,而且我也是正统的摆渡人,说穿了就是吃这碗饭的,说出这些话来也充满了底气。 当然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为什么前台会如此惊讶,因为赶尸人常常和尸体为伍,所以他们的面相都和死人差不多,有些甚至极丑,像我这样的可以算是赶尸界的男神了。 “大哥,您真的要那屋子?老板交代过的,走廊尽头不让住人的,那盖起来就是给那些东西住的,我们这里平时就算客满都不会让客人住里面的。” 看得出来这小妹的心地善良,她并不像坑我们,就连这些行业机密都说给我听了。 “把心放肚子里吧小妹,哥哥我就是管这个的。”说完之后我也有些佩服自己,为了省点钱我什么都豁出去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五方土地 入夜,方大师带着大包小包的朝天椒回到了旅馆,面对我找的这样一个简陋的招待所,他倒是没有任何的怨言,可以说他老人家对于衣食住行的态度很随和。 “你小子又整什么幺蛾子,你这怎么就租了这么两件屋子,当初进来的时候不觉得阴气重啊。”不过方大师还是对他屋子里的阴气感到了不满,道士最忌讳的就是住这种屋子。 我是没好意思和他说我是为了省钱才这么干的,想来想去也只能带着老爷子去吃顿好的,这样一来他倒是不会再追问下去。 我和方大师在省城逛了好久,见得最多的就是火锅店,而且这种辣到变态的火锅店竟然都是一副爆满的景象。 不过好在现今文化大杂烩的时代里,各地的特色没有那么突出了,在走完了火锅一条街后我们又找到了一条美食街,各地的餐馆都有,也有不爱吃辣的当地人来这里消遣的。 我自然是找了一家最便宜的,方大师这一路上都打算出我的用我的,所以我现在花钱也不能大手大脚的,一人一碗块的广式叉烧饭在我看来依旧很贵。 但是只要秦雪能吃的开心了,我自然也是无所谓的,方大师的牙口比我预想的要好的多,完全不像是一个八十八岁老人应该有的表现。 这叉烧硬的我嚼起来都有些费劲,他老人家倒是咔嚓咔嚓的嚼的正香,这老头我现在越看越是觉得不可思议,他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古怪。 “你先带着你这小媳妇在成都玩几天,这次去苗寨还有挺多东西要准备的,你让你那师叔车票晚点准备。”吃过晚饭方大师交代了我们一句之后就离开了。 听了他的话我也打算明天给师叔打个电话,去苗寨只能做绿皮小火车了,而且通往师叔她们那个苗寨的火车一天还只有一班可以说这车票是可遇不可求。 “行吧,那您去准备准备。” 有些东西大城市里都能搞定,但是有些东西则要我们一路前行一路置办,就好比红冠金羽鸡,这东西在城市里可见不到。 这虽然也是一只公鸡,但是这鸡却不是人工喂养的,必须在四川当地的山间农户处才能找到,完完全全就是散养着靠吃当地飞虫长成的雄鸡。 我们这次去苗寨时时刻刻都要防着被人下蛊,所以一只金羽鸡就很重要了,说到底蛊术再神奇那也是需要媒介的,只要有贪嘴的金羽鸡在,那些靠近我们的毒虫就会被它发现。 还有防身用的白族人家养的蜈蚣,这也是一种自卫的手段,在方大师给我说的这些防身毒物中我就记住了这东西,因为这东西的用法就是当做项链缠在自己脖子上。 试想一条活着的蜈蚣绕在脖子上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最让人窒息的还是这蜈蚣不是死的,那是活生生绕在你脖子上的,光是想到我就觉得无比恶心。 和秦逛了一圈成都夜市,这里繁华的美景还真是有些让人如痴如醉,要不是时间的关系,我还真想在这里闹个通宵。 当我回到旅店之后,前台小妹已经趴在柜台上睡着了,她的身边正站着一个男鬼在朝她的耳朵里吹起,当他看到我站在他面前时稍微楞了楞神。 “喂,这地方今晚我罩着了,要害人去别的地方吧。”我右手肘嗑在柜台上,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打量着我的男鬼。 一开始他还有些不确定我是不是能看见他,不过听我说出这话之后他明显的颤抖了一下,转身就要逃。 但是我的动作却比他来的快,左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下一刻他就被我收进了扳指里。 还没等我得意,周围忽然又忽然冒出来好几个游魂,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在这里待的有些年头了。 “恶风恶水果然是阴鬼聚集之地,我劝你们还是别做无畏的抵抗,怪怪的跟我去投胎吧。”这些鬼神色不善的看着我,说实话我心里也有些紧张。 刚刚没想那么多就收了一个,想不到在这种风水局里竟然会存在这么多的鬼,虽说有些害怕,但毕竟我这身份摆在着,说害怕就有些太没谱了。 我从怀里取出了定星盘,这东西可是个宝贝,我随手往柜台上一方,之前那些作势要向我和秦雪扑过来的鬼全部都在这一刻停止了动作。 见他们不在行动,我趁机又唱起了殄文,不一会的功夫,屋外忽然就涌进了一大片的黑雾,咔咔咔的锁链声顿时响了起来,不过让我意外的是这些鬼似乎不怕鬼差。 那些鬼魂聚拢了起来,黑雾中走出两个矮胖的鬼差,看到我时很恭敬的行了个礼,我给他们烧了一把纸钱让他们帮忙收了这几个鬼,但是这些鬼差似乎对我的钱也不怎么感兴趣。 “大人,您别为难我呀...”一个胖鬼差见我正在烧纸钱忽然就尴尬了起来,这钱收了他就得替我办事,不收又会得罪我这个阴官。 我看出了他的犹豫,十分的不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鬼差变成这样,再加上那些游荡在这里的野鬼不怕鬼差,这之中似乎还藏着我不知道的秘密。 “怎么了?这里有什么不对的?”我拉过那个看着比较机灵的鬼差问到,秦雪也紧张的拉着我的手,她同样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 “大人,这些可不能抓啊。”那个鬼差眼珠丢溜溜的转了起来,随后小声的在我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不是,阴司现在还有不收游魂的规定?你们是不是想造反啊?” “哎呀,大人您想哪去了,这里本来是土地庙,结果被人强行拆了盖上了旅馆,这几位都是来此地上任的土地爷,但是没了庙宇这些土地爷就变得和游魂差不多了。” 我一听心里就是一阵激动,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土地爷,想不到土地爷和鬼也没什么两样啊,随后我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刚刚收的那位该不会也是土地爷吧? 想到这我就把那位弱不禁风的土地爷给放了出来,他看着我有些害怕,随后又朝着另外四位土地走了过去,五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我,看的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阴风怎么这么盛呢,原来是阴司官吏的府邸,得罪,得罪...”我朝他们尴尬的拱了拱手,这件事还的确是我做错了,刚刚差点就把土地爷给超度了。 “不知阴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赎罪,赎罪。”气氛在尴尬了一阵后似乎得到了缓和,带头的一位土地爷被当做代表被派出来和我交涉了起来。 “你们这到底是搞什么?土地爷握在旅馆里还净搞些这种勾当,要是被别的野道士看到还不得出事啊。”我这么说其实也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毕竟谁都想不到自己以为的小鬼竟然是土地爷,不过说到土地就要说说阴司设下的一些职能了,土地就相当于一个村级别干部,城隍是市级别干部。 这五个土地爷估计就是本地城隍手底下的五个村支书,现在他们的神庙被人给该了楼,阴司没把这里直接掀了已经很仗义了。 “回大人,我们都是本城的五方土地,奉命来此地上任,奈何神庙被占我等徘徊在此也实属无奈。” “你们叫我大人?我比土地爷的级别都高吗?”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阴官的身份竟然比土地爷都厉害,怪不得在我们村里见不到土地爷呢,我爹往那里一坐哪里还需要土地爷。 “大人是楚江王钦点的阴官,职能还在阴将统领之下,吾等见到大人自然只能称您一声大人。”带头的土地爷说着就要给我下跪了。 “慢着,慢着,别跪了,我提两个要求啊,第一说白话文,你说古文我听着怪别扭,第二你们就不能去别的地方上任吗?” 我连忙喊住了那位土地爷,虽然我现在听威风的,但保不齐以后不威风了,这土地爷给我下跪还真有些受不起。 “额,大人其实我们只能在这里活动,您也看出来了这里的风水是恶风恶水,所以阴司才会派遣我们这些土地来镇守。” “并不是我们不想离开,是处于无奈不得不留在这里,之所以在这里作乱也是为了将人赶走,好让我们几个安心的留在这里。” “这么说,你是在这里镇压恶鬼的?那咱们是同行,我也不为难你们,可是这问题不解决似乎又挺麻烦的啊...”我捏着下巴仔细思索了起来。 “这个简单,让老板把这里的关羽像撤了,放上五方土地神像,到时候土地爷就会保护这里,又能接受旅客的供奉,恶风恶水也能福泽无限。” 方大师的声音忽然从我背后传了过来,原本我还以为这老头已经睡了,想不到还是被这里的事给惊动了。 “这位高人说的是,大人你看?”那土地爷似乎很畏惧方大师,随后又看向我似乎是想让我给他们做主。 “没问题,明天我就和这的老板说,他不信你们就出来可劲的闹。” “没什么事我就回去睡觉了,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方大师朝我挥了挥手,随后头也不会的转身回房去了,看着老头的背影,我的目光此刻仿佛更加复杂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今天演个城隍 原本还以为自己是找了家鬼屋,没想到是原来的土地庙,在解决了麻烦之后我也带着秦雪回房睡觉了,这几位土地爷在听我说要帮忙之后就不再闹了。 原先我就觉得这里鬼气森森的,不过竟然不是这里的恶鬼作乱,而是因为这些土地爷缺了神庙没地方施展,这么多年来也幸亏他们能坚持下来。 没有供奉的土地爷愣是把这恶风恶水的阴地给压制住了,看来明天我得和老板好好说说了,再不给土地爷吃点供奉,等他们饿的没力了估计又是一场大劫难。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了前台小妹,她的印堂还是有些黑,可见土地爷为了赶走她真是煞费苦心,在这里工作也是难为她了。 此刻她见我脸色和善,一点都没有失眠的迹象,脸上顿时起了不少的疑惑,可能以前住在走廊尽头的客人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大哥,您昨晚没听见浴室里有什么声音吗?床上是不是感觉挺沉的?”这小妹张口就询问起了我昨晚的情况,可见这房间以前确实有问题。 “怎么没有啊,不过你放心我都搞定了,你们老板呢?我想见见他。”我随口回了前台一句,随即就像见见这位敢拆土地庙的老板。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老板倒是个狠角色,土地庙他都敢拆,拆了不算还敢在这地基上盖房子,今天我得和他好好说道说道,为我们这阴司官吏谋福利。 “您见老板有什么事吗?他可能不在。”前台小妹一听我要见老板也是慌的不行,以前的客人都是匆匆退房走人的,可我却是个例外。 “放心,你们这不是闹的凶吗,哥哥我有法子,叫你们老板来见一面吧。”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脸自信的说到。 “哦好!那大哥你先等会,我现在就给老板打电话。”这小妹显然也很害怕这里的情况,不过我不清楚为什么她这么害怕还坚持留在这里工作。 我拉着秦雪做到了大厅的沙发上,没一会方大师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按照之前说的,他今天还是要出去置办东西,再过两天我们就要进山去寻些防蛊的东西。 “哟,起的真早啊。”方大师见我随口就打了个招呼。 “您也不晚啊,才五点就醒了,人开店了没啊?”我边说边笑,方大师这么早起去买东西,很难说那些地方有没有开业。 “你懂什么呀,一看你就是第一次出远门,咱这一道的行当可能关门吗?从古至今丧葬店都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我去找的那些地方也没有歇业的说法。” 方大师的话说的我哑口无言,我还真的就没关注过丧葬店的营业时间,现在的丧葬店分成两类,一种是有本事的,另一种就是懂一点行的。 懂行的那些呢倒是不会给你乱搞,无非也是为了赚点钱糊口,虽说是一条龙服务可还是差了很多,而且营业的时间也和外面的小店没差别。 另一种有本事的丧葬店就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这种店里的货物很齐,我平时用的黄纸朱砂也都是从那里置办的,而这种丧葬店做的流水才叫一条龙。 先是给死者看阴宅风水,在之后就是哭丧仪式,从火葬场出来之后还得祭祖入葬,之后到头七的流水席还魂夜那都是有讲究的。 走完这一套虽说得花不少钱,不过请到个有本事的先生来操持,家里的丧事也能变成喜事,因为把逝者伺候好了通常这些逝者也都会保佑家宅安康。 这就是古人常说的红白喜事的由来,红事能冲喜最适合给活人带来好运,而丧事办的妥当那也是一件喜事,现在干这个行当的先生不多,而去也没见过几个这样的。 方大师走后没多久,老板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他先是好奇的看了我和秦雪一眼,随后快步冲到柜台前嘀嘀咕咕的用当地方言和前台小妹说了起来。 我能听懂的不多,但是那小妹却不停的用手指我,而这老板也是不断的摇头,而且这两人应该算是亲戚,因为我听到这小妹喊了老板一声叔叔。 看到这幅情形我也算是看透了,这老板八成是觉得我年纪太小不相信我,但是这前台却是对我很看好,我没有急于表现自己,这种情况下我就要稳,等着那老板自己来求我。 老板显然也是行内的人,估计之前没少被野道士骗钱,现在看到我这个连毛都没长全的小道士八成是不信的。 好在我事先就想好了对策,之前那五位土地爷见老板没有主动的来找我,下一刻就在旅馆里闹了起来。 老板原先还拿着水杯,一边喝着白开水一边看着我这边像是在确认什么,但是他的嘴刚刚碰到杯子的时候,那被子就悄无声息的炸了开来。 再之后旅馆内的时钟指针飞快的转动了起来,接着老板身后靠着的柜台也不停的抖动了起来,这五位土地爷还是很配合的。 我之前让他们大闹一场,现在闹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要不是我能看到这五位,估计我也举得是在闹鬼,而且是猛鬼。 这个老板已经有些害怕了,他颤颤巍巍的走到我身边,他先是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秦雪,我用手臂捅了捅怀里的秦雪她也立刻会意。 她的脸在这一刻顺便变化,一种溺死之人的惨状在她的脸上浮现出来,老板原先看秦雪的表情还有些和善,不过下一刻他就彻底被吓懵了。 “大...大师,你你你。”老板的手不停的挥舞着,估计连他都没想好应该先指哪里,此时此刻虽然是六点后的宁静早晨,但是旅馆内的恐怖气氛却让这老板快吓疯了。 我还是没有开口,抱着秦雪就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但这老板看到这一幕时彻底就被我的举动给吓傻了,像我这样一个异类恐怕还真的能吓到不少人。 我看出来时机就在这一刻,用力的抬起脚猛的一跺地面,原本还旅馆内还响个不停,但是在我这一脚跺下之后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老板看到这一幕,估计不信也不行了,他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恭恭敬敬的给我倒了杯茶,我估摸着他以前请来的道士都没这么牛过,现在他对我倒是很客气。 我接过茶杯,淡淡的笑了笑,尽量装的自己像是个高人,其实我应该再穿一声道袍的,这样效果会更好一些。 “大师,您是真的有本事的,您帮我看看,我这旅馆到底是怎么了。”老板见我可劲的喝茶,实在忍不住才开口问到。 “哎,你先别急,你可知道我是何人?”我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没有急于说出我的要求,要是让他立马把关羽像推了立土地爷神位,说不定他以后会懂别的脑筋。 此时此刻为了永绝后患,我觉得有必要让他牢牢的记住他应该做些什么,为了到达这个目的我可是想了一晚上的。 “您是?”那老板颤颤巍巍的问到。 “本城城隍!”我将茶杯随手放到了他的手上,在这一刻我就真的把自己当城隍爷了,原本这是大不敬,不过在阴司里我的官职比城隍高所以冒名顶替也没什么所谓。 “城...城...城隍?”这老板虽然有些畏惧我,不过脸上明显的写着不信两个字。 “阴司鬼差速来见我。”虽然他不信,但是我后手多,昨天晚上我们就串通好了演这出戏,现在不过就是走个过长。 随着我的一声呼喊,屋外头忽然涌出了一大团的黑雾,前台的小妹瞬间被吓晕过去,而这老板看样子也要晕。 咔咔咔的锁链声响了起来,这老板的身体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但是他的魂却是被勾了出来,再看到他的另一幅身体后,这老板瞬间就跪了下来连呼城隍饶命了。 “你们五个,过来!”我大手一挥,将那边看戏的五位土地爷给喊了过来,老板现在已经被吓傻了,可能活这么久都没见过这阵仗。 “还有你,别磕头了,和你说正事呢。”我一指地上的老板魂魄,他瞬间就停止了动作呆呆的看着我。 “城隍爷,您有什么吩咐啊?”老板的脸上现在已经满是巴结的神色了,也没有办法,现在似乎是我们鬼多势众。 “也没什么,这里本来是我们阴司的府邸,你这后生竟敢私拆土地庙盖楼,你可知这罪过有多深吗?”听我说完,老板的身体又开始抖了起来。 “不过你也别怕,咱阴司也是讲道理的,回头你把关二爷请走,立上五方土地神像好好供奉,我这五位钦点的土地会保你此地再无凶险。” “这件事你一定不能忘了,就算以后房屋易主,或是你交给后人,这土地神像永生永世都必须留在此地。”我一边交待,这老板一边连连称是。 今天我可是过足了一把当城隍的瘾,以前怎么没发现当阴官这么有意思,说完之后这老板眼巴巴的看着我,随即我又补充了一句。 “把这话当做家训传下去,若是你子孙后代不照办,就算你转世投胎了我们照样把你抓回来。” 第二百一十五章民风彪悍 黑雾散去,鬼差退下,老板很快就回过了神,虽然我这么做会扰乱阳间的治安,不过为了这五位阴司的同僚,我今天也是豁出去了。 要不是看到地上那些散落的碎渣,恐怕这老板会以为今天他是做了一场梦,当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我。 “您是城隍?”看了好半天他才颤颤巍巍的来了这么一句,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后端起了茶杯接着饮了一口茶,这个动作我自认为是深沉到了极点,不知道那老板怎么想。 “今日有幸路过此地,看到土地神像被毁,特意上了这位道门小哥的身来和你说道说道,刚刚与你说的话可记住了?”我高深莫测的开口说到,也不管他到底信不信。 说完之后,我就开始不停的抖了起来,这也是我事先想好的,随着我身体剧烈的抖动,我的眼睛也向上翻去,以前见过几回跳大神的人,今天我也算是有样学样了。 在一阵抽搐之后,我再次坐正了身体,看着眼前的一切尽量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老板已经看的傻了,今天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个难以忘怀的日子。 希望他以后能把我的话当做家训传下去,要不然土地像再次被毁估计真的会惹出大乱子来,好好的一家旅馆非得盖在阴地上,现在人口紧张的问题还真有些严重。 之后的几天里,老板果真就照做了,和我同行的方大师从中看到了商机,他先是施法请走了关二爷,这请神容易送神难并不是空穴来风的。 关二哥已经被请过来了,如果单单是把他的神位拿出去,日后怕是要和土地爷打起来,方大师是懂行的人,送个神自然不算大事,不过他的钱倒是没少收。 之后又是土地神像的问题,方大师从随身行李中取出的几块成色差到了极点的翡翠也被老板当做了珍宝,在方大师的灌输下,这个老板坚持要用这翡翠塑神像。 这东西五十块买进,经过方大师的加工卖出去几乎翻了一百倍不止,不过方大师这玉雕的手艺也挺绝的在房间里捣鼓了一天之后他竟然真的就拿出了五尊形态不一的土地神像。 我们在这里待的第三天后,方大师总算是备齐了能在城里找到的所用东西,省下的金羽鸡和白族蜈蚣都要我们自己去寻了。 好在这老板路子多,听我们要去找白族的人他倒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大的线索,在离成都不远的山区中还真的存在着一个白族的村落。 据说这是从云南迁移过来的一支分支,这老板平常会给他们那边送点米面粮食作为补给,我和方大师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进入苗寨没有个防蛊的东西我们还真是不放心。 “几位大师要是不嫌弃就由我送你们去吧,反正也快月底了,那边的米面也快吃光了。”老板很诚心的很我们说到,在他这里住了几天,他也和我们混熟了。 “可以,就按小均你说的办吧。”方大师点了点头,有人开车送自然比我们自己找路要强的多。 一来我们也是人生地不熟,光是听人说自己去找会很费事,二来就是这些白族的村落似乎都很排外,我和方大师贸然的寻过去估计也是吃闭门羹,不如就跟着旅馆老板郑钧走一趟。 事情决定下来之后,我又和秦雪在成都玩了一天,痛觉消失的日子里,我并没有变得如同何小兰他们一般,可能是因为身边有人陪着的缘故,我比他们开朗的多。 而且又因为我自己就是修行道术的,碰上这种事总觉得很无所谓,不过还是有很多不便利的情况出现,比如在街上走路的时候会很不在意红绿灯。 我依稀还记得前天晚上我从夜市回来被一哥们开着车给撞飞的情形,他那天喝了点小酒,正好又碰上我这个不怕死的家伙横穿马路。 结果他把我给撞了,而我自己也飞出去几米远,照理来说我是得死了,可现在的我似乎就是死不了,不过他倒是没有肇事逃逸的想法,下了车关切的询问起我的情况。 我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抽风了,随口就回了他一句。 “你这车不会是纸糊的吧?撞我身上怎么没感觉呢。”当时秦雪被我的话给逗乐了,不过这兄弟的酒也被我吓醒了,他一溜烟的跑了,而我则觉得有些凌乱的说不出话来。 好在这事发生在深夜,要是被人看到估计就上新闻了,到时候等待我的估计就是活体解剖了。 结束了在成都的旅程,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在旅馆门口等老板郑钧来接我们,没等多长时间郑老板就开着一辆卡车到了旅馆门口。 车上装的满满当当的米面蔬菜,还有几头杀好的生猪肉,从这些食物的分量来看,那白族寨子应该有不下五十口人。 角落里还放着几罐奶粉,我估计这白族寨子最近应该有孩子出身,奶粉上明确的写着零到六个月儿童使用。 看情况这个寨子的文化程度不算落后,毕竟能想到给孩子喂奶粉,应该不属于那种封闭式的寨子,和外界估计也常常有接触。 方大师坐到了副驾驶座上,而我和秦雪倒是很无谓的做到了卡车装货的货堆上,感受着徐徐的春风我们一行人驶向了苗寨。 一开始我还觉得挺惬意的,不过后来我才发现坐在露天的火堆上并不是明智之选,在城里我还美滋滋的,但是在进到上路之后身边的蚊虫忽然多了起来。 好在我这皮肤是没什么感觉,要不然我能直接被这些东西给咬死,不过说咬死也是夸张了点,在方大师的朝天椒保护下,这些蚊虫也慢慢的远离我。 车子停下,我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庞大的村落,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少数名族的村落,故此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寨子是用大理石的砖墙围起来的,四周的墙壁也都粉刷成了白色,屋檐上翘是典型的飞檐型构造,寨子大门前的门槛也足有半米来高。 车头前站着以为老者,他身穿着白族的服侍,手里握着一把银白色的大刀,看上去像是劫道的,不过在看到车牌时脸色缓和了下来。 老板郑钧给我们介绍了一下,原先那种排外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而这茶老爹对我和方大师也格外的客气。 “原来是郑老板的朋友,欢迎,欢迎,这寨子不大让你们见笑了。”这握着大刀的人郑钧称呼他为茶老爹,这白族的寨子多半也都是姓茶的,算是一个大户人家了。 “老哥客气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方大师借着郑钧的身份做了个顺水人情,他从怀里取出了五百来块钱塞到了差老爹的手里,而这人也没有推脱毫不犹豫的收下了。 “茶老爹,我能进去看看吗?”他们估计还要卸货然后在谈谈生意,我看着无聊就想进去走走。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今天寨子里可不太平,你要小心点。”差老爹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也不管我们让我自行进去探索。 我听到这不免有些头疼,什么叫今天不太平,不过我还是怀着好奇的心情跨过了这白族寨子的门槛。 一进到里头我就看到了一整排的阁楼,这里和城市中的建筑截然不同,只有能征服丛林的人才有资格住在这里,这些未开发的地段不是一般的城里人能生活的了的。 我正在感慨呢,忽然听到秦雪在背后喊了我一声,我刚回过头就看到四五个男人将我们给围了起来。 我心中暗叫不妙,这茶老爹刚说外寨子不太平,我这么快就中招了?结果证明我的确中招了,就在我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这五个彪悍的汉子就朝我冲了过来。 他的动作很敏捷,在山里以打猎为生的人体格也比城里人好上很多,我几乎没有招架的机会就被他们给擒住了,两人各自抗了我一条腿,还有两人则抗起了我的胳膊。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整个人就被他们给扛着走了,我在心里一阵叫苦,这民风也他娘的太彪悍了,竟然刚进寨子就被人给劫了,而且还是五个壮汉一起出手。 我想要挣扎却毫无办法,刚想让秦雪帮帮忙,可她却笑盈盈的跟在五个壮汉后面看着我,我的脑袋忽然嗡的一下,这个情况下她竟然好笑的出来。 没一会的功夫,我就被人扛着回到了一间屋子,这屋子里摆着几张大桌,估计是刚准备开饭,而我此刻被人扛到这里,那就不用多想了,今天的主食就是我没跑了。 不过我也没听说过白族有吃人的习俗,郑钧和这寨子往来那么多年,要是这寨子真是食人族他应该早就知道的。 事情往往赶不上变化,进屋之后这些人又把我放了下来,我正紧张的看着他们,却从一群男人中走出一个女人来,怀里突然被塞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我吓的差点把这东西给扔了。 竟然是个孩子,准确来说是刚刚出生的婴儿,发现我正在看他,这孩子忽然就笑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六章喜当爹 我怀里抱着个孩子有些不知所措,这孩子又一个劲的冲我傻笑,我心说你们就算要吃我也不用让我给你们喂孩子吧,我也没那个设备。 秦雪看出了我的不解,悄悄的走上前来在我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听她解释了之后我有些哭笑不得。 “相公,快给这孩子起个命吧。” 这是白族的一种习俗,叫做抢名,大概意思就是在孩子百天的时候,随便在路上拉个人进来给孩子起名,这就叫做抢名。 不过抢名的对象都是白族的族人,很少有向我这个人外人抢名的事情发生,据这家人说这孩子出生到现在就不停的哭闹,喂她奶也不吃,把人父母都快急坏了。 最让他们不解的就是自己给这孩子起的名,这孩子似乎十分的不喜欢,每次爹妈喊她乳名的时候她就哭的更凶了。 村里的老人都说这孩子精贵,他们取得俗名这孩子不喜欢,最后实在没辙就想到了抢名这个办法。 原本给这孩子说要给她改名她就停止了哭闹,可是每次路过白族族人的时候这孩子就又会开始哭闹起来,仿佛对来人极其的不满意。 这爹妈也是胆子大,这孩子如此的怪异竟然还敢继续留着她,原本这家人都快急坏了,抢名用的酒席摆了三天都没人能去抢直到今天我突然出现。 一开始这家大人刚准备去抢名,这孩子一哭起来爹妈都忍不住要去照顾她,根本就分不出身去抢人,但是刚刚我在他们家楼下溜达的时候,这孩子竟然笑了。 “今天这孩子早上起来就没哭过,我难得睡了个太平觉,中午抱着孩子在窗口玩呢,这孩子竟然头一次笑了出来。”这孩子的母亲说到。 “是啊,给我们家娃取个名吧,今天是贵人来了,先生起完名后您就留下吃顿便饭。”这家的男主人也准备盛情款待我。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怀里的孩子,这个笑呵呵的小东西真的这么能哭吗?为什么我一点都看不出来呢,不过既然她这么喜欢我,给她取个名字也不是什么坏事。 “既然要给孩子起名字我得好好算算了,你们姓什么,这孩子什么时候出生的?”我抱着孩子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我今天也没想到要给孩子起名字,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不过很快我就释然了,这种机会一辈子也不见得有很多次,不得不让我慎重起来。 “我姓肖,这孩子是二十天前在省城的医院出身的,时间是早上的七点五十分。” “这么巧?我也姓肖啊。”这大哥说完我就有些愣住了,看来这世上的缘还真是妙不可言,这么巧这么奇诡的事都能被我碰上。 我看了看怀里冲我嘿嘿傻笑的小东西,她似乎对我很有好感,看着看着我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这小家伙的脸怎么有些熟悉。 我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最后秦雪在我耳边又小声的说了几句,吓得我差点没把孩子扔了。 “相公,你怎么还没看出来啊呢,这是萱儿啊,年后你不是把她送去投胎了嘛,这孩子就是萱萱的转世。” 这件事我还是记忆犹新的,过完年之后,我将那些鬼一起送进了阴司,本来我有些舍不得送走那个小鬼,而吴萱同样也舍不得我,不过我最后还是狠心送走了她。 小丫头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她还会来找我,原本我还没有当真,但是看来这人强大的思想真的会导致一些不可能的现象发生。 威廉曾经和我说起过信仰的力量,那时候我只是懂个大概的意思,但是从今天的这种巧合看来,这小丫头当时的思念甚至改变了她未来的走向。 我抱着转世的吴萱有些欣喜,要说我现在的心情,估计会特别的高兴,小家伙见我笑了,她也笑的更开心了,我在脑袋里掐算了一会将这小家伙的名字念了出来。 “肖萱晨,以后这孩子就叫肖萱晨了。”当我说完之后,怀里的小丫头咯咯的笑了起来,似乎对这个名字特别的满意。 她眼神中的精光却也在这一刻消散了,我知道这是因为强大的思想导致她在转世后还保有了一些前世的记忆,当她这个小小的心愿了结之后,她就要开始崭新的人生了。 这家爹妈一开始还有些诧异,怎么孩子又哭了,不过很快他们就明白过来了,这孩子八成是饿了,随后酒宴就开席了,没过一会她妈妈又抱着她出来了。 这孩子在吃饱之后就显得特别的兴奋,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起来,似乎这一桌子的菜她都想尝尝味道。 照理说刚出生的孩子是不会对食物感兴趣的,不过这孩子显然有些早熟的趋向,我和肖家的大哥痛痛快快的喝了一顿酒。 我平常就不爱喝酒抽烟什么的,但是今天高兴破例一次也无所谓,但是我这酒力确实有些差,刚被这大哥灌了几口就有些醉醺醺的了。 “肖华兄弟,你姓肖我也姓肖,以后我这闺女就分你一半,你来当他干爹。”酒至尽兴,我这老肖大哥也有些喝多了,说话虽然大舌头但语气还是很中肯的。 听到这,我眼泪很自然的就流了下来,也不知道怎么的,这老天爷就是如此的照顾我,去年我在担心以后和秦雪不能生育该怎么办,可现在天上竟然掉下了个干女儿。 之后我因为喝多了意识就有些模糊了,但是那件事算是定下了,就这样我来了一趟白族寨子就喜当爹了。 据秦雪给我口述,当时我和老肖大哥那都是特激动的,她媳妇和秦雪都劝不住我们俩,在我喝醉的那个时间段里,我和老肖大哥又干了十几杯酒。 最后我甚至还掏出黄纸当场烧了和这老肖大哥拜了把子,我现在算是他的阿弟,秦雪也成了小萱萱的干妈。 我躺在床上听秦雪给我说明了情况,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我竟然会和人拜把子,看来今天真是被喜事给冲了头,不过结局也是好的,我不想太过去计较。 我一把拉住了秦雪,将她搂进了怀里,我也不知道当时我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我就是想这么做,我就那么抱着她,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 “我当爹了,你也当妈了,以后别再不开心了。” 秦雪在我的怀里怔了怔,最后奋力的点着头,从前我们俩一直有着这么一个心结,现在这个结似乎解开了,也难怪我们今天会喝的那么痛快,可能真的是因为高兴吧。 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估计是老肖大哥的家里,不过看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来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的,现在的却已经入夜了。 我被秦雪搀扶着下了楼,老肖大哥一家人还有方大师和茶老爹以及送我们来的旅店老板郑钧都围坐在一张桌上,中午的喜宴重新加工一下又是一顿美味。 老肖大哥显然对我的态度很好,知道我是他们家的贵人,现在又拜了把子,见我下楼立马就招呼起了我这个小了他十几岁的兄弟。 看着我这大哥,心说以后这寨子估计得常来了,一来看看我这干闺女,二来就是陪我这大哥喝点酒。 我刚一坐下,老肖大哥的媳妇就把小萱萱给我塞了过来,小丫头原本还哭闹着不肯睡觉,一进到我怀里脸上的表情也舒展开来了,小脑袋一歪瞬间就睡着了。 我和方大师和郑钧都笑了起来,但是老肖大哥等几个村里人却没有笑,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我这时才注意到,老肖大哥和茶老爹的眼窝都是深陷的,看样子就是睡眠不足。 “你们,怎么了?”我有些好奇的问到。 “啊,没什么,这孩子终于不闹了,以后咱寨子里就安生了,今晚你们就留在这里吧,入夜了山里不太平,别急着回去了。”茶老爹摆了摆手。 我一眼就看出他有事瞒着我们,但是我对老肖大哥却是一百个放心,他自然不会想要害我,留下来不算什么,但是不清楚外头有什么事心里还真有些不舒服。 我刚想继续问,方大师就咳嗽了一声,尴尬的气氛瞬间缓和,这老头夹起一只鸡腿就吃了起来,边吃还边给我使眼色。 我会意的点了点头,没有刨根问底的继续问下去,我们这次来只是想寻几条蜈蚣和金羽鸡,这认干闺女就是一件意外之喜,没必要把这村子的秘密全都挖出来。 吃过晚饭,我和方大师摆了一张板凳在村寨的街道上吹着凉风,原本宁静的小村庄却因为这一阵风让我觉得有些不适应。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问了吧,你自己闻闻这风就知道了,有些时候不要去把所有的事都问清楚,一来就算你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二来可能会惹上杀生之祸。”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是在风里夹杂着的阴气和尸臭味却告诉我这个寨子到了晚上并不如表明上看着的那么简单。 第二百一十七章左手一只鸡右手拿蜈蚣 入夜,山风吹进寨子里让我觉得心神有些不宁,吃完饭后我在街道上乘凉的时候分明闻到了尸臭和阴气,再联想到寨子外面那半米多高的门槛,分明就是用来拦僵尸的。 我本想趁着天黑去外面看看情况,不过这街道上显然还有着别的什么东西存在,我的视力在夜晚可以说是极好的,因此那些躲在角落的巡逻人员我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在窗口站了一会,我就注意到了屋檐上和街道拐角处的几个人影,他们的身形矫健,如果让我和他们单挑可能会费些事,一起上的话我压根没有取胜的可能。 所以我放弃了这个念头,或许真的像方大师说的那样,有些事不去捅破就不会有危险,一旦知道了,杀身之祸也就来了,为了我的小命考虑,我今天还是安分点吧。 虽说如此,但是躺在床上我也有些睡不着,抱着秦雪她也同样因为外头的阴气而心神不宁难以入睡,我和她抱在一起却没有嬉闹的心情,注意力全都放到了听觉上。 这寨子的墙壁使用大理石砌成的,但从防御性能上来说很强,防尸一点问题都没有,怕只怕这些僵尸因为长久的饥饿导致戾气大涨,到时候黑僵变飞僵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低吼声和咆哮声组成了一场交响乐,虽然大理石的隔音功能很好,但是也架不住我耐心的去听,正在这是楼下吱呀一声,似乎是门开了。 我连忙起身从窗口观望,只见我那位老肖大哥背着一把弓就出了门,他的箭袋有些念头了,而那些箭矢的末端也贴着黄符,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是定尸符。 他这是要去干什么?在这小山村里还隐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这些我都不清楚,但是老肖大哥明显也注意到了我这边的东西。 他站在楼下和我对望了一眼,随后朝我摇了摇头示意我趟回去睡觉,我本想说自己是个道士能帮上忙,不过他却没有让我帮忙的意思。 他的身手同样很矫健,站在楼下的老肖大哥顺着一根木桩飞快的爬上了屋顶,在阁楼的屋顶上穿梭自如的他们一个个都背着弓和箭矢。 这些人似乎一到了晚上就开始和僵尸打仗,我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明明知道有僵尸在附近还坚持留在这里生活。 我被秦雪拉回了床上,要不是今天和老肖大哥拜把子,或许我也不会这么担心他,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我这干闺女以后怎么办。 我的担心没来由的强烈了起来,但是我的担心很快就被嗖嗖嗖的箭矢声给打碎了,这些箭矢射出去的力度,光听声音就绝对不会小。 老肖大哥他们在这里生活了也有些年头了,看来也算是习惯抵御山中的僵尸了,不过我的疑问也就更甚了,明明知道有僵尸还要留下来,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时间一点点过去,伴随着一阵鸡鸣我的睡意忽然也涌了出来,晚上没能睡个好觉,临近天亮的时候我却泛起了困。 当我再次醒来时外头艳阳高照,但是一看手机现在不过也就十点,这一觉睡的很不好,我的脑袋也疼的厉害。 下楼后大嫂子正在给小萱萱喂奶,老肖大哥手里端着碗面条招呼我一起吃饭,想到他昨天晚上的那种萧狠,再看到他白天的这般和蔼,很难将两个老肖大哥给联系在一起。 看破不说破,当我给别人留了底线之后,别人也会同样的尊重我,这一点我心里也是有数的,既然方大师都劝我不要去问,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嫂子喂完了奶就把萱萱塞到了我的怀里,这丫头也真是奇怪,除了她妈和我之外似乎谁都不让抱,就连秦雪抱她一会她都会不高兴。 “肖老弟,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老肖大哥吃完面后,就领着我向他家后屋走去,这里养了一大群的鸡,我一眼就看出了其中一只领头公鸡的不凡。 “这鸡我养了五年了,听说你们这次要进苗寨,你带着它去吧,希望它能保你平安无事。”老肖大哥对我们的行踪也挺关心的。 我本想和他客气客气,不过他显然受不了城里人的那一套,我很干脆的点了点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就收下了这只鸡。 据方大师所说,这种放在山林里吃毒虫长大的鸡从小就特别喜欢争强斗狠,老肖大哥也同样对此头疼,后院的母鸡都围着这只金羽鸡,而雄鸡却集结成了一个阵营和它对峙着。 这只金羽鸡被老肖大哥抓出来之后,院子里其他的雄鸡才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原本气氛紧张的后院因为这只鸡的离开变的再次祥和了起来。 但是这只鸡显然很聪明,看出了我的到来破会了它安宁的生活后,它不停的对我叫唤着,差点就扑上来和我拼命了。 “这只鸡前几年还很听话,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了脾气暴躁,它走以后我这后院也能清静点。”老肖大哥显然对这只鸡没有太多的留恋,像是送瘟神一样把它给送给了我。 如果不是急着和方大师去办正事,我或许还会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也有些舍不得我这个刚出生的干闺女,秦雪和我一样都很喜欢她。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辞别了老肖大哥一家,并且承诺等我事情办妥之后再回来看我这干闺女,老肖大哥也没有太多的挽留,不过倒是让他媳妇给我做了一堆好吃的路上吃。 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生皮,也就是烤猪皮,以前我就算吃猪肉也只吃精的那一部分,肥肉基本都丢掉了,但是这次我却深深的迷恋上了这烤猪皮的味道。 和方大师出了白族寨子,郑钧又给我们原路送了回去,我手里的东西就是一只鸡和一些行李,方大师那边的东西倒有些恐怖了。 他的手里是几只玻璃瓶子,每一只瓶子里都装着一条黑黢黢的大蜈蚣,这次他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从白族的以为医师那里收购来的这些蜈蚣。 这些蜈蚣都是用药草喂大的,体内的药性强过了毒性,山里多毒虫,所以这位医师养这蜈蚣的本意是以毒攻毒,这些蜈蚣因为生性的关系所以对毒性特别的迷恋。 但凡有人被毒虫咬了伤口难以愈合,让这蜈蚣在伤口位置再咬一口,三天内保证能消肿祛毒。 “这蜈蚣是好东西啊,这条我打算泡酒,这条回去煮熟了晒干磨成粉也能卖个好价钱,还有这几条咱们带着进苗寨,如果中招了就让这蜈蚣在身上咬几口。” 方大师抱着自己的宝贝蜈蚣有些爱不释手,对他来说这些毒物就是成堆的金山,不过我对于钱的执着没有他的强烈故此很难产生认同感。 回到旅馆后,我们将一些不必要的行李都留在了这,郑钧也没有收我们的保管费,对我们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 方大师在领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郑钧照顾好他的宝贝蜈蚣,我们只带两条就准备下苗寨了,等一切安排好之后,师叔那边也搞定了,火车票已经定好,让我们几个赶紧过去。 我手里提着一只鸡,顿时就想到了那首歌,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后似乎还要背个胖娃娃,但是我现在的这个造型有些另类。 左手的确是一只鸡,但是右手却是一条二十多厘米的蜈蚣,按照方大师所说的,要起到防蛊的作用,就必须让这蜈蚣二十四小时都紧贴在自己的身上。 换句话说,这几天和我有着肌肤之亲的人不是秦雪而是蜈蚣,这光是想想我就头皮发麻,虽然现在的我感觉没有以前敏锐,但是这些细小的尖锐脚爪勾在我身上的时候无比清晰。 “别去想不就好了嘛,我这宝贝蜈蚣也没有毒性,让它咬一口就相当于在皮肤上敷点药,你不要太在意了。”方大师见我一脸的膈应,随即就在我身边劝说了起来。 他不说还好,说完我就感觉这蜈蚣似乎真的在我手上咬了一小口,不一会的功夫,血就顺着我的手臂流了下来。 “诶,这蜈蚣怎么能弄疼我呢?”刚刚的感觉虽然细小,但是我却能清晰的感觉到疼痛。 还没等方大师给我说明呢,上衣口袋忽然震动了起来,一只白色的蝴蝶径直从我上衣口袋里飞了出来,围着我流血的手臂上下飞舞起来。 随后停在了我的手背上,血流过它的身体,将它渐渐的染成了红色,然后这东西就像喝醉了酒一样晃晃悠悠的飞到了我的肩膀上休息了起来。 我现在就像一个动物饲养员一样,不光要照看一只鸡,还要照顾蜈蚣,甚至还有一只对我的血十分钟情的蝴蝶。 “嘿嘿,挺好。”方大师点了点头,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对蝴蝶说。 “好什么呀,我头都大了。”我有些无语的看着方大师,感情这些东西不是缠着他的,他倒是一脸轻松。 和方大师有一茬沒一茬的说着,总算来到了师叔指定下的车站。 今天的师叔一身苗家打扮,头上、身上到处都是银制的装饰物,看起来格外的漂亮。 方大师看了一眼师叔,随后脱口而出。 “看样子我们来的还真是时候,竟然赶上了巫神祭礼。” 第二百一十八章巫族后裔·上 这次出行和春游无异,尽管如此我还是联想到了夏天在这湿热的绿皮火车里会有什么样的遭遇,那绝对是我不想忍受的环境。 进入苗寨的路很远,等下了火车之后我们任然要跟着师叔一起做着马车前往苗寨,一路上师叔也给我看过身体的状况,这行毫无痛觉的身体说不定还真的能长生不老。 师叔也没有办法,她虽然懂一些蛊术,但小时候跟着师祖身边学的最多的还是道术,此刻只能去找当地有名的蛊婆来驱蛊。 按照方大师在书中看到的记载,我的身体此刻正充满了蛊虫,之所以感觉不到疼痛是因为那些蛊虫麻痹了我的神经。 而伤口快速愈合的能力也是拜这些蛊虫所赐,这些蛊虫和我形成了一种共生的关系,为了不让我的身体机能失去平衡,他们会不遗余力的改造我的身体。 而我只要活下去就能给他们提供所需的养料,虽说这样没什么不好,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体里有着虫子,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 “一会进了苗寨不要乱说话,别人给你吃的也别接,水只能喝你们自备的。”虽然师叔看到了我们准备的一些防蛊用的东西,不过还是很耐心的再次讲解了一边。 他们这的苗寨一共有好几个村寨组成,据说都是当初逐鹿之战蚩尤战败后,他的一位儿子逃到这里才建立起的苗寨。 苗与巫,两者有着不解之缘,苗人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一些关于巫术的记载,而巫术的起源也和苗有着莫大的联系,两者相辅相成,一方将其光大,一方借其成长。 我听着师叔给我说的那些话,心里总有些害怕,据说他们这个部族说很排外的,就连我和方大师进村都是师叔好说歹说才被同意的。 我看向师叔是不仅有些感激,毕竟和她一共见过没几面,看她这么照顾我的样子,真希望她能和师伯有一段美好的未来。 “巫神祭礼就在这几天吧,看你这师叔的打扮,估计是辅祭吧。”马车时不时的颠簸几下,方大师看着师叔的打扮忽然开口说到。 “方大师,你好像对我们这的习俗很了解啊。”师叔有了一些狐疑,他们这和外界的交流很隐蔽,甚至可以说这里几乎都快被人给遗忘了。 听师叔这么一说,我的好奇心也上来了,方大师的身份一直都是一个迷,我本以为他会就此事搪塞过去,但是没想到这次他倒是很老实的交代了。 “我就是从这个村子里走出来的。”方大师拍了拍师叔的肩膀,随后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他笑的像个孩子看样子像是因为回家而高兴。 我和师叔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老头今天会变得这么坦白实在是太不对劲了,平常都藏着掖着的方大师这是转性了? “您是那个村落的?我好像从没见过您啊。”师叔越看方大师就越是奇怪,他的外表和内在极度的不服,仿佛身体里就藏着一个大秘密一般。 “小丫头,后天你不就知道了,你是第一次参与巫神祭礼吗?”方大师忽然反问倒是把师叔搞懵了,不清楚他要表达什么。 “嗯,巫神祭礼在我们村落也是极其隐秘的祭祀仪式,一般的村民甚至都没听说过,只有几个村长候选才有权利知道。”师叔点了点头,而她的确是第一次参加。 “方大师,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我一把拉住了秦雪的手,一点点挪动起来,想尽量和方大师拉开一下距离,这一刻的我总觉得有些害怕。 “你怕什么呀,我要是想害你早就下手了,这次来也是打算请最好的蛊师给你驱蛊的。”方大师拍了拍我的肩膀,又重新将我给拉回了他的身边。 看着他这幅和蔼的表现,我真的不觉得他会害我,但他身上的疑云又太多了,总让我有些放心不下,或许我应该自己一个人来。 马车夫将我们送到一段山路前就离开了,本来我还在想为什么他不直接把我们送到目的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这片山林里的警卫一点都不少。 在林地之中,到处都埋伏着人,他们都背着弓箭,看样子像是猎人,但确实是这个苗寨的守卫人员,由师叔带着我们前行,这些人自然是没有为难我们。 但是我隐约的还是能看见就在我们下车的一瞬间,十几只箭矢就已经瞄向了我们这边,要是刚刚不是师叔说了些什么的话,可能我们早就变成筛子了。 前往苗寨的路有十几条,而我们现在哪也不能去,在这祭礼结束之前我们都必须待在她的家里,而祭礼要准备的东西又太多,她没有办法分心来照顾我们。 将我们带回家后,师叔紧张的神色依旧没有缓和,这时看出苗头的方大师忽然开口了。 “去忙吧,我和小华不会给你添乱的,还有三天时间,要准备的东西应该不少吧。”方大师笑眯眯的喝着茶,看他这老狐狸的样子我和秦雪都不禁打了个恶寒。 等师叔走后,我才饶有兴致的看向了方大师,我总觉得他这次带我来的目的不简单,隐约间藏着的那些东西都将浮出水面我还有些激动。 “看我干啥,回房睡觉,养足精神我们三天以后再行动。”方大师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说着就要起身进屋。 “方大师,三天后咱干什么呢?三天后不是要举行祭礼吗?咱爷俩也去凑热闹?”方大师不说时间还好,但是一说时间我就瞬间回过了神。 看样子方大师这次回来还真的另有所图,给我驱蛊是次要的,他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事要办,我以为他还会瞒着我一些什么,但是到了这里之后方大师也不打算瞒我了。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嘛,三天后咱也去一趟祭礼,我给你找最好的蛊师看看你身上的毛病。”方大师笑眯眯的看着我,仿佛什么事都能看穿一样。 就这样,我和秦雪就在师叔家待了三天,这三天里师叔也只是偶尔回来几次,每次回来都给我们带了些吃的,随后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这里也没什么娱乐设施,我的手机又没有信号,师叔也不让我们出去,这三天要是没有秦雪陪我滚床单,我想我大概会憋死。 当我在师叔家掰着手指过日子的时候,第三天的黎明终于破晓了,师叔从昨天起就没有回来,我躺在床上搂着秦雪,想着今天之后会发生的事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 “相公,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秦雪有些焦虑起来,她和我心意相通,所以有些事我就算不说出来她光是看我表情就能看出来。 “我也想回去啊,但是没有方大师跟着,我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回的去。”我实话实说,寨子外头可是有数百名守卫看着的,就我这个外人想要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有些天方夜谭了。 “放心吧,你相公我现在想死都难,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我在她的脑袋上拍了拍以示安慰,她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即钻到项链里就躲了起来。 刚一出房门我就看到方大师正坐在堂屋里,他今天没有像往常那样喝早茶。 反倒是穿了一身奇怪的服饰,具体来说有些像跳大神的,见我出来也不给我打招呼,反倒是抬着鼻子像是在闻什么。 “大师,您闻什么呢?是不是又想吃鸡腿了?”我打趣着说到,但是方大师显然没有和我开玩笑的心情。 “你仔细闻闻,是不是有火药味啊。”方大师的话说完,我的脑袋空白了片刻,没想明白他想说什么,但是很快我就听到了寨子外头的动静。 哒哒哒的枪声忽然响了起来,听动静似乎不止一把自动步枪,这声音刚起来,方大师瞬间有了动作,他拽着我的胳膊拉着向屋外头跑去。 在第一声枪响之后,惨叫声就在这个村寨中弥漫开来了,同样有村民发现苗头不对冲出了屋外,我虽然这里待着的时候足不出户,但是隔壁的人我还是认识的。 这大哥刚刚跑出来,我就和他看了个对眼,紧接着我就看到他的眼神瞬间凝滞,一颗子弹打进了他的太阳穴,又在下一刻从他的另一半太阳穴冲了出来,随后带起了一大片的血花。 他就那么直挺挺的倒在我的面前,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在瞬息就变成了死人,这种变化是我无论如何都料想不到的,看来我这次出游还真是不太平。 由于方大师拉着我,所以我并不能为这位大哥做些什么,但这并不妨碍我回头看一眼杀死他的人。 转过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我那天在研究院见到的方小军,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中年人。 方小军对他点头哈腰的态度很是恭敬,当那个人发现我正在看他的时候,他对着我笑了笑,仿佛他就是如来佛,而我是他掌心里的孙猴子。 第二百一十九章巫族后裔·下 “方大师,这什么情况啊?”我被方大师拉着像是没头苍蝇一样的跑着,身后却是一大群穿着迷彩服的人正在追赶,在这一刻除了跟着方大师跑我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还看不出来吗?省着点力气快点跑吧!”方大师没有来得及回答我,他只顾拉着我跑,好在跑步是我强项,要不然真的可能就被这帮人给擒住了。 每跑一段路我都会回头看看,在我第三次回头的时候,方小军和他身边的那个胖胖的中年人已经没了踪影,剩下的只有一大批穿着迷彩服扛着枪的人。 他们也是只顾着跑,却没有对我开枪的意思,大概是想活捉我和方大师,但是我却搞不懂他们这么做是有什么企图。 跑着跑着我就进入了状态,在师祖家的大半年里,跑步是我的必修课,和这些人比赛跑我自然是有信心的,不过变故却时时刻刻伴随着我。 就在我跑出状态的一瞬间,前面的方大师忽然停下了脚步,原本我还跑在后面,可是就因为这个停顿,方大师瞬间被我超过了。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状况,身下就是一沉,紧接着我整个人都开始向下坠去,刚刚跑的时候太过分心了,一直都是方大师带着,所以我也没有刹车的意思。 等我整个人甩出悬崖后才有些后悔,下方隆隆的水声震的我耳膜生疼,在这悬崖之下似乎还有着一段瀑布正冲刷着岩壁。 还好有方大师拉着,不过这也是无济于事,当我将我拉上来之后,我们已经被穿着迷彩服的人包围了,他们端着枪指着我们。 虽然我知道他们不会开枪,但是光气势也把我和方大师给震慑住了,我和方大师坐在地上双手举着,不一会的功夫方小军就扶着那位中年人出现了。 这两人的脸色都有些煞白,显然对于运动不是很在行,我心说你们也不能跑还追我,脑子有病吧,这个方小军给我的第一印象就不好,此刻再看到他我就跟是不想搭理他。 “跑啊,怎么不跑了!”方小军喘了会气才开口说到。 “哇,你这人有病吧,跑不动你还要追?”我没好气的看着他,对于这个人我不想客气。 听完我说的话后,他立马抢过了一把自动步枪,瞄着我就开了几枪,这个举动十分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特别是那个中年人,他甚至因为方小军的擅自行动而带上了怒意。 不过这蠢书生还是驾驭不了后坐力,第一枪开完他就被后坐力推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接着那枪杆就插进地里,后面几枪在他的身下爆裂了开来。 我倒是一点事没有,方小军却是因为这几枪险些把自己给弄死了,周围那些人全都憋着笑又不敢笑,我倒是没什么感觉,大声的笑了出来。 方小军的脸色变的很难看,他从地上爬起来后又准备开枪,身边那位中年人也在这时开了口。 “慢着。”他只说了两个字,但是自尊心极强的方小军却因为这两个字停止了一切的动作,对他而言这个中年胖子的话就像是圣旨一样。 “这是重要的研究对象,你把他打坏了以后怎么研究?”中年胖子开口说到,随即又看向了我,从他的眼神里我看不到尊重,或许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消耗品。 “年轻的留下,这个老的杀了。”中年胖子打量了我们一会,随即抛下了一句话,紧接着拉保险的声音不断的在我耳边响起。 我听出了这胖子不是要杀我,但是光听着声音我也觉得有些害怕,方大师在他们拉开保险的一瞬间就有了动作,这年近古稀的老头在下一刻就做出了一连串不符合年纪的动作。 他先是拉住了我的手,随后快速起身向身后的悬崖跳去,下坠的过程中我看清了这山体的情况,在山崖上有一处裂隙,这瀑布也正是因为这裂隙中流出的水形成的。 方大师抓着我的身体,随即在空中来了个高难度的转身,接着他站到了我的身上,从十米的高空摔进水潭,那和摔到水泥地上没区别。 不过方大师确信了我死不了之后,还是把我当做了踏板踩在了身下,虽说不怕疼,但是在身体接触水面的一瞬间我还是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意识在下一刻就模糊了起来。 等我再次恢复过来之后,方大师正背着我在一处岩洞内穿行,外头的水声还是很大,我估摸着离开刚刚那个瀑布也没多久。 “醒啦?”方大师一张口只有两个字,仿佛刚刚将我当做踏板算不上一件大事。 “我说老方,你下次这么干之前能不能给我打个招呼,妈的吓死我了。”回过神来我才想到要去害怕,失去痛觉之后我对周遭的一切都别的有些后知后觉。 “嘿嘿,别生气嘛,我老人家可没你身子骨硬朗,刚刚那机枪扫我身上我是死定了。”方大师笑了笑,我感觉到身体没有什么不适也就忍了。 “咱这是在哪啊?那群人又是来干什么的啊?”我将最想知道的两个问题抛了出来,期待着方大师给我解答,而他似乎也很配合,进到这里之后很多事他也不打算瞒着我了。 “这里是咱九黎族后人的圣地,供奉巫神用的,外头那些估计是冲着你来的,你也知道,你现在的身体里藏着什么秘密,那些大人物一个个可都有着长生不老的需求呢。” “咱九黎族?”我对方大师的称呼有些诧异,他没用‘我’而是用了‘咱’,看来他这是把我也算在里面了。 “你不是前阵子还在问你身上的纹身是干什么的吗?”方大师耸了耸肩,指了指墙上的壁画。 墙壁上的壁画和我的纹身几乎一模一样,除了手里拿着的兵器不同以外丝毫没有任何的差别,我的脑袋里忽然闪过无数个念头,可最后都定格在了方大师的笑脸上。 “说了别怕了,我要是想害你,你早就死的不知道在哪了,咱两都是巫族的后裔,你看。”说罢,方大师忽然解开了自己的大褂,他的身上闻着一个和我一样的怪人。 那是一个黑色的人形纹身,长着一张四方大脸,左手持斧右手握锤,怒目圆睁似是想要吃人。 “这,究竟是什么啊?”我盯着方大师的肚子看了起来,在这一刻我的脑海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这是巫族的纹身,也是巫族的象征,我本不想把你牵扯进来的,不过你这孩子却似乎不让人省心啊。”方大师看了看我,然后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说,我和你一样,都是巫族的人?”我再次确定了一下,因为我并不清楚方大师在这一刻和我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我整个人在这一刻都是凌乱的。 “边走边说吧,今天寨子被袭击看来也是命有此劫,我们这一族又该还债了。”方大师拉着我继续往山洞里走去,在一路上他将一些我从前想都想不到的事告诉了我。 这件事牵扯了很多,方大师也很难叙述清楚,他从长生教简史开始给我说,自从蚩尤被打败之后是,九黎族人就为宫廷内部研究长生的秘诀。 而建立起长生教的人也是九黎族的几位后人,起初的长生教研究的一些秘术还算是正常,可到了后期长生教依旧摆脱不了走上老祖宗蚩尤的后路。 据说蚩尤靠吃人才获得了长生不老的身体,也正是因为蚩尤残暴的一面才导致了他的灭亡,长生教的几位长老在长生教即将覆灭的时候不禁又想到了用人来做实验。 当时有几位长老是坚决反对的,还有些长老持中立态度,最后的几位长老坚持要研究下去,长生一直以来都是他们的追求,到了这一地步让他们放弃也是不可能的。 “当初我就说别搞这什么长生教,结果没人愿意听我的,现在好了咱这九黎族分成了三支,天谴来了躲也躲不了。” “求长生这不可夺他人长生之路,那些用别人的命填自己命的混蛋造的孽,现在所有的果报都让后人还了。”方大师说到这有些惋惜,今天苗寨看起来是难逃一劫。 我注意到了方大师的一个用词‘当初’,这好像是他亲自参与的一样,想到这我看他的眼神也古怪了起来,这老家伙究竟活了多久,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可估量的数字。 “方大师,冒昧的问一句,您应该不止八十八了吧?怎么说也得有八百八十八了吧?”我忽然打断了他的叙述,这个问题不搞清楚,我估计没心情再听他讲故事了。 “八百八十八?哼哼,你再往大了去想吧,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年多少岁了,不过我是先秦时候出身的。” 虽说一听方大师开口我就想到了这个情况,但是听他自己亲口说出之后,我还是被震惊到了。 “方大师,您今天怎么把什么都给说了啊?”我有些好奇的打量起了他。 方大师先是楞了一下,随后继续笑呵呵的说着。 “可能是活的太久了吧,我也打算清静清静了。” 第二百二十章漫长之旅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老祖宗留下来的血债用几辈子都还不清,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我已经活够了,你别怪我对你太狠心了。” 方大师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平静的让我觉得有些窒息,自从认识这个老头起,我就越发的被他那种神秘感在调动着好奇心。 洞穴不算很深,可是走在这洞穴里却让我感觉到有数百双眼睛在看着我,我默默的点着头,听着方大师给我讲述那关于九黎族的传说。 一个贤明的君主,到了生命的末路时竟然会想到靠吃人来维持自己的生命,蚩尤造下的孽都要报应到了九黎族后人的身上。 我爹和我爷爷的纹身都是九黎族后人的象征,难怪爷爷会和我说肖家的债一辈子都还不清,先祖为了长生不老这个梦想做过很多的努力,甚至不惜将人作为药材用来炼药。 后辈们虽然无可奈何,但是等报应来到的时候,这个债到底还是要去还的,我儿时感觉到的种种不公都是报应到了。 并不是我克死了自己的母亲,而是因为自己这可悲的身份,我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却时时刻刻都要过着操劳的命,欠下了那么多的人命债换来的长生究竟值不值得。 这我已经懒得去想了,当方大师沉默下来之后,我们已经来到了岩洞的尽头,我先是楞了愣,接着看向方大师。 “跟我一起跳下去吧,看来你命里就是有这么一劫。”方大师指了指岩洞地面上的一个小洞,他会知道这样一条密道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下方就是巫神安息的地点,换言之就是九黎族的祖坟,这些人从出生到离世都背负着罪孽,他们的一生都和方大师一样用来还债了。 方大师一生漂泊无儿无女,以前赚的钱都用来救济穷人了,后来赚的钱也捐给希望工程了,老头除了好一口吃的以外再也没有别的爱好。 他所受的一切不公待遇都是因为这该死的债,这一还就是近千年的时光,他将我带到这里是打算做什么我还不清楚,不过下方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下面的脚步声不对劲。”我刚想下去看看,方大师一把拉住了我,我此刻还沉浸在方大师给我说的那些因果之中有些木讷,要不是他拉着我,我可能早就跳下去了。 我们趴在地上,看着下方岩洞内的情况,还是一批身穿迷彩服的人,正是刚刚追我们的几位,而方小军和那个胖领导也在其中。 这两人的面容上都带着一丝的怒意,可能因为刚刚放跑我们而感觉到不爽,这胖领导一直在和方小军说着什么,而方小军只能在一旁不断的点头哈腰。 说着说着这胖领导还动手打起了人,方小军首当其冲成为了胖领导的发泄对象,不过好在这胖领导体力不太行,稍微打了一会之后他也有些喘上了。 “哼,我族圣地岂容外人进来,今天来了你们就别走了。”方大师趴在地上自顾自的生着气,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老头生气的样子。 “大师,这什么情况啊?”看了半晌我才开口说到。 下面的情况有些乱,我的师叔和几位苗寨的人都被那些拿着枪的人给控制住了,胖领导和方小军似乎在岩洞内搜索着什么,由于隔得太远我们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之后我就看见一位老者被胖领导叫人给提到了面前,他们说了几句之后这胖领导忽然夺过了身边一人的枪,朝着这位老人一枪打了出去。 枪声在这个洞穴内回荡着十分刺耳,看到这一幕我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凭什么好好一个人让他说杀就杀了,这是谁给他的权利,又是凭借什么让这个胖子如此嚣张的。 方大师显然有些坐不住了,一声爆喝在我耳边响起,紧接着我就感觉裤腰带被人拽住了,还没等我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就摔倒了地上。 耳边再次响起刺耳的枪声,下一刻我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动态不得,血从我的身下流了出来,十几颗子弹穿透我的身体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按照常理来说我刚刚应该就死了,但是我却没有死,我的出现让周围的人都吓了一条,尤其是我那还蒙在鼓里的师叔。 “小华,你怎么在这里?你没事吧?”师叔一连抛出了两个问题,我趴在地上直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虽然又几处关节被子弹打坏了,但是很快我就能恢复过来。 当我再次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那个胖领导已经笑开了花,我这飞走的肥鸭子又自己跑回来了,他不开心才怪。 “哼哼,看来这次还真是来对了,只要能解开这小子身体里的秘密,我也能长生不老了。”胖领导笑呵呵的看着我,他似乎对我的身体很感兴趣,走到我身边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看着岩洞顶上的方大师,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他丢下来的,他这一招投人问路可用的真绝,彻底把我给豁出去了,还真亏了我死不了,要是别人估计早就被打开花了。 “喂,胖子,你平时一定很不受人待见吧?”他笑眯眯的看着我,我此刻也笑眯眯的看着他,他被我这个话题问的楞住了,随即看了看四周。 就在他欣喜若狂的这个时间段里,原本对他毕恭毕敬的方小军已端着枪指向了他,而且不光是他的一把,周围的十来个人也都拿着枪对准了胖领导。 “孙局长,你也别怪我们,要是让你得了这秘术我们这一次可都白走了。”方小军原本还想开暗枪打死孙局长,可惜的是被我一语道破了。 不过他的样子也有些无所谓,反正到了这里他别说是局长了,就是来个领导随便打死了估计也没人会发现是他们干的。 等他们一个个都找到了长生的办法,出去之后找个地方躲上四五十年再出来,估计也没人能仍的出他们了。 想到这,我看着这悲催的胖子感觉有些可惜了,说起来我更讨厌方小军一些,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第二轮枪声响起,孙局长倒在了我的身上,虽然这些人的子弹有几颗也是奔着我来的,不过到最后我也没能死成。 “这就完了?”我看着方小军问到。 “当然完了,你很快就要被我当做实验对象解剖了,虽然你可能死不了,但是你的下半生的确完了。”方小军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哦,是吗?那该我了,小雪!动手!”随着我的一声大喝,洞穴里再次响起了第三轮枪声。 就在我掉下来的那一刻,秦雪就已经上了这些人中一位的身,他们显然没有想到会被同伴射击,这和之前说好的剧本不一样。 眼前的方小军在下一瞬间就被乱枪给射成了筛子,而这些人在失去领头人之后惊恐的朝着同伴开着枪,这些人的心理素质显然不太硬,没一会的功夫只剩下了一位。 “别,别杀我,我不想死。”他跪在地上连连乞求着。 “我不杀你,不过别人应该会想杀人你吧。”前半句话话还让他的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但是很快我身后那些包括师叔在内的苗人都在这一刻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又是一声惨叫声响起,面前这位穿着迷彩服的人一瞬间就被密密麻麻的虫子给啃的只剩下了骨头,这些人的长生梦算是彻底完结了,不过我的身上却又添了一些血债。 方大师也没想到我一个人能摆平这里的事,当他跳下来之后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见到他出现只有,地上的这些苗人又齐声叩拜了起来。 就连我那师叔此刻也忍不住在方大师的面前叩拜了起来,在祭坛上一共竖立着十三尊石雕,其中一尊和方大师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我这才想起来,为什么他对师叔说等祭礼开始那天她就会知道方大师的身份,看来他之前和我说的那些都不是懵我的,这人确确实实活了不止千年。 方大师用我听不懂的话和这些人说了些什么,他们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一起朝着我看来,最后在我惊讶的目光下给我嗑起头来。 这变化来的实在太快,以至于我有些接受不了,在我愣神的一瞬间我听到了秦雪在我身边惊呼,而方大师却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的胸口插着一把桃木锥,看样子就在刚刚我出神的片刻这老头已经自尽了,不过他还没咽气,就是躺在地上笑呵呵的看着我。 “哎,活的太久了,有些事都觉得有些腻了,以后你就替我去还债吧,你也别怪我老头子心狠,我要是不主动一点,你可能都不会答应我这个请求。” 这是方大师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当他说完之后原本在我大腿根的胎记忽然跑到了手背上,原先还是一头两臂的小人在这一刻变成了两头四臂。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当我想到要去探探方大师的鼻息时,他已经走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走的时候十分的安详,对我来说他的离开有些匆忙,可对他自己来说却是等待了许久的期盼。 三天后,师叔将事情始末告诉了我,方大师将第十四任巫神的位置交给了我,这算是一个很拉风的名头,可却意味着我今后要像方大师那样去到处行善来还这笔血债。 一想到方大师临死还对我任性了一会,我也觉得有些无语。 师叔问我有没有什么打算,我认真思考了一下也没想到应该如何安排剩下的这漫长人生。 “我想先去世界的各个角落走一圈吧,毕竟方大师留给我的时间那么多,先去挥霍一下也不要紧,路上有秦雪陪着我应该不会太寂寞。” “师叔,帮我和师父打个招呼吧,等我想明白了我再回来。” 说罢我将姚天元给我的电话给了师叔,带着秦雪踏上了漫长的旅途。 我的故事就此结束,但是我的旅途却长的没边,或许等我哪天想通了之后我会接着将故事讲完,又或许没有了那一天。 谁知道呢,毕竟人生就是这样漫长的旅途,会发生什么谁都想不到,不是么。 本书完